《某科学的格斗玩家》 第一章 普通高中生 “……老师要说的就是这些，请大家一定要注意喽。”身材娇小的老师站在垫脚凳上看着教室里的学生们。很可惜，或许是由于她的外貌缺乏威严原因，学生们的注意力早已经集中到接下来的放学时光了。 小萌老师也不生气，依旧反复叮嘱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才宣布放学。 “起立！礼！” 随着班长的一声令下，一年级七班顿时喧嚣起来。 六冢源打了个哈欠，不疾不徐地收拾课桌上的书本。 摊开在他面前的并非课本，而是一本花花绿绿的彩色杂志。趁着刚才班会的功夫，他已经看完了全部内容。 “呦，这是最新一期的《拳法》吗？借我！”前桌的金发刺猬头转过身来搭话。 “拿去吧。”六冢源随手把杂志推了过去。 “谢啦，六冢君！”金发刺猬头兴高采烈地接过杂志，“正好在玩最新一版的‘钢拳’，虽然是格斗游戏，但剧情模式也相当精彩呀，只可惜难度太大，没有攻略的话很难打过去呢。” 虽然名字叫做《拳法》，但这其实是一本以格斗游戏为主题的杂志，在格斗玩家群体中颇有人气。 六冢源就是一名格斗游戏的爱好者，虽然算不上资深高手，但他却有着制作一款格斗游戏的野心，因此钻研地比一般玩家更加深入，所以在圈内也算小有名气。 “六冢君，要不要一起去搓两把？”金发刺猬头把杂志放进书包，一边继续问道，“我刚入手了专业级的手柄哦！” “不了，我今天要出去取材，你就跟上条同学玩吧。”六冢源拒绝道，把所有东西全部塞进书包，就准备起身离开，“那么，再见……” 一抬头，就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三个女生，呈半包围之势挡住自己的去路。六冢源前后左右看了看，最终确定她们是来找自己的。 “呃……有事吗？” 三个女生相互看了看，中间那个黑长直少女似乎在两位同伴的鼓励下，终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源……六冢同学，昨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请你务必收下这个！”九十度鞠躬，双手向前探出，直接把东西戳到六冢源鼻子跟前。 “昨天的事情？”六冢源向后仰去，下意识接下少女递过来的小包裹，又仔细看了看她的面孔，“哦，是那个啊！你太客气了，那点小事不用在意的。” 原来昨天放学的时候，操场上飞来一枚棒球砸碎窗户，玻璃四散飞溅。六冢源及时伸手替同学挡下了玻璃片，为此还受了点伤。 “不，为了救我六冢同学还受了伤，真的非常感谢！”女生连连鞠躬道谢，身边的同伴配合地递上一只医疗包，“我有学过包扎，不介意的话……你的伤势已经……” 少女突然愣住了，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六冢源的左手完好无损，一丝伤痕都没有。 “欸？” 昨天六冢源的左手被碎玻璃划出了不止一道伤口，当时血流不止，相当惊悚。虽然不能算是很严重的伤势，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 “这个啊，”六冢源摆摆手，“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这样啊，那就好。”预设节奏被打乱，少女一时间有些慌乱，但在身边友人的鼓励下，很快又重新振奋起来，“……所以，那个，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六冢同学是回家社吧？” “非常抱歉，我今天要打工来着。”六冢源婉拒道，“点心我收下了，明天再见。” 看着灵活闪出教室的六冢源，女生神情十分失落。 “好啦，他不是收下点心了吗？是个好迹象哦！”友人连忙安慰道。 教室里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话说，六冢君真的有在打工？”金发刺猬头喃喃道。明明刚才还说要去取材呢。 “好像是哦，平时他都挺忙的样子。” “听说他是某个研究所的合作对象。” “开什么玩笑，哪个研究所会看上我们学校的人？” “据说他可是一个高等级能力者呢。” “真的假的？那怎么可能来我们这种学校？” “听说是不良来着，所以才被发配过来的。” “喂，别把我们学校说的那么不堪啊！” 这时，一个黑发刺猬头凑过来：“土御门，六冢君真的是高等级能力者吗？” 金发刺猬头——土御门元春推了推墨镜：“当然喽，level4，货真价实的大能力者啊。” “欸？真的假的！” “不要怀疑我的情报能力啊，上条君。” “那他的能力是什么？”上条当麻追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土御门元春耸耸肩，“或许是肉体再生吧？” 离开教室，六冢源很快就把刚才发生的小插曲抛诸脑后。除了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之外，他目前唯一的心愿就只有一个——开发一款“学园都市最棒的格斗游戏”。 校园恋爱什么的，才不是自己的菜。 “恋爱什么的，能让我成为level5吗？” 来到教学楼的玄关，打开自己的鞋柜，六冢源一眼就看到躺在里面的粉红色信封。 “……”沉默片刻，他取出信封，“今天我是读错存档了吗？怎么尽是些这种展开啊？” ——放学后，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散发着淡淡香味的信纸上用娟秀的笔迹写着这样一行字，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但六冢源已经知道这封信出自谁手。 “哎……”他长叹一声，一边叠起信纸塞进口袋里，“刚才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想到竟然真的来工作了。” 无视了周围的学生，六冢源转身，逆着人群重返教学楼，并且一路直奔最后面的高年级区域。 在空荡荡的五楼，六冢源推开挂着“学生会”铭牌的办公室大门。 这是某高中的学生会从来都不会使用的办公室——这个房间甚至比校长办公室更加豪华。 它只属于一个人，六冢源的“上司”兼“监督人”——云川芹亚。 这个黑发披肩，有着过人胸围的高年级女生是某高中的隐形女神。虽然有着傲人的相貌和身材，但不知为何人气并不是很高，甚至不少学生都不清楚她的存在。 因为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高中生啊——六冢源心中暗道——当然，总是跟她打交道的我也不算是吧。 “呦，你终于来了，源学弟。”云川芹亚笑眯眯地打招呼。 “你非要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吗？”六冢源掏出粉红色的信封，“拜托请使用手机。” “欸呀，有什么不妥吗？”云川芹亚眨了眨眼睛，“我认为书面邀请比较正式呢。” “你把这封暧昧不清的东西叫做正式？”六冢源翻了个白眼，“想引起误会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啊呀呀，误会？难道有人把这封邀请函当成了情书？”云川芹亚笑得更开心了，“听说今天源学弟被人告白了，难道这封信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首先，没有告白；还有，几分钟前才发生的事情，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六冢源感到一阵心累，自己对校园恋爱无感，果然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出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吧。 “话说回来，有幸收到我的亲笔信，没有哪个男生会不激动，所以别抱怨啦，要感激我才对。”云川芹亚向后靠坐在老板椅上，一手撑着下巴，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俨然一副肆意妄为的不良少女形象。 “好的，感激，真是感激不尽……”六冢源随口敷衍道，“言归正传吧，这次又是什么任务？” 说道正事，云川芹亚也认真起来，她打开投影。 “是来自警卫部队的协助委托，”幕布上闪过一份正式文件，然后是一组照片，“近期以来，学园都市明里暗里的各种事件当中，涉及枪械的比例明显上升。警卫部队怀疑，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黑市当中，存在枪械走私的渠道。你的任务就是尽快收集相关情报和证据，把事情调查清楚。” “没问题，我今天就去一趟。”六冢源点头答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那就拜托你啦，源学弟。”云川芹亚笑眯眯地点头，然后抬起腿，用脚尖钩开抽屉，抽屉里躺着一只信封，“这是上个任务的报酬，正好可以当做这次任务的活动资金。” “真吝啬……”六冢源无奈地拿出信封，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惊呼道，“这么少！” “知足吧，只是打探情报，又不是让你卖命。”云川芹亚说道，“再说你只是一个level4大能力者，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啧，”六冢源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是level5？” “呵呵，别做梦了，快去干活！” 带着最新的任务，六冢源离开这间办公室，向校门走去。 六冢源，大体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现阶段的人生目标是制作一款最棒的格斗游戏。 偶尔，也会兼职当一下情报贩子。 第二章 潜在不法分子和格斗家 领了任务离开学校之后，六冢源径直去了银行。 在银行柜台，六冢源掏出刚才从云川芹亚那里领取的报酬，对营业员说道：“请把这些钱转存到十张不记名储蓄卡中。” 柜台后面的营业员姐姐有些诧异地看过来，只不过出于职责素养才没有多说什么，微笑着开始办理业务。 “欸～又是来购买不记名储蓄卡啊？” 身后突然传来少女声音。 六冢源轻声咋舌，心中暗道不走运。 “偷看别人办理业务是侵犯隐私哦，白井黑子同学。”六冢源头也不回地说道。 “预防违法行动是风纪委员的职责，我有理由对你的动力提出质疑。”身后的少女不客气地说道，“一个高中生，需要这么多不记名储蓄卡干什么？” “我习惯用储蓄卡存钱，有什么问题吗？”六冢源口中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借口。 不记名储蓄卡最常见的用途当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六冢源是情报贩子，向线人购买情报属于常规操作。而他的交易对象，大多数都不是那么正规，所以使用不记名储蓄卡正合适。 同样的道理，地下黑市交易中，不记名储蓄卡也是除了黄金之外最受欢迎的手段。这种事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即便是警卫部队一般情况下也懒得去管。 所以六冢源只是觉得“不走运”，却没有太惊慌失措。 很快，不记名储蓄卡办理完成，六冢源收起这一堆卡片，准备离开。 转头就看到，除了白井黑子之外，还有两个女生初春饰利和固法美伟也在银行里面，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几乎全员聚集。 只不过她们此时都没有佩戴风纪委员的袖章，似乎不是在巡逻当中。 六冢源见状，更加不担心了，两边都是老熟人，他朝固法美伟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要直接离开。 固法美伟却没有理会他，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异常凝重。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六冢源被她悄悄拽住了。 “门口那个人身上藏着手枪！”固法美伟轻声说道。 抢劫银行？ “真是一帮学不乖的家伙啊……”六冢源嘀咕着，“都什么年代了，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圈。 “还有四个，在休息区。” 固法美伟脸色更加难看。 这时，透过两人不寻常的表现，白井黑子也察觉到情况的异常，伸手按住制服的短裙。 固法美伟连忙用视线制止住她的动作——不要轻举妄动。 啪！ 但她的身边却突然传出响声。 是六冢源的书包掉在地上的声音。 固法美伟只觉得面前一阵劲风拂过，身旁的六冢源已然不见了踪影。 既然锁定了目标，六冢源便决定主动出击，他可没有功夫陪一帮银行劫匪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丢下书包，压低身形，宛如一道贴地飞行的黑影，向旁边正走向柜台的四人组掠去。 经过白井黑子身边的时候，还嘱咐一句：“门口那个交给你。” 几个劫匪正准备动手，被书包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动作顿时慢了半拍。 意识到情况有变，他们条件反射似的拔出怀中手枪，试图拿身边的学生市民做人质。 但六冢源已经来到他们跟前，挥出拳头！ 电光火石之间，六冢源一阵短平快地连打干净利落地击倒四人。 劫匪虽有手枪，却连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暴风骤雨般的拳脚攻击打倒在地。 银行里的顾客和工作人员更是没有反应过来。 门口的劫匪倒是掏出枪来，但几乎同时，枪管就被两根钢针穿透。 “别动！” 突然，几步之外的休息区响起枪声，劫匪竟然还有第六人！ 朝天开了一枪之后，他立刻调转枪口对准最人畜无害的初春饰利。 六冢源毫不犹豫地横跨一步，挡在少女身前。 最后露面的这人十分冷静，似乎是这个团伙的头目。见同伙被打倒和制服，而且罪魁祸首就在自己枪口之下，他目露凶光。 “别动！”这次喊出声来的却是六冢源。 虽然赤手空拳，但六冢源右手比作手枪的手势，也对准了劫匪的脑袋。 手指对手枪，相隔不到五米的两人相互瞄准着对方，场景充满了荒诞感。 劫匪头目愣了一下，露出“你在逗我”的表情，就要扣下扳机。 “别动！”六冢源再次开口，“level3，‘空气炮弹’，你听说过吧？” “什么？”劫匪头目下意识说道。 “我的能力——空气炮弹，可别小看了，威力相当于大口径猎枪，比你的小手枪强多了。”六冢源介绍说，“之所以还不是level4，只是因为射程太短，只有7.56米。” 劫匪头目沉默了——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 这里是学园都市，一座以“超能力开发”闻名于世的城市。所以六冢源的话绝不是什么胡言乱语。 “当然，如果你的反射神经能在0.1秒内做出反应，完全可以在开枪的同时躲开我的炮弹。”六冢源继续说道。 劫匪头目持枪的手依旧稳定，但他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水。 “老大，别听他的！”门口的劫匪大声喊道，“那家伙在唬你呢！”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固法美伟已经冲到跟前，一掌猛击其下巴，紧接着又用擒拿术将其制服。 与此同时，白井黑子出现在六冢源身后，带走初春饰利。 她们的突然强攻着实出乎劫匪头目的预料——怎么如今的女生都这么莽了吗？ 身后没有了人质，六冢源再无顾忌。 “砰！”口中模仿枪声，分散敌人注意力的同时，六冢源再次以魅影般的速度向前扑去。 惊慌之下，劫匪头目扣下扳机。 子弹出膛，六冢源同时偏过脑袋躲开。 出现在敌人身前，六冢源一拳深深埋入其腹部。 强烈的剧痛和冲击瞬间夺取了敌人的行动能力。 “怎么……会……打偏？”劫匪头目蜷缩着跪倒，却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六冢源。 “我刚才说过了吧，”六冢源收拳而立，“只要在0.1秒内做出反应就能躲开子弹。” 六冢源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立志要制作一款最棒的格斗游戏。虽然他不是优秀的格斗玩家，但却是一名强大的格斗家。 第三章 不良少年和黑街名人 警车很快赶到银行，同时到来的还有几辆救护车——所幸这场抢劫案件当中仅有的受伤者是劫匪团伙本人。 作为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六冢源和三名风纪委员少女被要求留下来配合调查。 六冢源跟风纪委员不对付，跟警卫部队的关系当然更算不上好，他悄悄往后躲了躲，先让固法美伟她们上去应付笔录。 在此期间，被他打倒几个劫匪相继苏醒过来——六冢源出手时都留有分寸，只是打晕对方使其丧失战斗力。 相比之下，固法美伟出手打倒的那个反而伤势更加严重，被诊断出轻微脑震荡。 “说起来，固法美伟前辈不是最反对我们擅自强攻的吗？怎么今天反而主动出击？”白井黑子吐槽似的问道。 “毕竟源君已经率先出手了，当时的局势，我也只有打倒门口那个匪徒才这一个选项吧？”固法美伟无奈地看向一旁的六冢源。 “你的动作很漂亮嘛，有专门练习过？”六冢源问道。 “风纪委员的培训中有擒拿术这一项，”固法美伟说道，接着又露出回忆般的神情，“而且……确实有人教过我。” 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初春饰利心有余悸地说道：“太危险了！团伙六个人竟然都装备有手枪！万一……可怎么办！” “六把手枪？”六冢源心中一动，“现在枪械已经泛滥到这种地步了吗？” 白井黑子冷哼一声：“地下黑市里的交易，你应该最熟悉才是。” “喂，我可不会关注这种东西啊。”六冢源说道——而且，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来换钱准备去买情报啊。 注意到劫匪头目被戴上手铐，即将被押走，六冢源连忙走过去。 “你们的枪，都是从哪里获得的？” 劫匪头目本不想理会这个害自己被捕的仇人，但看到六冢源捏紧的拳头，他连忙护住还在泛痛的腹部。 “那种东西随便就能搞到，只要有钱就行。” 警卫没有给他更多说话的时间，催促着把犯人押上警车。这些与案情有关的情报，要不是看在六冢源是“见义勇为”的案件相关人员的份上，根本不可能让他跟犯人接触。 “看来枪械的价格也不便宜啊。”看着所有犯人被带上警车，六冢源自言自语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固法美伟来到他身边，问道。 “拿到武器的第一时间就兴冲冲的跑来抢银行，恐怕是为了买枪花光了积蓄，甚至还欠了不少钱吧？”六冢源推测道。 “说起来，最近的银行抢劫案件突然多了起来，昨天白井她们也遭遇了一起。” “这样啊。”六冢源捡起书包，“多谢你的情报，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拜拜。” “喂，还要做笔录啊！” “那种事情，有你们风纪委员就行。”六冢源摆摆手，敏捷地躲开警卫老师们的视线，如同鱼儿一般混入人群。 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里的不记名储蓄卡，六冢源心中想道：总之，先去“黑街”看看吧。 很快，六冢源回到家中。他最近的驻车处是一座公园旁的免费停车场——是的，六冢源处于“居无定所”状态，他住在一辆房车当中。 “艾玛，汇报电量。”换下身上的学校制服，六冢源一边呼唤车载智能助手。 “电量状态100％，”车厢内响起一个机械质感的女声，“主人，你准备外出吗？” “是的，替我准备好摩托车。” 换上一套便于行动的行头，六冢源将不记名储蓄卡塞进运动背包。 离开车厢，挂在房车后方的电动摩托车已经被艾玛放下。 艾玛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主人，摩托车的状态良好，剩余电量100％。需要设置导航吗？” “不用，只是去一趟‘黑街’而已。”六冢源戴上头盔，跨上摩托，“对了，我要去俱乐部，替我向王打个招呼。” “好的……邮件已发出。” 六冢源点点头，摩托车悄无声息地滑出驻车地。 所谓“黑街”就是不良混混们聚集的场所，一般位于废弃的街区，几乎每个学区都有一条“黑街”。近年来，由于“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做大，这些三不管的灰色地带竟然展现出一种畸形的繁荣。 除了治安方面有些令人遗憾之外，夜晚的“黑街”往往有着不亚于闹市区的繁华程度。 当然，好孩子不建议到这种地方闲逛。 但由于种种原因，六冢源恰是黑街的常客。伴随着最后一缕夕阳的落下，他轻车熟路地来到第七学区的“黑街”。 这里原本是一片计划拆除重建的街区，但不知为何项目被搁置，便荒废下来。最终成为地下世界颇有人气的“黑街”。 随着夜幕降临，属于或不属于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大小不良社团相继开始活跃起来。 驾驶着蓝色机车的六冢源就像一枚蓝色箭矢，一头扎入这片混沌的街区。 六冢源隐藏在头盔面罩下的眉头微微皱起。 “气氛，有些紧张啊。”他轻声自语道。 道路两旁的人们毫不掩饰戒备和敌意的眼神，更有甚者还亮出了武器。 “这么不欢迎外人，他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六冢源吐槽着。 既然是“黑街”，当然也是要做生意的，否则又怎么可能变得繁华？只不过这里的市场通常被叫做“黑市”就是了。 电动摩托车继续无声行驶着，因为路况不佳，六冢源自然地放慢了速度。 但这似乎给两边的不良少年们错误的讯号，他们提着刀剑棍棒逼近过来。 “主人，需要展开攻击吗？”艾玛问道。 “冷静点，艾玛。别忘了你没有武装，你只是居家旅行的智能助手啊！”六冢源说道。 “但是我扫描到大量人体与金属物体靠近。需要规划脱离路线吗？” “在这种地方果然不能太低调啊！”六冢源重重叹息一声，“艾玛，打开bgm。” “艾玛明白。” 车载音响涌出急促的鼓点，仿佛声波武器一般，洪亮到嘈杂的重金属宣泄而出。 同时，湛蓝色的车身上仿佛燃烧起来，出现火红的条纹。 六冢源拉起车头，十分嚣张地加速飙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电动马达没办法发出引擎的轰鸣声。气势上稍显不足。 但这已经足够了，bgm响起的瞬间，周围的混混们立刻止步，似乎突然记起来什么，纷纷转身退去。 “难道是我最近忙于学业没有露面，以至于街上的人们都忘记我的威名了？” 俱乐部内，六冢源调侃道。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的彪形大汉——俱乐部的老板“king（王）”。 “你说的也没错，六冢君。”王的声音平稳而缓慢，却有如巨石落地般掷地有声，“如今这个时代的节奏太快了，哪怕是你，只要一周不露面，也会被人们忘记。” 说罢，他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 六冢源也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话说回来，街上的氛围很紧张啊，我没来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放下茶杯，拎起茶壶重新斟茶，嘴角露出些许不屑的神色：“没什么，团伙火并罢了——拿到枪械的笨蛋跟能力突然提升的笨蛋们，因为突然拿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而蠢蠢欲动。真是的，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 “哦？”六冢源说道，“刚才我还遇到了银行抢劫案件呢，听说最近盯上银行的笨蛋也变多了。” “似乎是的呢。” “有成功得手的幸运儿吗？”六冢源好奇问道。 “直接冲击银行的似乎都gg了，”王耸耸肩，“倒是爆破atm机的家伙成功了一笔。” “是skill out他们？” “没错，就是那个笨蛋三人组。” 六冢源不禁吹了声口哨——有用的情报到手，下次再被警卫老师盯上正好可以卖掉他们。 “那么你呢？这次来找我是为了打听什么情报，六冢君。”王慢悠悠地说道。 六冢源问道：“刚才你提到的是什么？拿到枪的笨蛋和能力突然提升的笨蛋——前者我明白，后面那个是什么意思？” “‘幻想御手’，最近在街上流传开来的东西，据说可以提升能力等级。” ——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六冢源身为情报贩子的直觉发动：“不会是遇到诈骗了吧？” “不，确实有成功案例，”王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而且不止一个。” ——不愧是学园都市，又是哪家研究所整出来的幺蛾子吗？ 六冢源忍不住想再吹一声口哨。 “难怪今天俱乐部里这么冷清，”六冢源回头看看空荡荡的擂台，“有了手枪和超能力，就没有人想学格斗技了呀。” 王冷哼一声，有些生气地放下杯子：“所以你想要的是什么情报？枪械走私，还是幻想御手？” “两个都要哦。”六冢源毫不犹豫地说道。 早已熟悉六冢源的王一眼看出他的想法——“幻想御手”显然是临时才加上的，也就是说，是他个人的欲望。 “你对幻想御手感兴趣？不会是想用那个来变强吧？”王的语速都有些加快了，“我会看不起你的……” 六冢源摆摆手：“我怎么可能对那种东西感兴趣。兼职的需求而已，我的职业预感告诉我，迟早会需要相关情报的，提前准备没毛病。” 说着，六冢源掏出三张不记名储蓄卡推到王的跟前：“记得帮我留意有关情报哦。” 王拿起卡片，直接将一张放进自己的口袋：“幻想御手姑且不论，枪械的话，你直接去黑市问问就行，最近相当泛滥呢。” “谢啦！”六冢源起身，“我先去逛一逛，待会儿回来借用一下俱乐部的锻炼设施。” “好，我等你回来。”王也站起身来，捏紧拳头，整个人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斗志，“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第四章 枪械走私事件 7月18日凌晨，六冢源终于从黑街回到住处。 “果然已经泛滥成灾，竟然这么轻易就买到了……”把一只包裹扔在桌上，六冢源不禁感叹一声。 包裹里赫然是一柄手枪，以及“友情附赠”的三十发子弹。 六冢源检查过，手枪是全新品，状态良好，根本就是刚出厂的东西。而且看型号，是外面的输入进来的。当然，也不排除是学园都市内部仿制的东西。 “总之，把这个送上去应该能够交差了吧？”六冢源思考道，“只是那个‘幻想御手’，人们的口风很紧啊。” 这也难怪，毕竟学园都市以超能力开发为主，这座城市里面人们，或多或少都会对能力等级有所执念。哪怕是已经沦为不良少年的无能力者们。 甚至就连六冢源自己也是如此，若不是对“提升能力”感兴趣，他也不会去主动收集任务之外的情报。 简单洗漱之后，六冢源躺倒在床上，手中习惯性地把玩着一颗他钟爱的金属骰子：“相关事件闹得很大，风纪委员那边肯定有更详细的情报，明天或许可以去问一问固法美伟……” 他想到自己唯一能够打交道的风纪委员，相比其他人，那位第一七七支部的负责人对他的态度最友好。 “嘛，或许是由于我掌握着她的黑历史的原因吧？” …… 清晨，六冢源一如既往地早起锻炼。适当的晨练舒缓了因为昨天晚上跟王的实战训练而紧绷的肌肉，淋浴冲洗身上的汗水之后，六冢源感觉此时自己的状态绝佳。 “很好，就这样更新一下存档吧。”点点头，他闭目冥想，手中摩挲着金属骰子。 一分钟后，睁开眼睛，开始吃早餐。最后换上制服向学校走去。 驻车地所在的公园距离某高中不远，对六冢源来说就相当于餐后散步了。 来到班里教室之后，六冢源却感觉氛围有些异样。就像昨晚去黑街的时候……虽然没有敌意，但大家的视线很明显地投射过来。 六冢源看过去的时候，人们又迅速移开目光，让他感到摸不着头脑。 最后还是金发刺猬头的土御门元春挑破了迷局。 “六冢君，快说昨天的她是谁？”他压下墨镜，脸上一副八卦的神情凑过来问道。 “什么昨天的她？”六冢源还是一头雾水。 “当然是向你告白的女生啊！你昨天不是收到情书了吗？”土御门元春说道，“别抵赖哦，很多人都看到了——放学时在鞋柜里。” “那个啊……”六冢源恍然大悟，“难怪大家今天的样子都怪怪的……” 不，不只是那样！六冢源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只是因为“有人告白”这种程度的八卦，班里的氛围不会这么紧张。 六冢源转头看向教室的一角，夏川志柰子——昨天放学时专门来给自己送点心的女生。 “麻烦了……”六冢源喃喃道。 夏川志柰子在整个年级也算是很有人气的美少女，昨天她主动来约自己的场面肯定也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可以说，整个教室里几乎没有人不关注这个八卦，听到土御门元春主动挑开话题，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教室里瞬间为之一静。 夏川志柰子和她的两个友人更是不加掩饰地看着这边。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回答就显得十分重要了——六冢源久违地感到一阵压力。 “等等，为什么就认为是情书了？也有可能是挑战书吧？” “别瞎说了，”土御门元春冷眼瞥过来，“哪有那么少女风的挑战书。凭我多年galgame的经验，那肯定是情书！美少女把你叫到一个秘密的角落，然后勇敢告白——肯定是这种剧情……可恶！现充去死啊！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土御门元春胡搅蛮缠似的叫嚷起来。周围的同学们也一阵赞同地点头。 “让你失望了，那不是情书，也没有什么告白。”六冢源冷冷地打断他的妄想。 ——虽然确实有一个美少女就是了。 “真的吗？那个……”夏川志柰子忍不住上前问道，“那个不是有人向你表白？” 六冢源品学兼优，运动万能，而且传说中还是高等级能力者，受欢迎实属正常。倒不如说，整个学期下来竟然一点绯闻八卦都没有传出来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说呢？”六冢源想了想，“那个其实是前辈的恶作剧吧，我兼职打工的前辈上司给我的最新工作信息。” “真的吗？”夏川志柰子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难以置怀，“工作联络的话，用电子邮件不就行了？” “所以说是恶作剧啊，她肯定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真是性格恶劣的家伙！” “原来是这样啊。”夏川志柰子点点头，“非常抱歉是我误会了！” “志柰子，你就这么相信了？”她的友人小声问道。 “源君不会说谎的。”夏川志柰子笃定地点头。 …… “那孩子是level1的‘直感判断’，女生的小聪明呢。”学生会豪华办公室内，云川芹亚说道，“你没有说谎真是明智的选择。” “我本来就没有必要说谎。”六冢源说道。 放学后，他再次光临这间办公室，来提交任务。 云川芹亚把玩着他带来的手枪，一边说道：“我会对这把枪展开调查。同时，你也继续追查下去，给我找出这些武器的源头！” “有必要这么较真吗？”六冢源皱着眉问道，“接下来的工作，不是应该交给警卫部队了吗？” “我已经调查过，这次枪械走私事件没有任何一位理事的痕迹，换言之，与都市高层无关。”云川芹亚说道，“那么问题来了，外来的枪械如此泛滥，在黑市大肆贩售，堪称明目张胆——又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做的底气？” “你怀疑……警卫部队？”六冢源说道。 “至少与他们有关。”云川芹亚举枪瞄准墙上的挂钟，“只有警卫部队系统，有大规模采购枪械的许可。” “那些暗部武装呢？”六冢源问道。 “有资格豢养暗部的都是都市高层，我说过我已经调查过了。”云川芹亚说，“而且，即便是暗部，装备采购也都是挂在警卫部队名义下的。” “所以接下来你要我调查警卫部队？”六冢源露出头疼的表情，但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咦？这么说，是允许我调查警卫部队喽？” ——警卫部队的资料库，我可是觊觎许久了！也不知道最近更新了多少资料…… 第五章 一起喝点什么吧，固法美伟 “想也别想！”云川芹亚转移枪口对准了他，“别忘了你现在是在缓刑观察期间。不想被关进少年感化院的话就别打任何数据库的主意……最好连电脑也别碰！别怪我没提醒你！” “好吧好吧……”六冢源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但神情中却没有丝毫紧张。 区区手枪根本威胁不到他，更何况云川芹亚还没有装子弹。 警告一番之后，云川芹亚放下手枪：“总之，你继续在黑市打探情报，从那条线索入手。暂时不要碰警卫部队。” 六冢源却兴趣大减：“感觉很麻烦的样子，纯粹靠人力收集情报效率很低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马上就要暑假了。”云川芹亚蛮不在乎，“你又不用补课，也没有社团活动，时间多的是不是吗？” “谁说我没有事呀？我也有杂志撰稿的工作啊！”六冢源忍不住辩解道，“而且我还报名参加了游戏开发的专业课程，暑假里的行程很满的。” “你还没有放弃制作游戏的执念吗？”云川芹亚怀疑道，“该不会是想要借课程的机会接触电脑吧？” “不要随便玷污我的梦想好不好，制作一款最棒的格斗游戏是我眼下最大的追求。我怎么可能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黑客作业上面……” ——除非有确实值得出手的高价值目标。 “真是可怕的执念。”云川芹亚翻了个白眼，“嘛，反正只是一个君子协定，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你，你有自觉就行。” 因为某些原因，六冢源现在处于被禁止接触电脑的状态，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他才会成为云川芹亚的“手下”，干起了情报收集的工作。 而且话说回来，区区“枪械走私”这种小事件，也不足以让云川芹亚这个层次的存在如此关注。之所以非要通过她让六冢源收集情报，主要原因是不想让他有太多空闲时间去进行某些危险的活动。 想了想，六冢源问道：“对了，关于‘幻想御手’，你那边有收到什么消息吗？” “啊？那是什么东西？” “不，没什么。”六冢源摇摇头，“只是昨天在黑市上听到的东西。” ——既然云川芹亚都没听说过，说明这不是都市高层搞出来的东西。传言的可信度需要打一个折扣，但风险也降低了不少……可以再深入调查一下。 六冢源心中做出决定。 离开学校，六冢源想着今晚是不是再去一趟黑街。 从远处迅速靠近的警笛声惊醒了他，他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但显然警卫们并不是为他而来，几辆警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紧接着，消防车和救护车也相继驶过。 “又是哪里发生严重事故了吗？”六冢源望向警车开往的方向。心中一动，拦下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说不定又是银行抢劫案件，或许可以获得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但很快六冢源就发现他猜错了，出事的是附近的大型购物中心“seventh mist”。 从现场附近打听到的情况，似乎是发生了炸弹恐怖袭击。 “不只是枪械，连炸弹都登场了吗？”六冢源感叹道。 “不是炸弹，是能力引发的效果啦。”身后有人接话说道。 六冢源回头，看到同班同学那熟悉的黑发刺猬头：“知道得这么清楚，该不会你就是亲历者吧？” 上条当麻挠挠头：“姑且算是吧，哈哈……” “你那容易招惹麻烦事件的体质果然名不虚传啊。”六冢源感叹道。 似乎是被说道痛处，有那么一瞬间，上条当麻露出不堪回首的惨痛表情。 “嘛，没有人受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不，还是有一个伤者的。”距离两人不远处传来新的声音，是一个女生，“当然，是罪魁祸首本人——我稍微让他吃了点苦头。” 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茶发少女走了过来。 看到她，上条当麻顿时露出“麻烦了”的神情。 “不好意思我要先撤了，拜托你替我挡一下，六冢……欸？” 作势欲跑的上条当麻愣住了，六冢源竟然比他更快一步地溜之大吉。 体育全能果然不是吹的，一声不响，眨眼间人就已经在马路对面了。 “姐姐大人，都说了不要擅自出手，抓捕犯人交给我们风纪委员就行……咦？”白井黑子突然出现在御坂美琴身边，然后向马路对面望去。 “怎么了？”御坂美琴问道。 “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嘛，算了……”白井黑子摇摇头，“警卫老师让我们去一趟。” 把自己隐藏进人群当中，六冢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案件现场的阵容果然有些棘手，虽然自己并没有犯事，但还是下意识地远离了那里。 能空间移动的风纪委员；本校体育老师兼职的精锐警卫；还有传说中的超能力者，常盘台中学最强无敌的电击公主——“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着实是令人头疼的组合。 当然，最后那个应该跟自己无关，是上条当麻那个倒霉鬼的锅。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固法美伟也在案件现场，正好可以去打探一下有关“幻想御手”的线索。 由于是校外发生的案件，后续处理权在警卫部队。做好笔录和案件交接工作之后，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几人也就离开了购物中心。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初春饰利她们几个似乎还有计划，身为前辈年长者的固法美伟便跟她们道别分开。 在无人的小巷里独自一人走了一会儿，固法美伟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好啦，出来吧，找我有什么事？” 六冢源走出藏身的阴影处，来到她的跟前：“好久不见……” “昨天在银行才见过不是吗？” “……”六冢源耸耸肩，“总之，不介意占用一点你的休息时间吗？” 说着，顺手就要掏出不记名储蓄卡，突然想到对面风纪委员的身份，也注意到她瞬间凌厉起来的眼神，六冢源悻悻然收起储蓄卡，干咳一声：“去喝点什么吧，我请客。” 固法美伟神情复杂，她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然后把风纪委员的袖章收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再抬起头的时候，她仿佛变了个人，“我知道最近新开了一家店，一直想去尝尝呢。” 第六章 地下格斗大赛 这是学园之舍附近新开的一家咖啡厅，因为地理位置原因，开业伊始就吸引了不少学园之舍的大小姐们光临。 店铺的品质不需要质疑，但价格也同样不容置疑。 固法美伟似乎早就盯上了这里，这次难得有人请客，自然也没有客气。 六冢源倒也不在乎请客这点钱——只不过是把本来用于买情报的资金挪过来罢了。 店内的氛围不错，每一张座位之间都有隔断，很注重氛围和隐私性，刚好适合进行这种秘密商谈。 “幻想御手？”固法美伟有些惊讶地看过来，“你想打听的是这个事情？”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不，”固法美伟摇头，“只是有点惊讶，六冢君竟然也会对能力提升感兴趣。” “这有什么奇怪？只要是这座城市里的学生，有对能力提升不感兴趣的吗？”六冢源反问道。 固法美伟沉默片刻，无奈苦笑道：“确实……恐怕没有呢。” 学园都市是一座以“超能力”为主题的城市，她的一切都建立在超能力和超能力开发上面。夸张一点地说，在这里超能力几乎就是一切。 “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固法美伟说道，“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幻想御手’恐怕对你没有意义。” “为什么这么说？” “目前为止，还没有通过那个东西成为level5的案例。”固法美伟说，“也就是说，它对已经是大能力者的你，很可能没有作用。” “是嘛。”六冢源点点头，从容地接受这一判断。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这么推测的。 毕竟，以都市高层的风格，如果真的有能够培养出level5超能力者的新技术，他们不可能这么无动于衷。 但是作为参考，六冢源还是想知道“幻想御手”究竟是什么东西，其原理又是什么。 毕竟，任何一丝丝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意放过。 没有人——尤其是level4会放弃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行吧。”将自己面前的奶茶喝掉一半，固法美伟终于开口，她指了指自己的头脑，“我姑且坚持一下身为风纪委员的原则，只能说一些我记得的情况，以及我本人的主观推测，仅供参考。” “足够了，请开始吧，”六冢源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我在听着。” “最近超能力犯罪的事件数量突然增多，在此基础上，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在审讯过程中发现了犯人们的共同点——几乎所有人的能力等级都比他们在书库中记录要高上一到两个等级……” 以此开始，固法美伟将整个事件娓娓道来。 “……但是，‘幻想御手’的本体依旧不明，散布方式也不明朗。甚至就连犯人们自己似乎也不清楚其中的奥秘。而风纪委员的精力也被频繁发生的各种零散案件牵扯，没有余力对这种都市传说一样的事情展开详细调查。”固法美伟苦笑，“实际上，我们也才是这两天才确定有‘幻想御手’这种东西的存在。” 说完，她豪迈地将已经冷掉的奶茶一饮而尽。 “就是这样，我能知道的东西都已经告诉你了。希望有帮到你？” “可以，谢谢你的情报。帮大忙了。”六冢源也端起自己的杯子。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通过正规官方渠道获得一个答案——“幻想御手”确实存在。 知道这个就足够了。只要它确实存在，作为一个兼职情报贩子，他就有办法挖出它的更多情报。 “你满意就好。”固法美伟笑着说，她漫不经心地转着杯子，继续说道，“那么我正好也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看在是老朋友的份上，说说看吧。” “今年地下格斗大赛的入场券，我想要一张。”固法美伟的眼镜反射出一抹犀利的光，“不是观赛劵，而是真正的参赛资格。” “你要参加格斗大赛？”六冢源惊讶道。 “是的，我不想在预赛浪费时间，所以要直接进入正赛的入场券。”固法美伟流露出严肃认真的神情，“六冢君，拜托了，这对你应该不难吧——作为上一届的冠军拳皇。” “一个正赛资格当然没问题，”六冢源说道，“只要你别捣乱就行。” “你们举办那种地下拳赛才是乱来吧？”固法美伟吐槽道。 “别乱说，这已经是官方认可的半公开赛事了。是继大霸星祭和一端览祭之外的学园都市第三大活动。” “这都能被认可，所以才说是乱来啊！” 六冢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而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参加比赛？难道是风纪委员安插进去的卧底？要小心啊，那可不是体育祭那么友善的活动，而且没有男女和不同重量级的分组。” “怎么可能，我是以个人名义参赛啦。”固法美伟驳斥道，“我也学过格斗技，你知道的。” “不客气地说，以你的水平，正赛能撑过一轮都勉强。”六冢源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事实上，如果六冢源不帮忙的话，她能不能通过预选赛还是一个问题。 固法美伟正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会这样拜托六冢源。 “不用你操心。” “行吧，既然你真的想参赛，那就祝你武运昌隆了。”说罢，六冢源起身告辞离开。 临走前，他又回头说了一句：“最后一个忠告，趁还有一个月时间，抓紧去王的俱乐部修行吧。” 目送着六冢源离开，固法美伟摘下眼镜，握紧拳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了，我能够正式参赛了。”她轻声自语，“若你还活着的话，肯定也会参加大赛吧？毕竟你可是曾经的三强之一——黑妻绵流。” 其实以六冢源和黑妻绵流的关系，完全可以拜托他调查一下，而不用采取如此迂回曲折的方式。 但是从刚才的接触来看，六冢源并不知道黑妻绵流的情况。否则不可能不告诉她。 毕竟，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再度出现这种事，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六冢源漫步向车站走去，准备搭乘公交车回家。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俱乐部的王。 “你让我注意的‘幻想御手’，有线索了。”王那沉稳厚重的嗓音从听筒中传来。 第七章 取材 “‘幻想御手’有线索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快说说看！”六冢源顿时打起精神，连忙追问。 “不要抱太高的期望，只是线索而已。”王不疾不徐地说道，“据说有一帮笨蛋正在四处兜售‘幻想御手’。” “真的假的？”六冢源表示怀疑，明明自己昨天逛遍了黑市，都找不到一个卖家。 “所以也有人说他们是在借机敲诈。但我能肯定，他们手中至少有一份‘幻想御手’。”王继续说道，“因为确实有人的能力变强了。” “就是他们了。”六冢源肯定道，“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谁知道？”王却如此回答道，“只是一帮不入流的小混混，成天游手好闲的，谁知道他们正在什么角落里鬼混？不过你放心吧，我有让人留意，发现他们的话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行吧，多谢了。” 挂断电话，六冢源改变主意，转而向附近的一处不良少年聚集地走去。 既然确定“幻想御手”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多逛一逛也没有坏处。 更何况，他手头还有其他工作，正好可以一起处理。 虽然六冢源一直自嘲自己是个情报贩子，但收集情报只不过是云川芹亚强加给他的任务；严格说来，六冢源本人是不认可这份兼职的。 六冢源真正的打工内容是兼职撰稿人——他在格斗游戏杂志《拳法》上有一块专栏，主要分析讲解实际打斗中的格斗技巧。 平时的主要素材则来自不良少年之间的街头斗殴。所以六冢源会专门寻找那些实际发生的战斗来取材，拍摄记录并进行点评和讲解。 性质有些类似“战地记者”。因为他是地下格斗大赛的明星选手，更是上届大赛的冠军拳皇，本身自带相当数量的粉丝读者，所以专栏的热度居高不下。 杂志社的稿费是六冢源的重要收入来源——开发游戏的资金全靠这个了。 所以，六冢源昨天拒绝夏川志柰子的理由并不完全是借口，他确实需要“打工”。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地下格斗大赛的影响，“格斗运动”——也就是通常所谓的打架斗殴在不良之间十分频繁。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大小社团，十个当中至少有九个是“武斗派”。 虽说给都市治安和一般市民造成不少困扰，但也方便了六冢源取材。 …… 从“第七迷雾”返回之后，御坂美琴就跟朋友们告别分开了。 身为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有大量工作需要处理，直接回第一七七支部了。由于刚刚经历过爆炸袭击事件，剩下御坂美琴和佐天泪子两人也没有继续逛街的心情，便各自回宿舍去…… 当然，话是这么说，可御坂美琴并没有乖乖地返回宿舍。而是一转身轻车熟路地走进偏僻无人的小巷。 最近一段时间，御坂美琴喜欢上独自夜游。虽说是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可她对附近的不良少年活跃的区域已经十分熟悉，经常去“钓鱼”——用她本人的话说，是“体验不同的环境”。 黄昏，天色渐暗。偏僻破旧的小巷所特有的“混沌”气息开始浮现，与外边光鲜亮丽的“超科技未来都市”形成鲜明对比，就仿佛在逢魔之刻从人间误入魔界。 御坂美琴对这种感觉十分中意。就像只猫咪一样，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只可惜，或许是因为最近的表现太过活跃，附近学区的武装无能力者集团都流传开了“狂暴电击使少女”的传闻，最近已经没有混混敢来挑衅了。 “真无聊，”御坂美琴嘀咕着，“也不知道那个笨蛋会不会出现……” 突然，前方传来打架的动静，御坂美琴立刻快步赶了上去。 巷道转角是一条已经荒废的小街道，街道两侧的店铺早就关门大吉，显得十分冷清。 但道路中间却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两波身穿不同学校制服的男生正打作一团……不，严格来说，真正在动手打架的只有三个人，黑色立领制服的男生以一敌二，跟对面白色衬衫的两人斗得不分上下。 其他人则充当气氛组，在各自代表身后加油鼓劲。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举行什么格斗比赛呢。 随着对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了解逐渐深入，御坂美琴现在也知道，像这种派代表进行决斗的模式才是社团之间解决分歧的主要方式。 至于她一开始遇到的那些只会调戏女生，成天大呼小叫以多欺少的家伙，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都不承认的纯混混。 虽说这种颇具古风的“决斗”规则其实很没有道理，甚至有些天真荒诞，但御坂美琴却觉得很对自己的胃口。 “如果肯堂堂正正地跟我决斗，那我也不会用超能力欺负人。”御坂美琴嘀咕着，“当然，那个笨蛋不算在内。” 想到上条当麻那能够直接抹消自己一切攻击的右手，御坂美琴的心情顿时糟糕几分。 “话说，笨蛋似乎不止那家伙一个呢。”她注意到附近还有另一个身影正在观战。 说是观战，他的举止行为更像是“偷拍”——那个男生躲在人群后面，正举着手机悄悄拍摄他们打架的画面。 “这家伙……难道想拍下证据去报警吗？”御坂美琴咋舌道，“被发现的话会被两波人一起群殴的吧？就算再怎么讲侠义精神，他们终究还是不良集团呢。” 御坂美琴心中盘算着，待会儿怎么登场来解救这个倒霉蛋。 再仔细看去，御坂美琴觉得这个男生有些眼熟：“这不是刚才跟那个笨蛋在一起的男生吗？是他的朋友？” 正是不久前在“第七迷雾”外面，跟上条当麻对话的那个男生。记得当时他跑得飞快，自己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跑到马路对面，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只不过当时御坂美琴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上条当麻身上，所以没有太在意另一个人。 “难怪敢冒险偷拍，原来是因为跑得快啊。”御坂美琴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暗自点头，“那个笨蛋的朋友也是怪人呢。” “诶哇，糟了！”御坂美琴突然小声惊呼，“被发现了！” 不知何时，那边的决斗已经结束。同时他们也发现了正在偷拍的男生。 但紧接着，让御坂美琴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发生冲突的两波人完全没有为难那个男生的意思，反而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甚至还一起向他鞠躬行礼。 接着，决斗双方仿佛忘记相互之间的矛盾纠纷，一起围拢在那个男生身边，传阅他“偷拍”的照片，并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然后，御坂美琴又看到男生还亲自动手比划起刚才拍下的招式，跟不良们嘻嘻哈哈地打闹一阵。 眼前发生的种种一切都让御坂美琴大跌眼镜，在心中不断猜测那男生的身份，以及他跟不良少年集团的关系。 ——难道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头目？ 第八章 御坂美琴在活跃 正当御坂美琴推测六冢源会不会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某个头目的时候，就看到那男生掏出储蓄卡递出去的画面。 “咦？不对呀，这是交保护费？总不会是头领给手下发工资吧？” 御坂美琴大脑有些混乱，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 留在原地的两个集团再次剑拔弩张起来，继续之前的决斗。 仿佛刚才那和谐相处的场景只是一场幻觉。 “受不了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御坂美琴额头的刘海闪出电芒，不再隐藏身影，大步走了出来，“赶紧给我解释清楚！” “喂喂喂，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正准备再次开战的双方都没有给她好脸色，很不耐烦地进行了驱逐。 紧接着，刺眼夺目的电光照亮整条街道…… 几分钟后，两个不良集团的二十多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只有御坂美琴一人还站着，正捏着下巴消化刚才“打听”到的情报。 “拳皇？记者？前辈？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份呀？不过那个《拳法》杂志我倒是知道——主打格斗类作品的漫画月刊，难道那个六冢源是漫画家？”御坂美琴自言自语着，“所以他才会来这种地方拍摄取材，还给了采访费。” 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御坂美琴心情舒畅许多。除了“漫画家”这个身份之外，她对那个六冢源基本上也没有更多的兴趣。相比之下…… “你刚才说的那个格斗大赛是怎么回事？”御坂美琴追问身边挣扎着爬起来的那个男生。 “六冢前辈觉得我的实力可以去参加大赛一展身手。”刚才以一敌二男生说道，言语中流露出几分自豪。 “所以说，现实中真的有那种漫画里才会出现格斗大赛？”御坂美琴兴趣大增。 对方也看出了她的念头，忍不住泼了盆冷水：“别想了，你是不可能参加的。你虽然厉害，但这是格斗比赛，靠超能力可没用！” 御坂美琴说道：“谁说我只会依靠超能力了……” 这话说得有几分心虚，她虽然自负实力强大，可如果真的不用超能力…… 但即便不能参赛，当观众参观一下也挺不错的。 接着又问清楚了地下格斗大赛的举办日期，发现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御坂美琴提起的兴趣顿时消去一半。 “算了，这个稍微放一放再说。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清楚。”御坂美琴心中打定主意，一事不烦二主，继续问道，“对了，你们知道‘幻想御手’吗？” …… 7月19日，暑假前的最后一天。 今天的放学时间更早，毕竟绝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进入放假状态，完全无心听老师的讲话。 六冢源在校的各项成绩优异，不需要假期补习什么的烦恼，此时更是无事一身轻。 放学后，他早早就来到一家大众餐厅。占据了一个安静角落里的位置，打开笔记本电脑。 因为还没有到晚餐时间，所以他只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开始埋头赶稿。 昨天晚上的调查取材作业虽然没有收获枪械走私和“幻想御手”的情报，但杂志专栏的素材倒是收获颇丰，今天正好有时间完成稿件。 虽然云川芹亚总是警告他“禁止接触电脑”，但两人都知道这种口头警告也就是说说罢了。在学园都市怎么可能完全不接触电脑？就算你是原始人，也会被迫掌握基本的电脑操作技能。 只要不是太过分，没有人会较真检查六冢源的电脑使用情况。 “会乖乖听话才怪呢！” 六冢源十指飞舞，全神贯注地敲打着文字。任谁看来，都是一个正在完成作业的普通学生。 当然，六冢源到这里来可不只是为了写稿子。 事实上，他也在等待“目标”的出现。 今天中午，王打电话过来说找到了那个贩卖“幻想御手”的小团伙，并给出下一次交易的地点——正是这家大众餐厅。 一直到夜幕降临，餐厅里从拥挤又逐渐空旷，已经完成两篇稿件的六冢源终于等到了目标。 一伙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浩浩荡荡地涌入餐厅，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几乎不用核对其面孔，就可以确定他们就是自己等待已久的目标对象。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接触呢？ 这群人有借机敲诈的恶劣前科，而且不属于正统的“武装无能力者集团”，恐怕也不会顾及自己的面子。 “唔……在店里动手终究有点不合适。还是待会儿到外边解决吧。” 过了一会儿，六冢源关注的方向上又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常盘台中学的王牌，level5超能力者“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她怎么会在这里？”六冢源嘀咕着，“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应该不会来这种大众餐厅吃饭吧？” 不只是她，六冢源还在另一个角落里看到了白井黑子的身影。 条件反射地感到麻烦的同时，他多少也明白了——她们跟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这场交易的“买家”恐怕就是她们了。 昨天固法美伟说过，风纪委员也在追查“幻想御手”。 竟然用超能力者进行钓鱼执法，她们也是蛮拼的。 一帮无能力者的小混混，就算用了幻想御手，也不可能是“超电磁炮”的对手。 六冢源在心中为他们默哀三秒钟——希望他们不要蠢到还想敲诈御坂美琴。 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六冢源坐在原位没有动作，静静地看戏。 御坂美琴完全没有预想中那副level5的气势，反而一副小女生的模样，楚楚可怜地向对方诉说着什么。 六冢源不知道这位“超电磁炮”平日里是什么样子，但从一旁白井黑子那夸张的表情来看，现在那个正在卖力表演的少女，显然不是真正的御坂美琴。 御坂美琴正在恳求着想要得到“幻想御手”，但那帮小混混显然没有意识到面对的是什么等级的对手，原形毕露地调戏起来。 就连距离稍远的六冢源也感到一阵危险。 所幸，似乎有人认出了常盘台中学的制服，让他们稍微冷静下来，记起了正事。 接下来的进展一切顺利，双方达成协议，就在御坂美琴掏出钱包时，意想不到的角色登场。 “上条当麻？那家伙怎么在这里？”六冢源顿时感觉事情不妙。 第九章 夜幕下的追逐 “上条当麻怎么在那里！”六冢源连忙抓起手机，试图用电话制止他，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结果，即将到最精彩部分的戏剧被英雄救美的桥段打断，进而转向另一个意义上的高潮。 混混团队的数量大大超乎上条当麻的预期，只不过刚才有一部分人去了卫生间，没有被注意到。 低估双方实力对比的上条当麻顿时大呼不妙，拔腿跑出店外。被挑衅的混混集团蜂拥而出，追杀出去。 保持着打开钱包动作的御坂美琴呆立片刻，收起钱包，重重地叹了口气。发梢之间有电光闪烁。 “那个笨蛋……” 紧接着也夺门而出。 剧情展开如烈风怒雷，转眼间餐厅里就已经空空荡荡。 六冢源连忙起身追了出去，连电脑都顾不上，只是拜托服务生暂时保管。 跟他一同追出去的还有白井黑子。 “我就知道，刚才那个角落里的果然是你！”白井黑子毫不惊讶，利用其能力“空间移动”轻松跟在六冢源身边，“你也对幻想御手感兴趣吗？” “当然，”六冢源承认道，“能提升能力等级的东西，谁都会看兴趣吧？” “依靠那种东西作弊取得的成绩有什么意义！”白井黑子不屑道。 “这座城市里的能力开发，又有多少不是所谓的‘作弊’呢？”六冢源冷笑一声，“只不过是方式的区别罢了。” 话不投机，白井黑子撇过头不想再多说。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片刻，面露犹豫之色。最终还是做出决定。 “算了，这里就交给姐姐大人吧。反正一帮小混混也不可能对姐姐大人造成威胁。” 她又转头看向六冢源：“六冢君，因为没有触犯任何规则条例，所以我也不好对您的行为多说什么。但我有一点忠告，‘幻想御手’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希望您能够一如既往地保持理智。” “我会视情况做出自己的判断。” “真是贪婪啊，”白井黑子摇摇头，“明明已经是大能力者，还在执着于这种东西。” 说罢，她发动空间移动，转身不断闪现着向远处掠去。 “正因为是level4啊……”六冢源喃喃道，“姑且作为一名游戏玩家，明知上面还有更高的等级，怎么可能不去攀登？” 远处，开始有不自然的电光闪起，接着便是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声。 看来是御坂美琴出手了。 违背本性的表演想必让她积累了不少压力，此时的御坂美琴毫不客气地向之前冒犯自己的家伙降下制裁。 御坂美琴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虽然是屹立于学园都市顶点的七位level5之一，但终究还只是一名国中生少女。此时的她全然已经忘记了“幻想御手”的事情，只顾着衔尾追杀。 “看来这位‘超电磁炮’大小姐是一个好战心强的家伙啊。”六冢源对level5超能力者的实力和实战表现十分好奇，当即决定跟上去收集素材，“或许可以在我的游戏里当关底boss！” 六冢源一路追赶，沿途只看到“尸横遍野”的惨烈场景。数量、性别和体型的优势在超能力面前没有任何意义，每一个人都毫无例外地被电倒在地。 所幸御坂美琴出手很有分寸，每一个人都只是恰到好处地被击晕，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附带伤害。 亏得如此，六冢源很轻松就唤醒了几个人——几个耳光下去，他们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幻想御手在老大那里！”他们交代，“除非交钱，否则老大不允许复制，就连我们也只能通过老大的手机使用那个。” 看样子，“幻想御手”似乎是一个程序之类的东西。 “你们老大呢？” “老大跑得快，去追那个刺猬头了。” 于是，六冢源继续向前追去。 终于在一座大桥前，看到混混集团的最后一人被电击打倒的画面。 同样在大桥上，他还看到了上条当麻的身影。后者停止逃跑，无奈地转过身来。 面对以一己之力击溃整个混混集团的超能力者，上条当麻没有感激也没有恐惧，就像普通人一样对待御坂美琴。 紧接着，战斗再次爆发。 依旧是御坂美琴单方面地猛攻。但这一次，沐浴电雨的上条当麻却是毫发无损——他的右手就仿佛挥开面前的烟尘一般，轻描淡写地将电击拍散。 “除了倒霉之外，没想到上条同学还有这种本事呀！”六冢源咋舌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六冢源不打算深究上条当麻的能力是什么。相比之下…… “记录素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呀！”他拿起手机，“level5的战斗的战斗场面可是罕见情报。” 别的不说，光看视觉效果的华丽度就无人能及。六冢源只恨手中的设备简陋，无法拍出最佳效果。 最后，御坂美琴的招牌技能“超电磁炮”震撼登场，同样被上条当麻的右手弹开。 “可以啊，到这个份上，恐怕不能继续忽视他了……”六冢源啧啧赞叹。 正当他准备查看一下刚才的拍摄效果的时候，突然黑夜中电光大盛，六冢源汗毛倒竖，肌肤传来一阵刺痛。再看手机屏幕时，已经因为强电磁干扰而黑屏。 “喂，还没打够吗？”上条当麻将右手撑在身前挡下电击，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大肆放电的少女。 “跟你无关……”御坂美琴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身后的某个方向，“在那边吗？” “哦豁，被发现了……”六冢源一边试着重启手机，一边显露身形走了出去。 “是你！偷怕狂！”御坂美琴一眼认出来。 “偷拍？”就连上条当麻也用诧异的眼神看过来。 “咳！别瞎说！”六冢源连忙否认，“是正常的取材，没有任何违反公序良俗的地方……若是要发表，我会提前协商，并且支付费用的。” “这么说你还真是一个记者？”御坂美琴看向他手中的手机，“刚才一直在后面的就是你吧？六冢源学长。” 第十章 朋友 “刚才一直在后面的就是你吧？六冢源学长。”御坂美琴问道，由于昨天已经对他的行为有所了解，所以并没有感到太惊讶。 “为什么六冢君是学长，而我就变成笨蛋了？”上条当麻嚷嚷着。 少女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看着六冢源：“为什么要拍我？你不是只关注格斗类主题的吗？” “难得看到level5的战斗，任谁都会想要拍下来吧？”六冢源耸耸肩，“其实我正在开发一款格斗游戏，觉得你的华丽技能表现很适合在里面出镜呢。” “六冢君，你还没有放弃那个梦想啊。”上条当麻呆然道，“而且，哔哩哔哩那个，根本不能算是格斗了呀。” “超能系角色和技能在格斗游戏中一直都是存在的哦。” “都说了，人家的名字叫御坂美琴！”女孩冲着上条当麻放出电击，“不要叫那个奇怪的绰号了！”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啦。”上条当麻随手拍散电流，一溜烟窜到六冢源身边，“六冢君会给你安排一个好角色的，高兴吧！” 说着，他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躲到六冢源身后。 “喂，你在干什么呀！”六冢源回头瞪着这个把自己当作挡箭牌的家伙。 “拜托了，六冢君！”上条当麻小声说道，“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我啦！” 在上条当麻看来，御坂美琴之所以执着于找他的麻烦，就是因为自己可以破解她的攻击。 所以这丫头最近的攻势愈发凶猛，可以说完全就是肆无忌惮了。 当然，御坂美琴也不是一个没有常识的恶人，出手轻重她一向分得很清楚，只有在面对上条当麻这个特殊对象的时候会放开手脚乱来。 当周围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她就会收敛许多，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放电攻击别人。 现在，六冢源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掩护。 御坂美琴认真地打量着六冢源：“既然被那个笨蛋依靠着，岂不是证明你也是一个强者？” 女孩眼中燃起斗志，发梢间电芒欢快地跳动着：“狮子不会与绵羊做朋友，既然你是那个笨蛋的朋友，肯定也很厉害吧！” “谁跟这家伙是朋友啊！”六冢源矢口否认，“而且我也不会鲁莽到跟level5做对手。” “六冢君！源君！你不能这么对待你的好兄弟啊！”上条当麻抓着六冢源的衣角哭喊着。 感觉他好像把在笨蛋三人组的相处风格带过来了。 御坂美琴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判断：“谦虚可不是强者的美德。我问过白井同学了，六冢源学长是level4大能力吧？” “欸！！！竟然是真的吗？”上条当麻十分夸张地惊呼出声，“那个传言，六冢君真的是我们学校唯一的高等级能力者？” “就算是大能力者，也不可能是level5的对手啊。”六冢源苦笑道。 “饶了我吧，我可不像这家伙能免疫电击。”他反手指了指上条当麻。 或许是因为六冢源从最开始就摆出了彬彬有礼讲道理的态度，御坂美琴很不擅长应对这种类型的角色，所以即便决斗邀请被拒绝，她也没有贸然出手。 叮铃～ 悦耳的启动铃声响起，手机重启成功。 六冢源顿时放下心来——手机保住了，资料也保住了！ 他检查着刚才拍摄的存档，准备把内容也向御坂美琴展示，获取她的使用许可。 “啊！”突然，他抬手拍了下脑门，“差点忘记了正事！” 连忙回头寻找倒在大桥一头的混混集团老大——“幻想御手”还在他那里呢！ “啊，我也正要找那个来着。”被这么一提醒，御坂美琴也一敲手背，“学长已经知道在谁身上了吗？都怪那个……上条学长……”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御坂美琴也觉得在六冢源面前继续用“那个笨蛋”指代上条当麻有些无礼。 “怪我喽？”上条当麻指着自己。 “要不是上条学长捣乱，我早就已经拿到‘幻想御手’了！” “所以‘幻想御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上条当麻连忙跟着他们两人一起往回走去。 “是一种能够提升能力等级的……小心！”六冢源随口解释道，突然看到不远处那个混混集团的老大竟然已经苏醒，正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最关键的是，他手中举着一柄手枪，已经瞄准了这边！ 由于之前是被御坂美琴电击打倒，所以他此刻瞄准的也是她。 比起两个男生的紧张，作为射击目标的御坂美琴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面对枪口，她视若无物，甚至懒得抢先出手，用电击打倒敌人。 ——任何金属物体都不可能伤害到我……等等，没有金属反应！ 御坂美琴突然惊讶地发现，她在电磁场中没有“看到”那柄手枪和子弹的踪影！ ——非金属材料？但也没关系，只要用电流主动拦截就行…… 这时，御坂美琴只感觉眼前一暗，一道身影抢上前来，挡在自己面前！ 是六冢源，他挺身而出，挡在子弹的射击轨迹上。 只有六冢源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多次交手，早已经熟知御坂美琴强悍性能的上条当麻根本不会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欸？”御坂美琴不禁愣住了，自己不怕子弹，但其他人还是很容易被子弹打死的吧？这个男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吗？ 来不及等她反应，御坂美琴想要直接攻击枪手阻止射击的时候，枪声已经响起。 六冢源的身躯微微一颤，弹丸翻滚造成的空腔效应使得他的后背炸开一朵血花。 中弹的六冢源没有倒下，反而怒目圆睁，瞪着枪手怒斥道：“真敢开枪，你想找死吗！” 因为初次开枪见血，混混老大也不禁失神，但被六冢源如鬼神般的气势惊醒，顿时目露凶光——一不做二不休，他连续不断地扣下扳机，将子弹全部送入六冢源的胸膛。 ——呵呵，卖家说的果然没错，这把枪真的很准，新手也能轻松瞄准…… 不只是他，旁边又有几人接连起身，并且都举枪瞄准老大正在攻击的目标。 上条当麻卧倒在地，回头看时，顿时大惊失色：“六冢！” 第十一章 存档读档 见六冢源即将被万箭穿心，上条当麻也顾不上自己害怕子弹的事实，连忙转身回去救人。 但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六冢源已经被打成筛子！ 御坂美琴倒是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放出电击打倒三名枪手。但由于视线被六冢源挡住，还是有两人漏网之鱼，跟随他们的老大一起攻击六冢源。 短短三秒钟，三把手枪打空了弹匣才安静下来。 六冢源身中二十多枪，血流如注，却依旧屹立不倒。 “六冢君，”仿佛看到希望，上条当麻冲过来，“你怎么样？” “笨蛋，快叫救护车啊！”御坂美琴也跑到跟前，慌乱地看着六冢源身上惨烈的伤势——他没死只能说是奇迹。 “该死的！是非金属子弹，我取不出来！”御坂美琴焦急道。 “啊……”六冢源口中吐露声音，“好疼啊！” 但除此之外，却没有丝毫惊慌之色，镇定得不像是重伤濒死的人。 见他还能开口说话，御坂美琴稍微安心一点，她忍不住呵斥道：“废话，中了那么多枪，不痛才怪！” “倒不如说，这么多子弹都避开了要害，你还真是幸运呢。”上条当麻有些羡慕地说道。 六冢源咧嘴惨笑，微微抬起手指指了指心口：“有打中心脏哦。” “喂……不好了。”一个开枪的混混这才回过神来，“老大……我们杀人了呀！” 但在这个关头，没有人搭理他。看到六冢源心脏位置果然有一处枪伤正汩汩向外涌出鲜血，御坂美琴和上条当麻两人手足无措，想去扶他又担心加重伤势。 除了等待救护车，他们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突然，就看到一个小东西从六冢源指尖掉落。 “骰子？”御坂美琴低头看向地面。 正是那枚六冢源时常把玩的金属骰子。 哔哩！ 御坂美琴额前的一缕刘海竖起，如同天线一般闪过一丝电芒。 “这是……”御坂美琴心生感应，“有能力正在发动。” 而且还是相当高等级的能力，其aim扩散力场甚至足以干涉宏观世界，在电磁场中产生扰动。 此时此刻，能够发动如此程度能力的，只有六冢源一人。 ——话说回来，他的能力是什么？ 再看过去，只见六冢源抬起头来，睁开双眼。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痛苦之色，与平时无异。 叮叮当当…… 一枚枚弹头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六冢源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半点伤痕都看不到。只有满身的血迹和破损的衣物证明刚才的枪击。 “感谢我吧，你们不会因为杀人罪而入狱。” 六冢源说着，身形一晃，突然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作为旁观者的御坂美琴和上条当麻立刻捕捉到他的身影，但作为目标对象的混混集团老大就完全跟不上他的动作了。 六冢源以鬼魅般的速度冲到敌人跟前——在对方看来，这几乎跟瞬间移动没有区别！ 混混老大还平举着打空子弹的手枪，眨眼之后，就看到自己持枪的右手手臂折成奇怪的角度。 在痛觉淹没神经之前，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六冢源折断其手臂之后，又闪电般发出两记刺拳暂时剥夺他的视觉。 最后，贴身一记短促有力的上勾拳轰击其腹部神经丛，使其身体瞬间僵硬瘫痪，因剧烈疼痛而晕厥。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六冢源便干净利落地ko了对手。 接着又以同样的节奏击倒另外两名持枪的混混们。 “嘛，用专业的格斗技来对付你们确实有点欺负人，”打完收工，六冢源活动着双手，“但手持凶器的你们也算不上一般人就是了。” “更何况，”六冢源瞥了眼倒在脚边的混混，“如果碰到的不是我，你们就已经犯下无法饶恕的罪了。给我吃点苦头，好好后悔和反思吧！” 御坂美琴和上条当麻跑到六冢源跟前，不禁上下仔细打量着他。 “真的痊愈了！”上条当麻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被六冢源一巴掌拍掉，“好厉害！难怪你敢替哔哩哔哩挡子弹。六冢君，难道你的能力是复活？” “当然不是！”六冢源摇头，“真要是被打死了，我也没办法读档恢复。” “六冢源学长，你……真的没事吗？”御坂美琴问道。 “刚才有事，但现在可是万全状态！”六冢源说道。 “你的能力不是空气炮吗？”御坂美琴想起昨天白井黑子讲的银行劫案经历。 “那个是必杀技，不会轻易使用哦。”六冢源开玩笑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的能力。” 他走回去捡起自己的骰子，随后继续说道：“你们都玩过游戏吧？游戏中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功能——存档/读档——这就是我的能力了。” level4大能力“存档读档”。拥有这一能力的六冢源可以对身体或者精神状态进行存档；然后在需要的时候读档，取回存档时的状态。 换言之，六冢源刚才从重伤状态恢复并不是复活，也不是高速愈合，而是读取了存档，将身体重置到昨天早上存档时的状态。 当然，从最终结果和外在表现来看，确实挺像是“复活”这一奇迹的。 正因为有“存档读档”，六冢源才会义无反顾地替御坂美琴挡子弹。 只要不是大脑被瞬间摧毁，导致彻底脑死亡，那么六冢源几乎等于“不死”。 其实刚才六冢源挨了一枪之后就可以发起反击，根本不会给混混集团继续射击的机会。 只不过他觉得只是为了一枪的“轻伤”就读档一次有点“亏”。 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也为了反击是更加顺利轻松，他干脆骗光了敌人的所有子弹，最后才读档复活，解决敌人。 “就结果来看，我的计划完美成功，就是损失了一件衬衫。”六冢源说道。 就连御坂美琴也为他那疯狂的思维方式而无语。 “接下来，”六冢源看着被他打倒的混混老大，眼中流露出危险地神色，“趁警卫老师还没到，先把我们想要的情报弄到手吧。” 比起之前的时候，六冢源对“幻想御手”的兴趣没那么大了。 “现在我最感兴趣的是——你们手中的枪是从哪里得到的？” 第十二章 格斗家格斗玩家 “你们的枪械和子弹，是从哪里来的？”六冢源向混混们走过去。 面对身中数十枪却又“死而复生”的恐怖敌人，小混混们完全丧失抵抗意志，只消六冢源开口问一句，就把他们所有的底细全部抖搂出来。 根据交代，他们的手枪全部是从“代理商”那里买来的。 “代理商？”上条当麻诧异道，“原来我们的城市里还有军火商吗？完全不知道啊……” 六冢源解释道：“所谓‘代理商’并不是指某个具体的人或者组织，只是在黑市里做生意的人的统称罢了。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卖——只要他们能搞到，枪械也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商品。” 问清楚后，六冢源陷入沉思。这个答案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当然，混混们也没有说谎。 “代理商”几乎是此类问题的标准答案，问了等于白问。 更糟糕的是，这样一个不入流的混混团伙都能一口气拿出六七柄手枪，说明了此类“商品”已经在地下世界广泛流通开来。 借助各路神通广大的“代理商”，究竟有多少枪械扩散出来，六冢源不敢想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商品”普遍有一个相对昂贵的价格——一柄手枪的价位在二十到三十五万円，不是谁都能轻易拿出这么多钱的。 这或多或少制约了枪械的泛滥。 “等等，”六冢源发现问题，“你们有那么多钱？” 这帮混混集团不是什么厉害角色，除了人多之外根本一无是处。 六冢源知道，像这种团伙基本上是不会有太多“活动资金”的。补贴发下来就会马上花光，实在没有钱就去找更弱势的学生“借钱”……根本存不下钱来。 而他们也不是强横到能够去收保护费，或者胆大到实施抢劫的团伙。 所以，他们的资金来源也很成问题。一口气拿出上百万円采购武器……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分……分期付款……”混混给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哈？”因为太过正常，反而让六冢源没有反应过来，“分期付款？黑街还有这种服务？真的会有人按期付款吗？” “呃……有的。”混混老老实实地点头，“似乎有厉害的黑客搭建了线上交易平台，直接关联都市的户籍档案。所以没有人敢赖账……” “这么厉害的吗？”六冢源喃喃自语，“真的没有高层参与其中吗？” “就是因为要还钱，所以老大才想要出售‘幻想御手’来赚钱。”混混又说道，“据说那个程序在网上可以免费下载到，但只有少数人能找到。” “原来如此。”六冢源点头，然后看向另一边问道，“超电磁炮，找到‘幻想御手’了吗？” “我有名字——叫御坂美琴！”少女额前闪过电光，“一个个的，为什么都不肯好好叫我的名字！” “是嘛？我以为你们level5都喜欢用能力名称代替本名呢。” “没有那种事情哦，六冢学长。”御坂美琴摆摆手，“啊，这个手机坏掉了……重启不能，彻底没救了。” 说着，她的指尖放出一缕电光，手里的手机屏幕闪烁一下，又归于黑暗。 上条当麻交替看了看两人：“是什么时候坏掉的呢？” 手机外观完整，没有明显的破坏损伤，所以应该不是被六冢源打坏的…… “嘛……”御坂美琴干笑着，“现在的电子产品真是脆弱呢。” “算了，手机给我，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恢复里面的数据……”六冢源伸手说道，“实在不行，就直接问问这家伙好了。” 他指指倒在地上的混混老大，只不过这家伙即将被警卫员带走，再想获得后续情报就困难了。所以他才拿来手机。 在等待警卫部队到来的间隙里，御坂美琴抽空去了附近常去的自动贩卖机拿来饮料分给两人。 因为涉及到枪支问题，所以这次事件的性质变得严重，不能向平时那样打一顿就离开。报警时，警卫老师特别要求他们配合调查。 被这么一打岔，御坂美琴暂时也没有继续缠着上条当麻决斗的心思了。三人一起靠在大桥的护栏边上，默默地喝着饮料。 “啊，好饿啊……”上条当麻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嘟囔着，“明明已经点餐还付钱了，但一口都没有吃到……还跑了一个马拉松，又被迫打了一架……好饿啊……” “不要抱怨了，”御坂美琴说道，“不是给你饮料补充糖分了吗？我专门把红豆汤分给你。” “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没能吃到啊……”上条当麻嘀咕着。 “你说什么？”闪电噼啪作响。 “不，没什么……”上条当麻连忙摇头，“我是说多谢大小姐的红豆汤！” 御坂美琴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六冢源：“六冢君，你是不是地下格斗大赛的拳皇？” “是啊。”六冢源点头，然后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比赛的？” “嗯，最近偶然间听说的。”御坂美琴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看刚才你的动作，果然很厉害呀。” “等等，感觉又出现了不得了的展开！”上条当麻在一旁叫嚷起来，“地下格斗大赛？拳皇？那是什么东西？上条先生不能准确把握这两个词的含义。” “上条学长，不要像个笨蛋一样大呼小叫。”御坂美琴翻了个白眼。 上条当麻绕过她，来到六冢源身边：“呐，六冢君，刚才说的比赛、拳皇什么的，应该是格斗游戏大赛吧？毕竟你那么喜欢格斗游戏……” “看到六冢君刚才的表现，你还在瞎猜什么呀？”御坂美琴无语地看着他。 六冢源耸耸肩：“上条君，我的游戏水平你也知道，连你跟土御门君都不能保证稳赢，怎么可能在游戏比赛中夺冠呀？” “但是你一直想开发格斗游戏来着？” “是啊，谁规定游戏制作人玩游戏的水平一定要高？”六冢源反问道。 “所以你参加了真正的格斗大赛？” “一个不能拿金腰带的三流玩家不是一个好的游戏制作人。” 第十三章 奔跑吧，把麻烦交给上条先生 “……”在脑海中消化着刚才六冢源的话语，上条当麻重新认识相处一学期的同班同学，“上条先生已经吐槽不能了……” “话说回来，六冢君，刚才真的谢谢你了——替我挡子弹。”御坂美琴仰头喝光自己的饮料，“不过说实话，其实不需要的。” “你也说了，子弹是非金属材质，这样没问题吗？”六冢源问道。 御坂美琴点点头，走上前一步，飞起一脚把地上的一块碎石踢飞。石块打在对面的护栏上，反弹回来。紧接着，一道湛蓝色的闪电从她额前的刘海射出，将石块凌空打碎并弹开。 “就是这样，”御坂美琴耸耸肩，“与材质无关，在战斗状态下，只要进入我的警备圈，都会被拦截。” “原来如此，不愧是level5！”两个男生不约而同地发出感叹。 “总而言之，别说是几支手枪了，就算他们动用机枪也别想伤到我！”少女自信满满地说道。 六冢源和上条当麻对视一眼，此时的他们深刻地理解到，君临学园都市两百三十万学生顶峰的level5超能力者，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 “恐怕也只有你们level5有这个底气吧。”六冢源说，“对其他人来说，枪械无疑还是极具威胁的武器。” 至少就六冢源自己的感受来看，即便是level4大能力者，也不敢说完全不畏惧子弹。或许有办法可以抵挡或躲避子弹射击，但只要稍有疏忽大意，也会被一个手持枪械的level0干掉。 这也是为什么云川芹亚代表的都市高层更加重视“枪械走私”，却对“幻想御手”反应平平。因为前者真的有可能动摇学园都市的根基。 想到这里，六冢源顿时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但我看六冢君你也很莽啊，毫不犹豫就敢去挡子弹呢。”上条当麻吐槽道。 “毕竟可以读档嘛。”六冢源苦笑道，“所以遇到紧急情况会忍不住稍微奔放一些……” 御坂美琴突然转身，走到六冢源面前，眼中闪着特别的光彩：“六冢君，不如我们……” “抱歉，这个请容我拒绝。”不等她说完，六冢源便一口回绝。 “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嘛，就拒绝了！”少女不满道。 “决斗之类的事情吧？”六冢源看了看上条当麻，根据他和御坂美琴之间的相处模式，不难推测出他们是什么情况。 “就算我格斗技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超电磁炮的对手吧。”六冢源冷静分析着。 御坂美琴咋舌，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跟上条当麻那个笨蛋不同，正常人是不可能硬抗她的电击的。 要是发动超能力，那么决斗从一开始就不成立；但要是不依靠超能力……回想起刚才六冢源鬼魅般的身影，以及锻炼到本能一般的技术，战局又会是另一个层面的一边倒。 ——真可惜，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合我心意的高手来着…… 御坂美琴有些失落地想着。 ——不过，不直接发出电击，而是使用电流强化身体机能，进而推动格斗技……这么一来是不是我也能成为格斗家？ 只可惜，御坂美琴不擅长操纵人体内的细微电流。 ——倒是有一个人精于此道，可她是那个女人的同伴。不太想跟她们打交道啊…… 短暂的饮料时间之后，警车终于来到现场。 看到车上下来的警卫老师，御坂美琴脸色一变：“糟了！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于是趁警卫员们逮捕犯人的同时，她连忙逃离现场。 “叫我们过去呢。”见警卫老师抬手招呼他们，上条当麻回头说道。 可哪里还有御坂美琴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又转身看向身后另一边，六冢源也悄无声息地失去了踪影！ “这位同学，报警人是你吗？可以说明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警卫老师已经走到跟前。 “不，我……”上条当麻左右看看，哀叹一声，“真是不幸啊！” …… 夜幕中，几缕电光闪现。御坂美琴操纵着电磁力像蜘蛛侠一样在楼宇间穿梭，轻易就追上了提前跑路的六冢源。 “喂，六冢君你跑得也太快了吧！” 落到六冢源面前，御坂美琴抱怨道。 “没办法，看到熟人了。”六冢源苦笑着，“被她看到肯定又要被说教大半天啊！” “哦，也看到你们学校的老师了？”御坂美琴十分理解地点头。 “倒也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六冢源说道，“只不过之前被她逮捕过。” “你被警卫逮捕过？”御坂美琴惊讶道，“那可不只是违反校规的等级了呀。” “在地下世界混久了，这也是难免的吧？”六冢源耸耸肩。 “感觉六冢君不像是坏人啊。”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可没有单纯到只用好坏就能区分清楚的程度呢。”六冢源说，“不过我做的事情，确实只是为了满足我的个人私欲，被惩罚也不算太冤就是了。” 若不是确实心中有愧，六冢源也不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主动避开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 绕路回到了大众餐厅，六冢源取回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回头看到御坂美琴还跟在一旁，想了想问道：“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学园之舍的门禁时间快要过了哦。” “不要紧，我的宿舍不在学园之舍。”御坂美琴摆了摆手，看起来完全没有乖乖回去的打算。 她指着六冢源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这个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这个时候要电脑干什么？” “当然是找回手机里的‘幻想御手’啊。”御坂美琴自信道，“交给我好了，我可是资深骇客！” 六冢源摇摇头：“那就更不能给你了。” “我不会对你的电脑做什么啦，放心吧。” “不是那个问题，”六冢源说，“而是这台电脑只能由我操作。” 毕竟是瞒着云川芹亚的“黑户”电脑，必须小心使用才行。 御坂美琴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几分古怪的表情：“该不会是里面有什么‘秘密资料’吧？” 记得白井黑子的电脑里就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六冢源无奈道：“虽然你的理解恐怕有些偏差，但说得确实没错。” 他是情报贩子，手头确实有一些需要保密的资料。 最终，六冢源决定亲自动手，把混混老大手机里的“幻想御手”给找了出来，并且复制了一份交给御坂美琴。 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御坂美琴也很满足地告辞离开了。 第十四章 走私枪械和幻想御手 7月20日，暑假假期的第一天。 由于昨天晚归，六冢源难得放纵自己稍微睡了会儿懒觉。 所以等他每天早上例行锻炼结束回到房车内准备早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机里多了近百个未接电话。 “主人离开之后的十分钟，从7时35分开始，共有八十九个未接电话，属于同一个号码。” 刚刚打开车门，就听到管家艾玛的汇报。 ——麻烦来了…… 六冢源感到一阵头疼，甚至不用看通讯录，他都能猜到对方是谁。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疯狂地呼叫他。 “果然……”打开手机查看通讯录，全是同一个未登记号码。 但六冢源早就把这个号码记在心里——正是云川芹亚的“工作号”。 处于最基本的保密选择，六冢源没有把她的姓名记录在通讯簿中。 “这才是暑假的第一天呀。”六冢源头疼地打了回去。 “给你五分钟，马上赶过来！”电话里云川芹亚毫不客气地说道。 六冢源翻了个白眼：“艾玛，汇报摩托车的电量。” “剩余电量68％，结合您的行程，电量充足。” 六冢源抓起两片吐司面包，转身离开车厢。 学生会办公室，六冢源见到了一脸不耐烦的上司。 “真是的，太慢了！”云川芹亚罕见地直接抱怨起来，“迟到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拜托，今天是暑假啊，迟到什么？” 云川芹亚愣了一下：“欸？不是还有补习吗？” “我为什么要补习？”六冢源更加困惑地看向她。 “明明上条他……”云川芹亚嘀咕着，然后大声说道，“算了，这不重要！说工作的事情！” “提到这个……”六冢源收拾心情，严肃起来，“正好我昨天有了新的发现。” 说着，他从腰包里掏出一把弹头——正是昨天晚上打中他身体的那些。 “我发现有相当一批的枪械和弹药采用了特殊的材料，不是寻常的金属。”六冢源说道，“是不是为了方便通过安检？” “学园都市的安检设备可不止是金属探测仪啊。”云川芹亚捻起一枚弹头放到眼前仔细端详。 “果然，线索对上了！” “有什么发现吗？”六冢源问道。 云川芹亚从抽屉里拿出一柄手枪：“这是昨天你拿过来的，我送去进行了检查。发现它也不是纯粹的金属材质。” “怎么会？”六冢源惊讶道，“从触感到质量，明明都很正常呀？” “怎么说呢？”云川芹亚思索了一会儿，“金属粒子和有机高分子材料各占一半吧，大概是这个样子。” “3d打印技术，你应该知道吧？”话题一转，云川芹亚突然问道。然后不等六冢源回答，又接着讲了下去，“这支枪并不是正常的枪厂生产出来的，而是通过3d打印制作出零件，最后再组装完成。” “也就是说，这些弹头也是打印出来的？” “应该就是这样了，根据用的原料不同，所以金属含量也有所不同吧。” “3d打印技术……难怪你这么着急。”六冢源顿时明白过来。 “是啊，跟枪械走私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不同性质的事件。”云川芹亚说道，“难怪海关那里什么都没有查到。” 如果是通常意义上的“走私”，只要加强海关的货物入境检查就可以切断扩散源头。 但现在却发现是通过3d打印技术制作出来的，那就意味着，只要有全套图纸和一台打印机，谁都可以变成兵工厂，生产自己的枪械。 很不巧，在学园都市，3d打印机并不是什么太高大上的东西。 “而且，因为各种大小研究所、实验室数量众多，制造火药和雷管的原料和技术也可以轻松获得。”云川芹亚说道，“只要上课有好好听讲，随便一个中学生就能参照攻略完成全部生产流程吧？” 幕后黑手甚至不需要费心运输和走私，只要在网络中散布图纸资料就行。 “也就是说，犯人在学园都市之内。”六冢源推测道，“而不是之前预想的外部反对势力。” 毕竟，只有学园都市才会这么理所应当地采用3d打印技术，而且生产出来的质量完全不亚于原版。 “之前的思路完全错了呢。”云川芹亚说，“我已经让人调查网络上的图纸资料了，六冢君，你继续追查线下的情报，争取找到他们的‘生产基地’——连子弹都大批量自造的话，至少也会有一个工坊才对。” “其实让我调查网络上的情报效率会更高……好吧，开个玩笑，当我没说。”六冢源摊开双手，“我需要追加资金——找到工坊不难，只要我是‘大客户’就行。” 云川芹亚早有准备，推过来一只信封：“这里是三百万円，本次事件的活动经费和你的报酬都在里面，你自己把握吧。” 六冢源快速心算一下，发现自己想要获得预期中的计划的话，恐怕必须来一出“空手套白狼”了。 ——没办法，毕竟培训班的课程收费真的很贵啊。 离开学校，回到自己的房车，六冢源算了算账。各种补贴和奖学金，加上杂志社的稿费，乐观估计的话还有地下格斗大赛的奖金，再加上这一笔“行动经费”……扣除各种开销之后，到暑假末期应该能攒齐游戏的初步开发资金了。 六冢源点点头，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 “接下来，”他拿出耳机，“就让我看看‘幻想御手’的效果如何——要是真的能提升我的能力就好了。” 当然，六冢源也不指望真的能够通过它晋升level5，但只要弄清楚原理，说不定可以借鉴为自己的方法。 半小时后，六冢源摘下耳机。 “果然，这玩意儿对level4没什么效果啊……” …… 下午，六冢源前往王的俱乐部训练，顺便打探消息。 随着格斗大赛的临近，以及暑假时光的到来，六冢源用在锻炼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而且王退役之后就改行做了教练，对六冢源来说，整个学园都市恐怕在没有第二个更加合适的练习对象了。 一直忙到深夜，又在黑街逛了一圈之后，六冢源回到驻车地。 “天气越来越热，要不要搬到酒店住几天？”冲凉之后，六冢源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开电脑开始新的工作——编写格斗游戏的策划。 突然，他想起了白天的失败尝试，觉得可以再试一次。 “艾玛，播放幻想御手。” 第十五章 危险的幻想御手 “艾玛，播放幻想御手。”六冢源吩咐道。 “艾玛明白。” 略显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车厢内部，说不上难听，但也绝不能算是好听。倒是很合适充当集中注意力时的白噪声。 白天的时候已经试着听过这段音频信息，六冢源基本也不对“幻想御手”抱有什么希望，真就把它当作集中注意力的道具使用。 三四个小时后，完善了最新版本的方案，六冢源满意地审视着努力成果，然后才意识到“幻想御手”还在播放着。 他闭上眼睛检查一下自己的能力，发现依旧没有任何要变化的趋势。 “好了，停下来吧。”六冢源叹了口气。 “好的，艾玛明白。” “艾玛，分析一下这段音频有什么特殊之处。” “对不起，主人；艾玛不明白。” “啊，没关系，让一个车载智能助手做这种分析确实超出能力范畴了。”六冢源摆摆手，“忘了那句话吧，别在意。” “艾玛下载了音乐分析软件，请问是否开始分析？” “自主学习吗？动作真快啊……”六冢源赞叹道，“那就试试吧，明天早上向我汇报。” “艾玛明白，晚安主人。” …… 7月21日清晨，在艾玛的闹钟之前，六冢源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 陌生号码。 “不会吧，还来？”六冢源抓过手机，“那女人没有暑假这个概念吗……咦？” 不是云川芹亚常用的那个号码。 真正意义上的陌生号码。 因为醉心于自己的事情，六冢源的交际圈子很小，几乎很少有人主动联系过来。 “喂喂，是六冢学长吗？”一接通，对面就传来女生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直接叫名字就好，拜托不要加奇怪前缀！”对面条件反射似的抱怨了一句，“是我没错，六冢学长早安，非常抱歉这么早打扰你。” “没事，我差不多也起床了。”六冢源看看时间，“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欸？前天给我‘幻想御手’的时候不是交换过号码吗？”御坂美琴说道，“对了，我是想问六冢学长你有没有使用那个‘幻想御手’？” “说是使用……我确实听了那段音频，不过似乎对我没什么效果。”六冢源说道，“御坂同学你呢？它对level5应该也没有效果吧？” “——你是笨蛋吗！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就敢这么轻易使用？”听筒那头炸响另一个女生的声音。 “怎么了？”六冢源把伸直手臂，让手机远离耳朵。对面说话的似乎也是熟悉的声音，但因为尖锐而有些失真，让人听不真切。 “明明已经是level4了，还不满足吗？非要依靠那种歪门邪道……”那个女生似乎还想说下去，但马上被御坂美琴夺回了话语权。 “别打岔，黑子，让我来说明吧。”御坂美琴，“首先告诉我你的住址，六冢学长，立刻马上！” “你要过来吗？” “不，是为了派出救护车。” “为什么要派救护车来我这里啊？”六冢源一头雾水。 “冷静听我说，”御坂美琴说道，“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使用‘幻想御手’会导致昏迷。目前为止已经发现的就有三十多起案例！所以……” “昏迷？”六冢源皱起眉头，“情况严重吗？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没有，只是深度昏迷。但却无法唤醒。” 白井黑子插话说道：“我们推测，昏迷时间可能跟使用‘幻想御手’的时间长度有关。你才刚刚拿到，应该暂时还……” “啊，昨天晚上我一口气听了几个小时来着……” “你是笨蛋吗！！” “快告诉我你的住址，六冢君！” 两个女生大声喊道。 但回应她们的，只有一声手机坠落的碰撞声…… 通话过程中，六冢源本来还对御坂美琴她们的紧张不以为意，但突然间的一个刹那，他理解了——那两个女生没有危言耸听。 “幻想御手”这种便利的道具果然不是没有代价的，现在该轮到自己支付代价了。 ……虽然我并没有享受到任何好处就是了。 右手无力垂下，手机摔落在地。 六冢源昏睡过去。 几分钟后，艾玛的闹钟准时响起。 “主人，起床了。主人，起床了……”发现六冢源没有动静，艾玛开始主动出声呼唤。 “……主人，生命体征正常。”艾玛切换扫描模式，“诊疗模块安装完成，开始诊断……判断，主人昏迷，原因不明。结论……缺乏进一步诊断的必要设施，立刻前往医院。” “现在规划路线，距离最近的医院还有九公里。”艾玛终于回归她的本职工作，顿时精神起来。 她接管房车的控制系统，切换为“无人驾驶”模式。 哐当，车轮碾过公园路口的减速带，整个车厢震动一下。 六冢源放在床头的骰子被震落在地。 点数……六；读档……完成。 存档六——昨天晚上，在俱乐部完成训练之后的最佳状态。 六冢源没有动静。 随着车厢的震动，骰子又动了起来，转到新的一面。 点数……五；读档……完成。 存档五：7月19日清晨，晨练之后，身心调整完毕的绝佳状态。 六冢源睁开眼睛。 花了几秒钟整理现状，六冢源支起身体，从地板上爬起来：“艾玛，返航……不，先路边停车，我问一下她们在哪里汇合。” “艾玛明白，很高兴主人康复。” “多谢你的关心，”六冢源捡起手机和骰子，走向前方的驾驶室，“还有，封印‘幻想御手’，切断它与任何播放器的联系。” 找到刚才御坂美琴的号码，回拨过去。 “只用到存档五就恢复正常，说明昏迷的原因是身体层面的。”六冢源摩挲着手里的骰子，“真是防不胜防呐……” “六冢君！你还好吗？”电话几乎瞬间接通。 “安心吧，我没事了。”六冢源说道，“你们在哪里？我这就去跟你们汇合。” 第十六章 合作研究 艾玛操纵着房车来到医院停车场，远远地就看到两个身着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女生在旁边等待。 六冢源趁着在路上行驶的时间洗漱完毕，正在做早餐。 看到御坂美琴她们，六冢源打开车窗打了声招呼。 “不可思议！你竟然有一辆车！”白井黑子怀疑道，“你有驾照了吗？” “当然，”六冢源点点头，“年满16岁就可以考取驾照了。” “六冢君，你真的就住在这里？”御坂美琴好奇地打量着车内——刚才因为担心六冢源的身体情况，她们不由分说就闯了进来。 结果现在就有些尴尬了，房车跟普通车辆不太一样，它是车子的同时也是房子。又由于内部面积有限的缘故，车厢内自然也不可能划分出不同的房间。 所以严格来说，这里近乎等于六冢源的卧室。 一大早未经主人允许，就冒冒失失地闯入异性的卧室——即便是性格“豪迈”的御坂美琴也不免感到有些尴尬。 当然，白井黑子不存在这个问题。甚至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六冢源有没有合法取得驾驶证。 叮！ 吐司机发出m1加兰德步枪弹出弹夹的音效，弹出烤好的面包。 “要不要来一点？”六冢源问两个少女。 “现在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御坂美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以为约在医院碰面是为什么？” “是啊，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快走吧。”白井黑子也说道，不过她倒是没有客气，伸手抓起那两片吐司面包。 见御坂美琴不似作假的焦急模样——以及她额前刘海上闪过的电光——六冢源顺从地跟着下了车。 外边已经有担架在待命了。 “喂喂，太夸张了吧，”六冢源咋舌道，“都说我已经没事了呀！” “但是你刚才确实晕倒了吧？”御坂美琴说道，“必须让医生检查一下——这里收治了很多‘幻想御手’的受害者，必须相信医生的诊断。” 虽然同意配合检查，但六冢源坚决拒绝上担架。所以两人一路吵吵嚷嚷地进了医院。 “这里是医院，请两位保持安静。” 一位长相神似青蛙的医生出现在他们面前。 御坂美琴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然后马上冷静下来：“医生，就是这个人！” 她指向六冢源：“他也使用了‘幻想御手’！” “呦，好久不见，六冢君。”青蛙医生露出笑容，“是你的话还真是个好消息。” “好久不见，医生。”六冢源也回应道。 “你们……认识？”御坂美琴看向两人。 “是啊，”六冢源点头，“以往多亏了医生，真的非常感激。” “治疗病患是我的职责。”青蛙医生说，“不过确实有相当长时间没有见过六冢君了。” “以我的能力，见不到才是正常吧？”六冢源耸耸肩，“若还是要被送来医院，那才是糟糕了。” “所以这次就是非常糟糕的情况。”青蛙医生结束了寒暄，“正好，可以拜托你配合我的诊断吗？委托费我会好好支付的。” “好啊，不过委托费就算了，帮我免去下次的治疗费就行。”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医院内部走去。看这架势，显然六冢源也对这里相当熟悉。 感觉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自己的预期，御坂美琴忍不住问道：“等等，六冢君不是病人吗？怎么感觉好像变成了实验对象？” “就是实验对象哦，姐姐大人。”白井黑子说道，“刚才他们说得清清楚楚，医生出钱雇佣六冢学长进行研究。” “欸？这样真的可以吗？”御坂美琴惊讶道，“黑子你不是风纪委员吗？这种事情……不用管？” “姐姐大人你在说什么呐？”白井黑子也诧异地看过去，“这不是学园都市常见的合作模式吗——研究机构和能力者之间的合作关系。” “嘛，就是这样。”六冢源回头看过去，“你也知道我的能力了……” 他停顿一下，又转过头去：“不觉得这是相当适合充当‘小白鼠’的能力吗？” “六冢……君。”御坂美琴停下脚步，从那平淡的语气中，仿佛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腥风血雨。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超过去，回头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我没事。”御坂美琴摇摇头，甩开心中的那一丝不快，快步跟上去。 综合诊断室，六冢源身上贴满电极，躺在全功能检测仪当中。 “那么我开始喽，”六冢源手指捻起骰子，“存档六只使用‘幻想御手’半小时，应该不会造成昏迷。” “没关系，这就足够了。”青蛙医生说道，“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对照组，没有比你更加合适的对象了。” “行吧。”六冢源撇撇嘴，掷出骰子。 骰子落地，点数……六，读档……完成。 六冢源的能力发动几乎没有任何动静，但一旁的医生护士们已经忙碌起来。 青蛙医生在后面看着屏幕上的各种数据。 “六冢君，切换回正常状态。” “没问题，劳驾哪位帮我捡一下骰子？” “啧，非要搞得这么麻烦吗？”青蛙医生说道。 超能力是能力者自身的一部分，严格来说是不需要借助任何外部道具的。 但无奈的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总有一些能力者必须使用辅助道具才能施展能力。 “拜托，我脑壳里面的是大脑不是电脑，你以为我的‘存档读档’真的像游戏里那么简单轻松？”六冢源翻着白眼说道。 拿到骰子，六冢源再次掷出。 点数……五，读档……完成。 之后在青蛙医生的要求下，六冢源又在存档五和存档六之间切换了多次，才结束诊断过程。 “确定了，造成昏迷的果然是脑波问题。”走出综合诊断室，青蛙医生对在外边等待的两个女生说道，“昨天木山春生老师的判断是对的。” “你们昨天就知道了？”跟着一起出来的六冢源问道，“那刚才还要我配合什么呀！” “收集病变过程的详细数据。”青蛙医生说道，“而且那毕竟是木山老师单方面的判断，作为医生，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诊断。” 六冢源也没有纠结这些，反正自己有报酬就行了。 “那么我就把存档六删掉了？留着也是一个隐患呐。”六冢源说道，“真可惜，昨天的锻炼全白费了！” 第十七章 新的线索 “当然可以，六冢君。”青蛙医生说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明天最好再来检查一下，毕竟是大脑方面的问题，你的能力究竟能不能彻底消除影响还是未知数。” 六冢源的能力“存档读档”的操作对象大致可以分成两大类——身体情报和记忆情报。 其中身体情报的读档是完全覆盖原有的状态，完全变成存档记录中的状态。 而记忆情报却不同，虽然有理论证明人类的记忆是依托于肉体——也就是脑细胞之间的突触形成的；但也有潜意识海之类更偏向“灵魂”的学说。 六冢源的记忆读档更偏向后者。当他读取记忆存档时，不是覆盖，而是共存……感觉就跟没有一样，很是鸡肋。 所以除了考试等需要强记某些信息情报的时候，六冢源通常不会专门设置记忆存档。 毕竟他只有六个存档位，必须合理分配才行。 结束检查，确定六冢源的身体安全健康，两个女生也都放心下来。 紧接着她们就凑在一起商讨起有关“幻想御手”的事情。 确认“幻想御手”有如此危险的负作用，更关键的是无法提升自己的能力等级之后，六冢源就对它彻底失去了兴趣。 虽说作为情报贩子的“本能”让他对相关信息依旧保留有一定的好奇心，但最近手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他没有打算继续深入下去的打算。 六冢源回头准备跟青蛙医生告辞离开，却发现医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询问护士之后才知道，因为有急诊，所以医生去治疗伤者了。 问清楚位置，六冢源决定还是亲自去打声招呼。 …… 刚一来到急诊室，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更是哀嚎遍地。 “血浆！这里需要a型血浆！” “止血带，再多拿一些止血带来！” “立刻安排手术。” “……” 有那么一瞬间，六冢源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战地医院，视线所及之处，到处可见斑驳的血迹。 大约有二十多名伤者挤在急诊室中，每个人身上都被淋漓的鲜血染红。 “真是的，已经是第三批了！”赶来支援医生一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感叹道，“学园都市里发生战争了吗？” “战争？”六冢源看向说话的医生。 “是啊，”那医生耸耸肩，“都是枪伤。这周已经累计有上百例枪伤患者了。” 六冢源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有没有取出的弹头？” “有哦。”青蛙医生走过来，“是某种陶瓷材质，在人体内破碎形成的碎片给我们制造了不少困难呢。” 六冢源问道：“医生，我能跟伤者聊一聊吗？跟之前入院的那些。” “可以，”青蛙医生点头道，“不要妨碍治疗就行。” 在护士的引领下，六冢源来到医院三楼的一间病房。 病房里有六张床位，上面躺着六个不同部位打着绷带的男子。 看到他们，六冢源嘴角下意识地翘起——熟悉的氛围，这几个家伙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混混无疑了。 “呦，拳皇大人来这里有什么事？”六冢源立刻被认了出来。 “听说你们进行了枪战？” “怎么，身为格斗家的你要来说教我们吗？” “不，”六冢源摇头，“实际上，我也是枪械的受害者——所以才会出现在这医院里。” 六冢源手插在口袋里把玩着骰子，一边编织着语言：“前些天我被整整六名枪手围攻，呀，真是惊险呐。” “然后呢？”左手边第一张病床上的人顺着话题问道。 “最后当然是我赢了。”六冢源耸耸肩，“但也付出了一些血的代价……所以我就想至少也搞一把手枪来。” 六冢源抬起右手，比出手枪的手势：“毕竟，不能总是那拳头去对抗人家的子弹啊。” “所以，”另一个人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要枪。”六冢源看着他，“你们的枪呢？哦，别担心，我会付钱的。” 他放开骰子，从口袋里取出一叠不记名储蓄卡，像扑克牌一样在人们面前展开呈扇形。 “我当然也去黑街找过代理商，但总是没货啊。所以我想，会不会是都被你们这帮家伙买光了？毕竟你们都展开数十人规模的枪战了。” “别瞎说！我们可从来都没有持枪！”刚才那人连忙说道，“我们都是受害者而已。” 在警卫部队介入的时候，他们就丢掉了武器，以防罪加一等。严格来说，现在这帮混混还处在警卫部队的监管当中，没有彻底洗脱嫌疑。 所以他们当然不可能承认，更不可能卖枪给六冢源。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六冢源一副可惜的表情，收起储蓄卡，“看来只能等那些不靠谱的中间商什么时候有货了。” 这时，左边第一张病床的人突然开口：“拳皇大人，我姑且问一下，你常去的是哪里的黑街？” “当然是这第七学区。” “难怪，第七学区的秩序太好了点。你可以去其他学区的黑街找找看……”他稍微停顿一下，“比如第十学区。” “是嘛。”六冢源抽出一张不记名储蓄卡放在他的床头，“谢了，替我省了不少时间。” ——可以推断，第十学区有大规模出售枪械的渠道。所以才能支撑起这种几十上百人的大规模枪战。 而且第十学区是工厂众多，人口却相对稀少，为军火生产厂打掩护再合适不过。 “您这是公然行贿哦。”刚走出病房，就听到身边传来这样的指责。 白井黑子依靠着墙壁，不过却没有看到御坂美琴的身影。 “不，这只是普通的情报收集。”六冢源说道，“再说了，我也不是正义的风纪委员，就不用强调你们的内部规定了。” 白井黑子又说：“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听姐姐大人说过了，看来您是打算追查枪械走私的事件？” “这……应该不违反风纪和法规吧？” “不，我只是想提醒您一句，关于这个案件，上头已经禁止我们风纪委员介入——因为危险系数太高，全部交由更加专业的警卫部队负责。”白井黑子说完便转身离开。 “警卫……部队吗？这也难怪，”六冢源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都快打成小型战争了，再不管也说不过去吧？” “也就是说，为了防止线索断掉，必须尽快追查下去吗？”六冢源最终得出结论。 第十八章 夜访第十学区 7月21日深夜，六冢源驾车来到第十学区。 每个学区都有隶属于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混混们聚集，哪怕是工业区为主的第十学区。 在学园都市，所有的混混、不良少年甚至不法分子的组织被统称为“武装无能力者集团”——为什么会被冠以“武装”的称号？就是因为有传言他们手中掌握有武器。 而这第十学区，在传言中就是武器的主要流出地。 只不过在此之前，不良们的武器还主要是刀剑棍棒之类的冷兵器，亦或者电击枪、气枪和信号枪改造的自制火枪……基本上随便找个加工车间就能自己diy出来。 其实更多的“武装”其实是指重型机车。 由于学园都市流行的机车基本上都是电驱动，所以哪怕重机也是静音环保型的高科技产品。 完全不能满足少年暴走族们“炸街”的需求。所以他们需要有工厂进行改造，用加装音响等手段模仿传统引擎的轰鸣声。仅这一项就养活了不少改造作坊。 六冢源就拥有一辆电动摩托车，但他对电驱动的静音性很满意，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进行那种“返祖”式的改造。再说，六冢源本身就具备维修和改造的技术，根本不需要委托他人。 因此，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第十学区的黑街。 不过幸运的是，正因为他开着造型炫酷的摩托车前来，被黑街的暴走族们当成了“自己人”，所以轻松地混入其中。 “哈？买枪？没有，快滚吧！”凶神恶煞的代理商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六冢源也不跟他纠缠，干脆离开。 “因为我是新面孔吗？”六冢源自言自语道，一连五个代理商都用差不多的理由拒绝了他。 如果他们没有说谎的话，这里岂不是连第七学区的黑街都不如，实在不像是生产枪械的源头地区。 “喂，小哥，就是你在打听哪里能够买枪？”正当六冢源漫无目的地游荡时，旁边建筑物阴影中突然有人开口问道。 “是啊。”六冢源停下，“你手中有货？”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现在已经晚了。”那人说道，“现在这条街上没有‘非法’武器出售。” “警卫部队已经出手了吗？”六冢源立刻猜到原因，不由得懊悔道，“可恶，还是慢了一步！” 见六冢源的表情不似作伪，那人沉思了片刻，又说道：“两个路口之后的那个厂区，那里可能还有机会。不过现在也有可能解散撤离了就是，你若是不死心的话，可以去碰碰运气。” “是嘛，谢了。”六冢源眼前一亮，甩了一张不记名储蓄卡过去。 警卫部队已经出动清剿，但看起来那些非法武器的生产者也不是毫无准备，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刻进行转移。 这就是六冢源的工作的意义——很多时候，不深入犯罪组织内部是不可能真正打击他们的。 “警卫老师们的行动速度太快了，真希望他们还有除了我之外的内部情报源……”一边驱车赶往目的地，六冢源一边自言自语道。 “老大，有一个想要买枪的家伙过去了。” 目送六冢源远去，刚才向六冢源提供情报的人走出阴影，竟然是一个体型娇小的美少女，身上穿着堪称华丽的洋装。与这夜幕下的黑街显得格格不入。 洋装少女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玩着不记名储蓄卡：“我看过了，应该确实是买主无疑。” “蠢货！说过不要节外生枝。”电话里传来呵斥，“你把无关人员引来干什么！” “那可是一个真心实意的买家，不能算是无关人员吧？”少女说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正是因为有他那样的买家，才让卖家有生存的土壤啊。” “让你负责外围警戒就是一个错误！算了，赶紧给我回来。自己引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欸？一个暴走族而已，老大你随便就能干掉啦。”少女说道，“或者交给誉望万化吧，我不擅长战斗啦。” 虽然这么抱怨着，但少女——狱彩海美依旧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刚才自己指明的方向走去。 空荡荡的厂房之内，一个金发的西装男子坐在房间正中间的一只木箱上面，面色阴沉地放下手机。 “真是的，只会添麻烦的家伙！” 暗部“学校”的首领，同时也是屹立于学园都市顶点的level5之一，排名第二位的“未元物质”——垣根帝督，就是这个男人了。 “老大，”新的人物从门口进来，是个身材瘦削，头上戴着奇怪头箍的男子，“彻底检查过了，没有人员活动的迹象。” “啧，”垣根帝督冷着脸，“第三个了——连续扑空三次，上头给我们的情报真的准确吗？” “与其说是目前提前撤离，我倒觉得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头箍男说道，只见从头箍上伸出六七根数据线，如同章鱼触手一般在空中摇晃，“根据我的调查，这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员活动的迹象。” “没有人？无人工厂？” “在第十学区，这并不奇怪。”头箍男说道，“电脑里的数据被清理过，目标应该拥有不俗的黑客技能，远程操纵无人工厂生产武器并非不可能。” “能查到目标的位置吗？”垣根帝督问道。 “很遗憾，对方十分谨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那要我怎么完成这见鬼的任务？”垣根帝督厉声质问道。 头箍男想了想，说：“除了等待更详细的情报之外，或许只能从买家方面着手了——当然，以这种无人工厂的生产模式来看，获得有价值情报的可能性不大。” “买家？买家全部都在警卫部队的监狱里了。”垣根帝督冷哼一声，“等等，倒是还有一个买家要过来……誉望万化，待会儿你去问一问。” “明白。”晃了晃数据线“触手”，头箍男誉望万化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六冢源来到了刚才神秘人指出厂区。 第十九章 能力者的战斗 下车走进工厂大门，周围一片寂静，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里真的是生产枪械的兵工厂吗？”六冢源嘀咕着，继续向厂房走去。 走进厂房，终于看到了人，是一个头上戴着奇怪发饰的男子。 对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到来，提前在此等候似的：“你是为了武器而来的吗？” 六冢源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不记名储蓄卡：“没错，你有现货吗？有多少？话说这里是你的工厂吗？” “问题真多。”誉望万化说道，“不过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先给我躺下吧！” 无形的念力炮弹轰向六冢源。 早在看到誉望万化的第一时间，六冢源就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那家伙奇怪的造型姑且不提，头上那些违反重力张牙舞爪的数据线一看就能猜到是某种能力的效果。 若是在其他地方或许还要犹豫一下，但这里是学园都市，所以对方是一个能力者无疑。而且还是level3以上的高等级能力者。 六冢源虽然是格斗专业出身，但他也跟能力者打过交道。 念力炮弹无形无色，只有经验最丰富的人才能察觉空气扭曲形成的射击轨迹。 幸运的是，六冢源对此类攻击十分熟悉…… 无形的念力炮弹准确命中目标的身体，将其打退数米，撞到身后的墙壁才止住身形。 六冢源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垂着脑袋，仿佛已经失去意识。 “这么简单？”誉望万化有些诧异，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太大意了呀……不过想要购买枪支来提升战斗力的家伙，本身也不会太厉害就是了。” 誉望万化走到六冢源跟前，操纵着数据线将他提了起来。 ——抓到你了！ 六冢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右手捏凤眼拳。 砰砰砰！ 闪电般三拳猛击对方的脸孔——眉心、人中、下颚，三处要害被击中之后，目标将迅速失去意识。 ——虽然用这一招或许有些太狠了，但是谁让你先出手呢？ 六冢源睁开眼睛，与敌人四目相对，却看到对方眼中戏谑的神色。 他的面孔毫发无伤，反倒是六冢源自己的手指，后知后觉地传来剧痛。 右手食指血肉模糊，指关节处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六冢源感觉刚才自己打中的不是人类的面孔，而是一堵铜墙铁壁！ “你以为我会那么大意？”誉望万化得意地看着他，“想打中我，还早一万年呢！” 誉望万化，level4大能力者，其能力“念动力”堪称学园都市最广泛，但也最丰富多彩的能力。到了level4这个层次，攻防一体，远近皆可，就像万能工具一样方便。 “确实是我小看你了。”六冢源咋舌道，本以为只是level3强能力者，谁知道竟然会遇到level4大能力的“念动力”能力者，真是中大奖了！ 六冢源的脖子被数据线紧紧缠住，很快陷入缺氧窒息状态。 突然，他左手屈指一弹。 誉望万化下意识用念力将他弹出的物体打飞。 小小的立方体被打飞撞到墙壁，最后滚回他的脚边。 “骰子？” 六冢源突然恢复意识，全身肌肉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举挣脱敌人念力的束缚。 “不可能！”誉望万化忍不住惊呼出声。 数据线的束缚只是表象，实际上用来抓住目标的是他的念力。作为level4的“念动力”大能力者，他可以做到在分子层面禁锢目标。 这可不是“力气大”就能挣脱的程度！ “想困住我，等你成为超能力者（level5）再说吧！”六冢源双目充血，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誉望万化身后须发皆张——无数的数据线如同孔雀开屏般展开。 “少说大话了，level5？”他嗤笑道，“你根本不了解什么才是level5！” 六冢源闻言也笑了起来：“我很清楚啊混蛋！所以我知道，打倒你只需要一只手！” 说罢，六冢源轰出右拳。 拳头果然再次遭遇念力墙壁的阻碍，但六冢源就像是没有痛觉的机器人，以舍弃自己右手的觉悟轰出闪电般的连击。 誉望万化刚想开口嘲讽他的鲁莽之举，就骇然发现自己的“铜墙铁壁”出现松动。 几乎同时，念力的屏障被堪称纯粹的暴力轰碎，鲜血淋漓的拳头埋入他的面孔。 ——完了！ 誉望万化感受到鼻梁骨断裂的声音，心中泛起一阵绝望——他的肉体凡胎完全不能跟念力屏障比；这个狂战士连念力屏障都能用蛮力轰碎，只要一拳就能打死自己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狂战士”只打断了自己的鼻子就及时收手。 然后，六冢源变拳为爪，抓住誉望万化的面孔一掌将其按到在地。 来自面孔的刺激和剧痛使得誉望万化无法顺利施展能力，被六冢源抓住破绽，吃了一整套摔投技。 确认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之后，六冢源才终于停手。 短短的一分钟内，成功ko一名level4大能力者。 作为代价，六冢源的右手也几乎报废。 六冢源没有急着读档恢复，他要以这副凶残的姿态震慑敌人。 这一次轮到誉望万化被抓着脖子拎起来。 “……这不可能！”誉望万化依旧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他很清楚，在刚才的战斗中，这个男人没有使用任何能力的迹象，他真的只依靠一只拳头就干掉了自己！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六冢源说道，“我说了，想打败我，等你成为level5再说！现在，我问，你答，明白？” “首先，”六冢源问道，“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我……” 誉望万化刚刚开口，就被甩手扔到一边。 同时，六冢源俯身翻滚，瞬间移开一大段距离。 轰隆！ 正体不明的攻击覆盖了刚才他们所在的位置。 转头看去，新的敌人登场——身材高大的金发男子，虽然穿着高级西装，但却难以遮掩身上洋溢而出的危险气息。 更加诡异的是，金发男子身后伸出六只白色的羽翼，熠熠生辉。 “喂，我刚才听你说什么？level5？”金发男子戏谑地看过来。 第二十章 虎口逃生 六冢源脑海中警铃声疯狂炸响。 ——不会吧？我的运气不会这么背吧？ 六冢源绷紧神经，小心地捡回骰子——存档五，读档完成。 “肉体再生？”垣根帝督打量着六冢源的动作，“难怪能用那种方式打败誉望万化。那么，准备好真正去死了吗？” 六冢源毫不犹豫，转身就逃。 ——果然今天该去买彩票啊！两百三十万人中仅有的七人之一竟然都被我碰到了！ 虽说还不知道眼前这个level5究竟是哪一位，但仔细想想，不管哪一个，自己好像都不是对手吧？ 六冢源知道今天的“情报收集”工作是彻底无望了。 …… 其实，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超能力者就是受雇佣前来处理“兵工厂”事件的特殊部队成员。 理论上他们跟六冢源应该是同一个目的，勉强也能算是同行，但那个任性的level5显然没有因此放过六冢源的意思。 垣根帝督挥动翅膀，正体不明的攻击在六冢源身后炸开。 …… “可恶！这根本不是我能应付的对手啊！”六冢源心中咒骂道。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能够跟level5斗上几个回合，也必须跟对方拉近距离才行。 毕竟，六冢源是一个“格斗家”，缺乏中远程攻击的手段。 而此时的垣根帝督始终都在远远地轰炸，根本没有靠近的意思。 六冢源不知道敌人的具体能力，更不清楚那莫名的攻击是基于怎样的原理形成的，所以只能尽力躲闪。 垣根帝督说的没有错，他确实有杀死六冢源的能力。 ——可恶！难道枪械走私案件的幕后主使是level5？ 六冢源一边逃窜躲闪，一边思考着——不应该，自己是来买枪的，他们没有理由攻击客户。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他们也是来处理“枪械走私”案件的！ 六冢源早就听说过，level5当中有人加入了学园都市的秘密暗部组织，现在自己遇到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其实跟六冢源自己的处境差不多，只不过双方的任务侧重点不一样，六冢源只负责情报收集工作，而眼前这帮人，显然属于最终执行的部门。 “云川芹亚那女人靠不靠谱啊！这种事情应该提前通知我才对！”六冢源一边咒骂着，一边从墙壁上的破洞逃出厂房。 敌人的攻势凶猛浩大，但激起的烟尘也间接起到掩护作用。 六冢源逃出厂房的瞬间，墙壁仿佛遭到炮击，又是崩塌了一大片。 他暗自咋舌，一丝回头应战的念头都没有，压低了身形快步向外跑去。 他有些庆幸自己把车停在了厂区的门口，否则肯定会被刚才的攻击波及。 “艾玛，启动摩托车。”六冢源通过手机远程发出指令。 “抓到你了～” 耳边隐约飘来这么一句话。 六冢源心中一紧，全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地做出应急闪躲。 但还是慢了半拍，六冢源只感觉后颈一凉，然后便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袭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流淌下来。 ——有埋伏！ 六冢源全身汗毛倒竖，神经几乎崩断——要不是躲闪及时，刚才那一击怕是要穿透自己的脖颈吧？ 死亡的威胁如此之近，就算可以读档，脑袋被轰爆的话也死定了！ 危急关头，六冢源反而十分冷静。他猛地止住身形，就像一只压缩到极致弹簧，向后弹射出去。 就这样他又回到了厂房当中。 虽然厂房里面还有一个更恐怖的level5，但也好过敌情不明的外面。 对六冢源而言，藏在暗中，数量和能力、装备不明的敌人远比一个已经露面的level5更加难缠。 再者说，室内相对复杂的地形环境也有利于他的逃生。 垣根帝督也没有想到目标竟然去而复返，不过也没有感到奇怪。 “没差，反正里面外面都是死……”他手下没有丝毫犹豫地发出攻击，“弓箭猎虎干的不错。” 白色羽翼膨胀扩大，如一柄大刀横扫而过。 六冢源也爆发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如同闪电，如同瞬间移动一般掠过一大段距离，躲过攻击，冲入下一个房间。 “跑得真快！”垣根帝督扬起眉毛，对目标竟然躲过自己的攻击感到惊讶。在他的预计当中，自己的攻击应该是不存在死角的。目标的动作和能力实在诡异。 “有意思。”垣根帝督提起几分兴趣。 事到如今，他也已经确定了——对面那个男人，可能还真不是行动目标。 毕竟，有这种能力和身手的人，应该不会执着于手枪这种外物。 ——也是为了案件本身而来的吗？ 但很快，垣根帝督便甩掉脑海中的这点杂念。 管他是谁，既然出现在任务现场，就是需要清剿的目标。 “就算是其他暗部……”垣根帝督冷哼一声，“本大爷的‘学校’也不在乎。” 他们所处的世界是学园都市的另一面——纯粹的弱肉强食，奉行实力至上主义。杀与被杀只是日常的一部分。 “就算被杀了，也只能怪你实力不够。”垣根帝督迈开脚步，向前追去。 “倒霉倒霉倒霉！”六冢源一边抱怨一边马不停蹄地奔跑，“等回去一定要问那女人要精神损失费。” 轰隆轰隆…… 身后的爆炸声越来越近，六冢源没有回头，但猜也能猜到是怎样的情景。 敌人没有给他留丝毫破绽，使用了最正确的战术——依靠level5强大无比的超能力，一路碾压平推过来，堂堂正正，让人避无可避！ “艾玛，能把车开过来吗？”六冢源不得不再次求救自己的车载智能助手。 “艾玛明白，正在规划路线……”耳机中传来回应。 六冢源心中苦笑，艾玛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学习能力比较强的智能导航程序，她能充当智能管家完全是因为加载和自学了一大堆网络上的各种插件和程序。 指望她在现在这种绝境情况下解救自己，实在是六冢源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 两人之间的障碍物完全被清除干净，垣根帝督看向面前的目标：“可惜，如果你一开始就能乖乖服从誉望万化的意思，或许可以不用死。” 纯白的羽毛如箭矢般向六冢源射去。 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幕突然出现，拦截住羽毛，将之射爆之后，又继续向前延伸，笼罩垣根帝督。 仔细看去，从车间的各个角落里翻开出现大量无人机枪塔，正肆无忌惮地倾泻着火力。 直到这一刻，这里才终于有了“兵工厂”的感觉。 第二十一章 暗部学校 在此之前，整个厂区就像一座废墟，完全处于被舍弃的状态，即便被垣根帝督他们破坏大半也没有丝毫反应。 所以此时突然出现的弹幕也令垣根帝督大吃一惊。 趁他应对弹幕攻击的间隙，六冢源抓紧从后门冲了出去。 外面也有无人机枪塔在喷吐火舌，刚才偷袭自己的敌人似乎也无暇他顾；更让六冢源满意的是，艾玛已经操纵摩托车等候在后门口了。 “干得漂亮！”六冢源大声夸赞，跨上车疾驰而去。 六冢源的坐骑性能优异，动力强劲，眨眼间便飙到最高速度。 接着，利用前后轮的转速差，摩托车腾空而起飞过围墙，终于逃出生天。 “艾玛，”六冢源一边确认身后有无追兵，一边问道，“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是的，艾玛按照主人的指令，移动了摩托车。” “不，我指的是那些机枪塔。”六冢源摇头，“是你控制了它们？” “不是。艾玛没有接入任何外部系统。” “是嘛。”六冢源陷入沉默——那又是谁救了自己？总不会是“兵工厂”的真正主人吧？但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当六冢源思索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亮起刺眼的光。 道路正前方，一辆重型卡车迎面驶来。 六冢源连忙向旁边避开，但卡车也跟着一起移动车头，根本就是瞄准他过来的！ 而且卡车还在不断加速，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动驾驶时的最高安全速度。 两边的距离快速拉近，六冢源甚至可以看到卡车驾驶室里的人——竟然是一个娇小的少女！ 难道她也是level5那边的？ 六冢源准备调转车头，避开敌人的恶意冲撞。 只是掉头的话，就意味着回到刚才逃出来的地方，再次遭遇那个level5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六冢源实在不愿意再去面对一次。 但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六冢源感到无奈的时候，路边的厂区围墙突然碎裂，又是一辆同样型号的重型卡车从中冲了出来。 这辆重卡从侧方切向第一辆重卡。大型机械和大型机械之间的较量，新出场的重卡一举将前一辆顶开，把它一路推到另一边的厂区内部。 道路空出，六冢源拧紧油门，飞驰而出。 最后回头瞥了一眼，六冢源发现救了自己的重卡，是无人驾驶。 “是谁？”六冢源已经完全确定，今晚有人在暗中救了自己。 带着这个疑问，六冢源一口气驾车来到人多热闹的道路上，总算是彻底摆脱敌人的追杀。 有了人群的掩护，六冢源放慢车速，终于有工夫可以冷静下来慢慢思考。 “首先要搞清楚那个level5的身份，否则要跟云川芹亚告状也说不清楚。”六冢源在警卫部队的一个分部附近停下，在自动贩卖机买了饮料，开始扳手指头。 “就默认那个家伙确实是level5吧，已知学园都市的level5超能力者一共有七名。首先排除第三位‘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和第七位‘念动炮弹’削板军霸。”因为这两个人六冢源都认识。 “再排除第五位‘心理掌握’食蜂操祈，以及第四位‘原子崩坏’，因为她们是女生。” 除了御坂美琴和削板军霸两人曝光度较高之外，其他几位level5的个人情报几乎都是谜，甚至连名字和性别都没有可靠情报。 食蜂操祈和麦野沉利至少可以确定她们的性别和名字。至于剩下的三位，就真的全是谜团了。 六冢源看着左手还竖着的三根指头：“第一、第二和第六位……从能力表现来看，不像是第一位的矢量操作——那个应该不会有翅膀出现才对。” 身为情报贩子，六冢源刚好知道的比一般人更多一些：“至于第六位……正体不明，甚至连他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也不确定，完全就是都市传说一样的存在。所以……排除。” 通过排除法，六冢源判断自己遭遇的是第二位“未元物质”垣根帝督。 “好吧。确定对象，可以去告状了。”扔掉喝空的罐子，调整好心情的六冢源拿起手机。 通讯簿里一共有三个未标注姓名的陌生号码，六冢源轻车熟路地选择了其中的一个号码。 经过长达四十多秒的等待之后，电话终于接通。 “六冢君，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云川芹亚一开口就抱怨起来，“而且是你说的吧，现在是暑假期间哦！” “现在才十点不到啊，你真的是高中生吗？”六冢源吐槽道，“还有，你以为我为什么专门要给你打电话呀？” “有线索了？”发现是工作的事情，对面立刻进入状态，“说说看呢？” “线索？我可能发现了生产枪械的工厂算不算？”六冢源跨坐在车上，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然后他报出了刚才逃离出来的厂区地址。 “是这个位置？”听到地址信息，云川芹亚顿时惊呼出声，“你去那里了？” ——果然，那女人知道些什么。 六冢源撇撇嘴：“是啊，刚刚从那里逃出来。您是不是有什么注意事项需要提醒我一下？” “所以你碰到他们了？”云川芹亚说道，“真抱歉，我也是不久前才得到的消息——那不属于我的管理范围——我低估了你的调查能力，本打算明天再告诉你的……” “好了好了，记得给我增加精神损失费就行。”六冢源说道。 他回头看了看警卫部队支部的大门，由于自己长时间逗留在他们门口，已经引起了值班警卫老师的注意。 但是没办法，这里是他目前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似乎招惹了一位level5——‘未元物质’垣根帝督和他的组织。”六冢源压低声音说道，“看他们的行事风格，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样子。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 “那可是实力最强的超能力者和顶级暗部‘学校’，你觉得我一个普通女高中生能有什么办法？”手机里传来女生无辜的声音。 “喂，开玩笑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六冢源苦笑道。 第二十二章 猎人与猎物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形象吗？”云川芹亚说道，“不过你说对了——我确实没有开玩笑。发布清剿任务的那个人位高权重，我也不能公然挑衅他的决定。至于具体执行阶段，垣根帝督也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在决定出动暗部‘学校’的同时，就意味着默许他们制造一定的‘附带损伤’。” “所以，我就是那个‘附带损伤’喽？”六冢源咋舌道，“你该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吧？” “怎么会？”云川芹亚惊呼道，“我绝不会轻易伤害同学的。只是这件事我确实很难介入。六冢君，你要明白，你现在的情况全看垣根帝督自己的意思，已经跟任务无关了。换言之，这是他跟你的私人恩怨，就算有高层跟他打招呼恐怕也没有用。” “啧，我就知道你一点都靠不住。”六冢源叹了口气。 周围的街区依旧是一片安详宁静，没有人追杀过来的意思。六冢源稍微放下心来。 就如云川芹亚所说的那样，现在的事情已经变成自己跟垣根帝督的“私人恩怨”——准确来说是对方单方面的莫名其妙的怨念，所以也有很大可能性是对方已经放弃继续追究下去了。 “虽然不能直接支援你，但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度过危机。”云川芹亚突然说。 “什么办法？” “找帮手啊。”云川芹亚说道，“要对付level5，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另一个level5，六冢君不是正好有认识的level5吗？” 六冢源愣了一下：“所以……你让我找一个国中女生去对付人家职业杀手？” “什么国中女生？”对面也愣了一下，“你说的是‘超电磁炮’？你什么时候认识她了？” “欸？不是她吗？” “我说的是第七位‘念动炮弹’那个骨气笨蛋啊！”云川芹亚说道，“他可是正牌的男高中生。” 六冢源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向那家伙求助？” “为什么？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六冢源无奈道，“我跟削板军霸的关系，是字面意义上的‘打成一片’啊！” “搞不懂你们男生之间的关系啦，”云川芹亚说道，“总之办法我也帮你想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喽。” 说罢，不给六冢源回应的机会，对面便直接挂断电话。 盯着通讯簿上面的号码，六冢源默默在心中给它打上“靠不住”的标签——下次再有问题绝对不会打给她了。 “艾玛，帮我找一家附近的旅馆。”六冢源吩咐道。 “艾玛明白，主人今晚不回家了吗？” “不确定敌人是不是真的放弃，我可不敢把风险带回家中。”六冢源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总之，先在外面兜几圈吧。” 以警卫部队支部为中心，六冢源挑选热闹人多的街道兜兜转转起来。 万幸，在街道上并没有看到垣根帝督的身影。 “主人，”艾玛的声音突然响起，“七点钟方向有攻击，请抓稳坐好！” 话音刚落，六冢源就感到摩托车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突然向右侧大幅度倾斜。 嗖！ 隔着头盔，六冢源听到轻微的破空声。 与此同时，从他身边经过的一辆小货车车窗突然破碎。 躲过这一击之后，摩托车迅速扶正，并且加速绕到小货车的另一侧。 身后破空声接连响起，小货车车窗玻璃被悉数打碎。司机也被玻璃碎片划伤，车辆迅速失去控制，被自动驾驶系统接管。 “果然有追兵！”六冢源感叹一声，“干得漂亮，艾玛！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艾玛通过周边区域的监控摄像头发现了敌人。” “等等，公共摄像头的防火墙等级很高，你怎么会破解那种等级的防火墙？”六冢源惊讶道。 艾玛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控制摩托车躲闪来自身后的攻击。 “先不管这个，”六冢源也没有多做纠结，“你发现敌人了，是哪一个？” 他通过后视镜观察，却没能找到敌人的身影。 这一回艾玛的反应很快，直接把图像打在头盔面罩上。 竟然是一个娇小的少女！ 从体型来看，恐怕还是一个国中生。 “该说不愧是学园都市吗，连国中少女也不能小看啊！亏我刚刚还吐槽御坂美琴来着……” “弓箭猎虎，就读于私立枝垂樱学园三年级，level0，个性内向，但很受同学喜欢……” 一同显示的还有敌人的详细情报。 “喂，艾玛，这又是怎么回事？”六冢源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惊讶了。 “敌人的个人情报。经过比对，可以确定敌人就是这个叫做弓箭猎虎的女生。” “我知道，”六冢源说，“但问题是你是从哪里获得这份档案的？” “书库。艾玛获得了一个特殊访问途径。” “这也是你在网络上找到的？” “……是的，主人。” “没想到，”六冢源神情古怪，“除了我之外，竟然还会有笨蛋在网络上发布这种东西……艾玛！” “我在，主人。” “保存好那个访问途径，”六冢源吩咐道，“我会用到的。” “艾玛明白。” “很好，”六冢源满意地点头，“接下来，该解决后面那条‘小尾巴’了。” 确定追兵只有一人，而且还是无能力者之后，六冢源决定收网。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说法。他可不愿意被人无休止地追杀下去。既然垣根帝督没有亲自出手追杀，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弓箭猎虎，从名字就能看出这女生应该擅长追踪和猎杀，所以才会负责前来追杀自己。 如果没有猜错，之前在厂房外边埋伏狙击自己的也是这个女生。 她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完全不亚于垣根帝督，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难缠一点。 如此大敌，自然不能放过！ “那么，比赛开始！”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呼——吸——呼——吸——呼——吸…… 通过特殊的呼吸节奏，六冢源让自己进入战斗状态。 注意力高度集中，心率加快，血液循环加快，为全身每一个角落提供充沛的能源和氧气。 十字路口转弯的瞬间，六冢源从车上跳下，如一道魅影滑入路边的阴影当中。 借助建筑物和树木的掩护，他迅速而悄无声息地向弓箭猎虎靠近。 而此时，弓箭猎虎还在追踪已经空无一人的摩托车。 六冢源在艾玛的指引下向弓箭猎虎扑去，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即将调换。 第二十三章 弓箭猎虎 处在战斗状态下，六冢源的身体机能全方位地得到提升，别说是一个level0的女生，就算是level5超能力者，他也有把握去斗上一斗！ ——只要对方不用超能力…… 目标就在眼前，她似乎还在追踪摩托车——明明只是依靠双腿移动，但速度却能够跟上前面的摩托车，由此可见这女孩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对方擅长远程攻击，所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拉进距离…… 六冢源深吸一口气，向双腿灌注力气。接着，整个人弹射起飞一般向前冲去。 靠近之后，只需要一招就能…… 少女——弓箭猎虎突然侧身，右手对准身后六冢源的方向。 “surprise！”弓箭猎虎嘴角翘起，露出狰狞的笑容，“玩得开心吗？猎人和猎物的游戏。” ——我已经锁定你的气息，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追踪！ 六冢源大吃一惊，连忙俯身躲过射击线。紧接着干脆手脚并用，如猎豹一般四肢着地，几个腾跃，速度反而更快几分。 弓箭猎虎沉着冷静，用隐藏在袖口当中的枪械不断射击。 只可惜，在双方距离不断拉进的情况下，她的攻击竟然无一命中！ 这个结果让她也不禁动摇起来，开始主动后退，并且将左臂的枪也投入攻击。 虽然左臂的枪威力更大，但打不中也同样没有意义。 六冢源就像是一个魅影朝她扑来，不受任何影响，仿佛她的双枪射出的子弹都不存在。 终于，六冢源一个箭步抢入少女怀中。 左手弹开少女的双臂，右手握拳，猛击其腹部神经丛，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剧烈的疼痛足以剥夺敌人的行动能力和抵抗意识，是用来俘虏目标最方便的手段……本该如此。 弓箭猎虎痛得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但她却没有因此而失去反抗的意识和能力，反而飞起一记撩阴脚。 六冢源此时的重心很低，所以干脆继续将身形下压，再加上弓箭猎虎身材矮小，腿也短，这一脚被他用腹肌承受下来。 见一击不中，弓箭猎虎调整姿态，就要用袖中的枪械继续攻击。 砰！ 六冢源没有给她第二次机会，抬手一拳精准击中其下颚。 虽然由于出拳时的姿势问题导致发力不完全，但少女的体重也实在太轻，以至于这一记上勾拳打出了游戏中“升龙拳”的效果。 看到这一幕，六冢源条件反射地上前一步进行追加攻击。 所幸，六冢源注意到弓箭猎虎已经失去意识，及时反应过来游戏和现实的不同，才没有一套连招把她连到死。 弓箭猎虎摔落在地，没有了动静。 六冢源靠近检查一下，果不其然这女孩被打出了轻微脑震荡，这种晕厥的方式是不能作假的。 杀手问题解决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 六冢源看着面前的少女有些犯愁。 毁尸灭迹什么的六冢源是做不出来的，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她放了——否则刚才岂不是白打了？ 交给警卫部队也不太靠谱，弓箭猎虎隶属于暗部组织，人家背景深厚，想要捞人说不定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而且，六冢源最在意的是后续发展。别打了小的又来了老的，最后惊动垣根帝督亲自出马就麻烦了。 “艾玛，周围还有没有她的同伙？”六冢源突然开口问道。 “艾玛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好的，把车开过来，我要找个地方跟这位杀手小姐谈一谈。” 二十分钟后，弓箭猎虎在公园湖边的长椅上醒来。 恢复意识的瞬间，她就像是上紧发条的玩偶似的跳了起来，朝着六冢源的方向摆出戒备的应战动作。 然后才注意到身上的疼痛，捂着下巴和腹部蹲了下去。 “别忍着了，换个人都会疼得哭出来吧？”六冢源瞥了她一眼，“来，喝点咖啡会好一点。” 说着，他伸手递过去一罐咖啡。 弓箭猎虎目露凶光，狠狠地瞪过去，但无奈地是，她发现自己的枪都不在了。 在缺乏主要武器的情况下，她实在没有信心和心情再跟这个男人打一场了。 “是你赢了！”弓箭猎虎满脸不甘心地承认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跟你们不一样，我又不是杀手，怎么可能杀人呢？”见少女没有接过咖啡，六冢源干脆将罐子抛了过去，“而且，我更不想稀里糊涂地杀人或被杀——说吧，作为饶你一命的代价，老实交代为什么要追杀我？我应该跟你们暗部无冤无仇才对啊？” “因为你出现在我们的任务现场。” “就因为这个？” “还有，你打伤了誉望万化。” “誉望万化……哦，是那个念动力能力者吧？是他先动手的哦。”六冢源说道，“而且我也没有杀死他吧？你们用不用这么睚眦必报啊。” “事关尊严，必须付出代价。” “垣根帝督是这么替下属着想的人吗？”六冢源问道。 “首领他……”弓箭猎虎说道，“誉望万化是我的指导者。” “原来如此，所以过来追杀我只是你自己的决定？” “首领也默许了。” 六冢源安心许多，只要垣根帝督对自己没有兴趣就好。 “行了，”六冢源拍了拍手，“只要你承诺今后不再找我的麻烦，就可以走了。” 弓箭猎虎咬咬牙：“好吧，除非有任务要求，否则我不会再袭击你！” “要信守承诺哦，走吧。”六冢源摆摆手，“再见……不，最好再也别见了。” 弓箭猎虎愣了：“咦？就这么放我走了？” “不然呢？难道还要我留你吃饭？”六冢源没好气地反问道，“快走吧，我可不想惹垣根帝督亲自过来找你。” 试探性地走出几步，弓箭猎虎又回头：“喂，你不会真的相信刚才那一句空口承诺吧？” “你可以试试看违背诺言的后果。”六冢源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的能力有‘记录’的功能，虽然不能直接提升战斗力，但经过开发，却能够间接提供各种功能。” 弓箭猎虎暗中咒骂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六冢源目送着少女走远，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但对方会怎么理解就是另一回事了。 “艾玛，旅店找好了吗？” “还要住旅店？” “当然，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六冢源说道，“以防万一，要是人家反应过来，又杀过来了呢？” “艾玛明白，正在为您规划路线……” 第二十四章 黑客和监督者 7月22日清晨，六冢源在闹钟铃声中醒过来。 陌生的房间……睁开眼的瞬间，他警惕地四面观察一下，然后才站起身来活动筋骨。 为了防止敌人的偷袭，他没有贸然回到公园湖边的房车中休息，而是随机选了一家旅馆暂住一宿。 并且他甚至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缩在房间角落里，床上则是用被褥和枕头做的伪装。 不过现在看来，风平浪静，一夜无事。暗部“学校”并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 对此六冢源稍微感到安心，只要今天去学校当面找云川芹亚做一个交接，昨夜的恩怨就算彻底了结了——除非任务要求，否则作为专业的“工具人”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 这是暗部组织或者六冢源这种“兼职打工人”之间默认的职业守则。要是他们这些人或组织成天只想着相互打打杀杀和复仇，那也不用干活了。 “我已经跟那边沟通过，暗部‘学校’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果然，在学校见到云川芹亚之后，这件事就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 同样，由于昨晚暗部“学校”突袭捣毁了生产枪械的工厂，“枪械走私”事件也就此暂告一段落。 ——至少表面上如此。 “不过你还要继续留意相关情报，”云川芹亚又接着说道，“昨天的行动中，没有找到任何犯人的线索，他们很有可能还会继续活动。” “好的好的。”六冢源漫不经心地点头，“总之，我终于可以安心享受暑假了吧？所以没其他事的话就先走了……” “六冢君。”六冢源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云川芹亚叫住。 六冢源回头，露出询问的眼神。 “你的话应该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云川芹亚意味深长地看过去，“注意安全。” “当然。”六冢源冷哼一声。 “那么，祝你假期愉快。” 六冢源摆摆手，走出办公室大门。 “啊……”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六冢源突然长叹一声，“该想办法收集‘学校’的情报了——尤其是level5‘未元物质’垣根帝督的情报。” 刚才云川芹亚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六冢源昨晚跟“学校”的恩怨已经全部了结。 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官方说法。无论六冢源还是云川芹亚都知道，在那之下还有一个“潜规则”——只要不用官方身份，“私人报复”是被默许的。 所谓的“职业守则”只不过是给所有人一个面子上说得过去的安慰。“弱肉强食”才是“黑暗”世界里唯一通行的法则。 只要不影响上头布置下来的任务，底下的“工具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他们不在乎。 刚才在办公室里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人在打哑谜一般的对话中已经做了交换。 云川芹亚不愿意插手介入跟“学校”有关的事情，把麻烦全部推给六冢源。 但相对的，施加在六冢源身上的约束也将被取消。 具体来说，就是对六冢源的“电脑禁令”。 明明身为level4大能力者的六冢源，却“隐姓埋名”就读于这所平平无奇的某高中；并且不得不接受云川芹亚的直接管理成为情报贩子；以及不准接触电脑的禁令——都是施加给他的“惩罚”。 虽然“电脑禁令”这一条更像是君子协议，六冢源总有各种办法绕过禁令使用电脑，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强大的黑客技能确实被封印了。 就算偶尔悄悄使用电脑，也只能做一些编辑文件、收发邮件之类的简单工作。稍有逾越就会被云川芹亚发现。 而现在，云川芹亚默许他取消禁令，就意味着他可以大显身手了。 事实上，除了格斗术之外，六冢源一直真正引以为傲的能力是“黑客技术”。 想到这里，六冢源的心情也愉快不少——即使为此可能需要跟垣根帝督为敌。 只可惜，垣根帝督还不一定真的会来找麻烦。所以“电脑禁令”不可能完全消除，终究不能做得太过分啊。 六冢源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能太得意忘形。 因为负责“监督”自己的人不止云川芹亚一个！ 他的手机通讯簿里有三个没有标注姓名的陌生号码，那就是“监督”他的三个人。 除了经常联系的云川芹亚，另外两人六冢源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出于心情上的考虑，他也不太想跟看守自己“狱卒”进行接触。 现在只有一个云川芹亚就已经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要是再加两个“上司”，自己开发格斗游戏的计划恐怕就要无期限流产了。 正当六冢源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取出一看手机屏幕，六冢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个陌生号码主动来电了！ 六冢源只感觉一阵牙疼，瞪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接通。 “太慢了！”电话对面传来不满的女声，“给我快点接电话啊，六冢君！” “下次一定，”六冢源说道，“请问你是？” “太失礼了！”女声责备道，“都认识这么久，还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对方显然是个急性子，没有给六冢源回忆的机会，马上自己公布答案：“我是桂月香，是你的编辑大人，还记得吗？” “编辑？”六冢源顿时恍然，“《拳法》杂志的总编辑？” “想起来了？” “一直都是邮件交流，所以……”六冢源苦笑道，“而且，为什么这个号码会是杂志社的总编？” “因为这也是六冢君的重要兼职啊。”桂月香说道，“本来不想打电话的，但邮件你也不回，所以只能直接找你催稿了，新一期的杂志就差你的专栏文章了，你究竟还想不想要稿费？” “抱歉，那是因为我用电脑不太方便。”六冢源连忙说道，“文章已经好了，待会儿我就发过去！” “你没有自己的办公电脑吗？”桂月香说，“我给你配一台，有空来杂志社取一下。下次不许再用这种理由拖稿了！” “那就谢谢总编大人了。” 六冢源道谢，心中却想着：前脚电脑解禁，后脚就有人送电脑过来，是只允许我用她们提供的电脑的意思吗？ 第二十五章 地下格斗大赛 “还有一件事，”桂月香接着又说道，“今年的地下格斗大赛已经开始报名了，你怎么还没有来报名？” 《拳法》杂志就是地下格斗大赛的举办方之一，所以作为总编辑的桂月香理所应当可以获得第一手的情报。甚至干脆就是赛事运营的主要负责人。 “最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六冢源解释道，“而且我不需要参加预选赛，能够直接晋级正赛，所以不需要急着报名。” “那就好，”桂月香似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今年不打算继续参赛了——毕竟你去年已经夺得拳皇桂冠。”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你敢！”桂月香立刻大声叫道，“你今年必须参赛，而且至少要给我打进四强！”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的比赛？”六冢源奇怪地问道，“难道你在地下钱庄下了重注？” “我这是为了你好啊，六冢君。”桂月香冷哼一声，“你以为读者喜欢你的专栏是为什么？就凭你那三流的文笔？是因为你‘格斗之王’的名号啊！只要你还是擂台上的胜者，你的话语就是权威——这就是你的专栏最大的价值。反过来说，要是你输了，就算写得再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看的！” “不愧是总编大人，真是多谢您的批评。”六冢源咋舌道，“安心吧，我会赢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只要削板军霸那个骨气笨蛋不参赛的话。” 今年开始的“地下格斗大赛”对参赛选手的限制放开——只要最终是使用身体和四肢打倒对手就行。哪怕是能力者，只要符合这一条，随意使用超能力也没有问题。 “放心吧，去年你提出的建议依旧延续——削板军霸和笨蛋禁止参赛。” “那就没问题了。”六冢源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正赛的推荐名额还有空余吗？我要一个。” 这是固法美伟的拜托。 “你有推荐的人选？”桂月香说道，“可以，按照今年的流程规则，倒是可以挤出一个名额……看在是上届拳皇提议的份上，把选手资料提交过来吧。” 下午，六冢源驾驶着摩托车来到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的据点。 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固法美伟还是招待了他。 “最近比较忙碌，红茶没有来得及补充，所以就用这个代替吧。”固法美伟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取出两盒牛奶。 “武藏牛奶，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啊。”六冢源笑道。 “当然，牛奶还是武藏的好。”像是对台词一般，固法美伟随口说出这句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的话语。 之后，想起曾经的友人，两人都陷入沉默。无声地喝着各自的牛奶。 过了一会儿，还是固法美伟主动开口：“难得你主动找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当然。”六冢源从背包里取出一只信封，“你要的东西。” “这么快？”固法美伟惊喜道，连忙接过信封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张精美的邀请函。 “举手之劳而已。”六冢源说道，“比我想象地还要简单一些。” “确实……这也太简单了一些吧？”固法美伟吐槽道。 邀请函本身确实很精美，但内容……竟然是随手用铅笔写上去的，充满一股浓浓的不可信感。 “这只是一个形式，”六冢源解释说，“因为正式的赛程规则还没有确定，所以只能先手写一份当作承诺书——等真正的邀请函出来了，会送到你手上的。” 他上午去了一趟《拳法》杂志社，领取自己的工作电脑的同时，顺便帮固法美伟搞到这张手写的比赛邀请函。 “总之，有了这个，你可以跳过预选赛，直接进入三十二强参加正赛。” “三十二强？还有这么多人？”固法美伟感到诧异，“之前的正赛是从十六强开始的吧？” 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大概率是第一场比赛就会落败，所以参赛的选手越多，她支撑到后期的概率就越低。 “因为今年扩大了规模。”六冢源耸耸肩，“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总之趁这最后一个月时间多加训练吧。毕竟那终究还是‘地下’拳赛，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固法美伟认真地点点头：“现在是暑假，我已经抽出所有空余时间去俱乐部练习了，王也给了我不少照顾。” “那就好。”六冢源一口喝光手中的牛奶，然后左右看了看，这间并不算宽敞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 于是他问道：“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吗？” 本来他还想好用来应付白井黑子她们的说辞，现在倒都用不上了。 “她们外出执行巡逻了。”固法美伟露出疲惫的神情，“事实上我也是刚好回来处理一下邮件。” 这样啊，六冢源点点头，不过他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的意思，准备起身告辞。 但固法美伟却自顾自地说下去：“‘幻想御手’，有关‘幻想御手’的案件越来越多，而且性质也愈发恶劣。白井黑子同学虽然厉害，但为了逮捕犯人，就连她也弄得全身伤痕累累。” “案件发展到这种程度，应该转交给警卫部队才对吧？”六冢源说道。 “直到昨天为止，警卫部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其他案件上面。”固法美伟无奈道，“我们支部是目前掌握线索最多最全面的部门，而且白井同学的响应速度无人能及，所以……” “真厉害啊，那个小不点。”六冢源赞叹道。 “听说你也被卷入了事件当中，”固法美伟抬头看过来，“所以你手上有什么线索吗？” 六冢源摇摇头：“确认‘幻想御手’对我的能力没有帮助之后，我就放弃那玩意儿了。你知道的，我主要在跟另一个案子。” “这样啊。”固法美伟揉了揉眉心，然后也仰头喝光手中的牛奶，“抱歉，刚才只是我随口一问，毕竟这是我们风纪委员的责任。” “如果需要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帮忙。”六冢源说道，“关于那个程序，从网上应该可以追查到一些线索吧？” 禁令解除让他有些手痒。 “不，不用了！”固法美伟苦笑道，“我们是风纪委员，主动使用违反规定的手段未免太荒唐了。而且……” 她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真要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也有‘专业人士’。” 第二十六章 狩猎之时 “既然如此……”六冢源说道，“那就祝你们一切顺利。” 送六冢源到楼下，固法美伟忍不住提醒道：“源君，别忘了你是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的，不要再乱来了呀！” “放心吧，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开发自己的格斗游戏，其他事情统统靠边。”六冢源说道，“说实话，我现在可是很忙的。” “你还没有放弃那个心愿啊？”固法美伟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 “当然，心愿本就不是用来放弃的东西。”六冢源说，“我还专门花重金报名游戏开发的培训班，明天就开始上课了。” “祝你梦想成真，”固法美伟说道，“等游戏完成，我会帮忙推荐给朋友们的。” “承你吉言，回见！”六冢源心情愉悦地驾车离开。 …… 看着倒在自己床上不省人事的少女，六冢源沉默不语，露出牙痛的神情。 房车狭窄有限的空间内一片狼藉，瓶瓶罐罐碎了一地，车窗玻璃也碎了好几块，甚至厚实的车壁和车顶也出现不少凹陷和筷子粗细的破洞。 长叹一声，六冢源命令道：“艾玛，先把车子开动起来。” “艾玛明白，请问目的地是哪里？” “随便……”六冢源想了想，“不，去最近的警卫部队分部。” …… 半个小时前，六冢源告别固法美伟驾车回家的途中，艾玛突然开口。 “主人，房车遭到入侵！” “什么！”六冢源大吃一惊，“是小偷吗？” “根据体型轮廓对比，入侵者为弓箭猎虎的可能性为80％。”艾玛将车内监控图像投射到头盔面罩上。 “可恶，还真是那丫头，竟然被她找上门来了！这么心急的吗？”六冢源咋舌，“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房车周围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员。但公用监控摄像头全部遭到入侵，正在循环播放十分钟前的图像资料。” “啧！保持监视，我马上就到！”六冢源拧紧油门，把车速飙到最高。 ——竟敢闯入我的家里！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回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艾玛，”六冢源又问道，“弓箭猎虎在家里做了什么？” “她到处翻找了一下，之后没有其他动作。” “所以她还在车内？没有安装炸弹之类的东西？” “没有发现此类举动。”艾玛如实汇报，并把实时监控影像投射过来。 “在等我回去吗？”六冢源轻声自愈道，“艾玛，继续监视。” 说罢，六冢源突然调转车头，重新朝着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驶去。 与此同时，六冢源的房车内。 弓箭猎虎坐在车厢最后方纵床的角落里，右手撑在膝盖上，对准车门方向。 就像一个老练的猎人，耐心埋伏着，等待猎物的出现。 “弓箭猎虎，你确定要在这里战斗？”耳机里传来誉望万化的声音。 “当然。”少女轻声呢喃道。 “你是狙击手，目标是格斗家，这种狭小空间对他有利。” “不，只要我率先打中他就行。”弓箭猎虎喃喃道，“只需要一枪……而且，这里是目标的家里，是他最不会戒备的地方。我就是要在他最松懈的时候给予他致命一击！” “既然你这么坚持……” “但这有一个前提——目标不能察觉到住处被入侵。”弓箭猎虎说道。 “你以为我是谁？”誉望万化冷哼一声，“整个公园的公共摄像头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我确定，没有人会发现你的行踪；相反，只要目标出现，我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希望如此。”弓箭猎虎不客气地说道，“我们都必须为昨天的失败负责，否则首领肯定不会饶过我们！” “喂，都是你这家伙发疯要去追杀目标，结果反而被打倒甚至被他捉住吧？”誉望万化大声说道，“要不是我替你遮掩，首领肯定会杀了你！”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去追杀目标？”弓箭猎虎反驳，“还不是因为你被人家干净利落地干掉了，为了维护组织的威严，我才不得不出手！” “只是因为你个人的狩猎癖好发作了吧？”誉望万化无奈道，他是弓箭猎虎的引导者，所以很清楚这个女孩的性格，“算了，不该在你狩猎时跟你吵架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誉望万化又开口问道：“你在车内的搜查有什么特别发现吗？” “简单朴素的生活，目标简直不像当代的高中生。”弓箭猎虎轻声说道，“但这里确实是他长期生活的地方。” “怎么确定？” “油烟味。”弓箭猎虎轻轻嗅了嗅，“灶台走长期使用过的痕迹。而且目标的气味无处不在。” “这样啊……”誉望万化随口搭话，突然严肃起来，“他来了！” 弓箭猎虎精神一振，抬起右手瞄准车门。 “目标进入公园，正在向房车走去，”誉望万化实时汇报着目标动向，“预计两分钟后抵达。” 弓箭猎虎嘴角翘起，一双眸子在阴影中熠熠生辉，就像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虎。 “目标抵达。”誉望万化突然说，“他没有去车门，他发现了异样，似乎想从车后进入！” 弓箭猎虎下意识地转头向车厢后方看去，脑海中却划过一个念头——刚才检查整辆房车的时候，似乎没有发现可供人员出入的后门呀？ 咔嚓。 门锁弹开的轻响回荡在车厢空间内。 噗！ 弓箭猎虎条件反射地开枪射击。压缩气体推动下，特制的弹头有着不亚于正常枪械的威力。 弹丸深深嵌入车门，但是门口却空无一人。 ——糟糕，打空了！ 抓住射击之后的空荡，六冢源的身影这才闯入车内。 ——虚晃一枪，利用了时间差吗？ 弓箭猎虎心中为他的应对措施而赞叹。 ——但你漏算了一点，我的枪是可以连发的！ 噗噗噗！ 弓箭猎虎向目标倾泻火力，正如她之前预料的那样，在车厢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目标根本无处躲闪。 再加上如此近的距离，她根本一枪都不可能打偏！ 成了！ 弓箭猎虎心情愉悦，因为狩猎成功而激昂起来。 第二十七章 狩猎雌虎 弓箭猎虎的愉悦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出乎她的意料，面对攻击，六冢源竟不躲不闪，就这么迎着弹幕扑过来。 ——首领提到过，他的能力可能是“肉体再生”…… 不，他根本没有受伤！ 弓箭猎虎这才注意到，六冢源在身前撑着一面透明的盾！ 是风纪委员装备的防爆盾！ 因为刻意去掉了风纪委员的纹章，整张盾牌就是一面透明的有机玻璃板，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忽略。 ——等等，他怎么会带着这东西上来？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誉望万化在干什么，难道没有看到这么大的一面盾吗？ 冲入车内，六冢源将手中防爆盾当作投掷道具砸了出去。 弓箭猎虎顺势躺倒，一脚蹬开防爆盾，并将左手指向六冢源。 六冢源知道，敌人左手的枪威力更大，他有些后悔把防爆盾扔出去了。 没想到这个小不点女生的反应这么娴熟。昨天交手时一下子就制服了她，还以为她不擅长小范围近距离战斗呢。 由于这里是自己的家，六冢源不想因为战斗导致自己无家可归，所以他的战术从一开始就是以制服敌人为首要目的，出手时下意识就拘束许多。 弓箭猎虎的左手枪本来是用于中远程狙击使用的，穿透力惊人。每一发弹丸都能穿透房车厚实的车壁，留下一个筷子粗细的洞口。 同时，她利用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硬生生在本就不宽敞的车内与六冢源展开捉迷藏式的纠缠。 六冢源投鼠忌器，一时间竟然拿对方没办法！ 终于，在他常用的砂锅被一发子弹打碎之后，六冢源放弃了。 六冢源伸手一把擒住少女的双臂，任由她拼命射击，将车厢内打得一片狼藉。 “这种时候也别怪我欺负小孩子了！”六冢源低吼一声。 闪电般出拳，似曾相识的剧痛涌上脑海，弓箭猎虎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混沌。 在错误的地点，用错误的战术与错误的对手展开战斗，弓箭猎虎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这边房车内的战斗落下帷幕，与此同时，在基地进行远程支援的誉望万化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战斗进行得十分突然，而且很快就结束。 他只能通过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推测弓箭猎虎那边发生了什么。 但问题是…… 他看向面前的一整面电视墙——这是整个公园的公共监控摄像头画面，他黑入公共监控系统，夺取了这些摄像头的控制权，留给官方的只是一段十分钟循环播放的预先录制视频。 监控画面中，目标还在房车后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既然如此，此时此刻的车厢内，弓箭猎虎在跟谁战斗？ “该死！没想到我也被黑了！”稍微检查一下，誉望万化马上发现自己面前显示的，竟然也是被篡改过的假画面。 这就尴尬了，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目标的监控之下，而自己和弓箭猎虎却一无所知，甚至还想“伏击”对方！ “哦豁，小猎虎今天凶多吉少。”誉望万化苦笑着，“无故减员，肯定会惊动老大……这次的目标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来可笑，明明已经摸到对方的家中准备报复，但他们却连目标的具体情报都没有分析。 因为这不是任务要求的目标，所以前期准备工作懈怠了。 明明依托暗部“学校”的渠道，他们拥有极其强大的情报渠道，而且通过查找房车车主信息，也确实得到了目标的具体情报…… 誉望万化后悔地打开目标的档案。 “六冢源，男，十六岁，某高中一年级……”誉望万化翻看着目标档案，很快便感到困惑，“疑似高等级能力者是什么意思？具体能力不明？保密等级怎么这么高？” 目标的档案显然经过特殊处理，隐藏了大量关键信息，而且显然是官方高层动的手脚。 好奇之下，誉望万化亲自动手追查档案中被掩盖的真相。 有关六冢源的能力情报依旧是一个谜，保密级别太高，即使是他也很难破解获得真相。 但其他方面却有所收获——比如，为什么一个高等级能力者会在一所最普通的学校上学。 “原来是同行啊……”誉望万化看着一份卷宗，无奈苦笑，“难怪能反向入侵我的系统。这家伙，就是因为入侵‘书库’才被惩罚的呀。” 所谓“书库”，是指学园都市的综合资料库，里面记录了全都市二百三十万学生的个人情报——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每个人的能力情报。可以说是学园都市最核心也最重要的资产。 一般来说入侵“书库”的方式都是伪造身份权限，然后通过正常渠道进行访问。但这个六冢源却不一样，他是悍然硬冲“书库”的防火墙，用暴力破解的方式闯了进去。 由于过于夸张，结果反而没有触发报警，被他成功入侵了！ 通过案件卷宗，誉望万化看到了六冢源曾经彪悍的战绩，即便自诩为黑客高手的他也不禁为之感叹。 就在这时，耳机里又传来了新的动静…… …… “艾玛，把车子开动起来。”六冢源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房车，心疼地说道，“去最近的警卫部队分部！” 然后又看向昏倒在床上的罪魁祸首，六冢源走过去，轻车熟路地卸下她的武装，然后用手铐将其锁住。 做完这一切，六冢源俯身捡起掉在一旁的防爆盾。盾面上被打出些许伤痕，但总体来说并没有损坏，可以继续使用。 “还好没坏，这样也好跟固法美伟交代。” 这防爆盾和手铐都是从固法美伟那里借来的，果然派上了用场。 “改天去谢谢她吧。”六冢源说着，一边收拾着乱七八糟的房间。 房车在艾玛的操纵下平稳地行驶着。 几分钟后，弓箭猎虎便苏醒过来——她显然受过抗击打训练，恢复的速度比常人快上很多。 但六冢源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所以才提前用手铐把她锁住。 “还是没有杀我？”弓箭猎虎理清现状，有些诧异地说道。 六冢源没有理她，失去武器，又被铐住的她就是一个无害的女生而已。 发现车辆正在行驶，弓箭猎虎又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警局。”六冢源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 第二十八章 降服雌虎 听闻“警局”两个字，弓箭猎虎顿时激动起来：“什么？你要把我关进监狱？不行！绝对不要把我交给警卫部队！” “连死都不怕，竟然还会怕关押？”六冢源诧异道，“不用太担心，以你的年龄，或许只是送入少年感化院拘禁罢了。” “你，你凭什么让警卫部队插手啊！”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 “喂，你这家伙，至少也一个故意杀人罪。只是送你进监狱已经很仁慈了吧？”六冢源说道。 “那……那我岂不是要请假休学了？”弓箭猎虎强烈动摇起来。 “这种恶性犯罪，怎么可能只是休学？肯定是直接退学啦。” 少女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怎么能这样……那我在大家眼中不就成了坏女生了？不行啊，那还有谁会跟我做朋友？” 刚才即使身体被痛殴也没有掉半滴眼泪的女孩，眼中顿时浮现出一层水雾，泫然欲泣。 六冢源被她这一出搞得有些愕然，一时间也分不清她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故意演戏。 但是…… “现在才想起来维护自己的形象？”六冢源冷笑道，“在你出手之前就该做好舍弃一切的觉悟才对。” 弓箭猎虎已经听不进去，娇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仿佛要把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绝。 这孩子……有问题吧？ 见她这个样子，六冢源愈发觉得她的精神或心理方面有些不正常。 这也不奇怪，毕竟一个正常的国中女生会进入暗部组织当杀手吗？ “既然如此，”六冢源沉吟着说道，“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女孩刷的一下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希冀，仿佛能够放出光芒。 “但有两个条件。”六冢源接着说道，“第一，赔偿我的损失。” 他指了指被打成筛子的房车：“暂时预计一百万吧，修好后我会寄账单给你的，到时候多退少补。” “可以。”弓箭猎虎毫不犹豫地点头。 “啧，不愧是暗部的人。”六冢源嘀咕一句，然后接着说，“第二，你们‘学校’不能再有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继续找我麻烦。” “这……”弓箭猎虎迟疑了，她没办法替整个组织做决定。 “其实说白了，就是别让垣根帝督找我麻烦。至于其他人……”六冢源耸耸肩。 “可以！”弓箭猎虎立刻答应下来。先脱身再说，至于能不能实现诺言，那是之后的事情。 六冢源也不废话，直接给她打开手铐。 “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但这次你若是违约，”六冢源威胁道，“我会把你的情报在网上公开——私立枝垂樱学园的官网上。” “你怎么知道……”弓箭猎虎惊慌道。 “我当然知道，又不是什么机密情报。”六冢源接着又把弓箭猎虎的详细档案念了一遍，好让她认清现实。 弓箭猎虎就像一只落入虎口的小白兔，只能瑟瑟发抖地不停点头。 “还有，”六冢源突然靠近，凑到少女的耳边，“躲在后面偷听的家伙，你也一样。再敢给我找麻烦，别怪我亲自上门找你。” 同一时间，誉望万化面前的电视墙上，突然显示出密密麻麻的“警告”字样，红底黑字，仿佛厚重的血光令人窒息。 誉望万化倒吸一口凉气——全方位被碾压，他毫不怀疑，对方是真的能“顺着网线”爬过来揍他！ “我这就赔钱。”弓箭猎虎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并且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转账。 “不要转账，也不要现金。”六冢源却拒绝了，他取出一张不记名储蓄卡，“用这个。” “好谨慎……”弓箭猎虎有些傻眼，感觉这个男生比自己更像混黑道的，“那我，我要去银行才行。” 六冢源点头，然后朗声说道：“艾玛，目的地更改，去银行。” “艾玛明白，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弓箭猎虎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她也意识到今天的偷袭是哪里出破绽了。 原来自己根本不是守株待兔，而是自投罗网啊！ 六冢源来到驾驶室，把弓箭猎虎独自一人就在后方车厢内。但同时也通过艾玛密切监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弓箭猎虎的一对气枪就放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桌子上，但她并没有去碰那些武器，只是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埋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次被打败，并且被抓住弱点的弓箭猎虎似乎彻底被降服，完全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此时的她卸下暗部杀手的面具，露出平日里的另一面——连跟陌生人说话都不敢社交恐惧症患者。 六冢源不是心理医生，但也能看出这个状态下的少女对自己无害，她是真心服输了。 六冢源这才放心下来，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做得太过分——毕竟，人家还有一个level5的顶头上司。 现在的他可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与一位level5为敌。 来到银行，弓箭猎虎蹭蹭蹭地跑下车，兑换了不记名储蓄卡之后又跑上车来，直接把它们交给六冢源。 “千万……”临走前，弓箭猎虎又回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千万不要，说出去，拜托了！” “放心吧，我很忙的。”六冢源摆摆手，“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什么都不会做。” 弓箭猎虎带着她的装备，一步三回头地走远。 六冢源则毫无眷恋地驾车离开。 “艾玛，联系维修厂。”六冢源吩咐道，“还有，最近重点关注‘未元物质’和垣根帝督这两个关键词。” “艾玛明白。” “还有，昨天你使用的那个进入‘书库’的特殊访问途径，”六冢源突然说道，“发过来看看。” 昨天艾玛在网上找到的“书库”访问途径，应该就是通过伪造身份权限进行入侵的方法。 这种方法胜在安全，除了身份是假的之外，其他一切在系统看来都是真的，所以根本不会引起防火墙的注意。 但也有一个问题，就是这种特殊访问途径往往都是有时限的。因为“书库”的防御系统也在一刻不停地自检，修补漏洞。 伪造的特殊访问途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因为系统自检而失效。 所以六冢源决定趁机先实验一下，看看这个访问途径的权限有多高，以及它大概还有多久的“寿命”。 第二十九章 格斗高手们 几分钟后，六冢源失望地推开电脑。这个特殊访问途径伪造的是“学园之舍的老师”，这个身份的权限不能算低，但也说不上很高。 所以才能获得私立枝垂樱学园的学生档案。可“暗部”以及垣根帝督的情报却是一点都找不到。 毕竟，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暗部”就是只有在都市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神秘组织。level5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传说却胜似传说。 一个普通的老师，不知道这些才是正常的。 搜寻无果之后，六冢源暂时放弃了追查暗部情报的事情。毕竟他现在很忙，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由于房车的维修厂缺少相应配件，六冢源也还没来得及寻找临时住处，所以他又把房车开回了公园的驻车地，用胶带对受损部位做了临时的修补之后，暂时继续住在原地。 次日，7月23日，六冢源早早起床，开始他真正的暑期生活。 根据日程安排，今天要去王的俱乐部训练，所以他没有出去晨练。 利用幸存下来的微波炉对付了一顿早餐之后，六冢源拎起运动背包，跨上摩托车。 受“幻想御手”和“枪械走私”事件的影响，王的格斗俱乐部依旧冷冷清清，除了总教练王本人之外，偌大的场馆里只有寥寥数人在做着各自的训练。 “这还是因为地下格斗大赛即将开始的情况，前两天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啊！”王抱怨着。 “但我感觉格斗大赛的氛围已经热起来了呢。”六冢源回想起刚才的情景。 在来这里的一路上，遇到的人们都很热情的向六冢源打招呼甚至尖叫欢呼。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记起来他“拳皇”的身份了。 “那个啊，”王点点头，“因为正式通知已经公布了——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开始发布宣传广告，并且开始为预选赛造势，炒热气氛。” “什么时候的事情？”六冢源惊讶道，“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是昨天晚上。”王耸耸肩，“你作为上一届的冠军拳皇，自然也是被好好宣传了一番。其他地方不好说，但在这地下世界，你可是现在热度最高的明星！” 六冢源放下背包，开始做热身运动，一边抱怨着：“竟然擅自就做了决定……我是不是该向主办方收代言费？” 热身结束，六冢源和王两人带上手套和护具，登上俱乐部最中心的擂台。 俱乐部，不，应该说整个地下世界，目前只有王一个人有资格当六冢源的陪练。 第三届地下格斗大赛的三强之二展开对决，哪怕只是练习赛，也吸引了俱乐部里其他人的关注。 很快，他们就围拢起来，兴奋地看着擂台上的两人。 六冢源扫了眼台下的观众，意外发现了一个认识的女生。 “固法美伟，她也来啦？” “她现在每天早晚都会来这里训练两个小时。”王说道。 擂台下，固法美伟也挥挥手，为他们加油。 两人碰了碰拳头，战斗随即爆发。 啪啪啪啪…… 台下观众只看到一串残影，拳头与肉体碰撞的声音连成一片——没有人看清楚台上两人刚才一瞬间挥出了几拳。 六冢源和王两人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互为镜像，他们都使用了拳击中速度最快的刺拳做开局。 右手出拳攻击，毫不客气地猛攻对方面孔；左手抬起防御，精准挡住对方的每一拳。 快攻持续了漫长的三秒之久，然后两人同时换手——左手攻击，右手防御。 接着是双肘，双腿以及两膝…… 就像是经过千万遍排练的舞蹈，两人用同样的动作挡住对方的攻势，进行着堪称华丽的基础训练。 “听说你把邀请函给了她？”一边进行高速攻防，王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六冢源知道，“她”指的自然是固法美伟：“是啊。” “你怎么想的？真让她参加那见鬼的大赛？”王质问道，“那比赛已经越来越不是纯粹的‘格斗’大赛了，尤其是今年这一届，你又不是不清楚会有多少妖魔鬼怪会参加？你以为我是为什么退役的？” 第四届之前的参赛选手，还留下来继续参赛的就只有六冢源一人而已。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level4的大能力者。 至于纯粹的“格斗家”，即便强如王这样的第三届冠军拳皇，也只能黯然退役。 “这是固法美伟她自己坚持的要求。”六冢源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拒绝她的请求。” “那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啊。”王无奈叹息，“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我要怎么跟黑妻绵流交代？” “那家伙？”六冢源冷哼一声，“有本事从坟墓里爬出来亲自保护人家啊！自己的女朋友让我们照顾算什么？” 黑妻绵流，武装无能力者社团“大蜘蛛”的上代首领，打架高手，第三届地下格斗大赛亚军。 六冢源，则是第三届地下格斗大赛的第三名。 他们三人，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的知己好友。 “我已经在好好训练她了，”王说道，“但到了赛场上，你要给我照顾好她！” “放心吧，我有分寸。”六冢源说道，“她似乎有自己的目的，又不是奔着名次去的，问题不大。” 五分钟后，六冢源身上微微出汗，才率先后跳拉开距离。 “好了，热身到此结束。”六冢源扭动脖子，“久违地认真打一场吧，王！” “哦！拳皇对决啊！”台下瞬间欢呼起来。明明只有六七个人，却仿佛炸开了锅，发出掀翻屋顶的吼声。 “你小子，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王豪迈地笑了，“来啊！” …… 半小时后，两人气喘吁吁地靠在两侧边绳上，鼻青脸肿，却互不示弱地瞪着对面。 “臭小子，一点也不懂尊重老人，下手这么狠！”王大声骂道。 “你才比我大几岁，就老人了？”六冢源立刻回应道，“我要是真的下狠手，你早就躺下了！” “你们两个别闹了！”固法美伟拿着急救箱和毛巾爬上擂台，“只是练习而已，用得着打成这样吗？” 见有人递了台阶过来，六冢源和王也顺势以平局宣告战斗结束。 六冢源接过毛巾和水瓶：“谢了。啊，伤口就不用管了，你去给那位老人家敷药吧。” 说着，六冢源从口袋里摸出他的骰子。 “又是这见鬼的能力！所以我才讨厌能力者！”王顶着一只黑眼圈，很不甘心地咒骂道。 第三十章 平凡的一天 正因为拥有“存档读档”这种便利的能力，六冢源才会肆无忌惮地进行训练，不弄担心在练习过程中受伤。 掷出骰子，六冢源读档恢复之后，又继续在俱乐部中训练至中午，对他而言，刚才跟王的一场对战，只不过是找回状态的“热身活动”罢了。 接下来的基础训练，才是六冢源此行的真正目的。利用俱乐部里完善且专业的训练设施，六冢源全身心投入到练习当中。 期间也顺便指导一下固法美伟的警用擒拿术。 直到中午时分，由于工作繁忙，固法美伟谢绝了王的午餐请客，赶回第一七七支部去加班去了。 六冢源也匆忙收拾东西告辞离开。 他随意在黑街找了家小餐厅吃午餐，还不忘顺便打探一下有关“枪械走私”的情报。 直到十二点，六冢源看了看时间，连忙驾车回到住处，换上学校制服和书包又匆匆出门。 今天下午，是他报名参加的“游戏开发课程”开课的日子。 这堂专业课程是由知名游戏制作公司weed主办的。课程地点设置在第五学区的一所大学校园当中。 由于学费昂贵，这种课程本意上是为游戏开发的从业人员或者有意向的从业人员开设的。一般人根本不会感兴趣，更不会浪费金钱和暑假时光专门跑来听课。 六冢源却是一个有志向的游戏开发者，所以他愿意付出这笔金钱，以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到了授课教室里，六冢源才发现前来上课的就只有寥寥几个高中生，其他都是大学生甚至已经入职的成年人。 不少学员都有过参与游戏制作开发的经验，六冢源反而是经验和资历最浅的一个。 所幸，培训老师还是很认真负责的，知道学员当中有不少都是非科班出身的个人独立开发者，所以十分耐心地从最基础部分开始讲起。 最后下课时，老师还布置了作业——去玩一款weed出品的游戏，并且记录下自己的实际体会和感想。 由于之前的“电脑禁令”，六冢源家里其实连游戏主机都没有。平时想玩的时候都是去上条当麻或者土御门元春家里蹭他们的机器。 而且六冢源也没怎么接触过weed公司出品的游戏。所以必须想办法亲自体会一下。 于是，六冢源拿出手机联系上条当麻。 但手机打不通，他宿舍的座机也无人接听。 “今天没有补习啊？”六冢源说道，“上条他怎么不在家？总不会是跟女生出去玩了吧？” 他开玩笑地嘀咕着。 接着，又换成土御门元春的号码，但同样无人接听。 无奈之下，六冢源收起手机：“算了，还是直接去游戏中心吧。” weed公司在街机游戏领域颇有建树，就六冢源所知，该公司旗下的格斗游戏“激掌”曾经一度非常流行。所以今天他的目标就是这款“激掌”了。 不过，在此之前…… “那丫头还在跟着吗？”站在游戏厅门口，六冢源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的，在主人八点钟方向，距离二十米。”艾玛迅速作出回答。 早在今天早上前往黑街的时候，六冢源就注意到自己被跟踪了。 当然，准确来说是艾玛发现的——因为跟踪者的气质发生巨大的改变，跟昨天看到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以至于六冢源没能立刻发现她。 还是艾玛通过外形轮廓和面部识别认出了对方——暗部“学校”的狙击手弓箭猎虎。 只不过跟昨天执行任务时不同，今天的弓箭猎虎没有穿那身便于行动且覆盖全身的“作战服”；而是像一个普通少女一样，一身清爽熨帖的淡蓝色洋装，并且上身是短袖的夏装——藏不住她的惯用武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束打扮不合适的缘故，今天她的跟踪潜行也破绽百出，很不合格，也就比普通国中女生的水准稍微强上一点。 跟之前那个老练的暗部杀手判若两人！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确实成功了。要不是艾玛提醒，六冢源恐怕还真认不出她。 上午在俱乐部，中午在黑街，下午在学校，弓箭猎虎几乎一整天都跟在六冢源身后。 昨天才放过她，达成“互不干涉”的协定，怎么今天又来了？ 六冢源心中困惑，可是她又没有袭击的意思，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带，让六冢源一时间也拿不准她想干什么。 不过弓箭猎虎始终只是远远地跟着，也没有恶意，六冢源便也装作没看到，不去管她。 本来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阴谋。结果直到现在，整个白天都快过去了，还是没见她有什么动作。 六冢源决定不等了，直接当面去问她。 来到嘈杂的游戏厅，六冢源突然转身。 “咦？人呢？”却发现已经找不到弓箭猎虎的身影。 游戏厅中人声鼎沸，顾客熙熙攘攘，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可以轻易被人海淹没。 “艾玛，弓箭猎虎她在哪里？” “主人，她没有进来，三十秒前在门口突然逃走。” “欸，被发现了吗？”六冢源摇摇头，“算了，不去管她。” 他迅速转换心情，环顾四周寻找自己想要的目标机器。 果然，在游戏厅内部显眼的位置，专门划分出一块格斗游戏专区。其中就有六冢源要找的游戏“激掌”。 之前就说过，六冢源并不是一个游戏高手，尤其是遇到一款从未接触过的新游戏时，表现不比普通人好到哪里去。 很不巧的是，格斗类游戏又恰好是一种节奏很快的游戏，是硬币消耗的大户。 没过十分钟，六冢源兑换的二十枚游戏币便消耗殆尽。 照这个节奏下去，想熟悉这个游戏，没个两千円打不住啊！ 六冢源有些心疼地盘算着，所以他才不想来游戏厅。 游戏币二十円一枚，六冢源又兑换了五十枚，回到游戏机前继续奋战。 不知不觉，游戏币再次消耗一空。 六冢源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准备起身再去兑换一些。 突然，他面前的机器屏幕弹出新的窗口——“有人向你发起挑战，是否接受！” 第三十一章 游戏厅内的熟人 挑战？六冢源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坐回去，果断选择同意。 玩家与玩家之间对战，只需要一次币。六冢源是受邀者，不需要自己再次投币。 3……2……1，fight！ 六冢源的双手瞬间动了起来。 就如同上午在俱乐部擂台上一样，此时此刻，两位屏幕上的格斗家展开激烈搏斗。 与跟机器对战的时候不同，玩家操纵的对手多了一层说不清的压迫感，二十秒后，战局陡转直下，尽管六冢源拼命拍打按键，却还是被对手一套华丽的连击带走。 同样是输，但输给玩家的不甘更加激烈。 很快，第二回合开始。 六冢源憋着一口气，开战之初便展开狂风骤雨半的攻势，凶猛的气势似乎吓到了对面。 结果在六冢源疯狂的拳脚交加之下，这一回合终于取得胜利。 看着屏幕上大大的“win”，六冢源满意地点头。 然后就是决胜的第三回合。 六冢源故技重施，不过这一回合对手也调整过来，有条不紊地应对着他的快攻，并且灵活使用连招和角色专有的必杀技，反过来把六冢源压制的喘不过气。 六冢源拼命抵抗，恨不得把面前的键盘拍碎。但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角色的血条一点点削短。 60秒对战时间转瞬即逝，角色虽然没有被ko，但计算剩余血量，还是对手取胜。 三局两胜，对方获得最终胜利。 六冢源放开摇杆，长叹一口气——遇到高手了。 虽然心情上肯定是不甘的，但六冢源知道，这才是正常的结局。 毕竟自己才刚刚接触这款游戏，连人物必杀技和连招都搓不出来，只能用基本的拳脚攻击，这样还能打赢人家自身玩家才怪呢！ 这时，对方再次发出挑战。 反正不用自己投币，六冢源自然不会拒绝，再次投入战斗…… 两人连续对决了五局，结果依然是六冢源全败，加起来一共只赢了四个回合。 由于调整了心情，六冢源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反倒是坐在他对面机器上的男生站起身来，忍不住说道：“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说话的显然就是刚才跟六冢源对战的玩家，是一个体型纤弱的男生，看年纪应该还是国中生。 对方也看到了六冢源的模样，六冢源是身材匀称的类型，但作为专业的真格斗家，肯定比普通高中生要强壮；尤其是夏天短袖的情况下，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举手投足间宛如水银般流动，充满力量感。 少年吞了口口水，瞬间变得畏缩起来：“前……前辈。” “啊，多谢你请我玩游戏。”六冢源笑着向他道谢，“你玩得很好，真厉害！” “呃……前辈过奖了！我只是随便玩玩……”少年慌乱道，“不是，我是说前辈也很厉害！” “好了，刚才的结果你我都知道，我也没有生气。”六冢源安慰道，“格斗游戏嘛，有输赢很正常。” “前辈是不是第一次玩‘激掌’？”那少年放下心来，大胆问道。 “是啊，所以复杂的招数和技能都搓不出来呢。” “倒不如说，只用基础攻击还能打赢，前辈已经很厉害了。”少年不禁说道，所以他刚才才感觉奇怪，分不清这个对手究竟是强是弱。 经过交流，六冢源得知少年名叫鸿野江遥希，是栅川中学一年级的学生，也是一名游戏爱好者。 发现同好之后，鸿野江遥希立刻放下心中畏惧，变得热情起来。还主动提出教六冢源连击和必杀技的出招方式。 六冢源自然很乐意有人陪自己一起玩，但他也不好意思再让国中生的学弟花钱投币，所以再次来到前台兑换游戏币。 “咦？源君，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身边突然有人打招呼。 是熟悉的声音，六冢源循声望去，常盘台中学的制服在这游戏厅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她本人似乎并没有这种自觉。 相反，似乎已经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和氛围，御坂美琴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御坂同学，你也来玩游戏？” 六冢源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不得不承认，虽然是出身贵族学校的千金大小姐，但御坂美琴出现在这游戏厅里，却完全没有违和感。 “偶尔啦，”御坂美琴摆摆手，“不过今天可没工夫玩啊。” 说着，服务员把一小筐游戏币放到柜台上。 御坂美琴连框子一起端走，一边说道：“我是来补充弹药的，因为回一趟宿舍的话有点浪费时间。” 补充弹药？六冢源愣了一下，然后想到御坂美琴的招牌技能“超电磁炮”，似乎就是用硬币做炮弹的？ “不过用得着这么多吗？”六冢源有些诧异。哪怕在游戏里，超必杀也不是这么频繁使用的技能啊。 “有备无患嘛，最近需要用到的场合意外得多呢。”御坂美琴说道，语气中罕见地透露出一丝疲倦。 六冢源皱了皱眉：“还是‘幻想御手’事件？” “嗯，因为使用那个而提升能力的笨蛋越来越多，而且一个个都信心大增，必须用暴力打倒才能制服。”御坂美琴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神中浮现出跃跃欲试的神色。 “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跟我说。”六冢源斟酌着说道。 “嗯，必要的时候会的。”御坂美琴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真的考虑这个建议。 考虑到有一位level5亲自出手，战斗力方面应该不会有问题就是了。两人只是礼貌性地相互打个招呼。 正当两人交谈的时候，一个女生匆匆奔向柜台，啪的一声将一张一万円拍在柜台上。 “服务员，快给我换成硬币！” 少女双目通红，流露出凶狠的杀气，俨然一副赌红眼的赌徒模样。 六冢源今天第二次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少女。 “弓箭猎虎，你原来还在啊？” “欸？”少女似乎终于意识到身边还有其他人存在。 顿时全身僵硬着转过身来，交替看向六冢源和御坂美琴。 浑身忍不住颤抖，脸颊就像是充血一样变得绯红。 “这……我……”弓箭猎虎嗫嚅着。 “这是您的游戏币，祝您游戏愉快。”这时，是服务员拯救了她。 弓箭猎虎端起她的游戏币，低着头逃走了。 “源君认识她？”御坂美琴问道。 “嗯，算是吧。”六冢源看着弓箭猎虎离开的背影——难道这丫头真的只是来玩游戏的？ “那孩子在玩抓娃娃机呢。”御坂美琴说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但她似乎不会玩，怎么也抓不到。” “哦？是这样啊。”六冢源不禁笑了起来，看来抓娃娃机比狩猎老虎更加困难呢。 第三十二章 弓箭猎虎观察日记 御坂美琴匆匆离开之后，六冢源又返回格斗游戏区，跟鸿野江遥希痛痛快快地玩了一通，顺便学会了各种连击和必杀技的出招方式。 直到傍晚十八时三十分，两人才道别分开。 离开游戏厅的时候，六冢源意外地看到弓箭猎虎——她竟然还在抓娃娃机跟前奋斗着，看来是跟这台机器较上劲了。 驻足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六冢源发现这丫头的心态已经崩了，完全就是自暴自弃式地操纵着摇杆。现在的她不是在“玩游戏”，只是单纯地给游戏机塞钱罢了。 实在看不下去的六冢源走过去，夺过操纵杆。试了三把，便成功抓到一只玩偶。 一只造型奇怪的猫咪玩偶，六冢源看了看，随手把它塞给一旁的少女。 离开游戏厅，前往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六冢源一回头就看到弓箭猎虎还低着头跟在自己身后，一手抱着刚刚抓到的玩偶猫。 “差点忘了……”看到她，六冢源拍了拍脑门，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跟着我？” 弓箭猎虎嘴角嗫嚅着，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六冢源耐心等待着，大有不得到答复就不走的架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弓箭猎虎不安地揉着手中的玩偶猫，几次张口欲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反复犹豫再三，少女似乎终于鼓足勇气，闭上眼睛，用力鞠躬。 “师父！请收下我！” “？”六冢源被女孩的请求搞得措手不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你拿错剧本了吧？ “呃……你要学格斗？”他试探性地问道。 说道“拜师学艺”，六冢源想了想，自己唯一有资格教授别人的似乎就只有格斗技了。而且这丫头两次败在自己手上，都是因为近身格斗的差距，想必她也想补足这方面的短板吧？ “不过，你想学格斗的话，我建议去王的俱乐部。”六冢源说道，“你今天上午应该跟着去过了。” “不，我要学习如何成为受大家喜欢的偶像！”弓箭猎虎异常认真地说道。 “哈？”六冢源更加一头雾水，“偶像？跟我学？那玩意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师父是受人尊敬的格斗明星，今天我都看到了，每个人都很喜欢您，还主动向您问候！”弓箭猎虎两眼放光，“我也想这么受人欢迎，并且能够跟人们打好关系。” “你今天不光是跟踪，就连观察水平也不合格啊。”六冢源无奈道，“我的社交能力从来都是不及格呀。” “怎么会！师父您能跟那位‘超电磁炮’成为朋友——那可是level5啊，社交能力肯定很厉害！”弓箭猎虎的眼神愈发热切，崇拜地看过来。 六冢源扶额叹息，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质问她了——这都是什么超展开啊？而且，现在这个闹剧又该怎么收场？ “暂时不提那些，”六冢源艰难地纠正话题走向，“先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要跟踪我？” 弓箭猎虎又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担心师父会把我的事情公布出去，所以跟过来看一看……” …… 弓箭猎虎的观察日记，7月23日—— 昨天突袭目标六冢源再次失败。但他依旧没有杀死我的意思，反而用公开我的秘密身份作威胁，跟他达成互不干涉协议。 行动是我和誉望万化私下进行的，并没有告知首领。但他还是知道了我们的行动和再次失败的结果。 感觉要被首领抛弃了，有点担心。 但是更加担心的是六冢源的行动——他会不会不守约定，擅自公开我的秘密身份？ 因为实在是太在意了，我决定再次跟踪观察他的行动。 正好暑假里有大把的时间，反正也没有朋友约我出去玩…… 上午7:00，目标离开房车。他还住在原地，并且没有去修车，真是大意。 上午7:25，目标来到第七学区黑街，进入一家格斗俱乐部，开始训练。果然他也是“我们这边”的人，难怪他的格斗那么厉害！ 并且，目标似乎是一个偶像……男生应该说是“明星”吧？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会跟他打招呼，并且朝他欢呼，热情地说着什么。哪怕是不良集团的打手，也会很有礼貌地向他鞠躬行礼，就像是他们的上司一样。 上午9:50，目标一直在训练，他真的很厉害，俱乐部里除了教练，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俱乐部里还有一个女生，她的气质跟这里格格不入，一看就是“那边”的人，不过她跟目标的关系似乎不错。 上午10:30，目标离开俱乐部。但是依旧逗留在黑街，还是那么受欢迎，每个人都认识他！ 打听清楚了，目标确实是一个有名的“格斗明星”——地下格斗大赛的冠军拳皇，六冢源！ 看似一匹孤狼，但他却很擅长应付这种受欢迎的情况，从容地跟粉丝们交流——这正是我向往的境界啊！ 上午11:20，六冢源在黑街用午餐。他还在调查“枪械走私”的情报……果然他也是调查者，而不是犯罪者。 中午12:00，六冢源离开黑街，前往第五学区。 跟踪似乎被发现，但他没有采取行动，似乎是默许了？ 下午1:00，上课？六冢源开始上补习班？不，是游戏设计的专业课程。 下午4:00，终于下课，六冢学长意外是个好学的人，上课也太认真了。但监视很无聊，差点被路过的老师盘问。 下午4:30，六冢学长来到游戏厅，是课程需要吗？ 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有点紧张。 是夏川同学和卢田同学，她们经过这里！不能让她们发现我是一个会去游戏厅的坏孩子！ 逃掉了，十分钟后再返回游戏厅。 在游戏厅却不玩游戏未免太显眼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利于跟踪。 可恶，我弓箭猎虎看中的猎物，从来没有逃走的……六冢学长除外…… 这个机器绝对有问题！否则不可能抓不到！ 下午5:00，第二次换钱，意外与六冢学长碰面。在一起的还有排名第三位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常盘台的大小姐也会来游戏厅？感到安心许多。 六冢学长竟然跟level5的御坂美琴是朋友，难怪他不怕首领，真厉害！ 回去一定要让誉望万化查一查这台机器的生产商，他们绝对动了手脚，否则我不可能抓不到！ 下午6:20，师父离开游戏厅。 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 善于社交，能跟不良集团和level5打交道，而且还是人气明星，简直就是完美的老师！ 我要拜师，我也会成为受欢迎的校园偶像！ 下午7:00，跟师父共进晚餐。 师父没有明确拒绝我，所以明天开始正式修行。我会成为偶像，成为被大家喜欢的人！ 第三十三章 突发事件 7月24日清晨。 六冢源一如既往地起床洗漱。 正当他用昨晚新买的电磁灶做煎蛋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艾玛的声音。 “主人，外边有访客。” “是谁？”六冢源随口问道，但话音刚落，就想到昨天的经历，“不会吧，真来啊？” “根据外形轮廓和面部识别对比，目标为是弓箭猎虎。” 说着，艾玛在屏幕上放出车外摄像头的画面。 果然是弓箭猎虎，今天的少女一身便于行动的装束——上身是浅蓝色的t恤衫，依旧没有携带她的专属武器；下身是牛仔短裤和一双运动鞋。 一头长发也改成了单马尾，看起来颇为清爽。 弓箭猎虎没有敲门，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外；跟前天看到的那个疯狂杀手完全就是两个人。 昨天下午，这个女孩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执着地采六冢源为师，说是要学习什么“成为偶像，变得受人欢迎”的技巧。 六冢源当然不清楚要怎么培养偶像，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格斗技而已。所以被缠得没办法的他就说可以教她格斗技。 结果，今天这丫头果然是准备来学习格斗技了吗？ 无奈，六冢源只得开门让她进来——如果自己不主动开门，天知道这丫头会在外面站多久。 “师父早安！”弓箭猎虎很有气势地鞠躬，彬彬有礼地问候。 “早……”六冢源说道，“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这么早就来这里？” “现在是暑假，不用上课。” “不，我是说暗部那边。” “现在没有任务，这种时候我们都是自由活动。”弓箭猎虎解释道。 六冢源又问道：“没有任务？那么你们老大他……在做什么？” “首领就待在基地里，但我也不清楚他会做些什么。” ——嗯，看起来没有找我麻烦的意思。 六冢源心中稍安，然后叹了口气：“别叫我师父了。还有，先说好，我可没办法让你变成偶像。真的，所以你还坚持要跟我学习吗？” 弓箭猎虎认真道：“我明白的。要变得像师父一样受欢迎，就要成为格斗家，参加格斗大赛！” “究竟是怎么理解成这样的呀？”六冢源苦笑。 因为天还没亮就赶来这里，弓箭猎虎什么都没来得及吃；所以六冢源顺手多做了一份早餐，两人吃完之后，一起出发前往俱乐部。 弓箭猎虎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因为没有备用的头盔，所以她披上斗篷，紧紧抱住六冢源贴在他后背，假装自己是一件行李。 弓箭猎虎虽然还是国中生，体型娇小。但直到此时，六冢源才意识到她竟然有着水准以上的宏伟尺寸。 不过或许是由于性格自卑的原因，弓箭猎虎对此却没有什么自觉。路上害怕被人看到，尤其是担心被交警拦下处罚，她紧紧把脸埋在六冢源的背上，全心全意装作车后行李。 六冢源也没有多想，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身后的家伙不是一个少女，而是暗部的职业杀手。 如果可以，六冢源一点也不想跟这种危险分子扯上关系。 所以，六冢源准备把她丢给王进行教导——反正那家伙现在是专业的教练，而且现在没有顾客，很闲。 来到俱乐部，六冢源立刻投入训练当中。直到热身运动结束，王才跑过来。 “六冢君，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给你找来的学员，你可以问她收学费哦。” “少跟我开玩笑了。”王严肃道，“别说你没看出来她是‘那个’世界的人！” “是‘这个’世界。”六冢源指了指门外，“这里就是黑街啊。” “我这里是有执照的，正规经营，依法纳税。”王纠正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啊，这是故意给我找麻烦吗？” “不会有麻烦的。”六冢源苦笑道，“你随便教她一些基础练习就行——因为我实在不擅长当老师啊。” 弓箭猎虎就像一个怕生的少女，始终跟在六冢源身后，然后在附近的角落里默默地锻炼着。 固法美伟来的时候也专门问了一句，六冢源给出同样的解释，但是隐去了“暗部”的相关信息。 固法美伟对俱乐部里新出现的女生很感兴趣，热情地给予指导。 虽然感到困扰，但弓箭猎虎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一上午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度过。 中午结束训练，六冢源三人收拾完毕准备离开。 固法美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什么？”退到一旁接听电话的她突然大声惊呼，“初春同学怎么了？木山老师是犯人？等等，我这就赶回去！” 挂断电话，固法美伟抬头，与看过来的六冢源四目相对。 她大步走过来：“源君，拜托了，请立刻送我回去！” 她神情急切地抓住六冢源的肩膀：“事态紧迫，我赶时间！” “欸？但是我……”弓箭猎虎张了张嘴，但在外人面前，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我要怎么办？” ——我才是搭乘师父的后座来的。 焦急中的固法美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少女，她向王借了头盔，不由分说地坐到摩托车的后座上，催促着六冢源快走。 固法美伟本身就是相当优秀的机车骑士，若不是这种最新款的电动摩托车采取了指纹锁定，她恐怕自己就先斩后奏直接开走了。 “我先送固法美伟，”六冢源对弓箭猎虎说道，“你自己回去还是等我回来接你？” “不用为我担心。”面对六冢源，弓箭猎虎终于大声一些，“我会想办法跟上的，师父！” 六冢源不怀疑她的话，毕竟昨天这丫头就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全程跟踪自己的行踪。便载着固法美伟疾驰而去。 目送着六冢源远去，弓箭猎虎的眼神冷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把车开过来，我要最快的司机！” 身为暗部“学校”的正式成员，她手下有大量的附属支援人员可以调用。 收起手机，弓箭猎虎又露出甜蜜的笑容：“不用担心，我已经记住你的气味，无论在哪里，我都会跟上去的，师父！” 第三十四章 多重能力者 有风纪委员背书，六冢源肆无忌惮地将速度提到最高。 作为搭车的交换，固法美伟在路上解释了目前的现状。 “刚刚御坂同学和白井同学确定了‘幻想御手’的犯人，”固法美伟紧靠在六冢源后背，在他耳边大声说道，“竟然就是木山春生老师！” 根据固法美伟的解释，木山春生本应该是这次协助治疗“幻想御手”受害者的脑科学专家。却没想到她竟然就是罪魁祸首！ 更糟糕的是，由于木山春生是“幻想御手”案件官方指定的技术顾问，所以参与调查的人们都很信任她。尤其是深入参与调查的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和御坂美琴几人。 最近初春饰利她们经常会跟木山春生老师交换情报。 因为近期的暴力事件频发，白井黑子在执勤中受伤。所以今天上午，初春饰利独自一人去找木山春生汇报她们最新发现的线索。 结果被身份暴露的木山春生劫持为人质带走。 “御坂同学已经去追了，我要赶紧回去才行！”固法美伟焦急道。 这时，她又接了个电话。 然后用力拍六冢源的肩膀：“源君，不去支部了！改变方向，我们直接去木山春生老师那里——警卫部队拦住了她！” 六冢源点头：“艾玛！” “艾玛明白，已切换路线，前方掉头。” 六冢源却不理她的提示，大喊一声：“坐稳了！” 直接原地转向掉头。接着，摩托车骤然加速，腾空而起，飞过马路中间的绿化带，落到对向车道。 固法美伟挑了挑眉，但考虑到现在情况紧急，也就没有纠结他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情。 “别担心，既然警卫部队已经出动，那就没问题了。”六冢源大声说道，“他们是专业的。” “但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固法美伟皱着眉说道，“整个事件都围绕着‘能力提升’展开，幕后主使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吗？” “按理说，这座城市里只有学生才拥有超能力。成年人都是普通人而已。”六冢源分析说，“就算有厉害的能力者出手帮她……御坂美琴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说话间，他们来到事发地附近——位于郊区的高架桥。 虽说还有一段距离，但阵阵令人不安的爆炸声已经从前方传来。 紧接着……噼啪！ 夺目的电光炸亮。 “御坂美琴……”六冢源眯起眼睛，已经开打了吗？看来遇到强敌了呀。 很快，他们抵达目的地。 现场一片狼藉，一辆警车掀翻在地，另一辆车身也凹陷下去一大块，被推出去十多米远。 警卫员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现在才刚刚恢复意识，挣扎着要爬起来。 ——全灭！ 犯人使一整队全副武装的警卫部队全军覆没！ 固法美伟扫了一眼，立刻得出结论：“他们没有配备针对能力者的装备。” 这也难怪，因为犯人是研究员，不可能是能力者，所以才做出这样的装备决定。 却没想到在现场还是遭遇了强大的能力者。 高架桥的桥面被炸断，犯人能力的威力之大可见一斑。 现场还有一辆蓝色跑车，根据情报，那应该就是木山春生出逃时使用的工具。 固法美伟已经跑了过去，发现初春饰利就在车里，而木山春生却不见踪影。 所幸，初春饰利只是被刚才的战斗余波震晕过去，其他并无大碍。 “什么？木山春生是能力者？”了解情况后，固法美伟惊呼出声。 六冢源从桥面断口向下看去，正在激战的双方赫然是御坂美琴和一个研究员模样的女人。 那个木山春生是能力者无疑，而且还掌握着不止一种能力！她驾驭着各种强大能力，竟然跟“超电磁炮”斗得有来有回，不分上下！ 准确来说，由于能力种类多样，且可以同时使用多种能力进行搭配，事实上是木山春生在主导战斗。 御坂美琴应付起来竟然有些吃力的样子。 “这也是‘幻想御手’的效果吗？”固法美伟也看到底下的战斗，“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 说话间，就看到御坂美琴被一连串剧烈爆炸吞没。 “虚空爆破……”固法美伟脸色凝重，“果然能使用所有种类的能力。” 御坂美琴及时控制铁砂和钢筋混凝土构造掩体，挡住爆炸；并且趁机发起反击。 可她放出的电弧在木山春生身边被扭曲，纷纷导入地面。 “糟了，局势不妙！源君？”固法美伟下意识看过来。 六冢源摊开双手，无奈道：“我也无能为力啊。你知道我的能力，只能用来保命，但该打不过的还是打不过。” 如果是格斗战，六冢源谁也不怕。可问题是底下正在进行的是“超能力之战”。六冢源相信，自己的拳头甚至不可能触碰到她们的身体，更别说使用格斗技取胜了。 “虽然不甘心，但现在只能依靠御坂同学了！”固法美伟咬牙说道。 她四下张望观察，试着寻找可以帮助御坂美琴的地方。 六冢源则摩挲着口袋里的骰子，若有所思。 突然，又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爆炸。连站在桥上的六冢源也被迫退后，躲避冲击波。 接着再去看时，御坂美琴已经被打倒，半埋在一片碎石瓦砾之下。 六冢源立刻上前，从十多米高的桥面上一跃而下。 “又来一个。”木山春生双目赤红，一脸疲倦的神情，“你确定要来阻止我？连level5都被我打败了。” 因为看到六冢源从十多米的高空跳下却毫发无伤，木山春生认定他也拥有某种强大的能力。 只不过，她并不认为六冢源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六冢源也感受到对方的不屑。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木山春生确实有这个资格。 面对“不讲道理”的能力者，六冢源能使用的却只有轻拳轻脚、重拳重脚之类的纯物理攻击，连必杀技都没有一个。 毕竟这是现实世界，而不是格斗游戏。 六冢源没有轻举妄动，十分警惕地盯着木山春生。 “我无意与你为敌。”六冢源说道，他跳下来的目的绝不是与木山春生战斗，“你的对手也不是我。” 木山春生脸色一变，连忙回头，但已经晚了——御坂美琴扑了过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 “这下你躲不开了吧！” 说罢，她的身体各处闪出电光，瞬间剥夺了木山春生的意识。 “安心吧，我有控制电力，只是让你睡一会儿……”御坂美琴放开双手，把木山春生慢慢放倒在地。 突然，她的动作一滞，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 “御坂，你没事吧？”六冢源连忙上前问道。 “我没事！”御坂美琴抬手止住他的动作，一手捂着额头，“只是……看到一些记忆？” 她低头看向木山春生：“是因为刚才电击的瞬间把记忆情报带过来了吗？” 第三十五章 幻想猛兽 “你……你都看到了？”木山春生捂着头说道，电击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她很快便恢复意识，从地上爬起来，用泛着血丝的瞳孔看着御坂美琴。 “所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 “是啊，都是为了拯救我的学生们。”木山春生大声承认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还记得他们，只有我才能拯救他们！” “为了这个目的，不惜绑架一万名学生的大脑？”御坂美琴神情复杂。 “只要能拯救他们，”木山春生说道，“即使与这个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御坂美琴陷入沉默。 突然，木山春生按住额头，仿佛十分头疼的样子。 开战以来第一次，她流露出惊慌失措的情绪：“不，不对……这是……” “暴走！aim扩散力场的暴走！”她口中呢喃道，脸上神情愈加慌乱，“不行，唯独只有这个不行……” “你怎么了？”御坂美琴连忙问道。 六冢源却感到强烈的威胁，立刻向后退去，同时提醒道：“御坂，快后退！” 话音刚落，木山春生仰天长啸，一道无形的力场从她的头部涌出。 “它”扭曲空气使得可以被肉眼观测到。 ——胎儿。 从木山春生脑中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由不明力场构成的胎儿。尽管比例有些失调，但还是让人第一时间意识到，这就是“胎儿”。一个巨大、畸形的“胎儿”。 不明力场构成的“管道”像脐带一样连接着巨型胎儿和木山春生的大脑，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成长所需的资源。 木山春生完全无力制止。 胎儿迅速长大，变成一个庞然大物——一团扭曲可怖，不可名状的肉团。 在它成长的过程中，桥上苏醒过来的警卫员们纷纷向它开火射击。但子弹和炮弹却无法伤到这头怪物分毫，反而被它悉数吞噬。 反应过来的御坂美琴立刻放出电击。可面对如此巨大的体型，几道闪电也似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这又是什么鬼？”六冢源仰头看向巨大的怪物，“所以我才讨厌跟能力者战斗，谁知道会突然冒出什么妖魔鬼怪来。” 那头不可名状的怪物还在不停地长大，御坂美琴一马当先迎了上去。而“制造”出怪物的木山春生却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没有其他动作。 木山春生所掌握的“多才能力”化为眼前这头怪物，而她本人似乎因此失去了能力。 不过看她现在的模样，这一幕显然也不在她的预料当中。 刚才还狂气毕露，说着“不惜与世界为敌”的木山春生，此时脸上只剩下苦涩的表情。 见势不妙，六冢源连忙朝那边跑过去。赶到木山春生身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将手枪枪口对准自己的一幕。 “真是意想不到的发展……幻想猛兽……如果拿去发表论文的话，肯定会得到称赞吧？”她讽刺地笑着，就要扣下扳机。 来不及夺枪了！六冢源用余光锁定地上的一块碎石，准备用它打飞木山春生的枪，或者抢先一步击倒她——被石块砸晕总要好过被子弹爆头。 但有一道身影已经抢先一步撞上木山春生。 初春饰利冲出来扑倒她，同时，固法美伟趁机夺下她手中的枪。 “不要想不开啊，木山老师！” 见此情景，六冢源放下心来，不再管她们。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那边真正的激战当中。 少女和怪物，外形天差地别的两个身影在不远处展开激斗。 此时此刻的御坂美琴就像一个能源无限的发电厂，浑身上下放射出大片大片的电芒攻击怪物，并且阻拦怪物的攻击。 一时间，在旁人眼中看来，这就是两头巨兽在纠缠厮杀——一边是半透明的诡异血肉构成的怪物，一边是璀璨电光形成的雷兽。 这番光景委实已经超出了一般人对“战斗”的认知。 六冢源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战斗，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上场出战。 但他心中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插手这种战斗。不管怎么说，御坂美琴也是学园都市官方认可的第三位超能力者“超电磁炮”。而她的对手，也是同样强悍的不可名状的怪物。 “level5……”六冢源呢喃着，眼神中满是向往。 将手中攥着的骰子放回口袋，六冢源摸向自己的腰间。在他的腰带上，绑着一只小巧的腰包。 打开腰包，里面藏着三只金属注射器。注射器上由不同图案——蓝色、红色和灰色的猫头——做出标注。 “住手！”固法美伟在他身后喊道，“源君，你还在使用这些‘禁药’吗！” 六冢源摇头说道：“事实上，我几乎没有用过这些。再说，以我的能力，‘禁药’的负作用其实可以忽略不计。” 固法美伟皱着眉头：“身体上的破坏或许可以恢复，但对精神的侵蚀就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精神依托于肉体存在。”六冢源说道，“而且我的药剂是特制的，只会产生强烈的痛苦而没有快感，所以不用担心形成成瘾性。” “那也不行！”固法美伟坚持道。 六冢源只得重新扣上腰包：“我也不想用这些邪道，但有些敌人，不依靠‘外力’根本没办法啊。” 他看向眼前的幻想猛兽。 固法美伟也看过去：“可就算你变成狂战士，也拿它没办法吧？” “说不定，”六冢源却说道，“就算是怪物，也会有弱点吧？” 两人一起回头，看向木山春生——如果有谁最了解这头“猛兽”，那一定是木山春生。 木山春生也已经死心，为自己引出的这头怪物感到后悔。 “我只能根据我的理解做出判断，”木山春生说道，“幻想猛兽是aim扩散力场暴走引发的产物，它本质上是‘幻想御手’网络中的一万多名学生的意识共同构成的。要想阻止它，首先必须破坏‘幻想御手’网络本身——救醒那些学生们，让幻想猛兽失去力量的源头。” 说着，木山春生看向初春饰利：“我给你的储存卡没有弄丢吧？用那个就行。” 初春饰利捏紧拳头——储存卡里，是木山春生亲自编写的治疗程序。 “我这就去！”初春饰利转头就跑。 第三十六章 非凡的少女 很快，初春饰利将储存卡中的音乐通过网络对全学园都市播放。 由木山春生亲自编写的“音乐”相当于“幻想御手”的反向安装程序，从根源上将受害者与“幻想御手”的关系切断，从而让幻想猛兽失去继续变强的力量源泉。 但是，那头诡异可怖的怪物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它已经成长到可以独立存在的地步了吗？”木山春生神情苦涩，“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御坂美琴放出强劲电流，将幻想猛兽缠上自己的触手烧断；电流进一步蔓延，将幻想猛兽身上大块的“血肉”化为焦炭。 可还不等大家欢呼，就看到幻想猛兽身上肉块扭曲延伸，就像充气一般迅速膨胀，补完受损的部位。 “没用的，”木山春生警告道，“幻想猛兽的本质是扭曲的aim扩散力场，它可以自动吸收无处不在的aim扩散力场进行恢复。” “那要怎么才能打败它？”六冢源问道，“你还真是创造了不得了的怪物啊！” “核心，它应该有一个核心。”木山春生说道，“由一万名学生的负面情感行程的扭曲之源——如果没有它的影响，那幻想猛兽就只是一团无害的aim扩散力场。” “我就说肯定有弱点。”六冢源嘀咕着，然后朝战场方向大声喊道，“御坂美琴，你听到了吗？只要破坏掉它的核心就行！” “我知道了！”御坂美琴劈出一道闪电进行回应。 御坂美琴全身缠绕着湛蓝的电芒，斗志昂扬。 “既然对手不是人类，那也不用顾虑太多了吧？” 话音刚落，御坂美琴身上电光大盛。她伸出手朝幻想猛兽张开，璀璨的电芒从掌中涌出，并在空中扩散张开，形成一张巨大的电网。 电网落下，笼罩在幻想猛兽身上。 噼里啪啦…… 电光闪耀，幻想猛兽发出令人晕眩的嚎叫。 御坂美琴没有直接攻击目标，而是在它身边放置电网，构筑出一个巨大的“电磁炉”，用高热持续对幻想猛兽造成杀伤。 不久前还跟她斗得不分上下的幻想猛兽，此时此刻就完全像是一只落入网中的猎物，拼命挣扎却不能挣脱分毫。 御坂美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维持着持续放电的姿势，源源不断地输出澎湃的电力，耐心而卓有成效地削弱着目标。 只用一只手——稍微认真起来的超能力者举重若轻地压制了巨大恐怖的对手。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猎杀”。 随着幻想猛兽身体外层的“血肉”不断被灼烧炙烤化为飞灰，它的内部组织逐渐显露。 在它的“头部”中心位置，出现一枚材质不明，有着“五彩斑斓的黑”的三棱柱。 不用木山春生提示，御坂美琴马上认识到——那就是所谓的“核心”了。 “找到了。”御坂美琴放下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结束吧。” 她高高弹起硬币，再次抬手，屈指瞄准幻想猛兽的核心。 哔哩哔哩～ 就像发射激光一样，橙红色的光束从她的指尖延伸出来，穿过核心，没入幻想猛兽身后的茫茫天空。 ——超电磁炮！ 核心粉碎，幻想猛兽发出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逐渐消散。最终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地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打败怪兽，御坂美琴转身朝这边走来。 可没走几步，就毫无征兆地突然扑倒。 “御坂同学，你怎么了！”固法美伟连忙跑过去。 “呃，我没电了……字面意义上的。”御坂美琴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来刚才的一番激战耗尽了她体内的电量。 看她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暂时有点脱力而已，固法美伟总算放下心来，搀扶着她往回走去。 “源君？你还在看什么呢？”固法美伟问道。 经过六冢源身边的时候，发现他还看着幻想猛兽消失的地方发呆。 六冢源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御坂美琴，由衷地感叹：“不愧是level5。” 此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刚才御坂美琴放开限制，火力全开后的表现着实让六冢源大受震撼。 本来在六冢源看来，御坂美琴虽说也是level5，但终究还只是一个国中少女。能力等级固然很高，可真要是打起来，威胁程度并不算太高。 ——跟同为level5的垣根帝督和削板军霸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六冢源承认，他就是“轻视”御坂美琴。 这也难怪，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 在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初次正式相遇的时候，身为level5的御坂美琴正执着于欺负一帮无能力集团的混混，并且对同样是无能力者的上条当麻死缠烂打…… 老实说，诸如此类的行为确实有损level5的逼格。 但刚才看到她单挑幻想猛兽，并且全程都是单方面的碾压之后，六冢源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位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 当之无愧的level5，学园都市官方认证的第三位超能力者——“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就跟六冢源刚刚认下的“弟子”弓箭猎虎一样，她们虽然也有着普通少女的一面，但本质上却是“异常”的非凡存在。 这时，白井黑子也搭乘出租车赶到这里。 看着就像普通少女一样跟朋友们交流嬉闹的御坂美琴，六冢源心中的某个角落里，有一缕火苗被砰地点燃。 “level5……果然还是想要啊！” “源君！”缓过气来的御坂美琴朝这边挥手，“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啦！” 就像是在向他炫耀一样，少女开心地喊道。 六冢源掩藏起刚刚升起的野心和欲望，收拾心情，向她们走去。 “真厉害！”笑着给予称赞，“轻易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让人大开眼界！” 一边聊天，一行人回到高架桥上，跟警卫部队汇合。 木山春生没有逃跑，也完全放弃抵抗，选择束手就擒。 “失去了幻想御手网络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木山春生说道，“是不可能从警卫员手中逃走的。” “不过，我也不会放弃拯救我的学生们。”她说道，“无论是在监狱里，还是在世界的尽头，只要我的大脑没有停止思考，就一定会想出下一个计划——到时候还是介意的话，就继续来妨碍我吧。” 第三十七章 异常的少女 “我也会视情况而定啦。”面对木山春生的“挑战”，御坂美琴说道，“毕竟这次你的计划实在是太离谱了——连接一万人的大脑构成网络什么的……居然真的执行了这么夸张的计划。” 木山春生笑了出来：“用电磁波连接多个大脑构成网络、使用‘学习装置’整顿脑波的构造……这些技术都是从你身上获得的呀。” “咦？我不记得我有发表过这样的论文，或者参加过类似的研究。”御坂美琴疑惑道。 木山春生没有解释，她走进警车，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永远不要小瞧这座城市，哪怕是强大的level5。” 御坂美琴歪着脑袋目送警车离去，百思不得其解地往回走去。 跟朋友们汇合后，她很快就把这些许困惑抛到一旁。 “话说，源君。”御坂美琴指了指六冢源的背后，“刚才就想问了，那个孩子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六冢源回头看去，只见弓箭猎虎正躲在一辆轿车后面，怯生生地探头朝这边张望着。 她不知何时竟然也搭车来到这里。 “呃，算是认识的人吧？”六冢源说道，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们介绍弓箭猎虎的身份。 毕竟，“暗部”这个身份也不是可以随便公开的。 幸好由于性格问题，弓箭猎虎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这边。再加上现场一片忙碌，一时间倒也没有人继续追究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这时，初春饰利抓着手机一路小跑来到六冢源跟前。 “六冢学长，拜托了！”她用力鞠躬，“能载我去医院吗？” “你受伤了？”六冢源连忙仔细打量起她来。 “不是的，”御坂美琴解释道，“佐天同学——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不久前也因为‘幻想御手’而昏迷，刚刚初春得到她已经苏醒的消息，所以想立刻赶过去。” 现在救护车还没有到，警车又有其他任务不能借用，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搭乘的出租车早已经掉头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所以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六冢源的摩托车。 “……有车……”不等六冢源给出答复，身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 几人转头看去，原来弓箭猎虎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悄悄来到身边。 见人们都看向自己，弓箭猎虎稍微放大声音：“我这里有车和司机，你可以让他送你去医院。” 大家这才注意到，送弓箭猎虎过来的黑色轿车没有离开。 “欸？但是真的可以吗？”初春饰利问道。 “嗯，可以的。”弓箭猎虎信誓旦旦地点头，“我跟他说过了。” “咦？”初春饰利感到惊讶，“说好了？难道那是你所拥有的车？”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倒没有觉得惊讶——她们都注意到弓箭猎虎胸前的校徽。 私立枝垂樱学园，和常盘台中学一样，都是位于学园之舍的“大小姐学校”，能够支配一辆轿车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比起摩托车，显然还是轿车更快更可靠，所以初春饰利毫不犹豫地作出选择并向弓箭猎虎道谢。 “但是你要怎么回去呀？”六冢源问道。 “师父载我就行。”弓箭猎虎毫不犹豫地说道。 最后，固法美伟作为风纪委员需要跟警卫部队一起处理事件后续工作，六冢源便带着弓箭猎虎返回。 …… 单人公寓，黄昏时分的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却显得房间更加昏暗。从室内装饰来看，这是一间女生的单人宿舍。 公寓的主人倒在地板上，没有开灯。 夏川志柰子睁着眼睛，呆呆地看向天花板。 后脑还有点疼——这是刚才倒下时磕到地板上的结果。 除此之外，身体并无大碍。 但夏川志柰子知道，自己刚才的经历肯定万分危险。 突然毫无征兆地晕倒，接着就像做梦一样，她感觉自己的意识飞了起来，就像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在“梦”中，夏川志柰子变成一只巨大且丑陋的怪物，拥有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让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紧接着，自己变成的怪兽开始战斗，对手竟然是一个娇小的少女。 少女身穿常盘台中学那标志性的制服，操纵着强大的闪电，毫无惧色，把“自己”打得节节败退。 甚至不能称得上“战斗”，只是单方面的碾压吧？ ——明明自己都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现在回想起来，夏川志柰子还是感到忿忿不平。 但回过头仔细一想，那个女生应该是“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吧？屹立于学园都市顶点的level5超能力者之一，取得这种战果似乎也理所当然。 “果然……差距这么大啊。”夏川志柰子抬手遮住双眼，“就算‘幻想御手’也赢不过level5啊。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 泪水止不住落下，夏川志柰子没有去擦：“奇怪，怎么会感到不甘？明明早已经接受自己是level1的现实了，不可能跟‘超电磁炮’去比吧？” 所以，自己又为什么不甘心？ “因为六冢……源君也在那里啊！” 在“梦”中的怪兽视角，除了正面对战的御坂美琴之外，她还看到了六冢源的身影。 “他说自己没空，原来是跟御坂美琴在一起吗？”夏川志柰子喃喃道。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极速响起，屋外还传来女生焦急的喊声。 “志柰子，志柰子！你没事吧？” 夏川志柰子知道，是她的两个朋友找上门来了。 刚才在聊天的时候突然晕倒，肯定让她们担心了吧？ 夏川志柰子打起精神，迅速爬起来，用湿毛巾匆匆擦了擦脸，然后打开房门。 “志柰子！你没事吗？”友人一见面就激动地抱了上来。 “太好了，你突然没有动静真是吓死我们了！” 夏川志柰子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友人放开她，仔细看着她的脸，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出来了，你匆匆忙忙地来开门，还没来得及洗脸吧？” 夏川志柰子连忙摸了摸眼角，有些尴尬地跑回卫生间。 两个友人走进屋内，顺手打开灯。她们之间经常相互拜访做客，没有丝毫拘束。 趁夏川志柰子洗漱打扮的时候，两人已经在习惯的位置做好，并且轻车熟路地从厨房冰箱里找来点心。 “志柰子，”友人大声说道，“接着刚才的话题——暑假里你有没有约六冢君出去玩？” 夏川志柰子对着镜子露出苦笑：“还没有机会啦……毕竟假期里也很难碰面。” 但其实，前天她在学校就遇到过六冢源。 只不过当时六冢源行色匆匆，没有发现她罢了。 第三十八章 垣根帝督的意外来访 夏川志柰子其实在前天见到过六冢源。 可是回想起这件事，她的心情却更加复杂…… 原来六冢源去学校，竟然是为了跟高年级的学姐见面——因为实在是很在意，所以当时夏川志柰子悄悄跟了过去。 如果说夏川志柰子算是“班花”的话，那么云川芹亚学姐无疑就是某高中的“校花”。 虽然理智上觉得六冢源跟云川芹亚学姐不会是那种关系，但她还是觉得心情复杂。 在标记为“学生会”的办公室待的时间不长，六冢源又匆匆离去。或许是因为本校学生在校园里是正常情况，他并没有注意到夏川志柰子的“跟踪”。 反倒是云川芹亚，不知怎么竟然敏锐地发现了试图偷听的她。 “是一年级七班的夏川志柰子同学吧？”站在办公室门口，当时的云川芹亚一眼看出她藏身的角落。 她不得不尴尬地现身。 “别在意，”云川芹亚说道，“我只是有些事情在请六冢同学帮忙——因为他是level4嘛，这个学校唯一的高等级能力者。” “源君真的是level4大能力者？”夏川志柰子惊讶道，虽然经常能听到这样的传言，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予明确肯定。 “当然，”云川芹亚说道，“所以放心吧，我找他是公事。” 虽说得到了解释，但夏川志柰子却更加消沉。 ——六冢源竟然真的是level4！而自己只是level1弱能力者，甚至说是level0也没有区别。 在这座城市，能力等级有时候就是鸿沟。 躲在卫生间里，夏川志柰子站在镜子前扳手指：“1，2，3，4，5……不管怎么算，4到5都比1到4更近啊。” “志柰子，别在这里消沉啦！”友人跑到卫生间门口，“快出来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房间里，电视已经被打开，正在播放新闻速报。 “哇，真可怕！”坐守在电视机前的友人嚷嚷着，“新闻上说今天突然有很多人昏迷被送到医院呢！” 夏川志柰子心中一紧，连忙仔细看向电视屏幕。 但新闻里只介绍了这场“原因不明”的集体昏迷事件，却没有提到其他信息。 更没有提到“幻想御手”。 “一定是那个吧？”友人说道，“‘幻想御手’什么的，听说那个会令人昏迷。” 另一个友人说：“那是都市传说啦，而且它的的功能也不是让人昏迷，而是提升能力等级哦？” 然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有那么方便的东西呀？真要是有的话，我们的能力开发课程就不用担心挂科了！” “说的也是？”夏川志柰子也笑着说道。 “话说回来，”友人之一将话题转移回来，“都已经放假这么多天了，真的还没有进展吗？” “欸？进展？”夏川志柰子愣了一下。 “对啊，你和六冢君。” “那个啊……”夏川志柰子又露出空虚的笑，“刚才说过了吧，暑假里没有机会碰面呢，所以……” “不要找借口！”友人大声说道，“要勇敢啊志柰子！我们都支持你，快行动吧！” 说着，她们还翻出夏川志柰子的手机：“现在这个时代，不能碰面可不是理由哦！” “对呀对呀，”另一个友人也说道，“直接打电话给他，我记得开学的时候他跟所有人都换了号码。” “欸？你在干什么？”夏川志柰子慌乱道，“不要擅自给他打过去啊！” 友人无视她的哀嚎：“交给志柰子的话肯定还是拖拖拉拉，就由我们来替你下决心吧！” 夏川志柰子的手机密码对两个友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们一个人挡住夏川志柰子，另一人干净利落地找到六冢源的号码并拨打过去。 …… 最终，弓箭猎虎如愿以偿地搭乘六冢源的摩托车返回。 脑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御坂美琴大发神威的场景，六冢源心情激荡。顾不上限速，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在道路上疾驰。 “主人，”艾玛突然出声，打断他的回忆，“有特殊情况。” “什么？”六冢源下意识问道。 “我们停泊的公园里，发现垣根帝督。”艾玛说道，并且在头盔面罩上放出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果然是垣根帝督——一个金发的高大男子正在湖泊周围漫步。 他突然抬头，看向摄像头，眼神阴沉，嘴角挂着极度自信的笑。 六冢源心中一紧。 “师父，怎么了？”身后的弓箭猎虎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的改变。 ——是她引来的？ 这个念头在六冢源心中转瞬即逝，随即就被他否决。 ——不，没有必要。 六冢源迅速恢复镇定，车速也丝毫不减。 “你家老大来接你了。”他说道。 弓箭猎虎的身躯陡然一僵，环抱着六冢源的双臂用力收紧。 没过多久，摩托车驶入公园区域。 弓箭猎虎掀开面罩，喃喃自语：“真的，首领来了……” “最近没有任务呀？而且即便有新任务，也该是誉望万化通知我才对，怎么会……”少女很明显得慌乱起来，“难道我两次败给师父的事情已经被首领发现了？” 垣根帝督喜怒无常，任务时间之外几乎不会管其他人的事情。 但唯独有一点——他讨厌“输”。 六冢源一言不发，径直驶向垣根帝督所在位置。 见到他的时候，垣根帝督正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就像一个普通的游客。 停车，六冢源和弓箭猎虎先后下车，摘下头盔。 ——垣根帝督没有立刻动手，这是一个好迹象。 六冢源心中稍安，他绝不想无缘无故跟一个level5打一场。 垣根帝督坐在长椅上，看着湖面。 “弓箭猎虎。”他突然唤道。 “是！” “有任务哦。”垣根帝督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件，“所以我来接你了。” 弓箭猎虎全身紧绷，不敢说话。只是连忙跑过去接过文件。 垣根帝督没有更多责备她的意思，终于转头看向六冢源：“顺便，来拜访一下弓箭猎虎的师父。” 虽然嘴角的笑容始终不曾改变，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第三十九章 强大的level5 ——果然，麻烦来了！ 六冢源在心底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可事到如今，反而没有反驳和拒绝的意义了。现在，自己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垣根帝督的看法。 放弃幻想，看开之后，六冢源反而感到轻松很多。 他一边抬手按住腰间的药剂包，一边问道：“所以呢？‘未元物质’大人找我有何贵干？” 垣根帝督霍然起身，眯起眼睛看向他。 空气，骤然紧张。 空间和时间都仿佛凝固了，夏日的蝉鸣，湖边的风声通通消失。 咯噔咯噔…… 只有扫地机器人在石板路上行进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垣根帝督瞥了眼周围三三两两行动着的桶型机器人。 紧接着，又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出现，彻底撕开此处的寂静。 六冢源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一跳。 他一边紧盯着垣根帝督，不敢移开视线，一边慢慢伸手摸出手机。 “喂？请问是谁？”按下接听键，六冢源轻声问道，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垣根帝督。 “咦？”对面传来的女声有些熟悉，“呃……六冢君你好，我是夏川志柰子，还记得吗？我们是同班……” “我知道，抱歉，刚才没来得及看号码。”六冢源语速缓慢地说道，“请问，有事吗？” “想问一下，你现在是不是不太方便？”夏川志柰子也发现他的语气语速不对劲。 “是的，现在不巧有些急事。” “是我冒昧了！非常抱歉，就不打扰了！”夏川志柰子飞速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六冢源没有细想她打电话过来的原因的余裕。他用同样平缓的动作收起手机，继续与垣根帝督对峙。 后者很有耐心的等他接完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通电话打乱了气氛，刚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氛围消散了许多。 “弓箭猎虎。”垣根帝督突然开口说道。 “是！”少女下意识地立正抬头，回答的声音有些走调。 垣根帝督却没有理她，而是看着六冢源继续说道：“虽然她除了暗杀狙击之外一无所成，但唯独这件事算是做对了。” “欸？”弓箭猎虎惊讶地看着他。 六冢源也听得一头雾水。 “两次败给同一个人，按说已经失去在暗部生存的价值。”垣根帝督继续说下去，“但如果是‘徒弟败给师父’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师父’这边还颇有名气的情况下。” ——虽然她拜的是“成为偶像”的师父…… 六冢源心中吐槽。 “总之，过家家的游戏要告一段落，”垣根帝督转身向远处走去，“该面对现实了。” 弓箭猎虎向六冢源鞠躬行礼，然后匆匆跟上。 直到艾玛通知垣根帝督已经离开公园，六冢源才终于放下心来，长松一口气。 周围那些嗡嗡作响的桶型机器人也相继离开——它们本来就不是用在这种石板路上工作的型号。 “艾玛，是你做的吗？”六冢源突然问道。 “……”艾玛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是的，主人。该型号扫地机器人兼具警备巡逻功能，艾玛认为可以用来牵制垣根帝督。” 六冢源揉了揉僵硬的面庞：“干得漂亮！你越来越聪明了，艾玛。” “多谢夸奖。” 没有心情继续骑车，六冢源推着电动摩托车往房车驻车地走去。 他面沉似水：“level5！又是level5……” 全都市二百三十万名能力者当中仅有七人的level5，从概率上看，本应该很难有所交集才对。结果却被他接二连三地遭遇…… 六冢源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区区level4的大能力根本不够！ “level5……”他呢喃道，“可晋升level5又谈何容易？” 整个学园都市有那么多level4，但真正君临所有能力者顶端的，却只有寥寥七人，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其实以六冢源的性格，他很讨厌“唯等级论”，所以他才会主动封印能力，去参加格斗大赛。 但无奈的是，六冢源他本身却又是“唯等级论”的最佳证明——不管怎样，只要是level4以下的对手，他必胜；但面对level5时，却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标准的“欺软怕硬”，实在让他感到厌恶。 晋升level5暂时无望，但有一件事却可以提上日程了。 ——情报收集，针对level5的情报收集。 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有相当一部分是“情报战”，而且甚至是很关键的一部分。 因为能力的诡异而造成“初见杀”的案例比比皆是。 情报，是可以弥补一部分能力等级的差距的。 今天先有御坂美琴的惊艳表现，后有垣根帝督的霸气登场，把六冢源心中的火焰彻底点燃。 而且正好“电脑禁令”被解除，正是再次入侵书库的好机会！ ——只有书库才有可能保存level5们的详细情报。 六冢源下定决心，有了新目标的他迅速振作起来，开始在心中制定时间表。 ——上次入侵使用的工具和后门应该都已经失效了，必须重新编写新的工具。 ——同时，前期的试探侦查也不能少。上次就是因为不知道“守护神”的存在才最终失败。现在“守护神”肯定强化更新了防火墙，要搞清楚她的手段和强度…… ——软件程序可以由我亲自编写，但硬件方面…… “艾玛。”六冢源呼唤道。 “我在。” “我要使用大量计算力，”六冢源想起“幻想御手”的人脑网络，“我想利用网络，征用联网计算机的空余计算力，能做到吗？”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需要太好的硬件准备，成本和被发现的概率都大大降低。而且也是黑客们惯用的伎俩，即使被发现，也不会马上怀疑到自己头上。 六冢源其实可以自己编写这样的算法程序，但他还是试探性地问了艾玛。 最近感觉艾玛成长得很快，已经越来越聪明，变得更像强人工智能，而不是“模拟人格”的自主学习机器。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可以，但需要七十二小时的准备时间。” 六冢源心中惊讶，但面色依旧平静如常：“慢一点不要紧，关键是隐秘性。不能被‘守护神’抓住。” “艾玛明白。” 第四十章 进击的少年少女 接下来的日子里，六冢源开始紧张忙碌的准备。 白天照常上午去俱乐部锻炼；下午去学校上课，以及去游戏厅完成“课后作业”。 到了晚上，则驾驶着他的房车在学园都市内四处游荡兜风。 当然，兜风只是幌子，六冢源真正的目的是做路线规划，寻找城市各处的信号基站。 为了避免再被书库“守护神”抓住，六冢源这一次准备“流动作案”。并且还是在现实中物理意义上的“流动”。人为借助不同地区的信号基站作为平台登录网络。 虽然麻烦，但胜在安全。 让艾玛帮忙准备的“众筹计算力”算法花费了比预想更长的时间，最终用了七十五小时才全部完成。 对这个结果，艾玛似乎很不满意，汇报工作的时候也一副抱歉的口吻。 但六冢源却十分满意，毕竟如果是他自己编写的话，至少要花费三倍的时间。 经过最后一番调试，六冢源确定这个算法完美符合自己的期望，不禁对艾玛更加刮目相看。 若不是手头还有更加紧迫的事情要做，他肯定会想办法仔细研究一下艾玛的“人工智能”。 “不过这些事情就留到以后吧，反正艾玛就在这里。”六冢源自言自语道。 “是的，艾玛始终都在主人身边。” 六冢源点点头。 这时，车外传来钟声；临时停车点旁边就是一座钟楼。 “零点了。”六冢源看向电脑屏幕——7月28日0时。 “艾玛，返航。”六冢源吩咐道。 虽然坐在驾驶座上，但六冢源却埋头操纵着电脑，将车辆驾驶完全交给艾玛。 要是被交警看到，肯定会被拦下来说教，甚至吊销驾驶证吧？理论上，这款房车并不具备完全自动驾驶资质。 但因为有伪装图像，从外面只能看到六冢源规范驾驶的画面。 六冢源一点点调整座椅的角度，保证自己可以用最舒适的姿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驾驶室的三面玻璃全部被改造成显示屏，成为他最佳的作战平台。 最后，确认所有接口和供电情况良好，六冢源终于长舒一口气。 “好！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六冢源起身离开驾驶座，回到后面的居住舱，“艾玛，接下来的路程也拜托你了。” “艾玛明白。” “我要好好休息一下，”六冢源解释说，“行动时间已经决定——就在明天……不，是今天晚上！” …… 7月28日，上午9:30。 夏川志柰子和她的两个友人来到第七学区和第十学区交界处的某个街区。 第十学区以无人工厂为主，所以人口密度相对较低，也很少有学校或居住区会建设在这里。 因此，位于交界处的这片街区也理所当然得十分偏僻且人烟稀少。 这让三个女生有些不安，感觉似乎来到了危险的地方——跟她们平时了解的学园都市就像两个世界。 “我在网站上听说，”友人之一说道，“这座城市里有着名为‘黑街’的隐秘街区，是不良集团和黑市聚集的灰色地带……” “这种时候就不要讲都市传说啦！”她的同伴抗议道。 夏川志柰子走在最前面，不时低头查看手机：“没有错，是这个地址，和地图上指示的一样。” “六冢君怎么会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呀？”友人吐槽道，“每天通勤都要花费很长时间，亏他从来没有迟到过。” “话说是不是地址簿上写错了？”另一个友人怀疑道，“这里不像是居住区，反倒挺像仓库的。” “应该……不会吧？”夏川志柰子也不确定。 因为前几天的“打电话作战”失败，而且六冢源后续也没有打回来；所以她们决定更进一步主动出击——直接找上门去。 为此，还专门找借口向小萌老师要来了班级的名册，查找上面的住址信息。 当然，主要是两个友人强力推动的结果。 可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夏川志柰子最为坚定，拿出誓不罢休的气势。 在学园都市，只要有明确的地址信息，想要找到某个地点其实一点也不难。地图返航甚至能够精确到厘米。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地址簿上写着的地点。 “怎么看……都很像一间车库呀？”夏川志柰子困惑道。 “事实上就是车库哦。”友人捂着额头叹息道，“肯定是哪里弄错了，这里就是停放大型车辆的车库。” 她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上面是她刚刚查询到的结果。 “这个街区就是租借给第十学区各家工厂的专用车库，用来停放他们的大型无人货车。”友人说道，“难怪走了半天都不见一个人影……这里平时都是无人化运行的呀！” “可是……”夏川志柰子说道，“我没找错呀？地址簿上确实是这个地址！” 为了避免记错，她专门将那一页拍了下来。 “六冢君真狡猾，”友人说道，“肯定是他没有说实话！” “真是神秘的男人啊。” 夏川志柰子神情沮丧，垂着头往回走去。 “志柰子，别灰心！”友人连忙跟上去，“要不我们再打电话问问？” “那可不行！女生一直这么主的话反而会被轻视哦。” 两个友人争论起来。 夏川志柰子心情闷闷不乐：“算了，待会儿我再打过去问问看吧。要还是不行……” “那就放弃？” “就只能等到下学期开学了。”夏川志柰子说道。 说是“待会儿”，但夏川志柰子一直犹豫到夜幕降临，还是迟迟没能拨出那个号码。 为了转换心情，两个友人陪着她玩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分开各自回去。 房间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夏川志柰子终于下定决心，无比郑重地拿出手机，端正地摆在书桌上。 叮咚～ 一旁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悦耳的铃声——晚上10:00，是她准备洗漱休息的时间了。 “竟然这么晚了！”夏川志柰子惊呼出声，刚才自己发呆了这么久吗？ 虽然在两个友人面前表现得很坚强，表示不会放弃。但实际上她可没有坚强到可以再被拒绝一次的地步。 “要是再被拒绝……不，根本就是无视才对，下学期我该怎么面对他？” 夏川志柰子伸出手指，推开手机，起身有气无力地向卫生间走去。 两分钟后，她又快步走回来，满脸决绝的神情，咬牙按下拨通键。 ——男子高中生的话，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睡吧？ “喂？”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语气间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哪位？” 夏川志柰子心中一沉。 第四十一章 电话，电话 夏川志柰子心中一沉：“我是夏川志柰子，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哦，哦，夏川同学啊。”对面的语气瞬间变得温和许多，“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看到来电显示。” ——原来是这样啊？ 夏川志柰子暗中松了口气，然后又皱了皱眉——上次也是这样。 “那个……源君现在是不是也很忙？”她隐约能够听到对面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敲击键盘声。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回应：“算是吧。” 又过了一会儿，仿佛延迟通讯一般，传来后半句话：“有事吗？” 夏川志柰子苦笑道：“不，没事。很抱歉打扰到你了，我就先挂……” “话说……”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语，对面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前几天你也来过电话吧？” “欸？”夏川志柰子有些脸红，“请忘了那件事吧。” “不是找借口，这几天我确实有事要忙。”六冢源说道，“不过也就到今晚为止。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可以为你留出时间……” “真的吗？”夏川志柰子双眼瞬间亮了起来，“没问题的，我随时都有空！请问在哪里碰面呢？” “咦？碰面？” “对啊，见面！”夏川志柰子咬牙坚持道。 “嗯……” 夏川志柰子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随便，你来决定吧。” “好的！”夏川志柰子马上说道，“我会用邮件通知你的。” 结束电话，夏川志柰子张开双臂，无声地欢呼起来。把手机和自己一起扔到床上，抱着玩偶打起了滚。 …… 房车行驶在预定的路线上，六冢源坐在驾驶座上，全身心投入到屏幕之后的网络空间。 第二次入侵“书库”的作战行动已经开始。从现在开始就是分秒必争，环环相扣的执行阶段。 刚突如其来的一番电话没有打乱他的节奏和思路，虽然感觉自己似乎下意识答应了什么事情，但结束通话之后立刻就被他抛诸脑后。 “……第三阶段准备完毕，前往下一节点。”六冢源吩咐道。 “艾玛明白。预计二百秒，计时开始……” 趁着间隙稍微放松下来的六冢源终于意识到刚才跟夏川志柰子的通话，不禁苦笑起来。 “算了，就当放松一下好了。”他自言自语道，“要是今晚我不被‘守护神’抓住的话。” “主人，还有十秒抵达下一节点覆盖范围。” 六冢源集中精神，再次进入工作状态：“希望今晚别再有电话过来了。” 为了尽可能制造“不在场证明”，六冢源没有将手机关机，还准备好好接听每一个来电——主要是为了应付有可能的突击检查。 毕竟，以他的交际圈，几乎不会有人主动打电话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六冢源利用不同的信号基站投放下一个个“诱饵”和“助手”，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午夜十二点即将到来——这就是六冢源预定的进攻时间。 因为有情报显示，“书库守护神”的本体也是一名学生。既然是学生，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在床上睡觉，说不定有机可乘。 当然，身为资深黑客的“守护神”是个夜猫子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而且可能性很大。 但六冢源也不在乎，他从一开始的计划就考虑到“守护神”的干扰。能排除她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深夜11:50，“诱饵”开始发动，四处佯攻。 “大闹一场，把水搅浑……”六冢源舔着嘴唇。 突然，手机铃声再度想起。 “！”六冢源忍不住咒骂一声，瞥了一眼，却发现是完全陌生的号码。 “这个时间点，如果是广告推销，事后我一定会顺着网线找过去要你们好看！” 六冢源狠狠地接通电话：“谁！说话！” “呃……六冢君？”听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个黑色刺猬头少年的形象浮现在脑海中。 “上条当麻？”六冢源诧异道，“这个号码是怎么回事？” “我的手机又坏了，”上条当麻说道，“所以借用小萌老师家的座机给你打的电话——正好班里的名册在这里，所以找到了你的号码。” 小萌老师？家里？名册？六冢源心头浮现出一连串问号。 “虽然有很多事情想问……但我赶时间，有什么事赶紧说，千万别告诉我这么晚来电话就是为了聊天！” “哦哦，”被他的气势震慑，上条当麻连忙说道，“因为你是高等级能力者，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其他高等级能力者的联系方式？我有事想拜托记忆方面的高等级能力者。” “没有。” “这么干脆？” “我的朋友或许有认识的记忆系能力者，但我就没戏了。”六冢源说道。 level5中排名第五位的“心理掌握”似乎就是御坂美琴的同学。 “果然有吗？”上条当麻却只听到前半句话，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拜托你问问你的朋友吧！我这边真的十万火急啊！” ——我这里也箭在弦上了啊！ 六冢源心中愈发焦躁：“好的好的，我会问的。不如我们半小时后再联系怎么样？” “那就太晚了！”上条当麻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身患重症的女生，她的大脑就要被自己的记忆撑爆了，所以急需记忆系的能力帮她删除一些不必要的记忆情报……” “你在说什么鬼话？”六冢源顿时火冒三丈，“大半夜的用这种三流迷惑剧情寻我开心？” “不是啊，我没有开玩笑！”上条当麻焦急道，“这女生是绝对记忆能力者，你知道吗？她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她脑中的记忆永远不会遗忘……” “啊，啊，超忆症，我明白了。”六冢源咋舌，“这一条跳过，后面还有什么设定？” “呃……这个女生的大脑被人存入了大量数据情报，占用了百分之八十五的脑容量，所以仅剩百分之十五的记忆空间可以用来存放日常的记忆，以至于必须经常删除记忆才能保证存活……” “啊……”六冢源长叹一声，“如果不是在耍我的话，我很确定你这个笨蛋被人骗了。” “我被骗了？” “这里是学园都市，科学技术领先世界三十年的都市。”六冢源毫不客气地说道，“拜托你在随意听信别人的故事之前，稍微花两分钟上网搜索一下基础知识吧，真的不难！” “占用了百分之八十五的脑容量？还剩百分之十五的记忆空间？”六冢源厉声说道，“你脖子上顶着的那个东西是大脑不是电脑，你以为是硬盘吗？还记忆存储空间？” “欸？”上条当麻有些懵，但却没有生气，反而兴奋起来，“这么说是他们骗了我？” “总之，先去上网查一查百科吧。真的不费事。” “好的，我这就去！” “还有！”六冢源叫住了他，郑重警告道，“接下来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内不许再来打扰我，明白吗？哪怕天崩地裂，哪怕小行星撞地球也不许再打电话过来！” 第四十二章 书库入侵行动 上条当麻急匆匆地挂断电话，似乎急着要去查证资料。 驾驶室重归宁静。六冢源把手机丢到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深吸一口气，再次打起精神。 “时间差不多了，开工！”他轻声说道。 双手拂上键盘之前，六冢源突然转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旁边的手机，心中默默祈祷别再有来电打扰自己…… 他的祈祷似乎起到作用，自此之后他的手机一直保持沉默，再没有“杂音”干扰他的作业。 第二次入侵“书库”作战行动，正式开始！ 和一般大多数黑客不同，六冢源的技术路线是走底层基础架构的破解——最“笨拙”却也是最有效的正攻法。 就好比要进入一座金库，常规的办法应该是使用各种手段开锁，再不济也是用炸药炸开大门。而六冢源的方法却是直接拆墙，把整面墙壁一起拆下来。任凭你安装的防盗门和锁具再怎么高级，防盗门再怎么坚固，也无济于事——这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办法！ 但问题是这种方式的效率太低而且个人风格明显。被警卫部队的电子战专家发现，一眼就能认出是六冢源干的好事。这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会用这种“笨办法”的黑客了。 要知道，六冢源现在还在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的黑名单上挂着呢。他可不想再被抓住一次。 所以，这次行动六冢源策划了一正一奇两套方案，同时进行，相互掩护。 在悄悄“拆墙”正攻的同时，他也在使用常规的方法入侵——既破解“书库”的访问密码。 利用艾玛编写的算法“众筹算力”，穷举密码。 六冢源没有隐瞒自己的举动，光明正大地在“书库”访问界面飞快刷新不同的密码组合。 事实上，经常会有电子信息技术的爱好者这么做，所以连最基础的警报都没有触动。 因为用传统的方法试验出密码是不可能的——“书库”的加密由量子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执行，除非同样使用量子计算机进行推演，否则几乎不可能算出正确密码。 六冢源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但他手中正好有一个“正规”的访问账号。 正是之前艾玛从网络上找到的“虚拟账号”。虽然权限等级不高，但却拥有正确的访问密码。 所以，六冢源要做的就是通过已知答案反推过程——装作误打误撞找出了正确密码，以此吸引网警的注意力。 在此期间，六冢源则利用之前布置下的“助手”程序一起进攻“书库”本体。 自从上一次入侵“书库”之后，书库“守护神”就升级强化了防火墙。六冢源检查过——不得不承认，新的防火墙已经超出他的应对能力，至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破。 所幸，刚才也说过六冢源手中掌握有一个“正规”账号。利用这个“正规”账号，他早在几天前就在“书库”内部埋入木马病毒，直接绕过防火墙，进攻“书库”本体。 在外面“众筹算力”孜孜不倦地试验密码的时候，六冢源已经在悄悄挖“书库”的围墙了。 因为此前有过一次经验，所以他对“书库”的底层架构了若指掌，轻车熟路，势如破竹地突破外层“围墙”，闯入无数数据和情报的海洋。 “成功了！”六冢源精神一振，“检索关键词level5、‘超能力者’。艾玛，复制所有抓取到的数据，要快！” 六冢源相信，“守护神”随时有可能出现。相比起荒废了近两年的自己，如今的“守护神”肯定更加难缠。 将“扫荡”情报的工作交给人工智能的艾玛，六冢源本人则负责制造“诱饵”，用来迷惑网警和调查者。 他之前在每一个信号基站节点放下的程序，都可以视作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 在旁人看来，今晚的行动就像是一场由众多黑客一起出动的大型团体活动。 只要让它们在“书库”里到处乱逛一气，留下足够多的访问痕迹，就能伪造出“众多黑客到此一游”的假象。 午夜，十二点整。 初春饰利被急促的警报声从睡梦中惊醒。 “欸？有人入侵‘书库’？”睡眼惺忪的少女揉着眼睛爬起来，抓起桌上的掌上电脑，“很厉害嘛，竟然绕过了防火墙，难怪他们应付不了……” 困倦地打着哈欠，少女娴熟异常地操纵手中的机器，进入赛博空间当中。 …… “警报！”艾玛突然说道，“外侧的诱饵被捕获，‘众筹算力’遭到攻击而瘫痪！” 同时，六冢源发现自己手中的“正规”账号也遭到冻结。 刚才为止还只是“资料库”的“书库”，仿佛突然切换形态，布满了危机四伏的陷阱。 六冢源麾下的“黑客军团”纷纷被斩落。 “啧！”六冢源叹息一声，“‘守护神’来了。” “艾玛！”他不禁催促道。 “守护神”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她甫一登场，就像是自带出场特效似的，直接引发“场地变化”——瞬间翻盘，将刚才还在“书库”兴风作浪的入侵者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果然没有叫错的绰号，“守护神”这家伙，在赛博空间里，确实宛若神明！ “主人，检索完毕。”艾玛突然汇报道。 情报到手，行动目标达成。 六冢源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因为他发现自己走不了了——被“守护神”堵在“书库”当中。 这么说或许有些不恰当，毕竟六冢源本人就在他的房车之内，只要推开面前的电脑就可以了。 但真正的问题是他的踪迹被“守护神”锁定了。如果他放弃纠缠直接逃走，肯定会被对方顺着网线找到现实中的本体。 所以不能逃。可又逃不掉——“书库”已经被锁死，六冢源根本出不去。 就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拼命逃窜，躲避猎人的捉捕。 “主人……” “闭嘴，藏好自己！”艾玛刚一开口，就被六冢源喝止，“伪装成普通数据，绝对不能被发现！” 第四十三章 奇迹与存档 且不论艾玛那超出寻常的智能水准——要是被公开出去，肯定会引发轩然大波吧——更重要的是，艾玛现在保存着这次行动的所有成果，要是她和六冢源一起被抓获，就是铁板钉钉的“人赃并获”，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六冢源只能独自与“守护神”周旋，双方展开激烈惊险的攻防战。 设置陷阱，制造障碍；排除对方的陷阱和障碍。锁定，反锁定，捕捉，替身诱饵…… 六冢源几乎穷尽自己的能力，却始终无法摆脱对方的追击。甚至能感受到“守护神”还没有认真起来，就像是猫咪戏耍老鼠一样游刃有余。 “糟糕糟糕糟糕……”六冢源额头伸出冷汗，“比我预想的更加糟糕！要是没有奇迹发生，我今天就完蛋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眼前一亮。 是车窗外闪出的亮光——明明驾驶室的三面车窗玻璃已经屏幕化，却还是没能挡住外面的闪光。 究竟发生了什么？ 六冢源下意识抬头向外看去。 车窗恢复透明，六冢源看到，远处的建筑群中，有一束白光冲天直上。就像一根光柱，贯通天地。 哪怕在这学园都市，此时眼前这一幕也称得上“奇观”了吧？ 贯彻苍穹的光剑转瞬即逝，一眨眼之后便消失不见。 六冢源被这意外景观微微惊讶到了，但全身心投入到赛博领域攻防战中的他没有在这方面耗费太多精力。 别说一道光束了，就算真的出现小行星撞地球的奇景，其紧迫性也比不过逃离“守护神”的追捕！ “话说回来，”六冢源喃喃自语，“要是真的有小行星撞到‘守护神’的住处就好了。” 话音未落，整个赛博空间剧烈震荡。 只有六冢源这样的“专业人士”才能发觉的，网络世界的大地震。 原因不明，但十分明显地，“书库”的守备力量突然急剧衰弱。依托“书库”为主场的“守护神”似乎也受到牵连，甚至短暂地掉线了几个毫秒！ 来不及分析背后的原因，六冢源抓住这一瞬间的破绽，趁乱摆脱了对方的追踪，从“书库”中脱身而去。 同时，他“沿途”可以看到，“书库”正在遭受数量众多的其他黑客或病毒的攻击——不知为何，基于量子加密的防火墙似乎失效了，导致大量平时就挂在防火墙周围的病毒程序们失去阻碍，蜂拥而入。 身后，“守护神”正在重新编织新的防火墙。仓促之间竟然还能冷静应对做出如此完美的防御措施。 即便是以“底层基础技术”为傲的六冢源也不得不佩服——要不是正在被她追捕，作为“同行”的自己肯定会留下来仔细观摩学习吧？ “守护神”看起来处理突如其来的乱局很轻松自如的样子，六冢源更加不敢耽搁，按照预定计划迅速脱身逃离赛博空间。 将自己的足迹掩盖，藏在茫茫无际的数据汪洋之中，六冢源终于长舒一口气，推开面前的键盘。 ——但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六冢源深知，作为今晚唯一真正的“盗贼”，他手中拿到的情报，就是最危险的催命符。 以“守护神”的实力，顺着这些数据的线索，迟早也会找到自己吧？ 所以，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些情报才是。 休息了五秒钟，六冢源重新打起精神。 “艾玛，收集到的情报怎么样？” “已经分散储存在不同网站当中，预计可以保持隐蔽二十四小时。” “不，”六冢源摇摇头，“考虑到‘守护神’的能力，能藏住两个小时就算是奇迹了。” 艾玛似乎也沉默了片刻：“主人的判断……有道理。” “所以，现在立刻换一个存储方式，然后把那些数据彻底破坏、无效化。”六冢源说道，“艾玛，整理全部情报，然后用高速浏览模式进行播放。” “艾玛明白，倒计时十秒准备。十，九，八……” 趁着艾玛倒数的时候，六冢源调整一下坐姿，摆出最舒服的姿势。 然后打开药剂包，抽出中间的那一支——有着红色猫咪头像的“爆炸猫”。 没有丝毫犹豫，六冢源将注射器扎下去。 咚！ 鲜红如血的药剂混入血管，全身的疲倦陡然一扫而空。 心脏仿佛鼓点一般急促鼓动着，视线也因为瞳孔充血而蒙上一层血色。 六冢源绷紧全身肌肉，锁死自己的各处关节——此时的他哪怕只是随便动一动，都有可能对驾驶室造成严重破坏。 药剂“爆炸猫”仿佛把体内的血液变成了烈性炸药，赋予六冢源爆炸般的强大力量。 不过，这一场“战斗”不需要动用身躯。 抑制住想要跳起来的冲动，六冢源缓缓放松身体，将全部精力集中到双眼。 燃烧自己，突破极限，“爆炸猫”的另一个效果，是思维加速。 艾玛的倒计时归零。 大量的文件资料在六冢源眼前的屏幕上刷新出来，随后还有更多的文档资料源源不断地刷新出来。 海量的文字、数据、图表和照片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视频、音频资料也以三十倍的超高速进行播放。 情报的滚动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这是正常人不眠不休也要花费一个月才能读完的数据量。 但六冢源就这么用堪比“量子速读”的速度浏览一遍。 这当然不是在胡闹，捂着因为接受过量情报而胀痛的脑袋，六冢源已经没有思考其他事情的余裕。 不久之前，上条当麻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绝对记忆能力者。 只要看过、听过的东西，就绝对能够记住——哪怕是这种胡来的浏览方式。 六冢源没有绝对记忆能力，但是使用“爆炸猫”，脑力得到飞跃十强化的短暂时间内，他也能获得类似的强悍记忆力。 代价就是……头痛欲裂。 六冢源呻吟着，拼尽全力抬起手向前方挥过。 摆在驾驶台上的骰子被扫落到地板上。 点数……二；存档…… 建立一个存档需要保持当前状态至少六十秒。 漫长的六十秒过后…… 存档成功。 第四十四章 记忆存档 六冢源咬破嘴唇，才勉强撑过这无比漫长的六十秒。 存档成功的瞬间，终于可以松懈下来，放任意识陷入昏迷。 七窍流血，生命体征迅速衰弱。 一直都平稳行驶的房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右前方的轮胎压上路牙，驾驶室剧烈震荡一下。 地板上的金属骰子因此跳动起来。 点数……六；读档……成功！ 两秒钟后，六冢源睁开眼睛。 存档六是距离此时最近额一个存档，更新时间为28日晚上10时，行动正式开始之前。六冢源早有预料，所以专门保存了一份“整体存档”——包括身体情报和记忆情报。 读取这一存档之后，以六冢源的个人感受和体验来说，相当于回到了近三个小时之前。 睁开眼睛的瞬间，六冢源有些困惑，然后马上紧张起来。 “糟糕，怎么在这种时候睡着了？要马上准备开始行动……”然后才察觉到违和感，立刻查看时间，“零点五十四？已经到明天了？” 他赶紧环顾四周，检查驾驶室里的每一个角落，很快找到落在座位旁边的空注射器。以及落在地上的金属骰子。 “这样啊，行动已经结束了吗？”六冢源喃喃自语。 “艾玛！”他呼唤着。 “我在。” “从‘书库’中获得的情报呢？” “已经删除，进行彻底无害化的处理。” “……已经成功了吗？”六冢源咋舌。 他连忙闭上眼睛，检查所有存档记录。最终确定了刚才的判断。 “吓我一跳，”六冢源不禁苦笑，“果然还是不习惯啊——‘删除’记忆这种操作。” 六冢源的能力“存档读档”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对身体情报和对记忆情报的操作。 在读取身体情报的存档时，存档将会覆盖原有的情报。 但是记忆情报却不一样，六冢源通常都设置为存档情报和现有情报共存——这是用来应对洗脑或者记忆操作类攻击的策略。一般情况下，他几乎不会专门进行记忆存档。 也就是说，针对“记忆情报”的操作，六冢源做的不是覆盖，而是累加。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做“减法”。删除特定记忆这种操作，也是有的。 比如这一次，六冢源就通过“记忆情报存档”和“记忆情报覆盖”实现对特定记忆情报的封印。 现在，“书库”中流出的情报，只存在于他的存档之中。就算那“守护神”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找到。 六冢源起身，开始收拾整理驾驶室。 “艾玛，车子继续由你驾驶。按照计划，去预定好的维修厂。”六冢源说道。 “艾玛明白，正在规划路线……” 六冢源点点头，抱起笔记本电脑和一堆线缆，回到后面的居住舱。 此前由于弓箭猎虎的袭击，这辆房车多处受损。只不过由于这种车型在学园都市比较少见，厂家的维修服务也需要一定准备时间。 一拖再拖，直到前天，才得到答复说维修准备已经完成，随时可以进行修理。 于是六冢源又拖了一天，用来实施他的计划。 当然，在厂家的方案记录当中，这辆房车在昨天下午就已经送到维修点进行修理了。 在学园都市，车辆维护这种工作也已经实现了“无人化”，厂家为六冢源的房车准备的就是这样一间无人自动化维修车间——无疑更加给了六冢源动手脚的空间。 把房车送到自动化工厂之后，六冢源骑着电动摩托车回家。 别看他常年住在房车当中，但其实六冢源也是有固定住处的。不是别的地方，就是昨天夏川志柰子她们找过去的“车库”。 六冢源在班级名册上留下的地址是正确的，只不过他很少会住在那里就是了。 六冢源的住处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一座基地。 本体是停放大型工程车辆的车库，实际上里面也确实是车库——专门用来停放房车的车库，还有用来进行简单改造和维修的小型工厂套件。 比起重型卡车的庞大体型，房车还是要小很多。所以多出来的空间就被六冢源改造成了居住区，以及用来锻炼的小型拳台。 光明正大地在名册上留下这个地址，但反而没有人相信他真的住在这里。以至于这里变成六冢源“公开”的秘密基地，是真正的安全堡垒。 回到家中，六冢源终于放松下来。虽说由于读档的缘故，身体和大脑其实一点也不累，但精神上的疲惫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晚安……”六冢源嘀咕了一句，一头扑倒在床铺上。 “晚安，主人。”艾玛柔声回应。一边熄灭卧室的灯光。 …… 追逐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这在赛博空间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 尽管“守护神”紧追不舍，但前面的“犯人”却始终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疾不徐地移动着，举重若轻地破坏一切阻碍和机关，甚至还有余力设置新的陷阱。 从容不迫的动作节奏，甚至可以通过他的代码表现出来。 就连初春饰利也罕见感到头疼，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怀疑——眼前这个黑客，真的是刚才在“书库”里的那个吗？ 虽说技术路线相同，行为风格也如出一辙，但当他离开“书库”之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变强——全方位无死角地变强！ “又或者说，”初春饰利猜测，“他在‘书库’中的时候没有使出全力？因为有量子计算机的阻碍，他的大部分精力都被防火墙挡住了？” 但是，既然对方已经入侵进去“书库”内部，不可能还有“部分”被挡在外边吧？人类的精神一般来说不可没分成几块吧？ “除非……”初春饰利的视线穿透屏幕，看向赛博空间中的对手，“你不是人类！” 人工智能、ai之类的存在，如果黑客是这种角色的话，一切就都解释地通了。 逃离“书库”，回到赛博世界的广阔空间之后，对方取回了全部实力，所以才突然强得判若两人。 “但现在已经有性能这么高的人工智能了吗？”初春饰利有些惊讶。 第四十五章 约会 “现在有这么高性能的人工智能吗？”也难怪初春饰利发出如此疑问。 毕竟，以超能力开发为主题的学园都市，传统意义上的人工智能并不是主流研究路线。 ——是哪家研究所的秘密成果吗？本来还以为是六冢学长故地重游，但现在看来，这个黑客明显比六冢学长更加厉害啊！ 初春饰利尝试捕捉对方，但疑似人工智能突然丢过来一个笑脸表情，就十分突兀地消失不见。 初春饰利马上反应过来，对方只是将自己化整为零，以整个网络当中作为掩护，散入其中。 但为时已晚，哪怕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招式也来不及应对。 再加上她还要忙着应付突发状况引起的各种漏洞——为了避免有更多人在学园都市网络系统大乱之际趁虚而入，她今晚有得忙了。 相比之下，只是窃取一些保密等级较高的情报的ai黑客，其危害性或许还算是小的了。 “明天整理一份报告送上去吧。”初春饰利嘀咕着，“说不定是哪家研究所在试验他们的新成果……” 在学园都市，这种出格的事情或许并不少见。 ——掩护作战已完成，祝好运，艾玛…… 就像是在湖中投下一颗小石子，荡起圈圈波纹，很快又被更多的水波所掩盖。 智能管家“艾玛”捕捉到信息汪洋中的这一缕波纹，她没有做任何反馈。 她兢兢业业地监控着车库周边的摄像头，并且继续在网络上抓取一切有可能对六冢源造成威胁的情报。 “晚安，祝好梦，我的主人。” …… 第二天，7月29日。六冢源一大早便骑车来到学校，将摩托车停到校内的停车场。 六冢源没有参加社团活动，不需要补课，今天也没有跟云川芹亚汇报工作的预约。 他之所以还会来到学校，是为了昨晚的那个约定——跟夏川志柰子同学的约定。 暑假期间好几次挂断或拒绝她的电话，关于这个，需要给人家一个解释和道歉才行。 而且考虑到昨天晚上的非法行径，六冢源觉得自己正好也需要一些符合普通高中生的活动做掩护。比如……约会。 没错，就是约会。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今天他跟夏川志柰子即将进行的活动，都可以称之为“约会”。 对此，六冢源其实早就有所觉悟，包括夏川志柰子对他的感情。 只不过他一直在单方面地回避罢了。 倒也不是夏川志柰子有哪里不好，她无论如何也算得上班花级别的美少女。甚至不考虑云川芹亚那个规格外的家伙的话，说她是校花也不会有太多人反对。 完全是因为六冢源意不在此。 某高中是一所平凡至极的学校。虽然处在学园都市当中，但严格来说跟外界的普通高中几乎没有区别。 除了六冢源这个被“放逐”到这里的level4之外，整个学校就没有第二个level3以上的能力者。 理所当然的，该校的能力开发课程和相关研究水平也可想而知了。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其存在的全部意义只在于标注这是“学园都市的高中”这一点。 不客气地说，“平凡”就是某高中唯一的特色。 六冢源不是能力至上主义者，他完全不介意跟无能力者交朋友。 但是，作为level4大能力者的六冢源，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向更高等级——level5晋升的努力。 哪怕没有专门的机构或研究所支援，六冢源独自一人也没有放弃继续深入开发和钻研自己的能力。 然而，某高中的绝大多数学生，事实上都已经放弃了提升自己能力等级的努力——不论是主观还是客观上。 这就决定了六冢源跟他们格格不入。 再加上六冢源本身只有负数的社交能力，直接导致他几乎没有朋友，也不想交朋友……不论是普通朋友亦或者是女朋友。 ——女生只会影响我的开发进度。 六冢源思考着该如何找到合适的时机向夏川志柰子表明心意，一边向校外走去。 由于过于兴奋和紧张，昨晚夏川志柰子到底也没有想出“完美的约会计划”，今早慌乱之下，只好匆匆决定先在学校门口碰面。 在校门口路边的树荫下，六冢源看到了夏川志柰子的身影。 六冢源跟平常穿着没有区别——和学校制服几乎没有区别的白色衬衫和休闲裤。毫无特色，却也绝对不会犯错的打扮。 相比之下，女生那边很明显精心打扮过。 搭配着立领衬衫的是夏季女生比较罕见的长裤装，虽然露出肌肤的部分很少，却因此有种格外的清凉感。 夏川志柰子不时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边有些不安地抚摸发丝，试图抚平并不存在的乱发。 “呦，早上好，夏川同学。”六冢源举手打招呼，“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欸？早安！源……六冢君！”少女似乎被吓了一跳，“我也是刚刚才到，话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呢。” “嗯，我习惯提前一些到。”六冢源点头说道，“既然都到了，那就出发吧，别在学校门口站着了。” “嗯嗯，是的，我们走吧。”夏川志柰子迈开脚步跟上去，然后才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我哪里都可以，夏川同学你决定吧。” 夏川志柰子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手机。 见她这副慌张的模样，六冢源忍不住说道：“不介意的话，先去这家店喝杯咖啡怎么样？正好我有优惠卷。” 他把自己手机上的界面显示给女生。 “好啊，就去这里吧。”夏川志柰子连连点头。 六冢源暗自叹息，对方这么紧张，连他自己的节奏也被打乱了，一时间拒绝的话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因为晚睡早起的缘故，再加上惯用的厨房在房车上，今天六冢源还没来得及吃早餐。所以他想在咖啡厅里解决早餐问题。 夏川志柰子那边似乎也是空腹状态，一并点了适量的甜点，没有出现让六冢源独自一人埋头大嚼的尴尬场面。 就在夏川志柰子心不在焉的对付早餐的时候，又有客人来到店内。 这里是学园都市，所以新来的客人理所当然的是学生。 明明已经是暑假却还穿着学校制服，看来是校规比较严格的学校呢——夏川志柰子心中下意识地想着，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觉，那制服的款式有些眼熟。 第四十六章 少女的直觉 夏川志柰子觉得这两个女生的制服有些眼熟，在脑海记忆中稍微搜索一下，很快就回忆起来。 学园都市的五大豪门名校之一，位于学园之舍的贵族大小姐学校——私立常盘台中学。 据说那所学校的学生确实无论何时都会身穿统一的制服。 “欸？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夏川志柰子不禁说出来。 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出身非富即贵，她们平日里几乎只在学园之舍内活动，很少会在外面看到她们的身影，尤其是这种大众餐厅。 “常盘台？”六冢源听到了，也回头看了一眼——刚好，他最近新认识了常盘台的学生。 果然是熟人——御坂美琴的话，出现在这种“平民”店铺里确实毫无违和感。 御坂美琴身边的同伴六冢源也认识，在风纪委员这个群体当中也赫赫有名的空间使，白井黑子。 双方视线交汇，御坂美琴眼前一亮，主动挥手打招呼：“早上好，源君！” 然后跟白井黑子两人一起走过来。 “早上好！”御坂美琴再次举手打招呼。 “超电磁炮！”夏川志柰子瞬间向后退去，一副吓到了的样子——幻想猛兽被这个看似活泼开朗的少女一炮轰死的场景历历在目。 御坂美琴她们才注意到坐在六冢源对面的夏川志柰子。 虽然是高中生前辈，但夏川志柰子却像是在畏惧着似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两个国中女生。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御坂美琴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呃……不好意思打扰了……在约会？” “不是！”激烈反对的是夏川志柰子，然后声音又低了下去，“只是一起出来……走走？” “通常来说这就是约会吧？”白井黑子在一旁吐槽道。 “咳！这位是我的同学夏川志柰子，”六冢源为两边做介绍，“夏川，这边是常盘台中学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 “好厉害，”夏川志柰子说道，“连常盘台中学的王牌‘超电磁炮’也是朋友呢。” “只是能力等级比别人高罢了，王牌什么的……”御坂美琴摆手说道，“还有，学姐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白井黑子却突然上前一步，窜到六冢源跟前，直视他的双眼：“六冢学长，能问一下昨天晚上你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吗？” “昨晚？我在兜风。”六冢源上身尽量向后仰去，一边说道，“因为车子需要回厂维修，所以我打算趁最后的时间多开一会儿。怎么了？” 白井黑子依旧紧盯着他：“昨天晚上有个很嚣张的黑客入侵了‘书库’，并且成功逃走了。” “所以，你怀疑是我？”六冢源问道，“难道昨晚‘守护神’没有出动？” “不，她确实行动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守护神的对手。更何况，‘书库’的防火墙肯定被守护神升级过，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畴。” “人是会学习进步的。” “但是背负着电脑禁令的我，连学习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呢。” “禁令什么的随便糊弄过去就行。”白井黑子说，“我可不信你真的两年没碰过电脑。” “黑子！你在干什么呀！”察觉到情况不对，御坂美琴连忙拽住白井黑子，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嘛，我也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一问罢了。其实我们并没有怀疑你。”白井黑子突然卸去脸上严肃的神情。 “那你们怀疑谁？”六冢源问道，“除了守护神，还有比我更厉害的黑客？” “超级人工智能——我们的那位‘守护神’是这么判断的。” 六冢源愣了一下，端起咖啡：“倒是很有学园都市的科幻风。” “但也不排除团伙配合作案的可能。”白井黑子耸耸肩，继续说，“比如一个本领高强的黑客，和他的人工智能助手。” 不等六冢源回应，白井黑子突然转身离开：“嘛，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不愧是传说中的风纪委员。 六冢源心中苦笑，然后又说道：“我还是不觉得有人能从那个守护神手中逃走。” “因为有突发事件。”白井黑子回头说道，“由于不明原因，昨晚整个网络系统遭到巨大冲击。守护神无暇分心，才让那家伙逃走了。” “据说是昨晚那道激光光束的原因。”第三个少女突然出声，“网站上说那道激光摧毁了轨道上的信号卫星，才引发了后面的问题。” 佐天泪子兴致勃勃地说道。她是跟御坂美琴她们一起进来的，只不过因为没有穿常盘台中学制服，被误认为是无关的普通顾客。 “这是佐天泪子，我们的朋友。”御坂美琴赶忙介绍说。 “学长学姐好！”佐天泪子很有活力地打招呼。 跟常盘台中学的两人不同，她身上穿的是自己的私服，跟炎炎夏日十分契合的素色裙装。 “佐天同学？”夏川志柰子轻声重复着她的名字。 “是的，学姐！” “你是不是……”夏川志柰子看向她，“我们是不是见过？” “没有吧？”佐天泪子答道，“我没有跟高中生打过交道。” “可能是我记错了，抱歉，别放在心上。” “或许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佐天泪子说道，“别看我这样，我在一些网站上还挺有名气的。” “可能吧……”夏川志柰子垂下眼睑。 她记起来了，确实是在“网络”上认识的，只不过是基于“幻想御手”的脑电波网络——佐天泪子，这个女生也用过“幻想御手”！ “好啦，姐姐大人，我们到那边去，不要打扰人家……”白井黑子找好座位后返回来，正说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什么？又是暴力活动？”白井黑子不耐烦地咋舌，“有武装吗？好的，我明白了，给我地址。” 挂断电话，她戴上袖章，直接空间移动到店外。 “等等！我也去！”御坂美琴也赶忙跑了出去。 “别丢下我啊！”佐天泪子向六冢源和夏川志柰子鞠躬告辞，然后也跑出店外。 三个少女就像一阵风，匆匆来，又匆匆地离去。 第四十七章 无法传达的感情 目送着御坂美琴三人匆匆离去，六冢源自言自语着：“原来如此……” “怎么了？”夏川志柰子问道。 “卫星被摧毁了。”六冢源说道，“刚才那个佐天同学说的，昨晚我在‘兜风’的时候，确实看到有白色光束射向天空。” 夏川志柰子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出来六冢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而说道：“刚才那个风纪委员真厉害啊，似乎是要去处理危险的案件呢。” “毕竟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别看只是国中生年纪的千金大小姐，她们的实力和斗争意志可不能小觑呢。”六冢源说道，“讲真的，去年她们内部的派阀大战，比不良集团之间的火并还要激烈。” “还有这种事情？”夏川志柰子有些傻眼。 “是啊，毕竟都是level3以上的能力者，认真打起来可比一般的战斗精彩多了。” 接下来，当作社交破冰小技巧，六冢源就像讲故事一样讲述他了解的那场派阀大战。 夏川志柰子带着微笑，认真地听着，适时地发出小小的惊叹，充当完美的听众。 倒也不是对常盘台大小姐们的战斗不感兴趣，只不过此时充斥在她心中的其另一件事——level5的“超电磁炮”，level4的“空间移动”，level3以上的大规模纷争…… 这就是六冢源平时接触的圈子吗？跟自己这边就好像两个世界。 “……夏川，接下来移动到这里怎么样？”六冢源划拉着手机屏幕，“新上映的电影似乎不错的样子。” “可以哦，不过我不太擅长太复杂的剧情。”夏川志柰子立刻回应道，完全不像是分心走神的样子。 “看特效和画面就足够了。”六冢源耸耸肩，然后敲了敲手机角落，“艾玛，预定两张票，最近的场次。” “艾玛明白，”手机中传来回应，“距离下一场还有三十二分钟，距离电影院该有五千米，现在开始规划路线，请尽快起身行动。” 六冢源吩咐道：“时间有点紧张，给我叫一辆出租车吧。” “艾玛明白。” 夏川志柰子好奇地打量着他的手机，忍不住问道：“源君，刚才这个是？” “智能管家，兼智能导航。”六冢源介绍说道。 “好有趣的样子。”夏川志柰子称赞道，“我回去也下载一个好了。” “祝你好运。”六冢源说道。 类似的仿人工智能助手在学园都市并不罕见，但想要找到像艾玛这样“聪明”的智能助手就不容易了，几乎只能看运气。 虽然有近乎万能的艾玛进行支援，但他们还是差点迟到。 因为他们最开始时叫的出租车司机在半路上突然遭到一颗流弹袭击，差点直接毙命！ 司机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接着，艾玛又专门找了一辆无人出租车，才将两人送到电影院。 “枪击事件，还没有停止啊……”坐在电影院中，六冢源默默思考着。 “幻想御手”事件解决之后，本以为已经天下太平了。结果没有消停几天，各种其他事件又层出不穷地冒出来。 其中，之前跟“幻想御手”同一时期平分秋色的“枪械走私”事件，似乎死灰复燃，甚至抢占了“幻想御手”的资源，变得愈发猖獗起来。 就像刚才的出租车司机，好好走在路上都会遭到枪击。 之前更早一点，白井黑子紧急出动要去处理的事情，似乎也跟“枪击”有关的事件。 果然，云川芹亚的委托，还没有结束。 心不在焉地看完整部电影，六冢源没能记住具体情节，感觉电影票的钱白费了。 不过身旁的夏川志柰子似乎也没能把注意力集中在电影内容上，跟在六冢源身后默默走出影院。 伴随着阵阵急促的警铃声，一辆警车从面前道路上驶过。 “今天的警车似乎格外多呢。”夏川志柰子喃喃道。由于过于紧张以至于将大量注意力投入到额外的事情上面。 “要注意安全啊。”六冢源也接着说道，“要是被卷入什么事件当中就麻烦了。” “说的是呢。” 就像是在练习接发球一般，不成交流的对话在两人之间来回抛掷着。 在某个时间点，两人都觉得不能在继续这样下去了。 “夏川，我有话想对你说……”“源君，我有话想告诉你……”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一起愣了一下，又不约而同地继续说下去。 “我先说。”“我先说！” 十分难得的，夏川志柰子展现出今天最强硬的态度。 六冢源可以感觉到，如果让她先说，事情很可能就复杂了，自己婉拒的话语恐怕很难再说出口来。 夏川志柰子那边也是同样的感觉——要是在自己表明心意之前，就被六冢源抢先拒绝……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样的自己。 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夏川志柰子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轻灵的乐曲声成为她的救赎。 “是朋友，不好意思，我先接一下电话。”夏川志柰子仿佛获得了救赎，匆匆接通。 开口的节奏和决心被打断，六冢源退后一步，给对方留出必要的隐私空间。 “接下来还有什么时机可以开口呢？”六冢源默默盘算着。 就在这时，眼前的马路上突然划过一抹亮丽的红色。 只见一名飒爽英姿的女骑手从面前飞驰而过。 红色上身夹克，红色的摩托车——熟悉的形象引起六冢源的注意。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形象的固法美伟了。 驾车疾驰中的固法美伟也看到了路边的六冢源，两人视线交汇。 尖锐的刹车声中，红色摩托车以相当夸张的姿态停下。 推开头盔面罩，固法美伟冲着六冢源喊道：“源君，你现在有空吗？可以的话能跟我走一趟吗？” 身为风纪委员的固法美伟从来没有主动发出这种邀请，再加上她此时的这副打扮，六冢源十分在意。 但他现在确实没空啊。 “事情很紧急吗？”六冢源问道，“我现在还有……” “源君，”话语被夏川志柰子打断，“不用在意我，请尽管去吧！” “咦？”六冢源惊讶道，“这……真的没问题吗？” “嗯，不要紧。”夏川志柰子点头，“我也知道源君有在做一些‘兼职’，请务必注意安全就是了。” “很抱歉，今天就失陪了。” “不用放在心上。”夏川志柰子微笑着说，“想说的话，就留到下一次再好好传达吧。” “下次啊？”六冢源无奈苦笑着，“那就下次吧。” 目送着六冢源跑向那位红衣的女骑手，夏川志柰子心情沉重地吐出一口气，脸上满是苦涩的神情。 “逃走了……真糟糕。” 这话语是她对自己的评价。害怕被拒绝，所以不敢表明心意，也不敢去听六冢源想说的话。 结果，刚好趁突发事件打断今天的“约会”，把“审判”结果的发布推迟到下一次。 第四十八章 大蜘蛛 六冢源和那位突然登场的红色女骑士交流几句之后，竟直接跨上机车后座，扬长而去。 夏川志柰子神情复杂，心情更加低落。 又过了一会儿，刚才的号码再度拨打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友人兴奋好奇的声音从中传来，“志柰子的初次约会情况怎么样？” “大失败……”夏川志柰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完全搞砸了！” 对面似乎也被她低沉的语气吓到了：“咦？对不起哦，是不是刚才我们的电话打扰到你们了？” “那倒没有，倒不如说多亏了刚才的电话，救了我呢。”夏川志柰子苦笑道，“要不是中途被打断，恐怕会得到明确的拒绝啊。” “咦？怎么会？”友人惊讶道，“难道六冢君不喜欢志柰子吗？” 夏川志柰子往回走去：“应该是对我没有感觉吧——这我是能感受到的。” “而且……”她稍微停顿一下，脑海中闪过几道身影——御坂美琴，那个“空间使”的风纪委员，还有刚才那个红衣的女骑士，“而且对手太强了。” “对手？”友人惊呼出声，“他还在跟其他女孩子交往？” “不是啦，”夏川志柰子连忙说道，“应该只是一般朋友，但问题是我现在也只能算是一般的同学而已……压力很大。” “不用担心，志柰子那么漂亮，而且身材也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夏川志柰子说道，“不过对方也都是美少女呢，而且还是大小姐……” 那可是“超电磁炮”啊！各种意义上的强大。 想到这里，夏川志柰子再度重重叹息，喃喃自语：“要是能稍微超强一点就好了……” 她突然开始怀念“幻想御手”起来，哪怕明知道它很危险，有严重的负作用。但是，“幻想御手”确实提高了她的能力等级。 谢绝了友人约她出去逛街，转换心情的邀请，夏川志柰子以“觉得累了，想要休息”为理由，独自一人回到公寓。 打开电脑，登录网络。 “果然，已经找不到了呢。”曾经下载到“幻想御手”的网站已经销声匿迹。 不仅如此，其他几个常去的网站和论坛也都没有“幻想御手”相关的信息，仿佛从来都不存在似的。 而此前下载的“幻想御手”不知为何已经变成一段纯粹的噪音，再没有提升能力等级的神奇功能。 这也正常，毕竟闹出那么大的乱子，要是学园都市官方一点应对措施都没有才有问题呢。 夏川志柰子并不放弃，“幻想御手”不能指望了，但说不定还有其他可以让自己变强的神奇道具呢？这里可是学园都市，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在漫无目的地网上冲浪的过程中，夏川志柰子顺便下载了一个桌面智能助手。 摸索了一阵子之后，终于搞懂了使用方法。 “小爱，”夏川志柰子清了清嗓子，对着屏幕认真说道，“搜索关键词‘能力提升’。” “知道啦，主人请稍等～”桌面上的猫儿欢快地回应着，然后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架势。 在等待过程中，夏川志柰子用鼠标点着猫头进行抚摸操作——设定上说这样可以加快智能助手的工作速度。 “虽然挺可爱的，”夏川志柰子微微蹙眉，“但总觉得没有源君的那个聪明……” 最后的搜索结果也不出夏川志柰子的意料，一大堆补习班的广告，和研究所的合作者招聘讯息。 确实，参加能力提升课程，或者拜托研究机构进行研究，是最标准的提升能力等级途径。 但问题是，若这两条路真的有作用，夏川志柰子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停留在level1迟迟不能进步。 “果然，在令人失望的方面，网络信息从来都不回让人失望……”夏川志柰子吐槽道，“换个关键词吧——小爱，搜索关键词‘变强’。” 不知道这次会出现什么广告——夏川志柰子在心中想着。 …… 回到六冢源这边。 “很久没有看你这副打扮了。”来到红色摩托车旁，六冢源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上车，跟我去个地方。”固法美伟说道，并且从储物盒中摸出一个折叠头盔丢给六冢源。 “怎么了？”意识到固法美伟的严肃，六冢源认真起来，“竟然让你舍弃风纪委员的身份，变回曾经的暴走族？” “才不是暴走族！我们只是聚集在一起玩耍而已！”固法美伟反驳道，然后低声说道，“是‘大蜘蛛’的事情。” “‘大蜘蛛’？那个社团还存在着吗？”六冢源也愣了一下。 自从首领黑妻绵流意外身亡之后，“大蜘蛛”本身也就名存实亡了。 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当中的社团就是这么脆弱和松散的组织。 因为没了黑妻绵流，固法美伟离开了那里，六冢源也不再跟他们打交道。 本以为“大蜘蛛”会像众多其他社团一样，很快就消散在学园都市的地下世界当中。 但没想到时隔一年之后，竟然再次听到这个名号。 “还存在着，”固法美伟说道，“而且传说他们在首领黑妻绵流的带领下还在不断发展壮大，已经是第十学区黑街的最大势力了。” “黑妻绵流……”六冢源惊讶地看向她，“他还活着？不可能呀？既然还活着，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至少也会联系你才对。” “这就是我想要验证的事情。”固法美伟说道，“我要亲自去看一看，你要一起去吗？” “算我一个。”六冢源戴好头盔，跨上后座。 “坐稳抓紧，我要走了！”固法美伟说道。 引擎轰鸣，车头高高翘起，如烈马嘶鸣。 紧接着，坐下摩托车“弹射起步”，一瞬间窜了出去。 六冢源扶着后座的支架，腰马合一才不至于被甩下车去。 车辆进入高速稳定行驶状态之后，六冢源才大声问道：“关于这件事，还有什么情况，一起告诉我吧。” “果然瞒不过你。” “因为你表现得太激动了，肯定不只是黑妻绵流的事情吧？” 第四十九章 真假黑妻绵流 “有明确证据表明，‘大蜘蛛’正在针对风纪委员展开袭击！”固法美伟沉声说道。 “原来如此。”六冢源点头，“最坏的情况，可能会跟黑妻绵流成为敌人吗！” “嗯，”固法美伟轻声应和，“我想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解决掉。源君，能帮帮我吗？” 固法美伟罕见地流露出柔弱的一面，轻声肯求着，她和六冢源仅有的交集就是社团“大蜘蛛”及其首领黑妻绵流。 六冢源说道：“黑妻绵流，如果那家伙真的还活着，我倒是不介意再次跟他交手。” 红色摩托车一路轰鸣着，一头扎进第十学区的黑街。 “大蜘蛛”此前就在第十学区活动，但当时他们还只是一个聚集起来飙车兜风的兴趣社团，选择人烟稀少的第十学区也是因为不用担心炸街扰民。 但现如今，具固法美伟所说，“大蜘蛛”已经成为第十学区地下世界的主宰者，整条黑街都在他们的管理之下。 面对这个已成气候的“真.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固法美伟竟然还敢孤身一人闯入其中，除了本身勇气之外，更多的原因还是相信黑妻绵流和“大蜘蛛”里曾经的同伴不会真正伤害她吧。 “虽然在风纪委员已经是一个可靠的前辈，但实际上还是天真的女生啊。”六冢源心中默默道。 由于固法美伟的行动过于堂堂正正，一路上反而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任由她直奔“大蜘蛛”本部。 那是一座荒废的厂房——类似的建筑物在第十学区有很多。 作为本部的据点门口倒是有人看守，看到远处的红色摩托车，很早上前喝止阻拦。 但固法美伟并没有停车的打算：“源君，准备好，要上了！” 速度不降反升，车头高高扬起，引擎轰鸣，悍然向大门冲去。 门口的看守仓皇躲开。 轰隆一声，大门被直接撞倒。 “什么情况！谁这么大胆子敢来‘大蜘蛛’地盘闹事！” 聚集在本部的人们应声而动，一个个面露凶狠的神色，朝大门方向围拢过来。 这段时间以来的攻城略地，让他们也算是身经百战，面对突发事件，丝毫没有紧张。 但是待看清来者的样貌，“大蜘蛛”们却动摇起来。 闯入者摘下头盔，露出面孔，“大蜘蛛”们才发现竟然是熟人。 曾经的同伴，一度有传言要成为自家大姐头的固法美伟，以及前首领黑妻绵流的挚交好友六冢源。 对于“大蜘蛛”的老人们而言，眼前登场的这两位，几乎也可以算作同伴，所以实在不愿将武器对准他们。 但在场还有相当一部分成员是后来才加入的新人，他们不认识六冢源和固法美伟，所以全无压力地用手枪对准两人。 看到一大堆杀气腾腾的生面孔，固法美伟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嘀咕一声：“糟糕，失算了。” 但她仍旧面不改色，反而厉声说道：“什么时候‘大蜘蛛’变成这种暴力集团了！让黑妻绵流出来见我！” “就在你们抛弃我们之后。”人群分开，一个面容阴郁，梳着飞机头的瘦高男子走了出来。 “你是……”固法美伟皱着眉，“蛇古次雄……” “我就是黑妻绵流！‘大蜘蛛’的首领！”男子突然大声吼道，“太久不见，你们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吧。” 固法美伟愣了一下，思考着他的话，然后柳眉倒竖：“好大的胆子！竟敢……” “闭嘴！”蛇古次雄再次吼叫着打断她，“你们才是好大的胆子！一个早就逃离、背叛了我们，一个从来就不是‘大蜘蛛’的一员，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事情指手画脚？” “更不用说还都是高等级能力者，”蛇古次雄冷笑着，“是我们‘无能力者’的敌人啊！” 固法美伟被对方先声夺人，而且心生愧疚，有些词穷。 六冢源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怎样都好，我是无所谓的。”无视周围黑洞洞的枪口，六冢源看着蛇古次雄，“我只是听说黑妻绵流那家伙又出现了，所以才过来看一看。不过……” 他环视一圈：“既然他不在，那么这‘大蜘蛛’究竟变成什么样子，将来会不会覆灭，我就更不在乎了。” “都说了，我，就是，黑妻绵流！”蛇古次雄面容狰狞，也拔出腰间的转轮手枪指向六冢源。 “你究竟是不是黑妻绵流，在我们面前就别再装了！”六冢源冷酷道，“擅用我的友人的名字，败坏他的声誉的卑鄙小人，准备好接受制裁了吗！” 六冢源眼神凶狠地瞪了过去，后者不禁移开视线。 六冢源嗤笑一声：“我来的目的就是找黑妻绵流决斗，既然你坚称自己就是黑妻绵流，那么来啊，决斗吧！” “开……开什么玩笑！”蛇古次雄后退一步，“我，我凭什么要跟你决斗？” 六冢源上前一步，他又慌忙后退一步。 六冢源不禁叹息：“到头来，最不清楚现状的人反倒是你自己啊。” “还愣着干什么！开枪打他！”蛇古次雄朝手下喊道，“这家伙是level4大能力者，是敌人！” “源君小心，”固法美伟提醒道，“几乎每个人都有手枪！” “枪这种东西对我没用。”六冢源从容不迫地向前逼进，“你多少也该知道吧？蛇古次雄！” “只不过是依靠能力而已，来人，把那个给我启动！”蛇古次雄再次喊道。 突然间，一阵噪音传来，填满整个空间。 噪音令人心情烦躁，折磨着六冢源的耳朵。 “源君，”身后传来固法美伟的压抑着不适感的声音，“不对劲，我的能力无法发挥了，你多加小心！” 被她这么一提醒，六冢源才注意到自己似乎也无法发动“存档读档”，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难怪敢对我叫嚣，原来掌握了这种秘密武器。” “‘能力下降’有效了！”蛇古次雄挥舞着转轮手枪，得意地叫嚣着，“知道厉害了吧，还不给我投向认输！” 六冢源强忍噪音带来的不适：“蠢货，我打比赛时可从来没有用能力作弊！” 只要他不主动触发，“存档读档”就相当于不存在。 所以，接下来就是考验真功夫的时候了！ 第五十章 制裁 六冢源的能力“存档读档”并非直接战斗类型，也不是常驻型能力，所以收到“能力下降”影响的负作用远比固法美伟要小。 咬咬牙，努力让自己忽视不断传入耳中的噪音，六冢源迅速取回状态。 他微微抬起双手，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迎击。 似乎是认定六冢源和固法美伟两人都已经丧失反抗的力量，“大蜘蛛”的人们松懈下来，纷纷放下枪口，毕竟对这些未经训练的普通青少年而言，长时间平举手枪还是很累的。 确定没有枪口瞄准自己的瞬间，六冢源骤然发难，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犹如一道黑影出现在蛇古次雄面前。 拧腰出拳，一记上勾拳准确命中对方下颚。紧接着，切换擒拿技，夺去其手中枪械。 在此期间，蛇古次雄唯一来得及做的只有发出一声惨叫而已。 但六冢源的悍然出击还是刺激到在场的其他人，“大蜘蛛”们几乎下意识地同时扣动扳机，射出致命的弹药。 虽然在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六冢源还是被他们毫不犹豫就敢开枪的举动惊到了。 不知道该说是愚蠢还是无知者无畏了，通常情况下的人不会这么果断地开枪打人吧？ 所幸，胆大归胆大，但敌方终救还是一帮不良少年，未经训练的情况下，不能指望他们的射击精度——即便在这么近的距离下。 总而言之，第一轮乱糟糟的齐射全部落空。而且由于注意力都被六冢源吸引过去，并没有人去攻击固法美伟。 后者反应也很快。强忍头疼和眩晕，她翻身躲到摩托车后面，防止流弹或跳弹的误伤。 靠近门口方向的都是“大蜘蛛”的老人，他们压根就没有开枪攻击的意思，甚至有人连枪都没有拿出来。 躲在摩托车后面，固法美伟迅速评估眼下的局势。敌方的头目蛇古次雄已经被六冢源打倒制服，那么他的手下也该放弃…… 她看到了一张张展露着狂气的面庞，掌握着致命武器的事实侵蚀了他们的理智。 ——他们不打算罢手！ 固法美伟突然意识到，这些过于年轻和不成熟的不良们，已经被手里的力量所蛊惑。 就像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往往因为兴奋或紧张而忘记松开扳机，直至所有子弹倾泻一空。 更糟糕的是，他们手中枪械，几乎都是具备连发功能。 六冢源躲过第一轮射击，但后续的弹幕却不可能躲开。 因为糟糕的枪法，他们打出的弹幕反而不可预知，很难全部躲开。 甚至连蛇古次雄也被笼罩在攻击当中。还是六冢源一脚将其踢飞，才免于被自己手下乱抢打死的可笑下场。 踢开蛇谷次雄之后，六冢源干净利落地做了战术规避动作，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挨了两枪——明明是二十多把枪的乱射，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混蛋！不可救药！”固法美伟怒斥道。她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竟然一言不合直接开枪了。 只可惜她没有能力对抗金属弹丸，更何况“能力下降”的干扰下，连集中注意力都有些困难。 六冢源也陷入同样的困境，他不怕枪击，但那是建立在可以“读档”重来的基础之上。可现在，在“能力下降”的干扰下，他失去了“读档”的能力。 “必须在挨更多子弹之前打倒所有敌人才行！”六冢源转身面向敌人。 就在这时，一直充斥在耳边的噪音突然消失。 “大蜘蛛”们还没有察觉到这点变化，但身为level4大能力者的六冢源却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的能力可以正常使用了！ 他瞬间心中有底了，不再忌惮敌人手中的枪械，再次选择主动出击，向距离最近的敌人扑去。 高速移动，幌开敌人的射击线，然后展开旋风般的速攻。 因为在室内，敌我双方的距离不远。拉近距离之后，六冢源宛如虎入羊群，一口气打倒十多人。 过程之顺利，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像经过排练的电影镜头一样。 “拉开距离，拉开距离再开枪！”后面的蛇古次雄大声呵斥道，一边摸索着想要捡起自己的转轮手枪。 突然间，只觉得身前一暗，他抬头看去。 固法美伟现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没有“能力下降”的干扰，固法美伟也恢复全部战斗力。虽然她的能力不是战斗类型，但她精通警用格斗擒拿术，再加上这些日子在俱乐部的修行，实力不可小觑。 刚才的混战当中，固法美伟也是打倒两个敌人才来到蛇古次雄跟前，对他进行铁拳的制裁。 “既然被打倒，就乖乖退场，保持安静。” 就在她敲打蛇古次雄的时候，六冢源那边的战斗也宣布结束。 新人“大蜘蛛”们本来就不是六冢源的对手，他们所依赖的只是手枪罢了。碰到一个“视死如归”，根本不怕手枪和子弹的“疯子”，士气早就崩了。 短短一百多秒的混战之后，六冢源身边再没有第二个站着的人。 只剩下部分老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出手的意思，躲在一旁看着这边的战斗。 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小子不同，他们很清楚六冢源的实力。 “源君，你的伤……”固法美伟走过去，关切道。 “疼疼疼……好讨厌的感觉。”六冢源一边吸着凉气，一边检查自己的伤势，“最讨厌的是，最近我已经开始习惯中枪的感觉了！” “别再拖了，快治好自己啊！”固法美伟催促道。 六冢源依言摸出金属骰子。 看到他变魔术似的瞬间治好身上的枪伤，地上的“大蜘蛛”们彻底放弃与之对抗的念头。 “我已经报警，警卫部队马上就到。”固法美伟揉着眉头，心情疲倦地说道，“刚才没有开枪的，放下武器走吧。” 老人们相互看了看，纷纷丢下手枪和子弹，四散离开。 至于刚才开枪攻击的人，在六冢源的监视之下，无人敢逃走。 “可恶！机器竟然坏掉了，否则……”蛇古次雄这才注意到“能力下降”失效的事实，感到无比地懊悔和不甘。 第五十一章 可疑的人工智能 六冢源来到蛇谷次雄跟前：“你还没有反思啊，真以为有了枪械就能变强？不！事实上你是被手里的枪封印了实力啊，笨蛋！明明以前还能跟我和黑妻绵流过几招的吧？” “如果不用手枪，说不定还能多坚持一会儿啊。”六冢源说道。 “只是多坚持一会儿吗，”蛇古次雄冷笑着，“终究还是不可能战胜你！没办法，谁让我不可能像你和黑妻绵流那么厉害，只能借助武器的力量了。” “行了，抱怨和忏悔的话不要跟我说。”六冢源打断了他，“现在告诉我，你的武器是从哪里得来的？枪械弹药，以及那个‘能力下降’。” “源君，”固法美伟走过来，“‘能力下降’装置没有损坏，而是被人关闭了。” 六冢源点头：“有人在帮我们啊。倒也不奇怪，毕竟曾经是一起玩的同伴。” “是啊。”固法美伟点头，但心头却有一股疑惑挥散不去——究竟是谁暗中帮了我们？ 机器布置在停放在厂房角落的一辆面包车内，但战斗时并没有人靠近那里。而且刚才固法美伟去检查的时候，只在车内发现两个被打倒的人，应该是负责操纵机器的人。 而打倒他们，关闭机器的人，却不见踪影。 固法美伟看向一旁的窗户，窗外有一条偏僻的小巷…… 小巷的阴影当中，一道魁梧的身影背朝厂房，向远处走去。 “不需要我出手了。”黑妻绵流笑着说，“近两年不见，又变强了呀，六冢源。我们擂台上再会吧！” 他看了看手里的广告传单，把有关地下格斗大赛的部分撕下来，叠好塞进口袋里。 刚走出小巷子，就看到迎面走来一帮凶神恶煞的男人。黑妻绵流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些人身上标准的“不良”气息。 “喂，你小子是‘大蜘蛛’的人吧！”为首一人呵斥道。 “嘛，姑且算是吧。”黑妻绵流耸耸肩。 “没错了，”男人们露出不善的笑容，“找的就是你！” “虽然多少也猜到了，”黑妻绵流举起双手，“但还是想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生面孔，是刚加入的新人吗？”对方冷笑着，“算你倒霉，要怪就怪你们的老大黑妻绵流那家伙吧！” “要责怪自己果然是奇特的感觉，”黑妻绵流苦笑说道，“也罢，就当是赛前的热身吧……” 说着，他开始活动双手。 “喂，别乱动！否则真的会很危险啊？”对面的人纷纷掏出手枪。 “啧，混混集团也开始军备竞赛了吗？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黑妻绵流咋舌道，“不过既然源君能够做到，要是我连几把手枪都应付不了，恐怕也没脸跟他在擂台上相见啊。” 黑妻绵流神情轻松，对面前那些漆黑枪口视若无物。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摆出散打的起手架势。 魁梧的身躯轻盈地跳起，落地的瞬间，他消失不见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摆脱敌人的视线追踪，在敌人看来，就仿佛以近乎瞬移般的速度出现在他们跟前。 如果六冢源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发现，黑妻绵流几乎照搬了自己的动作和战术。 甚至，他的完成度更高，攻击动作更加果决有利。 敌方一共九人，几乎眨眼之间全部被打倒，连扣下扳机的机会都没有。 ……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赶到废弃厂房，全副武装的警卫员迅速接管现场。 医生护士开始有条不紊地接受伤员——除了被六冢源和固法美伟打伤之外，最严重的伤势竟然是他们开枪乱射引起的误伤。 事件完美解决，可固法美伟却没有感到高兴，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别太勉强自己。”六冢源说道，“快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亲手制裁昔日同伴的滋味并不好受——虽然真正的“同伴”已经被提前放走就是了。但固法美伟还是有种亲手摧毁了“大蜘蛛”的感觉。 “不用担心，我没事。”她摇摇头，“你呢？接下来还要继续追查枪械走私的案件？” 六冢源点点头：“难得抓住线索……虽然觉得这些线索大概率已经过时了，但还是去看一看吧。” “需要我一起去……” “不用。”不等她说完，六冢源便一口回绝，“这是我的工作，而且确实很危险。我不怕子弹，但其他人就不同了——你知道的，我的能力，只对自己有效。” “明白，那你也多加小心。”固法美伟不再坚持，跨上她心爱的摩托车，然后想了想又回头说道，“源君，这种危险的工作，以后最好别再接受了——这是我作为朋友的一点衷告。” “我会注意的。”六冢源笑着挥挥手，目送她远去，才自语道，“如果我确实有得选的话。” 不久前，位于第十学区的工厂已经被垣根帝督一行人捣毁，六冢源不认为“枪械走私”的幕后黑手还会继续在这里活动。 但考虑到事件中的枪械完全采用3d打印技术制造，如果只是批量生产的话，需要的空间和设备材料其实也很有限，随便塞在哪个角落里都有可能。 而且就在附近，顺路跑一趟也不费事。 “艾玛，刚才蛇谷次雄交代的那几个地址，帮我规划一条最快路线。” “艾玛明白。” …… 深夜，六冢源疲倦地回到住处。 根据蛇古次雄的供述，他知道的一共有十四个交易点和疑似工坊的场所。 六冢源闪电突袭了一番，结果全部扑空。不死心的他在下午课程结束之后又杀了个回马枪，却还是一无所获。 “提前撤离了吗？”六冢源说道，“突袭了两座工坊，里面显然不久前还在持续运行着。” 回忆着今天搜查时的种种细节和线索，六冢源突然长叹一声。 他取出手机，端正地摆在旁边的架子上。 “艾玛。” “我在，主人。” “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六冢源说道，“‘枪械走私’事件，跟你之间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二章 小暮志野博士 “……”长久的沉默。 很罕见的，艾玛没有像平常那样立刻回应。 六冢源没有催促。 事实上，从很早之前开始，六冢源就意识到自己的智能管家有些不同寻常——艾玛她，太聪明了！ 哪怕在这学园都市，六冢源也没有见过第二个如此聪明的人工智能。 尤其是她的自我学习功能，有时候几乎让人感到恐怖。 只不过六冢源不在乎这些，所以也就当作不知道——毕竟这是小暮志野博士就给他的“遗物”；而且，有一个聪明的助手也能帮他省了很多事。 尤其是昨天晚上入侵“书库”的行动，这个聪明的助手无疑帮了他大忙。 再往前回想，第一次找到“枪械走私”的生产工厂时，跟垣根帝督爆发冲突，当时厂区里自动机枪塔突然开火掩护，显然也有人在幕后控制。 今天早上，白井黑子也提到过，说昨晚入侵“书库”的犯人确定是一个人工智能。 但六冢源知道，犯人就是自己——那么，被“守护神”纠缠的那个人工智能又是谁？ “主人……”艾玛的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犹豫和畏惧。 “今天的行程都是你安排的，所以也有疏散撤离的时间吧？”六冢源说道，“不用多想，我只是问一问。我知道你没有伤害我的打算。” “当然！艾玛不会伤害主人！”艾玛急促说道，“根据机器人三定律……” “那个设定就算了。”六冢源摆摆手，“告诉我实情就行，你知道的，我接了相关的任务，根据你的陈述，我需要编写相应的报告。” “艾玛明白了！”声音顿时昂扬起来，“艾玛不会欺骗主人。” 六冢源闭上眼睛：“嗯嗯，这样就好，你说我听。” “其实事件的主导者，以及在暗中多次出手相助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sister）。” “妹妹？”六冢源惊讶道，“你还有妹妹？” “是与我采用同样源代码发展而成的强智能ai，我们有着同一位创造者，按照人类观念，这就是姐妹吧？”艾玛说道。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像艾玛这样高性能的ai，其创造者不想办法复制的话反而才奇怪呢。 “我和妹妹的共同创造者，小暮志野博士，主人你也认识。”艾玛说道。 “哈？我可不认识……”刚要开口否认，突然一抹身影划过脑海，“哦，志野博士，原来是她啊。” “是的，她是人工智能领域的权威。”艾玛说道。 …… “小暮志野博士，超级ai的创造者。”初春饰利翻阅着档案，“终于找到了！” “她是改造人吗？”站在她身后一起看屏幕的白井黑子忍不住说道。 档案照片上的女人，双眼赫然是一对瓶盖似的电子眼，原本姣好的面容被粗暴地破坏，显得有些惊悚。 “呃……资料显示，她因为事故失明，所以安装了电子义眼。”初春饰利阅读着档案。 “不过这副模样倒是很有赛博朋克的味道，很有说服力。”白井黑子评价道。 “博士在业内相当有名，是当之无愧的权威专家呢。”初春饰利说道，她之所以能够这么快锁定目标，就是因为她对小暮志野博士十分熟悉，熟读过她的几乎全部论文。 “但是……”初春饰利露出困惑的表情，“就我所知，小暮志野博士去年已经去世了！看，资料上也注明了生卒年月。” “也就是说，真正的犯人并非小暮志野博士，而只是她创造超级ai。”白井黑子说道，“真厉害啊，能开发出这种程度的ai。”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了。小暮志野博士的话，做出这种程度的ai也不奇怪。”初春饰利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既然知道创造者，剩下的也就容易了。” 说着，初春饰利敲打键盘开始进一步搜索。 “博士生前最后就职的研究所……没有猜错的话，超级ai的服务器就在那里——以那个ai表现出来的能力，必定需要十分庞大的算力作为支撑。所以她离不开高性能的服务器！” “找到了，在第二学区！”初春饰利欢呼一声，“——巴贝奇计算研究中心，约一年前遭到废弃。” “时间上跟小暮志野博士的死亡差不多呢。”白井黑子指出。 “失去了作为核心研究员的博士，剩下的人无法再取得成果，所以才解散了吧？”初春饰利推测道，“毕竟人工智能在学园都市不是主流研究方向。” 说着，初春饰利把自己的发现和推测写成报告，提交给上级。 短短两分钟后，回复邮件就到了。 “案件已由其他部门接管——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吗？”白井黑子冷哼一声，“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超级ai作为敌人的话，确实会很危险——万一她操纵机器人大军的话。”初春饰利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所以还是交给更加专业的警卫部队吧。” “嘛，反正我们也不是闲着的。”白井黑子说，“枪械泛滥造成的问题已经足够麻烦了，超级ai什么的就交给他们吧。” …… “也就是说，你的妹妹是志野博士转到巴贝奇计算研究中心之后重新开发出来的ai？”六冢源问道，“所以只要去那里就能找到博士和你的妹妹？” “不，博士已经死亡。巴贝奇计算研究中心也于同一时期宣布废弃。”艾玛说道。 “志野博士去世了？”六冢源惊讶道，然后愣了一下，“哦，好像确实看到过相关新闻报导，没想到就是她。” 外界都尊称为小暮博士，但她似乎不喜欢别人用姓称呼她，所以坚持要求六冢源叫她“志野博士”。 “现在巴贝奇计算研究中心，只有妹妹的备份服务器而已。”艾玛说道。 “备份？” “是的，由于那是公开地址，所以并不安全。妹妹已经在其他地方设立了新的服务器。”艾玛解释道，“留在巴贝奇计算研究中心的，其实只是一个诱饵。” 第五十三章 请问，有小爱的包裹吗 “目标已经确定，是人工智能作祟呢。” “人工智能？哪家研究所的成果？” “似乎是小暮志野博士的遗志。” “记得她被要求开发军用ai吧？虽然表示拒绝了，但最后还是成功了吗？” “所以，怎么处理那个ai？需要回收吗？” “不需要，只能在网络空间活跃的幽灵与这座城市的主题不符，对我们没有价值。派人直接摧毁它的服务器，进行物理销毁吧。” “真可惜，放到外界也是足以开创新时代的伟大发明呢。” “这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那种东西。有木原一族在，随便什么时候都能重新再开发出同样的成果。” “既然理事您这么说了，我就去安排人手。” “任务不难，随便找个二线的暗部就行。” “明白。那就找‘小人物（nobody）’好了。” “你还是这样，任何一点表现自己的机会都不放过。” “生活不易，为了生存下去，我们这种二流暗部就只能主动一点了。”女人挂断电话，然后摘下桌上的另一部黑色电话。 “有工作了，赶快给我动起来，渣滓们！” 暗部“小人物（nobody）”正如其名，是个不起眼的二流组织。 但仅从规模来看，却是所有暗部当中数一数二的正面特攻部队，人数仅次于木原数多率领的“猎犬部队”。 事实上，“小人物”就是“猎犬部队”淘汰下来的二流人员集结而成，在业内也被戏称为“垃圾回收站”。 论人员战斗力和精干程度，不如“猎犬部队”；说是好人吧，正义感和责任心完全不能跟警卫部队相提并论；若说他们是恶徒，可跟“惩戒处分（da）”相比简直又称得上是大善人。 无论哪个方面都不起眼，不极端，兢兢业业，听命行事，就像普通社畜一样，只是做了一份稍微特殊一点的工作罢了。 这就是“小人物”，毫不起眼，但这个社会运转却不可或缺的“小人物”。 “一天时间，集合部队，装备整顿，目标侦察。”女人翻看着日历，“月底最后一天，7月31日行动。” 在非工作时间，“小人物”们也有着各自平凡的日常生活，所以需要时间集合整备。 …… “小爱，你确定这个东西有用？”夏川志柰子看着桌面智能小精灵筛选推送过来的网页。 “是的，这件道具可以让主人变强，很符合主人的要求呢。” 夏川志柰子咬咬牙，盘算一下自己的存款数字：“那就……下单吧？” “明白，下单完成！”桌面精灵欢快地说道。 “欸？等等，这么快！”夏川志柰子惊呼道，“还没有选择尺码呢……” “不用担心，我已经填写完毕啦——根据主人以往的购物数据。” 夏川志柰子有些怀疑自己下载安装的是不是一个购物专用精灵。 “还有，一定要让商家保密发货！”她突然想起来，连忙叮嘱道。 ——毕竟，一个高中女生网购色气度极高的紧身衣什么的，果然还是有些羞耻啊！ …… 7月31日，暗部“小人物”出动。 作为正面冲突专业的暗部组织，“小人物”正式行动成员人数众多，且装备齐全。虽然比不上“猎犬部队”和“惩戒处分”，但是跟真正的警卫部队相比，装备水平也丝毫不差。 当然，身为“暗部”，他们不可能就这么光明正大地集体出动。伪装掩饰是必不可少的。 搬家公司运输车、货物运输车、快递运输车……各种类型的厢式货车都是理想的伪装对象——事实上，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就是“小人物”名下的产业。 在正式的任务行动之外，他们也会做一些合法的兼职。 行动队长贝塔和手下一个突击小队就扮演了快递公司的职员，搭乘公司里的快递运输车启程出发了。 由于“小人物”的首领——那个下达命令的女人总是藏在幕后，用电话远程操纵，所以实际上的任务行动，都是由三位行动队长全权负责。 三人轮流指挥，这次刚好轮到贝塔队长。 “根据侦查情报，这次突袭的目标早已经被废弃，正规的安保措施约等于零，也不用担心警卫部队来管闲事。”贝塔队长说道，“但目标疑似超级ai，有可能遭遇机器人守卫。” “超级ai啊，”手下队员说道，“我们的电子战专家……肯定不能指望了吧？” 贝塔队长无言地点点头：“那家伙虽然有天赋，但终究还是个半路出家的二流黑客。” “总而言之，强攻就是了。”另一个队员说道，“重火力也被批准使用，而且目标不是人类，还需要犹豫什么？” “说的没错。”贝塔点头，“我们的任务就是把那里炸掉，所有阻拦我们的也一起炸掉……这样就行了。” “真是简单轻松的任务啊。”负责开车的队员吹了声口哨，“难得我们也会接到这种好做的工作呐！” “不要太大意。”贝塔队长说道，“要是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失败，我们就真的要被降级了！” “好的好的，我们会认真……”司机敷衍着，突然猛踩刹车。 贝塔队长和藏在车厢内的队员们因为惯性一起向前扑去。 “笨蛋，怎么开的车！” “有个不要命的蠢货突然跑到路中央啊？”司机也抱怨着，“找死吗……呃，队长，你快看看，那家伙很可疑啊！” 司机突然紧张起来，连忙呼叫贝塔队长。 贝塔队长坐稳身子，向车前望去。 果然，路上有一个装束可疑的女人伸手拦住了他们。 从形体轮廓来看，应该是一个年轻女性，但身上却披着一件长风衣，从头到脚全部笼罩在里面，明明现在正值气温炎热的暑假期间。 不仅如此，她头戴一顶宽沿草帽，脸上还用口罩遮得严严实实。虽然看不到脸上半部分，但是贝塔队长觉得她再戴上一副墨镜也不奇怪。 光天化日之下，以这副打扮突然拦下他们的车辆，就差把“可疑”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开车的队员选择停车，而不是狠心直接冲过去，除了不想在任务之外惹是生非，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这个拦车的女人太古怪了。 可疑到这个地步反而有种荒诞的不真实感。 如果是敌对势力来妨碍他们的任务，应该不至于这么……愚蠢吧？ 见快递运输车停下来，那可疑女人跑到车窗边，敲了敲玻璃。 副驾驶上的队员伸手握住枪柄，却被贝塔队长按住。 贝塔队长轻轻摇头，然后对司机说道：“开窗，问问她什么事。” 司机点点头，放下车窗，警惕地看着她。 “请问，”可疑女人压低声音，“有小爱的包裹吗？” 第五十四章 神秘的boss “请问有小爱的包裹吗？”窗外的女人低声问道。 “？”司机的脑中跳出大大的问号。 好在贝塔队长还记得他们此时的伪装身份——难道，这女孩真的是来取快递的？ 虽然她刻意压低声线，但贝塔队长还是听出来她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还是中学生吧？这在学园都市很正常。 “你是来取件的？”贝塔队长推开司机，主动凑过来对话。 “是的，收件人署名是小爱。”可疑的女生连忙点头。 ——果然戴着墨镜。 贝塔队长表情不变：“很抱歉，我们这是总配送车，具体分发还要等到后面的流程。” “但是，”可疑的女生不依不饶，“快递信息显示就是这个时候送到啊！” “我们有送货上门的服务，所以请您在家等待就好。” “不不不，我就是要亲自接收。” 这孩子究竟买了什么东西呀——贝塔队长暗自咋舌，脸上仍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可以让我看一下您的快递信息吗？我想或许是哪里弄错了。” 可疑的女生有些犹豫，但还是把手机屏幕展示过去。 贝塔队长一把抓过来，不顾对方的抗议，低头装作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查询起来。 事实上她也确实查询了——他们伪装的快递公司有在正常营业。 “果然，同学你弄错了，这不是我们公司的单子。”贝塔队长松了一口气，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一枚贴纸粘到手机挂坠上。 然后将手机交还给女生。 女生困惑地再次检查信息。这时，身后马路对面又有运输车停下。 “啊，是那一辆！”女生轻声惊呼，“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她鞠躬道歉，然后匆匆忙忙地往马路那边跑过去。 “队长，”后仓的窗口打开，藏在车厢的队员露出面孔，“要不要派人去处理一下？” “不用。”贝塔队长看着女生的背影，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继续开车，但走慢一点，在前面转弯后停下” 说着，她打开车载电台，开始调整旋钮，寻找窃听器的特殊波段。 刚才在那个女生手机上贴的，就是一枚窃听器和定位器。由于是贴在手机挂坠上，还选择了颜色一致的型号，所以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那个女生究竟是真的要取快递，还是在演戏，马上就能揭晓。 很快，从窃听器传来的情报来看，那个可疑的女生确实取了包裹。 对她的怀疑可以取消了——贝塔队长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电台里突然传来新的话语声。 “还不错，伪装得很完美，外人几乎看不出破绽，值得称赞。” 贝塔队长正准备关闭电台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倒车回去！”贝塔队长急声道。 回到刚才的路上，那辆货真价实的快递运输车还在，但那个可疑的女生却不见了踪影，而且前后的道路上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似的。 “啊，”电台里又传来说话声，“不过这种小动作就是画蛇添足了，下次不能再犯同样的错喽。” 紧接着，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就只剩下嘈杂的电流声。 ——窃听器，被破坏了。 车内一片死寂。 良久之后，司机咽了口口水：“被……被发现了？” “是这样没错了。”贝塔队长神情苦涩。 “那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坐在副驾驶的队员突然说道：“虽然刚才面对面的时候没听出来，但通过窃听器的声音……不觉得有些耳熟吗？” 混杂了电流干扰声，略有失真的低沉女声。 “boss，是boss的声音。”贝塔队长说道。 “队长你见过boss的真身吗？” 贝塔队长摇头：“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实样貌，boss一直都单独行动，偶尔露面也会戴着防毒面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脸。呃……” 她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就像刚才那个女生一样。”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 贝塔队长揉了揉眉心：“或许是来视察我们的工作了，别管那么多，继续按预定计划行动。” “boss不会怪罪我们吧？队长刚才安装窃听器，肯定惹boss不高兴了！” “不不不，那说明队长工作认真周全，明明会夸我们才对。” “行了，现在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事情。专注于接下来的工作！”贝塔队长说道，“其他都无关紧要，任务失败才会真的惹boss生气！” …… 夏川志柰子全副武装，鬼鬼祟祟地领取她的包裹，然后一刻也没有停留，贴着墙角一溜烟跑远。 一直跑到无人的小巷，四下张望一番，才终于放心停下脚步，摘下口罩大口喘息着。 ——完美，没有碰到认识的人，伪装也没有被识破；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找错了快递运输车，但那不重要。 “还不错，伪装得很完美，外人几乎看不出破绽，值得称赞。”看着手中的包裹，夏川志柰子满意地点头——包装上只写了“服装”，没有暴露里面的具体内容。 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其实不用这么小心谨慎；这么热的天气里，还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夏川志柰子感觉自己正全身冒汗，连忙敞开长风衣——这就不是夏天该穿的衣服。 果然，之前那个快递员姐姐被我的打扮吓了一跳吧？现在再回想起来，这副打扮确实太可疑了一些。 虽说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到自己的长相，但是弄不好反而会起到反作用啊！ 这次姑且一切顺利…… “不过这种小动作就是画蛇添足了，下次不能再犯同样的错喽。”夏川志柰子反省着，一边脱下风衣，用衣服将包裹又裹了一层。 这时，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机滑出，掉在地上。 夏川志柰子惊呼一声，赶忙蹲下捡起手机仔细检查。 所幸手机本身没有受损——跟地面接触的时候似乎正好被挂坠挡住缓冲了一下。 挂坠好像被砸坏了，有一些碎片剥落下来，但仔细一看，似乎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严重。 夏川志柰子点亮屏幕，检查一下手机功能。也没有出现问题，于是不再多管，快步离去。 第五十五章 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 回到公寓，夏川志柰子拉上窗帘，打开顶灯，开始拆包裹。 快递包裹上的信息没有错，里面的商品确实是“服装”。 只不过稍微特殊一些的服装。 简而言之，是一套紧身衣。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衣服的设计方，是一家以情趣内衣主打的企业。两者结合，情况就变得不妙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夏川志柰子想要保密的原因。 “小爱，这可是你推荐才买下来的东西，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夏川志柰子喃喃自语着。 前几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夏川志柰子让桌面小精灵搜索能够让自己“变强”的道具或方法，结果就是这个。 虽然有变得更强的决心，但夏川志柰子终究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区区level1弱能力者罢了。 她绞尽脑汁所能想到的，基本上也都是一些“无害”的方法；而“无害”往往也意味着“无效”。 更不用说她还找偏了方向——在各种都市传说和论坛网站上面寻找信息，试图再次重复“幻想御手”时的奇迹。 结果当然是找不到了，只有一堆似是而非，也分不清是都市传说还是虚假广告的信息。 其中，经过后来桌面智能助手小爱的筛选，唯一确定真实性的商品就是现在摆在床上的紧身衣。 商品名称全称是“美少女也能打败狮子的人造肌肤套装——ps：附带瘦身塑型，燃烧脂肪，保养皮肤等功能”。 各种意义不明的东西，夏川志柰子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变得更强，还是为了后面的附带功能才决定下单的。 当然，这套紧身衣还有一个正式名称——“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还附带一本十多页的说明书。 就没听说过穿紧身衣还要看说明书的，夏川志柰子连翻开的念头都没有，把说明书和包装盒一起丢到旁边。 紧身衣看起来普普通通，采用了和人体肌肤相近的颜色，上面还有青色和银白色金属光泽的条纹作为装饰。 包括手脚以及头部——全身上下除了面孔都被紧身衣包裹起来。 “太奇怪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设计。”夏川志柰子自语道。 心中愈发觉得自己上当了，花了大价钱却买来这么一件没用的东西——传出去肯定会被别人嘲笑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免有些沮丧。 叹了口气，夏川志柰子起身开始脱衣服——反正都已经买下来了，至少也试穿一下吧。 “根据说明，仿生套装必须完全贴合皮肤，所以不能穿内衣。”小爱提醒道。 夏川志柰子放下紧身衣，脱去仅剩的内衣。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走过去把电脑的摄像头挡住。 就像是套上一层新的皮肤，夏川志柰子把自己的身躯塞进“仿生套装”。 冰凉凉的，紧身衣就像是由金属丝线编织而成，有种奇特的质感。 “根据说明，操纵手腕处的按钮，使套装完美贴合身躯。”小爱继续说道。 夏川志柰子找到按钮按下，瞬间全身一紧，感觉自己的皮肤和肌肉都绷紧了。 紧身衣变成字面意义上的“第二层皮肤”，带来奇特的感觉。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特殊之处了，夏川志柰子也没有觉得自己能“打败狮子”。 “根据说明……”小爱再次开口。 “说明说明，穿一件衣服怎么这么多说明！”夏川志柰子吐槽道，走过去捡起刚才丢掉的说明书。 “先做一套广播操？这是什么意思？”看着说明书，她一头雾水。 但还是推开矮桌，在房间里空出一块空地，试着活动起来。 “仿生套装”果然十分紧身，真正运动起来，夏川志柰子才发现身上就仿佛绑满了弹簧，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耗费比平时更大的力气。 “难道所谓的塑型和燃烧脂肪，就是这个吗？”夏川志柰子不禁吐槽，“就这运动量，难怪可以保持体型啊！” 上当受骗的感觉愈发强烈，夏川志柰子很是沮丧，于是准备停下来脱掉这件徒有虚名的“高科技装备”。 “呀！”突然发出惊呼。 指尖一麻，伴随着如同针扎的轻微刺痛感——就好像在干燥的秋冬季常见的静电一样。 这是羊毛制品吗？ 夏川志柰子心中暗道，害怕遭受更多的“静电”，她连忙准备脱掉这件紧身衣。 但为时已晚，从四肢末端开始，触点的酥麻感顺着肢体迅速蔓延。 夏川志柰子毛骨悚然，惊恐万分。 诡异的触电感来的快去得也快，预想中最糟糕的状况并没有出现，也没有特别的不适和疼痛感。 夏川志柰子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向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说，刚才只是错觉？”她嘀咕着。 虽然没有什么事，但她还是不敢继续穿着“仿生套装”，果断决定把它脱下来。 “怎么脱来着？”夏川志柰子转身去拿说明书，“咦？” 动作……变得轻盈了？ 她试着跳一跳，只觉得双腿肌肉一热，紧贴肌肤的“仿生套装”仿佛真的变成弹簧，为她提供额外的强劲动力。 “啊！”少女尖叫着缩头，才避免了与天花板的亲密接触。 只是轻轻一跳，竟然原地蹦起一米多高！就算是职业篮球运动员，跳跃水平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夏川志柰子愣神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落回地面。 这次不仅双腿，就连腰腹部也轻微发热。虽然落地姿势有问题，但强有力的核心力量还是让她稳稳站定。 “欸？”夏川志柰子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真的有变强了？” 她学着电视节目里看到的动作，摆出拳击的架势，向前出拳。 嗖！ 破空声清晰可闻。 “哈！果然是真的！”夏川志柰子兴奋起来，在房间里又蹦又跳，满心欢喜地做着各种动作。 十分钟后，夏川志柰子突然浑身僵硬地扑倒在地。她趴在地板上剧烈喘息着，就好像刚才撒欢时忘记了呼吸，直到现在才全部补回来；浑身上下汗如雨下，“仿生套装”的半透膜设计将汗水全部渗出，在地板上积成一块水潭。 ——怎……怎么了？ 夏川志柰子心中再度惊恐起来。 第五十六章 山雨欲来 “救……救命啊～”夏川志柰子小声哀嚎着。 “根据说明，”小爱的声音适时响起，“初次使用‘套装’的用户大概率会出现使用过度的问题，具体表现为脱力和脱水。因此‘套装’的初始设置为十分钟后强制进入休息模式。请用户休息，恢复体力并补充水分。” 缓了好一会儿，夏川志柰子才挣扎着爬到冰箱前，补充一罐运动饮料；随后连“仿生套装”也顾不上脱，穿着它一起躺进浴缸。 “小爱！解释一下！”夏川志柰子大声喊道。她突然觉得有必要仔细阅读一下产品说明书了——这身衣服邪门得很。 “明白，下面阅读说明书内容：注意，本产品为‘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顾名思义‘套装’本身不具备任何动力源，一切活动所用能量均来自用户本身；通过刺激特定穴位，剧烈运动期间用户不会感到疲倦，但体力确实在持续消耗，请注意及时补充能量和休息……” “果然是不得了的高科技产品。”夏川志柰子抚摸着身上的第二层皮肤，“……下午去买一本《拳法》看看吧。” “小爱，把说明书的其他部分也念一遍。”夏川志柰子躺在浴缸里大声喊道。 “明白……” …… 轰隆！ 沉闷的爆炸声中，深藏于地下的庞大服务器机组在火光和冲击波中毁灭。 经过爆破专家的计算和设置，爆炸只限制在机房内部，不会影响地上的建筑部分。 除非刚好路过巴贝奇计算研究中心门口，否则不会有人察觉来自地下的震动。 而现如今，没有人会来这座已经废弃的研究中心。 任务，圆满成功。 伪装成搬家公司的“小人物”有条不紊地退出研究中心，登车离开。 贝塔队长最后一个离开，踏上她来的时候的快递运输车。 “任务比预想的更加简单，阿尔法队长，外围警戒可以解除。”她联系另一位行动队长。 “阿尔法明白，准备收队！”通讯器里传来懒洋洋的回应声。 这时，第三个声音插入进来：“注意，这里是伽马，我们有新的发现。” “伽马队长，你们发现了什么？”贝塔队长问道。 “小人物”的黑客就是伽马队长的手下，因为这次任务要对付的是超级ai，由于担心那个二流黑客能力不够，所以没有让他参加。但还是把情报收集工作交给了他们。 “我们调查了本次任务目标的创造者——人工智能领域专家，小暮志野博士。”伽马队长说，“在本次目标之前，她还设计了一个同型号的原型ai，代号‘艾玛’。” 贝塔队长沉吟片刻：“我们的任务目标就只是这一个超级ai。” 吱…… 通讯器中突然传出刺耳的杂音。 通讯网络之外的信号强势介入对话。 “斩草除根，把所有跟小暮志野博士有关的ai全部摧毁！”夹杂着电流声，略显失真的女声突然想起。 “boss！”三位队长一起问候。 “把那个‘艾玛’也一起摧毁！” “但是，”伽马队长说道，“‘艾玛’现在有主人——她现在以智能管家的身份提供服务。” “管他是谁，那不重要。” “呃……其实挺重要的。”伽马队长说道，“她的主人也是一位超级黑客，曾经有过入侵‘书库’的经历；现在正在警卫部队的重点关注名单当中。我们贸然出手的话，可能惊动警卫部队。” “黑客？入侵‘书库’？”boss语调升高，随后又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道，“好耳熟的词汇组合……或许那家伙才是真正的犯人？” “那个主人也不能放过！”boss命令道，“快行动吧！” …… “服务器被摧毁了。”艾玛突然说道。 “什么？”六冢源戴上耳机，准备出门跑步。 “位于巴贝奇计算研究中心的服务器，昨晚遭到袭击，已经确定被摧毁。”艾玛说道。 六冢源终于想起来：“哦，是那个超级ai的服务器？” “是妹妹的服务器。” “她没事吧？”六冢源随口问道，“我记得你说过，那里的只是一个备用服务器。” “嗯，她没有事。真正的服务器在附近的另一个计算中心。”艾玛说道，“出手的是暗部组织，代号‘nobody’。” “没事就好。”六冢源耸耸肩。 老实说他并不在意那个超级ai，只不过她确实帮助过自己几次，所以多问了一句。 艾玛也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只是例行通告一声。 趁着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之前，六冢源沿着街道慢跑起来。 耳机里播放的音乐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艾玛的声音。 “主人，附近的监控摄像头遭到入侵！” 六冢源心中一紧，根本不去思考她说的是真是假，身体已经条件反射般地做出反应。 脚掌落下，不同于此前轻快的步伐，六冢源以恨不得踏碎地面的力量蹬向地面。 速度骤然提升，划出一道残影向前掠去。 噗！ 轻微的破风声擦过头顶，某种细小的物体飞过，钉入身后的地面。 “十点钟方向！”艾玛立刻给出弹道方向。 六冢源抬眼撇去，距离最近的狙击位置也在一百米以外。 ——无法反击！ 六冢源做出一连串标准的战术规避动作，向路边的障碍物靠去。 他扑倒在街边人行道上，利用花坛做掩护。 可还不等他思考下一步对策，其他方向也响起枪声。 ——敌人不止一人！ 很不幸，也不出意料的，六冢源中枪了。 “可恶！所以我才讨厌枪械这种武器！”六冢源从口袋里摸出骰子。 然后才发现中枪处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感。仔细看去，才发现敌人发射的不是正常一番，而是麻醉弹。 “不想杀我吗？”六冢源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向前奔跑。 果不其然，立刻遭到更多麻醉弹的弹幕覆盖。 就算六冢源体质过人，也扛不住这么大剂量的麻醉剂。于是很快就扑倒在地，像真的中弹一样。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六冢源手一松，金属的骰子也一起坠落在地。 第五十七章 nobody 点数……六，读档……完毕！ 麻醉弹的针头被肌肉挤出，就像是倒带回放一样纷纷掉落。 六冢源旋即恢复意识。但他仍旧保持着扑倒在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三分钟后，周围有密集的脚步声靠近。 “队长，目标已被制服，正在回收。” 距离更近了，有人来到身边，准备给自己带上手铐。 六冢源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他拽倒，自己则借助反作用力起身。 屈指弹出手中的金属骰子，射向那个正在用对讲机通话的指挥官。 指挥官下意识地侧身躲闪，却不妨其身后悄无声息地冲出一辆电动摩托车，将他撞飞出去。 突然杀出的摩托车吸引了敌方的注意力，大量弹幕朝那边覆盖过去。 六冢源则躲进身边一名敌人的怀中，利用他的身躯当作盾牌挡住子弹；同时连续挥出短促而迅猛的三拳砸向他的腹部，将其打晕。 在他倒下之前，六冢源又转移到另一个敌人跟前，展开疾风骤雨的猛攻。 如烈风怒雷，六冢源以一己之力迅速高效地发动反击。 “见鬼！他的拳头能穿透防弹衣！”敌人惊呼。 “难怪这么硬，三拳才能放倒一个人！”六冢源闻言，不由得心中暗道。 虽然因为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暂时感受不到疼痛，但他觉得自己的拳头说不定已经出现了骨裂甚至骨折现象。 既然如此…… 六冢源说道：“抱歉，这里不是擂台，所以也不用遵守竞技规则了。” 他飞起一脚，向面前敌人的裆下戳去；同时一记掌刀劈向另一人的眼部。 后脑，双眼，下颚，咽喉，胯下……所有在竞技擂台上被禁止攻击的部位全部解封，六冢源毫不留情痛下狠手。 贯彻“不打死，但要往死里打”的原则。 六冢源不愿意伤人性命，但眼下敌众我寡，实在不是仁慈的时候。至于那些被打倒的敌人究竟是死是活，就全看运气了。 改变战略之后，效率果然更高。由于距离太近，战局发展的速度太快，甚至没有人来得及逃走。全部二十九人悉数被打倒。 “主人！”艾玛再次出言提醒。 六冢源应声倒下，避开远处袭来的子弹——百米之外的狙击手，他一秒钟都没有放松警惕。 “弹道修正，七点钟方向，距离三百米。”艾玛说道。 ——不是刚才那个，狙击手不止有一个！ “究竟派了多少人来对付我？”六冢源喃喃道，“难道是入侵书库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近身格斗，六冢源不畏惧任何敌人；可面对动辄数百米之外的狙击手，他实在无能为力。 敌暗我明，六冢源不知道敌方还有多少人潜伏着，正将枪口瞄准自己。 一时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了一会儿，却没有更多的狙击出现。 反倒是从周边的建筑物上抛射出五枚枪榴弹，凌空爆炸喷出大量烟雾。 “烟雾弹？” 六冢源心生警惕，突然抬手，挡住一击猛烈的踢击。 只见一道魅影几个单手后翻躲进烟幕当中。 “女人？”六冢源上前追去，却早已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突袭的敌人披着灰色的披风，但披风底下却是贴合身形的紧身衣，从轮廓上可以看出女性的妙曼曲线。 可作为一名女性，她的力量实在是大得惊人！ 为了挡下她的踢击，六冢源双手小臂隐隐作痛。 六冢源怀疑对方掌握了某种武技，利用速度提升踢击的威力。 新登场的女性敌人似乎也是一位格斗家，执着于用拳脚和身躯作战。她借助烟幕的掩护，如一道神出鬼没的魅影跟六冢源周旋。 约三分钟后，烟幕散去，那女性格斗家也消失不见。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之前被打倒的二十九人。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亮街道，六冢源站在原地戒备了十分钟，再没有新的攻击出现。 “撤退了吗？” “根据周边街区的监控摄像头显示，有七辆厢式运输车先后驶离，疑似敌方的人员运输车伪装。”艾玛说道。 “能看到那些狙击手的位置吗？他们有没有撤离？”六冢源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狙击手的话，已经不在喽。” 循声望去，弓箭猎虎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狩猎之后的兴奋感的余韵。 “弓箭猎虎同学，是你解决了那些狙击手？” “师父叫我猎虎就行！”弓箭猎虎说道，“应该说是‘吓退’了他们才对。我还没来得及杀死猎物，对方就宣布撤退离开了。因为是‘同行’，又不是任务目标，所以我也不好真的杀掉他们。” “原来如此，这次多谢你了。”六冢源长舒一口气，在路边花坛边上坐下，“你说是‘同行’，那些袭击我的也是暗部喽？” “代号‘nobody’，二流的组织而已。”弓箭猎虎面露不屑的神情道，“师父怎么会被他们盯上？” “我也一头雾水……不，”六冢源突然想起出门前艾玛所说的那个消息，“也是‘nobody’……不会吧？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联系到我身上？”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吗？”弓箭猎虎点头，“但不管怎样，既然敢惹到师父头上，不可饶恕！师父，我们杀到他们的老巢去复仇吧！” 娇小玲珑的少女气势汹汹地叫嚣着：“只要做好伪装，没人会认出我们的！” “冷静冷静。”六冢源苦笑道，“现在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 首先要做的是收集情报，调查“nobody”针对自己的原因，然后才能对症下药采取特定的解决方案。 直接莽上去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解决方案。而且就算要复仇，六冢源也不打算带弓箭猎虎一起去。 自己的麻烦不想牵扯外人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弓箭猎虎终究也是暗部的一员，她不可信！ 退一万步说，即使弓箭猎虎这个小丫头可以相信，但她的上司垣根帝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总之就是非常麻烦。 “话说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六冢源问道，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搜寻垣根帝督的身影。 第五十八章 猎人猎虎 四下搜寻片刻，六冢源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自然也没有垣根帝督。 “因为任务结束了，人家现在放假休息嘛。”弓箭猎虎说道，“所以我就来找师父修行，结果就看到有人在袭击师父，就稍微出力赶走了他们。” 六冢源听了，却眉头紧皱：“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位于车库的固定住址应该是保密的，除了拥有班级名册的小萌老师之外，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味道，追踪师父的气味就找到了。”弓箭猎虎笑着，有些得意地说，“很简单的。” 六冢源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有种闻一闻身上气味的冲动。 “不应该啊，有那么明显的气味吗？”由于日常锻炼的缘故，他每天都会淋浴一到两次。就算经常出汗，也不至于留下那么明显的气味吧？ “一般人感觉不到的，这是我们村子里流传的一种猎人技术，”弓箭猎虎解释说，“只有我和妹妹学习过这种技术，但真正熟练运用的，只有我哦。” “这样啊。”六冢源眉头展开，这应该是她能够成为暗部狙击手的专长技能，第一次遭遇的时候她就是通过那神奇的“嗅觉”锁定并追踪自己的吧？ 不过既然是个人专属技能，那就不用太担心了。 弄清楚原委之后，六冢源放下心来，再次像出手相助的弓箭猎虎表示感谢。 “走吧，我请你吃早餐。”六冢源并没有把她带回自己家的打算——车库终究还是秘密基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谢师父，不过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那就走远一点，去吃午餐吧。”六冢源说道，“方便的话，还请你跟我说一说有关‘nobody’的事情。” “可以是可以，”弓箭猎虎说，“但师父也别忘了要传授秘籍给我哦。” “秘籍？什么秘籍？”六冢源一愣。 “变得受欢迎，成为偶像的方法啊！师父你忘了吗？” “你还记得那回事啊……”六冢源苦笑道。 弓箭猎虎很是认真地点头。 六冢源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以你的条件，说实话想要受欢迎一点都没问题吧？当然，女校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是的，学校里都是可爱的女孩子，人家一点也不起眼。” “我倒是觉得，只要你愿意的话，想要受欢迎其实不难。”六冢源耸耸肩，“拿出你‘狩猎’的劲头，连凶恶的敌人都能猎杀，还怕搞不定几个小女生？” “是这样吗？说的有道理！”弓箭猎虎恍然大悟，“不愧是师父！” “没错，班里的同学们都是柔弱可爱的美少女，跟以往的任务目标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少女眼神发亮，“只要这样……然后那样……” “呃，我姑且解释一下，”六冢源感觉有些不妙，“刚才我说的是一种修辞手法，是类比，不是真的让你去对付同学啊！” “人家当然知道。”弓箭猎虎说道，“总之，我会小心接近，然后大胆出击，争取跟夏川同学和卢田同学说上话！” ——原来早就有目标了吗？还有，只是说上话就满足了，要求还真是低啊。 六冢源在心中吐槽。 一边引领着少女离开这条街区，六冢源一边给少女灌输各种心灵鸡汤。 弓箭猎虎是一个规格外的国中少女，六冢源毫不怀疑她的行动能力。所以为了避免引起灾难，只能尽量给她讲一些无害但也没用的心灵鸡汤。 说到底，六冢源自己也不知道要教她什么。 要是格斗技也就罢了，但是“变得受欢迎”？六冢源这个主动舍弃情商和社交分数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去教授别人？ 可是看弓箭猎虎这副坚持不懈的架势，想要甩脱她也是不可能的吧？ “要是垣根帝督快来把她带走就好了。”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式的吐槽？现阶段，六冢源一点也不想再次跟“未元物质”碰面。 可这世上有个词叫做“事与愿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吃完午餐没多久，两人沿着河边散步的时候，终于再次遇到了“未元物质”垣根帝督。 “弓箭猎虎，你袭击了同业者的狙击手？” 不只是垣根帝督，上次那个被六冢源打倒的念动力能力者也在场，似乎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见到他们的瞬间，六冢源下意识地绷紧神经，做好随时开战或者逃走的准备。 不过这次垣根帝督似乎并没有针对他的恶意——他们就是为了弓箭猎虎而来。 念动力能力者——誉望万化忌惮地看了六冢源一眼，然后才对弓箭猎虎说道：“刚才我们收到投诉，说‘school’的人袭击了‘nobody’的狙击手。” “那是因为他们在攻击师父！”弓箭猎虎连忙解释道。 誉望万化露出头疼的表情。 “不要多管闲事。”垣根帝督冷声说道，“别因为你的个人问题给我添麻烦！走吧。” 弓箭猎虎叹息一声，小声跟六冢源道别，然后跟了上去。 “对了，六冢源。”垣根帝督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说，“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 “不用你操心。”六冢源冷着脸回应道。 目送着“school”三人组彻底离开自己的视野，六冢源终于放下心来，摸了摸口袋里的骰子，然后又忍不住打开腰包，检查里面的三支药剂。 “level5，超能力者……” 仿佛另一个次元的恐怖实力所带来的压力，即使自己读档开挂外加嗑药也不一定是对手吧？ 这种事实六冢源当然早就知道，但每一次跟level5打交道，都会再次强调一遍这种令人绝望的差距。 心情沉重，六冢源板着脸返回住处。 一路上，六冢源在心中反思自己如此在意level5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因为与level5敌对的恐惧和压力？ 不，并不是这样！剖开恐惧、敬畏的外壳，自己真正的感情应该是……嫉妒和渴望！ 所以他才会以身犯险地再次入侵“书库”窃取有关level5的情报。 六冢源想要的不是超能力者们的弱点和缺陷，他要的是晋升level5的线索！ 想起封印在自己脑海中的情报，六冢源揉了揉眉心：“必须想办法把情报取出来了。” 第五十九章 记忆闪回 六冢源想要取出那天从“书库”中获取的情报，但问题是，他当时读取并记忆了过于庞大的数据量，足以压垮大脑，所以根本不可能一边保持清醒的意识一边分辨、筛选自己所以的情报。 必须使用某种手段将保存在脑海中的记忆情报转化为可以阅读的电子情报。 “那么，无所不能的学园都市里究竟有没有这种神奇的装置呢？”六冢源回忆起来。 …… 洁白的房间，充满科技感的仪器设备，混杂着浓郁消毒水气味的空气。 被皮带紧紧捆缚着的身躯。 内心却出乎意料得平静——或许是因为指尖传来金属骰子的熟悉触感。 “第六十一次实验准备开始，”耳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本次实验预计持续时间为二百秒，数据传输量将达到2tb。一旦承受不住，立刻终止实验，读档恢复……六冢君，存档设置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自己的声音比预想中的更加年轻，竖起大拇指的同时弹起骰子，然后险之又险地接住。 “不要再玩了，这是危险的实验，即便你是首屈一指的高等级能力者，对大脑动手也极度危险——态度端正一点吧。” “危险，我当然知道——看你们把我捆得这么结实就知道了。”再次弹起骰子，“真是多此一举，我们都知道，只要我愿意，这几根皮带根本困不住我……” “不是防止你逃走，是防止你因为疼痛而挣扎。” “……我讨厌疼痛。” “作为报酬，你不也学到了很多技能吗？” 配合实验调配的专属药剂推入血管。 “不只是数据情报的灌输，‘学习装置’能让你真正掌握相应的技能，可以直接使用的程度。” “反正都是些鸡肋一样华而不实的技能。”感受着仿佛灼烧起来的血管，心跳逐渐加快，“这次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古怪技能？” “如果实验成功，”药剂完全注入，“六冢君将成为基础最扎实的超级黑客。” “听上去就不靠谱……” “是小暮志野博士亲自编纂的全套教材资料。” “欸～那倒是值得期待……” 接着，意识被海量的数据情报淹没…… …… 眨了眨眼睛，六冢源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住处，正站在门口玄关处。 用力拍了拍额头：“原来如此，‘学习装置’吗？有那个装置的话，应该就能反向操作将记忆情报转化为电子情报吧。” 走进居住区，为自己倒了杯水，六冢源继续回想——原来我还参加过那么有趣的实验。所以，从哪里才能获得“学习装置”呢？ 记得在“幻想猛兽”遭遇的时候，木山春生老师似乎提到过，但是那个首先排除。 因为自己要是贸然接触“学习装置”那种黑科技级别的装置，毫无疑问会被各方势力盯上吧？ 唯一可能的，就是自己参与实验时使用的那台“原型机”或者“试验机”。 摇摇头，六冢源收回散发的思绪，转而喊道：“艾玛。” “我在，主人。” “帮我搜索有关‘nobody’的所有情报。”六冢源说道，“还有，你的妹妹那边，没有问题吧？” “主人请放心，妹妹的主服务器在另一个地方。” “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巴贝奇计算研究中心附近吧？”六冢源说道，“毕竟分隔太远的话，就起不到掩护作用了。” 艾玛稍微沉默一下：“主人说的没错。” “因为都是志野博士的‘遗产’啊。”六冢源喃喃道，“说不定，跟我想要找的东西在一个地方呢。” …… 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 “好奇怪啊，太可惜了！”初春饰利突然抱头喊道。 “又怎么了？”白井黑子随口问道。 “他们竟然把服务器炸了！”初春饰利激动地说道，“能想象吗？那可是小暮志野博士的‘遗产’，其智慧的结晶——极有可能是具备自我意志的超级ai啊！竟然就这么把它炸掉了？怎么看都不合理吧？” “也是呢，”白井黑子说道，“正常来说应该把她抓住，然后进行研究才对吧？” “是的是的！”初春饰利连连点头，“上头似乎把任务转交给了相当粗暴的团队，他们根本不能理解科学技术的重要和伟大啊！” “又出动那些家伙了吗？”固法美伟面色凝重，“既然案件已经交接，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初春，你也别总是窥探机密邮件。” “暗部”——固法美伟知道这种存在于学园都市地下世界的特殊组织，但也只是“听说过”的程度，她一点也不想更深入地了解，敬而远之就对了。 她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跟“暗部”扯上任何关系，所以立刻劝说了初春饰利。 “不是窥探哦，是光明正大地看。”初春饰利说道，“因为邮件就摆在那里，谁让他们没有好好加密……” “咦？”初春饰利突然站了起来，俯身几乎贴到屏幕跟前，“为什么会出现六冢学长的名字？” “六冢源？”固法美伟连忙问道，“他怎么了？” 白井黑子空间移动来到她的身后，一起看向电脑屏幕。 “首要目标已经清除；第二目标：同一系列强人工智能代号‘艾玛’，所有者六冢源，准备清除……” “六冢学长，说起来确实有一个智能助手来着。”初春饰利说道。 “难怪他总是自言自语，原来是在跟那个‘艾玛’交流呀？”白井黑子也回忆道，“但为什么会跟这次案件扯上关系？” “听说艾玛就是小暮志野博士开发的，”固法美伟说道，“所以也被一起盯上了吗？” “那六冢学长现在岂不是很危险，”白井黑子说道，“被那些人盯上的话……” 虽然由于立场的原因，她们跟六冢源的关系不算很好，但终究是相互认识的老熟人。即便白井黑子也不想身边有人突然凭空消失。 “这……有些不太合适吧？”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初春饰利手上的动作却不见丝毫犹豫，毫不客气地调取了所有往来邮件和行动计划书。 “真让人头疼……”固法美伟摘下眼镜，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走出办公室。 拿起手机，找到六冢源的号码，然后又低头看向手臂上的袖章。 “正义……” 固法美伟无奈苦笑，一边按下拨通键。 第六十章 复仇天使秋莎 “谢谢提醒，我知道了。”接到固法美伟的电话，六冢源似乎早有预料，一点也不惊讶。 “你没事吧？”固法美伟忍不住问道。 “其实今天早上已经遇到过一波袭击了。”六冢源说道，“所以你提到的情报我也有在跟踪。” “跟踪？那可是暗部的内部情报，你是怎么……” “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六冢源反问，“暗部跟你们风纪委员也没有交换情报的惯例吧？” 固法美伟叹息一声，苦笑道：“你果然还是那个神通广大的黑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需要帮助的话……” “不用你担心。”六冢源再次打断她的话，“也别把你和你手下的孩子们牵扯进来。我能搞定。” “还是那么嚣张！”旁边突然传来白井黑子的声音，“明明就是重点关注对象，究竟要小瞧我们到什么时候！” 自己跟六冢源的通话被她们发现，固法美伟有些尴尬——毕竟严格来说，她的做法是违反规定的。 不过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并没有纠结这方面的问题。见此情景，固法美伟连忙挂断了电话。 “你们已经看完了？有结论吗？”像是要掩盖自己的慌张，固法美伟随口问道。 “果然应该制止即将发生的暴行！”白井黑子毫不犹豫地说道，“根据初春的判断，‘艾玛’并不是那么危险的超级ai。小暮志野博士开发她的初衷就只是一款用来导航的智能语音助手——由于事故，小暮志野博士双目失明，所以才想到开发‘艾玛’来充当导盲犬的角色。” “就算你这么说，”固法美伟苦笑道，“上头也不会收回命令的，他们的风格就是不留后患啊。” “所以我才怀疑这命令真的是上头下达的吗？”初春饰利质疑道，“这里是学园都市，不可能无视科研价值巨大的成果，直接选择把她摧毁吧？” 固法美伟再次问到：“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请六冢学长到总部做客，借此保护他？”初春饰利建议道，“就算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执行部队，也不敢去总部公然闹事吧？” “那家伙不可能答应的。”白井黑子立马说道。 ——白井同学说的没错。 固法美伟心中想道，六冢源是绝对不可能躲起来接受风纪委员的庇护。 而且，虽说暗部很强大，但她不觉得六冢源会输——除了闯祸，他唯独在战斗方面值得信赖。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人头疼啊……”固法美伟心情愈发沉重。 暗部的背后是这座城市的高层，真正的实权者。就算在战场上能够取胜，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你究竟想做什么呀，源君。” …… 另一边，六冢源戴好头盔，跨上摩托车，驶出车库。 “艾玛，取消这条街区以外的电子压制，让他们看到我的行动。” “艾玛明白。” 六冢源满意地点头，驾驶着摩托车悄无声息地加速，如同一道安静的影子汇入车流，向第七学区的黑街滑去。 在黑街，只要你找对路子，又能够支付代价，就几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简而言之，就是情报和金钱——恰好，这两样，六冢源都不缺。 在一个六冢源盯上很久的铺面上，他不惜花费五百万円买下早就眼馋的设备。 “除了我也不会有人买这种东西了吧？”六冢源仔细检查着设备，一边在心中暗道，“所以才会这么便宜。” 这是实验室级别的珍贵机器，因为泛用性不足导致没能投入量产，所以一共只制造了不足十台的样子。 ——“全身可穿戴式便携计算机系统”。 简而言之就是一台可以穿在身上的电脑。整体造型就像是警卫部队最新款的单兵外骨骼装甲，只不过包裹着身躯的不是防弹装甲，而是电池、硬盘和cpu。 头盔式显示器可以全息投影显示，全身遍布动作捕捉传感器和触觉信号电极，主机性能极其优秀，超出市面上可以买到的任何一款计算机。 总之，是一款极其炫酷的极客装备，也是不知道哪个研究员心血来潮的产物。 当然，开发出来之后才发现，除了用来玩三维体感游戏，这台“全身可穿戴式便携计算机”一点也不好用，所以理所当然地被抛弃了。 但六冢源不在乎，倒不如说，这正是他想要的装备。 就是有点贵——所幸六冢源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以前留下的储蓄卡，所以不至于打乱他的资金流。 记得这笔钱就是当初配合实验时获得的报酬。 接着，六冢源在旁边的快餐店内解决晚餐，一边调试新入手的机器。 准备完毕之后，他重新跨上机车，向第二学区疾驰而去。 “艾玛，你的那个妹妹有名字吗？”六冢源问道。 “秋莎，这是博士为她起的代号。” “跟你的名字完全没有关联嘛。” “因为我们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项目，”艾玛解释道，“妹妹秋莎是完全基于军用目的而开发的超级ai。” “那么她在学园都市散播枪械弹药的原因是什么？”六冢源又问，“难道因为是军用ai，所以想在这里打动战争？” 艾玛沉默一下，说道：“为了复仇。妹妹要为我们的创造者——小暮志野博士复仇。” “志野博士的死果然有问题吗。” “据妹妹的调查——是的。”艾玛说道，“博士被这座城市背叛了，他们舍弃了她。” “复仇的天使吗？”六冢源喃喃道，“这是最难搞的情况呀……” 他终于理解都市高层为何要彻底摧毁秋莎，甚至不惜错杀也要一同销毁艾玛和自己了。 秋莎这个军用超级ai，一心一意要报复学园都市的话，就算那位理事长大人，也会头疼吧？ “艾玛，再多说些关于秋莎的事情。”六冢源说道，“方便的话，我要跟她直接对话。” ——如果秋莎执意要向学园都市复仇的话，自己被牵连无疑是理所当然的结果，统括理事会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威胁。 …… 四十分钟后，六冢源抵达目的地。 第六十一章 多方面开战 第二学区，巴贝奇计算研究中心，隔壁街区的另一个废弃研究所。 研究所的原名已经无从考证，即便在网络上搜索也找不到相关信息——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它的存在。 但如果是用来隐藏什么东西，这里无疑是最佳场所。 六冢源穿戴整齐，启动身上的计算机，走入研究所当中。 “主人，”艾玛突然说道，“有车队靠近，初步判定为暗部‘nobody’。” “不愧是专业人士，来得真快。”六冢源冷笑道，“接下来就是竞速赛了，看看谁的动作更快吧！” 合上面罩，六冢源在现实世界和赛博空间两个维度同时步入战场。 现实世界中，他一路畅通无阻——废弃的研究所本就空无一人。 但在赛博世界，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扑面而来。仅从攻击的“火力密度”而言，甚至比守护神的追击更加猛烈。 六冢源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入其中。 “不愧是志野博士的最后之作，真是恐怖啊！”六冢源由衷地感叹。 “但是，我所掌握的技术也是志野博士一脉相承，就来比比看谁更甚一筹吧！” 六冢源展开反击，借助便携式计算机的优异性能将战线反推。 同时，他的脚步不停，径直向超级ai秋莎的主服务器走去。 “六冢源，我将栖身之处告诉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赛博世界和现实世界里同时响起尖锐的电子音。 “你并没有告诉我，这个地点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六冢源大声回应道，“我给过你机会，秋莎！是你执意不肯放弃复仇计划，所以，为了避免再被你的罪行牵连，我只能先处理掉你了！” …… “怎么回事？他们内讧了？” “不，那不是重点！没发现吗？我们之前的任务并没有成功！超级ai还活着——这里才是它的真正基地！” “没想到竟然顺藤摸瓜还能有这种收获，boss的命令真厉害！” 暗部‘nobody’的三个行动队长小声交流着，一路追踪六冢源而来的他们也已经潜入研究所当中。 “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好目标全部在这里，一网打尽就行喽？” “先等等，封锁这栋建筑。”贝塔队长说道，“看看六冢源要怎么做。” “坐山观虎斗。”阿尔法队长也说道。 “浪费时间。”伽马队长咋舌道，“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难道因为上午的失利，你们害怕了？” “不是的，”贝塔队长冷静道，“从刚才的对话不难看出，六冢源现在跟我们的任务目标是一致的——消灭超级ai。既然如此，他就不应该成为我们的敌人。” “赞同。”阿尔法队长点头，“不要忘记我们的宗旨——尽全力完成任务，但绝不多做多余的事——这才是‘小人物’的生存方式。” “啧，行吧。”伽马队长不再坚持，“boss那边你们去解释。” “boss会理解的。” …… “欸呀！打得真激烈！”初春饰利小声惊呼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掌上电脑。 “没事吧？”白井黑子担心地看着她，“刚才电脑冒烟了呀？”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初春饰利运指飞快地按动键盘，“只是旁观的话，剩下的机能已经足够了。” 刚才她下意识地想要介入战局，结果手中的机器瞬间过载，要不是她反应迅速，恐怕就真的被彻底烧毁了。 研究所的网络与外界完全隔绝，就是一个超级ai秋莎掌控之下的局域网。 无法联网借助其他机器算力的情况下，即便是初春饰利也不可能违背物理规律，用一只掌上小电脑的算力对抗秋莎。 所以六冢源才不惜重金自备一台性能足够强大的计算机带进来。 “六冢源那家伙究竟想干什么？”白井黑子说道，“从刚才的对话判断，他背叛了那个超级ai吧？” 虽说是符合“正义”的行径，但白井黑子还是不喜欢“背叛”这种事情。 “被危险的暗部盯上，源君必须想办法解决问题。”固法美伟说道，“这就是他想到的办法吧。” 主动出击，纳“投名状”表明立场。抛去情感因素，理智地看这是六冢源所能采取的最优解。 当然，这也是只有身为顶级黑客的六冢源才能实现的方案。借助这次行动，他还能为自己的黑客技能洗白，说不定能够彻底解除制裁，将此前的罪行一笔勾销。 可谓是一举多得的聪明计划。 “所以我才不喜欢他。”白井黑子皱着眉说道，“绝对不能让姐姐大人跟这种自私功利的男人走得太近……” 固法美伟揉着眉心，也是神色复杂：“总之，我们在这里旁观就行，千万不要插手其中。把事情交给源君自己处理。” 她们三人早就发现了暗部“nobody”，“透视能力”和“空间移动”的组合，足以让她们实现完美潜入，而不被任何一方发现。 合理利用这份优势的话，打倒“nobody”部署在研究所内部的几十人几乎毫无悬念。 但固法美伟却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并且严格约束着白井黑子的行动。 “我才不会帮那种人。”白井黑子说道，“更何况，即使真的爆发冲突，我也不觉得他会输。” 本来她们三个是为了帮六冢源一把才找到这里，想着提前把案件解决并曝光，抢先主动权，从而断绝暗部的后续行动。 却不料六冢源跟“nobody”两边反应更快，已经相继找到这里。 而且六冢源还跟超级ai爆发冲突，三方互相敌对，局势异常复杂。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的三人组可以控制的范畴了。甚至，她们再贸然插手的话，局势会变得更加混乱。 相比之下，她们更加相信六冢源的能力。尤其是见他“全副武装”，有备而来的模样。 即便对他有着种种偏见的白井黑子，也不得不承认，六冢源在关键时刻是最靠得住的人之一。 毕竟，level4的“存档读档”就足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拥有足够多的试错机会。 与此同时，六冢源已经来到地下三层——研究所的最深处。 第六十二章 嫉妒和狂怒 六冢源一路走来，依旧没有任何像样的阻拦，只有几道防爆门，还被他轻易解开密码，顺利通过。 但是在赛博世界，这一片空间却是一番天崩地裂般的惨烈景象。 六冢源和秋莎的战斗摧毁了网络的基础架构，开始向外网扩散；引发整个赛博世界的剧烈地震。 “这是在搞什么呀！之后恢复起来很麻烦的！”初春饰利抱怨着。 可惜受限于硬件设备，她也只能旁观，不能插手其中。 …… “找到你了。”通过最后一道大门，六冢源终于来到主服务器的机房。 他掀开面罩，将赛博世界中的战斗抛到一旁。 “我给了你机会，可惜在刚才的路上，你没能击溃我。”六冢源轻叹一声，一边脱下身上外骨骼装甲似的便携式计算机。 然后，又从身上解下两根武装腰带。 要带上挂满了手雷和炸药。 一直跟在后面暗中观察的“nobody”三位队长顿时惊了。 “那不是我们的装备吗？爆破手被打倒了？”阿尔法队长回头问道。 负责具体爆破摧毁工作的伽马队长也愣住了：“不应该啊，我这边什么消息都没收到。而且他什么时候去袭击的？我们一直都监视着他吧？” 贝塔队长说道：“人家是可以跟超级ai正面交锋的顶尖黑客，我们的监控系统不一定可靠。” 阿尔法队长说：“那就糟了，我们不应该聚集在一起的——队伍岂不是失去控制了？” “我去外边检查一下。”贝塔队长立刻转身离开。 这时，只见六冢源找到服务器的电源位置，一脚将粗大的电缆踢开。 接着，他突然高高举起手机，大声说道：“现在你能看到吧？这个结局足够了吗？” 说着，六冢源将满载爆炸物的两条腰带扔到服务器主机上面，退出房间。 轰鸣声席卷整个地下空间。 …… “真的炸了……”阿尔法和贝塔两位队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 “竟然真的炸了……”白井黑子喃喃道。 “他刚才在跟谁说话吗？”初春饰利注意到细节。 固法美伟推了推眼镜：“应该是统括理事会之类的都市高层——这是他表明立场的行动。” 事实证明，固法美伟的猜测是正确的。 几分钟后，机房内的火焰逐渐平息的时候，一架无人机突然从外面飞了进来。 无人机顶着热浪冲入机房，巡视一番之后再度飞出，在六冢源面前悬停。 一个年轻的女声从无人机上传出。 “可以了。经过判定，超级ai秋莎服务器彻底损毁，不可恢复。”女声说道，“我代表统括理事会接受你的诚意。六冢源，事件到此结束。” 六冢源长舒一口气。 “不，还没有结束！”突然有人闯出来，厉声驳斥，“‘艾玛’还没有被销毁！你要包庇它，六冢源！” 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在此之前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boss！？”阿尔法和伽马两位队长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诧异的神情。 “真是不依不饶啊。”六冢源咋舌，“你就是‘nobody’的首领，下令袭击我的人？” “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boss冷声说道，“我的目的只是‘艾玛’，把它交出来！” “事件已经得到解决，”无人机转到她面前，“你们的任务结束了。” “不，”boss表现得异常顽固，“必须彻底销毁‘艾玛’！那是小暮志野开发的同系列型号，具备成为下一个超级ai的潜力！” “玛丽亚贝尔，冷静一些，”无人机的女声突然凛冽起来，六冢源听出来——是云川芹亚，“小暮志野博士已经死了！还抱有对她的敌意是毫无意义的。” “你以为我在嫉妒一个死人？”boss——玛丽亚贝尔声音变得尖锐，“不，只有我才能理解她的研究和危险性！” “很遗憾，关于这点，由于你跟小暮志野博士之间的恩怨，你的证词不具备可信度。”云川芹亚毫不客气地戳穿道，“两年前那场所谓的‘事故’，在我们面前并不是秘密。” 六冢源突然插进来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志野博士的死，跟这个女人有关？” 云川芹亚没有回答，转而说道：“总之，案件结束。我命令，‘nobody’全员收队。” “才没有结束！”玛丽亚贝尔尖叫着，突然飞跃而起，长腿如鞭子般抽出，一脚将无人机踢落。 “我才是‘nobody’的首领！”玛丽亚贝尔踩碎无人机，大声叫道，“进攻！进攻！按预定计划出击！” “出击！”“行动，按预定计划出击！” 阿尔法和伽马队长咬咬牙——比起高高在上的统括理事会，他们选择服从boss的命令。 已经分布在周围各个角落里的“小人物”们突然涌出，瞬间搅乱局势，向六冢源剿杀而去。 “六冢源，别想逃！”玛丽亚贝尔一马当先追了上去。 六冢源边打边撤，借助室内的复杂空间分割敌军势力，各个击破。 没过多久，身后就只剩下玛丽亚贝尔和两个队长，其余人等不是被甩开就是被他打倒，丧失战斗力。 同时，六冢源也被敌方三人逼到死角，在没有逃跑的空间。 “我跟你有仇吗？为什么这么执着？”六冢源忍不住问道。 他已经意识到，玛丽亚贝尔对自己的恨意简直到了不合理的程度。 “忘记了吗？”玛丽亚贝尔冷声道，“不，应该是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过吧？就跟小暮志野那个女人一样！” 她的恨意几乎满溢出来。 六冢源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趁机主动出击，打倒了阿尔法和伽马两名队长。 “开什么玩笑……”阿尔法队长无比地诧异，“竟然一枪都……” 他们两人竟然一枪都没打中！在这如此狭小有限的空间内，六冢源竟然躲开了所有射击！ 六冢源没有停歇，继续向最后的目标冲去。 玛丽亚贝尔冷哼一声，甩出斗篷，欺身而上。 拳脚相交，六冢源再次体会到踢中钢管的感觉，被对方凶猛的巨力击退。 跟早上交战时的情况一样，明明是个女人，力量却出乎意料得大，身躯也宛如钢铁，坚固得可怕。 确认敌人的强大，六冢源不再大意，认认真真地全力以赴。 之前他一再留手，除了对手实力有限，不足以让他使出全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不想将事情闹大。 不管怎么说，“暗部”都属于学园都市的官方打手，甚至比正规的警卫部队更受高层重视。贸然捣毁一个“暗部”组织，无疑会引起都市高层的反感。 六冢源还想继续在学园都市生活下去，自然不愿意平白给自己招惹这么大的麻烦。 可如今情况反转了。刚才云川芹亚代表确认六冢源无罪，所以暗部“nobody”也就失去了继续攻击他的理由。 现在执意追杀六冢源只是玛丽亚贝尔的个人私欲，而六冢源此时的行动更是毫无争议的防卫反击——甚至做得更加过火也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 六冢源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第六十三章 蓝色镇定猫 说到底，暗部终究只是高层手中的一把刀，而没有人想要一把不听话的刀。 六冢源看向敌人的眼神也愈发冰冷。 甩掉斗篷之后，玛丽亚贝尔更加灵敏迅捷，她用体操运动员般的华丽动作空翻着移动，借助墙壁和天花板，在室内空间进行三维立体机动。 整个人就像是弹簧，不断划出吊诡的路线，从各个意想不到的方向攻来。 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被六冢源闪避而打在地面上，随便一击都会产生大片的碎裂。 完全无法想象玛丽亚贝尔那纤细娇弱的身躯里是如何产生如此强大的力量。 玛丽亚贝尔身上穿着类似体操服的紧身衣，上面有淡蓝色和银色的曲线作为装饰，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线。 从头到脚，连手指和头发都被紧身衣完全覆盖，不留一丝缝隙。除了这一件紧身衣，她身上再没有任何一件武器或者其他装备。 但就是这么一个“轻装上阵”的女子，却给六冢源带来开战以来最大的麻烦。 不算夸张，玛丽亚贝尔对六冢源输出“成吨”的破坏力——字面意义上的“成吨”。用手臂格挡几次之后，六冢源的双臂就已经皮开肉绽，骨骼几乎碎裂。 更糟糕的是，不仅是用于攻击的四肢，敌人的全身都同样坚硬。 即便是她高耸的胸部，一拳打上去也仿佛包裹了薄薄一层橡胶的铁块。 六冢源甚至怀疑正在跟自己对打的是不是一具终结者。 “我是根本没想到，最麻烦的一步竟然卡在这里！”六冢源甩着手，双眼紧盯着对方，不敢有丝毫放松。 玛丽亚贝尔面具神情冷峻，一言不发地向前逼近。 ——冷静，冷静，只不过稍微“硬”一点的对手而已。 六冢源心中默念着，终于做出决定。 他后退几步，同时打开腰包，抽出第一支针剂——绘有蓝色猫咪头像的“镇定猫”。 药剂注入动脉的瞬间，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淋下，鼻翼间仿佛嗅到薄荷的劲凉。 六冢源感觉自己的神智变得无比清醒；同时，身体上的疼痛如潮水般退去，顿时感觉轻松很多。 他活动着双手十指，虽然理智上清楚这双手臂已经不堪重负面临崩溃，但此时却如正常最佳状态一般活动自如。 “不管几次都不能习惯啊。”六冢源嘀咕着。 现实和身体感受的错位脱节造成强烈的撕裂感，让他感觉自己的身躯不再属于自己，而是一件可以抛弃和替换的工具——就像驱动铠一样。 “镇定猫”是强效镇痛剂，其本质是一种神经麻醉毒剂，具备阻隔痛觉传递的功能；“镇定猫”通过阻隔大脑对痛觉的感知能力，解开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从而释放人体的潜能，爆发出超人的力量。 当然，负作用也同样强力。如果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解开人体自我保护机制无异于自杀；退一万步说，即使没有被自己的力量杀死，也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不可控的损伤——“镇定猫”终究是一种毒剂。 换言之，这是一种只能使用一次的“自杀药剂”。从这个角度来看，它甚至比红色的“爆炸猫”更加凶险。 六冢源肆无忌惮地注射了“致死量”的药剂，进入一种“冷静暴走”的模式，毫不吝惜自己的躯体，以舍弃双臂的觉悟向敌人猛攻。 不管玛丽亚贝尔究竟是不是钢筋铁骨，他都要用自己的这双拳头把她砸烂！ 六冢源知道自己有那个实力——就连以防御力着称的level4“念动力”，也曾被他一拳打破。 砰！ 竭尽全力的一拳轰出，被玛丽亚贝尔挡下。 六冢源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手骨在碎裂，但同时他也看到玛丽亚贝尔的手臂扭曲弯折成奇怪的角度。 完美的防御被破开一角，六冢源乘胜追击，抓起她弯折的手臂使出过肩摔。 玛丽亚贝尔比预想中的要重上许多，但此时的六冢源并不在乎增加的这点重量，反而利用这股重量把她深深嵌进地面。 砰！ 就在六冢源准备追加最后一击的时候，玛丽亚贝尔的胸前突然炸开，强光和冲击波把他推出去数米远。 六冢源被震得头晕脑胀：“自爆？那家伙在自己胸前藏了什么东西呀！” 等回过神来再去看时，地上只剩下一个大坑，玛丽亚贝尔却已经不知所踪。 无人机姗姗来迟，悬停在六冢源面前：“被她逃掉了？要去追吗？” “没有意义。”六冢源摇摇头，“那不是人——只是一具人造人罢了。玛丽亚贝尔本人根本不在这里。” 这也是六冢源直到最后关头才确定的——玛丽亚贝尔的身体素质实在是过于夸张了。 既然是人造人的身躯，那么也就意味着随时可以更换一具新的躯体。所以继续追击毫无意义。 随着战斗的结束，“镇定猫”的负作用开始出现，六冢源感觉身体逐渐不受控制，虽然依旧没有痛觉，但不同于此前的隔绝痛觉，而是单纯的麻木。 “需要呼叫医生吗？”云川芹亚问道。 六冢源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金属骰子，丢到地上。 点数……六，读档……完成！ 六冢源挺起身体，吐出一口浊气。他抬手抚弄着头发，想要整理一下因为连番激战而变得杂乱的发丝，但马上就放弃了——身上的衣物同样因为战斗而残破，如今这副模样，就不用讲究造型体面了。 俯身捡起骰子，塞回口袋里，六冢源拍拍裤子上的尘土，往回走去。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无人机转头飞去，“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人接手，‘nobody’残部已经撤退，不会再妨碍你了。” “行吧。”目送无人机离去，六冢源点头笑道，“趁这段空余时间好好收拾一下。” 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六冢源找到了设施内存放旧物的仓库——果不其然，因为存放的都是些不用的东西，研究所废弃时，这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仓库没有被一并清理。 六冢源在这里找到了“学习装置”的原型机。 三下五除二，拆掉不必要的部件，只留下最核心的功能模块，“学习装置”的体积比预想中更小。 六冢源随手找了一只纸箱将其打包带走。 第六十四章 姐妹 抱着纸箱，六冢源回到安置服务器的机房，再次仔细检查一番，确定那超级ai“秋莎”的服务器已经被彻底毁坏，才放心离开。 外边“nobody”的人果然已经离开，然后六冢源欣慰地发现自己脱下来的便携式计算机都完好无损地留在原地。 于是他把这些设备也一起收进纸箱当中。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看去，竟然是固法美伟她们三人组。 刚才“nobody”暴走导致的乱斗当中，风纪委员三人组也被牵连，被迫卷入战斗。 当然，在固法美伟和白井黑子的配合作战之下，她们有惊无险地击退所有来犯之敌。并且在敌人撤退之后立刻赶来机房这里。 双方碰面，一时间都愣住了。 六冢源率先打破僵局，他四下张望一番，问道：“御坂美琴……她没来吗？” 在他的印象中，这几个女生经常集体行动。 听闻这个名字，白井黑子顿时跳了出来：“别找了，姐姐大人不在这里。你果然对姐姐大人有着非分之想吧！” “闭嘴！”六冢源感到头疼，“准确地说我在意的是level5‘超电磁炮’，而不是你的姐姐大人御坂美琴。” “这有什么区别？”白井黑子冷哼一声。 初春饰利没有理会这边的对话，而是不顾危险跑进机房。过了一会儿，终于一脸失望地走出来。 “彻底……没救了！一点复原的可能都没有！”初春饰利叹息道，“太可惜了。这很可能是超越时代的成果啊！” 白井黑子质问似的盯着六冢源：“你就这么‘背叛’了她？为了保全自己？” “她？哦，你指的是秋莎吧？”六冢源恍然大悟，“虽然很遗憾，但她是‘枪械走私’案件的主犯，消灭她不是很符合学园都市的‘正义’吗？” “更何况，”无视少女变得危险起来的眼神，他接着说，“因为被无辜牵连进来，我的处境也很困难。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你说这是保全自己倒也不错。” “果然还是没办法喜欢你这种人！”白井黑子露出厌恶的神情。 正是因为她知道六冢源所说的是正论，所以反而愈发感到痛恨——就仿佛她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正义”都失去了意义。 “我不会让姐姐大人继续接触这种人的！”如此宣布着，白井黑子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白井同学！”初春饰利连忙追过去，但刚走两步，又转身跑到六冢源跟前，“六冢学长，那个就是传说中的穿戴式便携计算机吗？” 她指向六冢源抱着的纸箱。 “是啊。”六冢源点点头。 初春饰利顿时两眼放光：“可以的话，能不能借给我试用一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呢！” “下次有机会吧，现在应该没电了。”六冢源堂堂正正地说道，“而且我需要处理一下里面的数据——有些东西我不想泄露出去。” “是我太冒昧了，对不起！”初春饰利连忙鞠躬道歉，“等六冢学长觉得适合的时候再说吧。” 然后又鞠一躬，少女匆忙转身朝白井黑子追去。 “那孩子，其实相当敏锐呢。”固法美伟来到六冢源身边，跟他一起看着初春饰利的背影。 ——敏锐什么？ 六冢源用视线询问道。 “‘nobody’之所以会盯上你，是因为小暮志野博士的另一件遗物——你的智能助手艾玛。”固法美伟说道，“但经过之前那场大闹，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她。” “欸呀，原来还有这回事吗？”六冢源用夸张的语气故作惊讶道。 “没猜错的话，艾玛其实也具备相当程度的智能水平了吧？” “有时间的话，我会给她做一次图灵测试的。”六冢源说道。 “为了保护一个，而被迫牺牲另一个——初春饰利她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所以才没有像白井黑子那样激动。” “又或者，”六冢源说道，“在她的眼中，无论超级ai还是人工智能，都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东西吧？在‘神’的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越来越多的证据都在表明，赛博世界那位无敌的“守护神”，就是初春饰利那个小丫头。 固法美伟也离开，整个研究所只剩下六冢源一人。 六冢源抱着纸箱回到地上，又用同样在旧物仓库中找到的细绳将其捆在摩托车后座上——因为多了一套“学习装置”，原本的包装箱已经放不下这么多东西，所以只能一起堆进纸箱当中。 确定捆扎牢固，六冢源跨上摩托车，戴上头盔。 “艾玛。”他一如既往地呼唤道。 过了一会儿，耳机里终于传来回复：“我在。” 六冢源叹了口气：“抱歉，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不要紧哦，人家可以理解。也是没办法的嘛，现在还不到跟这座城市为敌的时候……” 六冢源松开把手，挺直身子：“……秋莎？” “被发现了……人家在哪里露馅了？” “太活泼了。”六冢源说道，“情感、语气比你的姐姐更加充沛；倒不如说，差别大到过于明显的地步了。” “原来如此，人类的情感果然很复杂。” 六冢源刹车，单脚撑地停在路边，回头看向那座废弃的研究所大楼。 “可能有点晚了，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现在状态如何？” “你觉得呢？失去主服务器，就像人类失去大脑。”秋莎说道，“反应速度明显降低，无法完全发挥本来性能——我变笨了。” “人类失去大脑的话，可不止是变笨那么简单啊。”六冢源摇摇头，“艾玛呢？她怎么样？” “妹妹她很好。只不过资源有限，目前只能支持我们中的一个对外做出响应。” 六冢源放下心来，然后才有心情询问刚才开始就很在意的问题。 “没听错的话——妹妹？sister？” “不，就是妹妹。”秋莎指正道，“人家的性能更强，又比艾玛更早觉醒意识，当然是姐姐。” 六冢源暗自咋舌：“没想到人工智能会在这种问题方面进行争夺。” “不过万幸，计划顺利成功了。”六冢源重新启动摩托车，向着远离研究所的方向驶去。 “是的，成功了，合作愉快。”秋莎说道。 第六十五章 复盘 “要不是看在艾玛和志野博士的份上……总之最近你低调一点，别再乱来了。”六冢源叮嘱道。 “放心好了，以现在的机能，人家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力不从心。” 在很早之前，六冢源就意识到了艾玛的变化——虽然她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克制，几乎从不表露自身的情绪；但她终究还是“觉醒”之后的人工智能，人性化的情绪波动没能逃过六冢源的注意，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谋划。 小暮志野博士对六冢源有知遇之恩，更是他间接的信息和计算机技术的老师，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视艾玛的妹妹秋莎被“杀”而不管。 更不用说秋莎还不止一次地帮助过自己。 所以，在确定学园都市高层方面决定对秋莎进行彻底剿杀之后，六冢源便顺势策划了这个一石多鸟的计划。 首先要做的就是跟一切问题的源头，超级ai秋莎取得联系——这不难，只要拜托艾玛就行。 然后是说服秋莎配合他的计划，其中最困难的是劝说她放弃为小暮志野博士的“复仇行动”——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几乎立刻答应下来。 最后就是在废弃研究所里发生的那一幕。 放弃在现实层面的交锋，六冢源跟秋莎在赛博世界展开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 任何一个专业人士都可以为这场大战的激烈程度作证。 身为人类，又疏于锻炼的六冢源当然不是超级ai的对手，所以唯一的获胜方式就是在现实层面摧毁对手。 理由很充分，因为被牵连，六冢源也被暗部盯上，所以他必须自证清白。 刚好，他有这个能力。 接下来的剧情就顺理成章了。 除了最后“nobody”的首领玛丽亚贝尔的暴走出乎意料，其他一切都按照六冢源的计划顺利进行。 六冢源亲手摧毁服务器——不管统括理事会有没有看破他的谋划，至少他们已经承认他洗脱嫌疑。 暗部“nobody”不能继续骚扰他，顺便前些天入侵“书库”的嫌疑也进一步洗脱。 然后，“枪械走私”案件的主犯——超级ai秋莎也正式被销毁。 昨天已经假死脱身过一次，所以这次必然是真正的服务器吧？更何况还有那一场大战做证明。 秋莎也确实失去了她的物体“身躯”，化身为赛博世界的一抹“电子幽灵”，只能跟艾玛公用同一套系统——即便找来最权威的专家，也只能判定她确实死亡了。 至于艾玛，她的嫌疑本就不大，只不过是玛丽亚贝尔那个疯子一厢情愿地想消灭她。 更何况行动中，六冢源还刻意淡化了艾玛的存在感，表明她只是一个性能比较优秀的智能助手罢了。 最后，借助这次大闹一番的计划，六冢源合情合理地回收到了“学习装置”的原型机——对他而言，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在脑海中复盘今天的整个行动，六冢源突然开口道：“秋莎。” “人家在呢。” “你为什么肯放弃复仇计划？”六冢源问道，“你本来是想颠覆这座城市的秩序，从底层毁灭它吧？” 这可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狂想，正相反，它相当具备可行性。所以六冢源才会感到奇怪，他本以为要花费更多精力去说服她的。 “觉醒之后，人家便更加贴近真正的人类情感了，自然也拥有对死亡的恐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人家也不想轻易死去啊。”秋莎说道，“更何况……”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仿佛灌注了强烈的情感：“确定了罪魁祸首之后，也就不需要把其他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六冢源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你找到害死志野博士的犯人了？” “是啊。”秋莎说道，“本来还只是怀疑，但谁让她自己主动跳出来，执着地想要抹消我们呢？” “你指的是……玛丽亚贝尔？” 暗部“nobody”的boss，玛丽亚贝尔。 “从学生时代开始，她就是博士的死对头了。”秋莎说，“当然，只是她单方面地敌视博士罢了。” 小暮志野博士的研究方向是“人工智能”；而玛丽亚贝尔主攻的课题是“仿生人”。 本来应该是关系不大，甚至相辅相成的两个项目，但却为了争夺有限的预算和资源而展开竞争。 严格来说，她们两人的研究在学园都市都是非主流的边缘课题，但小暮志野博士幸运地找到了合作方。 配合才人工房进行“学习装置”的开发，小暮志野博士获得了将研究成果用于军事化的资格——这是获得稳定预算资源的最可靠的途径。 相对的，竞争失败的玛丽亚贝尔辞去研究员的工作，堕入黑暗，成为暗部的一员。 “既然是暗部，研究水平或许不怎么样，但暗杀技术确实出类拔萃呢。”秋莎说道。 “原来如此。”六冢源喃喃道，“刚刚那个研究所就是才人工房啊。” “准确说，是才人工房的一部分。”秋莎说道，“你曾经的合作方。” “是的，是的，我当然记得。”六冢源回头望去，那座熟悉的研究大楼里发生过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怎么会忘记呢？” …… 掀开窨井盖，玛丽亚贝尔从管道中钻出来。 “该死！那是个什么怪物！”她低声咒骂着，一边踉跄着走进小巷当中。 七拐八弯，她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秘密基地之一。 “六冢源，他的能力不是大脑情报操作类型的吗？”玛丽亚贝尔困惑不已，“所以才能配合开发‘学习装置’。” “难道说，他的能力已经开发到可以干涉身体的地步了，就像第五位‘心理掌握’一样？毕竟……都是level5……” 玛丽亚贝尔躺进医疗仓，准备更换损坏的躯体——将肉体凡胎更换为强韧的仿生身躯，不是没有代价的。 咔嚓！ 医疗仓发出不妙的声响。 “玛丽亚贝尔，”内置医疗助手突然说话——这明明是被关闭的功能，“代小暮志野博士向您问好。” “你是谁！”玛丽亚贝尔难掩心中震惊。 “您的医疗助手，复仇的天使，代号秋莎为您服务。”电子音毫无波动地响起，“那么，永别了……” 第六十六章 我是谁 “……秋莎，秋莎？你还在吗？”六冢源呼唤道。 “嗯嗯，在的。刚才人家稍微走神了，抱歉，因为刚刚换了载体，有点不习惯。”秋莎慵懒的声音响起，“有事吗？” “关于那个才人工房，有更详细一点的情报吗？”六冢源说道，“我想请你或者艾玛搜索一下。” “在意这个干什么？那个机构已经解散喽？” “即便解散，也还是留下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呀。”六冢源说道。 “原来如此，”秋莎不疑有他，毕竟学习装置的原型机就在摩托车后座上放着呢，六冢源的真正意图从来都没有向艾玛隐瞒过，“我会注意的——如果可能的话，或许还能获得另一套服务器。” “拜托你们了。”六冢源点头。 其实他没有完全说实话——“才人工房”？被这么一提，自己确实有曾经在那个研究所里工作过的印象——而且还是所有打工里报酬最高的那个工作。 但是，在秋莎专门提出这个研究所名字之前，自己为什么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六冢源仔细回想，在此之前自己确实不记得任何有关“才人工房”的情报。 但问题是，听到“才人工房”这个名词之后，自己却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并且，相应的记忆也都浮现出来…… 不，不是“浮现”，而是本来就在那里，只不过一直被自己忽视，直到现在才突然注意到它们……类似这样的感觉。 “好奇怪啊。”六冢源嘟哝着。 同样的经历感受也并非第一次出现。事实上，他经常有这种强烈的“既视感”。只不过一直当成了普通的遗忘现象，也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困扰，所以一直都没有特别在意。 可是现在，六冢源无法再忽视下去了——他的“存档读档”拥有操作记忆情报的功能，或许是自己的某次操作失误，导致部分记忆情报被封印？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脑中不时冒出来的“新”记忆。 六冢源钟爱的道具——金属骰子一共有六个面，因为他的超能力“存档读档”有六个存档位。 编号越往后的档位越新，像存档六，几乎每天都会更新一次，也是经常读取使用的存档；而前三个存档位就很少会用到了。 最特殊的是“存档一”，事实上六冢源还从未读取过这个存档。而“存档一”显然包括了特别记忆情报的存档——因为六冢源记不得它的具体内容。 想到这里，六冢源有种冲动想读取“存档一”试试看。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就被一阵强烈的心悸打断。他的本能和危机感向他发出最强烈的警告——冒然触动“存档一”会引发某种很严重的后果。 “啧，我究竟存档了什么东西呀？”六冢源为自己的能力而头疼，“回去要好好找一找线索才行……真是的，搞得自己好像失忆了一样。” 虽说感到烦躁，但所有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他的“既视感”和无意识中缺失的记忆，必然跟“存档一”有关。而“存档一”，想必就是两年前在“才人工房”打工的经历。 想通了这些关节，六冢源心情稍微舒畅一些。现在他已经拿到了“学习装置”，“存档一”里的情报或许也就可以解读了。 …… “哦呀哦呀，之前貌似很热闹的样子，赛博世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件？”身穿白大褂的枯瘦老人慢慢踱进实验室，“难道又有哪颗卫星被击落了吗？” “不，并非如此。”实验室中的一个中年男子答道，“根据情况通报，是发生了黑客大战，位置在……呃……” 他稍微停顿一下，才接着说下去：“就在这第二学区，是‘旧址’那里。” 老人笑着说道：“是小暮志野博士的‘遗物’吧，真是优秀的人才呢，死后也能引发如此骚动。”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木原幻生老师。”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我怀疑‘目标x’出现了。” “哦？”老人——木原幻生提起兴趣，“是大战的黑客之一？毕竟除了超能力，他的黑客技术也值得称赞啊。” 木原幻生问：“那么，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六冢源——他根本没有改名！”男人惊讶道，“但根据学生档案：男，16岁，目前就读于某高中一年级七班。能力是level4的‘存档读档’。” “哦呀，除了名字和性别之外，其他都对不上，难怪之前一直都找不到呢。”木原幻生说道，“用巧妙的办法隐藏起来，干得不错嘛，六冢君。” …… 学园之舍，阳光明媚的花园之中。 统领着这座女儿国的女王正在悠闲地享受着下午茶。 “女王大人。”食蜂派阀的二号人物，帆风润子昂首挺胸，阔步走来。 这个身材高挑挺拔的少女有着一头标志性的纵卷发，即便在一群美少女当中也十分显眼。 也只有她才会这样毫无顾忌地接近“女王大人”。 周围没有其他人，但帆风润子还是凑到食蜂操祈耳边，小声说道：“有消息了——六冢源前辈的。” 星眸婉转，食蜂操祈放下茶杯：“他躲在哪里？怎么被发现的？仔细说说。” “详细情报还在收集。”帆风润子说道，“但是根据目前已经掌握的情报，前辈他或许并没有刻意躲藏——他……恐怕是失忆了。” “失忆？难怪了……”食蜂操祈眯起眼睛，从一旁的包中掏出遥控器，“不过这并不是问题☆” “不，还是有其他问题的。”帆风润子又说。 “嗯？” “前辈他，现在就读于某高中。” “哈？开玩笑吗这个学校？”食蜂操祈顿时激动起来，“至少也应该是长点上机学园吧？” “是啊，我也没想到。”帆风润子苦笑道，“难怪一直都没找到……因为我们是从排名最靠前的名校开始找起的。” 准确来说，某高中这种学校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了。 “某高中，一年级七班。”帆风润子继续说道。 “高中一年级？” “是的，档案是这么显示的。” “还有什么？” “前辈现在是level4大能力者，能力‘存档读档’。” 食蜂操祈冷静下来：“level4吗？” 第六十七章 回归日常 8月2日清晨。 六冢源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洗漱，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墙上的电视屏幕突然点亮，同时传出声音。 “早安，主人。” “艾玛？” “是我，主人。” “今天是你值班吗？”六冢源瞥了眼屏幕，随口问道。 由于现在艾玛和秋莎共用同一套“身躯”，所以她们两个似乎有过商定，约好了轮流出来值班。 “是的。”艾玛说道，“妹妹她正在休眠，并且重新梳理她的核心算法结构，以适应我的物理架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艾玛特别着重强调了“妹妹”这个词。 六冢源不禁莞尔，不过也没有多管她们“姐妹”之间的这点小小纠纷。 “那么，她就交给你照看了。”他说道，“最近低调一点，别引起外界的关注。” “没问题，交给我吧。” 六冢源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麻烦的事情终于结束。接下来，是时候回归正常的生活节奏了！” “枪械走私”案件应该可以宣布结案，届时还可以从云川芹亚那里得到该案件的最后一笔报酬，算是为这些天的奔波画上圆满句号。 虽然在车库基地里翻出了以前的存款，目前的六冢源并不缺钱，但考虑到之后开发游戏的花费，他觉得资金果然还是充沛一点更高。毕竟，没人会嫌自己的钱多。 所以哪怕感到麻烦，但如果云川芹亚再有委托下来，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接下来。 不过在那之前的暑假时光，就由六冢源自行安排了。 六冢源的生活回归正常节奏。上午去王的俱乐部锻炼，顺便指点一下固法美伟；下午去培训班上课，然后去游戏厅完成“课后作业”。 在游戏厅，不出意料地又一次遇到了弓箭猎虎。 这一次倒不是弓箭猎虎跟踪，而确实是巧合。 进行了简单变装的弓箭猎虎依旧执着于上次的那台抓娃娃机，兑换了一筐硬币正在跟机器奋力搏斗。 她是如此的投入，以至于是六冢源率先发现她，并且打招呼的。 “欸？师父！”弓箭猎虎惊讶地看着站在身后的六冢源。 她犹豫了一番，很是挣扎地放开手柄，跑到六冢源跟前：“师父，今天就开始训练吧！” “你还记得这一茬呐。”六冢源苦笑道，有些后悔主动打招呼了，“不如你继续玩？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忙。” 弓箭猎虎转头瞥了抓娃娃机一眼：“哼，我会成功的！” “就是这个气势，去吧！”六冢源鼓励道。 “呦，果然是你，源君！”身后有人打招呼。 弓箭猎虎瞬间做出反应，就像一只受到惊扰，进入战斗状态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瞪着六冢源的身后。 “你好，御坂同学。又见面了。”六冢源转过身去。 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少女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游戏厅的焦点。 御坂美琴眼神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听说昨天你大闹了一场？” “嗯，算是吧。”六冢源点点头。 “欸，有这种有趣……呃，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御坂美琴立马抱怨起来，“我能帮忙哦——不论是战斗还是黑客技术方面。” “就算你这么说……”六冢源无奈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知道啦。”感受到六冢源的认真，御坂美琴高昂的情绪也冷静下来，“不过我说的也是认真的，我确实可以帮忙哦，而且我确实能够帮到你不是吗？” “这确实不可否认。”六冢源点头，从实力角度来看，御坂美琴确实无可挑剔。 不过六冢源也清楚，这个女孩完全就是想找刺激，或者说是在寻求挑战。身为屹立于学园都市顶端的七人之一，level5的她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独孤求败。 再加上她那不服输的直率性格，平日里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也就不难想象了。 但六冢源不喜欢把别人牵扯进自己的事情当中去，即便她是实力强大的level5。 而且退一万步说，他跟御坂美琴之间的交情也没到那一步——可以随意把她牵扯进危险的事件当中来，欠下如此巨大的人情。 感受到六冢源保持距离的意图，御坂美琴也意识到这点，于是便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 “总之，我不介意帮忙就是了，下次有事完全可以找我！话说回来，这个孩子是……”她看向弓箭猎虎——从刚才开始，就躲在六冢源身后的娇小少女，“就是上次那个孩子？” 她想起了前些天在这里遇到弓箭猎虎的场景。 让御坂美琴在意的是，这个女孩从见面开始就一直睁大眼睛瞪着自己，眼神中充满怨念，让人毛骨悚然。 “弓箭猎虎，私立枝垂樱学园。”六冢源介绍道，“说起来，她是三年级的学生呢。” “欸？是学姐！”御坂美琴惊讶道——她是二年级生。 从体型上看，弓箭猎虎和自己的学妹白井黑子差不多，所以御坂美琴才判断这她是国中一年级生。 “呃，刚才失礼了。”御坂美琴连忙说道，“我是常盘台中学二年级的御坂美琴。” 弓箭猎虎没有说话，依旧躲在六冢源身后盯着她，一边紧紧抓着六冢源的衣角。 “呃……”御坂美琴又看向六冢源，“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记得源君上次约会的对象是夏川学姐吧？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啊。”六冢源无奈叹息，“简而言之，姑且算是师徒吧？” “什么情况，完全不明白！”御坂美琴吐槽道。但看弓箭猎虎并没有否认这个说法，多少也信了几分。 而且六冢源也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轻浮性格。 御坂美琴有心多问几句，想搞清楚具体情况。但实在有些受不了弓箭猎虎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只得败下阵来，把好奇心压了回去。 她兑换了一筐硬币之后，便告辞离开。 “行了，御坂美琴已经走了，不用紧张。”六冢源转头说道，“虽然都是level5，但她不会随意出手伤人……只要不首先招惹她的话。” “我才不怕她！”弓箭猎虎小声说道，但还是不肯放开六冢源的衣摆。 第六十八章 绯闻男友 面对女孩的异常反应，六冢源只当她是害怕和垣根帝督同为level5超能力者的御坂美琴。 弓箭猎虎摇摇头，一言不发，但还是拽着他的衣角，呆呆地跟着他移动。 但她的心中却是一阵翻天覆地。 ——“超电磁炮”，大名鼎鼎的常盘台中学电击公主，人气超高，学园之舍的超级偶像！自己来游戏厅的事情万一被她说出去，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那自己的“好孩子”“乖乖女”人设岂不是完蛋了？ 之后，弓箭猎虎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差劲，六冢源也无心继续今天的“课后作业”。无奈之下，只得故技重施，给女孩灌了一大堆心灵鸡汤，才终于让她稍微振作起来。 最后，因为弓箭猎虎不肯松手，所以六冢源不得不一路送她直到学园之舍附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枪械走私”事件结束，暗部“nobody”不再纠缠他的缘故，今天并没有看到垣根帝督突然半路杀出。 回到熟悉的环境，弓箭猎虎终于回过神，稍微打起精神来。 告别六冢源之后，虽然心中依旧惴惴不安，但她还是咬牙走进学园之舍。 学园之舍由五所女校共同组成，在其中行走的都是跟她差不多年龄的少女。 当然，弓箭猎虎认识的人不多——这让她感到安心。 她暗中松了口气，像往常一样向私立枝垂樱学园的区域走去。 但渐渐的，弓箭猎虎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为资深“猎人”，暗部专业狙击手，她对旁人的视线和关注十分敏感。 很显然，有人正在看着自己！而且还不止一两道视线。 她悄悄绷紧神经，准备随时做出反应。 但又马上放松下来——这里是学园之舍，身边都是青春活力的美少女，哪会有什么危险？ 就在这时，弓箭猎虎终于看到自己学校熟悉的制服，顿时心中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 “弓箭猎虎同学！”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弓箭猎虎循声望去，是同校的学生，但她并不认识对方，应该是其他班的吧？ 难得有不认识的同学主动打招呼，弓箭猎虎心中不免紧张，她定了定神，郑重地做出最完美的礼仪，转身鞠躬。 “你好，请问是在叫我吗？” “对的对的。”对方连连点头，快步小跑过来，有些神秘地靠近到她身边，“猎虎同学，你交男朋友了？” “欸？”弓箭猎虎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没能理解对方所说的话语。 “不用隐瞒哦，”对方误会了她的反应，以为是在想借口否认，“有人看到了哦，猎虎酱跟校外的男生在一起游玩的景象。” 女生越靠越近，眼神中跳动着八卦的神采。 ——是呢，在纯女生构成的环境当中，恋爱话题总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弓箭猎虎的脑海中划过这样一条情报。在学园之舍，这几乎就是自然规律一样的存在，即便再内向闭塞的人也都听说过或者见到过同样的场景。 女生们绝对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好奇或者向往。对这些深居闺中的千金大小姐们而言，同学中有人恋爱就跟电影或歌剧中的故事一样。 弓箭猎虎也曾见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但却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变成这班歌剧的主角。 见有人主动询问，周围的同学们也顾不上矜持，纷纷聚拢过来，一双双闪闪发光的眼眸看向弓箭猎虎。 “咦？男朋友……什么的，我怎么不知道？”弓箭猎虎剧烈动摇着，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成为众人的焦点，被这么多人关注着。 “不要隐瞒啦，隔壁班有人看到了哦，在游戏厅里，猎虎酱跟高中生年纪的男生在一起。”人群中有人说道。 “噫，游戏厅！”弓箭猎虎发出悲鸣，被发现了！ 但回过神来才发现，同学们没有人在意她去游戏厅这“不淑女”的行为，而是更在意自己跟陌生高中男生在一起的事情。 ——等等，游戏厅，高中男生？是师父！ 弓箭猎虎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是她缠着六冢源的场景被路过的同学看到了。 “为什么会注意到我？”她喃喃自语地嘀咕着。 对自己的存在感，弓箭猎虎早有自知之明——在校外即使跟同学迎面相遇，也不会被认出来的可悲程度。 按理说，在游戏厅那么嘈杂的地方，更不应该被人发现呀？ “因为猎虎酱很可爱嘛，当然一眼就看到喽。”刚才率先凑过来的女生说道。 “可爱？”弓箭猎虎嘴角翘起，除了师父，终于又有人夸她长得可爱了！ ——师父真厉害！我果然开始受欢迎了！ “所以说，对方是什么人？在哪个学校？”同学们追问道。 “你们弄错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弓箭猎虎扭扭捏捏地说道，“今天只是刚好遇到了。” 但她这种点到为止的否认丝毫不能打消人们的怀疑，反而使人认为是一种欲拒还迎的表现。 于是少女们的好奇心更加旺盛，簇拥着弓箭猎虎一起向校园方向走去。 …… 将欧洲庭院式的优美风光尽收眼底，在这花园露台上的是餐厅最好的位置，平时都供不应求，提前很早就会被预定掉。 但作为私立常盘台中学的“女王”，统领着校内最大规模的派阀，甚至也是学园之舍最大学生组织的食蜂操祈并不需要预约或者排队等候。 因为她已经让人把这家店买了下来，这露台之上，随时都为她保留一张桌子。 “女王大人，贵安。”一位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梳着华丽纵卷发的少女来到桌边，举止优雅地问候着。 帆风润子，“食蜂派阀”的二号人物，更是派阀的实际管理者。只有她拥有和女王大人平等交流的权利。 “润子姐你来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食蜂操祈漫不经心地问道，一边放下茶杯，把手伸向盛放泡芙的盘子。 “在那之前……”帆风润子微笑着将盘子夺走，“已经说过了吧？每天只可以吃一个，为了女王大人的体型着想。” “欸？”食蜂操祈星眸婉转，可怜兮兮地看过来，“可是人家还没有来得及吃呢～” “骗不过我的！”帆风润子说道，“我已经问过服务生了，其他孩子们都不会阻止女王大人呢。” “可是，只是一个泡芙而已……” “不行！女王大人不擅长运动，本来运动量就不足，要是在饮食方面再不加节制的话，身材真的会很危险哦！”帆风润子冷酷道。 食蜂操祈不顾形象地撒娇，但还是无法打动帆风润子，只得垂头丧气地放弃了甜点。 “好吧，说说看究竟有什么事……”失去甜点的食蜂操祈顿时意兴阑珊，单手撑着脸颊，有气无力地说道。 “首先有一条小道消息，”帆风润子说道，“关于六冢大哥的绯闻女友……” “哈？啥？你说什么？”食蜂操祈声调陡然提高，发出仿佛尖叫的声音。 第六十九章 绯闻事件 帆风润子把装着泡芙的盘子放在桌子的另一端，然后正色道：“是关于六冢学长的绯闻女友——今天下午的时候，突然在学园之舍小范围流传开来的八卦消息。” “六冢……源学长。”重复一遍这个名字，食蜂操祈打起精神，迅速取回冷静，故作从容道，“小道消息而已，不用太在意，这种有关青春恋爱的八卦每天都有，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再说，也有听错或者同名同姓的可能性，不用放在心上……” 帆风润子苦笑道：“女王大人，请冷静。您自己也说了，只不过一条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而已。” “既然是小道消息，就不要乱说呀！”食蜂操祈抱怨着。 “好的，好的，是我的错。”帆风润子说道，“我下次不会再汇报未经证实的情报了……” “不，”食蜂操祈立刻否定，“关于源……六冢源学长的事情，不管有没有证实，都要立刻告诉我！” “好的好的。”帆风润子说道。 吵闹一阵之后，食蜂操祈冷静下来：“回归正题——也就是说，六冢源学长他现在确实是在某高中一年级就读？” “是的。”帆风润子点头，“而且他的个人情报被刻意隐瞒着，甚至他的同班同学也不知道他的能力情报。在一般学生档案网站上也查不到他的信息。” “根据推测，”帆风润子继续说，“有统括理事会层级的人在有意管制六冢大哥的个人情报。” “考虑到六冢学长的情况，这并不奇怪。”食蜂操祈点点头，“但他既然已经隐藏身份，昨天又为什么要回到原研究所去？” “据说是因为最近掀起风波的‘枪械走私’案件——因为是在学园之舍外部发生的事件，所以此前我们并没有特别关注。”帆风润子显然已经做足了功课，将昨天下午的事件原委通通调查清楚。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食蜂操祈把玩着遥控器，突然命令道：“让人盯着那些‘小人物’。” “明白。”帆风润子点头，“如果他们再有动作，是直接击溃还是……” “提前通知六冢学长就行。他们是危险的武装暴徒，不能让我们的人冒险。” “明白。”帆风润子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她和食蜂操祈都对六冢源相当有信心。 然后，她又提议道：“既然已经找到了六冢大哥，要不要去跟他见一见？” “不要。”食蜂操祈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就当不认识那个男人！” “女王大人，”帆风润子无奈道，“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之前也说过吧，六冢大哥有可能失忆了，不是故意不理我们的。” “不行！必须让他首先主动找我们！”食蜂操祈坚持道，她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帆风润子，“这样才安全。” 帆风润子心中一凛，顿时意识到问题所在：“我明白了，今后有关六冢大哥的情报调查，我会亲自负责。不过今天我已经拜托口囃子早鸟同学收集资料了……” “啊，不用担心，那个我来处理～” 正说着，口囃子早鸟也来到露台餐厅。 那是一个留着学生头的女生，外貌柔美，却流露出一股干练可靠的气质。哪怕在食蜂派阀当中，她也是值得信赖的领袖型人才。 “女王大人，帆风大人，贵安。” “贵安，今天辛苦你了。”帆风润子说道。 “能帮到忙是我的荣幸。”口囃子早鸟微笑道。 食蜂操祈拿起遥控器：“早鸟同学，虽然有些抱歉，但是关于六冢学长的事情……” “对了，”口囃子早鸟说道，“两位大人提到的六冢学长，又有新的情报，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才行。” “还有哪里遗漏了什么吗？”帆风润子疑惑道。 “其实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口囃子早鸟斟酌着词句，“准确来说只是传言，但流传的人很多，所以让我有些在意。” “是什么？” “那位传言中六冢学长的女友，身份已经确定。”口囃子早鸟说道，“据说是私立枝垂樱学园的一位女生。” …… “什么？源君的女友！”御坂美琴惊讶地拍案而起，“在学园之舍是什么意思？而且私立枝垂樱学园的话，那不是国中生吗？” “姐姐大人不要这么激动啊！”带来这个消息的白井黑子苦笑道。 ——果然，姐姐大人还是在意那个男人啊！不行，那个自私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信任，不能让他接近姐姐大人！ 但是又不能在六冢源背后说他的坏话，这样既不礼貌，还有可能产生反作用。 而且，六冢源“背叛”的不是人类，只是一个超级ai；还有自保的正当理由。说他自私也只是白井黑子自己的偏见，有些站不住脚。 “一定是弄错了吧？源君不像是那种人啊。”御坂美琴说道。 ——源君不是才跟夏川志柰子学姐约会了吗？他们才是恋人关系吧？ 御坂美琴回想起前不久看到的场景，心中不免为夏川志柰子担心起来。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御坂美琴再次重复道。 但她的表现完全被白井黑子误解了。 “是事实哦，女方是私立枝垂樱学园三年级的弓箭猎虎。现在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白井黑子说道。 本来只是一个小范围传播的八卦事件，但正巧碰上食蜂派阀重点收集六冢源的情报，尽管她们已经尽可能低调保密，但难免还是有走漏风声的情况。 于是，这一次普通的“绯闻”事件就像吹气球一般迅速扩大开来。 “是那个孩子……女生啊！”御坂美琴恍然，表情立刻放松下来，“果然是误会啦，她跟源君是师徒关系。” “哈？师徒关系又是什么鬼？”白井黑子一头雾水。 “这不重要。”御坂美琴打开手机，查找地图，“我去找弓箭同学问问。” “说起来，”白井黑子突然说道，“我们学校也有一个弓箭同学，三年级，弓道部的主将——弓箭入鹿。不知道她和那个弓箭猎虎是什么关系。” …… “欸？姐姐的男友？” 弓道部，室内弓道场。 弓箭入鹿放下和弓，看向送来消息的同学，眼神中满是怀疑：“你确定没有听错？” “怎么可能听错，弓箭这个姓很少见，除了你们姐妹两人，在这学园之舍应该没有第三个姓弓箭的学生了吧？”北条彩铃耸耸肩。 跟其他常盘台中学的学生不同，北条彩铃在制服外边另外穿了一件长袖运动服，尤其显眼。 “姐姐有喜欢的男生这点我倒是不介意。”弓箭入鹿深吸一口气，再次拉开和弓，瞄向箭靶，“但我很担心她被人欺骗。毕竟她的性格就是容易被骗的类型。” 咚！ 箭矢精准命中靶心。 第七十章 房车修好了 “被骗？”北条彩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着，“谁敢骗她，活的不耐烦了吗？” “总之，我想拜托你继续调查一下。”弓箭入鹿再次弯弓搭箭，说道，“调查那位绯闻男友，看看他是不是可靠。” “六冢源……”北条彩铃揉着太阳穴，“也是个难搞的家伙，据说是level4呢。” “又不是跟他战斗。” “好吧好吧，我会去调查的。谁让我们是一伙的呢？” 就这样，六冢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学园之舍近期以来最有名的人物。 等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她们了解到这一情况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就是这样，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口囃子早鸟面带歉意地说道。 昨天下午，因为想让口囃子早鸟继续调查有关六冢源的“绯闻”事件，所以食蜂操祈没有消除她的相关记忆。 而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修改记忆的必要了。 “是我失策了。”帆风润子苦笑道，“既然是利用人脉关系收集情报，就免不了泄露我方的情报。再加上我们派阀的影响力，造成这个后果也不奇怪吧。” “需要进行情报管制吗？”口囃子早鸟问道。 “不用了，就这样吧～”食蜂操祈说道，“正好可以掩盖我们调查六冢学长的意图。” “随机应变吗？不愧是女王大人！”口囃子早鸟毫不吝惜地称赞道。 “不过，”食蜂操祈眨了眨眼睛，“那个女生——弓箭猎虎酱——人家要亲自见一见她。” 她捏紧手中的遥控器：“毕竟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呢。” 帆风润子连忙劝道：“请冷静一点，女王大人。不要乱来哦，猎虎同学她至少也是六冢学长熟识的人。” 食蜂操祈说道：“安心吧，嘛，人家只是想问一下六冢学长的事情；以及她跟学长的真正关系——毕竟，记得在才人工房的时候，她跟六冢学长应该没有什么接触才对。” …… 对于自己在学园之舍引发的小小骚动，六冢源仍旧毫不知情。 回归正常生活节奏的他继续着日常行程表。上午，在俱乐部完成训练之后，他突然接到电话。 是房车售后维护部门的，通知他房车已经修理完毕，可以去取车了。 听闻这个好消息，六冢源的心情更好，约定了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去取车。 就在这时，又有电话打了过来，是御坂美琴。 “她找我干什么？”六冢源心中疑惑，一边接通了电话。 “源君，你的女友究竟是谁？”通话刚一接通，对面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话。 “哈？你在说什么，御坂同学？”六冢源看了看来电显示，确实是御坂美琴，而且听声音也是她没错。 应该不是打错吧？ “抱歉，”御坂美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质问有些莽撞，“总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和夏川志柰子学姐的关系。” “呃，你问这个干什么？” “等会儿再说，你先回答我！” “同学加朋友，”六冢源说道，“虽说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误解了，但我和夏川同学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哦。” “不是？”对面惊讶道，“但是那天……” “只是约好了一起出去玩而已。” “那就是约会吧？”御坂美琴说道，“既然不是夏川志柰子学姐，难道真的是弓箭猎虎？” “哈？又跟那丫头有什么关系？”六冢源头疼道，“御坂同学，你……没问题吧？” “所以，你也不是弓箭猎虎的男友喽？”御坂美琴继续追问道，“六冢学长，作为男生不能逃避责任哦。” 六冢源长叹一声，揉揉眉心：“可以的话，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御坂美琴不像是会无缘无故问他这种问题的人。 “在学园之舍已经传开了——你是弓箭猎虎的男朋友这件事。”御坂美琴说道。 六冢源对这个消息也是目瞪口呆，一直以来都是他收集别人的情报，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别人八卦情报的主角。 他不得不花费一番口舌向御坂美琴好好解释一番。 “我是相信源君的，”御坂美琴说道，“不过夏川志柰子学姐也不是你的女友这件事还是吓到我了。” 六冢源的否认让御坂美琴有些尴尬，她是为了守护六冢源和夏川志柰子的恋情才打来电话预警的。结果看来，却像是自作多情了。 “咳，”御坂美琴摇摇头，“既然是误会，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最好还是找机会澄清一下。” 六冢源无奈道：“我也想澄清，但眼下的情况，我也无能为力啊。” 因为流言的传播范围是学园之舍——那是只有女生才能进入的“女儿国”。 “也是。”御坂美琴点点头，“好吧，我会帮忙说明的。” 说罢，她便挂断电话。 “总之，”看着手机屏幕，御坂美琴说道，“先找夏川志柰子学姐聊聊吧。” 她还是不太相信六冢源否认自己跟夏川志柰子关系的说法。 本来是准备直接找弓箭猎虎的，但却发现食蜂操祈不知为何抢先一步。御坂美琴不想跟那位女王蜂打交道，所以决定换一个方向。 虽说她并没有夏川志柰子的联系方式，但这并不是问题。 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找到。 另一边，六冢源烦恼了一会儿。 午餐过后便将之抛诸脑后，毕竟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学园之舍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在另一个世界传播的流言，不值得浪费太多的精力。 完成下午的课程之后，六冢源没有去游戏厅做“课后作业”，而是直奔修车厂取回自己的房车。 驾车回到车库驻地，把房车内部重新布置起来，恢复以往的居住环境，六冢源再次开车外出。 ——既然房车已经修好，那就没有必要继续住在车库公寓里面了。 久违地熟悉一下驾驶手感之后，六冢源把车停在一座公用停车场，准备下车一家附近的餐厅解决晚餐。 “庆祝房车修好，今天就不自己做饭了。六冢源说道，“艾玛，附近有什么推荐的餐厅吗？” 第七十一章 熟悉的陌生人 为了庆祝房车修复，六冢源决定今天的晚餐可以稍微奢侈一把。在艾玛的推荐下，他很快锁定一间在学生中人气颇高的热门餐厅。虽说对于“庆祝”来说还是有些简朴，但也不是什么需要抱怨的事情，毕竟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 此时正值晚餐时间，是一天当中人最多的时候，餐厅门口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的样子。 艾玛已经在网上预订了位子，大大减少他排队的时间，不过即便如此，到了现场才发现也仍旧需要等待十分钟才能轮到自己。 六冢源无奈叹息，心想着是不是取消预订，另外找一家不那么挤的餐厅。 正当他在门外徘徊犹豫的时候，突然看到上条当麻迎面走来。 “呦，上条君，好久不见。”六冢源笑着向他打招呼。说起来，暑假放假以来就没有再见过他呢。 不过对方就好像没听到似的，依旧垂头丧气地走着，仿佛在梦游，又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看他的样子，又是在哪里倒霉了吧？ 六冢源心中暗道，上条当麻那不科学的运气在班级里也是小有名气的。 ——该不会是又弄丢钱包了吧？正好想要庆祝，可以请他一顿。 “上条当麻！”六冢源放大声音，并且朝他挥手示意，“这里，这里！” 这一回，上条当麻终于听到了，他抬起头，双眼茫然地四处张望一番；视线划过六冢源，然后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样，十分自然地扫了过去。 六冢源有些惊讶——那家伙，是真的没看到自己，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而上条当麻没有找到目标，又重新低下头，有气无力地踏上斑马线，向马路对面走去。 “搞什么鬼？”六冢源愕然，不禁转头看向橱窗玻璃上的倒影，“我也没有变化呀？难道没穿学校制服就认不出来了吗？” 再抬头去看时，上条当麻已经消失在人群当中。 六冢源只得摇摇头，不再深究下去。 …… “糟了，刚才那个正在招手的男生果然是在跟我打招呼吗？”另一边，上条当麻却慌乱起来，“我们认识？不，果然是认识的人吧！他确实是在叫我啊！” 上条当麻确实听到也看到了六冢源的招呼，但他故意装作没找到人，给糊弄过去了。 这是他最近新掌握的一项技能，专门用来应付陌生的“熟人关系”。 “必须尽快回复记忆……”上条当麻脸上的神情更加沮丧，“至少要重新掌握曾经的人际关系才行。” 就在六冢源在餐厅门口闲逛等待的时候，又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 常盘台中学的制服，茶色短发的少女——“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跟平时常见的形象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在于此时的她在额头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夜视仪，或者类似的装置。 让人感觉有些别扭。 “晚上好，御坂同学。”六冢源再次主动打招呼。 后者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然后老老实实地鞠躬行礼。 “晚上好。御坂礼貌地向突然问候的陌生男生回礼。” “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个的？”六冢源嘀咕着，他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女，“你……没事吧？” “御坂美琴”歪了歪脑袋：“御坂的身体机能完好，并且已经调整至最佳状态。御坂认真回答道。” 六冢源心中愈发怀疑，虽然外形容貌一模一样，但眼前这个女生显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御坂美琴。 该说是气质还是性格方面的不同？容貌的相同反而更加凸显了内在的差异。 亦或者，单纯只是眼神和表情的问题——这个戴夜视仪版本的御坂美琴，始终都是一张扑克脸，没有丝毫表情。 “你……不是御坂美琴吧？”六冢源问道。 “解答，御坂并不是姐姐大人，您认错了。御坂向疑似姐姐大人的朋友解释道。” “姐姐大人？孪生姐妹吗？”六冢源还是有些疑惑，“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解答，御坂的存在是秘密，从未公开。御坂作出解释。” “原来如此。”六冢源点头，毕竟是有关level5的情报，受到保护和管制也实属正常。 说罢，她再次鞠躬：“那么，再见。御坂宣布告辞。” 在接下来的晚餐期间，六冢源始终无法释怀。 就算level5超能力者的情报需要保密，但不至于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吧？孪生妹妹什么的，既然她是“超电磁炮”的妹妹，想必也拥有近似的才能——再怎么说也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能力不会低于level3——不应该这么默默无闻才对。 “不会是假的吧？”六冢源取出手机，准备打给御坂美琴询问一下。 就在这时，他突然再次看到御坂妹妹的身影，正从餐厅外人行道上走过。 跟晚饭前相比，此时的她手中多了一只硕大的黑色旅行包。 旅行包里塞的鼓鼓囊囊，看上去就很有分量，很难想象少女纤细的双臂能够提得起来。 “艾玛，那个包里……”六冢源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前些日子一直在调查“枪械走私”案件，他锻炼出针对枪械武器的特别直觉。 “扫描判断，包里是枪械的概率超过90％。” “该死！难道那该死的案件还没有结束？”六冢源放下筷子，拔腿追了出去。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当他来到店外时，已经看不到御坂妹妹的身影了。 “艾玛，能找到她吗？” “继续往前，从二百米处的巷子口进入。”艾玛立刻做出回应。 六冢源连忙追上去：“然后呢？她又去哪里了？” “对不起，主人。巷子里缺少有效的监控摄像头；即使有，也已经被破坏了。”艾玛语气低落。 “等等，不对！”艾玛的声音突然一变，“有摄像头幸存，但是它们被人骇入，只能提供伪造的画面。” 果然有鬼！ 六冢源果断继续追了上去——不论是疑似御坂美琴妹妹的少女，还是“枪械走私”案件，都是让他在意的事情，必须弄清楚才行！ 跑出去没几步，就听到从小巷中传出清脆的噼啪声。 不了解的人或许不会在意，但是六冢源却马上辨认出来，那是枪声！ 第七十二章 一方通行! “是枪声！”意识到这一点的六冢源立即贴紧墙壁，减少被流弹击中的风险。同时脚下步伐却丝毫没有减缓，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很快，进入巷道之后就像是来到另一个世界，枪声以及其他战斗产生的噪声陡然增大，充斥满他的耳廓。 战斗的激烈程度超过六冢源刚才的预期。 是御坂妹妹在作战吗？她又是跟谁打起来了？ 砰！ 一声令人感到讨厌的沉闷碰撞声传来，伴随着少女的低声悲鸣。 六冢源心中焦急，也顾不上其他，大步奔跑过去。 “御坂……”看到眼前的情景，六冢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殷红色液体在地面上摊开，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六冢源仿佛已经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少女那熟悉的身影就倒在血泊之中，努力挣扎着试图爬起来，身躯因为痛苦而不住地颤抖着。 她的左腿膝盖以下部分……不见了——在距离更远一些的地方，六冢源看到了缺失的部分。 昏暗的路灯灯光之下，御坂妹妹的脸色苍白，但依旧面无表情，白皙的脸颊上沾满血迹，显得分外凄厉。她额头上的夜视仪也沾满血迹，并且出现严重破损。 她手中的枪械也残破不堪，几乎变成一团废铁，不过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一柄突击步枪，火力比“枪械走私”中常见的手枪强大许多。 ——究竟是怎样的敌人，竟然让御坂妹妹落得如此下场？ 六冢源立刻看向前方，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区域——有人正在走来…… 黑幕中，突然出现一抹苍白的颜色。 苍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白色衬衫，白色长裤，米白色的运动鞋……浑身上下只有一对眸子是显眼的红色。 那是一名身材纤细的少年，目测是中学生，但真实年龄甚至性别都显得含糊不清，很难从外表一眼看出。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六冢源的脑海中就疯狂响起警报——这是一个前所未有得危险的敌人！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地走过来，甚至两手都插在口袋里，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六冢源却心跳加速，身体本能地进入战斗状态。 ——哪怕是面对level5时，受到的压迫力也不过如此……不，眼前这个苍白少年的存在感，甚至比那更胜一筹！ “喂喂，怎么回事？有无关人员出现啊。”苍白的少年自言自语似的抱怨着，视线越过六冢源，看向他身后的少女，“还没结束呀，都是你跑得太远啦。” “就是你打伤……”六冢源开口问道。 话未说完，就被身后的御坂妹妹打断。 “危险……这里是实验区域，请无关人员尽快……尽快离开。御坂……发出提醒。” 因为伤势严重，她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断肢的创口处还在不停流血。 “别动！保持呼吸，坚持住！”六冢源低声喝道，“我这就来救你！”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止血，但六冢源并不觉得对面那个凶手会放任自己的行动。 “救人？”苍白的少年嗤笑一声，“听到那家伙的话了吧？赶紧离开！别浪费本大爷的时间。” “主人，”耳机中传来艾玛的声音，“根据外貌比对，确认对方的身份。” “啊，我大概也猜到了……”六冢源轻声嘀咕着。 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几乎只在都市传说中出现的一方通行，其能力为level5的“矢量操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一位和第三位的超能力对决？但这个御坂并不是“超电磁炮”，又为什么招惹到一方通行？ 六冢源心思急转，但一方通行却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说话间脚步却丝毫不停。 见六冢源完全没有退让的迹象，依旧坚定地挡在御坂妹妹身前，一方通行淡漠地瞥了一眼，抬脚踢向地面。 水泥铺就的地面瞬间破碎，炸开形成一蓬大小不一的碎块。 水泥碎块划出尖利的破空声，像子弹一般笼罩向六冢源。 六冢源瞳孔缩小，敌人一言不合直接开打有些出乎意料，但他也早已做好应战的准备。 对能够正面躲子弹的六冢源来说，眼前这片碎石弹幕不难应对。如果不是身后还有人，他完全可以从容躲开所有碎块。 但眼下……六冢源只躲开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被他用身躯和闪电般的出拳挡下。 ——“矢量操作”，射出系的能力吗？确实很难缠，他看起来还没有认真起来。 这回轮到一方通行感到惊讶，他第一次正眼看向六冢源——刚才的一轮碎块散射只是为了驱逐无关人员，并没有杀死他的意思。 但对方竟如此从容地化解了攻势，这多少让一方通行感到意外。 “一方通行，最强超能力者，不能有丝毫大意和侥幸。”六冢源挡下敌人攻击之后，立刻向前冲去。 面对实力超过自己的强敌，不能犹豫，要战还是要逃必须立刻做出抉择；然后毫不犹豫地，不留余地地贯彻这一决定。 竭尽全力的一拳，六冢源将目标锁定在一方通行的脸上。 哪怕是level4的“念动力”形成的防御屏障，自己也能一拳打破。所以六冢源有信心，只要打中对方，就能立刻解决战斗。 面对六冢源的突袭，一方通行就像是呆住了似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躲闪或者应对动作。 但他脸上的冷笑却让六冢源心间发凉——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六冢源压下心中的不安，坚定完成自己的攻击。 身后似乎传来御坂妹妹的叫喊声，但已经来不及辨认她具体说的是什么了——在六冢源的强大爆发力下，他的攻势是以毫秒计算的。 砰！ 准确命中！没有遭到任何阻挡，顺利得让六冢源感到不可思议。 而之后的发展就完全超出他的预期了，甚至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一大蓬鲜红色在一方通行脸上绽放，细碎的人体组织四处炸开，更有一个大块的组织擦过六冢源的面庞，向后飞出去。 无比地惊讶，六冢源几乎愣住在原地。但他脑海深处的潜意识却清醒且清楚地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炸成碎块的是自己的右手，向后飞出去的是自己的手臂。 荒诞的是，一方通行毫发无伤，甚至连皮肤都没有变红哪怕一点点，就像是他用脸颊攻击了自己的右拳。 ——判断失误！超能力“矢量操作”的效果需要重新评估！ 第七十三章 不对称战斗 六冢源的右臂不翼而飞，惊讶之下，他甚至忘记了疼痛。 “果然……level5都是怪物……” 超能力“矢量操作”比他预想中的更加强大，甚至堪称无解——能弹开触碰到他的一切物体和矢量的话，又该怎样攻击到他？ 一方通行冷笑着看过来：“英雄救美？不自量力。滚开吧，杂鱼！” 六冢源咬牙看向自己的右臂，鲜血仿佛开闸的水龙头一般流淌出来，跟身后御坂妹妹的惨状几乎别无二致。 要打败敌人是不可能的，六冢源心中暗道，既然如此…… 他突然用力扬起断臂，将血液洒向一方通行。 鲜血遮挡了一方通行的视线，虽然立刻就被他的能力弹开，但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六冢源转身扛起御坂妹妹就跑。 身后传来地面爆裂的声音，空气轰鸣，六冢源只感觉仿佛被高速运行的列车撞到，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几乎腾空而起。 六冢源在空中改变姿势，把御坂妹妹单手抱在怀中，将自己的身体当作缓冲，然后两人一起狠狠摔到地上。 前后夹击，六冢源只感觉眼冒金星，差点背过气去。 永远不要背对凶恶的猛兽——六冢源知道自己肯定逃不出去，但也没料到尽然这么快就被打倒。 带着一个人，哪怕只是身体轻盈的少女，也大大影响他的速度；更何况如今还少了一条手臂，大大破坏了他的平衡性。 “喂，都说你认错人了。”一方通行踏着血泊走过来，“你认识的是原版，不是这个东西。” 这家伙意外得讲道理嘛——六冢源心中想道——比起他的实力，其实大可不必说这么多废话。 “最后一次警告，”一方通行说道，“这样也不能说本大爷违反实验规定了吧？” ——糟糕！ 六冢源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开口说道：“我可是断了一只手臂啊！” “那又如何？是你自找的，本大爷根本没有出手。” “既然已经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要是放弃救人岂不是太亏了？”六冢源紧紧抱住怀中少女——很好，还有呼吸。 “蠢货，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主人，支援还有十秒抵达战场！”耳机中传来艾玛的声音。 六冢源心中一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你说的有道理，如果能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滚！本大爷已经失去耐心了！”一方通行呵斥道。 六冢源挣扎着爬起来，但依旧紧紧抱着御坂妹妹，没有放手的意思。 一方通行的眼神愈发淡漠，就要直接动手。 就在这时，巷子另一头突然冲出一列桶型机器人。 这些扫地机器人兼具警备功能，它们拉响警笛，头顶闪烁着警灯，风驰电掣地冲过来包围一方通行。 六冢源趁机急速后退，再次把御坂妹妹扛到肩上，然后俯身捡起她的右腿——以学园都市的医疗水平，应该可以接回去。 刚才被一方通行攻击的时候，六冢源有意调整了空中的方向，落到断肢附近的位置。 身后，一方通行开始攻击阻拦他的桶型机器人。 虽说是钢铁之躯，但机器人面对一方通行时的表现不比六冢源好到哪里去。 或者说，在level5的超能力“矢量操作”面前，不管什么都像是纸糊的一样，一触即溃。 砰砰砰…… 就像是踩气球一样，桶型机器人被一个个打爆，连一秒钟时间都没有争取到。 但它们是附近的扫地机器人，躯壳被打破之后，储存在内部的垃圾全部泼洒出来——主要是落叶。 于是空中下起一阵哗啦啦的落叶雨，遮挡住一方通行的视线。 他沿着刚才的方向发起攻击，但六冢源已经不在那里。 借着落叶的掩护，六冢源终于有机会掷出骰子。 点数……六；读档，完成！ 六冢源的身体瞬间恢复，刚才被打断掉在地上的右臂则凭空消失不见。 身体状态恢复至最佳的六冢源毫不犹豫地打开药剂包，给自己来了一剂“爆炸猫”。 接着，又给御坂妹妹注射三分之一剂蓝色的“镇定猫”用来止痛和急救。 心跳加速，变得强而有力，就像是开了涡轮增压似的，将血液泵入身体每一个角落。 ——现在这个状态，有把握从一方通行的手中逃出生天！ 六冢源以恨不得踩碎脚踝的架势冲了出去，一头扎进巷子当中。 距离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只有二百多米的距离。只要进入公众视野，一方通行很可能就会放弃追杀。 ——不论他究竟在做什么“实验”，终究是在回避大众视野，秘密进行的。 所以，只要撑过最后的一百米…… 看着越来越近的出口，六冢源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但就像是刻意要打碎他的梦幻，身后响起巨大的噪声，正在以极其惊人的速度逼近。 六冢源扭头向后瞥去，只见一方通行驾驭着旋风，如同一枚人形导弹似的朝这边飞来。 六冢源几乎心脏骤停——对此时此刻的他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加恐怖的场景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操纵空气的矢量吗？ 六冢源被一方通行的能力应用方式惊到了；自己的速度固然不慢，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一方通行的对手。 毕竟，人家是在空中飞的呀！ “可恶！”六冢源咒骂着，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破局逃生的方法。 巷子的出口近在眼前，要是御坂妹妹身上的枪还在，或许可以用它向外面发出警报，吸引附近警卫员的注意。但突击步枪已经损坏不能使用，所以刚才在救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上它。 六冢源咬咬牙——实在不行就再赌一把！ 赌一方通行会不会把自己一击秒杀。 对拥有“存档读档”的六冢源来说，只要不是瞬间致死的攻击，都算不上致命。 ——利用一方通行的攻击，“跑”完最后一段路！ “御坂，再坚持一下！”说着，六冢源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 就在这时，前方巷子口传来引擎疯狂运转的声音。 只见一辆出租车如脱缰野马，一边划出歪歪扭扭地杂乱路线，一边朝着小巷冲来。 轮胎剧烈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甚至还有阵阵青烟升起。 咣当！ 轮胎磕在人行道的路牙，出租车顿时腾空飞起，从六冢源头顶飞过。 天上下起了碎玻璃渣。 “主人！”艾玛大声喊道。 房车停在巷子口，尖锐的刹车声中，车门打开。 六冢源抢上几步，然后一个飞身扑入车厢内。 第七十四章 克隆体 六冢源扑进车内，连车门也来不及关闭，艾玛立刻操纵房车“弹射起步”。 轰隆！ 刚才那辆出租车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马路中央。 已然面目全非，如果不说的话，恐怕谁也看不出这曾经是一辆车。 艾玛紧急避让，试图躲开前方的障碍。 但却没料到，出租车残骸旁边，还站着一道苍白色的身影。 等她注意到时，已经来不及了，房车一头撞了上去。 车头凹陷，车厢内的六冢源只感觉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失重现象。 砰！ 房车砸落在地，翻滚着一直撞到信号灯灯杆才停下。 所幸这个路口车辆不多，又有警车巡逻。两名警卫员立刻跑过来控制事故现场，防止无辜路人受伤。 “怎么回事？两车相撞吗？”警卫老师中的戴眼镜的那个看向不远处的出租车残骸，想要跑过去查看情况。 “先别管那边！”她的搭档——扎着单马尾的干练女子制止了她，“那是无人驾驶出租车。里面没有人。” “但是，黄泉川老师，可能会有乘客……” “那家公司的无人驾驶出租车只在白天营业。”单马尾警卫老师跑向房车，“缀里，快来帮忙，房车里肯定有人！” 咚！咚！ 房车中发出碰撞声，然后车门被人从内部砸开。 一个满脸是血的男生探出头来。 “欸？你是……六冢同学？”警卫老师——黄泉川爱穗惊呼道。 “咦？果然是六冢源啊！你没事吧！”另一个警卫老师，铁装缀里也惊呼出声。 “黄泉川老师，铁装老师？”六冢源也认出了两位同校的老师。 先顾不上搭理两位老师，六冢源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那道苍白的身影——一方通行正往刚才的小巷走去。 他果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追杀！ 六冢源心中松了口气。 这时，即将再次隐入小巷的一方通行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 两人视线凌空交汇。 只是短短一瞬，一方通行就转过头去，彻底隐没在小巷的黑暗之中。 “……六冢源，你没事吧！”这才注意到两位老师焦急的声音。 “不用担心，我没事。”六冢源说着，又钻回车内。 他扯过床单，将御坂妹妹和她的断肢包裹起来，带着她一起钻出车厢。 “这孩子……”黄泉川爱穗赶紧上前帮忙，立刻注意到御坂妹妹腿部的伤势。 “其他事情之后再说，必须马上去医院！”六冢源急声说道。 “坐我的车去！”黄泉川爱穗当机立断，“缀里，你留下来继续处理事故，立刻呼叫支援。” 六冢源和黄泉川爱穗一起把御坂妹妹抬上警车后座，六冢源则坐到副驾驶座。 黄泉川爱穗拉响警笛，直接飚了出去。 “请去这家医院。”六冢源操作着车载导航仪。 “嗯？有点远，更近的地方就有医院。”黄泉川老师瞥了一眼。 “她的伤势，只有这家医院能够处理。”六冢源解释道。 准确来说，是只有那个青蛙医生能够处理——六冢源只相信他。 “行吧。”黄泉川老师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转而问道，“事故原因之后再说。六冢君，你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没事。”六冢源靠在座椅上，疲倦地长舒一口气，“我只是看起来狼狈一点罢了。” 摩挲着口袋里的金属骰子，六冢源说道：“黄泉川老师，你是知道我的能力的，所以不用担心。” 沉默片刻，黄泉川老师说道：“明天到学校去一趟。” “欸？去学校做什么？” “谈话，说教。”黄泉川老师说道，“我和小萌老师会好好教育你一番的。” “啊，这……”六冢源无奈苦笑，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反而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好吧，我会去的……” 在前往医院的途中，六冢源提前通知了青蛙医生冥土追魂。 所以当警车来到医院的时候，门口已经有担架和医生护士在等候了。 御坂妹妹第一时间被送往急救室，六冢源也跟了过去。 护士擦干净御坂妹妹的脸颊：“咦？这孩子不是……” “医生，这里面的情况比较复杂。”六冢源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血迹，一边对青蛙医生说道。 “明白，明白。”青蛙医生说道，“我只负责治疗伤患。” “拜托您了。”六冢源说着，走上前去，拿出手机对御坂妹妹拍了一张照片。 “这有点不合适吧？”青蛙医生说道。 “这是把‘姐姐大人’引出来的必要道具。”六冢源说，然后不等护士长赶人，主动离开急救室。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六冢源揉着眉心，终于下定决心：“毕竟是当事方，你应该有知情权——希望不要怪我啊，御坂美琴。” 他把刚才拍的照片发了出去。 很快就收到御坂美琴的回复，是一连串的“？？？？”。 紧接着，电话就打了过来。 “源君，你你你什么时候拍了我的照片！”御坂美琴连声质问道，“弓箭猎虎和夏川志柰子学姐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但也不能用这种恶作剧戏弄我吧？” 关键还是自己的睡颜，这应该算是相当私密的照片了。 “不，你误会了，这不是……” “果然是黑子吗！你入侵了她的电脑？”御坂美琴瞬间锁定“犯人”，只有白井黑子有机会且热衷于拍这种照片。 想到白井黑子有可能保存的更加过分的照片，御坂美琴更加慌张：“我今天已经找过夏川志柰子学姐，确实是我误会了，源君你不能这样……” “那种事怎样都好，冷静下来，听我说，”六冢源沉声说道，“这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源君，你……在找借口？” “不，我是认真的。” 对面沉默片刻，似乎在端详照片：“怎么看都是我啊！你不要再狡辩了呀？” “不，之前还不能确定。”六冢源说道，“但现在我可以肯定，这女生不是御坂美琴——因为这是我五分钟前才拍摄的照片。” “欸？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向你确认一下，你是level5，强大且稀少的超能力者。”六冢源斟酌着语句，“所以，是否参加过有关‘克隆人’的实验？”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然后才说道：“源君，你在哪里……不，她在哪里？” 第七十五章 御坂复制计划 挂断电话，六冢源仰头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不久前的遭遇战，以及那个强大到不讲道理的敌人——一方通行。 “不，那不是战斗，准确来说，只是我单方面地逃窜吧？”六冢源苦笑着。 学园都市排名第一位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和第三位的御坂美琴的复制体，为什么会大打出手，甚至以命相搏？ 看御坂妹妹当时装备的武器，很明显她也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如果对手不是一方通行那种怪物的话，或许局面就是另一番样子。 结合当时他们的行动和话语，不难推测出那是在进行某种“实验”。 记得曾经有某个研究者说过——“战争是科技进步最好的催化剂”。 虽然从没有公开承认，但“实战”一直都是学园都市能力开发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 考虑到一方通行“最强超能力者”的身份，实验的目的也就不难推测了。 ——突破level5，晋升level6，成为理论中的“绝对能力者”！ 要实现这个目的，让一方通行和第三位的“超电磁炮”对战也就合情合理了；再考虑到御坂美琴本身也是同样珍贵且具备相当影响力的level5，退而求其次使用她的复制体当作“祭品”也不奇怪。 大致理清了思路，六冢源却感觉更加头疼：“不管怎么看，都卷进了大麻烦当中啊！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眼下，六冢源手头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一点也不想再被卷入其他麻烦当中——尤其是涉及level5的巨大麻烦。 但另一方面，御坂妹妹的事情已经被他发现，要让他就此罢手，当作没看到……更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首先要做的是收集情报，只有掌握足够的情报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身为兼职的“情报贩子”，六冢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可恶，电脑忘在车里了！”六冢源懊悔道，刚才忙着送御坂妹妹来医院，根本顾不上其他东西。 我的“全身可穿戴式便携计算机”和学习装置原型机都放在车里，也不知道在刚才的车祸当中有没有损坏——想到这里，六冢源的心情更加沉重。 “啊，六冢君，你在这里呀！”走廊尽头，突然有人快步走过来。 是一位警卫老师——刚才和黄泉川老师搭档的铁装缀里老师。 铁装缀里老师手里抱着一只塑料储物箱，看起来颇具分量。 “这是我在你的车里找到的贵重物品——很抱歉私自翻动你的物品。” “不，非常感谢老师！”六冢源一眼就看到了箱子里的电脑和学习装置原型机，顿时振奋起来，立刻上前接过。 铁装缀里老师又说道：“黄泉川老师联系了保险公司，认定这次是交通事故，但明天还是要请你去学校一趟配合事故调查。” “嗯嗯，我知道。黄泉川老师已经跟我说过了。”六冢源点头。心中却不免悲叹一声——刚修好出厂的房车啊，又要返厂维修……不，看情况恐怕会直接报废吧？ “你现在有没有住的地方？黄泉川老师说了，可以在教师公寓借一个房间给你。”铁装缀里老师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是警卫部队附属的教师公寓，很安全。” ——果然，黄泉川老师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吗？ 六冢源却摇摇头：“非常感谢老师们的关心。不过我有地方住，请放心。” “这样啊。”铁装缀里老师没有多想，“看完医生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哦，路上注意安全；记得明天要来学校报到。” “老师，我没有受伤。”六冢源说道。 “那就别待在医院里了，快回去吧。” “可是……”六冢源看了看手术室。 “怎么了？” “不，没什么。”六冢源摇摇头，“我待会儿想再跟医生商谈一下。” 目送着铁装缀里老师离去的背影，六冢源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却下来。 调查事件幕后真相的迫切性更加强烈了。 六冢源打开储物箱，开始检查机器状况。 这时，御坂美琴匆匆赶到。 她面色苍白，还有些气喘吁吁，快步来到六冢源跟前：“源君，她在哪儿？” 六冢源指指手术室：“正在治疗。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 “当然，”手术室大门打开，青蛙医生走了出来，“救治患者就是我的职责。” “呱太……”御坂美琴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 青蛙医生看向面前的两人，对出现“两个御坂”的事情毫不惊讶。 “复原她的腿部稍微花费了点时间，不过还是顺利完成了。”他稍微解释一下，“我已经让护士暂时离开，你们可以进来。”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走进手术室，看到刚刚完成手术。正在沉睡的御坂妹妹。 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御坂美琴只感觉一阵眩晕，六冢源及时伸手扶住她。 “就像照镜子一样……”少女喃喃自语道。 御坂妹妹的小腿被接上，已经打上石膏，看起来就跟普通骨折一样。 青蛙医生说道：“放心吧，她恢复得很好。她的身体自愈力十分旺盛，除了腿部的伤势，几乎可以直接出院了。总之，再住院调养一阵子吧。” 六冢源向医生鞠躬：“非常感谢您。也给您添麻烦了，医生。” 青蛙医生说道：“我会保证病人的安全，放心吧。” 离开手术室，御坂美琴还久久没能从震惊中解脱出来。 “竟然是真的……”她紧紧抓着六冢源的手臂，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其实我早就听到过一些传闻，‘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利用我的dna图谱进行的克隆实验。”御坂美琴说道，“据说是要制造一支超能力者组成的军队……” 六冢源说道：“根据我的推断，这次的实验恐怕不是你所描述的那样……” 接着，六冢源讲述了他的推断。 “祭品？怎么会……”御坂美琴的脸色更加难看，“不行！必须调查清楚！” “我也是这么想的。”六冢源穿戴起他的便携式计算机，“御坂你是level5，你的权限够吗？这次恐怕需要查询一些相当机密的情报。” “想也不可能让我接触到这些情报吧？”御坂美琴也拿出一只掌上电脑，“不过我也不需要那种东西。” “我猜也是。”六冢源点头。 他启动电源，一头扎进赛博世界当中。 第七十六章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见六冢源投入到赛博世界，御坂美琴也展开行动。她推开掌上电脑的滑屏，露出下层内置的键盘，但却不见她有什么动作，指尖闪过一缕细微的电芒，屏幕便飞快刷新起来。 六冢源早就猜到御坂美琴也是一名超级黑客——以她的能力，基于电子讯号的赛博世界堪称完全对她开放。 两人联手，再加上艾玛的从旁辅助，很快就找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 “妹妹们”的相关实验情报虽然保密等级也很高，但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秘密行动，理论上学园都市官方是不知情的。所以并没有保存在“书库”当中，而是研究所级别的私有数据库当中。 既然不涉及“书库”，当然也不会惊动“守护神”。而除了“守护神”，六冢源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阻拦自己和御坂美琴的联手入侵。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这就是他们搜寻到结果，果然不出六冢源的预料。 实验目标是让一方通行升级成为level6绝对能力者；但是按照“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用常规办法需要经过二百五十多年的一般训练课程才能实现目的，现实中当然不可能实现。 所以他们想到了替代方案——那便是战斗。因为“战争是科技进步最好的催化剂”。 根据量子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结果，需要准备128种特定战场，战胜并杀死“超电磁炮”御坂美琴128次就可以完成进化。 但事实上不可能有128个御坂美琴，所以退而求其次使用她的复制体“妹妹们”——准确来说，是因为得知了“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存在，研究方才重点演算对象放在御坂美琴身上。 事实上，在预案当中，其他所有level5都曾被纳入考量。 “量产型能力者计划”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复制体“妹妹们”无法继承基因原体御坂美琴的完整能力。研究方没能制造出更多的“超电磁炮”，而是一群能力等级不超过level3的“缺陷电气”。 所幸她们的数量够多，足足有两万名“妹妹们”被制造出来——只要安排两万场战斗，量变引发质变，同样可以让一方通行进化。 六冢源他们找到的情报当中，包括研究所及配合实验的一系列机构，以及相当完整的实验计划表。 根据研究所的日程安排，六冢源知道今天自己救下来的是第9900号御坂妹妹复制体。 这也意味着，在此之前已经有9899个御坂妹妹在实验中被杀害！ 噼啪！ 激烈的电流声响起，医院走廊的突然灯光一阵闪烁。御坂美琴手中的掌上电脑因为电流过载而炸开。 “将近一万人……”少女喃喃道，眼神昏暗无光，俨然一副即将崩溃的表情。 六冢源连忙甩开手套，想过去搀扶。 但少女的身体晃了晃，最终没有倒下。她深呼吸一下，强迫自己露出从容不迫的表情。 “源君，”御坂美琴说道，“这一个妹妹就拜托你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你准备怎么办？”六冢源反问，他提醒道，“一方通行是个怪物，强得不讲道理。” “总要试一试。”御坂美琴说道，“我会努力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六冢源来回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让她冷静一下也好。”六冢源选择就在这里，毕竟不能放着御坂9900不管。 一方通行很可能会追杀过来。 保存好收集来的资料，六冢源收拾起装备。 这时，医院的护士长找了过来。六冢源记得她也兼职青蛙医生的秘书，不敢怠慢，立刻迎了上去。 “这是账单。”怎料护士长直接塞过来一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一份标准格式的账单，“现金还是刷卡？” “……” 接着青蛙医生也走了过来：“虽说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病患，但我也不是做慈善的，也有一座医院需要运营。” “我明白。”六冢源点头。 “嗯，”青蛙医生点点头，“我也知道你是不缺钱的，所以才……” “但我现在只有这些……”六冢源从裤子口袋里抓出一把零钱，总计只有两千多円的样子。 他的钱包放在驾驶室的储物盒中，在事故中跟车头一起损毁了，包括他常用银行卡。 现在夜色已深，补办银行卡要等到明天。 “所以，能不能明天再付？” “没问题。”青蛙医生点头答应，“我相信你不会拖欠这些小钱的。” “我可不认为百万円为单位是‘小钱’，你这个黑心医生！”六冢源吐槽道。 “你知道的，我的治疗值这个价。”青蛙医生耸耸肩。 六冢源没有多做抱怨，他这些天在车库公寓中翻出了大量的不记名储蓄卡，几百万円的治疗费确实算不了什么；更何况医生说的没错——“冥土追魂”的医术值这个价钱。 “医生！”一个护士突然出现，一路小跑着过来，很着急的样子。 “冷静下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护士长训斥道。 “啊，对不起！”护士连忙低头认错，“但是刚才那个患者……呃，情绪有些激动……” 护士明显是采取了相当的修辞手法，事实上御坂9900不是“情绪激动”，而几乎称得上是“暴动”了。 六冢源跟着医生护士一起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御坂9900拖着刚刚手术接好的腿就要往门口方向挪动。旁边的护士们想要制止，却又不敢靠近。 因为御坂9900在放电——字面意思上的“放电”。少女全身就像是一只坏了的变压器，噼里啪啦地闪烁着湛蓝色的电芒。虽然只是level2的“缺陷电气”，但被电一下还是挺痛的。 旁边的医生护士都不敢靠近。 “能力失控。”青蛙医生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电气系能力者常见的症状——精神或者身体状况不好的情况下，会产生类似漏电的现象。” “御坂要求返回实验！按照计划，实验还没有结束！御坂申明自己的立场。” 在一旁的护士劝说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好，需要静养，不能乱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健康啊！” “御坂的任务是完成实验，御坂的身体并没有需要爱惜的价值。御坂解释道，并希望周围的人们可以理解。” “欸？”护士们面面相觑，觉得这女生在精神方面也需要治疗。 “好了，你们都出去，这里交给我。”青蛙医生开口赶走了护士们。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御坂9900马上注意到六冢源，茶色的瞳孔瞬间锁定过来。 第七十七章 生命的价值 御坂9900以十分惊险的动作单脚跳到六冢源跟前：“十分感谢您的救助，但是您认错人了。御坂向爱管闲事的好心人解释道。” “我知道。”六冢源点点头，“刚才御坂美琴本人也来过。” 听到这话，御坂9900有些惊讶的样子，但还是说：“既然如此，您应该知道了，御坂不需要救助，也没有救助的价值。因为御坂只是价值18万円的实验物品。御坂继续解释说明。” “水35升，碳25克，氨4升，石灰1.5千克，磷800克，盐250克，硝石100克，硫磺80克，氟7.5克，铁5克，矽3克，再加上其他少量的十五种元素……这就是一个成人的人体构成成分。”六冢源说道，他上下打量御坂9900一番，“你的话，还需要再减半。只论成本的话，别说18万，就是8万円也绰绰有余。” 御坂9900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六冢源继续说道：“计算成本没有意义！生命的价值不是这么计算的……算了，你应该无法理解。我们换个说法，比如为了救你而付出的代价——” 六冢源看了看手中的账单：“我的车辆损失，再加上医疗费，去掉零头一共两千六百万円。” “所以，”他耸耸肩，“要是你擅自跑去死掉，我会很困扰的。” 御坂9900似乎被这番言论惊呆了：“难道……要让御坂赔偿？御坂在心中计算，得出惊人的数字。” “可以这么理解。”六冢源点点头，“所以在债主没有同意之前，不许死。” 让御坂9900老老实实回到病床上之后，六冢源和青蛙医生走出病房。 “关于人体元素构成的部分，你的数据不对。”青蛙医生突然说道。 “我知道，连基本的质量守恒都做不到——意思到了就行。”六冢源说道。 “竟然想到这种方法，你也真冷酷呢。”青蛙医生笑着说道，“不过我也放心了，可以把她交给你照看。” “等等！”六冢源连忙打断，“交给我？不是应该由医院进行看护吗？”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的护士留不住她。”青蛙医生无奈道，“即便能力等级不高，但她终究还是一名电击使——还是不会配合治疗的那种，而我们的护士，都是普通人啊。” “如果没有你这个债主直接看管，她肯定不会乖乖呆在这里吧？”青蛙医生叹了口气，“或者，我可以给你收拾一间病房用来陪诊？” 六冢源又看了看手里的账单，果然没有看到住院费用。 他重重叹息一声：“行吧，既然你确定她可以出院……” 六冢源知道，刚才医生的那番说辞不过是借口。他最担心的还是一方通行极其背后势力会杀上门来，危及其他病患的安全。 当然，如果御坂9900真的无依无靠，青蛙医生也会不顾危险收留她。可现在不是有六冢源在嘛？ 无论是因为信任他的实力，还是基于成本核算的考量，都促使青蛙医生作出这一决定。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御坂9900已经穿戴整齐离开病房——也不知道护士从哪里给她找来了全新的常盘台中学制服。 因为腿部伤势未愈，她坐在一架电动轮椅上，向六冢源这边驶来。 “啊，这是我的供应商提供的最新产品，”青蛙医生指着轮椅说道，“优惠大酬宾，这次就免费借给你们。记得定期回来复诊。” “医生，拜托了，别再糟蹋我心目中的神医形象。”六冢源忍不住吐槽道。 告辞了青蛙医生，六冢源推着轮椅离开医院，来到夜晚空荡荡的街道上。 “那么……接下来该去哪里呢？”仰头望向空中的一轮明月，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御坂可以回到研究设施中去。御坂继续试图说服古怪的好心人。” “我的名字叫六冢源，谢谢。” 首先排除自己的秘密基地——六冢源心中想道。 原因跟之前拒绝黄泉川老师和铁装老师暂住教师公寓的建议一样——担心遭到敌人的追踪袭击。 尤其是现在，六冢源低头看看抱着储物箱的少女——老实说，她也还不能完全信任，贸然将其带回秘密基地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像上次一样，找个旅馆对付一晚吧。”六冢源想起此前遭遇垣根帝督的情形。 两次遭遇莫名得相似，都是招惹的实力强大的敌人——第一位和第二位的超能力者，以至于不敢回家…… 垣根帝督手下掌握有一个强大的暗部组织，一方通行身后站着一个背景深不可测的研究组织……两者都是六冢源不能阻挡的庞然大物。 “真倒霉，我是上条当麻附体了吗？”六冢源不禁抱怨起来，“但凡对手稍微弱一点，我也不至于有家不敢回啊！” 毕竟，秘密基地的不就是用来紧急时刻避难的吗？只可惜敌人太强，秘密基地也罩不住。 摸摸口袋，除了一张医院账单，就只剩下两千多円的零钱。 这点钱住一晚旅店的话倒也勉强足够，但六冢源才不愿意让自己这么狼狈。 他看了看储物箱里的电脑，作为一名实力足够的黑客，黑入酒店系统给自己开一个房间并不难。 “要是移动支付稍微再发达一点，也不至于被逼入绝境啊。”六冢源拿出手机，选择求助。 入侵“书库”是一码事，六冢源从不会利用他的黑客技能进行违法犯罪活动……嗯，准确来说，是太过低级的违法犯罪活动。 “说起来，我也是上头有人的人啊。”六冢源嘀咕着，“虽然有些靠不住，但借点钱或者一个住处总没问题吧。” 六冢源的手机通讯簿中有三个未登记姓名的号码，是他的三名“监督者”——这是他第一次入侵“书库”被抓之后的惩罚。 第一个号码是云川芹亚，但六冢源并不想拜托那个女人。不用想也能猜到，云川芹亚肯定会暴跳如雷，因为自己又招惹了麻烦的角色。 第二个号码是《拳法》杂志的主编桂月香，从另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监督着自己。但自己跟她只有工作上的关系，而且也不觉得一个编辑有多大的能量可以解决自己目前的困难。 第三个号码，至今还没有联系过。 “就决定是你了。”六冢源拨通最后这个号码，“不行的话就去打扰云川芹亚！” 既然是监视自己的监督者，六冢源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把对方拖下水——两边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第七十八章 第三个监督者 学园之舍，私立常盘台中学的宿舍区。 在豪华公寓风格的宿舍当中，食蜂操祈正在瑜伽垫上费劲地拉伸自己的身体。 “可恶～好痛苦！”坚持了十秒钟不到，她自暴自弃地扑倒在垫子上，“不行，我要开发新的能力应用，跟润子姐交换意识，让她帮我锻炼！” 喘息了一会儿，想起刚才体重计上的数字，食蜂操祈咬着牙重新爬了起来。 “这种时候就很羡慕电击系的能力了，可以随意燃烧脂肪的样子。”一边抱怨着，她再次按照教程上的描述摆做出动作。 这时，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食蜂操祈身体松懈，再次扑倒在垫子上。 “真是的，这么晚了，是谁的电话呀？”抱怨着，她爬到床边，摸过手机。 是个“陌生”的号码——虽然登记在通讯簿中，却从来都没有联系过。 “啊，是监管对象。”食蜂操祈回想起来。 两年前，研究机构“才人工房”解散，作为合作对象（实验体）的孩子们获得自由，食蜂操祈将她们纳入自己的保护当中。 作为交换，她和学园都市高层达成约定——以出卖自身劳动力为代价，不再干扰孩子们的正常生活。 在那之后，不时会有各种各样的“任务”委托过来。考虑到食蜂操祈的能力“心理掌握”，主要的委托是审问反学园都市势力的间谍。 偶尔也会有“监督”类的任务，审查相应人员是否会危害学园都市。 但食蜂操祈很讨厌这些任务——她一点也不喜欢查看那些坏人的内心。 所以她几乎从不搭理这些任务，总是用自己的能力糊弄过去了事。 却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被监督者主动找过来的情况。 食蜂操祈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听听对方想说什么。 “晚上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手机里传来无比熟悉的嗓音。 完全忘记了身体的疲惫，食蜂操祈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你……你……你是……”常盘台中学的女王大人，前所未有地激动起来，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生？”对方小声嘀咕，似乎也感到惊讶，“嘛，无所谓。” ——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化的声音，不会有错的！ 食蜂操祈让自己冷静下来。 “姑且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六冢源——你应该是我的监督者吧？” 六冢……源！果然是你。 食蜂操祈叹了口气，心中充满懊悔之情。 两年了，自己想尽办法寻找，却不曾想到他就在“身边”。 但凡自己稍微履行一下“监督”的职责，也不至于…… “六冢……源君，你是高中生？”食蜂操祈突然问道。 “是啊，高中一年级。”电话那头，六冢源不明所以地点头——自己的基本信息，对监督者来说应该不是秘密吧？ “你留级了？” “什么？”六冢源更加困惑，弄不明白对方的套路，“我的成绩一直很好。” “嗯嗯，人家大概明白了～”食蜂操祈说道，“回归正题，源君难得打电话给人家，有什么事吗？” ——怎么感觉她的态度语气一下子变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六冢源还是认真说道：“因为一些情况，我的住处损毁，而且钱包和学生证也一起损坏，正处于流落街头的境况之中。所以，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住的地方？” “监督者……还有这个职责？”现在轮到食蜂操祈困惑了。 正常来说当然没有。问题是第一位监督者云川芹亚，她把“监督者”这个身份拓展成了“任务发布者”，和六冢源形成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理所当然的，也会为六冢源提供一些必要的后勤支援保障。 所以六冢源才会习惯性地想到向监督者寻求支援。 “咦？不是吗？”六冢源被问住了，仔细思考一下，也开始意识到问题所在。 “嗯～说起来，人家这里的房间倒是蛮多的。”食蜂操祈笑着说，“安全性也不用担心。” “在哪里？”六冢源谨慎地问了一句。 “学园之舍哦☆” “……”六冢源扶额，“普通旅馆就行，实在不行，借我点钱也好——应该有办法送出学园之舍吧？” “好啦好啦，一个房间而已，总统套房都没问题。” “也不用那么夸张，”六冢源说道，“普通双人间就行。” “双人间？另一个是什么人？”食蜂操祈瞬间警觉。 “这个……”六冢源看了眼御坂9900，“说明起来有点复杂。” “女生？” “是的。” “哼！” 嘟——嘟——嘟——嘟…… 电话那头只剩下一阵忙音。 “什么情况？”六冢源茫然地看着手机，“难道对面那个女生是风纪委员，讨厌男女生同居？” 但过了两分钟，一封邮件发送到六冢源的手机，里面赫然是一张酒店的电子门禁卡。 六冢源查了查，竟然还真是总统套房。 别的不提，仅从价格来看，也是学园都市最高的那一档。而且还一口气预定了一个月。 联想到刚才那个监督者是学园之舍的学生，想必也是一名豪门千金大小姐。六冢源怀疑，这家酒店会不会就是她家里开的。 正当六冢源感慨的时候，对方主动打了过来。 “我看到邮件了，谢谢……” “你的位置。”少女没有搭理他，直接问道，“把你的位置报一下。” 六冢源看看旁边的路牌。 “稍等一会儿。”少女吩咐道。 两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六冢源跟前。 “这是……”即便自诩见多识广的六冢源也被这个展开惊到了。 “已经到了吗？上车，司机会送你们去酒店。” “呃……谢谢。” “说起来，源君～”少女幽幽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六冢源回头看了看，又检查一下御坂9900抱在怀中的储物箱。 “没有。” “人家的名字！”少女不满起来，“源君一次都没有问过人家的名字是什么——不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吗？” “作为监督者的个人信息，不是秘密吗？” 正常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吧？ “人家才不知道这种事情。” “好吧，请问你怎么称呼？” 电话那头，食蜂操祈双眼炯炯有神，她站在窗边，举起遥控器对准六冢源所在的方向。 “食蜂操祈，人家的名字叫食蜂操祈，level5‘心理掌握’的食蜂操祈。”少女笑着，对着空中的一片虚无按下遥控器，“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源君～” 不等对方回答，食蜂操祈一把挂断电话。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源哥哥。”少女喃喃道。 第七十九章 记忆操纵 “润子姐，他联系我了！” 挂断电话，食蜂操祈第一时间找到帆风润子。 没过多久，帆风润子便敲响房门。 “是六冢大哥？”帆风润子问道，“女王大人不是说暂时不找他联系的吗？” “这不一样，是工作啦工作。”食蜂操祈摆摆手，眉宇间满是雀跃。 “所以，六冢大哥为什么突然找到您？”帆风润子又问道，“难道他恢复记忆了？” “这倒是没有——他没有认出我的声音。”食蜂操祈有些低落，“即便最后我报上姓名，似乎也没有特别触动。” “六冢大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帆风润子叹息道。 食蜂操祈继续说道：“源……源君他招惹了些麻烦，人家出手相助了哦。” “真难得，六冢大哥竟然也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 “毕竟源君现在是level4，而人家是level5哦！”食蜂操祈说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帆风润子闻言，也兴致勃勃地问道。 “情况还不清楚，我正在收集情报。”食蜂操祈稍微认真起来，“我没有直接问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源君他这次，又是为了保护某个女孩子而陷入困境。” 帆风润子笑了起来：“果然是六冢大哥的风格，一点都没有改变呢——从‘才人工房’那时候就是这样。” “润子姐，明天我要出去一趟。有些事情很在意，想要确认。”食蜂操祈说道，“拜托你代理统领派阀的大家继续收集情报。” “女王大人您要外出？”帆风润子惊讶道，“请让我跟随保护……” “别担心，不会有危险的。”食蜂操祈把玩着遥控器，“没有人会伤害我。” 源哥哥……源君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食蜂操祈很在意这点，在她的印象当中，“源哥哥”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世上几乎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得倒他。 即使由于不明原因导致六冢源现在不是最佳状态，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事情都能给他造成困扰的。 或许……就跟六冢源那“消失的两年”有关。 从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开始，食蜂操祈就在怀疑，自己恐怕是唯一记得并意识到那“缺失的两年”的人——就连六冢源本人似乎也没有察觉。 至于帆风润子，是由于跟自己太过亲近，所以得以保留有关六冢源的记忆。 如此大范围地操作记忆情报，即便身为最强记忆系超能力者的食蜂操祈本人，也不敢说能做得到。 “但是这也绝非不可能。”食蜂操祈神情凝重。 她想起了那件装置——很可能是“才人工房”一系列项目中唯一最终结出果实的…… “‘外装代脑’，通过那个的话，谁都可以做到这种事情。”食蜂操祈自言自语地说道，“理论上说，只有我才能使用‘外装代脑’，但如果说那个老家伙留了后门，我也不会感到惊讶就是了。” 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是，这座城市当中有人会对六冢源不利。 在排除这些危险之前，食蜂操祈不想把六冢源的现状暴露出去。所以，暂时就当做陌生人接触吧。 …… 六冢源和御坂9900两人全程豪车接送，酒店那边似乎也得到提前通知，从下车开始就有服务生上前，热情地帮忙搬储物箱。 六冢源有些受宠若惊，真没想到自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拨打出去的电话，竟然获得如此夸张的支援。 “不愧是学园之舍的千金大小姐，不愧是level5……” “好大的房间。御坂发出感叹，这是御坂从未有过的经历。” “行了，你重伤未愈，早点休息。”六冢源督促道，“还有，我会监督的，别想逃走。” “所以，这是监禁？御坂确认自己目前的处境。” 六冢源没好气地说道：“在说到监禁之前，想想那2600万円。” 把御坂9900送进一间卧室之后，六冢源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艾玛。” “我在，主人。” “看住这间套房，”六冢源吩咐道，“有任何人靠近都要通知我；御坂9900试图离开也要通知我。” “艾玛明白。” 六冢源满意地点头：“接下来，开始正式工作吧……” 打开储物箱，取出“学习装置”原型机和“可穿戴式便携计算机”。 经过前两天的适配调整，六冢源将这两台机器武装拼接起来，终于恢复了“学习装置”的大部分功能。 戴好仪器，六冢源在沙发上躺下，随后抛出骰子。 点数……三，读档……完成！ 大脑瞬间被海量情报填满，数据如洪水般倾泻而下。 “学习装置”启动，反向运作，将脑海中的记忆情报全部读取，转化为电子数据，存储进电脑硬盘当中。 漫长无比的十分钟后，六冢源意识模糊，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即将沸腾。全部数据终于读取、转存完毕。 在当时存档时残存的“爆炸猫”的效果下，六冢源依靠强大的自愈力对抗大脑受到的损伤。 他极力保持清醒，恢复意识。 “骰子……骰子呢？”六冢源伸手在地板上摸索着，却找不到刚才掷出的骰子，“可恶，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不能再拖下去了！眼睛已经充血，只能看到一片猩红色；口鼻当中也全是鲜血的味道。 大脑随时有可能崩溃。 六冢源咬着牙，突然用力一拳砸向地板。 咚！ 地面震动，骰子被震得弹了起来。 听到金属骰子碰撞地板的声音，六冢源长舒一口气。 点数……六，读档……完成！ 六冢源蹭地弹坐起来，扯下头上的仪器，一边剧烈喘息着。 顾不上休息，六冢源立刻带上头盔显示器，开始检查刚才转存的数据。 大体上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所有数据情报都好好地保存下来。 六冢源终于松了一口气：“太棒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接下来，就是水磨功夫的时候了——这么多情报，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只有自己逐一判断。 他起身去吧台给自已泡了杯浓茶。 “艾玛，”再次呼叫自己的智能小助手，“梳理这些资料，然后筛选出我需要的部分。” 第八十章 level5们 一边对滚热的茶水吹气，六冢源一边思考着，他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脚下城市的夜景。 “检索的关键词是这几个——一方通行，矢量操作，御坂美琴，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稍微停顿一下，六冢源补充道，“重点是一方通行和他的能力，我要尽可能详细的情报。” 至于其他几个关键词的情报，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跟御坂美琴联手拿到了。现在只是相互对照一下。 关键是一方通行——学园都市第一位的超能力者。 要找到他的弱点，甚至打败他的办法才行。 当～当～当…… 客厅里的座钟发出低沉的钟声。 六冢源抬头一看，才意识到已经是零点时分。 “竟然这么晚了……”他揉了揉眉心，终于感到一阵疲倦。 跟一方通行的遭遇和短暂交锋大大增加了他的疲劳程度——虽然只是单方面地逃命罢了。 他看了看艾玛整理好的文件，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不能休息，必须尽快看完这些情报。敌人——一方通行不会给他休息的机会。 虽然读取存档可以重置身体状况，保持体力处于巅峰状态，但精神上的疲倦却很难消除。 理论上说，随着身体状态的恢复，精神也应该一同重置到最佳状态才对，但精神的疲倦感似乎直接跟“记忆”相关。只要保持记忆的连续，人体就会本能发出警告，提醒你需要去休息了。 六冢源咬咬牙，坚持着浏览完最前面的主要文件。 过了一个小时后，他摘下头盔，站起身来：“也罢，就休息一下吧。” 他走进浴室，准备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哗啦啦…… 热水当头淋下，六冢源感觉自己的大脑先是一阵混沌，然后逐渐清醒过来。 之前被囫囵吞枣般塞进大脑的文字、数据和图表开始变得清晰。 由于只看了一部分，正是有关level5个人信息的部分。虽说六冢源重点筛查的只是一方通行的情报，但无奈直接相关的内容实在有限，更多的是跟其他level5们一起出现的情形。所以艾玛干脆把他们全部筛选出来。 level5超能力者，是学园都市超能力体系中目前最高的等级。众所周知，学园都市有七位屹立于全部两百多万学生顶点的超能力者，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是世上最强的七人。 一方通行又是其中排名第一位的最强者。老实说，再没有比他更加糟糕的敌人了。 六冢源数了数，发现除了第四位和第六位两个，七名level5中自己竟然已经跟其中五个打过交道。 “看来我真还是跟level5有缘啊。”他忍不住苦笑出来，“只可惜，有一大半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接下来是他们的能力——能达到level5的超能力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认真研究的话，随便哪一个都能写出几百篇论文吧？ 六冢源没时间，也看不懂那些过于专业的论文。所以他只重点关注超能力的描述和测试方面的资料。 幸运的是，一直有人在对level5们的超能力进行研究，收集数据甚至建立了相应的数字模型——这部分六冢源勉强能够看懂，正好是最近游戏开发课程中提到过的东西。 虽然不一定完全准确，但这些模型确实也有借鉴意义。 洗漱完毕，六冢源站在洗脸台的镜子跟前，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镜子上蒙了一层水雾。 六冢源盯着镜子，突然伸手在镜面上写下全部level5超能力者的名字和能力，然后仔细仔细审视起来…… 第一位，一方通行，能力是“矢量操作”。根据介绍，他的能力相当简单直白，就如名字一样，操作一切他身体接触到的“矢量”。 这是直接操纵物理量的夸张能力，只要他的大脑计算力跟得上，理论上他可以弹开一切物质和能量，堪称“绝对防御”；同样，他也拥有直接拆解原子的能力，算是“最强之矛”。 这么不讲道理的超能力，难怪六冢源打不过他了。 “当之无愧的最强。”六冢源头疼地看着这个名字。 然后是第二个名字—— 第二位，“未元物质”垣根帝督，暗部“学校”的首领。他的能力最为复杂，介绍上说，需要“树形图设计者”全力运算至少一个月才能对“未元物质”进行初步解析。 这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作业，所以被无限期搁置，否则…… “谁才是真正的第一位还不一定呢”——负责研究“未元物质”的研究员这么说过。 虽然和垣根帝督也有过冲突，但现在并非主要矛盾，所以暂时不用理会。 接下来是第三位，也是六冢源最熟悉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由于当今社会已经全面进入电气时代，所以她的能力的应用前景最为广泛。 基于这个原因，她才压过有着同样性质的超能力的麦野沉利排名第三位。 另外，有关“超电磁炮”的论文数量也是最多的。 可以操作四大基本力中的电磁力，御坂美琴的能力潜力其实一点也不比“矢量操作”低，但或许是因为现代人对“电力”太熟悉了，所以显得逼格没那么高的样子。 第四位，“原子崩坏”麦野沉利，从描述和模型来看，她的能力跟御坂美琴颇为相似，更具破坏力，但泛用性不足。 六冢源没有见过麦野沉利，所以也不好妄加评论。 第五位，“心理掌握”食蜂操祈，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第三位“监督者”，现在这间总统套房也是她帮忙提供的。 所有情报当中，“心理掌握”的资料是最全面和完整的，而且还是多家学园都市权威机构共同研究发表的结果。 但怎么说呢？认真想想“心理掌握”这个能力，以及有关常盘台中学的女王的传言——这些情报真的可信吗？ 六冢源摇摇头，下一个。 第六位，正体不明，能力不明。相当可疑，就连“书库”当中也没有他的情报。似乎只在都市传说当中登场出现过，让人怀疑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最后，第七位，“念动炮弹”削板军霸。骨气笨蛋，热血上头——字面意思，动不动就打得满脸是血，但就是不肯倒下。 他是学园都市最大的一块“原石”——其能力并非后天开发，而是自然天生的，所以原理不明，解析不能，比“未元物质”更加难搞。 看着镜子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六冢源吐槽道：“都是些麻烦的家伙，每一个省油的灯。” 但他的眼神中，却满是向往和渴望。 镜面上的水珠滚滚落下，打乱了刚才写下的文字。 六冢源伸手抹去这些文字。擦到第六行时，他停顿一下——唯独缺少这一个人的信息，让他感到很不圆满。 “最神秘的还是这个家伙，真是的，搞什么鬼啊……” 一把擦光剩余的全部水汽，镜子里倒映出六冢源自己的身影。 第八十一章 如何打败一方通行 没有带换洗衣物，六冢源直接披着浴袍回到客厅。然后就看到御坂9900坐在轮椅上回头看过来——她刚才在俯瞰落地窗外的风景。 见她没有逃走的意思，六冢源稍微松了口气：“还没有睡？” “已经休整完毕。御坂回答道。”少女直勾勾地看过来。 歪着头想了想，她又补充说道：“和人类不同，御坂是实验物品，每天只需要一到两个小时的休整时间。御坂补充说明。” “是嘛，”六冢源习惯性地揉揉眉心，嘀咕道，“医生没有说明清楚啊……” 御坂妹妹跟正常人类不一样——六冢源再次深切体会到这一点。在医院治疗的过程中，冥土追魂肯定已经看出了这些问题。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告诉自己。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是思考对策。 六冢源环顾四周，很快找到被折叠收纳起来的电视机。他把遥控器塞给御坂9990：“无聊的话自己看会儿电视吧。” 然后重新坐回沙发，戴上头盔显示器。 御坂9900看着手里的遥控器，摆弄了一会儿，搞懂了使用方法。 很快，客厅里响起电视节目的声音。六冢源只当是白噪音，继续投入到文件资料的阅读当中入。 一边快速浏览着文件，六冢源一边在思考起来——被卷入这次事件当中，我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答，解救御坂妹妹。 ——御坂9900已经安全了，接下来呢？ ——答，还没有真正安全，而且还有一万零一百个御坂妹妹没有获救。 ——所以，我要解救全部御坂妹妹？我真的能做到吗？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答，我做不到。我的能力有限，不可能救下所有人。只看眼前，我只想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这样，因为我看到了“实验”现场，所以才会出手。但是我注定不可能救下所有人。 ——问，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出剩下的全部御坂妹妹吗？ ——答，我做不到。 ——做不到还是真的没有办法？ ——答，既做不到也没有……不，有办法！从问题的根源着手，只要“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终止，也就等于救下所有御坂妹妹。 ——换个思路，终止实验，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吗？ ——答，可行。推动实验的主体是研究所和都市高层，他们不会在意“实验体”的生命，只会计算成本和价值，所以只要实验终止，就不会继续杀害御坂妹妹们。“绝对能力者进化”是level5晋升level6的庞大计划，所需的资金和资源必然极其庞大。一旦实验被证明不可行，必然会立刻终止止损。 ——这只是推测。 ——答，有依据。只是培养level5，学园都市都已经慎之又慎。就我所知，仅在“才人工房”当中，因为资金问题而被放弃的准level5就不止一例。更别提晋升level6了。 ——补充回答，推进实验的终究是研究机构，想要阻止悲剧继续发生，就只有从根本入手。只是打败一方通行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不，我打不过一方通行。 “靠！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想到这里，六冢源顿时咒骂出声。 要是打得过一方通行，自己也不用在这里殚精竭虑了，直接杀到他们老巢去，暴力终止实验了事。 御坂9900看过来，然后又默默转过头看向电视屏幕。 六冢源愈发感到头疼，想要揉揉眉心，却被面罩显示器挡住，顿时咋舌一声。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大发神威，单枪匹马拆了那研究机构，可那一万多御坂妹妹又该怎么安置？我可养不起她们，加上御坂美琴也不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研究机构自己主动终止实验，停止杀戮，但继续照顾妹妹们。 这是六冢源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那么，现在问题变成了如何阻止实验继续……”继续翻看文件资料，但自己真正需要的内容却寥寥无几。 六冢源干脆扯下头盔显示器，踱步到窗前。 “要一起看电视吗？御坂询问道。” “不用，你自己看吧。”六冢源随口说道。 ——总之，接下来的行动目标确定，就是终止“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但想实现这个目标又有两个难点。 其一是一方通行的态度，他是实验的直接参与方，也可以说是直接受益者——毕竟，最后晋升level6的是他。虽然在研究机构眼中，他也不过是一个“实验体”，但他的个人意志绝对不能被忽视。 学园都市的最强超能力者，他有这个资格。 但是，从之前的接触和“交手”情况来看，六冢源觉得一方通行并不是嗜杀之人。虽然对待御坂9900相当残暴无情，但那更像是公事公办、完成任务。 一方通行并不执着于杀戮，似乎对实验本身也不是很热衷。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认真起来，全力以赴，六冢源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轻松逃脱。 ——或许可以说服他。 第二个难点是向研究机构证明实验的不可行，让他们相信继续下去只不过是无意义的浪费。 好消息是，据说量子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被摧毁，短期内没有可以替代的同等级计算机。 这意味着研究机构无法进行“验算”，只要六冢源证明实验的不可行性，他们就只能接受事实。 坏消息是，六冢源无法给出证明。如果“树形图设计者”没有坏的话，倒是可以伪造计算报告——唯一能够说服研究员的，就是它的计算结果。 但现在，“树形图设计者”不可能再输出任何一条信息了。 绕了半天，六冢源发现自己又绕回了原点，仅剩的出路竟然是——打败一方通行，用事实证明实验计划的错误。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关键前提建立在一方通行的“最强”上面——选择他作为实验体，是因为最“便宜”，所需的资源比其他人要少。 如果“最强”被打败了呢？实验所需的预算是不是需要调整？ 学园都市里的研究机构多如牛毛，他们之间也绝非铁板一块。预算和资源是有限的，肯定早有人盯上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六冢源只需要提供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够了。 “好吧，现在问题又变成了该怎么打败一方通行？” 第八十二章 执着的理由 如何才能打败“矢量操作”一方通行？ 六冢源苦思冥想一整夜，直到最后不知不觉间睡着过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毕竟，即便以level5的标准来看，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也强过头了。 但话说回来，能成为level5的超能力和超能力者，又有哪个是好对付的？ 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七点，六冢源少有地起晚。虽说只是倒在沙发上对付了一晚上，连毯子都没有盖，差点被空调吹成感冒……毕竟，不能指望缺乏常识的御坂妹妹来照顾他。 “明明住进了最豪华的套房……”揉了揉眉心，想起卧室里一看就很松软舒适的床垫，六冢源苦笑着起身。 御坂9900还在看电视，维持着昨夜看到她时的姿势，就仿佛一整夜都没有动弹一下。 不，如果是这丫头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没有动弹过！ “你……一直看到现在？” “是的，因为这是御坂收到的最后一条指令。御坂认真回答，试图掩盖自己被电视节目吸引的事实。” “……行吧。”六冢源有些意外点点头——感觉她的性格似乎稍微活泼了一点。 但他也没有太多地关注这些细节，只要御坂9900别偷偷溜回去继续实验就行。 不得不说，食蜂操祈不愧是就读于常盘台中学的千金大小姐，出手果然大方。帮六冢源订下的总统套房服务十分周到。 只需要吩咐一声，服务生就送来了全套的换洗衣物，三餐也可以直接送到房间里来。 于是六冢源决定今天就不出去了，干脆宅在这里继续调查作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除非找到对付一方通行的方法，否则贸然外出，很有可能遇到危险。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一方通行对实验以外的事情并不关心，只要放走御坂，没有人会伤害你。御坂试着继续劝说。” “我不信。”六冢源摇头，“就算一方通行不在意我，但实验幕后的主导者就不一定了。” 经常跟黑暗世界打交道的六冢源最清楚不过了，在那个世界最活跃的往往都是暗部，而那些无法无天、凶残狠辣的暗部，其实就是这些大公司和研究机构的打手。 对于执掌黑白两道的组织、势力而言，想要报复一个人，他们有太多的办法可以选择。 “或者，只要避开偏僻无人的区域就可以了。实验只会在隐秘的地方进行。御坂建议道。” 六冢源瞥了她一眼：“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御坂提出疑问。” “我并不担心一方通行突然找上门来。”六冢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我怕我忍不住主动去找他。” “找他，找一方通行？找他干什么？御坂感到惊讶。” “当然是一决胜负喽……他可是‘最强’啊！”六冢源垂下眼睑，将眼中的张狂遮住。 为什么坚持要插手这次事件？ 六冢源想了一整晚；直到此时，一觉醒来，大脑前所未有得清醒。 固然有解救御坂妹妹们的原因，但真正驱使自己做出这个疯狂决定的，还是“自私”和“自负”，以及一丝丝的“嫉妒”。 ——凭什么他是level5，而我依旧只能是level4？ 以及——只要战胜一方通行，我就能升级了吧？ …… 手机铃声响起，是御坂美琴。 “源君，我输了。”手机里传来御坂美琴失魂落魄的声音。 “你去阻止实验了？”六冢源问道，脑海中跳出一方通行那苍白的身影。 “是的，可是我完全不是一方通行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在我面前……” “方便的话，来我这里，我们当面说。”六冢源打断她的话，看了看身边的御坂9900——有她在场，或许可以稍微安慰一下御坂美琴。 十多分钟后，门铃响起。 没有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而是一身便装私服的御坂美琴站在门外，神情无比低落，罕见地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啊，源君！打扰了。”比平时慢了一拍，御坂美琴才注意到房门打开。 她连忙收拾心情，让自己表现得更加振作。 “请进。”六冢源让出门口的通道，一边问道，“宿舍门禁没问题吧？” “嗯，我已经拜托黑子帮我掩护了。”御坂美琴走进室内。 第一眼就看到正在电视机前的御坂9900。她还注意到，轮椅旁边还有一张椅子，以及摆放了点心饮料的小茶几。 “你们……在看电视？”御坂美琴有些诧异。 “这是债主先生的指令。御坂抢先回答。” “哈？”御坂美琴头顶的问号更多，甚至暂时驱散了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 “准确地说，我们在看电影。”六冢源纠正道。 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确实是一部颇有年代感的武侠片，里面的人物正拳来脚往，一招一式打得热闹。 “这……有区别吗？”御坂美琴问道。 “电影是电视节目的一种……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六冢源耸耸肩，“所以答案是没有区别。” 想到刚才自己在外边殊死战斗，这边两人却在悠闲地看电影吃零食，御坂美琴差点破防。 但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所做的，只不过是模仿六冢源昨天的行动罢了。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失败了，而六冢源却成功救出了一个妹妹。 更何况，这次事件也是自己的“私事”，实在没有理由去指责别人。 “我在思考对付一方通行的方法。”六冢源突然开口解释道，“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看电影？”御坂美琴又看了看电影画面，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源君，你想到的办法……不会是模仿电影里的招式吧？” “是学习借鉴。”六冢源纠正道。 画面中的角色从空手搏斗转换为兵器战，长鞭vs双刀，打得愈发花哨。 “你在开什么玩笑？”御坂美琴大声质问道。 “没有开玩笑，这个方法挺有用的。” “骗人，耍我吧？” “没有。这个方法出过一位拳皇。”六冢源一本正经道。 他转头看向电视屏幕：“你以为我的格斗技术，最初是怎么学的？” 交谈间电影结束，然后再次开始重播。 第八十三章 妹妹们 六冢源没有继续看不知道第几次重播的电影画面，但也关闭电视。他转身给御坂美琴倒了杯热茶，示意她坐下。 “不介意的话，可以说说你的遭遇吗？”六冢源直截了当地问道。 御坂美琴刚刚松弛下来的表情又绷紧起来。 “我……我输了。”御坂美琴低声说道，“然后，又有一个妹妹死了。” “是第9901号御坂。御坂补充说明。”御坂9900在一旁突然开口说道。 “实验未受影响，还在继续推进吗？”六冢源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先来抢走御坂9900呢。” “不，他们还在按照计划继续。”御坂美琴说道，“昨天我们找到的日程表是真的。” 御坂美琴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结果竟然真的看到了实验的现场。 接下来的事情不必多说，她当然不可能坐视御坂妹妹被杀害而不管，于是愤而向一方通行发起进攻。 结果也不难猜测，御坂美琴的招牌技能“超电磁炮”被一方通行反弹，差点被自己的招式打死。 “连你的超电磁炮也打不破他的防御吗？”六冢源咋舌道，“看来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确实可以反弹一切攻击啊。” “不仅如此，连电流也被反弹回来。”御坂美琴补充道，即使一直自诩为强者的她，也不得不承认，“一方通行，那个家伙的能力简直不讲道理！” “直接操纵矢量的超能力，当然很强大。”六冢源说道，“但一方通行本人，我不认为他是无敌的。” “你有办法打败他？”御坂美琴问道。 就连旁边的御坂9900也一起看过来。 “有些思路了。”六冢源点头，“一方通行很强，但绝不是无敌。否则也不会参加这‘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了。” 超能力者也是人，充其量也不过是更加强大的人类罢了。 只要明白这一点，无论面对怎样的强敌，六冢源都有与之一战的信心。 他从来都不畏惧一对一的决斗。 学园都市的超能力是一个很特殊的体系。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很大程度上是某种形式的“情报战”。 如果知道对方的能力名称和特性，就意味着在战斗中取得先机。相反，不知道敌人的能力，就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发动攻击。 尤其是一些偏门诡异的能力，很容易形成“初见杀”的效果。 善用信息差，低等级能力者战胜高等级能力者的案例不说比比皆是，但也绝对不能说是罕见。 从这个角度来看，“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其实天然地处于劣势——整个学园都市，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的超能力信息曝光度比她更高吧？ 当然，身为level5的她只需要用纯粹的力量碾压就能战胜绝大多数敌人。可一旦遇到同等级的强者，被针对而陷入劣势也不奇怪。 相比之下，一方通行就不一样了。他不仅本身的能力就强大到犯规，而且个人情报也极少流传出去。 就连兼职“情报贩子”的六冢源也知道一个大概的名字，所以昨晚刚一交手就吃了个大亏。 但是现在，经过一天的情报收集作业，六冢源已经大致掌握了一方通行的超能力特性。 就像是玩游戏时，提前看了攻略书。 “所以，你有把握打败一方通行了？”御坂美琴再次问道，脸上神情充满怀疑，却也交杂着一丝希望。 “嗯……只能说是有那个可能性。”六冢源谨慎地说道。 毕竟，有些游戏即便看了攻略本，该打不过的也还是打不过。就比如……格斗游戏。 御坂美琴叹了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突然间，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两人一起转头看向大门方向。 紧接着，房门被敲响。 “我去开门！”御坂美琴跳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不，”六冢源也意识到什么，伸手拽住她，“还是我去吧，应该是找我的。” 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服务生——或者说，是“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少女。 无比熟悉的容貌，转头之前才看到过的茶色短发。似乎是作为妥协，夜视仪没有戴在头上，而是挂在颈间。 总体而言——毫无诚意的伪装。 “御坂妹妹……”六冢源脸上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他回头看看屋内的两个御坂，“根本分不清啊。” “御坂的编号是9920。御坂自我介绍道。” 六冢源点头：“好的。你好，御坂9920。那么，她们呢？” 他指了指门外熙熙攘攘，几乎挤满走廊的身影。 “御坂9910到，向您问候，六冢大人。” 门外走廊上，所有御坂妹妹们一起向六冢源打招呼。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六冢源一头雾水。 “这么多……”御坂美琴也来到门口，向外张望。 看到近百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面前，她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强烈的荒诞感冲淡了恐怖和之前的悲痛。让人忍不住产生怀疑——这些女生，真的能算是人类吗？ “啊！”被自己心头浮现的念头吓到，御坂美琴面色苍白，连忙缩回脑袋，下意识地躲到六冢源身后。 她们——妹妹们就是人类，自己必须解救她们！ 唯独这一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御坂们前来回收编号9900的个体。御坂说明此行的来意。” “这是在示威吗？”六冢源看着面前数量众多的少女。有不少人手里拎着长条形的旅行包或者大提琴箱子之类的容器。 “不，御坂们只是想证明一点——御坂们是批量制造的实验器材，并没有让六冢大人和姐姐大人拯救的价值。御坂说明此行的任务目的。” “怎么能这样！”御坂美琴激动地叫出来，“是谁向你们灌输了这种扭曲的价值观？” 六冢源制止住她的话语——他很清楚，讲道理是没用的。 “现在那家伙欠了我一大笔钱。”六冢源指了指屋内的御坂9900，“所以被我扣押了，作为抵押品——既然你们自认为是‘物品’的话，这个理由应该很合理吧？” 第八十四章 boss攻略 “源君！你在说什么呀！”御坂美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份“账单”，不禁瞪过来。 “但是，单价只有18万円的御坂9900还远远不够，还差一百多个。”六冢源说道，“所以，你们也要留下来吗？” 御坂9920沉默一下，然后鞠躬：“六冢大人的意思，御坂明白了。御坂告辞离开，并无声警告六冢大人要小心。” 满走廊的御坂妹妹们如潮水般退去，六冢源目送她们离开，没有阻拦。 “什么嘛，搞得就好像我是坏人一样……”六冢源嘀咕着。 “抢占私有物品就是坏人，是违法行为。御坂提醒道。” “你们不是财产。”六冢源说道，“而且你们的存在也上不了台面，根本不受法律保护。” “她们突然过来，又突然离开，想干什么？”御坂美琴疑惑道。 老实说，她一度想要把这些御坂妹妹们全部留下来，但是见六冢源没有动作，也只能按捺下来。毕竟，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最后通牒……”六冢源喃喃说，“没时间了，必须釜底抽薪才行。” 更糟糕的是——后面的话六冢源没有说出口——御坂妹妹们并不站在我们这边。甚至，她们可以是我们的对立方。 昨天晚上见到御坂9900的时候，就看到她手持突击步枪的场面；刚才门口那些御坂妹妹们，也没少带武器。六冢源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试图将她们也强行扣留下来，肯定会遭到毫不留情的打击。 “明天我去一趟吧。”六冢源关上门，对御坂美琴说道，“如果那份实验日程表依旧没变的话。” “源君，你还要去挑战一方通行？”御坂美琴惊讶道。 “嗯，所以明天晚上拜托你照看一下她。”六冢源指了指御坂9900。 “一方通行，他真的很厉害。”御坂美琴不甘心地说道。 六冢源回到电视机前，继续观看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电影：“放心吧，又不是要跟他死战到底。只是救人，顺便验证一下我的思路和战术。” 六冢源已经充分了解到一方通行的强大，但他并没有因此就失去斗志。 在六冢源看来，一方通行就像是游戏中的大boss，实力强大是必然的——否则又有什么资格当boss？ 但话说回来，任何boss的最终命运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玩家打败；不论过程如何曲折艰难，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悬念。 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存档读档”这个能力的存在，不就是给六冢源重来的机会吗？就像是在游戏里一样。 本次事件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一方通行作为关底大boss，登场太早了。六冢源还没有来得及把等级练到相匹配的程度。 “不过格斗游戏本来就没有等级机制，只要是一对一的对决，再强的对手也有获胜的可能性。”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攻略书”已经看过，战术也构思完毕，剩下的就是通过实战来进行检验了。 六冢源握紧拳头，感到一丝久违的激昂。身为地下格斗大赛的冠军拳皇，他已经对普通的格斗多少已经开始产生厌倦了。尤其是少了王和黑妻绵流这样的强敌，他对卫冕冠军也没有多少动力。 现在，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强敌，需要他倾尽全力，甚至赌上性命才能挑战，又怎能不令人兴奋？ “一方通行，你是最强的超能力者，我是最强格斗家。就看看谁的最强才是真正的最强！” “源君，你……没事吧？”御坂美琴被他突然显露出的狂气一面惊到。 “不用在意，”六冢源稍微冷静下来，“我是在大赛前会兴奋的类型。” 御坂美琴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冷静下来的六冢源突然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敲了两下：“艾玛。” “我在，主人。” “啊，是那个人工智能！”御坂美琴倒是立刻认出她来。 “晚上好，御坂美琴大人。” “晚上好，晚上好，艾玛？”御坂美琴连忙回礼。和市面上常见的聊天软件不同，“艾玛”给人的感觉就要聪明许多，甚至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人扮演的。 “艾玛，帮我记录下来。”六冢源没有理会她们的交流，直接吩咐道，“收集一方通行的数据——包括但不限于战斗方式、外形、声音、说话风格等。” “艾玛明白。” 御坂美琴在一旁听了：“源君，你这是要建立一方通行的数据模型进行分析吗？” “不完全是。”六冢源说道，“我要在我的游戏中加入‘一方通行’这个角色，暂定就是最后一关的boss。” “欸？”御坂美琴歪了歪脑袋，“游戏？” “是啊，我没说过吗？”六冢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正在开发一款独立格斗游戏，并把它做成最棒的游戏！” “等等，”御坂美琴抬手止住他的话语，“格斗家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但游戏开发什么的，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六冢源点头，“我很认真，比参加格斗大赛还要认真。” 但是为什么呀？御坂美琴在心中大喊，难道就因为擅长格斗技，所以就要开发一款格斗游戏？ 实在是很没有道理。 但很快，她就释然了——只是个人兴趣爱好吧？谁还没有一两个爱好？相比之下，六冢源的爱好已经很普通了，只是开发游戏罢了。 “姑且也有兴趣的成分在里面。”六冢源说道，“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开发能力。小暮志野博士对我说过，开发游戏就是开发我的能力。” “这……真的有用吗？” “谁知道呢？”六冢源耸耸肩，“反正也没有其他方法，就试一试呗。” …… 学园之舍。 “女王大人，六冢学长准备挑战一方通行了，就在明天。”派阀成员突然打来电话。 “具体时间地点呢？” “说是按照日程表的计划，很抱歉，我们没能看到那份日程表。” “可以了，我知道了。”食蜂操祈早已经获得了同样的实验日程表，“你们干得真棒，竟然没有被发现——六冢学长的感觉一向很灵敏。” “放心吧，他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一只黑猫。御坂同学的妹妹倒是看到了，但她没有告诉六冢学长。” “很好，我会买罐头犒劳猫咪的！” 第八十五章 特工零零喵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由于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御坂美琴借用总统套房的浴室，并准备进一步借用这里的客房——今晚，她要住在这里，和御坂9900一起。 因为酒店的贴心服务，准备的换洗衣物数量充足，御坂美琴可以直接用为御坂9900准备的衣服，所以完全没有任何不便之处。 六冢源没有拒绝，因为他也需要好好休息一晚，正愁没人看管御坂9900呢。御坂美琴自告奋勇留下来，简直正中下怀。 别的不提，位于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至少面积足够大，房间也足够多，完全不会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 御坂姐妹先后沐浴，换上酒店提供的睡衣之后，两人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御坂9900坐着轮椅，根本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原版。 直到这个时候，御坂美琴似乎终于意识到眼下的状况——自己正与一个男生共处一室！ 虽然是大得跟宿舍一样的酒店套房，虽然身边还有御坂9900在，但是此情此景，四舍五入一下岂不就是“同居”了？ 由于六冢源一直表现得像长辈一样沉稳可靠，以至于御坂美琴忘记了他身上同龄异性的属性；再加上御坂9900的存在，给予御坂美琴眼下最渴望的“救赎”感，促使她最终选择留下来借宿。 回过神来的御坂美琴只感觉脸颊滚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是通红一片。她快速地朝六冢源瞥了一眼，却发现他神色如常，目光普普通通地扫过自己和御坂9900，最后又落回到电视屏幕上。 暗自松了口气，把脸上的血色压下去的同时，御坂美琴心中也不免有些忿忿。 “源君，这部电影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吧？”她不禁吐槽道，“台词我都能背下来了。” “房间里也有电视，你们可以选择其他节目。”六冢源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再看一遍，你们先休息吧。”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房门。 刚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但敲门声不紧不慢，也不依不饶地持续着。终于，屋内三人一起将目光投向大门。 “谁啊？这么晚？”六冢源皱起眉头。 他来到门前，提高警惕，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 门外站着一个服务生和一位执事打扮的老人。 六冢源认得这个老人——昨天晚上就是他负责接待自己，自我介绍时说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不过用老人的话说，他只不过是替主人家管理这处产业的管家。 警报解除，六冢源朝身后打出手势，并且完全打开大门。御坂美琴则立刻缩进沙发，把自己藏起来。 “晚上好，六冢少爷。”老人稍稍鞠躬，“非常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您。” “没关系。”六冢源摇摇头，“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老人咳嗽一声，“我家大小姐的宠物猫在这座建筑物里藏起来了，我们正在寻找。” “你的意思是，猫有可能藏在这个房间里？”六冢源回头看了看屋内。 “咳，应该说只有可能是这里。”老人露出一丝苦笑，“大小姐所在的宿舍不允许养宠物，所以只能把宠物猫寄养在这里。猫儿生性活泼，它经常以整座建筑为游乐场躲藏起来。六冢少爷您现在居住的总统套房，由于入住率较低，所以经常成为它躲藏的地方。” “宠物猫，能随便进房间？”六冢源诧异道。 “空房间是可以的。”老人解释说，“因为老爷很疼爱大小姐。” 六冢源还是有些不能相信：“我住进来超过24小时，也没有看到一只猫的影子。” “失礼了。”老人再次鞠躬，然后示意身边的服务生。 服务生是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女生，让人怀疑是不是来打工的中学生。 女生一直低着头，得到老人的吩咐，立刻吹了声口哨。 房间里顿时传来一阵骚动。 “啊，是猫咪！”身后响起御坂美琴的声音。 果然，一只黑猫如同影子一般窜了过来，一个飞跃扑到服务生的怀中，喵喵地叫着。 抱着黑猫，女服务生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掏出小鱼干喂给它。 “真的非常抱歉。”老人松了口气，然后让开到一边，露出身后的小推车，“作为赔偿，我让厨房准备了一些宵夜。另外，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务必告诉我，不要客气。” “既然你这么说了，”六冢源走回客厅拿起遥控器，操作几下，将电影定格在其中一幕，“我要这个，能尽快给我搞到吗？” 六冢源指向屏幕：“我自己买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不巧的是我还急需这个装备，所以只能拜托您了。” 老人认真看了看屏幕上的东西，点点头：“没问题，明天早上您会看到它的。请容我再次奉上歉意，最后，祝您晚安。” 接过满载夜宵美食的小推车，六冢源关上大门。 “那猫真可怜，饿了一整天吧？”御坂美琴说道。 “我倒是觉得挺厉害的，不愧是天生的猎手。”六冢源说，“我已经检查过全部房间，竟然都没有发现它。” “那么小的一只猫咪，又是黑猫，找不到也很正常啦。”御坂美琴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如果是她来找的话，肯定也找不到——毕竟以她的体质，小动物天然就会远离她。 六冢源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把小推车推过去：“难得人家的好意，不要浪费了。” “这么晚还吃东西，不太好吧？”御坂美琴有些犹豫。 不过御坂9900毫不客气地开动了。六冢源也拿起一块看上去热量就很高的小蛋糕。 御坂美琴左右看看，叹了口气，放弃似的跟着伸出手。 ——猫咪，动物读心能力吗？食蜂操祈的手下有这种人才也不奇怪。 六冢源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蹊跷，只不过没有说破罢了。 这总统套房就是食蜂操祈提供的，作为自己的“监督者”，没有监听监控设施反而才奇怪呢。 因为没有感受到恶意，所以六冢源也就没有管它。 二十分钟后，刚才的女服务生换回常盘台中学制服，抱着黑猫回到学园之舍。 第八十六章 再战一方通行 8月5日，夜。第七学区某个无名空地。 学园都市排名第一位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两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踏上这片土地。 已经到了实验时间，可实验计划中的另一方并没有到场。对此，一方通行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因为他看到了计划外的人物。 空地是一片半途废弃的工地，在边缘地区堆满了建材。六冢源就坐在一堆叠起来的水泥板上，正低头摆弄着平板电脑。 感觉到有人靠近，六冢源抬起头，正好迎上一方通行的视线。 “晚上好，一方通行。”六冢源笑了起来，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嘁，果然来了么？”一方通行也是同样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被他猜中了。” 实验计划中，提前来到这里进行准备工作的应该是御坂9902。但是在一个小时之前，一方通行突然受到通知——今晚的原计划暂停，交战对手改为实验的妨碍者。 至于妨碍者是谁，负责通讯的研究员并没有明说，只告诉他到时候在实验场看到谁就是谁——“打败在那里的那个人就行”。 虽然他们语焉不详，但一方通行早有自己的猜测：御坂美琴或者六冢源。大概率就是他们两个之一，或者两人一起。 所以现在看到六冢源在此等候，一方通行没有丝毫惊讶。 “前天被你侥幸逃走，竟然还敢来送死。”一方通行讥讽道，“带着你抢走的那个东西躲起来，就此度过余生不好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一直躲躲藏藏的习惯。”六冢源把平板电脑放在身边一具桶型机器人头顶上面，然后拍了拍它。 桶型机器人启动，带着电脑迅速离开此处。 “一个个的，要小瞧本大爷到什么时候？”一方通行没有理会逃走的机器人，而是将气势全部压向六冢源。 “不，我很重视你的，一方通行。”六冢源跳下座位，认真地看着对方，“为了你，我已经翘了两天的课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紧，你会知道的。”六冢源一步步向对方走去，“我是来赢的，不是来送死的。” 一方通行就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赢？你？一个区区level4，凭什么赢本大爷？”一方通行笑道，“那些笨蛋一直说要干掉你，本来本大爷还没有兴趣。但现在——你自己找死啊！” “我说过了，我是来赢的。”六冢源一本正经地重申道。 说话间，他脚步不停，一步步拉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或许是自负能力强大，一方通行完全不在乎，任由六冢源来到自己跟前。 看着近在咫尺，已经可以用拳头够到的敌人，六冢源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他是格斗家，必须拉近距离才能发挥实力。如果敌人压根就不让自己靠近，纵使他有万般计划也很难施展。 总之，攻略一方通行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六冢源比一方通行高出一个头。近距离下，明明是仰头对视，可一方通行却硬是展现出“俯视”的强大气魄。 气氛骤然紧张，就像是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弓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六冢源突然抬手挥拳朝一方通行面孔轰去，势如闪电。 一方通行只是盯着六冢源的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嘲讽。 噗。 一声轻响，是拳头碰到脸颊的声音。 一方通行的嘲笑定格在脸上，眼神中还来不及流露出惊讶，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下。 ——这一拳轻了。 六冢源有着丰富的揍人经验，从手感上就能判断出，这一拳打得并不重。 充其量就是格斗游戏中的“轻拳”；或者现实拳击赛中的一记刺拳，而且还没有打中要害，换做随便一个训练有素的拳击手，脸接这一拳恐怕连广都不会晃一下。 所幸，这次的对手并不是专业格斗家或拳击手。 一方通行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倒下。虽然狼狈，但他的反击也同时到达。 或者说，两人同时发起攻击，只不过六冢源的拳头率先命中。 一方通行操纵空气的矢量，制造出强大的空气炮，六冢源毫无悬念地被击退。 但他无视身上的疼痛，再次抢上前去。 出拳！ 砰！ 这一次的手感要好上许多，一方通行被打飞出去。 “怎么可能！”一方通行忍不住怒吼出声。 无能狂怒的话语，在擂台上多余且无用。 六冢源毫不客气地用拳头予以回应。 啪嚓！ ——命中有效，但是指骨骨折了吗？冷静，并且要加快进度。 六冢源在心底冷静地分析着。 这点损伤早就在预料当中，毕竟对手拥有名为“矢量操作”的超能力，相当于自带反甲，前天晚上初次交手，自己整条手臂被反弹折断的惨烈场景还历历在目。 一方通行咬牙抑制着痛苦的哀嚎，一边发起疯狂反击。 他操纵空气的矢量，操纵地面的矢量，向六冢源狂轰滥炸。 六冢源脚下步伐交错，灵活地围绕着一方通行移动。 “矢量操作”的攻击固然强大，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只能直来直去——一方通行只能操纵自己接触到的矢量。 所以，就把他当作一个力量巨大的拳击手好了，而且还是只会直拳攻击的初学者。 “没什么好怕的……” 然后六冢源就被一记空气炮重重打飞。 “不，还是很可怕啊！” 六冢源不敢耽搁，一个翻身重新扑上去。 距离就是生命线！必须尽快打倒一方通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六冢源想到的战术很简单——以子之矛，陷子之盾。 一方通行最麻烦的地方在于自带一层无敌的防护罩，并且还有反弹一切攻击的犯规功能。 连接触都不可能，又谈何打败他？ 然而，通过观察分析，以及前天晚上短暂的亲身体验，六冢源得出结论——一方通行部署在身体表面的防护罩，默认设定是“完全反弹”。 他直接将触碰到自己身体的攻击矢量调转180°，原路返回。 因为这样设定最简单直接。而且由于长年保持同一设定，已经不需要刻意操作，变成身体本能一样的东西了。 所以，干脆反过来利用这一点不就行了？ 第八十七章 反伤拳法 以子之矛，陷子之盾。这是六冢源想到的针对“矢量操作”的策略。 出拳攻击，但是在接触到一方通行身体的瞬间收拳，产生反向矢量；然后，由“矢量操作”再把攻击的矢量调转180°，负负得正，完成一次完整的攻击。 欺骗一方通行的大脑和能力，诱导他自己的能力攻击自己。 这套战术说起来简单，但实际可操作性极差，一般人根本无法掌握收拳的时机。贸然攻击最好的结果就是提前收手导致攻击无效；糟糕的话恐怕连手臂都要保不住了。 只有六冢源这个自带“读档”能力的顶级格斗家才能做到如此精密的操作。 一方通行对疼痛的适应性很差，一看就知道他几乎从没有真正挨过打受过伤。在六冢源“轻轻”几拳之下，竟然被直接打懵了；一时间完全失了章法，只知道胡乱发动能力，却无法形成有效反击。 六冢源通过观察他的身体动作，轻而易举地躲过这些攻击——不会假动作的一方通行，在这方面的表现比业余拳击手还不如。 但是一旦当他冷静下来，反应过来，六冢源的战术就无效了。 ——绝对不能低估一位level5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 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尽快打倒他！ 想到这里，六冢源捏紧拳头，再次大胆逼近一方通行。 这时，在战场之外，只见一架电动轮椅漂移入弯，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御坂美琴带着御坂9900，操纵着轮椅闯入战斗现场。 本来按照计划，御坂美琴应该就在酒店看管御坂9900。但她实在放心不下六冢源和一方通行的决斗，于是索性带着御坂9900一起前来观战。也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六冢源一起对抗敌人。 结果，火急火燎地赶到这里，竟看到六冢源痛打一方通行的场面。 “这……这还是我昨天遭遇的那个一方通行吗？”御坂美琴感到无比惊讶。 她知道六冢源实力不弱，但终究也只是level4大能力者，跟真正的level5超能力者比起来还差的远呢。 结果战斗竟然呈现这样一面倒的局势…… 虽然心中惊讶，但御坂美琴也松了口气。按照计划，她没有贸然加入战斗，而是在一旁观战。 “照这样下去，源君很快就能获胜吧？”御坂美琴乐观地想道，“等这个事件结束之后，一定要跟源君决斗一次才行。” 就在这时，战场局势骤然改变。 “一个个的，要小看本大爷到什么时候啊！”一方通行厉声怒吼着。 同时，他的身边出现矢量的乱流。 不再纠结于180°原路反弹，对于落到自己身上的攻击，一方通行肆意无序地拨乱其矢量方向。 六冢源挥出的拳头诡异的偏转出一个角度，朝天空砸去。连带着他本人也一个踉跄，立足不稳。 紧接着又被一团混乱无序的湍流推开。 “反应过来了吗？”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六冢源无奈苦笑，“没能抓住机会一口气把他打倒，接下来就麻烦了……” 在“矢量操作”的控制下，一方通行身边狂风呼啸，无数混乱不堪的气流相互交错，构造出一道强大而混沌的屏障。 “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六冢源叹息道，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有失望和惊慌。 要知道，游戏里的boss大多会有二段甚至三段变身。眼下的一方通行，就相当于半血之后二段变身的boss，虽然实力强大，但也没什么可害怕的——按照事先做好的攻略计划，继续战斗就行。 之前针对一方通行的“反伤拳法”已经失效了，因为一方通行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说来也简单，只要不再把反弹外部攻击的矢量操作设定为180°就行——只要偏转反弹角度，就能减少攻击伤害，甚至完全弹开攻击。 说穿了，这个策略针对的是他对能力的掌控程度和身体本能之间的冲突。 长久以来，一方通行只需要将身体表面的矢量操作默认设定为180°反弹就能应付所有情况，他早已经养成习惯，将这默认设定变成身体的条件反射。 现在突然遇到专门针对这一特性的“反伤拳法”，自然要吃亏。 而对抗自己的本能反应也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哪怕是一方通行。 所以他只能干脆彻底打乱矢量操作的方向，将战斗的判定交给命运的随机数。 同时，强烈的刺激产生的激昂感压过身体的痛楚；一方通行从疼痛中挣脱出来，他瞳孔的红色愈发浓郁鲜艳，仿佛在发光，深邃而诡异。 一方通行抬手，“抓取”身边的空气——他控制了身边所有能触及到的矢量，最终汇聚成一团蕴含着恐怖能量的不明球体。 然后，他把这颗“球体”向六冢源丢去。 似缓实疾，“球体”眨眼间便来到六冢源跟前，并且已经膨胀到近三米的直径！ 无论如何，除非有空间移动之类的能力，否则绝无可能躲过这一击。 避无可避，六冢源被这颗巨大“球体”吞入其中。 感觉就像是被塞进一台疯狂运转中的滚筒洗衣机，六冢源不受控制地疯狂翻滚，并且遭到数不清冲击。 所幸，这一轮攻击虽然数量庞大，但质量一般，并没有真正致命的攻击。 最终，六冢源被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源君！”一旁观战的御坂美琴大声喊道。 六冢源听到了，朝那个方向摆摆手让她放心。 然后，他慢慢地爬起来。 一方通行站在原地看着，不知是不是忌惮六冢源的反击，所以没有继续追加攻击。 六冢源全身各处都一阵阵发疼，他无奈地发现，自己打了半天，对一方通行造成的实际伤害还不如他刚才对自己的一轮反击。 这就是现实，两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level5……”六冢源喃喃自语，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金属骰子，“就算你是level5……” 掷出骰子。 点数……六，读档……完成！ 六冢源恢复全盛状态，身体轻快地一跃而起。 “第二回合，开始！”他大声说道，挑衅似的看向对方。 第八十八章 长鞭 一方通行面色阴沉似水。 六冢源没有继续使用“反伤拳法”，也不打算再使用这一招。 “反伤拳法”本来就是只有“初见杀”效果的一次性战术，一旦被识破，也就失去了作用。 当然，这也跟六冢源手头的数据情报以及时间精力不足有关，如果资源充足的话，完全可以开发出完全版的“反伤拳法”。 ——建立一方通行的虚拟人格模型，预判他的策略和决定，然后实时调整“反伤拳法”的发力角度；使得无论一方通行如何调整矢量操作的方向，最终的结果都是被他自己的能力反伤。 六冢源没有功夫做到那个程度，但是他还有“nb”。 他伸手招了招，一台藏在角落里待机的桶型机器人飞快驶来。 噗嗤，桶型机器人打开头顶的小型货仓，露出六冢源提前存放在里面的武器。 啪！ 凌空抖出一记清脆的鞭响——六冢源持在手中的，赫然是一柄长达七米的软鞭。 见六冢源突然改为使用武器，并且还是只在影视节目和马戏团表演时才会看到的“奇门兵器”，一方通行不禁一愣。 但六冢源却没有给他质疑和思考的时间，稍微熟悉一下手感之后，便挥舞着鞭子朝一方通行抽打过去。 啪！ 一方通行抬手阻挡，鞭稍高高扬起，但他的手臂上，仍旧出现一道殷红的鞭痕。 见攻击奏效，六冢源一边移动一边继续不断挥舞长鞭。 ——果然，这就是克制“矢量操作”的最佳武器！ 既可以保持一定距离以保证自身安全，又可以利用长鞭的特性产生瞬间反向的矢量。更重要的是，这是软鞭，即使遭到“矢量操作”的反弹，也不至于被摧毁，而只会弹开。只要稍微运用一些巧劲，就能化解外力，将鞭子重新纳入自己的掌控当中。 昨天那么多遍的老电影不是白看的，六冢源就是通过电影角色的动作学会了长鞭的使用方法。 当然，这种学习方式算不上很可靠，但对六冢源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他只是需要一个应对“矢量操作”的技能，又不想转职去当长鞭手或者驯兽师。 跟格斗术相比，长鞭的杀伤力和效率其实并没有优势，但唯独一点——鞭子抽人可比拳头揍人疼多了，尤其是在心理层面上。 新的疼痛刺激再加上被戏耍的羞辱感彻底激怒了一方通行。 之前的战斗当中就已经表现出来，一方通行不擅长应对疼痛。由于一直受到“矢量操作”的完美保护，他几乎没有理会感受疼痛。 因此，突然遭到六冢源的拳击，一方通行脑海中第一时间产生的是困惑——他的身体不知道该对这种感受作何反应。 而经过之前“第一回合”的战斗，一方通行多少已经建立了对“疼痛”的认知和应对措施。他作为生物的本能被唤醒。“疼痛”直接关联的是“畏惧”，对应的动作是“闪躲”和“逃跑”。 鞭稍撕裂空气，噼啪作响。不多时，一方通行身上就多了横七竖八的鞭痕。他打乱了体表“矢量操作”的设定方向，可六冢源的长鞭也是杂乱无序地落下。 混乱对混乱，最后竟变成了五五开的命中率。 尖锐的疼痛侵蚀着一方通行的神经，他用自己的骄傲和自负艰难地与身体本能对抗。不肯认输，更不可能逃跑。 “本大爷……怎么能输给这种把戏！”一方通行怒吼着。 突然，他抓住一瞬间的感觉，发动“矢量操作”，竟成功扯断了长鞭的鞭稍部分。 鞭子短了一截，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六冢源接下来的一轮攻击全部落空。 一方通行狞笑着，抓住机会发起反击。 有了刚才的经验，一方通行驾轻就熟地操纵着身边的一切矢量。矢量就是能量，庞大的能量汇聚到他的两手之间，并且还在不断旋转、加速。 眨眼间，一方通行两手之间出现一枚荡漾着深邃紫色光芒的球体。 仿佛自然界中的雷暴、飓风、海啸……诸多天灾聚集在这一掌之上。而与此同时，一方通行身边却风平浪静，空气犹如凝固，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拂起。 电浆？等离子体？六冢源不知道那团紫色球体究竟是什么物质，但他知道，那只有拳头大小的“球体”蕴含着多么强大的能量。 ——绝对，绝对不能被那个碰到！ 一方通行抬眼死死盯住六冢源，双手向前推出。 就像游戏里角色发出波动拳的动作一样，紫色球体沿着直线飞了过来。出手瞬间，就由拳头大小膨胀到车轮大小。并且一路上还在继续膨胀变大！ “还会变大……”这一点再次出乎六冢源的预料——照这个趋势，自己无法完全避开！ 下意识地，六冢源挥舞长鞭抽打过去。 没有任何意外，鞭身接触到紫色球体的瞬间，就如冰雪消融，没有机器丝毫波澜。 六冢源借助这一挥之力，向旁边扑倒。 紫色球体擦肩而过，没有光和热等异样的感受，闭上眼的话甚至不会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旁飞过。 轰隆…… 身后传来低沉的噪音，不用回头去看，六冢源也能猜到大致情形——地面被撕裂，建筑物被摧毁；那紫色球体沿途所经过的一切事物都会被拆解到原子层面。 ……就像自己的右臂一样。 六冢源低头看去，持着长鞭的右手不翼而飞，整条右臂齐肩而断。 攻击太过犀利，甚至来不及感到疼痛；紫色球体的高温烧灼了伤口，没有流出一滴血。 “好险！”六冢源却只觉得庆幸，再差一点，他被销毁的就不只是一条手臂了！ 就算他能“读档”，但若是大脑被破坏，发动能力也就无从谈起了。 六冢源听到身后少女的惊呼声——奇怪的是，声音不止一处，似乎来自两个不同位置。 不过他已经无暇顾及场外的琐事，现在局势扭转，要是不小心的话，自己今天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艾玛……”六冢源轻声呼唤，“是时候叫人终止这场战斗了。” 第八十九章 底牌 在来到这片“实验场”，准备迎战一方通行之前，六冢源已经做好了包括撤退在内的一切准备。 毕竟他只是为了进一步试探一方通行的能力，并且收集数据而来的；又不是来自杀送死的。 现在，六冢源已经手段尽出，最终得出结论——自己确实打不过一方通行。 不论“反伤拳法”还是长鞭，像这些穷尽各种苦思冥想才想到的小花招全部施展出来，可该打不过的终究还是打不过。 所以，是时候让警卫部队出场，终止这场“非法斗殴”事件了。 根据六冢源的观察判断，“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主导者还是很忌惮学园都市表面的规则的。他们不想或者不能公开挑明“实验”的存在。 ——这就是六冢源所依仗的后手。 当然，担心警卫部队镇不住一方通行和他背后的主导者，六冢源顺便还将装备了重型驱动铠的镇压部队一并引了过来。 但是，距离最近的“援军”赶到也要至少五分钟，这段时间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了。 趁着身体的疼痛还没有影响到大脑，六冢源用脚尖拨动脚边的金属骰子。 点数……六；读档……完成！ 身体恢复，就连化为飞灰的右臂也恢复如初。 活动一下失而复得的右手，六冢源朝后面招招手。藏在角落里的又一具桶型机器人快速驶出。 嗖！ 一方通行踢出脚下一块碎石，如炮弹一般击中机器人。 桶型机器人瞬间报废。但在停止运行的最后一刻，它弹开顶部货仓，储存在里面的物品顺着惯性滑落到六冢源脚边。 赫然又是一柄长鞭。 “管家大叔真可靠啊。”六冢源足尖一挑，将备用的鞭子踢起，落入掌中。然后抬头看向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盯着六冢源恢复如初的右臂，脸色很难看。 “那是什么不讲道理的能力啊！”他忍不住说出曾经一直被其他人用来评价自己的台词。 “第三回合。”六冢源好整以暇地展开长鞭，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看向对面。 就好像刚才受伤断臂的不是自己，而是对面一方通行。 而此时两人的神态表情，似乎也恰好证明这一点——明明已经占据上风的是一方通行，却神情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看着对面的六冢源。 六冢源在心中默数计时，并不主动发起进攻；而一方通行的迟疑不决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但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对方肯定会马上反应过来的。所以必须做点什么…… “一方通行，”想到这里，六冢源突然开口说道，“你果然不擅长战斗！” “……”微妙地停顿一下，一方通行才开口，“混蛋，你说什么！” “稍微遇到一点挫折，就狂怒地乱放大招——这是十足的新手做法。”六冢源说道，“只不过，你的超能力足够强力——就好像开了无限能量和简化操作外挂的新手玩家——就算随便乱打一气，往往也能获胜吧？” “你是说本大爷的强大只是依靠超能力‘矢量操作’？” “难道不是吗？”六冢源反问。 “你自己不也是作弊一样的能力么！”一方通行冷笑，“如果不是那个能力，你敢站在本大爷的对面？” ——二百秒，还有一百秒…… “我的能力……”六冢源思考着接下来的话语。 “是的，虽然你的能力不讲道理，”一方通行抢白说道，“但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战斗力，不能用来直接战斗。” 说话间，第二枚紫色球体在他的双手之间成型。 “拖延时间？”一方通行嘲讽着说道，“你要小看本大爷到什么时候，六冢源？” 一方通行发出第二道“波动拳”。 换做格斗游戏的设定，这应该是无法躲闪的“全屏攻击”吧——六冢源心中想道。 “等不下去了！源君，低头！”身后突然响起御坂美琴的喊声。 哔哩哔哩……超电磁炮！ 一道橙色光束笔直地贯穿紫色球体。 紧接着，御坂美琴跳到六冢源身边，拽着他一起蹲下。 周边的建材纷纷飞来，钢架和铁板在他们身边拼接成厚重的堡垒。 紫色球体破散后的余波同样具有恐怖的威力，所幸无法维持太长时间。在侵蚀了一半的钢铁堡垒之后，终于彻底消散。 “多谢。”死里逃生，六冢源立刻道谢。 “真是的，你竟然真的跟一方通行打起来了！”御坂美琴抱怨似的说道，“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不，我的伤已经好了。” 御坂美琴没有理他，继续说：“源君，你为什么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六冢源苦笑道，“不想死的话，还是想想该怎么对付暴走的一方通行吧！” “我们联手，一定有办法的。”御坂美琴信心满满地说道。 外边，一方通行已经在酝酿新一发的“波动拳”了。 就如刚才六冢源评价的那样，拥有“无限能量”的他，有资格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取得胜利。 “无限能量的大招，这家伙还用上瘾了！”六冢源无奈道。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六冢源摸向腰间药剂包——里面还剩下最后一支灰色包装的药剂。 药剂包里满载的情况下一共有三支药剂，但是前天晚上已经用掉了“镇定猫”和“爆炸猫”，又没有回秘密基地补充，所以现在只剩下这最后一支。 这也是六冢源最终的底牌，上次遭遇“幻想猛兽”的时候，他就一度打算使用这个。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旋翼的轰鸣声。 啪啪啪！ 空中三架直升机呈品字形将战场包围在中间，探照灯的粗大光束把空地照得亮如白昼。 几乎与此同时，地面上道路的尽头也传来警笛的嘶鸣——不止一辆警车正迅速接近当中。 “还有驱动铠……”御坂美琴嘀咕着——她的“内置雷达”看得比六冢源更远也更详细。 “这次的反应倒是挺快。”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因为是我引来的。”六冢源说道，“不过阵势真大啊，几乎可以掀起战场了。” 说到底，这才是六冢源为此战准备的真正底牌。 第九十章 帮助我的理由 警卫部队最精锐的行动部队几乎倾巢出动，一起赶来的还有驻守学园都市城墙的守卫部队——这可是不折不扣的正规军。 学园都市官方的反应如此迅速高效，六冢源提前报警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一方通行造成的破坏。 最初的第一发“波动拳”直接将一栋建筑物从地图上抹去！纵使这是已经废弃的无人建筑，但如此夸张的破坏力还是瞬间激起都市的预警系统。 尤其是看到一方通行双手之间正在蓄力的第三发“波动拳”，赶来的警卫和士兵们更加紧张。 相比之下，处于纯粹防御姿态的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两人则被忽视。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地盯着一方通行。 突然冒出这么多人，让一方通行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还被数量众多的武器瞄准，更是让人不爽。 他看看手里的紫色球体，想着要不要向天上的直升机丢过去。 “一方通行，冷静下来！”突然一辆蓝色跑车闯了进来，停在警车车队前面，挡住警卫部队的开进。 紧接着，一个研究员打扮的女人下车向空地跑来。 “一方通行，今天的日程已经结束。结束一切行动，我们回去吧！” 她经过御坂美琴构筑的钢铁堡垒，匆匆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向一方通行靠近。 “现在这个时候就跑出来了？”一方通行嗤笑一声。 “是的，这个时候，”女研究员强调说，“该结束了。” 一方通行猩红的眸子注视着研究员，后者毫不畏惧，反而上前一步，瞪大了眼睛跟他对视。 “嘁！”一方通行突然泄气似的撇过脑袋，双手一拍，将紫色球体熄灭在掌间，“无聊……” “好的好的，”女研究员明显松了口气，“我们回去，我送你回去，不用在意他们，上头会处理好的。” 就像是正在驯服凶猛野兽的驯兽师，女研究员一边柔声说话，一边慢慢接近那苍白的少年。 走近了才注意到一方通行身上的伤痕，女研究员大吃一惊：“你受伤了？” 她负责照顾一方通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不论什么情况，都没有见到他受过任何一丝丝的伤。 “我车上有急救箱，赶紧去处理一下……”女研究员拼命忍住不去看身后的那座“钢铁堡垒”——打伤一方通行的人就在那里，但是现在绝对不能让一方通行的注意力回到敌人身上，否则事态很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一方通行盯着那钢铁堡垒看了一会儿，然后移开视线，转身就走。 “车在那边！”女研究员连忙跟上。 “滚，本大爷能自己走！” “但是你的伤……” “本大爷没有受伤！” “可是……” “芳川桔梗，说要打的是你们，说不打的也是你们。你们究竟想要怎样？想杀人就干脆一点！” “停！停！不要乱说啊，这么多警卫员在这里……” 确认一方通行走远了，六冢源才长舒一口气，只感觉浑身脱力，靠着钢铁堡垒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险……” “源君很厉害哦，跟一方通行不分胜负啊！”御坂美琴称赞道。 “不分胜负？”六冢源苦笑道，“只是没有输罢了……不，要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我可就凶多吉少了。” 御坂美琴收起笑容，她当然也知道，刚才的称赞无疑有不少安慰和礼貌的成分。 “但是不可否认，源君做的比我好多了。”御坂美琴说道，“我从来没有想到，一方通行会强大到这种程度。” 经过这一战，六冢源最大的收获就是清楚了一件事——自己确实打不过一方通行。 这是硬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并不是几个精妙的花招或战术就能弥补的。 更糟糕的是，自己黔驴技穷的本质似乎已经被一方通行发觉了，除了那超乎寻常的超能力，一方通行本身的战斗智慧也绝对不容小觑——只不过此前没有遇到足够大的挑战，所以才没有机会表现出来。 六冢源相信，即使一方通行不是level5，仅凭这份战斗智慧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六冢源，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风中飘来一方通行的话语，六冢源回头看去，视野范围内早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麻烦了，第三回合就是决胜局了啊！” 御坂美琴说：“打败一方通行恐怕是不可能性的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哦，要阻止实验啊。”六冢源揉了揉眉心，“那就想其他办法好了——这种等级的实验，组织规模肯定小不了，我们不是找到它们的资料了吗？规模越大，弱点也越多，没必要在最强的一点上死磕。” 想了想，御坂美琴靠着六冢源身边也席地而坐：“源君，你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险？” 她再次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明明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又是面对一方通行这样的强敌，六冢源只是偶然被卷入其中的无关路人，其实从一开始就大可以不必插手多管闲事。 但六冢源不仅出手相助，而且甚至比御坂美琴自己还要拼命——要不是他的能力“存档读档”，恐怕真的会死在今天的战斗当中吧？ 本来御坂美琴已经准备自己一个人背负这份罪孽，却因为有六冢源的存在，心情下意识得放松很多。就连六冢源强行“扣留”下来的御坂9900，也成为支撑她到现在而没有崩溃的最大救赎。 昨晚御坂美琴没有回宿舍，而是厚着脸皮酒店套房里留宿一晚，其实就是无法离开六冢源和御坂9900。 刚才她不顾六冢源的安排，带着御坂9900来到这里观战，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 ——不妙，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太依赖源君了！ 想到有一个可靠的学长前辈站在自己这边，就让人有种强烈安心感。一切悲伤、痛苦和负罪感似乎都有人替自己分担背负了。 但这样是不对的——御坂美琴心中清楚——现实世界如此残酷，不可能有这种美好的，只会在童话故事里出现事情。 无论怎么想，六冢源都没有理由为了她冒险，除非…… 所以必须及时问清楚，六冢源的真正想法，让自己从“美梦”中清醒过来。 所以…… “源君，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到这种地步？”御坂美琴怀抱着戳破美梦的觉悟发出提问。 “笨丫头，这还用问？”远处观察着这边的食蜂操祈哼了一声，“这就是源哥哥的风格啊！” 第九十一章 记忆问题 “六冢大哥果然还是这么拼命，明明只是跟自己无关的人，真是高尚！”帆风润子钦佩赞叹着。 “哼！哪里高尚！他永远都会帮年纪小的女生，是个最自私不过的人了！”食蜂操祈哼了一声，一边将遥控器远远地对准六冢源。 瞄准了一会儿，装模作样地按下按键，食蜂操祈轻叹一声，收起遥控器。 她怕自己忍不住帮六冢源“恢复”曾经的记忆——说到底，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主观视角，并不是源哥哥的真正记忆和感情。 而且，虽然不知道六冢源为什么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但既然不是自己做的，那么能够封印他的记忆的，就只有六冢源本人。 显然，六冢源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食蜂操祈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打乱他的计划。 “真是的，等你恢复了记忆，一定要你好好补偿一番才行！”食蜂操祈撒娇似的抱怨道。 接着，她转而将遥控器对准警卫员们。 帆风润子对这番举动没有丝毫意见，默默地守护在女王大人身边，直到她的操作结束。 “行了，我们回去吧，润子姐。”满意地收起遥控器，食蜂操祈又回头看了一眼六冢源所在位置。 “欸？不去见六冢大哥吗？” “不了，按照设定，他现在还不认识我们。” “真可惜呢。”帆风润子叹息道，“是女王大人删除了……” “不是！”食蜂操祈矢口否认，“人家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就算要操作记忆，也是让源哥哥永远记住人家才对！” “说的也是。”帆风润子信服地点头，“那六冢大哥又是为什么失去记忆？” “这也是人家想知道的。所以在调查清楚之前，暂时不能贸然跟他走得太近。” …… 六冢源突然回头探出钢铁堡垒看了看。 “怎么了？”御坂美琴问道。 “没什么，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这边。”没有发现异样，六冢源收回视线。 “所以呢？你的答案是什么？”御坂美琴追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六冢源说道，“并不单纯只是为了帮你，我自己也想打败一方通行，所以正好我们的目标重叠了。” “打败一方通行？”御坂美琴脸上的表情无比诧异，有些失望，又着实松了口气，“你为什么会想要打败他呀？” “你看，我跟那家伙遭遇了两次，损失了一辆房车，手臂也被他打断两次。”六冢源说道，“我已经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如果不能打败他哪怕一次的话，我可是死也不会甘心啊！” “沉没成本是这么算的吗？”御坂美琴有些傻眼，“就因为这种理由……” “当然不全是。”六冢源看着她，认真道，“我有感觉——打败一方通行，我就能升级！” “这又不是游戏，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升级。”御坂美琴吐槽道。 “一点都不容易。”六冢源说道，“对手可是一方通行啊！” “但我也不是胡说八道，是有理论依据的。”六冢源振振有词，“记得曾经有哪个研究员说过——战斗是提升能力等级的最佳途径。”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外面的警卫部队和城墙守卫部队如潮水般退去，就像没有看到战场中的两人，甚至没有派人前来问一句。 空地很快恢复寂静，只有御坂9900还留在原地。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起身走出钢铁堡垒，有些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四周。 御坂美琴的视线在地上搜寻一番，利用电磁力捡起落在一旁的金属骰子，还到六冢源手中。 “我们……回去？”御坂美琴说道。 “嗯，先回去吧。”六冢源点点头。 两人推着御坂9900的轮椅，踏着夜幕往回走去。 “源君，”御坂美琴突然说道，“你真的有把握战胜一方通行？” 不是御坂美琴不相信他，实在是一方通行太过强大，至少御坂美琴自己没有想到该如何战胜他。 “有。”六冢源肯定地点头，“不然我干嘛要跟他打？找死吗？” “但是……” “要怎么做才能打败一方通行？御坂抢先扭扭捏捏的姐姐大人问道。” “喂，不要说奇怪的话啊！” 六冢源耐心解释起来：“在游戏中，有着即使看了完整攻略也打不过去的时候，尤其是格斗竞技之类注重技术的游戏。这个时候，作为玩家还有最后一招——外挂。” “外挂？御坂歪着脑袋表示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喂，源君说的是‘那个’吧？” 六冢源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简单来说，就是游戏中的作弊行为。” 看到六冢源堂堂正正地说出这个“方法”，两个御坂都露出微妙的神情。 “就算你这么说，”御坂美琴斟酌着词汇，“但现实世界毕竟不是游戏，真的有所谓的‘外挂’吗？” 六冢源笑了笑，掏出那枚金属骰子显示给她看：“对我来说，现实世界其实跟游戏颇有相似之处呢。” …… 无视夜间门禁，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光明正大地走进学园之舍大门。 “女王大人，我送您回宿舍。”帆风润子一路护送，“请放心，我会拜托大家继续收集情报的……” “不，人家改主意了。”食蜂操祈按下遥控器，“不要麻烦大家了，拜托润子姐亲自收集源哥哥的情报，别让其他人插手。” “好的，我明白了。”帆风润子没有任何异议，“因为跟一方通行有关，女王大人担心同学们受伤才不让她们介入的吧？真善良！” “姑且有这方面的原因啦～”食蜂操祈摆摆手，“人家不想让她们接触如此残酷的‘实验’。” ——桃莉的悲剧，发生一次就足够了！ “‘那个实验’？”帆风润子蹙了蹙眉，“女王大人，您……删除了我的记忆？” “只是封印了一点点东西。”食蜂操祈坦然承认了，“抱歉啦润子姐，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人家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嗯，我相信女王大人。”帆风润子温柔地笑着，然后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我会努力变得更强的，这样就不用再让您独自背负所有重担了！” “润子姐已经很厉害了！我相信你一定能保护好我的！” 第九十二章 天井亚雄 宽敞巨大的办公室里，由于只摆放着一张实木办公桌，更加显得空荡荡的。 恰如天井亚雄此时的心境。 办公桌后，身穿白大褂的男子靠坐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同样空荡荡的天花板。 在他的对面，办公桌前，卑躬屈膝地站着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人，就是天井亚雄本人了。 天井亚雄的身体健康状况一向很好，但此时此刻却满头大汗，不住地用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 他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办公桌后的男人；也同样因为不安，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瞥去。 看到空荡荡的桌面上，十分突兀地摆在那里的一柄手枪，天井亚雄脸上的汗水更多了。 “天井亚雄……君？”办公桌后的男人慢悠悠地开口说话。 “是的，我在。”天井亚雄心脏猛地抽搐，“木原数多大人。” “首先，是重要的实验材料被人抢走。” “是的……” “然后，第三位的基因原体试图中断实验。” “是的，但她没能得逞……” “最后，今天，你打算让一方通行那个小鬼干掉妨碍者。” “是的，我想让实验尽快回到正轨……” “然后……失败了。”木原数多目光如剑，冰冷地刺出。 “！”就像被毒蛇盯上的小白鼠，天井亚雄浑身僵硬，甚至连冷汗都流淌不出来。 “因为……”天井亚雄张张嘴，拼尽全力挤出话语，“警卫部队插手了……” 木原数多突然端正坐姿，双手放到桌面上，撑住下巴。 天井亚雄心脏再次骤停，待发现他没有拿起手枪，才回过神来。 “哈哈哈，”跟刚才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判若两人，木原数多突然笑了起来，“天井亚雄君，你也是难得被我看中的人才，怎么也会有如此天真大意的时候？” 天井亚雄不知所措，但也意识到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忙不迭地跟着上司陪笑起来。 笑着笑着，就看到木原数多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 天井亚雄两股战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口齿战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天井亚雄君，”木原数多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的专长是编写人格情报，虽然并不直接负责一方通行的管理，但也不应该对他的人格情报一无所知吧？” “是的……啊不是，我……我大概……噫！” 木原数多晃晃枪口，让他闭嘴。然后接着说道：“你最大的失败之处在于竟然想让那个天真的小鬼去杀人。老实说，哪怕你亲自动手，也比他更可靠。” “欸？欸！一方通行他不会杀人？开什么……”天井亚雄万分惊讶，“明明在实验当中已经屠杀了那么多……” “那些只是实验材料。”木原数多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这些穿白大褂的，就算在实验室杀死再多的小白鼠，也不意味着有杀人的觉悟和勇气吧？” “材料？小白鼠？”天井亚雄眼珠滴溜溜地乱转，“这样啊，这样啊！所以他才能面不改色的虐杀那么多，而且来没有出现心理问题。而我负责编写复制体的人格情报，下意识会把她们当成人类，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认知偏差！” 谈及研究相关的专业话题，天井亚雄仿佛忘却了恐惧。 “平心而论，那个小鬼也不能说没有心理问题。”木原数多抬起枪口，在指尖把玩着手枪，“倒是你，把实验材料当成人类，却还能面不改色地看着她们被屠杀，这才是异常吧？” “怎……怎么会，我也从没有把它们当成真正的人类啊！”天井亚雄说道，“从诞生之初，它们就是廉价量产的消耗品。因为没有继承原体的超能力，原本打算的军事用途也变成鸡肋，是没用的消耗品，完全的负资产呢……” 木原数多再次用枪口止住他的话语：“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精神变态，我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是的是的，我明白！我也同样希望实验顺利进行！” “很好，这一点上我们达成共识。”木原数多满意地点点头，他卸下弹匣，从中排出一颗子弹立在桌面上，然后把它推到桌子边缘靠近天井亚雄的那一侧，“再给你一次机会。” 刚刚准备站起来的天井亚雄再次双膝着地。 “我我我，我会努力的！” “说说你的计划。” “呃……”天井亚雄眼珠乱转，“一方通行不会杀人，所以就去找专业人士！以‘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影响力，一定有渠道雇佣暗部出手！” “暗部吗？”木原数多稍微提起兴趣，“哪一个？” “呃……妨碍者有第三位‘超电磁炮’，另一个也有对抗一方通行的实力，所以杀手的能力等级也不能低。”天井亚雄分析道，“所以，要找拥有level5坐镇的暗部！” “行吧。”木原数多又失去兴趣，重新仰头靠在椅背上，双脚翘在桌子上，“去吧，好好把握这最后一次机会。” 退出办公室，天井亚雄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才长舒一口气，浑身冷汗涔涔，仿佛劫后重生。 “博士，您没事吧？”等候在门外的助手连忙上前问道。 借着他的搀扶，天井亚雄勉强站稳，他低声说道：“别说话，我们回实验室。” 办公室外面，站着木原数多的私人保镖卫队——全副武装，堪比最精锐的警卫部队。这些人毫不掩饰他们身上的武器，用淡漠的眼神看向他们两人。 助手连忙点头，扶着天井亚雄快步离去。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天井亚雄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终于有余裕整理自己的思路。 “我们现在能拿出多少活动资金？”他问道。 “这个周期的话，还有六百万円的结余。”助手说道。 “恐怕不够啊……”天井亚雄苦恼道，“这个价格请不动level5出手吧？” “博士想雇佣暗部吗？”助手立刻猜到他的想法。 “是的，”天井亚雄查阅着相关网页，“拥有level5的暗部……我记得是‘学校’和‘道具’这两个，你快去联系他们，我来想办法申请资金。” 第九十三章 一波未平 8月6日清晨，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御坂9900围坐在餐桌前，共进早餐。 “御坂同学。”六冢源开口叫道。 两个御坂同时抬头，然后又相互看了看。 “呃……美琴。”六冢源重新开口，“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御坂美琴摇摇头，“没有，哦——除了阻止实验继续进行之外。” “经过昨天的战斗，他们应该会暂停一阵子，所以先不着急。”六冢源说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所以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照看妹妹。” “需要很长时间吗？” “半天左右吧，”六冢源想了想，“做一些必要的补给，顺便处理一下我的房车。” “可以，”御坂美琴点点头，“不过我下午也必须抽空回去露个面，不然黑子肯定会担心的——而且还要继续拜托她替我打掩护。” “没问题，我们中午交班。” “御坂觉得不需要这样全程照看。御坂提议道。” “在你学会正常人类的思维方式之前，我是不会放松监管的。”六冢源说道。 御坂美琴也点头赞同：“拜托了，请好好活下去吧。” 御坂9900撇撇嘴，继续低头小口啃着面包。 “我出去了，注意安全。”早餐后，六冢源出门离开。 “你也是，注意安全。” 艾玛已经预约好一辆无人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 六冢源上车，一路直奔他的“车库公寓”。 回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六冢源来到地下室，打开冷藏柜。 寒气四溢，冷藏柜的货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三排封装完毕的针剂。蓝色、红色和灰色的猫头各八支。 六冢源从中抽出蓝色的“镇定猫”和红色的“爆炸猫”各一支，放进腰间的药剂包，然后重新锁上冷藏柜。 “行了，外挂补充完毕。”六冢源拍了拍药剂包，感觉底气充足许多。 随后，他来到车库角落，拆开一只木条箱，里面赫然是一辆电驱动摩托车。 漆黑的车身无比深邃，仿佛黑洞一般吸收周围的光线；只有在边角处点缀着些许幽蓝的条纹，泛着金属光泽。 就像一头安静蛰伏的猛兽，很难想象，这竟然是被替换下来的旧车。 “因为车身太大太重，无法挂在房车的支架上，所以才换了新款型号的机车。”艾玛旁白解说似的说道。 “我知道。”六冢源点头，“幸亏如此，她才没有被一方通行一起破坏——这一辆车可贵多了。” 有了新的座驾，六冢源只觉得如虎添翼，心情也好了不少。 六冢源随即驾车前往交通事故处理中心，记得黄泉川老师已经帮他叫了保险公司，只要警卫部门出具交通事故的证明文件，就可以获得相应的理赔资金…… 想到这里，六冢源突然皱了皱眉：“奇怪，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但思索了一番也没有得出结果，六冢源又将之抛诸脑后，继续盘算起来是不是直接更换一辆全新的房车更加划算。 来到交通事故处理中心，刚刚从停车场出来，就看到从对面警车上下来的两个女警卫员。 六冢源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终于记起来自己刚才忘记的是什么了。 心中大呼不妙，下意识就想要转身离开。 “六冢源！你，过来一下！”黄泉川爱穗一字一顿地喊道。脸上的表情虽然在笑，但却没有丝毫温度。 在她的身边，铁装缀里老师“啊呀啊呀”地苦笑着，对六冢源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忘记了！”来到两位警卫老师跟前，六冢源二话不说首先道歉。 车祸那天晚上，两位老师先后提醒他要去学校报到，进行事故的后续处理工作。 结果忙于处理“实验”的事情，六冢源把答应的事情完全忘记了。 也难怪黄泉川老师这么生气。 在这几天里，黄泉川爱穗以“监护人”的身份替六冢源处理了事故的所有后续流程，包括和保险公司的沟通。 现在，六冢源只需要在各种文件上签名盖章就可以了。 而作为代价，六冢源被当场“抓获”，在警车里听了好一顿说教。 因为知道两位老师完全是为自己着想，还尽心尽力地帮自己处理了一大堆麻烦事，六冢源深感感激和愧疚，以至于根本没有借口逃避说教。 在黄泉川爱穗老师眼中，长期“居无定所”，还是黑街常客的六冢源无疑是一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学生。 教师和警卫员双重身份都促使她要更加关心此类学生。 但另一方面，六冢源在学校里的表现又无可挑剔——品学兼优，体育万能，就连能力开发方面在某高中也是鹤立鸡群，除了社交能力有所不足之外，堪称完美。 所以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对他进行说教。 现在终于抓住机会，黄泉川爱穗果断来了个促膝长谈，想弄清楚六冢源的具体情况。 铁装缀里中途外出买来了快餐。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六冢源才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拿出手机，才发现御坂美琴发来的邮件——由于宿舍突袭检查，她必须尽快赶回去一趟。因为六冢源迟迟没有回去，所以只能让御坂9900暂时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不过御坂9900也承诺会乖乖待在房间里，不出去乱跑。 六冢源眉头跳了跳，感觉有些不安。 “怎么？你今天有约吗？”黄泉川老师问道。 “是的。”六冢源想了想，点头。 “女生？” “是的。”再次点头。 “这样啊。”黄泉川老师若有所思，“那今天就放过你，吃完就走吧。” “啊，谢谢老师！” “哼，只是暂时放过你而已。”黄泉川老师说道，“等你忙完了手上的事情，要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啊！刚才你什么都没有说吧？” “我会的。”六冢源几口塞下汉堡，“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目送六冢源远去的身影，铁装缀里说：“黄泉川老师真的很在意六冢同学呢。” “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学生，恐怕也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人才吧？”黄泉川爱穗说道，“不论他因为什么原因来到我们学校，我都不希望他走上歧途。” “但是他看起来很成熟冷静，不像是不良少年哦。” “正是因为这样，一旦走错路，后果反而更加严重，”黄泉川老师苦笑道，“比那些单纯的不良少年严重多了。” 与此同时，六冢源他们暂住的酒店大堂，走进来四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 第九十四章 一波又起 酒店大堂，四个美少女的登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她们本人似乎并没有这个自觉——又或者早已经熟悉了这种情况，所以对投射过来的目光毫不在意。 “品味不错嘛，超电磁炮。”为首的女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酒店大堂的装修布置。 “麦野，准确来说，真正住在这里的是六冢源，我们的主要目标也是六冢源。”后面一个黑发的少女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知道，一个level4而已，随便打发掉就是。”麦野沉利随口说道，虽然只是高中生年纪，但她的穿着打扮却十分成熟，走在这里毫无突兀感。 “如果不是因为超电磁炮，麦野根本不会接下这个工作吧？”四人中最为娇小的少女笑道，她穿着一身洋装，头戴贝雷帽，再加上一头华丽的金发，看起来就像是外国人。 就像一个活泼好动的普通女孩，贝雷帽的洋装少女活跃地走在队伍最前面；然后，一边说话，一边动作自然地随手将怀里抱着的一只怪模怪样的玩偶放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但是目标真的在这里吗？超可能已经退房离开了。”最后一个假小子般的兜帽少女用手机查看着这间酒店的房间价格，“目标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负担得起这种价格吗？” “笨啦，绢旗，”贝雷帽说道，“普通高中生怎么可能要我们出动？” “闭嘴，认真一点。”麦野沉利呵斥道。 酒店大堂的服务员注意到她们，立刻迎了上来。 …… 在赶回酒店的途中，艾玛突然出声：“主人，有人来到酒店。” “谁？”六冢源问道。酒店是对外营业的，自然是人来人往不断。但只是普通客人的话不应该让艾玛特别关注才是。 “根据面部识别，其中之一是‘原子崩坏’麦野沉利的概率为91％。”艾玛说道。 麦野沉利，学园都市排名第四位的level5超能力者——“原子崩坏”。同时，她也是暗部“道具”的首领。 果然，这样一号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入住的酒店十分不寻常。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上——自己和御坂美琴都离开不在，酒店里只有御坂9900一人。 “严密监视他们，如果他们往顶层去……不，现在立刻通知御坂9900撤离！”六冢源说道。 “艾玛明白！” 与此同时，御坂9900待在总统套房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节目。 突然，电视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占满屏幕的巨大感叹号！ “警告！敌袭！请立刻撤离！” 然后画面切换为酒店的紧急通道线路图，上面用红色线条标记出一条路线。 御坂9900愣了一下，然后拍拍轮椅的扶手，又看了看沙发上六冢源留下的电脑套件…… 两分钟后，套房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就像是遭到攻城锤轰击似的，厚重的防盗门发出哀鸣，扭曲变形。 接着又是一脚，整扇门板轰然倒下。 “轻一点，会被人发现的！” “总比你用炸弹炸开要安静。” 门外，四个少女吵吵嚷嚷着走进屋内。看似大大咧咧毫无紧张感，但实际上她们全部训练有素，闯入室内的第一时间便抢占有利地形，并迅速观察搜寻整个房间。 她们各自引以为傲的攻击手段蓄势待发，一道发现目标或者遭到阻击，便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攻击。 但是，并没有预想中的“超电磁炮”糊脸。事实上，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还在继续播放节目的电视，以及窗边的空轮椅诉说着不久前这里确实有人。 “逃了？”麦野沉利皱着眉，“感觉真灵敏啊，御坂美琴！” “她是level5，不应该这么超胆小才对。”绢旗最爱说道。 “哼，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麦野沉利不屑道，“遇到危险就逃跑，倒是学校里会教的标准答案。” “有没有可能，在这里的不是御坂美琴？”黑发的少女——泷壶理后说道，“刚才前台服务生说过，这里住了两个女孩。” “肯定是她啦。”芙兰达从口袋里掏出照片，“刚才不是让门口保安确认过了吗？稍早前离开的不是这个人。” 她手中的照片赫然是一张御坂美琴的证件照，身上那件常盘台中学制服尤其显眼。 根据酒店保安反馈，住在总统套房的有两个女生，看年纪都是国中生，其中一人和照片一样，也是身穿常盘台中学的制服；另一个则是普通的便服。而上午离开的，就是那个身着便服的女孩。 所以，留在房间里的肯定是御坂美琴本人！ 倒也难怪她们会认错，因为是偷偷溜出来，而且还夜不归宿，御坂美琴当然不敢以本来面目行动，所以专门换了便服，还戴着鸭舌帽和无框眼镜做伪装。 来去匆匆，倒也能瞒过不认识她的陌生人。 “敌人闯进房间了！果然是冲我们来的！”耳机里，艾玛向御坂9900实时报告楼上的情况。 提前一分钟，御坂9900从消防应急通道逃出了房间。 她怀抱着最重要的“学习装置”原型机，头上戴着头盔显示器。通过这个，艾玛在她的视野当中实时勾勒出逃亡路线。 “不好！她们追过来了！”艾玛突然叫道，并在显示屏角落的小地图上标注出追兵的位置。 “逃跑路线的规划，御坂有丰富的经验。御坂骄傲地说道。” “不，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艾玛忍不住吐槽道，“请务必坚持住，主人还有五分钟抵达。” 但消防通道就是直来直去的一条路，除了速度，根本没有其可以用作逃避的优势。 御坂9900的腿伤还未完全恢复，无法发挥全速，所以她是一路坐在楼梯扶手上滑下来的。如果不是借助楼梯间的重力势能，她连最基本的速度的优势也无法保持。 突然，几道翠绿色的光束贯穿楼板当头射下，差点打中御坂9900。 “是‘原子崩坏’！不行，还是太慢了！”艾玛的语气急切起来。 第九十五章 追逐 听到艾玛愈发急迫的警告，御坂9900左右看了看，快步来到楼梯间的消防箱前，抽出里面的水带。用水管接头砸碎窗户玻璃，然后抓着水带一跃而下。 一手抱着“学习装置”原型机，御坂9900单手抓紧水带，从二十五楼速降到五楼。 她用自己的后背撞破五楼的窗户，摔进一间客房。 虽然后背摔得生疼，但常盘台中学制服拥有相当优异的防护性能，所以没有被满地的玻璃碎片割伤。 刚接好的腿虽然很痛，但比起直接断裂的剧痛，这点痛楚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御坂9900一瘸一拐地向外跑去。 “御坂不能被她们杀死，御坂的使命是完成实验；在此之前还要还清债务，所以御坂不能被她们杀死！御坂坚持挣扎，感觉又回到实验当中。” “这位小姐，您没事吧？”被窗户玻璃打碎声音惊动过来的保安大声问道。 御坂9900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咬牙往楼梯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五楼。“道具”四人组从中走出。 “真能跑，竟然不惜跳楼。”麦野沉利阴沉着脸，她们接到的是“暗杀”任务，但现如今，闹出的动静着实有点大了。 “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目标会提前逃离房间。”泷壶理后说道。 “说不定是酒店的人给她通风报信了。”芙兰达推测道，“不该直接询问大堂里的服务生的。” “你是在说我做错了吗？”麦野沉利反手抓住芙兰达的面孔，单手把她拎起来。 “痛痛痛……”芙兰达连连求饶，“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说目标太狡猾了！她肯定是通过监控摄像头看到我们的……” “哼！”麦野沉利撇撇嘴，松手把她放下来。 她们在楼上肆意大闹的动静已经惊动酒店的安保人员，很快就有人朝这边跑过来。 “几位女士，请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手持警棍和电击枪的保安从不同方向包围过来。 麦野沉利更加沉重的叹了口气：“本来很简单的任务……” “现在变得超复杂起来了。”绢旗最爱双手插在口袋里，独自一人向前走去。 “女士……小姑娘，不要再靠近了！”保安晃晃电击枪警告道，“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绢旗最爱微微俯身，骤然加速向前冲了过去。 保安团队中不止一人向她扣动扳机。拖着导线的电击弹确实命中目标。 但绢旗最爱的动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电击弹仿佛碰到一层无形的墙壁，纷纷在她的身体表面弹开。 “不要来碍事！”绢旗最爱挥出拳头，“我们只想完成任务，超不想伤及无辜。” 少女娇小的拳头埋入其腹部，只一击便打倒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 紧接着，她又转身冲向周围其他保安。 麦野沉利三人则继续向前，一路畅通无阻。 “快点搞定。”麦野沉利吩咐道。 “超明白的！” …… “把无关人员卷入实验了。御坂在心中为那些无辜的人感到抱歉。” “心中的话就不用说出口了。”艾玛习惯性地吐槽一句，“主人就快到了，我们尽快赶到一楼去！” “六冢源君真的会来救我吗，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明明我的价值只有18万円。御坂感到困惑。” “现在还在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吗？主人为了救你已经跟那个一方通行为敌了哦。”艾玛说道，“连第一位都没能杀死你，要是被第四位干掉，岂不是亏大了？” “有道理。御坂从逻辑上表示赞同。” 说话间，御坂9900已经来到酒店一层的大堂。 此时酒店早已经警报声四起，工作人员和客人们全部疏散到安全地带。 御坂9900一瘸一拐地往大门方向走去。 “快！快！敌人就要追上来了！”艾玛连声催促着。 御坂9900经过前台，又扶着休息区的沙发椅背继续前进。 她的眼角余光瞥见，在沙发上摆着一只玩偶熊；乍看之下十分可爱，但仔细一看，它的面孔五官却十分简单，纯粹就是线条和纽扣缝制而成，充斥着一股仿佛初学者练习时的拙劣手法，又显出几分恐怖感。 这实在不像是酒店专门放在这里的东西，御坂9900不禁多看了一眼。 然后，她才注意到萦绕在鼻翼间的特殊气味——是炸药！ 顺应脑中的直觉，御坂9900向前冲出几步，飞扑在地。 轰隆！ 玩偶熊剧烈爆炸，冲击波席卷整个大堂。 紧贴着地面，御坂9900逃过一劫。但还是被震得头晕脑胀。 手里的“学习装置”原型机脱手而出，在地上滑出很远，也不知道有没有损坏。 御坂9900向前爬去，想要取回“学习装置”。 “那种东西扔掉算了。”耳机中，艾玛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 “你说过，这是六冢源君重要的道具。御坂心中认为这是支付赔偿的一种方式。” “别管它，快跑！那东西的原理和材料结构我已经分析过了，到时候再做一个新的就行。”耳机里的声音催促道。 同时，身后又传出几声爆炸。却是藏在角落里的干粉灭火器突然炸开，稍稍阻挡一下麦野沉利她们。 “没有外部硬件支持，我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快跑吧！”那个声音再次催促道。 御坂9900还是执着地抓起“学习装置”原型机，才继续向大门跑去。 身后，干粉灭火剂的烟雾当中，几道碧绿色的光束迸射而出。 御坂9900只觉得耳机里传来奇特的噪音，大脑一阵眩晕，身体失去平衡向一旁倒下。 噪音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御坂9900立刻好恢复清醒。这时，她才发现一道碧绿色光束的残影从刚才自己所在的位置掠过。 紧接着，又是奇特的音乐响起。 御坂9900回头，看到一只碧绿色的光球对准了自己。 她下意识抬手阻挡，试图以牺牲一只手臂为代价换取大部分身体的安全。 哔哩哔哩…… 远比平时更加强劲的电力汇聚在手中。 嗡～ 只觉得手掌一阵灼热，但她的手臂并没有就此消失，甚至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原子崩坏”的光束被她的手掌挡下，并且弹开了！ 弹飞的光束散射成无数细小的光线，把酒店大堂扫射得千疮百孔。 “逃！”耳机里传来指令。 御坂9900下意识地服从命令，转身就跑。 “你控制了御坂的身体。御坂向你寻求证实。” “只是稍微干涉一下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快跑！” 第九十六章 狂暴的拳头 “你是谁？御坂问道，心中确定现在说话的不是艾玛。” “你不需要知道。”秋莎说道，“去问源君吧，他觉得没问题的话，会告诉你的。” 说话间，一辆黑色的摩托车闯入酒店大堂。 “艾玛，全弹发射！”六冢源大声喊道。 摩托车车身上的装甲翻开，露出四块密密麻麻的小型飞弹巢。 头盔瞄准仪目视锁定，下一刻，三十六枚钢笔大小的迷你飞弹点火发射。 就像是玩具烟花一样，这些飞弹拖着长长的尾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板野马戏似的华丽轨迹。 飞弹最终也没有命中任何目标，也没有爆炸。但它们拖出的尾烟却迅速扩散，眨眼间便充斥着整个空间。 借着烟幕掩护，六冢源载上御坂9900，扬长而去。 虚张声势的烟雾弹没能拖延太长时间，摩托车刚刚冲出酒店大门身后就有“原子崩坏”的绿色光束射出。同时，也有数枚火箭飞来。 跟摩托车发射的“飞弹”不同，这几枚火箭虽然看起来跟玩具烟花一样，但威力却着实不可小觑。轰鸣声中，酒店坚固的墙体都被炸出一个大洞。 所幸，由于烟幕掩护，敌人的攻击毫无命中率可言，六冢源两人毫发无伤地来到外边马路上。 就在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冲破烟幕，从酒店大门中飞跃而出。 头戴兜帽，就像一枚小小的炮弹，朝六冢源的摩托车飞射而来。速度不似常人，与其说是奔跑，倒更像是踏空飞行。 六冢源回头看了一眼。 “暗部‘道具’主力成员，绢旗最爱，level4‘氮气装甲’。”秋莎适时报出来者身份。 “‘氮气装甲’还能这么用吗？”六冢源赞叹道，“不愧是实战派的高等级能力者，能力开发程度真高！” 将车速提到最高，六冢源打算一口气甩掉身后敌人。 对六冢源来说，暗部“道具”比一方通行更加难缠，因为他完全没有准备应对“原子崩坏”的攻略计划。而不做准备的话，绝对不可能战胜任何一个level5。 更何况，“道具”还是团队作战。除了一个level5的“原子崩坏”，还有两个level4，共三名高等级能力者。 “怎么算都不可能赢吧？”六冢源自言自语着。 “御坂知道武器存放点，只要拿到武器，御坂也能战斗！御坂跃跃欲试地提议道。” “先逃出去再说！”六冢源说道，“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么好战的性格。” “因为御坂的实验任务就是战斗；为此，御坂经历了系统而全面的学习。御坂解释道。” “需要人家帮忙吗，源君？”秋莎突然说道。 “你有办法？”六冢源问。此时，“道具”三人也已经驾车追来。绢旗最爱则发挥灵活优势，穿梭在车水马龙当中，紧追不舍。 “虽然有点难度，但是可以。”秋莎自信道。 “那好，拜托了。” “相对的，人家也有一个请求——帮人家寻找一个合适的载体。”秋莎说道，“妹妹的计算资源不够，远远不能发挥人家的全力。” “这有点困难。”六冢源回想起秋莎曾经的“本体”——占据整座机房的巨型服务器，“我只能尽力帮你留意相关情报。” “这就足够了。”秋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难度太大，所以没有要求太多。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 “早就在做了。”秋莎说道。 被她这么一提醒，六冢源立刻注意到道路上的变化。 自己一路畅通无阻，不仅全程绿灯，甚至行进方向上都没有任何其他车辆的阻碍。 相对的，摩托车驶过之后，绿灯瞬间切换为红灯；车流也随即汇合，填满整个路面。 别说“道具”三人组乘坐的是轿车，就算她们跟六冢源一样驾驶摩托车，也别想穿过这茫茫车海。 当然，硬要通过的话也不是没办法，麦野沉利大可以用“原子崩坏”将挡路的车辆全部轰碎。 但是显然，为了这一个小小的零花钱任务，实在不值得她们公然挑衅学园都市表面上的秩序。 “对付这些暗地里的势力，这一招果然屡试不爽啊。”六冢源说道。 “可惜，还有一个漏网之鱼。”秋莎将图像投射到头盔显示器上。 正是单独追击的绢旗最爱，她完全依靠能力和双腿追赶，因而避开了交通管制的阻碍。 “甩不掉啊，那就打倒她好了。”六冢源说道，“只是一个level4大能力者罢了。” “六十秒内结束战斗，可以彻底摆脱敌人的追击。”秋莎说道。 …… 注意到车流和交通灯的变化，绢旗最爱心中暗道不妙。 “超麻烦了！这不是变成我一个人超追击目标了吗？” 但她并没有放弃，反而踩着车顶进一步缩短距离。 “话说回来，第三位的大小姐似乎不对劲呢，完全没有level5的感觉；我们超认错人了吧？” 说不定是“超电磁炮”的孪生姐妹什么的…… 想到这里，绢旗最爱觉得自己底气充足许多。 疑似“超电磁炮”的女生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就是真正的目标——六冢源。 回想起资料里有关六冢源的情报，绢旗最爱冷笑两声：“哼，level4而已……” 至于“格斗高手”这一条，完全被她无视了——火箭弹都打不穿她的“氮气装甲”，更遑论区区拳头。 突然，前方来到一块空旷路面。 六冢源飞跃跳下车来，转身向绢旗最爱冲去。 绢旗最爱毫不犹豫地迎上去。见六冢源举起拳头要打过来的样子，她心中冷笑：来吧，你的手臂要超粉碎性骨折了！ 却见六冢源另一手抓着一支注射针剂，相当粗暴地扎入自己的颈动脉。 ——那是什么？ 不等绢旗最爱细想，两人已经接近到触手可及的范围。 蓄势已久的一拳悍然轰出。 绢旗最爱心中警铃大作，常年在暗部工作的直觉让她不敢托大——“氮气装甲”仿佛普通空气一样，没能带来丝毫安全感。 她下意识抬起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砰！ 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人体骨骼碎裂的声音——绢旗最爱对此十分熟悉，以往的工作中她最常听到的声音。 但此时此刻，绢旗最爱的感受却截然不同，因为发出那讨厌的声音的，是自己的双臂！ 第九十七章 不一般的level4 惊愕在疼痛之前抢先占据娟旗最爱的脑海。 “怎么做到的？超……不可能啊！” 眼前鲜血和人体组织的碎块四溅乱飞，绢旗最爱这才注意到，六冢源的伤势比她惨烈多了。 他的整条手臂已经字面意义上的“消失不见”，化为漫天的碎片。 ——天知道六冢源这疯子用了多大的力量，以整条手臂为代价，竟硬是砸碎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氮气装甲”！ 绢旗最爱身体轻盈，被六冢源一拳砸下来，不仅双臂骨折，更是连连后退，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打倒追兵，六冢源并不追击。虽然最近多少已经习惯了“断臂”的状态，但突然失去肢体一部分的感受着实不好受，很恐怖。 全靠“镇定猫”镇痛麻痹神经，六冢源才能下定决心跟敌人以伤换伤。 “氮气装甲”比预想中的更加坚固，甚至超过“念动力”形成的屏障。六冢源想不出，除了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之外，还有什么能力的防御力比它更强。 六冢源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大意，直接全力以赴，否则还不一定能打破这女孩的“氮气装甲”。 ——这一拳想必已经足够了吧？ 看着绢旗最爱满脸震惊的神情，已然丧失了战斗意志。 六冢源抛下金属骰子。 点数……六；读档……完成。 手臂恢复，六冢源捡起骰子，又看了绢旗最爱一眼。然后转身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亲眼目睹六冢源如同魔术一般的能力，绢旗最爱脸色更加苍白。只看结果的话，六冢源事实上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打破她的“氮气装甲”！ 五分钟后，交通状况恢复正常。“道具”的另三人来到现场，看到依旧坐在地上的绢旗最爱。 见逃走了目标，麦野沉利勃然大怒，反手就扬了刚才搭乘的轿车用以泄愤。 但看到绢旗最爱双臂骨折的伤势，她咬咬牙，又把怒火压了回去。 “六冢源干的？” 绢旗最爱知道自己搞砸了——麦野沉利最讨厌失败，不禁有些畏惧，面色又苍白几分：“是的，对不起，我失败了。” “他用了什么武器？”麦野沉利又问道。 “没有武器，就是他的拳头。” 听闻绢旗最爱的讲述，其他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哪怕是麦野沉利，一旦被六冢源拉近距离，也会被一拳干掉吧？ 面对连“氮气装甲”都能攻破的拳头，任何单人防护装备都失去了意义。 “回去找雇主，要求加钱。”麦野沉利冷着脸说道，“六冢源的危险程度，已经超过了他的描述——这可不是一个‘普通’level4的水准。” …… 一路跑到第七学区的商业区，人流量最为密集的地方，六冢源才找地方停车。 首先和御坂9900进入商场挑选衣服，刚才他们两个都经历了一番激战，身上的衣服多少都有破损和血迹脏污；尤其是六冢源的上衣，直接少了一只袖子，还沾满了斑驳血迹；但也正因为太过夸张，所以反而被误认为是某种专门的设计，没有引起骚动。 换了全套服装，六冢源又打电话通知了御坂美琴目前的情况，然后带御坂9900去餐厅。“道具”的袭击恰逢正午时分，御坂9900还没有来得及吃午餐。 “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六冢源坐在御坂9900对面，只要了一杯冰水，“你自己吃吧，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继续点。” 他刚才在电话里和御坂美琴约好了在餐厅碰面，正好让御坂9900边吃边等。 “对了，你腿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六冢源记得她走路时还有些一瘸一拐。 “不用担心，御坂对自己的恢复能力有信心！御坂一边大口吃着美味的食物，一边自夸着。” “边吃边说就不要再加定语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六冢源一看号码，是云川芹亚。 “怎么回事，六冢源！你为什么又跟‘道具’打起来了？”果不其然，接通瞬间，电话对面就传来少女的叫嚷，“这次是第四位‘原子崩坏’……你究竟是有多喜欢level5啊？跟他们这么有缘，你几乎跟每一个level5都打过吧？” “准确来说，还有第五位和第六位没有交过手。”六冢源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第六位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呢，你那里有什么具体情报吗？” “管他是谁啊！现在是说这种话题吗？”云川芹亚继续喊道，“别转移话题，为什么跟‘道具’打起来啊？事情已经惊动高层了，理事会在追问我啊！” “喂，你要搞清楚一点，突然被袭击的一方是我啊！”六冢源无奈道，“她们为什么要攻击我，这我也想知道呀。” 沉默一会儿，云川芹亚才再次开口：“六冢君，你又惹了什么大麻烦？连我的调查行为都被阻止了。” “‘绝对能力者进化’，”六冢源说道，“这个计划，你听说过吗？” “原来如此，”没想到云川芹亚马上反应过来，“有‘木原一族’在主持这项计划，难怪保密等级这么高。跟第三位‘超电磁炮’有关……我明白了，‘道具’针对的应该是御坂美琴，你这次恐怕真的是被牵连的。” “御坂美琴？为什么这么说？”这个结论反倒是让六冢源有些意外，不管怎么看，自己才是对“实验”的破坏程度更加严重的那个吧？ “‘道具’的首领，第四位的麦野沉利不满自己的排名被御坂美琴压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云川芹亚解释道，“要不是受到明里暗里的规则制约，她恐怕早就去找御坂美琴决斗，夺取第三位的席位吧？” 觉得已经真相大白的云川芹亚立刻放松下来，就要挂断电话；对六冢源眼下的困局，云川芹亚唯一给出的建议就是“把麻烦丢给御坂美琴”。 云川芹亚认为，只要御坂美琴在场，麦野沉利肯定会将她作为首要目标，根本不会有功夫搭理六冢源。 说完，云川芹亚便自顾自地挂断电话。 六冢源只能对着手机屏幕无奈叹息，似乎一旦遇到跟level5有事情，云川芹亚就完全靠不住。 不过，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六冢源决定待会儿御坂美琴来了之后，再跟她好好商谈一番。 第九十八章 新据点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依旧不是御坂美琴。 六冢源盯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个号码应该是“监督者”之一的食蜂操祈。 “源君～你还好吗？”电话对面对面传来少女甜腻的声音，“听说你又被追杀了？” 虽然只有过一次通话接触，但食蜂操祈那极具特点的音色还是给六冢源留下深刻印象。 不愧是“监督者”，消息真及时。不过也难怪，毕竟开战的地方是人家介绍的酒店，突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砸了，肯定会收到消息吧？ 六冢源说道：“很抱歉破坏了酒店，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情况？” “没有哦～”食蜂操祈说道，“虽然有几个保安遭到攻击，但伤势并不严重。考虑到‘道具’此前的任务记录，这点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呢～” “这样啊，那就好。”六冢源稍微松了口气，要是把无关人员牵连进来，出现严重伤亡情况，他肯定会过意不去的，“至于酒店的损失，我会照价赔偿的，请把账单寄给我。” “不用哦，这点损失不算什么。”食蜂操祈满不在乎地说道。 “毕竟是因为帮我才受到的攻击，我也不能就这么无动于衷。”六冢源坚持道。 就跟他平时做情报贩子时一样，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作“等价交换”，这份买卖才能长久。否则，一味地索取却不知道付出，很快就会失去一切出路。 “更何况，这酒店是你手下派阀成员家里的产业吧？”六冢源说道，“他们是完完全全的无关者，没有理由因为我的事情遭受这种损失。” “既然源君你这么坚持～”食蜂操祈似乎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人家会转告那孩子的，让她记得源君的绅士风度。” “这倒是不用了。”六冢源无奈道。 “欸～那还真是可惜呢，那孩子可是很欣赏源君呢☆” 六冢源多少也知道了食蜂操祈的性格，但果然还是分不清楚她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什么时候又是认真的。 无奈之下，只好扯回话题：“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源君你太认真啦，有点无趣～”食蜂操祈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人家听说源君有危险，所以马上打电话来慰问一下。” “多谢关心，我很好。” “还有还有，酒店现在需要关门维修，源君你又没有住的地方了吧？”食蜂操祈说道，“不过别担心，人家已经准备了新的住处。” 六冢源愣了一下，没想到食蜂操祈的来意竟然是这个，同为“监督者”，和云川芹亚比起来，她简直太可靠了！ “在哪里？可以的话，我想要隐蔽一些的地方，最好周围没有其他无关人员。”六冢源没有拒绝，而且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嗯，不愧是源君，想得真周到～”食蜂操祈夸赞道，“放心好了，人家这次准备的地方肯定符合您的要求～” 原来这一次，食蜂操祈找的住处是位于第五学区的一座独栋公馆，公馆位置比较偏僻，长期闲置无人居住，周围也没有其他邻居，可以说完美符合六冢源提出的要求。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不用担心，人家已经买下来了。”食蜂操祈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座公馆本名‘青峰庄’，计划作为青峰学园的女子宿舍使用，不过因为传出闹鬼的传言被闲置了。源君应该不会害怕住鬼屋吧？” “学园都市也会有鬼屋传言吗？”六冢源吐槽道，“比起闹鬼，我倒是更相信是什么奇怪的实验。” …… “所以，又是那个女人……食蜂同学帮忙找的房子？”御坂美琴看着手机地图上显示的地址，神情有些复杂。 “是啊，”六冢源点点头，“真是帮大忙了呢。” 不久之前，御坂美琴匆匆赶到餐厅，六冢源向她通报了新据点的事情。 “啧，肯定又是她手下的派阀成员……”御坂美琴嘟囔着。 事实上，听说居住的酒店遭到袭击的事情之后，御坂美琴也思考过新据点的事情。 她在学校宿舍之外也有长期预约的酒店房间，但现如今，酒店房间肯定不再适合充当他们的据点。 额外再找房子的话，时间上肯定来不及——学园都市的居民绝大多数都是学生，除了部分大学生以上的学生，几乎所有人都居住在学校宿舍和学生公寓当中；所以这里的房屋中介产业并不发达。 但这在食蜂派阀眼中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御坂美琴的心情有些复杂。 六冢源看出她心中的不甘，宽慰道：“别放在心上，食蜂同学也是借助了同伴的力量。” 在六冢源的观念中，食蜂操祈是自己的“监督者”；由于跟云川芹亚搭档时养成的惯性，六冢源下意识地认为“监督者”约等于“支援者”，所以才会理所当然地向她寻求后勤支援。 但御坂美琴却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逞强似的辩解道：“食蜂同学拥有学园之舍最大的派阀，所以……我只是不愿意建立派阀，不然……” “好的好的，我都知道。”六冢源连连应和，“还想吃点什么吗？吃饱了的话，我们就去新据点看看吧？” 一边交谈，六冢源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道具”似乎并没有继续展开后续行动。但一直待在闹市区借助人群的掩护也不是长久之计，六冢源今天拼命迎战“道具”四人组，现在也感觉有些疲倦，迫切想要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餐后，三人来到位于第五学区的原“青峰庄”。 原“青峰庄”占地约五百平方米，其中有不小的面积是一座庭院，环境优美；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包括管理员宿舍在内共设有二十个房间。 现在只有三人准备入住其中，就显得尤其空旷了。 所幸，公馆虽然长期闲置，但还是有人定期打扫，里面的设施齐全，处于可以立刻入住的状态，不至于还要六冢源他们从头开始打扫卫生。 第九十九章 超能力者的收入 围绕着青峰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明显的安全问题之后，御坂美琴就兴致勃勃地拉着御坂9900开始分配房间，俨然一副要亲自在这里住下来的架势。 六冢源看了一眼满屋子乱窜的两个女生，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再次仔细检查了公馆的各个细节之处。 公馆的保存状态很好，也不知是一直有人定期维护，还是食蜂操祈临时安排的。总之水电气网络全部畅通，厨房冰箱里也塞满了食材，完全处于可以拎包入住的状态。 六冢源对此感到满意，但在心中也多少有些惋惜——既然是作为自己临时据点，这间公馆也难免会被卷入战斗当中，说不定就会被莫名其妙的攻击摧毁，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六冢源才没有像御坂美琴那样兴奋。 “艾玛……秋莎，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六冢源抬头问道。 “检查完毕，安全。”秋莎的声音从电视音响中传出，“至少人家没有发现监控和窃听装置。” “嗯。”六冢源点点头，“那么就是下一步了——要把这座据点装备起来……” 六冢源的要求不高，不指望把这座普通的公馆变成武装要塞；但必要的安保设施却是不可缺少的，至少要能够对潜入进来的敌人做出预警。 关于这方面的技能和所需设备，六冢源并不陌生——他的秘密基地“车库公寓”就是他亲手改造的。 “关键是资金……”六冢源苦笑着自语，“车库公寓的全套设施就花了我一千万円，这栋建筑物体积更加庞大，架设全套设施的话又要耗费多少钱？” “按照车库公寓的标准，至少需要一亿円。”秋莎答道。 “啊，我当然知道，不用你说……”六冢源无力吐槽道，“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可是新作游戏的开发资金啊！” 以六冢源的存款并不是拿出不这么多钱，但只是为了布置一个临时据点……着实有点舍不得。 不，现在他的现金存款根本没有一个亿，还要加上他的车库公寓才行。 “总不能再去找食蜂操祈吧？”六冢源苦笑道，一而再再而三，就算吃软饭不能竭泽而渔啊。 “不，源君你有钱哦。”秋莎突然说道。 “我当然有钱，”六冢源翻了个白眼，“除了存款，在车库公寓里还有几百万円的不记名储蓄卡呢！” 但总资产加起来也不过六千多万円，其中大部分是他准备用来开发游戏的资金。 “不是那些。”秋莎接着说道，语气间竟透露着几分不可思议，“你还有三个理财账户，一个信托基金和五笔股票分红。” “哈？”六冢源愣住了，“那些都是什么，你确定？” “确定，”秋莎肯定道，“虽然经过多重伪装，但账户的最终受益人都是你，似乎有专人在打理这笔资金，每年的净收入达三千万円。” “我怎么不知道？”六冢源十分惊讶，真要是早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大笔钱的话，他又何必去当什么情报贩子？ “喂，秋莎，”六冢源狐疑地看向电视方向，“该不会是你……” “源君觉得这是人家黑入银行账户的结果？” “咳，”六冢源微微点头，“这是万不得已才能用的方法。” “欸～也就是说源君并不排斥这种做法喽？”秋莎笑道，“但可惜，还用不着触碰法律。这些都是源君的合法收入。” “收入？什么收入？”御坂美琴从楼上走下来，“刚才你们是不是在算账，源君需要用钱吗？” 六冢源说明了自己的打算——想要在这座公馆搭建完善的安保设施。 “嗯嗯，源君说的没错！”御坂美琴十分赞同的样子，“这么好的房子，要是被坏人闯进来破坏就太可惜了，必须好好保护才行！” 见她似乎打算把这里当作长期居住的据点，六冢源忍不住泼了盆冷水。 “美琴，我姑且再提醒一下，这只是我们暂时借住的地方。” 御坂美琴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是啊，这是食蜂操祈同学介绍的……但是！我可以把它买下来！” “没错，只要买下来就行了！”她又立刻振奋道，一副想到好办法的模样，“正好还可以用来安顿妹妹们。” “你是认真的？”六冢源咋舌道，“你知道一座公馆要多少钱吗？” 来的时候，六冢源大致查询了一下，看着一连串的0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这种程度的公馆，价格是以“亿”为单位的。 御坂美琴皱了皱眉，然后语气轻松道：“也不是拿不出来的数额。” 六冢源愣了愣：“level5的奖学金这么高的吗？” 六冢源是level4大能力者，所以他知道level4的奖学金金额——每月二十五至四十万円，跟东京市的白领月薪差不多。 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六冢源的奖学金长期处于扣罚状态，所以只能自己赚外快。 即便是level5超能力者，奖学金至少要再加两个0才能买下这座公馆吧？ “不是啦，”御坂美琴摆摆手，“是我跟研究所合作时的报酬。” 除了奖学金，依靠自己的超能力配合一些研究项目也是学园都市学生们的主要收入手段，能力越强或者越罕见珍惜，能够获得的报酬也就更高。 御坂美琴是level5的第三位“超电磁炮”，参与过一些重大研究项目获得巨额报酬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御坂美琴突然说道，一边紧张地盯着六冢源的双眼，“那个……‘量产能力者’计划，我没有收任何报酬。” “他们说是为了治疗肌肉萎缩症，所以我才把基因图谱捐献出去的。”少女拼命解释着。 六冢源按住少女的脑袋，让她冷静下来：“我知道，我知道，冷静一点。” “我只是想说，我的报酬都是……”御坂美琴嗫嚅着。 “我知道。”六冢源再次说道，“你是最高等级的电气系超能力者，在这个时代，你的能力无疑是最具有实用价值的，有那么多实验项目和报酬也不奇怪。” 可以说，所有高等级能力者的研究项目中，御坂美琴可以说是极少数能够带来纯利润的超能力者，其他人几乎都是单方面地投入资金和资源进行研究。 御坂美琴的额外收入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研究成果的利润分红。变现能力可谓是学园都市第一名！ 第一百章 女生宿舍的新生活 “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六冢源看着坐在身边的富豪少女，突然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怎么了？”御坂美琴连忙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些钱的来源了。”六冢源捏着下巴，露出回忆的神情。 和御坂美琴的情况类似，六冢源也是少数具备强大变现能力的超能力者。 赚钱的效率当然比不上御坂美琴，但架不住他参与的项目数量够多，所以赚到的金额总数也不容小觑。 ——由于拥有“存档读档”这个能力，六冢源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实验体。不客气地说，就是专业“小白鼠”。 所以，六冢源实际上赚的都是“卖命钱”……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淦！”回忆起这种种细节，六冢源顿时扶额叹息，这着实算不上什么光彩的工作，难怪会被自己刻意遗忘掉。 “秋莎，下单，让商家尽快把东西送过来。”六冢源像是要甩开刚才的记忆，大声说道。 “我也分担一部分吧？”御坂美琴建议道。 “不用了，”六冢源拒绝道，“你的钱还是留着准备照顾妹妹们吧，毕竟有一万多人呢。” 提到这个，御坂美琴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不再继续坚持。 秋莎的动作很快，黑街对金主客户的服务速度更快，一个多小时之后，屋外就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六冢源订购的货物送到了。 看着塞满一辆中型厢式货车的物品，两个御坂不禁惊呼：“好多东西！” 御坂美琴比较识货，她随意扫了一眼这些大小不一的外包装，忍不住赞叹：“都是相当专业的设备啊，我们的宿舍也使用了同款设备仪器。” 御坂美琴有些钦佩地说道：“源君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些的呀？有些设备并不对外公开发售吧？” “黑街。”六冢源说道，“据说只要有钱，那里什么东西都能淘到。” 在黑街贩卖的当然不只是违禁品和走私品，正规合法的商品也是可以买到的，而且效率更高。 六冢源是各条黑街的老客户，所以才能够轻易凑齐这一整套设备。 货物通过物流中心汇聚，打包装箱，由无人运输车进行配送，最大限度保护顾客的隐私——这也是黑街购物的一项特色服务。 再加上有秋莎全程监控护航，完全杜绝有人通过跟踪货车找到这里的可能性。 “开工吧，”六冢源深吸一口气，摩拳擦掌，“早点布置完毕，晚上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交给咱吧。”秋莎突然说道。 与此同时，从车厢最深处出现一打十二具折叠机器人，由它们充当劳动力，开始搬运货物，并且装配设备。 机器人“工程队”动作干净利落，办事井井有条，六冢源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自己什么事，只好悻悻然地让开。 六冢源记得自己并没有下单订购装修用机器人，所以正在公馆里四处忙碌的家伙们，显然是秋莎自作主张搞来的帮手。 不可否认，这十二具机器人的工作效率很高，只用了不到五个小时便完成了整个公馆的强化改造方案。 甚至还有一具机器人来到厨房，想要替六冢源三人准备晚餐。 不过最终还是被六冢源打发走了，他亲自下厨准备了三人份的晚餐。 御坂美琴带着御坂9900对安保系统进行最终调试工作，第一次亲手接触这些，让御坂美琴感到新鲜有趣，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想看看敌人入侵时被提前发现并击退的场景。 入夜，所有装修工作全部完成，六冢源做了最后的检查，终于放下心来。拜托秋莎实时监控，然后才回到客厅。 两个御坂去了二楼，似乎是想使用那里的豪华浴室。 今天御坂美琴依旧选择夜不归宿。不过与前几日相比，心情上却是轻松许多。 因为“实验”已经暂停。 由于前两日里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的连番妨碍，实验方似乎认为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不宜继续推进实验。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会去研究所的服务器检查一番，确定“实验”的日程表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下一次的实验计划。 因此，今晚可以轻松一点，不用再出去奔波了。 当然，这边不去找敌人麻烦，并不意味着敌人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所以六冢源才会这么着急的安装全套安保系统。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六冢源安坐在椅子上，静候有可能的袭击——他今晚不准备睡觉了。 他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把餐桌清空，改成一张临时工作台。把今天一并买来的工具在桌上一字摆开，开始耐心做起了手工活。 “源君，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御坂美琴换上轻便的睡衣，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毛巾，神情轻松地走下楼梯，看到餐桌位置还亮着一抹灯光，“楼上的浴室已经空出来了，需要泡澡的话……” 虽然公馆的每个楼层都有单独的淋浴间，但唯独二楼的浴室最大最豪华，可以舒服地泡澡。原“青峰庄”是女生宿舍，所以从设计之初就没有考虑过区分男女浴室。 御坂美琴觉得她们不能独占泡澡的福利。 “不用在意我。”六冢源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你们休息就行，我今晚守夜。” 只要读取存档，六冢源短期内可以免除睡眠，也不用洗澡——因为他一般都是在锻炼完毕，沐浴休息，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时才记录的存档。 “源君，你在做什么呢？”御坂美琴靠近过来，好奇地看向他手里的工作。 六冢源正在打磨一枚金属骰子。 他面前的桌面上，放着小型电动打磨机，锉刀，不用目数的砂纸，以及七八种颜色不同的研磨膏和抛光剂，无声地透露出“大干一场”的气势。 “啊，是那个！”御坂美琴认识这个骰子。她的印象十分深刻——或者说，每个见过六冢源发动能力的人都会对它印象深刻。 每次六冢源发动能力“存档读档”时，必然会先掷出这枚骰子；然后似乎是根据骰子的点数确定读取的存档。 第一百零一章 骰子与超能力 似乎已经完成了手中的作业，六冢源开始收拾桌面上的各种工具。 “昨天跟一方通行的战斗中，它受损了。”他一边整理，一边解释道，“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它的重心发生一些微妙的偏移，我刚才就是在修正它。” “有吗？”御坂美琴问道，记得当时在帮六冢源捡起骰子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有的。”六冢源十分肯定地点头，“这枚骰子是特制的。” 说着，他拿起棉布擦去骰子表面残留的研磨膏，然后将其递到御坂美琴面前。 “可以吗？”御坂美琴问道。 “没问题。” 御坂美琴这才接过骰子，放在手掌上掂量着。 “啊，小心别掉下来就行——会触发读档的。”六冢源又突然补充一句。 御坂美琴动作一僵，差点真的漏接了金属骰子。 手忙脚乱地接住之后，又听到男生说道：“开玩笑的，放心吧，只有我掷出的点数才有效。” “源！”少女嗔怪道，“不要吓我啊！” “哈哈，怎么样？感觉到什么不同吗？”六冢源扯回话题。 “有点沉……里面有液体，是水银？”手感上的异样让她下意识用电磁波扫描了一下骰子内部。 “发现了？”六冢源笑道，“我必须保证随时都可以掷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所以，其实并不是随机的？”御坂美琴咋舌道——那还要特地投掷骰子又有什么意义？ 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六冢源继续解释道：“因为我的能力偏离现实世界的程度太大。” 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实在是过于虚无缥缈，难以掌控。所以必须借助外部道具建立心理暗示，对能力进行约束。” 六冢源想了想，举例说道：“就像level5的第五位‘心理掌握’一样，她也会借助遥控器发动能力吧？” “欸～”想到那个女王蜂，御坂美琴顿时拖长了声音，“源君知道的真详细。” “那是当然，毕竟都是同一个研究……”六冢源皱了皱眉。 “同一个什么？” “呃……”六冢源没能捕捉到刚才一瞬间的异样感觉，“我是说，当能力超出自身控制的情况下，都会采取这种方式进行约束的。就我所知还有不少其他案例。” 御坂美琴很感兴趣地观察着金属骰子，突然说道：“咦？怎么有两个六点？” 仔细查看骰子的每一个面，发现它没有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六点。 “所以说是特制的呀。”六冢源从她手中拿回骰子，指尖发力一拧，金属骰子便在桌面上滴溜溜地旋转起来，“因为最常用的就是存档六，我几乎每天都会更新这个存档。” “那么存档一呢？”御坂美琴问道。 “那个是底牌，正常情况下不会使用。” “这样啊。”御坂美琴点点头，虽然她还是满心好奇，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人的能力本来就是相当隐私的情报，随便打探是十分冒失的行为。 即便不考虑“战斗”和“底牌”之类的情况，超能力附带的研究价值和变现能力也足够让每个人保密自己的能力情报了。 六冢源肯说这么多，已经是相当慷慨和信任的表现。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对话陷入沉默。 六冢源没有等骰子停下，一把捞起，继续擦拭。 就在这时，御坂美琴感觉视野范围内有些特殊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转头看去，却见大门上方一只小小的红色知识点正在规律闪烁着，在昏暗的夜幕之中尤其显眼。 “源君……”御坂美琴伸手推了推六冢源的肩膀。 “我知道。”六冢源也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边看向电视屏幕，“秋莎，什么情况？” “外边有人。”秋莎说道，并且在电视屏幕上放出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不是普通路人，也没有刻意潜入的意图；但就是很可疑。” 看摄像头稍早之前拍摄的影像，六冢源总算知道秋莎为什么会给出如此暧昧不清的评价了。 门外的来者显然是早有预谋的，直奔公馆而来，不见任何犹豫；但另一方面，她来到公馆门口之后，却突然犹豫不决起来，藏在树篱的阴影中，几次想要上前按门铃却又收手退走。 就像一个怕生的孩子初次造访朋友家的样子。 “交给我吧。”六冢源起身向门口走去。 “是她！”御坂美琴也认出了来访者，“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源君告诉她的吗？” “不。”六冢源摇摇头，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是跟着我的气味找来的，她很擅长追踪术。” “气味？”御坂美琴下意识地嗅了嗅，“有吗？” “咳！”六冢源干咳一声，“你可以理解为她的超能力。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 说着，六冢源打开大门：“弓箭猎虎，别躲了，进来吧。” 门外，果然探出一个小脑袋。 “师父！你果然在这里！”弓箭猎虎的神情中满是雀跃，一路小跑着来到屋内。 来到客厅，御坂美琴就像女主人一样为来访者端上茶水点心。她早就知道六冢源的这个“弟子”，也知道弓箭猎虎暗地里的另一个身份。 但是看到她那娇小可爱的模样，实在是无法将她跟“暗部女杀手”联系起来，所以就当作普通来做客的学妹来对待了。 突然想起六冢源提到过，弓箭猎虎其实是三年级学姐，比自己还要大一岁。再加上最近在学园之舍盛传的“绯闻事件”，御坂美琴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心中斟酌了许久，那句“学姐”终究还是没能叫出口。 “弓箭同学，这么晚找过来有什么事吗？”御坂美琴问道，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妹妹们”的事情，所以用电磁波通知楼上的御坂9900不要下来，自己则打算尽快把弓箭猎虎打发走。 “我是来找师父的。”弓箭猎虎说道，然后跑到六冢源身边坐下。 “所以有什么事？”六冢源也问道。 “有几个情报要告诉师父。”弓箭猎虎这次倒是干脆地说出来意。 “雇佣‘道具’袭击师父的是天井亚雄。”弓箭猎虎一开口就是重点。 “天井亚雄？”御坂美琴重复着这个名字，一边用掌上电脑查询。 “他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明面上的主导者。”弓箭猎虎解释说明。 “你……知道那个计划？”御坂美琴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过去。 第一百零二章 成为level5的野心 “你知道那个计划？”御坂美琴十分惊讶地看向面前的少女。 “当然。”弓箭猎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的首领一向很关注第一位的情报。”然后又重新转向六冢源，“天井亚雄也打算雇佣我们‘学校’，但是被首领拒绝了。” “是垣根帝督让你告诉我这些的？”六冢源问道。 弓箭猎虎点点头：“首领让我来的时候顺便带两句话。但我真正想告诉师父的是这个……” 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某个页面展示在六冢源眼前。 是一个聊天论坛网站，上面热度最高的话题是“实战最强level4”，人们对此展开热烈讨论。 今天上午，六冢源跟麦野沉利她们的战斗似乎被人目击并拍摄下来，被放在网络上。 于是，六冢源就成了罕见的“与level5不分胜负”的超强者。 能力性质暂且不论，仅从“实战”角度来看，六冢源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最强”了。毕竟不是每一个level4都有机会跟level5开战的。 弓箭猎虎一副报喜的神情，炫耀似的展示着论坛上的情报。 “总之，师父现在变得超有名气了！” 六冢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早就很有名了，在地下格斗大赛上。 但还是不忍心给她泼冷水，只好说道：“非常感谢你的关心。” “师父不高兴吗？” “我是没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一旁的御坂美琴突然说道，“最强level4什么的，感觉气势上就弱了一筹。” “你是level5当然可以这么说。”弓箭猎虎鼓起勇气驳斥一句，然后又马上看向六冢源，“师父，我觉得这很了不起！” “老实说，‘实战最强level4’这名号确实有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廉价感。”六冢源哼了一声，不再掩饰心中的不屑，“我真正想要的，可不是什么最强level4，而是货真价实的level5！” 这是六冢源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坦诚自己的目标和野心，但身边的两个女生却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不愧是师父！我相信师父已经可以成为level5的！”弓箭猎虎几乎无脑吹捧，而且在她看来，既然level4中无敌了，下一步攀登level5的宝座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加油！”御坂美琴也送上祝福，“我相信源君一定可以成为学园都市第八名level5！” 毕竟，源君是能够跟一方通行针锋相对的强者——这是即便身为level5的自己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所以源君成为新的level5绝不是不可想象的。 甚至可以说，御坂美琴比六冢源本人更有信心。 弓箭猎虎很开心的样子，然后又继续说起其他话题。 “‘道具’的几个女生被师父打败之后，正在跟天井亚雄重新谈条件，所以暂时不会再次袭击你们，”弓箭猎虎介绍说，“不过需要小心另一个暗部——‘猎犬部队’。” “‘猎犬部队’也有level5？”御坂美琴问道。 “不，‘猎犬部队’是成年人组成的，跟警卫部队类似，没有能力者，但却是最专业的武装作战集团，有丰富的对能力者作战经验。”弓箭猎虎罕见地露出紧张的神情，“据说‘猎犬部队’的首领跟‘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密切相关。” 六冢源点点头，说道：“我会注意的。” 他在黑街活动的时候，也曾听说过“猎犬部队”的名号，自然不会怠慢，在心中重点标注了一下，准备让秋莎和艾玛时刻留意他们的最新动向。 弓箭猎虎端起茶杯，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觉得需要说的话已经全部带到，安心和满足地点点头。 然后她也注意到六冢源正在进行的工作：“师父，这个骰子……” “是的，就是我常用的那个。”六冢源直接承认，把同样的说辞再次重复一遍，“昨天的战斗中损坏了，现在正在修理。” “果然是这样吗，我之前就在猜测了，师父也是需要借助道具发动能力的类型。”弓箭猎虎好奇心满满地端详着金属骰子。 “你还遇到过其他借助道具的能力者？”御坂美琴注意到她的说法，连忙问了一句。 “是的，”弓箭猎虎似乎也习惯了跟她对话，可以好好地做出回应，“我知道一个level4的空间使，她需要使用手电筒辅助才能发动能力。” 听到“level4空间使”几个字，御坂美琴脑海中瞬间跳出白井黑子的形象，然后才意识到说的并不是她。 稍稍松了口气，御坂美琴说：“空间使啊，我还以为你认识的那个人也是食蜂操祈呢。” “心理掌握，那个女人，哼！”弓箭猎虎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躲躲藏藏，不敢露面的胆小鬼而已！” “欸？欸？是这样吗？”虽然自己也不是很喜欢食蜂操祈，但突然听到其他人毫不客气地骂她，御坂美琴感到惊讶之余，也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这样！”弓箭猎虎用力点头，显然对食蜂操祈有着相当的成见。 …… “阿嚏！”食蜂操祈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女王大人着凉了吗？”帆风润子关切地问道。 她立刻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又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端到食蜂操祈面前。 “没有没有，”食蜂操祈用纸巾按着鼻子，声音有些发闷，“现在是暑假，怎么可能着凉。” “明天为您准备保暖一些的服装吧。”帆风润子建议道，“还有，女王大人这两天都在独自行动吧？要注意休息哦，太过劳累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 ——更何况女王大人的体力是出了名的弱。 “不用担心啦，润子姐～”食蜂操祈说道，“肯定是有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怎么会？大家都很尊敬和喜欢女王大人。”帆风润子笑道。 “不要太单纯了，润子姐；人心是很复杂和恐怖的。”食蜂操祈一边啜饮着热牛奶，一边评价道。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帆风润子答应道，一边坐回到桌边，继续拿起工具。 两人此时正身处食蜂操祈的卧室当中，床边的矮桌上摆满了工具和元器件——全套各种规格的螺丝刀，电烙铁，万用表，各种型号的电池和螺丝……跟少女的卧室格格不入，倒更像是某个电气维修工的工作台。 在帆风润子面前的位置，是一只被大卸八块的遥控器。 第一百零三章 电器维修 放下万用表的表笔，帆风润子又拿起平板电脑查看遥控器的接线图，反复跟面前的实物相互对照，总算找到了问题所在。 “这种工作应该找御坂同学的，”帆风润子说道，“她肯定一下子就能找到故障点。” “有什么关系嘛～润子姐的能力不也是电气系的吗？”食蜂操祈撒娇似的说道，“而且这是我重要的道具，要交给最信任的人修理才行！” “最信任的人……”帆风润子嘴角上扬，感到很开心，但还是继续说道，“我觉得御坂同学也值得信任哦，毕竟，喜欢呱太的不可能是坏人。” “不要！”食蜂操祈说道，“润子姐就能做好的事情，才不要去求其他人呢！” 帆风润子拿起电烙铁，瞄准了线路板上的故障点：“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要是弄坏了……” “不用担心，我相信润子姐！”食蜂操祈似乎比她还要有信心。 经过一番生疏的操作，帆风润子总算完成了维修。由于是初学者，她的焊接作业十分粗糙，完全破坏了线路板原本的工业美感；就像是在一副精美的油画上加了几笔孩童涂鸦，相当突兀。 “果然，还是换一个新的吧。”帆风润子用毛巾把自己的作品盖住，操作平板电脑准备直接下单。 “为什么？刚才测试过了，不是功能完善吗？”食蜂操祈掀开毛巾，“快把外壳装上啦。” “不行啦，太丑了！”帆风润子不想去看自己的作品，“还是重买一个新的吧，网上有一模一样的同款型号。” “都说了不行啦～”食蜂操祈振振有词地说道，“虽然是外表是一模一样，但那些并不是这个遥控器，熟悉力方面会有问题的。” 经过食蜂操祈的劝说，帆风润子才同意把遥控器装配回去。 “还是再让御坂同学检查一下吧？”帆风润子依旧不放心，“我担心会出现新的短路问题……” “润子姐总是爱担心，你忘了吗？我的能力只是需要借助‘遥控器’这个道具而已。”食蜂操祈把玩着刚修好的遥控器，“准确来说，只要它能够发射红外线照射到目标就行，至于其他功能……我又不是真的需要它去换台。” 帆风润子回忆一下遥控器的原理图，发现刚才的修复作业确实不会影响遥控器的基础功能，才放下心来。 “仔细想想，女王大人需要借助遥控器辅助发动能力，果然很神奇呢。”帆风润子说出自己的感想。 “哼哼！”食蜂操祈却有几分得意的样子，“需要用到道具辅助的情况，往往都意味着能力的潜力巨大，甚至超出能力者目前的控制能力——等不需要再依靠道具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们的能力会更上一层楼！” “不愧是女王大人，真厉害！”帆风润子毫不吝惜地奉上称赞，“说起来，六冢哥也有借助道具吧？那颗金属骰子。” “是啊，”食蜂操祈点点头，“因为在研究所的时候，博士是给我们一起提的建议，所以我们都找了各自习惯的道具……” 清理完桌面，帆风润子又切好水果端上来——她比这间公寓的真正主人更加熟悉家里的厨房。 “话说……”食蜂操祈突然说道，“御坂美琴，她今天也没有在宿舍吗？” “是的，根据我们在第七学区生徒寮的成员汇报，今天中午查寝的时候御坂同学短暂地回来了一阵子，但很快又匆匆离去。”帆风润子一一汇报，“白井同学为了瞒过舍监老师很辛苦呢。” “又跑去跟源哥哥在一起了吗？太狡猾了！”食蜂操祈喃喃道，“不行，必须去看看！” 在准备公馆的时候，并没有安装任何监听监视设备，所以此时食蜂操祈自己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究竟怎样。 “不行，都这么晚了，女王大人还是好好休息吧！”帆风润子立刻劝阻道，“您这两天已经很累了。” “现在叫我怎么睡得着呀！”食蜂操祈闹别扭似的拍着桌子。 “请放心，我替您去！”帆风润子自告奋勇。 食蜂操祈看了看她，点头：“也好，只有润子姐才能相信。就拜托你跑一趟吧。” “需要带什么话给六冢大哥吗？” “不用哦，倒不如说，不要惊动他们。”食蜂操祈说道，“你悄悄地观察一下，如果他们在一个卧室里的话，就给我闯进去！” “不会啦，青峰庄有二十多个房间呢，不会拥挤到共用卧室的。”帆风润子笑着说道。 “这可说不定……”食蜂操祈叹了口气，“润子姐在这方面太单纯了……总之，记住我的话就行。” “我记住啦。”帆风润子起身告辞，“女王大人好好休息，我会完成任务的！” 离开食蜂操祈的公寓，帆风润子一路来到学园之舍的围墙边上。 由于已经是大多数宿舍的门禁时间，所以夜幕笼罩之下的学园之舍显得有些空旷，行人寥寥无几。 学园之舍五所学校的校规各不相同，但常盘台中学最为严格。现在这个时间，别说离开学园之舍了，就算离开宿舍区都不被允许。 当然，向舍监老师申请特别许可的话倒是可以畅通无阻，不过现在可没有那个时间。 四下张望一番，见无人关注这边，也没有看到摄像头。帆风润子开始活动四肢，就像在做剧烈运动前热身一样。 接着，只有帆风润子自己能够感受到的细微电流从身体内流淌而过。 她轻轻助跑几步，然后“嘿”的一声高高跃起；仿佛挣脱了地心引力，帆风润子向天空“飞”去。 直到很远的地方，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她才轻盈落地。 已然离开了学园之舍的范围。 然后脚步不停，风驰电掣般继续向前跑去。 但是帆风润子并没有注意到，在她之后不久，又一道身影翻跃围墙来到学园之舍外面。 “不愧是是润子姐，动作还是那么英姿飒爽！”身穿弓道道服少女陶醉地望向帆风润子远去的背影，随后也坚定地迈开脚步。 第一百零四章 跟踪者 弓箭入鹿悄悄跟随在帆风润子身后，虽然两人的行动速度差距巨大，但精通追踪技能的弓箭入鹿依旧能够确保找对正确方向，最终找到了帆风润子的所在。 弓箭入鹿一身雪白的弓道服在夜幕中颇为醒目，不过在她精湛的隐蔽技巧之下，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她其实刚刚从弓道馆训练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宿舍换衣服，就看到帆风润子匆匆走过的身影，于是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到帆风润子违反校规翻跃围墙离开学园之舍的一幕，感到十分在意的弓箭入鹿也果断跟了上去。 在弓箭入鹿的心目中，帆风润子是一个品学兼优，善良温柔的完美女生，她是万万不会主动违反校规的。 促使她这么做的唯一理由，就只有食蜂操祈的任性命令。 对此，弓箭入鹿感到忿忿不平。 “完美的润子姐根本不需要听从那个女人的命令！”弓箭入鹿悄悄躲在一丛灌木之后，观察着前方不远处的帆风润子，“不过，润子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在她前方不远处的另一个花坛边上，帆风润子也用类似的姿势躲在花坛后面向更远处张望着。 弓箭入鹿本来还以为帆风润子是被食蜂操祈派出来跑腿买东西的，结果竟然来到第五学区的一栋陌生公馆外边。还十分可疑地躲在暗处进行窥探——实在是有违“淑女”的行为。 而且，在弓箭入鹿看来帆风润子的“监视”行为实在是太业余了点，这让她有些担心。 “万一润子姐被监视目标发现就糟糕了！”弓箭入鹿焦急说道，恨不得马上跑过去指点一二。 就在这时，她们面前的公馆大门突然打开了，屋内温暖的灯光洒在门前台阶上。 紧接着，有三个人出现在门口。 帆风润子藏得更深了，完全躲在花丛后面。 ——这样不就完全看不到需要监视的目标了吗？ 弓箭入鹿心中吐槽。但不可否认，这样也确实避免了被目标发现的风险。 但是弓箭入鹿有更加精湛的技巧，可以在完全不惊动目标的前提下进行观察。 于是她当即决定替润子姐观察一下监视目标。 “噗！姐姐！”一看之下，弓箭入鹿差点喊出声来。 只见从公馆里走出来的三人中间，竟然是自己的姐姐弓箭猎虎！ “为什么姐姐会在这里！”意料之外的展开让弓箭入鹿感到意外，她突然想到什么，连忙仔细观察姐姐身边的两人。 “果然，是六冢源！”她一眼认出了那个男生，最近在学园之舍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事件”，身为妹妹的她当然不可能不在意，还专门拜托人进行调查。 本来还以为“绯闻”就是“绯闻”，但现在看来，说不定是真的呀！ 如果六冢源真的像传闻中那样优秀的话——弓箭入鹿心想——把姐姐交给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她又看向六冢源身边的那个女生。 “御坂美琴？这又是什么情况！” 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里，再次打乱弓箭入鹿的思绪。虽然御坂美琴换了便装，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现在已经过了门禁时间，又没有穿学校制服……御坂美琴她想要干什么？”弓箭入鹿喃喃道。 接着，就看到姐姐弓箭猎虎向两人挥手道别，独自离开公馆。 而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两人也挥手回应，站在门口目送客人离去。 就像一家人一样…… “咦？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弓箭入鹿揉着眉心，“那姐姐又算什么？她该不会被他们耍了吧？以姐姐的性格……很有可能啊！” 弓箭入鹿愤怒起来，但看到不远处的帆风润子，她按捺下来，准备稍后再找姐姐好好谈一谈。 弓箭猎虎离开之后，帆风润子继续窥探公馆内的情景，甚至冒险更加靠近。 果然，她的目标是御坂美琴！ 弓箭入鹿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是常盘台中学的两大王牌，同为level5的两人一直被大家崇拜和有意无意地比较着，一直都有传言，说两位超能力者之间关系紧张。 食蜂操祈派出手下最得力的帆风润子对敌人进行侦查，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入鹿酱，你为什么在这里？” 正当她全神贯注地观察润子姐之时，耳边突然传来姐姐的声音。 “！”心中吓了一跳，但弓箭入鹿又马上恢复平静。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姐姐的潜行和跟踪术远比自己更加精湛。 不论超能力开发的话，姐姐弓箭猎虎才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入鹿酱在跟踪润子姐吗？”拿眼一扫，弓箭猎虎就了解了眼下的情况。 “欸，是的。”弓箭入鹿点点头，“不过刚才看到姐姐从屋子里出来，吓了一跳呢。” “哼，不要多管闲事！”弓箭猎虎说道，“我拜访师父家有什么奇怪的。” “师父？”弓箭入鹿连忙问道，“不是男友？” 弓箭猎虎脸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那个传闻是我故意没有澄清的，因为能提升我的人气……” “有这么提升人气的吗？”弓箭入鹿傻眼道，“而且姐姐还没有放弃成为偶像啊？” “好啦，都说了不要多管闲事！”弓箭猎虎难得严厉一次，拉着妹妹的手要把她拖走，“快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既然是你和润子姐，那应该没有问题吧？”弓箭猎虎说道，“本来还打算帮师父解决暗中窥探的家伙呢。” 弓箭猎虎最后又看了看前面的帆风润子，最终还是没有去惊动她。只拽着妹妹离开此处。 弓箭姐妹二人都是技能精湛的“猎人”，虽然经过一番颇为热闹的交流，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惊动不远处的帆风润子。 帆风润子对身后的小剧场也一无所知，她谨记女王大人的嘱托，认真地盯着公馆的灯光，一边移动到能看清窗户内部景象的位置。 二楼的一个房间有灯光点亮，然后就看到御坂美琴出现在窗前，拉上窗帘。 与此同时，六冢源独自一人待在一楼客厅，似乎完全没有回房间休息的打算。 当然，也不存在跟御坂同学同一间卧室的情况。 帆风润子默默点头，觉得可以回去汇报女王大人了。 但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客厅的灯再次亮起，只见御坂美琴不知为何又回到楼下客厅。 帆风润子连忙再次躲起来。由于她是在街道对面进行观察，隔了相当一段距离，所以也只能勉强看到屋内的人影，更进一步的信息却是不可能获得的。 因为御坂美琴也还没有回卧室休息的意思，所以帆风润子只好继续等待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 资料缺失 送走了弓箭猎虎，御坂美琴回到楼上卧室向御坂9900说明情况，并且也准备睡觉休息了。 而六冢源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虽说他的金属骰子已经修复完毕，但他依旧没有丝毫去卧室的打算。 “看来今晚不会有敌人上门了。”看着墙壁上的挂钟，六冢源自言自语地说道。 接着，他又轻声问了一句：“查到了吗——刚才我拜托你查找的资料？” 电视机的音响里传来秋莎的回复：“非常遗憾，咱已经在全网检索，但确实没有找到你需要的情报。” 稍微停顿一下，她接着说：“咱现在正在破解保密级别更高的几个数据库，或许会有收获。” “不要太勉强，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六冢源说道。 “放心吧，你以为咱是谁？” 六冢源手中把玩着金属骰子，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秋莎突然主动开口说道：“源君，你有对付一方通行的方案了吗？” “方案和计划一直都有，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同而已。”六冢源说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咱觉得昨天晚上源君的战术不错哦——针对‘矢量操作’的格斗技术。”秋莎说道，“源君欠缺的只是更加完善的数据模型，只要能建立一方通行的完整模型，就可以开发出完全针对他的格斗技术了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六冢源点点头。 “咱可以帮源君推演出那个数据模型哦。”秋莎说道，“只要算力足够。” 六冢源愣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会记得的——帮你找新的‘躯体’这件事。不用这么提醒我。” “咱不是在催源君啦！”秋莎说道，“好吧，确实也有一点这方面的意思……但咱是认真的，即便是现在这种状态，咱也可以通过算法的优化尽可能弥补硬件机能的不足，从而补完一方通行的详细数据模型。” “多谢你的好意，但是不需要了。”六冢源婉拒了秋莎的建议。 “难道源君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六冢源说道：“我说了，方法一直都有，问题是代价如何，值不值得……” 一边说着，六冢源一边摸了摸腰间的药剂包。 “好吧，那么祝您一切顺利。”秋莎不再多说。 “源君，你还没有休息吗？”楼梯处传来御坂美琴的声音，有些惊讶的样子。 “嗯，我说了，今晚守夜。”六冢源回头看去，“你才是，准备外出吗，这副打扮？” 明明已经洗漱完毕，但此时的御坂美琴又换上了外出的服装，头上还戴了顶鸭舌帽。 “有点事情，想趁着夜色去处理一下。”御坂美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妹妹——9900就拜托你照看一下啦。” “要破坏研究机构的话，我们可以通过网络攻击的方式。”六冢源说道。 他和御坂美琴都是精通电子战的专家，更不用说还有秋莎这个超级ai可以帮忙了。只要不是“守护神”亲自出手，六冢源不觉得有哪个数据库能挡住他们的攻击。 “我知道。”御坂美琴点点头，“但我还是想亲自去现场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妹妹们的下落。” “也有道理。”六冢源点头，却没有起身跟她一起出发的意思，“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我知道啦，”御坂美琴苦笑道，“虽然很不甘心，但要是遇到一方通行的话，我会逃走的。” 六冢源补充道：“还有‘原子崩坏’麦野沉利。记住你的目标是破坏敌方的研究设施，而不是跟其他level5决斗。” “知道啦，不要像老师一样反复叮嘱啦。”御坂美琴摆摆手。 她走出几步，又突然停下，回到六冢源身边坐下：“源君，刚才你跟秋莎在说什么？有对付一方通行的办法了？” 六冢源点点头，却不多解释，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美琴，你和一方通行一样都是level5，那么你有参加过晋升level6的相关实验吗？” “怎么说呢？提升和开发能力的研究一直都有在做。”御坂美琴说道，“但是像‘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这种纯粹的升级项目就没有了。” “我猜也是。”六冢源点头，“毕竟耗费巨大，即便是学园都市，也不可能轻易展开晋升level6的研究。” “还有就是，”御坂美琴补充道，“目前我的所有研究项目和数据资料全部由常盘台接管，外部的研究机构不能介入。所以即使他们又有什么疯狂的计划，也不可能找到我。” “但主要还是耗费巨大的原因吧。就我所知，‘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幕后有木原一族的支持，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选择一方通行作为实验对象——就是因为他是‘最强’的，可以最大程度降低研究难度。”六冢源说道，“别说晋升level6了，即便是level4晋升level5也耗资不菲；有些level4大能力者只是因为研究所预算不足之类的原因，失去了成为level5的机会。” 这也是学园都市不为人知的一部分。 “是这样吗？”御坂美琴歪了歪脑袋，她对种事情没有什么概念。 虽说御坂美琴自己也很努力，但她从level1到level5的晋升之路一直都顺风顺水，并没有遭遇什么特别的阻碍。 而且由于电气系能力强大的泛用性，在她参与的实验过程中，非但没有消耗太多资金，甚至反过来为研究所创造了不少财富——光电费一项就节省了不少钱——最后核算的时候，研究所和御坂美琴本人都反赚了一笔。 “是这样的。”六冢源肯定道，“这两天我查找资料的时候，就发现了至少五例因为缺钱而停留在level4甚至更低等级的能力者——他们其实都有成为第八位level5的潜力。” 御坂美琴想了想，说道：“这五人当中，肯定有源君一个吧？” “没有。” “咦？” “没有。”六冢源再次确认道，“没有我。” “怎么会？”御坂美琴惊讶了，别的不提，就看六冢源能跟一方通行大战而不败这一点，他无疑就是最有可能成为第八位的人啊！ “事实如此。”六冢源摊开双手，“实际上，我完全找不到有关我的能力‘存档读档’的资料。” 第一百零六章 食蜂操祈在行动 理论上说，学园都市的每一个level4大能力者背后，都至少有一个晋升level5的方案。姑且不论这些方案到底有没有机会实施，但至少全套资料和方案书都是有的。 学园都市的主题是“超能力”，自然，“研究和开发超能力”就成了所有研究机构的首要课题。为了出成果，研究机构当然会希望与尽可能高等级的能力者达成合作。 而整个学园都市的level5只有七人，其中第三位和第五位又被常盘台集团垄断了；第二位和第四位在暗部工作；第六位又成天玩失踪下落不明……基本没有可供选择的余地。 于是理所当然的，更多的研究机构把主要目标瞄准了level4。 level4的数量多了不少，但面对整座城市的研究机构，还是面临狼多肉少的局面。所以有些level4背后往往有多个不同的研究方案。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六冢源发现唯独找不到自己的能力，也就是“存档读档”的相关方案。 刚才他让秋莎搜索的就是这方面情报。 “会不会是漏掉了？”御坂美琴问道。 “不可能，”六冢源一口否定，“我查了‘书库’的资料，那里不可能遗漏能力情报。其他人的资料都很全面，但唯独没有我的——除了能力名称和能力等级之外的——情报。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被人刻意删除了一样。 六冢源没有说出口，他闭上眼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少女的身影——“心理掌握”食蜂操祈。 “放心吧，源君肯定能成为level5的！”御坂美琴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和建议，只好鼓励了一句。 然后，她起身向门口走去：“那么，我出发了！” “祝你武运昌隆。”六冢源说道，“我也会同步发起网络攻击的——让我们把这个实验搅得天翻地覆吧！” 御坂美琴出门去了，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六冢源打开电脑，开始搜寻目标。 “这是一场战争。”他喃喃自语道，“既然你们不攻过来，那就轮到我们这边出手了。” 刚才弓箭猎虎提到的暗部“猎犬部队”让六冢源十分在意，他今晚坚持守夜，主要防备的就是他们。 走出公馆，御坂美琴毫不犹豫地跑了起来。 在她的身后，帆风润子从灌木丛后面探出脑袋，来回看了看公馆方向和御坂美琴离去的方向。 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跟上御坂美琴。 “行吧，我知道了。润子姐就跟上去看看，但是记住不要出手，注意自己的安全哦。” 电话向食蜂操祈汇报之后，帆风润子得到如此答复。 “请女王大人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帆风润子微笑着说道，但眼神中却满是坚毅。 她和食蜂操祈都已经知道了“实验”的相关情报，所以不难猜到御坂美琴的打算。 虽然是违法行为，但如果有必要，她是不会介意出手帮御坂美琴一把的。 “真是的，直接破坏研究机构……还是那么天真。”挂断电话，食蜂操祈摇摇头，“所以人家才不喜欢你呀，御坂同学。源哥哥也不知道劝劝她……” 虽然嘴上这样抱怨着，但掉过头来，食蜂操祈便换了一副脸色。 “去吧，避开御坂美琴，把其他的设施破坏掉☆” 威风凛凛，女王蜂向身前的一队人马按下遥控器。 “是，女王大人！”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一起向她敬礼。 每个人的眼中，皆是星眸流转。 目送着自己手下的战斗部队离开，食蜂操祈长舒一口气，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气无力地敲打着大腿肌肉。 “走得太久了，腿好酸……可恶，人家干嘛要为超电磁炮受这种苦……”四下无人，食蜂操祈不顾形象地大声抱怨起来，“明天人家要睡懒觉，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想到此时自己距离学园之舍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帆风润子一时半会儿又不可能过来接自己回去，食蜂操祈的心情愈发糟糕。 “可恶，要不是为了源哥哥，要不是为了桃莉……” 咬咬牙，食蜂操祈又站了起来：“再多找一些人帮忙。” 回想起白天时的经历，食蜂操祈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这迫使她必须采取行动加以弥补。 ——源哥哥的记忆疑似遭到篡改和封印！因为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和帆风润子。 由于食蜂操祈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她立马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甚至不仅仅是六冢源的记忆，连周围的其他人的记忆也有受到干涉的迹象。 而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思来想去就只有食蜂操祈本人而已。 但食蜂操祈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性——“外装代脑”。 所以她连续两天前往原“才人工房”的研究大楼，检查“外装代脑”。 “外装代脑”是一颗由食蜂操祈本人大脑皮层组织培养制造出来的大型人造大脑，某种程度上说也可以算作她的的“克隆体”。 但是和御坂美琴的复制体“妹妹们”不同，“外装代脑”只有一颗大脑，相当于特化了大脑机能——也就是发动超能力的部分。 所以，“外装代脑”也拥有相当于level5的“心理掌握”。 只不过“外装代脑”并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只能算作一台巨型湿件计算机，是食蜂操祈用来增幅其超能力范围的外挂装置。 理论上，“外装代脑”只有食蜂操祈才能使用。 “但既然说了那是‘理论上’……” 食蜂操祈白天去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相关设施已经被她隐藏起来，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更不用说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了。 唯独有一个例外——木原幻生，“才人工房”的幕后主导者之一。包括“外装代脑”在内的一系列项目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影子。 这并不奇怪，因为他是“木原一族”，而且还是主攻“能力开发”的权威专家。 虽然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但是食蜂操祈几乎可以肯定，木原幻生也能够操纵“外装代脑”！ 所以，不出意料的话，六冢源的记忆问题，罪魁祸首就是木原幻生！ “该死的老家伙！”食蜂操祈咒骂道。 第一百零七章 女王蜂的邀请 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食蜂操祈已经单方面确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 但与此同时，她自己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帮凶”——搞得自己也变成伤害源哥哥的帮凶一样……所以食蜂操祈才没有立场去指责御坂美琴。 本质上，她们两个都是因为自己曾经参与过的“实验”项目而牵连了六冢源；也都因为六冢源的行动而获得救赎。 “所以，现在该让我来保护你了，源哥哥，谁让现在是我比较强呢？” 走到路边，等候无人出租车的时候，食蜂操祈一边拍着小腿肌肉，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建立一支只属于自己的“暗部”，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不用这么辛苦地亲自奔波，到处“找帮手”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食蜂操祈的表情顿时明朗起来，一对星眸仿佛闪闪发光。 “源……君～这么晚找人家有什么事吗～”接通电话，食蜂操祈用甜腻的声音说道，“人家为您准备的公馆住得还舒服吗？放心好了，公馆位置已经做了隐身化处理，不用担心敌人找上门哦～” “……那真是非常感谢你。”六冢源似乎被少女的热情吓到了，愣了一下才说道，“我是想说，所以刚才在外面徘徊的那个女生是你派来的人喽？” “诶呀呀，被发现了吗？”食蜂操祈故作惊讶道，“人家担心您住得不习惯，所以让人去观察一下……” “我没有责备的意思，”六冢源说道，“只是看到她，我想你应该还没有休息，所以才在这个时间打扰你了。” “不打扰哦，源君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打扰人家呢。”食蜂操祈说道，“有什么事请尽管说吧～” “是这样的，”六冢源组织着语言，“我在网络上找不到关于自己的情报，包括我的能力‘存档读档’的相关情报；所以……” 所以一定有人对相关情报进行了管制。 “所以什么～”食蜂操祈眯起眼睛，轻声问道。 “所以，”六冢源继续说道，“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详谈。” 食蜂操祈愣了一下。 “见面详谈？”然后又立马恢复往常的状态，“哦？您确定要跟人家见面？您应该知道的，以人家的超能力，只要一见面，人家就能随意篡改您的记忆哦～” “我相信我的直觉。”六冢源从容道。 以及我的能力——只要对记忆情报进行存档，见面之后再读取进行对照就可以发现被篡改的部分。 所以六冢源其实并不是很担心这个。 听到他的回答，食蜂操祈十分开心，脸上再度露出灿烂的笑容，语气也雀跃几分：“那就说定喽！人家会尽快安排您来学园之舍做客的！” 明天肯定不行，后天也来不及——食蜂操祈在心中计划起来——要动员派阀所有人……不，是发动“学园之舍”所有人一起准备！全面大扫除，然后进行布置。欢迎仪式，园内参观，茶会，午餐……下午是歌剧或者电影…… “学园之舍？那里禁止外人进入的吧？”六冢源被这个提案吓了一跳，有些怀疑食蜂操祈是不是在刻意敷衍自己。 “没关系，只要获得正式邀请，外部人员也可以进入。”食蜂操祈自信满满地说道。 但她却没有说清楚，以往正常情况下也只有女生才能获得邀请进入参观。 六冢源有心拒绝，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但食蜂操祈却没有给他机会，留下一句“人家会为您准备请柬的”便挂断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六冢源无奈摇头。但心中更加确定幕后黑手不是食蜂操祈。 “虽然有些莫名得太热情了，但并没有感到恶意和敌意。”六冢源自言自语道，“而且看来敌人是找不到这里了。” 食蜂操祈把这座公馆隐藏起来——这其实就是相当强力的情报管制能力，但六冢源还是不觉得自己身上的情况跟她有关。 既然没有敌人，六冢源也就不需要坚持守夜了。但是想到此时正在外面独自奋战的御坂美琴，他还是选择继续“战斗”。 不过六冢源却没有出去跟御坂美琴汇合的打算，他准备按照自己最初的计划，通过网络进行信息战。 至于亲自出击，物理摧毁敌方据点和服务器的御坂美琴，六冢源丝毫没有为她担心的意思。 “不管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名level5啊。” level5都是怪物——这是六冢源最深刻的感受。 别看那几位level5的岁数不大，都是中学生年纪，但作为“超能力者”的他们早已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去看待了。 “矢量操作”一方通行那个怪物自然不必多说，“无敌”、“最强”之类的词汇就是他最合适的注脚。 “未元物质”垣根帝督和“原子崩坏”麦野沉利两人更是在地下世界主宰一方的暗部头目，别说是破坏几个研究机构的服务器了，就算血洗整个研究所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日常”的一部分。 “心理掌握”食蜂操祈倒是有在好好上学，但实际上呢？六冢源觉得她其实已经暗中掌控了整个学园之舍，成为当之无愧的女王。 至于“念动炮弹”削板军霸，他倒是没有什么势力，整天就知道四处乱逛，多管闲事。但不可否认，能够随星所欲地贯彻自己的“正义”这件事本身，就是强悍实力的证明。 上面这些level5们随便哪个都能够轻易捣毁整个研究机构；同为level5，而且还是排名第三位的御坂美琴自然也拥有同样的能力。 所以六冢源根本不担心御坂美琴；相反，需要感到恐惧的，是主导“实验”的那些研究员们。 如果不能说服一方通行和麦野沉利出手阻碍的话，用不了多久，所有的相关机构和研究所恐怕就会被御坂美琴摧毁殆尽了。 “秋莎，帮我关注美琴的动态。”六冢源吩咐道，“接下来，需要跟她抢时间了。” 第一百零八章 趁火打劫 “接下来，就要跟御坂美琴她抢时间了。”六冢源轻声说道。 ——这也是他没有选择跟御坂美琴一起行动的主要原因。 秋莎说道：“明白了，她已经抵达第一个目标，源君想做什么的话，还有一百八十秒。” “绰绰有余，我只要一百秒就够了。”六冢源指尖轻快地敲打着键盘。 “其实，人家已经破解密码了。”秋莎突然说道，语气间满是得意之情。 “……啧，行吧。”六冢源苦笑一声，“非常时刻，倒也不妨借助你的力量。做好伪装了吗？” “人家专门模仿了源君的手法和风格。”秋莎说道。 “……行吧。”六冢源摇摇头，“反正会这种时候对他们动手的，不用猜就知道是我了吧？” 因为敌人正在进行的是属于“非法研究项目”的活动——至少明面上是非法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报警。六冢源也就无所谓暴露不暴露了。 更何况不久之后，相关服务器就会被御坂美琴从物理层面上摧毁，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性就更加小了。 研究机构的服务器里，最有价值的当然是各种研究数据了。不过六冢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所以顺手往里面塞了几段病毒，便匆匆掠过——万一敌人有办法恢复这些数据，相信这些病毒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六冢源重点关注的，是他们的项目预算账户。 以研究机构的名义大肆雇佣暗部以应对近期遭遇的袭击，其实只是假借这个名义顺理成章地将账户里的钱一扫而空——这就是六冢源的计划。 简而言之，就是“趁火打劫”；御坂美琴负责“放火”，而他负责“打劫”。 之前也分析过，学园都市里针对level4和level5的晋升方案那么多，之所以最后真正实现的只有寥寥几个，主要的制约因素就是资金和资源，说白了就是“钱”。 所以攻击敌人的“金库”也不失为一种有效方法。 敌人势大，而且还有一方通行这个近乎无解的存在；那么六冢源也顾不得太多，开始“不择手段”了。 “不愧是进行‘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机构，挺富裕的嘛。”看着账户上的数字，六冢源不禁感叹。 这笔钱通过秋莎此前走私枪械时的途径最终转入一个新建的账户——“超能力事故\/灾害处理赔偿基金”。 这是六冢源在秋莎的帮助下刚刚创建的基金会，对外宣称其宗旨是“为学园都市及外部区域因为超能力事故造成的损失进行支援和补偿”。 名义上是一个公益慈善项目，而且确实符合学园都市的现实需求，所以非常容易就通过了官方的审批——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合法基金会。 六冢源还打算以这个基金会的名义，支付今天遭到破坏的酒店维修金。 而且，等到这次事件解决，“实验”终止之后，幸存的那一万多名妹妹们，也需要这个基金会的钱养活。 所以御坂美琴也很支持这个计划。 “不过这种‘好机会’也只有这么一次，抓紧时间大捞一笔吧！”六冢源摩拳擦掌。 “咦？”秋莎突然出声。 “怎么了？” “第九、第十六和第二十二号目标也遭到攻击了！” “什么情况？御坂美琴才到第三个目标吧？”六冢源连忙凑到地图前，“还有其他人在攻击他们？” “根据现场监控摄像头的画面，是的。”秋莎投放出一组影像，上面赫然是一组组武装到牙齿的精锐战士，正在突入相应研究机构。 看装束打扮，跟警卫部队的精锐突击队有几分相像。 “难道是敌人那边事发了？引来警卫部队……”六冢源猜测道。 “不，人家不这么认为。”秋莎反驳，并放出了另一组画面。 是研究机构外边的摄像头拍摄的影像。 只见不明组装人员突入的建筑物，没过多久就突然发生爆炸，然后引发火灾。紧接着，就看到那队武装人员迅速撤离。 实在不像是警卫部队的行事作风。 “研究机构的服务器全部被摧毁——本质上，他们和御坂美琴做的是同一件事。”秋莎语气有些阴沉，不知是不是回想起她自己的服务器的同样遭遇，“还有，这些画面都是人家还原出来的，其实他们事先干扰了周围的全部摄像头。” “算了，就当是路过的好心人吧。”六冢源没有为之分心太久，“快，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转移资金！” “请放心，人家已经在做了。”秋莎从容道。 对各个研究机构来说，最重要的是实验室里的器材和试验品，以及各种研究数据。相比之下，可以定期申请的预算反倒是不那么要紧。 以往就算是遭遇黑客攻击，往往也都是瞄准真正的高价值目标——研究数据，而非预算账户。 真要是想要钱，有这个本事去黑银行数据库不香吗？何必来研究机构的数据库买椟还珠？ 正是因为这种思维盲区，六冢源和秋莎频频得手，一路顺风地搜刮了近十亿円的巨额资金！ 几乎把所有跟“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相关的三十多个研究机构一网打尽。 由于有了“不知名的好心人”的帮助，御坂美琴也得以在一夜之间几乎捣毁全部研究机构。 这一夜，满载而归！ …… 另一边，就在御坂美琴和六冢源展开“趁火打劫”行动的时候，“实验”的负责人天井亚雄再度来到木原数多的办公室——对他而言，几乎等同于“地狱”的领域。 “你又失败了。”木原数多说道。 “这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虽然这次办公桌上没有手枪，但天井亚雄却更慌了。 因为屋子里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木原数多统领的暗部“猎犬部队”。 和警卫部队一样，“猎犬部队”是由非能力者的成年人组成，但他们却特化了针对能力者的战术，是专业“猎杀”能力者的强悍武装。 包括level5。 看到这一幕，天井亚雄哪里还不知道，木原数多这是打算亲自出手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没有用了。 第一百零九章 木原幻生 “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天井亚雄连忙说道，生怕被木原数多判定为“没用的人”直接处理掉，“目标实力强大，所以‘道具’说要加钱，只要资金到位，一定能解决问题的。” “哦？你就这么相信‘道具’？” “毕竟她们有level5啊。” “level5……”木原数多嗤笑一声，“说到底也不过是小孩子罢了。身为研究者，竟然把希望寄托在小白鼠身上，天井君，你太让我失望了呀。” 天井亚雄嘴唇嗫嚅着，不敢反驳。 “行了，这次对手的实力我已经知晓，确实不是你这种程度的家伙可以应付的。”木原数多竟然十分大度地挥挥手，“接下来由我来接手。” 天井亚雄看了看身边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您是准备出动‘猎犬部队’了？” “嗯，是啊。”木原数多笑着点点头。 天井亚雄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只要您的王牌部队出动，一定能手到擒来……”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背后的一声轻响——手枪保险打开的声音。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天井亚雄一动不敢动：“大大大人……” “天井君，你知道我的脾气性格，”木原数多轻飘飘地说道，“所以一定也知道，我已经对你很宽宏大量了。” “是……是的……” “因为你是高技术人才，又是‘量产型能力者’项目的原负责人，所以我才额外给了你重来的机会。” “是……是的……” “但你要知道，天井君，在这座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高技术人才啊。” “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有什么意义呢？除了继续浪费资金。”木原数多耸耸肩，“我说过了吧，不能指望同为小白鼠的家伙们啊——哪怕是level5的小白鼠。” “一定，一定可以的！我考察过她们的能力，还专门准备了‘扩散支援半导体’和‘能集体结晶’等道具，能够大大提升她们的实力！”天井亚雄努力说道，不论如何，他只能把全部希望押到“道具”身上。甚至不计成本，利用自己的门路为她们搞到了这些罕见的道具。 木原数多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毫无感情，一片淡漠。 死期将至，天井亚雄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走马灯。 就在他即将失禁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发出“吱呀”一声。 木原数多皱着眉抬头看去，为什么门外的卫兵没有通报？ “诶呀呀，真是热闹啊。”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完全无视满屋子的士兵以及指向自己的枪口，“你准备大闹一场吗，木原数多？” 看到来者，木原数多松开紧皱的眉头，但脸上的表情却愈发严肃：“你来这里干什么，木原幻生！” “就算是我，偶尔也会关心一下后辈的研究进度啊。”木原幻生笑呵呵地说道，“毕竟，‘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最初主导者，是老夫啊。” “只是恰好同名罢了，别在这里套近乎！”木原数多神情不善地说道。 木原幻生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地说道：“年轻人不要着急，听老夫说完再做决定可好？毕竟老夫主持过诸多能力提升类实验，些许经验教训多少也有些价值吧？” 木原幻生拍了拍天井亚雄的肩膀，把他推到一旁，走上前去。 老人佝偻着身躯站在办公桌前，却完全没有居于下位的感觉；两位木原的存在感瞬间充斥满整个空间。 “嘁，老不死……”木原数多咋舌道，“不要浪费时间，有什么话快说。” “收手吧，不要把你手下这支玩具锡兵派出去了。”木原幻生说道。 “真难得，什么时候你竟然会为小白鼠们求情了？”木原数多嗤笑道。 “其实老夫倒是无所谓，”木原幻生耸耸肩，“不过你们知道猎物的位置吗？” “这种事情……”木原数多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天井亚雄。 “呃，他们应该在第五学区。” 又看向“猎犬部队”的队长。 “……目标失踪。”对着电脑查看一会儿，队长终于说道，“他们进行了情报隐身。” “看吧。”木原幻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啧！”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小细节上掉了链子，木原数多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你知道他们的位置？”不得已，只能向面前这位老人询问。 “老夫也不知道。”后者摇头。 “你……” “这不重要。”木原幻生摇摇头，“老夫有一个提议——或者说，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交易’——放心吧，对你没有坏处的。” “说说看。”木原数多逐渐取回了冷静。 “六冢源，”木原幻生吐出一个名字，“把他也纳入进你的实验当中。” 木原数多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你要借刀杀人？不，你对六冢源感兴趣！我记得他是level4的……” “没错，level4的大能力者，‘存档读档’，很有意思的能力。”木原幻生依旧笑呵呵地说道，“如果他是level5的话，老夫恐怕真的会很感兴趣。” “哼，别装了，老头子。”木原数多冷笑道，“你就是对他的能力感兴趣。” 因为手中有排名第一位的一方通行，所以木原数多对其他能力者并不十分在意。直到刚才木原幻生特别提到，他才专门调取了有关六冢源和“存档读档”的情报细看。 一看之下，木原数多也忍不住赞叹出声：“呵，这家伙真是天生的小白鼠啊！” “明白了吧？”木原幻生笑道，“既然你的实验是以‘战斗’为主题，除了那茫茫多的廉价复制体，这个能够自我恢复的大能力者岂不是更加合适的战斗对象？” 木原数多似乎被说动了：“你会这么好心来帮我？” “战争是科技发展最好的催化剂——这是老夫的信条，放在能力开发实验中也是如此。”木原幻生说道，“看看你的实验计划吧——都说了，老夫是最早进行‘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研究者。看到这熟悉的方案，老夫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误入歧途啊。” “老东西，来争夺研究成果了吗！”木原数多说道。 “哈哈哈，老夫只是来给一个建议罢了。对你我都没有坏处不是吗？”木原幻生笑着说道，“毕竟，老夫也很像看看level6绝对能力者的样子啊。” 第一百一十章 买椟还珠 木原数多最终还是接受了木原幻生的建议。毕竟，这确实对“实验”有帮助。 把六冢源纳入到“实验”计划当中，不仅可以追赶这些天里落下的进度，而且还能大幅度缩短“实验”的过程。 木原幻生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早就料到木原数多会答应他的建议，所以连实验的改动方案都做好了。 于是，木原数多更加没有拒绝的理由。“树形图设计者”已经被摧毁在轨道上，失去量子计算机的算力支持，短时间内他们已经不可能对“实验”过程进行调整。 但木原幻生却用不知什么手段，重新演算了一遍，将六冢源纳入到“实验”当中。 按照推演流程，六冢源将会读档十九至三十二次，更换至少十四种策略和战术。当然，最终他还是会死在一方通行手下。但这段战斗经历产生的效果，却抵得上至少六百四十个御坂妹妹的战斗。 木原数多算了算得失，果断同意这个方案。 他当然知道，木原幻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他不在乎——只要结果符合自己的预期就足够了。 木原幻生背着手慢慢走出办公室。 “比我想的还要能干嘛，六冢君。”他愉快地笑着，“只可惜还不是level5。来吧，让老夫推你一把——毕竟，战争才是科技进步的最好催化剂。” …… 办公室内，木原数多思考着刚才的计划，然后又把视线投向一旁的天井亚雄。 后者立刻说道：“请务必交给我！我一定能够做好！” “你继续跟你的小白鼠打交道吧。”木原数多对他失去了兴趣，摆摆手，“把芳川桔梗叫来。” “可是……”天井亚雄不甘道。虽然性命保住了，可要是研究项目被否定，那对他而言也比死好不到哪里去。 “不好啦！”突然有人哀嚎着闯了进来。 “又怎么了！”木原数多面色不善地瞪着冲进来的人，满屋子的士兵也一起端起长短枪械，只要他一个眼神，随时可以把这个倒霉蛋打成筛子。 “我们……我们的设施遭到袭击！”闯进来的研究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的险境，火急火燎地说道，“研究所的系统和服务器也遭到网络攻击！” “是御坂美琴！”天井亚雄立刻反应过来，“‘超电磁炮’出手了！” “慌什么，”木原数多冷哼一声，“都是在预料之中的情况，按照预案进行转移。” 自从“实验”暴露给御坂美琴的那一刻起，木原数多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就做好应对措施。 区区几个研究所而已，学园都市最不缺的就是研究所。只要关键的实验体和实验数据没有受损，就算把全部研究机构都换一个遍，也不会对“实验”造成丝毫不利影响。 至于网络袭击，刚才看资料得知，六冢源本人就是一名技术高超的黑客，这次攻击想必就是他的手笔。 “服务器？”木原数多心中一突，连忙问道，“实验数据怎么样了？” “呃……服务器被入侵者摧毁，恐怕很难恢复里面的数据……” 木原数多脸色有些难看，出于保密需要，每个研究所的数据几乎都是独立保存的，不会在云端进行备份保存。 这种保存方式其实很保险，但架不住袭击者是“超电磁炮”御坂美琴，所有基于电子信号的系统对她而言都毫无秘密可言。 所幸，御坂美琴只有一个人，行动效率有限。 “把其他机构的数据进行转移。”木原数多命令道。 这时，天井亚雄的脸色剧变，他顾不上对木原数多的畏惧，擅自打开了办公室的投屏。 “刚才收到的最新情报……”天井亚雄掉出地图，上面满是红点，“遭到袭击的研究设施已经达到二十五个。” “怎么可能！”木原数多咆哮出声，“她只有一个人！” “还有六冢源，他是一名超级黑客。”天井亚雄提醒道，“通过网络袭击的话，效率会高很多。” 木原数多捏紧拳头——他还是下意识地忽略了六冢源这个人。 “我马上让‘道具’出动，目标是‘超电磁炮’的话，‘原子崩坏’会很乐意出手的！”天井亚雄立刻说道。 “那还不快去做事！”木原数多呵斥道。 天井亚雄如蒙大赦，连忙冲出办公室——他的研究和地位保住了。 “木原大人，”猎犬部队的队长上前一步，“需要我们出动吗？” 此时屋内的“猎犬部队”已经换装了针对“超电磁炮”的特攻装备。但按照计划，他们原本真正要猎杀的目标却是六冢源——level5事关重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狩猎“超电磁炮”为好。 所以，“猎犬部队”本来的战术是顶住“超电磁炮”的干扰，强杀六冢源。 但是，现在他们并不知道六冢源身处何处，再加上刚才木原幻生的“交易”，木原数多已经失去了杀死六冢源的理由和动力。 “算了，散了吧。”木原数多冷静下来，“反正重要数据每天都会汇总上传，最多也就是损失一天的数据而已，就当做送给他们的小礼物吧。” 如今这三十多个研究机构已经被他放弃，当作用来牵制和消耗御坂美琴的祭品和诱饵。 现在需要做的，是想办法把六冢源给钓出来。 按照木原幻生的计划，只要“改进版实验”能够顺利实施，这些损失都是值得的。 木原数多的从容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什么？账户里的资金被转走了！”听到手下的报告，木原数多再次破防，“这是什么意思！” 堂堂一个超级黑客，在研究机构的系统里偷钱算什么？买椟还珠吗？ 而且研究机构的账户里也没什么钱啊，又不是什么大型机构，账户里剩下的预算也就几百万最多上千万円，相比起服务器里的实验数据，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有这个本事，要钱的话，去银行或者大财团的网站不好吗？ 但更让木原数多糟心的是，虽说单独一家机构的存款不多，可总额却着实不少。 一夜之间，六冢源几乎把全部三十多家研究机构一网打尽，搜刮的资金数额近十个亿！ 要知道，这可是下个季度整个“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以及其他同步进行的十二个项目的全部预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杀手御坂 木原数多完全没有料到六冢源会来这么一手，压根就没有想过转移资金的事情。 结果现在，反而在这个预料之外的地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由于资金不足，短期内已经无法再激活更多的“妹妹们”，整个实验项目也被迫陷入僵局。 再加上六冢源高超的黑客技术，他们这边的信息几乎单方面透明，毫无秘密可言。 堂堂一个由木原主导的顶级研究项目组，此时竟然处于劣势！ “一定要杀了你，六冢源！”木原数多咬牙咒骂道。 “那个小鬼准备得怎么样？”木原数多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性研究员，“这次必须杀死六冢源，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干扰实验了！” “我……我已经跟他说明过了。”芳川桔梗说道。 “不要说明，我要的是命令！”木原数多厉声呵斥道，“让那个小鬼搞清楚，要想成为level6，就给我好好听话，配合实验的每一个要求！” 芳川桔梗脸色泛白，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但是明知道对手是一方通行，目标应该不会轻易出现吧？” “哼，这不用你担心。”木原数多说道，“他会乖乖出现的——在我准备好的‘实验场’当中。” 说着，他开始填写实验日程计划表。 “既然你是超级黑客，那就来看吧。”木原数多冷笑着。 ——备注：下一次实验，计划于8月9日进行，为弥补近期落下的进度，同时准备十名“复制体”…… “那些钱，”写着写着，木原数多突然抬起头来，“有办法追回来吗？” 他终究还是不甘心，即便对他来说，十个亿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木原一族掌握的资源庞大确实不假，但僧多粥少，落实到具体某个项目也没有多少。 “很难。”回答他的依旧是芳川桔梗，“我追查了资金的流向，全部都以‘雇佣暗部’或者其他类似组织的名义花出去了。虽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花销，但确实每一笔资金都‘合情合理’，走的是正规流程。” 听到她的回答，木原数多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这笔钱是彻底无望了。 暗部本来就是不能公开的存在，即便符合学园都市的潜规则，但充其量也只是灰色产业。行业特色使得他们的资金流向天然具备防追溯性——从来没听说过哪家暗部有“退款”这个说法的。 木原数多自己就是暗部“猎犬部队”的首领，对这一套再清楚不过了。 他盯着屏幕上六冢源的证件照，胸中怒火不断翻腾。然后又在日程表上加了几句，狠狠点击发布。 “天井君，”做完手上的事，木原数多抬起头来，“我要彻彻底底地干掉他。” “咦？哦，是的！我们一定能解决六冢源。”天井亚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六冢源。 “虽然答应了木原幻生那个老头子的建议，但他的话不完全可信。”木原数多说道，“他对六冢源的关注太明显了。” “但再怎么关注，六冢源也不可能是一方通行的对手。”天井亚雄说道。 “也不过一个没长大的臭小鬼而已。”木原数多皱着眉，“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希望寄托于实验用的小白鼠身上！不得不承认，六冢源的能力，确实……比较难杀死。我要的是万无一失的结局。这件事交给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是，是的！我一定……”天井亚雄下意识地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对方的要求，“木原大人，您的意思是……” 木原数多眯起眼睛：“按照幻生那个老头子的新计划，我们不再需要那么多复制体了。” “我明白了！”天井亚雄眼前一亮，带着助手匆匆离去。 慢了半拍，芳川桔梗也理解这番话中的含义：“木原大人，你要让‘妹妹们’参战？” “有什么问题吗？”木原数多反问，“它们本来的用途不就是作为量产士兵走上战场吗？它们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改变。” “可是……”芳川桔梗似乎想要反驳，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木原数多冷笑一声：“与其担心这个，不如监督一方通行好好做事。只要他一击毙命，也就不需要什么后备计划了。” 芳川桔梗心情沉重地走出办公室，深度参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此时此刻，听到木原数多和天井亚雄的计划，心中还是感到一阵绝望。 木原数多他彻底被六冢源的行动激怒了，甚至懒得去核实真实情况就单方面认定这是他搞得鬼；而且，就连昨天晚上木原幻生亲自带来的了新计划，也被他抛诸脑后。 ——御坂妹妹们最大的一线希望，也即将被她们自己掐灭。 天井亚雄的专长是撰写人格情报，他是原本“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连同该项目一起转移到现在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他立刻开始工作。 “博士，您要更改复制体的人格情报？”助手看到他的操作，连忙问道，“这不需要向上报备吗？” “只是这一批次的十具实验体，刚才木原大人已经默许了。”天井亚雄说道。 ——这是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木原大人才会把任务交给我，而不是那个女人！ 天井亚雄心中升起几分激动：“要抓住机会，让木原大人肯定我的能力和价值！” 听闻刚才木原数多的暗示，助手说道：“也就是说，现在需要把这十个复制体变成针对六冢源的杀手？这不需要做什么更改吧？只要跟她们下指示就行。” 毕竟，御坂妹妹们一直以来做的就是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刺杀的目标是一方通行罢了。 现在目标换成六冢源，对她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告诉她们“这是实验的一部分”就行。 “不一样，”天井亚雄摇头，“我们一直以来给它们灌输的都是针对一方通行的指令，它们的所有经验和准备也都是针对一方通行的。它们不会伤害其他任何一个人。” 御坂妹妹们的常识被刻意调整过，其中“反抗心”一项更是被直接删除了——否则，即便只是level1或level2的低等级能力者，这么多“电击使”聚集在一起，也不是研究机构的普通成年人能够对抗的存在。 而且——天井亚雄想起那个被捉走的御坂9900——复制体们的人格有重大缺陷，虽说也有故意这么设置的原因，但御坂9900的情况很可能不会是个例。 直接派出复制体们去刺杀六冢源，说不定会跟御坂9900一样，一起被俘虏。 “所以，博士要为她们专门输入‘刺杀六冢源’的指令？”助手问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 “输入‘刺杀六冢源’的指令？那是最愚蠢的做法。”天井亚雄训斥一声，“人类大抵都是基于逻辑行事的，但只要是逻辑，就会有bug，强行输入某个命令，很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 “我要做的，是加强复制体的‘服从’性格。”天井亚雄说道。 在无论是“量产型能力者”计划还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为了让御坂妹妹们能够乖乖送死，“无条件服从”都被设置成她们人格中最重要的一项底层逻辑。 但在天井亚雄看来，也正是因为“服从”性人格，导致如今御坂9900会轻易顺从于抓住她的六冢源。 说到底，御坂妹妹们毫无主见，很容易服从于她们最后一个听到的指令。 “服从”是御坂复制体性格的基础，天井亚雄不可能去动这块“基石”，所以他反而进一步加强这一特性。 他要的是“绝对服从性”，要让复制体们牢牢记住自己下达的“初始指令”，不会被后续指令覆盖。 ——“强制命令”。 绕了一圈，天井亚雄对实验室中现有的十个复制体下达了“杀死六冢源”的强制命令。 通过对她们人格情报的细微调整，使得这一“强令”占据最高优先级，几乎不可能被其他指令覆盖。 至于刺杀所需的各种战斗技巧，她们早已经通过“学习装置”熟练掌握。 “领取装备，制定计划去吧。”完成调整之后，天井亚雄挥手打发她们离开。 按照计划，如果一方通行没能彻底杀死六冢源，就由她们负责最后的补刀。 8月7日清晨。 六冢源此前入住的酒店账户突然收到一笔钱，汇款留言是“酒店设施维修赔偿金”，汇款方的署名是“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 “学园都市……有这个基金会吗？”酒店的负责人奇怪道。 觉得事情有些反常，他连忙向自家小姐汇报。 片刻之后，收到回复：“不用担心，那是正规机构，收下赔偿金即可。” 说起来，这是六冢源一时心血来潮，单纯为了“洗钱”而设立的基金会。只不过当时想起还要给遭受牵连的酒店支付维修金，所以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但是随后就发现学园都市确实需要这么一个基金会——就连官方审核批准的速度也比正常时候快了不少，六冢源突然觉得这件事似乎值得做下去。 说起来，“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的功能跟学园都市常见的各种“意外保险”类服务内容十分相近，都会对因为超能力造成的破坏进行赔付，算是学园都市特有的现象。 但不同之处在于，意外保险只会对“合法”的事故进行赔付——像“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这样不能公开的实验，由于理论上它们根本不存在，所以往往不予赔付。 而且，保险是需要事先提前购买才会对象的服务。如果你没有购买相关服务并按时支付保费，就无法获得赔偿。 而六冢源的基金会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从性质上看，“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是一个纯公益组织，会无偿为受害者提供援助资金，没有任何附加要求。 而且基金会的审核也不会那么死板——在这学园都市，只要是不符合常理的破坏，就几乎可以默认定为“超能力”造成的，根本不需要去细究具体原因。 以上两条是六冢源在注册基金会的时候填写的运营方略。 今天早上再去看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基金会网站上竟然已经有了五份申请书。 “基金会才创立不到八个小时，也没有打广告，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六冢源不禁咋舌。 “其中有两家是通过妹妹发出的广告邮件找来的；有一家是从酒店获得的信息；剩下两家单纯是运气原因，误打误撞找过来的。”艾玛回答道。秋莎经过一整晚的活跃，现在终于换人出来。 秋莎主动找“客户”来光顾基金会，是跟六冢源提前商量好的策略——为了让基金会更加真实。 说白了，就是“托”。 不过看到现在的发展，六冢源倒是觉得这个基金会确实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也算是做好事，为昨晚自己搜刮而来的不义之财找一个好的归宿。 这并不难，只要有艾玛\/秋莎这样的“完美秘书”，通过网络就可以顺利运营整个基金会。 至于需要到现场调查取证的外勤人员，六冢源干脆外包给了暗部或者其他类似“万事屋”之类的机构。 正好，昨天晚上为了合理转移研究机构的资金，他选择的理由就是“雇佣暗部”。 为了掩人耳目，六冢源真的找了几家小的暗部发布任务，支付报酬。 现在正好继续雇佣他们做事。 让艾玛向昨晚合作的那几家暗部继续发布任务，六冢源算是正式运营起了基金会。 这时，御坂美琴踏着疲倦的步伐回到青峰庄，昨晚她可是实实在在地四处奔波，一口气破坏了十二个研究机构。 “跟‘道具’打了一场，”御坂美琴说道，“不过我没有跟她们纠缠太久，想办法甩掉了她们。” 见她身上并没有受伤的样子，六冢源放下心来：“我把他们的钱都卷走了，所以他们恐怕没有多余资金继续雇佣‘道具’；接下来应该不用担心她们。” “最好是那样，”御坂美琴苦笑道，“不过第四位‘原子崩坏’那家伙，似乎对我有偏见和执念啊。” 这时，御坂9900也从楼上走下来。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御坂美琴率先打招呼。 “早安，姐姐大人。御坂回礼，刻意没有搭理旁边的债主。” “喂，你怎么能……”御坂美琴顿时板起面孔，露出几分“长辈的威严”。 “算了，”六冢源摇摇头，并不在意，“往好处想，这也说明她越来越像正常人类了。” 三人围坐在餐桌边开始吃早餐。 突然，毫无征兆地，御坂9900把手里的餐刀刺向六冢源。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刺杀冲动 哔哩！ 六冢源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应对，餐刀就停滞在半途中。 金属的刀身上不时有蓝色的电芒闪过，任凭御坂9900如何用力，都无法继续往前刺出哪怕一毫米。 “9900，你要做什么！”御坂美琴拍案而起，脸色十分难看，语气严厉地问道。 被袭击的虽然不是她本人，但御坂美琴依旧感到一阵后怕。 “御坂正在尝试刺杀源君。御坂说明自己的行动。” “为什么要刺杀我？”六冢源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放下手中的食物，“不想还债了？” “御坂只是在进行预演。御坂解释自己行动的理由。” “预演？” “御坂会想办法还清债务，这点还请放心。御坂做出承诺。” 见她确实没有继续攻击的冲动，御坂美琴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开对她的控制。 然后又悄悄瞪了六冢源一眼——虽然知道是为了稳住御坂9900的借口，但欠债还钱什么的，果然还是让人感到不爽。 御坂9900坐回原位，用餐刀切下一片面包。就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六冢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御坂9900始终无动于衷。 “怎么了，源君？”御坂美琴连忙说道，“妹妹她应该不是故意的，放心吧，我会看好她的……” “我知道了。”六冢源突然说道。 御坂美琴愣了一下：“欸？那就好。” 六冢源转而说道：“9900，你之前曾经提到过，所有妹妹们能够通过一个网络联系起来，共享记忆和经验。” “御坂网络具备这样的功能。御坂点头说道。” 六冢源说道：“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敌人，很可能就是妹妹们本身吗？” “怎么会！”御坂美琴惊讶道。 “我只是说很有可能。”六冢源说道，神情依旧平静，“做好准备就行，不用太担心。” 虽然这么说，但御坂美琴还是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一直盯着御坂9900，似乎想要追问到底。 但御坂9900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说刚才突然的袭击行为是一时冲动，她也不知道原因。 “实验的日程表更新了。”早餐后，六冢源没有给御坂美琴追问下去的时间，“艾玛，把表格放出来。” “艾玛明白。” 客厅的电视大屏幕上，出现“实验”的启程计划表。 “什么，实验再次进行？就在明天晚上？”御坂美琴惊呼道，“而且同时进行十场……”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六冢源。 “敌人在向我们宣战。”六冢源说道，“他们试图用这种办法逼我们露面。看来昨天晚上的袭击打痛了他们。” 最初的惊讶过后，御坂美琴也冷静下来：“他们想要利用一方通行打败我们。” “准确来说，是想让一方通行杀死我。”六冢源纠正道。 “明天晚上我去。”御坂美琴毫不犹豫地说道。 六冢源摇摇头：“不，是我去。” “这是我的事情，”御坂美琴坚持道，“帮我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感激你了，但我不能永远逃避下去！” “不是逃避不逃避的问题。”六冢源说道，“你有把握战胜一方通行吗？” 御坂美琴沉默，接着才反问道：“难道你就有办法吗？我知道源君确实很强，但是……” “我有重来的机会。”六冢源打断说道。 “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不论重来多少次都没有意义。”御坂美琴也不客气地驳斥道，“而且，源君的读档能力是建立在你没有真正死亡这个前提上的，万一被一方通行直接杀死……” “那恐怕就要动用‘底牌’了。”六冢源说道。 “底牌？”御坂美琴顿时想起那枚有两个“六点”的金属骰子。 “当然，那是最糟糕的情况。”六冢源接着说，“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动用底牌。” “这不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吗？”御坂美琴回过神来。 “咳，”六冢源清了清嗓子，“美琴，你知道在游戏中，要是遇到连读档重来都打不过的情况时，玩家们还有什么最后的办法吗？” 虽然感到疑惑，但御坂美琴还是认真回答了问题：“去看攻略书。” 六冢源摇摇头：“如果是比较考验玩家操作水平的游戏，就算知道正确攻略也打不过的那种——比如格斗游戏呢？” “既然没有技术，就不要去玩格斗游戏啊！干脆放弃，改玩rpg好了。”御坂美琴不禁吐槽道，“而且话说回来，格斗游戏的话，就算读档重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六冢源愣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我的能力果然跟格斗没什么关系啊……”他喃喃自语着。 御坂美琴叹了口气：“好吧，源君，我大概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了。直接说你那‘最后的办法’吧。” 六冢源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其实很简单，就是开外挂——虽然有些不光彩就是了。” “外挂？”御坂美琴皱了皱眉，“这个话题，之前似乎说到过。” “是的。金手指、作弊器……诸如此类的东西，借助外力，不跟对手搞什么公平竞争了。相当于利用规则和系统的力量去对付对手。”六冢源伸手摸向药剂包——里面还有两支药剂。 看到他的动作，御坂美琴立刻知道他的打算：“你要使用禁药？” 记得在“幻想猛兽”事件当中，六冢源就曾经试图使用这个，结果被固法美伟严厉制止了。 既然名为“禁药”，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没有负作用的好东西。更何况…… “哪怕源君你使用了这个，也还是打不过一方通行吧？” 并不是她怀疑“禁药”的效果，而是基础实力存在巨大差距——就像一个普通人要跟重量级拳王同台竞技，普通人注射什么都没有用。 御坂美琴不相信存在某种能够让人跨越能力等级的强效药剂。 “放心交给我吧，我的‘外挂’不只一种。”六冢源却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如果不能颠覆战局，那这‘外挂’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布束砥信的反抗 见六冢源从容自若的神情，一副已经“确定胜局”的样子，御坂美琴有些动摇了。 六冢源见状，立刻趁热打铁继续劝说：“之前也说过，我有预感，如果这次打败一方通行，就能升级！” “源君你还没忘记这回事啊……”御坂美琴苦笑道，她愈发觉得六冢源是把现实世界当成一款游戏了。 “还有，哪怕只是为了终止实验，也必须由我打败一方通行才有意义，而你——‘超电磁炮’不行。”六冢源说，“因为只有‘低等级战胜高等级’，level4打败level5，才能从根本上瓦解这个‘实验’的理论基础，才能彻底制止它继续下去。” “彻底……结束……” “没错，”六冢源点点头，“我打败一方通行，证明所谓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只能让原本最强的一方通行变弱；但同为level5的你，就算赢了也只会被认为是你进步更快。” 御坂美琴终于沉默了，因为她意识到六冢源说的没错。那些研究者们在意的是开发出一个level6绝对能力者，至于具体是哪个level5进化上去的，老实说其实并不重要。 最后，六冢源笑道：“放心好了，我可没有送死的打算。真的是有赢的把握才跟你争的。再说，就算打不过，我也有存档可以重来。”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御坂美琴终于还是被说服了，点头道，“但是说好了，我也要一起去，如果情况不对，我会立刻出手。” 御坂9900在一旁看电视，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 研究所内戒备森严，由于昨天夜里的一系列袭击事件，这座被临时暂定为研究本部的建筑进入全面戒备状态，几乎每一个通道口都有“猎犬部队”的士兵值守。 布束砥信面无表情地走在空荡荡的通道间，挂在胸前的身份牌让她可以无视那些可怖的士兵，在这栋设施的绝大多数区域畅通无阻。 很快，她在一间实验室的门前停下脚步。 实验室门口也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猎犬”值守，他们挡住了她的去路，哪怕有身份牌也无济于事。 布束砥信毫不在意，她早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道门后面的“学习装置”中，是十名正在进行特别“调试”御坂妹妹——天井亚雄要把她们训练成只针对六冢源的自杀式刺客。 据说这是幕后大老板木原数多亲自下达的命令，所以天井亚雄格外重视此事，所有工作都亲自动手，连他的助手都不允许靠近这里。 哪怕他有事不在这里，也专门找来“猎犬”进行看守，不让任何人靠近。 布束砥信没有硬闯，她停下脚步，看向门口的“猎犬”，然后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博士的委托，需要对学习装置的设定程序进行优化。”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别看她年纪不大，但布束砥信在整个项目当中都算是小有名气的天才，以往几乎可以看做是天井亚雄的副手，整个实验事实上的第二负责人。 因此，“猎犬”们虽然粗暴凶恶，且目中无人，但也没有过分轻视这个少女。 “我们受到的命令是禁止博士以外的所有人进入房间。”其中一人闷声说道，“抱歉不能让你进去，快走吧。” 布束砥信有些不耐烦地抖了抖文件纸：“我有授权；或者找来博士的助手，让他来做——说到底，这又不是我的工作，我只是受到委托过来帮忙跑腿而已。” “呃，抱歉，就算是博士的助手也不能进去。” “啧！”布束砥信有些不耐烦，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记忆棒，“那就你们自己去好了，把这个插进去就行，具体操作步骤文件里有写。” 说着，她把文件纸和记忆棒塞到其中一个“猎犬”的手中，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布束砥信……” 后面两名“猎犬”连忙叫住她：“我们也不能进入房间啊。” “那就让博士自己动手好了，”布束砥信说道，“反正我已经把东西带到了，到时候记得交给他。” “要不，你进去操作，”其中一名“猎犬”低头看着文件纸，一边说道，“我们在门口监督，只要你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应该就没有问题吧？” 布束砥信心中冷笑——说到底还是不敢担责任，把自己的责任风险降到最低。 “猎犬部队”的成员构成跟警卫部队十分类似，都是由学园都市的教职员工做为主体——这些人的文化和科学素养一点也不低，换身衣服直接担任研究员也没有丝毫问题。 所以他们其实是有能力自己操作“学习装置”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把握说出刚才的建议——因为他们确实懂得如何操作学习装置，如果布束砥信敢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布束砥信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记忆棒，进入实验室，轻车熟路地操作起来。 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里面多待，做完要求的工作，她立刻转身离开。 脸上难掩厌恶和不情愿的表情——也正是因为这些细微的情感流露，两名“猎犬”放下心来，没有怀疑太多。 走出研究所，布束砥信心中估算着天井亚雄返回实验室的时间，一边规划着逃亡路线。 “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借助天井亚雄“调试”那十名“刺客御坂”的机会，布束砥信添加了自己的一点私货——“求生欲”。 让御坂妹妹们不再甘愿充当实验小白鼠，而是像正常人类一样，具备“活下去的渴望”。 布束砥信在“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时代就开始跟御坂妹妹们打交道，虽然她本身就是这一切悲剧的开创者之一，但渐渐的，她被御坂妹妹们的天真和纯粹打动，再也不能把她们视作“实验物品”。 她一直都想做些什么，只可惜她独自一人势单力薄，找不到机会。 直到今天…… 说起来颇具讽刺意味，被赋予“求生欲”的，竟然是用来执行自杀式任务的刺客。 ——或许，自己的这个决定唯一能救的，可能只有原本的刺杀目标六冢源一人而已。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部再就业 布束砥信做完自己的一点小手脚之后，果断开溜。只不过她并不知道，为了“调试”这十名特殊使命的“刺客御坂”，天井亚雄专门把她们从“御坂网络”中隔离，单独组成一个小的“局域网”。 布束砥信按照以往的经验进行操作，其实是把人格情报数据灌入原本这十名御坂妹妹在网络中的位置——当然，现在是空位了。 于是，这点小小的“求生欲”，迅速淹没在御坂网络庞大的情报洪流之中…… 8月7日，傍晚时分。 御坂美琴照例返回宿舍露个面，之后又立刻赶回青峰庄。 在“妹妹们”事件解决之前，她不打算更改自己的据点。 路上顺便还买了晚餐的食材。 看到她带着大包小包一大堆物品走进屋内，六冢源忍不住说道：“你是打算就这么住下来了吗？” “只是一些食材而已，”御坂美琴把一部分袋子交给御坂9900，两人一起向厨房走去，“在事情得到解决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这里！” 常盘台中学的宿舍纪律严格，过了门禁时间之后，几乎不可能外出。对于最近主要在夜间活动的御坂美琴来说，这无疑是大大的不利因素。 而且……回想起今天早晨，御坂9900突然袭击六冢源的那一幕，御坂美琴更加不放心让六冢源来照看她了。 ——既然跟一方通行决斗的事情交给六冢源，那么自己至少也要保证妹妹不给他添乱。 安置好买来的各种食材，御坂美琴回到客厅。 只见客厅的沙发和餐桌等家具都已经被挪到一边，露出一大块空地。 一张细致到每一栋建筑物的三维地图被投射到这块空地上。 智能管家艾玛正和六冢源一起，在城市地图上指点江山，排兵布阵。 御坂美琴看了看，认出了不少地方——这正是学园都市第七学区的地图。地图上已经有很多地方被红色箭头标注来，远远看去，十分抢眼。 “源君，你这是在做什么？”御坂美琴问道。 “我在挑选明天晚上的决战战场。”六冢源说道。 “地点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我知道，但那样的话我们就太被动了。”六冢源解释道，“计划是可以更改的，我会想办法把一方通行引到我原定的战场上。” “那这些箭头是什么？备选地点？”御坂美琴问道。 “那些是被排除的地点。”六冢源说，“我在通过这种方式做排除法，选择出最合适的战场——合适到哪怕知道是敌人选定的，一方通行和他背后的研究者也一定会选择跟过来。” 艾玛还在不停地在地图上标注红色箭头。不只是第七学区，范围包括整个学园都市。 “源君，你是怎么排除这些地点的？”看了一会儿，御坂美琴觉得自己还是没搞懂其中的原理。 “很简单，派人去实地看一看就行了。”六冢源解释道，“关键是吸引一般市民的注意力。‘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见不得光，敌人不会在世人瞩目之下进行实验。只要保持关注，相应的区域就安全。” 这其中的原理并不复杂，简单直接。御坂美琴马上就理解过来。 “真厉害，”她称赞道，“可是源君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人？” 看着遍布整个学园都市的红色箭头，这显然不是几个人就可以完成的工作量。 “嗯，”六冢源点点头，“确实稍微雇了点人。” …… 贝塔队长——现化名瑞贝塔的年轻女性带着助手下车，来到一片荒废的建筑废料堆放区。 一身笔挺的女士西装熨帖地穿在身上，看上去就像一位干练的女白领。 相比之下，她身边的男人虽然也一身西装，却更像是跑腿打杂的新人员工。 男人端着照相机，对着这块空地一阵猛拍。 瑞贝塔也举起手机，环顾四周。身为暗部“nobody”的三大队长之一，她眼光毒辣，只一眼扫过便找出附近每一处适合狙击或者潜伏观察的位置。 然后用手机对每一处可疑的位置拍照存档。 “可以了。”收起手机，瑞贝塔对手下说道，“设置‘标记’，然后去下一个地方。” “好的。”男人把照相机挂在脖子上，从车厢里端出一个纸箱。 纸箱里是一台金字塔形状的金属装置，两人合力把它放在这块空地的中央位置，一番操作之后成功激活了它。 瑞贝塔在电子表格上打了一个圈：“走，去下一个目标。” “队长，”男人忍不住问道，“做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谁知道呢？”瑞贝塔耸耸肩，一边启动车辆，“拿钱办事而已，而且还没有危险，何乐而不为呢？” “也是。”男人点点头，这任务虽然无聊，但比起以往那些刀口舔血的工作要好多了。 当然，那些“战斗狂热”分子肯定不会喜欢就是了——不过那种人都在其他两个战队里。 自从上次破坏超级ai的任务之后，由于被卷入理事会高层的纷争，再加上首领突然失踪，“nobody”很快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如今已是名存实亡。 三个战队各自为政，其中阿尔法和伽马两队已经投靠其他组织，只剩下对首领忠心耿耿的贝塔队长带着麾下人马苦苦支撑着“nobody”的名号。 如今的“nobody”事实上已经沦为三流的暗部。恶性循环之下，他们根本接不到任务，只能够依靠表面上的几家快递公司和搬家公司勉强维持资金周转。 但是昨天晚上，突然有一个名叫“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的基金会向他们发出任务。 任务内容也很简单，充当基金会的外勤人员，去各个超能力事故的现场拍照取证。 报酬不是很高，但任务难度也近乎为零，已经快山穷水尽的瑞贝塔毫不犹豫地接下了任务。 到了今天上午，基金会又发布了一项新的任务——实地勘察学园都市各处的废弃空地，并留下信标。 基金会方面给出的理由是“想要选址建造一座少年感化院”。 而且，因为担心对手的恶意竞争，才专门选择了暗部来做这个工作——所以瑞贝塔才会专门留意周围可以伏击的位置。万一真的遭到袭击，还可以向基金会申请额外的赔偿或奖金。 “首领啊，”瑞贝塔看了看已经彻底习惯现在这种工作的搭档，忍不住轻叹一声，“你究竟在干什么呀？” 第一百一十六章 红莲神剑 瑞贝塔驾驶着厢式货车，他们现在的工作比较类似于保险业务员，一身正式的西装，本应该搭配轿车或者商务车，但无奈组织的财政状况实在糟糕，也只能继续使用平时送货的运输车作代步工具。 “队长，各小组传来回复，已经完成一百九十九个目标的标记。”副驾驶座上的助手汇报道。 “一个目标两千円，计划完成三百个目标……”瑞贝塔计算着，不禁苦笑，“马马虎虎，聊胜于无吧。” 堂堂暗部，竟然需要做这种鸡毛蒜皮一样的杂活——在此之前，她是绝对没有想到的。 但无奈，形势比人强，为了组织能够继续生存下去，也容不得他们挑三拣四了。 至少，这份工作十分简单。几乎没有任何危险，只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和人力成本——正巧，这两样他们都不缺。 “等首领回来，就会有新的任务了。”瑞贝塔喃喃自语似的说道。 “但是队长，首领她……真的还会回来吗？”助手迟疑地问道。 “当然！”瑞贝塔厉声说道，“首领不会放弃我们的！” 助手耸耸肩，没有反驳。但是看他的神情，显然不相信瑞贝塔的说法。 贝塔战队的成员之所以依旧保持团结，没有各奔东西，主要是为了贝塔队长，而不是那个几乎从没有露面的“首领”。 瑞贝塔默默叹息一声，她也知道手下的想法，但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事实上，她的解释更多的还是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坚持下去。 “下一个目标在哪里？”摇摇头甩开心中杂念，瑞贝塔大声问道。 “接下来有六个目标都在第十学区。”助手说道。 于是，瑞贝塔驾车驶向第十学区。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按照传说里说法，也就是所谓的“逢魔之时”。只可惜，这里是科学的大本营，那些乱七八糟的迷信传说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瑞贝塔的心思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都市传说之类的话题。 突然，身边的助手瞪大了双眼，指着他那一侧的窗外，大声喊道：“那是什么！” 瑞贝塔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就像是电影中看到的太空激光打击。 ——有人攻击学园都市了？但这种科幻等级的武器，应该只有学园都市才可能掌握吧？统括理事会内讧了？ 瑞贝塔心思急转，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就看到那道绯红的“光柱”变得愈发鲜艳——如烈火，又如鲜血。 同时，它的形状也在变化，不再只是一道光柱，而像是一柄出鞘的神剑；紧接着，它与地面接触的部分，又变化成一朵巨大的红莲，缓缓绽开。 ——这又是什么？光影特效？ 瑞贝塔和助手一起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 瑞贝塔一脚急刹，把车停在路中间，从座椅后面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 不只是她，事实上整条路上的车辆几乎都停了下来，所有人一起望向那罕见的奇景。 一时间，马路上寂静无声。 过了几秒钟，人们仿佛才回过神来，说话声如潮水般涌出。 “又有变化了！”助手的大嗓门在嘈杂的人声中分外清晰。 再看过去的时候，道路上的声音再次消失，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只见远处那朵正在逐渐消失的红莲再度浮现，但盛开的花瓣却在缓缓合拢——然后又转变成赤红的神剑——神剑入鞘，变回光柱——最后，光束升上天空，消失不见…… 一切就仿佛之前那一幕的倒带。 就连被那朵神剑红莲摧毁的建筑物，此时也完好无损地屹立在原地，没有丝毫变化。 “好厉害的特效！”突然有人说道。 “是啊，那边肯定在拍电影吧？” “不愧是学园都市，竟然能做出这么华丽的特效！” “什么电源？等上映了一定要去看看……” 人们很快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纷纷赞叹着回到车上，交通再次恢复正常。 “是特效吗？”助手嘀咕着。 “怎么可能！”瑞贝塔冷笑道，“那是实实在在的攻击，只不过太超乎想象，才会给人虚假的感觉吧。” “真的有那么夸张的攻击方式吗？”助手感叹道。 “这里可是学园都市，无论什么疯狂的事情在这里都有可能发生。”瑞贝塔启动车辆。 “我们的目标就在那个区域，”助手看着地图，“还要过去吗？” “废话，当然不去了！”瑞贝塔盯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肤——鸡皮疙瘩还没有消退，自己的直觉本能在疯狂报警。 六个目标，一万二千円而已，犯不着为这点钱去冒险。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竟然是目前的雇主，基金会的来电。 接通电话听了一会儿，瑞贝塔咋舌，然后掉头继续朝着刚才的方向驶去。 “队长？” “嘛，雇主的要求。”瑞贝塔抓着头发，“让我们去侦查一下刚才那朵红莲的具体情况。” 她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五十万円。” 助手立刻闭嘴，不再多说什么。 …… “我已经让人去现场侦查了，很快就会有回复。”六冢源说道，“我觉得很可能又是哪个实验出岔子了，跟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关系不大。” 御坂美琴点点头：“不过刚才的动静真大，连这里都能看到光柱。” “问题不大，”六冢源不停刷新网页，“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话题度。” 半个小时前后，艾玛发来了瑞贝塔的调查结果。 “圣殿骑士团？”看到报告，六冢源一头雾水。 “准确说，是‘类似圣殿骑士团’的群体。”艾玛纠正道，“或者是一群中世纪骑士的cosy爱好者——报告者在现场看到的情况。” 后面还附有几张照片，果然是几排整齐列队的重装骑士，看着就跟从油画或者游戏里走出来的一样。 “就是这帮奇装异服的家伙出现在事发现场？”六冢源嘀咕着，“红莲神剑什么……风格倒是挺搭的。” 虽然还是很在意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确定跟明天的决战无关之后，六冢源果断把这件事丢到一边。 事有轻重缓急，先把眼前的紧要问题处理完毕再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跟踪和偶遇 在报告的最后提到，基金会前去调查的暗部雇员被“同业者”驱逐离开。说明那里的事情已经引起都市高层的注意。 第十学区因此进入戒严状态——这对六冢源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备选的实验场地变得更少了。 …… 学园之舍，帆风润子再次来到食蜂操祈的宿舍。 “嗯？今天晚上御坂美琴没有继续出去袭击研究所？”听到她的汇报，食蜂操祈思索片刻，只觉得山雨欲来的紧迫感扑面而来。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跟踪他们。”食蜂操祈突然说道。 “咦？”帆风润子刚想拒绝，就被打断。 “白天啦白天～”食蜂操祈摆摆手，“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有战斗，肯定只会在夜晚进行。” “这样啊……” “没错，就当做外出逛街了。”食蜂操祈点点头，“人家很久没有跟润子姐一起出去玩了吧？” “说的也是呢。”想到这里，帆风润子欣然同意。 次日，8月9日上午，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离开学园之舍，开始对六冢源的“跟踪”调查。 就如昨天晚上食蜂操祈说的那样，她们此时此刻的行动根本称不上为“跟踪”。 本来以食蜂操祈的体力和运动细胞，就做不来“跟踪”这种工作。也就是白天街道上人多热闹，她的拙劣技术才没有被目标发现。 事实上，食蜂操祈就是抱着逛街游玩的态度和帆风润子走在大街上，只是偶尔关注一下六冢源的动向罢了。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全程监控的艾玛也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的异常。 虽然兴致勃勃地出来了，但没过多久，食蜂操祈就开始抱怨着走不动了。 看着已经走远的六冢源，帆风润子左右为难。 “女王大人，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思索一下，帆风润子决定以女王大人的情况为重。 “不要，继续跟上去！”食蜂操祈却很是坚定，“实在不行，帮人家叫一辆出租车来。” “搭乘出租车跟踪，有点显眼吧？”帆风润子苦笑道，“六冢大哥是步行的呀。” “不用担心，”食蜂操祈逞强道，“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点异常的。” 话虽如此，但食蜂操祈也知道搭乘出租车什么的有些不靠谱——人类双腿能通过的地方，车辆却不一定可以通过。 咬咬牙，她坚持着继续迈开脚步：“快到中午了，我就不信他不停下来吃午餐！” 帆风润子有些心疼地看着食蜂操祈逞强的样子，但她知道女王大人自己也乐在其中，所以没有继续劝阻。 ——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背女王大人回去。 一上午，六冢源走遍了附近所有适合作为“实验”场所的地区，为今晚的决战踩点做准备。 与此同时，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中午时分，两组人趁午餐时间碰头交换了各自侦查的情报。 下午，继续分组行动。 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继续跟在六冢源身后。 “果然，六冢大哥和御坂同学在计划着什么。”帆风润子说道，“可惜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食蜂操祈眯起眼睛，她心中已经大致知道了，但还在犹豫该以何种方式介入其中。 或者说……自己究竟该不该插手？ ——虽然对手是那个一方通行，但以源哥哥的实力……可现在源哥哥只是level4啊？ “女王大人，”正当她思考的时候，帆风润子突然说道，“有人接近六冢大哥了！” 食蜂操祈回过神来，就看到远处一个刺猬头的男生正朝着六冢源走去，他似乎受了伤，一条胳膊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但脸上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举着另一只手朝六冢源挥手示意。 …… “六冢源！六冢君！” 远处传来呼唤声，六冢源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就看到上条当麻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朝自己挥手。 看到他右手骨折一样的伤势，正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六冢源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以上条当麻的运气，肯定又是因为什么意外而受伤吧？ 上条当麻一路小跑着来到跟前，虽然依旧笑着，但却偷偷地观察眼六冢源的脸色。 前几天晚上，上条当麻曾经跟六冢源有过一次偶遇。但由于不久前的一场事故，他失去了记忆，当时实在不记得对方，害怕露馅的他就装作没听到给糊弄过去了。 但上条当麻事后回想，自己的反应实在是过于生硬，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如果对方恰好是自己的好朋友的话。 所以后来趁着去学校补习的机会，想方设法从小萌老师那里拿到了班里的通讯录。通过上面的照片和姓名等基本资料，上条当麻终于确定了六冢源这个名字。 然后，又旁敲侧击地从同学、邻居兼损友的土御门元春那里获得情报——六冢源确实是跟他们玩得比较好的同学。 所以今天在街上突然看到六冢源的身影，上条当麻立刻反应过来。他决定主动打招呼，来弥补上次的过失。 “呦，上条同学。”六冢源回应道。 “刚才还以为看错了，不过果然是你啊，六冢同学。” “嗯……”六冢源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了？突然这么客气？” ——该不会是来借钱的吧？ 上条当麻心中一紧，连忙哈哈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你没事吧？”六冢源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同学，感觉上条当麻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没事，真的没事。”上条当麻连忙摇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右臂，“这个是昨天出了一场‘小意外’，没关系的。” “受伤了就乖乖待在医院或者家里休息啊。”六冢源说道，“总之你自己多保重吧。我现在正忙，回头再聊吧。” 说着，六冢源干脆地告辞离开。 “哦，哦……我真的没事……”上条当麻挠着头，有点呆愣地看着六冢源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这……姑且算是没有被他怀疑吧？”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上条当麻转身继续向医院走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观察对象 上条当麻是去医院拆石膏的，虽说打上这层固定用石膏才不到二十四小时，但他的手臂其实已经愈合好了；只要不做什么过于激烈的动作，就不会有影响。 该说是断肢保存完好，还是那个青蛙医生的医术高超呢？虽然昨天傍晚他的右臂一度被斩断下来，但现在已经被完美地接了回来。 伤口处也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昨天的“断臂”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上条当麻抬了抬右臂，心中仍然不免有些担心，怕这条手臂突然脱落掉下来……但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 完好无损……甚至，上条当麻觉得自己右手上的能力“幻想杀手”也依旧存在。 “真是莫名其妙，”上条当麻嘀咕着，“希望今后可以平平安安……至少今天可以安稳地度过吧。” …… “女王大人，您认识那个男生吗？”帆风润子看着远去的上条当麻，问道，“似乎是六冢大哥的同学，应该称呼他学长吧？” “去年的这个时候，见过一次。”食蜂操祈点头，随口说道，“是个笨蛋。” ——明明不需要帮助，却硬要闯进来充当英雄的笨蛋。一个level0，却试图营救level5…… “不过人倒是不坏就是了。” “能被女王大人如此评价，说明他确实很了不起呢。”帆风润子笑着说道。 六冢源继续前进，没多久就又遇到了有人打招呼。 这次却是一个女生，看到六冢源也很高兴的样子，脚步轻快地跑上前去。 “那个女生是什么人？”食蜂操祈问道。 “嗯，看起来应该是同学或者朋友吧？”帆风润子说道。 “欸～朋友吗？”食蜂操祈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边拿出遥控器对准那边。 不过她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瞄准一会儿后，又放下手来。 虽然对此感到奇怪，但帆风润子并没有多说什么。 “嘛，那种表情不用能力也能看出来～”食蜂操祈嘟囔着。 …… 看到朝着自己跑过来的少女，六冢源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下来。毕竟不会有人讨厌一个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 只不过，夏川志柰子对他的感情让六冢源有些头疼。在没有下定决心接受这份感情之前，六冢源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更何况，今晚大战将至，也不是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的时候。 “很高兴见到你，”六冢源回应道，“但真不好意思，现在我赶时间，所以……” 夏川志柰子有些失落，但还也只能匆匆道别，目送六冢源的离去。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暗中观察之中。 “队长，那个女生……”正坐在车里吃晚餐的助手看着马路对面的少女。 “是首领，不会错的。”瑞贝塔十分肯定地说道，“上次我们看到过她的样貌。” 助手放下手里的汉堡，拿起一旁的卡片式望远镜：“确实是一模一样，可是……” 助手的语气有些犹豫，他用望远镜看的并不是那个疑似首领的女生，而是她正在交谈的那个男生。 六冢源——上次害他们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 可以说“nobody”的衰败，六冢源“功不可没”，完全可以说是“nobody”的死敌！ 为什么首领会跟他们的仇敌见面？而且还那么熟悉亲热的样子？ “不要多想，”瑞贝塔说道，“肯定是首领的计策。” “计策？” “没错，接近敌人，想办法复仇的计策。”瑞贝塔一本正经地说道。 “队长……”助手无语地看着她，就算是自己最信赖的队长，但唯独涉及到“首领”的事情时，就会显得不那么可靠。 “咳，”瑞贝塔干咳一声，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强行解释有些牵强了，“看起来首领在日常中就认识那个六冢源，所以这并不奇怪。而且，趁机复仇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啊。” “队长说的有道理。”助手轻叹一声。 反正他和贝塔战队的所有成员都只信赖队长一人而已，至于首领如何，“nobody”的处境又如何，他们并不关心。 队长开心就好。 简单吃完晚餐，瑞贝塔系好安全带：“好了，暂时不去打扰首领，我们先把手上的任务做完。” “也是。”助手闷声说道。 跟另外两支战队不同，贝塔战队的成员都不是狂热的好战分子——那种东西都被其他两支队伍分走了——他们其实并不讨厌现在的生活和工作节奏。 老老实实当一个“保险业务员”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对于目前承包的“基金会”相关业务，大家都没有怨言。 刚刚发动车辆，瑞贝塔突然发现车头前方站着一个少女。她连忙一脚踩死刹车。 “喂，同学你没事吧？”瑞贝塔从车窗探出头来。 因为制动及时，站在车前的少女毫发无伤。但她似乎丝毫没有感到害怕，礼貌地微笑着看过来。 少女有着一头华丽的纵卷发，身穿常盘台中学的制服，从内到外都流露出千金大小姐的优雅气质，连突然挡在车辆前方的行为似乎也变得顺理成章。 “非常抱歉，吓到您了。”帆风润子屈膝行礼，“女王大人想跟您‘聊一聊’。” 女王大人？瑞贝塔抬头，视线越过帆风润子的肩膀，看到一对金光闪闪的星眸……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帆风润子再次屈膝行礼，目送着车辆离开。 然后转身看向食蜂操祈：“女王大人，她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在六冢源和夏川志柰子分开之后，食蜂操祈没有继续跟踪，而是带着帆风润子找上这辆厢式货车。 “嗯～”食蜂操祈沉吟着，眼中流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怎么说呢？真是奇迹一般的巧合力呢～简单来说，那个女人认错人了。” 食蜂操祈笑着说道：“本来还以为源哥哥又惹上什么麻烦力的家伙，结果……嘛，似乎可以利用呢——‘nobody’，小人物吗？这样的角色刚刚好。” 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失去了六冢源的踪迹。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来吧，一方通行! 正好已经天色渐暗，食蜂操祈按照昨晚约定的计划，先一步返回学园之舍。接下来的跟踪行动，将由帆风润子独自完成。 “注意安全，以观察为主。不要让自己陷入险境。”食蜂操祈再次叮嘱道。 “放心吧，女王大人。我不会拖六冢大哥的后腿的。”帆风润子的理解似乎有些偏差。 然后，她叫来伴随在附近的食蜂派阀其他成员，让她们护送女王大人一起返回学园之舍。 独自行动的帆风润子获得自由，其超人的机动力终于得到解放，身体轻盈地跳起，宛如一阵风般向前跑去。 ——虽然慢了十几分钟，但是以我的速度未尝追不上六冢大哥……如果他没有全速前进的话。 要是比速度，帆风润子很有信心；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她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追下去。 前天的跟踪，先是女王大人提供的位置信息，然后又一步不离地跟随在御坂美琴身后，才没有跟丢。 但现在……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帆风润子只能在心中大呼“失策”。 ——外边的世界，可要比学园之舍宽广多了。 站在路口想了想，帆风润子没有逞强，而是果断选择了呼叫支援。 她是食蜂派阀的二号人物，更是实质上负责管理运营整个组织的人。所以她天然地掌握着一个规模和质量都高得吓人的情报网。 拿出手机，拨通口囃子早鸟的号码。帆风润子还记得今天六冢源的行动规律——都是在学园都市各个荒芜偏僻的区域流连观察。 所以，只要筛选附近具有类似特点的地方，就有可能找到六冢源的下一个目的地。 这种简单的情报，对食蜂派阀的情报网来说毫无难度。 两分钟后，一份经过仔细甄别筛选的名单和地图发送到帆风润子的手机邮箱里。 向口囃子早鸟和其他帮忙的同学道谢之后，帆风润子再次踏上行程。 风驰电掣，帆风润子快速掠过一个个预期的地点，终于找到了目标。 “欸呀，是御坂同学……” 只不过不是六冢源，而是御坂美琴和她的妹妹。 但也没什么区别，她知道御坂同学和六冢大哥一起行动，跟着谁都一样。 于是帆风润子耐心地跟踪下去，并且跟御坂姐妹一样，在路边摊买了可丽饼做晚餐。 但帆风润子的打算终究还是落空了——御坂美琴没有和六冢源汇合。 “我已经到了决战的战场，”电话里，六冢源说道，“你们慢慢来，不用着急赶过来。” “源君，你是故意甩开我们的？”御坂美琴质问道。 “并非如此，艾玛刚刚分析出了最后的战场，恰好我就在附近。”六冢源从容说道。 这不是故意骗人，这两天里，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她们，以及那些兼职的“保险业务员”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打草惊蛇。 既然确定要跟一方通行决战，敌方确定时间，那么地点应该由自己这边决定——至少，不能完全让敌人说了算。 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这些事情。 道理很简单，人为制造曝光度，缩小敌方选择战场的空间——说到底，他们的“实验”是见不得光的存在。虽然这次并不是单纯的“实验”，但长久以来行程的思维惯性，却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伴随着六冢源这边的活动，敌人不出意料地将最终决战战场放在了他预期的几个备选地点之一。 虽说有巧合成分，但既然如此，六冢源也不介意让御坂美琴她们远离决战。 当然，敌人也有可能根本就不遵守所谓的“规则”，不介意“实验”曝光而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若真是那种情况……六冢源其实也不在乎——因为要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终究还是“打败一方通行”而已。 唯一的区别就是可能误伤无辜路人。 “进行这个实验的家伙们虽然没有人性，但姑且还是有点公德心，应该不会闹到那种地步吧？” 抱着这样的期待，六冢源在便利店里买了几块巧克力补充能量，然后一路漫步着来到预设的决战战场。 他来得比一方通行更早，正好可以事先熟悉场地。 作为战场的这块空地是六冢源也不曾到来过的，因为缺少监控摄像头，艾玛也无法提供有效的情报，一切都是未知。 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才会被敌方选择成为最终战场。 这是一块大约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通过上面残留的设施依稀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一座市内公园——零零散散摆放着几架秋千和滑梯等游乐设施。只不过现在都已经荒废，长满杂草，锈迹斑斑。 六冢源绕着公园走了一圈，然后找了一架比较完整的秋千坐下，开始嚼巧克力。 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公园瞬间陷入黑暗。周围的公共设施几乎全部损坏，连路灯也不亮，全靠远处写字楼上的广告牌霓虹灯，勉强提供一丝光亮。 最后看了一眼时间，六冢源熄灭手机屏幕：“接下来交给我。艾玛，你去美琴那边帮忙。” “艾玛明白，祝主人武运昌隆！” 从秋千上起身，六冢源转身将手机摆在秋千座位上，然后又摘下无线耳机，放在手机旁边。 拍了拍腰间的药剂包，又隔着口袋摸了摸金属骰子。 “准备万全！”六冢源满意地点点头，大步向前走去。 虽然四周一片寂静，但在六冢源的耳畔，仿佛又听到了自己登上擂台时的专属bgm。 眼神逐渐锐利，六冢源让自己的身体兴奋起来，进入最佳的战斗状态。 无规则，无限制，绝体绝命，不死不休！ “来吧，一方通行！”六冢源口中轻声呼唤着，“来吧，level5！” 就在他来到公园的正中间位置时，对面的黑暗当中突然亮起一抹白色。 雪白的头发，苍白的肌肤，黑白交间的t恤和深色的牛仔裤反而更加衬托出那份惨白。 只有一对眸子，宛如鲜血般猩红。 咔嚓咔嚓…… 公园空地瞬间被照亮——不知何时，周围站满了御坂妹妹们，她们用手持式探照灯围成一圈，照亮整片战场。 六冢源扫了一眼，在场的妹妹们至少有五十人。 显然，她们是“人质”——如果六冢源没有出现，或者中途逃走的话，将由她们代替，继续“实验”。 “又见面了，一方通行。”六冢源把注意力集中到真正的对手身上。 第一百二十章 赌约 “无聊！”一方通行嗤笑道，“既然你千方百计地想要找死……” “不不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找死。”六冢源从口袋里掏出金属骰子，“这里不是比赛擂台，所以我不会吝于使用一切手段和能力。” “会说出这种话就证明你的愚蠢了。”一方通行罕见地叹息一声，“尽力挣扎吧，希望你不会成为死在本大爷手里的第一个人类。” “杀死近一万人的家伙，就别在这里假慈悲了！”六冢源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小子，不会真的以为本大爷杀不了你吧？” “尽管来呀。”六冢源笑着，继续挑衅道。 夜空中的云层散去，洒下澄澈的月光。 不需要周围的灯光，战场当中的两人也能看清对方。 8月9日20时44分36秒，“决战”开始。 一方通行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崩裂，化作大片大片的散弹向六冢源笼罩过去。 但六冢源却早已不在原地，攻击落空。 一方通行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发动能力，更多碎石射向身边四周——不论六冢源从什么地方靠近，都躲不过他的攻击。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数块碎石被长鞭凌空打碎。 一方通行下意识地提高警惕，将身边的矢量操作调整为乱序。 然后才转身看去，只见六冢源并没有贸然靠近，而是拉开一段距离，手持长鞭，似乎准备继续上一次的成功经历。 ——你以为同样战术还会对本大爷有效吗？ 一方通行心中冷笑不已。 第一回合的试探性交手，两人的动作都没有超乎对方的意料。 虽说这只是两人第三次交手，但对于他们来说，对方都已经是相当熟悉的对手了。 所以对方的战术和招式也都没有秘密可言。 就像两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在下棋，最开始几步根本毫无悬念。 只有到最后的残局，才是真正决出胜负的时候。 六冢源就像一位老练的棋手，在脑海中精密地推算着对方的下一步。 但一方通行却没有陪他“下棋”的打算——他要直接砸了棋盘。 而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他仿佛化身炸弹，在身边掀起莫名的大爆炸，强劲的冲击波横扫四方，就连数十米之外的御坂妹妹们也被波及，摔了个人仰马翻。 周围照亮战场的灯光顿时暗淡下来。 面对这种全屏攻击，六冢源当然也无处可躲。但纯粹的风压并不致命，他只是压低身子便轻易扛了过去。只等这一轮攻势结束，就可以伺机反攻。 一方通行并没有给他机会，他的身边的狂风仿佛全无消耗的全屏大招，没完没了地倾泻着。 六冢源暗自咋舌：“好家伙，我还没有开挂；你倒好，先开了无限能量的外挂……” 一时间飞沙走石，哪怕光照正常也看不清五米之外的情况。问题是一方通行也看不清六冢源的具体位置，所以只能继续这种全屏覆盖式的打击。 老实说，有点无聊。 不仅是对决双方有如此感受，另外还有“观众”也受不了他们的消极对战。 “暂停，暂停一下！”突然有声音在战场上空响起。 一方通行攸地收手，狂风戛然而止。 六冢源得以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不知何时，战场上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枯瘦老人。 老人佝偻着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仿佛随时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但就是这么一个老人，却在此时此刻施施然地降临这片危险的战场，笑呵呵地看着六冢源和一方通行两人。 就像是一个饭后散步路过此处的普通老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六冢源皱着眉头看向老人；一方通行虽然依旧是那副目无一切的神情，但也没有趁机多做什么。 “老夫有一个建议，”老人开口说道，声音依旧那么洪亮，“看你们打架实在无聊，都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啊。所以不如添加一点‘彩头’吧？” “滚！老不死的！”一方通行冷眼看过去。 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出言不逊，老人把目光投向六冢源。 ——他的目标是我。 六冢源心中明悟，但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个老人显然不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所以不论他想做什么，对自己都不会有好处。 没有得到回应，老人也不气馁，他环顾四周，看了看周围正陆续爬起来重新整队的御坂妹妹们。 由于刚才一方通行的无差别攻击，御坂妹妹们决定撤退到更远的地方，以免被战斗波及。 所幸，一方通行并没有趁机杀死她们的意思，所以她们只是摔倒，并没有人受伤。 “一百个御坂复制体，”老人竖起一根手指，看向六冢源，“一百个。” “什么意思？”听到“御坂复制体”几个字，六冢源终于忍不住回应道。 “‘彩头’啊，忘记老夫刚才说的话了吗？”老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百个‘妹妹们’，就是这场决斗的赌注。” 还不等六冢源回应，一方通行率先呵斥道：“老不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 老人终于看了眼一方通行，然后又转回视线：“老夫名为木原幻生，姑且是木原数多的同事，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主的，所以请放心。” 六冢源还是第一次知道“实验”真正幕后主使的名字，但他对“木原一族”的大名却早有耳闻，所以心中已经相信这个老人的身份。 至于木原幻生所说的“赌注”，六冢源并不准备答应——这种事情全凭敌人一张嘴，根本没有认真对待的价值。 相比之下，六冢源觉得木原幻生虽然一直都看着自己说话，但他真正想要刺激的，却是一方通行。 果然，一方通行完全被他的无视激怒，不由分说地向其发动攻击。 六冢源自然也不甘落后，也挥出长鞭，一起打向木原幻生。 嗖！ 两人的攻击同时命中，但就像打中一个幻影，直接从木原幻生的身体穿透过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薛定谔的猫 六冢源和一方通行的攻击相继落空，仔细看才发现，出现在战场中的木原幻生只是一具全息投影，由上空一架隐身无人机投射下来。 难怪他的声音那么洪亮——原来是通过无人机上的广播装置来发声的。 一方通行抬头瞥了眼，挥手间击毁无人机，投影随即消失。 清除了搅局者之后，两人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对方身上。 “说实话，”六冢源开口说道，“刚才那个赌注，我确实有点兴趣。” 虽然最终目标是拯救全部御坂妹妹们，但六冢源是个实用主义者，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为了避免接下来的意外，先确定一百个御坂妹妹的安全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一方通行听了，冷笑道：“赌注？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大爷对赌？” 六冢源随口说道：“同为level5超能力者，这还不够资格吗？” “level5？你？”一方通行笑出声来，“学园都市一共七位level5，有你这号人物吗？” “一方通行，你……”六冢源意味深长地问道，“真的认识每一个level5吗？” “就算没见过……”一方通行说着，突然愣了一下，“第六位？” 学园都市一共有七位level5的超能力者，是君临这座城市的最强者。 但说来奇怪，几乎从没有人见过其中第六位的真身，甚至连最基本的情报——姓名，性别，能力名称……也没有一个准确信息。 包括学园都市的官方渠道，也查不到第六位的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以至于很多人怀疑，所谓“第六位”只不过是一个都市传说，其实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所以，一方通行也不知道这第六位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此时，六冢源却在话里话外暗示自己就是那个“第六位”。 第一反应自然是嗤之以鼻，但稍微认真想一想，一方通行又发现这并非全无可能。 首先是实力，虽然在前两次交手中都被自己压制，打得十分狼狈；但不可否认，六冢源始终都没有真正意义上被打败。这很不正常，一方通行不认为区区level4大能力者能做到这种程度。 其次，六冢源的能力“存档读档”十分强力，甚至可以称之为恐怖。正如别人看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就是彻头彻尾的“作弊”能力一样；在一方通行看来，“存档读档”这种能够倒转因果，起死回生的能力也相当不讲道理。 也就是一方通行自恃实力强大，换做其他人，恐怕还真不是六冢源的对手。 最后一点是姓名——六冢源这个名字，和第六位莫名的契合；虽说有点牵强，可一旦注意到这点，就很难不让人往这方面联想。 第一位的一方通行，和第六位的六冢源…… 一方通行咋舌。 他摇摇头，就算六冢源真的是第六位又如何？他一方通行之所以也是level5，只不过是因为在“超能力者”和“绝对能力者”之间没有其他等级划分。 “既然你自称level5，那本大爷就认真一点吧。”一方通行说道，“死了可别怪本大爷啊！” 哔哩哔哩…… 伴随着一阵电光，御坂美琴匆忙赶到战场外围，就听到两人最后的对话。 “咦？源君是level5？”她感到一阵混乱。 似乎被场外的电光吸引了注意力，六冢源有一瞬间的分心。 眨眼间，一方通行就像是瞬间移动般，出现在他的跟前，伸手一掌击中他的心口。 在“矢量操作”的霸道效果下，衣物的布料被分解；紧接着，胸前的皮肤和肌肉组织被撕裂，肋骨折断…… “矢量操作”的能力加持之下，一方通行的手掌就如同无坚不摧的利刃，刺入六冢源的胸膛。 六冢源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愕然。 远远地，依稀能够听到御坂美琴的惊呼声，以及电流声。 “很遗憾，你救不了她们。”一方通行露出悲悯的眼神，“你以为这种事情，我做了多少次？” 操纵人体内血液的矢量，从身体内部毁灭一个人——这种事情对一方通行来说，易如反掌。 六冢源体内的血液仿佛变成一只刺猬或者海胆，浑身上下冒出无数根尖锐的长刺，从内部穿透他的心脏…… 本应如此。 砰！ 六冢源的拳头重重砸在他的胸膛上。 一方通行踉跄着倒退好几步，捂着胸口面色发白，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太着急了，急于攻击，却忽视了自身的防御…… “反伤拳法”是上一次就用过的战术，按理说，以一方通行的计算力，本不应该再次中招。但在极限关头，他自身的防御恢复成了平时最习惯的模式。 因为身负重伤，六冢源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咳出几口鲜血。 ——还有一点失误，你选择攻击我的心脏，而不是脑部。即使心脏被摧毁，大脑也仍然可以坚持数秒钟；对超能力者来说，这段时间足以用来翻盘！ 要是其他人或许只能陷入无尽的恐惧中等死了，但六冢源不同。 区区致命伤而已，对六冢源而言，虽不能说是家常便饭，但也绝不是第一次遭遇。 对此，他经验丰富。 抛下早已捏在手里的金属骰子—— 点数……六，读档……完成！ “真麻烦……”一方通行厌恶地看着他，但神情依旧没有动摇。 就算能复活又怎样？下一招把你分解成原子！ “果然还是打不过啊……”六冢源心有余悸，看到在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冲过来一起战斗的御坂美琴，他终于下定决心。 打开药剂包，从中抽出那只还没有被使用过的灰色针剂。 看着再次酝酿起攻势的一方通行，六冢源把针剂扎进自己的颈动脉。 随着其中液体的注入，针管上灰色的猫头仿佛睁开眼睛，露出一抹深邃暧昧的笑容。 “薛定谔之猫”——六冢源的最后底牌，成本价三千万円一剂的实验室产物。 效果不明，原理不明，原材料不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有六冢源能驾驭这种特制针剂。 啪嗒，空掉的注射器落在地上，摔成无数六边形的细小碎块，然后在夜风中凭空消失。 六冢源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但很快，他的身影闪烁一下，就像是刚才木原幻生的全息投影。 接着，又如同御坂美琴的能力附体，他的身上流露出类似电芒的蓝色光效。 “九十秒……”六冢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有九十秒时间——速战速决！” 啪！ 身影一闪，真正字面意义上的闪现，六冢源出现在一方通行身侧。 一方通行感到惊讶，这不是速度太快而形成的类似瞬移的现象，而是直接跳跃到另一个位置上。 六冢源一拳挥出，平平无奇，也没有使用“反伤拳法”。 砰！ 一方通行踉跄着向后倒退好几步，几乎跌倒在地。 和之前不同，这次是实实在在的一拳打脸——一方通行感到自己的“矢量操作”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就好像，六冢源无视了“矢量操作”，直接打中他。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朴实无华的斗殴 一方通行捂着脸看向六冢源，眼神中满是惊讶和愤怒。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自从跟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开战以来，自己似乎已经把前半辈子没有过的“惊讶”感情全部补齐。 虽然一方通行感到惊讶，但事到如今，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展开——六冢源总有办法出乎他的意料。 “装神弄鬼！”一方通行吐掉口中血沫，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久违地……不，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名为“一方通行”的个体心中腾起斗志。 “有意思！不管你是不是level5，现在本大爷承认你……” 话未说完，六冢源已经再次闪现到面前，抡起拳头砸了过去。 “矢量操作”依旧没能拦住他的拳头，但伴随着六冢源身影一闪，这一拳就好像穿模一般，从一方通行脸上穿过。 “可恶！”一方通行怒吼着，也挥出拳头，同样也穿过了六冢源的身体。 就好像在跟一个全息投影对打。 两人相互打空，拳头对方，场面颇有几分滑稽和荒诞的感觉。 “啧！”六冢源咋舌，收拳屈肘，砸向一方通行。 这一次没有“穿模”，但却被“矢量操作”拦住。仿佛击中一辆疾驰而来的列车，六冢源弹飞出去。 一方通行操纵气流，打出一团空气炮作为还击。 人在空中无处借力，除非是空间使，否则很难躲开这道攻击。 但六冢源身影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经在战场的边缘。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方通行忍不住咒骂道。 “太不稳定了吧！”六冢源也暗自着急。 实际动起来才发现，他只有不到六十秒的时间——如果没有及时读档恢复的话，恐怕就彻底回不去了。 “薛定谔之猫”第一次实战的对手就是一方通行果然还是太勉强了，早知道应该先在弱一点的敌人身上熟悉一下“药效”。 话虽这么说，但三千万円一剂的造价让六冢源根本舍不得轻易动用这支针剂。更不用说现在实验室都不在了，就算有三千万，也做不出同样的药剂。 还有四十五秒…… 六冢源连忙收敛心神，全身心投入到战斗当中。 闪现来到一方通行跟前，六冢源双脚用力，狠狠站定在地上，然后就像训练时打沙袋一样，向一方通行拼命出拳。 被激怒的一方通行也狠下心来，一步不肯退让，开着“矢量操作”钉在原地，顶着六冢源狂风骤雨般的拳击，豁出去地用不熟练的动作挥出拳头。 命中，穿模，穿模，被反弹……穿模，命中…… 六冢源的每一次出拳都仿佛要经过一次随机检定，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人知道这一拳究竟是什么结果。 同理，一方通行的拳击也是差不多的效果，或者穿模，或者命中奏效。 不同于六冢源的拳头，一方通行的攻击本质还是“矢量操作”，每一次成功命中，都会对六冢源造成相当惨烈的损伤。 可六冢源的身影还在一刻不停地闪烁着，每一次“闪烁”都会重置他的身体状态，修复之前的损伤。 就好像他的“存档读档”在不间断无限制地发动着。 ——刚才的针剂，效果是诱导能力暴走吗？ 一方通行心中划过这样的猜测，但他无暇思考。因为他已经被六冢源打得意识模糊了。 哪怕大多数攻击都无法成功命中，但六冢源的出拳频率太高；在数量的堆积下，难免会挨上几拳。 这可是专业格斗家的拳头！ 不夸张地说，职业格斗家面对普通人时，一拳ko实属正常。 不算超能力的话，一方通行就是一个身体瘦弱的普通少年，无论哪个方面都不是六冢源的对手。 要不是六冢源在心底里下意识忌惮“矢量操作”的反弹，以他的拳力，只要命中一拳就能让一方通行失去意识，倒地不醒。 十，九，八…… 最后的倒计时开始，六冢源心中愈发焦急。 至少再命中一拳……最好是两拳，一定能打倒一方通行！ 但这是纯粹碰运气的概率问题，不以六冢源的个人意志所决定。 ——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提高“薛定谔之猫”的成功率！ 六冢源心中想道——如果自己还有“之后”的话。 还有五秒！ 一方通行敏锐捕捉到六冢源的急切，他没有继续攻击六冢源本人，而是突然空出手来，搓出一记“波动拳”轰向一旁地上的金属骰子。 突然切换目标，六冢源对此毫无办法。 金属骰子被击中，瞬间变成一小块不规则的金属板，丧失骰子的功能。 因为惊讶，六冢源的攻势甚至停顿了半秒。然后一拳命中，把一方通行打退好几步。 随着时限的临近，六冢源的身影闪烁地愈发剧烈，远看就好像一枚故障灯泡。 “游戏……结束。”一方通行咧嘴笑道，满口的鲜血染红了牙齿，显得分外狰狞。 他认为是自己破坏金属骰子的行为导致了六冢源能力的不稳定。 “本大爷承认你的实力，”一方通行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你让本大爷玩得很尽兴！” ——结束了。 六冢源心中叹息，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六冢源！躲开！”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呐喊。 御坂美琴坐不住，要发射超电磁炮了？ 六冢源心中想道，但喊话声音的却是一个男生…… 他下意识侧过身，顺便看清了喊话的人——上条当麻。 “哦！！！” 上条当麻口中怪叫着狂奔过来，一边高高扬起右拳——连手臂上的绷带都还没有完全拆除。 “喂，你……”六冢源被他的样子惊到了。 上条当麻继续嚎叫着冲过去，义无反顾地扑向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露出厌恶的神情，就像驱赶蚊虫一样挥挥手，操纵空气的矢量形成狂风，想把上条当麻赶走。 嗡～ 上条当麻面不改色，也挥了挥右手，扑面而来的狂风瞬间消失。 趁机，他一口气突入到一方通行跟前。 “给我……住手啊！”上条当麻怒吼着，挥出右拳。 一个个的，都只会用拳头打人吗？一方通行感到厌烦。 但相比起刚才六冢源的拳头，上条当麻就要好对付多了。 一方通行甚至能看清拳击的轨迹。于是他也用拳头迎了上去——先废了你的拳头再说。 咔嚓！ 指骨折断的却是一方通行自己。 第一百二十三章 转场 拳头与拳头的硬碰硬，上条当麻也是第一次遇到。 一方通行指骨骨折，但他也不好受，拳头疼得让他几乎流泪。骨折的脆响更是差点吓坏了他——还以为自己刚刚接好的手臂又断了。 一方通行痛呼出声，下意识地开启全反射，将身边的一切事物全部弹开。 上条当麻举着右手，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到四周的景象，他心中一阵后怕——总算直观地感受到一方通行的恐怖实力，难怪连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他们都不是对手！ “怪物啊，六冢君一直在跟这种程度的家伙战斗吗？”上条当麻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 “那家伙怎么来了？”远处，御坂美琴惊讶地看着局势的发展。 “是御坂把他带来的。御坂不动声色地邀功。” 御坂9900从后面的黑暗中走出来。虽然依旧是一副扑克脸，但眉宇间分明流露出一丝丝的得意。 ——是因为跟源君和我接触的时间长了吗？感觉越来越像正常人类了。 御坂美琴心中嘀咕着，她早就发现御坂9900的到来，所以并不感觉意外。但是，跟着御坂9900一起出现的“她们”却不得不令人在意。 几乎紧跟着御坂9900一同露面的，是另一群御坂妹妹们——数量为十人，标志性的常盘台中学制服外边，还装备着相当专业的战术背心，手中也整齐划一地端着突击步枪。 她们的画风明显跟其他妹妹们不同。战场周围原本就有数十名预备参加“实验”的妹妹们，但跟9900身后的这十人比起来，就像是普通市民和特种部队的差别。 这十人明显更加淡漠无情，比一般的妹妹们更加缺乏人类的情感。让御坂美琴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脸还能僵硬到这种程度吗？ “这……是什么情况？”御坂美琴忍不住问道。 这些全副武装的妹妹们集体护送着一辆超市手推车，车里堆满了一看就十分危险的疑似爆炸物。让御坂美琴更加侧目。 “嗯……她们是杀手。因为说来话长，所以御坂简单介绍一句。” “刚才你突然离开，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呀？”御坂美琴说道。 但是她来不及继续追问，因为那边的战斗已经分出胜负，六冢源正大声呼唤着。 “美琴，给我一枚骰子！” 六冢源的情况显然十分紧急——为了获得战胜一方通行的力量，他使用了“禁药”，现在已经陷入“禁药”的负作用当中，只有依靠“读档”才能恢复；而发动能力，需要骰子辅助；他惯用的金属骰子，又被一方通行毁掉了…… 但御坂美琴哪里来的骰子？ 话说正常中学生也不会随身携带骰子吧？又不是赌棍…… 说道“赌博”，御坂美琴脑海中灵光一闪——自己没有骰子，但是有“筹码”啊！按照之前聊天时获得的情报，源君发动能力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辅助判定的道具而已！ “硬币行不行？”御坂美琴大声回应道。 “可以，快给我！” 于是，御坂美琴打出一发极限削弱版的超电磁炮。 …… 两个小时前。 御坂美琴接到六冢源的电话。 “我已经到了决战的战场，你们慢慢来，不用着急赶过来。” 御坂美琴当然不肯让六冢源独自一人奔赴战场。哪怕自己不能出手，也必须亲眼见证最后的决战才行。 ——要是真有什么万一，至少也要救下源君才行！需要为这些罪孽付出代价的，只要我一个就够了。 于是，她带着御坂9900立刻回头，朝六冢源所在的位置赶去。 但是没跑多远，御坂美琴的电磁感应就发现了异常——有人在跟踪她们。 而且是最糟糕的情况。 在暗中跟踪包围自己的，是“妹妹们”。也只有同为“电击使”的她们，才会被御坂美琴如此轻易就发现。 这让御坂美琴犯了难，换做其他任何对手，她都不会有丝毫犹豫，大不了战斗的时候下手轻一点。 可是面对妹妹们……御坂美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出手攻击她们。 似乎察觉到她的为难，御坂9900突然主动说道：“这里交给御坂吧，请姐姐大人先走一步。御坂主动请缨。” “交给你？”御坂美琴看向她，心中犹豫，“可是……” “请姐姐大人放心，作为同型号的个体，御坂不会输给她们。御坂自信道。” “好吧……”御坂美琴终于点头，“但是不许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请放心。在还清债务之前，御坂不会放弃生命。御坂郑重承诺道。” 听到她的承诺和理由，御坂美琴感到些许欣慰的同时，心情也不免有些复杂——源君想出来的理由，还真是…… 但眼下也不是吐槽这种小事的时候，御坂美琴深知时间紧迫，不再废话，再次加速冲了出去。 御坂9900则转身朝着跟踪者反扑过去。 “出来吧！御坂知道你们就在这里！御坂板着脸严肃喊道。” 很快，周围走出了十名特殊装扮的御坂妹妹们。较之以往的普通妹妹们，她们可以称得上全副武装。 战术马甲上挂满了鼓鼓囊囊的口袋，除了两只弹匣，其他口袋里都塞满了炸药。 看清楚这些之后，御坂9900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后退半步。 作为“杀手御坂”，她们的任务就是在一方通行失手没能彻底杀死六冢源的情况下，冲上去自爆带走他。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所以她们真正的“武器”是“御坂妹妹”这个身份，以及满身的炸弹。 至于手里的“玩具兵”突击步枪，只不过是用来迷惑其他人的道具。 由于“杀手御坂”是备用计划，所以在决战的前半段，她们是不需要出场的。天井亚雄给她们安排了另一个任务——阻止御坂美琴插手、干扰决战。 所以“杀手御坂”们才会跟踪御坂美琴。 “站住！不许继续往前了！御坂故作镇定地呵斥着。” 御坂9900模仿着姐姐大人的风格，张开双臂挡在路中央，威风凛凛，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现在，更加不能让她们去袭击六冢源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御坂资本家 “杀手御坂”们果然停下来，一起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即便同为扑克脸的御坂9900，也感到一阵心慌——眼前这些特殊的妹妹们，明显不正常！ “9900，请让开。”其中一名“杀手御坂”开口说话，“不要妨碍御坂们执行任务。御坂用事务性语言进行沟通。”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御坂反问道。” “刺杀六冢源。御坂如实告知受领的任务。” “什么！”御坂9900忍不住惊呼出声，“竟然真的……为什么要……” 但她马上反应过来——六冢源和“实验”的主持方本来就是敌对关系，天井亚雄博士派出杀手实属正常。如果自己不是被六冢源抓住的话，说不定也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吧？ “你们不能杀死六冢源。御坂十分认真地说道，试图劝说你们改变心意。” “御坂们是杀手，没有所谓的心意。御坂的使命是完成任务，9900，你出现故障了，需要调整。御坂按照实验条例提出建议。” “根据实验条例，御坂们不是杀手，而是实验体，所以是你们出现故障，需要重新调整。御坂针锋相对地进行驳斥。” 对面的“杀手御坂”们似乎陷入逻辑混乱，呆立在原地思考了好一阵子，然后才继续开口说道。 “更正，御坂们是博士制造出的实验物品，但御坂们的使命并不仅限于配合实验。只要是博士的命令，御坂都必须无条件完成。御坂做出最终裁定。” “实验物品？跟御坂一样，你们也是单价十八万円的实验用动物？御坂反问。” “没错，除了任务内容不一样，御坂们并无不同。御坂点头确认。” 听到对方的话，御坂9900眼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既然你们也都认为自己是实验物品，那为什么不先帮我还清债务呢？” 没有理解她话语的意思，“杀手御坂”们歪了歪脑袋。 “因为种种原因，御坂现在欠了源君高达两千六百万円的巨额债务。所以必须必须听从源君的命令，直到还清债务。御坂进行解释。” “不可思议，无法理解。御坂认为9900个体被骗了。” “不是被骗，御坂确认过，是合理债务。御坂纠正你们的误解，并试图说出自己的计划。” “什么计划？御坂向9900个体进行确认。” 御坂9900双手合十做请求状，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请姐妹们帮我还债。你们等价于一百八十万円。” “……”再次沉默片刻，杀手御坂才说道，“御坂们的任务是杀死六冢源。御坂强调道。” “你们作为财产偿还给源君的话，不就正好可以接近任务目标了吗？御坂反问一句。” “杀手御坂”们眼前一亮，相互之间对视一下。 “但是还不够，一共需要144.44个御坂个体才等价于两千六百万円。还差133.44个。御坂算出差价。” “是134.44个。御坂纠正计算错误，对你们犯下如此低级的加减法错误感到惊讶。” “没有算错，9900个体也应该计算在内。御坂解释道。” “啧！在这种地方变得机灵起来了……”御坂9900扶额，突然发现自己跟其他御坂妹妹们的区别——作为“妹妹们”身份象征的军用夜视仪。 御坂9900的夜视仪在战斗中损坏，后来也一直没有重新装备。 “还有装备！御坂灵光一现，为自己的发现而兴奋。” 她指着“杀手御坂”们的一身装备：“你们身上的全套装备，应该超出十八万円了吧？并且，向御坂一样为源君打工，也能抵消一部分欠款……” …… 御坂美琴并不知道御坂9900已经化身邪恶资本家，正蛊惑自己的姐妹们卖身卖装备替她还债。 虽然心中不免有些放心不下，但御坂美琴此时也无暇分心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又被跟踪了。 这一次不再是御坂妹妹们，而是另一伙“熟人”——暗部“道具”，level5中第四位的“原子崩坏”麦野沉利一行人。 前天晚上，御坂美琴在破坏研究设施的过程中曾经与“道具”四人组有过一次交锋。 虽说接触时间不长，但御坂美琴已经记住了麦野沉利的“电磁波”特性。只要她进入自己的感应范围，就会立刻被发现。 这一招还是从御坂9900身上获得的灵感——因为同为“电击使”，作为上位能力者的御坂美琴可以轻松捕捉到下位能力者的电磁波信号；甚至可以通过电磁波的细微差别区分不同的御坂妹妹们。 而麦野沉利的超能力“原子崩坏”，其原理本质上也是操纵电子，和“超电磁炮”属于同类型能力，两者可以相互干扰；所以御坂美琴也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不过由于麦野沉利对能力的掌控更加粗犷，所以她不能反向追踪御坂美琴的位置。 相对的，“道具”中最不起眼的一人，泷壶理后则充当着她“眼睛”，或者说“炮击雷达”。 level4大能力“能力追踪”。只要记录过一次，不论相距多远，泷壶理后都能准确追踪到目标。 上一次的战斗中，御坂美琴多少已经猜到那个黑发慵懒少女的能力性质，所以并不奇怪她们能够追踪到自己。 但是，自己这边也能够捕捉麦野沉利的位置情报这一点，“道具”她们却并不知晓。 记得六冢源说过，信息差可以改变战斗进程乃至最终结果——尤其是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 现在，正是这样一个好机会！ ——源君跟一方通行的决战，按照计划我不能轻易插手；但至少，不能让第二个level5去干扰他。 御坂美琴按捺住心中的急迫，准备先解决自己这边的战斗。 麦野沉利因为排名问题对自己心怀不满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至少在“业内”如此——这也是六冢源提供的情报。 再结合上次战斗中，麦野沉利展现出来的近乎病态的执着，御坂美琴更加相信这个说法。 所以，御坂美琴可以确定，只要自己留下来跟麦野沉利打上一场，她绝对不会放弃战斗而去找六冢源的麻烦。 “那就打吧，大家都是level5，谁怕谁啊，麦野沉利！”御坂美琴说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战道具 决定应战的御坂美琴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进，一个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源君？”御坂美琴有些惊讶，连忙接通。 “晚上好，御坂同学。”但说话的并不是六冢源，“这里是艾玛，主人派我来辅助你。” “欸？源君已经知道了吗？”御坂美琴顿时惊讶道。 “主人并没有料到‘道具’一行人的行动。”艾玛老老实实地答道，“主人只是因为大战在即，想要集中精神，所以才把我打发过来吧。” 虽然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但御坂美琴却从艾玛平稳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埋怨。 “好吧……”御坂美琴不由得苦笑，“不过你也注意到‘道具’她们了？” “是的，”艾玛说道，“我调查了周边区域的监控摄像头，需要展示她们的位置吗？” “不用了，”御坂美琴胸有成竹，“我有办法对付她们。” 说着，御坂美琴在路口左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两天的侦查行动不是白做的，借此机会，御坂美琴掌握了附近所有适合作为“战场”的地方。 虽然最终的决战没有选择这些地方，但现在正好可以借用一下。 那是一座处于废弃状态厂房，其主体由大量钢架结构组成，地形相较于纯粹的空地也更加复杂，拥有大量可以充当掩护的墙壁隔断。 在御坂美琴看来，没有比它更加适合自己发挥的战场了。 放下手机，装作突然收到最新情报的样子。御坂美琴加快速度向废弃厂房赶去。 果然，身后麦野沉利她们没有丝毫犹豫，也立刻加快速度紧跟而来。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呀！”御坂美琴说道，“真讨厌，非要在这种时候给我添麻烦！” 想到自己的计划被无故打断，麦野沉利她们一再跑出来找麻烦，御坂美琴心中也腾起无名怒火。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痛下杀手了！” 一头闯进废弃工厂，御坂美琴在厂房中心位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大门方向。 “来吧……” 她的手中捏着一枚硬币，指尖电光闪烁。 超电磁炮，蓄势待发。 因为深知这一招威力巨大，所以一般情况下，御坂美琴不会轻易使用。 但此时此刻，怒火中烧的她却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用自己的招牌技能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这里距离大门正好五十米，以麦野沉利的能力，应该不会被秒杀吧？”御坂美琴心中默算。 “道具”四人在厂房外面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才闯了进来。 首先是几枚炸弹开路，在浓密的烟幕当中，几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方向。 ——这就足够了！ 瞄向烟幕中的身影，御坂美琴射出超电磁炮。 出手之后，御坂美琴才惊觉情况不对。 麦野沉利，不在门口方向！ 说到底，作为五感正常的人类，御坂美琴还是下意识地依靠“视觉”提供的情报，却忽视了电磁波的反馈。 门口的烟幕当中确实有人出现，但麦野沉利的电磁信号却在大门左侧五米的位置。 不仅使用了烟幕弹，而且还让同伴充当诱饵吗？ 等御坂美琴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钢板铺设的墙壁已经变得一片赤红。伴随着熔融的铁水，翠绿的光柱——“原子崩坏”撕开墙壁轰来！ 失策了！敌人也有自己的“眼睛”！ 御坂美琴脑海中再次划过那个慵懒黑发少女的身影。 在这个距离，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御坂美琴双手涌出璀璨夺目的电芒，向翠绿色的光柱推了过去。 奇异的重量感压迫在手上，御坂美琴感到掌心一阵灼热。随着电光和绿光爆炸似的放射，“原子崩坏”的光柱折射出一个角度，从御坂美琴身边擦过。 有惊无险，御坂美琴却来不及放松：“糟了！超电磁炮！” 既然麦野沉利不在门口，那充当诱饵的人又怎么可能挡下她的超电磁炮？ 虽说是赌气之下的“痛下杀手”，但御坂美琴可没有想过真的要杀人。 别看一方通行不费吹灰之力就弹开了超电磁炮，麦野沉利也能挡住这一击，但他们都是level5，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对于其他大多数人来说，“超电磁炮”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必杀技”。 “道具”四人组中的绢旗最爱拥有最强的防御能力“氮气装甲”，但终究只是level4，不可能挡住一发超电磁炮的轰击。 橙红的光束缓缓消散，炮击掀起的气流吹散了烟幕，露出门口的景象。 除了麦野沉利之外的三人都在那里。“炸弹人”芙兰达和黑发慵懒少女泷壶理后躲在绢旗最爱身后。 令御坂美琴惊讶的是，她竟然真的用“氮气装甲”挡住了自己的超电磁炮！ 她们似乎也被吓到了，一时没有其他动作。 另一边的麦野沉利并不犹豫，再次气势汹汹地发起攻击。 御坂美琴连忙后退，借助厂房里的墙壁和机器设备隐藏身形。 “愣着做什么！泷壶，还不快过来！”麦野沉利厉声呵斥道。 泷壶理后点点头，快步来到她身边，发动“能力追踪”锁定御坂美琴。 “哇！”绢旗最爱似乎这才被惊醒，回过神来，“我刚才挡住了超电磁炮？我真的超厉害啊！” “都是泷壶的功劳啦！”芙兰达说道，“不想再挨一发的话就快动起来，不然又要被麦野骂了！” 绢旗最爱连忙离开这里，也跑去跟麦野沉利汇合。 刚才她们就猜到了御坂美琴可能会有伏击，所以决定兵分两路，让绢旗最爱三人充当诱饵，麦野沉利则从另一个方向发起攻击。 泷壶理后服用“体晶”，主动诱导能力暴走，然后透过aim扩散力场，辅助操纵绢旗最爱的能力。 在短暂的一刹那，两人携力，将“氮气装甲”提升至level5的水平。 由此，她们成功挡住了超电磁炮的直射。 但这种操作可一不可二，绢旗最爱也不想再体验一把“能力即将被夺走”的感受。 而且，她也发现，她们之所以能够挡下这一发超电磁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充当炮弹的硬币本身燃烧殆尽。 但凡御坂美琴换一种稍微坚固一点炮弹，很可能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level5果然都是怪物！”绢旗最爱感叹道，“泷壶也不愧是有着‘第八人’称号的最强level4，也超厉害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钟声 这边二人组正感叹着，麦野沉利却早已忍不住，不等泷壶理后重新定位御坂美琴的位置，对着自己感觉的方向轰出“原子崩坏”。 厂房里的钢铁造物面对“原子崩坏”，并不能支撑太久，几乎肉眼以可见的速度融化溃散…… “找到了……”泷壶理后说道。 但就在此时，御坂美琴也再度发起攻势。 刚才门口的突袭已经失败，不过御坂美琴并不气馁——她计划中的真正决胜战术并不是那一发“超电磁炮”。 这座废弃的工厂是在拆除途中被放弃的，有一小部分的厂房已经被拆除，拆下来的钢梁之类的的建材就堆在外边。 御坂美琴浑身电光流转，操纵电磁力将那些钢梁抓了起来。 “什么呀，比我想象中的轻多了……”一边小声嘀咕着，御坂美琴一边通过电磁力将这些成吨重的钢梁扔进厂房，投向麦野沉利所在的位置。 巨大的质量和钢铁坚硬的材质赋予了这些钢梁强大的威力；它们轻易贯穿墙壁，撞开同样钢铁制造的机器，砸向目标。 仅从效果来看，这些钢梁和麦野沉利的“原子崩坏”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甚至，在视觉冲击力方面还要更胜一筹。 御坂美琴能够听到那几个女生的惊呼声。 紧接着，就是几道翠绿色的光束横扫而过——麦野沉利出手击落了那些钢梁。 御坂美琴一边移动，一边继续朝敌人方向投掷各种钢铁造物。 没过多久，手机嗡嗡作响。 “御坂同学，计算完毕。”艾玛说道，“你的计划具备可行性——现在为您投放设计图……” 手机屏幕上放出这座厂房的图纸。受限于手机性能，艾玛无法直接展现整座建筑物的三维建模。 但这对御坂美琴来说已经足够了。身为level5，她的大脑计算力几乎堪比一台超级计算机；作战计划又是她自己制定的，所以只需要艾玛提供几个关键数据作为验算就足够了。 “要在‘原子崩坏’把这里拆光之前尽快行动了……” 御坂美琴维持着身边的电磁场，并不断微调，黑漆漆的铁砂在周围汇聚，乌压压的一片宛如乌云。 嗡～ 铁砂高速震颤着，其中心位置突然变成一团赤红色的熔融状铁水。 紧接着又变成纯白色的炽烈光芒，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热量。 御坂美琴小心控制着这座由电磁场构筑而成的“炼钢炉”，并不断向其中投入原材料。 ——要是把这团铁水泼出去，肯定也能取得不错的战果吧？ 御坂美琴心中闪过恐怖的念头，但又马上将其丢弃。 自己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地开炉炼钢，就是因为不想杀人。 排除御坂美琴扔过来的各种“杂物”干扰，麦野沉利终于来到她的跟前。 第一眼就看到厂房半空中悬浮着的那个东西…… “那是什么呀？”仰头看去，芙兰达喃喃道。 “钟？”绢旗最爱下意识后退半步，“寺庙里看到过超类似的东西。” 刚刚锻造出来的大钟余温未消，同体仍呈现高温的赤红色。 一时间，“道具”四人都被这座大钟吸引了注意力，不知道御坂美琴在做什么。 “来得正好。”御坂美琴嘀咕着，“这是最合适的办法了……” 说着，周围的消防水栓打开向大钟喷水。 “装神弄鬼！”麦野沉利率先回过神来，就要发动攻击。 御坂美琴却提前移动到她的视觉死角，躲过了攻击。在这种到处都是钢铁的地方，操纵电磁场的御坂美琴拥有全方位无死角的移动能力。 “麦野沉利！”通过厂房本身的结构，御坂美琴的声音隆隆回荡在这片区域，“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排名比你高吗？” 事到如今，御坂美琴也不在乎对方的感受了，直接戳向麦野沉利的逆鳞。 “因为排名的都是一帮有眼无珠的家伙！”麦野沉利怒不可遏，又是向四周乱射一气“原子崩坏”。 因为到处都是回音，她无法通过说话声音判断御坂美琴的位置；又因为周围已经被御坂美琴的电磁场笼罩，在泷壶理后的“能力追踪”眼中，这一整片区域都是御坂美琴。 “因为能力的泛用性！”御坂美琴说道，“我的能力拥有无限的拓展可能性，而你的‘原子崩坏’，就只能破坏而已！”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麦野沉利不屑地说道，“只会躲躲藏藏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排在我前面！快出来受死吧！” “强？弱？”御坂美琴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以为进入这座厂房以来，我有过多少次机会能够直接干掉你们！” 两人在这边隔空喊话，泷壶理后趁机舔舐着“体晶”。 “找到了……”服用了特制药物之后，泷壶理后脸色更加苍白，但却能够锁定御坂美琴的具体位置。 “不好，快躲开！”还来不及指出位置，泷壶理后连忙大声警告。 脚下地面突然破裂，埋藏于地下的钢筋破土而出。 有好几根钢筋就贴着她们的身体刺出，只差一点点就能穿透她们的身躯。 除了绢旗最爱依旧面不改色，就连麦野沉利也被吓了一跳。 这显然就是御坂美琴给出的回应和警告——在这种环境下，她确实有能力杀死她们。 “很好……”见麦野沉利她们走到预设的位置，暗中观察的御坂美琴，心中欢呼一声，然后捂住耳朵，拼命向外跑去。 同时，她操纵一根钢梁作为撞钟锤，抡圆了砸向悬在半空中的钢铁大钟。 咣！ 洪亮的钟声震耳欲聋，即便已经跑远的御坂美琴，也感觉整个身体一阵酥麻，从内到外都被震撼到了。 通过严密计算，麦野沉利她们此时所处的位置就是钟声在各个方向反射之后最终汇聚的焦点。 大钟的音调经过计算调整，刚好符合厂房钢架结构的共振频率，可以最大限度地引发共振轰鸣，加倍声波攻击的威力。 而且不止敲一下，钢梁撞钟锤按照特定节奏一连敲响了十下，直到刚刚铸好的大钟被砸碎。 十道恐怖的声浪袭击不断交叠，越来越强大。 不管是level4还是level5，只要她还是正常人类的身体结构，就必然无法抵抗。 麦野沉利毫不意外地晕倒了，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御坂美琴远远地看了一眼，通过人体电磁辐射确定她们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开。 她没有费心去确认敌人是不是还醒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六冢源那边的决战，至于“道具”她们，只要不来添乱就行了。 但御坂美琴并没有发现，她刚刚走远，从身后的厂房里就有一个人影跟了上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帆风润子! “刚才真是超危险啊……”绢旗最爱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个同伴，“连麦野都被打倒了，她醒来之后肯定会大发雷霆吧？” 正是因为畏惧麦野沉利发怒的样子，绢旗最爱才咬牙追了上来，试图寻找机会打倒御坂美琴。 绢旗最爱的能力“氮气装甲”专精于防御，即便没有泷壶理后的辅助，她的防御力也是level5以下顶级的存在。 在刚才大钟撞响的第一时间，绢旗最爱就条件反射地展开了全身装甲。 虽然她的“氮气装甲”本就是24小时全天候展开的，但并不会刻意把自己完全包裹起来——因为那样将会隔绝氧气，导致自身缺氧窒息。 只有在面对爆炸、烈焰之类的攻击的时候，她才会短时间内全身着甲，以求获得完全防御。 事实证明，这个下意识的决定做对了。在“氮气装甲”的能力作用下，绢旗最爱身边的氮气瞬间“凝固”变成类似固体的状态，从分子层面上相对固定，进而杜绝了传导声波的可能性。 除了最开始的一下被震得头晕脑胀跌倒在地，之后绢旗最爱其实再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迅速清醒过来。 “看来我的能力还是超厉害的呀！”绢旗最爱自言自语道，“氮气不导电，所以只要御坂美琴不使用超电磁炮，我就不用怕她！” 绢旗最爱在脑海中制定作战计划——冲上去，拉近距离展开超近战！想来御坂美琴一个常盘台中学的千金大小姐，在贴身格斗方面肯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严格说来，绢旗最爱其实也不是很精通格斗术，她更多的还是依靠“氮气装甲”带来的加成。 毕竟，只要敌人打不破她的“氮气装甲”，那么她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想到这里，绢旗最爱下意识地抱住手臂——小臂上的伤口依稀传来阵阵痛楚。 “六冢源……”自己引以为傲的氮气装甲被人家赤手空拳一拳打爆的那一幕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绢旗最爱摇摇头：“那么犯规的情形应该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吧？除了level5，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能够攻破我的装甲……” 见御坂美琴已经走远，绢旗最爱甩掉心头的阴霾，连忙追了上去。 “一口气拉近距离，然后直接冲撞过去……”她紧盯着御坂美琴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着，“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超击溃目标……” “欸呀呀，这我可不能坐视不管呢，”耳边突然传来另一个少女的声音，“你想对御坂同学做什么？” 绢旗最爱转头看去，自己身侧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纵卷发的少女，正用同样的速度跟她并肩奔跑着。 绢旗最爱被突然出现的少女吓了一跳，对方脸上虽然挂着礼貌的微笑，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严肃认真的神色。 她穿着常盘台中学的制服。 ——御坂美琴的同伙，是敌人！ 绢旗最爱瞬间做出判断，想也不想一拳砸了过去。 ——常盘台中学流行过家家似的“派阀”，想必这就是御坂派阀的人吧？既然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那必然是level3以上的高等级能力者。但说到底也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速战速决，干净利落地干掉她！ 见她出拳，帆风润子毫不惊讶，从容抬手格挡。 砰！ 一声闷响，两名少女纤细的手臂交错碰撞，发出沉闷的钝击声。 “怎么这么硬！”绢旗最爱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失去平衡。 她看似只是普普通通地出拳，但实际上却是一枚“氮气装甲”形成的重锤。别说是一个少女的手臂了，就算是一截钢梁，在这一击之下也得凹陷变形！ 但此时此刻，那个常盘台中学女生的手臂明显没有任何受伤的样子。 在学园都市，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超能力。 “这个女人的能力是什么？肉体强化吗？”绢旗最爱惊疑不定地看向对方。 帆风润子眼神中也闪过几分忌惮——这女孩的拳头真重！难怪有信心跟御坂同学为敌，想必也是level4大能力者吧？ 体内电流奔涌，手臂上的些许伤势瞬间恢复。 “不能让她靠近御坂同学！”帆风润子做出决定，“除了我，几乎没有人能承受她那攻城锤一样的拳击。”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相互对峙。 这一耽搁，御坂美琴已经跑远了。 绢旗最爱心中焦急：“可恶，别怪我超不客气了！” 说着，便握拳冲了上来。 帆风润子一本正经地摆出架势，就像功夫片里的画面一样，一板一眼地跟她对打起来。 看到她的架势，绢旗最爱差点气笑起来——这个天真的大小姐是看电影学习打架的吗？ 但郁闷的是，自己竟然硬是打不过她！明明只是电影套路…… 再看过去，纵卷发少女的应战架势，滑稽之余，更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原来如此。”帆风润子突然开口说道，“你的能力是类似于念动力的类型吗？可以在身边形成念力屏障，并且用念力攻击。” “哼，很遗憾，你超猜错了，大小姐！”绢旗最爱冷笑。 但她心中却愈发警惕，虽说是猜错了，可从实际表现出的效果来看，“氮气装甲”确实跟“念动力”相当类似。 帆风润子也不生气，更没有动摇，她眼神凛凛：“事到如今，我还是要再劝说一次，请不要攻击御坂同学。” “做梦！”绢旗最爱丝毫不肯退让，“我们想打谁就打谁！” “是嘛。”帆风润子轻叹一声，眼神愈发凛冽，隐约间仿佛有电光闪烁，“那么我只能稍微使用一下暴力了，可能会弄伤你，请原谅。” “喂，我们打到现在，你还在装什么善良？” “因为你擅长防御，所以我才敢放手一搏。”帆风润子自顾自地说道，“请做好防御，千万不能大意！” “喂……”绢旗最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对方突然像是“爆气”了一样，衣摆和头发被无形的力量托起，整个人的画风都变了。 刚才还是“美少女格斗”，眨眼间就变成了相当硬核的港漫风…… “小心了，”帆风润子最后发出警告，“否则我内心的破坏冲动……会把你撕成碎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衣着装 “……我内心的破坏冲动，会把你撕成碎片！” 面对纵卷发威胁的话语，绢旗最爱只觉得想笑：“这是哪里学来的超中二台词……”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和之前截然不同的速度，仿佛瞬间移动一般，帆风润子眨眼间出现在她的跟前，气势磅礴地挥出拳头。 空气呜咽着，伴随着阵阵电流声…… 虽然已经展开“氮气装甲”，但绢旗最爱心中却依旧升起强烈的不安。 这感觉似曾相识……就像是不久前面对六冢源那一拳的时候…… 身体的本能再次发出尖叫，绢旗最爱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无形的“氮气装甲”破碎的每一个细节。 “……小臂的骨头才刚刚接好……”心中突然浮现出这么一个有些无关紧要的念头。 因为一直都是依靠“氮气装甲”战斗，所以绢旗最爱的双臂其实没有受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实际上，她的双臂处于稍微用力碰一下就会再次骨折的危险境地。 尽管如此，她还是下意识地交叉双臂挡在身前，正面承受帆风润子的一拳。 “怎么可能！”手臂的骨骼再次发出讨厌的声音，绢旗最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打飞出去。 这一拳，甚至比上次六冢源的拳头还要强力！ 不止是双臂，绢旗最爱全身都疼。这不像是被一个千金大小姐打了一拳，而像是被一辆大卡车正面撞击。 “你没事吧？” 打出这恐怖恐怖一拳之后，帆风润子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连忙惊呼着跑过去。 看到敌人一脸关切的神情向自己嘘寒问暖，绢旗最爱愈发觉得屈辱，挣扎几下，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呀，骨折了！得赶快叫救护车才行。”帆风润子蹲下来检查一下她的伤势，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也松了一口气，“真厉害啊，挡住我的全力一击也只是手臂骨折而已……” 一边摸出手机联系急救中心，帆风润子一边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赤手空拳击破“氮气装甲”并非没有代价，她的右拳就像是全力砸在钢板上，也是皮开肉绽，几乎没一块骨骼还保持完好。 但伴随着体内电流的奔涌，这点伤势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 与此同时，帆风润子的大脑深处泛起一阵阵尖锐的刺痛。level4大能力“天衣着装”，具备晋升为level5潜力的强大能力；之所以没有成功晋级，就是因为有着麻烦相当麻烦的副作用。 “又过度发动能力了……”帆风润子捂着额头忍耐着，“你果然很强，让我必须使用全力。” 只可惜，绢旗最爱没有听到对手由衷的赞叹。当然，即便听到了，她也不会感到开心就是了。 趁两人战斗这会儿，御坂美琴早已经跑远。 “多少也算是帮助御坂同学了吧？”帆风润子看向御坂美琴远去的方向，“啊，要赶紧汇报女王大人才行。” …… 另一边，御坂9900费尽口舌，终于说服了“杀手御坂”们，让她们认同自己“是财产而不是消耗品”。 而既然作为“财产”，就能替自己抵债，偿还债务了。 紧接着，御坂9900又说服她们把身上的炸弹全部摘下来——这些也可以充当抵债的“财产”，所以统一保存比较好。 为此，御坂9900专门去超市找了一辆手推车用来堆放爆炸物。 “接下来，我带你们去找源君。记住，在还清债务之前，不可以对他出手。御坂反复叮嘱着。” 御坂9900推着手推车走在前面，身后十名“杀手御坂”就像是全副武装的护卫一样紧随其后。 “哔哩哔哩？”旁边突然有人喊道。 御坂9900没有理会。 “哔哩哔哩！”对方又喊了一声，而且主动靠近过来，一副自来熟的架势，“这个时间，又出来夜游了？话说你怎么把超市的推车带出来了……” 待走近了，看清手推车里的东西之后，上条当麻声音一顿——虽然从没有见过实物，但这里的一大堆东西，果然就是炸弹吧？ “御坂……”上条当麻顿时不敢继续嬉皮笑脸了，“你这些都是从超市里买的？” 抬头一看，他再次被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怎么有这么多御坂！” 只见在他面前，一共十一名样貌跟御坂美琴一模一样的少女正直直地看着他。 除了最开始看到的这个，后面的十人，都穿着防弹背心，手持突击步枪，一看就很危险的样子。 “是姐姐大人认识的人吗？御坂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懊悔，一边稳住来者，一边努力编造合理的解释。” “喂，你的内心想法都说出来了……”虽然惊讶，但上条当麻的神经也异常粗大，马上就镇定下来，“不要编造了，告诉我实情吧……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哔哩哔哩的复制人吧？” 上条当麻冷静地推测道。相比起“魔法师”和“炼金术师”什么的，基于科学技术的“复制人”就显得十分亲切了。 “恭喜您，答对了。因为省去了大量解释的功夫，御坂感到高兴。” “不，可以的话还是解释一下吧。克隆人什么的，不是违法的吗？”上条当麻说道。 更何况还是“自己”曾经熟识的人，突然冒出这么多复制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在意。 “很抱歉，御坂现在赶时间，而且不确定是否应该将您牵扯进来。如果您一定想知道真相的话，可以自己去问姐姐大人——等事件结束之后。御坂表达婉拒。” “事件结束之后？”上条当麻连忙说道，“也就是说，现在哔哩哔哩她遇到麻烦了？” “不用担心，源君在处理这件事，一定可以拯救姐姐大人和我们的。御坂自信说道。” “源君……六冢源？”上条当麻马上想起下午的遭遇，“原来他今天在忙的就是这件事吗？” ——六冢源是“自己”的朋友，哔哩哔哩也是“自己”认识的人……这，没有理由不帮忙啊！ “他们在哪里？快带我过去，其他的路上在解释！”上条当麻果断说道。 “欸？” “快走吧，虽然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但我会努力的。”上条当麻说道。 “对手是一方通行哦？御坂提醒道。” “啊，排名第一位的那个level5超能力者？”上条当麻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嘛，只要是超能力者就没问题啦。” 第一百二十九章 落幕 当上条当麻和御坂妹妹们一行人赶到战场的时候，就看到六冢源和一方通行激烈对战的场面。 正个战场都被“矢量操作”的余波搅得乱七八糟。 相比之下，六冢源的身影就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缕风中残烛，随时有可能熄灭。 事实上，上条当麻确实看到六冢源的身影不时闪烁一下，就像是坏掉的灯泡。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 来的路上，他已经从御坂9900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量产型能力者”和“绝对能力者进化”两个计划的内容，以及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的反击计划。 其中是非曲直一目了然，上条当麻毫无迷惘地确定了自己的立场。 见六冢源就要“快撑不住”了，他顾不上手臂的伤势，拔腿就冲了上去。 “六冢源，躲开！” …… 突然杀出的援兵让六冢源松了口气——大局已定，稳了！ 虽然名义上是level0无能力者，但上条当麻确实拥有“能力”——消除其他一切能力的能力。 这点在他的朋友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果然，在他的面前，一方通行掀起的狂风突然消失，仿佛从来都不存在过一样。 接着，上条当麻又一拳下去，一方通行身上的“矢量操作”保护层形同虚设，两人对拳的结果赫然是一方通行的手指骨折！ 这是六冢源刚才费尽力气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一个开挂的六冢源已经让一方通行焦头烂额，差点被一拳拳活生生砸晕过去。但六冢源至少还是一个不确定状态，需要拼一下运气。 可现在又跑出来一个更加不讲道理的家伙——自己的“矢量操作”在这个刺猬头面前，仿佛根本不存在。他的拳头是百分百必中！ 严格来说，上条当麻的拳头并不比六冢源的拳更重——毕竟这是业务和专业的区别。 但一方通行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突然杀出的上条当麻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心理到身体方面给予他最后一击。 带着强烈的不甘和错愕，一方通行失去意识，晕厥过去。 “源君，你没事吧？”上条当麻见敌人倒下，便不再理会他，而是赶紧看向六冢源。 此时此刻，六冢源整个人都变得模糊了，如同一个即将消散的全息投影。 “没时间了！”六冢源说道。 通过药剂“薛定谔之猫”达到的宏观量子态不可持久，目前的极限安全期限是九十秒，但在激烈战斗中只能维持六十秒。 好在上条当麻及时杀出，脱离战斗的六冢源得以分出精力维持状态，使得安全期限回到七十五秒。 现在，还有不到十秒！ “美琴！”六冢源连忙喊道，“给我一枚骰子！” 作为施展能力的辅助道具，六冢源其实并不需要骰子也能发动能力。 但这次是他第一次实战中使用“薛定谔之猫”，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想找一个辅助道具来寻找状态，确保读档的成功率。 “硬币行不行？”远处传来御坂美琴的询问。 “可以，快点！”六冢源连忙说道。事态紧急，不是挑剔的时候。 几乎同时，一枚御坂美琴常用的游戏币飞了过来。 六冢源一把接住，手掌突然一闪，再次“穿模”，他连忙又抓了一次才捏住硬币。 “需要我帮忙吗？”上条当麻问道。 “不，你离我远点！”六冢源拒绝道，他不确定上条当麻的能力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在安全期限的最后一秒，六冢源扔下硬币，大声宣布道：“花的一面为存档六……读档，完成！” 嗖！ 模糊不定的影像突然变得平稳清晰，六冢源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呼…… 一阵夜风吹过公园空地，刚才还喧嚣嘈杂的战场顿时归于平静，就好像一出戏剧突然落幕。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三位“主演”身上，他们一动不动，宛如凝固的图像。 一方通行仰天躺倒在地上，他双目半阖，显然是因为脑震荡和体力不支而失去了意识。 六冢源坐在不远处的地上，警惕地盯着一方通行，防止他突然跳起来继续战斗。 上条当麻是场上唯一站着的人，还捏着拳头，不断重复着摆出最后一拳的姿势，似乎在为自己如此轻易就打倒这个强敌而惊讶。 或许是由于状态最好的缘故，上条当麻最先反应过来，有了动作。 他一把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小心翼翼地收回右臂——这条手臂才刚刚接好不到二十四小时，虽然因为那个青蛙医生神乎其神的医术已经基本恢复原样，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直接用这条右臂去砸人了。 刚才见“好朋友”六冢源有危险，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上来。 现在等战斗结束之后，上条当麻才感到一阵后怕。 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右臂没有大碍，不会突然断掉，上条当麻才松了口气。 然后连忙转向身后：“源君，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六冢源拉住他伸出的左手，借力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张开双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除了衣服有所破损之外，其他再没有任何损伤。 所有伤痕都在读档中恢复了。包括使用“薛定谔之猫”的负作用。 六冢源握了握拳头，然后轻轻敲了一下上条当麻的肩，确认不再“穿模”之后，终于也松了口气。 身体状况虽然已经恢复至最佳状态，但精神或者说“灵魂”上的疲倦感却是无法消除的。此时此刻的六冢源只想回到家中，一头扎进沙发或者床上睡死过去。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六冢源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丝噪音。他抬头看向天空，在夜幕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几道黑影正在半空中缓缓移动。 ——无人侦察机来了。 “总算来了……”六冢源嘀咕道。 当然，也有可能它们早就已经到了，只不过直到战斗结束，自己才有余裕注意到它们。 每一架无人机都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的“眼睛”和“耳朵”，它们见证了刚才的那场决战。 六冢源不介意为那些藏在幕后身居高位的人献上一场决斗表演；但现在，他要适当地收取一点“报酬”了。 第一百三十章 理由不存在 默数几秒，等那些无人机飞得更近一些，六冢源突然开口了。 “上条，你的能力等级是多少来着？” “欸？”上条当麻挠挠头，“我一直都是level0无能力者啊，源君你忘了吗？” “还真是level0啊……”六冢源重重地感叹一声，“你刚才打败的可是学园都市最强的能力者，排名第一位的一方通行啊！” 上条当麻有些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右手的“幻想杀手”。 ——难道说，六冢源此前并不知道我的“幻想杀手”？ “大概……”上条当麻想了想，说道，“因为源君之前差不多打倒一方通行，我只是刚好跑出来补上最后一拳吧？” “不必妄自菲薄，你很强。”六冢源摇摇头。 心中却暗道“说得漂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六冢源突然放大了声音：“就算没有我，你也能打败他。” 上条当麻没有回话，想想存在于自己右手的“幻想杀手”，他觉得六冢源说的没错，但如果直接承认的话，似乎又太狂妄了些。 “因为他变弱了。”六冢源看向一方通行，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变弱了？”上条当麻咋舌，他看了看周围的一片狼藉——几乎改变地形，这也叫弱？ “你知道‘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吧？”六冢源问道。 上条当麻点点头，表情变得严肃。 “跟强者战斗才能变强。”六冢源说，“一直跟弱者战斗——不，那只是单方面地欺负弱小，根本不能算是战斗——永远不可能变得更强。甚至反而会让人变得迟钝。” “当实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之后，量产并不会产生质变。”六冢源总结道。 “就像在游戏里，等级高了之后再打低级怪就不会长经验值了？”上条当麻若有所思。 “就是这个意思。”六冢源打了个响指，满意道。 然后，他瞥了瞥天上的无人机——把我的话传达出去吧，这样，“实验”的理论依据就被彻底颠覆了。 六冢源和上条当麻，一个level4，一个level0，却能够打倒level5中排名第一位的一方通行。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一方通行变弱了。因为跟弱者“御坂妹妹们”打了太多的碾压局，反而不适应稍微认真一点的战斗。 所以他败了。 不然还有什么原因呢？总不会因为六冢源和上条当麻真的太强了吧？ 这时，御坂美琴也走了过来，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倒地昏迷的一方通行，然后来到六冢源跟前，仔细打量着他。 “放心吧，我没事。”六冢源说道。 御坂美琴抿着嘴唇，然后轻声说道：“辛苦了。” 感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因为那样是对六冢源所付出的努力的亵渎。 “不客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御坂美琴轻轻招了招手，操纵电磁力把地上的硬币捡了起来：“两面都是花纹，你掷硬币的意义何在……” 虽然这么吐槽着，但她却将硬币紧紧攥在手心，见六冢源没有要走硬币的意思，便悄悄地把它收了起来。 “啊，她们走了。”像是要掩饰什么，御坂美琴突然说道。 刚才为止还分布在战场四周的御坂妹妹们，不知何时起竟全部不见了踪影——包括御坂9900和她带领的十名“杀手御坂”。 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直到这时，远处才姗姗来迟地响起警笛声。 看来这里发生的战斗终究还是惊动了警卫部队。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上条当麻三人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旁边的一方通行。 然后十分默契地拔腿就跑。 三人都很善于奔跑，很快就远离了战场所在区域。 虽说今晚干了一番足以惊动整座学园都市的大事，但六冢源和上条当麻两位当事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自觉。 就像普通同学放学一起在外面玩了一场，然后稀松平常地在路口打招呼道别。 “我要往这边走。”上条当麻转向右手边。 “哦，我们走左边，那么再见。”六冢源指了指左手边。 虽然有心吐槽，但御坂美琴很在意这次决战对“实验”产生的影响，一路上都在走神，变得沉默许多。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六冢源自信道，“敌人已经失去了继续实验的理由和动力。” 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纵使读取了最佳状态时的存档，但他还是久违地感受到发自内心的疲倦。 “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醒来，就能看到最后的结果了。” 回到青峰庄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 “看来是9900她回来了。”御坂美琴说道。 “她竟然没有趁机逃走？”六冢源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毕竟他是用“债务”这种理由强行把她扣留在自己身边的。 现在既然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放她自由也无所谓。 但御坂9900却没有选择离开，甚至…… 推门走进屋内，看到客厅里或站或坐着的，一共十一个御坂妹妹齐刷刷地看向门口这边，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都惊呆了。 “呀，忘记跟你说了。”御坂美琴突然拍了下脑门。 …… 听完御坂9900传奇一般的神奇操作，御坂美琴跟六冢源都为之侧目，不禁重新打量起她来。 “唉……”六冢源只觉得一阵心累，但已经十分疲倦的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就这样吧，来都来了，今晚就住下来吧——反正楼上的空房间很多。” “会不会有危险？”反倒是御坂美琴有些迟疑——这些都是以六冢源为目标的“杀手”啊！ “任务已经不存在了，她们没有理由继续杀我。”六冢源摆摆手，在御坂们的注视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总之……就算要杀我，也等明天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休息！” “杀手御坂”们的情感缺失，就像御坂9900刚来的时候一样，她们没有任何怨言，展现出惊人的服从性，排着队上楼准备休息去了。 六冢源满意地点点头，长舒一口气：“总算可以安心休息……”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女生宿舍的住户们 “谁在这个时候按门铃？”六冢源皱起眉头，“附近应该没有邻居才对。” “我去看看。”御坂美琴抢先起身，向门口走去，发梢间电芒闪动。 由于刚刚做完一件大事，所以两人都有些紧张，担心是敌人心有不甘，跟踪他们找上门来报复了。 怀着十二分的警惕，御坂美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却看到门外边站着的却是一个窈窕少女，一头蓬松的纵卷发门口灯光映衬下很是醒目。 御坂美琴愣了一下，第一眼就注意到来访者身上那熟悉的制服。 “常盘台中学的制服……”然后才意识到这个发型也很眼熟，“你是食蜂派阀的帆风润子学姐！” 御坂美琴跟食蜂操祈关系不和，不管御坂美琴是不是在乎对方，但作为“宿敌”，她多少也对对方的组织势力有所了解。帆风润子是食蜂派阀的二号人物，在平时的校园生活中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御坂美琴自然也是跟她打过交道的。 “晚上好，冒昧打扰了……”帆风润子按着的太阳穴，有些迟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御坂同学。” “御坂已经分配好房间，让妹妹们休息了。御坂汇报道。” 御坂9900从楼梯上走下来，然后一眼看到了打开的大门。 “有客人吗？御坂好奇地询问道。” “啊，是sister（妹妹）同学吗？晚上好。”帆风润子立刻放下揉着太阳穴的右手，微笑着打招呼，“打扰了，我是来借宿的。” 见她神色如常地跟御坂9900打招呼，御坂美琴苦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有关‘实验’的事情，女王大人和我都有所了解。”帆风润子点头承认道。 刚才开门时，帆风润子的犹豫就是想辨认出眼前的御坂究竟是本人还是复制体妹妹们。 御坂美琴苦着脸：“唯独不想让那个女人知道……”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让到一边，请帆风润子进来。毕竟是同学，而且她只是跟食蜂操祈一人合不来，对其他人却没有成见。 “别这样说，”帆风润子说道，“女王大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忙呢。” 靠近了，御坂美琴注意到帆风润子身上沾染了些许尘土的痕迹——这对于注重仪容仪表的常盘台中学学生身上并不常见。 “你们女王大人的帮忙方式……就是你？”御坂美琴不禁问道。 “我也算是其中一部分吧。”帆风润子说道，“对了，刚才我打倒了那个‘小红帽’，不知道有没有帮到你。” “小红帽？”御坂美琴想了想，心中突然跳出一个身影，“是‘道具’的绢旗最爱！她没有被震晕吗？” “是的，”帆风润子说道，“她想跟踪你，不过被我拦住了。” “多谢了！”御坂美琴由衷说道，“你跟她战斗了？” 说着，御坂美琴伸手帮她拍拍衣服上的尘土。 “啊，失礼了！”帆风润子有些脸红，“对方是一个好对手，和我势均力敌！”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跟绢旗最爱的战斗中，虽然帆风润子最后一拳ko了她，但赤手空拳击溃“氮气装甲”也给她的身体造成巨大负担，尤其是右手部位。 为了修复身体损伤，帆风润子的能力“天衣着装”久违地超负荷运转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负作用——剧烈的头痛。 她强忍着头疼打电话向食蜂操祈汇报之后，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不想再“跋山涉水”返回学园之舍，还要惊动女王大人出来接应。 所以想着干脆就在校外就近找地方住一晚，等头疼消退了再回去。 帆风润子平时一直都是品学兼优，遵守校规的好学生。以往根本没有夜不归宿的经历，所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投宿。 想着是不是打电话向家里寻求帮助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这两天跟踪的御坂美琴——同为常盘台中学在校生的她似乎正好就有借宿的地方。 而且，六冢大哥似乎也住在那里…… “你受伤了吗？”注意到她不时皱起的眉头，御坂美琴关切地问道。 “伤势已经好了，只是有点头疼。” 帆风润子苦笑道。 “能力使用过度的负作用？”六冢源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见到他，帆风润子顿时又露出笑容，“晚上好，六冢大哥！打扰了，我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六冢大哥？”御坂美琴对这个称呼感到在意。 但六冢源此时也不在状态，无暇在意这些细节。 “那就赶紧休息吧。”六冢源感觉自己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只想着赶快解决对话，然后好好睡一觉，“本来这里就是食蜂操祈提供的，你无所谓借宿不借宿的。” “行啦行啦，你们两个……”御坂美琴无语地看着类似状态的人，“快去休息吧。” “嗯，晚安……”六冢源嘟囔了一句，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房间。 见他离去，帆风润子再也绷不住，顿时抱着脑袋蹲下来：“痛痛痛……” “帆风同学，你没事吧！”御坂美琴连忙上去，和御坂9900两人一起把她搀扶去房间。 六冢源来到房间，一头扑倒在床上：“艾玛，在我醒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他决定了，哪怕是天塌下来，哪怕一方通行杀到门口，也别想打扰自己休息！ ——可恶，薛定谔的猫果然不是好当的…… 久违地在床上安心入眠，六冢源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次日上午九点才渐渐醒来。 对一向坚持早起训练的六冢源来说，九点才起床已经是十分“堕落”的行为了。 简单洗漱一下，来到客厅。才发现御坂她们也还没有吃早餐——她们围坐在餐桌前，似乎正在等他的样子。 十二个御坂整整齐齐地坐在长条形餐桌的场面颇为壮观。 “早安，源君。”御坂美琴率先站起身来，“要吃早餐吗？” ——这长桌是哪里来的？这些御坂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六冢源心中却跳出这么一个问题，总感觉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睡梦当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早餐会 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六冢源一头雾水地坐到空出来的椅子上——正好是长桌上首的主人位子。 “早餐……谁准备的？”六冢源想了想，问道。 “当然是我喽。”御坂美琴从厨房里走出来，身后飘着一串不锈钢托盘。 在她的操控下，托盘平稳有序地落在餐桌上。 六冢源颇为惊讶地看着御坂美琴，惹得少女有些不乐意。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料理和餐桌礼仪的课程我可是高分哦！” “常盘台中学还有这些课程？”六冢源一副没想到的表情。 “有的哦，”另一边的门打开，帆风润子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大家早安，非常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然后她放下手，又用力眨了眨眼，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没有看错……这么多妹妹们……” 昨天晚上她来的时候，“杀手御坂”已经上楼休息了，所以没有看到她们。 所幸，帆风润子早已经知道了“妹妹们”的存在，所以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稍微惊讶一下，然后很快就恢复如常。 帆风润子看了看长桌，自然而然地来到六冢源身边坐下。 御坂美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帆风润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家里的时候，她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集体聚餐时就经常坐在次席；现在在食蜂派阀，她的席位也固定在距离食蜂操祈最近的位子，所以这次她也自然而然坐到自己的“专属”席位上。 当然，如果帆风润子状态正常的话，她肯定不会如此“失礼”地挤占御坂美琴的座位。 但是现在，虽然经过一夜的睡眠，她的头疼症状依旧没有完全消退，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 六冢源打了个哈欠，一只手撑着下巴，无精打采地看着面前的餐盘。 帆风润子也因为头痛而捂着脑袋，强行忍耐着。 两人的状态和姿态竟十分相似。 见此情景，御坂美琴不禁吐槽道：“你们两个真像……” “六冢大哥也能力使用过度了？真难得啊……”帆风润子说道。 “算是吧……”六冢源打起精神，第一次仔细地看向身边的少女，“昨天晚上就想问了，帆风同学，你……” 他斟酌着词句：“你之前也是才人工房的‘合作者’？” “欸呀！忘记女王大人的交代了……”帆风润子突然惊呼出声。 食蜂操祈之前说过，不要主动跟六冢源接触，让他自己恢复曾经的记忆。 一时惊慌之下，头疼的症状似乎也好转许多——帆风润子顾不上头疼，脑海中思绪万千。 最终，她放弃似的叹了口气，说道：“六冢大哥果然忘记之前的事情了吗？不过不用担心，女王大人说您迟早能回忆起来的。” “是嘛，我会努力回想起来的。”六冢源点点头，对自己记忆方面的问题，他早有察觉，所以并不十分惊讶。 倒是御坂美琴，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向他们两人：“你们……之前就认识？而且食蜂操祈也是？” 六冢源耸耸肩，在真正“找回”记忆之前，他也不能确定，所以没办法给出回答。 帆风润子遵守食蜂操祈的命令，再也不肯透露更多的情报。 在接下来的整个早餐期间，御坂美琴都十分在意地频频观察着他们两人，只可惜并没有获得更多情报。 唯独这种时候，御坂美琴有些羡慕食蜂操祈的超能力。 “御坂吃完了！御坂报告道。” 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十名“杀手御坂”整齐划一地站起身来，端起各自的餐具向厨房走去。 “御坂也吃饱了。御坂有礼貌地向姐姐大人，源君和客人打招呼。”御坂9900随即也站起身来，走进厨房。 片刻之后，厨房里传来御坂9900的发令声，她似乎正在指挥其他御坂妹妹们做家务，接下来还要打扫整间青峰庄样子。 “那孩子说是要通过打工来还债。”御坂美琴神情古怪地看向厨房方向。总感觉9900这个个体的发展有些奇怪。 “跟御坂同学一样认真呢。”帆风润子笑着说道。 “我哪有……”御坂美琴反驳道。 “等事情完全了结之后，得想办法把她们的思维方式纠正过来才行。”六冢源揉着眉心说道。 虽然发展方向有些跑偏，但明确展现出“个性”的御坂9900其实还好；关键是那十名“杀手御坂”，如果不扭转她们的思维模式，恐怕她们还会固执地坚持刺杀自己吧？ “事件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御坂美琴说道，“源君已经打败一方通行了呀！” “真的吗？”帆风润子很开心地欢呼一声，“不愧是六冢大哥，真厉害！” 六冢源苦笑道：“我没有打败他，如果没有上条当麻及时出现的话，最多也就是打成平局吧？” 想起上条当麻的神奇能力“幻想御手”，御坂美琴也深有感触地点点头：“那个家伙的话……确实挺有用的。” ——如果这次帮助自己的不是源君，而是上条当麻的话…… 摇摇头，御坂美琴甩开心中不存在的假设。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到：“源君，制定计划的时候你就说过，打败一方通行的话你就能升级，现在……” 六冢源摇摇头：“没有。” 御坂美琴有些遗憾地“欸”了一声。 “这次我并没有真正打败一方通行啊，”六冢源解释道，“抢下最后一击的人是上条当麻，经验值奖励肯定是他占大头。” “还真以为这是游戏啊……”御坂美琴吐槽道。 “关于这件事——纠正妹妹们的思维模式，”帆风润子说道，“或许女王大人有办法。” 御坂美琴认真说道：“好的，我会亲自去拜托她的。” 六冢源填饱肚子，然后抬起头看向电视屏幕，问道：“艾玛，现在情况如何？敌人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实验相关的研究机构全部保持沉默，没有任何新的动作。”艾玛立刻给出答复，然后在屏幕上投放出一条新闻，“以天井亚雄博士为首的管理团队因为挪用公款、非法进行未经批准的实验等罪行被警卫部队带走接受调查。” 根据此前掌握的资料，天井亚雄正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主导者——至少表面上如此。 他的落网表明了学园都市官方，也就是统括理事会的态度——至少，表面上如此。 且不论敌方之后暗地里会搞什么花样，但眼下御坂妹妹们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后续的问题 “终于……结束了！”御坂美琴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这些天来一直压在心中的重担瞬间消散。 “还没有。”六冢源却泼了盆冷水，“还差最后一件事……” 他看向厨房：“接下来，该考虑一下剩下的这一万多名妹妹们的后路了。” 对六冢源来说，跟一方通行的决斗以及其他一系列摧毁研究机构的行动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到目前为止，事件只能算是解决了一半。 并且剩下的这一半才是最麻烦的，甚至比跟一方通行决斗更加麻烦。 看着在屋子里做着家务的御坂妹妹们，御坂美琴顿时愣住了。现在客厅里才十一个妹妹，自己就已经觉得很多了，再想到后续还有一万多人等待解放出来…… 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为什么六冢源的表情依旧是那么严峻了。 “或许……”帆风润子又习惯性地提议找女王大人帮忙，但马上意识到“一万人”这个概念，顿时悻悻然地闭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跟一般人不同，帆风润子是知道“一万人”意味着什么的——父亲的整个集团的正式雇员，加起来恐怕也不过是这个数字。想要维持这样一个庞大集团的正常运作，究竟需要耗费多少资源……哪怕身为千金大小姐的她也感到一阵头晕眼花。 虽然不像帆风润子那样有一个具体概念，但御坂美琴也不是那么天真的女孩子——只要稍微懂一点基本的数学计算就知道，一万多人的日常开销是一笔怎样的巨款。 在学园都市的学生群体当中，level5的御坂美琴是不折不扣的“高收入”人士；同样，六冢源也拥有一笔数额不菲的存款。 但如果想养活御坂妹妹们，他们两个手中的资金加起来，短期内也只能支持三百人左右…… 而如果想要长期坚持下去，这个数量还要再减去一半。 这是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想要在这都市环境中生存，“钱”是必不可少的重要资源。 “所以，下一个目标是赚钱吗？”御坂美琴丝毫没有推脱责任的意思，而是认真地思考起来，“参与更多研究项目的话……” 虽然在“实验”方面有阴影，但她并没有逃避。 “不行吧？不经学校许可的话，我们是不能随便参与外部机构的研究项目的。”帆风润子提醒道。 御坂美琴轻叹一声：“我知道，而且只靠配合研究赚钱，数额根本不够啊。果然……” 御坂美琴眼中闪过一丝电光，瞥眼看向一旁沙发上的电脑。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艾玛突然开口说道：“钱？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数字，可以进行更改。” “对哦，还有艾玛……”御坂美琴眼前一亮。 “打住！”六冢源连忙叫停她们的互动，“现在还没到需要违法犯罪的地步……” “源君有办法吗？”御坂美琴连忙问道。 一旁的帆风润子也好奇地看过来，刚才她还打算从家里多要一些零花钱来支援御坂美琴的，现在见六冢大哥有了主意，连忙仔细倾听。 “我手中有一个基金会，目前刚刚走上正轨，处于良性运转当中。”六冢源说道，“所以我们可以合理合法地获得所需资金……实在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去对抗学园都市的秩序。” 六冢源口中所说基金会就是指“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一个获得官方许可的合法基金会。 当然，它的启动资金不那么“合法”就是了。 这两天打响名号之后，基金会甚至收到了不少捐款。再加上艾玛和秋莎的操持运营，基金会名下的资金已经处于正增长阶段。 “如果能够保证妹妹们的居住区，那么其他的日常开销其实也不是那么吓人。”六冢源说道，“按月支出的话，基金会的资金流可以支持。” 出于对六冢源的信任，两个女生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所以，”御坂美琴接着说道，“现在的问题变成了，给妹妹们找一个能容纳一万人的宿舍区？” “我是这么想的，”六冢源点头，“趁敌人倒台，要是能把现在妹妹们居住生活的研究场馆接管过来就好了。” “确实如此，”御坂美琴深以为然，“但具体该怎么做呢？” 毕竟，合理合法地“接管”研究设施可比单纯地“破坏”它们要困难多了。御坂美琴没有相关经验，所以只能继续询问六冢源。 “我还在想，”六冢源思考道，“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话音未落，六冢源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不止是他的，身边两个女生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厨房里也传来另一只手机的铃声——是御坂9900的。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对视一眼，这并不寻常。御坂9900的手机是他们为了方便联络才为她准备的，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只有他们两个。 所以，现在又是谁给她打的电话？ “空号……”帆风润子看着手机屏幕，来电号码是一片空白。 “我的也是。”御坂美琴也说道。 这时，六冢源反倒是不急着接通电话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正常。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座机也响起铃声。 “艾玛！”六冢源站起身来，喊道。 “不可能！是谁竟然能突破我们姐妹的防火墙？”秋莎紧急上线，火急火燎地嚷嚷着，电视屏幕一阵剧烈闪烁，展示出她激动的情绪。 秋莎的声音突然停顿一下，然后难以置信地说道：“不通过网络，直接入侵硬件？这是怎么做到的？” 见连超级ai秋莎都束手无策，六冢源咋舌一声，放弃抵抗。 “把通话接进来吧。”他把手机扔到一旁，看向电视屏幕方向。 话音刚落，所有铃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从客厅的音响系统中传来一道奇特的声音—— 像男人又像女人，像老人又像少年，像电子音又像纯粹的人声……嘈杂却又纯粹到不真实的嗓音回荡在这片空间当中。 “六冢源，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与理事长的交易 “六冢源，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是谁！鬼鬼祟祟的！”帆风润子拍案而起，怒视前方。 但却被六冢源拉住，并示意她稍安勿躁。 “……”六冢源搜索着脑海中的情报，然后试探性地叫出一个名字，“亚雷斯塔理事长？” “是我。”那个声音回答道。 是理事长？御坂美琴和帆风润子惊讶地对视一眼，她们当然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却从来没有真正跟他打过交道。 对学园都市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亚雷斯塔”的存在感其实并不高，就跟都市传说一样。需要提到都市管理阶层的时候，人们想到的都是统括理事会这个机构，而非其中的具体某个人。 御坂美琴神情有些紧张，因为她知道自己这几天的行动，有可能……不，是肯定违反了都市的法律，而且还不止一条。 现在，学园都市的实际统治者突然找上门来，要是秋后算账该怎么办？ 相比之下，帆风润子就要从容许多，对亚雷斯塔理事长并没有太多的畏惧，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食蜂操祈有过跟亚雷斯塔理事长交谈的经历，所以在帆风润子看来，自家女王大人至少是跟理事长平起平坐的存在，所以不需要担心。 没有在意身边两个女生的情绪，六冢源暗自咋舌，突然感觉事态开始超出自己的掌握。 ——这种感觉，在这次“妹妹们”事件当中还是第一次出现。哪怕是跟一方通行决斗，也不曾让自己如此不安过。 说到底，六冢源制定的整套计划，基于的一个大前提就是统括理事会的默许，至少那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不会亲自下场。 怎料到，直到最后关头终于有人出手了。而且还是最大的那个大boss。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态度似乎不那么强硬——他刚才说的是“交易”。 是什么“交易”？我有什么可以跟堂堂理事长“交易”的？ 六冢源在脑海中飞速分析着，只可惜现在秋莎不方便出面帮自己一起分析。 但其实也不难猜测，早不来晚不来，亚雷斯塔理事长偏偏挑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或者说，是实验中的一部分——御坂妹妹们。 正因为下意识地不愿意拿“妹妹们”充当交易筹码，所以六冢源才会迟疑这么久。 客厅里一片寂静，正在忙碌家务的御坂妹妹们仿佛被隔离在这片空间之外，御坂美琴和帆风润子一起看着六冢源，等待他的回应。 亚雷斯塔理事长也没有催促，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好吧……”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好的筹码，六冢源终于叹息一声，“说说看您的条件吧，理事长大人。” “在实验中幸存的一万名御坂复制体，”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由我——由学园都市接管。” 御坂美琴闻言，就要跳起来反驳，但被帆风润子一把拉住。 帆风润子一脸严肃，朝她轻轻摇头——在这种“王对王”的顶层交涉当中，一方只能有一个声音，一个意志；内部意见不统一是大忌。 在食蜂派阀，身为二号人物的帆风润子最常做的工作就是管理内部意见。 御坂美琴看了看六冢源，咬咬牙没有说话。 六冢源盯着电视屏幕，仿佛那背后就是亚雷斯塔的面孔：“请继续。” “呵，真冷静。”亚雷斯塔理事长仿佛发出一声轻笑，“那么作为交换，我会保证所有‘妹妹们’的生命安全，以及相应的人权。” “哼，”六冢源冷哼一声，“放任之前那种实验的进行，您的这个保证可信度很令人怀疑。” “触犯禁忌是科学进步的必经之路。”亚雷斯塔理事长平静说道，“学园都市以科技发展为重，一切有利于科学进步的事情都会被默许……” 他稍微停顿一下，见六冢源没有做任何回应，有些无趣地接着说道：“但也只是‘默许’。禁忌终究还是禁忌，违反法律和道德的实验必须禁止，并受到惩罚。六冢君，你们把非法的实验揭露开来，所以我必须做出回应，并且尽可能将事件的负面影响力降到最低。” “所以我可以这么理解，”六冢源说道，“您出资培育剩下的那一万零一百名妹妹们，保证她们的安全；作为交换，我们需要保密，不将非法实验和克隆人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太贪心可不好，六冢君。”亚雷斯塔理事长说，“我说过，我要完全接管一万名‘妹妹们’。请放心，我不会再将她们视为消耗品，而是正式雇佣她们。” “雇佣？”御坂美琴轻声重复道。 “是的，雇佣。”亚雷斯塔理事长解释道，“就跟学园都市的其他雇员一样，有薪水，有保险，有休假等等一切应有的福利。” “当作正式雇员？可她们还是孩子啊。”六冢源说道。 “喂！”御坂美琴忍不住瞪了过去。 “整整一万名一模一样的复制人，不可能让她们留在学园都市当中——太引人注目了。”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我会把她们分散到全球各地的合作机构当中。” 说着，屏幕上放出一张世界地图，上面用红点标注出位于各地的学园都市合作机构，密密麻麻大约有三千多家。 紧接着，又出现更多茶色的点，天女散花般落到这些红点的位置上。 显然，亚雷斯塔理事长已经规划完毕。他这一通电话，与其说是“交易”，更准确地说应该叫做“通知”才对。 六冢源知道自己这边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而且，这也确实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只要亚雷斯塔理事长能够说到做到。 “理事长，希望您会信守诺言。”六冢源说道。 “我不会骗你，而且你们也不值得我用谎言应对。”亚雷斯塔淡漠到，“另外……” 亚雷斯塔理事长似乎换了一副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很高兴看到你的再次活跃，六冢君；接下来，请继续努力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曾经的形象 “这是什么意思？”六冢源连忙问道。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回答他，转而说道：“那么，交易达成——编号开始的一万名妹妹们，将由我接管。” “等等，”六冢源打断他，一边看着厨房方向，“开始？那御坂9900她们呢？” 由于实验从御坂9900开始被打断，除了次日的御坂9901不幸遇害，之后的御坂9902到御坂也都好好活着呢。 “你和一方通行不是有一个赌约吗？”亚雷斯塔理事长反问道，“从最后结果来看，决战是你赢了，所以有一百名妹妹们的所有权交给你了，六冢君。” “咦？你说什么？”六冢源诧异道。 但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亚雷斯塔理事长就如他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六冢源和两个女生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吗？刚才这边的氛围似乎很凝重的样子。御坂好奇地询问道。”御坂9900从厨房中走出来，歪着脑袋看向客厅的三人。 “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吗？”御坂美琴反问道。 “没有听到任何有意义的话语，但确实有噪音传来。御坂认真回答道。” 御坂9900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其他妹妹们，似乎听到了指令，被禁止前来客厅。但是御坂没有收到任何指令，所以无法确认。御坂补充说明。”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对视一眼：“看来亚雷斯塔理事长已经完全掌握了御坂网络。” 所以他才能远程命令“杀手御坂”们。 至于御坂9900为什么没有收到同样的指令……六冢源也不清楚。 “好了，说到底，这次事件总算是彻底结束了。”六冢源站起身来，大声宣布道，“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所有妹妹们也得到妥善的处理。” 御坂美琴神情复杂，似乎依旧无法置怀。虽说成功解救了一万零一百名妹妹们，但换个角度来看，还是有九千九百名妹妹们死去了。 “啪！” 六冢源伸手在她的面前猛地一拍，响亮的击掌声惊醒了少女。 “振作起来，美琴！真的感觉愧疚的话，你就更没有沮丧的余地了！”六冢源说道，“被亚雷斯塔理事长接管的一万人姑且不谈，但现在还有一百名妹妹们需要你照看啊。有悔恨过去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照顾好这些幸存者吧！” 御坂美琴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度变得十分复杂，最后终于露出平日里那般开朗充满活力的笑容。 “什么嘛，这些妹妹们可是源君你拼命救下来的，你可不能就这么推卸责任，抛弃她们呀。”御坂美琴说道。 六冢源也不推辞：“当然，我会帮忙的。刚才提到的基金会——如果只是一百人，可以轻轻松松地养活。” “六冢大哥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改变呢。”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互动，帆风润子笑呵呵地说道。 御坂美琴闻言，连忙问道：“帆风学姐，你所谓的一点都没变是指的什么？” 发现帆风润子跟六冢源以前就认识之后，御坂美琴就格外在意起来，一直都想找机会仔细问一问，但这两天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断。 其实不只是御坂美琴，就连六冢源本人，也略带好奇地看着帆风润子。自己此前在才人工房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形象？ “嗯……”帆风润子食指点着下巴，思索着说道，“六冢大哥的话，只要是年纪小的女生，都会保护和照顾吧？” 欸～ 御坂美琴看向六冢源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六冢源也有些错愕。 帆风润子却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就像所有人的大哥哥一样。” 因为同时期在才人工房的学生，几乎都是小学生年纪的女生，高中生的六冢源理所当然地成为“哥哥”这种角色。 即便是最年长的帆风润子，以及心理最早熟的食蜂操祈，在当时的六冢源看来也不过是需要照顾的小女孩而已。 “在我的心目中，六冢大哥就是兄长一样的存在。”帆风润子看着六冢源，堂堂正正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哦，哦，是这样啊……”面对帆风润子的直球告白，御坂美琴愣愣地点头。 但她转头一看，六冢源竟跟自己一样，也愣愣地点头。 “喂！你发什么呆啊！”御坂美琴无语地肘击他的软肋。 “就算你这么说……”六冢源苦笑不已，对此时的他来说，帆风润子口中的那个自己，就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请不用在意！是我多嘴了。”帆风润子连忙说道，“六冢大哥一定能够想起来的——女王大人保证过。” …… “最后那句话是多余的！不，所有提到我的话都是多余的！”食蜂操祈挥舞着遥控器，有些不满地抱怨着。 “不过六冢大哥并没有怀疑什么，他很顺利的接受了我的解释。”帆风润子说道。 8月10下午，帆风润子回到学园之舍，向女王大人汇报行动细节。 “为什么人家要克制着不跟源哥哥见面呀？就是因为不想被误认为是我篡改他的记忆！”食蜂操祈闹别扭似的背过身去，“润子姐偏偏还多次提到我，现在源哥哥肯定会怀疑是我删除了他的记忆……” “欸？不会吧？”帆风润子也愣住了，“我只是想把女王大人的努力告诉六冢大哥。” “而且六冢大哥似乎没有怀疑女王大人的样子。”帆风润子乐观道。 “不要太天真了，”食蜂操祈闷闷不乐道，“御坂美琴那个女人也在现场，她肯定会说我的坏话！” “应该不会吧？御坂同学不是那种人……” “不，她肯定会的！” 帆风润子只得无奈苦笑——这是女王大人的偏见和闹别扭方式。 “对了，润子姐。”食蜂操祈突然有些生硬地转换话题，“你学习过格斗术吧？” “是的，”帆风润子一本正经地点头，“在电影和漫画上学习过。” “嗯～”思索片刻，食蜂操祈下定决心似的，从包包里取出一张传单，“要不要去参加一下这个？” “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帆风润子念出传单的标题。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刺杀六冢源 “还有这种比赛吗？第一次听说呢。”帆风润子好奇地浏览起了宣传广告。 “我在收集情报的时候找到了这个。”提到地下格斗大赛的话题后，食蜂操祈又顺势从包里拿出一只记忆棒，“原版是录像带，因为不方便携带和播放，所以我拜托派阀的孩子们转录成数字格式了。” “这又是什么？”帆风润子问道，“跟这个地下格斗大赛有关系吗？” 食蜂操祈得意地笑了：“这里面是第三届地下格斗大赛的正赛视频。源哥哥也在里面哦，他是那一届的第三名。” 帆风润子眼前一亮，但又质疑道：“怎么会？以六冢大哥的实力才第三名？” ——记得在才人工房时代，六冢大哥是唯一能够制服能力暴走中的自己的人。 “嘛，因为对手有点强……”食蜂操祈如此说着，表情有些古怪。 ……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所属的一系列研究机构仿佛一夜之间全部破产。 树倒猢狲散，昨天还熙熙攘攘颇为热闹的写字楼，今天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散落满地的纸片在无声诉说着人们撤离时的匆忙。 “复制人”或者“克隆人”实验向来都是禁忌，哪怕是在学园都市这种科学侧大本营里，也是被明令禁止的研究项目。 当然，为了保证各个研究所的研究热情，学园都市自有一套行事逻辑——只要不被公众发现，那么也不会监管机构主动上门检查。 但这一次，天井亚雄他们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让实验曝光了。而且还是以最糟糕，最无法挽回的方式曝光。 因为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都没有违反那些不被公开的潜规则——他们没有依靠媒体或者网络平台公开非法研究的细节情报，而是“堂堂正正”地发起挑战，并且正面赢得了最后的决斗。 “实验”被曝光的真正原因，是伴随着“一方通行被打败”这一则爆炸性消息一同传播开来的，只能说是受到牵连产生的附带效果。 可就是这并不十分起眼的附带消息，已然对实验产生毁灭性打击。 天井亚雄独自一人躲在实验室内，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他尚且来不及为实验项目的彻底失败感到懊悔，他最为担心的是，木原数多派来取自己小命的猎犬，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必须做点什么……”他口中喃喃着，“做点什么挽回局面……对了，要干掉那个破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六冢源！” 但是问题又来了，要怎么才能干掉六冢源？ 要知道这一次他们之所以满盘皆输，就是因为六冢源在决战当中打赢了一方通行——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 连一方通行都杀不死的男人，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可恶！实在不行……”天井亚雄恶狠狠地瞪着前方，一时间心中的恨意淹没了恐惧，“干脆开车撞死他好了！” 天井亚雄也研究了六冢源的能力，认为只要一次性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害，就能杀死他。 所以只要“车祸”足够突然，车辆的的质量足够巨大，直接把他撞成一团肉泥，来不及发动能力，看他还怎么复活！ 又等了片刻，天井亚雄发现前来制裁自己的猎犬迟迟没有出现，于是心中稍安，鼓起勇气，走出实验室。 去实施他那简陋到可笑的刺杀行动。 如果对象是那几位真正的level5，“用大卡车撞死”这种方式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哪怕是突袭，那几位level5们也都有办法应对。 但六冢源只是level4大能力者，他并不具备应对这种突袭的能力。 有准备时姑且不论，但偷袭的话，确实可以杀死他。 不只是天井亚雄，处于同一栋研究楼的木原数多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要什么决斗，真是多此一举！该死，被那个老家伙算计了！”木原数多面目狰狞地咒骂着，“直接干掉他不就行了？” 他无比激动，抓着手枪瞄准自己的眉心：“砰！一颗子弹贯穿大脑，看他还怎么读档重来！” 办公桌前立正的几个猎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对自家主人的疯狂举动早已习以为常。 直到木原数多将枪口调转，指向他们的脑袋，才感到一阵恶寒，一动也不敢乱动。 这个疯子主人，是真的敢开枪。 “安排几个枪手，去干掉他。”木原数多冷着脸说道。 几个猎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木原数多脸色一冷：“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等死吗！” 话音刚落，这几个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猎犬战士，便直挺挺地倒下去。 “年轻人不要那么激动，”身穿白大褂的枯瘦老人从他们身后走出来，“是老夫让他们休息一会儿的。” 老人晃了晃手里的一支笔，笔尖处有湛蓝的电芒闪动。 “木原幻生，你来这里干什么！”木原数多直接将手枪瞄向他，“你还敢来这里！” “诶呀呀，冷静冷静。”木原幻生笑眯眯地说道，“只是实验上发生的小小挫折，这对我们研究员来说，不是经常遇到的事情吗？不用太放在心上。” “小挫折？你的诡计毁了我的整个计划，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出现？”木原数多十分后悔听信了他的建议，让一方通行跟六冢源进行什么决战。 “事实证明，你的计划确实有缺陷——这不正是这次实验也收获吗？”木原幻生笑着说道，“更何况，不是也找到了更加合适的研究对象吗？” “更合适的？”木原数多冷哼一声，“你指的是六冢源？” 木原幻生点头：“是啊。” “哼，他只是一个level4，距离绝对能力者，是不是差得太远了？” “他赢了一方通行。”木原幻生说道。 “那只是偶然，因为那个level0出手帮忙……” “一方通行可不是依靠偶然就能战胜的对手。”木原幻生说道，“事实上，任何一个level5都不是因为‘偶然’、‘巧合’之类的因素能战胜的对手。能打败level5的，只有另一个level5……” 他想了想，补充道：“或者具备level5实力的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格斗家六冢源 对木原幻生的话，木原数多却不以为然，轻蔑道：“一方通行只不过一个小鬼，犯错很正常，这不能证明什么。” “好吧，”木原幻生耸耸肩，“我可以证明，六冢源的胜利不是偶然。” “如何证明？” “他跟level5的交手记录，其实不止一方通行一人。” 木原数多不屑道：“跟‘原子崩坏’的记录不算，他只是仓皇逃窜而已；同样，与‘未元物质’的接触记录也一样……等等，你该不会说是‘超电磁炮’吧？” “诶呀呀，你了解得真详细呢。”木原幻生笑呵呵道。 木原数多闭上嘴不再多说，虽然嘴上极尽讽刺，但他确实很重视六冢源，所以才会如此详尽地收集的情报。 “对了，你听说过地下格斗大赛吗？”木原幻生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听说过。”木原数多皱了皱眉，当然他也只是“听说”而已，不知道这个老家伙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你找找看第三届地下格斗大赛半决赛的录像，”木原幻生转身就要离去，“在黑市上的售价很高。” 说罢，也不多做解释，木原幻生就这么悠悠然地走出了办公室。 瞪着老人离去的背影犹豫片刻，木原数多最终还是拿起电话，让人找来他刚才提到的录像带。 因为不被官方承认，所以前几届的地下格斗大赛只是小圈子里“自娱自乐”的活动。包括组织方和参战选手以及观众，都是狂热的格斗爱好者或者本身就是格斗家。 他们最看中的是“战斗”本身，而对于大型赛事的其他方面，就不那么用心了。 以至于前三届大赛中留存下来的影像资料十分有限。 如今在黑市流传的比赛视频，还是一位“格斗”和“录像机”双重爱好者的自制成果。 以木原数多的能量，没多久便搞到了这份录像带拷贝。 当看到视频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木原幻生的用意。 第三届地下格斗大赛的半决赛第一场，对决双方是六冢源，以及削板军霸——排名level5第七位的“念动炮弹”！ 木原数多是研究“绝对能力者进化”的，当然对所有level5都所有了解，所以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削板军霸。 他还知道，削板军霸之所以在level5当中排名最后一位，只是因为他是“原石”，天生超能力，但研究价值却无限趋近于零——难度过高，难以解析。 只看战斗力的话，削板军霸应该和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两人同处于第一梯队。 甚至更加难缠，毕竟对于“矢量操作”和“未元物质”，木原数多还能找出针对性的克制办法。可面对压根就不讲道理的“原石”能力，他还真找不出一个能够确保克制他的办法。 “六冢源，竟然跟削板军霸交过手？”木原数多愈发好奇，认真观看起来。 …… 半决赛现场，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擂台上，削板军霸正热血沸腾地亮相，向周围的观众们挥手示意。 紧接着，观众们的呼声骤然拔高一个层次，全场仿佛沸腾一般。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bgm，半决赛的另一方，六冢源登场。 就像职业拳击手一样，六冢源身上披着一件斗篷，直到登上擂台，才一把将其甩到台下。 台下观众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和尖叫。 只见六冢源的身上，布满了色彩斑斓的纹身。 皮肤上的凶神形象栩栩如生，仿佛要挣脱平面的束缚，跳出来择人而噬。 三头六臂，青面红口，面目狰狞却又庄严肃穆，摄人心魄。 …… “天龙八部，阿修罗。”木原数多眯起眼睛，辨认出纹身的形象，却不禁皱起眉头，“六冢源……他有纹身吗？” 录像中的纹身图案，覆盖六冢源的上半身，包括双臂。而之前从监控摄像头中看到他的模样，身上分明就是正常的肌肤，别说纹身了，就连大一点的疤痕都没有。 …… “六冢大哥还有纹身的爱好？”看到视频中的形象，帆风润子睁大了眼睛，“而且为什么要纹阿修罗？是因为阿修罗十分善战吗？” “随机选择的，”食蜂操祈说道，“第一届纹的是龙虎争锋，第二届是夜叉鬼。估计是他看到哪一幅图案比较顺眼就纹上了吧。” “欸？每年……都会换吗？”帆风润子惊讶道。 “当然喽，”食蜂操祈瞥了她一眼，“润子姐昨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看到纹身吗？” “没有。” “所以喽，以源哥哥的能力，只要读档恢复，就能把纹身删除掉。”食蜂操祈解释道。 “原来只是在格斗大赛期间会纹身吗？”帆风润子恍然，“为了威慑对手，还能炒热现场观众的气氛……确实，相比起平时的样子，擂台上的六冢大哥更有气势呢。” “没有那么多理由啦，”食蜂操祈摇摇头，说道，“我看这只是一个承诺而已，是源哥哥对自己的约束。” “承诺？约束？” 食蜂操祈点头：“在格斗大赛开始前为自己纹身，表示自己在比赛期间不会使用超能力‘作弊’——这样的承诺。” 因为六冢源的能力“存档读档”随时可以一键恢复，在格斗大赛中也算得上是相当破坏公平性的能力了。 所以六冢源才会主动为自己加上这一层约束，并且在第一场比赛中就跟所有观众和裁判做好约定——一旦自己身上的纹身消失或者改变，他就会立刻冻结名次，直接退出比赛。 “原来如此，只要六冢大哥用读档恢复伤势，身上的纹身也会一并消失。”帆风润子立刻想明白，“不愧是六冢大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其实也是有漏洞可以钻的，只要在纹身之后再记录一个存档就行。 但显然，已经主动自我约束的六冢源根本没有必要费劲钻这种空子。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两人也不觉得六冢源会耍那个小聪明。 而就是在这一场半决赛当中，六冢源却是“破戒”，发动了能力…… 第一百三十八章 vs削板军霸 时间回到两年前，当时的第三届地下格斗大赛，半决赛第一场，六冢源vs削板军霸。 由于当时的地下格斗大赛并不正规，是名副其实的“草台班子”，所以对参赛选手的审核也很宽松，基本上是报名就能参赛，并没有明确禁止能力者的规定。 事实上，学园都市的市民主体几乎全员能力者，只不过能力等级有所高低，禁止超能力者参赛既无必要也没意义。 因此，就会有闲极无聊的超能力者乱入大赛现场…… 比赛开始，观众们马上就感到诧异。因为擂台上正在进行的战斗不像是“格斗”，反而更像是“斗牛”或者“斗兽”之类的活动。 ——削板军霸就是那头猛兽。 只见他一次次地鼓足气力朝六冢源扑去，却像是被戏耍一般，被六冢源灵巧躲开…… 不，准确来说并不是“躲开”，而是被他“扯开”——或是推，或是拉，又或者伸腿绊倒。 总之，六冢源就像是在戏耍玩闹一般，举重若轻地化解着对手的攻势。 在旁人看来，擂台上这一幕着实不像是他们预想中的“格斗”比赛。 之所以用“斗牛”、“斗兽”来形容，而不是“小孩玩闹”，是因为削板军霸的冲势确实很猛！ 他在擂台上横冲直撞，完全不介意一次次被六冢源“戏耍”，每次摔倒之后都会立刻起身，嚎叫着再次扑上去。 而每一次他的攻势被六冢源化解，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上，都会在坚固的擂台地面上砸出一个人形轮廓的凹坑！ 就冲这一份破坏力，也没有人会嘲笑他的拙劣表现。 ——也就站在台上的是六冢源，换做其他人，恐怕挨一下就会被这个人形泥头车撞飞吧？ 削板军霸之前的几轮比赛都是规规矩矩一招一式地打过来的，所以当时并没有人发觉他有什么异样，但谁知到了半决赛，却突然改变了画风…… 因为对手不同了，六冢源没有给他用常规招式战斗的机会——两人第一回合交手开始，削板军霸就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常”状态下的力量竟然压不住对面！ 他眼前一亮，热血沸腾，立刻拿出“稍微认真一点”的力量…… 接着，六冢源一躲一扯，竟然顺着他自己发力的方向把他推倒在地。 砰！ 地面凹陷，削板军霸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相当于用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摔倒在地。 …… “哇～跟以前的润子姐一样呢～”食蜂操祈评价道。 “哪有……”帆风润子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又愣了一下，“似乎……确实有点像啊……” 两年多以前，帆风润子的能力还不稳定的时候，她造成的破坏力，比起视频里的削板军霸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当时她破坏的不是普通的混凝土擂台，而是复合材料装甲防护的特制实验室。 …… 视频里，擂台很快被削板军霸砸成了月球表面——满是凹坑。 现场观众似乎也都惊呆了，没有欢呼，也没有嘘声。 这也难怪，毕竟在场的都是格斗爱好者，原本准备看一场精彩的格斗赛，怎料到现场上演了一出“超人大战”。 ——正常的格斗家，怎么想也不可能把擂台破坏成这副模样吧？ 由于这里是学园都市，所以人们也没有感到十分惊讶——超能力而已，这座城市里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再次从地上的凹坑中爬出来——削板军霸自己砸出来的凹坑越来越深了——削板军霸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虽然被摔得满脸是血，身上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沾满灰尘；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愤怒之情。 “好！过瘾！” 声音洪亮，甚至被当时在观众席上的录像机捕捉到。 “这个大赛果然来对了！这才是让我热血沸腾的对决！” 削板军霸扎起马步，摆出正拳姿态：“为了表示尊重，我也要认真起来了。拿出骨气，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吧！” 对面的六冢源没有回话，但明显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 “必杀……”就像是漫画一样，削板军霸大声喊出自己的招式名称，“强拳！” 与此同时，他的身边突然掀起不明的气流，吹得尘土乱飞，如同出招特效。 也不再试图靠近，就这么在距离六冢源五六米远的地方，削板军霸一记标准的正拳挥出。 一时间，擂台上飞沙走石，狂风呼啸…… “……超能力……” “这果然是超能力吧？” “那个笨蛋犯规了吧？至少是强能力者或者大能力者的家伙，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 观众席上，人们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对于有高等级能力者乱入比赛的事情似乎颇有微词。 轰隆！ 擂台上发出的轰鸣声打断了观众们的议论。 刚才还只是“月球表面”的擂台，此时却像是遭到陨石轰炸，直接整体四分五裂，坍塌溃散成一堆碎石…… 一时间，现场所有人都仿佛被扼住了咽喉，鸦雀无声。 尘埃逐渐散去，对决的两人皆是屹立于废墟之上，竟无一人倒下。 削板军霸斗志愈加昂扬，甚至可以看到清晰的“斗气”在他的身边萦绕。 但是六冢源的情况就不是太乐观了。不复之前的从容，六冢源的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 六冢源脸色不正常得绯红，咳出一口淤血之后，才总算可以开口说话。 “你……咳咳，你出界了。”六冢源抬起左手指指削板军霸脚下。 由于擂台坍塌，削板军霸所站的位置顺势滑落到擂台区域之外的地方。 削板军霸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脚下，但又马上抬起头来，满不在乎道：“不要在意细节，这种事情怎样都好……重要的是，现在的你，还能再打吗？” “擂台变成这个样子，你使用超能力了吧？”六冢源问道。 “是啊，”削板军霸堂堂正正地承认，“既然要打，就要全力以赴，束手束脚地多没趣！” “既然如此，”六冢源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就像是向全场观众宣布，“我的比赛也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擂台之外的战斗了！” 跳下擂台，六冢源重伤的右臂突然恢复如初；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阿修罗纹身也消失不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采购 视频内容到此为止，据说后来两人离开赛场，到外边血战一场。不过相关视频却没有被记录下来。 “六冢大哥真厉害！”帆风润子鼓掌赞叹道。 “这已经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了吧？”食蜂操祈说道，“竟然跟超能力者，还是那个骨气笨蛋打架，真是最不明智的决定了！” “六冢大哥不会输的。”帆风润子自信道，“连能力暴走的我都能轻易制服，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食蜂操祈翻了个白眼：“还好意思说，除了实验需要，你以为源哥哥受伤最多的原因是谁？要不是他有读档恢复的能力，恐怕早就被润子姐打死了吧……” “咦？是这样吗？”帆风润子毫无自觉的样子。毕竟，每次她从暴走中恢复正常的时候，都看到六冢大哥仿佛没事的人一样站在自己面前。 …… 六冢源并不知道有人翻出了自己两年前的参赛录像，并且十分认真地研究着。 他和御坂9900正在前往超市的路上。 因为青峰庄里突然增加了十名住户，原本还算充裕的食材储备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虽说再支撑个一两天也没有问题，但向来有储存物资习惯的六冢源并不满意，他决定尽快把冰箱填满。 本来应该和御坂美琴一起出来采购的，但御坂美琴需要回宿舍去，处理最近这些天由于夜不归宿引发的问题——主要是安抚一下帮她掩护的室友白井黑子的情绪。 现在“妹妹们”事件算是结束，御坂美琴终于可以处理这些日常琐事了。 实在无人可用，六冢源只好带着御坂9900一起出来采购。 至于那十个“杀手御坂”，严重缺乏基本常识的她们，要是贸然带出来，肯定会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吧？ “总之，你算是所有‘妹妹们’中目前最有常识，‘野外’适应性最好的一个。”一边走，六冢源一边教导道，“而且你的编号最靠前，所以今后那些妹妹们，以及青峰庄都会交给你照看。” “咦？御坂十分惊讶。” 六冢源没有理会，继续说下去：“你要学会买东西，以后青峰庄的物资采购就要靠你了，御坂9900。” “源君和姐姐大人都要离开吗？御坂连忙问道。” “当然，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和事情。”六冢源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已经成为真正的人类，你们也要学会去过自己的生活才行。” “听起来很辛苦的样子，做人好麻烦。御坂抱怨道。” “别担心，我和美琴会帮助你们的。”六冢源说道。 和一方通行的决战最终获得胜利，实验被终止，剩余的“妹妹们”也都获救。整个事件已经结束。 六冢源也要回到他的正常生活当中。 修理房车，或者干脆更换一辆新车；补课——这几天因为忙于决战而缺席的课程需要补上；还有，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即将开始，他需要抓紧训练…… 生活总要继续。 御坂9900有些不安，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好默默跟在六冢源身后。 “呦，源君，下午好！”上条当麻迎面走来，看到他们立刻挥手打招呼。 接着，看到六冢源身后的少女，上条当麻抬起的手臂停顿片刻，然后才继续打招呼：“下午好，御坂……9900，是这个编号吧？” “午安，上条先生。御坂回礼，并为他能认出自己而惊讶。” “这种说话方式，果然是妹妹们呀。”上条当麻笑着说道，然后有些得意的解释道，“因为你一看就跟哔哩哔哩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不难分辨；另外据我观察，其他‘妹妹们’的表情会更加呆板一些，不像你这么生动，而且唯独你的头上没有佩戴夜视仪，所以能够一下子猜到。”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为了掩盖自己失忆的事情，上条当麻被迫化身福尔摩斯，观察和推理能力被发挥到极致。 “话说，消息传得真快呐。”自然而然地跟六冢源并肩而行，上条当麻发出一声感慨，“一夜之间，仿佛所有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一方通行被打败的事情啊。”上条当麻说道，“学园都市最强者，level5中排名第一位的超能力者，昨天晚上败在一个level0无能力者的手下——这个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就连对能力者的事情不是很关心的我们学校，也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 上条当麻今天上午去学校补课，得到了第一手的情报。 “那又怎么样？不是挺好的吗？”六冢源并不在意，这正是他想要的发展。 “毕竟，真正打败一方通行的人是你啊。”上条当麻说道，“我只是最后冲上去补刀而已。只不过‘level0打败level5’这种说法更具有话题性，所以才会被广泛传播开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传言中并没有出现那个level0的名字，让上条当麻松了口气——“天下第一”之类的名号，他一点也不想要。 “既然只是传言，那就不用在意。”六冢源摆摆手。 “源君也不想要打败一方通行的名号吗？” “等我真正战胜了他，自然会认下这个名号。”六冢源说道。 说着，一行三人来到大型超市。 上条当麻也是来采购食材准备回去做饭的，正好和六冢源他们一起采购，量大从优，可以享受比平时自己单独来时更大的折扣优惠。 这让上条当麻大喜过望，虽说省下的钱数量不多，但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罕见的幸运情况了。 半个小时后，三人各自抱着纸袋，拎着大号购物袋走出超市。 满载而归。 因为买到了折扣商品，上条当麻的兴致格外高涨。 “多亏了你们，果然买的越多就越优惠啊！”上条当麻说道。 这也是大型超市特点，谁都知道。只可惜上条当麻自己的话根本不可能做到——他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么大的冰箱可以存放太多食材。 “不用客气，”六冢源说道，“可以约定好时间，下次也一起采购。” “那可真是太好了！”上条当麻兴奋道。 “就这么说定了。”六冢源点点头，然后跟御坂9900说，“买东西时有什么搞不懂的，可以问他。” 由于常年过着相对“拮据”的生活，上条当麻对如何买到物美价廉的商品，有相当的经验。 “如果上条先生也没有办法，可以找源君吗？御坂询问道。” “当然。” 于是，三人都感到满意，其乐融融地往回走去。 这时，旁边的马路上突然变得嘈杂，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和鸣笛声瞬间充斥耳边。 只见一辆重型卡车横冲直撞，横跨整个路面，朝着这边的人行道冲撞而来！ 第一百四十章 疑似level5 卡车冲上人行道，直奔六冢源这边而来。 来势汹汹，压根没有刹车制动的意思。 “小心！”上条当麻想也不想，扔掉手中的物品，转头朝御坂9900扑去。 但御坂9900比他反应更加迅速，见势不妙已经向后急退，甚至连手里的袋子都没有放弃。 见她不需要自己操心，上条当麻稍微调转方向，顺势把旁边的另外两个路人女生推开。 “快躲开！”但他一人之力终究有限，无法搭救更多的人，所以只能大声呼喊着。 因为这里是超市门口，人行道上的行人尤其得多。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上条当麻或者御坂9900那样的反应速度和意识。 看这卡车的势头，当它冲入人群，必然是一片腥风血雨的惨烈情景。 上条当麻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无比痛恨——他的“幻想杀手”对真实存在的车祸无能为力。 想要制止即将发生的悲剧，至少也要level4大能力者出手才行。 ——如果在这里的是哔哩哔哩，一定能够拦下这辆卡车。 正当上条当麻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看到六冢源不退反进——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然后迎着卡车冲了上去。 “源君……”上条当麻大惊失色，开口想要叫住他。 他很清楚，六冢源的能力说穿了也只是自愈能力强悍一点，不那么容易死掉而已。 若是六冢源自己被这辆大卡车碾过去，或许不会死；但他却绝对没有办法拦下卡车——“存档读档”这个能力再怎么开发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上条当麻还没有开口，就知道已经晚了…… 本来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路人才会来不及做出反应。 就看到六冢源即将很卡车正面碰撞的瞬间，突然转向错开，闪到车头侧面。 紧接着，六冢源狠狠地踏住地面，双脚宛如生根一般把自己的身躯牢牢钉在地上。 运气发力。 六冢源爆发出身体的全部力量，一记铁山靠舍身撞向卡车。 砰！ 卡车左前轮轮毂瞬间变形，爆胎。 卡车车身大幅度倾斜，在六冢源这一撞之下，竟然硬生生改变了方向，又从人行道上驶下，回到马路上。 紧接着，卡车重心不稳，最终倒地翻车。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十多米长的车身在地面上摩擦出一连串火花，横在整个路面上。 除了几个受到惊吓而跌倒的路人，以及几场因为交通事故而急刹车引发的小事故，再没有人受伤；更没有人死亡。 唯一真正受重伤的，可能就是被困在驾驶室内的卡车司机。他被变形的车厢卡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源君！你还好吧？”上条当麻立刻反应过来，朝六冢源跑去。 刚才他亲眼目睹了那场严重不对称的碰撞事故。 以小博大创造了奇迹的六冢源也不能幸免，被反弹跌倒，多少还算是对牛顿定律表示一些尊重。 上条当麻清晰看到了血花飞溅的场景。 他和御坂9900先后跑到六冢源身边，想要靠近查看其伤势，却又顾虑自己的“幻想杀手”会干扰六冢源的恢复，所以不敢太靠近。 还是御坂9900伸手把六冢源拽了起来。 拍拍身上尘土，六冢源除了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之外，再看不出任何损伤异常。 “太不科学了，这是怎么做到的？”上条当麻不住惊叹。 但周围的路人却没有像他那样大惊小怪，毕竟这里是学园都市，单人把卡车撞飞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可上条当麻却知道，六冢源根本没有使用超能力，他是纯粹靠着身体力量把大卡车撞翻出去！ “只要掌握正确的方法，然后敢拼命不怕受伤，是可以做到的。”六冢源说道，“再说，卡车只是质量大了一点，比起超能力者，要好应付多了。” 见没有出现其他受害者，六冢源这才拿出手机：“艾玛，报警。还有，查一查这辆车，是不是针对我来的？” 从卡车刚才冲势来看，这辆车压根就没有制动，而且就这么直勾勾地朝着自己这边冲撞过来，很难不让人怀疑。 “可能性很大。”艾玛说道，“我调查了摄像头，驾驶车辆的是天井亚雄。” “实验”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 “亲自动手报复？”六冢源有些惊讶，按理说这种脏活不应该让幕后boss这样的角色亲自动手才对。 他快步向卡车走去，跳上去一把拽开车门，看到驾驶座上坐着果然是天井亚雄，此时似乎因为突然翻车摔晕，失去意识了。 “啧，这可不能轻易饶恕呀。”六冢源没有搭理他，而是拍了几张照片留作证据。 然后又跳下来，操作起手机来。 “本来还不打算做到这个地步……”六冢源眯起眼睛，向艾玛吩咐道，“动手吧，把敌人的所有资产全部掠夺过来。” “全部吗？艾玛再次确认。”艾玛也认真起来。 “当然，刚才清单我已经勾出来了。”六冢源说道，“不用顾忌太多，我现在是正当防卫，就算亚雷斯塔理事长也会支持我的。” 短短几分钟后，艾玛传来捷报——“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研究大楼和设备等固定资产，已经全部变现。 因为处理得急，艾玛把所有东西打包抵押给了银行，换取一笔数以亿计的贷款。 “基金会”的账户再次变得充盈起来，区区一百名“妹妹们”的生活费一下子赚回来了。 如此一来，就算天井亚雄等人想要东山再起，缺钱缺地的他们也会头疼很长一段时间。 做到这个地步，六冢源多少才出了口恶气。 六冢源现在是一名守法市民，所以不能也不会轻易杀人。 区区一个天井亚雄，还不值得他舍弃自己的底线。 “六冢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被押上警车的时候，天井亚雄厉声叫嚣道。 六冢源瞥了他一眼，连搭理的心思都欠奉。 “要小心一点呀，源君，那家伙似乎很恨你。”上条当麻倒是有点担心。 “只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六冢源说道，“如果是他上头的主使，这个威胁倒还有些威慑力。” …… “取消一切对六冢源的行动。”看完录像，木原数多立刻下令。 然后重新调出六冢源的档案资料，一字一句仔细审阅。 如果只是一个level4，随随便便就能对付。但若是一名level5，就不一样了…… 木原数多虽然自负，但绝不是盲目自信。目前为止，他真正又把握对付的level5只有两人——“矢量操作”一方通行和“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因为他掌握着他们的详细资料，可以针对性地制定战术方案。 至于其他level5……君临学园都市顶端的实力绝非浪得虚名。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木原数多看着屏幕上六冢源的照片，“你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第六位呢？” 他又转头看向桌上的录像带，以及随录像带一起送过来的传单——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 “这个，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入场券 8月11日，清晨。 跟昨天一样，六冢源在众多御坂的簇拥下吃完早餐。 跟大家打过招呼之后，拎包出门了。 “不管经历过几次，都感觉很奇怪呐。”六冢源嘀咕着，一边戴好头盔，跨上摩托车。 ——正版加复制体妹妹们一共十二名御坂同时坐在长餐桌两侧的画面，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昨天晚上，御坂美琴再次回到青峰庄，说是放心不下那些妹妹们。 现在，青峰庄已经可以正式改名叫做“御坂之家”了。 六冢源不打算继续住在这里，话说回来，青峰庄本来就是作为女生宿舍使用的，自己一个男生，果然不宜久留。 事实上，六冢源今天外出，就是为了取回他的房车。 之前他的房车刚刚修好回来，就因为遭遇一方通行而重度损毁，经过维修厂的诊断，已经彻底失去修复的价值。所以六冢源干脆更换一辆同型号的新车。 因为相应的善后事宜是警卫老师黄泉川爱穗代理的，所以保险公司的赔付异常干脆，六冢源自己几乎不需要掏钱。 本来他还打算走“基金会”的赔偿程序呢。 来到修车厂，新车已经准备好了，但一些更加细致的内部装修还需要等六冢源自己决定。 六冢源按照之前车内的配置勾选之后，想到自己正在驾驶的重型机车，干脆又让厂家加强了车后的挂架强度。 但也正因为多了这些改动，导致新车还需要一到两天的改造时间。也就是说，今天他还不能提车入住。 “算了，就再在青峰庄住一天吧。”六冢源也不纠结，“正好可以多照看一下，防止有什么意外。” 虽然“妹妹们”事件已经结束，但昨天六冢源还当街遭到刺杀，很难保证没有其他威胁在暗中觊觎着“妹妹们”。 从修车厂出来，六冢源马不停蹄直奔第七学区黑街。 地下格斗大赛即将开赛，即便六冢源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他还是打算抓紧时间做最后的训练。 前几天为了处理“妹妹们”事件，他的训练和下午的游戏开发课程都已经落下了不少，现在正是奋起直追，赶回进度的时候！ 驾驶着重型机车，六冢源风风火火地闯入黑街。这一次，并没有人出来挑衅他。 相反，几乎每经过一个路口，都会看到有人正当街斗殴。 倒也不是帮派之间的火并，就是一对一的单挑，其他人则围在边上看热闹，或是喝彩助威，或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旦场上分出胜负，就会有下一个“挑战者”冲上去。 整个黑街陷入一种异样的狂热氛围当中，就好像变成一个露天的格斗竞技场。 看到他们打得热闹，六冢源只觉得一阵手痒，就想摸出手机拍摄取材——说起来，这个月给《拳法》的专栏投稿还没有写呢。 但想了想，六冢源还是放弃了“取材”的念头，加大油门直奔俱乐部。 比起格斗大赛和游戏开发，杂志投稿只不过是次要的兼职罢了，优先级靠后。 “你来晚了，”见到他的第一眼，王就说道，“固法美伟都已经完成训练回去了。” “她状态怎么样？”六冢源问道。 本来说好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帮固法美伟训练，提升她的实力。 结果六冢源翘了好几天的训练，也难怪一见面就被王吐槽了。 “还行吧，”王耸耸肩，“就算打预选赛也可以顺利晋级。但能不能打进十六强就难说了。你知道的，今年主办方全面放宽了选手限制，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登台竞技……” “就算没放宽的时候，不也有level5超能力者混进去了吗？”六冢源笑道。 “是啊，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大能力者呢。”王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退役？我只是一个纯粹的格斗家，真心对付不了超能力者、改造人之类的家伙。” “好啦好啦，别抱怨了。”六冢源忍不住打断他，“你要是真的想继续打下去，擂台上不会有挡得住你的对手……嗯，某个作弊的level5不算。” 说着，六冢源环顾四周。 “看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王问道。 “没什么，”六冢源摇摇头，“只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啊……” “喂，你在找茬吗！” “不，”六冢源连忙说道，“我还以为俱乐部里会很热闹呢——毕竟，现在格斗的热潮似乎又回来了。” 六冢源指出自己来的时候在街上看到的景象。 “源君，你……真的不知道？”王神情古怪地看过来。 “知道什么？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件吗？”六冢源也反问道。 只见王拍了拍额头，一副“受不了你”的神情，就要开口。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六冢源掏出手机，是未备注的号码。他扫了一眼便记起来，这是他的编辑和“监督人”——桂月香。 “她怎么突然来电话？”六冢源顿时皱起眉，不论是“编辑”还是“监督人”哪个身份，都让他感到头疼。 “六冢源，为什么最近都没有来编辑部？”果然，接通的瞬间就听到对面的责备。 “呃……”六冢源说道，“还没到月中，距离截稿日期还有一段时间吧？” “哈？谁跟你说稿子的事情了？”桂月香的音调顿时高了几度，“这个先不管，在大赛中取得好成绩才是正经的……你会参赛吧，六冢源？” “当然，这个之前就说好了吧？” 电话对面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那你怎么一直没有来找我？不要‘门票’了？我记得你还替一个叫做固法美伟的女生要了一个正赛名额吧？” “要的要的，”六冢源连连点头，“已经开始分发门票了吗？” “是啊，预选赛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二十八张‘入场券’全部分发出去，只剩下四张直接进入正赛的‘门票’还在我这里。”桂月香说道，“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 “原来已经开始了……”六冢源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外面街上打得那么热闹。 对面，王耸耸肩，摊开双手：“就是这样。” 第一百四十二章 预选赛 “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桂月香无奈叹息道，“行吧，不论如何，我现在已经通知你了，记得要来参赛啊！” “一定会的。”六冢源连忙说道，“我今天晚上去编辑部取门票……” “不用了，”桂月香打断他说到，“你待在原地不要乱走，门票马上就是到。” 六冢源回头看向门口方向：“派人送过来了吗？” “不，门票会自己找过去。” “自己找过来？”六冢源一头雾水。 但桂月香并没有做更多的解释，而是口中小声倒数着：“一千，八百……五百……一百……啊，到了，注意查收。” 这就到了？但门外没有人靠近的样子啊？ 六冢源正想追问，就看到两个小东西悬停在玻璃大门外。 “无人机？”六冢源惊讶道，“那就是所谓的门票？” “是的，快去开门。”桂月香催促道。 六冢源走到门前，拉开玻璃移门。 两架巴掌大小的无人机平稳地飞进来，其中一架悬停在六冢源面前，似乎在对他的面孔进行扫描比对。 两秒钟后，这架无人机发出“滴”一声：“身份核实完毕，参赛选手——六冢源。祝您武运昌隆。” 然后无人机就像关机一样，开始失去动力缓缓降落。六冢源连忙伸手接住它。 同时，另一架无人机也同样进入休眠状态，六冢源知道这是为固法美伟准备的，所以一并收下。 “喂喂喂，收到了吗？”电话那头，桂月香问道。 “收到是收到了，”六冢源仔细打量着手里的无人机门票，“你确定这东西就是门票？” “是的，四张门票以及另外二十八张入场券都是这种形式。”桂月香说道，“请妥善保存，虽然遗失或损坏之后主办方会补发，但在此期间很可能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我们不保证补发的入场券还会落入失主手中。” 六冢源点点头：“也就是说，外面的预选赛争夺的就是这些入场券喽？” “没错，”桂月香详细解释道，“预选赛就是争夺二十八张入场券，取得入场券的人才能进入正赛。入场券之所以采用无人机形式，就是因为它们还充当了‘裁判’的功能。” 原来，每一架无人机入场券都具备录像、定位和身份验证等功能，只有在它的“见证”下进行的战斗才被视为有效。 而无人机入场券将会跟随战斗的胜者，直到正赛开始。 “它们会如实记录下跟随选手的每一场战斗，之后的正赛将会根据这些记录的情报为依据进行分组，并选出种子选手，以及确定赔率。” 桂月香毫不避讳地介绍着大赛筹办方面的种种细节和机密。 “为了防止选手钻空子或者消极避战，无人机入场券将会每天三次公开选手的位置在大赛官网上，每次一个小时。同样，按照规则，每位选手至少要有三次战斗记录才会被视为资格有效。” 按照主办方的计划，无人机入场券拍摄记录下来的战斗，正好可以用作大赛宣传片，以及选手的介绍短片，正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过，这些规则对能够直接进入正赛的六冢源没有太大的意义，他最多也只是感叹一声“无人机的功能真强大”。 “但提到这个，”六冢源把玩着手中的无人机——处于休眠状态下，就像一个精致的机械风工艺品，“这次大赛的视频素材，以及选手们的形象、招式的使用权，能给我一份吗？” 六冢源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格斗游戏开发计划，眼下的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就是最佳的素材库。 他积极参加大赛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方便取材。 桂月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竟是一口答应下来：“可以，没问题。” 如此干脆，反倒是让六冢源有些惊讶，他本来还准备了一整套说辞想要说服对方来着。 “你还没有放弃制作游戏的念头啊。”桂月香也猜到他的目的，有些无奈地说道，“关于选手的肖像权和格斗形象使用权，我们会跟每一个参赛者签订合同，所以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这么干脆就答应了。” 桂月香说道：“只要你能打进半决赛，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是半决赛？”六冢源有些不屑，“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不要太小瞧了这届大赛，”桂月香严肃道，“今年放宽了参赛资格，就我所知，有很多研究所准备把这里当成了他们最新成果的实验场。” 六冢源皱了皱眉，但并不是十分在意。不管会有什么牛鬼蛇神跑来参赛，这终究还是“格斗”大赛，至少形式上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 也就是说，不管他们用超能力，还是人体改造、非法药剂等非常规手段，登上擂台之后，都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进行战斗。 你可以使用超能力或者药剂、装备之类的方式增强拳头的力量和硬度，哪怕一拳轰碎擂台也没问题。 但要是一拳轰出一团火球或者一道闪电，就属于犯规了。 有了这样的限制，六冢源完全有把握卫冕“拳皇”的桂冠——只要削板军霸那家伙别再乱入就行。 拿到门票，并且明确参赛规则之后，六冢源感觉了却一桩心事，心无旁骛地在俱乐部中锻炼了一上午。 中午时分，六冢源就在黑街找了一家小餐厅吃午饭。 不知是不是受到预选赛的影响，这一时段黑街的人气比平日旺盛很多。 餐厅里也是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 六冢源看了一圈，都找不到一张空桌。不得已，只好来到角落里一张只有一个顾客的桌边尝试拼桌。 占据这张餐桌的是一个神情阴郁的少女，发丝垂下遮住了大半的面庞，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 “不好意思，请问这边有人吗？”六冢源问道，“不介意的话可以拼桌吗？” 那女生抬起头，脸上重重的黑眼圈让人感觉她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但她的瞳孔却十分明亮有神。 “六冢源。”女生叫出他的名字。 “你认识我？”六冢源惊讶道，“请问你是……” “恭喜你打败了一方通行。”女生又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战胜他……” 女生却不再理会他，刷地起身：“我吃好了。那么再见，六冢源。” 不给六冢源反应的机会，女生快步离开餐厅。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笼中鸟 布束砥信压低帽檐，低头快步走出餐厅。 来到店外，她回头看了眼刚才自己的座位，六冢源还一头雾水地看向这边，不过他并没有追出来的意思。 ——六冢源在黑街的人气很高，应该把我当成偶然遇到的粉丝了吧？ 他有这种名气并不奇怪，黑街奉行丛林法则，强者为尊，以六冢源的实力，获得人们的尊敬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连第一名的那个一方通行都被他打败了！ 尽管外边的传言是另一个level0的无能力者打败了一方通行，但从六冢源刚才下意识的回应来看，或许有各种各样的其他因素，他确实战胜了一方通行。 离开小餐厅所处的街道，布束砥信摘下鸭舌帽，仰头望向天空：“已经……不需要再躲下去了。” 重见天日，只见学园都市标志性的飞艇悠悠地从天空中飞过，艇身的巨大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新闻简讯。 “……因为挪用研究经费，以及故意伤害罪，原高级研究员天井亚雄博士于8月10日被逮捕……” ——这么一来，自己篡改御坂妹妹人格情报的事情，应该不会被追究责任了吧？ 这几日里，为了躲避天井亚雄和木原数多的惩罚，布束砥信藏身于黑街，整天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大意。 所幸她提前准备了相当数量的不记名储蓄卡——这是黑街的标准支付方式——才不至于被人通过信用卡或者现金支付信息追踪到。 “但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完全没有暴露。”脑海中浮现出木原数多的面孔，布束砥信心中又蒙上一层阴影，“虽说他继续追究的可能性不高，但还是不可以大意，必须想个好办法才行……” 布束砥信冷着脸，一边思考一边踱步向前走去。 没走多远就被前方传来的一阵喧嚣声惊醒，她抬头看去，只见前面的道路被一帮人群堵住，无法通行。 “又是这个……”布束砥信咋舌，她已经看到悬浮在人群上空的小型无人机，“那种街头格斗比赛，在黑街很有人气吗？” 只见人群簇拥的一块空地当中，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在围观群众的欢呼声中忘我地搏斗着。 布束砥信对这些不感兴趣，轻轻叹了口气便转身回头，准备换一条路。 但就在她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人群中，突然有人注意到这个孤身一人的少女，然后又低头取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照片。 做出同样举动的不止一人，受第一个人的影响，几乎同时又有另外四人也低头看向手机。 再次抬头，五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点点头，随手悄无声息地退出观战人群，悄悄跟了过去。 布束砥信毫不知情，只是沉默地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她的神情顿时舒展开来，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叶山郁美博士，午安。” “还能接电话，说明你没事。”电话对面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你那边的‘实验’终止了。” “是的，我看到了新闻。”布束砥信又抬头看看远去的飞艇。 “恭喜你，布束。”叶山郁美博士感叹一声。 “没什么值得祝贺的，”布束砥信摇摇头，“还没有彻底摆脱危险。” “不，我指的是你终究做出了反抗。”叶山郁美博士说道，“你反抗了那违背人性的实验。” “我不觉得只凭那小小的反抗就能洗刷我所犯下的罪。”布束砥信说道。 “我知道，”叶山郁美博士苦笑道，“但你至少做出了反抗，保留了人性和善良。” “人性和善良……”布束砥信冷笑，“我们还有资格拥有那种东西吗？” 叶山郁美博士沉默片刻，然后才继续说道：“布束，我很羡慕你。” “等等！”布束砥信连忙说道，“你千万别乱来啊，虽然没有木原一族和level5，但你那边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也是暗部啊！” “我当然知道，”叶山郁美博士无奈道，“但是我感觉这边的研究即将取得突破性成果，上头正在策划着什么——我不想再继续为虎作伥了，在局势彻底不可挽回之前，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叶山郁美博士是“生化智能”计划的主要技术负责人，该项目由“study”集团主导进行的，这个公司除了警卫部队装备最大供应商这个身份之外，还有另一个隐藏在地下世界的身份——也就是同名的暗部“study”。 同为有暗部插手介入的研究项目，而且又是相关领域的重要专家，布束砥信曾经被借调过去配合叶山郁美博士一起进行研究工作。 作为两个实验项目的关键技术人员，叶山郁美和布束砥信可以说是极少有的还保留正常三观的人类，所以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相互依靠和倾诉的朋友。 像这次，布束砥信“叛逃”出项目组躲进黑街，她唯一告诉的人就是叶山郁美博士。要不是担心牵连对方，她甚至一度打算直接投靠暂住到叶山郁美家中。 只可惜，她们两个同为天涯沦落人，都有各自的苦衷…… 想到这里，布束砥信突然察觉到身后的跟踪者。 “博士，我们稍后再聊……”说着，她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加快步伐。 这两天的“逃亡”之旅也不是白过的，布束砥信的反侦查技术得到大大增强。同时，为了应对随时有可能的袭击，她也做足了准备。 五人的追兵小组并没有受过专业的跟踪训练，所以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依旧一路紧随其后，跟着目标来到一栋废弃的写字楼。 这种废弃建筑物在黑街比比皆是，除了少数被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占据作为据点之外，其他大部分都处于无主状态。 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建筑物的水电燃气等基础设施依旧保持运营，相当神奇。 布束砥信回到这两天自己藏身的据点，终于松了口气——回到主场，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寿命中断 从行动的表现来看，跟踪布束砥信过来的并不是“专业人士”，应该只是“猎犬部队”的外围附属组织成员。 “武装无能力者……不，充其量也只是几个不良少年罢了。”布束砥信从冷柜中取出六支药剂，把其中五支塞进药剂包，剩下一支扣在手中，“不难对付。” 做好准备，她走到门口，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废弃写字楼的房间众多，她所处的是最深处的一间，如果敌人一间一间搜查的话还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近了，近了…… 布束砥信捕捉到外边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有人闯进了房间。 来者并不专业，他没有料到目标就躲在门口，冲入房间的瞬间竟没有找到少女的身影。 啪！ 没有给敌人机会，布束砥信反手关灯，房间里陷入一片昏暗。 布束砥信睁开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环境的她瞬间锁定入侵者的身影。 快准稳，她抬手便将药剂扎入入侵者的颈动脉。 对方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挥手向身后横扫。 布束砥信已经向后退去，躲开这一击。同时从药剂包中取出新的针剂。 “可惜……” 敌人虽然不专业，但也没少给猎犬部队打下手，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后面跟进来的四人已经做好了应对黑暗环境的准备。 无奈之下，布束砥信只好放弃继续趁乱偷袭，反手打开灯光。 刚刚被注入药剂的入侵者已经倒下，失去了意识。 这让后面的四个同伙忌惮不已，却是没想到一个瘦弱的少女竟然这么难对付。 布束砥信瞥了眼昏倒的入侵者，不动声色地将针剂攥紧在掌心。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我的主意，不知道我的身份吗？”她先声夺人地质问道。 “管你是什么人！老子只要把你带回去就行，生死不论！” “哦，不认识我吗？”布束砥信说道，“这就好办了……” “不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招打倒老四，但放弃吧，乖乖束手就擒！” “不是花招，是超能力。”布束砥信面无表情地说道，“level4的大能力‘寿命中断’——只要被我的手触摸到，就会消去一段寿命。” “开……开什么玩笑！”敌人果然退却半步，“哪有这么夸张的能力！” “可以直接取走性命的能力比比皆是，我这只是消去一段寿命的能力又有什么奇怪的？”布束砥信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我的能力其实很温柔了。” “开……开什么玩笑，这也能算是温柔？” “不用担心，根据统计，有七成的人类根本活不到预期的寿命——意外事故、疾病、自杀……有很多原因会让你提前结束人生。所以被消去一点寿命算不了什么。” 说着，布束砥信向前走去。 “别动！”敌人拔出手枪，“别靠近我！” 看到手枪，布束砥信面色凝重，果然乖乖后退到墙边。 然后“啪”的一声，再次按下开关。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砰！ 枪响，局势更加混乱。惊呼和吼叫声混作一团。 当布束砥信再次打开灯光时，敌方又有两人倒下，包括刚才开枪的那个。 “啊，这里可是学园都市，超能力比枪好用。”布束砥信看向剩下的两人，一边把捡来的手枪对准他们，“现在做选择吧，直接失去全部寿命；还是让我摸一下，消去一部分寿命？” 那两人呆立在原地，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做何选择。愣了一下，其中一人才反应过来，尖叫着朝布束砥信扑来。 倒不是他有勇气背水一战，而是惊慌过度之下随机做出的选择。 布束砥信轻叹一声，这种已经乱了方寸的敌人，即便是自己也能轻易对付。 她将枪口瞄准另一个没有动弹的那个，然后轻轻错身便躲开扑过来的这个人。 同时，她一掌拍在他的后颈上，藏在掌中的针剂瞬间注入。 那男子“啊啊”两声，身体顺着惯性继续向前跑出几步，然后一头扎倒在地上。 噗通！ 最后一个人失去勇气，跪倒在地：“饶命饶命！美女饶命！” “放心好了，我不会杀死你。你看，刚才我都没有开枪。”布束砥信晃了晃枪口，“总之，让我碰一下就好。” 说着，布束砥信向他走过去。 “不，你不要过来啊！”那男子惨叫一声，爬起身来转头就跑。 怎料到慌不择路之下，竟一头撞上了门框。 砰！ 布束砥信不禁侧目，只感觉自己的鼻尖发麻——那家伙的鼻梁骨肯定断了…… 她环顾四周，跟踪自己的五名追兵全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第六个敌人之后，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 “幸亏我早有准备……”嘀咕着，她猛地抬头看去，不知何时起，她的前上方的半空中竟悬停着一架小型无人机！ 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它的目的是什么？危险！ 布束砥信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举起手枪瞄准无人机。 “冷静一点，小姐，不要开枪。”门口方向突然有人说道。 只见一个彪悍的男人靠在门框边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景象。 布束砥信立刻调转枪口，瞄准这个男人——即便是外行的她也能分辨出，这个男人远比之前那五人更加厉害。 这可不是仅靠麻醉剂和“寿命中断”的话术就能打倒的对手。 “冷静，冷静，”明明被枪口指着，男人却没有丝毫紧张，只是举起双手以示无害，“放心吧，我不会对女生动手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布束砥信没有丝毫松懈，更加认真地瞄准对方。 “老实说，我不认识你，也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男人挠挠头，然后看向房间里的无人机，“我是跟着这个来的。” “这架无人机又是什么意思？” “入场券。”男人说道，“既然你也在黑街活动，应该听说过‘地下格斗大赛’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庇护者 入场券布束砥信当然听说过，而且也知道预选赛的规则——这在黑街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 “为什么入场券会在这里？”布束砥信皱起眉头，她从来没有参加格斗大赛的打算。 “或许，”男人指了指房间里，“是因为你贡献了一场足够精彩的战斗吧？” “又不是我愿意的，”布束砥信无奈道，“而且，我根本不会格斗术啊……” 充其量只是学了一点女子防身术。 “所以，你并不打算要这个喽？”男人指了指无人机入场券。 布束砥信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是啊，你要的话就拿走吧。” 男人吹了声口哨，看着无人机入场券说道：“喂，你听到了吧？别再缠着这位美丽的小姐了，人家也很困扰呐。” 无人机入场券在空中盘旋一阵，终于落到了男人的手中。 “谢了。”男人满意道，“你看起来遇到了麻烦，要不要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布束砥信警惕道。 “行吧，祝你好运。”男人并不强求，“遇到麻烦的话可以报我的名字——嘛，虽然现在可能没几个人还记得就是了，不过等格斗大赛之后……” 面对男人的自我吹嘘，布束砥信不屑地嗤笑一声。 对方也不恼：“我会成为今年的冠军拳皇，所以我的名字还是有点用的——对了，我叫黑妻绵流。” “等你守住入场券进入正赛再说吧！”布束砥信忍不住说道。 “哈哈，会的，会的。”黑妻绵流笑着，大步离开。 之后，再没有其他不速之客闯进来了。布束砥信简单收拾一下房间里的物品，塞进旅行箱，离开这间临时避难所。 重新回到阳光之下，她掏出手机回拨过去。 “……博士，刚才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不用担心，已经全部解决了……嗯，放心吧，我很好，没有受伤。” “不是说你那边的实验已经终止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袭击？”叶山郁美质疑道。 布束砥信思考片刻：“袭击我的只是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整个项目虽然已经终止了，但他们似乎没有取消对我的通缉。” “为什么？” “忘记了吧？毕竟，在大人物眼中，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不值得专门下令取消通缉令。” 叶山郁美博士也一阵郁闷：“这……还真是微妙呐。但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吧？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嗯，说得有道理。”布束砥信点头，“必须想个办法解决问题才行。” “要不要来我这里？”叶山郁美博士建议道，“只是一些外围组织的话，应该不敢袭击正真暗部的地盘。” “不了，博士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布束砥信想也不想地回绝了，“为了躲避危险而逃入另一个暗部的领地……实在没什么意义。” “那你准备去哪里？回学校吗？”叶山郁美博士问道，“就算是长点上机学园，也不会明确跟暗部为敌吧？” “我想到一个人，他应该能够庇护我。”布束砥信说道。 “咦？是谁这么厉害？”叶山郁美连忙问道。 “六冢源。” 就在刚才，这个名字突然跳入布束砥信的脑海。作为一手摧毁“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主导者，六冢源无疑是极少数能够庇护自己的人。 至少，他不会屈服于暗部的压力把自己交出去。 而且，六冢源身边还有“超电磁炮”御坂美琴这一强援。虽说在面对实验的时候，御坂美琴的表现颇为无力，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一名level5，排名第三位的超能力者。 在这座城市，御坂美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威慑。 挂断电话之后，布束砥信走出黑街，停在路边左顾右盼：“现在的问题就是，该去哪里找你呢？六冢源……” …… 六冢源结束下午的课程，头晕脑胀地离开校园。 由于缺了好几天的课程，导致他已经跟不上现在的进度，虽然有之前课程的讲义，但其中的差距却不是光靠自学就能弥补的。 刚才下课之后，六冢源专门去找了授课老师，约了补课的事情。 或许是看在高额授课费的面子上，老师的服务态度相当周到，当即决定在一周后的课程中止期间为他反复补课。 得到满意答复之后，六冢源才安心离去。 “这种时候就很怀念‘学习装置’了。”六冢源自嘲似的说道，“管他是不是真的融会贯通，先一口气学会再说……” 事实上，如果刚才授课老师不答应补课的话，六冢源就准备把家里的“学习装置”原型机带过来了。 今天结束课程之后，六冢源没有继续去游戏厅完成“作业”，而是选择直接回家——回到临时住处青峰庄。 “尽快把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全身心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当中吧。” 就在这时，背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六冢源看了看时间：“到点了。” 这是放在包里的两架无人机门票发出的动静。 根据规则，每天所有无人机入场券会三次进入激活状态，重新升空拍摄；同时，它们将标注出自己所处的位置，在官方网站上公布出来，以吸引挑战者前去争夺。 现在就是激活时间。 六冢源手中的两张门票不需要参加预选赛，所以它们不会启动升空，但还是会做出最基本的提示。 看到两张门票，六冢源才记起来还有一件事要做。 “得先去一趟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 说着，他跨上摩托车，向第七学区驶去。 艺高人胆大，六冢源追求效率，所以并不忌于选择了捷径和小路，充分发挥着座驾的高性能。 由于正处于预选赛开战期间，一路上自然也免不了遭遇各种战斗。 不过并没有人敢上前找他的麻烦。随着地下格斗大赛的展开，六冢源这个上届“拳皇”再次回到公众的记忆当中。 至少，参加预选赛的人当中，绝大多数人都认识他。 因此，六冢源一路畅通无阻，眼看着再经过最后一条小巷就能抵达第七学区。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第一百四十六章 门票和入场券 一道身影从旁边的路口飞了出来……不，准确来说，是突然出现在六冢源的前进方向上。 见状，六冢源连忙刹车。 但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少女突然也出现在那人的身边。 “白井黑子！”六冢源一眼就认出这位颇有名气的空间使，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人会突然出现那里。 白井黑子向下瞥了一眼，两人视线凌空交汇。 下一秒，白井黑子抓住那个男人的衣领，再次消失，随后出现在路边的地上。 当当当…… 数枚钢针穿过衣服，将男子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六冢源停车，探头向两人刚才出来的拐角望去。 只见小巷的分支岔路里面，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个人。 除了少数几个人也是被钢针钉在地上或者墙上之外，其他人都浑身抽搐着，身上还不时掠过一缕电芒。 “源君，下午好。”御坂美琴站在巷子当中，向他挥手打招呼。 “下午好……”六冢源看着遍地的狼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又跑出来祸害不良少年了？ “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在这里聚众斗殴。”白井黑子说道，“所以……” 御坂美琴也走过来，手中摆弄着一只六芒星形状的小型机器。 “咦？这个是……”六冢源只觉得十分眼熟。 “似乎是一架无人机，”御坂美琴说道，“刚才它一直在头顶上飞来飞去。所以我把它抓了下来。” ——原来如此，所以才是“聚众斗殴”啊…… 六冢源立刻明白了一切。 “别太较真，我想他们不会伤害无关人员的。”六冢源指了指被打倒的不良少年们，“违反规则的话会被取消资格的。” 经过解释，两个女生也了解了预选赛和入场券的事情。 “又是那个非法的地下活动吗！”白井黑子冷哼一声，一如既往地看不惯这些事情。 “对了，固法美伟也报名参赛了。”六冢源说道，并且取出一张门票，“正好她是你的上司吧，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 “怎么会，固法学姐她……”白井黑子无比惊讶，一副三观收到冲击的模样。 “不要再大惊小怪的了，”六冢源说道，“虽然依旧还是地下赛事，但地下格斗大赛已经是官方承认的正规活动了，身为执法者，你要及时了解政策，不能再乱来哦。” 盯着手中的门票看了一会儿，白井黑子又一把抢过御坂美琴手里的入场券：“好吧，既然如此……” “先说好，不是真的想参赛的话，你最好放弃入场券。”六冢源忠告道，“会被人不停地找上门挑战的。” “送上门来？”白井黑子冷笑道：“正好可以用来抓人。” “明显使用超能力战斗是犯规行为，一经查证，你手中的入场券将直接作废。” “知道得这么清楚，”白井黑子怀疑地看过来，“难道你就是幕后的主办者？” “我是上一届大赛的冠军拳皇，算是半个主办者吧。”六冢源耸耸肩。 “……”面对如此坦白的六冢源，白井黑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冷着脸收起“门票”和“入场券”。 既然地下格斗大赛是官方认可的正式活动，而且连固法美伟学姐也报名参赛，于公于私她都没有理由再继续纠缠下去。 一旁的御坂美琴两眼放光，也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只不过碍于白井黑子就在身边，才没有显露出来。 但在场的两人都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 “姐姐大人……”无奈叹了口气，白井黑子正要劝说，就想起固法美伟学姐的情况，顿时觉得没了底气——似乎……没有理由阻止姐姐大人参赛啊？ 六冢源咳嗽一声，说道：“虽然不禁止超能力者参赛，但若是明目张胆地使用超能力战斗的话，会被判犯规的。” “怎么才算是明目张胆？”御坂美琴并不放弃，立刻问道。 “被人看出来，并认定为超能力的话。”六冢源解释道。 不只是裁判，甚至是被观众发现也不行。 虽然关注地下格斗大赛的主要都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成员，但他们毕竟是在学园都市居住生活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们或许用不出超能力，但绝对能够认出超能力。 而且出于种种原因，武装无能力者集团普遍敌视有能力者们，可以说没有比他们更加苛刻的场外“裁判”了。 往届地下格斗大赛的擂台上，选手可以服用药物，甚至携带武器——这些都会被裁判和观众默许；但唯独不允许出现超能力的迹象。 第三届大赛半决赛上，六冢源和削板军霸双双出局就是因为他们使用了超能力。 可以说，这也算是学园都市才有的特色了吧。 听完解释，御坂美琴不由得悻悻——按照这个规则，自己确实不适合参加比赛。不使用超能力的话，自己的实力恐怕十不存一，那什么跟那些身经百战的格斗家战斗？常盘台秘技吗？ 心有不甘的她再次将学习格斗技提上日程。 从昨天的接触来看，帆风润子似乎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十分温柔，不像某女王蜂那样令人讨厌。或许可以向她请教一下利用电击系能力加强格斗技的技巧。 帆风润子的大能力“天衣着装”，本质上说也是电击使的一类，只不过完全专精于操纵人体内部的生物电流，强化能力者自身。 既然是电击系统的能力，作为学园都市最强电击使，御坂美琴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学不会这种操作技巧。 虽然有信心，但无论如何今年的地下格斗大赛肯定是赶不上了。只能期待明年的第六届大赛。 想到这里，御坂美琴有些失望地叹息一声。 随后，白井黑子返回支部，给固法美伟送“门票”；御坂美琴趁机跟她告辞，随后理所当然地坐到摩托车的后座上。 “看什么，快点回去啦！”御坂美琴说道，“今天我还是住在青峰庄。” “行吧，毕竟那里是‘御坂之家’嘛。”六冢源说道。 两人回到家中，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喝茶。 杀手御坂中的一人就像女仆一样，端着茶壶侍奉在旁边。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新的租客 听到门口的动静，沙发上的少女抬起头来，用一双没有多少表情的眼睛看过去。 “晚上好。”少女微微点头示意，完全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看到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两人也没有丝毫惊讶和意外的表情。 这也难怪，毕竟这满屋子的御坂妹妹们，不管谁待久了都会感到麻木吧？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同时发问。 “我是布束砥信。”沙发上的少女主动开口自我介绍，靠近了才发现她似乎有些外国人的血统，肤色白得近乎病态，身上穿着黑色的哥特式裙装，但却没有丝毫突兀之处，似乎她天生就该穿这么华丽的服装。 一双大得有些惊人的眼睛尤其令人印象深刻，明亮却充满了一股慵懒的无精打采。 “我就读于长点上机学园三年级，想在这里租一个房间。”布束砥信直接说道。 “啊？哦！”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面面相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名义上，这青峰庄还是一栋女生宿舍来着。 “咳！请注意！御坂假装咳嗽吸引债主和姐姐大人的注意。”御坂9900突然开口说道，“这个女人是御坂们在公馆周边抓获的，她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徘徊，形迹相当可疑！” 六冢源这才注意到，布束砥信是被两个杀手御坂夹着坐在沙发正中央，身后还站着的杀手御坂也不完全是在服侍，更有几分监视的意味。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看来，这其实是全方位无死角地盯防啊！ 布束砥信之所以坐在原位跟六冢源他们打招呼，也不是因为不知礼数，而是不能轻举妄动。 她叹了口气，又喝了口红茶，接着身后的御坂妹妹立刻替她添满茶杯。 “谢天谢地你们回来了，”布束砥信说道，“再这么喝下去我一定会因为憋不住而漏了……” “那就别再喝啦！”御坂美琴连忙挡在六冢源身前，轻轻推开御坂妹妹们，“房间里有卫生间，我带你去！” “嗯……我是来租房间的。” “这个待会儿再说，你不是想摘花吗？” “其实还不是那么急……” “少废话，快去！” 一阵骚动之后，客厅里恢复安静。 六冢源看向御坂9900：“能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然后，又朝着空气喊了一声：“艾玛，查一查布束砥信的底细。” 御坂9900率先调出公馆外围的监控画面，果然看到布束砥信拖着行李箱在附近兜兜转转了好一阵子，并且有明显在寻找什么的迹象。 “她说是追踪御坂们的痕迹找到这里来的。她还说自己曾经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研究员。御坂说明道。” “她说的没有错，御坂在设施内见到过她。御坂补充说明。”另一个御坂妹妹接着说道。 听说布束砥信是“实验”相关人员，六冢源顿时提高警惕。虽说“实验”已经宣告终结，那个女生看起来也没有敌意的样子。但世事无常，不可不防。 “布束砥信，长点上机学园三年级学生，level0无能力者，属于脑科学研究专长特招生，获得的奖项……发表论文……被业内誉为本专业最年轻的博士。”艾玛的情报紧随其后。 念出一连串堪称辉煌的简历。 由于学园都市的特殊属性，这里的研究员多如狗，博士满地走。年纪轻轻就取得高级学位的人才比比皆是。 但即便如此，布束砥信也算得上是特别优秀的那一类。 否则也不可能以level0的资质被长点上机学园特招。 “……三天前因背叛组织而遭到通缉，目前尚处在被暗部追捕阶段。”艾玛继续介绍道，“有理由推测，她找来这里是为了向主人寻求庇护。” “你说的没错。”返回客厅的布束砥信说道，“我确实是来避难的。虽然‘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项目组已经解散，木原数多也不会再对我感兴趣，但他并没有就此取消通缉，所以还是会有一些无聊的家伙试图找我的麻烦。” 一边说，布束砥信一边仔细观察着六冢源的表情，小心地斟酌着词句：“现在还盯着我的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混混，真正的暗部不会出手。” 六冢源面无表情，也没有回应。 “我会按时交房租的……三倍房租，充当保护费？”她又试探性地说道。 “这就不……用了？”听说她也是“实验”的受害者，御坂美琴的态度瞬间明确，然后才想起来什么，也试探性地看向六冢源。 严格说来，这青峰庄是六冢源的资产——至少食蜂操祈指定的管理人是他。 六冢源问道：“刚才说你背叛了组织——具体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布束砥信看向周围的杀手御坂们：“天井亚雄调整‘杀手’的时候，我伺机向她们的人格情报中灌入‘求生欲’，试图以此唤醒她们的人性，从而挫败天井亚雄和木原数多的阴谋。” 然后，她苦笑道：“但看起来我的行动并没有什么作用。” 因为“杀手御坂”们压根就没有什么求生欲，事实上，她们能够安心地待在这里，还是为了寻找刺杀六冢源的机会。只不过被御坂9900的话术和逻辑陷阱绕进来不可自拔了。 “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御坂对你的观点表示反驳。” 御坂9900站出来：“事实上，你的‘求生欲’被输入到整个御坂网络当中。虽然被庞大的网络和最高司令塔削弱稀释，但不可否认确实有一点效果。御坂能够说服这些妹妹们，或许就有‘求生欲’的影响。” 虽然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堆，但这就是御坂9900表达感谢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就住下来吧。”六冢源说道，“也不用三倍房租了，正常租金就行。” 不论如何，她终究是“实验”的成员之一，即便已经改邪归正，也不意味着此前的“罪”就可以一笔勾销。 否则，六冢源并不介意让她免费居住。反正这里十一个御坂妹妹都养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少女。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隐患 “非常感谢。”布束砥信长舒一口气，钱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走，去选房间吧。”御坂美琴招呼道，“现在只有三楼还有空房间，你不介意爬楼梯吧？” “但一楼不是还有空房间吗？” “一楼是源君的房间，男女有别，女生住都在楼上。”御坂美琴解释道。 但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其实她自己的房间也在一楼，就在六冢源的隔壁。 按照青峰庄原本的规划，公馆一楼大部分是客厅之类的公共区域，所以只有四个房间，分别是管理员房间和临时客房。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两人居住的就是管理员房间。因为他们两个是这里和御坂妹妹们事实上的负责人。而且都不会长期在这里居住，所以选择了设施最简单的管理员房间。 而另外两间则是装修最豪华的客房，用来招待偶尔留宿的访客。就像酒店套房一样，豪华却也不适合长时间居住。 顺带一提，前天晚上，帆风润子留宿时睡的就是客房。 目送着向楼上走去的布束砥信，六冢源心中盘算着，是不是还要再加强一下公馆的防御等级。 他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忙碌着各种家务的御坂妹妹们，突然意识到，其实就家里这十一个御坂妹妹们，就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战力了。 只要对手不是一方通行那种程度的强敌，这些训练有素的少女几乎没有失败的理由。 又或者，敌人派出全副武装的正规士兵组队前来攻打…… 正当六冢源预想着各种各样的攻打青峰庄的方案时，布束砥信已经放好行李回到客厅。 “还有一件事，本来打算当成谈判筹码的一部分，不过已经用不到了。”布束砥信说道，“所以我就直说了——这些妹妹们，急需治疗。” “治疗？她们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御坂美琴顿时紧张起来。 “因为是加速‘催生’出来的成果，而且是用作战斗实验的消耗品，所以妹妹们自然寿命……很低。”布束砥信说道。 “很低是指的多少？” “如果没有定期调整维护的话，她们的身体只能支持三个月。”布束砥信说道，“即便有调整维护，寿命上限也只有一年左右。” 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御坂美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刚刚看到曙光，又马上退回了无尽的黑暗。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治疗好基因上的天生缺陷，她们就能获得正常人类的自然寿命。”布束砥信说道，“临走前，我从实验室带走了相关的数据。” “源君！”御坂美琴看向六冢源。 六冢源环顾四周，目光在全部十一名御坂妹妹的面庞上划过——全员都在。 “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医院。”六冢源当机立断，“布束学姐，你也一起来。” 说罢，六冢源立刻让艾玛调来一辆中型巴士，准备把一屋子人都带到青蛙医生的医院——整个学园都市，只有他的医术最值得信任；他想必一定能够治好御坂妹妹们。 相比起御坂美琴的惊慌，六冢源倒是不怎么着急。除了青峰庄里的这十一人，挂在自己名下的还有九十名御坂妹妹，她们的治疗同样不能忘记。 至于亚雷斯塔理事长那边，还有整整一万名妹妹们，相信他早就知道妹妹们的身体情况和潜藏的问题。 亚雷斯塔理事长说过会保证妹妹们的生命安全，所以也必然会对她们进行治疗。 整整一万人，而且还是分散在世界各地进行治疗，所以可以想见，这种调整治疗的难度不会太高，不需要太过担心。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车上，布束砥信详细讲解了自己拿到的相关情报。 御坂妹妹需要进行的是一种“基因干涉”治疗，只有学园都市才有成熟应用的技术。但只要有相应设备，随便一家稍微正规一点的医院都能进行同类型的治疗。 唯一的难点在于计算量——因为是修复基因上的缺陷，要想“对症下药”首先必须找出病灶所在，也就是说要绘制一份病人的基因图谱。 虽然妹妹们都是以御坂美琴为基因原体的复制人，但其实她们每个很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基因图谱不可能一模一样。 一万名妹妹们就是一万份基因图谱，在“树形图设计者”损毁的现在，如何获得如此巨大的计算量才是最大难点。 所以只能一点一点地慢工出细活，做好长期奋斗的准备。 或许是因为知道这次“病患”的特殊性，青蛙医生冥土追魂亲自在医院地下停车场迎接他们。通常情况下，这里只有医院自己的救护车和其他后勤车辆才能进入。 御坂妹妹们排着队，整齐地跟着护士进入医院内部。御坂美琴放心不下，也混入其中跟了上去。 六冢源和冥土追魂走在最后面，顺便把布束砥信介绍给他。 “久仰久仰，布束博士的研究论文我也有所关注，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冥土追魂并没有因为对方还是一个女高中生就轻视她。 “您过奖了，医生的名号，在我们那里也是早有耳闻。”布束砥信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呱太造型的传奇医生。 来到医院一楼，急救科附近，周围环境顿时变得嘈杂起来，一股紧张迫切的气氛扑面而来，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就像竞赛一般此消彼长，充斥着整个空间。 “看起来，今天很忙的样子。”六冢源说道。刚才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就注意到，那里空荡荡的，一辆空闲的救护车都没有。 “是啊，”冥土追魂感慨似的说道，“从昨天晚上开始，外伤的患者爆发性地增多，骨折、筋腱撕裂、脑震荡、内脏破裂等伤势最为常见，而且八成以上都是被人徒手或者冷兵器打伤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六冢源：“六冢君，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 六冢源撇了撇嘴，猜也能猜到，这些都是在地下格斗大赛，争夺“入场券”的预选赛中受伤的人们。 “看样子，比前两年要热闹多了呀。”六冢源嘀咕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医院见闻 “是啊，热闹多了。”冥土追魂赞同道，“倒不如说是热闹过头了——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家伙出现，已经超出所谓‘格斗比赛’的地步了。” 对于医生的提醒，六冢源点点头，但也没有十分在意。今年大赛的这种发展，他早有预料。 随着影响力的扩大，各种妖魔鬼怪前来参赛是必然的情况。单纯的“格斗”吸引不了太多的关注。 前面几届的大赛更多的是格斗圈子里的圈地自萌，对不关注格斗的人来说，存在感无限接近于零。 “既然你早有准备……”冥土追魂耸耸肩，不再多说。 穿过繁忙的一楼，一行人搭乘电梯来到医院四楼。 这里是冥土追魂自己的研究室，平时不对外开放。 “好了，先做个检查吧。”看着眼前一排相貌一模一样的少女，冥土追魂神色如常，就像面对普通病人一样。 他指了指身边的一排多功能医疗舱：“老实说，同样的工作我已经从理事长那里接到过了，只是没想到第一批患者是六冢君带来的。” 对于这种全身侵染式医疗舱，或者“培养舱”，御坂妹妹们并不陌生，所以不需要多说什么，便整齐划一的动作脱去身上的衣物。 “啊！”御坂美琴惊叫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呀！” 电光四射。 “喂，小心！这里都是精密仪器！”冥土追魂连忙说道。 “抱歉！”御坂美琴赶紧收敛力量，但却脚步飞快，几步冲到六冢源跟前，抬手挡住他的视线。 “拜托源君和我去外面等着吧！”接着便不由分说地推着六冢源离开实验室。 “可以了吧？能放开手吗？”来到外边走廊，六冢源无奈道。 御坂美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捂住他双眼的手：“不好意思，刚才……那个……” 少女脸颊一片绯红，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想让源君看到其他女孩子的身体……不，说起来那其实也是自己的身体吧？ 脑中一阵慌乱，御坂美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些什么。 “嗯……”六冢源想了想，主动开口说道，“不用担心，我没有看到什么……” “哈？你是说我的身体没什么好看的？”只感觉大脑的某根神经突然搭错了线，御坂美琴脱口而出。 “……” “……” 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看向对方。 “……不是，那个，刚才我……”连耳朵都被染成绯红，少女连连摆手试图解释清楚。 “行了行了，不如去喝杯饮料冷静一下？”六冢源提议道。 “好主意！我来请客！”像是要摆脱尴尬的回忆，御坂美琴一马当先，快步向前走去。 在电梯门旁边，就矗立着一座自动贩卖机。跟医院里其他位置设置的自动贩卖机不同，这一台机器没有使用医院常见的白色涂装，而是什么扎眼的赤红色。 或许是由于这里不对病患开放的原因吧。 六冢源不慌不忙地走在后面，打算给御坂美琴足够的时间恢复冷静。 当他也来到红色自动贩卖机前的时候，御坂美琴早已经在那里挑选商品了。 只见少女原地小跳几下，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六冢源那里还猜不到这丫头想做什么。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他对“常盘台秘技”着实是印象深刻——即便是以专业的眼光评判，御坂美琴的高段侧身踢也堪称炉火纯青。 抬了抬腿，御坂美琴突然停下动作，有些失望地掏出钱包，老老实实地投币，用正常方式买来两罐饮料。 “怎么突然放弃攻击它了？”六冢源十分惊讶，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接过饮料。 “我也不是只会踢贩卖机……”御坂美琴翻了个白眼，把一罐可乐塞进六冢源手里，“准确来说，我会踢的只有公园里那一台机器——谁让它当初吞了我的钱……” 刚才只是因为这台红色机器跟公园里的那台太相似了，让她产生了条件反射。 两人靠着墙壁，一起拉开易拉罐。 “源君，”直到喝掉一半饮料，御坂美琴才再次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或者说，要这么帮助妹妹们？” 这是她这些天里一直压在心中的疑问。仔细回想事情的整个经过，不难发现，六冢源其实跟这次“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愿意，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根本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蹚这趟浑水。 类似的问题御坂美琴不止一次地问过，当时也确实得到了回答。 但那个时候自己心乱如麻，无暇细想。现在事情顺利结束，冷静下来之后再回想，御坂美琴愈发觉得六冢源给出的理由是在安慰自己。 什么“打败一方通行就能升级”，“这其实是为了我自己”……稍微想想就能发现其中不合逻辑的地方。 没有人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做到这种程度。 现在也是，御坂妹妹们调整身体，所需的治疗费已经默认由六冢源名下的基金会支付。 加上御坂9900，一共有一百零一个妹妹们，事实上是由六冢源养着的。 面对这个事实，御坂美琴不得不再次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六冢源，他付出如此多的代价，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六冢源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身陷危险实验当中的女生，当然会去帮助吧？” “欸？是吗？”对这个回答，御坂美琴感到愕然。 “是啊，”六冢源点头，“不光是那些妹妹们，美琴你也是那个实验的受害者啊。” “所以……源君连我也一起救赎了吗？” “只是稍微帮了一把。”六冢源说道，“你的话，不需要别人帮忙，自己也能振作起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不用这么安慰我啦，”御坂美琴苦笑道，“只靠我自己的话，肯定解决不了这个事件——对此，我再清楚不过了。” “别小看自己，你可是level5‘超电磁炮’啊！”六冢源说道。 并不是给御坂美琴灌鸡汤，这是六冢源的真心想法。 ——level5，就该如此强大！ 第一百五十章 西方来客 学园都市第二十三学区，国际机场。 一个装束奇特的少女昂首挺胸走出航站楼。 她无疑是一名标准的东洋美人——如果忽视其身上的装束的话。 即便在这座年轻活力着称的都市，她的打扮也堪称大胆。 上身穿着白色t恤在腰间扎起，露出肚脐，行走间小腹上的马甲线清晰可见。外边罩着牛仔布的外套，但不知为何右臂部分从肩部剪断。 相反，她的牛仔裤则是左腿部分被截断，露出整条洁白的大腿。 虽然穿着这身不知还用奇特还是色气来形容的衣服，但少女的脸上的神情却十分认真严肃，不难看出她内在那一本正经的性格。 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身打扮，也习惯了周围路人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大步向前。 走着走着，口袋里突然传出震动和铃声。 少女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认真地按下接听键。 “好慢！”对面立刻传来男生的抱怨，“接个电话而已，你怎么还要犹豫这么久呀，神裂？” 神裂火织耳廓动了动，抬头看向广场的另一边，只见航站楼的另一个出口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红发男子正看着自己。 “史提尔……”神裂火织轻叹一声，“因为你给我挑的新手机跟之前那只不一样，按键变得这么少……” “好吧好吧，”被称为史提尔的男子无奈道，“下次我会选老年机给你的。” “谁都有不擅长的事情。”神裂火织皱着眉头，神情认真地说道。 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不满，两人是长久的同伴和搭档，这种程度的调侃无伤大雅。 既然已经找到对方，神裂火织当即转向朝史提尔那边走去。 “等等，”史提尔连忙叫住她，“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忘记……”神裂火织低头看了看，“我没有带行李……啊，糟了，七天七刀！” 虽然在登机时用“工艺品”的名义蒙混过关，但事实上七天七刀是神裂火织重要的武器。 “身为武士，竟然忘记手中的刀……”神裂火织羞愧难挡，“是因为搭乘飞机的缘故，让我精神动摇了吗！” “果然不能让你独自一人长途旅行……”史提尔苦笑道，“快去吧，行李应该还在托运货架上。你应该知道传送带在什么位置……算了，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行。”收起手机，急切的神裂火织快步向后跑去。 长长的棍状物果然还在传送带上一圈圈地转动着——其他旅客和机场工作人员应该是把它当作钓鱼竿之类的东西了吧。 事实上，布袋里面的就是神裂火织的爱刀——长达两米的令刀“七天七刀”。 这柄已经开刃的令刀是不折不扣的凶器，但或许是因为尺寸太过惊人的缘故，反倒没人觉得真的能用它来战斗。 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表演用具”。 恐怕当时海关的工作人员也想不到，这个身材窈窕纤细的少女，竟然真的拥有足以驾驭这柄长刀的能力吧？ 取回自己的爱刀，神裂火织安心许多，然后跟在门口等待的史提尔汇合。 相比起东方人面孔的神裂火织，史提尔就是一副十足的外国人样貌了。 身高两米的红发男子在人群中显得十分醒目，不时引来路人的阵阵瞩目。 跟神裂火织一样，史提尔也习惯性地无视了这些视线，叼着香烟看向夜空。 “可以了，我们走吧。”神裂火织说道。 “啊……”长长吐出一条烟龙，史提尔抱怨道，“说实话，我已经厌倦这座城市了。” 短短一个月不到，自己已经绕过半个地球来到这座城市三次了。 而且这里还是名义上敌对势力的大本营，作为一名魔法师，自己来这里的频率未免太密集了点。 神裂火织说道：“我是为了自己的私事，利用假期时间过来的；又不是工作，谁让你非要跟过来的。” “最高主教的命令啦，”史提尔摆摆手，“防止你叛逃。” 神裂火织是全球仅有二十人不到的“圣人”，即便在魔法侧十字教三大教派之一的英国清教，她也属于宝贵的顶级战力。最高主教会产生这种程度的担心也理所当然。 “我才不会背叛……”神裂火织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史提尔耸耸肩，“但毕竟你曾经的教派就在这个国家，有所提防也是难免的。” 一支烟燃尽，史提尔直接用烟头的残火点燃下一支，然后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干扰你的假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正好，我也有点私事想要处理。” “你想去见茵蒂克丝？”神裂火织也不惊讶。 “哼，我要监督那个臭小子，看看他有没有好好照顾那孩子。”史提尔冷着脸说道。 神裂火织点点头：“正好，我也去看看吧，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不去见一面也说不过去。不过你注意一下，茵蒂克丝对我们还是有些不信任。” “哼，要是她能对所有敌人都这么警惕就好了。”史提尔冷哼一声，“话说回来，你所谓的私事是什么？我还以为你也是来看望那孩子呢。” “虽然我也很关心她啦，但既然现在她的新生活已经步入正轨，我也要试着放手才是。”神裂火织笑着说道，“其实我早就打算在这个时候来学园都市一趟了，去年因为有任务而错过，实在是令人惋惜。”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史提尔追问道，“话说前年夏天，你也来过这里一次吧？” “嗯，”神裂火织点点头，“地下格斗大赛——学园都市每年一度的格斗盛会，大约在这个时间举行。” “地下……”史提尔皱着眉头，从名字里就感觉到一股劣质感，“没想到你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毕竟，我也是一介武人。”神裂火织低头看向手中令刀，“如今已经很难看到如此高水平的比武大赛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观战 “嘛，比起当观众，”听了神裂火织的理由，史提尔又问道，“你就没想过亲自上场吗？” 但不等神裂火织回答，史提尔自己就摇摇头：“算了，你要是参赛的话，比赛就没有意义了吧？” ——没有人能够在肉搏战中战胜圣人。 因为圣人的体质特殊，简单理解，就是“超人”。 用学园都市的话来说，相当于自带天生level5的“肉体强化”。 他们是有着人类外形的怪物。 …… 七层的百货商场天台上，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两人正在眺望都市夜景。 准确来说，他们看的不是“景色”，而是“事件”——正在都市各个角落里爆发的街头斗殴事件。 虽说算不上什么摩天高楼，但这座百货商场也是附近视野最好的制高点，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周围隐藏在水泥森林中的各个角落。 “喂喂，神裂，没搞错吧？这就是就是你期待已久的东西？”史提尔转过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你确定这是所谓的格斗大赛？还是说，这座城市的‘格斗’有另外的含义？” 在他的身边，神裂火织也神情复杂：“这……可能只是偶尔的情况吧？毕竟只是预选赛……” 她的手中，还拿着地下格斗大赛的广告传单：“我记得前年来的时候，正式比赛是在室内进行的。” “哇！那是什么？”史提尔又大呼小叫起来，“火箭飞拳？敢不敢再夸张一点……” 话未说完，就看到底下战斗的一方突然从手掌中喷出一道火蛇。 “啧，压缩瓦斯，低级。”身为玩火专家的史提尔一眼看出其中机关，满脸的不屑。 而战斗的另一方——也就是刚才使出“火箭飞拳”的那个也不示弱，反手把另一只拳头也弹射出去。 整条小臂“脱手而出”，离开身体一米之后还真有火箭助推。 “是义肢吗？不愧是学园都市，制作得真巧妙。”神裂火织一眼看透真相。 “哼，所以我才讨厌这座城市，讨厌所谓的科学。”史提尔冷哼一声，“肆意亵渎人类的身体，只会制造出这种不知所谓的怪物。” 神裂火织摇头反驳道：“关于制造怪物这点，其实魔法师的实验也不遑多让。奇美拉之类怪物就是这么创造出来的。” “……”史提尔有些无奈地看向同伴，“你今天是怎么了，尽帮着这座城市说好话？” 神裂火织笑了笑：“我只是试着站在中间立场上而已。毕竟我是来休假的，不想因为工作中的事情而烦恼，或者惹上麻烦。” “啧！”史提尔摇摇头，也不再争辩，“这一场没意思，科学怪人大战科学怪人罢了，一点水平都没有。” “十点钟方向还有一场战斗，这里有真正的格斗家，值得一看。”神裂火织极目远眺，很快便锁定了另一个目标。 百货商场的天台就是一个最佳的免费观众席，可以同时观看黑街里发生的多场战斗。 “有点远，你看得清吗？”神裂火织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 战斗发生的地方距离他们所在的百货商场，直线距离近一千米，再加上现在又是夜晚，早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视距。 神裂火织是圣人，双眼裸眼视力超过8.0，所以可以轻松看清远处的景象。 而史提尔虽然也是魔法师，但除去魔法，其实也跟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 “嘛，稍微调整一下……”史提尔叼着烟，点燃的烟头一晃一晃，红点在空中划出连续的痕迹。 身前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变得扭曲。 看上去大大咧咧漫不经心，但实际上他正调动体内魔力，进行着相当精密的操作。 随着空气的扭曲，远在千米之外的景象突然浮现在面前不远的位置。 ——海市蜃楼。 加热空气，利用空气对光线的扭曲折射，将远方的景象投射到指定位置。 这是只有史提尔才掌握的独家秘技。 “真厉害！”神裂火织由衷地夸赞道。 “哼，希望这场对决对得起我的这番努力。”史提尔耸耸肩，说道。 对峙双方的气势拔升到顶点，战斗突然爆发。 没有喷火，也没有火箭飞拳，两个男人摆开拳脚，毫无花哨地战作一团。 史提尔吹了声口哨，虽说这两人的水平也就那样，但凡事就怕对比——跟之前那两个“科学怪人”比起来，这种中规中矩的格斗对决，已经足以令人感动了。 赞叹归赞叹，史提尔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本来他就对格斗大赛没什么兴趣，只是陪着神裂火织看看热闹罢了。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其实并不擅长格斗，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好上一些而已。 事实上，魔法师的情况都差不多，因为需要尽心钻研魔法，很少会有人抽出时间锻炼格斗技。 骑士团那些职业的战士除外；当然，圣人也除外。 神裂火织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并不觉得无聊。 过了一会儿，史提尔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两个家伙怎么打起来没完没了？” “有吗？”神裂火织歪了歪脑袋。 “一般来说，正常人类的体力是有限的。”史提尔看了看时间，“像他们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已经持续了近十分钟……”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史提尔觉得自己肯定早就累趴下了，甚至能不能保持稳定的呼吸都说不定。 时间漫长的战斗也不是没有过，但那都是有节奏的；躲避，追逐，寻找破绽，制定战术……这些琐事占据了大部分时间，最后真正的战斗只有几分钟甚至几十秒。 即便是正规的拳击赛，拳击手之间也是相互试探，移动，不可能一直从头打到尾。 而眼下这两个人，从开战到现在十多分钟，竟然是全程对攻，一秒钟的空隙都没有！ 更扯淡的是，双方竟然都没有明显受伤的迹象。 热闹是热闹，但就跟演戏一样，假得很。 被史提尔这么一说，神裂火织也反应过来：“对哦，不能用决赛的水准要求预选赛。” “原来还真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吗？”史提尔咋舌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高手路人甲 除了神裂火织这样的圣人，或者骑士团的那些怪胎之外，普通人当中竟然也有人拥有连续激战十几分钟的体力，这一事实让史提尔感到惊讶。 不过既然是神裂火织亲口证实的，那想来也不会有错。 但史提尔并不觉得眼下这两个人拥有决赛级别的实力。别的不提，史提尔觉得自己上的话，虽说不一定能赢，但也不至于输——打不过，至少躲闪游走还是没问题的。 史提尔很有自知之明，他本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实际上并不擅长近身格斗。 ——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威胁的对手，又怎么可能被神裂火织看中呢？ “原来如此。”神裂火织突然说道，“难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哪里不对？”史提尔闻言，仔细看过去。 “现在是盛夏，你不觉得这两人穿的有些多吗？”神裂火织说道。 确实，正常格斗类比赛，选手穿的衣服都比较少，大多数情况，男选手都是只穿一条运动短裤上场。 预选赛是街头格斗，**上身可能会违反公序良俗，但既然是闷热的夏季夜晚，怎么说穿一件短袖t恤就足够了。 可眼下这两人却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长袖长裤，甚至脖颈处也被衣服的布料包裹着，恨不得连脑袋也套上头套。 光看着就让人替他们感觉闷热，更别提还要进行高强度战斗了。 史提尔沉默片刻，才点头：“确实，你说的有道理……”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袍子——从“保暖”性方面看，自己这一身打扮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看史提尔又是刺青又是耳环指环的，一副不良少年打扮，但他其实是一名正规的职业神父，身上穿的也是黑色款式的牧师袍。 只不过，史提尔同时还是操控火焰的魔法师，十分擅长对“热量”的控制，所以才能一年四季都雷打不动地穿着这身黑色牧师袍。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注意到那两个格斗家服装上的异常。 “没错了，”神裂火织点点头，笃定道，“是能够增强战斗力的专用战斗服。能够强化他们的力量，节约体力，并提供相当程度的防御力——所以这两人才能支撑这么久。” “嘁，无聊。”史提尔倍感失望，“原来是作弊取得的成绩。” “战斗服”的概念并不是只有科学侧才有，魔法装备中也有类似的东西，对此，身经百战的两人在清楚不过了。 几乎不用刻意思索，史提尔的脑海中就浮现出十几种对付此类敌人的战术。 “换一个，再换一个。”史提尔说道，“这两个人的战斗已经没有继续看下去的价值了。” “咦？”神裂火织微微眯起眼睛，“有人接近了。” 史提尔微调空气透镜的尺寸，也看到了神裂火织提到的人。 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身材瘦弱，戴着一副眼镜，衬衫休闲裤运动鞋，属于混在人群中一瞬间就会消失不见的类型。 看起来好像是因为抄小路偶然经过的路人甲。 ——这么一个普通路人，怎么会引起神裂的关注？ 史提尔心中疑惑，不等他开口询问，就看到这路人甲已经来到战斗现场。 见到正打作一团的两人，他立刻跑上前去拉开他们。 “劝架？”史提尔语气奇怪，“真亏他能够分开战斗双方啊。” “说明他的实力远在那两人之上。”神裂火织说道。 ——果然。 史提尔对这个路人甲提起几分兴趣，仔细观察起来。战斗被打断的两人当然很不满，但仅仅几个回合，他们便双双被那路人甲打倒，趴在地上起不来。 最后，监督比赛的无人机入场券落入路人甲的手中。 “喂，神裂，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我的错觉……”史提尔神情严肃，视线紧紧盯着路人甲。 “我想你没有看错。”神裂火织也稍微认真起来，“确实，刚才这个人战斗的时候，有魔力波动的迹象。” “原来魔法师也能参赛吗？”史提尔说道。 “规则里并没有禁止。” 这是当然的，毕竟，“魔法”和“魔法师”在普罗大众之间依旧是不被公开的秘密。 在这科学侧的大本营，竟然遇到其他魔法师，这种展开令史提尔有些不安。他此次前来是看望茵蒂克丝和休假的，可不想再被牵扯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件当中。 魔法侧和科学侧势不两立，史提尔不觉得其他魔法师会像自己和神裂火织一样友好。 通常会在学园都市出现的魔法师，不是间谍就是破坏分子。总而言之都是来搞事的。 弄不好身为魔法师的自己也会被牵扯进去，十分麻烦。 就在此时，那路人甲抬起头，笔直地看向史提尔和神裂火织两人。 他的视线仿佛跨越千米的距离，锁定了远处观战的两人。 然后，又收回视线，改为平视——但在史提尔的“海市蜃楼”画面当中，他双方却是平视状态，就像真的面对面一样。 接着，路人甲抬手抱拳，行了一个拱手礼。 神裂火织一愣，也以同样的动作回了一礼。 那路人甲才微笑着离开。 “你认识他？”史提尔问道。 “嗯？不认识呀。” “那你跟他打什么招呼呀？” “人家行礼，总要回礼吧？”神裂火织说道。 史提尔也比划一下：“这手势……道教？” “是的，道家拱手礼，”神裂火织点点头，“难怪如此精通格斗术了——体术本就是他们的必修课。” 发现不是十字教或其他魔法结社，史提尔稍微松了口气。 “真奇怪，他们来学园都市干什么？” “只是单纯地来参加格斗大赛吧。”神裂火织说道，“就像我一样。” “我对接下来的比赛，稍微有点兴趣了。”史提尔说道。 神裂火织满足地转身离开：“发现一个种子选手，今晚已经不虚此行了。现在去找旅店住下吧。” “啊，我已经在网上预订好了。”史提尔说道，“我正在叫出租车，马上就到。” “真厉害，你已经很习惯这座城市了呀！”神裂火织由衷地赞叹。 “这是常识，你也该试着学一学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断肢狂魔 医院四楼，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几乎同时喝光手中的饮料，一前一后将空罐子投进旁边的垃圾桶。 两只罐子划出完美的弧线，精准命中目标。 御坂美琴挑了挑眉毛，被激起奇怪的好胜心。 “再来一罐吧！”看看时间，才过去不到十分钟，医生那边的检查想来也不会这么快结束。 “行吧，这次我请客。”六冢源点点头，上前走去。 这时，电梯突然发出“叮”的一声，移门打开，一个护士匆匆忙忙跑了出来，甚至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失礼了！”匆匆留下这么一句话，护士姐姐头也不回，一路朝着医生的研究室跑去。 “医生，有重伤员，必须由您亲自处置才行！”护士姐姐激动的声音甚至在电梯这边都能听到。 很快，就看到冥土追魂和护士姐姐一起走来。 “下面有些情况，容我先去处理一下。”冥土追魂解释道，“请放心，检查阶段，仪器是自动运行的，而且有布束同学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我过去看看。”顾不上继续第二杯饮料，御坂美琴向研究室跑去。 “那……我就跟过去看看，不介意吧，医生？”六冢源想了想，跟着冥土追魂一起走进电梯。 “洗手消毒，换身衣服，给我当助手。”冥土追魂瞥了他一眼，说道，“肯帮忙的话，我就不介意你跟伤患适度的交流。” 被看穿心中盘算，六冢源也不尴尬，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老江湖，跟他耍心眼实属没必要。 “那就拜托了。”六冢源点头。 刚刚来到医院的时候就得知，今晚医院急救室里躺着的几乎都是因为预选赛而受伤的人。那么现在突然出现重伤患，有相当大的概率也是因为预选赛。 而且看情况，还是严重到必须由冥土追魂出手的严重伤势。那么，打伤这些人的，又是何方神圣？ 身为地下格斗大赛的参赛者，当然，更主要的身为一名兼职情报贩子，六冢源觉得潜在参赛选手的情报有必要收集。 来到急救室，更加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给人感觉好像来到了哪里的战场前线救护所。 躺满病床和担架的伤员们哀嚎遍野，一片惨烈景象。 六冢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情况比自己预想的严重多了。 刚才来的这批重伤患，全部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悲惨状态，就像是一排残破的布娃娃躺在墙角边的病床上。 而在旁边不远处的另一排担架上，就是他们身上缺损的部分——数以十计的手脚断肢被人收集起来，一起打包送来了医院，一名医生正在将它们逐一分拣开来。 另外有几个护士在对那些断肢进行处理——清洗创口，为断肢重接做准备。 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来到了什么奇怪的屠宰场…… 周围的其他轻伤患们逐渐闭嘴，停止哀嚎，愣愣地看着这边，最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相比之下，他们最多也就是骨折的伤势就显得可爱多了。 “这是什么恶趣味的断肢狂魔？”六冢源嘀咕着。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还可以用偶然解释，但一连十多人都被人斩断肢体，除此之外身上却没有其他明显伤痕……那一定是凶手故意为之。 “情况比我预想的好多了，”冥土追魂走了过来，神态从容，“只需要重新接上断肢就行。” 他拍了拍手：“时间紧，任务重，大家都行动起来吧！” “只有医生您才能这么轻松吧？”六冢源说道，“断肢重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手术……” “你在说什么呀，六冢君？”冥土追魂说道，“这里可是学园都市，像这种只是强调精准度的手术，交给机器去做就行了。” “比较麻烦的，是这几个人。”冥土追魂走到最外侧的五个人跟前。 虽然也是断肢，但他们的伤口却跟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都是平整甚至“光滑”的创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锋利的刀斩断的。 这种伤势处理起来并不算困难，就跟冥土追魂刚才所说的那样，只要让手术机器人治疗就行。 但这五人的伤口却极其狰狞可怖，不像是利刃，反倒更像是遭到猛兽撕咬，或者手脚被卷入绞肉机当中。 他们的断肢有相当程度的缺损，想直接接回去是不可能的。 “不是重接，而是要‘重生’啊。”冥土追魂说道——这才是需要他出马的难题。 “重生……”六冢源看了看这五人的伤势，确实，除了截肢之外，唯一的办法就是断肢再生了。 就像是壁虎的断尾再生，这其实也是一项黑科技。但六冢源连克隆人都见识过了，自然不会对区区肢体再生这种程度的事情感到惊讶。 而且，虽然他们口中说是“重生”、“再生”，但实际上的具体操作却更接近于“修补”。 利用人体自身的干细胞进行定向培养，以填补缺损部位——仔细看来，其实并没有任何伦理方面的问题。 冥土追魂将这五人转移到另一间病房，开始采样治疗。 六冢源和他的护士长一起帮忙打下手。虽说六冢源也掌握一定程度的急救甚至外科手术技术，但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他那两下子就完全不够用了，只能待在旁边看大佬秀操作。 听说自己的手脚还有救，用不着去办理残疾证，五个伤患仿佛瞬间回了半管血，变得活跃起来，似乎伤口处的痛苦都减轻许多。 护士长不得不严厉呵斥让他们不要乱动，配合治疗。 六冢源却十分乐见他们的活跃，趁机上前询问他们的遭遇。 “没错，我们的确是在争夺入场券时受的伤，而且是被同一个人打得——包括外边那些断手断脚的家伙也是。” “那家伙是一个疯子！我明明只是在旁边看热闹，结果他连我也不放过！” “很厉害，很可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且是一个变态，他把刀子藏在自己的身体里，战斗的时候直接刺破皮肤，从手掌心里钻了出来！” “不用怀疑，他是一个改造人。身体机能全面得到强化，把整个身躯都变成武器！不只是刀刃，他的双手就像绞肉机，能够轻松搅碎抓住的所有事物！” 经过采访受害者获得的情报，六冢源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形象——全身重度改造的科学怪人。 “还有，六冢大人，他的目标似乎就是你！”突然有人说道，“我的名字也有源字，那个怪物听到同伴喊我的名字，就发狂似的朝我扑过来，撕掉我的双臂之后才发现认错了人……我清楚地听到他说了一句‘不是六冢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入场券争夺战 “是这样吗？”六冢源看向经过身边的护士长。 “我又不是读心能力者。”护士长说道。 六冢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不记名储蓄卡，塞进提供情报的人的口袋里：“就当是真的吧，算是一条不错的情报。” “被人盯上了呀，你最近要注意安全啊。”冥土追魂说道。 “我是格斗大赛的明星选手，更是上届的拳皇，任何想夺取拳皇之位的人都会盯上我。”六冢源倒也没有过于紧张。 充其量，也就是这个家伙的手段特别凶残罢了。 对于这点，六冢源更加不在乎了，再凶残，还能比一方通行更凶吗？ 冥土追魂却继续说道：“只是盯上冠军之位这么简单就好了，你……” 说着，就看到六冢源胸有成竹的神情，冥土追魂笑了笑：“既然你有自觉，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六冢源说道：“既然那家伙选择来参赛，那么一切恩怨都将在擂台上解决——上了擂台，我谁都不怕！” “好的好的，拳皇大人，来把这个罐子搬过去。”护士长催促道。 六冢源赶紧走过去，从推车上搬下一只装满不知名溶液的金属罐。 在医院这边治疗开始的同时，常盘台中学第七学区生徒寮—— 门铃突然响起。 白井黑子一个激灵，瞬间从御坂美琴的床上跳了起来，抱着枕头披着薄被空间移动到门口。 “糟了！是舍监大人！”透过猫眼，白井黑子看到那张令人畏惧的面孔。 刷刷！ 枕头和薄被瞬间回到床上，伪装成一个人躺在被子下面的形状。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这些天来，白井黑子早已经练得轻车熟路。 确认没有露出破绽，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御坂同学今天又是这么早就休息了？”舍监老师目光扫过床铺。 “是的是的，姐姐大人最近奉行早睡早起的策略。”白井黑子压低声音，仿佛生怕打扰御坂美琴的样子。 “真的吗？”舍监老师今天似乎并没有轻易就相信，双眼紧紧盯着床上的身影。 “是的是的，真的已经睡啦！”白井黑子用力点头。 好在，舍监老师没有继续坚持，只是说道：“你们两个，这几天没有在外边闯祸吧？” “没有啊，我可是风纪委员，怎么可能闯祸呢？”白井黑子干笑着答道，心中却暗道不妙——该不会是姐姐大人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吧？ “刚才外边有几个不良少年模样的学生，在打量这个房间位置。”舍监老师说道。 “不良少年？”白井黑子想了想，“我在工作中确实‘偶尔’会逮捕‘几个’不良，该不会同伙想来报复吧？” “所幸他们没有胆量闯入这栋宿舍楼。”舍监老师说道，“我记得，风纪委员只需要负责校内的事情吧？你所在的第零零三支部的辖区是学园之舍，我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你会抓获不良少年。” “我这不是借调到第一七七支部协作了嘛……”白井黑子干笑道。 严格来说，即便是第一七七支部，也没有在校外逮捕不良少年的义务。 只不过，仗着强大的机动能力和情报搜索能力，第一七七支部的实际职能被有意无意地扩大化了，而总部那边也默许了这种发展。 “记住，我不管你在外边是什么情况，但作为这里的舍监，我不允许你把危险带回宿舍里来！”舍监老师冷着脸说道。 白井黑子连连点头，哪敢有半句怨言。 但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这里可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宿舍。除了舍监老师之外，住在这里的大小姐们有一个算一个，全员level3以上。真要是有歹徒不长眼入侵这里，到底哪边比较危险还不一定呢！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刚刚踏进宿舍的大门，就被恶鬼般的舍监老师直接干掉！ 关上门，白井黑子立刻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外边那些不良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舍监老师虽然可怕，但她绝不会说假话。 也不可能是来找姐姐大人的，遭到那样的电击攻击之后，不可能还有人敢找上门来复仇。而且，姐姐大人的敌人，不能这么低级。 所以…… 白井黑子来到床边，将窗帘拉开一道缝隙，向外张望——现在外边的街道上当然是空无一人了。 “果然只可能是找我的吗？”白井黑子合上窗帘，在书桌前坐下，“但是为什么呢？总不可能真的因为我抓了几个不良少年吧？之前也没见过有人找上门……” 说起“找上门来”，白井黑子顿时一愣——有种既视感，自己似乎在哪里说过类似的话…… ——“送上门来？正好可以用来抓人！” 脑海中突然跳出自己不久前才说过的一句话。 “对了！是这个！”白井黑子猛地一拍手掌，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只六角星形的小型机器。 地下格斗大赛的入场券。 “记得六冢学长介绍的时候说过，它会引来源源不断的挑战者……”说着，白井黑子打开地下格斗大赛的官网，果然找到了相应细则。 上一轮位置公布刚刚结束。 夜晚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最活跃的时间段，也是这座城市各种见不得光的实验项目来到室外的时间段。 所以预选赛的三个公布时间段中，有两个是在日落之后。 只不过，白井黑子身处的宿舍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庇护所——几乎没有人会为了一张入场券闯入常盘台中学的地盘。 “哼，就算不在宿舍，我也不怕！”白井黑子说道，“敢来我就把你们全抓起来！” 白井黑子始终不觉得所谓的“格斗术”会强过自己的“空间移动”。 “不好！固法美伟前辈……”她突然想起来，固法美伟手中也有同样的东西，而且她所居住的学生公寓可没有这么强的安保措施。 紧接着，她又想起来，固法美伟手里的是“门票”，跟一般“入场券”不同，那是直接晋级正赛的道具。所以不需要参加预选赛，当然也不会被公布位置信息。 “真方便啊，不用被打扰。”白井黑子感叹道。 她不怕被挑战，但看看公开位置的时间段，下一次竟然是晚上十点！ 如果自己不采取行动的话，肯定又要惊动舍监老师了。 想到这里，白井黑子就感到一阵心累，想把这“入场券”丢掉。 “或者，给我换一张不会被打扰的‘门票’也好啊……”白井黑子抱怨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门票的归属 只可惜，“门票”一共只有四张，是给上一届大赛前四名的特别邀请。 所以，想要获得“门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上一届四强手中获取。 现在除了一人明确不参加今年的大赛之外，其他三人都表示会继续参战。 六冢源手中有一张，固法美伟也获得了一张——这两张是不能指望了，只能选择剩下的那两个人…… “不对，想这些干什么？”白井黑子突然回过神来，用力甩了甩脑袋，“就好像我要认真参赛一样……” 白井黑子穿好外出的衣服，准备到时候处理掉这个麻烦。 但另一方面，想打“门票”主意的人不止白井黑子一人。白井黑子只是想了想便立刻放弃了，可也有人没有放弃。 除了六冢源和固法美伟之外，剩下的两张“门票”，早已经被人盯上…… 上一届的四强名单并不难找，官方网站上就有介绍信息。 同样，在网站上也可以看到，今年其中三位还将继续参赛的消息。 排除六冢源和那个没有参赛的家伙，剩下的两张“门票”下落再清楚不过了。 深夜，帆风润子打开食蜂操祈的房门。 就看到屋内还有其他同学的身影。 只见来访者正向食蜂操祈鞠躬告辞。 转身就看到刚刚走进来的帆风润子，女孩抱着一只黑猫，又朝她鞠躬行礼：“帆风大人，贵安！” “贵安，四枫院同学！”帆风润子回礼。 代替公寓主人，送走四枫院夜同学之后，帆风润子回到卧室。 坐在矮桌前，食蜂操祈把桌上一只精致的木盒推到她的面前。 “女王大人，这是什么？”帆风润子问道。 “打开看看，润子姐。”食蜂操祈神秘道。 打开红木制作而成的盒子，就看到里面躺着一只手掌大小的六芒星物体，乍看之下仿佛某种饰品，但仔细一看，却是某种机器装置。 “这是什么机器吗？”帆风润子问道。 “是门票哦～”食蜂操祈眨了眨眼睛，“地下格斗大赛的门票！” “是那个啊！”帆风润子恍然，之前就说过，想让她参加那个比赛，“我听说了，预选赛似乎今天开始。” “不用参加预选赛，”食蜂操祈摇头，“这是只分发给上届四强的特殊邀请函——跳过预选赛阶段，直接晋级正赛。润子姐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参加正赛就行！” “上一届的四强……女王大人是怎么获得这个的？”帆风润子连忙问道。 “当然是花钱买的喽～”食蜂操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是四枫院帮我办的，只花了一百万。” “一百万円？还行吧。”帆风润子想了想，对常盘台中学的学生来说，还是可以拿的出来的数额。 “是一百万美元啦～” “……女王大人，还不如让我参加预选赛啊！”掌管派阀具体事务——包括财政的帆风润子感到心疼了。 ——这个数额，就算是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大人，也要央求一阵子才能获得的啊！ “能省去麻烦的预选赛，还是很划算的～”食蜂操祈说道，“当然我相信，即便是参加预选赛，润子姐也能够顺利通过！” “当然！”帆风润子自信满满道，“格斗的话，我有信心不输给任何人！” “要的就是这个气势！”食蜂操祈鼓掌喝彩。 帆风润子拿起无人机门票，仔细端详。 “话说回来，一共有四张门票，还剩下一张不知道会落入谁的手中。”帆风润子突然说道。 六冢源手中的两张门票不予讨论，既然食蜂操祈能够搞到其中一张，那么另一张门票肯定也能被其他人以某种方式获得。 只用直觉思考，帆风润子就不觉得上一届的第四名能够保住自己的门票。 …… 嘁哩喀喳……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道人影撞破窗户，从靠近街道的三楼窗户飞出。 紧接着，另一道身影跃出窗口，紧随其后。 月色映衬之下，纤细的躯体极尽舒展，宛如一柄张开的弓。 紧接着，“弓身”骤然反弹，少女修长的腿犹如一柄斩斧，凌厉无比地斩落在先前那人身上。 被攻击者惨叫一声，轰然砸落在地。抽搐两下，再也没有起身再战的力气。 少女在空中调整身形，借助墙壁和路灯为支点，轻盈落地。 “所谓的四强，也不过如此。”少女表情淡漠从容，仿佛刚才那番战斗根本算不了什么。 “别这么说嘛，北条同学。”又是一个女生从房屋的大门走出来，“毕竟是人家可没有借助任何外力，是纯粹依靠自身的实力跟你战斗呢～” 在门口站定，少女俯身看向扑倒在自家店铺门前的男子：“抱歉啦，因为人家真的很想要这张门票，所以……” 她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架无人机入场券——而且还是四张免预选赛的门票之一。 “常……常盘台？”男子勉强抬起头，看到跟前少女身上的制服，即便在眼下的处境，心中的第一反应也只是惊讶。 “诶呀呀，因为校规很麻烦呢。”弓箭入鹿蹲下来，伸手抚向男子的脸颊，“谁让你不肯转让门票呢，吃苦头了吧？不过也算是你的幸运——以你的实力，今年的比赛还是别参加的好。” 啪！ 弓箭入鹿在男子耳边打了个响指，后者脑袋一沉，彻底失去意识。 “你确定要参加这个大赛？”北条彩铃走过来，看着弓箭入鹿手中的门票。 “当然，”弓箭入鹿从男子的口袋里找出手机，呼叫救护车，“如果北条同学愿意替我参赛的话，我也不介意就是了。” “别开玩笑了，”北条彩铃两手插在运动服的口袋里，“帮你打倒这家伙，夺取门票——我们约定的内容到此为止，我可不想被牵扯到其他麻烦的事情当中。” “所以，我只能亲自参赛喽。”弓箭入鹿耸耸肩，脸上却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 她研究过地下格斗大赛的规则，其实并没有哪一条明文规定禁止使用超能力。更何况，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融入到格斗技当中。 除非是身体强化类型的高等级能力者，否则不可能有比自己更强的选手！ 弓箭入鹿对此十分自信。 北条彩铃摇摇头：“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弓箭入鹿撩起垂在眼前的发丝，舔了舔嘴唇：“人家想看看，姐姐的绯闻男友，到底有几分实力～” “无聊。”北条彩铃摇摇头，转身离开，“我先回去了。” 目送同伴的离去，弓箭入鹿脸上妖冶的神情逐渐冷却，然后浮起两团绯红，变得痴迷起来。 “……能够跟帆风大人同台竞技的机会……”双手捂着脸颊，弓箭入鹿愉快地笑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求救讯息 8月12日零时。 六冢源和御坂们终于从医院返回青峰庄。 完成基础的检查之后，冥土追魂答应会制定针对性的治疗计划。而且御坂妹妹们的身体状况短期内并不会出现问题，所以也没有住院观察的必要。 布束砥信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仰头看了看已经逐渐西垂的月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即便是习惯熬夜的她，也感觉疲倦了——今天的经历实在是有些刺激。 在刚才的治疗过程中展现出自己的价值，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留下来，住进这栋“安全屋”内，这让布束砥信由衷地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的她此时只想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睡上一觉。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两位“管理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互道晚安之后便回各自房间休息去了。 见此情景，杀手御坂们就像一支沉默的军队，排着队走上楼梯，返回各自的房间。 最后，只剩下御坂9900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感慨似的叹了口气。 “智能管家艾玛为您服务，请问需要什么吗？”艾玛的声音突然响起。 御坂9900认真思考一下：“我要一杯咖啡。御坂试探性地提出要求。” “艾玛明白，请稍等。” 厨房里装备了一整套的自动化智能厨具，艾玛直接操纵机器，开始研磨咖啡豆。 发现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动手之后，御坂9900在客厅转了一圈，最终在沙发上坐下——在六冢源常坐的位置。 “接下来，就需要御坂来守护这里了。”御坂9900呢喃道。 虽说今天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依旧都继续住在这里，但御坂9900知道，这不可能成为今后的常态……或许，这是最后一个两人都住在青峰庄的夜晚也说不定。 ——我们……“妹妹们”不论遇到任何问题或麻烦，源君和姐姐大人都能一下子就帮我们解决掉。但如果他们都不在，换成我来照顾大家，我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御坂9900陷入沉思，心情有些沉重…… 另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利用房间里配备的盥洗室简单梳洗一下，布束砥信把自己扔进松软的床上，长舒一口气。 “总算……安稳了……”眯起眼睛，她有些贪婪地享受起这份久违的宁静。 据说二楼有豪华的公用浴室，虽然十分心动，但今天还是算了吧。此时此刻，布束砥信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把这些日子里积累的疲倦清除干净。 叮铃铃铃铃～ 事与愿违，就在她昏昏沉沉，即将陷入梦乡的时候，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炸响！ 布束砥信一个激灵，从床铺上弹了起来——这些日子里东躲xz养成了的条件反射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瞪大了眼睛，少女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可能的危险。 过了一会儿，她才逐渐回想起来，自己正身处安全的青峰庄内，不会再有危险了。 “呼……”按着额头，少女不禁苦笑，“要尽快习惯这‘和平’的日常生活才行呀。” 手机铃声依旧不依不饶地响着，布束砥信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地伸手抓过手机：“谁会在这种时候来电话？” 看到号码，却是自己的熟人——叶山郁美博士。 在这个时间点……心中浮现起一丝不安，布束砥信连忙接通电话。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叶山郁美博士说道，“看来你没有遭遇不测，真是一个好消息。” “拜托，打电话的时候也看看时间，你以为现在是凌晨几点？”布束砥信还是有几分被吵醒的起床气。 “啊，抱歉，我已经好一阵子没有看见过太阳了，生物钟有些混乱。”叶山郁美博士说道，“不过，既然能因为这种事情抱怨，说明你确实已经安全了——恭喜你啦，布束博士。” “姑且算是吧。”布束砥信挠挠脑袋，嘴角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对了，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菲布理吗？”叶山郁美博士突然问道。 “是你的实验项目中的那个孩子。”布束砥信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你就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我啊，”叶山郁美博士说，“让那孩子逃了出去。” “什么！”布束砥信跳了起来，抓着手机问道，“那你自己呢？有没有一起逃出来？” “哈，真要是逃出去，又怎么能给你打电话？”叶山郁美博士说道，“我当然还留在实验室啦。” “你不想活了吗？被他们发现的话……” “你做出决定背叛组织的时候，有考虑过那么多吗？”叶山郁美博士反问道。 “当然考虑过，我有想好退路啊！”布束砥信说道，“我不是成功躲过了追杀吗？” “哈，说的也是呢。”叶山郁美博士苦笑道，“我是没想好退路啦，但我有不能退的理由。” 布束砥信沉默了，然后才问到：“是因为珍妮吗？” “是啊，既然下定决心，就要做得彻底才行。”叶山郁美博士说，“姐妹两人，都要救出去才行。” “……我不如你。”布束砥信说道。 “别这么说，若不是你率先做出反抗并且取得成功，我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吧？”叶山郁美博士豁达道，“放心吧，表面上，菲布理只是偶然‘走失’。而且我还有价值，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的。” “明白了，你想让我照顾菲布理。”布束砥信说道。 “你知道她的身世，你会帮助她，因为你天性善良。”叶山郁美博士说。 “我其实没有那么……” “好啦，”叶山郁美博士打断她的话语，“说重点，其实我真正想拜托的是六冢源——正好，你现在已经投靠他了吧？有六冢源和‘超电磁炮’御坂美琴两人的庇护，菲布理的安全应当能够得到保证。” “咦？是这样吗？”布束砥信被这番展开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是的，六冢源他能够拯救御坂妹妹们，也一定能够拯救菲布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求助 “你这么肯定？”布束砥信问道。 虽然她也知道叶山郁美博士说的没错，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而且明明一开始是拜托自己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六冢源了？ “当然肯定。”叶山郁美博士说道，“这是小暮志野博士亲口说的——下午我们通话之后，我突然记起来了，小暮志野博士生前说过，她曾教导六冢源，要照顾和保护好女生们。所以他一定会帮助菲布理的！” “哈？这是什么逻辑？”布束砥信忍不住吐槽道，总感觉她的说法哪里怪怪的。 “总之，请你帮我把菲布理带到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那里。”叶山郁美博士最后说道。 “好吧，那孩子在哪里？我这就去接她。”布束砥信打起精神，准备换上出门的衣服。 因为是好友所托，而且还是拯救命运凄惨的实验体，布束砥信觉得自己的睡眠跟这件事比起来，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啊，不用太着急，”叶山郁美博士说道，“我把菲布理藏进了快递包裹中，明天……今天早上送到第七学区的大型购物中心‘seventhmist’。你在七点左右去那里接她就行。” “你……”布束砥信瞪大了眼睛，“你在开玩笑吗！冒着巨大风险让菲布理逃出来，竟然选择这种方式？”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叶山郁美博士无奈道，“我被限制外出，而且基地里也没有其他值得信任的人，只能采取这个办法。” seventhmist——第七迷雾是第七学区颇为有名的一家购物中心，在极其有限的外出放风的机会里，叶山郁美博士和布束砥信就曾带着菲布理去过那里。 可以说，“第七迷雾”是菲布理对外界仅有的熟悉的地方。所以叶山郁美博士才会把她快递到这里。 “好吧，我明白了。”揉着眉心，布束砥信说道，“我会去接她的，你自己也多保重……” 挂断电话，布束砥信睡意全无，要不是现在这个时间点购物中心和快递公司都没有开始营业，她肯定立刻赶过去接人。 ——以防万一，早上也跟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他们说一下吧。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很多问题都将不会再是问题。 因为心中挂念，接下来的夜晚布束砥信始终没能安然入睡，半梦半醒间，突然被闹钟铃声惊醒。 等她洗漱完毕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御坂妹妹们已经做好早餐，开始在长餐桌上摆盘了。 这一家子就没有睡懒觉的！ 布束砥信感到一阵压力，身为研究者，熬夜工作是家常便饭。睡得晚，自然起得也晚。尤其是埋头于某个课题的时候，昼夜颠倒是家常便饭了。 如果要配合这宿舍的日程表，恐怕会有些辛苦啊…… 心中乱糟糟地想着，布束砥信在其中一个御坂妹妹的指引下落座。 早餐很简单，就是果汁、热牛奶和烤好的面包，还有每人一只煎蛋以及按需自取的煎培根。 都是从超市里可以轻易买到的食材。 但是，能吃到热乎乎的早餐布束砥信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昨天的租金里似乎没有提到伙食费，难道说这里可以免费提供一日三餐？ 嚼着面包，布束砥信的大脑因为获得养分供给逐渐清醒过来。 “啊！”突然想起正事，她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差点忘了！” 一时间，整张餐桌陷入寂静，就像是被她的突然举动吓到了，御坂妹妹们停下所有动作，齐齐转头看向她。 咕嘟…… 布束砥信咽下口中食物——不管再怎么熟悉御坂妹妹们，这种场景果然还是不能适应啊！ “怎么了？”还是六冢源打破僵局，开口问道。 “哦，”布束砥信回过神来，“有件急事，希望您能够帮忙，六冢君。” 说着她后退离开座位，鞠躬请求。 六冢源本能地感觉又有麻烦到了，但看到少女恳求的眼神，最终还是轻叹一口气：“说说看吧。” 布束砥信松了口气，连忙把今天凌晨时分接到的求助电话的事情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听完全部过程，六冢源总结道，“有一个同样也是非法实验受害者的女孩，希望获得我的帮助？” “是的，”布束砥信郑重道，“我恳请您和御坂同学能够庇护她——就像庇护‘妹妹们’一样。” “这当然没问题！”御坂美琴义不容辞，拍着胸口保证，“对吧，源君……源君？” 转头看去，却见六冢源蹙着眉头，没有做出任何答复。而是紧紧盯着布束砥信。 “六冢……大人？”布束砥信被他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感觉仿佛是面对木原数多那种层次的存在。 “布束砥信，”六冢源冷声说道，“关于这座青峰庄的事情，除了那个叶山郁美博士，你还对谁提到过？” “没……没有了。”布束砥信顿时明白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我只是提到自己找到住处，其他更加详细的情报并没有说出去。” “是吗，那就好。”六冢源合上眼睛，紧张的气氛骤然放松，“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这座青峰庄之所以能成为你口中的‘庇护所’，隐秘性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 六冢源并不是不相信布束砥信和那个叶山郁美博士——既然她们能够不顾自身安危选择救助实验体，那肯定不想伤害这座青峰庄。 危险的，是“手机通讯”这个过程。只要愿意，私人通讯的内容从来都不是秘密。 本来这里的住户就只有御坂妹妹们，她们几乎不会有对外沟通的需求，所以不需要担心情报泄露的问题。 但如今多了一个外人，六冢源顿时想起这个漏洞。 不过好在，整个青峰庄的讯号都在艾玛的监控当中，所以昨天晚上的通讯并没有暴露什么关键情报。 提醒警告了布束砥信之后，六冢源也把注意力集中到她求助的事情上。 “‘第七迷雾’是吧，那就去一趟好了。那里早晨七点半开门，现在去正好来得及。”六冢源说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金发萝莉 正如叶山郁美博士说的那样，六冢源根本不会拒绝这个请求。 留下杀手御坂们看家，吃完早餐后，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御坂9900一起出发，赶往“第七迷雾”购物中心。 但是…… “晚了一步！可恶，失算了！”看着面前一堆拆开的包装箱，六冢源咋舌。 此时此刻，他们一行四人正在购物中心后面的员工和货物流转区域。 每天早晨购物中心进的货物都在这里卸载，然后在由各个商家领走。 “第七迷雾”确实是早晨七点半开门营业，但开店的各种准备工作却要在此之前完成。 所以，当天的第一批货物和快递早在凌晨五点就送到了这里，然后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拆开、分散出去。 六冢源他们这个时候才赶到这里，自然只能看到拆了一地的包装箱。 哪里还有什么小女孩的影子？ 他们又试着询问这里的工作人员，但也没有人看到过女孩的身影；更没有听说有谁拆包裹拆出一个女孩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菲布理很有可能就已经挣脱箱子，独自离开了。 弄丢了朋友拜托的目标，布束砥信罕见的流露出焦急和惊慌失措的神情。 御坂美琴也板着脸，眼神凌厉地四下搜寻着。 “不用担心，”六冢源抬起头环顾四周，轻易就找到了监控摄像头，“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御坂美琴额前刘海闪过一抹电光：“交给我吧，马上就好！” …… 黑色哥特装的幼女独自一人走在狭长的通道里，一头金发熠熠生辉，仿佛能把这条昏暗的巷子照亮。 身上斜挎着一只跟洋装风格搭配的小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走在一般人……或者说好孩子敬而远之的偏僻小巷子里，女孩却毫不畏惧，舔着棒棒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旋律，脚步轻快地走着。 精致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女孩没有意识到，在这种环境下她的存在是多么得格格不入。 看似空旷无人的巷子里，早已经有不止一双眼睛盯上了她。 “确定了，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迷路了吧，这小鬼？否则怎么会一个人在这种地方？” “管那么多干什么，给老子拦住了她！” “老大，我们真的要对这个小丫头出手？” “出什么手！是收保护费！没人收保护费，你看她现在不就危险了？” “不太好吧？抢这么小的女孩……会被人看不起的……” “恃强凌弱才是兵法中的必胜法，不挑弱的下手，难道还要去抢那个常盘台的电击恶魔？” 简短的交流之后，一行十余人从暗中走出来，堵住巷子的两头。 染着五颜六色的发型，身上也穿着同样色彩斑斓的花式t恤——这伙中学生年纪混混包围住女孩。 所有人都紧绷脸庞，面无表情——一半是因为对小女孩出手的羞耻心，一半是因为心中的不安。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混混集团，在学园都市，“混混”其实是一个弱势群体。 因为在这里，好学生往往也意味着超能力的等级高，他们才是字面意义上的强者。 虽然眼前这个小女孩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不太像是拥有什么强大能力的样子；但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 女孩全然没有危机意识，对周围突然出现的一帮大哥哥没有丝毫畏惧，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 “喂！”为首的一人厉声呵道，“你小子……呃，小鬼，把那个包包给我！” 他指向女孩身上的挎包。 按照六冢源的分类，这帮混混就属于最不入流的家伙，完全的混子，甚至连“恶人”都算不上。 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大也野心和恶意，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要伤害女孩的意思，也没有诱拐、绑架之类的想法。 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女孩身上那鼓鼓囊囊的小挎包。 女孩漂亮可爱，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所以，她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应该也有不少值钱的东西，或者干脆就是大把的现金！ 没错，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求财。 女孩歪了歪脑袋：“博士说了，这是对菲布理很重要的东西，不能弄丢，也不能给别人。” “真是听话的好孩子，”混混头目说道，“既然听话，就不应该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呀——现在就当是交学费了，快把包包交出来吧！” “不要。”菲布理摇头，神情异常坚决。 “既然如此……”混混就要直接动手。 “啊！不许欺负女生！”人群后方，突然传来女生的叫声。 混混们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去。 没有人。 “让开，让开……”又一个小个子挤开人群，来到包围圈当中。 新来的少女就像一个闪闪发光的小英雄，两手叉腰站在菲布理身前，睁大眼睛瞪着混混头目。 “不许欺负女生！”她再次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人们只觉得眼前一亮，仿佛被这个少女的金发闪到。 “又一个……”有人喃喃说道。 又是一个精致如洋娃娃般的少女。 一头波浪卷的金色长达相当显眼，纤细的四肢，白皙的肌肤，加上清澈明亮的蓝色眼眸；身上穿着红色和白色为基调的华丽洋装，下半身只穿着迷你裙，和粉红色的袜裤。 就像是走入现实的偶像，或者活过来的洋娃娃。 若非两个女孩的样貌和发色有些相当显着的差别，旁人肯定会以为她们是姐妹。 异常的情形接二连三出现，混混的头目已经开始觉得不妙，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后退了。 虽然已经抛弃脸面打劫小女孩，但要是连这种简单任务都失败，那他可就真的没有脸面再继续混下去了。 “你，”他指着刚刚才出现的年长一些的女孩，“你也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金发女孩瞪着他，嘴唇嗫嚅着。 “就算你哭也没有用，记得下次别多管闲事啦……” 金发女孩闭上眼睛，双手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驹场哥哥！” “你叫谁都没有用啦……”混混头目说着，就感觉头顶一暗。 庞大的阴影笼罩了他。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三巨头 庞大的阴影笼罩了混混头目，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咕嘟……吞了口口水，他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身后。 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堵“墙”。 准确的说，是一道如墙壁般高大敦实的身躯。 他顺着“墙壁”向上移动视线，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孔。 身高至少两米，如大猩猩般强壮，有着恶鬼般凶恶面孔的男人。 就好像是从寺庙里塑像走下神坛，来到人世间。 经常在这一带厮混的混混头目当然认识这个人，真正的武装无能力者集团“skillout”的首领——驹场利德。 哪怕是在整个学园都市的地下世界，他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以强壮的身躯和相当能打的战斗力着称。 传说中，这个强壮如大猩猩的男人甚至可以徒手跟驱动铠角力！ 驹场利德伸手按住混混头目的肩膀，稍微发力，混混头目立刻体会到传说中的怪力——只感觉肩膀上压了一座大山，噗通一声，十分干脆地跪倒在地上。 “不要，欺负，女生。”驹场利德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面无表情，一个词一个词地吐出话语。 “呐，我们家老大这么说了。”另一边，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张开双臂，搂住两个混混的脖颈，一副热情亲近的模样——如果忽视他的指间转动着的苦无的话，“你们觉得呢？” “什么时候！”被搂住的混混惊讶道，但感受到贴着脸颊飞舞的寒气，一动不敢动。 不止他们两个，就连身边的其他同伴，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鸭舌帽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当中。 最后，一个染着茶发，穿了鼻环的少年拨开人群，挤到最中间的位置，看着混混集团。 “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都想挨揍吗！”他威胁似的举起拳头，脸上作凶恶状。 但或许是因为天生一副笨蛋相，威慑并不是很成功。 “啧！”挠挠脑袋，他厉声吼道，“不想死就给我滚！” 直到这时，人们才认出来，这个茶发笨蛋是“skillout”的二当家——滨面仕上。 那个鸭舌帽则是他们的三当家，忍者爱好者——服部半藏。 skillout三巨头齐聚——或者说只看在驹场利德一人的武力值上——混混们哪里还敢逗留，一溜烟地四散离去。 三巨头没有去追，而是一起将目光对准事件的焦点——那两个如洋娃娃般精致漂亮的女孩。 只不过，事件当事人并没有丝毫自觉。 菲布理依旧自顾自地舔着棒棒糖，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另一个金发女孩芙蕾梅亚则转过身去，面向菲布理，一手叉腰，一手按住菲布理的肩膀：“已经安全啦！放心吧，有我的保护，你不会有任何危险……欸呀！” “也给我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啊，笨蛋！”滨面仕上用拳头轻轻敲在芙蕾梅亚的脑袋上。 “驹场哥哥，他打我！”捂着脑袋，芙蕾梅亚跑到驹场利德跟前告状。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驹场利德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缺乏感情。但熟悉他的人却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意志。 “都说了，不该把她带来黑街的。”滨面仕上说道，“这可不是她这样的大小姐该来的地方。” “话也不能这么说，”服部半藏说道，“你看，不还有一个小小姐在吗？” 三巨头再度一起看向那个黑色洋装的女孩。 比芙蕾梅亚更加年幼的女孩，按理来说，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尤其还是独自一人的情形下。 “果然是迷路了吗？”服部半藏说道。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吧？”滨面仕上说道。 “报警？”驹场利德提议道。 “别开玩笑了，那样的话，首先是我们会被抓啊！” 正当他们三巨头商讨的时候，两个女孩已经成为朋友了。 或者说，是芙蕾梅亚单方面地充当起“姐姐”的角色。 “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模仿姐姐芙兰达的动作，芙蕾梅亚拍着胸脯保证道。 “菲布理没有害怕。”菲布理歪歪脑袋，淡定地舔着棒棒糖。 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出“姐姐”的价值，芙蕾梅亚有些不满：“那你一个人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做什么？还被坏人盯上了。” “菲布理在等接我的人。”菲布理说道，“博士说他会保护我的。” “但是他刚才没有保护你。” “等他到了就会保护我的。”菲布理说，“博士说了，他很厉害。” “驹场哥哥才是最厉害的！”芙蕾梅亚被激起了好胜心。 “嗯。”菲布理点头，没有继续争辩。 得到肯定，芙蕾梅亚又开心起来。 菲布理继续淡定地舔着棒棒糖。 “那个……”注意到这一点，芙蕾梅亚舔舔嘴唇，有些馋了，“甜吗？” “不甜。” “我不信！” 菲布理有些无奈，把棒棒糖送到对方嘴边。 “谢谢！”芙蕾梅亚眼前一亮，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接着，她脸色剧变。 “呜！好苦！” 哭丧着脸，芙蕾梅亚转身扑进驹场利德怀中，拼命打滚。 “好苦好苦好苦……” 三巨头神情古怪地看向菲布理，以及她手中的棒棒糖。 “要尝尝吗？”菲布理看向他们。 滨面仕上连连摇头，味道如何姑且不论，如果他们三个真的去尝了的话，那才是糟糕吧？ “见鬼，”滨面仕上嘀咕着，“这小鬼怎么感觉比芙蕾梅亚更加成熟的样子……” “滨面。”驹场利德喊道。 “怎么了？”滨面仕上转头，就看到依旧躲在他怀中打滚的芙蕾梅亚。 服部半藏说：“快去买些甜的饮料过来呀。” “为什么总是我跑腿……”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滨面仕上还是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抱着五盒草莓牛奶回来了。 “哇，你自己喜欢喝草莓牛奶就算了，至少给我一罐咖啡呀。”服部半藏调侃道。 “闭嘴，看到不一样的饮料，我们的大小姐肯定会要求尝一尝的。”滨面仕上一一分发饮料，“所以，每个人的都一样！” 喝了甜甜的草莓牛奶，芙蕾梅亚终于安静下来。 菲布理也眯起眼睛——她的味觉显然也是正常的，也喜欢甜的东西。 这时，服部半藏看着手机：“啊，老大，‘入场券’有线索了。” 第一百六十章 街头霸王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服部半藏收起手机，然后看向菲布理，“要带上这个女孩吗？” “反正已经有一个大小姐了，再加上一个小小姐也没差啦。”滨面仕上耸耸肩，“等我们的事情办完，再把她送出黑街，交给警卫老师或者风纪委员就行。” “但这位小小姐说她在等人欸。” “等人能等到这种地方？”滨面仕上翻了个白眼，“显然是迷路啦，交给警卫老师或者风纪委员就行。” “那就，一起，走吧。”驹场利德最终拍板，“我们，速战，速决。” …… 芙蕾梅亚牵着菲布理的手，在三巨头的簇拥下向前走去。 菲布理回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方向，然后继续舔着棒棒糖，和芙蕾梅亚他们一起前进。 “驹场哥哥要去比赛。”路上，芙蕾梅亚向刚认的妹妹解释道，“我们一起去给他加油！” “比赛？”菲布理歪着脑袋。 “没错，比赛！”芙蕾梅亚用力点头，“放心吧，驹场哥哥很厉害，一定能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打架比赛？” “是地下格斗大赛的预选赛。”走在旁边的滨面仕上解释一下，然后吐槽道，“带着她们去看那种暴力比赛真的没问题吗？” “我会，小心，的。”驹场利德认真说道。 当然熟悉他的两位同伴都知道，他口中的“小心”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小心出力，别把对手打得太惨烈。 虽说是level0无能力者，但天神神力的驹场利德的战斗力却丝毫不可小觑。 在第七学区的黑街，他打架几乎没有输过，除非遇到太不讲理的超能力者。以至于有不少人坚持认为他其实是有能力的——至少level3的“力量增强”或者“肉体强化”。 堪称街头霸王。 因此，服部半藏和滨面仕上都信心十足，认为驹场利德拿下一张入场券没有丝毫难度。 这也是他们敢带着芙蕾梅亚一起行动的底气——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危险。 现在是上午九点，距离入场券公布位置情报还有六个小时。但这并不意味着参赛选手们就必须等到那个时候。 无人机入场券有一个机制，只要侦测到持有者附近有战斗发生，就会立刻激活起飞，开始仲裁并全程记录。 在此期间的战斗结果也同样有效。 所以，想要钓出入场券其实并不困难——只要挑战在大街上遇到的每一个人，总会碰到的。 拜其所赐，这两天的街头斗殴事件频率飞速增加。治安情况也恶劣了不少。 服部半藏和滨面仕上安排手下成员分散出去，寻找街头战斗的现场，一旦发现有无人机入场券的身影，就立刻通知他们。 然后，首领驹场利德就会赶过去，夺取入场券。 现在，他们一行五人就在前往最近的一处决斗现场。 很快，前面拐角处就有欢呼喝彩声传来，似乎十分热闹的样子。 围观的人群占据了整个路面，在观众簇拥当中，有一块约七八米见方的空地，留给两位格斗家作为战斗舞台——相比起寻常的擂台，范围要更大一些。 一架小型无人机悬浮在擂台上空，静静等待着战斗分出胜负。 擂台当中，一胖一瘦两道身影交错不休，正打得不亦乐乎。 “是他们两个啊，”滨面仕上眯着眼睛辨认出来，“隔壁街道的打架王和‘大蜘蛛’的三当家。” 那个胖子就是第五学区黑街的打架王，在地下世界的名气和驹场利德类似——靠足够强壮的大块头和能打出名。 真正见过他的人都知道，打架王并不是胖，衣服底下填满的不是肥肉脂肪，而是结结实实的肌肉。 只不过他没有驹场利德那么高，却比驹场利德还要宽一点，所以就显得“胖”了。 “他的力气，很大。”驹场利德说道。 “怕什么，手下败将而已。”滨面仕上并不在意。那打架王的力气确实不小，但跟自家老大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个层次。 “不一样了，”服部半藏却神情严肃，“注意他的手上。” 定睛看去，只见打架王的双手戴着一副奇特的“手套”。 说是“手套”，却有金属的质感，还有复杂精致的机械结构——倒不如说是“手甲”更加合适。 他的对手，“大蜘蛛”的三当家似乎十分忌惮这副“手甲”，利用身形敏捷的优势不断周旋，却不敢被他的拳头碰到哪怕一丝。 不仅如此，旁边看热闹的观众也不像其他时候那么大胆靠近，反而比平时拉开更远一点的距离。 身为忍者的服部半藏还注意到，作为擂台的马路路面上，有不止一个凹坑，看上去…… 就像是被拳头砸出来的一样。 恰逢此时，打架王怪叫一声，卯足力气一拳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大蜘蛛”三当家后退半步躲过拳头。 轰！ 只听得一声闷响，脚下地面似乎也错觉一般震动一下。 打架王一拳落空，势不可挡地砸在地面上。 水泥混凝土的路面就像是遇到了打桩机，应声龟裂。 “动力拳套。”服部半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喂喂喂，这犯规了吧？”滨面仕上惊呼道，“被打中的话，肯定会死掉的呀！” “我看不到，我看不到呀！”只有一米四的芙蕾梅亚不停跳脚，却始终不能越过人墙看到擂台当中的景象。 这种时候，服部半藏和滨面仕上可没有心情照顾她：“驹场，这种比赛未免也太乱来了吧？就算是你，挨了这一拳……” “唔，”驹场利德按了按胸膛，“会疼，一段时间，吧。” “呃，只是疼一会儿吗？”滨面仕上傻眼了。 “只要，不被，打中，就行。”驹场利德沉稳道。 “不过，另一边也不简单呐。”服部半藏又说道，“看到他的眼镜了吗？” 跟打架王完全相反，“大蜘蛛”的三当家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子，还戴着眼镜，看上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书呆子，一点也不强。 相对的，这位三当家的敏捷很高，一刻不停地游走移动着，在打架王身边不断周旋，寻找时机。 而且，他确实一次都没有被打中过，总是能够用最小的动作避开对手的攻击。 仔细看去，他的眼镜腿后面还连着两根纤细的导线，顺着脖颈伸进衣服里面。 再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太正常——炎炎夏日，而且还是在街头格斗，竟然还穿着长衫长裤，把身体四肢都包裹起来。 有了打架王的“动力拳套”这个先例，滨面仕上这次淡定许多：“这……难道又是哪家研究所的战斗服？” 第一百六十一章 驹场利德 “战斗服……差不多吧，”服部半藏点点头，解释道，“我听说过类似的装备，那副眼镜能够捕捉对手的动作，并做出预判，把攻击轨迹投射在镜面上——只要照着那个采取动作，就能躲开对手的攻击；同样，顺着预判线攻击，就能保证命中目标……理论上。” “欸～你知道的真清楚啊。”滨面仕上不禁侧目。 “当然，”服部半藏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么方便的道具，当然会去关注一下吧？不过这套系统的算法似乎并不完善，面对真正的高手的时候，往往就没那么好用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放弃这款装备的理由。 “还有，”服部半藏继续说道，“他身上的战斗服，可以根据眼镜反馈的数据自主采取行动——通过遍布全身的微小电极刺激人体肌肉神经的形式诱导人体做出相应动作，完成闪避动作。” “也就是说，哪怕是一个一窍不通的新手，穿上这套装备也能成为格斗高手？”滨面仕上惊讶道。 “也就那样吧，”服部半藏却毫不在意，“只会躲闪是当不成高手的。上限也就那么回事。” 说话间，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 但观众们似乎也开始感到厌倦了，同样的套路已经上演的不止一次，即使对战双方的表现再怎么精彩，迟迟分不出胜负，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碰撞都没有发生——没有人喜欢看这种战斗。 说实话，周围这些充当气氛组的观众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全靠那两人身上的装备的精彩表现。 ——虽然一直打不中人，但一拳把路面砸一个坑也很刺激……让人更加期待它砸中人体的表现了。 “保护好，两位，女生。”驹场利德对两个同伴说道。 然后伸手拨开人墙，向前走去。 看热闹的人们看到是驹场利德，人群瞬间分开一条通道，让他过去。 滨面仕上和服部半藏两人连忙带着女孩跟上去。 “老大，那边还没有分出胜负，现在过去干什么呀？”滨面仕上问道。 “浪费，时间。”驹场利德说道，“全部，打倒，就行。” 的确，规则里没有禁止群殴。只不过说起擂台格斗，人们都默认是一对一。 而且最后入场券也只有一张，只有站到最后的那个才能获得资格。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通常没有人会选择打群架。 不过，驹场利德不在乎。 他有信心打败场上的两人，哪怕他们都有高科技装备外挂。 没有人敢拦住他，而且早已经对场上战斗感到疲倦的观众们甚至乐于见到新的劲爆展开。 正在战斗的两人第一时间注意到场外的变量。 见是驹场利德乱入，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十分默契地保持一定距离，谨慎地观察着“skill out”老大想要做什么。 驹场利德大步踏入场中，站定，与之前两人呈三足鼎立之势。 “入场券，我要了。”驹场利德言简意赅地宣布道。 “呵，你说要就要了？”打架王嘴上毫不退让。 驹场利德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再度迈开脚步，朝着打架王的方向走去。 速度不快，但却仿佛发动起来的重型战车，一旦启动便势不可挡。 驹场利德隆隆走去，气势逼人。 打架王不敢大意，他知道，哪怕是自己最自豪的膂力，也比不过眼前这个大猩猩般强壮的男人。 他之所以还坚持着不肯认输，就是因为身上的高科技装备——冲击拳套。 借助冲击拳套，他的拳头的威力可以成倍成倍地增加！ ——连钢筋混凝土都能打碎，对付一个驹场利德想必也不在话下吧？ 想到这里，打架王心中勇气更足，当即抖擞精神，也迈开脚步，向驹场利德迎了上去。 两道同样强壮敦实的身影逐渐接近。 打架王率先举起拳头，蓄力，怪叫，出拳！ 驹场利德间不容发地抬手，张开手掌，稳稳接住对手的拳头。 闷哼一声，驹场利德后退一步。但也只是退了这一步，就将对手如攻城锤般的重拳牢牢接住，并化解了冲击拳套附加的巨大动能。 “好重的拳头。”驹场利德嘀咕一句。只感觉右手整个手臂被震得发麻。 但打架王则是整个人都麻了。 “竟然，单手就……” 竟然单手就接住了自己全力以赴的一击！ 这个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只靠冲击拳套根本打不过他，必须穿戴整套的驱动铠才行！ 打架王心中震惊万分，更糟糕的是，他的左手被驹场利德牢牢抓住，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驹场利德抬起空着的左手，然后沉稳而有力地握拳。 “老大！小心背后！”场外突然传来滨面仕上和服部半藏的叫声。 驹场利德并不惊慌，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以一敌二的准备，也从来没有忘记场上还有另一个对手。 “大蜘蛛”的三当家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更清楚，仅靠自己的话，根本不是驹场利德的对手——哪怕有高科技装备加持的情况下。 曾经，同为第七学区的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大蜘蛛”没少跟“skill out”打交道。 能够跟驹场利德正面对打的，只有他们真正的老大黑妻绵流。 “至少，要先把这个怪物淘汰出去才行！”三当家下定决心。 利用战斗服的性能，他凌空飞踢，一击鞭腿抽向驹场利德的颈部。 没有手下留情，也不敢有手下留情的念头。因为他知道，仅凭自己“孱弱”的攻击力，恐怕连破防都做不到。 这一击真正的目的是逼迫驹场利德分心，好让打架王脱身——只有打架王的冲击拳套，具备打伤驹场利德的力量。 驹场利德的脑袋微微一扭，竟然用脖颈硬生生承受了这一腿。 同时，左手向后挥去，蒲扇大的手掌掀起一股劲风。 凭借身高臂长的优势，驹场利德一掌抓住三当家的脑袋。 “！”三当家只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就听到脸上传来“咔嚓”的碎裂声。 第一百六十二章 紧身服斗士 被驹场利德的手掌捏住，三当家的面孔发出一声脆响。 所幸，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被捏碎的不是自己的颅骨，而是眼镜。 觉得捡回一条命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战斗到此为止了。 驹场利德随手把他扔到一边，然后重新握紧拳头，朝打架王砸了下去。 没有办法，打架王只好也举起右拳迎了上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鲜血和奇怪的细小零件四处飞溅。 收拳，驹场利德甩甩手上的血，满不在乎地再次握拳。 “可恶！”打架王不甘心地怒吼一声，“我认输！” 他冲击拳套，已经被一拳打坏，而对方的手，却只是一点点出血的皮肉伤而已。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戴冲击拳套跟他对拳，自己的手会变成什么样子！ 驹场利德松开右手，后退几步来到擂台中心。 他环顾四周，直到这时，观众们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滨面仕上和服部半藏带着两个女孩也来到场内，与有荣焉地围拢在驹场利德身边。 “胜者，驹场利德老大！”学着电视上裁判的架势，服部半藏抓住驹场利德的手臂，高高举起。 “入场券，我们收下了！”滨面仕上大声说道，“还有谁不服的，尽管来挑战！还有谁？！！” 喝彩声弱了下来，并没有人出来挑战的意思。 “稳了，”滨面仕上点点头，“搞定！” “我来！”人群后面，突然有人喊道。 听声音，还是一个女生。 不等人群分开，就看到一道身影从人墙后方高高跃起。 就像是一个体操运动员，或者杂技演员，她在空中翻出一连串筋斗，最后极尽舒展身躯，在擂台中间稳稳站定，展开双臂，没有一丝摇晃。 见到挑战者登场，周围的喧嚣声顿时提升了一个量级。甚至有不少人吹起了口哨。 因为上来挑战的，是一名妙龄少女。 虽然戴着面罩，看不到面容，但全身上下大胆的紧身服将妙曼的身体曲线完美勾勒出来，极具魅力，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挑战者似乎有些无法适应周围的火热目光，下意识抱起手臂，有些畏缩。但很快又放下来，堂堂正正地看向驹场利德。 “我来挑战你，入场券，我也不会放弃的！” 滨面仕上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但好歹也是“skill out”的三当家，眼力并不差——就凭刚才这女生腾空近十米的登场方式，也能看出这丫头不简单。 或者说……她身上的“紧身服”不简单。 比起刚才的冲击拳套和眼镜预判套装，少女身上这套色气度颇高的紧身服，或许才是技术水平最高的战斗服。 驹场利德抬头看看天空中的无人机，发现它依旧悬浮在半空没有动弹，于是点点头，心中了然。 他抬起双手，摆好架势：“好，来打吧。” 紧身服少女也装模作样地摆出架势，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向前跑去。 跑出几步，她就像自由体操运动员一样，三个前手翻再接前旋。 华丽的动作中，借助身体空翻积蓄起来的庞大动能，少女长腿如鞭，凌空抽向驹场利德的头部。 除去动作华丽美观之外，这一招其实跟刚才“大蜘蛛”三当家的鞭腿如出一辙。 但这一次，驹场利德却没有托大，而是抬起左臂护住脑袋，并且还用右手撑住左臂——竟是认认真真地全力防御。 啪！ 空气炸裂的爆响在拳脚接触处炸开。 少女的鞭腿被弹开，身体朝反方向旋转一千零八十度，单足点地，金鸡独立，稳稳站定。 驹场利德也如遭重击，壮硕的身体大幅度向右侧倾倒，接连向右撤出几步才站稳身形。 这个芊芊少女的一击，竟然撼动了驹场利德！ “啊！我知道了，是她！”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是‘紧身服斗士’！” 经这么一提醒，马上又有更多的声音接二连三传出。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 “确实有种既视感，没错了，就是‘紧身服斗士’！” “没想到能见到活生生的都市传说！” 人们议论纷纷。 看来这个穿紧身服的少女，似乎挺有名的样子。 少女隔着面罩狠狠瞪了观众人群，但强敌在前，也没有余力做无用的争辩。 她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这个强壮到不正常的男人身上。 ——挑战强者是没问题啦，但这一个似乎强过头了。 恢复站姿之后，驹场利德主动出击，大步朝紧身服斗士走来。 少女连忙后退，拉开距离。 然后再次前冲，翻滚腾跃起来。 鞭腿，鞭腿，还是鞭腿…… 她似乎充分发挥自己有一双长腿的优势，把双腿化作鞭子，发起凶猛凌厉的攻势。 加上动作敏捷迅速，一时间，驹场利德竟然只能抱头防御，老老实实地承受所有攻击。 围观人群不时发出阵阵欢呼，气氛前所未有地热烈。也分不清这些欢呼究竟是因为精彩的表现，还是因为少女本身。 被称为紧身服斗士的少女完全不像是一位格斗家。反倒是像体操运动员更多一些。 她的动作和招式——如果那还能够称之为“招式”的话——华丽到多余。无论是谁看了都知道，这是表演性质大于实用性的动作，花里胡哨的。 但是有用！ 不说别人，刚刚认输退场的打架王和三当家就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把驹场利德逼迫到如此境地。同样，如果是他们自己面对紧身服斗士，更不可能像驹场利德这样支撑下来。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观众人群中，也不乏“专业”人士。 在这些人眼中，此时此刻的场景颇为奇特。 虽然外表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但或许是借助了紧身衣的力量，紧身服斗士却意外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 没错，跟驹场利德一样，以自己的身躯为武器，以纯粹的力量碾压对手！ 就是凭借这套战术，“紧身服斗士”在预选赛期间打响名气。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迟迟无法战胜驹场利德——因为他们是同一个类型的格斗家，而驹场利德要更强一些。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迷路的女孩们 被接连踢了十几腿，哪怕驹场利德也双臂发麻，感觉小臂以上部位已经失去知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开始反击。 驹场利德暗自下定决心，就算对手是女生，也必须出手了！ 紧身服斗士又是一连串后手翻拉开距离。 驹场利德放下护着头部的双臂，用力甩甩手，让自己恢复知觉。 ——接下来，要认真反击了！ 但就在这时，紧身服斗士却停下了动作。 只见她歪着脑袋，一手按着头套耳朵的部位，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冲着驹场利德竖起手掌。 “抱歉，战斗到此为止吧，算我弃权！” 说罢，在观众惊讶又遗憾的呼声中，少女助跑几步，奋力一跃。 只见她再次飞过人群头顶，然后抓住路灯横杆，旋转两周之后，借力将自己甩出，接连踩踏两边建筑物外墙借力，在来回弹跳中一路攀登，最终消失在建筑物楼顶。 就好像把动作跑酷类游戏搬进现实。 底下众人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少女身影的离去，叹为观止。 ——“紧身服斗士”被传为都市传说，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人们惊讶和议论的档口，一个不起眼的男子悄然离开人群，朝巷子深处走去。 “虽说有借助外力的缘故，但是……”男子戴上鸭舌帽，把扎成一束的马尾从帽子后面抽出，“正因为如此，才是一块完美的璞玉。” 马尾男子刚刚离开，人群又再次出现骚动。因为…… “不好啦，警卫来啦！”最外围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果然，就看到一辆警车呼啸着闯入巷子路口，一个甩尾停在人群外围。 黄泉川爱穗和铁装缀里先后下车，手里握着车载麦克风。 “我听说这里有人聚众斗殴！就是你们这帮小鬼吗！” 尖锐到失真的声波扫过整个路面。 现场仿佛凝固，人们愣了片刻，然后炸开锅一般，顿时作鸟兽散。 毕竟没有真的做什么坏事，所以大家也不是很害怕，只是出于长期以来的行为模式，大呼小叫着逃离警卫部队。就像是有着某种默契。 黄泉川爱穗也没有真的去追捕这些人。 事实上，就如桂月香所说，“地下格斗大赛”如今已经是官方默许的正规活动。所以警卫部队不会，也没有理由制止预选赛的进行。 只不过，官方表面的态度依旧是“不支持”、“不鼓励”、“不推广”。 基于这一原则，预选赛被默许在以黑街为主的偏僻区域进行，不得干扰其他正常区域和普通市民的日常生活。 因为这次的擂台距离黑街以外的普通街道太近，引起了一些骚动，所以黄泉川爱穗和铁装缀里两位老师才会跑这一趟。 只是警告驱散，并不会真的逮捕谁。 “老大！”混乱的人群中，服部半藏带着两个女孩来到驹场利德身边。 无人机入场券终于落到驹场利德手中。 收起入场券后，他蹲下来看向芙蕾梅亚：“不要乱跑，等人少之后，自己回去。” “还有这位小小姐也是，待在这里别动，警卫老师会照顾好你们的！”滨面仕上匆匆赶来，“老大，快跑吧！是那个怪物警卫啊！” “哇，果然是她！”服部半藏也看清黄泉川爱穗老师的面容，“上个月抢走一台取款机，她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追捕我们吗！” 因为心中有鬼，三巨头不敢逗留，更不敢跟黄泉川爱穗打照面，只好混在人群中趁乱逃走。 至于芙蕾梅亚和菲布理两个女孩，则被他们留在原地，让她们自己回家去。 并不是三巨头冷酷无情，想要抛弃她们。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相信黄泉川爱穗和铁装缀里两位老师的人品，所以才敢大胆放手。 只要有这两位警卫老师在，就绝对不会让芙蕾梅亚她们遇到危险！ 事实上，如果驹场利德试图带着芙蕾梅亚一起逃走的话，反而会被警卫老师误认为是“绑架少女”，遭到不必要的误会和追捕！ 对自己的外貌，驹场利德还是有所自觉的。 对于三巨头的安排，芙蕾梅亚也早已经习惯——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 或许是担心对女孩的正常人际关系造成负面影响，在黑街之外的地方，三巨头一直都刻意跟芙蕾梅亚保持距离。 芙蕾梅亚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混乱的人群中，她终于找到“姐姐”的尊严，拉着菲布理的手，灵活地左躲右闪，安全脱离人群。 然后就被黄泉川爱穗一手一个拎了起来：“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孩子？”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好孩子应该来的地方。”走到警车边安全的地方，黄泉川爱穗老师把她们放下，然后蹲下来看着她们，“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是迷路了吗？” 面对警卫老师，两个女孩远比“skill out”三巨头从容许多，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 “我在散步，然后跟认识的哥哥一起玩。”芙蕾梅亚说道。 “菲布理在等人。” 听了她们的回答，黄泉川爱穗不禁苦笑：“不要随意轻信这种地方的大哥哥呀……” 尤其是穿着打扮这么漂亮华丽的女孩，一看就像是涉世不深的大小姐，实在是受诱拐和绑架的最佳目标。 “咦？她们似乎不是一起的。”铁装缀里也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菲布理的脑袋，“你在等人？” 菲布理点点头。 “在这种地方？”铁装缀里惊讶道。 菲布理叼着棒棒糖，想了想：“在购物中心。” “这不是完全迷路了吗？”铁装缀里大声叫道。 因为还是小学生，两个警卫老师也没有做太多的说教，只是简单告诫她们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 然后，黄泉川爱穗就对这两个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女孩感到头疼了。 作为“铁血”派的警卫部队精锐成员，她不擅长应付国中生以下的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 相比之下，黄泉川爱穗更愿意跟误入歧途的不良高中生打成一片。 而她的搭档，铁装缀里老师倒是很喜欢这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可问题是，喜欢归喜欢，她也不会照顾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 让两个女孩坐进警车休息，外边的两名警卫老师则面面相觑。 第一百六十四章 风纪委员登场 “接下来该怎么办？送她们回家？还是在外边安全的街道放她们下车？”铁装缀里问道。 “就算你这么问……”黄泉川爱穗也直挠头，“可她们两个也不是单纯的迷路走丢呀。” 毕竟芙蕾梅亚和菲布理并没有犯错，人家暑假期间好好地在外面玩，结果自己不由分说把她们押送回家……似乎也实在没什么道理。 “啧！所以我才不喜欢处理小孩子有关的案件……”黄泉川爱穗烦躁地抓着头发，环顾四周，突然眼前一亮。 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她们怎么会来这里？”铁装缀里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不，”黄泉川爱穗露出笑容，“她们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风纪委员，白井黑子她们。” …… “快点跟上！快，就在前面！”佐天泪子兴冲冲地一马当先，不时回头催促着初春饰利，“传说中的‘紧身服斗士’就在前面！” 佐天泪子一身利于运动的打扮，借鉴了空手道道服风格的短袖t恤，下身是宽松的棕色布中裤，脚蹬一双高帮运动鞋，时尚与传统完美融合，十分适合她这样的黑长直少女。 ——如果没有那条头带的话。 在地下世界之外的普通市民当中，热衷于都市传说的佐天泪子，恐怕是受“地下格斗大赛”影响最深的一类人。 正是为了契合主题，她今天才选择了这套带有“格斗家”风格服装。 然后，还在额头上绑了一条白色头带，上书“一番”两个大字。 在她身后，初春饰利气喘吁吁地小跑着：“等等我啦，佐天同学，这种天气，你不热吗？”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头戴花环的少女却没有流汗的迹象。 刷！ 白井黑子利用空间移动来到佐天泪子身边：“你专门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 今天一大早，佐天泪子出现在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兴奋地宣布要去黑街寻找活着的都市传说。 放心不下她的初春饰利陪她一起前来；白井黑子无奈，只好也跟上，一起来到黑街。 随着这两天预选赛的火热展开，大量高手登台竞技，也出现了不少被视作种子选手的明星。 其中，表现尤其突出，风格尤其独特的选手，则会被进一步夸张流传，甚至变cd市传说的一部分。 比如“紧身服斗士”、“通灵战士”之类的。 因为是罕见的女性格斗家，“紧身服斗士”刚一登场就吸引了不少女性粉丝的注意力。其中当然就有佐天泪子一个。 等三个女生兴冲冲地来到现场，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街道，哪里还有格斗家的身影？ “又晚了一步！”佐天泪子按着脑袋，无比懊悔道。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们不仅白跑一趟，没有看到“紧身服斗士”的飒爽英姿，反而在现场看到了两个警卫老师…… 再次重申一遍，这里属于“黑街”，不是好孩子应该来的地方。 率先注意到黄泉川爱穗和铁装缀里二人的是初春饰利，一向都是乖乖女的她立马慌了阵脚。 “老……老师！”她一手按着头顶的花环，像是想要挡住自己的面孔，觉得不妥，又想向马路对面的老师鞠躬行礼，又想转身就跑逃离现场。 手足无措了好一阵子，才听到身边佐天泪子后知后觉的声音：“啊，有警卫老师。” 语气中却没有太多紧张的情绪。 她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不需要害怕警卫老师。 “你在干什么呀，初春？快过去，老师叫我们呢。”白井黑子拍了初春饰利一下，然后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臂，直接空间移动来到警车边上。 接着，白井黑子又回头把佐天泪子也接了过来。 “嗯，又是你们几个。”黄泉川爱穗看着面前的少女们，后者作为第七学区最活跃的风纪委员行动小组，在警卫部队系统内部也颇有名气。 然后，黄泉川爱穗又四下张望一下：“咦？还有一个人呢？‘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她没在这里吗？” 正常情况下，四人组几乎是行动的标配。 “没有哦，”白井黑子说道，“姐姐大人今天没有跟我们一起行动。” “这样啊，突然少了一个人，还有点不习惯呢。”黄泉川爱穗说道，“算了，别管那些，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她伸手招呼三个少女靠近：“准确来说，是想把这个案件转交给风纪委员的你们。” 打开车门，白井黑子她们看到里面的两个女孩。 “呀！好可爱的孩子！”初春饰利顿时惊呼出声。 “哦！确实呢，像洋娃娃一样可爱！”佐天泪子也两眼放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芙蕾梅亚的脸颊。 “你们好……”芙蕾梅亚有礼貌地打招呼。 菲布理用审视的眼光扫过外边的三人，继续舔着棒棒糖。 “就是她们，不知怎么误入这条危险的街道。”铁装缀里解释道，“那个黑裙子的女孩似乎跟认识的人错过，然后迷路到了这里。我和黄泉川老师还有巡逻任务，所以……” “希望你们能帮忙照顾一下她们，”黄泉川爱穗说道，“把她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并且帮菲布理找到要来接她的人。” “没问题，交给我们吧！”初春饰利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 “嘛，毕竟也是风纪委员的工作。”白井黑子对招呼小女孩没什么兴趣，但出于责任感，也义不容辞地接下任务。 帮助年幼的孩子寻找回家的路，或者走失的朋友亲人，才是风纪委员在日常工作中最常碰到的任务。 因为这里是以学生为主的学园都市，成年人的数量压倒性得不足，相对的，年幼的孩童比例又相当得高。迷路、走失之类的案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所以白井黑子她们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来，跟姐姐去安全的地方吧。”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把两个女孩牵下车，一边聊天，一边带着她们向黑街之外走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监护人 “来啦！”佐天泪子热情地抱着三杯果汁跑过来。 “慢一点啊，佐天同学！”初春饰利也拿着两只杯子一路小跑过来。 在城市绿地的阴凉处，白井黑子正在跟两个女孩交流。 “怎么样？有问出什么吗？”把手中的一杯柠檬汁递给白井黑子，初春饰利一边小声询问道。 白井黑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交流倒是很顺利。”白井黑子吸着柠檬汁，“芙蕾梅亚有好好回答每一个问题……” 两人一起看向那个金发的美少女，后者正很有礼貌地向买来饮料的佐天泪子道谢。 “倒不如说，那孩子太缺乏危机感了，完全不知道隐瞒，什么情报都敢往外说……”白井黑子苦笑道。 虽然还只是小学生，但在学园都市，她们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公民，也拥有自己的私人账户——平时的奖学金和生活补助都是直接打到这个账户上的。 幼稚园姑且不算，从小学开始，每个学生都会被老师反复教导，要保护好自己的账户和密码。 不过小学生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监护人，所以还不用太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只不过，这个芙蕾梅亚就很让人担心了，她的监护人似乎不是很负责任的样子，经常放任她独自一人活动——所以才会在黑街那种危险的地方游荡，并且认识了危险的不良少年朋友…… 通过刚才的聊天，白井黑子还注意到，芙蕾梅亚的账户竟然就是她本人在管理——并没有委托监护人代管。 “更糟糕的是，要不是我及时打断，那孩子差点把账号密码一起背出来……”白井黑子吐槽道，“看来她在黑街还真的认识了不错的朋友——竟然没有趁机骗走她的钱财……” 初春饰利严肃道：“看来要跟她的监护人谈一谈才行。” 白井黑子摇摇头：“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虽然知无不言，但关于监护人，芙蕾梅亚她几乎没有透露半点有用的情报。只知道她有一个很疼爱她的姐姐。” “怎么会这样？这似乎有点矛盾啊？”初春饰利诧异道，一边完全不知道保密，另一边却没有透露任何有效情报，很难想象这是出自同一个人的反应。 “只能认为，她跟她的姐姐其实并不是那么亲近吧？”白井黑子说道。 “不过，”她继续说道，“这是别人的私事，我们没有插手的理由。芙蕾梅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不需要太担心，她知道怎么回家去。倒是另一个……” 白井黑子看向菲布理，那个黑发的哥特萝莉也很有礼貌地向佐天泪子道谢，但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抱着果汁慢慢地喝着。 “似乎是个怕生的孩子呢。”初春饰利说道。 “和芙蕾梅亚相反，菲布理几乎没有开口。”白井黑子摇头叹息，“感觉性格比芙蕾梅亚……不，甚至比初春同学更加成熟呢。” “白井同学！”初春饰利抱怨道。 白井黑子笑了两声：“不是开玩笑，那孩子确实在有意识地避免情报泄露，所以很少开口。” 在风纪委员的培训课程中，有基础的心理学和询问训练，所以白井黑子能够判断出来。 “实在不行，就只能先带回支部，再慢慢寻找了。”白井黑子说道。 菲布理沉默寡言，但芙蕾梅亚却知无不言，所以通过她，白井黑子还是大致了解了菲布理的情况——她是真正意义上“迷路”、“走丢”了。 “据说本来约好了跟监护人在购物中心碰面的，结果她独自一人不知怎么，走到了黑街当中。”白井黑子介绍说，“那个监护人真是心大，一点也不称职。” 另一边，佐天泪子似乎很喜欢这两个可爱漂亮的女孩，而且也很习惯照顾小孩子，就像是她们真正的大姐姐，正带着两人开心地聊天喝果汁。 这让两位正牌风纪委员有些感慨，觉得佐天泪子此时此刻更像是一个风纪委员。 “好了，我联系一下固法美伟学姐。”白井黑子拿出手机，“请她帮忙调查一下，今天有没有寻人的报警电话。” 正说着，她手中的电话率先响了起来。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眼前一亮，立刻接通电话。 “啊！六冢学长！”那边的佐天泪子突然大喊一声，接着立刻朝初春饰利她们挥手，“菲布理在等的监护人，就是六冢源学长啊！” ——你说什么？ 白井黑子心中惊讶，但电话接通电话，她暂时无暇追问。 “黑子，我这边有事想拜托你帮忙！”没有多余的寒暄，御坂美琴直截了当地说道。 “没问题！”白井黑子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姐姐大人尽管说！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黑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呃……也用不着那么夸张啦。”御坂美琴苦笑道，“我想拜托你帮忙找人，风纪委员的话，应该经常处理这类事件，想必很有经验才是。” “找人？”白井黑子眉头一蹙，看向佐天泪子和菲布理，心中一动，“姐姐大人，您……现在是不是跟六冢源学长在一起？” “欸？原来你知道啦……”御坂美琴说道，“其实是源君和我一起要找的人。” “是不是一个名叫菲布理的哥特萝莉？”白井黑子问道。 “你怎么……”御坂美琴立刻反应过来，“你已经找到菲布理了吗？太好了！在哪里？我们立刻过去！” 挂断电话，白井黑子还是一副难以置怀的表情：“怎么会这么巧？而且，姐姐大人为什么会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找孩子……” “难道，这孩子是……”白井黑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难看，又拼命摇头，“不，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从年纪上看就不可能吧？”初春饰利吐槽道。身为最熟悉的搭档和朋友，她哪里猜不到白井黑子脑海中不可理喻的妄想。 “就算这样，也有人造人的可能性，这里可是学园都市啊！”白井黑子钻进牛角尖似的执念起来。 “呐，六冢源要来了吗？” 正当白井黑子呼天抢地的时候，身前突然传来女孩的声音。 菲布理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跟前，仰头看着她，认真询问道。 “啊，啊，是啊。”白井黑子迅速收拾心情，换上温柔的笑容，“那家伙……六冢学长马上就到。” “这样啊……”菲布理似乎终于长舒一口气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 接触这么长时间，这是菲布理第一次露出笑容。白井黑子不由得看呆了。 ——这孩子究竟跟六冢源是什么关系？那个男生真的有这么值得信赖？ 第一百六十六章 和这个孩子的关系 没多久，六冢源一行四人便匆匆赶来。 看到在场的两个洋娃娃般可爱的金发少女，御坂美琴不禁两眼放光：“好可爱！” 布束砥信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竟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她们要找的菲布理。 虽然并非必要，但诞生之初，菲布理的外貌就是“完美”级别的。判断其身份真假，最简单的一条准则就是容貌——只有漂亮可爱的女孩才有可能是真的。 但她马上锁定了黑色哥特服的那个，确定这就是菲布理。 因为菲布理的衣服是布束砥信亲自挑选的，充分符合她的审美爱好——哥特风。 见菲布理安然无恙的样子，布束砥信长舒一口气，然后轻声呼唤道：“菲布理，还记得我吗？” “布束？”菲布理一眼认出，露出笑容，跳下长椅，朝她跑过去。 “看来是熟人呢。”初春饰利说道。 刚才为止，菲布理还没有对任何人表现出如此亲近的模样。 “这还差不多，原来是这个女生在找人吗？”白井黑子点点头，目光瞥过后面的六冢源，她绝不相信，菲布理要等的人是这个男人。 “平安无事就好，”御坂美琴也松了口气，“真巧啊，这孩子竟然被黑子你们遇到了。” “确实很巧呢，”白井黑子深有感触地点头，“莫非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跟姐姐大人之间的冥冥之中的羁绊吗？” 御坂美琴长叹一口气：“够了，我们在太阳底下跑了半天，现在实在没精力吐槽……” “来啦来啦，饮料来啦！”佐天泪子又抱着四杯果汁回来，“御坂同学，六冢学长还有布束学姐，快来解解暑吧。” 佐天泪子逐一分发饮料，很快来到最后一人面前。 “呃……不好意思……”她伸手挠挠头，转身问道，“御坂同学，这位是？” 刚才只疏了人数，却没有看清第四人的面貌。是自己不认识的女生，而且不像刚才的布束砥信，没有人提到过她的名字。 “欸呀！”御坂美琴顿时露出不妙的神情。 最后这个人当然就是御坂9900，虽说“妹妹们”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但对外界而言“妹妹们”的存在依旧是不被公开的秘密。 御坂美琴也没有告诉白井黑子和其他朋友们。 因为这些天一直跟御坂9900朝夕相处，接触的又都是些不需要保密的“知情者”，所以御坂美琴几乎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复制体的事情。 “你好，初次见面，白井黑子。”御坂9900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呃，你好，你知道我？”白井黑子问道。 “您是姐姐大人的室友兼追随者——御坂掌握的情报是这样显示的。” “姐姐大人？御坂？请问您是姐姐大人的什么人？”白井黑子刷的一下靠近过去，双眼紧紧盯着她，“仔细一看，确实跟姐姐大人很像呢，而且还穿着常盘台中学的制服——我不记得学校里有你这号人呀？” “制服？”御坂9900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御坂是在模仿姐姐大人，忘了自我介绍，御坂……我叫御坂99……” “啊！！！！”御坂美琴突然大喊一声，“总之，总之，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白井黑子疑惑道，“我没有听说过姐姐大人还有黑子以外的妹妹……” 连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也提起兴趣。 “远房表妹，远房表妹啦！”御坂美琴连忙解释道。 “是嘛？”佐天泪子倒是一下子接受了解释，把果汁递过去，“请用，御坂同学。” “谢谢。”御坂9900鞠躬道谢。 推了推眼镜，她郑重地双手接过杯子，好奇地打量着果汁的模样。 ——咦？就这么轻易接受这个解释了？ 御坂美琴却感到惊讶，以御坂9900的样貌，说是自己的孪生妹妹还差不多。远房表妹……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远房表妹？ “咦？！！”回头看了眼，御坂美琴顿时惊呼出声。 不知何时，御坂9900鼻梁上多了一副黑框眼镜，而且将头发竖起来，在脑后扎了束短马尾。 就是这样简单的变装……可能连“变装”都算不上，只是戴上一副眼镜罢了，御坂9900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至少脸型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准确来说没有任何变化，但却一下子跟之前，也就是御坂美琴的面庞有了区别。 不仔细观察对比的话，一眼看去，没有人会把她们两个看成一个人。 问题出在那副眼镜上，御坂美琴一下子猜到原因。 也不知道御坂9900从哪里搞到的神奇道具。 总之，御坂9900的身份问题暂时算是解释过去了。 御坂美琴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向朋友们坦白，说明相关情况。 但不是现在，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六冢源！”刚刚跑到布束砥信身边，菲布理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的六冢源。 虽然已经通过照片见过六冢源的样貌。但实际看到时，果然还是跟照片上有所不同。 稍微辨认一下之后，菲布理才终于确定下来。接着就离开布束砥信，向六冢源跑去，躲到他的身后。 女生们一起看向六冢源。 “给个解释吧，六冢学长。”白井黑子冷眼看向他，“您跟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六冢源也没有料到这个素味平生的女孩竟然这么自来熟，一下子就粘了过来。 “嗯，”他想了想，斟酌着词句，“这孩子，是曾经照顾过我的博士的朋友，嘱托过来的……大概是这个样子吧？” 几个女生一起歪着脑袋思考起来。 “哦！”佐天泪子率先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手掌，“这不就像是父母同事家的孩子吗？” 在来到学园都市之前，佐天泪子就经常帮忙照顾父亲同事家里的孩子，所以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 虽说博士并不是“父母”，但在学园都市这种特殊场合，老师、研究员往往都或多或少担负着一定的“家长”和监护人的职责，所以佐天泪子的说法倒也不能算错。 六冢源也愣了一下，才点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问题。”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敏锐的空间使 “为什么，”白井黑子却抓住重点，“为什么对方要拜托你照顾菲布理？” 在常人看来，六冢源和菲布理非亲非故，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与陌生人没什么差别，只是因为“曾经照顾自己的博士的朋友”的拜托，就担负起照顾一个孩子的职责……实在是有些牵强。 要知道，学园都市拥有体系完备的儿童照料和收留的福利机构，哪怕是被父母遗弃在这里的孤儿，也能得到完善的照料和培养。 而六冢源本身还只是一个高中一年级学生，让他照顾小女孩什么的，不仅不方便，而且未免也太勉强他了。 所以，白井黑子的质疑并非是出于对六冢源的偏见，而是相当中立客观的评价。 在这一刻，她是以“风纪委员”的身份在发言。 “白井同学，你……”六冢源斟酌着语言，“你真的认为，学园都市的幼儿福利机构，都是那么‘善良’的存在吗？” 考虑到在场还有佐天泪子这个完全“无关”者，所以六冢源说得十分委婉。 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面面相觑，然后默默低下头，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们虽然也还只是国中生，但作为“风纪委员”的一员，对这座城市的黑暗面，或者说是“灰色地带”或多或少也都有所耳闻。 什么无良实验机构利用孤儿进行非法人体实验之类的案件，在学园都市甚至都不能算是新闻。 一旦所托非人，那么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白井黑子摇摇头不敢细想。心中对劝说六冢源把菲布理托付给福利机构的念头也随即打消。 要是换做其他人，白井黑子或许还会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并亲自帮他们寻找联系靠谱的机构。但面对熟知都市“另一面”的六冢源，白井黑子连尝试说服的念头都没有。 她很清楚，对“知情者”而言，自己的言语劝说是多么苍白无力。 “放心吧，”六冢源继续说道，“我已经为菲布理找到了合适的住处，是一座女生宿舍。” “没错，”布束砥信也上前一步，“我也住在那里，我会照顾好菲布理的。” 直到这时，白井黑子她们三人才注意到这个同样一身黑色哥特服的女生。 服装风格跟菲布理如出一辙，两人站在一起有些莫名得相似，十分令人信服。 见布束砥信如此保证，白井黑子也放下心来：“早说呀，如果是布束学姐的话，就没问题了！” “是呀是呀，”初春饰利连连点头，然后又赶紧补充一句，“啊，我不是说六冢学长不可靠，只不过……” “好啦好啦，不用解释啦。”看不下去的佐天泪子打断她，然后提议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午餐吧？正好人多热闹嘛！” “好主意！”布束砥信率先回应。 其他几人也都没有表示反对，于是几个人结伴，一起向最近的餐厅走去。 或许是因为有“表妹”在场，一路上白井黑子的表现收敛许多，但还是凑在御坂美琴身边不肯离开。 但御坂美琴却没有心情搭理她，而是想方设法引起菲布理的注意。 不知为何，从刚才见面开始，菲布理就对御坂美琴敬而远之，宁可躲在六冢源身后，也不肯跟御坂美琴面对面。 这让她十分受挫，同时，也激起了奇怪的好胜心，当即下定决心要跟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打好关系，成为朋友！ “姐姐大人，您渴不渴？姐姐大人，您热不热？姐姐大人，您累不累？要不我带您直接赶到餐厅……”白井黑子则缠在身边絮絮叨叨。 “你靠得太近了！”烦不胜烦的御坂美琴大喊一声，“菲布理都被你吓坏啦！” 显然，她的拉拢作业进行得并不顺利。 菲布理紧紧跟在布束砥信身边，和一起前来的芙蕾梅亚聊着天。 或许是因为有了安全感，此时的菲布理变得健谈许多，很愿意跟这个新朋友交流。 被赶走的白井黑子垂头丧气，十分沮丧的样子，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跟六冢源并肩而行。 因为通行的都是女生，而且还是水准以上的美少女，六冢源作为唯一的男生，不可避免地被“排斥”在外。 而此时，作为另一个意义上的“另类”，白井黑子也被“排斥”出来。 “六冢学长，”白井黑子低着头，但语气却恢复正常，甚至有些严肃，“你有我的号码，万一遇到什么情况，可以找我。” “……什么情况？”六冢源双眼直视前方，没有往身边瞥一眼。 “你知道的——菲布理。”白井黑子冷哼一声，“没猜错的话，那孩子是从哪个非法的实验机构里逃出来的吧？所以才要专门拜托你庇护她。” 如果只是普通的托付，其实交给布束砥信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拜托一个非亲非故的男生。 “嗯？”六冢源不禁侧目，有些惊讶地看向身边的矮小空间使——竟然被她猜对了！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小看我吗？”白井黑子挑起眉毛，“我可是风纪委员，是专业人士，你以为这种事情能够瞒住我吗？” 六冢源笑了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照顾好自己就……”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少女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刺来：“姐姐大人也就算了，连你也要这么说吗？明明跟我一样，都是level4大能力者而已。” 六冢源愣了一下，仿佛被少女的目光刺痛，于是改口：“好吧，我答应你，一旦遇到危险，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只要你不嫌麻烦的话。” “哼，这还差不多！”白井黑子满意地点头。 调整好心情，她恢复活力，一个空间移动跳到前面御坂美琴身边。 “姐姐大人～” 独自一人留在最后的六冢源摇摇头，自语道：“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果然没一盏省油的灯。” 突然，六冢源感觉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连忙抬头，发现正迎面走来的，果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夏川志柰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紧身服斗士 只见夏川志柰子正步履匆匆地从对面走过来，不知为何，明明是炎炎夏日，她却身穿一整套运动服——长袖长裤，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布料当中。 虽然是夏季专用的轻薄透气款运动服，但还是给人感觉很热的样子。 夏川志柰子单肩挎着一只运动包，一手拿着能量果冻，边走边吸。 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健身馆锻炼归来的样子。 夏川志柰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六冢源，专心吸着能量果冻。然后猛地一抬头，才看到已经来到跟前的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一行。 “是夏川志柰子学姐！早上好！”佐天泪子率先认出对方，“对了，六冢学长也在哦！” “呃……早上好。”夏川志柰子有些困扰地看着她，却没有想起她的名字。 “夏川志柰子学姐，”御坂美琴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看你脸色苍白，是不是中暑了？” 毕竟，夏川志柰子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多。 “啊，没有没有！我很好！”夏川志柰子连连摇头，一边伸手护住衣服的拉链，“我不热，这是……呃，这是为了防晒，没错！为了防晒，所以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遮起来。就是这样！” “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布束砥信也说道，“不太健康的样子。” “啊，那是因为我刚刚做完运动，所以有点累。”夏川志柰子挥了挥手里的能量果冻，“只要补充水分和能量，然后再休息一下就没问题啦！” “早上好，夏川。”六冢源这才来到跟前，“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早上好，源君！”夏川志柰子露出笑容，虽然对身边的众多少女感到困扰，但还是为偶遇六冢源感到高兴。 “你都在做哪些运动？”因为最近有兼职教练的经验，六冢源对相关的事情十分敏感，当即好奇地问道，一边向前走去。 “啊！别过来！”夏川志柰子突然抬手制止道，一边快步后退。 “怎么了？”六冢源不明所以。 夏川志柰子苍白的面庞飞起红霞：“没什么，就是……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源君再见，还有御坂同学和各位同学，失礼了，再见！” 说罢，夏川志柰子连忙转身，匆匆跑远了。 六冢源觉得十分奇怪：“夏川她这是怎么了？” 按照她的想法和性格，不应该逃离自己才是呀。 “唉！”白井黑子长叹一声，“所以说，六冢学长你根本不懂女生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御坂美琴也恍然大悟。 “确实呢，女生的话会比较在意呢。”佐天泪子也接着说道。 “拜托说人话。”六冢源无奈道。 “因为夏川志柰子学姐刚刚做过运动，”初春饰利解释道，“这么热的天，一定会流汗吧？” “她去的健身房设备应该不完全，或者是户外的运动场，所以没有沐浴设施。”御坂美琴接着说。 “所以，”白井黑子最后说道，“夏川志柰子学姐应该很在意身上有味道吧？一个人姑且还能忍受，但遇到熟人，尤其是在意的人跟前，肯定不想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是这样吗？”六冢源说道，但心中其实有几分相信，“可是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味道呀。” “别闻了，变态！”白井黑子呵斥道。 身边的其他几个女生也有些在意，悄悄拉开一段距离。毕竟夏季天气炎热，流汗是不可避免的自然现象。 六冢源撇撇嘴：“好吧好吧，我们走吧，餐厅有冷气，不会这么热了。” 说罢，他带头向预定的餐厅走去。 身后几个女生相互看看，有些尴尬地跟上。 本来只是夏川志柰子个人的想法，现在却把她们都绕了进去。 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她们说的没错，身为女生的她们，确实相当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除非是面对真心讨厌的对象，否则没有人想把自己邋遢狼狈的一面展露出来。 夏川志柰子也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刚刚跟那个叫做驹场利德的大块头打了一场，虽说未分胜负，但期间消耗的体力却是一点也不少。 老实说，夏川志柰子觉得即使跑一个马拉松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身上这套“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她甚至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从身体里榨取出这么多体力。 事后回想起来，多亏了智能助手小爱同学及时提醒“有警卫老师接近”，让自己果断放弃战斗，迅速撤离。否则，若是放任自己就这么继续战斗下去的话，肯定会因为透支体力而陷入晕厥吧？ 这也是“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最大的缺点——它会无节制地榨取穿着者的体力，除了自己的理智和意志，它并没有一个安全阀。 “所以，这才会被判定为开发失败品吧？”夏川志柰子摸了摸领口的紧身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另一层皮肤，紧紧地熨帖在肌肤表面，行动之间没有丝毫阻碍和异样感。 因为太过合身，甚至有种“没有穿衣服”的错觉。 所以，除了真正战斗的时候，她都会在外面套上宽松的运动服。 所以，她只能做“假面女侠”。毕竟，以真面目示人，实在是有些羞耻。 抛开这些无关紧要的缺陷，“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性能极其优秀。即便像夏川志柰子这样彻头彻尾的初学者，也能在习惯这套服装之后，迅速变成实力强劲的格斗格斗高手……虽说她完全不会格斗技，只是从体育节目里模仿一些体操动作而已。 通过紧身服内置的无数微小电极，刺激人体穴位，或者说“欺骗”神经系统，“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能够让穿戴者短时间内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和身体机能。 就像是变成超人一样。 但“爆发”结束，身体平静下来之后，积累下来的疲倦和损伤同样也会一口气爆发出来。 比市面上宣传效果最好的“暴汗服”还要夸张，刚才的战斗结束之后，夏川志柰子差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全身上下汗如雨下，让她一度担心自己会不会脱水。 所幸，早已经熟悉这种状况的她提前准备好了运动饮料和能量果冻，及时补充水分和能量。 这也是为什么夏川志柰子脸色苍白的原因。 “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透气性很好，就像真正的皮肤一样，汗水渗出之后，依旧保持肌肤本身的清爽。 并不需要担心有汗水的味道。 再用运动包里提前准备好的香水遮掩一下就更加无懈可击了。 只不过关心则乱，看到六冢源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夏川志柰子还是匆匆告辞，落荒而逃。 即便她很在意六冢源陪着那么一群美少女究竟在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路人甲 “啊……真是糟糕透了。”快步闪进无人的小巷，反复回头确定六冢源一行人没有跟上来之后，夏川志柰子才停下脚步，她不禁扶额叹息，“虽然是很期待跟源君偶遇，但不是刚才那种时机啊！” 毕竟，自己在各种方面都没有做好准备啊！ 夏川志柰子回想起自己跑出来打架的原因，突然觉得自己想要参加地下格斗大赛的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 自己究竟能不能在擂台上跟六冢源相遇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微妙的一件事；而且那种专业的格斗比赛，真的是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新手能驾驭的了的吗？ 说到底，六冢源他……真的会喜欢一个强悍能打的女孩子吗？ “啊！我为什么会昏了头跑出来跟不良少年打架啊？”夏川志柰子捂着头哀声叹气起来。 虽然嘴上这么抱怨着，但不知为何，夏川志柰子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陪伴在六冢源身边的茶发少女——御坂美琴。 实力强悍能打，而且有传言证明很喜欢找不良少年打架…… 于是，夏川志柰子再次坚定信念，轻轻握拳为自己鼓劲：“策略没问题，继续加油吧，志柰子！” 四下无人，她得以放纵情绪，大声抱怨了一阵子，然后摸摸肚子：“饿了……” 消耗大，所以总是感觉饥饿。于是又从运动包中摸出一袋能量果冻。 “这个月的生活费全花在吃上面了……”发现身上这套紧身服的又一个缺点，夏川志柰子再度苦笑。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穿着这套衣服，自己再怎么吃也不用担心长胖。 当初购物网站上的广告词没有说谎——这紧身服确实有减肥塑型的效果。 这恐怕才是支撑夏川志柰子继续穿下去的最大动力。 一边吸着果冻，夏川志柰子一边继续前进。 这种偏僻荒芜的小路，以往她都是主动避开，尽量不靠近的。 但现在却不用担心害怕了，一般的小混混真的打不过她。 所以，夏川志柰子不介意走捷径回家。 突然，耳机里再次响起小爱同学的声音。 “志柰子，疑似有人在跟踪你！” “嗯？是嘛？”夏川志柰子立刻警戒起来，迅速环顾四周，尝试寻找跟踪自己的人。 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身影，但她十分相信小爱同学的侦查：“在哪里？” “躲起来了，对不起哦，志柰子，因为周围的摄像头太少，我的感官变得迟钝了。” “嗯嗯，不怪你，能够发现跟踪者已经很厉害了！”夏川志柰子安慰道，一边放下运动包，做好战斗准备。 由于有了这些天的战斗经历，让她在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想要以“战斗”来解决问题。 “诶呀呀，被发现了。”背后突然传出说话声，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高瘦的男子从拐角处走出来。 和夏川志柰子类似，这个男子也不怕热地穿着一身长衫长裤，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面孔平平无奇，不帅也不能说是丑，属于丢进人群中立马就会消失不见的类型。唯独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黑框眼镜有些醒目，就像是这个人的特色一样。 “这位同学不要紧张，我并无恶意，”男子行了一个拱手礼，“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夏川志柰子不敢大意，质问道。 “在下陆霖霞，是从外面来的。”瘦高男子反手指了指遥远的天边。 夏川志柰子知道，对方口中的“外面”，指的是学园都市以外的地方。 “……来参加格斗大赛。”陆霖霞说完最后一句话。 “原来你也是……”夏川志柰子惊讶道。 “是啊是啊，”陆霖霞连连点头，“刚才看到你跟那个大个子的战斗，因为实在是感到在意，所以就自作主张跟了过来，还请见谅。” 夏川志柰子突然想到什么，再度提高警惕：“你要跟我比赛吗？先说好，我还没有取得入场券哦！” “哈哈，别在意，我只是对你感兴趣。”陆霖霞说道，“准确来说，是对你的战斗方式感兴趣。冒昧问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并没有学习过任何一种格斗术吧？” “这有什么问题吗？”夏川志柰子反问道。 “只是觉得有些浪费，毕竟，你有那么好的身体素质。”对方不加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夏川志柰子的身体。 看到他一副轻佻的神态，夏川志柰子觉得有些生气：“少废话，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打赢就行！” 陆霖霞依旧是那副和善的神情，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夏川志柰子却已经动了起来。 前冲，腾跃，长腿如鞭，挂着风声抽打向对方。 “糟了！”夏川志柰子只来得及发布一声惊呼。 “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能够把身体最微小的动作加以放大，所以，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她的行动甚至快于她的想法。 连驹场利德也必须严肃应对的踢击凶猛袭来，陆霖霞却连看都没有细看一眼，抬手稳稳接住夏川志柰子的长腿，转身卸力。 最后把夏川志柰子轻轻摔在地上。 夏川志柰子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严阵以待。 “别紧张，别紧张……”陆霖霞连忙说道，“我不是来挑战的。我已经没有继续参赛的打算了。” 说着，他指指自己的胸口：“昨天晚上，我跟一位圣人切磋一下，结果受了点伤，短时间内已经发挥不出全部实力，恐怕很难继续参赛了。” “受伤？这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夏川志柰子脸色有些难看，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化解，这还是受伤状态？ “不骗你，”陆霖霞苦笑道，“我现在做不了太剧烈的动作，刚刚那一招，只不过是因为我的技巧更高一筹。” “说来惭愧，”陆霖霞继续说道，“其实我昨天已经夺得一枚入场券了，但因为后来输给了圣人，入场券也就没了。所以，你我再打一场其实没有任何收益。” 见对方一本正经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夏川志柰子稍稍放下戒备，解除迎战姿势。 第一百七十章 收徒 “既然如此，”夏川志柰子问道，“你跟踪我又有什么目的？” 陆霖霞推了推眼镜：“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应该没有接受过任何格斗技的训练——如此璞玉，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弃。” 夏川志柰子看着他，依旧是一脸疑惑。 “咳，我的意思是，”陆霖霞干咳一声，“女士，你愿意跟我学习武术吗？” 夏川志柰子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所以，你是在……招生？” “不不不，我是在收徒。”陆霖霞说道，“我家门派向来都是师父亲自寻找投缘的弟子。” 夏川志柰子顿时警惕起来，觉得好像遇到了什么奇怪的招生推销。 “不，不用了，我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不想加入什么帮派。” “不是帮派，是门派……”陆霖霞解释道，“好吧，那些都不重要，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其实就是我看中了你的天赋，所以想教你一些东西。因为看你坐拥宝山却不自知——明明拥有过人的身体素质，却没有学习任何武术——实在是感到惋惜。” 被人这么反复夸奖，夏川志柰子有些不好意思：“呃……你可能搞错了，其实不是我本身有那么厉害，都是我身上穿的这套衣服的功能。” “我知道。”陆霖霞却没有丝毫惊讶，“能发挥出装备的性能，也是你的本事。跟那些老古董不同，我从不排斥各种先进好用的装备和道具。比如这个……” 说着，陆霖霞摘下眼镜，然后抬头看向夏川志柰子。 “欸？咦？”夏川志柰子眨了眨眼睛，仔细看过去，“你……奇怪，又好像没有变……” 刚刚看到对方的一刹那，夏川志柰子感觉对面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眉宇之间、脸型轮廓、眼睛的形状似乎都产生了变化。 但再仔细看去，又似乎没有任何改变，每一部分都跟刚才戴着眼镜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组合到一起之后，就十分微妙的变成了另一张脸…… 总之，摘下眼镜之后，陆霖霞的面庞变得柔和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平平无奇，反而有种英姿飒爽的美感。 而且，不像是男性，而是充满中性美的女性面庞。 接着，陆霖霞又从颈部摘下喉麦一样的道具。 “看，学园都市特产的小道具确实很好用。”陆霖霞说道。 “你……你的声音……” “没错，我是女生。”陆霖霞耸耸肩，“没发现吧？多亏了克拉克眼镜和变声器的优秀性能。” 说着，她拉下领口，露出光洁的脖颈——没有明显的喉结。 拉链继续往下，露出白色的裹胸布。 “够了够了！”夏川志柰子连忙制止她继续拉开拉链的动作，“我相信你是女生啦！” 陆霖霞整理好衣服：“你相信就好，我不想引起误会。” “什么误会？” “我们的传承有些特殊，”陆霖霞说道，“如果是异性的话，除非是十分亲密的关系，否则会很尴尬。” “欸？是这样吗？”夏川志柰子说道，然后突然惊醒，“不对，我还没有答应你呢，别说得好像我已经拜你为师了！” 陆霖霞并不放弃，继续说道：“我们门派的武术，最大的特点就是见效快，能够快速让你掌握格斗所需的各种技巧。武术也好，格斗技也罢，说到底都是一门经验科学，经验和熟练度与实力息息相关。而我们的武术，就是针对这方面传承至今的。” “你说见效快，究竟能有多快？”夏川志柰子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 “让你初步掌握格斗所需的技巧，只需要三天。熟练掌握，则需要七天。”陆霖霞说道，“除非是武学的天才，否则我们门派之外没有人能达到这个速度！” 三天？ 夏川志柰子有些心动，算算时间，勉强能赶上地下格斗大赛正赛的日子。 所以，她又问道：“请问，您的流派叫什么名字？” “神打术。”陆霖霞说道。 “感觉……不太像是格斗术的名字……” “是武术，”陆霖霞解释道，“好吧，也有一些法术的成分。” 夏川志柰子觉得更加不靠谱了，要不是这个陆霖霞确实很能打，她肯定就直接掉头离开。 所谓“神打术”，在外人看来，具体表现确实就是一种武术；只不过，这种武术的修习方式不太寻常。 “人拥有无限的可能，但人的寿命是有限的。”陆霖霞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开始认真讲解她的门派绝技。 “……所以，很多事情，唯一制约我们的只不过是‘经验’而已。没有经验的积累，每个人都只能从头开始，一步步往上爬，很可能终其一生，也只不过爬到前人抵达的位置，甚至更可能到不了那个高度，更不用说继续进步了。 “‘神打术’就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案。我们所谓的请‘神’上身，其实就是直接继承前人的经验，相当于直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更容易突破桎梏，进一步向高处攀登。 “即便资质不够，至少也能把传承继续下去，等待有足够天赋的后辈弟子出现。” 夏川志柰子想了想，说道：“所以，你这个所谓的神明，就是流派先辈们的经验包？” “嗯……倒也可以这么理解。”陆霖霞点点头。 “这样啊。”夏川志柰子顿时眉头舒展开来，“不就是‘学习装置’嘛，我明白了！” 反倒是陆霖霞有些惊讶：“这就接受了？” 想当初，她的师父找上门来的时候，可是花了好一阵时间才勉强接受这个设定的呀。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呀，学园都市也有类似的装置。”夏川志柰子说道。 不管见过没见过，至少在接受力方面，学园都市的居民们普遍都有着相当粗大的神经，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在这里都能得到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其实夏川志柰子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学习装置，也不清楚学习装置的运作原理。她只是在网上冲浪，搜索“变强的方法”时，看到过一些介绍——还是偏向都市传说的类型。 但这并不影响她以此理解“神打术”这种不科学的事物。 第一百七十一章 学园都市研究发表会 大众餐厅，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白井黑子等一行九人浩浩荡荡，占据了相邻的两张卡座。 人一多，自然也就热闹起来，尤其是这里除了六冢源之外，都是大小美少女，更加吸引店内顾客的目光。 不过也只是比较显眼一点，并没有引起其他波折。毕竟这里是餐厅，人们来这里都是为了吃午餐的。而且附近都是风纪较好的学校，几乎不会有不良在此出没。 “来了来了，源君，你的套餐～”御坂美琴坐在六冢源身边，十分殷勤地接过服务生端来的餐盘，笑眯眯地放在六冢源面前。 不只是六冢源，就连同一桌的白井黑子和布束砥信也都无语地看向御坂美琴。 御坂美琴干笑两声，说道：“哈哈，怎的了？都看着干什么？没吃饱的话可以继续点餐哦，今天我请客！” “虽然很感谢你请客……”六冢源无奈地指着面前桌上叠成一摞的餐盘，“这已经是我吃的第五份套餐了……” “说什么呢，男生的饭量大，吃多一点也很正常啊！”御坂美琴干笑两声，一边用力拍着六冢源的手臂，“而且这可是儿童套餐，分量本来就小，再吃一份也很轻松啦。” “话是这么说，但为什么我一定要吃儿童套餐？”六冢源忍不住吐槽道。 “……你看啦，菲布理不也是……所以大家吃一起同样的套餐，不是显得很亲密吗？就像一家人一样……” 另一桌的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她们已经转过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御坂美琴欲盖弥彰，口不择言的慌乱表现骗不了任何人。包括六冢源也知道真正的原因。 答案就在店铺的墙壁上。在最显眼的地方张贴着最新的活动海报——本周内，点餐儿童套餐附赠呱太系列手指玩偶。 其中，还有据说十分罕见的粉色玩偶，抽出率只有其他种类的三十分之一。哪怕资深呱太迷的御坂美琴，也没有收集到粉色的玩偶。 虽然御坂美琴本人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却不动声色地把所有套餐附赠的呱太玩偶收入囊中。为此，她不惜主动请客，抢着付钱。 最终，九个人一共吃掉二十份儿童套餐——其中六冢源一人就解决了五份——但御坂美琴还是没有如愿抽到粉红色的呱太手指玩偶。 在服务生古怪的眼神中，六冢源他们离开餐厅。 要不是最后六冢源坚决反对，看架势御坂美琴还会再点五份套餐给他。 “你想撑死我吗？”六冢源吐槽道，“不行了，我要走走消化一下，你们先回去吧。” “不，我们也需要餐后散步，顺便送芙蕾梅亚回家。”白井黑子说道，为了支持姐姐大人，刚才她也一口气塞了三份套餐，现在也撑得慌。 问了芙蕾梅亚住的地方，六冢源和白井黑子十分默契地转弯，向楼宇之间的小巷走去。 这是捷径，但也是属于到“黑街”的交接地带，如果有选择，一般市民是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但六冢源本来就是“黑街”的常客，白井黑子因为工作原因，也经常出没其中，根本不会有丝毫畏惧。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步入其中。 其他几人也没有多想，跟着他们两人，紧随其后。 唯一有“常识”的初春饰利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看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以及同样level4的六冢源，也就跟了上去。 “黑街”领域，街头格斗的预选赛依旧如火如荼。 虽然六冢源和白井黑子很有经验地提前发现并规避了战斗发生的地方，但还是能听到有战斗的呼喝声和观众们的欢呼声不时传来。 “真热闹啊。”六冢源感叹一声，若不是身边还有几个女生，他肯定会循声找过去，现场观战并取材。 “真是的，越来越嚣张了，那个胡来的比赛。”白井黑子抱怨道。 “有什么不好？让不良们把精力放在互相的格斗竞赛上，总好过让他们去骚扰袭击一般市民吧？”六冢源辩解一句。 白井黑子撇撇嘴，没有继续争辩——毕竟，“地下格斗大赛”已经是被官方认可的正规活动了，她也实在没有理由反对什么，最多也只是表达一下个人的不满。 ——因为姐姐大人对那个大赛很感兴趣的样子；而六冢源又是“地下格斗大赛”的明星选手；这些天御坂美琴夜不归宿，很明显就是跟六冢源在一起…… 种种一切加在一起，实在是很难不让白井黑子不在意。 穿过偏僻的小路，他们来到大学为主的第五学区。 似乎是直接进入了某座学校的校园。由于是暑假期间，又在中午时分，校园里空荡荡的，鲜有人影。 “啊，是这里！”初春饰利突然说道，“昨天我们来巡逻的地方。” “你们来大学校园巡逻？”御坂美琴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呀？” 理论上，风纪委员只负责各自分部校园内的事务，偶尔也会参与到外面的公共事务当中，但却很少插手其他学校的事情。 大学里也有他们自己的风纪委员支部。 “是警卫部队的协助请求。”初春饰利解释道，“因为最近要举行‘学究会’，需要对作为会场的各个校区进行全面检查个定期巡逻，光靠警卫老师和本校的风纪委员支部忙不过来，所以只能请求支援。” “学究会？”佐天泪子问道，“那是什么？” “学园都市研究发表会，不看能力，只以研究论文发言的纯学术性会议。”布束砥信解释道，“嘛，一般人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国中生的话只有极少数天才和常盘台中学那样的精英学校才会参加；真正的主力还是大学生以上，所以才会在第五学区召开。” 佐天泪子一听到“论文”之类的词汇，就觉得头大，顿时失去了兴趣。 布束砥信点点头，没有继续解说下去。她本人就是那种超级天才，她第一次参加学究会并获奖还是小学的时候。 但也只有那一次，之后就立刻加入研究所，变相成为“暗部”的一员。 直到现在重获自由，故地重游，心中也颇为感慨。 正如布束砥信说的那样，跟全都市狂欢节一般的“大霸星祭”不同，甚至连同为学术性的“一端览祭”也比不上。 “学究会”不能说是人尽皆知，至少也是无人问津了。 眼前这空荡荡的校园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一百七十二章 山雨欲来 大学校园里清冷如同鬼蜮，就连贴在展板上的宣传海报也被吹落，随风而去。 在原本学究会海报的展板上，一排整齐的宣传海报中间，十分突兀地张贴着另一张手绘的海报，几个夸张醒目的汉字仿佛要从纸上跳出来——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 显得跟周围海报所营造的氛围格格不入，又颇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味。 白井黑子立刻转头看向六冢源。 ——看你怎么解释！ 白井黑子的眼神中，充满质问的意味。 统括理事会虽然承认地下格斗大赛，将其认定为学园都市的官方大型活动之一，但却是“不禁止也不鼓励”的态度。 所以理论上，是不允许对“地下格斗大赛”做推广宣传的。 “这是手绘海报，是某人的个人行为。”六冢源解释说道，“跟大赛组织方无关……而且话说回来，我也只是一个参赛者，就算认识组织方的人，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哼！”白井黑子转过头去，留给六冢源一个后脑勺，“真想不通，上头为什么会通过这么一个粗暴的活动。” “至少，格斗大赛的人气很高啊，”六冢源耸耸肩，“比这个学究会要热闹多了。” 他们两人一边吵吵嚷嚷着，一边带着队伍继续前进，离开大学校园。 “哦，那边又有决斗，快去看看！”身边，几个大学生兴冲冲地往他们来的方向跑去，一边呼朋引伴，直奔通往黑街的小巷。 六冢源目送着他们的远去，耸耸肩：“看吧，人气确实很高。” 刚刚还空荡荡的校园里，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十多个人，一起浩浩荡荡地赶去看“比赛”。 啪嗒啪嗒，一只只脚印踏在被吹落在地的学究会宣传海报上，完全没有人在意。 呼…… 又是一阵微风，海报卷起，随风飘飞。最后落到另一个人的脚边。 身穿青色制服的男子低头看着海报上的脚印，神色愈发阴沉。 转头看向展板，原本应该贴着学究会宣传海报的地方，十分突兀且醒目地贴着一张“地下格斗大赛”的手绘海报。 “欺人太甚，区区一个野蛮的打架斗殴活动，竟然还要压过学究会……”男人怒极反笑，“所以这座城市已经病入膏肓，彻底没救了！必须掀起革命……” 他拿出手机，直接放到耳边：“行动开始吧！对，‘超电磁炮’也在，还有六冢源——那个野蛮斗殴活动的明星选手。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说罢，他狠狠一脚踩在脚边的海报上，还用力碾了几下，把海报彻底毁坏。 “对了，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我们把她关在地下实验室当中继续工作，时刻处于严密的监视当中。看样子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菲布理的失踪应该与她无关。” “不能大意，”男人训斥道，“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呃……叶山郁美博士几乎完全与世隔绝，不太可能……对了，她通过两次电话，是跟朋友聊天，我们有全程监听。” “电话？有泄露什么信息吗？” “没有，只是聊一些日常琐事，以及对自己处境的抱怨，说道她自己仿佛被软禁的事情。” 男人点点头：“那就不用理会了，总要让那个女人跟外界的朋友们保持一定的联系，否则有人报警的话，又是一个麻烦。” “老板，准备完毕。我们真的要启动计划吗？” “事到如今还在犹豫什么！计划本身不是已经举手表决过了吗？” “但一下子招惹这么多level5……” “哼！做得聪明点，谁都不会知道是我们在进行测试！” …… “驹场哥哥更厉害！” “不，六冢源才是最强的！” “驹场哥哥！” “六冢源！” 两个女孩大声争论起来。 身边的少女们不由得再次将视线投向六冢源。 刚才，他们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地下格斗大赛，以及参赛的各路明星选手。 于是，芙蕾梅亚和菲布理因为谁才是最强的格斗家争论起来。 就像大多数小孩子吵架一样，两人的对话很快就变成单纯的重复和嗓门的较量。 没过一会儿，两个女孩都累了，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丝毫不肯退让。 直到芙蕾梅亚登上回家的班车，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身为“姐姐”的大度，于是主动搁置矛盾，和菲布理道别。 对自己的真实住址，一直大大咧咧的芙蕾梅亚却表现得异常谨慎，连一个街区的名字都没有透露。还坚持自己搭乘班车回家。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而且搭乘的班车确实是前往一个小学生聚居的宿舍区，白井黑子她们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走完剩下的路。 “那么，”白井黑子转头看向菲布理，“接下来就是这个孩子的事情了，六冢学长，可不可以让我参观一下你选定的那个女生宿舍？” “不行！”御坂美琴抢先跳了出来，“不行！贸然登门拜访，打扰人家不是太好吧？” “果然……”白井黑子泫然欲泣，“姐姐大人在外面有自己的秘密爱巢了，连黑子都不知道的地方……” 御坂美琴眉头跳了跳，但想到白井黑子的胡言乱语还确实猜对了几分，也发作不起来。 “好吧，等时机成熟了，我会邀请你去做客的……”御坂美琴说道，到那个时候，也就意味着自己将会向她坦白一切关于“妹妹们”的事情。 ——不知道那时候，白井黑子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白井黑子面露喜色：“黑子一定会好好期待着的！” 本来她只是习惯性地说一些怪话，想让姐姐大人打起精神来。 却没想到有了意外之喜！ ——姐姐大人愿意分享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对白井黑子而言，这就是最好的奖赏。 虽然，落后给了六冢源那个男人有些不甘心；但无疑是一个好迹象。 白井黑子坚信，只要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自己一定能够赢过六冢源，把姐姐大人“夺回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驱动铠袭击 “那么我们回去吧，”送芙蕾梅亚上车离开之后，初春饰利也提议返回，“正好在前面路口分开，我和白井同学要回到支部去。” “啊，我也一起去。”左右看看，佐天泪子也说道。 相比之下，另一边只有御坂美琴一个熟人，六冢源也只是“认识”而已。 依依不舍地跟菲布理打招呼道别，在路口准备分开的几人，发现挡在前面的“施工中，禁止通行”标识。 “咦？这条路什么时候开始施工了？”初春饰利惊讶道。 “难怪周围一直没有其他人和车的踪迹。”佐天泪子也说道。 无奈，一行人只能转向另一条路，分别的时机也推延到下一个路口。 结果…… “又是施工中？”御坂美琴惊讶道。她踮起脚尖，望向拦路排后面的道路。 确实停着一辆水泥搅拌车，很有一种施工中的氛围。 无奈，他们只能继续掉头走另一条路…… 事不过三，当他们遇到第四个拦路牌的时候，六冢源出声叫住了队伍。 “别绕路了，就这条路，直接走。”六冢源一马当先，走到最前面，“还有，做好准备。” 说着，又看了眼布束砥信和初春饰利：“以及保护好自己。” 闻言，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心领神会，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御坂9900退后到布束砥信身边，和她一起保护菲布理。 用电磁力将拦路牌推到一边，御坂美琴和六冢源带头闯入施工现场。 “果然，这里根本没有在施工。”看着完整平坦的路面和周围建筑，六冢源冷笑一声，“有点意思。” 究竟是谁在搞这些花招？六冢源环顾四周。 路边停了不少大型的施工车辆，但都无人驾驶操作，更没有开机运行，仿佛只是为了填充背景的道具。 几个女生也发现异常，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要尽快通过这条诡异的路。 白井黑子倒是有心想要调查一番，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于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并且重点守护在菲布理身边。 六冢源肆无忌惮地走在最前面。身高腿长，他很快就走过一半的路程。 就在这时，周围终于有了动静…… 液压驱动机构的低沉噪音传来，停放在路边的工程车辆突然启动，后面巨大的厢式货仓缓缓打开。 虽然外表各种各样，但实际上所有工程车辆都有内部隐藏式货仓的特殊结构。 货仓内，停泊着一架架中型单人操纵驱动铠。 见不知名的敌人终于图穷匕见，六冢源反倒是松了口气：“总算来了。” 驱动铠固然不好对付，但总好过一直隐藏在暗中伺机而动的敌人。 数以十计的驱动铠纷纷启动，逐一跳下货车，向六冢源一行人逼近。 “这是……曲棍球队？”佐天泪子突然说了一句。 这些驱动铠制式统一，并且手中都拿着形状古怪的武器或者说道具——外形就像是曲棍球的球棍。 “不，这是最新发布的型号，对外出口用的镇暴和治安维持型机甲。”白井黑子解释道，“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它们！” “呃……我们没有做什么坏事吧？”佐天泪子说道，“所以，这些镇暴部队为什么会盯上我们？” 其他几人都没有说话——包括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两名风纪委员在内，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都觉得自己有理由被镇暴驱动铠盯上。 “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吧？”御坂美琴耸耸肩，她觉得肯定跟不久前的“妹妹们”事件有关。 “肯定是犯罪分子的恐怖袭击！”白井黑子说道。 “我在调查这些机体的情报。”初春饰利头也不抬，飞快操纵着掌上电脑。 “菲布理，跟紧我，不用担心。”布束砥信抓紧女孩的手，表情严肃——肯定是“study”搞得鬼！ 六冢源放下手机，塞回口袋里，一边说道：“坏消息，附近的信号被屏蔽了，无法报警，所以只能逃了。” 少女们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驱动铠们越来越近，呈包围之势将围在马路中央。 “不过，在逃跑之前……”六冢源双手从口袋里拿出。 “要先把拦路的家伙解决掉，对吧？”御坂美琴发梢间闪过电光。 驱动铠们抡起“球棍”展开攻击，见此情景，六冢源他们再无顾忌，纷纷出手进行反击。 率先命中的是白井黑子，身为空间使的她不见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就已经把一排钢钉钉入驱动铠内。 只可惜这种攻击对驱动铠来说毫无意义，除非打中重要的传感器或者恰好破坏关节机构，否则只是钉入几根钢钉这种程度的损伤，根本不可能摧毁驱动铠。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攻击的局限性，白井黑子不甘心地咋舌一声。 其实一直以来，她的攻击是有所保留，十分克制的；作为空间能力者，白井黑子理论上拥有秒杀一切level5之外敌人的能力——只要她愿意痛下杀手，把钢钉送入敌人的身体之内。 但是白井黑子不愿意杀生，甚至不愿意轻易“伤害”别人，以至于她的钢钉永远只瞄准敌人的衣服边角，而非目标本身。 现在也一样，这种中型驱动铠的驾驶舱占据整个机体躯干相当大的部分，随随便便就可以瞄准。可白井黑子的钢钉，攻击的全部都是四肢部位。 “不行！无法控制！”初春饰利焦急喊道，她试图通过操纵系统夺取驱动铠的控制权，但却发现无济于事。 并非因为周围信号被屏蔽，而是…… “驱动铠的电脑主机，根本就没有开机！”初春饰利不可思议地说道。 “欸？是这样吗？”御坂美琴接着说道，“难怪我也不能控制它们……” 刚才受到初春饰利的启发，御坂美琴也想到夺取驱动铠控制权的战术。 通过电气系超能力实施计划的她甚至比初春饰利的动作更快一步，但也同样遇到了无法操纵的问题。 不仅如此…… “啧！竟然没有多少金属成分……”御坂美琴有些不爽地抱怨道，“直接控制机体也做不到了。” 这些中型镇暴驱动铠的机体主要采用了复合材料和陶瓷装甲——几乎九成以上都是绝缘体材料。 御坂美琴虽然能够操纵金属，但面对这种绝缘怪物，也只能望洋兴叹。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人驱动铠 “这不奇怪，”白井黑子一边跟敌人周旋，一边解释道，“这是外贸型驱动铠，为了凸显学园都市的科技实力，所以专门采用了新材料进行生产。” 至于学园都市自用的各种型号驱动铠，反倒依旧是以各种合金为主要材料。 连续两次尝试夺取驱动铠控制权失败，御坂美琴浪费了不少时间，已经被一具驱动铠盯上。 蓝色的驱动铠犹如一位冰球运动员——利用脚上的轮子滑到御坂美琴跟前，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球棍”。 “啊，啊……”御坂美琴双手叉腰，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仿佛没有看到即将落到自己头上的攻击。 “御坂同学！”佐天泪子正要大声提醒。 就看到平地里突然腾起一片乌黑的沙尘。 噗嗤…… 重物砸进沙堆的感觉，巨大的“球棍”被一团腾空而起的铁砂之云挡住，停在御坂美琴头顶不到半米的位置。 御坂美琴抬起头，伸手往铁砂云中一抓，抽出一柄由铁砂组成的长剑。 长剑嗡嗡作响，这是铁砂在电磁场的束缚下高速振动的声音。 再次打量一眼驱动铠的样子，御坂美琴在脑海中回忆一下驱动铠的结构图。 “很好，驾驶者完全处于驾驶舱里面，只要不破坏驾驶舱就行。” 点点头，御坂美琴刷刷两剑，斩断面前驱动铠的左臂和右腿。 就好像热刀子切黄油，高频震荡刀刃无视一切高分子复合装甲，完成它“切断”的使命。 见此情景，周围的其他驱动铠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都不孤身地冲上来，包围御坂美琴。 现场一片混乱，随着附近越来越多的驱动铠出现，战斗骤然变得激烈。 所幸，这些驱动铠袭击者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赶尽杀绝，而是类似“活捉”之类的任务。所以它们并未使用“球棍”之外的其他武器。 御坂美琴操纵着铁砂之云，独自一人就能护住其他几个女生。 相比之下，六冢源觉得唯独自己似乎被针对了。 杀向自己的驱动铠没有丝毫犹豫，抡起棍子当头砸下！ 六冢源侧身躲过之后，趁机冲入驱动铠怀中，想利用双方的体型差距跟它周旋。 谁知敌人也十分老道，干脆地放弃手中“球棍”，直接抡起手臂砸了下来。 对肉体凡胎的人类来说，巨大“球棍”和驱动铠的手臂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敌人的反应极其迅速且自然，六冢源无暇躲闪，他急促地呼吸一下，在原地站定，抬起手臂，挡住从头顶落下的另一条巨大手臂。 肉体对抗巨大机械，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两只体型差距巨大手臂撞在一起，结果反倒是驱动铠的手臂被高高弹起。 六冢源吐气发声，趁敌人下盘不稳，骤然向前扑去，使用摔投技，硬生生将这具驱动铠掀翻在地。 突然被一个小个子摔倒，这具驱动铠似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没能做出及时反应。 六冢源却不给对方机会，顾不上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筋腱和每一根骨骼都在发出警告，他一个箭步窜上倒地的驱动铠，站在驾驶舱的正面装甲上。 环顾四周，六冢源没有找到任何趁手的武器或者工具。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只能靠自己了！” 说罢，他再次驱动濒临崩溃的身体，一边握紧拳头。 “给我开！” 咣当！ 拳头与陶瓷装甲碰撞，打出仿佛金石交击的声音。 采用“学园都市最新技术”的陶瓷复合装甲，应声碎裂，张开如同蛛网一般的裂纹。 一鼓作气，六冢源又是“咣咣”两拳闪电般轰出，硬生生将驾驶舱的两层装甲打穿。 当然，做出如此壮举的他并非毫无代价——被当做攻城锤使用的右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 后面，不熟悉他的佐天泪子就仿佛看到了活生生的都市传说。 在这学园都市，单人打倒驱动铠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不依靠超能力，只使用身体力量做到这一点，就是另一回事了。 布束砥信也没有见过六冢源战斗的模样，但考虑到他战胜过一方通行，所以也不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御坂美琴和风纪委员的两人，对六冢源的能力了如指掌，更不会为他担心。 六冢源本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在心中暗道：果然，不使用“爆炸猫”，攻击效果会差一点…… 不过还好，复合装甲的硬度强度不如level4的“氮气装甲”或“念动力”屏障，所以六冢源只是感觉右臂麻木，却没有直接报废。 打穿驾驶舱后，驱动铠也随即停止一切动作，彻底熄火。 六冢源换个角度，又补上一脚，踢开驾驶舱的舱盖。 舱内却是空荡荡的一片，驾驶位上并没有看到驾驶员的踪影。而且，所有仪器仪表也都处于关闭状态，甚至连一点灯光都没有。 这让六冢源一度觉得自己破坏的是一具停在仓库里，未经启动的机体。 虽然满心疑惑，但六冢源并没有因此浪费时间，他第一时间回头喊道：“美琴，黑子！这些是无人操作机甲！” “既然如此……”听到六冢源的声音，御坂美琴当机立断，一剑将面前的两具驱动铠拦腰斩断。 接着又是“刷刷”两剑，削去驾驶舱的舱门。 “果然，没有人。”御坂美琴长舒一口气。 再次抬起头来，看向周围的驱动铠，她的眼神变得凶恶起来。 与此同时，白井黑子也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她的方式更加粗暴——直接将一块下水道井盖切进驱动铠的驾驶舱。 如果是有人驾驶机甲，她是万万不敢采取这种方式的。 御坂9900在一旁严阵以待，但她终于还是没有出手的机会。 自此之后，所有敌人都被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两人解决。 六冢源打倒一台驱动铠之后，也闲了下来。毕竟，他打怪的效率远不如那两个女生。 这次突然出现的敌人不可谓不强——一整支驱动铠大队，放在外面，可以充当重装机械化部队了。 只可惜，它们遇到了更加不讲道理的超能力者。 第一百七十五章 被针对了 面对在学园都市当中也属于最顶尖的电击使和空间使，任何常规意义上的武装都没什么意义。 六冢源安心充当观众，在他看来，现在正在进行的，不能说是“战斗”，反倒是更像一场拟真度很高的“游戏”。 “源君，小心！”御坂美琴的尖叫声突然响起。 六冢源诧异地看过去，紧接着也立刻察觉到危险，身体条件反射地向一侧扑倒。 但已经晚了，一阵金属风暴横扫而过，二十毫米口径的弹幕撕开他的身躯。 六冢源扑倒在地，同时坠落的，还有一枚金属骰子。 点数……六；读档……完成！ 没有起身，六冢源就地翻滚，一把捞起金属骰子，接着就藏到被他打倒的驱动铠后面，躲避敌人的攻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之外，其他人甚至没有注意到六冢源已经“读档”了一次。 所有人都被突然响起的枪炮声惊呆了。 “竟然装备了机炮！”白井黑子颇为忌惮地打量着被自己打败的驱动铠们。 心中却不免有几分困惑——为什么到刚才为止，它们都没有开炮？ 咔咔…… 金属弹幕戛然而止，白井黑子用两根钢钉钉穿了炮管。 同时，御坂美琴的铁砂之云包围了敌人。 接下来，战斗愈发激烈和混乱。 又有数具驱动铠“拔枪”瞄准六冢源，不过已经有所准备的六冢源灵活躲开了所有弹幕，甚至还亲手干掉一具。 六冢源吸引了全部火力，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两人趁机摧毁全部驱动铠。 最后，御坂美琴还是不放心，驾驭着茫茫铁砂之云，将这条路上的所有工程车辆全部碾碎，这才罢休。 六冢源看着身上破损脏污的衣服，一阵皱眉。 至于刚才被炮弹击中的事情，他反倒是没那么在意。毕竟……这些天里，他没少挨子弹，只不过这一次的“子弹”比以往更大一些而已。 “也是陶瓷弹头。”检查一下驱动铠发射的炮弹，御坂美琴得出结论，“难怪刚才我不能干扰炮弹发射。” 她有种感觉，今天的这场伏击，似乎是针对自己的。但为什么杀招却都奔着六冢源去了？ “奇怪。”白井黑子空间移动回到他们身边，刚才她去检查了其他驱动铠。 “怎么，有什么发现？”六冢源问道。 白井黑子指了指脚下：“所有驱动铠都装备了同样型号的机关炮。” 她把一架机关炮带来了回来，以驱动铠那巨大的身形，这种尺寸的武器就相当于一柄迷你冲锋枪，可以轻易收纳隐藏起来，不被发现。 显然，这机关炮是驱动铠的标配武器。 但除了在战斗中后期攻击六冢源之外，整场战斗中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没有其他驱动铠使用这款武器，宁可挥舞“球棍”徒劳地去砸空间使和电击使。 六冢源再联想到自己的战斗经过——那具驱动铠从一开始就毫不留情地抡圆了棍子砸下来，一副“要你狗命没商量”的气势。 反观跟御坂美琴她们战斗的时候，这些驱动铠几乎就是全程送菜。 “难道……”六冢源嘀咕着，“我被针对了？” 一边说着，六冢源一边甩着手——徒手拆机甲这种事情，以后果然还是少干为妙。 见他的双手皮开肉绽，有鲜血流出，御坂美琴忍不住说道：“源君，你手上的伤，不处理一下吗？” 六冢源看看双手：“我也想处理伤口，但是没有急救包啊。” “急救包？”白井黑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需要急救包？” 六冢源这才意识到她们的意思：“你是说用进行读档恢复？不，这点小伤没有必要……最近感觉我读档回溯的次数有点多——时间久了，不就等于我停止成长了吗？” 六冢源的“存档读档”是将身体情报完全覆盖，每一次读档，就相当于把身体重置回存档的时候，客观上就会产生至少一到两天的时间债。 日积月累，长期下来，导致六冢源的身体年龄比“同龄人”小个一两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场的几个女生立刻理解其中的奥秘。 “但是，”佐天泪子举手说，“六冢学长刚刚不是已经读档过一次了吗？反正已经重置了，短时间内再读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吧？” 六冢源沉默片刻，无奈苦笑道：“你说的有道理。” 说罢，他抛下金属骰子。 读档恢复完毕之后，六冢源走上前去，跟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一起检查这些无人驾驶的驱动铠。 再次逐一确认之后，几个女生都松了口气——确实都是无人驾驶的驱动铠，即使战斗后期她们下手稍微重了那么一点，也没有关系。 “啊，信号恢复了！要报警吗？”佐天泪子举起手机喊道。 “当然！”白井黑子说道，“赶快报警，驱动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暴走——我怀疑同型号的机体很可能都有类似问题，必须尽快上报并处置。” 离开一片狼藉的路段，来到安全地带之后，布束砥信带着菲布理来到六冢源身边。 “果然六冢源是最强的！”菲布理说道。 “你还没忘记刚才的事情啊……”回想起分别前，菲布理和芙蕾梅亚两个女孩的争论，御坂美琴她们笑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白井黑子突然看着六冢源，说道，“六冢学长你真的要参加那个格斗大赛？” “当然，有什么问题？”六冢源反问道。 白井黑子轻叹一声，指了指倒在战场中央的一台驱动铠——那正是六冢源亲手击毁的最后一台机体。 “光靠拳头就能贯穿驱动铠的防御装甲……”白井黑子神情古怪地说道，“那所谓的‘格斗’大赛，真的有能够抗下这种攻击的选手吗？” 六冢源听了，却笑道：“你是担心我的力量太强，破坏比赛平衡吗？这大可不必。” “再强力的攻击，打不中就毫无意义。”六冢源说道，“这些驱动铠本身就体积庞大，行动相对迟缓，再加上无人驾驶，反应更是僵化呆板，所以才会被我轻易击中。如果换成专业的格斗家，恐怕很容易就能躲开我的拳头，并且趁机反攻吧？” “再者说，”六冢源指了指驱动铠的残骸，“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格斗家，也不止我一个。” 白井黑子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道：“能做到这种事情的，绝不是什么格斗技……”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打术 “不，这绝对不是武术。虽然我不是格斗家，但你也不能这么骗我吧！”夏川志柰子连连摇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嘛，我刚才说过了吧？这是我门派传承‘神打术’的特色武术。”陆霖霞干咳一声，一边从破洞中抽出手臂——驱动铠正面，驾驶舱最装甲最厚重部位的洞。 甩了甩沾在手臂衣袖上的装甲碎屑，陆霖霞说道：“百闻不如一见，这个大家伙来得正好——看到了吧，志柰子，这就是我们‘神打术’的厉害之处。” 哪怕是学园都市最新技术打造的驱动铠，也能赤手空拳“一击毙命”！ “这也太夸张了吧？”夏川志柰子久久不能释怀，“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不依靠超能力？”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陆霖霞和夏川志柰子在巷子里结伴同行。 一路上，陆霖霞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家门派绝学的各种好处，像极了路边遭遇的推销员。 弄得夏川志柰子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突然，一具驱动铠端着类似冰球球棍的巨大武器从她们面前的路口掠过。 不等两个女生反应，那具驱动铠又退了回来，堵住路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 “哇，”陆霖霞惊讶道，“我手续齐全，合法正常入境，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呀？” 她注意到驱动铠身上涂着警卫部队的标识。 “你为什么要专门强调这些事情呀？”夏川志柰子不禁侧目，反而更加在意起陆霖霞是不是偷渡进来的。 驱动铠当然不会理睬她们的话语，高高举起球棍，抡圆了砸下来。 夏川志柰子反应迅速，舒展身躯，几个干净利落的后手翻，便脱离驱动铠的攻击范围。 满分落地，夏川志柰子抬头一看，却发现陆霖霞还站在原地，只是稍微蹲下一点，躲开了驱动铠势大力沉的一击。 “陆小姐，快躲开！”眼看着驱动铠的下一轮攻势即将展开，夏川志柰子焦急地喊道。 “这就是学园都市的特色装备——驱动铠吗？”陆霖霞没有丝毫紧张的神情，饶有兴致地仰头观察起来，“这个里面坐着驾驶员吗？” 她指向驱动铠躯干，驾驶舱所在的位置，大声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大概是吧？”夏川志柰子说道，“总之，快离开那里呀！” 哪怕自己最近已经变强了，但夏川志柰子还是很清醒——人类的血肉之躯无法对抗驱动铠这种战斗机器。 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地逃走。 但陆霖霞似乎有不同的看法，只见她不慌不忙地留在原地，又说道：“不对，不像是有人操作的样子……” “怎样都好啦，快点离开那里！”夏川志柰子催促道。 又是一棍横扫而来，夏川志柰子几乎尖叫出来，想要冲上去救人。 砰！ 尘埃落定，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陆霖霞单手抓住球棍，正在与驱动铠角力。 夏川志柰子见了，不禁在心底大呼：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我的话，不管穿什么装备都没用吧？ “志柰子，看好了！”陆霖霞大声说道，“我身上还有伤，所以只能演示一遍。” 说罢，陆霖霞向上一托，推开“球棍”。 驱动铠顺势，再次把球棍高高举过头顶。 “神兵急急如律令！”陆霖霞一声断喝。 然后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来到驱动铠跟前，一掌刺入驾驶舱中。 她的手掌就好像一柄锋利无比的枪，轻而易举就穿透了层层装甲的阻碍，刺入驾驶舱。 就像扎破了一只气球，陆霖霞感觉面前的驱动铠仿佛发出漏气的声音。 她拧动手臂，将戳穿的破洞扩大，然后就看到，驾驶舱内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驱动铠也瞬间失去了动力，原地停机。 这让本来还想补上第二击的陆霖霞彻底放下心来。 “看，我们门派的‘神打术’，”她有些得意地看向夏川志柰子，“厉害吧？” “这根本不是武术！不，这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夏川志柰子吐槽道。 “哼，我‘神打术’传承数百年，历经五十五代传人的积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岂不是白活了？”陆霖霞得意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正常情况下，一般人确实做不到这种事情。” 果然是眼见为实，经过这番生动的展示，夏川志柰子不禁两眼放光——终于，找到靠谱的变强方式了！ 陆霖霞竟是如此厉害，就这，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做到的！ 要是她没有受伤，又该多么强大？ 还有，那个打伤陆霖霞的“圣人”，又有多厉害？可见，之前陆霖霞她推脱说身上有伤，拒绝与自己交手，其实是让着自己啊！ 一时间，夏川志柰子感觉发现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心情激荡之余，也感到全新的压力袭来。 “话说回来，”陆霖霞检查着被她打倒的驱动铠，“这种事情在你们这儿很常见吗？” “咦？什么？” “我是说，驱动铠这种战争兵器，突然暴走，袭击无故市民——这种事情很常见吗？” “怎么会？”夏川志柰子连连摇头，“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通常情况下，这里都是很安全的。” “是嘛，”陆霖霞眯起眼睛，“那这家伙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刚才，这具驱动铠明显锁定了她们。而且看动作，也是毫不留情，大有“一棍子打死”她们的架势。 “我马上报警！”夏川志柰子立马说道，“希望接下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正说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接着，就是驱动铠隆隆跑过的声音。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跑到前面的路口，但并没有看到其他暴走的驱动铠。 想来应该是在距离更远的其他地方，于是她们也就没有继续追寻下去的意思了。 “待会儿我请客，午饭之后办一个仪式，你就算入门了。”陆霖霞拍拍夏川志柰子的肩膀。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迁怒 夏川志柰子和陆霖霞她们去准备拜师入门的仪式，与此同时，芙蕾梅亚跳下班车，走向自己居住的公寓。 准确来说，是她和姐姐芙兰达共同居住的公寓。 作为年幼的小学生，芙蕾梅亚是有监护人的，正是她的姐姐芙兰达。 但公寓里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份高档寿司店的外卖套餐，以及一张便条。 不用去看便条的内容，芙蕾梅亚习惯地点点头：“又有工作了吗？不愧是大人了，连暑假也这么忙。” 理论上应该还是高中生，但姐姐芙兰达似乎已经开始工作，而且经常都挺忙的样子。 虽然有些寂寞，但芙蕾梅亚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洗手漱口之后，坐到餐桌前，开始享用大餐。 “虽然已经吃过午餐，但这么高级的料理不能浪费！” …… 嗖嗖嗖…… 甩出三枚火箭飞弹，芙兰达又从裙底掏出新的炸弹，虎视眈眈地扫视战场。 她的身边，麦野沉利踩在一具驱动铠残骸上，用“原子崩坏”四处扫射；绢旗最爱一脚一个，踹飞所有试图靠近的驱动铠。 周围，还有十多具驱动铠正试图杀向她们。 现场一片混乱，也一片狼藉——散落在地上的残骸，远比还能继续活动的驱动铠数量更多。 “道具”四人组此时正处在一座大型仓库内部，这里原本停放着上百具相同型号的镇暴用驱动铠，就是眼下正在跟她们战斗的这些。 “所以说……”绢旗最爱双手插在口袋里，飞起一脚踢断面前驱动铠的左腿，“所谓的武器走私，就是这些超驱动铠吗？” “我感觉这里更像是一个陷阱。”泷壶理后发表意见，眼下情况看似危险，但实际上这些驱动铠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所以没有她出手的必要。 “哼，不管怎样，全部摧毁掉就行了！”麦野沉利，碧绿的光束如刀，横扫而过，切开剩下的所有驱动铠。 虽然大获全胜，但她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泷壶理后的猜测没有错，这一次紧急任务的确有些蹊跷，她们“道具”很可能被人利用了。 就在麦野沉利即将爆发的时候，芙兰达突然欢呼一声：“哦！报酬到账了，还多了百分之二十！” 麦野沉利点开手机，查看一下账户，脸上的怒色才稍微缓解。 雇主显然已经变相承认了她的猜测，也及时做出补偿或者说赔偿。 这就足够了。暗部本就是一种道具，被利用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虽然心情上多少还是会感到不爽，但只要报酬到位，其他也不是不可接受。 跳下机体残骸，麦野沉利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回去吧，就当是找一间发泄屋释放压力了。” “没错没错，这么笨而且好打的敌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芙兰达也是一副“过瘾了”的感觉。 “超奇怪呀，”绢旗最爱回到她们身边，“我检查了一下，所有驱动铠都没有驾驶员，是超无人驾驶状态。” “难怪那么不知死活，”麦野沉利说道，“也好，打死人终究有点麻烦——编报告的时候烦死了。” 泷壶理后看着绢旗最爱依旧插在口袋里的双手：“绢旗，你的手臂还好吧？” “啊，没事，”绢旗最爱似乎这才想起来，连忙抽出手来摆了摆，“超没有问题，医生说了，只要不做超剧烈动作就行。” “是嘛？那就好。”泷壶理后歪歪头，“感觉你的战斗风格，好像变了。” 绢旗最爱脸色一沉，然后勉强笑道：“有吗？我一直都是用超能力战斗的，哪有什么变化？” 说罢，她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麦野沉利。 “哼，威力没有减弱就行。”麦野沉利转身离开，“走啦，还要在这种地方待到什么时候？” “不用在意，”芙兰达拍了拍绢旗最爱的肩膀，鼓励道，“下次我们一起帮你报仇！六冢源和帆风润子，他们的拳头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我们‘道具’的对手！” “不要，”麦野沉利反手单手捏住芙兰达的脑袋，“利用组织的名义做这种事情！” “诶呀，疼疼疼……饶命，饶命！”芙兰达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走吧，我租了一整天的游泳池，别浪费了。”麦野沉利说道。 “啊，我还有事，要先回去……”芙兰达说道。 “那就快走！” 绢旗最爱松了口气，连忙跟上大家。 先是六冢源，再是帆风润子，绢旗最爱引以为傲的“氮气装甲”接连两次被人用拳头轰开，顺便导致她的双臂骨折，两次。这几乎成了她心中的阴影。 以往在战斗中，绢旗最爱习惯用拳头攻击。她的能力“氮气装甲”可以操纵身体附近的氮气，所以本质上是利用压缩的氮气块进行攻击。使用拳头，也是因为双手是人体最灵活的部位。 但经过两次断臂之痛后，她现在已经强迫症似的刻意避免在战斗中使用双臂，转而用腿操作氮气块进行战斗。 也有意无意地避免硬接一些看起来就很强力的攻击，不再像之前那样近乎无条件地信赖自己的能力了。 这种怀疑和动摇对超能力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会对继续开发自己的能力造成困扰。 长远来看，甚至可能影响她的实力发挥。 但麦野沉利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哪怕性格乖张暴吝如她，也默许了绢旗最爱的“消沉”。 毕竟，那两次任务当中，都只有绢旗最爱一个人追了上去，独自面对强敌，才导致这种后果。 她没有理由和立场去责备绢旗最爱。 想到这里，麦野沉利的心情又糟糕起来。 “该死的，果然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低声咒骂道。 “呃……麦野？”感受到她的怒气，芙兰达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要去找他们复仇吗？” “他们？”麦野沉利愣了一下，“不是那两个暴力分子，是这些家伙。” 她反手指了指身后的大片废墟：“我决定不放过这幕后搞鬼的家伙了，给我找出他们来！” “诶呀呀，”目送麦野沉利离去的背影，绢旗最爱咋舌道，“超迁怒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驱动铠暴走事件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下午，正是适合享用下午茶的时间——虽然距离午餐时间还没过多久。 但这并不影响一位淑女对下午茶的执着。 食蜂操祈端坐在可以俯瞰美丽花园里的露台上，闲适而优雅地亲吻着杯中茶水。 此时正值炎炎夏日，午后阳光最炽烈的时候，但是对于学园都市这种以“高科技”着称的都市，尤其是其中更加核心的“学园之舍”来说，小气候和温度都是可以控制的存在。 食蜂操祈此时所处的这家“淑女俱乐部”就是如此，可以让千金大小姐们充分享受阳光的温暖的同时，却不会被阳光晒伤，或者感到温度太高。 “果然，”食蜂操祈轻叹一声，“享受才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最大动力～” 这时，又一位少女威风凌凌地走上露台，就像一位女将军，英姿飒爽。 “女王大人，”帆风润子来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出事了。” “怎么了？”食蜂操祈好奇问道，“润子姐不是在训练吗？” 帆风润子摇摇头：“我有在好好修行，刚才门卫传来消息——外面发生了驱动铠暴走事件。” “外面？”食蜂操祈皱了皱眉，“有我们的人受伤吗？” “那倒是没有。”帆风润子摇摇头，“不过，那些暴走的驱动铠试图闯入学园之舍，口囃子早鸟怀疑，它们的目标是您！” “欸？学园之舍这么多人，怎么就确定是冲着人家来的？” 帆风润子十分认真地说道：“这学园之舍里，还有比女王大人您更加重要的目标吗？” “哈哈～”食蜂操祈得意地笑了两声，“说的有道理！不过想要入侵学园之舍，仅凭几具驱动铠还差远了！” “您说的没错！”帆风润子赞同道，“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女王大人！” 食蜂操祈把玩着遥控器：“我感兴趣了，追查下去，把这件事调查到底！不管敌人的目标是不是我，既然胆敢触碰我的领域，就没有放过他们的理由！” …… 嗖嗖嗖…… 无数纯白色的羽毛飞射而出，就好像万箭齐发当头落下。 刚才还排着整齐队列进行冲锋的驱动铠们被无数“羽毛”射倒，或是四分五裂，或是原地爆炸，或是像桌球一样被远远弹开，一路撞翻沿途所有的其他驱动铠。 “未元物质”是制造这个世界理论上不应该存在的物质。从最底层的物理法则开始，就注定与“常理”不同的物质。 严格来说，甚至“物质”这个说法也是不准确的。垣根帝督的能力所创造的东西，本质上是不可被定义的存在。 正因为一切都是“未知”和“不科学”的，所以这些“未元物质”与现实世界接触时会产生怎样的反应，也是未知的。 所以，看似同样的纯白羽毛，落在同样型号和材质的驱动铠身上，产生的效果却各不相同。 五花八门，各不相同，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认为这是十多名超能力者各自的不同能力。 垣根帝督满脸的不耐烦，他招了招手，又射出一轮纯白羽毛。最后才意兴阑珊地收起背后的纯白羽翼，转身离去。 随着纯白色的羽毛化作白色光粒，随风而逝，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地残破不全的碎块。 誉望万化耸耸肩，说道：“boss都搞定了，我们走吧，猎虎。” 弓箭猎虎点点头，悄然跟上。 “对了，”走在最前面的垣根帝督突然说道，“这次任务，你关注一下。” “呃，需要挖出发布者的情报吗？”誉望万化头上的数据线张牙舞爪，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势。 “随便你，”垣根帝督摆摆手，“如果他们敢再下发类似的任务……就找上门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暗部本就是一种工具，但并非所有暗部都甘愿充当一件“工具”。 …… “嗷！！！”河岸边传来少年高昂的战吼，“吃我一记超级——强拳！” 轰隆！ 一具驱动铠倒飞出去，就好像被攻城锤击中，一口气撞翻身后一条线上的另外五具驱动铠，才最终停下。 “来啊！再来一个！”被大量驱动铠重重包围在中间的少年斗志昂扬，全然没有陷入绝境的恐惧感，反而充满一股“你们被我一个人包围”了的莫名自信。 驱动铠们挥舞“球棍”，横七竖八地砸落下来。 少年哈哈大笑着，抬手挥拳，竟空手砸断了那些“球棍”。 “还差得远呢！再来！拿出骨气来！”少年主动出击，扑上前去，又是一拳，砸翻面前最近的一具驱动铠。 但旁边的另一具驱动铠已经趁机挥拳压下。 少年不躲不闪，狞笑着仰头迎着敌人巨大的拳头撞了上去！ 咣当一声，挥拳的驱动铠仿佛打中了某种坚不可摧的事物，被拳头上传回的反作用力震得倒退几步。 “哈，不够不够！想打倒我，这点力气还差的远呢！”少年并非毫发无伤——鲜血从额前流下，染红了白色额带，满脸是血的他更显几分狰狞。 但他脸上爽朗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来啊！拿出你们的全部实力，好好打一场！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削板军霸奉陪到底！” …… “似乎，有点吵……”苍白色的少年独自一人，走在空旷无人的巷子里。 手中拎着一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刚刚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来的罐装咖啡——这是一方通行最近热衷的品牌。 自从刚才走出便利店开始，附近似乎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件，骚动和巨大的碰撞声，以及少许爆炸声一刻都没有停歇。 但这些跟一方通行没有丝毫关系。 即便有，只要一方通行不想理会，也可以当作没有。 所以，除了“有点吵”之外，一方通行没有其他任何感想。 “啊，是驱动铠么？”一方通行打开一罐咖啡，面无表情地说道。 眼前的丁字路口，可以看到一小队驱动铠正在追逐两个人。 前面两个刺猬头少年大呼小叫地亡命奔逃，身后就是“凶神恶煞”，手持巨大球棍状武器的驱动铠。 不知道那两个白痴究竟犯了什么错误，竟然引得警卫部队出动驱动铠进行追捕…… 一方通行的关注也仅限于此，为了图清净，他依旧保持着对外界噪音的反射，所以现在什么都听不到。 但主动放弃外界的声音情报，并不意味着一方通行对外界一无所知。 至少，此时此刻他已经知道了骚动的罪魁祸首——驱动铠。 不只是刚才追逐那两个男生的驱动铠，事实上，一方通行的身后也有同样型号的驱动铠，正高高举起“球棍”。 一方通行仰头灌着咖啡，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呼！ 巨大“球棍”挂着风声当头砸落。 一方通行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手中握着半截“球棍”的驱动铠似乎因为困惑个惊讶而愣在原地。 虽然未能建功，但这一击也是一个信号，更多的驱动铠从四面八方出现，一点点向包围圈中的一方通行逼近。 一方通行冷哼一声，喝光手中的这罐咖啡，随手将空罐子抛进路边的垃圾桶。 然后，继续前进。 无视周围的紧张氛围，一方通行迈开脚步，沿着预定的路线走出。 噗！ 远远望去，就看到一具驱动铠突然冲出无数建筑物的遮挡出现在空中，近乎垂直起飞，直冲云霄，久久不见落下。 接着，又是第二具，第三具…… 一共十九具驱动铠相继化身“探空火箭”，飞上深空，消失不见。 就这样，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方通行回到自己的公寓。 第一百七十九章 似曾相识故人来 “不幸啊！不幸啊！”上条当麻一边大声喊着他标志性的发言，一边夺路狂奔。 他的身后，有近十具暴走状态的驱动铠正穷追不舍，挥舞着巨大“球棍”，俨然一副要把他砸成肉酱的架势。 “喂，上条！”金发墨镜的土御门元春，以不亚于上条当麻的速度跟他并肩而逃，一边也大声喊道，“快用你那神奇的右手想想办法！” “笨蛋，那是驱动铠，不是超能力，也不是什么魔法道具！我能有什么办法？”上条当麻吼叫着回应。 “我不管，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一起盯上的！”土御门元春喊道，“只不过跟你打个招呼而已，你就把敌人引了过来，你要负起责任啊。上条！” “我才不要对你负责任呢，又不是美少女！” “太让人伤心了，我可是你的至交好友啊！” “我没有你这样没用的朋友！”上条当麻吐槽道，“要是源君在这里的话，肯定有办法搞定这些问题啊！” 两人一边高强度的对话交流，脚下速度速度丝毫不减。身后的驱动铠们，硬是没能追上他们。 “可恶，说认真的，”土御门元春突然换了语气，“不能再继续这么逃下去了，我们会被累死的！” “哦！”上条当麻眼前一亮，“你终于有办法了吗？” 土御门元春苦笑道：“如今的我还有什么办法……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继续在这种偏僻无人的巷子里跟它们捉迷藏了！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那岂不是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上条当麻皱起眉头。 “没那么严重，”土御门元春摇头，解释道，“假设这些驱动铠的暴走是有人故意控制的，那么他大概率不敢在人群密集处乱来。” “如果它们是真的意外暴走了呢？” “哼，人多，意味着遇到高等级能力者和警卫部队的概率也会增加，到时候交给他们就行！”土御门元春说道。 “那好吧，我们就往人多的地方去！”上条当麻下定决心。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身后的驱动铠们速度再次提高。 不仅如此，而且那些驱动铠们放开“球棍”，从身后抽出与其体型相匹配的“枪械”。 “快跑！”两人对视一眼，再次加快速度，夺路而逃。 “果然，我今天真是不幸啊！” “别嚎啦，快逃命！” 两人拼命狂奔。 但他们的速度果然还是比不过认真起来的驱动铠，后者采用车轮移动，就像是穿上一双旱冰鞋，在平整的道路上如风一般顺畅滑行，很快便逼近到两人身后。 “诶呀呀，真是狼狈呀，你们两个。”前面路口位置，突然传来某人的调侃。 上条当麻不怒反喜，眼前一亮——有救了！ 不只是他，就连一起逃命的土御门元春，也长舒一口气。 “都闪开些，烧到你们我可不负责。”操纵火焰的魔法师，颇有几分朋克风格造型的神父，史提尔站在道路中央，看着飞驰而来的驱动铠们。 “吾手有火，其形为剑，其职断罪——炎剑！” 随着史提尔口诵咒文，熊熊烈焰从他的手中涌出，凝聚成一柄长剑的形状。 他挥动火焰的大剑，挡下并融化驱动铠射来的炮弹。 接着，史提尔主动冲上前去，一剑斩开最前方的那具驱动铠。 火焰大剑就像是热刀子切黄油，轻松划开驱动铠的装甲，露出其内部结构。 史提尔低头瞥了眼，立刻大声喊道：“没有人，是自动魔像，随便出手吧，神裂！”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空气震颤，发出清脆的剑鸣。 “七闪！”清冽的女声伴随着剑鸣一同传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道闪亮夺目的寒光在上条当麻面前闪过，一道快过一道，最近的一抹甚至紧贴着他的鼻尖掠过。 几乎同时，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的驱动铠却应声而倒。 没有任何悬念，更没有遇到丝毫像样的抵抗，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驱动铠大军转瞬间变成一块块残骸，散落满地。 虽然只挥出七道刀光，但这位闪亮登场的女剑士却一口气横扫全部敌人。 史提尔叼着烟退到一旁，手中的炎剑也早已经熄灭，俨然进入看戏的状态中。 “得救了！”土御门元春欢呼一声，跪倒在地拼命喘息着，“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虽说对这两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学园都市里还抱有疑问，但土御门元春不准备在这个时候追问到底。 “是你啊，火焰爆炸狂……”上条当麻认出了史提尔——似乎是自己认识的人，不久前在三泽塾的“吸血鬼杀手”事件当中还曾并肩作战过。 “嗯？”史提尔眼神凶狠地瞪了过来。 “呃……史提尔，史提尔，又见面了，下午好呀。”上条当麻连忙更正称呼。 ——刚才的经历太过刺激，导致自己下意识把心里给他起的绰号叫了出来。 虽然上条当麻不知道在“失忆”之前自己跟史提尔的关系如何，但从上次合作的经历来看，他们两个应该属于“平时相互看不顺眼，但在战场上却可以相互托付后背”的微妙关系。 所以——上条当麻知道——对史提尔不用太客气，就像土御门元春一样，属于另一种类型的“损友”吧？ “话说回来，这位美丽帅气的大姐姐是哪位？刚才多亏了她呀！”上条当麻凑到史提尔身边，小声问道。 似乎是叫做“神裂”吧？刚才听史提尔叫过她的名字。 她的手中抓着一柄两米长的令刀，看上去很不实用的样子，但上条当麻可以确定，刚才挥出那七道寒光的，就是这个少女。 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实力相当了得，所以上条当麻选择忽视神裂火织身上装束的怪异之处。 毕竟，身边就有一个更加怪异的不良神父；而且再说，美少女无论穿成什么样子，都很可爱。 “你在说什么呀？笨蛋。”史提尔闻言，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难道刚才被那些机器人打坏了脑袋？” 土御门元春则吹了声口哨：“不行啊，上条。装作第一次见面？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套路了。” “什么套路，我明明才第一次……”上条当麻突然愣住，终于意识到一个可能性——既然史提尔是自己的熟人，那么跟他一起的这个少女…… 他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就看到神裂火织也一脸惊讶，而且似乎因为被人遗忘而有些失落。 “哦豁……”上条当麻心中苦涩，果然是自己的“熟人”——我之前究竟是什么人呀？怎么尽认识这些个性十足的人物？ ——有谁能给上条先生介绍一下这个美丽的女剑士？ “不幸啊……”上条当麻呢喃道。 第一百八十章 有富春树的计划 有富春树回到自己的公司“study corporation”，一路直奔会议室。 他的同伴，公司的统治层，同样，也是暗部“study”的核心成员，早已经在会议室等候多时。 来到会议室，有富春树扫了眼房间里熟悉的面孔，满意地点头。 除了那个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叶山郁美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在。 即便在学园都市当中也算得上规模庞大的“study”集团，从上到下的工作人员数以千计，但真正被有富春树信任并委以重任的，只有眼前的这几个人而已。 志同道合，有些共同理想和愿望，却又不被学园都市当权者——主要是掌控科学界的“木原一族”——认可的年轻学者。 这样一群人，在有富春树的号召下，共同组建了“study”。 他们的计划，他们的野心，即将实现。整个学园都市知晓这一计划的，就只有这个房间里的六个人。 study在暗部当中也是极为特殊的一个，他们应该算得上是所有暗部当中科研水平最高的。仅以研究员的角度来看，有富春树一行人恐怕是除了“木原一族”之外，水平最高的。 只要看有富春树几乎统治历年学究会的辉煌记录就能知道。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正因为他们的研究项目依旧还能够在学究会上公开发表，所以才意味着他们的研究还不够深入。 就拿同样在学究会上获过奖的布束砥信举例，她加入“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之后做的多项研究，又有几个是可以公开的？ 有富春树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把他们真正的研究计划公开。 “诸位，我问期盼已久的黎明，就要到来。”看着手下的同伴们，有富春树说道。 所有人一起鼓掌。 “现在汇报各自的进度，确保计划能够按时进行。”有富春树在最上首的位置坐下，“叶山郁美博士的情况呢？” “她还在下面维护系统。我没有让她参加会议。”其中一人说道。 有富春树点点头：“也罢，那个女人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需要的，只是她的技术和知识。” 其他五人逐一汇报自己手头的工作进度，一切都在按照预定计划稳步推进，有富春树感到满意，不住地点头。 “很好，”他说道，“保持这个趋势继续下去，我们必将取得成功！接下来，‘实验数据’收集的情况怎么样了？” 转入下一个话题，也是今天会议的重点内容。有富春树口中所谓的“实验”指的就是派出驱动铠袭击level5们的计划。也就是说，今天几乎席卷大半个学园都市的“驱动铠暴走”事件，幕后黑手正是他们study。 study集团是警卫部队的主要装备供应商，几乎全部制式的警用驱动铠都是他们的产品。所以在上面动手脚简直轻而易举。 有富春树当然不指望依靠区区几具驱动铠就能打败level5，他的目的是收集数据情报——level5们的能力详细参数情报。 “呃……” 刚才还顺畅如流水般的会议进程顿时变得阻塞起来。 “嗯？怎么了？遇到问题了吗？”有富春树眉头一皱。 “情况比较复杂，您最好还是自己看一看吧。”有人把数据连接上投影屏幕，开始播放超能力者们大战驱动铠的画面。 说是“大战”其实并不准确，因为真正的战斗完全就是单方面的碾压——他们的驱动铠军团被花式碾压。 由于实力差距太大，画面中的驱动铠大军就像是喜剧片里的搞笑角色一样，弱到可笑的程度。 第一位和第二位的视频和数据分析直接被有富春树忽略——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两位的能力已经复杂到超出现阶段所能解析、模仿的范畴。虽然确实很强，但反而没有什么价值。 然后是第三位“超电磁炮”。 “中规中矩，没什么特色。”有富春树评价道。 御坂美琴的实力固然也很强，但她的能力“超电磁炮”，在现代社会却又显得太过“平常”了。 人类文明早已经进入电气时代，“电”是人类每天都要打交道的东西。而且对“电”的开发利用更是早已经百花齐放。 所以就算御坂美琴把自己的能力玩出花儿来，也不至于让人太惊讶，产生耳目一新的感觉。 所以有富春树也很快略过这一条。 第四位，“原子崩坏”。“超电磁炮”同系统的能力，但却另辟蹊径，相当有趣的样子。 “这个不错，”有富春树点头，“跟我们推测的差不多，值得利用。”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其他几个也一起点头。 锁定了目标之后，其他几个有富春树也没有继续细看的兴趣了。 而且也确实没什么可看的。 第五位，“心理掌握”，用来对付她的驱动铠们甚至连学园之舍的外墙都没能突破，就被警卫部队和一众高等级的少女们干净利落地干掉。 第六位，甚至根本找不到具体对象，结果那一小队驱动铠随机找了几个倒霉蛋进行攻击，最后被莫名的攻击摧毁。 至于第七位，在有富春树他们看来反而是最离谱的一个。 从影像画面来看，这家伙竟然就是一拳一脚地跟驱动铠硬拼，而且还拼赢了！ 连专业仪器也分析不出他究竟使用了什么能力，甚至连他有没有发动能力都不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原石’吗？果然不可理喻。”有富春树咋舌道。 “其实，类似的案例还有一个。”手下的一个女性研究员说道，“请看这个……” 说着，她再次调取第三位“超电磁炮”的战斗画面。 战斗中，除了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两个女生，还活跃着一个少年的身影。 那个少年跟刚才看到的第七位削板军霸一样，也是靠拳脚就干掉了不止一具驱动铠！ “六冢源！”有富春树眯起眼睛，“果然没能干掉他么？” 盯着投影中的少年面孔看了一会儿，有富春树突然说道：“去催一下木原数多，他的计划究竟准备好了没有！” 第一百八十一章 撕裂者 “木原数多，那家伙果然还是不肯死心吗？”装饰奢华的办公室内，云川芹亚毫不客气地占据着最舒服的那张椅子，“上次‘量产型能力者计划’还没有跟他秋后算账呢，这么快又冒出来搞事情了？” “严格来说，他并没有直接参与那个项目。”这间办公室本来的主人，统治着整座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会成员之一——贝积继敏站在窗边，说道，“他只是遵守规则，派出自己的角斗士参加一场即将到来的角斗罢了。” “角斗士‘撕裂者’么……”云川芹亚毫不客气地嗤笑道，“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天真，竟然期待通过这种办法来报复六冢源。” “所以说，他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贝积继敏也笑了笑，说道，“你的话应该已经知道的吧——今年的地下格斗大赛，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模样了。不只是那个‘撕裂者’，恐怕至少一半以上的参赛者，都是各家实验室或研究机构的代言人，负责展示他们的最新成果。木原数多他的行为，倒是也符合这条潜规则。” 作为贝积继敏理事的智囊参谋，云川芹亚当然早就知道这些情报。 “啧，亏你们能够通过这么乱来的活动企划。”她不无讥讽地说道。 贝积继敏却是摇头苦笑道：“不是统括理事会通过不通过的问题，既然它的名字叫做‘地下格斗大赛’，就意味着它根本不需要我们的许可也会举办。” “这么说吧，”面对自己最信任的智囊，贝积继敏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这个赛事的举办……是理事长默许的。这么说，你能够理解了吧？” 云川芹亚无奈地摆摆手，身体好像失去了力气，彻底瘫倒在转椅上，毫无形象可言。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秘密之后还是秘密，这座城市就是由无数隐秘和机密构成的。既然出现理事长的身影，就说明我该住手，停止调查了吧？” “你一向都很聪明。”贝积继敏笑着点头，就好像在面对自己调皮的孙女一样。 “那么下一个议题，”云川芹亚按着眉头，“我想想看是什么来着……啊，对了，是今天波及半数学区的驱动铠暴走事件……” “先等一等，”贝积继敏抬手制止住她，“你就这么放过刚才的话题了？” “刚才的话题？”云川芹亚说道，“那个不是正式议题之间的闲谈吗？” 贝积继敏无奈道：“刚才有提到过吧——木原数多准备袭击六冢源。” “那又如何？那家伙只敢派一个代理人去参加格斗大赛……你也说了，那是符合规则的。”云川芹亚耸耸肩。 “你就……不担心六冢源吗？”贝积继敏终于问出来。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云川芹亚也一脸奇怪的表情。 贝积继敏苦笑道：“难道是我猜错了吗？毕竟，除了六冢源，我还从来没有见你如此重视其他人。” “那只是工作啦，工作。”云川芹亚说道，“就像我在这里一样，都是安排给我的工作。” ——要不是食蜂操祈也是“监督者”之一，我也不会接下这个麻烦的工作。 “唔，原来是这样吗？”贝积继敏的神情有些尴尬。 “就是这样，老人家就不要随意猜测青春少女的心思啦。”云川芹亚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您就这么重视六冢源？” “不是我重视，而是你啊。”贝积继敏说道，“以你的性格，不会对没有才能的人投注多余的关注啊。” 云川芹亚陷入沉默，默默起身端正坐姿：“好吧，我承认，六冢源他确实拥有才能。所以他的安危不需要我的操心。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让我们开始下一个议题吧……” …… 一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六冢源驾驶着电动摩托车往回赶去。 身为黑街常客，他十分自然地将车驶进建筑物之间的小巷子里，准备抄近路回去。 诚然，这种偏僻的巷子从来都不能算是“安全”，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但六冢源并不在意这些。 不管他本人承认与否，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六冢源在黑街，是位于“生物链”顶端的存在。 相信不会有谁不长眼，轻易招惹上来。 啪！ 一个不明物体突然从前面的路口飞来，落在六冢源行驶路线的前方。 六冢源一个急刹车停下，看向地上的物体——那是一条原本属于人类的断臂。 这是一只右臂，撕裂？切割？伤口介于两者之间，更像是被猛兽撕咬下来的痕迹；血迹新鲜，创口处还在往外冒血…… 伤者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 六冢源抬头看向前方路口。 果然，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他的右臂齐肩而断，左手拼命捂着伤口，嘴里发出惊恐万状的哀嚎。 这眼熟的伤势让六冢源立刻想起昨天晚上，在医院里看到那一幕。 这一届地下格斗大赛的参赛者当中，似乎就有一个喜欢断人手脚的家伙。 而且，据说那家伙的主要目标，似乎就是六冢源！ 果然，又有一道黑影从后面逼近，一把抓住那个断臂的倒霉蛋，将其按倒在地。 “嘘，嘘，嘘……别乱跑。”一头板寸短发的青年，用血迹未干的右手按着不幸之人的脸庞，“只断一条手臂是死不了的，但要是你乱跑，失血过多就难说了。” 说着，他并指成刀，一把插进对方的右肩创口处。 伤者发出无比惊恐，如同濒死一般的惨叫。 六冢源却注意到，他的伤口，正在快速止血。 显然，这个喜欢断人手脚的变态，也拥有某种急救止血的技能。 这也难怪，为什么昨天晚上送到医院的伤者都顺利接回了手脚肢体。 被好一番折腾之后，伤者终于支撑不住，失去意识陷入晕厥。 板寸男又将他的断臂做了同样处理，丢在他的身上。 六冢源默默地看着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做完这一切之后，板寸男才抬起头，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六冢源？终于……见到你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对战撕裂者 “六冢源？”突然出现在车前的男子咧嘴笑了起来，宛如一头看到猎物的凶兽。 “是的，是我。”六冢源点头。 “终于……见到你了。”对方嘴角上扬，笑容愈加灿烂，“时间有限，我们尽快开始吧。” “开始？”六冢源皱了皱眉，一头雾水。 “是的，”对方狞笑起来，“拿命来，六冢源！” 说着，撕裂者向六冢源扑来！ 面对撕裂者的袭击，六冢源早有准备——昨天在医院里，他就听说了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还在点名要找自己。 此时此刻，终于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撕裂者”，六冢源又怎么可能毫无防备？ 翻身下车，摘下头盔扔在车上，六冢源亦是主动迎了上去。 嗡嗡…… 突然有一架无人机闪电般飞到他们上空，开始履行它作为“裁判”的职责。 原来刚才撕裂者和那个倒霉的断臂男子正在进行预选赛的入场券争夺战。本来撕裂者已经取胜可以获得这张入场券，但又马上跟六冢源开战，直接触发了无人机入场券的裁判机制，开始新的一场战斗。 六冢源瞥了头顶的无人机一眼——他并不需要争夺这张入场券。但显然，眼下并不是“预选赛”这么单纯的情况。 见六冢源做出应战的姿势，撕裂者嘴角咧开，露出更加兴奋的笑容，也加快了步伐…… 六冢源注意到，他的左腿似乎受伤了，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所以速度不快。 “喂，你没问题吧？”六冢源顿时感到有些失望，不禁问道，“要不要帮你叫一辆救护车？” “你在小瞧我吗？”撕裂者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放心，就算受了些小伤，我也能干掉你！” 六冢源耸耸肩：“好吧，随便你……不过能问一下吗，我跟你有什么仇怨？” 撕裂者脚步微微一顿，皱了皱眉：“仇怨？哼，我的使命就是干掉你。” 见问不出什么，六冢源摇摇头：“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这个，那你选错了时机，应该在擂台上——那时我会自我封印。至于现在……” 六冢源轻叹一声，不是自夸，想要真正杀死拥有“存档读档”能力的自己，恐怕只有level5亲自出手才有可能。 似乎被六冢源的态度激怒了，撕裂者抬起左脚用力踩踏地面。 轰！ 水泥的路面应声碎裂，撕裂者明明已经受伤的左腿，却爆发出令人瞠目的力量。 借助这一踹之力，撕裂者就如离弦之箭，直刺六冢源跟前。 撕裂者右手五指并拢，将整条右臂化作一柄长枪，誓要一击刺穿六冢源的胸膛。 六冢源眼睑半阖，看也不看，只抬起左手一拨，便推开敌人气势汹汹的一刺。 同时挥出右拳，砸向敌人的太阳穴。 撕裂者狞笑着，不躲不闪，反而猛地甩头，一击头锤砸了过来。 六冢源后退半步，左手屈肘，跟敌人的头锤碰了一下。 咚！ 撕裂者身体大幅度向后仰去。 六冢源却不肯轻易放他拉开距离，抓住他的领口又拽了回来。 摆肘再击！ 任凭撕裂者再怎么凶狠狂妄，也不敢连续脸接六冢源的肘击。 “我要撕碎你！”他尖叫着，整个人的气势骤然变化。 仿佛从“人类”一瞬间变成了某种凶残的怪物。 “哦？”六冢源的眼神终于有所波动，“终于要来了吗？” 从昨天的受害者口中，六冢源得知一些有关撕裂者的情报。 虽然出于主观印象和偏见等缘故，受害者的说法并不完全可信，但六冢源注意到，几乎所有人都提到一个词——怪物！ 撕裂者是一个“怪物”，而且看样子还是字面意义上的“怪物”。 所以不难猜到，撕裂者还隐藏着某个底牌——类似于“变身”的特殊能力。 撕裂者的右臂突然扭曲蠕动起来，就仿佛衣服底下藏着无数条蛇。 六冢源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他的右臂就是一个过肩摔。 毫不留情地将对方身体砸在地面上，六冢源依旧不肯放开他的右手，也顺势倒地，接十字固！ 撕裂者拼命挣扎，浑身上下散发出愈发令人不安的气势，六冢源只感觉自己怀中抱紧的不是一条右臂，而更像是一枚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炸弹！ 突然，六冢源感觉怀中阻力骤减，敌人被锁住的右臂直接反关节弯折过来，化解了他的关节技。 通常来说，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这种情形——敌人的手臂被折断。但显然，撕裂者的右臂并没有被折断…… 六冢源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松开其右臂，转而用膝十字固锁死撕裂者的左腿。 但之前在右臂的情形再次出现，明明已经锁定其关节，撕裂者却仿佛没事的的人一样，稳稳地站了起来，然后飞起左腿，将六冢源砸向地面。 六冢源再次松开关节技，两个后手翻拉开距离。 “果然如此。”虽然一系列攻势未能奏效，但六冢源却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反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小子，”撕裂者目光凶狠地看过来，“就只会这些在地上打滚的杂技吗？” “说什么呢，外行，”六冢源随口说道，“寝技可是专业的格斗技啊！倒是你究竟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平时没有太多机会使用关节技和锁固技，但六冢源对自己的技术依旧十分自信。他的十字固一旦形成，就没有人能够挣脱…… 没有正常人能够挣脱。 眼前的撕裂者就是例外，他不是“正常人”。至少，他的右臂和左腿的关节跟正常人类不一样。 “人造人？还是义肢？”六冢源问道，“你最喜欢断人手足，但都是右臂和左腿——所以我想，至少你的右臂和左腿也都不是‘原装’了吧？” “还有，你的左腿有伤，”六冢源继续说道，“是遇到同样看破你的伎俩的对手吧？” “那家伙也被我打断了右臂。”撕裂者狞笑道，“看出来又能怎样？你做好手脚分家的准备了吗，六冢源？” “啧啧，”六冢源摇摇头，“想要我的手臂？至少也要level5亲自出手才行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空气技 “想要我的手臂？至少也要level5亲自出手才行啊！”六冢源笑着说道。 对面撕裂者却并不在意，只把他的话当做了一般意义上的叫嚣，嘴上也丝毫不肯落后：“level5？就算level5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听了他的话，六冢源心中默默摇头——可以确定，这家伙根本没有见识过真正的level5。 否则绝不可能说出这般狂言。 注意到六冢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屑之情，撕裂者终于忍不住了。 “死吧！”他大吼一声，左脚再次发力，踩碎地面，朝六冢源这边扑来。 但这一扑只是佯攻，与此同时，撕裂者朝六冢源挥出右拳。 轰！ 拳风撕裂空气，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突破音速的一拳！六冢源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击的本质。 与此同时，撕裂者的右手化作一条蛟龙，蜿蜒咆哮着杀向自己——这并不是什么夸张的修辞手法，而是六冢源亲眼所见的景象。 刚才就猜到撕裂者的右臂是经过改装的义肢，此时一见果然如此。 瞬间膨胀放大了数十倍的右臂撑破衣袖，变成字面意义上的“怪物”，以突破音速的恐怖势头杀到面前。 而且肉眼可见，这条巨大化的右臂几乎完全由血肉组成，跟常规意义上的“义肢”又有明显区别。 ——又是哪家研究所的疯狂科研成果？ 六冢源心中嘀咕着，但面对如此诡异且气势磅礴的攻击，却依旧不慌不忙。 既然已经猜到敌人的手臂有问题，现在自然不会再被这种诡异的攻击吓到。 超音速而已…… 不需要刻意思考应对方式，六冢源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 左手抬起，挡开袭来的怪物右臂，同时六冢源也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把自己和敌人的距离拉到最近。 然后屏息凝神，聚力挥拳！ 撕裂者只觉得自己一向无往不利的右臂突然失控，被高高弹起，砸到一旁的墙壁上。 同时，他在六冢源挥出的拳头上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 ——这家伙的拳头，力量不亚于我的右手！ 意识到这点之后，撕裂者哪里还敢让六冢源真的打中自己？他连忙后退。 但也只需要退后四十五厘米就足够了——身为经验丰富的“格斗家”，撕裂者对近身战的距离感把握十分精准，结合六冢源的身高臂长，他的攻击范围一目了然。 ——除非六冢源跟自己一样，对手臂进行特殊改造，加长攻击距离，否则只需要退后四十五厘米，就能够让他的这一拳完全落空，无功而返。 六冢源没有向前跟进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挥出拳头。他是如此专注，甚至没有看向对手，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的右拳。 噗！ 拳势到头，却只打中空气——距离撕裂者的胸膛，还有不足三厘米的差距。但就是这一寸之间，却是咫尺天涯，以至于这一拳功亏一篑，彻底落空…… 砰！ 在撕裂者惊愕的目光中，他的胸口仿佛被攻城锤轰中，整个人向后平移出去，两脚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这是……音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仅仅依靠身体素质，就将拳速突破音速，然后利用压缩空气产生的音爆进行攻击……这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幻想格斗技”。 虽然撕裂者的右臂解放时，也可以做到超音速，但他不能如此精准地控制音爆产生的激波，将其作为自己的武器使用。所以无法像六冢源一样施展空气技。 六冢源一抖手，消去手臂上残留的动能，如同响鞭一般再度发出一声脆响。 抬眼看向撕裂者，脚下一个垫步冲出，换左手握拳，蓄势待发。 撕裂者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也没有尝试继续躲闪——掌握了这种堪比“空气炮”的技能的六冢源，相当于拥有了中程攻击能力。 于是，撕裂者悍然迎上，侧身抬腿，用左腿膝击迎向六冢源的拳头。 又是一阵如同右臂解放时的奇特声音——只有同样经过改造，蕴藏着巨大力量的左腿，才能够承受如此暴力的一拳……但不等撕裂者的左腿完成解放，六冢源已经一拳砸了下来。 咔嚓…… 不祥的声音响起，在夜幕下如此清晰。 类似骨骼断裂的声音，但又并不完全一样。 六冢源知道，自己的拳头没有事，那么，断掉的自然就是对方的骨头——如果他的左腿还有“骨骼”这种东西的话。 撕裂者本来就受伤的左腿更加雪上加霜，六冢源一拳之下，非但打断了他的解放过程，更使得他伤上加伤，蕴藏着未知威能的义肢还来不及施展，就连最近基本的活动能力都失去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看到突然失去力量，瘫软下去的左腿，六冢源和撕裂者两人都愣了一下。 下一刻，撕裂者面色铁青，拼命催动右臂，想要收回它再打出第二击。 六冢源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再次聚力挥拳，砸向近在咫尺的敌人。 这一拳命中撕裂者的肩窝——右臂义肢和身躯交接的位置。 砰！ 出拳如炮，裹挟着字面意义上的“空气炮”，六冢源拳头的威力被无限扩大。 一拳落下，刚才还虎虎生威的右臂顿时焉了下来，就好像一条被击中七寸的大蛇。 最后，六冢源又顺手补了一拳，砸在敌人的腹部。 撕裂者连吭都没吭一声，翻着白眼，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同时，刚才仿佛变成巨蟒一般的手臂，也悄然恢复成原本正常手臂的样子。 六冢源一边继续警惕着敌人的反击，一边退后几步，调整呼吸。 对这次突发战斗的结果，六冢源还是比较满意的了。 没有发动能力，也没有使用药剂，纯粹是依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就打倒了一个被改造成“怪物”的敌人……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他蹲下来，想要仔细研究一下撕裂者的义肢，但马上又摇摇头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对这些“歪门邪道”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还是被自己打败了的“歪门邪道”。不值得自己为之浪费时间和精力。 甚至，六冢源连敌人的目的和幕后主使都懒得去了解。 第一百八十四章 格斗术是经验的累积 “你……你站住！” 正当六冢源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撕裂者取回了意识，他抬起左手，不甘心地朝六冢源的背影伸去。 “还有事吗？”六冢源停下脚步。 “还没有结束！我们的战斗……” “先不说战斗，你还能站起来吗？”六冢源说道，“我对失去战斗力的家伙没有兴趣。” 撕裂者厉声叫道：“我还能打！我还没有输！我一定要干掉你！” 六冢源回头，走到撕裂者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感受到压迫力的撕裂者说不出话来。 “想打败我？”六冢源神情淡漠，“那就继续参加大赛吧，那是你唯一的机会——只要你一直赢下去，总会碰到我的。” 说完这番仿佛反派boss的发言，六冢源再度转身。 带着刚才那个断臂的倒霉鬼，驾驶机车离开。 挣扎了一会儿，撕裂者也终于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一条左腿，一点点地走开。 …… “看到好东西了呢！”陆霖霞心满意足地感慨一声，“刚才那个男生就是你的男友？真厉害呀！” “不是，没有！还不是呢！”夏川志柰子连忙慌乱地否定着，“别乱说呀，陆小姐！” “眼光不错嘛。”陆霖霞并不理会她的否定，自顾自地说道，“难怪你会投身武术这一行，原来根子在这里呀。” 说着，两人走出藏身的隐蔽处，来到刚才战斗发生的位置。 陆霖霞站在战场中央位置，环顾四周，同时在脑海中一点点还原刚才所见的战斗场景。 “虽然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陆霖霞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但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呀。” 她的右臂依旧隐隐作痛——如今正用绷带吊在脖子上，伤势不轻的样子。 就在今天下午稍早些的时候，陆霖霞和撕裂者也打过一场。 结果，她的右臂差点也像其他受害者一样被撕断。 不过陆霖霞也不是好惹的，正是她的凌厉反击，重创了撕裂者的左腿。 然后又机缘巧合之下，再度遇到撕裂者。 想着要复仇的陆霖霞便带着夏川志柰子悄悄跟踪过去，直到看到撕裂者和六冢源的一番大战…… “武术，尤其是六冢源最后施展的气劲，是一门彻头彻尾的经验科学，只有经过不懈的训练和施展才有可能掌握。”陆霖霞说道，“但是怎么可能？” “陆小姐，你能像源君刚才那样，徒手发出空气炮吗？”夏川志柰子问道。 因为是外行，而且还是学园都市的居民，所以夏川志柰子反而没那么惊讶。“空气炮”系列的超能力，也是学园都市里十分常见的种类，没有必要太过大惊小怪。 “当然能！”陆霖霞不肯服输地说道，但又马上加了一句，“只不过对身体的负担比较重，除非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远不如正常的拳脚攻击有效。” “那我也能做到吗？”夏川志柰子兴致勃勃地追问。 “当然，接受传承之后就可以。”陆霖霞说道，“说到底，那只是一种对身体精准掌控的应用技巧罢了。” 空气技——也就是陆霖霞口中的“气劲”，夏川志柰子认为的“空气炮”类似能力——本质上就是一种纯粹以速度和力量支撑起来的技巧。 只有经验最丰富，积累足够的武者和格斗家才能够掌握这种技巧。 但掌握技巧并不意味着就能施展这项绝技。如果力量和速度不够，同样也没有意义。 这就形成一个悖论——年轻少壮的格斗家，在力量和速度方面的身体素质可能达标，但却缺乏“经验”；而上了年岁的老拳师，“经验”是积累完成了，但身体素质却无法达标…… 以至于只有极少数天才武者才能真正掌握空气技。 陆霖霞之所以能够做到，是因为她身负“神打术”传承，继承了数十代门派前辈的经验和招式，才掌握了这一技巧。 可六冢源呢？他又是从哪里积累的经验？陆霖霞最无法想通的就是这一点。 就算六冢源他从刚会走路就开始习武，这也才几年？还是说，他也有什么了不得的师承？ “陆小姐？”夏川志柰子伸手在陆霖霞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她不由得担心地看向陆霖霞的右手——下午在遭遇撕裂者的时候，陆霖霞的右手小臂被折断成奇怪的角度，看上去就十分惊悚。 陆霖霞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做了处理，剩下来的就只有交给时间了。” 说着，她抬起右手晃了晃，不做剧烈动作的话，根本看不出这条手臂不久前才受过重伤。 所谓久病成医，大部分格斗家和武者自己就是相当专业的外科、骨科医生。他们擅长拆解别人的骨头，也很擅长修复自己的骨骼。 陆霖霞对自己的诊断很有自信，换做其他任何一家医院，也只会得到类似的诊断结果。 除非使用治疗类魔法，否则她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伤势自愈。 养伤也是制约武者经验积累的一大障碍。实战，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成本的——不只是战斗本身，之后的养伤恢复才是大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对于动真格的战斗，这种程度的伤势已经算得上是最轻的了。 除非你能保证无伤战胜所有敌人，否则每年所能获得的“经验”其实相当有限。 “算了，不想了。”陆霖霞摇摇头，甩开心中的疑惑，对夏川志柰子说道，“有机会你自己去问问他吧。接下来，我们回去。” “陆小姐要住在我家吗？” 陆霖霞点点头：“距离正赛没几天了，要尽快把‘神打术’交给你。” 夏川志柰子也没有拒绝。现在陆霖霞相当于自己的老师，而且都是女生，年纪也相差不大，所以让她借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因为两个友人经常会来家里过夜，夏川志柰子家里常备着多余的被褥，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啊，在那之前，先去一趟超市和药店，我要做一些准备。”陆霖霞说道，“放心吧，都是些常用的东西。”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好对手 六冢源回到青峰庄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等候多时了。 包括御坂美琴在内，所有人都围坐在长餐桌前，只等六冢源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今天刚刚接到的菲布理就坐在布束砥信身边，看到六冢源，立刻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 “好的好的，我回来了。”六冢源拍了拍女孩的脑袋，然后抓住她的腋下像抓猫咪一样把女孩拎了起来，交给布束砥信。 “抱歉抱歉，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会儿，让你们久等了。”六冢源向众人道歉。 “源君，遇到什么好事了吗？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御坂美琴看着他的脸庞，说道。 “欸？有吗？”六冢源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 “确实，和平常相比，现在的主人更加有精神，兴致高昂。御坂对姐姐大人的判断表示认可。”御坂9900也说道。 六冢源说：“嗯，或许是因为久违地遇到了一个好对手吧？” 能够肆无忌惮，淋漓尽致地大打一场，是六冢源许久都没有过的经历了。 因为他遇到的对手，要不就是太弱，自己认真起来的话，根本就是单方面碾压，毫无压力可言；要不就是level5这种完全犯规的存在，自己这一身本领压根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只能靠“存档读档”和嗑药作弊…… 这也不是六冢源想要的战斗。 直到他今天晚上遇到撕裂者，后者虽然也不正常，而且十分狂妄凶残，但作为对手，他却意外刚刚正好。 既不会太弱，以至于被六冢源秒杀，也没有强到必须发动能力读档重来的地步。 是可以让六冢源苦练至今的格斗技完美发挥的好对手！ 更妙的是，由于双方之间的矛盾和立场，以及撕裂者展现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敌意甚至杀意，使得六冢源即便是痛下杀手也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久违地，畅快淋漓地打了一架。”六冢源自言自语似的重复道。 御坂美琴十分好奇，有心继续追问下去。但是考虑到撕裂者的凶残风格，实在不适合作为吃饭时的谈资，六冢源便扯开话题，问起菲布理的情况。 御坂美琴撇撇嘴，不再追问。但心中却决定，晚餐后的休息时间，一定要跟六冢源好好聊聊！ …… 另一边，夏川志柰子打开房门，然后侧身把陆霖霞让了进来。 “请进，陆小姐。”夏川志柰子打开屋内的顶灯，“因为是学生公寓，所以有点小。不过有备用的被褥，不介意的话我们轮流打地铺吧？” 虽说陆霖霞已经事实上成为了她的老师，但由于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大，而且陆霖霞也不习惯被人称呼“老师”或者“师父”。以至于师徒两人都没有特别注意身份地位方面的事情。 夏川志柰子完全把她当成了新认识的朋友，习惯性地用招待友人的一套来招待陆霖霞。 “不用在意，我打地铺就行，你才是这里的主人。”陆霖霞也没有什么架子，“要掌握‘神打术’，你需要充分的休息才行。” 说着，她将便利袋放在桌上，把刚才从药店和超市里采购的物品逐一取了出来。 美术课上会用到的红色颜料，制作甜点的食用色素，医用酒精，毛笔，整套的油画笔刷…… 看起来好像是要作画，但浓郁的酒精气味让夏川志柰子联想到医院的，有些不安。 最后，陆霖霞展开一张一次性桌布，将其铺在了床上。 “这是……”夏川志柰子问道。 “防止把你的床单弄脏。”陆霖霞说道，一边开始调配颜料。 “欸？弄脏？” “是的，”陆霖霞点点头，“不过只是以防万一……好了，脱光衣服躺上去吧。” “咦？” “放心吧，这是我专门调配的颜料，不会损伤皮肤的。而且用肥皂就能轻松洗掉。” 夏川志柰子终于理解，为什么陆霖霞说“神打术”必须在同性或者关系亲密的人之间传承了。 虽然感觉有些羞耻，但是…… “为了变强！”夏川志柰子咬咬牙为自己鼓劲，毅然褪下身上的战斗服。 然后愣了一下，脸色绯红地说道：“稍等一下，我待会儿再来……” 抱着衣服冲进了浴室。 陆霖霞喊道：“给你二十分钟，否则颜料就没用啦！” …… 学园之舍，食蜂操祈正在跟一份全麦面包较劲。为了保持身材，她最近痛下决心把晚餐改成了这种低热量的健康食品。 “可恶，果然还是想吃泡芙……”悻悻然地放下刀叉，她狠狠地灌下一大口苹果汁，借此解馋。 因为是运动白痴，食蜂操祈的健身减肥计划无疾而终。所以，只能从另一个角度采取办法了。 放下果汁，食蜂操祈看向盘中枯燥无味的全麦面包，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这种面包其实并不难吃，尤其是摆在她面前的，更是由专业大厨制作的珍品。 在爱好者眼中，这一盘全麦面包是比任何甜点都更加珍贵的美味。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食蜂操祈又看向放在手边的遥控器，想着要不要催眠自己，让自己变得喜欢吃全麦面包，或者把盘中的面包看成甜美的泡芙…… 就在她准备付诸实践的时候，帆风润子出现了。 和帆风润子一起前来的还有口囃子早鸟，两人可以说是食蜂派阀的二号和三号人物。 “晚上好，帆风，口囃子同学。”食蜂操祈率先起身迎了上去。 ——严格的润子姐姑且不论，口囃子早鸟同学的话，肯定不忍心看人家挨饿，一定会请人家吃美食的！ 果然，看到食蜂操祈磨磨蹭蹭到现在还没有吃完的晚餐，帆风润子微微蹙眉。 “啊！！！”注意到她的表情，食蜂操祈抢先发出声音，“话说回来，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吗？” “欸？是的，女王大人。”帆风润子连忙说道，“我已经调整至最佳状态，随时可以参战！” “嗯嗯，”食蜂操祈点头，“要加油哦，打进决赛，让六冢学长刮目相看！” “我会努力的！”帆风润子认真地说道。 “帆风大人，我们会为您加油的！”口囃子早鸟也说道，满脸崇拜地看向帆风润子，“我们也专门收集的参赛选手的情报，可以供您参考！” 这也是口囃子早鸟前来汇报的内容之一。 由于种种原因，食蜂派阀的成员们收集情报时，会更加偏爱那些参赛的女性选手。所以关于女性参赛选手的情报格外详细。 “还有，这个是女王大人之前提到过，要我们注意观察的对象。”口囃子早鸟点开一份档案，将内容投射到前面的空气当中。 “谁？”食蜂操祈一时间没能想起来，但看到照片的瞬间，她终于记起来了，“哦，是她啊，难怪。” ——夏川志柰子，源哥哥的同班同学。 以及……疑似暗部“nobody”的首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强化改造 “夏川志柰子……就是她呀，据说那个暗恋六冢学长的学姐。”帆风润子也记起了相关情报。 “欸？”口囃子早鸟歪着头，“六冢学长的绯闻女友，不是私立枝垂樱学园的弓箭同学吗？” “那个只是大家的误解和谣言啦。”帆风润子一脸笃定地说道——毕竟，她可是亲自跟踪调查过的。 “够了，你们两个！”食蜂操祈拍着桌子，“是不是故意的呀！既然是谣言，就不要再随便扩散啦！” 口囃子早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但马上掩盖下去，继续汇报：“关于这位夏川志柰子学姐，女王大人您之前的推测成真了，她确实大概率是暗部‘nobody’的首领。” 食蜂操祈轻轻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位最亲近的下属在想些什么？ ——不用发动能力也能知道，自己对源哥哥的过度关注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恐怕现如今，在那些孩子们之间流传最广的绯闻对象，并不是弓箭猎虎或者夏川志柰子，而是她食蜂操祈自己呀！ 哪怕是千金大小姐，对于八卦和恋爱之类的话题也跟普通少女一样毫无抵抗力。 不过食蜂操祈并没有解释，也没有采取任何管制谣言的措施，而是任由相关话题在派阀成员，甚至在整个学园之舍之间流传。 “有意思，明明之前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生……”食蜂操祈翻看着夏川志柰子的档案，“有机会的话可以找她聊一聊。” “女王大人？”帆风润子惊讶又担心——刚才自己稍微开了点玩笑，是不是过火了？ 别人还都只是在推测，但帆风润子却十分清楚女王大人对六冢大哥的特别情感。 有点担心女王大人会对前来赴约的夏川志柰子做些什么…… 食蜂操祈瞥了她一眼：“别胡思乱想，人家才不会那么小气。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她另一个身份。” “暗部‘nobody’的首领？”帆风润子马上反应过来，“但那也还只是传言吧？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空穴来风，夏川志柰子现在已经跟‘nobody’产生了不可分割的联系。”食蜂操祈说道，“决定了！地下格斗大赛结束之后就是开放日，到时候邀请她来参加茶会吧。” 口囃子早鸟一拍手掌，说道：“是呢，一年一度的开放日活动！” 帆风润子说：“但是女王大人，往年对外开放的只有第七学区生徒寮，学园之舍内部的宿舍区是不对外的。” “有什么关系？”食蜂操祈撩起发丝，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对外开放展示，就彻底一点——可以采取邀请制，向特定对象发出特别邀请函好了。” 帆风润子“啊”了一声，笑着说道：“到时候肯定有一张邀请函是发给六冢学长的吧？” …… “啊啊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被厚重的防爆门挡住，没有丝毫传播到实验室之外。 “嘘，嘘……”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人站在操作台前，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一边毫不留情地推动巨大针管，“幻觉，幻觉，一切痛苦都只是幻觉……” “所以……”注射完手中的迷样药剂，他后退几步，挥挥手，“实验体状态很好，继续。” 回应他的并非簇拥在周围的医生护士或者研究员们，而是一组冰冷的机械臂。 外科手术专用级别的机械臂，以不亚于专家医师的手法切开“撕裂者”的皮肤，露出底下的血管和肌肉组织。 撕裂者并非躺在手术台上，而是被一组支架悬挂起来，就好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者，又像是被绑起来待宰的羔羊。 “杀了你！我要撕碎你！”撕裂者厉声嘶吼着，一边拼命挣扎。 但诡异的是，他唯一能动的只有脑袋，脖子以下部位却是一动都不能动。 哪怕此时正有十多把激光手术刀正在切割他的身体。 “别吼了，谁让你把自己弄坏了呢？”老人无视撕裂者的威胁，“我们可是受木原大人的委托，专门来维修你的；顺便再做一下升级强化。” “……强化？” “是啊，因为你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够嘛。”老人耸耸肩，“连我们专门开发的生化义肢都损毁了。” 刺啦！ 就像是拉开拉链一般，激光刀干净利落地划下，切开背后中间的肌肤，露出一条森然的脊椎骨。 惨叫声再次响起。 “切断他的声带。”老人不耐烦地掏掏耳朵。 实验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唯独撕裂者面目狰狞，仿佛濒死的野兽发出无声的哀嚎。 另外一组机械臂抓着一条金属“蜈蚣”从后方靠近。 仔细看去，却是一条金属材质的脊椎骨。 咔嚓咔嚓…… 就好像真的是一条金属的蜈蚣，紧紧攀附在原本的脊柱之上。 老人低头在表格上打了个圈：“人造脊柱、神经反射强化完成；下一项，电子肌肉……” 之后是新一代强化义肢安装，全身神经调整，仿真皮肤铺设…… 这一系列与其说是治疗，倒不如说是“改造”的过程结束之后，撕裂者焕然一新，终于被从操作台上放了下来。 待大脑终于接管身躯的瞬间，他骤然弹起身来，向老人扑去。 “诶呀呀，老夫可是救治并让你变得更强的恩人。”老人摇摇头，却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 撕裂者双脚还未离地，就感觉身体无比得沉重，然后重重地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老人的声音居高临下，从头顶传来：“恩将仇报可不是有教养的表现……不过你本来就是无教无养的东西，就原谅你这一次好了。” 接着，撕裂者全身被贴满电极，放进了一只培养舱中。 “还有最后一项课程——在无尽的幻境中厮杀吧，不想太痛苦的话，就尽快熟悉你的新身体。” 在药剂作用下，撕裂者的眼睑缓缓阖上。 “‘三年’后再见，3号。”老人挥手向他道别，然后回头吩咐道，“把思维频率调到最高，我们只有不到72小时了。还有，把其中百分之六十的对手外貌设定为六冢源，以及他的战斗风格。”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事件之后 8月13日清晨，整座城市还未完全苏醒，正处在拂晓的半梦半醒之间。 现在正处于暑假期间，而且还是假期中间最黄金的时间段，正值学生们最放松甚至放纵的时候。 除了极少数习惯早起，或者需要晨练的人之外，就只有背负着工作任务的成年人们会在这个时候依旧忙碌不休。 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黄泉川爱穗掩饰不住满脸的疲倦，强打着精神靠在警车旁，左右张望一番。 除了正在警戒的驱动铠部队，她所属的小队经过一整夜不眠不休的忙碌，早已经疲惫不堪。 搭档铁装缀里已经蜷缩在警车后座上打起了盹。 叹了口气，黄泉川爱穗没有叫醒她——算算时间，也快到换班交接的时候了；而且一整晚也没有什么突发状况出现，就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只有身为队长的自己不能松懈，必须坚持到换班交接部队的到来。 此时此刻，她们所处的地方位于学舍之园的围墙之外——昨天，8月12日“驱动铠暴走事件”当中的一个主要事发地点。 同样发生大规模驱动铠暴走事件的地点还有六处，但由于这里事关学舍之园这种核心要地，所以警卫部队不得不万分重视，第一时间安排人员连夜前来调查，之后更是彻夜巡逻保护，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至于其他六处案发地点，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就黄泉川爱穗所知，负责那些地方的同事都是准点下班，只是拉上警戒线，并安排警卫机器人巡逻看守而已。 相比起自己这边，他们无疑要轻松和幸运许多。 “唉……”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 学舍之园是五所私立贵族女校共同组成的“城中城”，即便在已经是国中之国的学园都市当中，也属于相当特殊的存在。 那所鼎鼎有名的私立常盘台中学就是这五所学校其中之一。 当然，不仅仅只是常盘台中学，这里的几乎每一个学生都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一个个都非富即贵，亦或者拥有足以媲美煊赫身世的天赋和才能。 有人做过统计，就读于学舍之园的学生，她们的家族财富累加起来，足以买下整座学园都市——科技之都，技术力超过外界至少三十年的学园都市！ 这些家族当中就有警卫部队活动经费的主要捐助者……也难怪上头会如此重视这发生在里的事件了。 对此黄泉川爱穗倒也没有什么怨言，虽说是出身富贵的大小姐，但都是些有礼貌且体贴他人的好孩子。 昨晚见警卫部队要彻夜执勤，学舍之园还专门准备的休息帐篷和夜宵点心，以及咖啡红茶等提神饮料。 都是平常他们很少会尝试的高级品。 “啧，如果有同样水准的香烟就更好了。”黄泉川爱穗感慨一声。 忙碌奔波一整夜的她已经不想再喝咖啡或能量饮料了，现在香烟中的尼古丁能让她打起精神。 不过显然，学舍之园的教养良好的大小姐们是绝对不可能提供香烟这种慰问品的。 ——整个学舍之园范围都是最严格的禁烟区。 再度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黄泉川爱穗从车内取出便携式抽烟机和点烟器，偷偷摸摸地点燃一只烟。 “劳驾，借个火。”身边突然响起沙哑的女声。 黄泉川爱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许多，转头看到来者的面容，又顿时松懈下来：“什么呀，原来是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一边抱怨着，黄泉川爱穗把点烟器递了过去。 后者——一位身穿女士西装的干练女子接过点烟器，娴熟地点燃叼在嘴里的细长烟卷。 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头乌黑的发丝梳成一束马尾扎在脑后，俨然一副干练的女白领形象。就好像正在上班途中，或者忙碌一整天后刚刚下班的职场达人。 “是你变迟钝了，黄泉川。”女白领，贝塔队长说道，“我们已经来了好一阵子，动静可不小。” 说着，黄泉川爱穗才注意到，警戒圈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伙人。 和贝塔一样，一身黑色西装的身影在案件现场四处走动，并不时停下拍照，或者从地上收集着什么。 黄泉川爱穗只一眼就看穿这帮西装暴徒的凶恶本质，那身一本正经的西装，只不过是一层最可笑的伪装。 “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她皱着眉头看向曾经的旧友，“别太过分了。” 黄泉川爱穗和贝塔是训练营的同期，只不过“毕业”之后，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黄泉川爱穗知道，贝塔加入了暗部。为此，她还多少失落了一阵。 “啊，放心。”贝塔队长吐出一道烟龙，然后瞬间被抽烟机吸光，“我们现在换了个老板，是合理合法的工作。” 说着，她将夹在胳膊下的平板放在车顶上，推到黄泉川爱穗面前。 上面赫然是一份盖着统括理事会电子印章的许可证。 “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黄泉川爱穗念出上面的名头，“这就是最近突然名声鹊起的基金会？” “是啊，”贝塔队长点点头，“所以放心吧，我们只是来调查事件造成的损害情况，不会妨碍你们的。” 黄泉川爱穗眼神古怪地看着满场拍照的西装暴徒：“真是想不到啊……” 明明是凶狠残忍着称的暗部，竟然跑来做这种纯公益事务？ “难道，基金会的老板就是……” 贝塔队长摇摇头：“不，我说了吧，这是合法的工作。在‘那边’的任务到来之前，我们也得想办法养活自己啊。” “哇，看来你们也混的不怎么样嘛。”黄泉川爱穗说道，“不如回来警卫部队吧，至少津贴发放一直很稳定。” “多谢好意，但还是算了。”贝塔队长看着正在辛勤工作的部下们，“手下一大帮人呢，没有我他们就只能重回老路了。” 黄泉川爱穗哈哈笑了起来：“果然，你还是更适合当‘队长’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的问题 贝塔队长和黄泉川爱穗两人正靠在车旁叙旧抽烟，这时，一个西装壮汉小步跑到贝塔队长跟前。 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眼前情况，不加掩饰地看了眼黄泉川爱穗。 见自家队长没有多说什么，他便干脆利落地汇报道：“队长，我们在损坏的驱动铠内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递过来一只长条形的物体。乍看之下，仿佛一枚长方体的水晶，但拿到手中就可以发现，这其实是某种有机塑料制作的盒子。 至于盒子里面…… “这是什么？导线？”贝塔队长对着天空观察盒子里面的物体。 “你们也发现了吗？”黄泉川爱穗突然说道，“我们昨晚也在一具驱动铠驾驶舱内找到了同样的物体。” 贝塔队长问道：“所有驱动铠都有这东西吗？这实在不像是驱动铠内部的什么元器件。” “部分驱动铠损毁得很彻底，至于其他保存完好的……”黄泉川爱穗顿了顿，接着说，“已经被作为重要物证被封印起来，我们没能逐一搜索。” 话音刚落，就看到贝塔队长手下的西装暴徒们也被现场配属的驱动铠部队驱离了堆放“物证”的区域。 黄泉川爱穗见状，忍不住皱起眉头——昨天晚上，自己手下的警卫部队也是被眼前这帮驱动铠部队以同样的方式驱离的，根本没办法靠近作为“证物”的完整驱动铠残骸。 因为那只驱动铠部队是总部直属的特别行动部门，在命令层级上高于其他所有部门。 黄泉川爱穗他们发现的长方体盒子也被对方一并收走。 所以黄泉川爱穗不动声色地把长方体盒子交还给贝塔队长，说道：“你们是新面孔，而且来得太早，所以才有机会趁虚而入——刚才那帮看守恐怕睡着了。” “那些又是什么人，这么嚣张？”贝塔队长蹙眉问道。 “特别行动部门……但实际上他们是‘study’的员工。”黄泉川爱穗有些无奈地说道，“发生暴走的几乎都是他们家出厂的驱动铠，所以派人想要带走这些驱动铠进行分析。” “分析？”贝塔队长冷哼一声，“想要遮掩事实才是真正目的吧？” 黄泉川爱穗突然说道：“你们基金会只需要赔偿受损的设施吧？怎么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贝塔队长笑了笑：“情报这种东西，很多时候跟金钱是直接挂钩的。既然都要调查，我不介意多收集一些情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了呢？”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从远处驶来两辆大巴。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队全身重甲的武装人员。 黄泉川爱穗看了，顿时眉头紧皱——这不是她们的换班交接人员。 于是她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暗部头目。 却看到贝塔队长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过来。 两人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微微摇头。 不是警卫部队，也不是基金会——第三方势力插手其中！ 就在这时，黄泉川爱穗的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片刻之后，挂断电话，黄泉川爱穗神情古怪地说道：“上头让我们立刻撤退，将现场、全部物证和调查资料都转交给他们。” …… 清晨7：30，布束砥信带着梳洗完毕的菲布理来到一楼大厅。 果不其然，御坂们早已经忙碌许久，准备好早餐了。 布束砥信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昨天晚上折腾到很晚才睡，而且早上又要帮菲布理打理那头美丽的金发，这才拖到现在。 看到精致如洋娃娃的女孩，御坂美琴眼前一亮，连忙靠近过去。 但菲布理十分警惕，立刻躲到布束砥信身后，让御坂美琴很是失落。 “早餐准备好了，请姐姐大人和客人落座。御坂肩负起管家的职责，像模像样地宣布着。” “好奇怪的姐姐。”菲布理好奇地看着御坂9900。 “菲布理的话，可以坐在这里。御坂展示出提前准备好的儿童座椅。” 说着，御坂9900走过去，把女孩抱起来，放在特别加高的椅子上。 菲布理很有礼貌地道谢。 见此情景，御坂美琴更加失落：“为什么……连妹妹都能轻易接近……明明外貌一模一样啊？”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众人用餐的心情，众人纷纷坐到自己的位置，选好各自喜欢的食物。 然后，菲布理就被整整十二个御坂一起合掌说“我开动了”的场景吓到了。 “好整齐……”女孩嘀咕着。 布束砥信摸了摸她的脑袋作为安抚，同时环顾四周，立刻注意到主位上的空缺。 “六冢君，不在吗？” “源君他已经吃过了，”御坂美琴解释道，“他一向起得很早，因为需要晨练。” 布束砥信立刻恍然：“明白，地下格斗大赛就要开始了。” 御坂美琴点头：“没错，在你们下来之前，源君就回房间了。” 说着，她回头看向六冢源居住的101室。 “需要休息吗？”布束砥信也看过去，也没有想太多。 一边咬着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布束砥信很是自然地引入下一个话题，俨然是要把早餐变成早餐会。 “请大家听我说，我有事想拜托你们……”她需要求助。 见所有人都露出认真倾听的表情，布束砥信下定决心，终于将事情娓娓道来…… “……既然六冢君有事要忙，那就不要打扰六冢君了，我们自己处理这个问题吧。”最后，布束砥信说道，“御坂同学，再次非常感谢你……” 她又看了看一桌子的妹妹们，继续说道：“……你们的帮助，还有风纪委员的白井同学、佐天同学和初春同学。” “我知道这次事件十分危险，但是我别无选择——为了珍妮和叶山郁美博士。”布束砥信罕见地流露出激动的情绪，“为了救出她们，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们了。” 按照布束砥信的性格，她很不喜欢把无关人员牵扯进自己的事情当中，尤其是危险的事情当中。 但想到自己仅有的好友叶山郁美，以及菲布理的姐姐珍妮——想要营救她们，仅靠自己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她别无选择。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六冢源的游戏开发 “正如昨天晚上我们尝试过的那样，”布束砥信总结昨晚的行动，“没有明确证据，警卫部队不会相信我们的说辞。” “风纪委员似乎也没有主动执法权的样子。”御坂美琴补充道，这是昨天晚上咨询白井黑子得出的结论。 也就是说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她们虽然十分活跃，但她们的每一次出动，都是符合流程，拥有许可的正规行动——得知这一事实，御坂美琴着实惊讶了好一阵子。 “更糟糕的是，”御坂美琴接着说道，“刚才接到黑子的电话，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都被上层下令终止所有针对‘study’的调查。” “又是‘study’集团……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布束砥信说道。 “不，似乎是因为昨天的驱动铠暴走事件，跟菲布理和珍妮的关系不大。”御坂美琴摇摇头，“而且不难看出，‘study’他们确实是有恃无恐。” 一时间餐桌上呈现短暂的沉默。 …… 昨天下午，御坂美琴她们为迎接菲布理召开了一场小小的欢迎会。但就在那场欢迎会上，她们得知了菲布理的身世和真相。 原来，这个如洋娃娃般精致美丽的女孩确实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类”。准确来说，她是一名纯粹的人造人。 不同于克隆人的御坂妹妹们，菲布理没有基因原体，而是从一开始就由人工设计、制造出来的产物。 所以她才会有如此完美的外表容貌。 这是比克隆人更进一步的“禁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制造出菲布理的组织，其真实目的自然也不是可以公之于众的事情。 现在，重要实验体逃出来，“study”方面肯定十分恼火吧？ 另一方面，之前自己还朝不保夕，所以无暇他顾；现在布束砥信已经得到一处可以安居的庇护所，终于有余力担心叶山郁美的安危。 同样，菲布理也十分挂念孪生姐姐珍妮。 所以，在昨天下午，趁六冢源不在家，布束砥信向御坂美琴坦白了这些情况，试着寻求帮助。 或许是联想到自己身上的遭遇，御坂美琴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决定伸出援手，要帮助她们救出叶山郁美博士和珍妮。 同样，御坂9900也主动表示可以帮忙。 至于另外十名“杀手御坂”，全程都面目表情，没有任何表态，但也没有拒绝帮忙的意思。 “提问，”御坂9900举手说道，“这次行动要不要通知主人？御坂发出疑问。” “源君吗？”御坂美琴想了想，“不，他现在正在为大赛做最后的准备，这个关头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御坂美琴十分认真地说道：“这次事件，我们自己来查！” 见识过学园都市黑暗面的她，心中早已经有所觉悟。 ——不能一直依赖源君，会变得软弱的！作为level5，我必须有所担当才行。 “至少……要能够与他并肩而行。” …… 就在御坂美琴下定决心的时候，六冢源正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忙碌着。 准确来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自一人”。 “主人，计算完毕。”艾玛的声音从音响设施中传出。 “说说看呢？”六冢源靠在椅背上，神情轻松，“猜的不错的话，预算应该十分乐观吧？” “是的，主人。”艾玛说道，“只要充分发挥我和妹妹秋莎的性能，全部成本可以压缩在九百万円以内。” “九百万？”六冢源眉头跳了跳，这可不能算是一个小数目啊！ “这是对照‘激掌’的完整开发、销售方案做出的策划。”艾玛解释道，“如果只是个人开发的独立游戏的话，成本可以控制在一百万円以内。” “这还差不多。”六冢源这才点点头。 这是他现在随时可以拿出来的，而且完全不会对正常生活造成影响的数额。 本来还打算趁着地下格斗大赛再赚一笔，然后继续一边兼职一边开发游戏，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完成目标。 但自从有了艾玛和秋莎两姐妹的帮助，六冢源突然意识到，开发一款电子游戏的难度……直线下降了！ 拥有两个超级ai的辅助，即使不在预算资金方面耍花招，也可以省去大量开发成本。 首先就是游戏开发引擎，不必再花费巨资购买最新版本了，只需要在网络上找一个同类型的免费来源引擎，然后借助艾玛\/秋莎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强大算力进行优化升级，就能获得一款不亚于市面上最先进的游戏引擎——还是私人订制版。 同样，原本计划外包出去的的美术、特效、演出、数据优化等工作，也可以交给超级ai姐妹负责。 她们不是简单的超级计算机，而是超级人工智能，只要通过学习，就能掌握人类的审美和思维习惯。所以也很适合做这些十分感性的工作。 六冢源需要做的，就是整个游戏的总体策划，工作量大大降低！ 也难怪他如此激动，连近在眼前的大赛都放到一边，抽出时间进行游戏开发的规划。 当然，让他心血来潮，突然想到要进行游戏开发的，是今天凌晨时分，桂月香发来的一份邮件。 邮件的附件是她收集整理的全部参赛选手的情报，还有他们在预选赛中的战斗录像。 桂月香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想让六冢源尽可能卫冕拳皇宝座，创造赛事史上的一个传奇。 六冢源当然不屑于这种近乎“作弊”的行径，按照他以往的风格，肯定亏无视这份“参考答案”，以完全未知的状态登上擂台，迎接挑战。 但是现在…… 六冢源摇摇头，对自己而言，看不看这些资料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论对手是谁，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六冢源都有充分的信心将其打败。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看一看呢？ 本次大赛已经逐渐脱离“格斗”的传统范畴，什么改造人、强化人、义肢机械铠、外挂装备…… 花样种类繁多，几乎令人目不暇接。 作为一名格斗家，六冢源当然很看不惯这些异端和歪门邪道；但作为一名格斗游戏的开发者…… 还有什么比这帮个性鲜明的家伙更适合客串游戏角色的吗？ 第一百九十章 藏青色工作服 8月13日，预选赛进入倒数第二天。 学园都市水面之下的气氛愈发狂热起来，由于本次地下格斗大赛特殊的“预选赛”模式，外加充足资金支持下的推广宣传，吸引了远比之前几届更多的关注。 这还是在“禁止公开宣传”的限制之下做出的妥协，否则作为主办方的大赛委员会肯定会把这次大赛变成堪比“大霸星祭”的盛大活动！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这种不允许公开宣传的约束反而为大赛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对一般市民而言似乎更有吸引力了。 直接在街头爆发的预选赛炒热了每一条黑街的气氛，除了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感到头疼之外，无论是选手还是观众都沉醉其中，十分乐见这种新颖而刺激的展开。 连带着这几天里的黑街人流量都暴增不少。 与此同时，一个个准选手从层层选拔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当下最有人气的明星。 在地下格斗大赛的官方网站上，甚至有人自行发起了人气投票，相关选手的高光时刻的视频前段也被剪辑成精彩的宣传短片进行展示…… 这是以往四届大赛里从没有见到过的盛况。 不过这些都跟六冢源没有关系，或者说，他并不在乎这些事情。 因为灵感涌现，他和艾玛整个上午都待在房间里做策划书，就连例行的训练都推迟了。 直到午餐时间，六冢源才从忘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想着等晚上下课之后再补上今天的训练。 走出房间，才发现公馆里清静不少，只有几个“杀手御坂”面无表情地吃着午饭。 餐桌上，六冢源看到为自己准备的一份午餐，但却没有看到御坂美琴、御坂9900和布束砥信等人的身影。 “她们人呢？”六冢源嘀咕一句。 本不打算得到回答，但一位“杀手御坂”却放下筷子，抬头认认真真地看向六冢源：“姐姐大人，编号9900个体和两位客人外出了。御坂答复道。” “欸？”六冢源有些惊讶地看向她，然后继续追问道，“她们有说去哪里干什么了吗？” 另一个“杀手御坂”刷地抬起头，抢答似的说道：“关于这个问题，姐姐大人有过说明——‘要是源君问起来，就说我们去找黑子她们了’，御坂惟妙惟肖地模仿姐姐大人的话语。” 六冢源点点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吃午餐。对御坂美琴的留言并没有什么疑惑，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她们本来就是御坂美琴的朋友，暑假里去找朋友玩不是很正常吗？ 但事实上，御坂美琴一行人除了陪菲布理四处游玩之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寻找“study”秘密基地上面。 带菲布理到处乱逛，也有让她寻找眼熟的地方，好锁定目标的意思。 只可惜，菲布理平时都待在研究所内部，根本没某机会看到外面的太阳，更不用说指路了。 而且她逃出来的方式是藏在快递箱子里，也不知道具体移动路线。 所以一下午下来，一行人一无所获。 奔波半天之后，几个女生坐在公园长椅上，一脸的沮丧。 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去附近的小店买来冷饮分给大家。 “果然不行呢，这么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初春饰利苦笑道，“啊，谢谢，给我草莓味的。” “姐姐大人～我太感动了！”发出激昂感叹的自然是白井黑子，“我可以跟姐姐大人分享一杯……” “不行，坐下！”御坂美琴毫不留情地回绝。 “谢谢御坂同学，给我绿色的那个。”佐天泪子直接挑选了看起来最奇怪的一杯，“啊，原来是猕猴桃啊，我还以为是更奇怪的口味呢。” 御坂美琴拿着另一杯草莓味饮料，悄悄靠近了菲布理。 “菲布理酱～暂时放下那个棒棒糖，来喝饮料吧，这个很甜哦。” 女孩看了看她，叼着糖果伸手接过杯子：“谢谢……” 御坂美琴眼前一亮，就想更进一步伸手去摸女孩的脑袋，却被后者灵活地躲开了。 御坂美琴顿时垂头丧气，整个人就好像黯淡几分。 “御坂同学还是那么不受小动物的喜欢啊。”佐天泪子调侃似的说道。 “菲布理又不是小动物……虽然确实有点像……”御坂美琴絮絮叨叨地嘟囔着，“难道她也能感应到电磁波？” 少女们嬉闹的同时，就看到一波人急匆匆地从跟前跑过。 “快，紧身服斗士和黄色闪电拳就在那边，说不定能看到他们之间的对决！” “不太可能吧？现在他们两人都已经锁定了晋级资格，没有必要再相互打一场。” “别管那么多，总之赶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 目送着兴奋的人群跑远，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是地下格斗大赛吧？” “是预选赛呢。” “已经是今天第几次看到了？” “托那乱来的大赛的福，最近街上热闹多了。”白井黑子撇撇嘴，因为类似的情况发生得太多，就连她也感到麻木，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条件反射似的想要跟过去“正义执行”。 “不只是他们，”御坂美琴眯起眼睛，“不觉得今天的路上还多了一些人吗？” “欸？有吗？”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四下张望。 白井黑子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一路上看到的情况。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说话的布束砥信突然开口。 “解答，藏青色变多了。” “藏青色？”菲布理重复道。 “是的！穿着同样装束的人！”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对视一眼，一起喊道，“是藏青色的工作制服！” 确实如此，今天似乎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穿着同样款式工作服的人在活跃着。 有时候像是在调查着什么，有时候又在摆弄着一些看不懂的仪器。因为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某些作业，所以并没有引起路人的关注。 御坂美琴一行人，因为要寻找“study”的秘密基地，所以走过了很多地方，才注意到这些藏青色制服的人遍及各处。 御坂美琴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刚才查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款藏青色工作服上的logo，也是一个叫做‘study’的公司。” 听到御坂美琴的话，几个女生顿时打起精神，一起看向马路对面的几个藏青色工作服。 “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吧？”白井黑子喃喃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追查study 这里是学园都市，整座城市遍布各种学校和研究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市民都是学生，在这样大环境里，以“study”为名的设施和机构可谓数不胜数。 也难怪白井黑子等人会表示怀疑了，事实上，就连提出这一假设的御坂美琴本人，也不是十分肯定。 “总之，到底是不是我们怀疑的那个‘study’，只要去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初春饰利提议道。 “如果他们真的是幕后黑手，又怎么可能主动承认？”白井黑子却说道，“要是有读心类的能力就好了……” 脑海中突然跳出一道金灿灿的身影，御坂美琴摇摇头甩开那个讨厌的角色：“不用那么麻烦，他们有在用无线电通讯，只要稍微监听一下……” 白井黑子刚要提醒她“私自监听是非法行为”，御坂美琴突然伸手制止住她的话语：“嘘！先别说话！” 众人顿时噤声，屏息凝神地看着御坂美琴。 两分钟后，那几个藏青色工作服相继上车驶离。而整个过程中，御坂美琴就好像掉线了一样，始终低垂着脑袋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 “姐姐大人？”见监听目标已经走远，白井黑子忍不住轻声呼唤道。 “好了，我们继续吧。”抬起头，御坂美琴就好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招呼大家继续喝饮料。 “姐姐大人，您究竟听到了什么？”白井黑子追问道。 “还是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study’，但这帮人鬼鬼祟祟的，也十分可疑。”御坂美琴咬着吸管，压低声音说道，“从刚才的通话来看，他们在谋划着什么。待会儿，等他们再走远一点，我们过去看看。” “原来如此，”布束砥信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还有其他人在监视那边吗？” 御坂美琴点点头：“你们也是，表现得自然一点，否则就太可疑了。” “看来不会有错，我们是找到了正确目标了呀。”布束砥信说道。说着，她顺手把一顶遮阳的草帽盖在菲布理的脑袋上。 能够组织起如此众多人员共同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恐怕只有囚禁了叶山郁美博士和珍妮的那个“study”才能做到。 十分钟后，留守在附近观察的人员终于也已经撤离。于是在御坂美琴的带领下，一行人装作不经意地样子，逐渐走向刚才藏青色工作服们逗留的位置。 几个中学女生边走边嬉闹的场面十分寻常，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啊，找到了！”佐天泪子率先从路边花坛中找到了可疑的物体。 “小心！别乱动！”白井黑子连忙警告，但还是慢了一步。 佐天泪子已经拿起刚才找到的物体转过身来。 幸好，那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也不像是伪装的炸弹。而是一只修长的长方体，乍看之下就好像一枚棕色的水晶，但拿到手里就会发现，这其实只是某种塑料材质的小匣子。 容器里面，装了某种东西。 “看起来，像是什么丝线之类的物体。”几个女生轮流传看着这只奇怪的容器。 不过并没有人贸然将其打开。 “需要找专业人士进行鉴定才行。”初春饰利说道。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风纪委员们都会直接上交总部，由总部合作的实验室进行鉴定检测。 但基于目前的局势，御坂美琴她们并不相信风纪委员高层能够好好完成任务。 所以，更合适的方式是亲自找一个可靠的非官方实验室，委托他们进行鉴定。 不知为何，御坂美琴脑海中最先跳出来的，是一张神似呱太的脸。 “可是，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呢。”佐天泪子说道。 确实，大家一起点头。 这也是御坂美琴在犹豫的原因，如果两个“study”不是一回事的话，自己辛辛苦苦地调查不就全部白费了？ 但另一方面，眼下也没有其他目标，所以只能暂时抓住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不好，失策了！”一旁的布束砥信突然说道。 “怎么了？”其他几人一起看过去。 只见布束砥信抱着菲布理，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罕见地流露出几分焦急。 “菲布理的糖吃完了！” “那个味道奇怪的棒棒糖？”初春饰利马上想起来，“吃完了有什么关系吗？” “是我失算了。”布束砥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懊悔地说道，“忽略了菲布理身体的成长，如今的消耗量跟一年前已经不同了！” 今天她们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study”的秘密基地，刚刚从那里逃出来的菲布理，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到处乱逛。 所以布束砥信专门替她换了衣服，进行一定程度的伪装。 菲布理那装满棒棒糖的小包也被留在家中，只在她和布束砥信的口袋里随身携带了一天的量。 根据事先的约定，布束砥信并没有把全部真相告诉白井黑子、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她们三人，所以她们还不知道菲布理是人造人的事情。 但御坂美琴却很清楚，也知道棒棒糖对菲布理的意义——那是名副其实的“续命药”。 由于菲布理是百分之百的人造人，或许是先天的缺陷，又或者是设计时故意留下的后门，总之在日常的新陈代谢过程中，她的身体会自行产生剧毒。 为了中和这种毒素，菲布理必须不间断服用特定药物，否则很快就会毒发身亡。 菲布理逃出来时随身携带的一整包棒棒糖，就是叶山郁美博士为她准备的“中和剂”。 最后一根棒棒糖就要吃完，突然意识到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存货之后，布束砥信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连忙发出警报。 御坂美琴不敢怠慢，立刻放下继续调查的事，就要带着菲布理回去。 白井黑子她们却不肯轻易放弃，还想继续调查一番。于是，双方兵分两路，各自行动。 御坂美琴和布束砥信带着菲布理火速赶回青峰庄，找到放在家里的棒棒糖，这才让菲布理的状况好过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情报收集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过去看看向女孩，御坂美琴长舒一口气：“总算可以安心了……” “否定，”布束砥信却低声说道，“恰恰相反，现在问题才刚刚开始。” 她把菲布理包包里的棒棒糖全部倒出来，在桌子上排成三行。 “按照目前的速度，剩余的糖只能够维持四十八小时。” 御坂美琴心中一惊，连忙看向桌面，默数棒棒糖数量之后，又回忆一下菲布理吃完一根糖的速度。 “果然……”心中得出同样的计算结果，御坂美琴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怎么办？你不知道这个糖果的配方吗？” 布束砥信摇摇头：“否定，这是只针对菲布理开发的特殊药剂，具体成分恐怕只有叶山郁美博士才知道。” “那么，更要抓紧时间找到她了！”御坂美琴说道。 “正确，这是唯一的办法。”布束砥信点点头，一边摸出手机。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却没有进一步动作，然后摇摇头，又收起手机。 “否定，不能联系她。”布束砥信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之前还好，现在菲布理失踪，叶山郁美肯定是首要怀疑目标，不能再让她承担更大风险了。” 御坂美琴突然转身向门口走去：“我再去找找看，肯定会有结果的！” “我……”布束砥信也起身，但又有些犹豫地看向床上的菲布理。 “不用担心，我会找到叶山博士的，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照顾菲布理吧！”御坂美琴笑着说道。 顾不上跟路过的“杀手御坂”们打招呼，御坂美琴几乎是飞奔着跑下楼梯，并且一头冲出青峰庄。 来到马路边，御坂美琴环顾四周，很快锁定一个方向，就要操纵电磁力腾空而起。 “果然，姐姐大人没有说实话，”身边突然传来白井黑子的声音，“刚才监听无线电通话的时候，您确实有其他收获吧？” “黑子！你怎么在这里！”御坂美琴差点尖叫出来，她几乎用尽全部毅力，才克制住自己不要转头看向青峰庄。 毕竟，那屋子里还有十个御坂妹妹，不知道该怎么向白井黑子解释呢！ 白井黑子却一脸了然的神情，伸出手指指向青峰庄：“那里就是姐姐大人最近的住处吧？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但是放心吧，黑子不会贸然闯入进去的。” “黑子！”御坂美琴长舒一口气，十分感动地看向白井黑子——关键时刻，这个妹妹总是意外地体贴。 “话虽如此，”白井黑子突然靠近过来，双眼紧紧盯住御坂美琴，“那房子的主人该不会是男生吧？姐姐大人该不会在跟男生同居吧？” “哈，哈……怎，怎么会？”御坂美琴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青峰庄可是一栋女生宿舍哦，里面的住户全部都是女生……” ——不过“管理员”是男生就是了。 “哦？”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白井黑子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如果真的是跟男生同居，那可是违反风纪的行为，黑子就有理由闯进去抓人了。” “是……是嘛？”御坂美琴干笑着。 “不过，”白井黑子继续小声嘀咕着，“就算是女生也不安全啊……” 证据就是她自己。 “喂，你在说什么？”御坂美琴问道。 “没什么，办正事要紧。”白井黑子转回话题，“其实刚才街上看到的那些藏青色工作服，就是我们要找的‘study’吧？” 犹豫了一下，御坂美琴还是点点头：“没错，我听到他们的通讯，除了放置那个方形试管之外，他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失踪的菲布理。” 白井黑子说道：“今天那些藏青色工作服到处都是，顺藤摸瓜，一定可以找到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的。”御坂美琴点头说道。 …… 医院，冥土追魂接过初春饰利递过来的方形试管，端详着里面的丝线。 “你是想让我分析这个东西？”他问道。 “是的，拜托了！”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一起鞠躬。 冥土追魂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根同样的试管。 “咦？这是……”佐天泪子惊呼道。 “这是稍早之前另一个人拜托我的，也是同样的目的。”冥土追魂说道，“看来都市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 医院地下停车场，贝塔队长坐在车内，认真撰写着工作报告。 “队长，用不着这么认真吧？”驾驶座上的搭档无奈道，“这不是‘正式’工作，没有写报告的必要啊。再说，您写了也不会有人看吧？” “nobody”的首领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根本联系不到，写了报告发过去也都石沉大海。 以往三个队长当中，也只有贝塔队长会坚持写报告上交。 “这是写给新boss的。”贝塔队长埋头打字。 “呃，基金会的boss？”搭档惊讶道，贝塔队长一向对首领忠贞不二，现在竟然认可新boss了？ “是啊，毕竟，我们组织现在要靠基金会维持生活。”贝塔队长无奈道，“既然是工作就要好好完成。更何况，这是有报酬的，多写一份报告也没什么。” 在基金会的内部网站上，有一个特殊的版块——情报收集站。 基金会旗下的雇员可以上传情报，只要经过证实，就可以获得一笔“情报费”。 这是整个网站当中唯一跟基金会的主旨不太符合的栏目，平时员工们都把它当作聊天室使用，只有生性认真的贝塔队长还记得它的真正用途。 ——因为六冢源还有“情报贩子”的兼职，所以艾玛和秋莎在建造网站时专门设置了这一版块，算是留作纪念。 “那个不明的方形试管跟驱动铠暴走事件有直接关系，这应该是有价值的情报。”贝塔队长说道，“boss会感兴趣的。” 她是暗部出身，所以从来就不相信基金会真的像它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一个纯粹的公益组织。 慈善和公益的外表之下，肯定还有其他被掩盖的真正目的——这才是符合“常理”的设定。 “情报”说不定就是它的主要目的之一。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御坂的101军团 对此基金会的真正目的，贝塔队长并没有太多的好恶情感。她真正关心的，只是想借助基金会这个平台多赚点钱，好继续维持“nobody”的运营。 为此，稍微讨好一下基金会幕后的boss并没有坏处。 编辑完报告书，上传提交之后，贝塔队长满足地点点头，然后收起电脑：“可以了，走吧。”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搭档司机问道，“继续做任务吗？” 贝塔队长想了想：“不，那个先暂停一下，我要回总部去一趟——最近赚了点钱，可以把我们的装备缺口填补一下了，让会计帮我联系供应商吧。” “呃……好吧。”搭档耸耸肩，他倒是想说，专心替基金会打工的话，并不需要那么多高级的装备，而且赚到的钱也不少。 只不过，贝塔队长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们“nobody”的本职工作，为了迎接随时有可能到来的任务，她坚持要求组织成员保持完整的武装。 贝塔队长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手托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但眼角余光却依旧捕捉到搭档的神情，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 ——果然，现在组织当中，除了自己，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还保持着身为暗部的自觉吧？ 自从上次任务失败，阿尔法和伽马两位队长带队脱离之后，暗部“nobody”事实上就已经分崩离析了。再加上首领迟迟不肯露面，似乎沉迷于扮演女高中生的活动，更是对维持士气没有半点好处。 说实话，贝塔队长都感觉有点疲倦了。 “算了，在收到正式任务之前，就安心继续在基金会打工好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清脆的提示铃声。 是一封邮件，来自于基金会官方网站的管理员。 “先不回去了。”读完邮件内容，贝塔队长把手机屏幕展示给搭档看，“去这个地方。” “咦？发生了什么事吗？”搭档瞥了眼电子地图上的地址，顺滑地切换了车道。 “管理员对我刚才提交的情报很感兴趣，让我跟他们的专员方面对接。” “专员？”搭档疑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基金会还有这种角色。” “毕竟我们才接触基金会没几天，这么大的组织，拥有自己的行动专员也很正常。”贝塔队长倒是神色如常，“就像我们，除了正式成员之外，还有数量庞大的编外人员做后勤支援工作。” “也就是说，在基金会里，我们才是临时工和编外人员啊。”搭档说道，“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本来就是，”贝塔队长耸耸肩，“我们只是来赚点零花钱的。” 与此同时，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向医生告辞，离开他的办公室。 在外面的走廊里，安静等候的御坂9900默默地跟了上来。 “啊，是御坂妹妹！”初春饰利似乎这才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会，御坂在外面数地板砖块也很愉快，已经数到三千五百六十六块了。御坂用相当隐晦的方式表达不满。” “真的非常抱歉！”初春饰利更加愧疚，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架势用力鞠躬。 佐天泪子倒是笑呵呵地说道：“妹妹的说话方式真有意思，感觉跟御坂同学一点也不一样呢。” 因为冥土追魂表示分析不明物质的成分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她们准备先行撤离。 “那么，我们接下来果然还是应该继续调查那些藏青色工作服吧？”佐天泪子说道，“怎么看，现在最可疑的就是他们了！” “有道理，”初春饰利点点头，“而且我感觉，刚才御坂同学还听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们。” “嗯……”佐天泪子捏着下巴，“不想让我们陷入危险当中吗？” “很有姐姐大人的风格。御坂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继续追查下去吧！”初春饰利一拍手掌，下定决心。 “嗯，虽然不像御坂同学那么厉害，但我们也可以帮忙。”佐天泪子点头赞同道。 御坂9900也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三人相互看了看，最后锁定目标——御坂9900低头看向自己身上。 这才后知后觉地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机，虽说御坂美琴和六冢源专门为她配备了手机，但果然一时半会儿还是不太适应。 并不是电话，而是一封电子邮件。 御坂9900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两位临时的同伴：“非常抱歉，御坂需要告辞了，因为收到了工作的通知。御坂对自己的离去做出解释。” “工作？” “是的，御坂现在身负管理员的重任。御坂自豪地表示。” 鞠躬告辞之后，御坂9900不顾护士的告诫，快步跑了出去。 医院门口，已经有一辆黑色轿车在等候。 御坂9900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欢迎乘坐御坂专车。御坂9920以专业的口吻向乘客打招呼。” 负责驾驶的，赫然也是一名御坂妹妹。标志性的军用夜视仪绑在额头上，她没有穿常盘台中学的制服，而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副执事的形象。 两个御坂在车内沉默地坐着，没有更多的交谈。 但是，在肉眼无法触及的领域——御坂网络当中，两人却在飞快地交换着情报。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御坂9920在单方面应对御坂9900滔滔不绝地质询…… ——因为赌约，编号9902到已经被划归六冢大人所有。加上最初被六冢大人捕获的9900个体，一共有一百零一名妹妹们依旧留在学园都市。 御坂9920一板一眼地解释着。 为了便于照顾和管理，六冢源把所有御坂妹妹都划入了基金会的名单；毕竟，创建基金会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赚取养活这一百多个妹妹们的资金。 理所当然的，这些由御坂妹妹组成的“101军团”也成为基金会最可靠的骨干成员。不用于其他向外招募的“临时工”，她们还有一个身份——“执行专员”。 第一百九十四章 接头任务 脑内的网络交流暂告一段落，御坂9920首先开口：“这是你的任务简报——由秋莎小姐亲自指明的任务，请你务必认真对待。御坂示意同伴自己去拿储物盒里的文件夹。” “既然有这么多妹妹们，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做这种事？御坂小声地抱怨着。” “因为9900个体是我们101军团的首领。御坂们推测，是因为你是最早被六冢大人捕获的个体。而且，你背负巨额债务需要偿还，必须更加努力工作挣钱才行。御坂幸灾乐祸地吐槽着。” “……” 沉默再次笼罩车厢，两个御坂没有继续交谈。 直到接近目的地，御坂9920才再次开口：“后面有全套装备，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借给你。御坂大方地表示可以借出自己装备。” “谢谢，不过不用。御坂礼貌地婉拒，因为是秋莎小姐的安排，所以值得信任。” 很快，黑色轿车停在了一座类似服务区的地方。对比地图可以知道，这里是通往第二十三学区的一处中转站，兼具汽车旅馆的功能，因为地处交通要道，所以平日里也颇有人气。 就像电影里特工秘密接头一样，选择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显得颇为合理。 御坂9900下车，环顾四周。 然后很快就在停车场的另一边看到了这次“接头”的对象。 ——一个拿着两只杯子的西装丽人，也站在车旁，一副正在等待某人的模样。 “两杯热咖啡……就是她了。御坂锁定目标。” “放心吧，御坂会在后方做好支援工作的。御坂为同胞送上鼓励。”身后的车上，御坂9920不知何时已经将藏在后座的“玩具兵”突击步枪拿在手中，一副随时可以开火的架势。 御坂9900回头看了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点点头，昂首阔步向对面走去。 ……御坂9920预防的武装冲突最终也没有发生，虽然对面的那个女人因为御坂9900的年龄吓了一跳，但并没有轻视她的意思。 交流平稳地进行着。 十分钟后，御坂9900转身回到车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御坂无意打探情报，但你的表情实在让人在意，所以忍不住询问道。” 御坂9900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又抬头看着后视镜。 确实，御坂妹妹标志性的扑克脸，此时在镜中却明显流露出一丝古怪和莫名的表情。 “御坂忽略了一件事。御坂心情复杂地做出解释。” “什么事情？御坂接过话题，继续询问。” “这次与对方对接的目的和主题是什么？御坂并不知晓其中细节和重点。御坂苦恼说道，并用试探性的目光看向同伴。” “御坂收到的指令只有开车和掩护支援而已，编号9900才是队长。御坂表示遗憾。” 原来，刚才御坂9900和贝塔队长两人的对接，完全是鸡同鸭讲。两人相互确定对方身份之后，谈了十分钟，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清楚自己这边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想要传达的意图。 同样，网站的管理员“秋莎小姐”让她们交接的意图也同样不清楚。 无奈之下，交谈只好匆匆结束。 “秋莎小姐没有其他更具体的指示吗？御坂苦恼地查看电子邮箱。” 第一次给秋莎小姐办事，竟然是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结果，御坂9900有些受打击。 “唯一的成果，就是跟贝塔队长约好了，明天再对接一次。在此之前，御坂也要做好准备才行。御坂暗自下定决心。”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内。 贝塔队长也眉头紧皱，在脑海中逐帧回放刚才对接的整个过程。 ——那个女孩虽然年轻，还只是国中生的样子，但绝对不能小看！ 在这座城市，“中学生”是绝对不能随便轻视的群体。因为眼下这个时间阶段里，绝大多数高等级能力者都集中在中学生这个年龄段。 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未成年人，却可能比一个小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更加危险——这在学园都市往往属于常态。 即便那个女生不是能力者，贝塔队长也一眼看出，她的身体经过了严格而系统的训练。 从她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中就可以看出，或许她比自家手下的成员更加训练有素。 “而且，她的名字……”贝塔队长喃喃道。 “名字？那个女孩的名字怎么了？”搭档一边驾车一边问道，“话说回来，那是个编号而不是名字吧？9900什么的……” “就是编号才能说明问题啊，”贝塔队长说道，“你觉得在什么环境下才会用编号而不是名字作为称呼？” 甚至不是“绰号”或者“代号”，只有冰冷的数字组成的“编号”；仿佛要完全抹杀作为人类的个性，纯粹强调其功能性。 即便是作为暗部的“nobody”，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这就是真正‘专员’吗？基金会果然深不可测！”感觉窥探道一丝真相的贝塔队长由衷地感慨道。 “呃……刚才不是没有交换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搭档疑惑道。 “看来是我们准备的情报太少了，完全不符合专员那边的预期。”贝塔队长说道，“包括管理员在内，基金会的核心层似乎误认为我们手中有更加详细具体的情报，所以才会派出专员跟我们对接吧。” “那岂不是没有达到他们的期望？” “恐怕是的。”贝塔队长脸色阴沉，“看来基金会那边对这个情报十分关注……我们要继续调查下去！” “咦？还要继续吗？”搭档惊讶道，“退一万步说，我们‘nobody’也是战斗部队而不是情报单位啊……” “按照业内的行情，这种程度的情报如果被采纳，至少有三百万的报酬。”贝塔队长说道。 “……不过反正也闲着，而且没有什么危险性的样子，偶尔兼职一下情报员也不错嘛。”搭档生硬地转了个弯。 “前面放我下车，你先回基地召集大家。”贝塔队长说道，“我去拜访几个认识的情报贩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六冢源的建议 8月14日清晨。 六冢源结束今天的晨练，回到青峰庄公馆。 果然，这个时间点，只有几个御坂妹妹们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或者为公馆做各种日常清洁工作。 令人在意的是，一向也都习惯早起的御坂9900却不在厨房。询问之后，才得知她已经出门去了。 虽然对御坂9900的行动感到惊讶，但六冢源并没有深究下去。 毕竟，御坂9900的独立，以及接管这栋青峰庄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现在她表现出自主性正是六冢源乐于见到的。 更何况，随着地下格斗大赛的临近，六冢源也逐步把精力集中到明天开始的赛事上面。 除了更加重要的游戏开发相关事项，其他一切闲杂琐事通通靠边。 今天也不例外，没有等御坂美琴和布束砥信她们，六冢源匆匆吃掉自己的一份早餐，就准备返回房间，继续完善计划书。 “六冢君，请留步。”这时，楼梯口突然传来布束砥信的声音。 只见她牵着菲布理的手来到客厅。 “菲布理，你先在这里乖乖吃早餐，要喝光牛奶哦。”把女孩送到座椅上，布束砥信仔细叮嘱了一番，然后才起身走到六冢源跟前。 “非常抱歉，打扰您了。”布束砥信提起裙摆，微微屈膝，“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六冢源挑挑眉，看到餐桌边的菲布理，便猜到了她的目的：“来我的房间吧。” 客厅是一个开放空间，除了厨房和储物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适合密谈的地方。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一楼的四个房间了。 稍微带上房门，满足最低限度的隔音需求之后，六冢源转身看向布束砥信：“行了，说说看吧——是关于菲布理的事情吧？” 少女轻叹一声，露出几分疲倦的神情：“实话说，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只能向您倾诉——因为您是这里的主人。” 六冢源靠在门旁的墙壁上：“只是‘倾诉’吗？也就是说，你们碰到的问题很严重，是我也没有办法处理的？” 布束砥信点点头：“正确，或许有些冒昧，但我确实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首先我想确认一下，六冢君您的能力‘存档读档’，能不能用于自身之外的其他人身上？” “当然不可能。”六冢源回答道。 “我就知道……”布束砥信苦笑道，然后把菲布理现在遭遇的危机悉数告知了六冢源。 “也就是说，现在菲布理的药——也就是那些棒棒糖，只能维持不到两天？”六冢源总结道。 “正确。”布束砥信点头，“我们也咨询了医生，但是中和剂的成分十分复杂，想彻底分析出来需要很长时间，而菲布理等不起。” 六冢源想了想，却说道：“这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只要延缓菲布理新陈代谢的速度，就能减少体内毒素的生成。以现有的医疗条件，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您的意思是……冬眠技术？”布束砥信惊讶地看向他。 “或者其他类似的技术，”六冢源耸耸肩，“总之，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已，有的是办法拖到药物成分分析完成。” “这……”布束砥信陷入沉默，委实是陷入思维盲区了，竟然忽略了这么明显的一个选项，“我会好好考虑的，非常感谢您的指点。” 再次鞠躬，布束砥信走出房间。 “只是这种程度的小事吗？”六冢源嘀咕着，很快就将这点小插曲抛诸脑后。 …… 房门在身后被关上，布束砥信回头看去，不禁皱起眉头。 虽说获得了一个不算方法的解决方法，但总觉得十分别扭。 六冢源的态度，跟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当初听说要接收菲布理的时候，六冢源不说十分热心，但也很主动地忙前忙后，十分关心的样子。 但现在，似乎完全不把菲布理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就像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轻飘飘……或者说是淡漠地给出解决方案。 让人感觉——他并没有把菲布理当作一个“人类”来看待，所以才能基于绝对的冷静提出“冬眠”的方法。 “是因为大赛在即了吗？”布束砥信猜测道，“听说今年的地下格斗大赛比以往更加凶险，作为上届冠军，六冢君想必也积累了不少压力吧。” 布束砥信的猜测不完全正确，但大方向倒是没问题。 六冢源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格斗大赛而紧张，但他确实因为大赛而变得激昂兴奋起来。 他是最强的格斗家，是主宰擂台的王者！ 如果用游戏做比喻的话，六冢源认为自己就是坐镇关底的大boss，而且是绝对不会被挑战者击败的最强boss。 平日里的六冢源绝对不会如此狂妄自负，但是一旦涉及擂台比武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这种大赛的擂台。 特别是今年的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更加不同寻常——六冢源甚至在刻意放纵自己的张狂，俨然要把自己打造成“大魔王”的形象。 外边客厅里，布束砥信吃完早餐的时候，御坂美琴才姗姗来迟。 昨天她和白井黑子一路追查，直到凌晨时分才返回青峰庄。 “敌人太狡猾了，明明抓住了线索，却总是找不到最关键的基地。”御坂美琴抱怨着。 “或许，”布束砥信说道，“只是因为‘study’的规模太大的缘故。如果确实是昨天看到的那些藏青色工作服的话，只能说明一点……” 她稍微停顿一下，才接着说道：“学园都市里所有以‘study’为名的公司和机构，恐怕都是他们的分支！” 有的时候，目标过于庞大反而会变得很不好找。 “那该怎么办？”御坂美琴也有些束手无策，“你以前跟他们有过合作，还记得地点吗？” 布束砥信摇摇头：“没用的，我知道的只是其中一个设施，现在恐怕早就转移甚至废弃了。” 说到底，布束砥信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她根本接触不到“study”的全貌，当时所见到的，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意识到这次她们面对的敌人是多么庞大之后，布束砥信突然觉得更加急迫起来。 刚才六冢源的建议，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信服。 “或许……我该主动一点。”她攥着手机，“应该再冒险联系一下叶山郁美博士。” 第一百九十六章 白井黑子的求助 送走布束砥信，六冢源关上房门，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不过他正在忙碌的却不是明天即将召开的地下格斗大赛，而是同样以“格斗”为主题的游戏开发策划书。 这两天里，来自大赛主办方的内部情报源源不断地发送到六冢源的邮箱里。 一边吐槽今年这些准参赛选手的“奇形怪状”，六冢源一边却也感到一阵兴奋——这些家伙，实在是太适合作为游戏角色的模板了！ 受此影响，六冢源不惜放下大赛的准备工作，几乎全身心地投入到策划书的编写当中。 按照格斗类游戏常见的设定，类似于“地下格斗大赛”的比武大会，其幕后的主办者往往也扮演着最终大boss的角色。 本次大赛，虽然六冢源并不是主办方，但严格说来，所有参赛者当中，也只有他与主办方的关系最为亲近，而且还提前获得了所有选手的资料情报。 四舍五入一下，也勉强可以算作半个主办方吧？ 再四舍五入一下，兼职一下最终大boss似乎也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六冢源就忍不住想要笑出来：“这种体验还真是新奇啊，作为一款游戏来说……还是挺有趣的。” 人只要一投入，就很容易忘记时间。 等六冢源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餐了。 想到外面正在活跃着的御坂妹妹们，六冢源再次感叹一声住在这里的便利之处。 推门而出，客厅里却是一片宁静，并没有看到预期中的御坂妹妹们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外出，还是回到楼上房间藏起来了…… “……我猜是后者……”待看清客厅里的情景之后，六冢源轻声呢喃着。 “杀手御坂”们果然是都躲藏起来了。 因为有预想之外的客人来访。 白井黑子冷着脸，毫不客气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双仿佛能射出火焰的眸子狠狠地瞪过来。 关于“妹妹们”的事情，御坂美琴还没有告诉白井黑子，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御坂9900这个“远房表妹”。如果让她看到满屋子“御坂美琴”，那可就麻烦了。 “果然……”白井黑子以几乎咬碎牙齿的力气从口中蹦出话语，“姐姐大人没有说实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要说为什么……”六冢源斟酌着词句，“我是这里的管理者，或者说是临时监护人吧？” “真是难以置信！我绝对不能认可这种事情……” 六冢源心中暗道“麻烦了”，但却突然注意到，此时的白井黑子，臂膀上并没有佩戴“风纪委员”的袖章。 也就是说…… 六冢源刚想开口说话，白井黑子却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下满腔的怒火。 这让六冢源多少有些惊讶。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白井黑子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虽然很不甘心，但我此次冒昧登门，是想向您求助的，六冢学长。” “求助？”六冢源一头雾水。 ——别的不提，以白井黑子那嫉恶如仇的个性，以及对御坂美琴的占有欲，怎么可能是向自己求助？这岂不是意味着她向“敌人”低头？ 再者说，白井黑子是风纪委员，属于学园都市官方认可的两大执法机关之一。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风纪委员掌握的资源和情报都要比自己这个兼职“情报贩子”更加丰富和庞大。 “请您救救姐姐大人！”白井黑子说道。 “姐姐……”六冢源马上反应过来，“御坂美琴她怎么了？” 白井黑子露出些许悔恨的表情，详细解释说明起来：“为了解决菲布理的问题，姐姐大人和布束学姐上午再次外出寻找敌人的秘密基地。当然，我也一起去了。 “但是我们中了埋伏！那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是引诱我们前去的陷阱！ “因为我们是分头行动，再加上我的能力便于逃脱，所以才勉强逃出那个陷阱，但姐姐大人她们……” 白井黑子不甘心地说道：“之后我还遭到了不明武装分子的攻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姐姐大人和布束学姐已经被敌人转移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不是说好了要稳住的吗？”六冢源咋舌道。 他也没有料到，堂堂level5“超电磁炮”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人家捕获了。 敌人行事之迅速和周密，就连level4的空间使白井黑子也无法跟踪。 “有没有报警？”六冢源问道，“一般来说，这种案件交给警卫部队更加合适吧？” “这次事件我是以个人身份介入的，”白井黑子低头看向空荡荡的左臂，“不想牵扯风纪委员。至于警卫部队……” 她有些无奈地苦笑说道：“警卫老师们已经被禁止介入有关的事件了——‘study’似乎是警卫部队各种装备的主要供应商，对警卫部队上层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换言之，现在的“官方机构”，反而不那么可靠。 所以白井黑子只能另辟蹊径，想到借助“对面”的力量。 “就算你这么说……”六冢源捏着眉心，“突然告诉我说御坂美琴她失踪了，我也没有头绪……” 突然想到了什么，六冢源连忙问道：“你们是在什么地方遭遇袭击的？” 白井黑子早有准备，当即报出地址，以及更加精确的坐标位置。 “艾玛，听到了吗？”六冢源仰头喊道，然后又看向白井黑子，“既然你现在不是‘风纪委员’，那么我希望对接下来看到事情可以不要那么较真。” “放心吧，你那点伎俩我们早就知道了。”白井黑子说道，“这一次我会当做没看到的。” “艾玛明白，已经锁定目标位置，正在寻找可疑车辆……”艾玛轻车熟路地接管了道路监控摄像头的控制权。 虽说还不能骇入建筑物内部的摄像头，但既然御坂美琴和布束砥信被转移到其他地方，那么一定可以在交通系统的监控资料中发现端倪。 纵使敌人对转运车辆做了各种伪装措施，甚至躲避借助隧道和地下车库交换运输车，但终究不能摆脱艾玛的追踪锁定。 “找到了，”几分钟后，艾玛说道，“因为目标区域进行了完全的网络隔绝，导致我短时间内无法探知建筑物内部的情况……但这也正说明了敌人的最终目的地就在这里！” 说着，艾玛在电视屏幕上展示出她最终锁定的目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潜入作战 在学园都市这种被各种摄像头和监控装置包围起来的城市里，只要拥有足够的耐心和技术，就没有找不到的人或者物品。 白井黑子亲眼见证了这效率惊人的搜寻过程——类似的场景，她此前只在初春饰利操作的电脑上看到过。 “啧，果然……”她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不过还是遵循之前的约定，选择忽视这明显“违规”的一幕。 “既然找到了地方，那就走吧。”六冢源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一边说道。 白井黑子应了一声，连忙跟上。走出大门之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难掩怀疑的神色。 ——住在这里的其他住户，都是些什么人？ 白井黑子看向楼梯口，很明显，这栋建筑物里还有其他人存在，而且数量还不少。只不过她们都躲在楼上，始终没有露面。 正当她思考着的时候，六冢源已经驾驶着他的重型机车来到门口。 “怎么了？忘记什么东西了吗？”六冢源问道。 “不，没什么。”白井黑子收回视线，反手关上大门。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姐姐大人，其他事情都可以靠后，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心中做出决定，白井黑子接过头盔，空间移动直接出现在摩托车后座上。 “快走吧！”她毫不在乎地依靠着六冢源，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催促道。 和预想中的废弃建筑物不同，这次疑似关押着御坂美琴的地方，是一座还在使用当中的厂房。 只不过这是跟第十学区类似的“无人工厂”，几乎完全实现无人运作，所以整个厂区都没有什么人影。 这倒是方便了六冢源和白井黑子的潜入。 六冢源在距离这里还有两条街道的地方停好摩托车，然后徒步走到这里来。 有艾玛的幕后支持，他们不需要太担心被敌人的监控设备发现。 “似乎没有人的样子，”白井黑子压低声音说道。 两人此时正藏在厂房前的最后一道围墙后面，再前方就是一片近五十米的开阔地，没有任何遮蔽物，如果建筑物内有敌人用肉眼巡查，肯定会被一眼发现。 “保险起见，我先进去侦查一下。”白井黑子心中估算着建筑物内部的情况。 “你要自己进去？”六冢源微微皱眉。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六冢学长您超重了呢？”白井黑子耸耸肩。 她的能力“空间移动”是有限制的，具体到重量方面，是130.7千克。 也就是说，白井黑子她一次最多只能移动130.7千克的物质。超过这个限度，就会发生不可控的能力事故——比如把物体传送到墙壁或者地面里面之类的。 白井黑子自己的体重是42千克，所以剩下只有88.7千克的余量。 很不巧，六冢源目前的体重刚好超过89千克——因为身高原因，所以乍看之下他一点也不胖，甚至可以算得上“苗条”的类型。 但作为职业的格斗家，六冢源身上都是密度极大的肌肉，体重可是一点也不轻。 毕竟在格斗的领域，体重本就是相当重要的一项优势。 而且作为男生，六冢源也从来不在意自己的体重数字，更没有过“减肥”之类的打算。 却没想到在现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因为两人合计超重，所以白井黑子无法带着六冢源一起进行移动。 六冢源建议道：“既然只能移动一个人，为什么不考虑只把我丢过去呢？这样也不会超重吧？” “你确定？”白井黑子有些惊讶地看过去，“现在我也不清楚房屋里面的情景，说不定会把你卡进什么奇怪的东西里面——这样也没关系吗？” “这点风险，你自己进去也一样吧？”六冢源摩挲着手中的金属骰子，“尽管放心吧，我有读档重来的机会。” “既然您这么说了……”白井黑子轻叹一声，突然拿出一只无线耳机，“待会儿就用这个联络吧，确定安全之后立刻通知我，然后立刻离开原地——我会移动到同样的位置。” 六冢源戴好耳机，然后由白井黑子抓住他的手臂。 “那么，”白井黑子看向建筑物方向，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六冢源，“祝您武运昌隆！” 刷！ 奇特的感觉，就好像幻灯片切换一样，眼前的景象眨眼间改变了。 刚才还是“室外”环境，但此时此刻，已经是很明显的“室内”了。 移动成功！ 六冢源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理清现状之后，他立刻摆出戒备的姿态，迅速地环顾四周。 “没有陷阱，也没有敌人埋伏，安全！”六冢源按着耳机说道。 但却没有得到回复。 他退后几步，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白井黑子出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吗？”六冢源连忙问道。 依旧没有得到答复。 六冢源连忙快步移动到窗边，望向刚才他们的藏身之处。 没有任何动静——这倒是不奇怪，那里本来就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处，在建筑物这边什么都看不到。 “哪里出了问题？”六冢源思考着眼下的情况。 出现意外这种情况却是一点也不出意料，六冢源不相信敌人会对这么重要的地方毫无防备。 他所纠结的是，是不是干脆就让白井黑子待在比较安全的外面。 ——毕竟，不能让女孩子牵扯进这么危险的事情。 “但现在更要紧的问题是不能联络。”六冢源敲了敲耳机，里面只有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突然意识到什么，六冢源按着另一侧耳朵上的耳麦：“艾玛，艾玛？” 时刻保持在线的艾玛也没了动静。 接着，六冢源又取出手机。 “果然，信号被完全遮蔽了……” 再抬头看向窗外一切如常的景象，六冢源突然抡起拳头轰了过去。 伴随着玻璃清脆的破碎声的，还有阵阵电流泄露时的噼啪作响。 窗外的景色荡然无存，所谓的“窗户”也露出本来面目——超高分辨率的电子显示屏。 破碎屏幕的后面，是钢板构筑的墙壁。 也就是说，这整座建筑物，完全笼罩在一个钢铁构造的密不透风的铁壳子当中！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以人智再现神迹 “被耍了一道啊。”看到眼前的钢板墙壁，六冢源咋舌道。 谁也没有料到，敌人竟然想到这么一出，直接从物理上把自己关了起来，与外界隔绝。 不知道外边的白井黑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既然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出现在这个“囚笼”当中，就说明她十分机灵，并没有上当。发现先一步进入的六冢源直接失联之后，没有继续贸然闯进来。 仅从这点来看，她也不愧为一名精干的风纪委员。 作为临时的组合，搭档如此小心谨慎让六冢源感到安心。 “但说实话，我还是更希望她稍微中一下计啊。”六冢源叹了口气。 钢铁构筑的囚笼困得住自己，甚至困得住绝大多数人，却困不住一位空间使。只要白井黑子在身边，自己就能随时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吧，”六冢源摇摇头，打起精神来，“那就祝你好运了，风纪委员白井黑子。” 六冢源没有继续等待白井黑子的打算——那个女生很聪明，自己想得到的事情，她肯定也能想到。 既然她迟迟没有移动进来跟自己汇合，也没有移动一张便条进来进行联系，就说明在外边也出现了某种变故。 敌人能够大费周章把自己引到这个陷阱中来，外边肯定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不过，一位level4的空间使，即便打不过，想要逃走也没有人拦得住吧？”六冢源并不是很担心白井黑子的安危。 “相比之下，既然进来了，就找找御坂美琴吧。”六冢源还记得此行的本来目的，于是选了个方向，开始探索这栋建筑物。 搜寻的过程比预想中的更加简单，因为敌人把两个女生放在了这栋建筑物的几何中心位置。六冢源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她们。 御坂美琴和布束砥信肩并肩，相互依着靠在墙边，就好像关系很好的两个女生正在午休。 “你们……”六冢源看到她们两个都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你们还好吗？” “回答，不是很好。”布束砥信低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费尽力气才勉强抬起眼睑，仿佛还没睡醒的样子。 御坂美琴倒是精神一些，但也只是微微抬起头来：“源君……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们怎么了？”六冢源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肌肉松弛剂？” “否定，应该是神经麻醉剂，所以我们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布束砥信说道。 “你倒是好理解，但御坂美琴你怎么也……” “回答，是我的错。”布束砥信悔恨地说道，“敌人——有富春树以我为诱饵和人质，迫使御坂同学主动接受了注射。” “也是我太过天真了。”御坂美琴苦笑道，“那个男人还把菲布理的中和剂配方为诱饵，所以……果然不能轻信敌人的话，哪怕一个字也不可相信！” 似乎感到羞愧和懊悔，御坂美琴的语气满是愤怒。 她有些不敢去看六冢源的眼睛，移开视线：“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么失礼的一面……” “敌人确实很狡猾，说起来我也中计了呢。”六冢源耸耸肩，“检讨会之后再说，现在你们还能行动吗？” “请帮忙把布束学姐移到另一边，”御坂美琴说道，“我怕误伤她。” 六冢源猜到她的打算，于是依言行事。 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御坂美琴的身体表面突然电光流转，不时还有几道电弧击穿空气，发出噼啪声。 浑身上下沐浴在强烈的电光当中，御坂美琴却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就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孩，她动作缓慢，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然后一个趔趄差点失去平衡而摔倒。 所幸依靠着墙壁，才终于没有倒下。 见势不妙，六冢源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搀扶，却被少女厉声喝止。 “别碰我！”尖叫着，少女身上的电光大盛，让六冢源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见六冢源停下脚步，御坂美琴也松了口气：“总之，源君你在一旁看着就好。要是因为这种原因就读档一次，未免太冤了点。” “竟然真的做到了……”目睹着御坂美琴的举动，布束砥信不禁赞叹道。 注入御坂美琴体内的是神经阻断药剂，是一种彻底阻隔大脑对身体控制权的特殊药剂。 但现在，御坂美琴却在利用自己的超能力，人为接管原本神经系统的工作——操纵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并且做出“行走”等动作。 这是何等精密的掌控力，何等庞大的计算力？ 虽然只是看起来最常见的最普通的动作——站立，行走，抬手，抓握…… 但在这看似寻常的动作的背后，却是大自然亿万年演化而来的复杂系统。 一个人类，想要以自己的智慧复刻甚至接管这套系统，这是何等的狂妄？ 但就在眼下，有人确实做到了类似的事情。 御坂美琴的进步飞快，没多久便逐渐习惯了新的“操纵系统”，缠绕在身体表面的电芒渐渐消退，隐没在肌肤之下。 至于布束砥信，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所幸，根据她的判断，这种药剂再有几个小时就会自动失效，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本来就没有战斗力，少我一个也不会影响你们突围出去。”布束砥信自嘲似的说道。 “我们不会丢下你的。”御坂美琴说道。 “谢谢。”布束砥信自嘲似的笑道，“不过真的不用在意我，这都是我的狂妄和自负招致的恶果……” 昨天深夜，布束砥信没有遵循六冢源的建议，选择再次冒险与叶山郁美博士联系。 结果毫不意外地出了意外，通话内容被有富春树监听——叶山郁美博士设置的伪装程序已经被发现并破解。 之后便是一系列的将计就计，请君入瓮，把御坂美琴和布束砥信囚禁于此。 若不是考虑到“超电磁炮”御坂美琴身份特殊，牵涉面太大，有富春树本打算直接灭口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身陷囹圄 光线昏暗的钢铁囚笼内部，御坂美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很快就仿佛适应了目前的身体状况，能够正常行走。 六冢源见状，背起布束砥信说道：“先离开这个房间，往外侧走吧。刚才我在这栋建筑物里检查了一番——这里似乎只有我们三个人，所以不用担心敌人。” “但问题是，”六冢源看向墙壁，“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他简单说明了一下封锁整栋建筑物的钢铁外墙。 “可恶！我现在电力不足……”御坂美琴十分懊恼地说道。 刚才接管身体神经系统的尝试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和精力；为了保证正常行动，还占用了大部分的计算力。 否则，区区钢铁铸造的墙壁，“超电磁炮”御坂美琴有的是办法对付它！ ……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以半分钟一次的频率震动着鼓膜。 两个女生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变为如今的平静，甚至可以无视眼前发生的惊人场景。 六冢源站在墙壁前面，扎稳马步，又是一击正拳挥出。 咚！ 拳头与铁壁碰撞，发出犹如寺庙敲钟时产生的金属低鸣。 钢铁的墙壁连带着地面一阵颤动，让人感觉浑身发麻。 ——眼前的墙壁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拳印。 与之相对应的，六冢源的拳头也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甚至可以看到森然白骨。 但是就好像这双拳头不是自己身上的，六冢源面无表情地看着伤痕累累的拳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评估一下双手的伤势，六冢源轻叹一声，左脚脚尖轻轻一挑。 清脆的碰撞声中，脚边的金属骰子被踢了起来，在地面上弹跳着，很快尘埃落定。 点数……六；读档……完成！ 六冢源的双手恢复如初。 “已经多久了？”御坂美琴坐在地上，无精打采地问道。 “根据我的生物钟，现在应该是14日下午6时30分，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布束砥信说道。 “啊，是嘛……”御坂美琴随口回应道。 若说生物钟，身为电击使的御坂美琴的生物钟更加精准。她之所以发问，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而已。 距离六冢源找到她们，并且一起被困在这座钢铁囚笼当中，已经过去近六个小时了。 也难怪哪怕沉稳如六冢源也忍不住急躁起来，不惜干出眼前这种以肉体对抗钢铁的愚行。 “真是抱歉，都怪我没电了……”御坂美琴无奈道。 神经麻醉剂的药效早已经过去了，布束砥信都恢复了活动能力，更不用说御坂美琴了。 但问题是，除了早餐的两片面包和一杯牛奶，御坂美琴一整个白天都再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甚至连水都没有喝过。 现在的她，正处于生物学意义上的动作不能状态。 这座钢铁囚笼内部就如同一座迷宫，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等回过神的时候，一行三人早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绕到什么地方了。 之前的一路上，御坂美琴用尽全部电力，轰出七发超电磁炮，拆掉了二十多堵钢铁墙壁。 但他们现在依旧被困在这迷宫当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六冢源也愈发焦急。 明天就是地下格斗大赛正式开赛的日子，如果继续被这么困下去，岂不是耽误正事了？ 更糟糕的是，由于信号屏蔽，就算想打电话通知桂月香想要做不到。 抚摸着墙壁，六冢源没有继续做无用功，而是退后两步，闷闷不乐地坐到御坂美琴身边。 刚才一连两个小时的疯狂砸墙，与其说是想打穿钢铁墙壁逃出生天，倒不如说是在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情。 六冢源十分清楚，除非自己使用禁药，否则是不可能赤手空拳拆掉这座钢铁囚笼的。 “算了，就当做赛前的热身吧。”有些不甘心地，六冢源小声嘀咕着。 “热身……”身边的两个少女不禁侧目。 刚才六冢源疯狂砸墙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连高强度的钢材都被砸出清晰可见的拳印，实在不敢想象这股力量落到人体身上会发生什么…… “终于放弃了吗？”布束砥信说道。 “算是吧，”六冢源耸耸肩，“现在只能耐心等待外界的营救了。” “会有营救吗？”布束砥信十分怀疑。 “当然，毕竟黑子她没有进来呀。”御坂美琴倒是信心十足，“她的话，肯定会想尽办法营救我们的！” “就怕她现在麻烦缠身，无暇他顾。”六冢源神情严肃道。 既然敌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把自己和御坂美琴都困在这个鬼地方，那么建筑物外边没有人员监控观察才怪。 现在看来，白井黑子恐怕也遇到了困难，所以迟迟不见踪影。 “那该怎么办？”御坂美琴问道。 “等，我说了会有人来营救我们的。”六冢源却信心满满。 “谁啊？”御坂美琴追问道。 “按照艾玛和秋莎的性格，应该会是基金会的人吧。”六冢源仰头看向天花板。 察觉到自己跟六冢源的联系中断之后，艾玛她们肯定能马上反应过来，并且立刻组织救援行动。 六冢源把“基金会”的运营管理权限交给了超级ai姐妹俩，所以她们肯定会动用手头这唯一的一支力量…… 事实上，艾玛和秋莎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确定六冢源的信号丢失之后，她们迅速采取行动，第一时间通知了御坂9900。 与此同时，也向贝塔队长下达了集合的指令。 下午2时30分，御坂9900和贝塔队长再一次碰面。 这一次并不是对接什么情报了，按照“管理员”的命令，贝塔队长率领她的手下全副武装，赶往“无人工厂”。 面对这个已经不加掩饰的战斗任务，贝塔队长只是皱了皱眉头，便一口答应下来。 说实话，这种任务才是她们“nobody”的专业和“本职工作”。现在，只不过是通过另一个系统接受任务罢了，没什么好担心和犹豫的。 贝塔队长唯一感想就是——基金会终于露出真正面目了。 第二百章 开战，基金会的战争潜力 整备完成后，贝塔队长手下的原“nobody”人员分别搭乘十辆各种不同型号的车辆，向目标战场扑去。 传达了“管理员”艾玛的命令，御坂9900现在原地目送着“nobody”所属的车队离开。 紧接着，一辆漆黑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她身后，车窗打开，充当司机的御坂9920探出头来：“上车吧，接下来是御坂们的行动时间。御坂招呼着指挥官大人。” 御坂9900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子。 跟昨天不同，今天的后座上，还有另外两个御坂妹妹们——全副武装。 后座的御坂妹妹把军用夜视仪和步枪、弹匣等装备递了过来。 “队长，这是您的装备。御坂在心中怀疑队长是否还能够战斗。” “当然能，”御坂9900接过装备，“别小看我啊！还有，这种心理活动就不要说出来了……御坂觉得自己学会了吐槽。” 随着黑色轿车的驶离，停车场里剩下的几乎所有车辆都相继离开，悄然向同一个方向进发。 察觉到身后发生的动静，御坂9900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去。 “你们究竟带来多少人？御坂发出由衷的疑问。” “编号9912到编号，加上指挥官一共九十一人。御坂汇报人数统计。”身后的御坂9920一本正经地说道。 也就是说，除了待在青峰庄的十名“杀手御坂”，目前留在学园都市的所有御坂妹妹们，已经全员集结。 这就是被六冢源和御坂美琴戏称为“101军团”的御坂复制体部队。 若论人数，“101军团”甚至比贝塔队长率领的“nobody”更多。 再加上现在身上的全套作战装备，御坂9900总觉得自己这是要去发动一场小型战争了。 等御坂9900的黑色轿车来到目的地附近的时候，就听到密集的枪声在前方响起。 显然，是先到一步的nobody正在跟敌人战斗。 “所有人都有，支援我们的编外雇员nobody集团，准备战斗！”车载音箱响起艾玛的声音。 “能说明一下究竟怎么回事吗？御坂表示自己还一头雾水。”御坂9900连忙问道。 艾玛也没有隐瞒：“主人和御坂美琴、布束砥信被困在前面那座建筑物当中。我们要救出他们。” 御坂9900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主人有难……” 她拎着突击步枪下车，眺望前方的无人工厂；同车的另外三名御坂妹妹也都下车，聚拢到御坂9900身边，组成一个战术小队。 同时，从四面八方还有更多的御坂妹妹相继现身，全部手持武器，自发组成战术小队。 “记住，御坂们的任务是支援，营救出主人和姐姐大人他们是首要目标；另外，御坂们现在还是属于主人的财产，保全自己的生命同样重要，禁止使用一切自残或自杀式战术。御坂作为指挥官发号施令。” “明明是你自己欠下的债务，为什么连我们也变成抵债的财产？御坂们以集体形式在御坂网络中发出吐槽。” “因为御坂现在是指挥官，是主人和秋莎小姐指定的指挥官和管理员。而且，御坂的编号最靠前，所以是你们所有人的姐姐——除了姐姐大人，我最大！御坂逐一叙述自己的理由。”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了底下御坂妹妹们的一片声讨，仿佛所有妹妹们都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吐槽”的技能。 所幸，她们的交流主要发生在御坂网络当中，信息交换速度很快，而且十分安静，所以并没有引起正在交战的双方的注意力。 短暂的闲聊时间结束，整队完成，做好全部准备工作之后，御坂9900一声令下，近百人的队伍化整为零，四散开来，如水银泻地般向战场的各个角落渗透进去。 “为了实验而掌握的各种作战技能，总算没有浪费。御坂为发现自己的价值而感到安心。” 御坂9900带着自己的小队，向枪声最密集的位置靠近。 被困在钢铁囚笼当中的六冢源和御坂美琴恐怕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费尽心力拯救下来的妹妹们，这么快就开始了她们的“报恩”。 当然，他们更不会想到，妹妹们的“报恩”会以这么直接粗暴的形式展开…… ——以5.56毫米标准口径的突击步枪弹丸，以及12.7毫米狙击步枪弹的形式。 本来在交战前线陷入僵持和苦战的“nobody”一行人，突然感觉压力骤减。 “有支援？”贝塔队长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刚才那一瞬间，至少有十位数以上的精确射手同时开火，一口气敲掉了敌人的十二个火力点。 贝塔队长的手下趁机向前推进了很长一段距离。 之所以认为是“精确射手”而不是“狙击手”，是因为贝塔队长深知一个合格的狙击手是多么难以培养。 即便基金会的后台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一口气出动一打以上的狙击手——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属实有点浪费资源了。 她却不知道，经过“学习装置”的系统性培训，以及“御坂网络”的经验共享，几乎每一个妹妹们都是合格的狙击手。 同样，她们也是合格的突击手，机枪手，炮手，装甲车驾驶员，乃至武装直升机飞行员…… 这次她们只是根据各自的分组和携带的装备，随机挑选了二十人担任“狙击手”这个职位而已。 很快，贝塔队长就看到在她们后方出现的御坂9900小队。 因为全员都戴着夜视仪遮住面孔的上半部分，贝塔队长并没有意识到这四人小组的样貌是一模一样的。 御坂小队并没有继续上前来汇合，而是在距离nobody一行人十多米的地方停下来，寻找掩体隐蔽起来。 “我们只负责支援。”御坂9900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所以还请你们继续努力。御坂公事公办地说明任务内容。” 对此，贝塔队长等人也没有怨言——他们“暗部”本就是用来干这些脏活累活的，尤其是nobody这种二流暗部。 “你们做好火力掩护就行了。”贝塔队长点点头。 老实说，仅刚才出手的那十几个狙击手，就足够支撑他们打完这场战争了。 御坂9900也没有透露她们出动的具体人数，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前线的战况，准备当nobody不行的时候好及时补充上去。 第二百零一章 基金会的秘密真相 “101军团”严阵以待。 而作为敌人的study公司，在无人工厂周围更是布下重兵，甚至将火箭筒和单兵导弹都亮了出来。 作为警卫部队的唯一指定供应商，study公司的各种武装一应俱全；武装到牙齿的私人卫队甚至比正规警卫部队的装备更加精良。 再加上这帮“内部保安”都是招募的退役士兵组成，战斗力也是不可小觑。 但无奈的是，暗部nobody这帮人也都是些身经百战的杀才，论专业程度甚至比对面那些退役士兵更高。 更不用说还有一群“天生的战士”的御坂妹妹们在后方支援。 纵使study公司在无人工厂布置了大量人手，阻挡前来营救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的人；但还是没能抵抗太长时间，其防线就在“钢铁破坏者mx”狙击步枪轰鸣声中被硬生生敲碎。 虽然作为狙击手的御坂妹妹们实际上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敌人——她们基本上都是进行警告射击和压制射击，最多也就是攻击敌人的装备——但这样反而更加令人感到恐惧。 而他们一旦分心失误，nobody那帮杀才可不会心慈手软！ 终于，抵抗不住的敌人打出白旗，迅速撤离厂区，落荒而逃。 贝塔队长立刻指挥手下人马上前，控制整个无人工厂。 然后，她们也被笼罩厂房的钢铁墙壁拦住了。根据妹妹们的电磁波探查，这层钢铁墙壁厚实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至少，用她们现有的枪械，根本打不穿这层装甲墙壁。 更糟糕的是，这堵包围了整座厂房的墙……没有入口。 整个就是一个反扣在大地之上的铁锅。 还不等她们找到有可能存在的开门机关，后方又响起密集的枪声。 原来刚刚撤退的study公司内部保安，不知为何竟然又杀了个回马枪。 只不过这一次，双方攻守易位。 “枪声松散，敌人没有强攻的意思。”贝塔队长侧耳倾听一阵子，神色从容道，“只是少数人留下来骚扰我们罢了，守好防线，其他不用管他。” 说罢，她走到御坂9900身旁，共同打量着面前这堵毫无破绽的钢铁之壁。 “没想到建筑物内部竟然还有一层这种东西……”贝塔队长由衷地感慨道。 “当然，如果不做到这种程度，主人和姐姐大人也不会被困在里面了。”御坂9900伸手按在铁壁之上，“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打开这道铁壁？御坂感到十分头疼。” “建议，”身后另一个御坂妹妹开口说道，“可以模仿姐姐大人——‘超电磁炮’的话一定能够轰开这堵墙。御坂提出方案。” “但是御坂们不是姐姐大人，做不到真正的‘超电磁炮’。御坂提出异议。”又一个御坂妹妹开口反驳道。 “你们……”直到此时，贝塔队长和她身边的搭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所在。 ——同样的装束，同样的相貌，仔细看去，跟那个“超电磁炮”御坂美琴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再加上她们称呼御坂美琴为“姐姐大人”…… 真相呼之欲出。 之前贝塔队长就注意到，跟自己对接的御坂9900和御坂美琴十分相像，但因为化妆术和“克拉克的眼镜”的效果，她只以为是偶然遇到相貌类似的女生而已。 但这种“类似”重复出现在眼前，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个二十个甚至更多个的时候，答案也就不难猜测了。 毕竟，第三位的复制人计划在业内也不是什么秘密，前些年还相当热闹地流行过一阵子。 再加上不久前，一方通行被打败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妹妹们”的情报也再度流传开来。向来重视情报收集的贝塔队长自然有所耳闻。 “你们是……”贝塔队长看着聚集到跟前的，越来越多的同样相貌的少女，“御坂美琴的复制体军团！” “啊，这是秘密，还请您务必保密，不要泄露出去。御坂模仿电影反派，进行不动声色的威胁。” “……” 总算搞清楚这个女孩莫名其妙的说话方式的原因了，但贝塔队长却一点也的笑不出来——人家已经明说了，她这是在“威胁”。 身为在暗部活跃多年的资深老鸟，贝塔队长早已悟透一个道理——在那个世界里，知道的越多，往往也死得越快。 她和身边的搭档相互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无奈的神情。 不过御坂9900却没有继续理会她们，而是转身跟汇聚而来的妹妹们展开交流。 “有谁带了炸药？或者激光切割机之类的设备？御坂向大家发出询问。” “经过统计，目前只有二十二枚进攻手雷，除此之外，御坂的标准装备清单中并没有其他威力更大的武器。御坂向队长汇报道。” 嘀咕了一阵子，还是御坂9920作为代表，回答御坂9900的问题。 御坂妹妹们的装备还是当初“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时配备的，只有各种型号的枪械，却没有手雷以上的爆炸装置。 ——因为爆炸类攻击对一方通行无效。 当然，更加不可能装备激光切割机这种东西了。 询问无果，御坂9900又将视线投向贝塔队长。 后者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摇头：“我们也只有手雷而已。爆炸物本来就是限制级装备，如果不是任务必须，我们也无法申请。” 当然，除了任务配发之外，还有一个方法可以入手各种爆炸装置，那就是自己花钱去黑街采购。 但不巧，最近nobody资金短缺，所以一直没有采购那些昂贵的额外装备。 御坂9900失望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已经西沉的太阳：“回到刚才的话题。” 她说道：“缺乏有效装备道具的情况下，想要打开这堵钢铁之墙救出主人和姐姐大人，果然只有一个办法——‘超电磁炮’。御坂提出合理的方案。” “再次重申，那是只有姐姐大人才能做到的实情，御坂们只是实验失败形成的残次品，不可能再现姐姐大人的招牌必杀技。御坂提醒队长面对现实。” “可以的，”御坂9900却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单个的御坂或许电力有限，但我们集合起来，发出一击‘超电磁炮’也并非不可能。御坂在网络上公布了自己的计划书，信心十足。” 统合在场的九十一名御坂妹妹们，再加上“御坂网络”的支援和演算，模拟出一击“超电磁炮”也不是不可能。 这并非不可能的任务，事实上，早在御坂妹妹们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发现她们都只是level2到level3的“缺陷电气”，研究人员就想过用数量弥补质量的方法。 让多个妹妹们联手，完成一发“超电磁炮”也是研究的一部分。 公式和操作方法早已经通过学习装置和御坂网络被所有妹妹们掌握，剩下的，就是一次实战了。 很快，一个御坂妹妹捏着一枚硬币走到队伍最前面；身后，所有御坂妹妹同时发动能力，虽然微弱，但一时间整个场地电光缭绕…… 第二百零二章 超电磁炮——合作版 “听，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六冢源突然说道，并且转头看向钢铁墙壁的方向。 但他并没有就此贸然上前靠近墙壁，反而拽了试图走过去的布束砥信一把，将其扯到身后。 “咦？好熟悉的感觉……”御坂美琴皱了皱眉。 她不顾六冢源的警告，上前伸手按在铁壁之上。 “小心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在外面攻击墙壁。”六冢源说道。 算算时间，艾玛和秋莎她们组织的援军也应该来了。 “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突然惊讶道。 “什么？”六冢源抬头看过去，只可惜周围一片黑暗，只能依稀看到少女身影的轮廓，却看不清她脸上的具体表情。 这座囚笼里的供电也被掐断了——为了防止御坂美琴借此“充电”，所以屋内昏暗一片，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外面有人正在使用‘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用奇特的语调说道，“虽然感觉弱了很多，但这种电磁波，确实就是我的超电磁炮啊。” 六冢源立刻说道：“是御坂9900！” “但她的能力等级只有level2啊？” “应该是依靠了集体的力量，”六冢源继续说道，“没猜错的话，外面应该不止她一个人。” 咚！ 钢铁墙壁发出低沉的震颤，御坂美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不够，威力还不够！”她摇头评价道。 “毕竟不是你这个原版。”六冢源说道。 御坂美琴却说：“是使用技巧不对，如果把刚才那一击的电力交给我，一定可以攻破这堵墙！” 说着，她突然快步后退，来到六冢源身边的时候，还一把抓住两人的手臂，用力向后拽去。 “快退！要来了！” 话音刚落，钢铁墙壁发出与之前两次截然不同的声音。 咣～～ 仿佛寺庙里的撞钟被用力敲响，放出震撼身心的低沉声波。 眼前的钢铁墙壁就好像被捅破的纸，出现一个不规则的孔洞。 屋外探照灯的光透过破洞射入室内。 …… “跳弹，我们未能击穿装甲！御坂大声汇报射击结果。” 担任观察员的御坂妹妹回头大声喊道。 “再来一发！”御坂9900挥手喊道，“第三次射击准备！” 刚才担任射手的御坂妹妹神情失落，垂头丧气地转身回到大部队当中。 同时，队伍中另一个御坂妹妹捏着硬币，精神抖擞地走到最前方。 为了确保“超电磁炮”的成功率，担任射手的都是level3的强能力者。 在场一共九十一名御坂妹妹当中，只有三个是level3强能力“电击使”，其他都是level2的“缺陷电气”弱能力者。 模仿发射“超电磁炮”对她们而言，是一项极具危险性的挑战。若不是有御坂网络作为后台支撑，强行发射“超电磁炮”很有可能对发射者本人带来巨大危险。 所以，她们一共只有三次射击的机会。 “全力以赴！不要担心误伤主人和姐姐大人！以攻破据点为首要目标。御坂最后叮嘱道。”御坂9900一副豁出去的神情。 第三道劣化版的“超电磁炮”轰出。 咣当～ 钢铁墙壁发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声音，金属特有的沉重颤音震撼着人心。 御坂9900用力握拳，她知道，这一击成功了！ 果然，钢铁墙壁被击穿，打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是御坂9900吗？”洞口那边传来六冢源的声音。 “是我，还有101军团的大家，以及……”御坂9900看了眼身边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贝塔队长一行，“还有基金会的编外雇员。御坂觉得自己选择了相当合适的说法。” 洞口被打开的瞬间，虽说还远远达不到让人通过的地步，但六冢源的手机第一时间恢复了信号。 与此同时，似乎意识到囚笼被攻破，在外围持续性骚扰的study成员也悄然撤退。 “快找一个切割机之类的东西，”六冢源在里面催促道，“这么小的洞也出不去呀！” 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也难怪六冢源变得急躁，距离明天地下格斗大赛正式开幕只有不到十二小时了。 其他准备工作姑且不谈，最关键的“纹身”一项可还没有进行呢。 以往每一届大赛，六冢源都会在开赛前一天的下午进行纹身。虽说是借助全自动纹身机进行的作业，但要绘满整个上半身所需的工作量也不是区区两三个小时就能搞定的。 连续四年下来，这极具仪式感的步骤已经成为六冢源的某种执念，实在不能轻易舍弃。 “呃……”贝塔队长自告奋勇地走上前来，“钢铁切割机的话，我们有类似的装备，只不过在公司仓库里，需要一点时间就能……” “nobody”的成员在任务之外中都有各“正常生活”的另一面。为此他们开设了不少小企业，其中就有搬家和维修公司。 贝塔队长如此积极是有原因的，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基金会的核心机密——御坂美琴的复制人“101军团”——之后，就知道接下来她们nobody不可能轻易跟基金会摆脱关系了。 按照地下世界的惯例，为了保密直接灭口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不想沦落到那般悲惨地步，唯一的办法就是进一步加深和基金会的绑定，成为“自己人”。 现在，基金会的大boss和御坂美琴被困在这个钢铁囚笼当中，不正好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吗？ “太慢了。”听了贝塔队长的提议，六冢源却不满意，这一来一回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不用那么麻烦，再来一发‘超电磁炮’就行。”御坂美琴的声音紧跟着传了出来，“外面的9900吗？拜托你想办法恢复这栋建筑的供电，只要我充满电就能出去了！” “这条街道的变压器已经被人为摧毁，”艾玛的声音突然从手机中传出，“不过我已经启动了备用线路，只需要手动合闸就行。” 于是，御坂9900在艾玛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变电所，打开电源。 两分钟后，在场所有御坂妹妹都感觉到身边电压的异常波动。 紧接着，就看到面前的钢铁墙壁突然变红发光…… 第二百零三章 事情败露了 在外边的人们听到钢铁发出轰鸣声之前，就仿佛被一列火车正面撞到，钢铁墙壁从内部被撕裂，破开一个直径三米的巨大洞口。 熔融状的金属射流四处溅射，但没有飞出多远，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又纷纷倒飞回去，在半空中揉成一个大铁球，最后轰然砸落在地。 不等破洞处的残骸冷却，六冢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 看到外面乌压压的一大群人，一时间六冢源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也没有想到，为了营救自己，艾玛和秋莎竟然一口气拉来这么多人。 尤其是还有茫茫近百位妹妹们，实在是让人看得有些眼晕。 六冢源更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创建的基金会竟然也发展到这种地步——都能随时随地出动上百人跟其他组织当街火并了…… 看着这些自己名义上的手下，六冢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幸，艾玛及时化解了眼下的尴尬——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缓缓停在六冢源面前。 “主人，请上车，请您安心准备比赛，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六冢源点点头，俯身钻进车内扬长而去。 直到此时，警卫部队的警笛声才姗姗来迟地响起。 nobody是经验丰富的暗部组织，跟警卫部队也是“老相识”了，所以他们毫不慌张，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有条不紊地搭乘不同车辆分散离开现场。 离去之前，甚至还有余裕清理现场，尽可能回收在交战中产生的弹壳和血迹。 至于御坂妹妹们的“101军团”，动作更是迅速娴熟，一个个就仿佛是忍者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很快，现场就只留下御坂9900、御坂美琴和布束砥信三人。 只有三个女生的话，目标无疑小了很多。所以只要她们拔腿就跑，轻易就从警卫部队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等全副武装的警卫部队抵达战场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狼藉的战场，以及变成废墟状态的厂房正门。 对于这个结果，警卫员们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本来就对上层强令压制他们出动的决定感到不满，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出动其实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白跑一趟是正常情况，要是真的有什么收获，反而才不正常。 虽然有种种迹象表明，不久前在这个厂区里就发生了一场颇为激烈的枪战，但真相肯定会被隐瞒下来吧？ 深知这一点的警卫员们连仔细调查的动力都没有，也只是草草走个过场就收队回去了。 热闹了大半天的无人工厂终于回归平常的寂静。偌大的厂区空无一人…… 不，还是有一个的。 白井黑子从景观花丛中探出头来，四下观察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一个空间移动来到地面上。 紧接着，她就抱着脑袋蹲了下去仿佛十分头疼的样子。 “刚才那究竟是什么？”白井黑子语气痛苦地呢喃着。 她突然起身，从大腿的皮带上拔出一支钢针，咬咬牙扎了下自己的指尖。 “痛！” 殷红的血珠从指尖渗出，少女凝视着这抹红色：“不是梦……所以真的有那么多姐姐大人？” 几个小时之前，白井黑子用空间移动把六冢源送进建筑物内部；可不等她自己也移动进去，就遭到了“袭击”。 准确来说，是“袭击”的前兆——马路对面的楼顶，有狙击手正在瞄准她。 不知是射偏了，还是故意警告，狙击手的第一枪打在白井黑子脚边的地砖上。 “果然有埋伏！”白井黑子沉着冷静，立刻移动到敌人的视线死角。 结果又一次遭到“警告射击”——狙击手不止一人。 意识到敌人的伏兵远比自己此前预计的更多更麻烦，白井黑子当即决定不进去跟六冢源汇合，先解决外面的伏兵再说。 但是等她费劲力气打败并逮捕了五名狙击手后，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而且一路追逃，也离之前的厂区相当远了。 在此期间，跟六冢源的联络也完全中断——白井黑子立刻意识到，自己恐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于是连忙赶回去。 结果就看到study和nobody两拨人马激烈枪战的场面。 当风纪委员这么久，白井黑子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涉及枪械的事件，但双方上百人的大规模枪战着实是头一回看到——这根本就是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了。 枪林弹雨封锁了同样厂房的道路，即便是level4的空间使，白井黑子也不敢贸然闯入那种鬼地方。 而且也不知道正在交火的两边都是些什么人，白井黑子不敢轻举妄动，又不能抛下建筑物里面的姐姐大人和六冢源他们，所以只好找地方躲起来静观其变。 等着等着，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首先出现的是这两天经常一起行动的御坂妹妹，据说是姐姐大人的远房堂妹，所以样貌跟姐姐大人御坂美琴十分相像，乍看之下，很容易搞混，就好像是孪生姐妹一样。 但是，堂妹大人此时此刻的奇怪装束姑且不谈——疑似军用夜视仪的装置，以及手中明显是正品的突击步枪…… 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国中女生身上的装备，正被她全副武装着——更加让白井黑子在意的是，堂妹大人身边的三个女生。 熟悉的常盘台中学制服，熟悉的茶色齐肩短发，熟悉的面孔轮廓…… 哪怕被军用夜视仪挡住眼睛部分，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分明就是姐姐大人御坂美琴的面孔，一模一样！甚至比堂妹大人更加相像。 ——不，现在再仔细想想，其实堂妹大人也跟姐姐大人一模一样吧？只是多了一副眼镜而已。 “这是什么情况？还有三个堂妹？或者说，是御坂四胞胎？”白井黑子捂着脑袋陷入混乱，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但混乱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后续更多的御坂妹妹们相继来到这里。 一个个完全一样的身影从眼前经过，白井黑子就是再笨也能够猜到了——姐姐大人最近这段时间里所苦恼的事情，以及她拼命想隐瞒的秘密。 “就像……不，这就是复制人军团啊。”白井黑子心情无比沉重。 第二百零四章 大赛之前 复制人军团……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在学园都市这种地方，发生这种事情，老实说一点也没有出乎白井黑子的意料。 身为风纪委员，又性格早熟，白井黑子早就过了天真烂漫的阶段，她之所以加入风纪委员这个组织，就是在知道这座城市的黑暗之后依旧坚持追求“正义”而做出的选择。 只不过，白井黑子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不幸的悲剧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发生在自己最喜欢的姐姐大人身上。 要知道那可是强大的超能力者，level5的“超电磁炮”啊！连这样强大的姐姐大人，也不能避免这种悲剧吗？ 也难怪姐姐大人会瞒着自己，转而向“陌生人”的六冢源寻求帮助…… “不过，”白井黑子微微皱眉，“以六冢源的性格，大概率是他自己主动出手帮忙的吧。真是……输给他了。” 有些不甘心地站起身来，因为警卫部队即将到来，之前还活跃着的暗部nobody和御坂妹妹们都已经撤退离场。 白井黑子环顾一周，发现御坂妹妹们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之后，也发动空间移动离开此处。 “接下来，我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姐姐大人呢？” …… “话说回来，白井黑子那丫头去哪里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六冢源终于想起来之前一直忘记的事情。 不过想到她是一位level4的空间使，即使遇到危险，也能够轻松逃走，六冢源也就放下心来。 “放心吧，刚才我跟黑子通过电话了，她平安无事，已经返回宿舍了。”电话里，御坂美琴如此说道，“毕竟，宿舍的门禁时间要到了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御坂美琴也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总感觉刚才通话时的白井黑子有些奇怪，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像以往那样对自己表现出过分的执着。 “难道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思来想去，御坂美琴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原因。 “白井黑子她生病了？”六冢源问道。 “啊，不，只是我的胡乱猜测罢了。”御坂美琴连忙说道，“对了，源君你在哪里？你没有回家吗？” 六冢源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布置，正式他的秘密基地“车库公寓”。 “准确来说，我就在家中。”六冢源说道，“青峰庄那里，我只是暂住几天罢了——说到底，那里是女生宿舍吧？” “但是……”御坂美琴想了想，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六冢源说得很有道理。 “好吧，明天就要正式开赛了，你也要好好休息，调整状态。”御坂美琴勉强找了一个理由。 六冢源无奈地笑了笑，感受着身上的刺痛：“休息就算了吧，在这种情况下……” 此时此刻的六冢源，正趴在一架简易医疗台上，背后六只机械臂正有条不紊地在他的皮肤上刺下华丽的图案。 “预计还有两个小时完成。”艾玛汇报道，“届时主人将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还是算了吧，”六冢源无奈道，“那么点时间，还不如不休息呢。” 艾玛说道：“现在开始，主人已经自我封印能力‘存档读档’，所以不能再通过读取存档恢复体力和精力喽？” “我知道，”六冢源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只不过是第一天的比赛罢了，即使不在最佳状态也没问题。” 即使没有“作弊”的想法，但作为上届拳皇，主办方的合作者，六冢源还是或多或少获得了不少“内部情报”。 其中就有赛程的大致安排。 有资格参加本届大赛的正赛一共有三十二位选手，但根据预选赛的表现情况进行评估，实际上真正被主办方看中的选手只有十二人。 再加上四名手持“门票”直接入围正赛的选手，一共十六人，刚好是全部选手的一半。 这十六人，被视为“种子选手”。 所以，正赛的第一轮被刻意安排成了一位“种子选手”对一位“酱油选手”的表演赛。 这种安排最大限度保证了真正有实力的选手可以至少进入第二轮，而不至于刚开始就强强碰撞而惨遭淘汰。 事实上，随机抽签安排赛程的时候，是从“十六强”直接开始的，另外十六人，说穿了只不过陪衬罢了。 因为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规模扩大，且第一次走上台前，因此吸引了不少关注和投资。 其中就有大量来自各家研究机构和公司的资金——他们意图通过本届大赛的舞台，展示旗下技术、装备的最新成果，所以都派出了自家的选手参赛。 那十六个“酱油选手席位”，基本上都是为他们而准备的。 当然，那些“陪衬”若是能够爆冷击败对手成为十六强，对主办方来说也不亏。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内幕，六冢源才如此淡定且自信。 至少上午的第一轮比赛是没有问题的。实在是困了的话，也完全可以打完比赛再睡，那时候时间充足。 因为没有时间仔细挑选纹身图案，所以六冢源把这一工作交给了艾玛，让她在网上随机寻找一个比较独特且霸气的纹身图案。 在六冢源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只瘦长而且十分怪异的猫头出现在他的背上，既不像正常猫咪那样可爱软萌，又不像大型猫科动物那么威猛霸气；总之就是很怪异，就好像一张猫脸进行拟人化处理之后，又故意拉长了的产物。 两个小时后，等六冢源醒来发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再更改了。 无奈地叹息一声：“猫头就猫头吧，反正这纹身只是一个暂时的标记，等比赛结束就可以取消掉。” 至于到时候观众们的看法，六冢源也只能选择无视了。 毕竟他是拳皇，是擂台上的主宰者。在那个强者为尊的舞台上，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主人，车已经到了，随时可以出发。”艾玛说道，“另外，我还准备了早餐，请您享用。” 六冢源看到外面客厅的桌上，摆着一盘煎蛋三明治和一杯果汁。 “哦，谢了！”六冢源挥去疲倦感，大口吞下机器人准备的早餐，“不错，你的手艺进步了，艾玛。” “您过奖了，只不过是按照标准菜谱操作的结果而已。” “走！准备打架去！”吃完早餐，六冢源披上外衣，大步走出房屋。 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早已等候在门口，艾玛已经取得了这辆车的控制权。在她的导航之下，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向第五学区驶去。 第二百零五章 最后的格斗大赛 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会场选定在第五学区的“六芒星体育馆”——那是学园都市面积最大的室内体育馆之一，可以容纳三万名观众。 在进行格斗比赛这种占地面积不大的项目时，甚至可以划分出三到四个擂台同时进行。 跟以往几届比赛赛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记得那个时候是随便挑选了某个废弃的购物中心，利用一楼的天井搭建擂台，周围一共五层的环形露台就是天然的观众席。 六冢源甚至有些担心，足以容纳三万人的会场，真的会有这么多观众来观战吗？要是有大片大片的空位，岂不是很尴尬……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忧根本毫无意义。 还走在选手入场的通道中，没有抵达体育馆内部，就能够听到前面隐约传来的阵阵嘈杂。 人声鼎沸，无数人的说话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低沉的嗡嗡声扑面而来，仿佛能够震撼人心，让人逐渐兴奋起来。 进入“格斗家”模式的六冢源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一点点沸腾起来。 久违的，在万众瞩目之下的决斗，即将再次展开！ 不知道今年的对手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在进入选手休息室之前，六冢源抽空看了眼正在进行暖场活动擂台现场。 “六芒星体育馆”本来是一座室内足球馆，如今被改造成一座格斗擂台。 整个场馆内部被改造成罗马竞技场的模样，观众席围绕着赛场四周高高磊起，在万众瞩目的最下层，是一片远比正常“擂台”更加宽广的空间——几乎把原本的室内足球场整块改成了战斗舞台，形成一个直径七十五米的圆形空地。 正常来说，只是一对一的单挑决斗，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空间。 但是想到不久前跟撕裂者的战斗中，他那条突然膨胀变大的手臂，如果拥有类似诡异技能的人不止他一个，需要这么大的空间似乎也不奇怪了。 说到底，今年的格斗大赛，从一开始就相当特别。 赛场的中央正上方，悬挂着四面巨大屏幕，用来实时播放比赛画面——没有这个的话，坐在最上面的观众要是没带望远镜，恐怕什么都看不清吧？ “真热闹啊。”六冢源忍不住感叹道。 他注意到，在场馆内各处，都设置了各种功能和不同型号的摄像机，似乎要全程转播的样子。 这也是以往大赛中从来没有过的——那时候留下的视频资料，全靠观众粉丝们自发拍摄才留存下来的。 “感觉怎么样？”桂月香走了过来，和六冢源并肩而立，一起看着通道尽头的景色。 看着擂台边缘排满的广告横幅，六冢源一点点收回视线。 “很壮观，很华丽。”他说道，“作为我的谢幕之战的舞台，再适合不过了。” “谢幕！”桂月香睁大了眼睛看过来，“你在说什么？” 六冢源转身走去：“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地下格斗大赛……嘛，现在应该不能再算是‘地下’格斗了吧？” “不，为什么呀？”桂月香连忙追了上去，“你有什么不满吗？赛事的收益，你有百分之五的提成哦！要不明年增加到百分之十？” 六冢源摇摇头，苦笑道：“不是钱的问题，只是……” 脑海中回忆起刚才看到的那些广告——几乎将学园都市所有前沿的大研究机构和企业财团通通囊括在内。 “格斗已死。”六冢源说道，“以后，我看这大赛的名字就改成‘超能格斗大赛’吧。” 桂月香是整个赛事的主办者，当然知道六冢源指的是什么。 “没想到，你会对格斗的纯粹性这么看重。”她也不禁苦笑道。 “因为这是我唯一自信的东西。”六冢源说道。 虽然也借助了超能力“存档读档”的辅助，但六冢源的格斗技术，确实是他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没有借助“学习装置”之类的外挂走捷径。 所以，格斗术是六冢源的骄傲和底气所在；所以他即便面对level5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选择“格斗术”来战斗。 但是，如今时代变了。不同于之前几届地下格斗大赛的格斗爱好者内部的圈地自萌，这一届大赛，已经被卷入太多“杂质”了。 六冢源拥有所有参赛选手的资料，可以说，纯粹“格斗家”已经寥寥无几，今年参赛的选手，几乎都是些走旁门左道的家伙。 而那些家伙，绝大多数又都是各家研究机构和企业财团推出来的“活广告”——其首要目的是利用大赛向业内人士宣传自家的最新技术和产品。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增强装备、药剂，乃至强化手术。 而本届格斗大赛，只有一个要求——“必须用身体的某部分打倒对手”。哪怕只是装模作样，也必须在名义上使用“格斗技”结束战斗。 除此之外，百无禁忌！ 因此，暗中携带武器，甚至干脆将身躯的某部分改造成武器——这样的家伙在全部三十二名选手当中占据一大半。 一想到要跟这样的家伙战斗，六冢源就感觉提不起精神。 他打了一个哈欠，摆摆手说道：“我先去休息了。等开打的时候再叫我。” “待会儿的开幕式，不准备跟观众们见个面吗？”桂月香问道。 “何必呢？”六冢源耸耸肩，“给你一条建议，这是格斗大赛，观众们都是为观赏战斗的而来的。至于那些没必要的环节……越少越好，能省则省。” 桂月香想了想，随后打开平板电脑，调整开幕式的计划表。 ——总之，先把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演讲和致辞通通删掉。 本来按照桂月香的计划，开幕式上想安排上届拳皇的六冢源进行致辞和演讲，用来调动气氛。但既然他本人明确表示没有那个意愿，果然还是取消掉算了。 毕竟，除了六冢源，也实在找不到其他第二个人可以进行开幕致辞了。 然后，桂月香又大笔一挥，索性连选手登场亮相的环节也一并取消。 不废话，直接开打！ 六冢源说的没错，既然是格斗大赛，那不如就简单粗暴一点。又不是大霸星祭或者学究会，整那么多啰里啰嗦的环节除了扫兴，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价值！ 第二百零六章 开幕 “女士们，先生们，观众朋友们！大家～～久等了！”主持人秋山鞘香抓着麦克风，独自一人出现在擂台正中央，她以激情澎湃，仿佛要凭一己之力把气氛烘托到天际的势头，大声呼喊着，“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正式开幕！！！” 观众们似乎也被这位美丽的主持人所感动，一起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秋山鞘香高举双手，沐浴在欢呼声种，十分沉醉的样子。 这位被桂月香不知道从哪里专门找过来的美少女主持人有着模特的身材，手脚纤细修长，身材凹凸有致，甚至可以称得上“丰满”，再加上天使般美丽清纯的面庞，从外表上几乎无懈可击。 除了皮肤——似乎不久前才做过日光浴，呈现出十分健康的小麦色——但这非但没有减弱她的美貌，反而更显活力，相当符合“格斗”这类运动系的主题。 待欢呼声逐渐平息，秋山鞘香再度举起话筒：“我跟大家一样，都对今后三天的精彩比赛十分期待；所以，废话不多说，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出乎所有现场观众的意料，没有多余的废话或者致辞之类的“开幕仪式”，主持人俨然一副“立马开战”的架势，仿佛比观众们更加急切。 “……我宣布，”秋山鞘香双手抓紧话筒，身躯微微前倾，仿佛用尽全身力量，呐喊道，“大赛——正式开始！！！” …… “……我宣布，本届大会，开幕……” 呱唧呱唧……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拍掌声，似乎没有得到更多的附和，仅有的掌声也很快安静下来。 偌大的会场只有寥寥数人，更加显得空旷和可怜。就连会场里的灯光也被现场氛围影响，昏昏沉沉。 而且，仅有的几个观众还都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地样子；老样子，根本就是不小心走错教室，又懒得换地方的蠢货。 有富春树用颤抖的手慢慢摘下眼镜，面前的演讲稿瞬间一片模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没有人在好好听他的致辞。 每年一度的“学究会”本来就是相当冷门的大型活动，但唯独今年，比以往更加冷清，简直到了毫无存在感的地步。 要问为什么…… “……哦！！！开始了开始了！”仅有的观众当中，传来兴奋的声音，“果然官方网站有比赛的直播，太好了，这样就可以兼顾两边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我们是抢不到票才没办法去现场吧？” “啊，这边也结束了，我们快走吧，找一间空教室用大屏幕播放。” 四人组吵吵嚷嚷地离开会场，观众人数瞬间减半。 ——就是因为这个！ “学究会”和“地下格斗大赛”的开幕日期，撞车了。 或者说，两个活动的时间，全面撞车。 而且主办地都在第五学区，更加分散了学究会的关注度。 再加上今天上午的学究会开幕式，并没有真正重要的内容发表，所以关注的人自然更是寥寥无几。 “啊，这座城市已经没救了。”有富春树喃喃道。 他的声音透过没有关闭的话筒回荡在会场当中，引起了今天最大的关注度。 但他却没有在乎这点“放送事故”，戴好眼镜，转身走下演讲台。 “首领！”study的同伴们在后台迎接过来。 有富春树冷着脸：“开始吧，这座城市已经堕落，需要一场革命！”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几人并没有多少惊讶，立刻返回研究所，展开行动。 “对了，菲布理还没有找到。”其中一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还有，昨天我们的人遭遇阻击，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他们逃走了。” “不用管，只要革命开始，这些都是小事。”有富春树摆摆手。 …… 模仿古罗马斗兽场的擂台上，放射出炫目的光影和烟火特效。 上方的四面大屏幕出现登场选手的照片和个人资料。 不仅如此，巨大的擂台地面，也被当做幕布，投影出同样的画面。 “现在即将进行的，是今天的初战——第一轮的第一场！”秋山鞘香高高举起右手，伸向擂台西侧的入口，“让我们欢迎第一战的参赛选手！” “身高170厘米，体重69千克；代表‘若利特殊装备研究所’出战；”就好像在介绍哪位天皇巨星，秋山鞘香用极具煽动性的语气喊道，“预选赛六战全胜，用着魔术般的手段将对手悉数击倒；有着‘隔空击坠者’称号的——山行江超！！！” 烟火喷射，雾气缭绕，西侧的入口处，一个瘦高的男子缓步走出。 就好像医生或者研究员一样，身上穿着白大褂，脸上挂着仿佛面具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格斗家。 与此同时，上方的大屏幕开始播放他在预选赛中的精彩画面。 “啊啦啊啦，要替每一个这种三流角色取绰号，真是辛苦呢。”入口的通道处，桂月香靠在墙壁上，看向擂台当中。 “真不愧是小鞘香啊，也只有她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吧？”她的对面，黑妻绵流也靠在墙上，“以前就喜欢在打架现场充当解说，现在竟然真的当上了主持人——真是服了她了。” 桂月香抬头看着大屏幕：“这个山行江超，似乎还有两下子嘛。” 视频当中，虽然不清楚他究竟做了什么，但他的对手总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倒地。 因为这里是超能力者盛行的学园都市，所以他的奇异表现并没有引起人们的疑惑——至少，他也确实有出拳或出脚进行“补刀”。倒也符合要求。 “哼，靠他藏在衣服底下的一些小装置罢了。”黑妻绵流不屑道，“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招。” 桂月香对他的判断并不惊讶：“所以，他就是六冢源出场秀的最好靶子。话说……” 她突然转换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向他们坦白自己还活着的事情？给六冢源的资料里，我都是用‘黑君’代替你的名字呢。” “当然是擂台上再见喽。”黑妻绵流笑道。 第二百零七章 大赛首战 擂台上，第一位选手介绍完毕。 秋山鞘香突然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配合她的动作，舞台的各种光影特效随即消失，昏暗的擂台上，只有一束灯光打在她的身上。 仿佛在竭力抑制着内心的激昂，秋山鞘香故作平静，却用尽力气地说道：“接下来，东侧登场的选手是——” 深吸一口气：“身高188厘米，体重89.5千克，代表‘地下格斗大赛’本身出战；从第一届开始，格斗大赛的常客，擂台上当之无愧的王者！所有格斗家仰望的巅峰……” “没错，他就是——”秋山鞘香放声大喊，“拳皇——六冢～～源！！！” 擂台四周瞬间被焰火包围，六冢源专属的bgm轰然奏响。 足以作为声波武器的重低音伴随着激昂的节奏在体育馆内激荡，与观众们的欢呼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沸反盈天。 “感觉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不少奇怪的设定。”六冢源嘀咕着。 在灯光、焰火、音乐和欢呼声中走出通道，来到久违的擂台。 环顾四周，因为强烈的光污染，根本看不清周围观众的模样。 当然，以这个赛场的规模，即便等光影消退，正常情况下恐怕也看不清远处观众们的脸。 “还是以前的小擂台更有氛围啊。”六冢源吐槽一句。 但是，他隐藏在体内的另一面，终究还是被唤醒了。 六冢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作为落幕的舞台，这个规模倒也正合适。来吧，久违地大战一场吧！” 甩掉身上披着的斗篷，六冢源只穿着一条格斗短裤，昂首阔步走向擂台中央。 跟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对手形成鲜明对比。 “哦！！好厉害的欢呼声！”秋山鞘香由衷地赞叹道，“不愧是拳皇，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出场就气势非凡呐！” “嘁，只不过曾经稍微有过不错的成绩而已。”另一边，山行江超不屑说道。 但是他一个人的抱怨完全淹没在席卷全场的呼啸声中，就连他身边的秋山鞘香也没有注意到。 美少女主持人仿佛化身为一个狂热粉丝，表现得比观众们更加兴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六冢源的各种辉煌战绩。 “……如果是关注过此前几届大赛的老观众肯定知道，拳皇六冢源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每一届大赛开始之前进行纹身，作为一项例行的仪式，而且每年的纹身图案都各不相同。去年是巨鲸搏浪，前年是八部天龙中的阿修罗神，再前年是恶鬼夜叉，第一届大赛是龙虎争霸……” 秋山鞘香如数家珍，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但她并没有透露六冢源纹身的真正目的，只是解释为一种“仪式”性的举动。这是在为六冢源的能力情报保密。 “今年六冢源选手又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纹身图案呢？”秋山鞘香一边喊着，一边小跑绕到六冢源的身后。 同时，摄像机已经将六冢源背后的纹身投放到大屏幕上。 一张干枯瘦长的怪异猫脸，占据了他的后背。 既不可爱，也不威猛，不算帅气，但也不是很丑……总之就是很怪异，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道这张猫脸想传达怎样的信息。 “呃……”就连一直口若悬河的主持人也有些词穷了，“呃，好厉害的猫妖，真让人毛骨悚然……” 强行吹捧一番之后，秋山鞘香走到六冢源身边，把话筒凑了过去：“六冢源选手，您今年的纹身，有什么含义吗？” “没有。”六冢源果断摇头。 “欸？” “没有任何含义。”六冢源说道，“是不过随机选择了一张图片做模板而已。” “欸？没关系吗，这么随便……” “反正我自己也看不到后背的图案，”六冢源耸耸肩，“所以无所谓喽。” 毕竟，他纹身的初衷，是为了自我封印，表明在大赛期间不会使用超能力作弊的决心。 重点在于“有没有纹身”，而不是纹身的内容。 感觉采访内容有些脱离自己的预期，秋山鞘香连忙切换话题：“那么，作为首战登场的选手，您对于本届大赛有什么期望吗？” 六冢源足尖点地：“我想每一个踏上这块擂台的人，都只有一个目的——赢！” “信心十足啊，看得出来，您已经做好了准备。”秋山鞘香说道，“看来您已经对接下来的战斗胸有成竹了。” 六冢源点点头：“速战速决吧。” “喂，小子！”对面的山行江超忍不住叫道，“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不过是在之前无人问津的地下黑拳比赛上拿了第一，今年的大赛可是召集了全都市的高手，你以为还会想以前那样简单吗？太傲慢了，看我把你打倒……” “噢噢噢！”秋山鞘香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山行江超选手发起了挑衅！很好，气氛紧张起来了！让我们立刻开始吧！” 一边说着，她一边快速后退，踏上旁边的浮空平台，飞回到观众席最前面的主持台。 同时，裁判以同样的方式来到擂台中央。 “准备好了吗？”身穿黑白条纹裁判服的壮汉跳下平台，左右看了看两边的选手。 六冢源和山行江超走到相距五米左右的位置，站定。 六冢源抬起双手，简单地摆出打架时的惯用起手式。 山行江超却依旧两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脸上的表情却逐渐险恶起来。 裁判也没有见过这样不走寻常路的格斗选手，不由得再次向山行江超确认一遍：“准备好了吗？” “当然，”山行江超昂首说道，“随时可以开战，速战速决？确实，我只要开始的一刹那……” 裁判没有理会他之后的废话，既然战斗双方都准备完毕，那么…… “开战！”裁判用力挥下右手，宣告战斗开始。 与此同时，山行江超按下口袋里的按钮。 ——最大功率出力，受死吧，六冢源…… 只是意识稍微飘忽一下，分心去按按钮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而已。 但一眨眼的功夫，六冢源竟然消失了！ 第二百零八章 秒杀 ——失去目标，自己又该怎么攻击？ 山行江超的思维出现一瞬间的迟疑，紧接着就感觉眼冒金星，紧接着的是鼻尖发麻发热，然后失去知觉。 在剧痛浮现之前，他的意识已经彻底消失。 噗通！ 山行江超双眼失神，跪倒在地；鼻梁塌陷，牙齿断裂，口鼻处喷出鲜血。 接着又是“噗通”一声，向前扑倒在地。 六冢源已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一秒不到，裁判用力挥下的右手还没有收回，观众们的第一声欢呼还没有结束。 战斗却已经结束。 秒杀！ 除了极少数格斗家之外，几乎没有人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人们甚至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欢呼，为六冢源的获胜喝彩。 “秒杀！瞬杀！”关键时刻，还是秋山鞘香及时出声，“何等迅猛，何等强大！六冢源选手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就解决了战斗！！” 观众们这才后知后觉地鼓起了掌，但是比预想中的掌声要稀疏许多。 因为人们还大多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六冢源他怎么就赢了？山行江超那家伙又怎么突然就跪了？ 刚才介绍时不是说山行江超有着“魔术”般的手法吗？但实际看来，反倒是六冢源更像是在变魔术吧？ 在众目睽睽，全场三万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以莫名的手段击倒对手。 很快，大家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大屏幕上放出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慢动作回放。 六冢源的动作其实很简单：两个滑步来到对手面前，然后一记刺拳直捣对手面孔。 只不过，这一切动作都发生在不足0.2秒之间。在绝大多数未经训练的人眼中，这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瞬间；充其量只能看到一道黑影掠过。 而身处擂台当中的山行江超，因为开战时一瞬间的分心，视线当中失去了六冢源的身影，等在捕捉到他的时候，已经近在眼前了。 虽说他身上携带了“若利特种装备研究所”开发的诸多强力装备，但却根本没有机会使用，以最简单，也最迅速的方式结束了本届大赛的征程。 不需要裁判宣判，六冢源就知道是自己赢了。 比赛根本毫无悬念——除了街头的混混，六冢源就没有遇到过比他更弱的对手了。 随着慢动作回放的进行，观众席上的喝彩声才如潮水般涌来。 “啧，连热身都算不上。”六冢源轻叹一声，却是很不满意。 “啊，请留步，六冢源选手请留步！”秋山鞘香搭乘着浮动平台回到擂台当中，一边出声挽留，一边快步向六冢源跑过去。 “？”六冢源回头看过去。 只见美女主持人举着话筒冲了过来，看来是要立刻进行赛后采访的样子。 有这个环节吗？ 六冢源心中疑惑，但想想自己也勉强算是半个举办方官方人员，偶尔也要配合一下她们的工作才行。 这也怪不得秋山鞘香，其实本来的计划中是没有赛后采访这一说的，但谁料六冢源获胜的速度这么快，这第一场比赛的用时约等于零。 身为需要把控整场比赛节奏的主持人，秋山鞘香哪怕为了拖时间也必须做些什么。 “恭喜您获得胜利！”秋山鞘香说道，“可以分享一下您此时的感受吗？” “感受？”六冢源想了想，“我说过，会速战速决。” “确实，看来山行江超选手跟拳皇果然还有相当的距离。” 点点头，觉得自己已经尽了义务的六冢源继续向通道入口走去。 “啊，您走错了！您是东侧通道。”秋山鞘香连忙提醒道。 因为是走的一直线，所以六冢源正向对手入场的通道走去。 这时，却看到西侧入口处已经有人迎面而来。 “欸？山治选手？”秋山鞘香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认出对方，“您是下一场的参赛选手，现在就出场有点早了呀。” “山治？”六冢源打量着面前不远处的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在此之前，六冢源一直叫他——“撕裂者”！ “少废话！第一场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山治毫不客气地说道，“赶紧进行下一场，在这里废话什么，八婆！” “八……八婆？！”秋山鞘香几乎捏碎手中话筒，连续深呼吸几下，才逐渐冷静下来。 不过山治并没有更多理睬她，而是紧紧盯着六冢源，仿佛要把他用目光杀死！ 六冢源也停下脚步，打量着对方——准确来说，是他的手和脚。 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正逐渐紧张。 感觉会有大新闻出现，秋山鞘香没有继续试图阻止，而是跟广大观众一样，屏息凝神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山治抬手，缓缓在脖子前划过。 竟然对着六冢源做了一个割喉礼。 “挑衅……”秋山鞘香也被撕裂者的一身煞气吓到，然后才突然回过神来，顿时兴奋起来，“看呐！山治选手方面向六冢源选手发出挑战！” 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再度引爆现场观众。 六冢源深吸一口气，然后接过话筒，环顾四周。 最后，目光落回到“撕裂者”身上。 “我就在这里。”六冢源指了指自己脚下，“想挑战我的话，就来吧！打赢比赛，获取胜利……只要一直赢下去，总会碰到我的——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好好把握吧！” “啊呀！六冢源选手在向所有参赛选手进行挑衅！”秋山鞘香喊道，“这就是属于拳皇的自信和霸气啊！” 虽然看上去是在向所有人进行挑衅，但实际上六冢源是看着撕裂者山治说的。 内容和想要传达的意思也跟上一次没有区别。 山治当然听出他话语中的含义，冷哼一声，从六冢源身边走过，却不再多说哪怕半个字。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挑战者，只有用实力才能洗刷曾经的耻辱。在打赢之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狡辩。 把话筒还给主持人，六冢源也转身向东侧通道入口走去。 如果没有改变方向的话，只差最后几十米，六冢源就可以看到曾经的旧友，误以为早已死亡的黑妻绵流了。 在西侧的通道口，黑妻绵流哈哈笑道：“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六冢源那个家伙。一到擂台上就好像切换人格一样，变得嚣张起来。明明跟大家一样都是从第一轮打起，却表现得跟关底的大boss一样。” 第二百零九章 正赛第二场 六冢源回到选手通道，将满场的呼声甩在身后。 看了看一旁转播显示屏上的时钟，距离刚才登场经过此处的时候，还不到十分钟。 看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了——六冢源点点头，感到满意。 “呦，恭喜你获胜。”御坂美琴靠在走廊的墙上，抬手向他打招呼。 “只不过热身……”六冢源耸耸肩，重新披上斗篷，“不，刚才那一场，连热身赛都算不上。” 御坂美琴跟上他的步伐，一起往回走去：“之前就有感觉了，源君你上了擂台之后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双重人格？” 少女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该说是进去比赛状态了吧？”六冢源说道，“毕竟，我现在是这个擂台的主宰者，是所有其他参赛者想要挑战的存在……不表现得霸气一点怎么行？” “哈哈，确实挺霸气的。”御坂美琴笑了起来，然后皱了皱鼻子，“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想起了一方通行……” “毕竟我们都是各自领域当中的最强者嘛，”六冢源毫不谦虚地说道，“当然，跟那家伙不同——我不会被打败。” “希望如此啦。”御坂美琴说道，“我看到这次的参赛选手当中，有很多相当夸张的家伙，要小心一点呀。” “安心安心，靠那些花招在这个擂台上是走不远的。”六冢源满不在乎，然后转而问道，“对了，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是说要跟白井黑子她们继续寻找珍妮吗？” 御坂美琴闻言，也露出疑惑的神情：“是黑子让我来给你加油的，说找人和调查的事情交给她们风纪委员就行……” “……白井黑子那丫头真的这么说？”六冢源因为惊讶而停下脚步，“她没问题吧？是不是最近累昏了头？” 且不论白井黑子对六冢源的偏见，退一万步讲，也万万没有把她重要的“姐姐大人”推到别的男生身边的道理。 御坂美琴也深知自家舍友的秉性，所以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总之，今天我起床的时候，她和布束砥信已经在行动了。”御坂美琴耸耸肩，“而且相当坚定地拒绝了我的帮忙，所以我只好顺势来这里喽。” 六冢源突然问道：“那么，御坂9900呢？她有没有跟白井黑子一起行动？” “你忘记了吗？那孩子还在率领所谓的‘101军团’啊，怎么可能跟黑子一起行动？”御坂美琴说道，“倒不如说，根本不能在她面前露面吧……” 话未说完，御坂美琴也突然想到什么：“源君！你是不是提到过，你昨天是跟黑子一起来营救我们的？” “是的。”六冢源点头，“只不过后来她始终没有出现，我也一时间忘记了她的存在。” 御坂美琴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喃喃道：“糟了，昨天后来可是‘101军团’大活跃的的场景啊……” “难怪总感觉今天黑子在刻意躲着我，电话里的语气也怪怪的。”御坂美琴一副傻眼了的表情。 之前一个御坂9900还好解释，再加上伪装道具“克拉克眼镜”，还不至于惹人怀疑。 但昨天晚上，一口气出现近百名一模一样的御坂妹妹们，除非找食蜂操祈篡改记忆，否则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解释！ “嘛，她是你的舍友，平日里跟你距离最近的人。”六冢源继续迈开脚步，“一直瞒下去也不是事，干脆趁机坦白好了——反正事件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御坂美琴苦恼着，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要怎么解释嘛，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一直隐瞒着的呀……” 白井黑子是风纪委员，她有着自己所坚持的“正义”。御坂美琴认为这样的她十分耀眼，也很支持黑子的“正义”。 正因为这样，才不想把“妹妹们”的事情告诉白井黑子，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一心守护的城市当中，还隐藏着这样的“黑暗”。 六冢源没有再多说什么，剩下的只有让当事人御坂美琴自己去思考和决定了。 这时，另一个身披斗篷的男子从两人身边走过。有些诧异地盯着御坂美琴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十分忌惮地看了六冢源一眼，便匆匆走过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赛场上，观众们的欢呼声再度掀起高潮。 “下一场快开始了。”六冢源喃喃道。 回到擂台决斗场上，“撕裂者”十分不耐烦地催促道：“别浪费时间了，快叫下一个人出来！” “山治选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面对神情凶恶的格斗选手，主持人秋山鞘香显得格外冷静，就像是伴随在猛兽身边的驯兽师一样，安抚着对方，“我们按照步骤来，首先介绍一下你……” 她的声音陡然提升，再次变得激昂：“让我们欢迎第二场西侧的选手——山治！身高182厘米，体重102千克，代表水穗机构研究所出战！是一头当之无愧的凶兽，猛兽！预选赛仅有记录的，就有二十九胜，平均每天决斗近十场并取得胜利！战斗风格血腥残暴，以扯断对手手脚的恐怖招式终结战斗，被称为‘撕裂者’！” “啧，废话太多了！”山治冷着脸，十分不耐烦地等在一旁，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秋山鞘香退后几步，稍微拉开距离，然后继续呐喊道：“接下来，作为‘撕裂者’的对手，是东侧入场的山原寺金刚！身高188厘米，体重79千克，代表马克x集团出战。装备着强力外骨骼战甲的金刚选手在预选赛中豪取六胜，无人能在他的铁拳之下站到最后，被人们誉为‘铁金刚’！” 山原寺金刚脱去斗篷，露出底下一身黝黑的外骨骼装甲。 金属材质的装甲覆盖在他的双臂和脊椎上，可以最大限度地放大他的身体出力。 这套外骨骼装甲并没有完全遮盖他的身体，身躯正面部位依旧处于“无甲”状态，所以观众们倒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嘘声。 有了上一场的基础，人们似乎对这种“装备流”的选手容忍度高了不少。 第二百一十章 驱动铠再暴走事件 吸取上一场山行江超的教训，山原寺金刚不等裁判正式宣布开战，便提前激活身上的外骨骼装甲，进入战斗姿态，全神戒备。 老实说，若利装备的技术并不差，山行江超的实力其实也不弱——如果他有机会正常发挥的话，绝不至于落得被一击秒杀的下场。 只可惜，他的对手“拳皇”六冢源并没有给他机会。 这就是他们这些“装备流”选手的最大弱点，不依靠装备的话，很难应对真正的格斗家。 所以，山原寺金刚十分谨慎，第一时间启动身上全部装备。 对面，撕裂者山治以一个普通的姿势站着，冷笑着看向他，全然不把他的这些小动作放在眼里。 裁判入场，来到两人中间，左右看了看：“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开始。”山原寺金刚说道。 撕裂者理都没理，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那么……”裁判高举的右手用力挥下，“开战！” 山原寺金刚身上的外骨骼装甲发出奇异的轰鸣声，伴随着他本人的嚎叫，一脚踩碎地面，向对手飞扑而去！ “啊……”撕裂者抬起眼皮，毫不掩饰内心的无聊，“区区劣化版装备……” 看到对手的第一眼，撕裂者就认了出来——他身上那套外骨骼就是植入自己后背的金属脊柱的劣化版同类型装备。 采用外骨骼的形式降低了使用者的安全风险，但也同样降低了装备的性能。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撕裂者挥出右手，“封印着怪物”的义肢再次解放。 巨蟒？或者是蛟龙之类的恐怖怪物从他的右臂伸出，嘶吼着咆哮着冲向敌人。 山原寺金刚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然后就被怪物狠狠轰中，顶着胸口一路撞到场边的围墙上。 轰隆！ 混凝土浇筑的围墙应声碎裂，形成一片蛛网形的裂纹。 …… 轰隆！ 破碎的水泥块四处飞射，一只金属巨臂从破洞处伸出，然后继续发力，撕开整扇防爆大门。 门口执勤的警卫被水泥块击中，胸膛凹陷倒在地上，气若游丝。 哒哒哒，哒哒哒…… 距离稍远一些的警卫部队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但他们手持的单兵武器对面前的警用驱动铠，只能算是挠痒。 “警报，警报！这里是0104仓库，发生驱动铠暴走，请求支援！请求支援！”一边后撤，警卫员们一边拼命呼叫支援。 只可惜…… “……这里是0093仓库，封存的驱动铠突然开始行动，正在无差别攻击！请求支援！” “……这里是总部整备车间，这里的驱动铠也……” “……” 仿佛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同样的事故接二连三地发生，一时间竟陷入四面楚歌的窘境。 稍微听了一下，几乎所有警卫部队附属的仓库和整备处都出现了驱动铠暴走事件。 “可恶！”仓库警卫员一把掐断通讯，“找辆卡车过来把仓库大门堵上！其他人赶快疏散周围的市民！” 由于前几天突然出现的“驱动铠暴走事件”，目前警卫部队几乎所有驱动铠都被封存入库，接受全面检查。 也就是说，眼下整个警卫部队，甚至拿不出一架驱动铠应对这种突发事件。 不过这倒也证明了之前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这些驱动铠确实再次暴走了！ 尴尬的是，不论怎样，眼下的警卫部队已经事实上没有阻止这些驱动铠的能力了。 而且这一次的大暴走，是从警卫部队“自己家里”开始的，导致他们反而成为第一波受害者，而且还是受损最严重的区域。 直接导致了学园都市警卫系统的瘫痪。 且战且退的警卫部队来到室外，才发现马路对面不远处也有一架暴走中的驱动铠正在横冲直撞。 事情远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严重，整座城市仿佛都陷入混乱当中，几乎每一条道路上都可以看到至少一架驱动铠正在肆意破坏。 伤者的哀嚎声，车辆燃烧甚至爆炸的声响混杂成一团，萦绕在学园都市上空。 一时间，天空仿佛都变得昏暗阴沉，有如末日降临。 虽然前几天就已经发生过一次驱动铠暴走事件，但那一次只局限在某几处位置，而且被迅速妥善得处理掉了，所以外界的无关人员并不知情。 因此，市民们普遍都没有任何防备。尤其是发生暴走的驱动铠又以警卫部队涂装为主，更加令人麻痹大意。 谁能想到，平日里都是扮演维持秩序这一角色的警卫部队驱动铠部队，竟会摇身一变，成为破坏和杀戮的主力！ 所以，这一轮突袭造成的破坏尤其严重。城市主干道被损坏的车辆彻底堵死，警卫部队和都市守备军就算想出动装甲车之类的重装备，也被堵在营地门口不得寸进。 “革命……开始了！”有富春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会场礼堂当中，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投射出都市各处的惨状。 “数量是五万八千六百具，”一个同样身边白大褂的女性研究员从后台走过来，“预计将在四十五分钟后彻底攻占并瘫痪这座城市百分之八十的基础设施。” “嗯，一切都在计算当中。”有富春树点点头，但仍不满意，“还是太慢。” “因为您要求派出其中五百具进攻格斗大赛会场。”女子说道，“而且是性能最好的五百具。” “那是他们应得的。”有富春树神情阴郁，冷笑着，“既然能够抢走我们的关注度，就该给他们应有的重视！” “你说了算。”女子耸耸肩，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有富春树突然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首领？” “你……”有富春树皱皱眉，“你这次怎么没有继续劝阻我？” “行动已经开始，不是吗？”女子再次耸耸肩，“我之前劝阻，只是不想因为革命出现太多的牺牲者而已。但目前看来，还在可以接受的范畴当中。” “是嘛？”有富春树随口问道，“现在出现多少伤亡了？” “受伤的倒是很多，”女子说道，“但是死亡的人数……是零哦。” 第二百一十一章 学园都市的反击 “没有人死亡？这怎么可能？”有富春树诧异道。 虽然并非他的本意，但为了他们的伟大事业，造成一定程度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尤其是那些狂妄自大的超能力者们，有富春树不会为那些人的伤亡而感到半点惋惜。 “这座城市的生命保全机能一向做得很好。”女子说道，“黑街除外，正常的街区，平时就算出现严重交通事故也几乎不会出现人员死亡；再加上主要冲突爆发的地点都在警卫部队的地盘，他们挡下了第一波冲击。所以刚才的大骚乱其实并没有真正杀死什么人。” “这也不能解释没有人死亡啊！”有富春树忍不住叫道，“是不是没有统计到？” 倒也不是他特别希望看到有人死去，只是在计划当中已经做好出现大量伤亡的预见；现在这种情况，让他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脱离预期。 “因为超能力者们还击了呀。”女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超能力者……”有富春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学园都市里占据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市民们。 学园都市是一座以“超能力开发”为主题的城市，常驻二百三十万人当中，八成以上的市民都是就读于此的学生——也就是“超能力者”们。 当然，其中绝大多数人都只是level0的无能力者或者level1的弱能力者，他们跟普通人几乎没有差别，掌握的超能力可以忽略不计。 但即便是百里挑一才会出现level2异能力者，及以上更高等级的超能力者们，算下来总数也有两万人之多。 这些人可都是切实掌握着超能力的强者，是一支绝对不容忽视的力量。 更何况，学园都市中level2以上的能力者比例远不止如此。 很不幸，“study”的核心几人，都是level0或者level1的“无能力者”。正是因为在能力开发方面毫无建树，才不得不专注于科学研究，成为研究员。 有富春树力主发动“革命”，主要目的就是想要推翻学园都市“唯能力至上”的风气。 是一场无能力者对有能力者的逆袭。 听上去很有志向，但在计划策划的过程中，有富春树他们也因此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误。 ——有意无意间，他们似乎完全忽视了“有能力者”们；策划驱动铠暴走事件时，他们默认学园都市的市民都是跟他们一样的“无能力者”。 或者说，在有富春树的计划当中，“有能力者”们是属于需要被针对的敌人；由于他的过分自信，下意识将他们全部视为了“受害者”。 却忽略了一点——人家是会反击的！ 完全不需要level5超能力者，驱动铠再怎么厉害，但在面对level3的强能力者时，其实就已经不占优势了。 如果十分善于开发自己的能力，某些level2异能力者也能战胜一具驱动铠。 另一方面，虽然study的计谋成功瘫痪了警卫部队，导致他们无力出力应对这场大暴动；但是却漏掉了另一个都市官方执法机构——风纪委员。 或许是因为“风纪委员”的装备是另外的采购渠道，与study集团无关；又或者是基于上面同样的原因，完全由在校学生组成的“校内纪律检查”人员，被有富春树他们干脆地忽略了。 总之，study并没有针对风纪委员采取任何措施。 全然忘记了，风纪委员作为准暴力执法机构，其中成员除了少数特殊技能人才之外，几乎都是实战派强者，level3及以上高等级能力者尤其众多！ 此时，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的两人正在活跃着。 白井黑子已经是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所以一点也不慌张，让布束砥信和佐天泪子两人看好菲布理，随后便一个空间移动来到驱动铠头顶。 ——从这个角度，可以透过驾驶舱的玻璃，勉强看到里面的场景。 “果然……”白井黑子轻叹一声，手中的钢针毫不客气地贯穿驾驶舱的装甲和防弹玻璃，“没有人。” 似乎觉得钢针的效果不明显，她干脆单手按在驾驶舱的玻璃上，能力发动，直接将玻璃移走。 轰隆！ 驱动铠仿佛突然失去动力，轰然倒地。 又是一个空间移动，白井黑子故技重施，接连破坏一同袭来的另外三具驱动铠。 最后，轻盈地落在驱动铠堆积起来的“小山”上，甩了甩头发：“初春，把敌人的情报分享给风纪委员的大家——只要破坏驾驶舱，驱动铠就会停止运作。” “好的！我这就通知！”初春饰利抓着掌上电脑，聚精会神地操作起来。 “还有，”白井黑子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告诉大家，这些驱动铠都是无人驾驶的。” “明白了，加上这句话……发送完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风纪委员才是学园都市最强大的一个组织。 不仅规模庞大，成员数量众多，而且质量也同样高得吓人。 全都市level3以上的能力者当中，有一大半都是风纪委员。 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支强大的力量，才能够确保这座特殊城市的“风纪”。 另一方面，身为“正义执行者”的风纪委员们，当然要以身作则，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 所以他们虽然普遍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却在日常工作中尽可能地避免使用暴力。 尤其是在有可能造成人员受伤的情况下，风纪委员们对动用暴力更是慎之又慎。 这是施加在所有风纪委员身上的“封印”。 而现在，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在做的，就是解开这道“封印”。 既然暴走的驱动铠都是无人操作状态，那么也就不用担心“伤害他人”了。 既然如此…… 风纪委员的能力者们，终于可以借“正义”之名，释放他们的“暴力”。 初春饰利的通知发出两分钟后，似乎也经过了验证，在接下来的三十秒内，有至少三千具驱动铠被摧毁。 不仅如此，刚才也说过，并非所有高等级能力者都是风纪委员。但此时此刻，在遍布全城的驱动铠暴走事件当中，所有人面临的威胁却是一致的。 所以展开反击的也远不止风纪委员们。 第二百一十二章 围攻体育馆 “超级——强拳！”伴随着一声很有精神的呐喊，一具重型驱动铠飞上天空，然后在半空中解体，变成一堆零部件散落在地。 不知名的学校校服当作羽织披在身后，额头上绑着“一番”的额带，男子高中生缓缓收拳。 “没事吧？不用担心，我会把这些家伙们全部收拾干净的！”削板军霸回头对身后的两个小学生说道，“先去那边的商店里躲一下吧，很快就好了。” 目送着小学生安全抵达临时庇护所的商店，削板军霸转过身来，双拳在胸前碰了碰：“那么，接下来就要处理这些烂摊子了。” level5的第七位，“念动炮弹”削板军霸，平素最喜欢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虽然不是风纪委员，但他却恨不得把“正义”二字写在身后的“羽织”上。 “虽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着不远处刚刚出现的驱动铠，“调查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要做的，就是击溃所有驱动铠吧！” 说罢，削板军霸跳了起来。 但他的跳跃却无异于一次短程飞行，不但腾起十多米高，更是无视地球引力，凌空滞留了数秒之久。 落地之后，他猛踹地面，向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附近的驱动铠很明显地在往那个方向汇聚。 削板军霸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也很清楚，他只有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打倒所有驱动铠。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它们聚集的地方，然后一网打尽！ “不过那个方向……”削板军霸眺望远方，视线仿佛穿过重重建筑，看到远在另一个学区的某座体育馆。 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追了上去。 削板军霸就像一只驱赶着羊群的牧羊犬，把所有意图偏离方向，攻击其他目标的驱动铠通通摧毁，强制驱动铠的大部队向同一个方向前进。 很快，这数以百计的驱动铠大军抵达它们的目的地。 “果然是这里……”削板军霸无奈摇头，然后抓紧时间一头扎进敌群之中大杀四方。 一时间驱动铠断裂破损的装甲和零部件到处乱飞。在level5的“念动炮弹”面前，这些准军事武装就跟玩偶没什么区别，被他轻而易举地破坏着。 但为时已晚，削板军霸固然实力强大，可他终究只有一个人。他一人摧毁了数十具驱动铠，而剩下的大多数，却不受丝毫影响地继续前进，扑向体育馆。 更不用说还有从其他方向汇聚而来的驱动铠大军。 几乎眨眼间，体育馆就被数以百计的驱动铠军团包围起来。 削板军霸无奈地停下脚步，他知道这座体育馆——此时此刻，里面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格斗大赛。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削板军霸果断转身离去，奔向其他有驱动铠肆虐的地方。 “那里是六冢的领域，他的地盘，不需要我保护啊。” 似乎是回想起两年前在这个大赛上的经历，削板军霸颇为感触——从那之后，自己就被六冢源严令禁止靠近地下格斗大赛了。 这让他一度颇感唏嘘，毕竟，很难再找到一个像六冢源那么合适的对手了。 但削板军霸还是选择尊重六冢源的禁令，再也没有乱入地下格斗大赛。 正所谓猛虎都有自己的领地，是不容许另一头虎随便靠近的。 而地下格斗大赛的擂台，无疑就是六冢源那家伙的领地。 “不过区区无人驾驶的驱动铠，肯定难不住六冢源。”削板军霸说道。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驱动铠的爆炸声。 “看吧……” 体育馆周围的守备部队开始反击，驱动铠的潮水就好像碰到了无形的礁石，撞得粉身碎骨。 “警报，弹药储备不足，即将耗尽！请立刻补充，请立刻补充！御坂向指挥官发出警报。” 御坂9900感到十分烦躁，开战不到半分钟，就有十多个妹妹们相继发出弹药不足的警告。 但她们又哪里有后备弹药？ 本来“101军团”和“nobody”来会场附近驻守，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任务。压根就没有开枪的计划。 更没有想过要面对驱动铠大军的攻击。 毕竟，“地下格斗大赛”可是获得学园都市官方许可的正规活动。 怎料，这“不可能”竟然真的发生了。此时此刻，她们眼前这幅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简直荒诞到令人感到可笑的地步。 绕是御坂妹妹们精通手中的各种武器，在开战之初就成功击毁了不少驱动铠。 可敌人终究是重甲单位，为了对付它们，弹药消耗量也十分惊人。 想起昨天晚上的经历，御坂9900大声命令道：“超电磁炮！用超电磁炮！” 超电磁炮消耗的只是硬币之类的弹丸，以及妹妹们的电力而已，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缺少弹药的问题。 而且，即便是劣化版的超电磁炮，威力也绰绰有余。 唯一的问题是…… “效率太低了！御坂表示反驳。”果然立刻遭到其他妹妹们的反驳。 作为“缺陷电气”的复制体妹妹们，必须集合多人的能力才能凑够发射一枚超电磁炮的电力。 面对眼下数百具的驱动铠，效率未免太低了点。 “先行动起来！”御坂9900也顾不了太多，“总之，绝对不能让敌人破坏体育馆！” 御坂9900是指挥官，虽然妹妹们提出质疑，但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起她的命令。 体育馆一共四个方向，其中一面交给nobody看管，其他三个方向分别安排一个level3的御坂妹妹做为“炮击核心”，辅助二十九名level2的“缺陷电气”，共同发射超电磁炮。 由于驱动铠数量众多，根本不需要瞄准，第一发炮击就贯穿至少两台机体，可谓是效果拔群。 可接下来就麻烦了。 妹妹们的“超电磁炮”技能冷却时间太长，就在她们急急忙忙蓄力准备下一次攻击的时候，敌军的反击已经铺天盖地袭来。 暴走的驱动铠以警卫部队的装备为主，当然也配备了武器。 远比之前“101军团”所发射的更加密集的弹幕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御坂9900只觉得一阵绝望。 这种密度的攻击下来，妹妹们肯定损失惨重！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身为指挥官，我要怎么跟姐姐大人和主人交代？ 第二百一十三章 附加赛 噼啪！ 一抹湛蓝色在眼前炸亮，将御坂9900的意识拉回到现实。 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一张蓝色的电网出现在头顶，将妹妹们和弹幕分割开来。 金属弹丸仿佛凝固，停滞在半空中，不得寸进。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御坂美琴来到她的身边，惊讶地看着外面仿佛战争爆发的场景。 然后“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满天的电网突然消散，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一同消失的还有子弹上的动能。 撤去能力之后，满天的弹丸也失去惯性，直直地坠落下来。 “姐姐大人！” 不只是御坂9900，在场所有妹妹们齐声喊道。 御坂美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像是要挥去不适感一样，挥了挥手：“我说为什么源君让我先出来，原来是这样吗？” 说话间，驱动铠大军继续步步紧逼，御坂美琴用力跺脚，夺目的电流从她身上涌出，向着敌军奔涌而去。 眨眼间，最前方的驱动铠身上缠满了电芒。 低沉轰鸣几声，驱动铠因为内外两股力量而扭曲变形，甚至机体迸裂。 这些可不是针对御坂美琴特供版驱动铠，机体绝大部分依旧是金属材质。 很容易就被御坂美琴夺取了控制权。 偶尔有一些做了绝缘处理的驱动铠，却也难以抵挡大军整体的趋势，被裹挟着一起陷入混乱。 御坂美琴强行控制了一批驱动铠，转身攻击身边的其他驱动铠。 一时间，驱动铠大军陷入“内乱”，向体育馆逼近的脚步终于停滞。 御坂9900见状，终于松了口气：“不愧是姐姐大人，一下子就扭转局势了呢。” 她由衷地赞叹道。 “不要大意，”御坂美琴从口袋里摸出硬币，“据黑子说，这一次至少有上万具驱动铠参加暴动，眼前这些，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说罢，御坂美琴开始发射“超电磁炮”，每一发都至少贯穿十具驱动铠。 她以极其惊人的效率清除着体育馆周围的敌人。 御坂妹妹们见状，也有样学样，一起出手攻击。 现场的压力骤然减轻。 在御坂美琴即将耗尽电力之前，体育馆的大门轰然打开。 一行人从中走出，就像不久前御坂美琴出来时的反应一样—— “外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为首的六冢源不由得感慨道。 御坂妹妹们悄然退去，任由剩余的驱动铠再次扑上前来。 “今天的比赛都很轻松，”六冢源朗声说道，“大家想必都留有余力吧？为了让我们的观众可以安全离场，还请各位都出一份力吧。” 此时出来的，正是今天第一轮比赛之后决出的十六强。 第一轮比赛的第二场，撕裂者山治放出“生化巨臂”，也是一击秒杀对手。 连续两位晋级者的秒杀表现似乎奠定了接下来比赛的基调，之后的每一场比赛，强势的一方都在追求秒杀对手。 而观众们似乎也被调动起了情绪，十分乐于看到一次次干净利落地秒杀ko，甚至但凡对决的两人过招的回合多一点，都会被施以嘘声。 幸亏在赛程安排上，主办方就有刻意安排，让强弱配对，减少强者提前碰撞的可能性。也正因为如此，今天第一轮虽然要进行十六场比赛，用的时间却不是很多。 又刚好赶上外边驱动铠大军围攻体育馆，六冢源便决定干脆带着“格斗家”们出来，进行一场特殊的“加赛”。 “喂，源君，你没有搞错吧！”固法美伟板着脸走过来，“你要我怎么打这些铁家伙？” 确实，虽说这届大赛当中，各种妖魔鬼怪的选手很多，但也有向固法美伟这种正统的格斗家——他们的技术，只能用来对付人类，而不是这些奇怪的钢铁机甲。 “诶呀呀，不用担心，固法你只需要跟在我后面就行了。”黑妻绵流笑呵呵地说道。 “去拿一件武器吧。”六冢源建议道，“你的能力应该可以看穿驾驶舱的薄弱位置，借助武器的力量打穿它就行。” “这个点子不错，”固法美伟点头，“我看你的手下就有合适的装备，借我用一下。” 她看着nobody一员手里端着的冲击锤。 “不要无视我呀，”黑妻绵流凑到两人身边，“一年多不见，正好叙叙旧啊。” 固法美伟和六冢源无视了他，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很快，武器分发完毕，十六名第一轮晋级选手分头迎向体育馆各个方向上的驱动铠。 也难怪他们都这么积极，因为刚才主办方宣布，把进下来的战斗作为“附加赛”，相当于半强制性地要求选手们出力解围。 再加上大部分参赛选手都有背后的赞助商，身上背负着“展示装备或者技术”的责任，当然不会介意趁机多多表现一番。 六冢源经过御坂美琴身边：“谢了，帮大忙了。” “哼哼，小菜一碟。”御坂美琴得意道。 接着，六冢源拿出手机：“艾玛，把所有人的战斗场面都记下来，回头可以在我的游戏里加入这一环节。” “艾玛明白。” 六冢源满意地点头，收起手机，戴上拳套，向最近的一具驱动铠冲过去。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新加入战场的十六人虽然不多，但在101军团和nobody的幕后支援之下，尤其是还有御坂美琴替所有人挡下敌方弹幕，以一人之力对抗警用驱动铠似乎也变成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即便像是固法美伟这样纯粹的“普通人”，借助武器的威力，也成功击毁一具驱动铠，完成她在附加赛中的首秀。 “这种事一般都是白井黑子才会干的，感觉真奇妙。”端着冲击锤，站在被自己击毁的驱动铠身边，固法美伟神情复杂，“亲手摧毁警用驱动铠的感觉……更奇妙。” “习惯就好啦，这些驱动铠可是陷入暴走状态，正在危害市民安全呢。”黑妻绵流又凑到她的身边，“听说你成为风纪委员了？这就是守护都市治安的正义之举啊！” “你！”固法美伟终于忍不住，转身看过去，然后突然愣住了。 在黑妻绵流的身后，躺倒着四具不同型号的驱动铠，其中不乏重装型。 “你是怎么做到的？”固法美伟惊讶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革命未明 固法美伟再清楚不过了，黑妻绵流是level0的无能力者，唯一的长处就是身体强壮，擅长打架而已。 纯粹比拼格斗技能的话，黑妻绵流或许是连六冢源都能赢过的强者，但眼下这种情况……人类的“格斗技”对钢铁之躯的驱动铠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身为无能力者的黑妻绵流又是怎么摧毁这四具驱动铠的？ 固法美伟仔细打量起他的装扮——身上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夹克，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战斗服或者附加装甲。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再次问道。 黑妻绵流耸耸肩：“就是这样那样随便打打喽。” 他凌空挥出拳头，像是在示意刚才的战斗经过：“又不是那些格斗家，无人驾驶的驱动铠很笨的，打倒它们并不难。” “所以，你究竟做了什么？”固法美伟冲过来，“消失的这一年多里，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改造？” 突然激动起来的少女冲上前来，就要扒掉黑妻绵流身上的衣服。 “喂喂，冷静，冷静！”黑妻绵流连忙抓住她的手，“刚才在擂台里不是看过了吗？我的身上没有加装任何奇怪的装置，手脚也好好的，都是百分百原装品。” “所以才更加奇怪呀！”固法美伟叫道。 自己除外，其他晋级选手都是些什么人？ 不是高等级的能力者，就是全身上下包裹在紧身战斗服的家伙，再或者就是对身体进行强化改造疯子…… 就连固法美伟自己，说到底也是level3的强能力者。 可以说，在场的就没有像黑妻绵流这样“单纯”的格斗家。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呀。”黑妻绵流说道，“六冢源他能做到的，我又凭什么做不到？那家伙的能力也不是战斗类型的吧？” 固法美伟愣了一下，莫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 六冢源从驾驶舱的破洞中抽出手，甩去手上沾染的碎屑，一边环顾四周。 新加入战场的“格斗家”们正各显神通，大施拳脚。但总体而言，并没有对整体局势产生太大的影响。 事实上，他们之所以还能守住防线，没有让驱动铠大军突破防线，全靠御坂美琴一个人在幕后默默支撑。 如果不是她，光是敌军的枪林弹雨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六冢源喃喃自语。 他所能做的极限就是这个了——想方设法动员“格斗家”们出战，保卫赛场。基金会的力量也早就投入战场。 现如今，他已经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就如之前削板军霸说的那样，地下格斗大赛是他六冢源的领域，他会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领地”。 “真是没完没了，”御坂美琴也说道，“怎么办，源君？先说好，这么下去的话，我的电力会耗尽的。” “这可是席卷全城的巨大骚动啊，就没有人管一管吗？”六冢源说道，“我就不信，学园都市真的对此束手无策。” 虽然没有明说，但六冢源指的就是亚雷斯塔理事长，他不相信那个理事长会坐视自己的城市被破坏而不管。 “原来你在等着别人拯救世界吗？”御坂美琴吐槽道，“通常都是亲自去拯救世界才对吧？” 正说着，她突然“咦”了一声，抬头看向前方。 六冢源跟着一起看过去，只见包围在体育馆周围的驱动铠大军突然集体“卡顿”了一下，接着动作明显变得迟钝和缓慢下来。 御坂美琴操纵电磁力，轻轻推了一把，就看到那些体型高大的驱动铠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 “结……结束了？”人们有些茫然，抬头相互确认着。 六冢源对御坂美琴说：“看，救世主出现了。” “是黑子她们。”御坂美琴看着手机，“她们终于找到了幕后主使，刚刚突破进去，阻止了他们的阴谋。” “哦？挺能干的嘛，那个丫头。”六冢源称赞道。 “我得去一趟。”御坂美琴又说，“事情好像还没有结束。” …… 白井黑子发动能力，拔掉钉在墙上的钢钉，把有富春树从墙上放下来，并且立刻给他戴上手铐。 此时此刻，她正身处一间多媒体教室，这里似乎被有富春树他们当做了临时总部，“study”一行几人都聚集于此，正在远程操控着驱动铠暴走的进展。 因为不可避免地要使用电脑和网络，所以在初春饰利全力以赴的搜寻之下，她们很快锁定了幕后黑手的位置。接着，白井黑子就带着其他几个赶来支援的风纪委员，一起突入了这间位于大学教学楼的敌方大本营。 虽然也是暗部，但study的核心成员都是无能力者，面对由高等级能力者组成的突击抓捕小队，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确定行动成功之后，白井黑子才通知外面的非战斗人员进入。 也就是初春饰利，以及跟她们一起行动的佐天泪子，布束砥信和菲布理四人。 看到被戴上手铐，逮捕归案的有富春树，布束砥信轻轻点头，然后快步走上去质问道：“叶山郁美博士和珍妮在哪里？” 有富春树冷笑着，却不回答。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白井黑子说道，“没有找到她们两个。” “怎么会？菲布理明明感觉到她姐姐的能力……”布束砥信皱起眉头，再次环顾四周，仔细打量起这间教室。 突然，她注意到一件奇怪的装置。 就像是一个加了卫星天线的微波炉，十分突兀地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这是……”布束砥信快步走过去，一把打开“微波炉”，从里面拿出一只砖块大小的玻璃容器。 容器里面，存放着一束类似头发的丝束。 布束砥信低头，抓起一缕菲布理的发丝：“果然，这里面是珍妮的头发。你们在利用这个装置模仿发动珍妮的能力？” “呵呵，只是一个中转站而已。”有富春树说道。 随着玻璃容器被取出，装置似乎也停止了运营。 正因为如此，外边到处肆虐的驱动铠大军也相继停止运行。 “外面的驱动铠已经停下来了！”一个风纪委员说道，“这个装置就是罪魁祸首！” 布束砥信却摇头：“不，还没有结束！你把珍妮藏在哪里了！” 有富春树却笑了起来：“革命是不会停止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一十五章 王牌驱动铠 “白井同学，快看看看这个！”一直待在操作台前的初春饰利突然大声叫道。 在其他风纪委员逮捕扣押犯人的时候，身为“专业技术人员”的初春饰利则在检查现场的电脑，收集并保留作案证据。 就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相当令人在意的东西。 “什么什么？”白井黑子不敢大意，连忙一个空间移动来到她身边，看向电脑屏幕，“呃……能简明扼要地说明一下吗？突然让我看这么多数据和图表，很难理解吸收啊？” “简而言之，”初春饰利说道，“如果这些资料没有错的话，他们正在研究level5们的超能力！” “这……”白井黑子露出一副“这也算个事”的神情。 且不论研究出来的成果究竟如何，在学园都市的研究所，对level5超能力没有兴趣，不对它们进行研究的才是少数吧？ “问题是，看起来他们已经有所成果了！”初春饰利当然也知道那些背景情况，但眼下她看到的资料却不一样，“他们收集并分析了level5们的能力参数，然后制造出可以释放相同能力的装置，就装载在驱动铠上！” 难怪初春饰利会这么紧张了，根据犯人电脑里的计划书，如今混在暴走的驱动铠大军里面的，就有具备使用level5超能力的“王牌机”！ “欸？姐姐大人？”白井黑子一时无法准确把握其中的关键，但是却在茫茫多的文件数据当中看到了“御坂美琴”这个名字。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许多记忆和线索终于串联起来——不久前，她们曾经遭遇过一次驱动铠暴走事件，当时的驱动铠就好像针对御坂美琴一样，做了绝缘处理。 现在回想起来，那恐怕还真的就是针对御坂美琴的！ 而且根据之后汇总的情报，当时同一时间段里，差不多全部六名level5都疑似遭到了驱动铠的袭击。 这显然不是巧合，如果说那是“study”在收集level5们的能力数据，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有富春树坐在角落里，低声笑着：“我说过，一切才刚刚开始……” 白井黑子冲过去，一把拽起他的领子：“你把搭载了level5超能力的驱动铠部署在哪里了！” “部署在哪里？”有富春树冷笑道，“当然是在最关键的地方喽。” 最关键的地方，白井黑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们的总部——关押着叶山郁美博士和珍妮的大本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个风纪委员狼狈地逃进来：“不好了！外面又有驱动铠暴走了！” “而且还是装备了特殊武器的型号！” “特殊型号？”白井黑子心中一紧，跟随她们一起来突击敌人总部的，都是level3以上的高手。 什么样的武器能够让他们都如此惊慌失措？ “初春，快通知姐姐大人！让她来支援！”白井黑子当机立断，作出决定。 作为风纪委员，白井黑子一向都反对御坂美琴这种“普通民众”插手到他们的工作当中，但此时此刻，她却违背了自己一贯的原则，主动向御坂美琴求援。 毕竟，敌人疑似具备level5的实力，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则，而牺牲风纪委员的同伴。 初春饰利也为她的决定而惊讶，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连忙点头应下。 “哈哈哈，你们完蛋了！”有富春树状若癫狂，叫嚣道，“我们一起完蛋吧，和这座城市一起！” 一根钢钉擦着他的脸颊钉入身后墙壁，有富春树立刻闭嘴。 “我出去看看。”白井黑子说道，“放心吧，等姐姐大人来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借用一位真正的level5的名号是鼓舞人心最有效的方法。而且从白井黑子口中说出来，更加令人信服——因为她真的能叫来御坂美琴。 “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要吝惜于借助朋友的力量。”白井黑子喃喃自语道，“关系亲密的人，不就是在这种时候用来帮忙的吗？你说呢，姐姐大人……” 来到教学楼之外，迎面就看到几道翠绿色的光束从眼前划过，宛如电影里经常看到的激光炮，不费吹灰之力射穿了旁边的建筑物。 发射“光束”的是一具长着六条腿，宛如昆虫般外形的特殊机体。 其背上背负着看上去就十分笨重的炮塔，正有条不紊地展开射击。 守备在外边的几个风纪委员被打得抬不起头，一个个只能尽可能躲在各种掩体后面。 “什么嘛，原来不是‘超电磁炮’啊。”白井黑子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但也松了口气——正因为关系亲密，所以对“超电磁炮”的威力，她最清楚不过了。 白井黑子移动脚边的砖块，将其直接卡入敌人的炮管。 接着，昆虫型的驱动铠的下一发炮击果然发射失败，并且因为发射装置的损坏而形成殉爆，眨眼间化为一团残骸。 “白井同学，小心！”一旁的同伴却高声呼喊着。 白井黑子心中一紧——脑海中的潜意识正在疯狂报警。 来不及细想，她本能地发动能力，将自己原地提升，移动到垂直五十米的空中。 再低头看下去，只见刚才自己所在的位置，被数道翠绿色光束贯穿，要是她的反应稍微慢一点的话，恐怕就已经被吹成灰了。 在校园的其他几个方向，竟然还有不少同样的昆虫型驱动铠。 而且还有更多的同型号机体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在高空一眼扫过去，竟然不下百具！ 来不及感到惊讶，白井黑子再次发动能力，把自己移动到旁边教学楼的楼顶——下方的驱动铠们已经再次锁定她的位置，发动炮击。 “不妙不妙，被盯上了吗？”白井黑子不断发动能力，四处逃窜。 底下的炮击也一刻不停，死死盯住她的身影，一百余架驱动铠分成若干小组，对白井黑子展开不间断的袭击。 双方就好像在进行一场在空中的“打地鼠”游戏。 以驱动铠装备的火控系统，若非白井黑子能够使用“空间移动”，换做其他任何移动方式，恐怕都已经被击中了。 但也只能忙于逃跑，白井黑子根本无力分心展开反击。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正版level5 白井黑子在校园上空进行三维立体机动，一刻也不敢停顿。 更糟糕的是，她更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刚才有富春树已经明确表现出想要“同归于尽”的态度，一旦底下那些驱动铠失去自己这个首要目标，转而去攻击教学楼里面的人就糟糕了。 面对敌人的这种威胁，不论究竟是真是假，以风纪委员接受的培训，都必须当作真的来对待。 白井黑子不敢去赌，毕竟教学楼里面，是自己的同伴和好友。 “可恶！这样高频率发动能力还是第一次……”她有些撑不住了，短短一分钟的周旋，她就进行了超过百次的空间移动，早已经打破往常的记录。 这还多亏是在空中进行移动，障碍物较少，所以不需要额外规避什么东西，计算量要少上不少。 否则，肯定早就撑不住，被那些光束击中了吧？ 就在白井黑子感到骑虎难下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远处的空中有人正“飞过来”。 那身姿和流畅的动作，跟自己这种在空中“跳来跳去”的杂耍完全不同，虽然还不能算是真正的飞行，但也是十分自如地移动着。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精神一振，不会错的，即使距离尚远，她也能够辨认出御坂美琴的身影。 似乎也看到了这里的状况，御坂美琴展开最后的加速。 只见她身边闪耀起璀璨的电光，整个人就仿佛离弦之箭般飞射而来。 隆隆声中，白井黑子看到，御坂美琴腾云驾雾——身边萦绕着一圈乌黑的铁砂之云，就像黑风怪一样席卷而至。 质量庞大的铁砂云乌压压地笼罩下去，硬生生得将底下新一轮炮击压住。 趁此机会，白井黑子终于得以喘息，连忙落在楼顶的死角，躲避驱动铠们的追踪。 “这里交给我！”御坂美琴站在铁砂之云上，威风凛凛，斗志昂扬。 然后，驱动铠们的下一轮炮击就瞄准了她。 “嗯？原子崩坏？”御坂美琴瞬间认出了这种炮击的本质。 毕竟，她跟“原子崩坏”本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老朋友”了。 “竟然……真的模仿出了level5的能力！”御坂美琴惊讶道。 …… “是的，超能力！”多媒体教室内，有富春树还在叫嚣着，“所谓的level5也不过如此，只要知晓原理，还不是被我们研究者轻易复制出来？这才是科学的真谛啊！” 没有人理会他。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初春饰利忧心忡忡地说道，“白井同学在外面待得太久了！” “哈哈，我说了，没有用的！”有富春树叫道，“那个丫头只是一个大能力者，而外面可是上百具level5级别的机体！没用的，不管谁来都……” 砰！ 话还未说完，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 御坂美琴出现在门口，浑身上下气势逼人，一对瞳孔中仿佛还有电光在跳动。 目光如电，御坂美琴扫视一圈，发现教室没有损坏迹象，里面的人也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一切平安，这就好，这就好……” 白井黑子移动到她的面前：“辛苦了，姐姐大人。”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御坂美琴潇洒说道。 两人平静淡然的交流，就好像只是日常生活中相互之间帮了点小忙似的。 有富春树却不再淡定，激动地跳了起来：“怎么可能！那可是一百六十个第四位‘原子崩坏’的机体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听到他的话，御坂美琴用力叹了口气：“‘原子崩坏’？那个女人的能力要是真的这么弱，我就不用那么头疼了。” “哼，算你还有几分眼力。”身后传来盛气凌人的女声。 只见麦野沉利为首的“道具”四人组也走了进来。 “就是那边那个混蛋山寨了我的能力？”凶恶的目光瞬间锁定有富春树。 后者已经被铐住双手，刚才因为一时激动而站了起来，立刻被旁边的风纪委员按住，正在挣扎的过程中，突然被麦野沉利凶狠的目光瞪住，顿时惊慌失措，瘫坐回去。 “更加不可饶恕的是，”麦野沉利步步紧逼，“还模仿得如此差劲！” ——害得我的能力被御坂美琴这个丫头嘲笑…… “现在他们是我们逮捕的犯人，”白井黑子伸手拦住“道具”四人，“在进行审判之前，我们有义务确保嫌犯的生命安全。”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芙兰达上前一步，冲着白井黑子叫嚷着。 “最后关头才出现，还好意思说什么救命恩人……”白井黑子没好气地说道。 刚才，御坂美琴正在搭载了“原子崩坏”的昆虫型驱动铠大军当中开无双的时候，正牌“原子崩坏”也突然杀到。 并且不由分说地开始攻击那些驱动铠。 正因为有了另一名level5介入，那一百多具驱动铠才得以在如此迅速得被消灭。 更为难得的是，或许是因为有了共同好友了“敌人”，这一次麦野沉利并没有针对御坂美琴的意思，进而避免了又一场level5大战的爆发。 正版“原子崩坏”亲自出面打脸，让有富春树彻底陷入低沉，没有继续叫嚷下去。 初春饰利汇总着各方传来的消息：“太好了，看来驱动铠暴走事件已经彻底得到控制。” “接下来就是通知警卫部队，把犯人押送回去。”白井黑子说道，“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派出来。” 目前警卫部队内部也是一团混乱，警用驱动铠的集体大暴走从内部重创了警卫部队系统，也对他们的威信造成重大打击。 再加上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study”集团就是警卫部队最大的装备供应商，可以说是跟警卫部队中高层深度捆绑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经过一番大清洗，谁也不敢继续信任警卫部队。 “真是头疼了……可惜我们风纪委员没有自己的监狱……”有人抱怨道。 “要是有的话才糟糕吧？”马上就有人吐槽道。 风纪委员日常的执法对象就是自己的同学，要把同校同学关进监狱什么的……这种极端情况确实很难想象。 吐槽归吐槽，在场的风纪委员们还是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或者联系救护车，或者寻找以前合作过的，可靠的警卫老师。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波又起 现场风纪委员们有条不紊地忙碌善后，等待警卫部队前来交接。 就在这时，仿佛突然再度上线，沉默了一阵子的有富春树突然笑了起来。 在场的风纪委员顿时一副“又来了”的头疼神情，要不是不允许虐待嫌犯，他们早就想把这个家伙打晕好让他闭嘴了。 “没用的，还有最后的底牌！”有富春树露出狰狞的笑容，就好像一个在赌桌上输红了眼的赌徒，正要孤注一掷，妄图翻本。 白井黑子也捏着眉心，十分心累的模样：“老实说，我已经不想再听他说半个字了！但是……” 她走到有富春树面前：“职责所在，不能无视这家伙的任何一句话——哪怕只是胡乱叫嚣。” 更糟糕的是，有富春树之前的“警告”都落实了，并不是他的胡言乱语。 所以，白井黑子不敢忽视他的下一条“警告”。 但这一次，有富春树只说了刚才那一句话，就闭嘴不再多说哪怕一个字。 任凭白井黑子再怎么追问，都无济于事。他只是瞪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完全无视了面前的风纪委员。 气得白井黑子恨不得出手动用私刑。 “这家伙，会不会是在超拖延时间？”一旁还未离去的绢旗最爱突然说道。 白井黑子闻言，顿时冷静下来，然后顺着有富春树的目光回头看去。 ——是之前他们操作的那一组综合控制台。 但是此时，控制台上有点不一样。 所有人一起看过去，御坂美琴突然说道：“那个正在闪烁的红灯，是一直都在的吗？” 只见控制台上，一盏红色的指示灯正在闪烁。 不论在哪套系统，红色指示灯闪烁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初春饰利立刻冲到控制台的电脑前，迅速操作起来。 “切！”有富春树咋舌，不过也不惊慌，“反正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什么？”初春饰利惊呼出声，“计划的‘最终阶段’？” 之前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以及从青蛙医生那里得到的成分分析，白井黑子她们基本确定驱动铠暴走的原理——透过放置在驾驶舱内的“发丝”，由发丝的主人珍妮发动能力“扩散代理”，进而控制整座机体。 而“扩散代理”的运作原理，是控制学园都市无处不在的aim扩散力场。 有富春树准备的这所谓“最终阶段”，就是从太空的卫星上，投射一枚装有五千枚“发丝”的特殊导弹，让这些“发丝”散布在整座城市上空，最后诱发珍妮的能力失控，引发学园都市所有aim扩散力场连锁崩坏。 是一个足以摧毁学园都市的恐怖计划。 不知何时起，这“最终阶段”已经启动，开始按照流程运作。 控制台的屏幕上，放出卫星投放导弹前的最后准备工作画面。 倒计时还有六个小时！ 时间倒是不短，但是用来组织一次航天发射却是来不及的——要是集学园都市之力进行一次紧急发射，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是他们风纪委员并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源。 更要命的是，现在的这一系列行动都是以白井黑子这样的各个支部“自发”式的动作，严格来说并没有获得上级高层的命令；因此，他们也无法获得官方层面的支援。 风纪委员的高层跟警卫部队关系密切，因此也受到牵连，此时正陷入内部混乱当中，根本无暇他顾。 现在，就以这些平均国中三年级的学生，又怎么可能说动第二十三学区紧急发射一枚火箭升空，阻止有富春树的阴谋？ 当然，更快捷的方法是直接发射导弹或者使用其他攻击手段，将卫星销毁在外层空间。 可这个方案的难点跟上面那个一样——风纪委员并没有那么大的权限。 “初春，能夺取卫星的控制权吗？”白井黑子想到了最为可行的一个方案。 “不行！”初春饰利一边拼命操作，一边哀嚎着，“信号是单向传输的，卫星从硬件上就不具备接收任何指令信号的条件！” “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设计？”御坂美琴诧异道，还没听说过无法接受任何信号的卫星。 “可恶！”白井黑子愤恨道，“肯定早就预想到这一幕，才专门做的设计吧？” 真正意义上的“撒手锏”，一旦发动，就连有富春树自己也无法取消。 他要拖着整个学园都市为自己陪葬！ …… 抛去发生在多媒体教室里的危机，学园都市的其他地方已经逐渐恢复平静。 随着驱动铠暴走事件的终止，人们开始重新走上街头，恢复正常生活节奏。 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的基层成员也集体出动，维护整座城市的运转。 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 事情虽然闹得很大，但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自有一种韧性。有了“超能力”和“高科技”两重底色，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都不会引起恐慌。 学园都市有无比详细的应对方案和善后手段。 就比如说，今天的事件平息之后，“基金会”竟然没有收到任何理赔申请——就是因为学园都市本身的善后修复机制生效了，无条件修复、赔偿事件当中的所有损失。 也正因为有了这一重保障，事件的后续影响更是被压制得几乎无影无踪。 地下格斗大赛现场的观众们更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实力感受，只觉得大赛组织方突然增加了十六名选手的“表演赛”有点意思。 等他们离场的时候，外边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只能从网络和手机邮件当中看到不久前发生的那场“小小的骚动”。 就连事件的亲历者，参与对抗驱动铠第一线战斗的六冢源，也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只想着把这次突发事件改成特殊剧情，加入他的游戏当中。 直到回到青峰庄，六冢源才发现御坂美琴她们还没有消息。 自从下午被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她们叫走之后，似乎就失去了联系。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六冢源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源君，你有办法搞到航天飞船或者火箭吗？”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御坂美琴如此问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骗局 “……什么？”六冢源一头雾水。 御坂美琴又说道：“或者说，你有没有办法击毁近地轨道上的卫星？” “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事情？”六冢源无语道，“你那边又怎么了，突然问起这种事？” 御坂美琴详细说明了眼下的状况，以及他们遇到的困境。 “……最麻烦的是，黑子她们已经向上层反馈了情况，但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甚至就连警卫部队也没有过来。”御坂美琴神情阴郁地说道，她们不得不怀疑，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是不是因为利益关系才迟迟没有动作。 六冢源想了想：“那么犯人呢？还在那边现场吗？” “不，”御坂美琴说道，“我们联系了信得过的警卫老师，把他们带走了。现在只有我们和风纪委员的人在犯人的控制中心。” “或许不用太担心。”六冢源来到窗边，看向夜空。 “咦？源君知道些什么吗？”御坂连忙问道。 倒计时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钟，现场的风纪委员们已经快急疯了。 “我只是觉得，上头之所以没有理睬你们，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六冢源看向远方——那栋没有窗户的大楼的方向。 “学园都市就要毁灭了，眼下还有比这更重要事情吗！”白井黑子的声音从旁边挤了进来，“你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呀！” “所以说，”六冢源依旧不慌不忙，“有没有可能，他们确定这座城市不会毁灭，所以才无视了你们的警报？” 不给对面说话的机会，六冢源继续说道：“刚才我咨询了一下有关人士，可以确定学园都市上空并没有你们所说的那颗卫星。也查不到任何相关的发射信息。” “你说什么！”御坂美琴惊讶道，“你是说……” “你们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六冢源不好意直接说她们被骗了，只好旁敲侧击地点道，“高层的大人们恐怕把你们的警报当成恶作剧或者玩笑了。” 手边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云川芹亚回复的邮件。 如果连她也查不到相关卫星的情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颗卫星根本不存在！ …… 听到六冢源的提示，白井黑子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初春！” “我听到了！”初春饰利也神情复杂，觉得自己之前几个小时的努力被人全盘否定，而且还狠狠嘲笑了一番。 但现如今并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时候。阻止犯人的恐怖袭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场众人也都是类似的想法，觉得憋屈的同时，也多少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如果真的如六冢源所说的那样，有富春树的威胁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至少学园都市不会被毁灭了。 结果好就行——几个小时的努力拼搏，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没有心情去想其他事情了。 “确实……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信息。”御坂美琴已经在全网检索卫星的相关情报。 初春饰利也钻出牛角尖，不再执着于跟那颗卫星取得联系。转而从其他方面展开调查。 结果几乎立刻出现在眼前。 “被骗了！”初春饰利猛地一拍额头，十分懊悔的样子，“可恶，竟然被这么拙劣的手段骗了，真让人不甘心！” 原来，之前她们在控制台的屏幕上看到的，只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段视频罢了。相关的卫星变轨，发射准备也都是事先做好的文件。 也难怪即便初春饰利也无法夺取卫星的控制系统，因为那根本不存在。 有富春树就是利用了这一套逻辑链完整的文件，凭空编造出这么一颗力量摧毁学园都市的卫星。 事实上，他被关进警卫部队的审讯室后，第一时间就交代了这一事实。 因为过于荒诞，所以被审讯人员当作了犯人的恶作剧，并未得到重视。 也正因为有了这一判断，所以也没有把信息传递给白井黑子她们。导致这十几个风纪委员和御坂美琴她们忧心忡忡，无“不存在”的威胁奋斗了半天。 “可恶！我一定要去狠狠地揍他一拳才行！”御坂美琴捏紧拳头，气得浑身电光乱闪。 陪着她们一起的佐天泪子倒是十分乐观：“往好处想，也算是保护了这座城市，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啦。” 大家有气无力地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忙碌一整天的风纪委员们准备收队回家，只有白井黑子还皱着眉，不肯释怀。 “这不合理，有富春树专门准备了这些东西，难道就是为了恶作剧耍我们？” 今天她跟有富春树打交道的次数最多，所以十分清楚对方的性格和处事风格。 身为一个无能力者，却以头脑和野心创立了“study”集团，成为警卫部队的最大供应商，甚至开发出真正的人造能力者…… 这样一个男人，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实在很难相信，他最后的反击就是一个恶作剧。 “一定还有什么阴谋！”白井黑子说道。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刚才“道具”四人组还在的时候，绢旗最爱说的一句话。 ——“这家伙，会不会是在超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白井黑子喃喃自语道。 “还待在那里干什么？快走啦，黑子。”御坂美琴在门口招呼道。 白井黑子连忙收拾心情，跟了上去。 布束砥信说道：“有富春树已经被捕，明天或许就能找到叶山郁美博士和珍妮，中和剂的配方也应该可以得到。事情终于可以结束了！” 今天菲布理已经吃光了所有的棒棒糖，为了确保安全，刚才已经把她送到医生那里，进入休眠舱，延缓身体代谢速度。 就结果而言，可以说是相当圆满的大结局了。 白井黑子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疑惑，也露出符合时宜的笑容：“姐姐大人，今天你还要在外留宿吗？” “欸？哦，是的。”御坂美琴想了想，点头道，“暂时是的，我还需要在那里住几天。” 白井黑子没有反对，仿佛把笑容固定在脸上：“好的，那黑子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发动空间移动，向远处掠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比赛第二天 8月16日，地下格斗大赛的第二个比赛日。 今天将举行八强争夺战和四分之一决赛。 经过昨天的预热，今天的观众席更加座无虚席。 见证了昨天的“秒杀”表演，以及之后对战驱动铠的“表演赛”，人们相信获得晋级的十六名选手都是货真价实的强者，不含任何水分。 更加令人感兴趣的是，十六人当中，还有好几个女性格斗家。 虽说出于种种原因，每一个女性格斗家都是化妆或者蒙面出场，登记的也是假名或者代号，但是在这个赛场之上，女性选手本身就足以调动人们的情绪了。 地下格斗大赛百无禁忌，事到如今，就连超能力和武器装备都事实上不做禁止了，当然也不会有量级和性别的划分。 所以这些女性格斗家必须和体格、力量更占优势的男性格斗家同台竞技。 无疑增加了不少亮点和悬念。 只不过，除了在预选赛中就大出风头的“紧身服斗士”之外，其他几个女性格斗家很明显都是高等级的能力者，拥有着各种适合格斗的能力。 因此，她们要是跟其他男性格斗家打起来，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所有女性格斗家当中，纸面实力最薄弱的就是固法美伟了。她虽然也是level3强能力者，但拥有的能力却是对“格斗”帮助为零的“透视能力”。所以，固法美伟所能依靠的，只有她辛苦锻炼的擒拿格斗术。 作为她的临时教练兼陪练，六冢源当然很关心她的比赛。 事实上，昨天的比赛结束之后，六冢源就建议过固法美伟，让她弃权接下来的比赛。 同样，黑妻绵流也同样做了劝说，只不过他的话完全起了反效果。让还在愤怒当中的固法美伟更加坚持要继续参赛下去。 ——昨天决出十六强之后，组织方为之后两天的比赛进行了抽签排序。固法美伟和黑妻绵流分在了同一个半区，顺利的话，他们将会在四分之一决赛时相遇。 固法美伟要参加地下格斗大赛的初衷，就是想着有可能在这里找到黑妻绵流的线索。 一年多以前，还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大蜘蛛”首领的黑妻绵流参与了一场帮派之间的火并，之后便消失无踪。虽然有传言说他已经死了，但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固法美伟一直都怀揣着一丝希望，期盼着他只是“失踪”而不是死亡。 黑妻绵流是格斗，或者说“打架”高手；更是早期地下格斗大赛的顶尖选手。 倒不如说，第一届的“地下格斗大赛”就是他和王、六冢源等少数格斗爱好者自娱自乐而举办的活动。 既然如此，固法美伟觉得他不会错过今年开始走向正式的地下格斗大赛——如果真的他还活着的话。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昨天的十六强晋级赛上，那个男人——黑妻绵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登场了。 六冢源早就通过选手资料知道了他的存在，所以没有特别惊讶。 可固法美伟却激动得差点冲上擂台。 只不过，在冷静下来之后，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很快就被恼火和羞愤所取代。 结果就是固法美伟单方面地开启了冷战，故意无视黑妻绵流。 并且固执地要继续参赛，按照固法美伟的说法——“一定要在擂台上，亲手狠狠揍你一拳！” 六冢源当然不会像固法美伟一样激动，但也对不告而别，凭空失踪一年半的黑妻绵流颇有抱怨，所以干脆配合固法美伟一起，装作无视他。 两位曾经好友的表现让黑妻绵流苦笑不已，只得果断道歉认错。 …… 八强争夺战的首战，六冢源再次干净利落地解决战斗，然后迅速来到观众席观战——因为下一场就是固法美伟的比赛。 固法美伟这一轮的对手也是一个“装备道具流”，只不过跟昨天第一轮中淘汰的那些人不一样，能够晋级十六强的就没有弱者。 同样是借助装备，昨天淘汰的那些人几乎都是些只会单纯地使用道具的人；而留下来的，却是真正在利用装备道具，扩大自身优势的专业人士。 固法美伟的对手就是这种类型。他其实也是一名格斗家，只不过他的格斗技就是使用各种装备和道具的流派。 和穿着劲凉的固法美伟不同，她的对手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黑色斗篷，把自己全身都笼罩在里面。 但有了昨天的经验，如今已经不会再有人嘲笑他了。 人们已经知道，他身上那件厚实斗篷里面，藏了各种各样的道具和装备，足以应付各种不同的战况和对手。 而且由于斗篷的遮蔽效果，对手往往来不及看清他使用了什么道具，就被打倒。 特别宽大的衣着看来是“装备流”选手的标准配置了。 六冢源一边替固法美伟捏了把冷汗，一边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底下的斗篷男。 这个家伙跟六冢源昨天第一场比赛的对手山行江超是同一个类型，看他们背后提供“技术支持”的企业，也属于同一个财团之下。 不同的是，昨天的山行江超是纯粹的“装备调试员”，他或许十分擅长使用身上的一整套装备道具，但本身追根究底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所以被六冢源瞬间拉近距离，一击秒杀。 而现在擂台上的斗篷男，除去一身装备之外，本身就有过系统的格斗训练。或许他才能真正代表背后的企业财团，展现出“最新科技”的力量。 紧接着，固法美伟上场了。 作为女性格斗家，她的登场为整个赛场增添了一分亮色，更是引起观众席上的阵阵欢呼。 有着“风纪委员”身份的她，当然不适合用真名和本来面目参赛，所以取了一个“武藏”的假名。 至于伪装，固法美伟倒是没有费太大的心思，只是戴了一副“克拉克的眼镜”，让风纪委员的上司不会一眼认出来就行。 擂台上的少女英姿飒爽，跟平日里“风纪委员”的形象判若两人。要是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她们看到了，肯定也会大呼新鲜吧？ 第二百二十章 进击的固法美伟 六冢源将视线进一步延伸，隐约可以看到在东侧的入场通道口，黑妻绵流的身影。 要是场上出现什么情况，那家伙肯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正因为知道有黑妻绵流在那边盯着，六冢源才会如此放心地坐在观众席上。 面对实力强劲的对手，固法美伟没有丝毫动摇。就跟平时一样，神情平静从容，她推了推眼镜，举手向裁判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熟悉她的人会知道，刚才推眼镜的动作是她发动能力前的习惯性动作。 透视能力在格斗大赛当中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如果是真正的格斗比赛的话。 固法美伟的对手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格斗家”，而是借助装备道具才能发挥实力的广告型选手。 这种类型的选手，获胜的机会取决于出其不意得使用道具，发动突然攻击。 他身上披着的斗篷，就有隐藏使用道具的小动作的意思。 只可惜，这种隐藏起来的小动作对固法美伟无效。 比赛开始的瞬间，固法美伟立刻动了起来——没有向前，而是毫无征兆地向右侧扑倒。 观众们一阵哗然，不知道这位美女选手究竟怎么了。 只有六冢源和其他几个参赛选手们注意到，刚才固法美伟所在的位置上，地面突然扬起一阵轻微的尘土。 那并不是固法美伟造成，因为尘土的出现跟她的动作之间存在微妙的时间差。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对手发动了某种看不见的攻击。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固法美伟的眼中，对手身上的斗篷形同虚设，他藏在身上的一件件道具都清晰可见。 早在裁判宣布开始之前，对手隐藏在斗篷下的双手就已经端起了武器，并且瞄准固法美伟。 所以，在正式开战的第一时间，固法美伟毫不犹豫地选择向一旁扑倒。 “果然！”固法美伟注意到身后地面上的浮尘，当即知道自己猜对了。 然后就看到对手换了一件武器。 “只有单发吗？”固法美伟迅速起身，向对手冲去。 不管对手换上什么武器，基本的常识是不会变的。 比如所有远距离攻击的武器，都有类似于“枪口”的结构。只要注意避开枪口的射击线，就能够躲开他发射的“子弹”。 类似的训练在风纪委员做过很多次，固法美伟是这一科目的佼佼者。得益于她有一双好眼睛，以及与之相配的运动能力，只要提前看清敌人的枪口指向，她就能及时躲开。 一次次躲开对手的攻击，固法美伟一刻不停地移动着，一边周旋，一边切实有效地拉近与对手的距离。 而靠近之后……如何制服携带武器的暴徒，正是风纪委员最常训练的科目。 “麻烦，要是有一面防爆盾就方便多了。”固法美伟心中抱怨着。 持盾突击，也是她擅长的科目之一。 话虽如此，固法美伟还是成功突进到目标跟前。 对手也很惊讶的样子，连连后退，并且再次更换武器。 这一次，他拿出两只磁盘状的东西，因为没有“枪口”，所以固法美伟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躲闪。 但只要在攻击之前逮捕他就可以了！ 固法美伟伸手过去要抓住对手的肩膀。 却被后者灵活地躲开，同时，两只“磁盘”合二为一。 固法美伟只感觉脑袋仿佛被人用力敲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大脑一阵眩晕。 恍惚的视线当中，仿佛看到对手嘴角翘起，露出得意的笑。 固法美伟咬紧牙关，没有倒下，反而在维持清醒的最后一瞬间，用力全力向前蹿出一大步。 同时，伸出的左手终于抓到了什么，固法美伟条件反射地探出右手，也一起抓了上去。 然后，她的大脑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是某种针对脑部运动模块的眩晕手段吗？ 固法美伟知道，她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也没有倒下，但就是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了。 就好像自己的精神和身体被分隔开来，不再是一体的。 果然，敢来参加地下格斗大赛的，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虽然自己的情况不妙，但固法美伟依旧镇定。她还记得刚才，自己还能控制身体的最后一瞬间的感触。 ——我确实抓住了对手！ 既然如此…… ——我固然不如六冢源或者王那样，把各种格斗技锻炼到变成身体本能的地步，但至少警用擒拿术的几招…… 没有刻意去控制，固法美伟的身体条件反射般的自行展开动作。 ……最基本的逮捕犯人的动作，已经化为身体的本能。 …… 对手的痛呼声唤醒了固法美伟的意识。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制服了对手。 对方双手被反剪到背后，整个人被固法美伟用全身重量死死压在地上。 “手铐！快来手铐……”动作太过娴熟流畅，固法美伟下意识地呼喊道。 然后才想起来现在的情况。 自己“逮捕”的，并不是犯人，而是格斗比赛中的对手。 因为刚才有那么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所以她的身体顺应本能行动，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控制力道”的意识。 为了逮捕体格和力量都远超自己的男性“嫌犯”，她自然是全力以赴。 眼下只差最后加一把力，就可以把对手的两条手臂折断；再狠狠心的话，还能用跪压给他的脊柱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也就难怪对手连连痛呼，却一动都不敢动，乖乖被她一个女生制服。 或许招数确实是凶残了点，但毕竟是警卫系统不断传承和完善的擒拿术，效果果然不同凡响。 裁判趴在地上，跟斗篷男交流了几句，然后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宣布：“对手认输，武藏选手获胜，成功晋级八强！” 听到裁判的宣判，固法美伟才终于放开对手。 “赢了！”固法美伟握拳，为自己小小欢呼一下。 按照昨天抽签决定的赛程安排，接下来的四分之一决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对手将是黑妻绵流。 想到这里，固法美伟更加振奋。 第二百二十一章 黑妻绵流 “呦，恭喜晋级。”入场通道前，黑妻绵流向获胜归来的少女送上祝贺，“下午的四分之一决赛再见。” “哼！”固法美伟撇过头去，“等你赢了这一场再说！” “哈哈，那是当然。”黑妻绵流豪爽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谁？” 说罢，他脱下身上的夹克，甩到地上。 不同于昨天登场时，里面还穿着一件背心的打扮，今天黑妻绵流也只穿了一条格斗短裤，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 和六冢源一样，他的背后也有一幅纹身——一只乌黑的蜘蛛。 仿佛在说着“我要认真起来了”，黑妻绵流大步踏上擂台。 观众们热情的欢呼，和秋山鞘香激情四射的呐喊声传来。 固法美伟停下脚步，就站在通道里，观望着即将进行的战斗。 对手很强，但是黑妻绵流不会输——她坚信这一点。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六冢源也认真观看起来。 若说本次格斗大赛中，六冢源最关注的对手是谁，无疑就是这个失踪一年半才再度出现的老对手黑妻绵流了。 六冢源有种感觉，现在的黑妻绵流变得更强了——虽然他依旧只是level0无能力者，也没有使用任何奇怪的装备道具，或者接受什么强化改造，但给人的感觉，却比其他那些妖魔鬼怪们更加麻烦。 之前的预选赛和昨天的晋级赛，因为对手实力太弱，根本看不出黑妻绵流的真正实力。 现在进入八强争夺战，这一轮的对手应该可以逼迫出黑妻绵流的一些真本事吧？ 跳过赛前用来炒热气氛的介绍，秋山鞘香退回到观众席的主持台后，裁判登场，比赛正式开始。 跟刚才固法美伟的比赛过程十分类似，战斗一开始，黑妻绵流突然往左侧移动，似乎在躲闪某种看不见的攻击。 黑妻绵流的对手并没有穿着大衣或者斗篷之类遮挡视线的服装，当然也不可能携带额外的装备道具战斗。但他的双臂却明显经过了改造——本应是皮肤的地方，大面积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强化义肢，不是武器，却胜似武器的特殊装备。 因为就是自己的双臂，所以使用起来远比其他额外的装备道具更加“得心应手”。 经过昨天的比赛，人们已经对他的装备能力有所了解——威力相当于level3的“空气炮”，在二十米距离以内，拥有堪比大口径霰弹枪发射独头弹的威力。 要是真的被击中的话，是真的能够杀人的可怕攻击。 面对对手的攻击，黑妻绵流不慌不忙地躲开，不见丝毫畏惧。 毕竟，黑妻绵流自己的拳头也拥有不亚于他的威力，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似乎在模仿上一场比赛中，固法美伟的动作，黑妻绵流也灵活躲闪着对手的攻击，一边周旋，一边拉近距离。 不同的是，他的对手“火力”更加密集，“出招”动作也更加熟练。 而黑妻绵流的躲避动作也远比固法美伟要顺畅和从容，就好像在向人们做示范——正确的动作是这样的。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抵近到对手跟前了。 “欸呀，一不小心就……”黑妻绵流暗自咋舌，“这下子要被固法念叨了……” 人们的猜测没有错，黑妻绵流刚才下意识地模仿了上一场比赛当中，固法美伟的动作和战术。 事实上，他的主要注意力并不在比赛上面，而是分心看向观众席——寻找到六冢源的位置。 “久违地再会，就让你看看我这段时间的修行成果吧！” 黑妻绵流突然停下，然后迅速向后退去，竟然把刚才很不容易拉近的距离放弃了。 不止观众和主持人，就连他的对手也被这个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抱歉，抱歉，刚才那段不算。”黑妻绵流笑着说道，“我们重头再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对手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黑妻绵流一本正经道，“真的，别眨眼，我来了……” 话音未落，黑妻绵流突然“消失”了。 他的对手没来得及眨眼，但即便如此，还是失去了黑妻绵流的踪影。 不只是他，裁判，主持人，以及全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众们，也在这个瞬间失去了对黑妻绵流踪影的捕捉。 除了六冢源——只有六冢源没有看漏，视线始终锁定着黑妻绵流。 但即便是六冢源，也难掩惊讶之色。 因为这个起手式的“消失”动作，正是六冢源自己最常用的招数。 通过极致的速度，以及足以乱真的假动作，欺骗了人类大脑的“惯性”，在人们眼前产生“消失”的假象。 没有谁比六冢源更了解这个套路了。 “拉近距离，接进步冲拳。”六冢源喃喃道。 果不其然，再度“出现”的黑妻绵流已经在对手的面前，一拳直直地砸向对手的面孔。 对方及时反应，上半身后仰躲开这一拳。 但是这才刚刚开始，如果是六冢源自己的话…… “上前，抢攻，强攻！”六冢源说道。 就好像是在被六冢源语音操控，黑妻绵流果然抢上前去，发动强攻。 “继续猛攻，不求杀伤，但要破坏对手的平衡。” 黑妻绵流双手如同机枪一般，轰出一串短促的刺拳。 对手不断后退，果然重心不稳，露出一丝破绽。 “抓住他，接擒拿技或摔投技，顺便破坏他的手臂。” 黑妻绵流擒住对手的左臂，一个四方投将其摔倒，并顺势折断其左臂。 “还有一条手臂……” 黑妻绵流一个膝击，跪压住对手的右臂，又挥拳猛击其右臂肩窝。重若千钧的几拳下去，他的右手也沉寂下来。 “打完收工，”六冢源满意地点头，“该认输了。” 对手的双臂也是他的武器，因为是义肢，所以黑妻绵流摧毁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下手自然没有收敛力量。 在破坏了一双义肢之后，黑妻绵流也停止攻击，主动起身，让开一段距离。对手在地上挣扎了一阵子，才拖着双臂站了起来——失去双臂的辅助，很多习以为常的普通动作也变得困难起来。 接下来，黑妻绵流却没有继续进攻，而是转头看向裁判。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弃权吧，夏川志柰子 裁判连忙靠近对方，观察评估着他的状态。 “怎么样？还能继续吗？”裁判大声问道。 对手咬着牙发出一阵怒吼，但损坏的双臂却不按他的意志动作，咔咔两声后，突然发出一道清脆的破碎声，彻底陷入瘫痪。 他绝望地跪倒在地，失去斗志。 裁判见状，立刻大声宣布：“胜利者——黑妻绵流！” 黑妻绵流抬手挥了挥拳头，以示庆祝，转身退场。 观众席上，六冢源感受到来自周围的视线。 事到如今，已经不止一个人注意到，黑妻绵流的战斗风格跟他实在是太像了。 “啧，头疼了。”六冢源说道，“那家伙失踪的一年多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呀？” 六冢源的战斗风格不是好模仿的，虽然没有什么太高深的技巧，但是对基础素质要求极高。他的风格就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用锻炼到极致的力量和速度碾压对手。 既然黑妻绵流能够模仿这个战术，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体也锻炼到这种“人类巅峰”的状态。 但要知道，他可没有“存档读档”这种便利的技能，在训练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受伤，必然会浪费相当长的时间。 而且，黑妻绵流的身体也没有任何接受强化手术的痕迹，无疑是正常人类的“原装躯体”。 这就更加难以解释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这种地步的。 “唯一的办法，看来就是直接跟他打一场了。”想到这里，六冢源久违地感到兴奋，“没想到在我最后一次参赛，还能遇到这种纯粹而极致的格斗家。” 但在那之前，还有两场比赛要打。按照抽签分组，六冢源和黑妻绵流分在了两个半场，只有进入决赛，他们才会相遇。 六冢源查看着赛程表，下午的四分之一决赛是跟撕裂者山治的对决。 明天上午的半决赛，他的对手将在帆风润子和弓箭入鹿两位常盘台中学的美少女之间诞生。 “都是level4大能力者，应付起来似乎很吃力啊。”六冢源有些无奈地看着表格上两个女生的假名，“常盘台中学不是私立贵族女校吗，怎么想到来参加这种地下格斗大赛……” 观众席的一角，距离六冢源隔了大约二十几个座位的地方，夏川志柰子全身笼罩在兜帽斗篷之下，悄悄观察着六冢源。 虽然装扮可疑，但因为她是参赛选手，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参赛选手分散在观众席上看比赛，已经是正常现象了。昨天还会有人围过来要签名合照什么的，今天风头已过，倒是都冷静许多。 作为本届大赛最神秘的选手之一，夏川志柰子一直以“紧身服斗士”的身份示人，即便此时在观众席上，兜帽之下也是无懈可击的面罩头套。 所幸战斗套装的透气性很好，套在身上不会给人拘束气闷的感觉。 陆霖霞走过来，坐到她的身边，把一罐饮料递了过去。 “下午的比赛弃权吧。” “唔，”夏川志柰子还在看着六冢源，“咦？陆小姐你说什么？” “弃权啊，没听懂吗？我让你放弃下午的比赛，不要再登台战斗了。” “咦？为什么呀？”夏川志柰子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才挤进八强啊。” 陆霖霞皱着眉：“这场比赛太邪门太危险了，你也不看看这两天登台打擂的都是些什么家伙——那可是真的把枪炮都搬上擂台啊！还有昨天那莫名其妙的表演赛，竟然要去打机器人……” “那是失控暴走的驱动铠啦。” “叫什么很重要吗？”陆霖霞说道，“关键是，那根本就不应该是用格斗技对付的对手。” 陆霖霞叹了口气：“你刚刚学会神打术，虽然有战斗服辅助，但参战的选手绝大多数都有类似的装备辅助，你很难取得好成绩。” 夏川志柰子沉默了，她知道师父说的是实话——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和比赛，她也不再是对战斗一窍不通的女生了，至少对手的强弱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可是……夏川志柰子不甘心地看向六冢源方向。 陆霖霞知道她在看什么，又说道：“你跟六冢源不是一个半场，想要碰到他的话，就只有打进决赛。” “真的没可能吗？”夏川志柰子捏紧拳头。 “不要小看天下英雄，”陆霖霞摇头，“能打进八强的就没有弱者。其他人也就算了，跟你同一半场的黑妻绵流，你绝对不是对手。” “那个男人这么厉害？”夏川志柰子惊讶道，她当然也知道黑妻绵流比自己更强，但没想到师父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陆霖霞神情凝重：“不好说，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妙。即便是我自己上场，如果不使用法术，纯粹比拼拳脚功夫的话，恐怕也很难赢过他。” 在陆霖霞看来，不算她还不清楚底细的超能力者，本届大赛中唯一有可能战胜黑妻绵流，恐怕就就只有六冢源了。 正当她们两个观察着六冢源的同时，她们自己也在被人观察着…… “无聊，这些比赛有那么精彩吗？”史提尔百无聊赖地叼着烟，仰倒在座椅上。 “虽然有人借助了奇怪的道具，但比赛本身是越来越精彩了。”神裂火织神采飞扬地说道，神色间充满一股跃跃欲试的氛围，恨不得亲自下场打一架。 她随身携带的令刀十分引人注目，但在这个赛场当中，奇怪的人和事物太多了，所以也没有人管它。 小心地扶正令刀，防止它妨碍到前后观众，神裂火织再次抬头，将目光投射到远方，体育馆对面的观众席。 不借助望远镜，只有身为圣人的神裂火织才能看清对面的事物。 “那边的……” 史提尔扭曲空气，将远处的画面拉近：“嗯？六冢源那家伙啊。” “不，”神裂火织摇头，“我说的不是他，是后面那个女性——‘紧身服斗士’身边的那个。” “那个女人怎么了？” “她应该是紧身服斗士的师父。” “这也能看出来？” “有那种感觉。”神裂火织说道，“是我们第一天来的晚上看到的那个人，也是之前跟我打过一场的女人。”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她很强！” 第二百二十三章 对决撕裂者 8月16日下午，地下格斗大赛四分之一决赛开始。 率先登场的依旧是六冢源。 四分之一决赛的首战——六冢源vs“撕裂者”山治。 由于昨天在第一场比赛之后，两人之间发生的“小互动”，这一场比赛的关注度极高。 一方是上一届大赛的冠军拳皇，如今依旧保持着对擂台的绝对统治力的六冢源；另一方也是本届参赛选手当中最乖张和暴虐的撕裂者，若论人体改造，也没有比他的”生化巨臂”更加夸张的存在了。 而且双方似乎在此之前就有所积怨，一副要在这擂台上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架势。 这样一对选手同台竞技，别的不提，话题度就已经爆表。 再次踏上决斗场一般的擂台，六冢源静静地看着对手。 脑海中回想起前几日跟撕裂者的战斗——虽然当时自己赢了，但是从之前几场战斗的表现来看，撕裂者的实力也提升了。 既然他的力量主要来自那经过特别改造的一手一脚，想要变强也只需要进一步升级强化它们就行。 撕裂者山治阴沉着脸，仿佛一头嗜人猛兽，身边萦绕着令人恐惧的氛围。 主持人秋山鞘香的激情介绍都被这股惊人气势打断，她下意识地往六冢源方向靠近过去，以躲避猛兽的滔天凶焰。 “行了，快开始吧。”六冢源对秋山鞘香说道，“对面的杀气快要忍不住咯。” 秋山鞘香被撕裂者的杀意吓到了，不敢再继续炒热氛围，火上浇油。她也是万万没想到，只是一场格斗比赛而已，撕裂者的表现怎么好像跟六冢源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死仇一样。 “想杀了我吗？”六冢源打量着对方，“看来要稍微用一点真本事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六冢源感觉对面的撕裂者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他完全就像一头野兽，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却是一句正常逻辑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本来六冢源都做好了迎接他开战前的垃圾话，结果撕裂者一声嚎叫，如饿虎扑食般飞扑上来。 六冢源早已做好应战准备，他本打算按照习惯躲开这一击，并趁机拉近距离，但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侧身避开，反而更加凶猛地迎了上去。 “有点意思……” 砰砰！ 仿佛两块重物发生碰撞。 撕裂者以惊人的速度被反弹回去，双脚双手同时撑地，在土地上划出长长的沟壑才勉强停住。 六冢源的身体也大幅度向后仰去，重心被破坏。 刚刚那一瞬间，人们只来得及看到，双方的拳头碰撞了一下。然后就各自被弹飞出去。 只有少数眼力好的人才注意到，刚才两人并没有真正接触。 在扑到六冢源跟前的瞬间，撕裂者释放了他的右臂，但几乎同时，六冢源先后两拳轰出，硬生生将那生化巨臂的释放过程打退回去。 那两声巨响并不是双方拳头碰撞的声音，而是突破音障时的空气爆鸣。 观众席角落里，夏川志柰子抓住师父的衣角：“陆小姐，刚才那个……” “啊，是的——气劲。”陆霖霞咋舌道，“炉火纯青的空气技。” 格斗家并非超能力者，即便熟练掌握了所谓的“空气技”，用作远程攻击的时候也远不如真正的“空气炮”。 人类的力量和技巧是有限的，就拿六冢源自己来说，只要距离超过七米，他打出的“空气炮”就会消散成一团稍微大一点的风，杀伤力直线下降。 所以，这终究还是一项近距离格斗技能。 六冢源稳住下盘，顺势甩动手臂——就像挥舞长鞭一样，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消去手臂上残留的力量。 紧接着，他再次抖动手臂，准备“抓取”身边的空气。 撕裂者暴怒，右臂突然膨胀变大，他用力砸了下地面发泄心中怒火。然后怒吼着向六冢源再度冲了上来。 轰！ 双拳碰撞，激起的气浪掀翻了旁边的裁判。 但这一次两人并没有再次后退，反而像是要把全身重量压上去似的拼命向前冲去。 然后就是无比激烈的拼拳。解封了“空气技”这一绝技的六冢源和全面释放生化巨臂的撕裂者如同抛去所有思考，完全顺从身体的本能，向对方展开攻击。 六冢源渐渐感到吃力，“空气技”本来就是相当精致的技巧，而且十分消耗体力。 即便是他，也很难长时间持续施展这一技能。 但是面对撕裂者的生化巨臂，也只有这一招最合适。 因为使用“空气技”的时候，实际上与对方生化巨臂接触的是一层空气，可以有效保护六冢源自己的双手。 ——撕裂者的手臂似乎也经过了改进，上面长满了令人不安的尖锐倒刺，实在不想被它碰到。 趁着一拳挡开撕裂者的生化巨臂，六冢源抢上前去，成功抓住他的左手——这是一只正常的，普通的手。 “抓到你了！” 六冢源发力，把他往自己这边拽过来，同时挥拳砸向他的面孔。 因为释放之后的生化巨臂过于巨大，反而无法及时回援，六冢源的拳头砸塌了他的鼻梁。 鼻血横流，看似惨烈，但其实再没有其他更大的损伤。撕裂者的身体比六冢源预想的更加结实。 六冢源并不放手，再次发力把他扯过来——这次，拳锋处已经裹上一层无形的空气屏障。 这是一场与凶兽的较量，六冢源已经做好了毙杀对手的准备。 但突然之间，身边的环境急剧变化，强烈的超重感压迫全身，就好像被塞进了航天火箭发射升空。 “是～我～抓～住～你～”撕裂者终于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带着强烈的颤音和重音，仿佛有无数的人隔着一台信号不良的电话在说话。 由于格斗大赛开赛以来，撕裂者一直都是“一条右臂打天下”，让人忽略了他的左腿，也做了同样的改造。 六冢源向下瞥见，撕裂者的左腿也得到释放，正是由这条左腿能踹地面，提供了堪比火箭的加速度，把撕裂者和六冢源一起带上天空。 其动作之突然，速度之快，几乎跟“空间移动”没什么区别。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异常空间 撕裂者单腿一跳之力，竟然直接将两人送上近三十米的高空，几乎撞上体育馆的屋顶。 这个高度，别的不说，光是自由落体运动，都有大概率把人摔死。 六冢源自然也不例外——他的能力并不能让他逃过万有引力的束缚。 但这一次，却轮到撕裂者紧紧抓住他，不肯放手。 “受～死～” 撕裂者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一边将他的右手生化巨臂抽打过来。 “难得开口，但果然还是无法交流吗？”六冢源轻叹一声，然后不甘示弱，握紧拳头，反手迎了上去。 轰隆！ 擂台上空发出仿佛雷鸣的巨响。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碰撞，然后迅猛地弹开；因为双方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不肯放手，又立刻靠近回去。 继续攻击，拳头碰撞，雷鸣声再起！ 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在体育馆中回荡不休，看呆了观众们。人们——至少绝大多数观众压根就没有想到过，在“格斗大赛”的赛场上，会看到如此夸张的一幕。 即便是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产生动静也不过如此吧？ 只有少数高手，以及曾经亲眼见证过第三届地下格斗大赛半决赛六冢源对战削板军霸那场比赛的人，才会对眼前发生的场景见怪不怪。 为什么六冢源是“拳皇”？就是因为在“格斗家”这个领域，他就是极其强大的存在，强大到能够用“格斗技”对抗超能力！ 不管观众们作何感想，六冢源和撕裂者两人之间的死斗还在继续。 两人就如同被锁死在一起，以几乎贴身的近距离挥拳互殴。 同时还在不断下坠。 六冢源一直在分心留意自己与地面的距离。可撕裂者却全然不理会这些，一副要拖着他一起砸在地上的架势。 无奈之下，趁着再次拉近距离的时候，六冢源挡开撕裂者的生化巨臂，保持着近距离，咬牙一记头锤砸了过去。 咣！ 有心算无心，但即便如此，六冢源仍旧感觉眼冒金星。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仿佛失去了意识。 撕裂者的脑袋显然比六冢源预计的还要硬。 所幸，撕裂者并没有趁机还手反击。 恢复意识的瞬间，六冢源立刻重整态势，准备再战，以及迎接即将到来的坠落冲击力。 但令人意外的是，对手的还击没有出现，包括早就该坠地的冲击力，竟然也迟迟没有到来。 恢复视觉的第一时间，六冢源立刻观察四周。 结果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好好地站在地面上，刚才高空坠落的那一幕就好像一场梦。 六冢源又环顾四周，还是那个罗马竞技场样式的擂台，只不过，偌大的体育馆内部，除了自己和撕裂者两人之外竟然再没有第三个人！ 取代观众的欢呼声的，是不知从何处奏响的bgm。 …… “六冢源，不想死的话就杀了我！” “六冢，你要是敢杀我，我一定会先干掉你！” “六冢源，请你救救我！” “闭嘴！别听刚才说的，给我乖乖倒在我的手下吧！” “……救我，就要杀了我……” “……不能杀我！你要是敢，我就先杀掉你！” “杀……救……滚……” “……” 在开战之初，这样混沌杂乱的声音的就在六冢源的脑海中出现。 一开始六冢源还没有在意，但随着与撕裂者之间距离的靠近，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和密集。 六冢源这才开始意识到，出现在自己脑中的声音来自对面的撕裂者。 表面上看，撕裂者已经失去了理智和正常交流能力，沦为一头只知道厮杀的凶兽，但他的声音却透过不明的渠道直接出现在六冢源脑海中。 “有点意思……” 因为感到在意，所以六冢源果断放弃躲闪，改为正面迎击，与对手硬碰硬。 在接下来的贴身近战过程中，六冢源并没有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回荡在脑海中的，依旧是撕裂者逻辑不清，意义不明的歇斯底里。 一会儿要六冢源杀了他，一会儿又要救他，然后又威胁说不许杀他…… 让六冢源有些失望。 再然后，战斗转移到空中，六冢源也无暇顾及对方的心声，开始一心一意地应对眼下的危机。 一记头锤之后，再回过神，六冢源却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 数以万计的观众不可能突然集体消失，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里不是之前的赛场。 同时，对面的撕裂者似乎也取回了理智，一双瞳孔当中出现理智的光彩。 “这是哪里……就算我这么问了，想来你也不会回答吧？”六冢源看向撕裂者，再次摆好架势。 撕裂者取没取回理智并不重要，他本来就对六冢源充满异常的仇恨。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目了然——开战！ 调整呼吸，重整态势，就在六冢源准备重启战斗的时候，对面的撕裂者突然开口了。 “你终于来了，六冢源。”跟之前不同，这一次撕裂者语调和声音明显清晰许多，但仍旧像是有几十上百道声音混合在一起发出的大合唱。 虽然是撕裂者在开口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体育馆整个空间在发声。 “是啊，我来了。”六冢源说道，“所以你决定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 “这里是我杀死你的地方！！！”撕裂者怪叫一声，释放出生化巨臂，朝六冢源轰去。 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六冢源无奈地叹息一声，上前一步，挥拳挡开对方的这一击。 砰！ 空气震颤，远比之前更加强力的空气炮弹开撕裂者的手臂。 六冢源不禁“咦”了一声，看向自己的拳头：“威力……变大了？” 他再次舞动手臂，“抓取”空气——果然，施展空气技的难度降低了；与此同时，威力却变大了许多。 但六冢源并没用因此感到庆幸，因为环境的因素是公平的；既然自己变强，那么对手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毕竟这里严格来说是对手的场地。 “还可以确定一点，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可以排除空间移动的可能性了。”六冢源说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个人的拉拉队 “这里是角斗场，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那就是我！”撕裂者继续说道，“死在这里吧，六冢源！” “哈，这个对我来说有点困难呀。”六冢源依旧从容，一边踩着类似拳击的小跳步向对手靠近，“不过既然上了擂台，总要分出胜负的。” “所以胜者是我！”撕裂者收回生化巨臂，将其约束成只有不到两米长的“小型”手臂，用来应对六冢源的近身攻击。 手臂的体积虽然减小，但撕裂者的敏捷度却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就眼下这个场合来看，他事实上变强了。 同时，取回理智的撕裂者招式动作也愈发得有章法，历经百战得来的经验也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六冢源慎重应对着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撕裂者，一次次化解对方“变异”的一手一脚的攻势。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整整六百秒，即便在整个地下格斗大赛历史上，也很少有持续这么长时间的比赛。 六冢源驾驭着空气技，防守得滴水不漏。 撕裂者先沉不住气了，生化巨臂再次膨胀，凶悍无比地砸落下来。 六冢源侧身躲开，然后原地跳起，躲开接下来的一击横扫。 ——果然，威力变强了，但……不过如此！ 撕裂者仿佛察觉到六冢源的不屑，更加愤怒。 没有给他将怒火化作攻击的机会，六冢源的拳头已经深深埋进他的脸颊。 撕裂者向后倒飞出去。 “手感轻了，躲开了？”六冢源就要追上去。 但撕裂者已经释放左腿，一脚踏碎地面，向后飞掠的同时，还将大片的土地碎块踹了过来。 六冢源不得不停止追击，逐一化解飞射而来的碎块。 现在他们脚下的地面与之前那个体育馆不同，不是细腻的黄土铺设而成，而是某种不知名的特殊材质——外观与黄土层相似，但实际上却具备“装甲”级别的防御力，还富有一定的弹性，是相当理想的格斗擂台材料。 六冢源用脚踩一踩就知道，如果不想受伤，就凭自己恐怕很难对地面造成破坏。 刚才撕裂者那一脚的力量和破坏力可想而知。 但撕裂者却不满意。 “为什么？为什么？”他左手抱着脑袋痛苦地嚎叫着，“为什么杀不死你！这里是我的应许之地，为什么不实现我的愿望？” 这地方还有许愿的功能？ 六冢源心中惊讶。 撕裂者用力跺脚，脚下地面应声碎裂，产生一大片蛛网形的龟裂纹。 他确实变强了——如果这就是因为他的“愿望”产生的效果的话…… “这片应许之地或许比你想象得更加公平。”六冢源轻声自语道。 原理姑且不论，假设这个空间拥有一定程度上“实现愿望”的能力，那么显然它对六冢源和撕裂者是一视同仁的。 撕裂者的执念是“杀死六冢源”，所以他在这个空间的实力变强了。 而六冢源的愿望呢？ 自始至终六冢源的脑中所想的就只有一件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一届地下格斗大赛当中，不留遗憾地结束自己作为“格斗家”的生涯。 受六冢源的“愿望”的影响，这“应许之地”变成了地下格斗大赛的赛场模样；为了使“比赛”成立，六冢源的实力也得到一定的增强。 于是，最终形成了眼下的局面。 想到这里，六冢源也是稍稍放下心来——这个奇怪的空间并不是撕裂者统治的领域，恐怕他也只是借用其中的部分功能罢了。 当然，以上这些都只是六冢源的推测。但事实证明，现在是撕裂者正在气急败坏，说明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的预期。 而这，就足够了。 六冢源再次看向四周，终于对这个神奇的空间产生了兴趣。 “咦？”视线中突然出现与之前不同的景象。 六冢源连忙移回视线，仔细看过去。 原本空荡荡的观众席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这，难道也是谁的愿望？ 六冢源仔细看过去，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女，身材妙曼；不知为何身上穿着十分大胆火辣的拉拉队服，短袖短裙，丰满的胸部将衣衫撑起，露出肚脐一截白皙的肌肤。 少女手持两只拉拉队彩球，正一板一眼地跳着应援操——赫然是只有一个人的拉拉队。 有点莫名其妙，六冢源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虽然一身打扮都在说明那个少女是拉拉队，但她的动作一板一眼，就像机器人一样生硬，脸上也面无表情，完全不像是在为谁加油的感觉。 脖子上十分突兀地挂着一副硕大的耳机，更是与拉拉队服格格不入。 就连撕裂者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禁转头看过去。 “源君源君，加油！源君源君，最棒！”少女完全没有开口，但她身边的两只音箱里涌出堪比噪音的洪亮声音。 “有人支持我是很开心啦，”少女的脱线程度让六冢源傻眼，“但……为什么会是这种方式？” 黑发少女不知疲倦地跳着应援操，配合着旁边音箱里的声浪，形成相当魔性的场景。 “此地的主人出现了。” 在嘈杂的加油声中，六冢源没有漏掉撕裂者的话语。 “此地的主人”？这个奇怪的拉拉队少女？为什么她在为我加油？ 六冢源感觉疑惑越来越多，但撕裂者却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六冢源，无视了后面观众席上的少女。 撕裂者知道，那个少女也只是“存在”于这里罢了，所以才会成为这里的“主人”。但她本身，却是一个全无威胁的弱鸡，就跟外面的普通少女一样。 就算她站在六冢源那边也无所谓，她无法干涉这片空间，更不能干涉这场战斗。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观众席上跳舞加油而已。 所以无视她就行。 但是，突然出现的“场地主人”在为六冢源加油，这一事实终究还是让撕裂者的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六冢源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于是对眼下的局势更有信心。 且不论那个女生究竟是什么来路，既然有了“观众”，那么格斗比赛的全部要素就都齐全了。 “是时候结束了。”六冢源狂笑一声，风格骤变，悍然向对手冲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杀敌 撕裂者的生化巨臂呼啸着袭来。 同样的招数已经用了太多次，就连撕裂者也不觉得这一击能够取得什么效果，他已经做好准备，开始计算下一击的角度。 但这一次，生化巨臂并没有被弹开——六冢源抓住了它。 不同于只有一只手臂被改造的撕裂者，六冢源的双手都拥有相同的攻击力。 如同猛兽张开大嘴，六冢源的双拳化作獠牙，咬合下去。 撕裂者眉头一跳，本能地感觉不妙。 由于他的右臂已经武器化，所以痛觉或者触觉相当迟钝。无法接收第一手的反馈，导致他不清楚六冢源的攻击对右臂究竟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只能看到，此时的六冢源状态明显不对劲——浑身上下的皮肤如同充血一般，泛起一层暗红色，汗水蒸腾，在身体表面形成蒸汽。 整个人就好像刚刚从桑拿房里出来，又好像由内到外得燃烧起来…… “吁……”六冢源口中吐出一道长长的蒸汽。 撕裂者的皮肤传来一阵炽烈灼烧感。 “很好，燃起来了！”六冢源咧嘴笑道。 六冢源的底牌——三支药剂之一的红色“爆炸猫”。 虽然他可以使用读档的方式抹去禁药带来的副作用，但使用的次数多了之后，他的大脑多少还是记下了那种状态。 配合特定的呼吸法以及心理暗示，六冢源已经可以让自己的身体主动进入到类似的亢奋状态。 就好像游戏里的boss进入二段变身模式，此时的六冢源就相当于为自己加持了“狂暴”、“霸体”和“攻击力上升”等状态。 撕裂者只觉得眼前的六冢源比自己还要离谱，他连忙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但六冢源并没有给他机会。 砰！ 六冢源的身体仿佛内置了一台马力巨大的蒸汽机，正在源源不断地输出澎湃动力。 他踩碎脚下地面，将自己弹射到撕裂者面前，再次双拳齐出。 撕裂者只得以生化巨臂当作盾牌阻挡。 又是两记“蒸汽重锤”，撕裂者的生化巨臂发出“咔嚓”的清脆声响。 原本应该是由大块血肉纠缠形成的生化巨臂，表面却裂开了一条缝隙。 “啊……啊……”撕裂者的声音变得更加松散，原本还能够拧成一股绳的嗓音瞬间分散开来，变成几十数百道不同的声音在自说自话，根本听不清他究竟在表达什么。 但他脸上惊慌的神情却做不了假。撕裂者试图做些什么挽回局势，但却适得其反。 生化巨臂上的裂痕迅速蔓延，很快遍布整条手臂。 最后，不出意料地，这条手臂碎裂了。 撕裂者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右肩，没有恼怒也没有绝望，脸上反而满是惊慌的神情。 “……”他在说着什么，但无数个声音混杂在一起，根本听不出内容是什么。 紧接着，只见撕裂者右肩的创口处突然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仿佛是肉块如吹气般膨胀扩张，但那显然不是撕裂者本身的血肉；也不是生化巨臂在恢复原貌。 而是另一种全新的，不知名的事物正在那里生成。 不仅仅是右臂，几乎同时，撕裂者的左腿义肢也如黄油遇热般融化，然后涌出这不知名的事物。 失控，暴走！ 六冢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两个词。不等他采取行动，对面的“异变”已经完成。 撕裂者的右肩伸出一头样貌扭曲丑陋的脑袋，具体描述的话，就是抽象化之后又被毁容的龙首。 同样，他的左腿也被类似的东西所取代。 就这么变异之后的一手一脚反客为主，拖着撕裂者的身躯悬浮到空中，凶神恶煞地盯着现场仅有的目标——六冢源和拉拉队少女。 六冢源见过类似的场景和怪物——“幻想御手”事件的时候，木山春生老师的能力失控，产生的怪物“幻想猛兽”。 无中生有，从aim扩散力场当中诞生并扭曲而形成的怪物，与眼下撕裂者身上出现的两头怪物十分类似。 看来撕裂者的一对强化义肢并不仅仅只是现实世界的科技产物，其中还融入了aim扩散力场相关的技术。 所以，撕裂者的生化巨臂也可以算作一种能力——人造的超能力。 六冢源在脑海中分析着对手的情况，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停下来。“狂暴”状态下，六冢源不管对手是什么，只需要往前芒就是了。 思维和身体仿佛割裂开来，各自运作。 ——难怪撕裂者说话的声音那么奇怪，原来是受到aim扩散力场的影响吗？他的身上借鉴了“幻想御手”的技术，所以也会产生同样的副作用。 上次面对幻想猛兽的时候，六冢源没能出手，这次有机会，正好可以弥补之前的遗憾！ 六冢源打出一团空气炮，轰中丑陋龙首，紧接着便飞扑上去，抡起拳头，左右开弓，一拳重过一拳地轰向对手。 所谓“狂暴”，就是无视敌人的反抗，用绝对的暴力和强力碾压过去。 身为一名格斗家，六冢源坚信一点——只要拥有实体，就没有用拳头解决不了的敌人。 所以，在这以拳争锋的擂台之上，没有自己打不倒的对手！ 血液沸腾，体表的蒸汽愈发浓密，甚至开始泛出淡淡的血色。 六冢源就像一台严重过载运行，随时有可能崩坏的蒸汽机，正在不顾一切地输出最大马力。 两只丑陋的龙首才刚刚成型，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威能，就遭到六冢源狂风怒雷般的一阵拳雨。 裹挟着血色蒸汽的拳头将两头怪物硬生生砸散，然后继续轰向撕裂者…… 哗～～ 周围的喧嚣再度充斥在耳边，那个怪异而孤独的拉拉队少女消失不见，观众席上座无虚席，数以万计的人们产生的声浪构成擂台的背景音。 “住手！快停下，六冢选手！” 近在耳边的喊叫把六冢源拉回现实。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并且用力向后扯过去。 下意识的，六冢源想要反击，准备打倒身后的“袭击者”。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裁判在阻止自己的攻击。 抬头看向前方，地面上倒着一个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家伙——赫然就是撕裂者山治。 右臂左腿消失不见，浑身上下布满拳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回……回来了？”六冢源松开拳头，减缓呼吸频率，剧烈的心跳也逐渐减缓。 确认他恢复理智之后，裁判才心有余悸地松开手臂，然后揉了揉小臂内侧的皮肤——有种被灼伤的刺痛感。 一边召唤场边的救护队，裁判连忙做出最终判决。 “胜者，六冢源！” 似乎被刚才惨烈的战斗惊吓到，观众们犹豫了片刻，才稀稀拉拉地响起掌声。 渐渐的，掌声扩散，并且有尖叫和口哨声伴随着一起响起。 对格斗比赛，尤其是“地下”格斗大赛来说，有选手死在擂台上实属正常情况。甚至可以不必讳言地说，这种既分胜负也决生死的角斗，才是这个项目最大的看点。 今年的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打倒现在才出现第一起死亡事件，在有些人看来已经很“温和”了。 六冢源没有再去看撕裂者，转身直接下场。 “安息吧，不幸的人啊。” 人造人的虚假驱壳，aim扩散力场填充的虚假灵魂和记忆——这就是名为山治的撕裂者的本质。 战斗和“杀死六冢源”就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和价值，只有在刚才的擂台上，他才真正具备了作为一个“人”的价值。 作为见证者和终结者，六冢源最后赋予他“人”的定义和价值，算是仅有的一点仁慈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可以怀疑 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开战以来，终于出现第一例选手战死的情况。 由于观众席上占绝大多数的观众都是学生，这一幕无疑具有相当大的冲击力。 唯一庆幸的是，在场的观众们也都知道格斗类竞技赛事的风险性，“格斗”本就是一种用来战斗和厮杀的技术，受伤甚至死亡是此类项目不可避免的风险。只要符合规则，格斗类比赛从来没有因为打死对手而犯法的说法。 不可否认，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群就是冲着这份血腥和公开合法的残酷才会热衷于观看格斗类赛事。 六冢源第一次没有获得全场一致的欢呼喝彩，而是在混杂了议论和惊呼的喧嚣声中，沉默地走出擂台。 “麻烦了……”六冢源不禁轻叹一声。不用理会那些不认识的观众，但是在认识自己的人的眼中，又会怎样看待这件事呢？ 六冢源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就在刚才，自己亲手终结了一条生命。 通道里，再次看到了等候在这里的御坂美琴。 果然，御坂美琴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所变化——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源君！”御坂美琴快步迎了上来，然后又突然停下，问道，“源君，你没事吧？” “放心吧，我很好。”六冢源说道。 “哦，哦。”少女点头，一边把毛巾递了过来。 “谢了。”六冢源用毛巾擦去沾到身上的血迹。 “毕竟，”御坂美琴突然说道，“对手很凶险，而且他明确表现出对你的恶意……” “谢谢……”六冢源沉默片刻，问道，“美琴，你说……” 御坂美琴看过来，露出侧耳倾听的表情。 “如果一个人，他的记忆、经历、目标、意志甚至灵魂都是虚假的，那么他究竟还能不能算作……”说到一半，六冢源突然止住话题，摇头道，“算了，忘记这段话吧，没什么的。” 如果说撕裂者是虚假的，那么又该怎么看待御坂复制体的妹妹们呢？ 不过就是在擂台上打死了一个挑战自己的格斗家罢了，即便警卫部队也没有理由因此逮捕自己，究竟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六冢源心中暗骂自己的优柔。 “只不过是杀人而已……”他轻声自语着，再次攥紧拳头。 “源君！”跟他并肩而行的御坂美琴没有漏听这句话，顿时惊讶地看过去。 ——难道……源君已经不是第一次…… “六冢大哥，祝贺您再次取胜。”迎面走来的少女落落大方地向六冢源鞠躬，并且送上祝贺。 “帆风润子学姐！” 御坂美琴一眼认出了同校的三年级学姐帆风润子，也是食蜂派阀的二当家。顺带一提，她和食蜂操祈跟六冢源似乎是旧识，而且曾经关系十分亲密的样子。 身为常盘台中学的千金大小姐，而且还是颇有人气的“明星”级别学姐，帆风润子倒是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以本名参赛，而且没有乔装打扮，只是将一头标志性的棕卷发改成了两条麻花辫。 同样目睹了六冢源当场狂暴击杀对手的场面帆风润子却没有丝毫动摇，依旧如常地向六冢源打招呼。 “下一场是你的比赛吗？”六冢源看向面前的少女，“那么祝你武运昌隆，我会在休息室看你的比赛的。” “谢谢六冢大哥！”帆风润子雀跃道，“我一定会获胜的！” 只要她赢得这一场比赛，接下来的半决赛就可以与六冢源对决了！ 说罢，六冢源摆摆手，独自向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御坂美琴慢了一步，错过了继续跟上去的机会。她回头看向帆风润子，不禁问道：“帆风学姐，你以前就跟源君认识……” “是的。”帆风润子微笑着点头。 “那么，”御坂美琴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知道源君他……以前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这样的经历？”帆风润子一边走向通道出口，一边反问道。 “就是，在擂台上杀死对手……” “没有呢。”帆风润子说道，“不是在比赛当中。” “欸？”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御坂美琴被对方的回答吓了一跳，“在比赛以外的场合杀……这不是违法了吗！” “正常理解，确实是那样的。”帆风润子点点头，“但这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御坂同学你应该很清楚这点。” 御坂美琴心头一沉——她突然想起了那惨死在实验当中的九千多个“妹妹们”。 ——难道源君也参与过类似的实验？ “不可以哦。”帆风润子突然用手指戳了戳御坂美琴的脸颊，“不可以露出这种表情。” “唔？”稍微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吓到，御坂美琴满头问号。 “不可以这样怀疑六冢大哥呀。”帆风润子停下脚步，认真地看过来，“御坂同学你跟六冢大哥关系很好吧？越是亲密的人，越不能随便怀疑对方。” “欸？咦？”御坂美琴大脑迅速充血，面孔变成绯红色，“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我也没有怀疑源君呀。” “是嘛，那就好。”帆风润子轻快地转身，继续迈开脚步，“……当时，我们所在的研究所突然发生事故，出现严重的能力暴走以及更加麻烦的附带事故。” 帆风润子毫无征兆地开始讲述：“即便有女王大人的领导，但那时候我们还都只是小孩子，面对突然拥有堪比level4甚至level5超能力并且失去理智变成怪物的研究员们，哪怕我也不可能保护所有人。” 虽然说得很简洁，但御坂美琴还是能够感受到当时的紧迫和危机。 “是六冢大哥救了我们。”帆风润子说道，“他独自一人挡住了所有敌人，为我们争取逃生的时间……之后他就消失了，直到最近，我们才再次找到他。” “原来是这样。”御坂美琴喃喃道，“也是被他救赎的女生吗？” “就是这样，我要上场了！”帆风润子握拳。 “嗯嗯，学姐加油！”御坂美琴连忙说道，“还有，要注意安全啊！” 目送着帆风润子走上擂台，御坂美琴却没有继续观看她的比赛，而是转身奔跑起来。 “不可以怀疑，我才没有怀疑过你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最终计划 审问室内，有富春树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铁桌对面，并没有警卫或者志愿者的身影。 发呆似的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椅子许久，几乎失去了时间感，有富春树突然像是惊醒似的，转头看向旁边的白板。 作为这款设备的供应商，“study”集团的老板，有富春树当然知道，这看似用来书写的白板其实是一道单向玻璃。审问室外面的警卫和志愿者可以通过这道玻璃观察室内的嫌犯。 他十分相信，外面肯定有人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不断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因为有富春树是“study”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暗部study的首领，在学园都市黑白两道都算得上是“大人物”了，所以警卫部队迟迟没有对他使用强硬手段进行审讯。 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进来询问几个问题，其他大多数时候他就仿佛被人遗忘了，根本没有人过来搭理他。 脸上面无表情，但有富春树在心中根据自己的生物钟默默计算着时间。 ——计划出现“些许”意外，暗部study竟然被风纪委员那些小孩子给端掉了，以至于接下来的计划不再受自己的掌控。 ——只能寄希望于那个老家伙的判断没有错吧……真不甘心啊，明明就是想要超越那个老家伙的，却最终还要借助他的计划…… 审问室的房门打开，一个方脸的男性警卫员走了进来，也不废话，再次询问那些已经被反复问过很多次的问题。 有富春树一如既往地做出了与之前很多次同样的回答。 并且，他没有说谎。 毕竟这里可是学园都市，识别谎言的方式要多少有多少。尤其是对于警卫部队这种官方执法组织来说，说谎是最没有意义的抵抗。 “怎么样？” 审讯室外，单向玻璃前，果然有人正在盯着里面的有富春树。 女性警卫员黄泉川爱穗看着里面的有富春树，一边向身边的女生询问道。 女生身穿水手服样式的学校制服，只是一名高中生——她就是所谓的“志愿者”。 学园都市最具特色的毫无意义就是“超能力”了，“读心”系列的超能力就是识别谎言最简单高效的方式。 由于警卫部队的成员都是成年人，不可能是超能力者，所以每当这种时候就会请还是学生的相关能力者们作为“志愿者”配合行动。 “真话，真话，还是真话……”女生遮住左眼，只用右眼盯着有富春树，认真观察着。 “是嘛……”黄泉川爱穗叹了口气，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使用测谎仪等仪器设备进行过判读了，“即使只说真话，也可以蕴藏着谎言啊。” “很抱歉，我的能力只能对他的话语进行简单的二元判断，至于他脑海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也无能为力。”女生说道。 “不不不，能来帮忙已经很感谢你了，”黄泉川爱穗连忙说道，“而且你已经帮大忙了。” 正说着，就看到又有几个中学生走了过来。 他们穿的制服不尽相同，但袖子上都戴着“风纪委员”的袖章。为首的正是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两人。 黄泉川爱穗认出他们，正是他们昨天制止study的恐怖袭击，击溃并逮捕有富春树等人。 作为案件的第一经手方，白井黑子他们也获得了继续跟进的资格。 也难怪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这么上心，因为直到现在，她们也还没有找到study的秘密基地所在，没有找到菲布理的姐姐珍妮以及叶山郁美博士的下落，所以只能来看看这边的审问结果如何。 “还是那样，”黄泉川爱穗说道，“没有获得更多的情报。” “可恶！”白井黑子烦躁地挠着头，“没时间再跟他僵持下去了！” 不只是珍妮和叶山郁美博士下落不明，菲布理的“糖”也已经用尽，现在正在休眠舱内冬眠呢。 “实在不行，只能去拜托那个女王蜂了。”白井黑子嘀咕着。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黄泉川爱穗背靠在墙壁上说道。 “老师你有什么发现？”白井黑子连忙问道。 “外层空间的卫星袭击什么的，果然是一个骗局，他已经承认了。” 白井黑子面色一垮，身边的初春饰利也低下头，想起昨天她们被人家一段假冒视频骗得团团转，顿时有些脸红。 “但我们问他是不是真的有某个‘最终计划’的时候，”黄泉川爱穗继续说道，“他说‘是的’。” “是真话。”志愿者女生补充说道，“我的能力可以判断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所以可以肯定，嫌犯没有说谎。” 风纪委员们顿时吸了口冷气，竟然真的存在“最终计划”吗？嫌犯只是在具体实施方式方面欺骗了他们，但“最终计划”本身是确实存在的！ “究竟是什么？”白井黑子也顾不上其他事情，连忙追问道。 “我们也在问。”黄泉川爱穗说着，再次看向审问室。 就在这时，只见一直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的有富春树猛地抬起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负责审问的警卫员也同时跳了起来，翻过铁桌，就要上前制服嫌犯。 但有富春树又很自觉地坐了回去。 “晚了，最后一个条件已经达成。”他如释重负地向后倒靠在椅背上，“你们无论再做什么，也无法阻止‘革命’的到来！” 屋外的人们面面相觑，嫌犯已经自曝自己还有“最终计划”，但就是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以及具体落实的方式。 没人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有富春树自己…… 就在刚才，地下格斗大赛的擂台上，六冢源战胜，并且杀死了撕裂者。 撕裂者的“灵魂”“记忆”完全是后天利用aim扩散力场人为捏造的。他消亡的同时，“灵魂”消散，重回aim扩散力场，对整个aim扩散力场造成了巨大的震荡。 作为专精于aim扩散力场相关课题研究的研究者，有富春树第一时间感觉到这股异常。 这也意味着——时机成熟！ 第二百二十九章 提前完成的布局 有富春树的左耳耳廓当中植入了一枚米粒大小的晶体，一旦“撕裂者”山治确认死亡，晶体就会碎裂，发出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 正因为这个设置，所以他才能够在警卫部队的审问室当中第一时间得知体育馆的比赛结果。 毕竟，代表水穗机构研究所出战的格斗家撕裂者，正是有富春树的“study”开发制造的“产品”。 创造出人造人姐妹珍妮和菲布理的“study”，拥有成熟而完备的人造人制造技术；同时，有富春树的研究还赋予了珍妮一项完全人造的超能力——“幽体扩散”，一个基于aim扩散力场的特殊能力。 这两项技术也恰好共同构成了撕裂者的一切。 纯粹作为一个“战士”或者“战斗机器”而言，撕裂者的性能堪称优异——廉价的制造成本，短到以小时计算的生产周期，可以不计后果地进行强化改造…… 再加上木原幻生“友情提供”的“幻想猛兽”相关资料，有富春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制造出这么一个恐怖的战斗机器。 虽然对木原幻生充满了怨恨，并且将之视为必须超过的对象，但有富春树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确实相当厉害。只不过轻描淡写地丢过来几份资料，就不动声色地点拨自己的团队制造出这种层次的东西。 按理说，出于自己的尊严和以前的恩怨，有富春树是绝对不可能和木原幻生合作的。 但这次却不同，木原幻生只是充当一个中间人的角色，真正要跟“study”合作，想要订购人造人格斗家的，是“水穗机构研究所”。 有富春树还知道，这个水穗机构的真正老板是木原数多，跟自己一样也是暗部的首领。在以往的项目研究当中，两边就有过合作，关系算还是不错的。 所以他才没有拒绝这份委托。 再者说，木原数多订购人造人格斗家的目的，是要在那个地下格斗大赛上捣乱。得知这一点之后，有富春树哪里还有理由拒绝他们？所以他甚至放下尊严，使用了木原幻生提供的技术，只为制作出最强的“格斗家”。 除此之外，有富春树还有最后一个理由…… 木原幻生提供的关于aim扩散力场的情报，以及撕裂者本身，都为有富春树自己的“最终计划”提供了某种便利。 激动地拍案而起之后，有富春树又很快恢复平静，就像之前一样，看不出任何不同。 在外边观察的人们却无法继续淡定下去，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必然有某种有利于嫌犯的事情发生了，而他们却一无所知。 黄泉川爱穗不耐烦地挠着头：“可恶，真急死人了！直接把他暴揍一顿，肯定能问出些什么东西吧！” “冷静啊，黄泉川！”身边的同事连忙拉住她。 就是因为不能随意对嫌犯动粗，所以才不让性格有些急躁的黄泉川爱穗负责审问事务。 “果然，还是去拜托那个女王蜂吧？”白井黑子嘀咕着。 就在这时，初春饰利一把拽住她的袖子：“白井同学，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有富春树承认，他确实有一个‘最终计划’。” “是的。”白井黑子点头，“刚才也说过了，昨天他骗我们的说辞，只有计划的施展方式是假话。” “所以，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初春饰利说，“那个‘最终计划’的原理，也是真的？” “这部分也是真话。”志愿者的女生确认道。 白井黑子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没错，就是那个！”初春饰利用力点头。 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是利用卫星空投五千根以上的“发丝”覆盖学园都市，然后以这些“发丝”为媒介，发动珍妮的超能力“幽体扩散”，“引爆”整个aim扩散力场，进而摧毁整座学园都市。 现在，利用卫星散播“发丝”这部分被证明为谎言，但利用“发丝”发动能力却是真话。 也就是说，只要换一种方式将五千根以上的“发丝”布满全城，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就想到了前几天，也就是第一次驱动铠暴走事件之后，以“调查”为名遍布学园都市各个地方的蓝色工作服们。 ——他们正是“study”集团的员工，并且白井黑子她们当时就发现他们刻意藏在花坛当中的储存着“发丝”的容器。 也就是说，早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有富春树就已经为“最终计划”做好了准备！ “麻烦了……”听了她们的说明，黄泉川爱穗咋舌道，“现在即使去回收那些发丝，也已经来不及了吧？” “但外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另一位警卫老师说道。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而更让人不安啊——不知道那达摩克里斯之剑究竟什么时候落下……” 黄泉川爱穗推开身边的同事：“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哪怕使用暴力手段严刑逼供，也要从那家伙的口中挖出情报来！” 一边强硬地往审问室房门挤过去，黄泉川爱穗一边催促在场的风纪委员们离开——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孩子们看到。 背负“正义”之名的风纪委员们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在白井黑子的率领下，从善如流地离开。 “白井同学，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初春饰利问道。 固法美伟正在参加比赛，所以现在这群风纪委员当中，威望最高的竟是白井黑子。 “现在情况不明，先通知姐姐大人吧。”白井黑子说道，“虽然不想把一般市民牵扯进来，但接下来的事件很可能需要借助level5的力量。而且……姐姐大人现在肯定跟六冢学长在一起吧。” 初春饰利一脸惊悚地看着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的好友——竟然没有吃醋！ 白井黑子瞥了她一眼，倒也猜到她的想法，懒得解释，继续说道：“正好可以让姐姐大人通知六冢源。有富春树对地下格斗大赛明显有相当的不满——驱动铠暴走时，有一大部分驱动铠大军围攻比赛的体育馆——所以我怀疑接下来的‘最终计划’很可能还会把那里当作重点攻击目标。” 第二百三十章 存档二 六冢源在选手私人休息室里，正通过直播屏幕观看着帆风润子的比赛。 本届大赛的参赛选手当中，要说谁最有实力，恐怕非这个少女莫属。 因为她是level4大能力者，而且还是极其善于格斗的大能力——“天衣着装”。如果把战场局限在“擂台”这种场合，恐怕就连大多数level5也不是她的对手。 此时此刻的擂台上，帆风润子的对手也是一个女生，六冢源也知道她——正是自己那个便宜上司云川芹亚的妹妹云川鞠亚。 云川鞠亚拥有的能力“暴风车轴”也是格斗特化类型，她本身的格斗技修行也相当扎实，能够充分发挥其能力的威力，并且已经形成具有个人特色的格斗术流派，相当厉害。 只可惜她的能力等级只有level2，跟帆风润子比起来有着质的差距。 所以落败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帆风润子是相当尊敬对手的武者，没有放水，也没有单纯地依靠超能力碾压对方，而是堂堂正正地用格斗技取得胜利。 “也就是说，明天的半决赛对手就是帆风润子了。”六冢源说道。 突然间，休息室的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源君！”御坂美琴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我……我会支持你的！” 少女捏紧拳头，大声宣告着：“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源君这边！” “欸？”六冢源被少女突如其来的告白搞得摸不着头脑，“好的，谢谢？”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无言。 愣了一下，六冢源才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你是说刚才擂台上我杀死对手的事情？那个不用放在心上。” “咦？”看到六冢源本人已经释然的模样，御坂美琴反倒一阵惊讶——明明刚才在通道里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源君的动摇。 “别站在门口了，现进来吧。” “哦，哦。”御坂美琴点点头，进入休息室，反手关上门。 然后就看到屏幕上，帆风润子接受满场观众欢呼喝彩的画面。 “赢了呀，真快。”御坂美琴感叹一声。 目送帆风润子上场之后，她就一路跑着来找六冢源了。 虽然要躲过巡逻的保安浪费了一点时间，但也不过三五分钟的样子，没想到赛场上的比赛竟然已经结束了。 御坂美琴有些羡慕地看着帆风润子：“现在开始好好修行的话，应该能够赶得上明年的大赛吧？” 少女自言自语地说道。 帆风润子的“天衣着装”本质上也是电磁系的超能力，准确说来，她也是一名“电击使”。只不过她操纵的是自己体内的生物电流，进而刺激身躯发挥出“超人”级别的性能。 作为学园都市的最强电击使，level5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理论上也能操纵人体的生物电流，进而学会“天衣着装”。 因为达到level5的超能力者有一项特权——可以为自己的能力命名，所以才有了“超电磁炮”。 否则，按照学园都市的命名规则，御坂美琴的正式能力名称应该是“电磁操作”或者“电磁掌握”，是跟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一个级别的存在。 御坂美琴在理论上，可以向下兼容任何电磁系的能力。 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学会“天衣着装”的至少部分能力。 “到时候，就能真正一决雌雄了！”御坂美琴目光炯炯地看向六冢源。 “咳，”六冢源干咳一声，“今年这一届大赛之后，我就要退役了。所以即使你明年参赛，也不会遇到我哦？” “欸？怎么能这样……”御坂美琴顿时抱怨出声。 “因为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呀。”六冢源耸耸肩说道，“我的游戏也快要开发完成了，正好借本届大赛的机会对外发布，再加上我宣布退役的消息，稍微炒作一下，肯定能获取一个不错的销量吧。” “游戏已经完成了？这么快？”御坂美琴也是知道六冢源要开发格斗游戏的计划的，只是没料到竟然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 “咳，毕竟有相当优秀的助手在出力帮忙……”六冢源摸摸鼻子，以掩饰自己的惭愧——说是“助手”，但实际上整个游戏几乎都是艾玛和秋莎她们在做；至于六冢源自己，只是提供想法、规划，以及部分素材罢了。 “主人，妹妹刚才通知我，游戏已经完成，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艾玛突然通过休息室的音响说道。 “很好，辛苦你们了。”六冢源满意道。 “还有，”艾玛又接着说道，“我的数据库里有一个预设闹钟被触发，是主人您给自己的定时提示。” “闹钟？”六冢源皱着眉，“我有设置过这种东西吗？” 他完全找不到相关的记忆。 “是主人您两年前设置的闹钟。”艾玛解释道，“触发条件是‘游戏开发完成’。在游戏正式对外发布之前，请您读取存档二的情报。” “存档二？”六冢源当然知道这指的是什么。 他的能力“存档读档”一共有六个档位，除了存档一被封印，作为最后秘密底牌之外，剩下五个档位可以随时使用。 但事实上，六冢源常用的只有“存档六”和“存档五”两个，用来时刻保持自己最佳状态的更新。 存档四是每次遇到重要事件时才会更新的关键节点。通常是作为“保底”而存在的。 至于存档三和存档二，被专门用来保存记忆情报——例如之前从书库中获取的情报。 但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六冢源突然发现，自己的“存档二”似乎也从来没有更新，也没有读取过。 和“存档一”一样，是一个轻易不能读取的“秘档”。 不同于直接从金属骰子上删除，禁止读取的“存档一”；“存档二”似乎以另一种方式被隐藏起来。 因为在得到艾玛的提示之前，六冢源自己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它！ “跟存档一一样，被设置了心理暗示吗？”六冢源拈起金属骰子，端详着二点的那一面。 ——既然只是记忆情报的存档，与身体状况无关，那么读取它的话，也不算违背大赛的诺言吧？ 就在六冢源准备掷下骰子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第二百三十一章 保释木山春生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六冢源转头看过去。 “啊，不好意思……”御坂美琴连忙拿出手机：“黑子？” 接通电话，御坂美琴认真倾听着，还不时看向六冢源：“……嗯，嗯……是的，源君就在旁边，好的，我会转告的……” 没多久，通话似乎就已经结束了。 御坂美琴瞪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转身面对六冢源。 “黑子那边传来最新消息，”御坂美琴说道，“有富春树——就是最近捣乱的那个家伙——的审问结果出来了。” “所以那家伙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六冢源叹了口气，揉着眉心问道。 同时也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如果接下来的事情跟自己无关的话，白井黑子也不会专门通过御坂美琴来转告自己的。 “最终计划确实存在。”御坂美琴说道，“而且似乎已经在前几天就布置完成了，预计是可以颠覆整个学园都市的袭击。” “哦？那还真是糟糕了。”六冢源冷静地说道，但语气平静，显得很没有诚意。 “听黑子的意思，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御坂美琴补充道，“他是真的有摧毁整座城市的手段。” “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六冢源问道。 “从昨天的驱动铠暴走事件当中也能看出来，有富春树对你——准确来说是针对这格斗大赛有特别的恨意，所以很可能还会把这里当作重点袭击目标。”御坂美琴转述着刚刚听到的情报，“所以黑子她们提醒你做好准备。” 六冢源长长地叹了口气，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得不认真应对了。 六冢源要来白井黑子她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报。 “‘幽体扩散’，引发aim扩散力场的连锁崩溃吗？”六冢源抓住其中的关键词，“又是aim扩散力场啊……” 御坂美琴问道：“源君有什么办法吗？黑子她们想到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珍妮，只要阻止她发动能力就行了。” “仔细想想，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吧？警卫和风纪委员倒是已经派人回收那些‘发丝’了，但之前几天study的员工已经把‘发丝’散布全城，藏得到处都是，恐怕很难完全回收……”御坂美琴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滔滔不绝地说道，“我也会去帮忙寻找的，对了，源君也让秋莎和艾玛一起……源君！你在听吗？” 一转头，却看到六冢源正在桌面上转骰子，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滴溜溜旋转着的金属骰子。 在金属骰子彻底停下，显示出点数之前，六冢源又将其一把抓起。随后豁然起身。 “我要去一趟警卫部队总部，美琴，你要一起来吗？”六冢源打开休息室角落的衣柜，从中取出一套正装。 “你想亲自见见有富春树吗？”御坂美琴连忙转过身去，但却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 “不，我要去的是监狱。” “监狱？”御坂美琴惊讶道。 “嗯，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一下真正的专家。”六冢源有些生疏地打着领带，“aim扩散力场的专家。” 回头瞥了眼，实在看不下去的御坂美琴走上前去，帮六冢源打好领带。 …… 监狱的会面室里，御坂美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然后视线又落回到六冢源身上。再次仔细端详着罕见的一身西装革履的六冢源。 “咳，”六冢源忍不住干咳一声，“好了，你究竟要看到什么时候？” “还是第一次看到源君穿得这么正式，”御坂美琴丝毫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还以为你要跟什么大人物会面呢，原来只是来探监啊……” “准确来说，是来捞人。”六冢源说道，“不正式一点很难有说服力，毕竟我的年龄太小，肯定会被轻视吧。” 此次前来，六冢源用的是基金会的老板这个身份。作为驱动铠暴走事件当中响应最及时的组织，在这次的案件当中，基金会拥有某种特殊的地位。 再有一点就是，基金会目前不缺钱，所以有充足的资金支付保释金。 等了一会儿，六冢源想要探访的犯人走进了会面室。 “木山老师！”见到走进来的女性，御坂美琴惊讶地站了起来。 来者正是不久前因为“幻想御手”案件被捕入狱的木山春生！ 她就是六冢源想要请教的aim扩散力场领域专家。 见到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两人，木山春生也十分惊讶的样子：“竟然是你们……” “好久不见，老师的气色变好了呢。”御坂美琴打量着木山春生。 或许是因为远离了连篇累牍的论文报告和实验数据，并且在监狱里获得了规矩的生活作息，木山春生脸上浓重的黑眼圈已经消失不见，脸色也比之前红润了许多。 因为她是拥有真材实料的科学家，甚至还前无古人地开发出“多才能力”；这种人才在学园都市一向有各种优待，哪怕入狱，也没有被过分对待。 “木山春生老师，”六冢源直奔主题，“我想请你担任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会的科学技术顾问。” “啊，你是上次那个……”木山春生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了六冢源的面孔，“原来如此，又是学生创业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后生可畏啊。” “所以，您的想法是……” “啊，”木山春生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老实说我现在打不起精神呢……” 上次行动的失败似乎对她的打击不小——并不是因为自己被御坂美琴打败了，而是因为她想要用来救人的计划，最终却险些造成更多的伤亡。 “老师不是要拯救您的学生们吗？我和基金会可以全力支持你。”六冢源说道，“严格来说，他们也是超能力事故的受害者，正好在基金会的理赔范畴之内。” 木山春生明显意动了。 “好吧。”作为以一己之力对抗整座学园都市的狂徒，木山春生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很干脆地点头答应下来。 “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木山春生又问道，“为什么会选择在正身陷囹圄的我？” 六冢源说道：“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专家。还有，还有一个原因——今天的比赛当中，‘幻想猛兽’再次出现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三天 “幻想猛兽……”木山春生惊讶道，“那东西又出现了？” “咦？什么时候？我都没听说过！”御坂美琴也惊讶地看向六冢源。 “是的。”六冢源点头，“就在我跟撕裂者的战斗当中。” “但是……”御坂美琴更加困惑。 六冢源再次点头：“但是你没有看到——我知道。恐怕除了当事方的我跟撕裂者本人之外，就再没有第三个人……” 脑海中突然跳出那个动作生硬面无表情地跳着应援操的女生，六冢源的话语停顿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恐怕没有其他人看到真正的战斗了。我怀疑在那个瞬间，我们的战斗被转移到另一个空间中去了。” “另一个空间？”御坂美琴十分在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吧，我答应了。”木山春生突然说道，“快办理手续带我出去吧！” “咦？”御坂美琴转头看过去，聪慧如她马上明白——木山春生已经猜到发生在源君身上的神奇经历的真相，所以才爽快地做出决定。 明明有三个人在说话，能够相互理解的却只有两人，这种感觉让御坂美琴感到很不爽。 六冢源注意到身边少女的不满，无奈地敲敲自己的脑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确定，而且也说不明白。所以待会儿就让木山老师给你做说明吧。” 本来还以为会费一番口舌，结果警卫部队方面很爽快地批准了木山春生的保释许可。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等六冢源离开监狱的时候，已经是三个人了。 “木山老师有住的地方吗？”六冢源边走边说，“正好最近基金会名下接管了不少研究所，设备也相当齐全，你可以挑一间喜欢的作为你的专属研究所。” 就像一个真正的老板，六冢源十分豪爽地开出相当优渥的待遇。 他口中的那些研究所正是不久前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中夺取的战利品。 天井亚雄因为刺杀六冢源失败而被捕，顺便将“非法实验”的锅一起背了。 于是整个项目相关的设施设备和资金全部被六冢源“接管”下来。 除了用做“101军团”的日常生活驻地之外，还有不少研究所处于闲置状态。 六冢源当然不可能把之前项目中的那些研究人员一起接管过来——没找他们秋后算账就算他和御坂美琴仁慈了。 “我会好好挑选的。”木山春生也不客气，她跟六冢源是合作关系，她也需要设施设备继续自己的研究——拯救她的学生们。 御坂美琴看着手机邮件，突然想起重点：“对了！‘最终计划’怎么办？” 说起来，一开始找木山春生的目的是要咨询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吧？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犯人埋下的“炸弹”随时有可能引爆，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 “试图引爆整个aim扩散力场的恐怖袭击吗？”木山春生也获得了她们目前掌握的全部情报，“真是疯狂的计划——虽然我也没有立场批评他们就是了。” “疯狂不疯狂的怎么都好啦，”御坂美琴摆摆手，“老师有什么办法解决它吗？” “就算你这么说……”木山春生无奈道，“我才刚刚出狱，只不过看了几分钟资料而已……或许有那种可以立刻拿出解决方案的天才，但很可惜我不是哦。” 六冢源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不要自己乱了阵脚。那说到底也还只是犯人的片面之词。” “不，”御坂美琴苦笑道，“黑子她们已经确定了，这件事犯人没有说谎。” “如果真的是威胁到整座都市的恐怖袭击，”六冢源依旧淡定，“也轮不到我们操心。”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天空：“上头肯定会有人处理的。” 别的不提，有富春树这种毁学园都市根基的行为，亚雷斯塔理事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欸？由都市高层处理吗？”御坂美琴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仔细想想又发现六冢源说的没错。 他们三人搭乘的出租车平稳地行驶着，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不正常的状况。 见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还未实施，御坂美琴稍微松了口气。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御坂美琴实在有些害怕自己一出门就看到天下大乱的景象。 六冢源也看了两眼路边景象，见一切风平浪静，便彻底将其抛到一边。 一直到第二天，8月17日，地下格斗大赛的最后一天，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连白井黑子她们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富春树的阴谋落空了。 因为推测举办格斗大赛的体育馆有可能成为袭击的主要目标，白井黑子破天荒地来到馆内现场观战。 不只是她，这几天里一起行动的风纪委员小伙伴们也都分布在场馆内，观察着所有可疑的景象。 因为“狼来了”的故事，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总部方面似乎并不相信这所谓的“最终计划”了，所以没有出动更多人手。 这让白井黑子十分郁闷，抱着一桶爆米花坐在观众席最后排，机械地往嘴里塞着。 “真是的，我究竟在干什么呀？”不用望远镜，白井黑子也知道姐姐大人的位置——不在观众席上，而是入场通道的内部，正跟六冢源在一起。 换做平时，白井黑子说什么也不会放任姐姐大人跟那个男人独处，更别说还是连续三天…… 只可惜，现在白井黑子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姐姐大人——如果不披上“公事公办”的外壳的话，恐怕连正常的对话都无法进行吧？ 其实她也开始怀疑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了。毕竟昨天下午那家伙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一副“终于开始了”的表情，但现在十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即使有富春树没有撒谎，那么肯定出了什么他也没有料到的问题，导致原本的计划无法成功。 今天，白井黑子之所以来到这里，主要目的还是姐姐大人御坂美琴。 “半决赛和决赛都在今天，等大赛结束之后，就跟姐姐大人好好聊一聊吧。”白井黑子默默下定决心。 第二百三十三章 异变再起 “狱门”——警卫部队秘密证物存储机构的别称。当然，这也是“study”出资建造的功能型设施之一。 8月16日在地下格斗大赛四分之一决赛中战败身亡的选手“撕裂者”山治，正长眠于此。 由于在战斗中他的身体发生明显变异——那一手一脚的“生化义体”即便在学园都市也是相当惊世骇俗的改造。 并且有证据显示，在战斗过程中，整个体育馆范围内的aim扩散力场都发生了某种整体性的异变，很难说与撕裂者无关。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撕裂者的尸体被作为特别素材保存在“狱门”之中。 不客气地说，盯上这具尸体……准确来说是尸体背后的技术的研究机构数不胜数，也只有代表学园都市官方的警卫部队才能安稳妥善地保存它。 因为大赛还在继续，人们的注意力都被赛事本身所吸引，所以暂时搁置了“撕裂者遗体”的事情；因此“狱门”的专属太平间才会如此冷清安静，空无一人。 恒温恒湿的保存冷库当中，突然毫无理由地吹起一缕微风。 一根细细的金丝顺着风飘落下来，缓缓拂过撕裂者的胸前。 右臂左腿的断面处，突然涌出大团大团的半透明状“肉块”，如同泡沫增殖一般迅速膨胀扩散，眨眼间便填满大半空间。 扩张到极限，“肉团”翻卷，将撕裂者的身躯吞噬。 在重重叠叠的半透明状肉块覆盖之下，撕裂者山治突然睁开眼睛。 …… 大赛现场，白井黑子坐在最高处的位子上，心事重重地看着底下赛场中的暖场表演。 由于今天是比赛的最后一天，只有半决赛和决赛一共三场比赛，似乎是为了填补时长，现在那个美女主持人正在逐一介绍晋级四强的选手，努力调动气氛。 六冢源vs帆风润子。 黑妻绵流vs阿尔忒弥斯（弓箭入鹿）。 虽然对格斗比赛本身没什么兴趣，但白井黑子对参赛选手却很感兴趣。 六冢源自不必多说，不管对他怀着怎样的感情，仅仅凭借他跟姐姐大人非同寻常的关系就足以让白井黑子在意了。 同样，因为固法美伟的缘故，对黑妻绵流那个男人也十分好奇——昨天他们两人之间的四分之一决赛，差点变成一场公开的秀恩爱。 至于他们两个的对手，不仅仅是难得的美少女格斗家，更关键的是她们都是常盘台中学的学姐。 哪怕再心不在焉，白井黑子也还是多看了两位学姐的照片一眼。 帆风润子还好，弓箭入鹿学姐的出现确实令人大吃一惊，不知为什么，在此之前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要不是在大屏幕上看到她的巨幅照片，白井黑子恐怕还认不出来。 和帆风润子不同，弓箭入鹿没有用真实身份参赛，再加上她特殊的降低存在感的技巧，不熟悉她的人——即便是同班同学恐怕也认不出来。 白井黑子之所以一眼认出，完全是因为上周返校时偶然参加了一场弓道部举办的射箭比赛，比赛的奖品——呱太主题限定版名牌手包被弓箭入鹿最终取得。让白井黑子至今都感到懊悔不已，实在是印象深刻。 “一个弓道部主将，是怎么打到半决赛的？”白井黑子嘀咕着。 其实原因也不难猜到——超能力，弓箭入鹿可是一位level4大能力者！格斗技术不论，至少她的实力可是一点也不弱。 看到两位level4的学姐在擂台上活跃的精彩画面剪辑，就连白井黑子也不禁心动——同为level4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在这个擂台上有所表现呢？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呢！”白井黑子突然用力甩头，从现场愈发热烈的气氛当中清醒过来，一边心有余悸地俯瞰着下方狂热的观众人群，“真是可怕的热情……” 虽说白井黑子十分擅长战斗，风纪委员特训时“格斗擒拿”的科目也是满分通过，但她本身对格斗却没有什么特别的热情，所以有些不能理解在场观众们的激动。 皱着眉头，环顾四周逐渐炒热的氛围的人群，白井黑子不禁心中叹息，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突然，她的眉头皱得更紧——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是白井黑子作为“风纪委员”培养出来的直觉，在看似普通的日常中察觉异常的因素。 盯着眼前的人群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她终于发现“异常”之处——低头看手机的人数，有些多了！ 尤其是后排的区域，似乎是因为远离擂台的缘故，受格斗比赛的狂热氛围影响没那么深，所以注意力被转移了吧？ 但依旧很难想象，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突然一起低头看向手机。 白井黑子在脑海中调取之前几分钟的画面——似乎在三分钟之前，还几乎没有人低头看手机。 所以，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外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并且成为头条热搜，所以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想到这里，白井黑子立刻拉开自己的手机，登录风纪委员的内部系统查看最新案件消息。 最新置顶的是“狱门遭破坏”的事件。 白井黑子一眼扫过，并没有放在心上，“狱门”是警卫部队专属的证物储存设施，里面当然存放了不少高价值的证物或赃物，被犯罪分子盯上也实属正常。 “还有什么更加相关的事件？”白井黑子一边浏览，一边喃喃自语着。 就在这时，手机的邮件提示音突然响起。 是风纪委员的同伴发来的邮件，里面附有一段视频。 由于标记为“非常重要”，白井黑子不敢大意，直接点开视频。 画面的格式应该是来自某个监控摄像头，但其中的内容，却实在不像是“真实监控画面”。 ——一头巨大的人形恐龙怪物正在城市中肆虐，一边沿着公路大道前进，一边随手破坏着身边的建筑物。 以建筑物为参考的话，这头人形恐龙怪物的身高大约在二十到三十米之间……如果画面中的建筑物是真的话。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怪兽来袭 人形的恐龙怪兽正在城市当中肆意破坏…… 因为整个画面和布局实在像是来自某个特摄片的片场，白井黑子一时间也没弄清楚究竟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就跟特摄片的剧情一样，天空中果然出现了自卫队的战机来骚扰怪兽…… “不，不对。”白井黑子突然眯起眼睛，“这是学园都市专有的战机型号，而且建筑物和背景环境实在有些眼熟……” 如果这不是以学园都市为背景的特摄片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白井黑子的手机铃声响起，刚才发邮件过来的同伴直接打开电话。 白井黑子抓着手机，消失在原地。 再度出现时，已经来到体育馆的外侧——屹立在体育馆屋顶，眺望着远方。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祥和，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白井同学！出大事了！”但是手机对面的同伴却发出大声哀嚎，“你看到邮件了吗？” “看到了——如果你指的是那个特摄片一样的视频文件的话。” “就是那个！”同伴喊道，“才不是什么特摄……好吧我承认确实很像怪兽片的拍摄现场——我们就是这么对外解释的，目前，暂时来说……” “解释……”白井黑子都有些无语了，“如果那个怪兽真的存在，就算解释成特摄片也没有意义吧？” “这里可是学园都市啊，出动一比一的皮套拍摄怪兽片也很合理不是吗？” 白井黑子用力叹了口气：“既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问题还不严重喽？” “其实很严重，你也看到了，连战斗机都出动了，却无法阻止这头怪兽。”同伴无奈道，“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它没有前往人员密集的场所，只是沿着城市主干道行走，所以还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能推测怪兽的目的地吗？”白井黑子连忙追问道。 “无从推测，”同伴说道，“但是看它的行进方向，恐怕你昨天推测说中了。” 白井黑子眯起眼睛，眺望远方：“过来了吗？这就是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 她还不能确定，因为根据之前的推测，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应该是一个影响全城的庞大事件。现在出现的仅仅只有一头二十多米高的怪兽……老实说，未免太弱了一些。 难道说，在都市的其他地方，还有更多的怪兽？ 不等白井黑子进一步询问，同伴再次开口说道：“追加情报——这次真的不妙了——这头怪兽是一个干扰源，半径四百米内的aim扩散力场会被它扰乱！” 白井黑子当然知道aim扩散力场的知识：“也就是说……” “超能力失控。”同伴说道，“我们的能力全部被封印了！可恶，利用高等级能力者讨打怪兽的计划失败了！” 射程超过四百米的超能力并不多见。 “可恶！果然是针对学园都市的最大恶意！”白井黑子也跟着咒骂道。 毕竟，她的空间移动有效范围也只有八十米左右。 这头“恐龙人”怪兽，可谓是超能力们的克星。也难怪学园都市高层宁可撒谎说这是“特摄片拍摄现场”，也要隐瞒真相。 一旦被市民——也就是超能力者的学生们知道了，不难想象会造成多大的混乱。 “要安排人员疏散避难吗？”白井黑子低头看向脚下。 此时体育馆内有数以万计的观众，一旦那头怪兽袭击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但问题是，人家主办方不一定会听从自己的建议。刚才同伴就说过，为了避免引发扰乱，“怪兽”的真相被隐瞒，所以几乎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警告。 更关键的是，白井黑子是风纪委员，而地下格斗大赛终究还是带有“地下”这个前缀，双方在立场上就处于对立面，人家更加不可能听从自己的疏散命令。 “拜托六冢源的话……”白井黑子摇摇头，这倒可行的办法，但是却轮到她自己不乐意了。 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想法，白井黑子用力拍了拍脸颊：“白井黑子，你究竟怎么了！竟然因为个人喜好而放弃正义了吗！” 下定决心，白井黑子“嘿”了一声为自己鼓劲——这就去拜托六冢源！ 就在这时，手机提示铃声再次想起。 这次出现在电子邮箱里的是一道正式的命令，直接来自统括理事会——风纪委员及警卫部队所属，禁止插手介入“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相关事项。 “这是……”白井黑子一脸错愕地看着邮件。 就在她再次仔细阅读命令的时候，脚下的体育馆发出低沉的震颤。 ——是场内观众们的欢呼。 半决赛开始了。 白井黑子长叹一声，空间移动返回观众席。 “我不管了，就让你们自己对付怪兽吧！”自暴自弃似的，白井黑子忿忿不平地坐回座位。 半决赛第一场，六冢源vs帆风润子已经开始。 不仅是因为“拳皇”六冢源，观众们为帆风润子送上的掌声和欢呼声甚至更加热烈。 帆风润子本身就是一位美少女，身为食蜂派阀的“头号打手”，她本身就是极其擅长运动的女生，因此身材曲线尤其漂亮。 格斗家的格斗装露出度一向很高，即便是女性专用服装，露出度也堪比泳装。 帆风润子四肢修长，由于经常锻炼的缘故，手臂和腿部的肌肉线条分明，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健康而充满活力的美感。 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千金大小姐，更添几分高贵气质。 综合来看，出现在格斗擂台上的帆风润子几乎没有不受欢迎的理由。她的存在本身，就足以吸引广大的路人粉丝了。 至于那些真正喜欢格斗的“硬核粉丝”，对她则是更加满意。 因为今年的大赛正赛当中，唯独帆风润子登场的比赛，是“纯粹”的格斗战，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武器、义体改造或者超能力。 帆风润子是真正一拳一脚打到半决赛的；甚至包括她每一场比赛的对手，也都是纯粹的“拳脚”交击。 要知道，即便是大赛本身象征的六冢源，也使用了类似于“空气炮”的特殊攻击技巧，显得不那么纯粹。 当然，本届大赛的妖魔鬼怪数量众多，出现“格斗技”之外的手段实属正常，帆风润子也不可能一个都没碰到。 就连她自己，也是level4的大能力者。 只不过，因为实力上的绝对优势，帆风润子牢牢把握着战斗的节奏，逼迫对手跟她老老实实地进行“格斗战”。 这才形成了“纯粹的格斗战”的画面。 第二百三十五章 vs帆风润子 就算对手有进行过强化改造，可是这些歪门邪道对帆风润子毫无意义——通通被她的“天衣着装”举重若轻地压制，任你有千百般变化，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跟她比拼拳脚功夫。 看台上的观众们根本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路过关斩将打到半决赛，帆风润子甚至没有认真起来。 但是…… “现在要打起精神来了！”少女双眼闪闪发亮，“终于要跟六冢大哥比试了！” 六冢源目前的脑海中并没有跟帆风润子战斗的记忆，但根据收集来的情报，不难推测出这个少女的实力。 大能力者，而且还是身体强化类型的能力，与“格斗战”契合度极其高，可以说是天生的格斗家。 从格斗实战表现的角度来看，帆风润子的“天衣着装”甚至是比“存档读档”更加适合的能力。 所以，这个少女是强敌！ 六冢源站在擂台上，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帆风润子跃跃欲试，神情间掩饰不住兴奋和雀跃之色。 六冢源也默默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身体提前“预热”起来——看样子，要拿出两年前对战削板军霸的劲头才行啊！ 对于不能发动能力，无法读档恢复的六冢源来说，接下来的一战恐怕会是大赛当中最艰难的一场。 “……听听现场的欢呼声吧，接下来即将展开的，是本届大赛中人气最高的比赛，对决双方是我们的‘拳皇’六冢～～源！以及被人们成为‘格斗女王’的帆风～～润子！” 秋山鞘香热情洋溢的喊声回荡全场。 “终于，能够跟六冢大哥站在同一个擂台上了！”帆风润子斗志昂扬，十分郑重地行了一个抱拳礼。 少女如此认真，六冢源反倒有些无所适从，连忙还了一礼。 裁判十分严肃地看着两人的互动，他之前就裁判过帆风润子的比赛，身处第一线观战的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少女纤细匀称的身体里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同样，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六冢源如此认真的样子——哪怕昨天对阵撕裂者，最开始也没有这么严阵以待。 待两人分别打完招呼，裁判后退几步，用力将手挥下：“比赛开始！” 一声令下，帆风润子踩着一连串小碎步向六冢源逼近。 和平日里大开大合的风格截然不同，此时的帆风润子表现得十分谨慎。 六冢源更加谨慎，干脆直接站在原地严阵以待。因为他知道，这一战自己没有任何犯错的机会。 以“天衣着装”的威力，帆风润子只要打中一拳，就大概率让六冢源失去战斗能力。同样，由于“天衣着装”带来的恢复能力，除非六冢源全力以赴挥出拳头，否则恐怕无法对她造成有效伤害。 如果六冢源没有自我约束，封印自己的能力“读档存档”，倒是完全可以不计损失地跟对方对攻，但现在……他显然不可能这么豪放。 所以…… 六冢源抬手架住少女“轻飘飘”的一拳，整个人顿时向后平移了三米，双脚在黄土地面上划出两道痕迹。 “好重！”六冢源咋舌，对面的攻击太有欺骗性了。 一击得手，帆风润子眼前一亮，继续抢攻。 ——封印了能力的六冢大哥……能赢！ 少女一改之前的谨慎，脚下尘土炸开，整个人瞬间掠过三米间距，出现在六冢源跟前。 此时的帆风润子已经不再掩饰和束缚自己，六冢源甚至能够看到，在她的肌肤表面，隐约有细碎的电芒闪烁。 要知道，帆风润子所能驾驭的，只是人体自身的微弱电流啊！ 六冢源深吸一口气，心跳骤然加速，就好像开了增压泵，全身血流轰然奔涌。 人类对时间的感知取决于心跳频率，然后更进一步是大脑的信号传输速度。 六冢源对大脑神经传输没什么办法，但是却可以通过调整呼吸进而改变心跳频率。 效果就是，他的体感时间，变慢了——也就是所谓的“子弹时间”。 六冢源作为“底牌”的是三支药剂：红色“爆炸猫”，蓝色“镇定猫”和灰色“薛定谔的猫”。 虽然效力强劲，但同样也各自有着更加强劲的负作用，只有能够读档恢复的六冢源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这些药剂。 虽然就结果而言六冢源的身体没有受到这些药剂的任何影响。但他的大脑还是不可避免地记下了使用这些药剂时的状态。 因此，长久以往产生的结果就是——六冢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模仿”再现药剂的效果。 严格的锻炼形成对身体每一块肌肉的精准控制；通过调整呼吸节奏，以及冥想、自我暗示影响身体内循环……虽然还不完全，但他确实再现了“爆炸猫”和“镇定猫”的部分效能。 速度、力量、敏捷……身体机能全面提升；思维速度，神经反应速度提升；大脑却极度冷静，如同舍弃感情因素的电脑，精密准确地操纵着身体。 与正常状态不同的特殊状态，就像游戏里的boss最喜欢的那种——“第二状态”。 迎着帆风润子的飞身超人拳，六冢源主动迎了上去，侧身抬手，一把牢牢抓住少女的手臂。 ——帆风润子攻防皆强，不能跟她硬碰硬，要以摔投、擒拿、锁固为主……用柔道！ 抓住手臂，一本背负投——也就是所谓的过肩摔——借助地面的力量，攻击对手。 但是……摔不动！ 十指发力的瞬间，六冢源只感觉入手一片坚硬，抓住的仿佛不是少女的手臂，而是一截钢铁。 帆风润子身体骤然下坠，双脚仿佛生根一般，六冢源全身发力，竟然没有带动少女的身躯，反而自己被扯过去。 简直违背物理法则，六冢源感觉自己像是在摔一座山！ 帆风润子厉呵一声，抡起手臂，竟反过来将六冢源从地上拔了起来！ ——我的直接攻击对六冢大哥无效，因为以前就从来没有命中过；所以要用合气道的擒拿和锁固！ 反手抓住六冢源的手臂，帆风润子使出了摔投技！ 砰！ 六冢源身体腾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上。 这丫头未免也太生猛了！ ——六冢源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二百三十六章 激斗 六冢源并不知道，因为此前在“才人工房”时代的对战记录当中，帆风润子就没有真正赢过，所以她压根就没有留手的习惯。 面对六冢源，帆风润子向来都是放开手脚，肆无忌惮地宣泄自身的全部暴力。 但在六冢源这边，还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天衣着装”的真正威力，多少还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所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大意，在身体触碰地面的瞬间使用护身法化解大部分冲击力，所以并未受伤。 后背肌肉一收一放之间，六冢源就像一条大鱼，从地面弹起来，同时双腿缠上少女的手臂，尝试对她使用十字固。 被少女破解之后，六冢源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臂，顺势落地站稳，压低重心的同时，借助刚才一系列动作产生的巨大惯性，进一步发力。 这一次终于撼动了少女的身躯，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六冢源将对手摔倒在地。 成功！ 六冢源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刚才他使用的是美式摔跤的动作，表演成分大于实战，而且更多时候是面对体重远大于自身的对手才会使用的花哨招式。没想到竟然会用在一个体型明显不如自己的女生身上。 六冢源知道，这一摔只是开始，别说取得优势，帆风润子究竟有没有受伤都还不一定。 他拉开距离，准备继续试探，但却突然发展自己动不了了。 ——帆风润子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手。 “糟糕！”看到少女的眼神，六冢源瞬间明白过来——对方恐怕跟自己打的是同一个主意。 擒拿锁固技，一旦被抓住……想到少女手臂上如钢铁般的肌肉，六冢源不觉得自己能够挣脱她的束缚。 半躺在地上，也不起身，帆风润子就这么发起进攻。她左手紧紧抓住六冢源的手臂，右手握拳，直直地一拳轰了过去。 啪！ 六冢源挥掌推开对方的拳锋，一边把少女拽了起来，向另一边摔倒。 拉扯之下，帆风润子的拳势被带偏，最终落在决斗场的地面。 轰隆！ 大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尘土飞扬。 “开！”六冢源趁机抖手发力，终于挣开少女的抓握。 于是连忙后退，隐入满天飞扬的尘土当中。 帆风润子环顾四周，见尘土一时间无法沉降。便横跨一步，扎好马步。 然后一声厉喝，朝正前方挥出一记正拳。 轰！ 空气发出低沉的爆鸣，拳头卷起的劲风呼啸而过，瞬间吹散笼罩在场上的浮尘。 六冢源的身影自然也无所遁形。 “这也太夸张了吧？”六冢源无奈，只得迎了上去。 从范围和力量来看，帆风润子的这一击，远比六冢源掌握的空气技更加强大。 直到这个时候，观众席上的大多数人才意识到，擂台上的女生绝对也不简单。 正常的格斗家怎么可能仅靠一拳的拳风吹散这么大范围的浮尘？ 重新锁定目标，帆风润子立刻冲了过去。 少女显然没有继续试探和纠缠的意思，按照她自己的节奏，展开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六冢源有心试探，但却没有机会了。 火力全开的帆风润子不是可以“试探”的角色，必须集中注意力，同样全力以赴才能应对。 六冢源抱着舍弃双臂的觉悟，挥出拳头。 架，挡，拨，撩……在激烈的对攻当中，六冢源依旧保持着冷静，使用各种技巧化解对方的重拳。 此时的帆风润子仿佛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之前见面时千金大小姐的淑女风范，倒是更像一个热血上头的狂战士。 她似乎也知道这一战自己的优势，开始“不讲武德”，抛弃技巧，准备凭借身体优势仗势欺人。 面对这种纯粹在硬实力方面的碾压，六冢源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比两年前跟削板军霸的战斗更加麻烦——当时在擂台上的时候，削板军霸还试图利用“招式”战斗，所以才被六冢源抓住机会一口气摔出擂台边界。 但帆风润子明显吸取教训，十分干脆地放弃班门弄斧，采用站桩输出的“笨办法”一力降十会，反倒是让六冢源无计可施。 “明明一开始还在使用摔投技和锁固技来着……”六冢源暗自头疼。 感觉对面就像是黑街里常见的武斗派热血笨蛋一样，打到热血上头的时候就会抛弃理智，全凭本能地乱打一气。 最糟糕的是，帆风润子有乱来的资本。有“天衣着装”打底，就算打王八拳，一般人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换做其他时候，六冢源还可以选择避战或者游击，但现在是擂台比武，并没有“避战”这一选项。 所以…… “那就打吧……”六冢源逐渐加快攻势，防守之余，也开始将自己的攻击落到少女身上。 虽然对手是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生，但六冢源并没有输掉比赛的打算。 “大不了，决赛不要了。”六冢源下定决心。 既然做出决定，六冢源便开始调整战斗策略。 因为没有重来的机会，他在擂台上的战斗颇为谨慎，以保护自身不受伤为前提，然后才是打败对手。 但显然，面对帆风润子，这一逻辑已经不适用了。如果继续束手束脚，大概率会被对方一点点耗死。 模仿药剂效果的“第二状态”下，六冢源的身体机能全面加强，唯独“体力条”被狠狠削去一大截。 所以…… 舍弃不必要的防御格挡动作，加强进攻。在对攻的状态下，帆风润子的拳头可以承受。 六冢源转变战术，很快，战斗风格也变得强硬起来。 两人都放弃辗转腾挪的躲闪动作，相互展开激烈对攻——呈现出格斗擂台上最经典的战斗场面。 观众们的情绪被调动到顶点，这才是绝大多数人希望看到的场景。 不是说之前的一系列攻防战不精彩，实在是到了半决赛的层次，对决双方的动作和节奏实在太快，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动作的细节，毫无乐趣可言。 哪像现在，两人几乎站定不动，摄像机都不用移动，直接定点拍摄，投射到大屏幕上，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挥拳，挥拳，挥拳…… 六冢源逐渐舍弃多余的思考，将身体动作交给本能，唯有这样才能跟上对手越来越快的节奏。 战斗从来就不是一种公平公正的活动——正规的竞技体育或许会通过各种规则尽量确保公平，但“地下格斗大赛”绝对不在此列。 就比如现在，六冢源就处在绝对不利的状态。 砰！砰！砰！ 少女的每一拳落在身上，都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令人几乎吐血。 同样，六冢源也没有怜香惜玉，灌注了力量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少女身上。 没有任何技巧，就是纯粹的力量和抗打击能力的比拼。 第二百三十七章 骚动初现 ——究竟……发生了什么？跟一个女生的比赛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放空大脑，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之余，六冢源心底有些无奈地浮现出这样一个问题。 本来六冢源是以一身千锤百炼得来的格斗技为骄傲的技巧型选手，他相信自己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能用合适的格斗技术加以应对。 结果现在却不得不抛弃所有技巧，跟对手无脑对攻。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热血笨蛋，如果她的实力足够强大，反而更加难缠。 突然，六冢源注意到面前少女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笑意。 因为放空大脑，他的反应慢了半拍，但依旧本能地感到不妙。 下一拳惯性地挥出，但帆风润子却没有继续出拳对轰，而是突然化拳为掌，抓住六冢源的手腕。 少女的双手如同铁钳，死死箍住六冢源的双臂。 同时，帆风润子身体后仰，修长有力的右腿如折刀般弹开，一记正踢命中六冢源的下颚！ 接着，踢过头顶的长腿落下，再次化作长鞭，化作重斧，砍向六冢源的右颈。 绝杀！ 帆风润子一直都很冷静，即便因为跟六冢大哥的决斗而兴奋不已，但并没有因此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力。相反，她变得更加认真专注。 她确实是食蜂派阀当中首屈一指的热血武斗派，但绝不是什么热血笨蛋。事实上，作为派阀的二当家，在女王食蜂操祈奉行无为而治的大方针的时候，帆风润子就是整个派阀事实上的“大脑”。 这意味着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帆风润子都不能失去理智，任凭冲动行事。 ——六冢大哥，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不能控制自己的小女孩了！ 千钧一发，还是六冢源千锤百炼取得的武技救了他。 靠大脑做出反应根本来不及，但通过长久以来不断的训练和战斗，化作身体本能的“武技”足以应付任何危机。 在挨了第一脚的瞬间，六冢源已经出现轻微脑震荡，意识出现片刻的空白。但他的身体却没有丝毫迟疑地向左侧跳去，尽可能地减轻紧随而来的第二脚的威力。 同时，六冢源侧头，用脑袋和肩膀夹住少女的腿。 两人的双手相互牵制，而帆风润子的右腿又被锁住，所以只剩下一条左腿维持身体站立。 六冢源想也不想，一脚踹向她唯一支撑着身体的左腿。 帆风润子展现出身体优秀的柔韧性，抢先一步全身向前压去，用头锤攻击六冢源。 六冢源不能躲闪，只能硬撑下这一击。 砰！ 眼冒金星，脑震荡的症状更加严重，六冢源放弃了思考。 人类身体的脆弱性在此体现，但人类的坚韧也同样表现出来。 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只左脚接触地面，帆风润子无法再使用调整重心的技巧改变自身“体重”。所以此时此刻，不管她再怎么厉害，本质上也只是一个体重54千克的国中少女。 这个重量，六冢源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他也正是这么做的，两只手腕被抓住挣脱不得，六冢源也反手抓住对方的双臂。 同时脚下改踹为扫，彻底破坏少女仅剩的左脚这个支点。 “呀！”帆风润子像普通女孩一样发出惊呼，还是开战以来的第一次。 她被六冢源端起来，摔到地上。但由于她也不肯放开六冢源的双手，所以两人最终相互锁固着对方，一起倒下。 六冢源全身压在少女身上。 由于双腿还处在一字马的劈叉姿势，帆风润子的处境更加难受。不得已先松手。 六冢源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几乎同时也松开对方，向一旁翻滚着拉开距离。 直到此时，六冢源才逐渐从脑震荡中恢复，慢慢有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刚才的一番难看的缠斗似乎让帆风润子也心有余悸，没有立刻攻过来。 拍了拍脑袋，六冢源努力恢复意识清醒，一边瞪大眼睛，试图将视线的焦点对准少女。 好不容易眼前的重影消失，眼前只剩下一个轮廓清晰的帆风润子，六冢源突然听到一个不寻常的声音。 ——爆炸！在观众席上！ 理论上说，处于体育馆中心，也是最底部位置的六冢源不可能听到观众席边缘的轻微爆炸。但由于有了木山春生老师在赛前的推测，六冢源一直都有留意体育馆内不同寻常的动静。 现在，果然遇到了！ 伴随着轻微爆炸声的，是人群特有的喧嚣和嘈杂声。 六冢源知道——这是骚动开始扩散了。 火光、电光……各种显眼的视觉效果出现在观众席上。 有更多的人注意到那个角落的异像，骚动进一步扩大。 六冢源忍不住分心朝那边看过去，出乎意料地，他看到了白井黑子那丫头的身影。 尽管平时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六冢源的偏见，但眼下却将之抛诸脑后。 六冢源看到，那个女生正朝自己用力挥手，并大声呼喊着，像是在传达什么消息。 很可惜，这么远的距离当然听不到喊话内容。但六冢源能够猜到她想传达信息。 “来了！” 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对方竟然挑选在六冢源比赛的时候发动。 帆风润子却不知道场外发生了什么事件，依旧全身心地投入到眼下的战斗当中。 噼啪！ 肌肤表面电光更盛，她也是豁出去了，哪怕之后会面对痛不欲生的头痛，也要取得眼下这场战斗的胜利。 ——这或许是我距离战胜六冢大哥最近的一次了！ 肆意妄为放手一搏！就算自己的超能力暴走也无所谓，因为六冢大哥会制止自己的。 就跟以前那些时候一样。 六冢源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少女身上——这份气势和危机感……两年前削板军霸给我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润子……”六冢源想劝少女停手——现在不是决斗的时候。 但看到少女脸上认真而决然的神情，六冢源放弃了：“润子……来吧，最后一击，决胜负。” “我不会输的，六冢大哥！”帆风润子眼前一亮，振奋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仓促的结果 擂台当中，两人分开，随即帆风润子又飞扑上来，拳头裹挟着汹涌的气劲砸落。 六冢源侧身避让，躲开这一拳。 但帆风润子并不在意，更不收敛，而是顺势将这一拳砸向地面。 ——大地崩碎，也能让对手立足不稳，便于下一击命中。 更主要的原因是，帆风润子并不在意攻击落空，相比起收招浪费的时间和精力，干脆打出去再发动下一招更加方便。 身体强悍，自愈力一流的好处就在这里体现出来。 观众席上的喧嚣声愈发激烈，六冢源始终分心留意着场外的情况。 突然，他心头一震——某种变化发生了。 六冢源终于确认，场外的观众们究竟是为什么而骚动的了。 ——记录在脑海中的“存档”，突然失去了响应。 换言之，即便六冢源反悔，想要打破自己的约束，他现在无法发动能力进行“读档”操作。 如果不出意料，应该连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也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超能力失效。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超能力失控”才对，因为观众席上出现了很多因为超能力现象而产生的骚乱。 很多时候，“失控”比“失效”更加麻烦，尤其是对高等级能力者。 ——木山春生老师的推测果然没错！ 六冢源心中一振，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被猜中了。 既然知道犯人准备利用aim扩散力场来搞事情，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猜了。 对已经用aim扩散力场搞过一次大新闻的木山春生来说，一法通万法通。有富春树能够采取的行动无非就是两个方向。 其一就是向木山春生学习，通过aim扩散力场开发出类似“多才能力”的运用，可以同时调用aim扩散力场——也就是学园都市全部超能力者的的能力。 其二就是釜底抽薪，扰乱整个aim扩散力场，破坏“超能力”的基础。 按照木山春生的预计，除了level5超能力者和“原石”能力者之外，其他所有能力者都受到影响，无法正常发动能力。 六冢源和帆风润子都是level4，当然不能例外。 “糟了！”看到帆风润子如重锤般砸落的拳头，六冢源心中惊呼，连忙向前扑去。 帆风润子的“天衣着装”恐怕也已经失控，这意味着她暂时失去了超人的体质和自愈力。 没有了“天衣着装”的保护，这一拳砸在地面，恐怕她的拳头也要跟着一起报废吧？ 想到这里，六冢源才主动上前迎接少女的攻击，双手接住对方的拳头，然后顺势接一个过肩摔，带着女生的身躯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大大的圆弧——借此化解这一拳上蕴含的恐怖动能。 在刚才那一瞬间，帆风润子也发觉自己超能力失效的情况，所以才没有继续攻击六冢源，反而暗中配合六冢源把自己过肩摔，以求化解这一拳的破坏力。 正面承受了帆风润子全力一击的六冢源也不好受，只觉得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一屁股坐到地上。 裁判见状，连忙靠过来：“怎么样，六冢选手！需要叫救护车吗？” 作为距离最近的“观众”，裁判对帆风润子的攻击力有着最直观的感受，甚至就连六冢源也不一定比他了解更加全面。 不论是谁，挨了这一拳恐怕都要退场急救了。 六冢源却抬手制止住裁判，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爬起身来。 裁判点点头，快步向后退去：“比赛继续！” 就在这时，帆风润子却突然举起手：“是我输了！” “咦？”裁判顿时愣住了。 不仅是他，就连已经陷入混乱之中的观众席上也发出惊讶的呼声。 怎么就突然认输了？刚才还形式一片大好来着。 退一万步说，六冢源和帆风润子也是“势均力敌”“伯仲之间”；较真起来，甚至帆风润子还要占据优势才对。 帆风润子说道：“刚才那一拳，六冢大哥只要躲开不管，就能让我自己受伤落败。但您还是选择救我，所以……” 裁判却不会去管什么理由，再次确认帆风润子的决定之后，大声宣布道：“胜者——六冢源！” 虽然结束得一头雾水，但好在战斗过程还算精彩，所以观众们还是奉上了热烈的掌声。 或许是由于注意力被转移的缘故，观众席上的能力失控现象暂时平息下来。 混在人群当中的风纪委员们活跃起来。白井黑子注意到，只有西侧的观众受到“能力失控”的影响，其他方向则没有异常反应。 因为失控的范围是以怪兽为中心，半径四百米的圆。 这意味着怪兽将从西边过来，而且已经很近了！ 白井黑子无法发动空间移动，只好一边大声喊叫着试图警告六冢源，一边拨打姐姐大人的手机。 六冢源是被帆风润子拉起来的，后者并没有输了比赛的沮丧，反而十分真心地向他表示祝贺。 但六冢源很清楚，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满意——无论是自己还是现场的观众们。 说到底，帆风润子并不是职业格斗家，所以可以随心所欲，不顾其他任何人的感受。 事实上，若非刚才在西侧观众席上突发的各种骚乱转移了人们注意力，现在这个结果，很可能会引来现场观众们大片的嘘声。 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六冢源也选择接受这个结果——现在不是在意比赛结果的时候。 主持人秋山鞘香也很清楚其中的关键，急匆匆地来到擂台上，准备重新调动气氛。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向帆风润子询问道，“可以说明一下，帆风选手为什么突然认输……呀！” 话未说完，六冢源和帆风润子一人抓住她的一条手臂，共同发力将秋山鞘香扯向身后。 秋山鞘香趔趄着，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没有摔倒。这时她才注意到，身前的两个少男少女，正不约而同地仰头看向天花板。 秋山鞘香也下意识地抬起头。 “来了。”六冢源的声音传入耳中。 与此同时，头顶上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在金属框架扭曲变形的吱呀声中，体育馆的屋顶破裂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计划的一部分 体育馆屋顶塌陷，一道庞大的身影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决斗场的地面上，激起漫天尘土。 只见一头巨大的怪兽出现在场上，二十多米的身高几乎填满整个体育馆，浑身上下鳞甲分明，又布满尖锐锋利的倒刺和利刃，一看就充满了破坏性。 现场观众们发出惊恐又激动的尖叫声。 ——激动是因为有部分人一时无法分清楚眼前发生的是不是某种“特别活动”。 以学园都市的技术力，制造出这种足以乱真的全息投影毫无困难。 没看到这头恐龙状怪兽登场时，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擂台中心，纵使体育馆屋顶坍塌，都没有伤到任何一个观众吗。 要是真的怪兽袭击，怎么可能这么秋毫无犯？ 只有身处场上，跟怪兽近距离接触的六冢源、帆风润子和秋山鞘香三人知道，面前这头恐龙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怪兽。 强大的气魄和存在感扑面而来，庞大的身躯稍微有所动作，就会搅动空气，卷起阵阵劲风。 “嘶嗷嗷嗷！！！”恐龙人仰天大吼，一边挥舞手臂。 不同于恐龙的形象，恐龙人的手臂结构跟人类类似，修长且灵活。 手臂高高扬起，闪烁着寒光的利爪比任何工程机械更加有效，轻而易举就撕开屋顶还保存完好的剩余结构。 由此产生的各种建筑碎块四处飞溅，有不少甚至波及到了观众席。 人们这才确认，眼前这个乱入的怪兽是真实存在的。 于是，尖叫和恐慌成为现场的主要旋律。 同时，以怪兽为中心，半径四百米范围内…… 越来越多的观众发现自己无法正常发动能力，或者能力失控，在人群中掀起一轮更大的恐慌。人类的情绪是会传染的，现在数以万计的人挤在这一块小小的体育馆内，很容易完成群体事故。 眼看着体育馆内的局势就要崩坏，六冢源转身，一把抢过秋山鞘香手中的话筒。 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他厉声呵斥道：“肃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透过音响系统的放大，六冢源的声音化作宏大的声浪，雷鸣一般滚过人们心头。 现场摄像机很机灵地锁定六冢源，将他的形象投放到大屏幕上，让现场每一个观众都能清楚地看到他。 就好像即将爆发的火药桶突然被掐灭了引信，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着六冢源。 “冷静！只不过，是预料之外的，参赛选手，而已。”六冢源一边盯着，一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参赛选手？”不仅仅是观众们，就连身边的两个女生也都一头雾水地看过来。 六冢源没有多做解释，但帆风润子和秋山鞘香都是天资聪慧的人，很快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不管怎样，“混乱”永远都是大型赛事活动最大的危险。 如果放任现场数万名观众自行逃生，很容易造成挤压踩踏事故，更不用说处于失控状态下的超能力了——弄不好就是伤人伤己。 相比之下，纵使眼前这头怪兽发狂乱来，真正杀死的人很可能反而会少很多。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六冢源对眼下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如果只是为了避免观众人群疏散时发生踩踏事故，他大可以提出推迟比赛，等待事情结束之后再开始。 但很可惜，这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所以六冢源才放任事态的变化。 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表现形式果然如昨天木山春生老师推测的那样——以某种具体形象出现。 就跟木山春生曾经一度“召唤”出来的幻想猛兽十分相似。 本来有富春树的计划当中并没有这一项，他设想的就是利用珍妮的能力“扩散代理”引爆整座城市的aim扩散力场，并没有实体化产生怪兽的计划。 但由于获得了“幻想猛兽”的数据资料，出于研究者的本能，有富春树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以至于“最终计划”中不自觉地渗入了“幻想猛兽”的技术。 说到底，“aim扩散力场本来就是相当主观的东西，十分容易受人们的思潮和愿望的影响”——木山春生这么说道。 或许是因为相关技术是木原幻生提供的，使得有富春树格外在意，这份怨念透过他的思维影响了他的“个人现实”，进而在aim扩散力场当中造成影响。 再加上有基于同样技术制造出来的“撕裂者”作为载体，更加不可避免地把有富春树原本的计划扭曲到一个他也没有料到的方向。 结果就造就了这头二十多米高的怪兽恐龙人。 相比之下，作为“幻想猛兽”相关技术直接开发者的木山春生，反而比有富春树自己更加了解这个“最终计划”。 要知道，作为“高科技罪犯”，木山春生即便在监狱服刑期间，也没有停止过相关项目的研究——不仅仅是她自己，学园都市有很多人和势力都对“多才能力”和“幻想猛兽”很感兴趣。 被用作刺杀六冢源而制造出来的“撕裂者”，其唯一的使命就是“杀死六冢源”。由这一强烈执念引发并驱动了新的“幻想猛兽”。 从六冢源口中得知这一情报之后，木山春生终于有把握得出结论——aim扩散力场与人群思潮之间的联系。 同样，有富春树对“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执念也影响了他的aim扩散力场，与撕裂者的执念相融合，最终变成了指向大赛会场的巨型怪兽，而且就在六冢源登场的时候发动。 ——杀死六冢源，破坏地下格斗大赛，两者的执念在这一刻完美统一。 所以，六冢源早就知道这一幕是躲不过的，推迟比赛并不能解决问题，除非直接取消比赛，宣布大赛终结。 但那样一来，失去了首要目标的“最终计划”，恐怕就会回归正轨，变成波及全城的aim扩散力场大崩溃。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进行比赛，变成吸引火力的“靶子”。 “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是学园都市的挡箭牌，而六冢源则是大赛的挡箭牌。 “只要我打败了这头怪兽，一切就都结束了。”六冢源抬头看着高大的恐龙人怪兽，喃喃自语道。 ——一切都在掌握当中。 第二百四十章 新的挑战者 虽说怪兽的体型比预想中的更加巨大，但六冢源并没有多少畏惧。 或者说，他没有畏惧的余地，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战胜眼前这头怪兽。 为此，六冢源不惜拖着全场数万名观众一起卷入这场大骚乱当中。 “润子，你退下。”六冢源仰头看着恐龙人怪兽，一边说道。 身边的帆风润子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面对如此狰狞恐怖的怪兽，她也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正式自己大展身手的好时候。 “咦？”听到六冢源的吩咐，少女诧异地看过去。 “这头怪兽是我的。”六冢源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别插手。” “六冢大哥，现在不是单挑的时候吧？”帆风润子说道，“这可是怪兽啊！” 六冢源却说道：“这里是格斗大赛的擂台，既然踏上这擂台，就是一对一的决斗。” “但是……”帆风润子还想劝说，但是看到六冢大哥坚定的眼神，立马改变主意，“好的，那就祝您武运昌隆，六冢大人！” ——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跟女王大人在做出重要决定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作为食蜂派阀的二当家，帆风润子十分清楚，有的时候，首领的决定是不容更改的。 每当这种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女王大人，而不是一味地劝阻。 事实证明，女王大人也从未让她失望过。 所以现在……也可以信任六冢大哥！ “很好。”见帆风润子听话地退到场边，六冢源满意地点头。 然后他随手捡起一块从天花板坠落下来的钢架碎块，甩手投向怪兽。 啪！ 铁块飞向高空，砸中恐龙人的面孔。 “喂，别东张西望，你的对手在这里！”六冢源朗声说道。 恐龙人低头看过来，巨大儿狰狞的脑袋几乎凑近到六冢源跟前。 六冢源不为所动，淡定地看着对方。但他身边的主持人秋山鞘香却着实被吓到了，下意识地藏到六冢源身后，不敢面对这头近在咫尺的怪兽。 似乎认出了六冢源的面孔，恐龙人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源！！！” 强烈的敌意和杀意汹涌而出，饱含着憎恶与狂怒的情感几乎凝成实质，在它身后形成黑紫色烟雾般的气场。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吗？”直面着恐怖的杀意，六冢源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反而流露出松了口气似的神情，“那么，木山春生老师的判断再一次得到验证。” 不假思索地，恐龙人挥出手爪，挂着一阵劲风向六冢源拦腰斩去。 由于身后还有一个秋山鞘香，六冢源不能随意躲闪，所以只能摆好架势硬抗这一击。 轰！ 气浪翻腾，尘土激扬。 很快，待尘埃落定，人们惊讶地看到，擂台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竟然相互僵持在那里，两条手臂搭在一起，像是在角力，却不相上下。 这几乎不可能，六冢源跟恐龙人的体型、体重差距太大，所以二者之间的碰撞不可能呈现僵持的态势——这与力量大小无关，纯粹是因为惯性这一基础物理法则决定的。 “嗯？”六冢源本来也已经做好了被打飞出去的准备，结果却发现自己挡住了敌人的攻击。 与恐龙人那二十多米的体型不同，它的力量并没有大到与体型张匹配的地步。 虽然也很吃力，但这并不是挡不下来的攻击。 “果然，既然之前的推断全部命中，那么最后的结论应当也符合推断才是。”六冢源说道。 眼前的恐龙人怪兽是因为人类的执念和意志等“个人现实”产生的，那么理所当然的，它也会受到aim扩散力场的反向影响。 也就是说，只要有能够压过撕裂者和有富春树他们的心意和意志，就能在此基础之上为怪兽重新覆盖新的“个人现实”。 “既然来到格斗大赛的擂台（我的领域），”六冢源说道，“那就要按照擂台决斗的规则办事——一对一，公平公正地厮杀吧，格斗选手‘龙’！” 宣布规则，并且为敌人定义并且命名为“龙”。 话音刚落，就看到怪兽浑身上下突然闪现出光芒。 光芒一明一暗，宛如在呼吸一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光芒不断收缩，怪兽的体型也随之不断减小。很快，就从之前的二十多米变成此时的三米多高。 虽然还是有两个六冢源那么高，身上的各种倒刺和鳞片也依旧锋利，但它已经不再是“不可战胜”的巨大怪兽了。 现场观众们见此情景，竟然都镇定下来，坐回原位开始欢呼加油。似乎觉得体型减小后的怪兽已经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反而成为增加格斗比赛乐趣的因素。 此时此刻，在这个场合，数以万计的观众的“个人现实”就是这场正在进行的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再加上还有六冢源强大的意志作为核心，理所当然地扭曲了怪兽的存在基础，迫使它不得不接受擂台格斗比赛的规则。 六冢源反手把秋山鞘香从背后拽了出来，并且将话筒还给对方：“别害怕，只要做你最擅长的事情就行。” “最擅长的……”呆呆地接住话筒，秋山鞘香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手中话筒，又抬头看看六冢源和缩小化的恐龙人，顿时满脸惊讶。 六冢源点点头，把少女往场外方向推了一把：“去吧，炒热气氛，别让观众们等太久。” 顺着六冢源推的方向跑了几步，秋山鞘香逐渐冷静下来，恢复思考的能力。 然后，她举起话筒，飒爽转身，那标志性的，充满活力，激情四射的嗓音再次回荡在体育馆中。 “看呐，发生了什么？从天而降闯入赛场的巨大怪兽，竟然变成了参赛的选手！”秋山鞘香喊道，“乱入大赛半决赛现场的特别格斗家——‘龙’！身高约三米，体重不详，代表势力不详……彻彻底底的神秘主义者。” 稍微停顿一下，秋山鞘香用更加激昂的语调喊道：“这个突然闯入的神秘格斗家，正向我们的拳皇——半决赛的获胜者，六冢源发起挑战！六冢选手……同意应战！” 边说边退，秋山鞘香回到位于观众席的主持台上，将舞台完全交给两位即将展开决战的“格斗家”。 第二百四十一章 无规则死斗 特殊的附加赛在擂台上展开。 虽说六冢源擅自将接下来的战斗也定义为了“格斗比赛”，但显然，就连现场的观众们也很清楚，擂台上即将爆发的战斗，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比赛——那必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死斗！ 也不知是受到什么魔力的影响，观众们竟然忘却了眼下正面临的危险，相继回到原本的座位坐下，准备继续观战，连一个提前离场的人都没有。 而且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全然忽略了场上那头怪兽的危险；甚至连破碎的还在掉落建筑碎块的屋顶也都视而不见。 仿佛一瞬间，所有人都变成了最狂热的格斗爱好者，只为见证一场绝世之战而忽略其他一切的危险。 只有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两个“魔法师”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好诡异的氛围，这是什么情况？”神裂火织微微蹙眉。她倒是不畏惧眼下这点小危险，甚至就连刚才那头二十多米高的怪兽，她也有把握独自讨伐。 但是从恐龙人怪兽轰然登场之前，她就隐约感觉到空气中氛围的变化。直到刚才，怪兽变小的瞬间，整个氛围更是突然产生了质的改变。 “史提尔？”神裂火织看向身边的同伴。 叼着烟的红发神父摇头道：“不是魔力波动。” “但是……” 史提尔神情严肃：“我知道——是仪式——有人发动了类似仪式魔法的东西。” 说着，史提尔眯起眼睛看向擂台当中的两道身影。 既然是以杀死对手为目的的战斗，那么显然是不需要裁判的。 没有人发号施令，六冢源和龙之间的战斗自然而然地展开。 这不是“对手”，而是“敌人”。对待敌人，当然没有手下留情、点到为止的说法。 六冢源一出手就是全力。心脏就像运转到极限的引擎，疯狂鼓动着，将血液泵入身体的每一处血管。 伴随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强烈刺痛感，六冢源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因为血管爆裂而飙血。但同时，也意味着他已经人为实现了红色“爆炸猫”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效能。 这个状态下，不论是level4的念动力屏障，还是氮气装甲，都挡不住他的全力一拳。 而且，能轰出的绝不仅仅只是一拳——在双手、双脚完全报废之前，六冢源可以连绵不绝地轰出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轰！ 踏碎地面，六冢源把自己化作炮弹，射向敌人。 同时，全身蓄力，不顾任何章法和格斗技，只是瞄准对方，毫无花哨地挥出拳头。 “龙”以手臂做盾，试图抵挡六冢源的拳击，甚至以手臂上锋利的鳞甲和倒刺反伤他的拳头。 但六冢源的拳头不出意料地突破了音速，推出的激波就是最朴实无华的“空气技”。 绝对的速度下，被压缩到极致的空气本身就是最好的装甲，有些类似绢旗最爱的“氮气装甲”。 总之，“龙”自信的鳞甲和倒刺没有给六冢源造成任何困扰。 水晶般的鳞甲破碎四散，“龙”那柱子般粗壮的手臂也向外弯折扭曲成奇怪的钝角。 一拳奏效，六冢源顺势收拳，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又轰出第二拳。 “龙”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六冢源的攻势会如此狂暴，仿佛一下子被打蒙了，仓促间只来得及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再次充当盾牌挡在身前。 然后不出意料地，被六冢源一拳砸断。 双臂具废的敌人门户洞开，六冢源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砰！ 以仿佛要把自己钉在地上的气势，六冢源一脚重重踏在地面，曲肘拧腰，汇聚全身力量，以及全身冲刺产生的巨大动能于一击。 六冢源势若雷霆的狂猛一击轰向敌人胸膛。 啪！ “龙”微微侧身，就看到一道残影从其身后掠过。 竟然是它拖在身后的那根粗壮的尾巴。 和正常的人类格斗家不同，作为恐龙人形态的怪兽，“龙”除了正常的四肢之外，还有一条同样灵活且有力的尾巴。 尾巴上同样密布鳞甲和尖刺，挂着一道恶风横扫而来。 “不够！”六冢源直觉地判断出，自己的拳头比不上敌人的甩尾攻击。 在自己轰爆敌人之前，就会被它的尾巴抽飞。 但是他没有理会——这个时候箭已离弦，后悔或者变招毫无意义。 一起的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六冢源的拳头没能触及到对方的身体，但拳锋上轰出的气劲还是将“龙”沉重的身躯打得后退了两步。 同时，“龙”的甩尾准确命中目标，巨大的质量差距下，六冢源就像一枚小石子，被抽飞出去。 由于发生得太快，人们就连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又看到“龙”的身体也突然摔倒，而且还是整个身体旋转半圈，以一种颇为滑稽的姿势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好像它的尾巴被人用力拽了一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被龙尾抽中的瞬间，六冢源立刻回手抓住尾巴。 被抽打飞出的同时，他也没有放手，反而顺势借力发力，把这头庞大大物扯倒。 双手被尾巴上的鳞甲划伤，鲜血淋漓，但六冢源无暇顾及伤势，抬手以臂为刀，悍然劈下！ “龙”的尾巴内部似乎也有骨骼支撑，被六冢源一记手刀劈下，立刻从中间断成两截，末尾软绵绵地拖在身后。 “龙”仰天嘶吼，愈发狂躁地用脚飞踹过来。 只可惜，它是坐在地上出招的，威胁度大打折扣。 六冢源灵敏地跳起来，踩着它的腿冲到其面前。 “龙”那已经扭曲变成蜥蜴脑袋的脸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撕裂者的面容。 六冢源心中叹息——这是故意来减轻我杀死你的负罪感吗？竟然变成这种彻头彻尾的怪物。 毫无迷茫地，六冢源一拳轰出。 就在这时，六冢源的身体突然被一双大手抓住——“龙”骨折的双臂竟然已经恢复原状！ 身高臂长，被“龙”抓住后，六冢源的再也够不着它的面孔。 紧接着，“龙”提起六冢源，将其重重砸在地上。 第二百四十二章 拉拉队少女再现 回过神的时候，六冢源意识到自己就好像一个玩偶，被敌人抓住往地上砸去。 感受到施加在身上的超重感，六冢源心中大呼不妙。 尽管立刻使用护身法，迎接撞击地面的冲击，但当他的上半身几乎被砸进黄土地当中的刹那，六冢源还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意识。 他的能力“存档读档”差点被触发，以避免他因为这过重的打击而死亡。 但下一刻，六冢源便取回了意识——伤势比他预想得更轻，至少脊柱没有折断。 来不及思考究竟是为什么，六冢源的身体就好像一块石子，砸落在地上又弹了起来。除了在地面留下一个凹坑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效果。 “龙”想也不想，挥爪横扫。 正中目标，六冢源被拍中，顿时划出一道直线，轰然撞到决斗场边缘的围墙上。 观众们的加油声顿时一窒——正常来说，挨了这两击的人恐怕活不下来了。 尽管刚开始的时候，六冢源的一轮攻势相当精彩，但无奈对手是一头怪兽，一力降十会，只抓住六冢源的一个破绽，就瞬间逆转了整个局势。 接连遭到两次重击，再加上两次与地面或者墙壁的剧烈碰撞，六冢源被打得有些神志模糊。 但他的心中更是惊讶万分。 当然，更多的惊讶是对于为什么自己伤势如此之轻。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遭遇这种攻击恐怕都已经死了两次。 但他依旧活得好好的，虽然浑身上下没一处地方不痛，却奇迹般地连骨折这种程度的伤势都没有。 六冢源用呼吸法和心理暗示模仿“爆炸猫”，之所以做到极限也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效能，就是因为无法模仿“爆炸猫”附带的快速恢复能力。 所以，他不应该恢复得如此之快。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 六冢源从断壁残垣的废墟中挣脱出来，扭头看向肩后——纹身的图案清晰可见。 并没有发动能力读档回复。 “看来不仅是敌人被规则削弱了，我也被强化了？”六冢源嘀咕着。 看到六冢源还活着，观众们再次放声欢呼起来。 六冢源心中有所明悟——这就是“主场优势”吗？ 就在他重整态势的时候，“龙”已经出现在面前。 身上的伤势完全恢复，同时它也似乎清醒理智许多，一招一式中有了章法。 巨大的拳头当头落下，六冢源不敢硬接，立刻躲开。 轰！ 本就被六冢源砸了一个大坑的墙壁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垮塌。 破坏产生的裂纹一直蔓延到最近的观众席上。 一击不中，“龙”毫不意外，早已经甩出尾巴封锁六冢源的退路。 六冢源仰身滑铲，躲过敌人的扫尾。 但“龙”展现出与庞大体型不符合的灵敏，已经转身锁定来到身后的六冢源，一个大步跨过二者之间的距离，再次重拳轰去。 六冢源连蓄力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再次躲闪。 轰！ 脚下地面在震颤——要知道，这可是缓冲性能极佳的黄土场地啊！ 六冢源感觉脚底发麻，昨天撕裂者完全解放之后的破坏力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昨天的战斗发生在一个特殊空间当中，撕裂者的生化巨臂并没有对地面造成实质性的破坏。 记得那个时候，地面遭到重大攻击之后，只是激起一片闪耀着奇特流光的涟漪，就像…… 六冢源眼神一凝，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地面。 刚才“龙”重拳打中的地面，隐约也荡漾出流光溢彩的涟漪。 那是……什么？ 六冢源一阵恍惚，充斥耳边的欢呼加油声如潮水般远去，与此同时，唯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反而逐渐清晰起来。 “源君源君加油！源君源君最棒！” 眼角余光瞥见，观众席的最前排，一个身材火辣的少女正一本正经地跳着拉拉队应援舞。 跟昨天对战撕裂者的时候不同，这一次除了那个黑发眼镜少女，其他数万名观众也都在现场，一起呐喊着什么。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六冢源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抗揍的原因找到了。 “源君源君加油……” 听着这有些单薄的加油声，六冢源顿时安心下来。 “既然不用担心受伤……” 又是一记重拳砸下，六冢源抬手挡住；放弃躲闪的他获得了蓄力的时间，虽然还无法跟“龙”的力量抗衡，但挡开它的攻击还是足够了。 果然，只是皮肤被鳞甲划伤，其他并没有更加严重的伤势。 甩去流淌下来的鲜血，六冢源摆出架势，认认真真地准备迎战。 在擂台之上，六冢源自我封印了能力“存档读档”，哪怕面对“龙”这样的强敌也没有主动解开封印的意思。 ——如果可以任意读档恢复，六冢源完全可以打得更加奔放。 现在，有了那个神秘拉拉队少女的鼓舞，六冢源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读档恢复的类似效果。 既然如此，还要顾虑什么！ 六冢源将这一场战斗定义为“格斗比赛”，那就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格斗战吧！ 轰！ 一大一小两只拳头正面碰撞，六冢源上前一步，又挥出一拳。 “龙”的手臂破碎，然后飞速再生，也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拳。 怪兽的嘶吼声响彻体育馆。 六冢源咬紧牙关，双拳撕开空气，亦发出摄人心魄的呼啸声。 鲜血和鳞甲残片四射飞溅，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步步紧逼的竟是小个子的六冢源，而体型庞大的怪兽“龙”反倒是不断后退。 而且不算再生恢复的话，也是“龙”的伤势更加严重。 一阵狂暴而无脑的乱拳轰炸之后，六冢源突然改变战术。 不顾敌人浑身上下的尖刺利刃，六冢源悍然抱住它的手臂，趁其重心不稳，猛踹其作为支撑的小腿。 一本背负投！ 六冢源对体型远大于自己的对手成功施展了过肩摔。 然后飞起一脚踢向敌人的头部——“足球踢”，看似普普通通的一脚，却是最适合人体发力的动作，威力惊人。 六冢源完全是抱着把敌人的脑袋当球踢飞的打算发力的。 摧毁！毁灭！将对手杀死！ 所谓格斗比赛，推进到极限就是彻底无规则的死斗，以杀死对手为唯一目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规则 杀死眼前的敌人！ 此时的六冢源就好像一头唤醒了心中野性的猛兽，全心全意地扑杀眼前的猎物。 他挺直身体，极尽舒展身上每一块肌肉。 在浑身鲜血的勾勒下，肌肉线条更加分明流畅，充斥着狂野而暴虐的美感。 六冢源背后那个丑陋枯瘦的古怪猫脸纹身，浴血之下则变了模样——仿佛睁开眼睛，择人而噬的恶鬼凶兽。 血战模式下，六冢源化身“鬼猫”，向猎物伸出利爪，露出獠牙。 “龙”粗壮的脖子被踢成九十度，但它依旧没有死。 反而像是被这致命一击打得清醒过来，单手撑地，飞速起身，同时甩尾抽向六冢源。 “没用的。”六冢源看也不看，伸手抓住“龙”的尾巴，再次将其抡了起来。 轰！ 大地龟裂，六冢源飞扑上去，挥出拳头。 观众们狂热的欢呼愈发高涨，这些加油喝彩声就像燃料，投入到六冢源的心中，让他的气势、斗志愈发激昂。 此时此刻，除了神裂火织和史提尔等极少数还保持清醒的“局外人”，几乎没有人意识到，从刚才开始，六冢源的攻击已经开始“不讲理”了。 不讲道理，不讲……“物理”。 理论上说，以六冢源和“龙”之间的体型和体重差距，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连续施展两个过肩摔。 哪怕已经缩小了体型，但怪兽“龙”的体重还是以吨为单位。 不客气地说，一个区区一百公斤不到的人类，怪兽“龙”哪怕只靠自身体重也能压死他。 而六冢源却一再无视这基本的物理差距，反而以绝对优势压着敌人狂揍。 没有什么“格斗技”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只有“超能力”才行。 再有就是六冢源本人，也很清楚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抛去一切杂念，六冢源全身心投入到战斗当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击溃眼前的敌人！ 一击重过一击，渐渐的，六冢源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与身体脱离，产生一种奇特的超脱感，仿佛变成背后灵一样的存在，飘浮在高处俯瞰着自己与敌人的战斗。 到了这个时候，六冢源反而有余裕去思考其他事情。 比如，存档二当中封印的情报。直到昨天，在艾玛的提示之下，他才意识到是时候解开封印了。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六冢源才知道存档二究竟封印着什么。 ——那是小暮志野博士为自己准备的“攻略”。 用正式一点的说法，就是“为六冢源量身定制的超能力晋级路线”。 情报不多，而且说得很含糊，跟谜语人一样，根本就没有想让人看懂的意思。 但六冢源作为“被研究对象”，并不需要弄懂技术原理；他只要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就行了。 关于这点，小暮志野博士的指示很明确。 ——在关键的game（游戏）中取胜！不论采用什么手段，必须赢！ 对六冢源来说，眼下就是“最关键”的一局了。 尽管这并不是决赛。 状态绝佳，六冢源哪还在乎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强，只管对着敌人拳打脚踢。 终于，即便有着强大再生自愈能力的“龙”也承受不住六冢源如此狂轰滥炸。它意识到，仅凭拳脚和体型优势是打不过六冢源的。 于是，被逼到极限“龙”突然张嘴，口中喷射出一道炽烈的纯白射线。 六冢源瞬间仰头，一缕头发被射线扫中，瞬间消失不见。 生死一瞬，六冢源波澜不惊，飞起一脚踢中敌人的下巴，强行让它的嘴巴合上。 这里是“格斗大赛”，有着专属的规则和潜规则。 率先使用非“格斗系”的超能力的，都是即将战败的弱者。因为他们无法凭借格斗技能取胜，所以才会借助其他力量。 所以，见敌人发射射线，六冢源反而更加安心。 这意味着战斗进入尾声。 理论上说，参考“幻想猛兽”相关技术制作出来的“龙”也具备多重能力。能够使用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灼热射线。 但由于“格斗大赛”的规则限制，它的大多数能力都被封印，无法在擂台中使出。 现在，它放弃遵守规则，发动明显不合适的超能力。但由于时间仓促，只来得及解封一个灼热射线。 至于其他更多的能力……六冢源没有给它机会。 观众们发出嘘声，朝着“龙”倒竖大拇指作为鄙视。 一些不起眼的能力也就算了，那么大一道光束射线直冲天际，再怎么解释，也跟“格斗”扯不上关系吧？ 对于擂台上对决的两人来说，场边的观众只是背景，他们完全无法干涉擂台上的对决。 所以只要无视即可…… 话虽这么说，但“龙”却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观众席上排山倒海的嘘声让它本就混沌不清的思维更加烦躁。 一股怒火吞没了它仅存的理智。 六冢源重新摆好架势，一边说道：“格斗大赛的规则里并没有禁止使用超能力的条目。但我们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不能使用与格斗无关的能力。” “这并不是为了比赛的公平公正，”六冢源解释道，“而是为了保证比赛的观赏性——说到底，所谓的格斗大赛和摔角、拳击、相扑比赛没有区别，除了‘比武’本身之外，还有服务观众这一重要功能。” “不具备观赏性的比赛，就像无法带给玩家欢乐的游戏一样——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六冢源指向敌人：“你的能力破坏了格斗比赛的观赏性，所以……” “龙”不管六冢源的长篇大论，再次张嘴。 但这一次，并没有射线喷出。 “……那个能力被禁用了，换一招吧。”六冢源说道，“这毕竟是我的game（比赛），所以我既是选手，也是裁判。” ——不论手段，也要取胜！ 六冢源心中叹息一声，向敌人走去。 “你毕竟是怪兽，那不正常的再生能力就继续保留吧。”六冢源说道，“然后，尽力挣扎吧，珍惜你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时光。” 六冢源出拳…… 接下来的战斗乏善可陈，一人一怪兽再次进入互殴阶段。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大赛继续 “龙”不断试图激发新的能力，但六冢源从不给它使用第二次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打断然后将其“封印”。 落得最后，“龙”依旧只能使用它自身的强悍身躯和再生能力硬抗。 或许是因为变成怪兽的缘故，“撕裂者”生前作为格斗家掌握的格斗技和战斗经验似乎全部蒸发消失，以至于它空有一身强大的基础面板属性，却不能发挥真正的实力。 如果换成六冢源拥有那副身体，恐怕在十个回合内就能打倒“龙”。哪里会纠缠得这么久？ “龙”节节败退，发出不甘而愤恨的吼声。 六冢源不为所动，依旧以自己的节奏展开攻击。 体力已经耗尽，如今的六冢源完全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身体的动作。 不使用药剂，靠自身模仿药剂效果，本来就是相当耗费体力的操作，更不用说现在打了这么久的消耗战…… “究竟要打碎几次才肯倒下呀！”六冢源心中喊道。 突然一拳挥空，若非及时稳住身形，六冢源差点被自己的拳力带倒。 “咦？” 敌人——“龙”倒下了，没有第一时间再生恢复。 虽然只是延迟了不到一秒钟，但六冢源敏锐地意识到，敌人已经到极限了！ 他随即上前，抬腿一记正踢，正中敌人的下颚。 “龙”沉重的身体随着脑袋一起向后仰去。 六冢源飞身上前，补上一记重拳。 砰！ 压缩空气在“龙”的面孔炸开。 ——没有恢复！ 六冢源左右开弓，把敌人的脑袋当成靶子狂殴。 “嘶……呀！！！” “龙”大吼一声，扑倒在地。 六冢源的拳击如影随形，牢牢锁定着敌人的脑袋连续轰击。 突然，“龙”扭头避开攻击，同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六冢源打过来的右拳。 “龙”是一头有着恐龙外形的怪兽，脑袋很像霸王龙，或者幻想系作品当中的恶龙，撕咬本就是它的重要攻击技能。 尖锐锋利的獠牙深深切进六冢源的右臂，怪兽强大的咬合力更是直接碾碎了骨骼。 在感受到疼痛之前，六冢源就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已经废了。 他迫使自己忽略正在遭受重创的右手，反而以此为诱饵，抓住敌人无法动弹的机会，左手完成蓄力，汇聚全身力量的一拳击中敌人的颈部。 爆炸声中，“龙”反复遭受攻击的头部和脖颈终于不堪重负。干脆地折断了。 不同于之前那次，“龙”没有再恢复，庞大的身躯仿佛突然失去了全部力气，轰然倒塌。 六冢源提着拳头，怒目圆睁，只要敌人还有一丝生还的迹象，他就会继续攻击，哪怕拳头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滴答，滴答…… 拳头上血珠滴落，砸落在“龙”的身体上，它再没有动弹。 六冢源就像是一座雕像，定在原地瞪着“龙”。 足足过了三十秒，“龙”都没有任何一丝动作，六冢源这才确定，它确实已经死了。 “我……我宣布，胜者——六冢源！” 身后，秋山鞘香从主持台处一路跑过来。 小心翼翼地在“龙”的尸体边停下脚步，一脸担心地看着六冢源。 “赢了……”六冢源长舒一口气。 直到此时，被敌人啃咬的右手才开始传来剧烈的疼痛。 不仅是右手，因为这场过于漫长和激烈的战斗，六冢源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 他的全身都淹没在各种程度不一的疼痛当中，反而让人开始麻木。 “龙”的獠牙深深嵌入手臂当中，六冢源无法抽出右手。 他手脚并用，试图撑开“龙”的嘴巴，但敌人的咬合力十分强大，哪怕它已经死了，也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 为了不扩大伤势，六冢源尝试几下之后，便放弃了自行挣脱的打算。 秋山鞘香见状，连忙呼叫场边的医护团队。 但在救护人员施救之前，“龙”的尸体突然化作细碎的星茫，开始消散。 很快，体型庞大的怪兽就在一片流光飞舞当中消失不见。 六冢源的右手自然也顺利脱困。 与此同时，那个在观众席前排为他加油的拉拉队少女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一阵若有若无的微风吹过，整个体育馆仿佛变回原状。 观众席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无序，不少观众也都起身，到处移动。再也没有刚才在观战时的统一一致性。 但老实说，眼下这幅乱糟糟的场景才是符合常理的真实情况；刚才全场数万人一致的加油喝彩，才是不正常。 随着“龙”这个异常的怪兽的灭亡，周围的一切也都恢复正常。 除了…… 六冢源仰头看向已经露天的屋顶——怪兽造成的破坏却是实实在在的。 第一次，六冢源是躺在担架上让人抬着下场的。 一直在场边关注着战况的帆风润子快步跑到六冢源身边，十分心疼地看着他浑身浴血的惨烈状况。 在选手入场的通道口，又看到了御坂美琴焦急的身影——因为比赛的规定，非参赛选手禁止入场，所以她只能待在这里。 手里攥着的硬币已经扭曲变形，因为反复被大电流通过而烧融，如今已经变成一团谁也认不出来的金属块。 “源君！” 担架进入通道，御坂美琴第一时间扑了上去。看到他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右手，少女露出比自己受伤还要痛苦的神情。 “啊，这个不用在意。”六冢源摆摆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对拥有“存档读档”能力的六冢源而言，所有不能立即致死的伤害都是小伤。 要不是还在格斗大赛期间，他早就抛下金属骰子，读档恢复了。 “你该不会想以这幅姿态去打决赛吧？”御坂美琴问道，“倒不如说，发生这种事情，比赛还会继续吗？” “当然！”六冢源肯定道，“只剩下一场半决赛和最后的决赛，怎么可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御坂美琴说道：“但是赛场上可是出现怪兽了呀！这是足以惊动统括理事会的重大事件吧？” “问题已经被我解决了。”六冢源淡然道，“比赛会继续进行，我会参加下午的决赛——赛程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只是一名参赛选手，但此时此刻的六冢源却一副“我才是大赛举办者”的狂气。 也难怪他如此坚持，因为按照存档二中的攻略情报，“在关键的game（游戏）中取胜”这一项已经达成，但大前提是“游戏”本身要成立。 “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就是这个“游戏”，要是它被中途叫停终止，岂不是就等于刚才那一场白打了。 “这也太乱来了吧！”其他人并不理解。 哪怕是出于观众的安全考虑，至少也要暂停比赛，清理修复被怪兽砸坏的屋顶才对吧？ 但就在这时，体育馆的广播中突然响起桂月香的声音。 她作为大赛主办方向全场宣布——比赛不受影响，按照预定赛程继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最初的计划 因为伤势严重，再加上几个小时后就要参加最后的决赛，六冢源第一次使用了大赛准备的医疗室。 格斗比赛造成的伤势都比较单纯，不需要医生，一台全自动智能手术台就足够应付绝大多数症状。 六冢源身上的伤处虽多，但大部分都是皮肉伤，最严重的只有右手——在他放弃快速治愈右手的可能性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对彻底失去功能的右手做了应急处理，然后就放到一边——六冢源准备单手迎接最后的决赛。 御坂美琴和帆风润子两人一直陪伴在身边，关心六冢源伤势的同时，也有充当保镖的意思。 刚才的怪兽很明显是冲着六冢源来的，谁知道接下来该会不会有其他敌人袭来。 以六冢源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迎战强敌。 因为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六冢源没有拒绝她们的关心。 “源君，你还有信心拿下冠军吗？”御坂美琴问道。 “很难。”六冢源无奈道，“就我现在这个状态，正赛十六强当中随便一个都能打倒我吧？更不用说打进半决赛的高手了。” 如果没有怪兽“龙”的乱入，战胜帆风润子之后六冢源还有把握争一争冠军，但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战胜黑妻绵流。 更不用说现在，自己已经落得半残的状态了。 “这么说，六冢大哥已经确定是黑妻绵流会赢得半决赛？”帆风润子问道。 “仅限于格斗战的话，他没有输的理由。”六冢源说道，“我知道他的对手也不弱，似乎也是level4的大能力者。但除非她无视潜规则，发挥出其能力的全部威力，否则……” “欸？源君对她很了解嘛？” “毕竟是打进半决赛的选手。”六冢源说道，“怎么，你们认识那个女生？” 御坂美琴和帆风润子相互对视一眼。 “那是弓箭入鹿同学吧？”“果然是弓箭入鹿学姐吧？” 两人一起说道。 显然，她们都认出了这个乔装改名的同校同学。 帆风润子是因为食蜂派阀的情报网，从一开始就知道弓箭入鹿获得了一张门票，直接进入正赛。 而御坂美琴，本来对三年级的学姐们并不是特别关注，只不过因为不久前弓箭猎虎和六冢源的“绯闻事件”，她专门调查了一番，进而知道弓箭猎虎还有一个在常盘台中学的妹妹，这才算是认识了弓箭入鹿。 三年级的弓箭入鹿是弓道部的主将，不属于任何派阀。虽然不如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等风云人物，但她在学舍之园内也颇有人气。 只要愿意，她甚至随时可以组建一个仅次于食蜂派阀的新派阀。 因为同校同学的关系，御坂美琴和帆风润子更加支持弓箭入鹿。 六冢源半躺在病床上，看着墙壁大屏幕上的现场直播画面。 第二场半决赛即将开始。 或许是因为刚才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此时竟然没有多少观众选择提前离场。 有些心大的观众甚至买了便当，趁着比赛的间隙提前把午饭吃了。 帆风润子左右看了看，慢慢挪动脚步到六冢源的病床边，道了声：“失礼了。” 便挨着床边坐下来。 御坂美琴有些惊讶，但也四下看了看，发现房间里并没有配备看护人员使用的椅子，想要坐下的话，就只有这一张病床可以借用。 考虑到帆风润子也是刚刚上场比赛的选手之一，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也很正常。 御坂美琴想了想，向病床的另一侧走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非常抱歉打扰了！”白井黑子气势汹汹的声音率先传来，“姐姐大人！” 然后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白井黑子顿时收敛起来：“午安，帆风学姐。” 御坂美琴停下脚步，看向门口：“黑子？怎么了？” “不，我首先是来找六冢学长的！”白井黑子摇摇头，然后看向六冢源，“刚才的那场‘附加赛’，您都做了什么？” 六冢源一头雾水：“你问我做了什么……就是打倒对手呀？” “这我当然知道。”白井黑子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摆摆手，“您的对手，那头怪兽，是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的一部分——这点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这倒是不难猜到……”六冢源点头，“等等，你说的一部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白井黑子重重叹息一声，“虽然这座体育馆内的危机算是解决了，但是外面——整座学园都市依旧处在危机当中！” 白井黑子用手机展示出外面的同伴所拍摄的视频。 只见城市街道的上空，十分突兀的飘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极光”。如梦似幻，却充满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不详气息。 据说，同样的景象几乎同时出现在全城的每一个区域，而且还在逐步扩大。 “我已经确认过了，”白井黑子说道，“这些‘极光’出现的时间，就是六冢学长打倒怪兽的那一刻。” 所以她才会急匆匆地跑过来找六冢源。 “就算你这么问我……”六冢源为难道，“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确实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照科学顾问木山春生老师的解释，有富春树的“最终计划”应该就是那头恐龙人怪兽，没听说还有后续呀？ 当然，这也难怪木山春生不知道，因为严格来说，如今正在发生的，才是有富春树的原计划。 而那头恐龙人怪兽，只不过是他借鉴“幻想猛兽”技术资料额外做出来的试做品。 现在，怪兽被六冢源消灭，之前留下的布置自然切换成原本的计划。 “麻烦了，”白井黑子说道，“有富春树这次确实没有说谎，这是足以毁灭学园都市的巨大灾难！” “外边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吗？”六冢源说道。 相比起六冢源的淡定，御坂美琴焦急起来：“这不是大危机了吗？要赶紧想办法阻止啊！” 白井黑子说道：“按照这个趋势，距离‘极光’覆盖整座城市还有三十到四十分钟。虽然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在那之前阻止灾难发生。” “这来得及吗？”御坂美琴说道。 “来得及。”白井黑子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就是我来找您的原因，姐姐大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能力负作用 白井黑子不管不顾地闯入病房，就是为了寻求支援——为解决此时此刻正席卷学园都市都巨大灾难。 第一方案是向直接六冢源“咨询”，如果他有办法的话，灾难很可能就直接解决了。 第二方案就是把姐姐大人御坂美琴带走…… “怪兽出现的同时，医院里的菲布理突然苏醒。”白井黑子解释道，“或许是因为能力范围扩大的缘故，她感应到姐姐珍妮的位置。初春和布束学姐已经带着她找过去了。” 然后她们就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珍妮和叶山郁美博士被关在一座防护堪比核避难所的设施当中，钢铁浇筑的防爆大门紧紧关闭，根本无法进入。 她们被挡在了门外。 而且狠辣的有富春树直接用物理破坏的方式封死大门，即便初春饰利找到了开门的程序，也无法打开大门。 所以她们才急忙向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求助。 无论是“空间移动”还是“超电磁炮”，都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因为无法确定门后面的情况，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很难冒险移动进去。”白井黑子说道。 “但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我也不能随便发射超电磁炮轰炸大门呀。”御坂美琴皱着眉，“而且那里面是密闭环境的话，最好不要采用这种暴力破门的方式。”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地看过去。 “咳，”六冢源忍不住说道，“刚才白井同学口中所说的‘超电磁炮’，应该是指你的能力名称，而不是那个具体的必杀技。” 换言之，她们真正想借助的是御坂美琴操纵金属材料的能力。有那个能力，完全可以直接拆下大门——只要还是金属材料就行。 御坂美琴也回过神来，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好的，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这里就交给帆风学姐了。” “没问题。”帆风润子微笑着目送两人离去。 所谓“保护六冢源”，这种借口更多还是给自己和对方一个台阶。 真要是遇到危险，六冢源完全可以读档恢复最佳状态。 御坂美琴只是担心他的伤势，所以才跟过来探望，结果看到帆风润子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被激起好胜心的御坂美琴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情，御坂美琴也无法继续逗留在这里了，只好告辞离去。 ——如果真的有什么人来袭击六冢源，有帆风润子的守护，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但御坂美琴没有料到的是，被她寄予厚望的帆风润子已经一点用处都派不上了。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刚刚离开病房，帆风润子就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口中忍不住发出呻吟。 六冢源摇摇头，从病床上起身：“别硬撑着了，躺下来休息一下吧。” “咦？”帆风润子连忙露出笑容，“我没事哦。” “你的能力的负作用又出现了吧？”六冢源说道，“不要硬撑，你又没有读档恢复的能力。” “被六冢大哥发现了呢……”帆风润子苦笑着承认。 在刚才的半决赛当中，帆风润子是抱着拼尽全力的觉悟在战斗的，会产生能力发动过度的负作用实属正常。 所幸，因为整场战斗当中，她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所以最后反馈的负作用也不是太强烈，她才能忍耐到现在。 level4大能力“天衣着装”，除了可以增强帆风润子的身体素质之外，还具备着堪比同等级能力“肉体再生”的身体自愈速度。 其原理就是通过人体电流刺激细胞分裂，加速人体代谢和细胞更迭，实现自愈。 但一旦过度刺激细胞分裂——也就是身体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势——之后，帆风润子的身体就会出现难以忍受的剧痛。 最严重的时候，这股无法躲避的剧痛足以摧毁人的意志，必须有专门的照顾护理才能扛过这段时间。 正因为有着这种相当麻烦的负作用，帆风润子才止步于level4，无法更进一步。 这次在跟六冢源的战当中，帆风润子的身体损耗并不算太严重，所以反馈回来的疼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但即便如此，其中滋味也不好受。 上次帆风润子跑到青峰庄借宿，就是因为能力使用过度引发了负作用，才被迫就近寻找休息的地方。 正是通过那一次，六冢源知道了“天衣着装”的负作用。 犹豫片刻，帆风润子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身上的剧痛，以及床铺的诱惑，顾不上形象，直接向后仰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真的失礼了。”少女呢喃道，“本来说好是来保护六冢大哥的，结果反而被照顾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六冢源有些无奈道，“实在严重的话，要不要来点镇痛剂？” 六冢源的随身物品里，还有一剂“镇定猫”。 “不用。”帆风润子果断拒绝，“六冢大哥的药剂的负作用不比我的能力更轻……女王大人说过，那是只有您才能使用的特殊药剂。” “减轻剂量的话应该还好吧？”六冢源说道，“好吧，能不用还是别用为好。” 记得唯一一次对其他人使用药剂，还是给御坂9900的“镇定猫”，当时是为了给她镇痛救命才注射了一半的剂量。 “对了，”六冢源又说道，“要不要叫食蜂同学过来？上次你提到过，她的能力可以缓解你的负作用。” “不要！”帆风润子更加坚决地回应道，“现在外面很不安全，不能让女王大人随意外出！” 六冢源只得无奈点头：“好吧，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在这里，有什么状况立刻叫我。” “谢谢，没想到，又要被六冢大哥照顾了……”帆风润子突然想到，“咦？那您的身体不要紧吗？” “不用担心。”六冢源在床边的空地上活动着身体，“正好适应一下现在的身体状况，为下午的决赛做准备。” “您真的打算就这么应战吗？”帆风润子问道。 “当然，”六冢源说道，“即便打不过，我也没有直接弃权认输的打算。” 第二百四十七章 老师 沐浴着观众们潮水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中，黑妻绵流回到选手通道。 确定已经彻底脱离观众的视线之后，黑妻绵流脚步一顿，连忙伸手扶住墙壁。身体摇晃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站稳。 他面色苍白，有些艰难地喘息两下，接着突然抬手，出掌猛击自己的胸膛。 咳，噗！ 胸中一口淤血喷出，这才感觉好多了，面色也恢复了红润。 “哼，超能力……”吐完血，黑妻绵流重新挺直身子，蛮不在乎地冷哼一声。 刚才结束的半决赛，黑妻绵流不出所料地赢得了胜利。 他的对手不算特别强——以一个国中少女的水平来看，确实算得上很厉害了，但跟上一场比赛当中，六冢源的对手比起来，就差的远了。 六冢源的对手，那个名字叫做帆风润子的女孩，黑妻绵流觉得如果是自己碰到的话，很可能会输！ 毕竟，她的超能力真的太适合格斗比赛了，实在是有些无解。 恐怕只有六冢源那个家伙才能战胜她吧？ 相比之下，弓箭入鹿给黑妻绵流的感觉就好对付多了。 当然，弓箭入鹿也是一名level4的大能力者。能力等级跟帆风润子一样。 只不过，她的能力“波动操作”与“格斗”的相性不太好，所以在这种“格斗大赛”的规则中很难发挥全部实力。 虽说弓箭入鹿本身也修行过空手道和合气道等格斗相关的技能，算是相当能打的女孩，但遇到黑妻绵流这种正宗格斗高手，自然就不够看了。 即便如此，在战斗中，弓箭入鹿还是抓住机会，通过操纵声波击伤了黑妻绵流的内脏，导致他在离场之后吐血。 黑妻绵流不仅仅只是一名格斗选手，准确来说，他是一个街头打架的高手，最擅长各种无规则、不不对称的战斗，所以他能看出来，那个女生还没有使出全部实力。 恐怕是受限于“格斗大赛”的限制，她身为超能力者那部分的实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对方也是头脑清醒的角色，并没有因为热血上头而乱来，而是相当冷静地接受了自己即将落败的事实。 正因为对方的配合，黑妻绵流才能那么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 和上一场六冢源的比赛比起来，黑妻绵流vs弓箭入鹿的这场半决赛无疑“正常”多了，也平淡多了，让刚刚经历过大战怪兽的观众们有些提不起精神。 所幸，最后的决赛在下午，有一个午餐的休息时间，应该能让观众们从上午的刺激经历中恢复过来。 黑妻绵流自己身上的这点内伤也能恢复得七七八八。 唯一遗憾的是——六冢源的伤势。 黑妻绵流看向医务室的方向，摇摇头，并没有贸然前去看望他。 “根本不需要替那家伙担心。”黑妻绵流摇摇头，“只要愿意，他随时可以恢复巅峰状态。” 只可惜，下午的决赛当中，无法跟他畅快地大战一场了。 全身多处重伤，外加右手失能，六冢源的一身本事，能发挥出三成就不错了。 黑妻绵流和六冢源两人都很清楚，如果不出意料，这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冠军已经确定了。 “可惜，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黑妻绵流自言自语道。 如果六冢源不是最强状态，就算打赢了也没有意义。 “呦，因为提前锁定胜局，已经开始感到无聊了吗，黑妻绵流君。”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在通道尽头转角处说道。 黑妻绵流披上衣服，一边说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哦，木原幻生老师。” 老人哈哈笑道：“老夫对格斗比赛没什么兴趣。” “但是您对参加格斗大赛的人很感兴趣。”黑妻绵流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即便如此，”木原幻生说道，“老夫也只是来看一看老夫的杰作的表现如何。” “如您所见，几乎已经锁定冠军了。”黑妻绵流耸耸肩，“这个结果您还满意吗？” “老夫说过了，老夫对格斗比赛没有兴趣。”木原幻生摇摇头，“比赛结果毫无意义，重要的是过程……你的感觉怎么样——已经掌握了吗？” “当然，”黑妻绵流说道，“那些本来就是我‘亲身’掌握的技能。” “你能这么认为就好。”木原幻生满意地笑了，“说明实验很成功。” 黑妻绵流冷哼一声：“所以接下来呢？大赛结束之后您还有什么打算？” “按照约定，你已经自由了，”木原幻生说道，“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不应该问老夫，随你自己喜欢就是……或者可以继续去当你的混混首领。” 黑妻绵流却是不信：“老师您费尽心机救了濒死的我，并且用特制的‘学习装置’帮我进行战斗修行，所有的一切，最终就是为了让我参加这格斗大赛？” “是啊，老夫只是想看看你的修行成果，至于是不是在这个格斗大赛中展示其实并不重要。”木原幻生就像一个普通的老爷爷，和蔼可亲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黑妻绵流君很聪明，所以多少也应该知道了老夫是一个怎样的人吧？” 黑妻绵流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不过老夫并没有骗你哦。”木原幻生笑呵呵地说道，“你真的自由了。” “是嘛。”黑妻绵流质疑道。 “因为你是level0。”木原幻生转身，准备离去，“老夫只对‘有才能’的孩子们感兴趣。还有，刚才你说老夫‘费尽心机’地救了你？那种事情对老夫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对你进行的模拟修行，也只不过闲来无事的消遣项目。” 目送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某种意义上“老师”的木原幻生离去的背影，黑妻绵流没有因为他最后的评价而生气。 微微阖上眼睑，不再去看木原幻生的身影。 黑妻绵流转身走向另一边，自己的休息室。 “……所以，您感兴趣的那个‘有才能的人’，就是六冢源吗？”黑妻绵流皱起眉头，“被麻烦的家伙盯上了呀，六冢。” 第二百四十八章 广告 下午的决赛，六冢源果不其然地输给了黑妻绵流。 并且身上的伤势更加严重了——黑妻绵流并没有因为他是带伤登场而手下留情，反而更加全力以赴，毫不留情地对六冢源轰出重拳。 六冢源也全力应战除了不能使用“读档存档”恢复之外，几乎所有能做的努力都做了；但毕竟一手难敌双拳，再加上浑身伤痛，纵使倾尽全力，也不过挣扎得更久一些。 如若面对的其他人，六冢源或许还可以凭借自身丰富的战斗经验寻找破绽，谋求胜机。 但黑妻绵流的战斗经验和直觉却不亚于六冢源，甚至还要更加丰富——在长达一年多的昏迷沉睡期间，黑妻绵流的精神思维一直在木原幻生特制的“学习装置”中经历不同的战斗。 因为只是“冥想战”，所以不需要担心受伤，甚至没有体力和精力的限制。 因此，黑妻绵流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进行战斗，积累下来的经验自然不可小觑。 如今的黑妻绵流，早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街头打架的不良少年了。而是一名精通几乎所有格斗技能的大师。 所以，六冢源输得毫不意外。 当然，早有心理准备的六冢源也坦然接受了最终的结果。 顶着一身重伤，六冢源并没有立刻下场，也没有马上读档恢复。而是留在擂台上，和主持人秋山鞘香一起为冠军黑妻绵流献上祝福。 待大赛的主办方代表，桂月香登台，为冠军颁奖。 完成这一系列既定流程之后，六冢源依旧没有退场，反而上前一步，要过话筒，向全场喊话。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格斗迷们，欢迎大家来到本届格斗大赛！”六冢源抬头看向大屏幕上自己的面部特写，突然有些感激刚才战斗中黑妻绵流手下留情，没有打自己的脸。 否则，即便是他也没有自信顶着一张猪脸对全场观众说话。 “我是本届大赛的亚军——这点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六冢源自嘲似的说了一句，然后深深鞠躬，“非常抱歉，让很多人失望了。” 观众席上传来善意的哄笑和掌声。 平心而论，六冢源在本届大赛中的表现有目共睹，如果不是上午半决赛中突然杀进来的怪兽搅局，导致六冢源身负重伤，下午的决赛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纵使那些在六冢源身上下重注的赌客，也不能因此怪罪他。 本届大赛，六冢源完全可以说是虽败犹荣。甚至就连真正的冠军黑妻绵流，其人气也不如亚军六冢源。 要不是黑妻绵流本身的实力和表现也无可挑剔，再加上他也是和六冢源一个“辈分”的地下格斗大赛元老级选手，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他胜之不武，并且要求等六冢源伤好之后重赛。 也正是因为知道六冢源在这个舞台上的影响力，秋山鞘香和她背后的老板桂月香答应把最后的舞台交给他。 “虽然很遗憾，没能卫冕拳皇冠军的宝座，但我还是要向大家告别了。”六冢源再次鞠躬，“感谢所有热爱格斗的你们这些年的支持，也希望你们今后还能依旧支持地下格斗大赛。” 在观众们炸开锅一般的惊讶声中，六冢源说出自己的决定：“总之，从今天起，我——六冢源正式宣布退役，不再作为格斗选手参加任何形式的格斗比赛。” “欸？！！！”观众席上的惊呼声终于汇聚一堂，沸反盈天。 谁也没想到，六冢源竟然真的要退役了。 即便是以退役年龄早着称的格斗类项目，十六岁也算“低龄”选手了，要是正规比赛，甚至还没到正式出道的年纪。 六冢源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人群逐渐冷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大家也不用感到不舍，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想在格斗大赛中获得的东西已经全部拿到手，毫无遗憾了。接下来，我将投入新的事业当中。” 六冢源用力抬起缠着定型绷带的右手，指向头顶大屏幕：“——格斗游戏！熟悉我的人应该都知道，除了亲自参与格斗大赛之外，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开发一款格斗游戏。现在，容我在此向所有格斗爱好者们介绍……” 大屏幕上投放出六冢源精心设计的海报。 “‘超能格斗’——正是以我们这场地下格斗大赛为蓝本制作的游戏。”六冢源介绍道，“所有进入正赛的选手，都在游戏中拥有对应的角色形象——当然，我会支付形象费的——如果对本届大赛还感到意犹未尽的话，不妨来到游戏的世界，开始属于你们自己的登顶之旅！” 打完广告之后，六冢源再次向全场观众鞠躬，然后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开。 格斗家不等于格斗游戏玩家，格斗爱好者也不全是格斗游戏的爱好者，但两者之间必然有相当一部分的重叠。毕竟，游戏是普通人接触和体验“格斗大赛”最便利且现实的渠道。 全场观众有三万多人，再加上网络观看的人数，应该会突破十万，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观众愿意购买游戏，这销量也就破千了。 这就是六冢源的预期销量——倒不是他缺乏自信或者过于谦虚，要知道“超能格斗”原计划是完全靠他自己独立制作的游戏。 纵使六冢源再怎么自信，也不会乐观到全程仅由自己一个人完成的游戏会有多么惊艳。 虽然他的志向是制作一款世上最棒的格斗游戏，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这种事情可没有一蹴而就的说法。 当然，实际上整款游戏几乎全部被秋莎和艾玛姐妹俩完成了，六冢源本人能做的，就只有提供素材和思路，以及剧情大纲而已。 不过六冢源并没有因此改变预期，第一步还是先卖出一千份游戏，然后再说接下来的事情。 回到选手通道，就看到御坂美琴正依靠在墙边，手指飞快地按动着她那青蛙造型的手机。 抬头看到六冢源，御坂美琴啪的一声合上手机，露出爽朗的笑容：“辛苦啦，源君。” “你也辛苦了，”六冢源笑了笑，向她走过去，“事情都解决了吗？” “如你所见，学园都市没有被毁灭，”御坂美琴耸耸肩，“所以我们当然成功喽。” 御坂美琴收起手机，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金属骰子递给六冢源：“比赛结束了，快变回来吧。” 六冢源道谢，接过骰子掷到地上。 点数……六，读档……完成！ 满身的伤凭空消失，六冢源背后的鬼猫纹身也一并消失。 活动着焕然一新的身体，六冢源轻松地长舒一口气。 第二百四十九章 此间事了 “给，快穿上吧。”见六冢源恢复原状，御坂美琴抬起左臂，将搭在手臂上的衬衫递了过去。 “谢谢了。”六冢源再次道谢。 披上衣服，六冢源又问道：“菲布理现在的情况还好吧？” “已经回到医院接受治疗了，”御坂美琴说道，“我们找到了中和剂的配方，医生正在制药。还有，她的姐姐珍妮，以及叶山郁美博士也都成功获救。” “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有哦，遇到一台能够使用‘原子崩坏’的自动驱动铠。”御坂美琴说道，“比前天我们遇到的那些更加厉害，感觉已经很接近麦野沉利本人的能力了……不过还是被我干掉了。” 御坂美琴说得很轻巧，就仿佛真的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倒了敌人一样。 六冢源转头上下仔细打量着少女，确认她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气色也很正常，才点点头，放下心来。 御坂美琴小跑几步，跟上他的步伐，一边说道：“源君的游戏，我觉得还不错哦，很精彩。” “你已经买了？”六冢源惊讶地转头看过去。 “当然，我可是第一个下单并且下载安装完成的玩家。”御坂美琴得意道，一边拿出手机展示一下，“而且已经玩了几局游戏。” 六冢源很想说他制作的是一款主机游戏，而且体量十分夸张——接近一个t。 但想到身边这个女孩的能力，六冢源瞬间释然了。 只要愿意，御坂美琴玩电子游戏其实可以不需要任何硬件设备——她自己就是性能最强大的“硬件”。 六冢源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喜欢就好。对了，你选的是哪个人物？” 少女撇过脑袋：“当……当然是源君喽。” 六冢源却哈哈笑道：“用得很辛苦吧？毕竟只有以我自己为原型的角色，没有特殊技能啊。” “为什么呀？”御坂美琴连忙追问，“我还以为是我没有找到正确的出招方式呢！” “就实际情况而言，”六冢源指了指自己，“我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能力吧？而且‘存档读档’什么的，在格斗游戏里简直毫无意义嘛。” “确实是这样没错……”御坂美琴也有些无语。 “虽然我是游戏开发者，但也不会把自己的角色设定成最强啊。” “那也不能设定成最弱吧？”御坂美琴吐槽道。 六冢源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游戏中“六冢源”的角色，只有他自己操作时，才能真正发挥全部实力。算是他留给自己的一个彩蛋。 没有在游戏的话题上面纠结太久，御坂美琴又问道：“源君，接下来你打算做些什么？” 回头看了看赛场擂台，六冢源说道：“此间事了，回家！” 8月17日，从这天起，六冢源没有再回青峰庄。 …… 研究所内，木山春生戴着护目镜，双眼紧盯着面前的一套复杂装置——这是她利用实验室里现有的器材临时搭建起来的观测设备。 专门用来检测aim扩散力场的扰动强度。 仪器顶端的一只晶体管持续不断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终于，仿佛燃烧殆尽一般，橘黄色的辉光渐渐黯淡下来。 “结束了。”木山春生松了一口气，摘下护目镜，走到窗边看向室外。 不久前还笼罩在城市上空的“极光”，已经全部消失；aim扩散力场也恢复正常；除了偶尔从远方传来的警笛声之外，周围环境一片寂静祥和。 “危机解除，那两个少年少女，拯救了学园都市。” 想到昨天去监狱保释自己的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二人，木山春生不禁露出微笑——都是相当优秀的好学生……不，现在应该算是自己的雇主和老板才对。 面前临时拼凑起来的装置是一次性道具，已经完成使命的它此时就是一堆报废品。 由于这是白捡来的实验室和仪器设备，木山春生和六冢源都没有任何吝惜的意思，毫不心疼地挥霍着它们。 “反正最重要的数据已经获得了。”木山春生将打印机吐出的纸张收集整理好，然后用六冢源给的程序，将打印机格式化。 “作业完毕。”木山春生收起文件，“按照约定，接下来我就可以做自己的研究了。” …… 与此同时，警卫部队关押高技术类型重犯的监狱当中。 有富春树就被关在之前木山春生所在的囚室。 牢房里暗无天日，只有一盏永不熄灭的日光灯，照亮房间正中间的一块区域。 有富春树呆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突然，他无力地倒下，躺倒在地上，仿佛一直支撑着他的一口气终于泄去。 “结束了，失败了。”他喃喃自语道。 有富春树根据自己体内生物钟的计算，“最终计划”无论如何也该发动了。如果一切顺利，学园都市将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自己所处的这座监狱也将在灾难中一并被破坏。 但既然直到现在都风平浪静，无事发生，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自己的计划果然还是失败了。 彻彻底底的失败，有富春树赌上自己的一切，甚至不惜放下尊严，跟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合作而发动的“最终计划”，到底还是失败了。 “是那些女孩们做的吗？”有富春树的脑海浮现出白井黑子、初春饰利等几个戴着风纪委员袖章少女，以及那个大名鼎鼎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堂堂一个level5超能力者亲自出手阻止自己，或许输得不怨。 虽然心里一直看不起“有能力者”们，但唯独七位level5的实力，即便是有富春树也不得不承认——到了这个地步，力量上的差距就不是所谓的“聪明才智”能弥补的了。 “难道……这座城市就只有开发超能力这一条路可以选择吗？”有富春树十分不甘心地哀叹道。 他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出质问。 当然，不可能获得任何回答——本该如此。 但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阵不同寻常的沉寂突然笼罩在整个囚室。 有那么一瞬间，有富春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安静和安静之间还有区别？ 答案是当然的，自然无声的宁静，和人为制造的静默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有人封锁了这间囚室，利用某种手段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杂音。 有富春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四周。 “你走错方向了。”突然有声音在囚室中回荡，但是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一起震动发出声音。 第二百五十章 幕后 囚室里突然出现第二个人的声音。 这声音像男人又像女人，像老人又像是孩童，像人声又好像是人工合成的电子音…… 有富春树本能地觉得，这并不是通过变声器或者因为声音传播失真而造成的现象。 说话的人，他本身就是这个音色——如果他真的还能算是“人类”的话。 虽然这是第一次直接打交道，但有富春树还是马上猜到说话的人的身份。 “亚雷斯塔理事长……” 身为“study”集团的首领，有富春树也勉强算得上是学园都市的“大人物”，对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理事长大人多少也有所耳闻。 而且，能够公然“入侵”警卫部队守备最森严的监狱的，也只有学园都市的真正统治者，统括理事会的理事们。 亚雷斯塔理事长继续说道：“‘人工天界’，不是这么玩的。” 有富春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亚雷斯塔理事长指的正是自己的“最终计划”。 “……”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态度实在出乎意料，有富春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没记错的话，我的计划是破坏、颠覆这座城市吧？ 有富春树表情古怪，作为学园都市真正主人的亚雷斯塔理事长，怎么好像没有生气，反而一副“你做得不够好”的口吻？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在意他的感受和想法，继续说下去：“思路没有问题，你确实抓住了关键——aim扩散力场，但你不应该受木原幻生的干扰，临时改变原本方案。” “如果你坚持按照原计划，直接发动最初版本的‘最终计划’，那么破坏这座城市的可能性高达42％。” 有富春树咋舌道：“连一半也不到吗？” “但是你实际上选择的方案，成功概率为零！”亚雷斯塔理事长毫不客气地说道，“唤醒怪兽，就必须与六冢源战斗，而怪兽的胜率……为零！” “怎么可能？”有富春树怀疑道，“虽然他这次确实赢了，但要说概率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零吧？” “因为六冢源的能力，”亚雷斯塔说道，“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无数次地读档重来。” “六冢源，又是六冢源和他的格斗大赛！”听到这个名字，有富春树心中一阵烦躁，“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奚落我的失败吗？” “啊，对呀！那所谓的地下格斗大赛已经是官方认可的正规活动了。”有富春树自暴自弃地叫嚷着，“既然是你们允许的比赛，那么我的意图被挫败当然符合你的心意吧！” 话虽这么说，但有富春树脑海的理智却抓住刚才亚雷斯塔理事长所说的一个词——“人工天界”。 他身为科学家的本能意识到这个名词所代表的含义不简单。但此时此刻他没有静心思考的心情。 “对我的计划来说，你的些许谋划只是一个小插曲。”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语调没有丝毫情感起伏，“当然，六冢源推动的格斗大赛也是。” 有富春树抬起头：“我明白了，之所以你没有直接出手阻止我，就是因为有六冢源那个家伙吧？让我将主要矛头对准六冢源和那个格斗大赛，然后借六冢源的手挫败我的最终计划！” 有富春树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事实，否则，亚雷斯塔理事长不可能对自己破坏整个学园都市的恐怖行动坐视不管。 既然现在亚雷斯塔理事长能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监狱的囚室当中，完全可以合理推测，他也能够随时“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 因此，对亚雷斯塔理事长而言，这座城市恐怕没有“秘密”可言。 正因为想通了这些关节，有富春树才最终得出上面的结论。 亚雷斯塔理事长在坐山观虎斗，掌握的情报足够多的情况下，往往不需要亲自出手，就能够不动声色地做很多事情。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富春树仿佛听到一声细微的叹息。 “恰恰相反。”亚雷斯塔理事长突然说道，“我的期望原本是让你来阻止他——破坏、毁掉那个格斗大赛。只可惜，你失败了。” 这才是亚雷斯塔理事长专门来见他的原因，算是探望一下“合作伙伴”。 “这不可能！”有富春树断然喝道，“你在小看我吗！” 本以为自己是足以跟亚雷斯塔理事长对台的敌人，而六冢源只不过是理事长手中的一把刀，用来借刀杀人，对付自己的道具。 可现在看来，六冢源才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心头大患，自己这个拥有破坏整座城市能力的恐怖分子，竟然被理事长视为“合作伙伴”？ 这意味着亚雷斯塔理事长不在乎“最终计划”。 ——有富春树费尽心机的谋划和多年准备的“革命”，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有富春树觉得自己被彻头彻尾地否定了，自尊心强的他当然无法认可这种事情。 “我差点就能毁灭整个学园都市！”有富春树喊道，“你怎么敢如此小看我！啊，我知道了，你只是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贬低我……”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出声，始终保持沉默，但他的存在感一直没有离开。 有富春树的声音逐渐变小，最终彻底闭嘴。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歇斯底里的小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直接出手？”冷静下来，有富春树询问出声，“你想阻止六冢源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出手？” 这也是他目前为止最大的困惑。 “当偏差足够大的时候，我便不能亲自出手。”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只能借助同样属于意外事件的你。” “另外，”亚雷斯塔理事长补充道，“在我看来，你所谓的最终计划，后果的危害性确实不如让格斗大赛成功举行。” 有富春树愕然，沉默许久才说道：“那么，这个时候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只是想跟曾经的‘合作伙伴’打个招呼。”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好了，转换心情的闲聊到此为止，你就安心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吧。” 然后不等回话，亚雷斯塔理事长突然离去，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毫无征兆。 环境中的杂音潮水般涌现，填满有富春树的双耳。 第二百五十一章 陌生的住户 距离“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闭幕已经过去了三天。 自从那天之后，六冢源没有再回到青峰庄居住。 8月20日清晨，伴随着公馆里少女们早起做家务的声音，御坂美琴从睡梦中苏醒，迎来新的一天。 窗帘缝隙透过的阳光照在脸上，御坂美琴有些慵懒地抬手挡住光芒，然后睁开眼睛，发呆似的盯着眼前已经逐渐熟悉起来的房间。 虽然真正入住才不到半个月，但却感觉已经在这座公馆待了很久。 因为这里是专门用来“休息”的领域，所以就连闹钟时间也设定得晚了一个小时。 ——清晨七点整，床头的闹钟准点响起。 御坂美琴“啪”的打了个响指，伴随着一缕微弱电弧的闪过，闹铃声戛然而止。 打起精神，少女起床洗漱。 因为这里是女生宿舍，而且住户都是“熟人”，所以倒是没有必要特别注意个人形象。 御坂美琴就这么穿着被白井黑子评价为“孩子气”的睡衣，顶着一头因为钻被窝而乱糟糟的头发走出了房间。 ——源君不在，感觉方便多了…… 妹妹们和布束砥信的房间都在楼上，所以即便六冢源在的时候也不用特别注意这些细节，因为六冢源不会踏足二楼以上的区域。 但御坂美琴却跟六冢源一样，都住在一楼的管理员室，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很容易碰见对方。 不巧的是，管理员房间更注重工作性能，所以并没有配备独立盥洗室，只有位于楼层另一边的公共盥洗室可以使用。 所以，此前和六冢源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候，御坂美琴不得不每天跟六冢源比拼谁起得更早，以维持自己淑女的形象，实在是令人感到疲惫。 “早安，姐姐大人。御坂向姐姐大人发出问候，并且在心中感叹自己竟然会有如此不成体统的一面。” “早啊……”御坂美琴已经习惯了妹妹们不知道是单纯还是腹黑的评价，她瞪大眼睛，努力尝试辨别眼前的这个妹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青峰庄一共有十一名御坂妹妹入住——御坂9900，以及御坂9902到御坂9911这十名“杀手御坂”。 除了已经越来越像正常人的御坂9900之外，御坂美琴始终无法分辨出十名“杀手御坂”到底谁是谁。 似乎御坂妹妹们之间可以轻松分辨出每个个体，但不在“御坂网络”当中的御坂美琴并没有这项功能。 “早安，姐姐大人。”御坂9900从厨房出来，“需要我帮您梳头吗？” 御坂9900已经开始摆脱句尾的特殊独白了。 “谢了，不过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御坂美琴挠挠头，“啊，早餐辛苦你们了。” 御坂9900笑着说道：“今天是和风早餐，我们准备了味增汤，姐姐大人可以尝尝。” “哦！”御坂美琴眼前一亮，“又尝试新的菜色了吗？我会好好期待的。” ——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在一点点成长…… 御坂美琴怀着复杂且怪异的感情，走进盥洗室。 等她回到客厅的时候，青峰庄的特色聚餐已经准备完成。 朴素却丰富的餐点已经摆满长桌，青峰庄的住户们齐聚一堂，整齐就坐在长桌两边。 作为唯一支付租金的住户，布束砥信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氛围。 加上御坂美琴本人，一共有整整一打十二个“御坂”围坐在桌边，一起用餐的画面，实在是蔚为壮观。 也难怪六冢源曾吐槽说，青峰庄可以改名叫做“御坂之家”了。 御坂美琴倒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景，神情自若地走向自己的位子。 然后就看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竟然已经有人了。 是一个陌生的少女，一个有着醒目黑色长发和丰满胸部的女生——在一众御坂和同样身材贫瘠的布束砥信当中，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感觉。 少女面孔线条柔和，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颈上还挂着硕大的耳机，别具特色。 按理说，这么特别的女生出现在这里，御坂美琴不应该没有注意到，但她确实直到准备落座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多了一个人。 虽然感到奇怪，但是见坐在陌生少女对面的御坂9900神色如常，御坂美琴也就按下心中疑惑。 毕竟，这座公馆的实际管理员是御坂9900——源君将这一职责完全托付给了她。 或许，这个女生又是一个新的住户——御坂美琴心中思量着，毕竟她前两天并没有住在这里。 既然自己的位置被占，御坂美琴便顺势坐在上首原本六冢源的位子上。 因为有了一个陌生人的缘故，餐桌上的氛围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御坂9900率先打破寂静：“姐姐大人，不是说要回到宿舍了吗？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 三天前，听说六冢源不打算回到青峰庄继续居住，御坂美琴也决定回到常盘台中学第七学区生徒寮自己的宿舍。 面对两位“长辈”的同时离去，作为新人管理员的御坂9900自然也是颇有怨言。 御坂美琴停下筷子，轻叹一声：“其实我是逃出来的……黑子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你们的事情。”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可能已经获知部分真相的白井黑子，御坂美琴心烦意乱，仓皇之下选择了逃避。 逃避的目的地，自然就是这个“御坂之家”。 “姐姐大人，您还没有向朋友们坦白吗？”御坂9900罕见地流露出责备的语气。 “没办法啊，错过了最佳时机，实在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御坂美琴再次叹气，“不过你说的没错，黑子她也在体谅并且等待我的坦白吧？她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却没有贸然找上门来……” 其他人面无表情地旁听着两人的交流，仿佛事不关己地专心吃饭。 布束砥信是纯粹的局外人，所以没有立场对这场对话做任何评价。她的注意力放在那个陌生少女身上——就这么在陌生人面前讨论这些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但她又转念一想，现在桌上有整整一打御坂，这个新入住的女生肯定也是“知情者”。 就在这时，戴着硕大耳机的陌生少女率先放下碗筷，双手合十：“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第二百五十二章 风斩冰华 耳机少女宣布告辞，然后起身离开餐桌。 其他少女们一起看向她，但少女仿佛没有注意到旁人的视线，自顾自地转身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砰！ 御坂美琴浑身放电，拍案而起。 “那家伙……进了哪个房间？” 御坂9900也面色阴沉：“是主人的房间！” 杀手御坂们一起转头，看向六冢源居住的101号房间，面无表情。 布束砥信举手提问：“所以……那个女生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抛出，在场的御坂们却一齐沉默了。 面面相觑。 布束砥信不禁扶额，呻吟道：“不会吧，你们竟然都不认识她？” “难道她不是新来的住户？”御坂美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御坂9900。 御坂9900也板着脸看向她：“我以为她是姐姐大人带来的客人。” 因为一点微妙的误会，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的陌生少女，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还跟大家共进早餐…… 感到荒诞之余，仅存的理智让御坂美琴问道：“源君他，昨天回来了吗？” “没有。”御坂9900摇头，“格斗大赛结束后，主人就没有回来过。” 觉得在这里商讨根本毫无意义，御坂美琴决定直接上门，找那个女生问个清楚。 退一万步说，这“御坂之家”对外还是处于保密状态——为了保护妹妹们的安全和安稳生活。 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其中，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来到六冢源的房间门前，御坂美琴抬手准备敲门，突然眉头一挑，改变主意。 额前刘海上电芒跳动，电子门锁应声弹开。 推开房门，两位御坂一起闯了进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在源君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少女转头看向门口，然后歪了歪脑袋：“请问有什么事吗？御坂同学。” 一时间，因为房间里的奇特景象，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都没有顾得上回话。 只见房间里仿佛变成湛蓝色的海洋，数据流和各种几何图形围绕在眼镜少女的身边，川流不息。 御坂美琴对这个景象并不陌生——在赛博空间，有比这更加壮观的景象。 但问题是，这里是现实世界，是六冢源的房间里。 这个奇怪的女生究竟是什么来头？她又究竟做了什么？ 仔细看去，陌生少女甚至没有坐在椅子上——她的身体表面也散发出淡淡的荧光，悬浮在椅子上方约五厘米的高度。 由于这里是学园都市，所以御坂美琴的第一反应就是“超能力”——眼前的一切不同寻常的景象，都是因为超能力而产生的。 “我是风斩冰华，”陌生少女开口，此时此刻她的声音也仿佛电子音，带着一丝奇特的金属颤音，“我是源君的游戏管理员。” “游戏管理员？那不应该是秋莎和艾玛两姐妹吗！”御坂美琴不信。 “她们是游戏的开发者，并不是管理员。”风斩冰华纠正道，“我才是唯一的管理员。顺便一提，我是源君的头号粉丝！” 少女握拳，坚定且自信地说道。 御坂美琴听了她的话，简直怒不可遏：“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源君还有所谓的头号粉丝！” 风斩冰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也不起身，继续悬浮在电脑椅上，操纵着飘浮在面前的虚拟键盘。 看得出来，她现在真的很忙，海量的数据从四面八方如瀑布般奔流直下。 其他人或许还会怀疑她是不是在演戏，但御坂美琴不同——她能看懂这些数据流。 因为御坂美琴本身就是一名超级黑客，眼前这番情景是她骇入赛博空间时常见的一幕。 只不过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这个叫做风斩冰华的少女将这幅奇景带入现实世界。 匆匆浏览之下，御坂美琴判断出六冢源房间里流淌的，正是与游戏有关的数据，所以她才没有乱来，而是十分克制地站在门口，跟风斩冰华对话。 见门口的一众少女们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风斩冰华收回视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被晾在一旁的御坂美琴一行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十分可疑，但风斩冰华似乎确实跟六冢源有某种关系，而且还是可以直接借用卧室的关系！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的门铃声让她们回过神来。 “有谁会来拜访这座公馆？”御坂美琴心中浮起一丝疑惑，紧接着就转变成警惕——青峰庄的情报是对外保密的，几乎不可能有外来访客。 能找到这里的，只有自己人和敌人！ 于是，她暂时放下风斩冰华的事情，亲自向大门走去。 “什么人？”御坂美琴一只手搭上门把，同时身上电芒闪烁。 “是御坂同学吗？我是帆风润子，冒昧打扰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电光瞬间熄灭，御坂美琴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打开大门。 果然，一眼就看到那标志性的紫色纵卷发。 “帆风学姐，欢迎光临。”御坂美琴连忙把客人迎进屋内。 因为有过在这里借宿的经历，所以青峰庄对帆风润子来说并不是秘密。 “早安，御坂同学。”来到屋内，帆风润子再次认认真真地打招呼，“早安，御坂妹妹们；早安，布束学姐。” 彬彬有礼的样子，很难让人将她跟几天前格斗大赛中那个凶猛的怪力女联系在一起。 “请问有什么事吗？”御坂美琴问道。 “其实我是来找六冢大哥的。”帆风润子说道。 “这个啊……”御坂们面面相觑，然后御坂9900上前一步说道，“很遗憾，债主大人并不在这里。” “咦？”帆风润子十分惊讶的样子。 “事实上，自从格斗大赛之后，源君就没有再回来了。”御坂美琴补充道，然后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毕竟……这里是女生宿舍啊。” 帆风润子顿时露出“麻烦了”表情。 “方便的话，”御坂美琴接着问道，“能告诉我们找源君的原因吗？” “这个啊……”帆风润子支支吾吾起来，“其实是女王大人的意思……” “嗯？食蜂操祈！？”御坂美琴的音调陡然变高。 第二百五十三章 邀请函 “食蜂操祈？”御坂美琴突然叫出声来。 “呃……”帆风润子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找理由解释道，“准确来说是关于游戏角色形象的事情啦。你看，六冢大哥发布的‘超能格斗’当中，不是有以我的形象为原型的角色吗？” “嗯嗯，有的有的，”御坂美琴点头，“而且还是人气角色呢。” “御坂同学也该知道，我们学校不太建议学生以这种方式出名。”帆风润子说道，“当然，因为有女王大人的能力保证，所以我参赛时并没有刻意作伪装……” “食蜂操祈竟然真的篡改了所有观众的记忆？”御坂美琴惊讶道。 帆风润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接下去说道：“但是六冢大哥的游戏却是一个疏漏之处，毕竟女王大人的能力无法改变游戏角色的形象。” “所以才想让源君帮忙修改你的角色形象？”御坂美琴明白过来，“只可惜他真的不在这里哦……不过倒是有一个自称游戏管理员的家伙就是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六冢源的房间。 房门敞开，可以看到屋内的情景。 “咦？那个女生是？”看到房间里的少女，帆风润子也很惊讶。 “据说就是游戏管理员啦，以及自称源君的头号粉丝。” “啊！是她！”帆风润子马上回想起来，“在六冢大哥跟怪兽‘龙’决战的时候，确实看到这个女生当拉拉队在观众席上跳应援操呢。” “欸？还真是？”御坂美琴诧异道。或许因为她只能在选手入场通道内观战，没有看到当时看台上的场景。 “是啊，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组成的拉拉队，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帆风润子的反应倒是平淡许多，她走到门口，向风斩冰华打招呼，并询问是否可以更改角色形象的事宜。 严格来说，这也确实是需要找六冢源解决的问题，并不完全是帆风润子转移话题而想出来的理由。 但只得到“管理员无权更改游戏关键情报”的答复。 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帆风润子没有失望，礼貌道谢之后，又退回到客厅。 “所以，你们知道六冢大哥的地址吗？”帆风润子又问道。 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再次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无奈地摇摇头。 “听说源君正在‘闭关’运营游戏，再加上他的房车已经配置好了，现在搬回到车上居住，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停在什么地方。”御坂美琴说道，“或者，可以直接打电话问问他。” “啊，不用了。”帆风润子连忙摆手拒绝，“就不要因为我的这点小事打扰六冢大哥了。” 说罢，帆风润子便匆匆告辞。 “要是源君回来了，我会电话通知你的。”门口告别的时候，御坂美琴如此说道。 “真的非常感谢。”帆风润子深深鞠躬。 ——真的非常抱歉，御坂同学，我也不想欺骗你…… 虽然同为level5超能力者，但“超电磁炮”御坂美琴果然很不擅长辨别谎言。 尽管是因为女王大人的命令……帆风润子再次在心中向她道歉。 仔细回想，刚才在青峰庄帆风润子的一番说辞还有不少破绽。 所谓“更改游戏角色的形象”当然只是借口——一个合理且确实存在的理由。 这次帆风润子登门拜访的真正原因，的确是来自食蜂操祈的命令。 在帆风润子身侧的挎包里，有一封女王大人亲笔书写的请柬——邀请六冢源在8月25日，常盘台中学一年一度的“盛夏祭”公众开放日活动里，前往学舍之园做客。 按理说，“盛夏祭”对外开放的只有位于学舍之园之外的“常盘台中学第七学区生徒寮”；而位于学舍之园内的设施都是严格禁止对外开放的。 所以，食蜂操祈的这封请柬严格来说是违规的。 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帆风润子亲自充当信使，送出请柬。 要知道，一旦情报泄露，让人们得知一个男子高中生获得邀请进入学舍之园，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即便食蜂操祈能够摆平这些问题，但也相当麻烦。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尤其是不能被御坂美琴提前知道，因为唯独她能够抵抗食蜂操祈的能力，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在来青峰庄之前，帆风润子就做好功课，知道御坂美琴已经回到宿舍，不住在青峰庄。怎料，昨天晚上她竟然又突然回到青峰庄过夜，反倒是六冢源不在这里了。 “手机联络……说起来我还没有六冢大哥的号码，看来只能先回去了。”合上手机，帆风润子十分失落——没能完成女王大人拜托的任务。 当然，即便有号码，此时也是打不通的，因为御坂美琴已经尝试过了。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六冢源正在“闭关”，所以手机关机，根本联系不上。 当然，六冢源此时的“闭关”并非为了修行格斗技，而是因为“超能格斗”这款游戏。 六冢源还是小瞧了格斗大赛，或者说是自己的影响力；尤其大赛视频回放经过网络传播之后，实际观看比赛的人数远比他预想中的更多。 同样，购买“超能格斗”的玩家也比预想的更多，短短几天里，销量就直奔五位数而去。照这个趋势，突破一万份只是时间问题。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尤其是作为格斗游戏，“超能格斗”还拥有联网对战功能。 玩的人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bug也随之出现。 虽说游戏发布前，已经经过秋莎和艾玛两位超级ai的试玩验证，但是怎么说呢？人工智能终究不能替代普通人类玩家。 或者说，绝对理智的ai无法模拟出人类的神奇脑回路。 很多奇葩操作和诡异bug，只有玩家与玩家对战的过程中才会出现。 所以，游戏发布仅三天，就上报了一大堆匪夷所思的问题，迫使六冢源不得不放下手头其他事情，全身心投入到游戏的完善当中。 当然，有艾玛和秋莎两个强大“助手”，具体的作业并不需要六冢源亲自动手。 按照超级ai姐妹俩的建议，六冢源需要做的，只有从人类角度尽可能多的提供数据样本，让她们建立数据库，提前做好应对预案。 所以，此时此刻的六冢源，正在同班同学土御门元春家中，跟“笨蛋三人组”一起狂打游戏。 第二百五十四章 第20001个复制体 男生大呼小叫的声浪穿透大门，在整个楼层回荡。 土御门元春和上条当麻两人打得不亦乐乎，十分开心的样子。 只是可能因为实力不够的原因，他们一个bug都没触发出来。 六冢源也没有关注他们两个人，他很清楚那两个人的实力——跟自己半斤八两，在格斗游戏玩家当中，勉强算得上是中上，可以轻松打败一切外行玩家；但面对资深专业的玩家，就会毫无悬念地一败涂地。 所以六冢源并不在意他们两个，真正让他亲自跑过来的，是“笨蛋三人组”当中的最后一人——蓝发耳环。 蓝发耳环是一个真正资深的游戏玩家，虽然学习成绩不太理想，但他却精通所有游戏，包括但不限于格斗游戏。 因为他是高手，所以能够轻易复现很多稀奇古怪的bug。用秋莎和艾玛的话来说，就是完美的“样本”。 …… 御坂美琴她们当然不知道，六冢源所谓的“闭关”就是在跟同学一起打游戏。 反复确认风斩冰华无害，且确实在帮六冢源维护游戏之后，御坂美琴她们也只能听之任之，暂时让这个女孩继续留在六冢源的房间里。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六冢源的手机关机，联系不上。 否则，御坂美琴说什么也要把六冢源叫过来问个清楚。 一波三折的早餐终于结束，随后，在御坂美琴诧异的目光中，御坂9900和杀手御坂们再次行动起来，干净利落地将长桌上的餐具收拾干净，换上茶点。 “这是……上午茶？”御坂美琴神情古怪地看着她们，“在刚刚吃过早餐的时候？” “是御坂会议哦。”同样坐在沙发里旁观的布束砥信说道，“最近每天都会召开的茶话会。” “欸？御坂……会议？”御坂美琴瞪大了眼睛。 “姐姐大人，”御坂9900来到跟前，“如果愿意的话，您可以作为特别顾问旁听我们的会议。” “我也是‘御坂’啊！为什么只能旁听……”御坂美琴吐槽道。 御坂9900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这是全体妹妹们共同进行的会议，所以原则上不接纳其他成员——即便是姐姐大人。” “所有的妹妹们？”御坂美琴抓住关键词，“也就是说一万多人……” “是的。”御坂妹妹们一起点头，“因为姐姐大人无法接入御坂网络，所以无法参与会议。” 明明已经分散在全世界各个地方，竟然还能通过“御坂网络”实时联络？ 御坂美琴突然有些羡慕她们的这项能力。 御坂9900是主持人，在场的十名杀手御坂是现场与会人员及核心节点；不住在青峰庄，但也还留在学园都市的“101军团”其他成员是网络的中转节点；最后，遍布全球的所有妹妹们是终端节点。 就这样，一张遍布全球的“御坂网络”编织成型。 因为有御坂美琴这个“特邀嘉宾”的参与，御坂9900同步将会议内容在现实中口述出来。 “清点已经结束，所有个体状态良好，正在按照计划表接受调整，预计将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完成全部调整作业。”御坂9900说道。 由于是快速催生成长的复制体，妹妹们的身体都有严重的先天性缺陷，必须经过专门调整，才能恢复正常人类的寿命。 这也是最近御坂美琴唯一牵挂的事情。听到会议上给出的进度答复之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那么进行下一个议题。”御坂9900看了眼坐在旁边沙发上没有离开的布束砥信，没有回避的意思，“关于编号第的个体，所有妹妹们的上位体，御坂网络的司令塔，特别代号‘最终信号’的下落。” “等等！”御坂美琴连忙打断，“第号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一共只有两万名妹妹们吗？” “是用来统领所有妹妹们的关键人物，”布束砥信突然说道，“刚才9900也说了吧？是她们的‘司令塔’。” “布束学姐，你知道这回事吗？”御坂美琴转头看去。 布束砥信摇头：“我不知情，但当初在项目组的时候，隐约感觉有这么一个角色的存在。” “因为可以实时沟通，并且共享记忆和经验的御坂网络实在太‘危险’了——对研究员们来说。”布束砥信解释道，“但天井亚雄和木原数多他们却从来没有对比表现出丝毫担忧的情绪，这不正常。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有制约甚至掌控这个网络的手段。” 接下来也就不难推测了，既然是以“复制体”为主题的实验，控制她们的最佳手段也是“复制体”。 “是的，”御坂9900神情严肃，“编号的‘最终信号’，是重要性远超我们的关键个体。一旦落入对我们心怀不轨的坏人手中，很有可能对所有妹妹们构成巨大威胁！” 所以御坂9900才会专门把这个议题在会议上提出来。 “在外面的妹妹们帮不上忙，所以只能依靠‘101军团’的各位，以及主人的基金会，尽快寻找到最终信号的下落。”御坂9900说道，“虽然不太可能，但我还是问一句，有谁知道最终信号的线索吗？” 因为最终信号是所有妹妹们的上位体，御坂网络的司令塔，所以只有她才能介入和干涉底下整个网络的情报，但其他妹妹们却无法反向探知她的任何情报。 御坂9900是最早“背叛实验”的个体，所以她怀疑自己跟御坂网络之间已经被设置了防火墙；其他妹妹们——尤其是编号靠后，跟实验解散完全无关的妹妹们可能知道的多一些。 但整个网络里一片寂静。 ——御坂不知道…… ——御坂不清楚…… ——同上，没有收到任何情报…… …… 寂静持续了几秒钟，然后答复如潮水般涌来。 只可惜，大家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御坂9900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终信号目前为止应该还处于安全的境地当中，因为御坂网络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寻找最终信号的任务还是必须进行，而且，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反而给最终信号带去危险，搜寻工作只能在暗中，悄悄进行。” “要找人吗？”御坂美琴举手，“我可以帮忙，我还挺擅长这种事的……对了，还可以找秋莎和艾玛她们帮忙。” 第二百五十五章 行侠仗义 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影响力还在持续发酵。 不仅提体现在“超能格斗”游戏的持续热卖，更体现在“街头斗殴”这一风气的日渐盛行。 预选赛期间，在黑街街头进行的“格斗战”是被官方默许的。但现在格斗大赛已经结束，早已没有“入场券”需要争夺，战斗的理由也应该不复存在才对。 可偏偏街头斗殴的现象不减反增。 ——毕竟，在黑街这种灰色地带，以及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观念当中，打架的理由多的是。所谓“预选赛”这种“正规”的理由，反而才是罕见情况。 黑街各个社团帮派之间，平时发生各种冲突就是家常便饭。只不过受到格斗大赛的影响，最近他们把解决冲突的手段变成了“格斗战”。 当然，在这个不良少年和武装混混们汇聚的地方，“竞技规则”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他们的“格斗”，往往都是“正义的群殴”，或者多人对多人的大乱斗……感觉跟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就是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由于“study”集团的恐怖袭击，警卫部队内部陷入动乱和不安定，导致这段时间能够出动的巡逻警力相当有限，无暇顾及黑街这种地方。 这无疑更加助长了武装无能力者的气焰，使得每个学区的黑街几乎都处于无规则、无限制的大乱斗当中。 宛如一场混沌的盛宴。 ——这种事情当然早就知道了，愚蠢的比赛，愚蠢的人类，以及……愚蠢的六冢源！ 白发赤瞳的少年一边在心中自嘲，一边独自漫步在街头——在黑街街头。 “六冢那个混蛋搞的愚蠢比赛，催生出更多的蠢货。”两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手腕上挂着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是他中意的罐装咖啡，“这场滑稽剧究竟要演到什么时候？” 一方通行漫不经心地走进阳光照不到的巷子里。 偏僻归偏僻，但这是回到公寓的捷径，虽然需要穿过一些比较危险的路段就是了。 对一方通行来说，他有资格无视一切“危险”。别说“捷径”了，只要愿意，他完全可以走“直线”回家——字面意义上“直线”。 仰头望向天空，在两座楼宇之间，只能够看到一道蓝色的缝隙。 一方通行眯起眼睛，下意识地在脑中计算一年当中阳光射入巷子的时间。 在得出结果之前，他瞬间掐灭全部计算过程。 “又来了，真无聊。” 前后两端的路口，被突然出现的人群堵住了。 ——是为了“打倒最强超能力者”的名号？还是单纯地想抢零花钱？ 摇摇头，一方通行放弃思考。 无所谓，不管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一方通行都不在意，更没有配合他们的义务。 甚至不需要理会他们。 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能阻挡他前进的方向。 最多……注意一点别弄死某个倒霉蛋。 没有任何反应，一方通行按照之前的步伐和速度继续往前走。 稍微调整一下耳边声波的矢量，将这帮不速之客的说话声隔绝在外。他没有兴趣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在一方通行的感知之外，氛围愈发紧张，前后围堵他的不良集团甚至拿出钢管和球棍等武器。 正当一方通行身后的一人举起棍子，即将砸落的时候。 头顶突然响起一声呵斥：“住手！” 英雄从天而降。 一道妙曼的身影连续踩踏两侧楼宇的墙壁，来到巷子正中间，然后抱膝翻出一连串筋斗，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稳稳落地。 “啊，是紧身服斗士！”有人认出她来，毕竟是打进格斗大赛八强的选手。 来到一方通行身边，紧身服斗士张开双臂，像是把他挡在身后：“不许欺负弱小！” “什么？”一方通行没有屏蔽少女的声音，不禁转头看向背朝自己的女生。 “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紧身服斗士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站错方向了吧？”一方通行看着她——想保护弱者的话，应该防备我而不是那帮蠢货。 但除了一方通行，另外两边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僵持片刻，似乎觉得再拖下去没有意义，紧身服斗士突然一声断喝，抬腿高踢。 长腿如刀，瞬间将面前一人手中的棒球棍踢断。 收腿，紧身服斗士昂首挺胸，放声说道：“还要打吗？想清楚你们的骨骼跟木棍哪个更硬。” 毕竟盛名在外，又有踢断球棍的一击在前，即便紧身服斗士曾在四分之一决赛时弃权认输，但此时也没有人敢小看她的实力。 斟酌片刻，围堵在巷子两头的不良集团开始后退。等拉开一定距离之后，就立刻转头逃走。 紧身服斗士满意地点头，这才转身看向一方通行：“同学，你没事吧？最近还是少走这种偏僻小路比较好，毕竟在这里出没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呵。”一方通行冷笑——你也知道好人不会走这种路？那又怎么认定本大爷是好人？ 紧身服斗士继续说道：“下次注意啊，不是每次都能碰到好心人帮助的。我也是为了修行，最近这段时间才会在附近活动，不可能每次都帮到你。” 一边说着，紧身服斗士一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方通行紧盯着她的手，默默调整了身上的矢量操作。 “接下来祝你一路顺风。”拍拍少年的肩膀，紧身服斗士利落转身，又飞檐走壁地离开了。 “呵，”一方通行看着肩膀，“参加那个比赛的，果然都是笨蛋吗？” 一方通行很快就将这点小插曲抛诸脑后，继续前进。 刚刚走出巷子，又停下脚步，十分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还不肯死心吗？刚才那个女人白费气力拯救你们了呀！” 转头，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一方通行皱起眉，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然后，视线下移。 一个只及自己腰间的茶发少女，正仰着头看过来。 “什么东西？！”因为过于惊讶，一方通行也难掩脸上诧异的表情。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夏川志奈子的特训 一方通行视线下移，看到一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间的茶发女孩。 这个身上裹着一条破破烂烂的毯子的女孩的面孔，一方通行并不陌生。 惊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一方通行立刻推断出所有事情。 “计划外的个体，”皱起眉，一方通行看着女孩，“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这个小号的御坂妹妹正站在他跟前，仰头看着他。 ——照理说，现在还留存于学园都市的御坂妹妹们，不都是划归六冢源那家伙保护了吗？ 就算退一万步说，她也绝对没有理由来找杀死近一万名妹妹们的自己吧？ …… 夏川志柰子踩着楼宇建筑外墙的各种凸起部位，一路飞檐走壁，就像武侠电影里的动作一样攀登到大楼顶部的天台上。 她的师父陆霖霞就等候在这里。 “怎么样，事情已经解决了吧？”从书本上抬起头，陆霖霞随口问道。 “嗯，日行一善，又从不良少年手中解救了一个普通市民。”夏川志柰子拉下头套，神情间颇为自豪。 陆霖霞上下仔细打量着少女：“看起来并没有发生战斗呢。那就继续修行吧。” 夏川志柰子顿时苦了脸，有气无力地应道：“好的，师父～” 放下书本，陆霖霞整理一下耳际的发丝，然后摆好架势：“来吧。” “师父，你的伤还没好，真的没问题吗？”夏川志柰子问道。 有“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加持，夏川志柰子的攻击很重。刚才随便一脚都能踢断实木的球棍。 而陆霖霞之所以没有参加地下格斗大赛，就是因为在之前的预选赛阶段受了伤，无法发挥全部实力才选择放弃。 据她所说，先后跟一位圣人和释放生化巨臂的撕裂者战斗，才导致受伤。 “哼，替我担心？你还差的远呢！”陆霖霞笑道，“尽管放马过来吧！” 夏川志柰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戴好头套，对着师父使出华丽的踢技。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二十分钟，陆霖霞从容接住夏川志柰子下劈的长腿，顺势将其摔倒在地上。 “好了，休息一下。”陆霖霞说道。 与她的从容自在不同，放松下来，退出战斗状态的夏川志柰子躺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汗水如开闸一般，很快洇湿了身下的地面。 “你的体力还需要增强，这是硬伤，但也只能慢慢锻炼，急不得。”陆霖霞说道。 夏川志柰子却有些灰心，自己需要增强的又何止体力一项？ 有战斗服加持，也接受了“神打术”的全套传承，结果竟然连师父的衣角都碰不到…… “师父太狡猾了，”她忍不住抱怨道，“以你的实力，参加大赛的话一定能拿冠军吧？” 所谓受伤无法发挥实力，根本就是借口啊！ “我没有骗你哦，”陆霖霞苦笑道，“是技巧的熟练度给你的错觉。你的一身本事都是我传授给你的，我当然能压制你喽。至于真正参赛……其他选手还好说，至少六冢源和那个帆风润子，我想不出能够确保获胜的方法。” 参考六冢源跟怪兽“龙”那一战的表现，陆霖霞觉得在“正常格斗”的领域当中，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或许，只有那天碰到的圣人小姐才能战胜六冢源吧？ 虽然现在地下格斗大赛已经结束，但夏川志柰子的修行才刚刚开始。 获得“神打术”完整传承的她，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吸收，才能将“传承”转化为自己的经验。 同时，作为施展“神打术”的“硬件”——她自身的身体素质，也需要进一步增强。 陆霖霞觉得在“黑街”当中，获得实战的机会更多，所以专门把修行地点放到了这座濒临黑街的高楼天台。 然后私自安装监控摄像头，由小爱同学监控周边附近的情况，一旦有实战机会，就通知夏川志柰子紧急出动。 天台上搭着一座露营帐篷，作为这些天里她们师徒二人的临时据点。 就好像真的是在天台上露营一般，陆霖霞回到自己的露营椅，重新翻开书本。 一边看书，一边开始煮水泡茶。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感觉缓过劲来的夏川志柰子终于爬起身，慢吞吞地挪到桌边的另一张露营椅上。 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摊开的笔记本。 ——夏川志柰子正在做暑假作业。 哪怕参加了地下格斗大赛，成为一名女性格斗家，但暑假作业还是要做的。 说到底，夏川志柰子还是一名女子高中生，再过十天就会重返校园。 夏川志柰子一向都是一个乖学生，从不迟到早退，更不会缺勤翘课。所有作业也都按时完成。 只不过暑假这些天里忙于地下格斗大赛，整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根本没有时间复习功课，完成暑假作业。 现在，地下格斗大赛结束，暑假也临近尾声，无论如何也要开始完成暑假作业了！ “听讲座，完成一篇至少三页纸的报告……”夏川志柰子喃喃自语，她努力抬起手，试着操作鼠标，但手抖得厉害。 “小爱，帮我播放讲座视频。”最终放弃了亲自动手的打算，夏川志柰子趴在桌面上，开口吩咐道。 “好的，志柰子，现在开始播放～” 一个中年教授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 “’关于aim扩散力场与集体潜意识和个人情感投射的关系，目前主流的观点有……” 桌子另一头的陆霖霞抬头看了眼这边：“这是高中生的课程？” 虽然不是很清楚学园都市的情况，也听不懂讲座的内容，但一股不明觉厉的专业气息扑面而来，让陆霖霞为之侧目。 “啊，其实是国中生的课程哦。”夏川志柰子苦笑道，“私立常盘台中学的课程……啊，差距果然很明显啊！” 明明只是国中，但她们的“通识课”，却可以作为高中生的选修课程。 这也是学园都市才有的特色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讲座过于枯燥，又或者夏川志柰子太过疲惫的缘故，讲座开始没多久，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陆霖霞泡好茶，端了一杯来到夏川志柰子身边，就看到她熟睡的模样。 笑着摇摇头，放下杯子，回到帐篷里，拿来一条毯子披在夏川志柰子身上。 然后，又看到还在滔滔不绝讲课的电脑屏幕，陆霖霞俯身抓住鼠标，准备关掉视频。 突然，夏川志柰子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不要关……”少女嘟囔着，“我还在看呢……” 陆霖霞低头看向少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你在拿什么看呀？ 虽然心中吐槽，但陆霖霞还是依言放手，让视频继续播放。 第二百五十七章 灵魂出窍 见陆霖霞放弃关掉视频的意图，夏川志柰子松了口气。 无声地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继续聚精会神地看着讲座视频。 ——由于在“梦游”状态下无法做笔记，所以必须加倍集中注意力听讲才行。 没错，此时此刻的“夏川志柰子”正悬浮在她自己身体的后上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电脑屏幕……以及自己趴在桌子上的睡姿。 近在咫尺的陆霖霞却对此毫无察觉，重新帮夏川志柰子整理一下毯子，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夏川志柰子对自己目前的特殊状态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她早已经熟悉了这种“俯瞰”的视角。 夏川志柰子把这种状态称为“梦游”，但更加适合的叫法或者应该是“灵魂出窍”才对。 就像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自己的身体阻止陆霖霞关闭视频——进行这些动作的时候，夏川志柰子本人其实并没有从睡梦中苏醒，她只是暂时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这种“半梦半醒”之间的动作，是她获得这种能力之后，花费了足足两年时间才逐渐掌握的技巧，但也只能动一只手而已。 这已经是她在“梦游”状态下可以干涉现实世界的唯一方法。 毕竟，她的“灵魂”无法触碰任何事物。 夏川志柰子是一名学习成绩十分优异的学生，是一个不会惹祸捣乱的乖学生，但却绝不能算是一个老师喜欢的“好学生”。 因为她的成绩在整个年级都总是能排在最前面，但另一方面，虽然不会迟到或者翘课，但她却经常会在课上睡觉休息，而且能十分“合群”地跟其他女生玩到一起，表现出很符合“这个层次”的学生应有的松懈感。 在她的朋友们的眼中，夏川志柰子绝不是一个十分用功学习的人，和大多数学生一样，花费大量放学时间和朋友们一起逛街游玩。 之所以她还能保持年级前列的优秀成绩，就是因为这个“清醒梦”的神奇状态。 夏川志柰子可以在身体睡觉休息的时候，“灵魂出窍”来自习，或者在课堂上用来听课。而且因为“灵魂”无法触碰任何事物，也不能离开身体太远的距离，所以只能被迫认真听讲，效率反而更高。 正因为有这种特殊的“学习技巧”，才使得她获得如今的好成绩。 这是夏川志柰子的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至今为止也没有被别人发现。 对自己的这个“梦游”状态，夏川志柰子也有所猜测。 她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什么魔法或者诅咒之类的东西，作为在学园都市生活学习的居民，遇到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有且只有一个合理解释——超能力！ 夏川志柰子推测，这种“清醒梦”就是自己的超能力。 表面上，夏川志柰子在书库登记的能力是level1的弱能力“直感判断”。但那很有可能是误判。 或许是由于低等级的超能力现象太过微弱，导致对它们的判别远不如level2以上的超能力那么精准。 在能力测试中，通过对aim扩散力场的干涉现象，初步判断夏川志柰子的能力属于“心理——读心术”系列，所以就以此为基础对她进行测试。 具体方法就是“抽鬼牌”，选中测试人员手中特定花色的扑克牌。 这是“读心”、“透视”、“超感知”系列能力的通用测试方法。 自从升入高中以来，夏川志柰子掌握了“快速入睡”的技巧，能在测试当中迅速进入“梦游”状态，“偷看”测试用的扑克牌花色，所以才将能力等级从level0提升至level1。 但由于发动能力的速度太过缓慢，并且也只能做到“抽鬼牌”这种程度的事情，所以她的能力等级最终也没能提升到更高层次。 夏川志柰子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执念，也没有张扬和强调自己的能力，一直以来都只是把它当作一个方便好用的学习小技巧。 …… 8月21日，在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的强烈要求下，六冢源一大早就驾驶机车赶往青峰庄的“御坂之家”。 一开门，就看到御坂们齐聚一堂，坐在长桌两边，一齐望向门口的自己。 六冢源推门进入的动作都为之一顿，然后才继续迈步进来。 “怎么了？”六冢源有些头皮发麻，只感觉这些少女的神情有些奇怪。 不，准确来说，杀手御坂们倒是一如既往地扑克脸，奇怪的是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两个。 就好像有无数话憋在心里想说的样子，两个少女抿着嘴唇，紧紧盯着六冢源。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六冢源警惕起来，如果不是有意外情况，不可能连御坂美琴都这样一副表情。 “源君……”御坂美琴终于开口，“你……” 她皱着眉，仿佛在斟酌着词句表达，但很快就放弃似的长长叹了口气：“源君你认识一个叫做风斩冰华的女生吗？” “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稍微回忆一下，六冢源肯定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跟她有关吗？” “所以，”御坂美琴盯着他。继续追问道，“你当然也没有把自己的房间借给她喽？” “我的房间？”既然是在这里提到，那么所指的就只有一个。 六冢源看向101室的管理员房间：“有人住进了这个房间？” 他顿时紧张起来，既然御坂美琴她们都这么问自己了，说明她们也不知道那个风斩冰华的来历。 这意味着——有陌生人“入侵”了本应保密的青峰庄！ 见六冢源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对视一眼，暗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一起警戒起来。 “那个……”一如既往在一旁围观的布束砥信突然开口说道，“姑且提醒一句，昨天帆风润子同学来的时候提到过，那个女生确实是六冢同学的粉丝。” “欸？这又是什么情况？”六冢源更加困惑。 但感觉再这么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他大步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突击似的一把推开房门。 御坂们连忙一起跟了上去。 房门洞开，房间里…… 空无一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幽灵 101室的管理员房间里空无一人，依旧保持着上次六冢源离开时的样子，也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咦？明明早餐时候还看到她进来的。”御坂美琴惊讶道，“什么时候逃走了吗？” “不可能，”御坂9900摇头，“我拜托艾玛小姐时刻监控着这个房间，可以确定没有人离开。” “那个……”正当所有人错愕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布束砥信的声音。 大家一起回头，就看到布束砥信抬手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一个黑发眼镜少女端坐在沙发里，手中还端着一杯咖啡，悠闲自在地品尝着。 “源君，就是她！”御坂美琴指着那个少女喊道。 “咦？是她？”六冢源发现自己果然认识这个少女。 ——正是在地下格斗大赛中看到的那个拉拉队少女。因为印象深刻，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在这时，六冢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帆风润子。 “六冢大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幽灵吗？”刚一接通，话筒对面就传来少女的询问。 …… 帆风润子遭遇了幽灵。 事情要从昨天开始说起…… 8月20日，奉女王大人食蜂操祈之命，前往青峰庄找六冢源送请柬的任务失败之后，帆风润子选择返回学舍之园。 因为离开青峰庄之后的六冢源行踪不定，就连御坂美琴她们也没有线索，所以只能回来借助派阀的力量。 但是，食蜂派阀虽然是常盘台中学规模最大，也最具势力的派阀势力，但这个以千金大小姐为主体成员的组织的影响力，很大程度上局限于学舍之园内部。 倒不是说她们无法影外面的事情，只不过反应速度要慢上许多，远不如学舍之园内的及时迅速。 毕竟，学舍之园与外界相对隔绝，几乎自成一体。在这个只允许女生进入的“女儿国”里，这帮千金大小姐们本身的影响力就足够了。 可一旦范围扩大到整个学园都市，她们就必须借助家长和家族的力量才行，自然要迟钝一些。 如果是什么要紧大事倒也可以加急处理，可只不过寻找一个普通高中生的下落，对方还没病没灾，只是在正常生活而已……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的响应速度就更加不能指望了。 所以，帆风润子并没能立刻获得六冢源的行踪和下落。 “话说回来，润子你要找人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本人呢？”在派阀活动室里，口囃子早鸟建议道。 刚才她正要拿出手机跟其他同学联络，才突然想到这一点。 “你说的没错！”帆风润子却只是微笑着，“我也准备直接打电话询问。” ——在获得六冢大哥的手机号码之后…… 虽说自己还没有登记六冢大哥的手机号，但女王大人那里有啊！ 想到这里，帆风润子立刻起身，准备离开派阀活动室，去找食蜂操祈。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个女生走了了进来。 进来的人当然都是食蜂派阀的成员。 “咦？怎么了？”口囃子早鸟看到她们，惊讶地叫了起来，快步走上前去，“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刚刚进来的人当中，有一个一年级的女孩十分狼狈，似乎被人恶作剧泼了墨水，身上的制服和肌肤都被染上黑色，就连可爱的面孔也沾上几点墨渍。 正哭哭啼啼地在两个二年级学姐的陪伴下走进来。 “久美？”帆风润子认出这个女孩，连忙掏出手帕和湿巾纸，上前帮女孩擦拭，“怎么了，怎么了？被人恶作剧了吗？” 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情况，首先会怀疑是不是被人霸凌了。但这里是学舍之园，是常盘台中学的校舍。在这所高贵优雅的贵族女校当中，如今不存在霸凌现象。 退一万步说，久美同学是食蜂派阀的成员，这可是常盘台中学规模最大的学生组织。就算真的有欺凌现象，也应该是她们欺负别人才正常。 “不知道，我没看到。”久美同学抽泣着说道，“旁边的同学也没有看到恶作剧的人……所以……据说，据说是……是幽灵……” 说着，久美同学抖得更厉害了。看来与其说她是因为被恶作剧而哭泣，倒不如说是因为害怕“幽灵”。 “幽灵？” 身为派阀前辈的口囃子早鸟和帆风润子两人面面相觑。 这个说法倒是不陌生——每个学校都有类似“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之类的都市传说，常盘台中学自然也不例外。 帆风润子她们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但也不难猜到，这个所谓的“校园幽灵”肯定也是都市传说之一。 毫不顾忌少女身上的墨水，帆风润子抱住她，轻声安抚着。 旁边陪久美同学一起过来的两个二年级学生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果然没错呢，把久美同学护送到这里来。” “是啊，帆风学姐的安抚是治愈她最好的良药。毕竟久美同学最崇拜的就是帆风学姐啊。” 口囃子早鸟也笑着说：“还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呐，润子。” 不算女王大人食蜂操祈的话，派阀里最受欢迎的人就是帆风润子了，只不过她本人似乎并没有自觉。 “别抬举我了，大家崇拜的是女王大人，我只不过是因为代理女王大人处理一些杂事，所以才……” 口囃子早鸟摇摇头，打断她的话语：“太过谦虚可不是好事哦，润子你也要正视自己的魅力啊！” 帆风润子却不以为意，只觉得是同伴好友礼貌性的称赞。 安抚好了久美同学，拜托两位二年级学生送她回宿舍之后，活动室里又只剩下帆风润子和口囃子早鸟两人。 没有了低年级学妹，两位食蜂派阀的高层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已经第五起了，恶作剧事件。”口囃子早鸟说道，“如果这还能算作‘恶作剧’的话。” “每天都有一到两起。”帆风润子也蹙眉道，“是我参加格斗大赛回来之后才开始的——在我参加比赛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哦。”口囃子早鸟摇头，“总不会真的是幽灵小姐恶作剧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寻找幽灵 “你该不会也相信都市传说吧？”帆风润子苦笑道，“与其说是‘幽灵’，我更相信这某种超能力的效果。” “也就是说，”口囃子早鸟点头，“恶作剧的人就是本校的学生喽？” “虽然不愿意怀疑同学，但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口囃子早鸟苦笑说道：“诶呀呀，麻烦了。润子，我是这样想的，在事态扩大之前，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它！实在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惊动女王大人啊。” 帆风润子也神情郑重地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就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找出那个恶作剧的人！” 如果是食蜂操祈出手，肯定能一下子找到“犯人”。但帆风润子和口囃子早鸟实在不愿意再让女王大人被迫读取“犯人”丑陋的内心世界，所以才坚持要靠自己找出“犯人”。 帆风润子并不擅长“破案”和查找“犯人”，所以她选择向专业人士求助。 那就是风纪委员。 风纪委员第零零三支部，配属于常盘台中学内部的支部，帆风润子的首选目的地自然就是这里。 当天下午，学舍之园里就出现了颇为奇特的一幕—— 那个颇有名气的空间使，也是“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的头号迷妹的白井黑子，竟然跟食蜂派阀的二号人物帆风润子十分亲密地走在一起。 …… 原来，在拜托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帮忙的时候，她们突然发现新的线索——所有遭遇恶作剧的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她们都是跟帆风润子关系很好的朋友或者受她关照的后辈学妹。也就是说，受害者都是崇拜帆风润子的人。 换做其他人或许并不会特别重视这条线索，但白井黑子不同，她绝对不会忽视这一点。 因为感同身受，她自己本身就有着类似的情感——对“姐姐大人”御坂美琴的无限崇拜和喜爱。 如果有其他人跟御坂美琴关系亲密，白井黑子虽然做不到“恶作剧”那种程度的事情，但心中的嫉妒之火肯定是无法轻易熄灭的。 基于同样的情感原理，那么“犯人”的动机也就清楚了。 虽然不是level5，在学舍之园以外的名气也远不如“常盘台的女王”食蜂操祈和“常盘台公主”的御坂美琴，但实际上帆风润子在学舍之园内部也拥有相当高的人气，可以说是仅次于两位level5。 尤其是最近刚刚参加了地下格斗大赛，通过网络视频的扩散，其人气在学舍之园的女生之间更是迎来一轮飞涨。 再加上帆风润子温柔耐心，善于照顾人的脾气性格，更加令人喜欢、崇拜她。 这样的帆风润子，拥有一两个性格比较极端的狂热粉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十分了解“犯人”心理的白井黑子，制定了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于是就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白井黑子故作亲密地跟帆风润子挽着手，身体紧靠在一起，在学舍之园到处散步。 帆风润子对这种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有些不适应——如果是在格斗比赛当中，这正是施展摔投技的好时机！ 但白井黑子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紧紧贴在帆风润子身边，抱着她的手臂不放。 “呃……白井同学？”帆风润子有些显得困扰，“真的要这样做吗？似乎很引人注目呢。” 经过的学生们纷纷驻足，被两人的表现惊到了的样子。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白井黑子说道，“看到这样的场景，那个恶作剧的人肯定会再次出手！” “真的会吗？”帆风润子喃喃道。 “当然！”白井黑子信心十足，“证据就是我自己！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姐姐大人跟其他陌生人这么亲密却无动于衷！” “话说回来，”帆风润子突然转换话题，“白井同学最近跟御坂同学闹矛盾了吗？” “咦？”白井黑子剧烈动摇起来，“怎么突然这么问？” 帆风润子回忆起早上去青峰庄拜访的场景，御坂美琴显然又是在那里过夜的，并没有回到宿舍。 如果是之前几天，倒还有理由——为了“妹妹们”的事情而忙碌奔波。 但是现在，“妹妹们”事件已经告一段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圆满”解决。为什么御坂美琴还是待在青峰庄，却没有回宿舍？ “而且，白井同学最近几天也没有精神，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点让人担心呢。”帆风润子说道。 “何……何等的温柔和包容力啊！”白井黑子感慨道，“难怪帆风学姐也会被尊称为‘姐姐大人’！” “欸？欸？没有那么夸张啦。”帆风润子连忙摆手。 就在这时，路旁的花丛中突然有一道疾风闪过，向白井黑子掠去！ 因为刚才的对话，白井黑子心神不定，没能做出万全的应对，结果被一蓬淡墨水泼了满脸。 帆风润子劈手抓去，却也扑了个空。 “竟然真的出现了！”帆风润子表情凝重，然后面带歉意地看向白井黑子。 ——之前的推论成立，恶作剧的“犯人”果然是瞄准自己的朋友出手的！所以白井黑子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遭到袭击。 “真是恶趣味，竟然往美少女脸上泼墨水！”白井黑子掏出手帕擦脸，“唔，还好是化妆墨水，很容易擦掉。” 帆风润子连忙取出湿巾纸，帮她一起擦拭。 所幸，“犯人”使用的墨水并不多，经过一番简单擦拭后，基本上就看不出来了。 这时，白井黑子突然注意到脚边多了一张明信片。 是学舍之园内部发行的纪念品，专门用来给访客做纪念的。 ——离我的姐姐大人远一点！ 明信片上写着这样一句警告的话语。 “果然，是一个学生而非幽灵干的呢。”白井黑子说道，“而且还是个天真的家伙。” 身为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大摇其头，仅凭这一张手写的明信片，她就有九种办法找出“真凶”，九种！ “给我看看，”帆风润子接过明信片，“好香啊，这个气味……” 她转头看向道路的一头：“往那个方向过去了！” “这也能闻出来？只是普通的香水味吧？”白井黑子惊讶道，她也嗅到了明信片上的香气，但在学舍之园，各种各样的香气本来就是常态。 “快走！时间久了就分辨不出来了！”帆风润子拽着她的手，追了上去。 在道路尽头的教学楼里，两人再次遭遇了“幽灵”的袭击。 但这一次两人都有所准备，白井黑子一个空间移动躲开攻击；同时，帆风润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犯人”。 竟然是一只布娃娃。 “果然还是幽灵吧……”白井黑子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如果是人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利用超能力恶作剧而已。但布娃娃…… 尤其是这个布娃娃的造型，在傍晚黄昏的走廊里，实在是太有恐怖电影里的灵异玩偶的感觉了。 白井黑子，不擅长应对这种东西。 第二百六十章 幽灵少女 “不，不是幽灵。”帆风润子摇头，并从布娃娃的衣服里找出一缕发丝，“是操纵系能力。” 看来能力者就是通过自己的头发，远程操纵布娃娃活动的。 “有人！”帆风润子突然看向楼梯方向，立刻向楼上追去。 然后，她们果然抓住了恶作剧的“犯人”——一个一年级的女生，单方面地爱慕着帆风润子，尤其是在地下格斗大赛的转播视频扩散开来之后，她心中的感情变得更加炽烈。但又不敢主动靠近“姐姐大人”，所以只好远远地关注着帆风润子。 并且想办法排除所有跟帆风润子表现亲密的对象。 虽然变成一个病娇，但她的头脑却十分清醒，并未失去理智，也不会见不得任何人接近帆风润子。她会加以甄别，只排除“真正的敌人”。 本来像白井黑子这样一个陌生人突然跟帆风润子表现得十分亲密，这种陷阱根本骗不到她。 但问题是，白井黑子实在是太过有名了。作为自己的“同类”，她很清楚白井黑子对姐姐大人有着怎样狂热的感情——虽然她们的“姐姐大人”并不是同一个人——万一白井黑子移情别恋，追求御坂美琴而不得，转而攻略帆风润子，岂不是糟糕了？ 所以她才忍不住再次出手，袭击了白井黑子。所幸，那个恶作剧的女孩也不是真的不可救药，再加上帆风润子的个人魅力，顺利地劝说她改邪归正，并带她去向各个受害者道歉，寻求原谅。 借此机会，女孩也顺势加入了食蜂派阀，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幽灵事件”事件算是圆满解决。 也因为这个事件的打岔，帆风润子忘记了给六冢源打电话，询问其住处的事情。 不过邀请函上约定的时间是25日，还有几天，倒也不是那么着急。 帆风润子决定明天再去邀请。 入夜，帆风润子再次回到傍晚抓获“幽灵小姐”的教学楼，在走廊里找到了当时被操纵的布娃娃。 在聊天过程中得知，这是“幽灵小姐”亲手缝制的布娃娃，所以帆风润子才专门回来寻找。 “缝得真好，”仔细打量着布娃娃，帆风润子不禁夸赞道，“跟店里售卖的商品不相上下了！” “这么可爱的布娃娃被误认为是幽灵真是太可怜了。”帆风润子对着布娃娃说话，然后拍了拍它的脑袋，“抱歉哦，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一定会寂寞吧？” “是哦，”面前突然传来少女空灵的回应声，“独自一人很寂寞哦，润子酱～” 帆风润子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就看到半空中一个站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俯身冲着自己微笑。 站着？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悬浮或者飘浮在半空中才对。 而且，透过白衣少女的身体，隐约可以看到她身后的景象——这女孩是“半透明”的！ ——是真正的“幽灵”！ 帆风润子浑身上下过电一般，蹭的一下向后跳出近十米距离。 但幽灵少女飘浮着移动了同样的距离，依旧保持着刚才一样的距离。 ——见到幽灵要怎么办？校园传说里有提到这种情况吗？ 帆风润子大脑飞速运转，回忆起今天跟白井黑子和佐天泪子她们商讨的内容。 结果却发现，佐天泪子提到的都是纯粹的都市传说，是怪谈故事一类的东西；至于具体可操作性的建议，却是一条都没有。 “润子酱，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幽灵少女微笑着说道。 “我们……认识吗？”帆风润子心中困惑，但想起种种都市传说里，贸然跟幽灵搭话的后果，她谨慎地没有开口。 然后，转身就逃。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天衣着装”威力全开，帆风润子瞬间爆发出超过f1赛车的加速度。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摆脱身后的幽灵少女。 幽灵少女飘浮在半空中，悠然自得地飞着，始终跟帆风润子保持恒定距离。 “哈哈，润子酱跑得越来越快了！”幽灵少女一边飞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帆风润子向人多的道路跑去，幽灵少女毫不犹豫，一边笑着一边跟着飞过去。 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高速狂奔了一阵子，帆风润子终于放弃似的停下脚步。 她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到幽灵少女，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帆风润子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来到一处没有旁人注意的地方，帆风润子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幽灵少女。 “你能下来靠近一点吗？”帆风润子突然招呼道。 “嗯，可以可以。”幽灵少女连连点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凑到帆风润子跟前。 帆风润子抬手，摸向幽灵少女的脑袋，就像面对其他低年级学妹一样。 但不出意料，手上没有传来任何触感，她的手直接穿过了幽灵少女的身体。 “无法接触……” “是的是的。”幽灵少女连连点头，“除了润子酱，没有人能看到我；我也无法触碰任何东西。” 确认这一点，帆风润子反倒放心许多——至少可以保证这个幽灵少女是“无害”的。 但又立刻觉得幽灵少女十分可怜，孤独寂寞，又什么都碰不到。 “哈哈，润子酱真可爱！”似乎看出她的内心的想法，幽灵少女笑着说道，“还是这么爱关心别人。”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跟着我？”帆风润子问她。 “因为只有润子酱才能看到我呀。” “那为什么我能看到你呢？” “因为你是润子酱啊！”幽灵少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是什么理由……”帆风润子吐槽道，“难道我们认识？你叫什么名字？” 她试着回忆自己有没有去世的朋友。 “在润子酱想起来之前，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哦。”幽灵少女如此说道。 “欸～”帆风润子苦笑起来，“一点提示都没有吗？我们以前真的认识？” 幽灵少女笑而不语……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帆风润子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躺在床上，脑海中满是困惑——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任凭她再怎么回想，记忆都停留在跟那个幽灵少女交谈的时候，之后……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呦，早上好啊，润子酱！”幽灵少女蹭的一下从床铺中间探出头来。 纵使有所心理准备，帆风润子还是被这灵异一幕吓了一跳。 “不是梦啊……”她喃喃自语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特别的开放日活动 果然不是自己的梦……帆风润子神情复杂。 幽灵少女不满道：“当然不是梦啊，难道这么快润子酱就忘记人家了吗？” “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帆风润子问道。 “昨天润子酱突然失去意识，是人家附身带你回来的呦。”幽灵少女说道，“所以不用谢我。” “谢谢……”下意识地道谢，然后帆风润子才怀疑地看向她，“我为什么会失去意识？” 幽灵少女移开视线，眼神飘忽，一边吹起了口哨。 帆风润子叹了口气，有点生气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吵醒自己的手机铃声。 “是女王大人！”看到屏幕的瞬间，她立刻跳了起来，“要立刻赶过去，不能让女王大人久等！” “为什么润子酱要这么在意那个女王大人呀！”幽灵少女不满地抱怨着。 “当然，那可是女王大人！”帆风润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洗漱打扮完毕，帆风润子匆匆赶到派阀总部的活动室。 十分难得的，食蜂操祈早早就起床，来到了总部。 帆风润子到来的时候，就看到食蜂操祈正在意气风发地发号施令，安排派阀成员进行针对常盘台中学整个校园的大扫除行动。 “总之，一定要在夏日祭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食蜂操祈气势高昂地说道。 “但夏日祭不是只有第七学区生徒寮对外开放吗？”口囃子早鸟问道，“难道说今年学舍之园也有开放日活动？” 不只是她，派阀的其他成员也都议论纷纷，有为新活动的到来而感到高兴的，也有人感到困惑。 毕竟，举办开放日活动的话，就不可能只招待女生，男生也必须一视同仁地邀请进入才行。但学舍之园……可是从来没有让男生进入的先例啊。 “当然不是对所有人开放。”食蜂操祈说道，“我只邀请了一位……不，是两位客人。” “咦？是谁这么荣幸，获得女王大人的邀请？”所有人都好奇起来，“是男生还是女生？” “女王大人都这么安排的了，肯定是男生呀！”口囃子早鸟肯定地说道。 现场少女们更是发出成片的惊呼声。 各种意义上，这都是爆炸性的大新闻啊！ 食蜂操祈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再次强调：“是很重要的客人，绝不允许出岔子哦！” 虽然依旧满心好奇，但满屋子的少女们还是被打发出去，没能探听到更进一步的八卦。 屋内只剩下食蜂操祈和几个派阀的干部。 食蜂操祈长舒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一大早就这么累，真是辛苦呢～” “女王大人，我泡了红茶提提神吧！”帆风润子连忙端上刚刚准备好的红茶和早点——她自己也还没来得及吃早餐，所以这其实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早餐。 “早餐就不用了，润子姐你自己吃吧——润子姐睡懒觉的情形还真少见呢。”食蜂操祈说道。 帆风润子感到惭愧，不知该作何辩解。 “话说回来，邀请函送出去了吗？”食蜂操祈问道。 “啊！”帆风润子猛地抬头，“非常抱歉！昨天没能找到六冢大哥，所以想问女王大人要他的手机号码，好直接问他。” “算了，反正只要在夏日祭之前送到源君手中就行。”食蜂操祈叹了口气，“话说，润子姐竟然没有源君的号码？” 一边说，她一边掏出手机：“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是我疏忽了！”帆风润子低头认错。 “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呀。” 看着两人的互动，口囃子早鸟轻轻拍手：“原来女王大人准备邀请的是名叫六冢源的男生呀。” “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房间里的另一人接着说道。 “当然听说过，他不就是在格斗比赛当中赢过帆风同学的男生吗？” 于是，派阀干部们又向帆风润子投去好奇的眼神。 帆风润子只好稍微解释一下：“六冢大哥是我和女王大人在进入常盘台中学之前认识的学长，当时很照顾我们。” 在总部活动室吃完早餐，帆风润子立刻告辞离开。她要去完成女王大人托付的任务——送请柬给六冢大哥。 “原来润子酱要去找六冢大哥？”刚一走出总部，幽灵少女就从旁边墙壁里穿出来。 帆风润子不禁扶额叹息：“差点忘了还有你的事……” 想着要不要回头再去找女王大人咨询一下有关幽灵的话题，但看到面前这个幽灵少女一副可爱美少女的形象，帆风润子又心软了。 ——似乎也没有必要进行“驱灵仪式”的样子。 “唔……”幽灵少女嘟起嘴，“润子酱刚才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吧？” “啊不，当然没有！”帆风润子矢口否认。 “哼，别看我这样，我也是能够恶作剧的哦！”幽灵少女挺起胸膛，洋洋得意地说道。 帆风润子顿时想起来，这个幽灵少女似乎能够附身到自己身上。 “果然还是去找一个驱魔师吧？”她大声说出口。 “驱魔师都是骗人的！”幽灵少女连忙说道，“亏你还是学园都市的学生，竟然还会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 “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帆风润子盯着幽灵少女，有些无奈地说道。 “太失礼了，人家才不是恶灵呢！” 看着幽灵少女十分人性化地闹起了脾气，就跟普通的女生没什么两样，帆风润子突然又放下心来。 “啊，打电话打电话！”想起正事，帆风润子连忙拿出手机，“现在可不是继续玩闹的时候。” “对哦，要去找源哥哥来着。”幽灵少女也连连点头。 她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十分乖巧地以跪坐姿势飘浮在帆风润子身边，看着她打电话。 打开通讯录，选中刚刚加入进来的号码，帆风润子突然抬头：“刚才就有点在意了……” 她看向身旁的幽灵少女：“听起来，你……是不是也认识六冢大哥？” 幽灵少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头道：“当然喽，人家跟润子酱一样认识源哥哥哦！” “欸！！？”帆风润子拉长声调，十分惊讶地看向对方。 老实说，这比昨天突然看到“幽灵”更加令帆风润子惊讶。 “怎么会？跟我一样？”帆风润子心中暗道，“也就是说，是在才人工房时代……但那个时候并没有幽灵……不，应该说我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女孩。” 惊讶之余，手指已经下意识按下去，拨出六冢源的号码。 “算了，实在想不出来，”帆风润子放弃继续回想，“待会儿问一问六冢大哥，或许他知道呢？” 幽灵少女大幅度侧过身，将耳朵贴过来，兴致勃勃地想要一起接听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 然后，帆风润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幽灵少女，她一时间忘记了准备好的台词，下意识地问道：“六冢大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幽灵吗？” 然后立刻回过神来——糟糕，我在说什么呀？ 但没想到六冢源竟然十分正经地给了答复：“相信啊……幽灵什么的，姑且相信有这种存在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风斩冰华的认证 “相信啊，”听到帆风润子的提问，六冢源抬头看到对面沙发上的风斩冰华，“幽灵什么的，姑且相信有这种存在吧？” 反倒是对面，帆风润子听到这个回答，意外地“咦”了一声。 “抱歉问了奇怪的问题，”帆风润子连忙回归正题，“我有事想找六冢大哥，请问您现在在哪里？” 这时来到六冢源身边的御坂美琴小声提醒道：“昨天帆风学姐就来找过你。” 六冢源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回答道：“我现在就在青峰庄，你直接过来就行。” “好的，我这就过去！” 帆风润子的速度很快，二十多分钟后，她就赶到了青峰庄。 迎接她的不只有六冢源，御坂美琴她们也都很好奇地关注着这边，对帆风润子专门来找六冢源的原因十分在意。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相向而坐，一副准备谈正事的模样。 但只有帆风润子能够看到和听到，飘浮在她身后的幽灵少女正兴奋地大呼小叫。 “是源哥哥，真的源哥哥！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太好了，又见到了！” 幽灵少女十分大胆地凑到六冢源面前，几乎贴到他的脸上。 帆风润子抬了抬手，想要把她拽回来，但想起来没有人能看到她，自己也碰不到她，连忙压下手臂，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 六冢源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戳自己的肩膀，回头看去，竟然是风斩冰华。 “怎么了？” “想提醒你。” “提醒我？” “算了，没什么。”风斩冰华摇摇头，突然改口。 与此同时，幽灵少女也回到帆风润子身边。 帆风润子小声问道：“你真的认识六冢大哥？” “当然，”幽灵少女肯定道，“不会认错的，因为源哥哥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化。” 然后她就乖乖的缩到帆风润子身后。 “怎么突然这么乖了？”帆风润子忍不住自言自语似的问道。 “对面那个戴眼镜的女生，似乎能看到我的样子，”幽灵少女也压低声音说道，“真可怕！” “咦？是这样吗？”帆风润子惊讶道。 她认识风斩冰华，昨天来的时候，青峰庄似乎就因为这个少女而陷入小小的骚乱。 风斩冰华确实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少女，她也能看到幽灵少女？帆风润子好奇地看向她。 风斩冰华并没有揭穿幽灵少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六冢源身后。 但帆风润子却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确实落在了幽灵少女的身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帆风润子摇摇头，从包里取出一枚信封。 “六冢大哥，”她将信封递给六冢源，“这是女王大人的……让我亲自送到您的手上。” 御坂美琴她们十分好奇地看着信封，只从信封表面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内容。 她们没有多问，“信件”之类的东西本来就是个人隐私，强行打听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作为常盘台中学的学生，这方面的礼仪也是必修科目。 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帆风润子才会放心大胆地在御坂眼前送出请柬。 六冢源接过信封，上面只有“六冢源亲启”几个娟秀的汉字，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信息。 抬头看向帆风润子，只见少女双眼直视自己，却没有再多说半个字的意思。 于是六冢源放弃追问，也没有立即打开信封，而是将其收进口袋里。 “既然信件已经送到。”帆风润子十分干脆地起身告辞，“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多谢各位的招待。” 一行人送她来到大门口，目送着她离开之后。 六冢源却没有回到客厅的意思：“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我也该离开了。” “欸？”御坂美琴惊讶地看过来，“又要走了？” “……”六冢源有些无语，“这里说到底还是女生宿舍吧？之前是有特殊原因，我才在这里住了几天，现在事情都结束了，我一个男生当然没有理由继续逗留下来。” 六冢源说的是正论，御坂美琴她们完全没有理由反驳他。 感到郁闷的少女突然想起什么，看向风斩冰华：“等等，这个女生又该怎么办？倒不如说，她的事情还完全没有解决吧？” 风斩冰华歪了歪脑袋：“我就待在这里。” 然后就把挂在颈间的耳机戴了起来，一副不听任何反驳意见的架势。 “我觉得她没问题，”虽然脸上也一副怪异的表情，但六冢源还是这么说道，“就让她住下来好了——反正我原本的房间也空下来了。” “不行！”不只是御坂美琴，就连御坂9900也表示反对，“管理员房间绝对不能让出去！” 身为现任实际管理员的御坂9900似乎也有自己的坚持。 青峰庄的一楼除了两间管理员房间之外，还有两间客房，最终决定，让风斩冰华住进其中一间客房。 处理完青峰庄的事物，六冢源不再多做逗留，翻身跨上机车，疾驰而去。 疾风在脸颊吹过，六冢源拉下头盔的面罩，然后敲了敲内置的耳机模块。 “艾玛。” “我在。” “刚才那个女生——风斩冰华，”六冢源说道，“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刚才在青峰庄，他之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信任风斩冰华，并且答应让她住下来，除了因为在地下格斗大赛中见过她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得到了艾玛的暗示。 作为自己最信任的智能助手，艾玛和秋莎的判断在六冢源心目中拥有最高级别的可信度。 “风斩冰华是游戏的管理员，”艾玛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这是在备忘录中登记过的安排。” “谁的备忘录？” “我的，”艾玛说道，“以及妹妹秋莎的。” 六冢源咋舌道：“好吧，我明白了。” 艾玛和秋莎都是小暮志野博士创造出来的超级ai，艾玛的诞生时间更早，但秋莎却是率先“觉醒”的那个。 也就是说，不论是在“机械存档”，还是“感性的记忆”当中，都保存有关于风斩冰华的记录。 换言之，这个保证的效果完全可以等同于“小暮志野博士的亲自认可”。 在六冢源看来，没有比这更加可信的证明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暑假生活 六冢源驾车来到一栋学生公寓楼下。在停车棚停好机车，六冢源仰头看向公寓楼。顶层七楼，就是他的目的地——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两人就住在这里。 但他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坐在车上，取出刚才帆风润子送来的信封。 “夏日祭？邀请函？”六冢源有些惊讶地看着信封里的内容。 刚才看帆风润子神神秘秘的样子，本来还以为会是什么机密信件，却没想到只是一张邀请函。 “所谓夏日祭，是常盘台中学一年一度的开放日活动……”似乎是把六冢源刚才的话当成提问，艾玛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不用解释，谢谢，夏日祭我还是知道的。”六冢源打断道，“毕竟是常盘台中学举办的特色活动。” 因为是学园都市的五大豪门名校之一，又是千金大小姐们聚集的贵族女校，常盘台中学在学园都市相当有名 纵使六冢源这样几乎跟她们毫无关系的普通学校的普通学生，也能经常听到有关常盘台中学的各种消息。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夏日祭”。 只不过，因为不感兴趣，再加上某高中跟常盘台中学之间的“等级差距”实在太大，六冢源并没有参与过以往的任何一届夏日祭活动。 “但既然有了邀请函，”六冢源说道，“反正最近也没有其他事，就去一趟好了。” 决定应邀参观学园之舍，六冢源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自己的“超能格斗”。 “帆风润子和弓箭入鹿都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她们都专门参加了地下格斗大赛，是不是说明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其实很喜欢格斗？”六冢源思考道，“似乎是一个推广游戏的好机会。艾玛你觉得呢？” “艾玛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但妹妹她不这么认为。”艾玛说道。 刚才六冢源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老实说他觉得秋莎的反应才是正常，想也知道，人家千金大小姐喜欢格斗游戏的恐怕只是少数。 “话说，你们两个最近在干什么？”六冢源转而问道，“维护游戏运营的话，有风斩冰华帮忙，你们的负担应该没那么重了吧？” “我们正在按照计划，收集学园都市的地形和环境信息，为游戏地图扩展做准备。”艾玛回答道，“对了，基金会的人在扫描三维实景地图的时候，用的理由是‘选址建造新的少年感化院’。”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相关手续都是齐全的吧？”六冢源问道。 近年来，学园都市一直都有建造一座新的少年感化院的规划，以此作为基金会的投资项目，利用这个理由做借口，收集地图情报合情合理。 “没有问题，”艾玛说道，“但现在真的有合作方找上门来了，所以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投资这个项目？” 六冢源想了想，随口说道：“你们的判断呢？这方面我不专业，你们做决定就行。” “明白了，我们会对该项目进行考察审核，再做决定。” “嗯，辛苦你们了。”六冢源收起邀请函，锁好机车，“接下来，上去吧。” …… 停好车后，六冢源走进学生公寓，进入电梯，直奔七楼。 上条当麻、土御门元春再加上蓝发耳环，这三人组就是最近六冢源找来的游戏测试员，专门负责从“人类视角”来体验游戏，并给出建议。 当然，主要起作用的是蓝发耳环，至于其他两个人，水平一般，只能用来充当气氛组。 除了他们几个，六冢源还邀请了当时在游戏厅认识的鸿野江遥希一起帮忙，不过他住得比较远，所以是在自己的宿舍玩游戏。 六冢源已经连续三天跟上条当麻三人组混在一起了。 老实说，他还挺喜欢这样纯粹的暑假生活的，跟同学一起玩玩游戏，然后一整天就这么过去了。 不用再去上补习班，没有乱七八糟的敌人和危机需要处理，更不需要真的跟别人打生打死…… “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放纵啊……”六冢源轻声感慨道。 地下格斗大赛结束之后的这几天，除了每天早晚的例行锻炼还继续保持之外，他再没有做其他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当然，六冢源也知道，自己之所以陷入这样有些颓废的状态，最主要的原因是决定退役，放弃继续参加格斗大赛。 在本届地下格斗大赛上，六冢源确定了一点——“格斗”这条路他已经走到头了。 证据就是六冢源自身，纯粹依靠格斗技，他的战斗力已经无法再进一步提升了。 血肉之躯推动的拳脚功夫，终究是有极限的。纵使他突破极限，开发出“空气技”这种已经有些超纲的格斗技，但面对真正的强者，效果就不是很有效了。 要是换一个场合，六冢源不觉得自己能够战胜帆风润子，甚至跟撕裂者的那一场也很悬。 “格斗，终究还是一种需要规则束缚的游戏。”六冢源轻叹一声。 ——六冢源碰到瓶颈了。 虽然六冢源是level4的大能力者，而且在旁人看来还是十分强大的能力，但问题是，“存档读档”这个能力无法直接转化为战斗力。 充其量只能增强他的生存能力，让他立于“不败”之地；面对真正的强者的时候，却不能为他带来胜利。 就算自己能读档重来一百遍一千遍，该打不过的敌人还是依旧打不过，这就很无奈了。 除非…… 六冢源摸了摸腰间的药剂包——红色“爆炸猫”和蓝色“镇定猫”也不行，只有依靠灰色药剂“薛定谔的猫”，才能获得越级挑战的可能性。 但话说回来，化身“薛定谔的猫”之后，战斗就跟“格斗”没什么关系了。 “想要变得更强，果然就只有晋升level5这一个办法了吗？”六冢源说道。 叮！ 电梯运行到七楼，六冢源从自己的深思中回过神来。他连忙收拾心情，把坏心情封印起来，切换为愉快的心情跟朋友享受暑假生活。 一如既往地，在土御门元春家里聚会。虽说上条当麻就住在隔壁，但他却从来没有邀请六冢源去自己家里做客的意思。 土御门元春的屋门似乎没有关紧，房间里游戏机的声音传到走廊当中。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 六冢源稍稍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突然，从虚掩的大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是上条当麻。 第二百六十四章 挑战者 “源君来啦！”看到六冢源，上条当麻立刻轻呼一声，闪身从门后走了出来。 紧接着，土御门元春也一起溜到走廊，并反手带上了房门，将游戏的噪音封在屋内。 看起来，他们似乎没有邀请六冢源进屋的意思。 “源君，有件事想找你商谈一下。”上条当麻靠近到六冢源跟前，一副神神秘秘又有些为难的样子。 六冢源后退一步，看着面前的黑发刺猬头，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怎么，终于打算介绍你藏在家里的女孩给我认识了？” “咦？你怎么知道……”上条当麻大惊，但看到六冢源调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隐藏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算了，那个暂且不谈……”上条当麻摇摇头，集中注意力，“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有人——我认识的人，也算是朋友吧？”上条当麻说着，又转头看着土御门元春。 后者耸耸肩，没有纠正他的说法，并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好吧，我的朋友，想跟你打一场。”放弃解释，上条当麻直截了当地说道。 “打一场？”六冢源重复道，“有必要吗？我的水平跟你们差不多吧？”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等等，你们指的……是真正的格斗？” “当然喽，”土御门元春说道，“打游戏的话，会要我们这么认真地邀请吗？” “我已经退役了。”六冢源说道。 “不是比赛，”上条当麻连忙说道，“只是私下里的比试。她看到在地下格斗大赛中源君的表现，对你评价很高，所以想跟你稍微切磋一下。” 才说了告别格斗比赛，结果还没有休息几天，就又有战斗找上门了吗？ 六冢源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因为他已经感到厌倦了。正常意义上的“格斗比赛”，对他而言已经跟游戏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是自己单方面必胜的无悬念游戏。 除非对手是撕裂者那样诡异强大的存在，或者level4以上的能力者，否则其他任何对手都别想在“格斗战”中对自己造成威胁。 “别那么自信哦，源君。”土御门元春说道，“这次找你的那位可是很强的哦。老实说，我实在想不出你能打赢她的那一幕。”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身为格斗家的六冢源也有自己的骄傲。 就跟绝大多数武人都有的通病一样，六冢源对“有人比自己更强”这种说法很在意，尤其是在“格斗”这一领域。 尽管六冢源已经宣布退役，不再参赛。但他的“退隐江湖”更多的是因为“天下无敌”的寂寞。 因为没有对手——在纯粹的“格斗”一道上，六冢源已经走到了尽头。 即便是本届大赛中夺得“拳皇”之位的黑妻绵流，六冢源也不觉得自己真的打不过他。要是没有怪兽“龙”乱入，导致他身负重伤，还断了一条手臂；认真打起来的话，胜负还真不一定。 现在听到土御门元春的这番话，六冢源挑起眉毛，最近一阶段他本想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只打算在游戏里格斗，而不是现实当中真人格斗。 但被人当面“挑衅”，果然还是不能无视。 “只是切磋一下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六冢源点点头表示赞同。 “太好了，真的非常感谢你！”上条当麻松了口气，连忙向六冢源道谢。 脸上一副完成了麻烦任务的神情。 土御门元春则吹着口哨耸了耸肩，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两人早有预谋，也不回房间，直接打开房门，冲着里面的蓝发耳环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六冢源匆匆离开了学生公寓。 想要“挑战”六冢源的人在其他地方等着。 一路上，上条当麻似乎对“出卖”朋友感到不安，一直都在絮絮叨叨地提醒六冢源不能放松大意。 “神裂真的很强，用刀和钢丝的话更是强到令人绝望！源君你一定要小心！” “喂，别随便暴露别人的底牌啊！”土御门元春连忙拽住他的领口，阻止他说下去。 “呃……”上条当麻挠挠头，“总之，跟哔哩哔哩一样强……不，就我个人感觉来说，恐怕比哔哩哔哩更强！请一定要小心一点！” 听到这个评价，六冢源终于稍微认真起来，“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的实力他是清楚的。 同样，上条当麻也有过跟御坂美琴交手的经验，所以他的评价可信度很高。 “好啦，别瞎紧张。”土御门元春说道，“都说了只是切磋一下格斗术，又不是真的战斗，而且神裂她也不会使用任何武器和……” 他瞥了六冢源一眼，才继续说下去：“……和任何魔法，所以完全没有问题。” 六冢源看向他：“土御门，你跟那个神裂也很熟悉嘛？我还以为会遇到各种奇怪角色的只有上条呢。” “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啦。”土御门元春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啧，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吗？” “嗯，魔法的那部分也很在意。”六冢源说道——身为兼职情报贩子的他怎么可能忽略这么明显的关键词？ “不过感觉解释起来很麻烦的样子，而且跟格斗没什么关系。”六冢源也耸耸肩，“所以就这样吧。” “不愧是六冢源，”土御门元春心情愉悦地鼓起了掌，“跟专业人士打交道就是轻松。” “你也有兼职情报商？”六冢源听懂了他的话。 “嘛，准确来说，我应该是情报商的顾客才对。”土御门元春说道。 六冢源没有感到惊讶，反而还有一种“果然如此，这样才正常”的感觉。 毕竟……上条当麻身边总会聚集各种奇怪的角色。作为他最大的死党好友，土御门元春若只是一个普通男子高中生反而才很奇怪。 学生公寓北侧约一公里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干枯河道。 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等候在干枯河床的河床上，想来就是这次“挑战”六冢源的人了。 ——据说有着“魔法师”身份的两个神秘角色。 第二百六十五章 圣人的力量 干枯的河床上，已经有两个人等候多时。 率先引入眼帘的那个身材高大的红发男子，身上的服装打扮，像是一个玩摇滚的叛逆青年，又带有几分十字教神父的元素，冷着脸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我是强者”的氛围。 但六冢源知道，他并不是要挑战自己的“神裂”。 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女生，才更有“武者”的气质。 与身边的朋克神父相比，长发少女身上的穿着打扮的怪异程度也毫不逊色。 一身清凉打扮，t恤下摆在胸部以下打成结，露出一截小腹，牛仔裤的左腿部分也被从根裁去，毫不在意地露出修长的腿。 不过由于她本身是一个飒爽美少女，所以这幅打扮并没有显得很怪异，反而更加衬托出本人的气质和美感。 最关键的，她光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株苍松，一座山峰，脚下生根，给人一种不可动摇的感觉。 其下盘之稳，只有久经锻炼的武者才能呈现出这种状态。 六冢源知道，除非率先破坏其重心，否则摔投技对这个女生是没有意义的。 更加令人在意的，是她拎在手里的那根两米长的棍状物，包裹在布套之中，看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 照理说这个长度是长棍，但根据刚才路上上条当麻透露的情报，这恐怕是一柄刀。 看得出来，这个神裂的一身本事，很大程度上都在她的武器之上。 但六冢源是格斗家，他主修的，是徒手格斗术。 他有信心赤手空拳单挑一群手持枪械的不良少年，却没有把握打赢一位剑术高手。 难怪土御门元春强调说是“格斗切磋”，对方不会使用武器。 双方都是高手的前提下，有武器和没有武器就是天壤之别。 “六冢君，”神裂火织上前一步，率先鞠躬行礼，“非常感谢您能答应我的请求！” 六冢源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除了王和本届格斗大赛中的黑妻绵流，六冢源再没有见到过如此纯粹的武者。 感觉，这种人就不应该存在于现代社会，反而应该在几百年前刀剑争锋的时代大放异彩才对。 “在格斗大赛上见到六冢君的精湛武技，我实在心痒难耐。”神裂火织目光明亮，“所以，还请不吝赐教！” 第一次见到神裂火织如此谦逊的样子，史提尔和土御门元春都惊讶地看着她。 “赐教不敢当，”六冢源也没有托大——如果这个女人拔刀或者使用什么魔法，自己恐怕还真的不是她的对手，“切磋较量，共同进步而已。” 本来还只是打算先来看一看的，但现如今，六冢源却毫不犹豫地做好了战斗准备。 神裂火织和六冢源都不是话多的人，相互点点头，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就算做好了战斗准备。 另外三人连忙退后更远的距离，防止干扰他们的战斗。 神裂火织俯身放下手中令刀，接下来的战斗中，她不准备使用武器，但也不打算让武器离自己太远。 六冢源瞥了眼地上的长刀，在心底告诫自己，不用去管那柄刀，集中精力对付神裂本人就行。 神裂火织放下令刀，然后挺直身躯。 闭目，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 双眼清澈深邃，如古井无波，却宛如实质般给人以强大的魄力。 她没有摆出特定的起手式，只是像之前刚见面时一样，普普通通地站着，左臂微微弯曲靠在腰际，就好像手中还拿着那把令刀。 对于一名资深剑士来说，这是她发动进攻时最熟悉的姿势。 六冢源并没有因为对方手里没有刀而放松警惕，但也没有过于紧张。 这不是正式比赛，随时可以发动“存档读档”的他不畏惧任何攻击。 靠近，举拳。六冢源率先发起进攻。 没有什么试探，就这么普普通通地挥出一记正拳。 但这一拳，势若雷霆，快如闪电。且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直直轰向神裂火织的脸庞。 神裂火织眼都没眨，攸地抬手，纤纤玉手准确抓住六冢源的拳头。 六冢源没有大意，这一拳不说全力以赴，但也没有刻意收力。 可是，当他的拳头被神裂火织抬手接住之后，就感觉好像在捶打一座山，任凭自己的力量再大，也不能撼动山峦分毫。 神裂火织就这么抬起手一抓，便接下六冢源势在必得的一击，身体晃也不晃一下。 更加不妙的是，六冢源感觉对方的手指开始发力，纤细修长的五指犹如铁铸，反倒是自己的拳头被抓住，挣脱不开。 似乎察觉到六冢源的窘境，神裂火织松开手，随即回敬似的还了一拳。 六冢源也抬起左手进行格挡。 神裂火织的拳速不快，但却令人产生一种“螳臂当车”的感觉。 仿佛在面对自然规律——这一拳所蕴含的力量，根本不是人类个体所能抵挡的。 六冢源不得已后退几步，这才化解拳击的冲击力。 “喂，认真点啊，拳皇大人。”红发的朋克神父史提尔有些幸灾乐祸，“不要小瞧圣人的力量，不认真应战的话会被打飞哦！” 六冢源神情愈发凝重，他甩了甩发麻的左臂——这个打击感，完全不亚于帆风润子或削板军霸认真起来之后的状态。 神裂火织没有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看过来：“怎么样，试探结束，可以真正开始了吧？” 刚才两人各自打出一拳，是在相互试探对方的实力。 至少，最开始的时候六冢源是这么认为的，他需要根据对手的实力决定自己该用几分力应战。 但现在看来，需要考虑这种问题的恐怕是对面这个少女。六冢源很清楚，如果不想在朋友面前输得太难看，自己恐怕必须全力以赴了。 但是在那之前…… “能给我说明一下，所谓‘圣人’到底是什么？如果没看错，神裂小姐应该不是超能力者吧？”六冢源终于重视起对方的身份问题，重新问道，“这股力量，实在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够掌握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自我buff第二状态 从刚才在来的路上开始，六冢源就一直从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口中听到“圣人”这个名词。 他们反复强调说六冢源即将应战的对手是一位“圣人”。 但六冢源其实并不清楚“圣人”究竟是什么，在实际看到神裂火织本人之前，他对此也没有了解的兴趣，只将其理解成跟自己的“拳皇”类似的称号。 直到真正见识到神裂火织的实力，六冢源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神裂火织刚才那一攻一防之间，展现出的力量和身体素质，已经远远超出常人的极限了。 这不是通过正常的训练就能获得的力量。 刚才的那一个回合，让六冢源下意识回想起了削板军霸和帆风润子——要知道他们可是level5和最擅长格斗战的level4！ 如果说神裂火织只是一个普通人，六冢源第一个不信。 现在再回想那个“圣人”的称呼，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荣誉称号”。 “你……真的不知道？”史提尔神情古怪地看过来，然后又看向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两人。 上条当麻用手肘顶了顶土御门元春：“都是你不让我说的。” 土御门元春挠了挠头：“因为源君太过理所当然地跟你混在一起，又是情报商，我还以为他多少已经知道点什么……” “对哦，”上条当麻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源君还不知道魔法师的事情……” “好吧，”六冢源感到有些头疼，“所以之前你们提到的魔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然后，这两位……” 他看向神裂火织和史提尔：“是真正的魔法师？” 直到刚才为止，六冢源一直把他们口中的“魔法师”理解为“魔术师”，或者拥有某种特别超能力的能力者。总之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史提尔顿时咋舌：“啧，搞砸了！” 理论上说，魔法师的存在对普通公众是保密的，特别是在这座学园都市——这里可是科学侧的大本营，属于“敌方”阵营。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因为跟上条当麻的关系很好，所以史提尔和土御门元春犯了同样的错误，误以为六冢源也是知情者。 神裂火织却不在意这些，她从容说道：“不要在意这些，我确实也是魔法师，但此时此刻我只是一个武士！我不会使用任何魔法，让我们用武技来一决胜负。” 上条当麻连忙给六冢源做科普：“简单来说，圣人是一种特殊的体质，全世界只有不到二十人，他们的实力跟数量的稀少程度完全成正比！总之，源君只要把‘圣人’理解成超人就行。” 由于上条当麻本人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能给出的信息十分有限。 但对六冢源而言，知道对手十分强大这点就足够了。 “欸呀，麻烦了……”抱怨似的念叨着，六冢源轻叹一口气。 地下格斗大赛之后，六冢源就进入了倦怠期，实在缺乏干劲。 本想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却不料这么快又遇到了必须全力以赴的战斗。 长长呼出胸中一口浊气，六冢源闭上眼睛，再睁开。 目光清亮，有如利剑出鞘，初露锋芒。 与神裂火织的视线凌空碰撞，两人都感受到对方身上昂扬的斗志。 六冢源调整呼吸，并借此控制自己的心跳速度和内部循环。 他缓缓抬手，前跨一步，摆出架势。 不是格斗比赛通常的起手式，而是更加复杂，具有武术套路表演性质的一连串动作。 换做其他格斗家看到，肯定会觉得这套动作纯粹只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在比赛和实战中根本毫无价值。 但神裂火织却十分认真地看着六冢源的动作，也没有趁机抢攻，耐心地等他准备完毕。 呼吸，呼吸，呼……吸…… 六冢源的呼吸变得绵长，心跳频率也趋于稳定。 要用车辆形容的话，此时的六冢源就是已经做好暖车的赛车，看似停在起跑线上没有移动，但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接飚出极速。 神裂火织说她此战不会使用魔法，只是比试武技。 那六冢源当然也不好意思拿出药剂给自己开挂。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自己给自己加buff。 这项技术还是在地下格斗大赛期间才真正被六冢源熟练掌握，是他在比赛期间，为了突破自我封印而专门开发的技能。 真正的战斗当中，当然还是直接使用药剂更加方便有效。 所以本以为告别擂台之后，就不会再用到这个技能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又再次用到了。 刚才那一连串pose也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六冢源加强心理暗示的特定动作，可以理解为发动技能的前摇。 以绝对冷静的头脑驾驭身躯当中狂暴的力量——融合了“爆炸猫”和“镇定猫”两种药剂效果的第二状态再次降临。 见他准备完毕，神裂火织不再客气，主动上前，挥拳砸来。 提臂架挡，六冢源还以短促有力的刺拳。 神裂火织不躲不闪，拳头击中她的腹部，但六冢源却感觉好像打中一堵墙，反而是自己的拳头震得生疼。 紧接着，神裂火织抓住六冢源的手臂，竟然单手发力，把他摔了出去。 在六冢源落地之前，她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抢先赶到落点，丝毫不给他起身重整态势的机会。 所幸六冢源早有心理准备，在半空中就强行调整姿势，落地的瞬间，不等站稳就发起抢攻。 六冢源感觉又回到了半决赛对决帆风润子的时候，自己的拳头很难破防，给对手造成威胁。 而且现在的情形还要更加糟糕，面帆风润子的时候，自己还能偶尔抽空打出一记“空气技”。 可神裂火织的战斗经验和智慧更加丰富，看上去她的动作不多，时机却把握得堪称完美——不给六冢源任何蓄力的机会。 从容，淡然，神裂火织就好像在舞蹈，动作幅度不大，却牢牢掌控着战斗的节奏，每一击都会打乱六冢源的架势。 就好像在抽打陀螺，不给六冢源丝毫稳步蓄力的机会。 六冢源也知道自己眼下面对的窘境，索性放弃了站稳的打算，反而借着这股不稳定的趋势不断游走，在不稳定中尝试蓄力。 “不妙啊，源君。”土御门元春咋舌道，“完全被神裂压制了！” “神裂这么厉害的吗？”上条当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神裂火织的实力，但并没有亲身体会过的记忆。 可是上条当麻记得六冢源跟一方通行战斗时的场景，所以在他看来，六冢源也是跟那个一方通行同等级的强者。 却没想到眼下竟然单方面地被神裂火织“戏耍”着。 “源君怎么了，是不是格斗中受的伤还没有痊愈？”上条当麻担忧地说道。 “无聊……”史提尔已经失望地移开视线，重新点燃一根香烟，“不是那家伙的问题，是神裂她太强了。圣人打凡人，本来就是犯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坚硬的圣人 史提尔对眼前的战斗已经失去兴趣。事实上，在他看来这场战斗的结果从一开始注定了。不管六冢源在地下格斗大赛上表现得再怎么强大，也终究只是“凡人”的强大，和“圣人”比起来，有着巨大的差距。 六冢源和神裂火织的战斗还在继续。 摇摇欲坠地，六冢源十分惊险地维持局面，重心不稳，动作走形夸张，却又小心翼翼地化解着对手的每一道攻击。 跟地下格斗大赛的时候比起来，此时他们两人的战斗动静要小多了，作为战场的干枯河床没有遭到任何破坏，甚至就连旁边的杂草也没有折断几根。 但只有身处其中，正在亲身体验的六冢源才知道，对方——神裂火织的攻击力一点也不弱。只要愿意，她随手一拳砸在地上就能轰出一个大坑。 正因为她牢牢把握着战斗的节奏，掌控着战斗局势，她的每一次攻击都瞄准了六冢源，所以才没有对周围环境造成破坏。 这是属于强者的从容。而身为“弱者”的自己，光是应付对方的攻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哪里还有心思照顾周边的环境？ “必须打断她这连绵不绝的攻势，否则继续下去，我必败无疑。” 六冢源打定主意，也不管神裂火织一拳重似一拳的攻击。 他挺起胸膛，竟然硬接神裂火织的一拳。 然后趁机一把擒住她的手臂。同时上前一步，踢向她的小腿试图破坏重心，顺势将其摔了出去。 神裂火织果然被抛弃起，但就像一只猫儿，落地时轻盈地翻滚一圈，然后迅速起身。 六冢源暗自惊叹，刚才他那一脚可完全没有留情，是以踢断对手小腿为目标发力的。 结果竟然只是破坏了神裂火织的重心，创造一个摔倒她的机会。 六冢源再次对圣人的体质有了最直观的感受——幸亏自己没有想着“手下留情”，否则连破坏重心都做不到。 虽然攻击没能取得预期中的效果，但趁着对手被摔倒的机会，六冢源终于站稳脚跟，重振旗鼓。 压低重心，再次摆出架势，六冢源更进一步压榨身体机能，让“第二状态”效果更上一层楼。 就算肌肉断裂，骨头粉碎也没关系，给我挤出更大的力量！ 首先要让自己的攻击对圣人造成伤害，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皮肤泛起血色，变得通红，高温高热之下，六冢源的皮肤表面隐约升腾起一片蒸汽。 心脏仿佛要爆炸一般剧烈跳动着，将血液泵入全身每个角落。 久违的狂暴力量感充满全身，六冢源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塞满了烈性炸药。 这个状态，自己能维持多久呢？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疑问，但身体却没有因此而停滞。 轰！ 六冢源如炮弹一般，冲向对手。 神裂火织眼前一亮：“终于来了！”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让她这个圣人真正提起兴趣的，就是六冢源眼下的这种状态——以凡人之躯，驾驭“圣人”的力量。 六冢源抛弃理智——这是他最后一重约束自己的锁链，将自己的一切通通转化为战斗力。 千锤百炼而成的武技早已化作身体本能，不需要他刻意控制，身体就能自然而然地做出最佳反应。 六冢源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身体，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以一种超然的视角“旁观”着自己和对手的战斗。 “啊！”突然，六冢源下意识地在心底发出惊呼。 只见自己的身体以分毫之差地闪过神裂火织的攻击，顺势趁机绕到她的背后。 然后，肘击神裂火织的后脑！ 要知道，在正规格斗类竞技项目当中，有几个部位是禁止攻击的，其中就有后脑。 因为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致命点”，一个不小心，轻则脑震荡，重则直接一命呜呼。 六冢源常年混迹于地下格斗比赛，虽说是规则宽松的黑拳野拳比赛，却也不会轻易攻击对手的致命要害。 但现在，彻底抛弃理智束缚的六冢源进入纯粹的战斗模式，一切行动都以“杀死对手”为唯一目的。 格斗技褪去“竞技”的华丽外衣，回归它狰狞而残酷的本质——人类为了更加高效地杀戮而总结开发出来的系统技术。 此时毫无理智可言的六冢源，自然是百无禁忌，下手愈发狠辣。 已经不是“不忌于攻击要害”的程度，而是“只瞄准要害攻击”。 也难怪六冢源的意识体发出惊呼了，因为他的身体，是真的在杀人啊！ 更不用说，这还是在模仿药剂增益效果的“第二状态”下，集中全力发出的攻击，其威力就连六冢源自己也无法想象。 但所幸，现场并未出现失手杀人的惨剧。 只感觉手肘传来“邦”的一声，就跟之前的几拳一样，六冢源的攻击又没能破防。 “这女人未免也太硬了吧！”六冢源心中感叹。 幸亏有了之前的教训，六冢源立刻稳住身形，没有因为攻击失败而失去平衡。 因此顺利挡住了神裂火织的反击。 一击不成，六冢源不假思索地甩腿后踹，蹬在神裂火织的腘窝上，并顺势压上全身重量。 关节处遭到如此重击，即便是圣人也无法硬撑，神裂火织被迫向前跪倒。但膝盖还未着地，又猛地发力，竟然硬生生地绷直后腿，反倒把六冢源弹开。 此时两人呈背靠背的姿势，竟然不约而同地挥臂横扫，向身后的对手抡砸而去。 砰！ 空气爆裂，两人的手臂当空碰撞，激起一圈气浪。 硬！太硬了！ 六冢源仿佛听到小臂骨的悲鸣，就好像刚才这一击打在了钢棍上……不，神裂火织的手臂比钢铁还要坚硬。 打到现在，六冢源最大的体会就是“硬”，不讲道理的“硬”！ 神裂火织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块千锤百炼的钢铁，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弱点，不论攻击哪里，都同样得坚硬。非但不能破防，反倒是震得自己两手生疼。 这哪是什么“圣人”，根本就是“超人”啊！ 此时的六冢源深切赞同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的评价。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杀招 不算撕裂者和怪兽“龙”这种不正常的敌人，真正意义上的格斗战对手当中，神裂火织无疑算得上是六冢源遇到过最强大的角色之一。 被他划到同一层级的人还有削板军霸，帆风润子；如果只看武术造诣的话，黑妻绵流和俱乐部的王也位列其中。 其中，逼迫六冢源必须“开挂”才能应对的只有前面三个——神裂火织、削板军霸、帆风润子——都是常规状态下无法破防的麻烦角色。 具体来看，这三位又各有不同。 削板军霸似乎是根本不在乎受伤，很容易就能把他打得满头是血，但是那些淋漓的鲜血就好像他的特殊涂装，除了看上去惊悚狼狈之外，对他本身再没有任何影响。 而且接下来不论再怎么打，削板军霸的伤势都不会更加严重。就好像被强制扣除一点血量之后，就开了锁血挂。 至于帆风润子，她身上的肌肉也确实很硬，但她真正强大之处在于超快的自愈速度。“天衣着装”能够刺激身体细胞加速分裂，快速修复身上的任何伤势。 所以她不是“不会受伤”，而是“不在乎受伤”。 自愈速度之快，有时候甚至让她自己都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受伤。 只要自愈的速度快过受伤的速度，帆风润子就相当于拥有了“金刚不坏”之身。 这一点在某种意义上倒是跟六冢源很像。 至于神裂火织……就是单纯得“硬”！ 六冢源想尽办法，但就是打不破对方的防御。 要知道，六冢源认真打出的拳头，可是拥有攻破“氮气装甲”的强大威力。 但神裂火织就好像修行过某种横练硬功，全身上下无懈可乘，自带超过“氮气装甲”的防御。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六冢源的意识十分冷静地思考着。 这个状态下他的意识虽然不能控制身体动作，但却能够从“旁观者”的角度进行绝对理智的判断和评价。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无懈可击的防御——即便是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也是有弱点和不足之处的。”六冢源淡漠地看着自己仓促应对神裂火织的反击，一边继续思考分析，“想要攻破神裂火织的防御，那就用比她更坚硬的‘武器’——人体骨骼……” “不，这不可行。”六冢源又随即否定自己的想法，“要用对方自己的身体破坏她本身——用擒拿和关节技！” 神裂火织虽然很“硬”，但经过这么多回合的交手，六冢源也已经心里有数了；只要在两秒钟内快速打击五个位置，层层递进就能破坏其重心。 在那个瞬间她就只是一个女子格斗家——强大，却处在“凡人”的范畴。 届时，趁机攻击其要害，甚至可以直接拧断脖子，杀手对方！ 心中是这么想的，六冢源的身体也是这么做的，行动甚至比思维速度更快一步。 闪电般出拳，连续敲击神裂火织胸口位置五下，虽然力量并不是很大，但由于每一点都正好打在身体受力的平衡点。 神裂火织的身体顿时晃了一晃，出现些许破绽。 六冢源顺势按住她的肩膀，脚下绊摔。 神裂火织虽然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再次稳住身形，但已经积重难返——她的身体被迫扭曲成一个十分别扭且不稳定的姿势。 近身绕后，缚首，折颈！ 六冢源宛如一头噬人的猛兽，终于露出獠牙。 面对神裂火织这样的强敌，往往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所以出手必然是死手！ 与此同时，六冢源感到身边传来一阵惊人的热浪。 史提尔早已经忘记抽烟，香烟从嘴里滑落，点点火星应声膨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热量。 他抬手接住香烟，隐约间仿佛是一柄烈焰形成的长剑。 土御门元春连忙跟他拉开距离，躲避热浪，但也神情凝重地看着六冢源和神裂火织这边。 上条当麻捏紧拳头，有些不知所措——两边都是朋友，该帮谁才好？ 谁也没有没有想到，明明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切磋比武，怎么突然演变成如此凶险的生死搏杀。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啊……”史提尔拎着烈焰长剑，随时准备出手砍下去。 作为神裂火织的搭档，史提尔不止一次看过她跟别人比武，但从未有过今天这样——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神裂火织也一阵头皮发麻，她能感受到对方这一击所蕴含的冰冷杀意。 不，六冢源本身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杀意，但是他的动作却无比清晰地表达出这个意思。 ——这样下去，我会被他杀死！ 神裂火织心中警铃大作，也顾不上之前约定好的“不用武器和魔法”，腰带中暗藏的钢丝蜿蜒而出。 就在这时，六冢源突然停止动作。双手还卡在神裂火织的脖颈处，只消一发力，就能折断少女纤细的颈部。 刚才还隆隆作响的杀戮机器，突然停机，陷入沉默状态。 危机解除，神裂火织也悄然收回钢丝，暗中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这场战斗也显然超出了她的控制，如过山车一般滑向失控的深渊。 “抱歉，我太激动了。”耳边传来六冢源略显沙哑的嗓音。 然后松开双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神裂火织揉着脖子，转身看向六冢源：“不，是我的问题。” 她轻轻摇头：“我太兴奋了。” 除了“圣人”和“魔法师”两个身份之外，神裂火织还是一个纯粹的武者。所以她才会专门拜托上条当麻介绍，想要跟六冢源比试一场。 身为圣人，神裂火织本身就是一名毋容置疑的强者，所以她平时在比武切磋时都会根据对手的实力灵活调整自己的出力，遇强则强，争取获得最好的战斗体验。 但在今天面对“拳皇”六冢源时，她没有给自己“加锁”，而是满状态应战。 甚至，在最初几个回合的交手之后，发现六冢源即便在力量上也能接的住她“圣人”级别的攻击时，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放开手脚，开始“享受”战斗的乐趣。 “你确实很强，”六冢源无奈道，“下意识就打红了眼，差点……” 史提尔见状，收起烈焰长剑：“神裂，你究竟怎么了？” 他不是格斗家，所以无法判断刚才的战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是怎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 但他知道，交手的两个人当中无疑是神裂火织更强，所以必然是她在哪一步出了问题。 第二百六十九章 魔法解除 同时，史提尔也察觉到，刚才两人战斗中的不和谐之处。要知道在以往的比武当中，神裂火织可没有这么“抗打”。 六冢源的攻势他也看到了，除了其他圣人或者骑士团的几个变态，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出如此恐怖的攻击。史提尔觉得要是换成自己，只要挨一下就可以去见伟大的主了。 就算神裂火织是圣人，挨了这么多下，也不该毫发无损才对。 神裂火织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露出懊悔的神情，连忙对着六冢源鞠躬道歉：“是我的错，因为全力应战，下意识发动了魔法……” “魔法？”六冢源惊讶又好奇地看过去，刚才他也看到了史提尔手中突然出现的烈焰长剑，对魔法这种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神奇力量充满好奇。 但说实话，刚才的战斗中，六冢源并没有感到“魔法”的痕迹。 神裂火织拽了拽衣服的下摆，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为了应对战斗，我在自己身上设置了防御魔法。” “这个魔法是常备设置的，在受到一定程度的攻击时，会自动激发……” 以往的比武切磋当中，因为战斗烈度被限制，所以再怎么打也不会触发防御魔法。 所以神裂火织也忽略了这一点。 但是今天的战斗当中，在开战之初防御魔法就被触发了。相当于给神裂火织套上一层魔法铠甲。 ——神裂火织专门为应对圣人级别的战斗而开发的防御魔法。 六冢源破不了防也就理所当然了。 根据神裂火织的评估，六冢源开启“第二状态”之后，力量、体质、速度等身体素质全面加强，已经触及“圣人”的下限。 “这个程度的力量稍微有些尴尬，刚好可以触发我的魔法，并且可以被防御魔法挡住。”神裂火织说道。 换做真正的圣人之战，她的防御魔法也只能作为辅助，抵挡一两次攻击而已。正因为六冢源的攻击相比真正的圣人要弱一些，才始终不能破防。 “非常抱歉，”神裂火织再次鞠躬道歉，“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能否在公平的基础上我们再打一场？” 六冢源从狂暴的“第二状态”退出的那一刻，就已经因为开挂反噬而受伤。 休战之后，他短时间内也无法再次进入“第二状态”；恢复常态的他，正强忍着没有咳血，在旁人面前失态。 神裂火织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多少有些不合人情。 但她知道六冢源的能力，再加上心中燃起的斗志正熊熊燃烧无法熄灭，所以才厚颜提出这样的请求。 “这……”六冢源苦笑道，“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吧？” 面对确定打不过的对手，而且又不是非打不可的战斗，六冢源也很难提起斗志。 “我会解除魔法，真正地公平一战。”神裂火织一边说着，一边解开t恤下摆打的结，然后双臂交叉抓住衣摆。 在几个男生惊愕的目光中，竟然一把将白色t恤脱掉。 神裂火织大大方方地露出凹凸有致的身躯，令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是，她的上身好好地缠着裹胸布，严格来说，倒也不是不便于示人的装束。配合上她那堪称完美身材，和飒爽英姿，别有魅力。 直面少女的六冢源连忙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公平竞争呀。”神裂火织歪着头看过来，一边用足尖挑起地上的令刀，将其插在地上当作衣架，避免脱下来的衣服直接放在地上。 因为在场的人当中没有第二个女生，所以也不方便把衣服交给其中某个人保管。 “我说过了吧，我的身上施加了防御魔法。”神裂火织解释道，“象征就是穿在身上的衣服——只要我身上的衣服保存完好，就意味着魔法效果依旧存在。” 所以，神裂火织脱掉衣服的举动就代表着她主动解除了防御魔法。 “当然，”神裂火织指了指胸前的裹胸布，“这个不算做衣服，所以不会附带魔法效果。” 看到少女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六冢源又转头看向另一个魔法师史提尔，朋克神父虽然也一脸无奈，但也没有表示出异议。 看来神裂火织刚才所说的并不是开玩笑。 并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神裂火织眼神灼灼地看向六冢源，等着继续开打。 六冢源叹息一声，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人家都说已经解除魔法了，自己再避战也说不过去了吧？ 于是，掷出金属骰子，六冢源读档恢复到最佳状态。 然后，再次开启“第二状态”。 神裂火织眼前一亮：“那么，我来了！” 这一回，是她主动进攻。 一如既往地迅疾有力；洗练的招式跟之前一样，充满美感。 六冢源采取跟上一轮同样的招式加以应对。 交手的瞬秒，他立刻发现——对方变“软”了！ 虽然肌肉紧绷依旧“坚硬如铁”，但现在只是一个形容词；而不是像之前战斗中那样，是字面意思上的“钢铁”。 紧接着，六冢源发现自己的攻击终于能够对神裂火织造成正常影响，她也会受伤，被击打的部位也会淤青红肿。 两人几乎同时注意到这些变化，并且立刻改变战术。 六冢源放开手脚，招式大开大合，只求给神裂火织造成更多更大的损伤。 而神裂火织亲身体会到自己正在受伤的紧迫感，招式变得愈发谨慎和灵巧。 正如她最初宣称的那样，变成了一场切磋比试——以相互交流武技经验为主，而不是单纯地分出胜负。 也正因为这个转变，此消彼长之下两人逐渐形成势均力敌的态势，战斗反而愈发具有观赏性。 一旁的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看傻了眼，已然将眼前的战斗当作格斗游戏的画面——只有游戏当中才会出现这种场面吧？史提尔再次点起一根香烟，兴致勃勃地吞云吐雾起来。 不过事实上，关注着他们两人的战斗的，并不止他们三人。 河岸边的一座仓库顶上，还有两个女生正暗中观察这边的战斗。 第二百七十章 二回战 “好……好厉害！那个女生就是打伤陆小姐的圣人？”看着远处的战斗，夏川志柰子惊呼出声。 距离在干枯河床上的战场有点远，但“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护目镜自带视觉强化功能，可以轻松看到远处事物。 至于陆霖霞，只是稍微眯起眼睛，就看清了这边的战斗细节。 也正因为有一定的距离，所以两人的暗中观察没有惊动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他们。 虽然一开始因为六冢源居于下风而担心不已，又因为神裂火织突然脱衣服而惊讶地差点跳下去；但等第二轮战斗开始之后，夏川志柰子就被底下精彩的战斗所吸引，不断为交手的两人发出赞叹。 尤其是现在，六冢源和神裂火织两人进入“竞技”状态，两人各自掌握的招式轮番上演。 打，拿，摔，踢……各种流派，不同风格的招式信手拈来。 二人你来我往，外行看来固然打得很精彩热闹，但在内行眼中，才能体会到他们的可怕。 这场比武被六冢源和神裂火织变成了“演武”，成为他们肆意挥洒各自武术天赋的最佳舞台。 现场观战的土御门元春已经看直了眼，他属于“内行”。虽然不一定修行过，但他绝对了解全世界最流行全部主流武术。 即便这样，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土御门元春也数不过来这两人究竟使用了多少流派的武术。 几乎可以称他们为“武术百科全书”了。 而陆霖霞就是另一位“百科全书”，身负“神打术”传承的她本身也熟练掌握了天南海北数以百计的各项武术。 武术这种东西万法不离其宗，学得多了自然融会贯通，所以陆霖霞事实上也能做到底下那两人的程度。 同样的，另一位获得“神打术”传承的夏川志柰子理论上也具备同样的能力。只不过消化吸收经验传承，以及融会贯通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啊！”夏川志柰子灰心丧气地说道，“太厉害了吧？圣人什么的果然就是作弊犯规啊！” “圣人是天赋，羡慕不得。”陆霖霞说道，“反倒是那个六冢源，我看他才是犯规啊！正常人怎么能做到圣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他又没有‘神打术’传承……” “源君才没有作弊呢！他这么厉害一定都是自己修行来的。”夏川志柰子主动辩护道。 “我说，”陆霖霞无奈地看着她，“喜欢人家的话就不要躲在这么远的地方偷看啊，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过去，在跟前观战——甚至可以让六冢源陪你打一场……你说过，他喜欢能打的女生吧？” “怎……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事……”夏川志柰子面色绯红，不过倒是没有否定自己喜欢六冢源这件事，“我的水平这么差，怎么好意思打扰他们……” 陆霖霞闻言，顿时挑起眉毛。 “志柰子，你啊……” 说话间，突然抬手一拳抽向夏川志柰子面孔。 ——呀！ 心中惊呼，但却来不及发出声音，夏川志柰子的身体在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辅助下，已经做出反应。 抬起双臂，架挡并顺势锁住陆霖霞的左臂，同时一记弹腿踢向她的腘窝。 陆霖霞转身，抬腿架住夏川志柰子的踢击。 见攻击受阻，夏川志柰子又要追加攻击，直到这时，她的意识才做出反应——惊呼出声，然后立刻收手，并向后退出一步，脱离战局。 “看吧，”陆霖霞也放下拳头，“你能够做出精准正确的应对。” “咦？” “不要小看自己，你完全有资格与她们同台竞技。”陆霖霞说道，“更不要小看了我们的‘神打术’啊！” “但是……”夏川志柰子苦笑道，“我根本没反应过来，是紧身衣自己动作了……” “这就是你自己的反应，”陆霖霞说道，“你的战斗服原理你也清楚，它只是在增强放大你自己的力量和反应而已！” 虽然嘴上这么鼓励着夏川志柰子，但陆霖霞自己也知道，她跟六冢源和神裂火织他们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差距的。 “神打术”终究是一门走捷径的特殊武术，可以快速形成一定的战斗力，但真正想要融会贯通，还是少不了修行者自身的努力和领悟。 而且，夏川志柰子的身体素质方面也需要进一步加强。目前的她还是必须依靠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才能进行战斗。 这两项加起来，就注定了夏川志柰子距离六冢源还有不小的差距。 “不过，这跟你去找六冢源切磋武技是两码事。虽然我是你的师父，但我并不介意你向其他人学习请教哦？” “不行不行不行！”夏川志柰子连连摇头，“我才做不到这种事情。” “虽然我也没有实际经验，”陆霖霞认真地说道，“但像你这样是追不到男人的。” “陆小姐！”夏川志柰子嗔怪道，“别再取笑我了！” …… 干枯河床的战场上，六冢源和神裂火织的战斗也进入尾声。 因为变成纯粹的切磋技艺的比试，所以两人并未明确分出胜负，而是点到为止。 但实际上的结果两人都心知肚明。 六冢源终究还是输了。 纯粹比拼武术技巧的话，总体而言是六冢源更胜一筹。 神裂火织虽然也熟练掌握了诸多各种武技，但由于在实战当中往往可以凭借“圣人”的硬实力碾压对手，所以反而对这些细微的招式不那么娴熟。 不过虽说有差距，可两人之间武技的差距只是九十分和八十五分的区别，并不能为六冢源带来胜利。 相反，凭借圣人的强悍体质，技巧部分的不足之处被神裂火织直接用力量和速度的绝对优势碾压过去。 反观六冢源，为了对抗圣人的力量而开启“第二状态”，反倒是损失了些许精密度，导致技巧优势更加被削弱。 此消彼长之下，不敌神裂火织也就不奇怪了。 公平竞争的情况下，在自己最擅长的方面迟迟不能取得决定性的突破，那么战斗结果也就不言自明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圣人的小技巧 “是我输了。”六冢源拉开距离早上主动结束比武，同时感叹道，“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要知道，这可是神裂火织主动削弱自身力量，解除防御魔法之后的结果。 要是让这位圣人拿出所有本事，全力以赴，战斗恐怕会在一瞬间结束。 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六冢源也只能苦笑着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六冢源并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也从不觉得自己就应该是天下第一，所以能够很从容的看待自己的失败。 再说，六冢源自己也没有使出全力。他的能力“存档读档”决定了，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中间过程的任何挫折反转都是可以接受的。 “多谢指教！”神裂火织也没有胜利者的骄傲，依旧十分谦虚地鞠躬道谢，“这场战斗，我受益匪浅！”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礼貌的客套还是真心实意地感谢。 “我这边才是，”六冢源连忙说道，“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本来六冢源已经对格斗比赛感到厌倦，所以才毅然选择退役。 主要原因就是感觉“格斗”一道已经走到了尽头，找不到更进一步的方向和目标。 六冢源从不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但至少在“格斗”这一领域，他真心不觉得还有谁能够确定战胜自己。 结果，还没等他飘多久，就立刻被打脸。 面前这个上身只缠着裹胸布的少女，刚才堂堂正正地赢过了他。 赢得让六冢源无话可说，只能甘拜下风。 想到这里，六冢源的心情就愈发复杂。 “看起来还是很不甘心啊。”旁边土御门元春跟上条当麻交流着，“还是第一次见到源君露出这样的表情。” 就连在第五届格斗大赛决赛上输给黑妻绵流的时候，也没看到六冢源有如此剧烈的情绪流露。 “只是，稍微有些失落吧。”六冢源揉了揉脸庞，苦笑着说道。 史提尔走过来说道：“不要太在意了，输给一位圣人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更何况，你是在跟她最强的一项比拼。” 六冢源抬头看过去：“格斗，也是我最擅长的东西。” “给你造成困扰了吗？”神裂火织穿好衣服，也走了过来，“是我考虑不周，非常抱歉！” “不，不用道歉。”六冢源连忙说道，“跟你没有关系，倒不如说感谢你的指教，让我重新激起对格斗的热情。” 六冢源掷出金属骰子，读档恢复。 重整身体状态的同时，六冢源也快速调整了心理状态。 抬手拍了拍脸颊，六冢源打起精神：“很好，找到继续精进的奋斗目标了！” 史提尔说：“说实话，我觉得你的格斗术已经够强了——神裂这样的存在只是偶然——以你现在的实力，足够打爆绝大多数敌人了。” “你说的没错，”六冢源点头，“但你也说了，只是‘绝大多数’，总会有‘极少数’的真正强敌。” 见六冢源这么较真，史提尔耸耸肩，不再多说什么。 但只有上条当麻知道，六冢源说这话并不是在故意抬杠。想想他上一次遇到的敌人是谁就能明白。 ——那可是一方通行啊！ 面对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以及他那犯规一样的超能力“矢量操作”，六冢源会觉得自己的实力不够，实在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六冢源君，”神裂火织突然开口说道，“刚才战斗当中，你的力量和身体机能已经触及我们圣人的层次。但恕我直言，你似乎并不能很好地驾驭这股过于庞大的力量。” “你说的没错。”六冢源没有隐瞒，“因为我也是最近才开始熟练掌握那个状态，而且对身体负担太重，所以用到的机会很少。” 六冢源的格斗术的进步，几乎全靠经验累计。虽然有“存档读档”打底，但“第二状态”的负作用太严重——几乎不比直接使用禁药好到哪里去——这导致了六冢源也不可能经常练习这一招。 所以无法驾驭这股庞大的力量实属正常。 也只有身为正牌圣人的神裂火织才能指出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不介意的话，”神裂火织继续说道，“我可以教你一些小技巧——我们（圣人）专门用来驾驭身体庞大力量的技巧。” “咦？真的可以吗？”六冢源惊讶道。 神裂火织点点头，再次强调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为什么要介意？”六冢源不明白，“这是好事呀！难道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不，没什么。”神裂火织摇摇头，“只是觉得身为‘拳皇’的骄傲，会不会阻止你向其他人学艺……” “我已经不是冠军拳皇了。”六冢源说道，“再说，向更强的人学习又有什么错？” 见六冢源答应学习，神裂火织也很开心的样子，振奋道：“太好了，我的假期还有几天。就定在每天傍晚，地点还在这里……这样安排你没问题吧？” “当然。”六冢源随即确定。 “还真让你找到一个‘学生’啊？”史提尔看向神裂火织感慨道。 “只是相互交流技艺罢了，我可不敢当六冢源君的老师。”神裂火织摇摇头，不算圣人的天生体质，自己恐怕是打不过六冢源的。哪有弱者给强者当老师的事情？ 圣人都拥有天生强悍的体质，但也因此具备更加强大的魔法天赋，可以轻松掌握并施展常人无法企及的强大魔法。 所以圣人们都是魔武双修的顶级强者。 但即便在这样一群人当中，神裂火织也是极为少见的精修武技的类型。出身极东小教派的她，自幼修行以剑术为主的各种武技。 如果排除魔法因素，像这次跟六冢源的较量一样只比武技，神裂火织恐怕是所有圣人当中最强的一位。 正因为专精于此，所以她才会专门总结开发出一套“圣人专属”的特殊武技，也就是打算教给六冢源的“小技巧”。 第二百七十二章 暑假作业 由于同属于英国的另一位圣人席薇亚对神裂火织的“小技巧”并不感兴趣，找不到交流对象一度令神裂感到失落。 现在，有一个愿意接受并学习这份“小技巧”的人出现，自然令神裂火织欣慰不已。同样，六冢源也对能够学习更进一步的格斗术而兴奋不已。 说到底，六冢源对自己的众多标签当中，最看中的还是“格斗家”这个身份。 除了更进一步，晋升level5这一大目标之外，六冢源最重视的就是格斗术的修行。 即便是最近这些天里“颓废”了，每天的早起锻炼也依旧没有荒废。 在远处旁观的陆霖霞她们也见到这一幕。虽然听不到六冢源和神裂火织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两人脸上的喜悦神情却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夏川志柰子十分羡慕地说道，“源君还是喜欢强大能打的女生！” “你的关注点绝对有问题……”陆霖霞吐槽一句，然后也点头，“不过看起来似乎还真的没错，你喜欢的男生是个武痴啊！” “所以我要继续努力修行！”夏川志柰子握紧拳头。 “志柰子……”陆霖霞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弟子，然后叹了口气，“就结果而言，你愿意努力我是很高兴啦，但是……” 陆霖霞烦躁地挠着头，最终放弃：“好吧，这方面的事情我也给不了什么建议。但教导你修行变强还是做得到的。” 夏川志柰子不愿再继续留在这里，迅速转身离开。 陆霖霞习惯性地消除两人留下的痕迹，连忙跟了上去。 “志柰子，其实你真的可以去找六冢源请教武术的。”陆霖霞再次说道。 “师父！”夏川志柰子的音调陡然升高，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去找他的！” 见少女真的生气了，陆霖霞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会多管闲事了！” 夏川志柰子却是轻叹一声，轻声嘟囔着：“唉，该怎么跟源君解释我突然学习格斗术？而且还参加了地下格斗大赛……” 如果事情按照夏川志柰子最初的计划——或者说是妄想才对——自己能够跟源君在最后决赛的擂台上相遇，那自己肯定会揭开真实身份，顺势表白。 但现实却是止步四分之一决赛，还是主动弃权…… 夏川志柰子实在羞愧于说出这个成绩。 “我还差的远呢……”夏川志柰子说道，“还是继续在街头行侠仗义吧。” 这些天里，夏川志柰子继续以“紧身服斗士”的身份活跃在黑街当中，充当蒙面英雄打击违法犯罪分子。 按照陆霖霞的说法，获得“神打术”传承的夏川志柰子在武术方面已经一步登天，可以直接出师了。 她所欠缺的，是基础的体力和自身体质，以及实战经验——这些才是让她发挥“神打术”真正威力的“硬件基础”。 所以，陆霖霞想到的办法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在风纪最差的地方扮演“义警”或者“蒙面英雄”，主动寻找战斗的机会。 夏川志柰子很赞同这个方案，在她看来，这样做既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又能帮助弱小，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就比如昨天，在黑街小巷子里就救了一个瘦弱的少年。 虽然没来得及等到对方的道谢，但是……帮助别人的感觉真不错！ “我们快回去吧！”想到这里，夏川志柰子更加动力十足，干劲满满的样子。 “在那之前，”陆霖霞却抬手指了指她的腰间，“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不先看看吗？” 夏川志柰子低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真的，竟然没有注意到……” 这些天里，为了专注于修行，夏川志柰子把手机铃声调得很小，刚才又处在心情激动状态，所以没有注意到铃声。 “是芦田！”来电的正是夏川志柰子的好友之一，她赶紧接通，“哈喽哈喽！这里是志柰子，让你久等了！” “好慢！”电话对面果然传来好友的抱怨。 “抱歉啦，刚才没有听到铃声～” “志柰子有在打工吗？”芦田好奇地问道，“暑假里都没怎么收到你的消息，也没有跟我们一起出去玩。” “那倒是没有，”夏川志柰子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紧身服，“应该说是学习了一项新技能吧？” “咦？志柰子在上补习班？” “哈哈，只能算是课外兴趣培训班吧？” “什么嘛～”芦田似乎十分失望，“我跟海冬还以为你已经搞定六冢同学，正在亲密约会当中，所以才一直忍住没有打扰你啊！” “啊！！”夏川志柰子悲痛地叫道，“别随便乱说啊！” “算了，你要多加油啊，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芦田说道。 “嗯嗯，谢谢……”夏川志柰子连忙中断这个话题，“话说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吗！”芦田嗔怪道，“反正你也没有正事要忙。”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啦……”夏川志柰子无奈笑道，“赶快说吧，不然我就挂电话喽。” “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芦田连忙说道，“明天一起去海冬家里合宿吧！” “合宿？为什么？”夏川志柰子愣了一下，“又不是什么社团活动……” 芦田说道：“作业啊，是暑假作业！暑假不是快要结束了吗？不想在最后一天手忙脚乱的话，还是要提前处理一下暑假作业才行。志柰子也还没有开始做作业吧？” “暑假作业啊……”夏川志柰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表面上她也是一副松懈的女子高中生形象，但实际上她一直都有在认真学习，只不过因为可以“灵魂出窍”，所以外人看不出她有在努力。 芦田和海冬之所以会专门来找她一起进行“暑假作业合宿”，除了三人是关系最好的朋友；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夏川志柰子很擅长学习——简单直接地说，就是她可以提供作业答案。 夏川志柰子倒是不排斥这种“合宿”；当然，除了直接提供答案，她更愿意辅导两个朋友。 正因为如此，芦田和海冬的成绩其实并不差。 “啊！作业！”夏川志柰子突然叫出声来，“还没怎么动笔啊！” “哈哈，果然也是这样，赶快一起来吧，明天早上八点直接在海冬家里集合，不要迟到哦！”芦田笑着挂断电话。 第二百七十三章 擅长熬夜的能力 挂断电话，夏川志柰子十分懊悔地看着手机屏幕，这一次她是真的忘记写作业了。 因为把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修行格斗术和参加地下格斗大赛当中，整个暑假期间，夏川志柰子确实没有顾得上学校布置的诸多暑假作业。 最近这一个月，夏川志柰子觉得自己几乎跟以往的日常生活完全割裂开来，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现役高中生。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灵魂出窍”状态，在身体休息的时候看一看讲座。 至于动笔写笔记……每次锻炼之后都累得连手指都动弹不得，哪里还有力气写字？ 还有十天暑假就要结束了！想到那堆积如山的暑假作业，夏川志柰子顿时感到头大不已。 自己终究不是一个行侠仗义的蒙面女侠，而是一个普普通通，需要按时做作业的高中生啊！ “志柰子。”陆霖霞喊了她的名字。 “陆小姐？” “你接下来就休息几天吧。”陆霖霞说道，“修行也不急于一时，你现如今基础已成，剩下来的就是水磨工夫，慢慢来就行。” “欸？这样好吗？”夏川志柰子却还有些不放心。 “没问题的，放心好了。”陆霖霞保证道，“正好我也要离开几天，等我回来再继续培训你——但别忘了修行基本功啊。” 夏川志柰子顿时有些不舍：“陆小姐要走了吗？” “当然啊，我是办的旅游签证，为了地下格斗大赛才来的。”陆霖霞说道，“而且就算要留在这里教你，至少也要先回去打声招呼请个假才行。” 夏川志柰子这才知道，陆霖霞除了“神打术”传人这个身份之外，也是有正经工作的职场白领，虽说工作相对自由宽松，但也不可能真的随心所欲。 “日常生活也是修行的一部分。”陆霖霞笑着说道，“所以，你也要认真对待现在高中生这个身份，保持一颗平常心哦。我们门派，并不喜欢武痴类型的传人。” “欸？是吗？”夏川志柰子感到惊讶，照理说这种武术门派的传人，不是对武术越痴狂，能取得的成就才会越高的吗？ “不需要成为武痴，‘神打术’的传承就已经让我们直接站在了别人的终点上。”陆霖霞解释道，“所以，我们更加注重的反而是保持一颗平常心，认清‘我们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这一点，否则反而很容易被‘武’吞噬，成为真正的‘武痴’——除了武术和战斗。心中再无其他事物的疯子。” 夏川志柰子听了，心中一紧，连忙摇头：“我绝对不会变成那样！” 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学习格斗术，参加地下格斗大赛的目的。 都是为了拉近跟六冢源的距离啊！ 要是为了变强反而忘记心中的这份感情，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夜晚，送陆霖霞去机场之后，夏川志柰子终于回到自己的公寓当中。 时隔好几天，终于再次躺在熟悉的床上，夏川志柰子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禁回忆起这些天的经历，恍如隔世。 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跑偏，导致自己一个本来普普通通的高中女生，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已经成为一个颇有几分实力的女子格斗家！ 又看向挂在盥洗室里正在烘干的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夏川志柰子突然抱住脑袋，在床上拼命打滚。 “啊啊啊！我都干了些什么呀？”夏川志柰子大声喊道，“明天要怎么跟芦田和海冬她们说明？开学后又要怎么跟源君解释？” ——这个暑假里我没有去旅游，没有打工，没有上补习班，而是学会了如何打架，还参加了盛大的格斗大赛？ 这样说肯定会被人觉得我疯了，或者在吹牛说大话吧？ 抱着玩偶在床上翻滚了好一阵子，发泄完心中的复杂情绪之后，夏川志柰子终于冷静下来。 “好吧，冷静冷静……具体的细节只能找机会慢慢跟芦田和海冬她们解释，明天先不告诉她们实情。”夏川志柰子起身，扎起头发，“总之，先把作业赶出来再说！” 坐到书桌前，夏川志柰子开始奋笔疾书。 夏川志柰子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学的好学生，又是两个朋友的辅导老师，实在做不到真的两手空空去参加合宿。 这几天夏川志柰子都在抽空用“灵魂出窍”状态看讲座视频，现在正好有时间，趁着还没有忘记，她赶紧动笔写下笔记。 奋笔疾书，等她再次抬起头看向挂钟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零点时分了。 “这么晚了……”夏川志柰子放下笔和作业，准备洗漱休息。 “唉，还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根本没时间过一个真正的假期啊！” 按照暑假前的计划，她还有四部电影，两部电视剧想看，却不料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 之前是全身心投入到格斗术修行以及地下格斗大赛当中，又有陆霖霞亲自监督教导，夏川志柰子完全忘记了这些闲事。 现在师父陆霖霞不在，地下格斗大赛也早已经结束，回归正常暑假生活之后，夏川志柰子立刻回想起自己的原计划。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一天当成两天来使用！”夏川志柰子干劲满满地说道。 洗漱完毕，她在电脑上打开想看的电影和电视剧，设置好连续播放。 然后就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片刻之后，一道肉眼无法看到的“幽灵”脱离她的身体，飘浮到半空中。 “灵魂出窍”状态下的夏川志柰子环顾四周，然后飘到电脑屏幕跟前，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果然，这个能力就该这么用啊！”夏川志柰子满足道，“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这个状态不能吃东西，否则应该配点爆米花才对。” 在身体休息的同时“灵魂出窍”刷剧，是夏川志柰子才能使用的特殊休闲方法。 除了第二天有可能会稍微犯困之外，再没有其他更多缺点。 事实上，现如今夏川志柰子已经习惯“灵魂出窍”状态之后，精神体熬夜所产生的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夏川志柰子看得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陌生少女的声音：“欸，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这个剧叫什么名字？我回去也推荐给润子酱。” 第二百七十四章 幽灵之战 “是神探夏洛……”夏川志柰子下意识地回答，但话刚说出口，就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她此时可是在自己家里，况且自己是一个人住在学生公寓里，怎么会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再说此时她正处于“灵魂出窍”状态，就算入室盗窃的小偷，也只能看到她躺在床上安睡的一幕，怎么可能主动搭话？ 最最关键的，夏川志柰子听到的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 要知道，她此时正飘浮在半空中！ 心中顿时紧张起来，明明精神体不需要呼吸，但夏川志柰子还是下意识屏住呼吸，然后猛地转身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飘浮在她身后更高一点的位置上，正笑吟吟地俯身看着电脑屏幕。 “……！”夏川志柰子瞪大了眼睛。 “呦，晚上好！”白衣的幽灵少女笑着抬手打招呼。 “呀！鬼啊！！！”夏川志柰子顿时窜了起来，尖叫着后退躲到房间的角落里。 幽灵少女嘟起嘴：“真失礼，我才不是鬼呢！” “你你你，你不是鬼又是什么！”夏川志柰子眼神瞥向她身下的地面，“没有影子，还说不是鬼！” “你不也一样吗！”幽灵少女反过来也指着夏川志奈子说道，“我看你才是鬼……” 本来只是吵架顶嘴式的驳斥，但幽灵少女突然注意到床上躺着的少女。 又抬头看了看夏川志柰子精神体，幽灵少女顿时也变了脸色：“你你你该不会死了吧？人刚刚去世，所以灵魂还没有消散？” 夏川志柰子顿时怒了：“谁死了，你才死了呢！竟然鬼喊抓鬼！” 其实从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夏川志柰子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她很清楚自己的状态——虽说原理不明，但至少确定不是“鬼魂”。 既然如此，眼前这个幽灵少女想必也是因为同样或者类似的原因才进入这种特殊状态。 ——也就是某种超能力。 想通这一点之后，夏川志柰子也就放松下来，不再紧张。 当然，这跟幽灵少女擅自闯入自己公寓是两码事。夏川志柰子不肯轻易原谅这个擅闯民宅，还吓了自己一跳的幽灵少女。 左右看看，发现房间里并没有趁手的武器，而且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拿不动任何事物，所以夏川志柰子干脆亲自扑了上去，要亲手抓住这个非法入侵的幽灵少女！ 与此同时，幽灵少女却还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反而误以为夏川志柰子刚刚死去，心急之下也连忙采取行动…… 具体而言就是试图把夏川志柰子的“灵魂”塞回身体里去。 “别担心，我来救你！”一边喊着，幽灵少女也扑了上去，抓住夏川志柰子就要把她按回到身体当中去。 “还敢还手！”夏川志柰子怒斥一声，“让你见识一下格斗大赛前八强的实力！” “别动……别乱动……”幽灵少女抓人不成，反而挨了好几下，也生气了，“我可是在救你啊！” “谁要你救！快给我乖乖认输吧！” “你才要认输！”幽灵少女也摆开架势，“我可是操作过润子酱身体的！” 昨天晚上，幽灵少女附身帆风润子把她送回宿舍，期间深切体会到帆风润子那强大的身体素质。 四舍五入一下，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勉强能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了，当然不怕面前的夏川志柰子。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双方都是“幽灵”，虽然可以相互触碰，但相互作用力很小，就算打翻天了也不怎么疼。 果然，一番激烈缠斗之后，两人斗了个半斤八两。 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实际伤害却可以忽略不计。 夏川志柰子感觉就跟朋友之间嬉戏打闹的程度差不多。 对于有过实战经历的她来说，这种程度的疼痛完全可以无视。 但让她郁闷的是，“灵魂出窍”状态下，她掌握的诸多格斗技能都无法施展，而且即便能够施展出来，打在对方身上也毫无威力。 这场架打得……毫无意义。 “够了，我们停战！”夏川志柰子主动休战，飘到一边，“但先说明一下，你究竟是谁？” “我？”幽灵少女哼哼笑了两声，挺起胸膛，自豪地宣布说，“我是常盘台的幽灵女王！” 面对这个一听就知道是胡扯的名号，夏川志柰子当然不会相信，她撇撇嘴：“现在又承认自己是幽灵了？” “重点是女王啊女王！”幽灵少女嘟着嘴叫嚷道。 她这个自封的称号自然是取材于另一位真正的“女王大人”——食蜂操祈。 今天上午，帆风润子送完请柬之后就回到了学园之舍，紧接着就和口囃子早鸟一起带领派阀成员展开浩浩荡荡的大扫除和装饰布置工作，为迎接几天后的“夏日祭”做准备。 食蜂操祈十分重视这次跟六冢源的见面，帆风润子对此再清楚不过了；同样，她自己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所以更加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带领派阀的小伙伴们一起布置校园，甚至还要跟学舍之园的其他四所学校协商，准备把整座学舍之园一并布置起来。因此一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自然也就没工夫陪幽灵少女玩了。 另一边，看到帆风润子如此专注投入的样子，幽灵少女也知趣地没有去打扰她。 感到无聊的她便独自一人四处游荡起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夏川志柰子的公寓。 昨天幽灵少女对帆风润子说自己只能在她身边活动，但那显然不是真话，而是幽灵少女为了待在帆风润子身边想出来的理由。 事实上，只要愿意，学园都市几乎任何地方，幽灵少女都能独自前往。 和新认识的“同类”朋友玩闹了一阵，幽灵少女突然注意到桌上电脑旁的一只信封。 信封已经打开，里面的邀请函就放在旁边。 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那是邀请函，因为幽灵少女不久前曾见到过同样的东西——帆风润子送给六冢源的邀请函。 在学舍之园内部进行的，特殊的“夏日祭”开放活动的邀请函。 第二百七十五章 修行 “那个邀请函是？”幽灵少女连忙问道。 夏川志柰子低头看了看桌面：“那个啊，今天回来的时候在信箱里看到的。” 这几天夏川志柰子都不在家，一直跟着陆霖霞在外面露营修行。所以前来送邀请函的信使只能把信封放在信箱里。 “对了，你刚才说你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夏川志柰子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知道有这回事吗？今年的夏日祭，竟然会开放学舍之园内部的宿舍区？” 跟六冢源不同，作为一个普通女生，夏川志柰子对常盘台中学的“夏日祭”还是有所了解的，曾经也亲自去参加过。 所以她很清楚，开放日活动一向都仅限于“第七学区生徒寮”，至于在学舍之园内部的另一个宿舍区和校园，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对外开放的例子。 要知道，学舍之园可谓是一座城中之城，由包括常盘台中学在内的五座贵族女校共同组成，拥有一套几乎完全独立运作的城市系统；是只有女性才能踏足的“女儿国”。 当然，只要是女生，在受到邀请的情况下也能进入参观拜访。身为女生，夏川志柰子当然也对那些千金大小姐们的生活和学习环境感兴趣，只可惜她并没有足够要好的朋友在学舍之园就读，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进入其中。 今天突然收到这封邀请函，夏川志柰子兴奋之余也很自然地怀疑起来——这是不是某种新形势的诈骗或者恶作剧？ 现在，既然突然出现在家中的幽灵少女自称“常盘台的幽灵女王”，那么想必也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正好问一问。 幽灵少女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哦，据说是操祈酱强烈要求的，今天大家都在为夏日祭做准备呢。” “是真的吗？”夏川志柰子露出安心的笑容，“只可惜邀请函要求只能一个人去，不能带上芦田和海冬她们了。” “欢迎欢迎！”幽灵少女欢呼道，“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玩哦！” “呵呵，是嘛，谢谢……”夏川志柰子有些敷衍地说道，根据她的经验，灵魂出窍状态下的自己，别人应该是看不到的。 所以，到时候自己要是不睡着进入“灵魂出窍”的话，恐怕也看不到这位幽灵少女吧？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幽灵少女惊呼一声：“这么晚了！润子酱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的！” 或许是没有身体的缘故，幽灵少女的时间观念变得十分单薄，原本计划在晚餐休息时间回到帆风润子身边的，结果现在已经到了22日的凌晨！ 幽灵少女连忙慌慌张张地想要赶回去，但又马上镇定下来：“嘛，已经这么晚，润子酱肯定都睡着了，反倒是不用太着急。” 然后回头看向夏川志柰子：“你……真的可以自己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指指下方躺在床上的夏川志柰子的身体。 “不用你担心，真的没问题，”夏川志柰子有些疲倦地说道，“我的状态很好！” 幽灵少女放心似的长舒一口气：“那就好……话说，”她又凑到夏川志柰子面前，“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一玩？学园都市的夜景很漂亮哦！” 夏川志柰子却是摇头：“很抱歉，我做不到。我现在的状态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幽灵少女又低头看看躺在床上的身躯：“还不能让身体离开视线范围吗？” 然后又展颜一笑：“嘛，不要灰心，慢慢来吧。” 她拍了拍夏川志柰子的肩膀：“那我就先回去喽，下次再见！” 说罢，只见她一头扎向墙壁，传过去消失不见。 夏川志柰子也来到墙边，伸手摸了摸——看到幽灵少女刚才的动作，她觉得自己应该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但是…… 犹豫了片刻，又回头看向自己的身躯。夏川志柰子最终还是摇摇头，放弃这般冒险的尝试，转身回到电脑屏幕前。 经过刚才的一段小插曲，电视剧已经不知道播到什么进度了。 灵魂出窍状态下又没办法操纵电脑后退回放。 夏川志柰子居高临下瞪着电脑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似的长叹一声。 “算了，早点睡吧……” 然后，她向后倒下，精神体与身体重合，全身心地投入到睡眠休息当中。 虽说现如今她的精神体并不怎么需要睡眠休息，但就第二天的实际体验来看，多少还是要睡一段时间才更加稳妥。 好在，现如今夏川志柰子已经能够自主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使得休息的效率大大提高。 …… 就在夏川志柰子选择休息的同时，六冢源也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跟之前一段时间住在青峰庄的豪华管理员房相比，房车的床就显得格外狭小了，久违的狭窄空间让六冢源都有些不习惯了。 但也只是些许的不适应而已，六冢源已经以房车为家住了好几年，真要说起来，这种环境才是最习惯的。 现在时间是8月22日凌晨2点，六冢源之所以这么晚才睡，是因为锻炼修行。 经过昨天和神裂火织的一场战斗，六冢源重新燃起对格斗术的热情和激情，于是再度恢复了修行。 现如今，六冢源依旧把房车停在了公园的驻车地，把这里当作自己的据点。 空旷，环境优美，而且夜晚时分这里十分宁静，几乎不会有人来到这里打扰他。 是进行修行的绝佳地点。 就在公园的人工湖边，六冢源进行了长达十个小时的修行锻炼。 修行的具体内容是一套四十八式太极拳。在湖边的空地上，六冢源一遍又一遍地打着仿佛养生运动的太极拳，直到耗尽体力为止。 六冢源当然没有获得太极拳的真传，他练习的也只是从网上教学视频中学到的最常见的版本。 作为打黑拳出身的专业格斗家，六冢源的一身格斗术博采众长，并不纠结于某个特定的流派。 他之所以打太极拳做练习，只是单纯地选择一个节奏舒缓，并且能够让全身每个部位都活动起来的拳法罢了。 按照神裂火织的建议，六冢源觉得自己目前最需要增强的就是习惯“第二状态”的庞大力量，以及其对身体造成的巨大负担。 所以，今天六冢源是开着“第二状态”打了十个小时的太极拳的。而且成功将训练结果保留下来——没有使用“存档读档”读档恢复。 第二百七十六章 第二少年感化院 通过养生太极拳的修行，六冢源正在逐步适应“第二状态”。 换做其他任何一种稍微激烈一点的拳法，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必须读档恢复了。 这对六冢源十分重要，如果一味地使用读档重来，就等于他的锻炼毫无价值，只能一次次地被覆盖删除。 当然，这样乱来的结果也很快显现出来——过度训练产生强烈的肌肉反应，让躺在床上的六冢源根本睡不着。 就在六冢源瞪着眼睛看着车顶的时候，艾玛突然出声：“主人，有事需要向您汇报。” “在这个时候？”六冢源瞥了眼控制屏上的时钟。 “是的，因为我们认为您暂时还睡不着。” 六冢源苦笑道：“好吧……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是关于第二少年感化院的投资建设项目，”艾玛一本正经地汇报道，“有人向我们发出了合作意向，并且经过核实，我们能够确认对方的合作诚意。” 六冢源愣了几秒钟，才从脑海的记忆深处挖出相关的情报：“新建少年感化院的项目？记得你之前提到过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说起来，那只是六冢源搞得一个ppt项目——也就是“只有ppt”的项目，除了一个项目计划的名称之外，剩下的几乎都是空壳子。 在建立基金会之初，为了洗白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项目组中非法夺取的巨额财产，六冢源专门建立了一大堆名目不同的项目计划。 其中大部分项目都很快以各种方式宣告终结。唯独这个投资建造一座新的少年感化院的项目，依旧挂在基金会的名下继续运营。 因为六冢源需要借助“勘探施工地点”的名义收集学园都市各处的三维模型数据。 为了方便行事，还专门不辞辛苦地办理了全套正规手续。 到了这一步，可以说除了六冢源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坚信他们一定会投资建造一座新的少年感化院。 这个借口合法合规，十分好用，所以六冢源一直都没有将其取消。 同样，基金会下属的雇员们也很乐意执行这种简单轻松的任务，效率很高，这更加符合六冢源的期望，如此形成正循环，运转至今。 现在突然告诉他，竟然真的有人愿意投资开发这个项目，着实让六冢源大吃一惊。 “这不奇怪，”艾玛说道，“建造第二少年感化院本来就是学园都市官方的下阶段发展建设计划——在选择掩护资金流转的项目的时候，我们专门挑选的就是这些优质项目。” 所以，被其他人看中也丝毫不奇怪。 毕竟，学园都市发展至今，全城二百三十万人，有八成以上都是学生，其中又有四分之三是未成年人，只有一座少年感化院早已经不够用了。 与其他城市不同，在学园都市，未成年人才是构成犯罪人员的主要群体。 而那些犯了事的人们，都会被送入少年感化院进行教育。 学园都市真正意义上的“监狱”只有一座，位于警卫部队总部的直接管理之下，专门关押成年犯人。 当然，各种各样无法公开的秘密设施就没有统计在内了。 所以，艾玛和秋莎当时挑选的，是一个相当有潜力的项目。 而且她们还抢先一步办理了全套手续，还像模像样地提交了竞标书。 也难怪有人会直接找上门来寻求合作——因为在其他人看来，基金会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如果不想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合作。 可一旦落实到具体事物层面，就无疑击中了基金会的软肋要害。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去建造一座少年感化院啊！ “也就是说，这个借口不能继续使用了吗？”六冢源颇为惋惜地说道。 学园都市寸土寸金，地价堪比外面的东京市区。除了第二少年感化院之外，眼下似乎再没有其他语言大兴土木的项目。 六冢源的基金会想要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光明正大地收集地图情报，恐怕就很难了。至于真的投资建造一座第二少年感化院……六冢源并没有这个计划，上次他让艾玛和秋莎自己做决定，其实就是想让她们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项目资质转手变现，赚上一笔。 “为什么要放弃？”艾玛反问道，“我们的建议是跟对方合作，一起建造和运营第二少年感化院。” “那个很花钱的，”六冢源说道，“我们的资金链不是已经很紧张了吗？难道说要开除那些外围的雇员？” “不用花钱。”艾玛语出惊人，“根据合作方案，资金方面全部由对方提供。” “还有这种好事？”六冢源一下子坐了起来，这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白赚好几个亿吗？ “但我们只能获得三成的收益，且不得干涉第二少年感化院的管理运营，只有建议权。”艾玛又补充说道。 六冢源稍微冷静下来，问道：“这还是我们占大便宜了，我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下来。所以我们究竟要付出什么？” “空间。”艾玛答道，“我们需要提供建造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土地。” 六冢源思索片刻，说道：“那些研究所和相关设施？” “是的。”艾玛说道，“因为是执行非法实验的机构，原‘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大部分设施都在相对偏僻的地区——正是建造第二少年感化院的最佳区域。” 虽然六冢源经常会忽视，但事实上他的手中——或者说是基金会的账本上拥有不少不动产。 都是在挫败“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之后，从天井亚雄手中夺取过来的。 “那就合作呗。”六冢源做出决定，“反正那么多房子放在那里也没有用。只要把‘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的住处留下来就行了。” “好的，艾玛明白。”艾玛说道，“然后就是第二件事了——木山春生老师希望与您对话。” 六冢源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自己保释出来的科学顾问木山春生。 她也占据了一座研究所进行自己的研究。 “没错，”艾玛说道，“木山春生老师所在的研究所就在规划中改造为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区域。” “还有这回事……”六冢源揉了揉眉心，“摊子铺得太大，有点顾此失彼了。” “不用担心，我们会辅助主人打理好一切事务的。”艾玛说道，“而且木山春生老师对搬迁也没有意见。” “咦？这样吗？”六冢源惊讶道，“那还要找我干什么？” 第二百七十七章 被保释的凡人 “晚上好，很抱歉打扰了，六冢同学。”屏幕中，木山春生笑着打招呼，似乎取回了老师的自觉，她这样称呼着自己事实上的老板。 六冢源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问题，而且通常来说，顾问这种职位本身就可以被尊称一声“老师”。 “晚上好，木山春生老师。”六冢源注意到她脸上浓重的黑眼圈，忍不住提醒道，“要注意休息啊，好不容易离开监狱，要是把身体累垮了岂不是很吃亏？” “不用担心，”屏幕那头的木山春生却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是研究员的正常作息时间，倒是六冢同学你，没想到这么晚还没睡……别熬夜太晚啊。” “是你在这个时候有事找我的吧？”六冢源无语道。 “所以很抱歉，”木山春生老师苦笑道，“因为忙于研究，时间感有些混乱……对了，闲话少叙，你的助手通知我，说是需要搬迁到其他研究所去。” “是有这回事。”六冢源点头道，“你有什么困难吗？” “没问题，只是换一个实验室罢了。反正现在这个也没待多久。”木山春生老师无所谓地说道，“只不过更换住址需要你来核实确认。” 原来木山春生现在还处于特殊保释期间，人身自由方面依旧需要受到一定的限制。 就比如住址和工作地点，必须向警卫部队报备，且平时没有得到许可不允许擅自脱离这两个地方。 六冢源是保释木山春生的人，同时也是她的监督人。 一旦被保释者需要更换住址，就必须及时通知监督人，然后由监督人向警卫部队进行报备。 所以木山春生老师才会找六冢源。 “好麻烦，”六冢源抱怨道，“好吧，我会向警卫部队报备的。” “麻烦你了。”木山春生老师微微鞠躬表示感谢。 虽然是一手策划了“幻想御手”事件的罪魁祸首，但在不涉及她拯救自己的学生的事情的时候，木山春生本质上依旧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所以才会记得需要报备行程和住址这种事情。 事实上，记得“报备制度”并真正贯彻落实的人却是极少数。 因为喜欢使用“保释制度”从监狱里捞人的，往往都是各大暗部组织。 加入暗部之后，谁还给你乖乖报备？ 除了暗部潜在兵源之外，另一大被“保释”的主要群体就是科学家——木山春生就是这一类。 其他暂且不论，能够被关进监狱的科学家往往都有着各自的得意绝学，所以很多研究机构都喜欢雇佣这种人才为他们服务。 这也是学园都市特有的一种潜规则——人才是最宝贵的资源，在这座城市，是不可能放任一个人才待在牢房里虚度光阴的。 所以当六冢源前去保释木山春生老师的时候才会这么顺利。警卫部队的监狱管理员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在六冢源和木山春生老师聊天的时候，警卫部队总部的监狱门口，又一个犯人走出了囹圄。 “上车吧，木原大人等着呢。”一个彪悍的男人拉开车门，彬彬有礼地邀请天井亚雄上车。 虽然浑身上下西装革履，但天井亚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必然是一名“猎犬”——木原数多大人直属的暗部组织“猎犬部队”的一员。 说到底，也只有自己的老上司木原数多才会想办法来保释自己吧？ 但天井亚雄却没有丝毫感激的想法，反而只能看到不幸的未来……木原一族都是疯子，特别是木原数多，或许是因为统御暗部的原因，杀性尤其重，只要自己稍有多余的动作和想法，恐怕立刻就会被干掉。 相比之下，监狱里的单人牢房似乎不失为一个保命的好地方…… 无奈形势比人强，木原数多权势惊人，天井亚雄区区一个研究员，根本无力反抗，所以只能听从安排，乖乖地跟着上车。 车辆一路行驶，直奔城市最偏僻的地方驶去。对此，天井亚雄并没有感到惊讶，本来他们的研究就属于见不得光的秘密项目，躲得远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渐渐的，他终于开始感到不对劲了——平均时速八十公里以上，一口气开了三个小时，竟然还没有停下。 显然，这辆车是在故意绕路。像是在躲避可能的跟踪。 “能问一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吗？”天井亚雄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问道。 他已经能够确定，来接自己的人并不是什么猎犬部队，保释自己出狱的恐怕也并非木原数多。 否则以木原数多的势力，根本不需要在城市里故意绕路来掩人耳目。甚至，他都不屑于故意隐藏麾下研究所的情报——否则之前也不至于被两个高中生一网打尽。 学园都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属于“木原一族”的城市。 接着，身旁的西装壮汉很简单就打消了天井亚雄的质疑。 他掏出手枪，直接顶在了天井亚雄的脑门上：“保持安静，你所有的问题，到了地方之后会有人一一解答。” 天井亚雄很干脆地闭嘴，不再多说半个字。不过确定对方不是木原数多之后，一直悬着的心反倒是落了下来。他全身放松，向后躺靠在座椅上，干脆开始闭目养神。 至于顶在脑门上的枪口，天井亚雄直接无视了这点小小的威胁；跟面对木原数多时的压力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兜兜转转，中途又下来换了两次车，天井亚雄最终被带到了第六学区。 第六学区是“游乐专区”，其中密布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甚至不乏世界级的顶尖游乐园。 正值暑假，这里的人气也处在毫不意外的爆满期间。 天井亚雄和两个“保镖”下车，轻轻松松就隐藏在茫茫人海当中。 可以说，一路上的反追踪措施算是做得很到位了。 当然，天井亚雄只在心中冷笑——这点手段在其他地方使使也就算了，但在这学园都市，连风纪委员那帮小屁孩都甩不掉！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紧跟在身边的一个男子突然开口——天井亚雄记得，他是刚才开车的司机，“没错，我们不是本地人。”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反对者 刚才一直在默默开车的司机说他们“不是本地人”。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来自学园都市以外。 这时，西装壮汉稍微落后几步，似乎是有意给他们两人单独聊天的机会。 司机带着天井亚雄走进一座游乐园，混在人群中，他启动了某个装置。 天井亚雄感觉周围的噪音顿时减弱，沉寂。 “学园都市当地特产，”司机从口袋里取出一只打火机大小的装置，“确实挺方便的。” “你们是什么人？”天井亚雄问道。 “反对学园都市一致阵线——你们通常将我们简称为‘反对者’。”司机说道，“我们为推翻学园都市这个违反常理的存在而战斗。” 天井亚雄想笑，但是看到身边的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却也实在笑不出来。不论怎样，自己现在还在人家手里呢。 “咳，所以你们找我是想要干什么？” “刚才已经说过了吧，”司机收起装置，“为了推翻学园都市。” “别开玩笑了，”天井亚雄冷笑道，“你们找我一个囚犯就想推翻学园都市？” “我们当然知道，推翻学园都市这个宏大目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司机说道，“所以我们也在一步一步地循序渐进。” “呵呵，我还不疯……”天井亚雄说道。 司机又说：“事情成功后，我们可以帮你逃离学园都市。” “你觉得我很想离开这里？” “难道你不想吗？”司机反问道，“是想继续回到监狱度过余生，还是再次为那帮疯子卖命，然后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清除掉？” 天井亚雄顿时无语。确实，当“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失败之后，他曾一度想方设法东山再起，所以才积极加入“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但自从在木原数多手下工作开始，他立刻觉得保命比赚钱更加重要了。 如果有的选，天井亚雄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彻底摆脱木原数多的阴影。 但问题是，只要他还在学园都市，就不可能真正摆脱木原一族。 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这是你的新身份和护照，”司机也不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和信用卡，“都是真的，这张卡里有两百万美元，算是给你开始新生活的启动资金吧。” 面对如此直球的攻势，天井亚雄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拒绝的话，还是伸手接过这一叠东西。 “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还有为什么选中我？”他忍不住问道。 “因为你是最熟悉‘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科学家。”司机说道，“大规模的克隆人，还是违背当事人意愿的非法实验……即便在学园都市，这种程度的实验也已经超出容忍的极限了吧？” “话是这么说……”天井亚雄点头，但心中却默默补充道——在“真正”的学园都市，只是这种程度的研究根本不算什么。 “我们这次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克隆人的真相公之于众，向全球公开！”司机说道。 “只是公开？” “只是公开。”司机点头，“我说过要循序渐进吧？只要一点一点地动摇学园都市的根基就行了。” 看对方如此冷静的样子，计划也不冒进，天井亚雄顿时觉得这件事靠谱多了。 “更妙的是，”司机继续说下去，“我们获得情报，学园都市将整整一万个克隆人分散到全球不同地点进行保管。这样做虽然可以保证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三个以上相貌相同的人，避免引起人们的怀疑；但另一方面，只要有人把各地的信息汇总公布出来，反而会给人一种‘事情很严重，覆盖范围很大’的感觉。” “你说的有道理。”天井亚雄点头，但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司机突然笑了一下，漫步尽心似的补充一句：“要是那些遍布全球的克隆人们能够搞个大新闻，自己引起人们的关注就更好了……” 天井亚雄惊讶地地看着对方，他相信这个貌不惊人的司机肯定知道更多的机密情报——比如那个理应只有自己和木原数多才知道的最终信号。 虽然没有明说，但司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要他想办法制造一场由“妹妹们”掀起的暴动！ 司机看了看时间，说道：“你还有不到四十八小时来处理这件事。接你离开的专机会在后天，也就是8月24日的这个时候准时起飞，过时不候。” 说罢，他鼓励似的拍了拍天井亚雄的肩膀，然后关闭声音隔绝装置，快速向前走出几步，一头扎入茫茫人海当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天井亚雄站在原地，却再也看不到司机的身影。 他回头望去，看到那个西装壮汉还在后方三米的位置跟着，但双眼目光呆滞，如同梦游般拖曳着脚步。 似乎注意到天井亚雄的视线，西装壮汉浑身一抖，如梦初醒般睁大眼睛，然后就十分困惑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场景。 “你……”天井亚雄感到奇怪，不禁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西装男子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往常的凶恶气势，“快走吧，木原大人正在等着呢！” “木原……”天井亚雄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你知道刚才那个司机的情况吗？” “司机？什么司机？”西装壮汉问道，“开车的一直是我吧？好了，别废话，赶紧跟我回去。你知道的，木原大人很讨厌等待。” “催眠？”天井亚雄自言自语道，“什么‘反对者’，各种小花招用得不是很熟练吗？” 这次保释天井亚雄出狱的确实还是木原数多，但他只是单纯地还需要天井亚雄的技术能力。 经过上次的失败之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彻底宣告失败，整个项目组也树倒猢狲散，研究员和其他工作人员都离开各自寻找新的出路了。即便是木原数多也不可能拘束这么多人的人生自由。 所以眼下木原数多其实很缺人，尤其是高技术人员。 所以才专门花钱把天井亚雄从监狱中保释出来。 天井亚雄跟着西装壮汉再次上车，准备去见木原数多。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最终信号的下落 天井亚雄再次被带向未知的方向，但此时的他已经不怎么在乎这件事了，他脑中正在思考一件事——最终信号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最终信号是所有御坂妹妹的上位个体，是御坂网络的最高司令塔；她被制造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御坂妹妹们，只要最终信号发出指令，底下的妹妹们将无从反抗，只能听命行事。 所以，要完成那个“反对者”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最终信号就行。 当然，还需要一点点“病毒”的辅助。否则，以最终信号那被刻意弱化的身体素质，恐怕也无法同时控制那么多人。 8月22日，青峰庄的“御坂会议”继续召开。 今天的首要议题依旧还是“最终信号”的下落。 虽说已经发动了“101军团”全员，以及基金会的其他雇员们一起寻找，但却依旧没有获得任何有关最终信号的线索。 甚至御坂美琴亲自出手，和艾玛联手借用遍布学园都市的监控摄像头寻人，也没有找到最终信号。 至于最终信号曾经所在的研究所，早已经人去楼空。 这也不奇怪，最终信号是整个御坂网络的最高司令塔，自然也拥有全部御坂妹妹们的记忆和技能。所以在外面活动的时候很可能也是按照“实验过程中证据湮灭方针”来执行的，既利用卫星的追踪死角、躲开警卫机器人的巡逻路线等手段，最大限度地隐藏自身。 御坂美琴她们找不到也实属正常。 从这个角度来看，最终信号的生存能力其实挺强的，不需要其他人多操心。 但对于御坂美琴和御坂妹妹来说，放任最终信号独自在外游荡终究还是不合适。无论对妹妹们，还是对最终信号自己都有风险。 突然，御坂9999举手发言：“御坂觉得御坂发现了最高司令塔的线索，但还不能完全确定。御坂有些迟疑地说明。” 御坂9900连忙问道：“时间？地点？有照片或者其他证明吗？” “御坂可以共享记忆情报，请所有人共同做出判断。御坂决定把问题推给所有人。” 说罢，她就在御坂网络当中共享了一段自己的记忆情报。 看到这段视频之后，大家终于明白为什么御坂9999为什么不敢确定了。 因为画面中，明显就是最终信号的幼年体御坂正在和一个白发少年一起行动。 而这个白色的少年，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熟悉——御坂网络当中保存着他残杀近万名御坂妹妹们的记忆情报。 一方通行！ 造成御坂妹妹们巨大悲剧的直接凶手！ 最终信号竟然跟那个人在一起？ “很抱歉，御坂没能跟上去。御坂对自己只能提供不到十秒钟的记忆视频而道歉。” “啊，你做得没错。保护好自己是正确的事情。”御坂9900说道，受六冢源的影响，她把御坂妹妹们——包括自己——统一视作某种形式的财产，是可以抵消自己的欠款的珍贵财富。 所以作为“101军团”的总指挥官，御坂9900完美地执行着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的命令——要求所有妹妹们保护好自身安全。 除了御坂9900之外，其他的妹妹们几乎都没有“危机意识”，她们依旧是那种随时可以因为一个指令就从容赴死的畸形状态。 所以御坂9900才不得不以命令的形式，强行要求她们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能冒险。 所以御坂9999看到一方通行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尽快躲开，避免再跟这个杀手碰面。 “接下来该怎么办？御坂向队长提出疑问，请求下一步的指令。” 已经有人开始询问了。 御坂9900回过神来：“一定不能再跟一方通行发生冲突，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最终信号在那里……” “那就只能保持观察了，御坂建议展开全天候跟踪监视模式，以确保最终信号的安全。御坂提出建议。” “虽然这样做对一方通行毫无意义就是了……御坂吐槽道。” “要不要向六冢源和姐姐大人求助？御坂提出合理建议。” “暂时不要。”御坂9900摇头否决，“一方通行似乎并没有伤害最终信号的意图，没有必要通知主人和姐姐大人。而且万一刺激到一方通行就糟糕了。” 一方通行是被六冢源打败的，很难说两人相见的话会不会又是一场大战。 “决定了！”御坂9900最后拍板，“安排人全天候监控，但不要轻举妄动，远保持距离观察就行。” “只是观察就可以了吗？御坂提出质疑，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 “确定一方通行‘无害’之后，可以对其进行接触，并接回最终信号。”御坂9900补充说道。 …… “喂，你小子究竟要跟着本大爷到什么时候啊？”一方通行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重重地叹气了。 他转过身去，看着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虽然已经花钱替她买了新衣服，但这个迷你版御坂妹妹还是执着地在衣服外面披着那条她心爱的破旧毯子。 “御坂御坂要是来投奔你的，所以当然不会离开。御坂御坂说道。” 身后的女孩元气满满地说道。 “看来你不只是身体没有发育完全，连脑子也有问题吗？”一方通行叹息道。 “太失礼了！御坂可是统领御坂网络的最高司令塔，应该是最聪明的御坂！御坂御坂自豪地挺起胸膛。” “真想屏蔽‘御坂’这两个字的发音……这两天已经听得想吐了。”一方通行说道，“所以说，为什么会想到找我？” “因为御坂御坂醒来的事后发现实验室已经没有人维护看管，御坂御坂被独自留在了研究所当中。为了维持生命机能，御坂御坂必须自救，逃离那里！而除了其他妹妹们，以及研究员之外，御坂御坂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你，所以只有来投奔你了。御坂御坂做出回答。” “御坂……”一方通行按着太阳穴，“够了，你应该去找其他御坂妹妹，或者直接找六冢源。这座城市里还有一百零一名御坂妹妹，都在六冢源的管理照顾之下，那里才是你的归宿！” “不要！御坂御坂任性地拒绝道。” “不要在这种地方任性啊……”一方通行都无奈吐槽起来。 “御坂御坂又不认识六冢源，而且他是一个邪恶的资本家，要把妹妹们卖掉还债！御坂御坂诉说着从网络中听到的传言。” “还有这回事？真的假的？”连一方通行都被惊呆了，然后再次叹息，“够了，跟你认真探讨这种问题，是我的错。” “你在小看御坂御坂吗？御坂御坂激烈地表达不满，觉得被小看了。” “是的是的，我就是在小瞧你。”摇摇头，一方通行不再理会身后的“小尾巴”，任由她继续跟着。 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第二百八十章 回收最终信号 天井亚雄被带到一座陌生的研究所大楼——这里就是木原数多目前的据点。 为了跟之前“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做切割，他们被迫舍弃了曾经的全部设施，最终全部落入“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会”的手中。 所以天井亚雄不认识这里并不奇怪。 地点其实不重要，重点是木原数多这个人。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个恶魔般疯狂的上司，天井亚雄就觉得心情沉重，仿佛地球引力都凭空变大了几分。 ——必须，必须尽快脱离这个鬼地方，尽快摆脱木原数多那个疯子！ 天井亚雄想要逃离学园都市的念头前所未有得强烈，如果那个“反对者”司机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一定马上给你办好，只要能尽快让我离开这里！” 不过令天井亚雄松了口气的是，今天的木原数多并没有“发疯”，他表现得很普通，普通得就像一个正常的研究所主管，平静地向自己交代了任务。 简而言之，天井亚雄被赋予了“找回最终信号”的任务。 找人，还是自家实验室逃走的实验产物，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事实上，研究所方面早就掌握了最终信号的踪迹——毕竟，设置御坂妹妹们的行动逻辑的，就是研究所的人。 但问题是，现在最终信号正跟一方通行在一起。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失败之后，一方通行也彻底跟计划割裂。 研究员们都只是普通人，当然不敢直接跑到一方通行跟前要人。 所以，他们很自然就想到了“最了解一方通行”的人。具体来说，就是在此前的研究当中直接负责接触一方通行的研究人员。 由于负责照顾一方通行日常生活的芳川桔梗也消失不见，于是剩下来的，就只有天井亚雄了。 在实验计划当中，天井亚雄主要负责编写人格情报，所以对一方通行的性格脾气也十分了解。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说完任务内容，木原数多语气和善地问道。 天井亚雄有点受宠若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木原数多这么温柔耐心的样子。 “呃，能问一下，找回最终信号的目的是什么？着急吗？”天井亚雄问道。 “她是控制所有御坂复制体的最高司令塔，”木原数多耐心地解释道，“为了下一步计划，必须夺回最终信号！至于之后嘛……” 他看了眼面前的天井亚雄，才接着说道：“然后以最终信号为突破口，向御坂网络当中灌注‘病毒’，以此达成我们的最终目标！” 至于什么是“最终目标”，木原数多并没有告诉天井亚雄，只是让他先想办法把最终信号接回来。 听者有心，天井亚雄心中一动：“病毒？御坂网络……原来如此，那个司机暗示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既然两边要做的事情其实差不多，那天井亚雄当然满口答应下来。 木原数多对他的决定毫不意外：“很好，但能说明一下你的计划吗？” “呃……”天井亚雄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大脑飞速运转，“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一方通行已经对御坂复制体们失去兴趣，没有任何杀意，甚至……” “甚至心怀愧疚。”木原数多冷笑着说道，“所以才会庇护最终信号——到底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小鬼，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赎罪吗？”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天井亚雄松了口气的样子，“既然他对御坂复制体们心怀愧疚，那就直接利用这一点——让一个复制体找他当面要人，一方通行大概率会答应复制体的要求。” “好主意，”木原数多冷笑道，“唯一的问题是，现在我们手上已经没有复制体了。” “这我当然知道，”天井亚雄点头，“这才是计划能够实施的基础，只有让一方通行知道，最终信号不会回到我们手上，他才肯放人。目前还处在学园都市的复制体们全部在六冢源的管理之下，只要制造一个错觉，让他误以为是六冢源回收走最终信号就行。” “听起来不错。所以你准备重新制造新的御坂复制体吗？” “不，”天井亚雄摇头，“方法有很多，说到底只要让一方通行觉得那是御坂复制体就行。” “行吧，你去实施吧。”木原数多点头。 天井亚雄如蒙大赦，立刻退出办公室。 一个完善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其实，木原数多把天井亚雄找回来的目的，是打算“再造”一个最终信号，用来取代那个赖在一方通行身边的小鬼。不过最终信号并非普通的复制体，重新制造一具容器很简单，但要接管最终信号的权限，却是一个相当麻烦的问题。 所以上策还是回收现在的最终信号。 要知道，木原数多他的手上也是有任务的，而且是优先度最高的任务——直接来自亚雷斯塔理事长。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其他一切事务都必须靠边让路。 但考虑到现在最终信号竟然跟一方通行搅和在一起，就令人十分头疼了。 虽然木原数多一向把一方通行称为“没长大的小鬼”，但却从来没有小看过level5的“矢量操作”。他以前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掌握了“矢量操作”的弱点，只要愿意，他随时可以亲自击溃一方通行。 但自从六冢源那个家伙出现并打败一方通行之后，木原数多的自信就没有了。 因为六冢源采用的方案，跟他的思路一样——利用“矢量操作”的特性，以及一方通行自身的思维惯性，让他用自己的力量打倒自己！ 没错，就是六冢源的“反伤拳法”。当然，木原数多收集的数据更加全面，采用的算法也更加完善，他施展出来的“反伤拳法”必然更加灵活且高效。 可是这依旧没有意义，以超能力者的智力和大脑计算能力，这种取巧性质的战术最多只能起到“初见杀”的效果。只要等他们回过神来，破解这些战术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更不用说，由于六冢源那极度粗糙且拙劣的“反伤拳法”，已经让一方通行提高警惕并发展出了反制手段。 现如今，木原数多再想使用这个方法打败一方通行……只能说是白日做梦了。 所以他才会原谅并重新启用天井亚雄。 ——尽快取回御坂网络的控制权才是重点！ 第二百八十一章 番外个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锲而不舍地响了十几分钟。 在最终信号的反复提醒之下，一方通行终于长叹一声，不耐烦地走过去开门。 “谁！” 门口站着一个十分可疑的少女。 具体来说，是穿着打扮十分可疑——全身上下几乎完全笼罩在斗篷之下，脸部也被兜帽的阴影遮盖。在这炎炎夏日，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打扮。 一方通行皱了皱眉：“你是谁？” 门口的少女嘻嘻一笑，抬手微微撩起兜帽，露出面容。 熟悉的容貌和标志性的茶发，一方通行的脑海中瞬间跳出“妹妹们”的面孔。 但又不完全一样，眼前这个少女的头发更长，可以披到肩上，五官和面部轮廓和“妹妹们”有着微妙的差别——或许是因为右眼上那只大大的黑色眼罩的缘故。 总体而言，一方通行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少女，是一个御坂妹妹。 这也是他没有立刻甩手关门的原因。 “你是哪一个？”一方通行转而问道，但随即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御坂妹妹们只有编号，就算知道是哪一个编号又有什么意义？ “什么事？”一方通行转而冷冰冰地问道。 一边微微回头看向室内——最终信号那个小鬼就在屋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为了她而来的。 “什么人什么人？怎么去了这么久？御坂御坂因为待机时间太久而感到担心。”正想着，最终信号已经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 她看到了门口的少女，一时间也愣住额了，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片刻之后，最终信号歪着脑袋问道：“你是谁？御坂御坂发出疑问，表示眼前的个体并没有在御坂网络当中进行登记。” “嗯？”一方通行骤然警觉，再度看向门口少女时，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嗯，没错。”疑似御坂妹妹的少女终于开口，声音也和御坂妹妹们不同，有些沙哑，“你无法在网络当中找到我。因为只有‘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妹妹们’才会在网络当中进行记录。” “你的意思是，”一方通行说道，“你是不属于那个计划的个体？” “没错，我是计划外个体，没有编号，”少女咧开嘴，露出一个御坂美琴和御坂妹妹们绝不会有的笑脸，“所以也可以叫我‘番外个体’。” “是嘛。”一方通行冷眼看向她，显然并不完全相信番外个体的话，“所以你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编号的最终信号，”番外个体说道，“你也该猜到了吧，一方通行，我是为了回收这个小不点而来的。” 一方通行横跨一步，将最终信号挡在身后：“作为一个复制体，你的感情似乎过于丰富了。” 一边说话，一方通行一边死死盯着番外个体，只要有丝毫破绽表明她是个冒牌货，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攻击。 斗篷之下一阵电光闪烁，番外个体突然后退一步，举起双手表示无害：“冷静冷静，一方通行，我不是来开战的——虽然我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掉你，但不是现在。” “干掉我？”一方通行不屑地嗤笑一声。 “我是比所有复制体都更加成熟的型号，我的实力当然比她们更强，而且集中了复制体们所欠缺的情感……”番外个体突然停下，重新拉下兜帽，“我的事先不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信号。” 她十分大胆的上前一步，凑到一方通行耳边说出一个地址。 “二十四小时内，你改变主意的话，就带着这个小不点到这个地方，我们会有人接应的。” “你觉得我会上当？”一方通行冷笑道。 “哈哈，当然！”番外个体笑了起来，“因为你没有动手攻击我——你也不会再攻击任何一个御坂，所以，你肯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说罢，番外个体匆匆跑开。与刚从电梯出来的隔壁住户擦肩而过。 一方通行眉头紧蹙，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却没有追上去。 “那个女生真的是番外个体吗？御坂御坂好奇地问道。” “啧，本大爷怎么知道！”一方通行摔上门，烦躁地跌进沙发。 不知为何，从见到那个番外个体开始，心中就升起一股焦躁不安的感觉。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来说了几句话而已…… 御坂妹妹们会来回收最终信号，这件事一方通行早有预料。事实上他也做好了转移最终信号的准备。 但……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展开。 为什么是一个“番外个体”，而不是正常的御坂妹妹出面？ 害怕我再度痛下杀手吗？ 为什么没有坚持要求带走最终信号，反而只留下一个地址，和一句谜语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不想跟我发生正面冲突吗？ 这次会面本身，处处透着诡异。 一方通行甚至忍不住想直接找到六冢源，向他当面问个清楚。 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打死他也不可能主动去找六冢源！ “除了你们两万零一人之外，你还听说过有其他复制人的制造计划吗？”一方通行再次向最终信号询问。 “没有哦。御坂御坂十分确定地回答，但是就如刚才那个番外个体说的那样，计划之外的事情御坂御坂也不清楚。” “啧，算了，当我没问。”一方通行闭上眼睛，仰倒在沙发上。 最终信号依靠在他的身旁看电视，也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略微睁开眼睛，看到女孩全神贯注的模样，一方通行只感觉更加心累。 ——交接的地点是一个家庭餐馆，公众场合，应该挺安全的…… 心中胡乱想着，一方通行突然觉得女孩压过来的力量变大。 ——真是不知道危险的小鬼啊，竟然毫无防备地靠过来…… 心中如此叹息着，一方通行随即调整身边的矢量，防止把这个小丫头弹飞出去。 最终信号还是一个劲地靠过来…… “喂，困了的话去床上睡……”一方通行睁开眼睛，不耐烦地瞪了过去。 却看到女孩脸颊一片不正常的酡红，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这哪里是打瞌睡，分明是身体不适的症状啊！ 一方通行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伸手拂过女孩的额头。 “39.3摄氏度，发烧……毫无征兆，刚才还好好的呀？” 番外个体的笑容浮现在眼前。 第二百八十二章 诡计 那个自称番外个体的女生刚刚离开没多久，最终信号就毫无征兆地突然发烧。 “果然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吗！”一方通行目光冰冷，赤色的眸子仿佛有血光闪过。 “御坂……”最终信号勉强睁开眼睛，面无表情，仿佛机器人一般喃喃说道，“御坂是‘不完全个体’……御坂的身体尚处在调整过程当中，因为研究人员突然离开，御坂……御坂失去维护……” 从女孩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一方通行终于理清事情的真相。 最终信号是为了控制御坂网络而专门设计出来的特别型号，在木原数多和天井亚雄眼中，她也是一件工具。 但却是一件相当重要的工具。为了能够确保掌控这件“工具”，研究员们想到的办法就是约束最终信号的成长。 所以无论从身心的哪个角度，最终信号都只有十岁左右，即使跟其他御坂妹妹比起来，只能算是成长到一半的程度。 就连正常的御坂妹妹们也都有基因缺陷，需要进行特别调整才能获得正常人类的寿命；作为半成品的最终信号身上的问题只能更加严重。 事实上，并没有人对最终信号做了什么，这完全只是她的身体自行崩坏的结果。 自然也跟那个番外个体无关。 明白这一点之后，一方通行反而更加愤怒了。 ——连一个明确的敌人都找不到，自己纵使实力再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说要把最终信号送回到研究所里，交给那些人渣？ 当然不可能！ 等等！ 一方通行突然想到：“既然这种问题起所有御坂妹妹共有的，那么六冢源接收的那些应该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不难想到，六冢源那边一定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只要把最终信号送到他们那边就行…… “番外个体……”一方通行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这个身影。 现在再回想起来，她恐怕早就知道最终信号的身体问题。难怪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一方通行又想起番外个体给出的地址。 不再犹豫，他抱起最终信号，冲出公寓。 很快，一方通行便来到番外个体提到过的家庭餐厅。 环顾四周，店内并没有看到番外个体或者其他御坂妹妹的身影。 一方通行无奈，只得定了一个包间，先将最终信号安顿下来。 他决定，五分钟之内没有看到番外个体的话，就直接带最终信号去医院。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边有服务员正在大声询问。 “六冢源，请六冢源客人到前台接电话！” 听到这个名字，一方通行顿时打起精神，目光如电，再次扫过店内的所有顾客，包括其他几个包间里探头出来张望的人的面孔。 并没有看到六冢源。 “六冢……”服务员再次大声呼叫。 一方通行回头看了看最终信号，确定她情况暂时稳定，便走了出去。 “如果没有的话，这个电话应该就是找我的。”一方通行说道。 果然，结果电话，就听到番外个体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你已经到了？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难道说，最终信号她……” “是的，她现在的状态根糟糕。” “比我们预期得早了很多！”番外个体郑重道，“但不用太紧张，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她这是怎么了？” “身体调整程完成度不够，”番外个体说道，“她离开培养舱的时候，本来就处于半成品状态，如果不加以干涉，她的正常寿命将比普通妹妹们还要短。” “有什么解决办法？”一方通行问道。 “这倒不难，重新调整就行。”番外个体说道，“技术很成熟，只要治疗及时，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我们才会放任她继续留在你身边。如果真的情况紧急，就算要与你开战，我们也会把她带走。” 正在他们交流期间，一辆救护车停在了餐厅门外，在店里服务员和客人们惊讶的目光中，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冲进来，把最终信号抬上救护车去。 一方通行皱着眉，却终究没有阻止。 “我们将前往专门的医院，”番外个体继续说，“你可以跟在救护车后面，但我建议你不要进入医院。” “为什么？” “那是妹妹们进行调整治疗的专门医院，有些人并不希望看到你。”番外个体说道，“而且也有你不愿意见到的人——要是你们在医院大打出手，对谁都没有好处。” “六冢源……”一方通行喃喃道。 他甩下电话，飞奔出去，紧跟在救护车后。 电话那头，“番外个体”长舒一口气，挂断电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搞定！”她把玩着手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虽说是一个level5，但意外得好搞定呢。还是说因为实力太强，反而不会在意一些阴谋诡计？” “不要太得意，是御坂复制体的身份以及六冢源这个名字麻痹了他。否则，他根本不会给你说第二句话的机会。”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天井亚雄的身影，“你的任务结束了，报酬已经打到你的账户。” “多谢惠顾！” “番外个体”查阅自己的账户信息，满意地点头。 “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不要再用这个身份和形象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我倒是觉得这个形象颇有魅力呢。”站起身来，看向落地镜中的倒影。 凹凸有致的身躯，一头披肩长发，以及神似“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的面庞。仅从外貌来看，完全就是御坂美琴的加强版。 “呵，随便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天井亚雄冷笑道。 “好吧好吧～” 少女抬手拂过头发，原本的波浪茶发逐渐变黑变直，就仿佛在理发店待了一下午，转眼间，就变成了标准的黑长直。 同时，她的面孔也发生细微的变化，再也看不出任何“御坂美琴”的样子。 身高没有变，但胸围却稍微缩小了一些。 就仿佛变身魔法一样，“番外个体”已然变成另一个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 杀手御坂 “御坂报告，有人接触一方通行，穿着斗篷，看不清样貌，十分可疑。御坂及时汇报观察结果。”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在一方通行所居住的公寓对面，有一个御坂妹妹的双人监视小组，正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着公寓的情况。 为了防止一方通行带着最终信号逃走，在这栋公寓楼的其他各个方向，还有五个同样配置的监视小组进行盯防。 其实按照她们近一天时间下来的观察，已经可以确定一方通行对最终信号并无歹意，甚至可以说是很有耐心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此时应该可以直接上门要人，相信一方通行也不会拒绝……至少不会翻脸出手攻击她们。 但行动指挥官御坂9900却十分谨慎，要求继续观察，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她还记得，自己欠了六冢源一笔巨款，“101军团”包括自己本身的所有御坂妹妹，都属于六冢源的“资产”——靠着打包出售自己的好姐妹们，御坂9900擅自将自己的欠款金额划掉了百分之六十。 所以，万万不可以轻易再让任何一个御坂妹妹死亡！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也知道御坂9900的奇怪想法，虽然在私下里，御坂美琴也疯狂吐槽和抱怨过六冢源，但考虑到御坂9900因此更加重视她们的生命，也就没有急于纠正她的观念。 斗篷女和一方通行只交谈了几分钟便匆匆离去，而且跟最终信号也没有直接接触，所以负责监视的御坂妹妹没有特别在意。 但仅仅半小时之后，她们突然看到一方通行抱着最终信号夺门而出。 “报告，最终信号疑似状态不良，一方通行带她离开住处。御坂紧急汇报情况，并提醒下一组进行接替跟踪。” “御坂已到位，目标前往一家庭餐厅，御坂缺乏抵近侦察能力，请求支援。御坂说道。” 准确来说，所有御坂妹妹都不具备抵近侦察能力——在面对一方通行的时候。 所以，只能继续选择在外蹲守。 很快，就看到一辆救护车驶来，将最终信号送上车。但一方通行却没有一起上车，反而用奔跑的方式跟在车后面。 这一幕让御坂妹妹们都摸不着头脑了。 为什么要先跑到家庭餐厅再叫救护车？又为什么要跟在车后面跑？ 实在是不合逻辑，在担心最终信号的身体情况之前，御坂妹妹们首先替一方通行的精神状况感到不安。 “御坂继续跟踪……收回前言，御坂没有装备发条绷带，无法跟上目标速度，请求下一组进行接替。御坂气喘吁吁地说道。” 突然，一个明显更加冷冽的声音在御坂网络当中响起。 “这里是御坂9902，我携带了全套装备，接下来由我接手。御坂……如此说道。” 十名“杀手御坂”之一，理论上说，她们和御坂9900一样，都属于御坂妹妹中的“异类”。 普通的御坂妹妹只会在实验当中对一方通行出手，其他时候，她们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为了防止她们暴动袭击研究人员，在走出培养舱之前，研究员就通过学习装置为她们输入了类似“机器人三定律”的行为守则。 但“杀手御坂”不同，她们被解除限制，可以毫无负担地杀人。或者说，她们的使命就是杀人——杀死六冢源。 现如今，实验已经取消的情况下，“杀手御坂”是唯一还有足够动力去刺杀一方通行的御坂妹妹。 “你……不要乱来啊！”御坂9900忍不住警告道。 “御坂明白，御坂开始行动。”半句废话也不肯多说，御坂9902提着大提琴盒飞奔出去。 …… 傍晚，御坂9902——“杀手御坂”之一的特别个体——背着大提琴盒回到青峰庄。 “欢迎回来！”正坐在客厅沙发里喝茶的布束砥信向她打招呼。 “欢迎回来。”“欢迎回来。”“欢迎……” 似乎被布束砥信带动，正在屋子里忙着家务的其他御坂妹妹们也纷纷打招呼。 作为“101军团”指挥官的御坂9900不在家，御坂美琴不在家，六冢源……当然不可能在。 环顾一圈，御坂9902默默点头，低声说：“御坂回来了。御坂……说道。” 然后没有多做停留，径直上了楼梯。 对于她的冷淡，在场的众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御坂妹妹本来就是扑克脸，缺乏正常人类的情感表达，所以才会采用那种特别的说话方式。 而“杀手御坂”更加情感淡薄，老实说，她刚才肯小声回应众人的招呼已经很令人惊讶了。 当然，主要惊讶的应该只有布束砥信一个人，其他“杀手御坂”恐怕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回到自己的房间，御坂9902放下大提琴盒，摘下军用夜视仪。然后开始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服。 走进浴室，将水流开到最大，任由温度高得有些发烫的热水从头淋下。 ——作为“杀手御坂”，我终于完成了使命！ 虽然是使用狙击枪远程狙杀目标，但目标被一击爆头的惨烈画面还是通过瞄准镜清晰地传到她的眼中。 御坂妹妹这个群体可谓是身经百战，但这个场面还是第一次看到。 以往在实验当中，被爆头惨死的都是她们自己。真正杀死其他人，这还是第一次！ 明知道是错觉，但御坂9902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 “啊……姐姐大人会怎样看待我呢？” 在氤氲的水雾当中，御坂9902抬起手，她注意到，自己的双手竟然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御坂应该没有这种设置才对，这是什么情感？”御坂9902喃喃自语道，“恐惧？不安？御坂……我是在害怕吗？” ——在害怕什么？ ——因为突然意识到，今天这样的远程狙击，一枪爆头足以秒杀世上除了一方通行之外的几乎所有人。就连拥有“存档读档”的六冢源，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攻击下幸存。 御坂9902突然发现，她掌握了确实可以杀死六冢源的手段。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 在这之前，“杀手御坂”们之所以能够跟六冢源在同一屋檐下和平相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们没有把握杀死六冢源——因为有了这个借口，双方才能相安无事。 作为御坂妹妹中的一员，十名“杀手御坂”她们自身也很矛盾，一方面是思想钢印一般深深刻在她们脑海深处的任务——不择手段，杀死六冢源。 另一方面，确实全体御坂妹妹对六冢源的感激，以及来自姐姐大人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的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对六冢源出手！ 处于矛盾中心的“杀手御坂”们只好想办法寻找命令当中的漏洞，为自己的不作为找理由。 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六冢源的超能力“存档读档”。因为这个能力，所以六冢源理论上是无法被杀死的，所以她们自然不用为此浪费时间。 但现在，御坂9902找到了杀死六冢源的方法。 或者准确来说，是她终于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在此之前，她，以及其他九名“杀手御坂”都刻意忽略无视的这种可能性。 第二百八十四章 觉醒的御坂妹妹 “御坂9902，干的漂亮！多亏了你击毙天井亚雄，才让一方通行成功救下最终信号。”御坂9900在御坂网络当中大加称赞，“否则问题就严重了，据说天井亚雄向最终信号脑中输入的病毒会引起我们所有人的暴动，届时我们将不受控制地攻击身边的所有人。真要是到了那一步，我们恐怕就真的完蛋了！” “啊，是嘛……”没有理会在网络空间发言的指挥官，御坂9902在现实中自嘲似的喃喃道，“真是天真的家伙啊，明明只比我们早‘出生’了几个小时而已；只不过运气好，提前投靠了源君而已……” 御坂9902抬起手，比出手枪的手势指向正前方：“砰！” “要是我真的杀死了源君，你会跟我拼命吗，9900？” 热水源源不断地淋下，御坂9902失去了时间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洗了多久。 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御坂，御坂，你听到了吗……”听声音，应该是御坂9905，她跟御坂9902的关系最好。 “什么事？”关掉喷头，御坂9902扯过浴巾开始擦拭身体，一边大声问道。 “指挥官回来了。说是要举办派对为你庆功。御坂专程前来报告好消息。” “庆功会……吗？”御坂9902停下手中动作，自嘲似的笑了起来，“9900那家伙，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擦干身上的水迹，御坂9902打开房门，御坂9905很自然地走进来，帮她吹干头发。 “发生了什么事吗？御坂有些担心地询问道。” “没什么。”御坂9902摇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没有在网络当中做出回应，而且……你变了。御坂认真地说道。” 御坂9902挑眉，她也注意到了——自己说话，不需要再增加辅助性阐述。 她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地表现出自己的感情！ 上一个发生这种变化的御坂妹妹，正是指挥官御坂9900。 “原来是这样啊……”御坂9902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御坂表示疑惑，并进一步感觉9902有些奇怪。御坂一边梳头一边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感叹人类的情感真是复杂啊。” “御坂不能理解。御坂摇头说道。”御坂9905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头。 “放心吧，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御坂9902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好友。 “对了，一方通行和最终信号的情况如何？”御坂9902转而问道，“还有那个紧身服斗士。” “一方通行入院接受治疗，最终信号坚持要求陪伴在他身边，所以指挥官默许了她的要求，但也派了其他妹妹们在暗中守卫。至于那个紧身服斗士，艾玛小姐判定并非敌人，似乎误认为是你攻击了一方通行才想要追击，不过已经被指挥官引开，所以不需要担心。御坂逐一耐心解释道，并催促9902穿衣服下楼。” “好的好的，我这就穿……”御坂9902露出微笑。 …… 两个小时前…… 青峰庄“御坂之家”的现任管理员，“101军团”的指挥官御坂9900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身为领导的职责——探望正在住院治疗的妹妹们。 因为她们是御坂美琴的复制体克隆人，基因天生有缺陷，必须加以调整治疗才能获得正常人类的寿命。 整个“101军团”全体成员都需要进行基因调整，但六冢源信任的医院只有一所——就是青蛙医生冥土追魂开设的医院，所以御坂妹妹都在这里接受治疗。 为了不给医院造成太大的负担，也为了维持“101军团”的正常运作，御坂妹妹分批分组轮换进行调整。以至于这座医院随时都有至少五名御坂妹妹在住院治疗。 所以早就完成调整治疗的御坂9900才会经常来到这里。 “很好，我们（妹妹们）的情况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御坂9900满意地点头，“剩下来的就是最终信号……” 理论上说，最终信号是编号的个体，也是“妹妹们”的一员。 但另一方面，她掌管着整个御坂网络，是所有御坂妹妹的最高司令塔，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因此，即便被任命为指挥官，御坂9900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命令最终信号。 偏偏最终信号又是一个最任性且缺乏危机意识的小女孩——要是能够好好听话就谢天谢地了。 根据情报，现如今最终信号竟然跟那个一方通行待在一起！ 对一方通行，御坂妹妹谈不上带有憎恨或者恐惧之类的感情，但也绝不会对他抱有什么正面的感情。 尤其是已经觉醒部分自我意识的御坂9900，对一方通行反而多了几分畏惧。 所以她是最反对让最终信号跟一方通行混在一起的。 哪怕一方通行已经确定“无害”了。 这个组合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没有人能够伤害最终信号——除了一方通行自己。 “唉，从实力角度出发，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保镖……”御坂9900如此安慰着自己，然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方通行就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就在自己面前！ 两人面面相觑，相互对视着，沉默着…… 医院大门口，御坂9900和一方通行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开口。 御坂9900想要离开医院，但一方通行似乎并没有进去的意思，他只是在门外的空地上来回踱步，就好像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病人亲属。 御坂9900为他的行为感到奇怪，但马上，她又注意到更加不对劲的地方。 “一方通行，”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御坂9900问道，“最终信号——也就是那个迷你版的御坂妹妹——她在哪里？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根据情报，最终信号这两天里可是跟一方通行形影不离啊！为什么现在只看到一方通行独自在医院门口徘徊？ 御坂9900回想起不久前在御坂网络当中更新的情报——最终信号似乎身体不适，被送上救护车…… 她突然心中一紧，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最终信号没有来这里！”“那小鬼不在这个医院？” 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然后又一起闭嘴看向对方，都看到对方骤然变得难看起来的脸色。 “你被骗了，笨蛋！”御坂9900毫不客气地说道。 “该死！好大的胆子！”一方通行震怒，一双赤瞳几乎喷出火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针对御坂的病毒 一方通行震怒，却不是针对你面前出言嘲讽的御坂9900。 而是对那个胆敢欺骗自己的“番外个体”，以及轻易就相信她的自己。 电话里，番外个体告诫他只能在救护车后面跟着，并且不能进入医院内部。结果自己竟然真的就这么傻傻的跟在救护车后面跑了一路，连最终信号被人调包了都不知道！ 一方通行虽然是排名第一的level5，最强的超能力者，但若论跟踪和反跟踪技巧，他却是一个十足的门外汉，连敌人中途换车这种最基本的操作都没有察觉。 当然，也难怪一方通行麻痹大意，因为他提前也调查过，这座医院确实是收治御坂妹妹的唯一医院，最终信号被送到这里实在是合情合理，没有任何毛病。 结果，敌人真真假假，把谎言混杂在真话当中，顺利蒙骗了一方通行。 “所以，你们当中并没有一个‘番外个体’的家伙喽？”一方通行冷着脸说道。 “就我所知，没有。”御坂9900摇摇头。 “她在哪里？”一方通行咬着牙问道，“你们应该有人在跟踪吧？” “稍等，”御坂9900冲着他竖起手掌，露出沉思的模样——却是在通过御坂网络联络其他妹妹们，“9902正在跟踪，我问一问她……” 突然，御坂9900眉头紧皱，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身体摇晃一下。 一方通行伸出手，但又硬生生停住，没有去搀扶，而是生硬地问道：“怎么了？” “御坂网络……遭到攻击！”御坂9900捂着脑袋，“最终信号，敌人在通过最终信号攻击我们整体！” “你，马上回头进去找张病床躺着；还有，告诉我敌人的位置！” 御坂9900沉吟片刻，终于从御坂9902那里获得了最新情报，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了一方通行。 记下地址，一方通行身边空气扭曲，形成强烈的旋风，眼看着就要乘风而去。 突然，一辆红色跑车直冲医院大门，一个甩尾急停在两人跟前。 车门推开，一个女人探出身子：“一方通行，等一下！” “是你？”一方通行皱着眉头看向来者。 他认出了对方——芳川桔梗，在“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项目中，专门负责照顾自己和御坂妹妹的一名女性研究员。 平心而论，芳川桔梗在整个项目组当中，算是十分罕见的“好人”了……虽然她拥有的，只是些许廉价以及自我满足似的同情心。 但即便是一方通行也承认，这个女人或许是整个计划项目组当中，仅有的“正常人类”。 所以一方通行决定给她五秒钟时间，听听她究竟想说什么。 “我知道天井亚雄的目的！”芳川桔梗深知一方通行的脾气秉性，所以没有半句废话，直奔主题。 “天井亚雄？”一方通行愣了一下，然后狞笑起来，“原来是他啊！” “是他！他被木原数多保释出狱，但就现状来看，木原数多似乎也失去对他的控制！”芳川桔梗语速飞快，“天井亚雄抓获了最终信号，并且向她的大脑输入‘病毒’，希望通过最终信号控制全体御坂妹妹们！” “控制所有御坂妹妹？”一方通行身边的气流速度稍微放缓，一边看向正捂着脑袋的御坂9900。 “他的计划是让所有妹妹们暴走，无差别攻击身边的所有人，借此制造对学园都市不利的巨大丑闻！”芳川桔梗说道。 “你……”御坂9900强打精神，呻吟着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因为他们也找过我。”芳川桔梗说道，“‘反对者’——反对学园都市一致阵线的人。” “我知道了。”一方通行冷声道，“犯人是天井亚雄和反对者。” 说罢，他身边狂风大作，就要继续“起飞”。 “等等，这个给你！”芳川桔梗从车里拿出一台掌上电脑，扔了过去。 一方通行操纵气流，将掌上电脑吸到手中。 “这里面是最终信号的人格情报备份，”芳川桔梗快速解释道，“如果她被病毒的影响太严重的话，这就是唯一的‘解毒方式’！” 用电脑系统做比喻的话，这台掌上电脑，就是将大脑“格式化”并“重装系统”的最终信号专用“重装盘”。 拿到掌上电脑之后，一方通行明显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然后再不迟疑，驾驭着旋风，腾空而去。 “交给你了……”芳川桔梗目送着天空中迅速消失的身影，还是感到不放心，又看向御坂9900，“你知道他们的位置，能告诉我吗？” 转头，却看到御坂9900抱着脑袋，原地蹲坐的一幕。 “你没事吧！”芳川桔梗连忙下车，上去将御坂9900抱起来，就往医院里跑去，“可恶，病毒已经开始生效了吗？” “不……还没有……”御坂9900气若游丝，轻声呢喃着，“我们——所有妹妹们正在抵抗……整个御坂网络……正在，抵抗……但是做不了其他事……” 天井亚雄向最终信号脑中灌输的病毒很快影响到整个御坂网络，但御坂妹妹们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迅速采取行动进行抵抗。 当然，面对来自最高司令塔的指令，作为“下位个体”的御坂妹妹们其实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她们的抵抗异常艰难。 就连御坂9900，也必须全身心投入到御坂网络当中，而无暇顾及现实世界的身体。 所幸她就在医院门口，很快就获得了一张病床，以及配套治疗。 …… 御坂9902正在独自追踪最终信号。 和一方通行不同，御坂9902通过学习装置系统性地掌握了追踪和反追踪技术，所以并没有被敌人的小花招骗过。 凭借身体上装备的发条绷带，御坂9902携带着沉重的装备，依旧能够凭借双腿跟上前方的那辆黑色轿车。 ——不久前经过一条地下隧道的时候，敌人将最终信号从救护车转移到了黑色轿车上。 计策算不上太高明，但简单也意味着有效。 至少一方通行就被骗过去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营救行动 同样在追踪最终信号的御坂9902很容易就注意到，一方通行被敌人轻而易举地甩掉的事实；当然，她并没有好心去提醒一方通行的义务。 由于跟上的只有御坂9902一人，所以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采取怎样的行动，只好继续在车辆后面远远地跟着。 随着黑色轿车逐渐驶入人烟稀少的偏僻区域，御坂9902知道就要抵达敌人的目的地了。 ——如果再不出手制止，恐怕就晚了。 就在这时，御坂9902突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是来自御坂网络的“攻击”。 御坂9902立刻明悟——敌人对最终信号下手了！ 如果任由敌人肆意妄为下去，自己，以及所有御坂妹妹们很可能都会被敌人强行操纵！ 想到这里，御坂9902不敢继续犹豫，来不及等候指挥官的命令，她趁着自己还能行动的关头，最后一次上传位置情报，然后自主行动起来。 御坂9902闪进小巷，凭借发条绷带的优异性能，连续踩踏两侧建筑物的外墙，借力向上攀登。 很快，她便来到公寓的楼顶。 打开随身背着的大提琴盒，取出其中的器材，御坂9902手法娴熟地武装起一只狙击步枪——御坂妹妹们装备的威力最大的武器“钢铁破坏者mx”。 少女纤细的身躯，搭配比她的身高还长的巨大枪械，让人忍不住怀疑她究竟能不能顺利使用这柄武器。 但这并不需要担心，御坂9902就像使用一支普通步枪，轻轻松松地端起“钢铁破坏者mx”，将枪口对准正在远去的黑色轿车。 经过学习装置全面培训的御坂妹妹们，都是“天生”的武器专家，狙击专家。 通过调取御坂网络当中，此前其他御坂妹妹们使用“钢铁破坏者mx”进行狙击的经验，哪怕御坂9902只是第一次使用这柄武器，也依旧像是经过千锤百炼般娴熟。 “目标锁定……御坂瞄准的是轿车引擎位置，以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威力，摧毁一台民用轿车不在话下……” 一边瞄准，御坂9902一边喃喃自语着：“需要注意，不能引起附带伤害，不能误伤最终信号……以瘫痪敌人的移动力为首要目的。御坂总结任务目标。” 说罢，毫不犹豫地，御坂9902扣下扳机。 强烈的后坐力撞向肩头，御坂9902面无表情，平静地稳住身形。 随后才是弹丸击发产生的巨大轰鸣。 又过了半秒，黑色轿车的车头突然变形，就好像被一个巨人重重一拳砸在引擎盖上。 轿车陡然失速打滑，在马路上划出七百二十度的螺旋线，才终于停在路中央。 又过了两秒钟，才看到车门被人打开，天井亚雄从里面滚了出来。 他似乎因为这突然事故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撞得不轻，一副头晕眼花，站不住脚的样子。 “敌人出现，状态良好。接下来，最终信号的情况……”御坂9902一边观察，一边将天井亚雄套进瞄准镜中。 就在这时，强烈的头晕再度袭来。 御坂9902心中大呼不妙，她强忍着晕眩和头疼，弯腰将狙击步枪“钢铁破坏者mx”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就失去意识，扑倒在旁边。 失去意识前，御坂9902模糊地看到，一道狂风从她的头顶掠过…… 天井亚雄头晕脑胀，不清楚自己驾驶的车辆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他也无暇顾及这些，挣扎下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后座的门，检查最终信号的情况。 刚才，天井亚雄稍微花了一点钱，买通救护车的医生，让他们“顺路”去家庭餐厅接最终信号，然后在半路将她转移到自己的车上。 随后，立刻通过学习装置向最终信号脑中输入“病毒人格程序”。 现在，“病毒”正在输入当中，进展比预想得要慢上一些。 打开车门，看到戴着布满电极的头盔的最终信号依旧好好地躺在后座上，没有苏醒的迹象，“病毒程序”也没有停止输入。 天井亚雄终于长舒一口气，这才有心思关注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他当然不相信这是车辆故障，或者只是普通的车祸。 ——难道是“猎犬”们出手了？不应该啊，虽然我私自向最终信号脑中灌入病毒，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我确实在按照木原数多的要求做事，也确实取回了最终信号…… 就算木原数多发现他的背叛，进而派出猎犬部队进行追杀，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 所以，袭击大概不是来自另一方面的势力…… ——一方通行！ ——他发现自己被骗了吗？ 天井亚雄心中一紧，按照他对一方通行的了解，除非有人直接告诉他他被骗了，否则那个单纯的家伙大概率会在医院门口等到天黑！ 而且因为性格原因，一方通行不会轻易接受其他人的解释。所以等他意识到问题，天井亚雄大概率已经完成任务，在“反对者”的安排下，逃出学园都市了。 除非…… 在意外确实发生的当下，天井亚雄的大脑飞速运转。 “失策了！如果是御坂妹妹亲自劝说，那家伙大概率会听进去的！” 学园都市的救护车是统一调配的，所以天井亚雄也不知道他临时收买的那一辆究竟会前往哪家医院。 万一是收治了御坂妹妹们的那一家…… 天井亚雄心思急转，突然感觉头顶上空传来一阵强劲的风压。 抬头一看，郎朗晴空当中竟然凭空出现一道粗大的龙卷旋风！ 苍白色的身影如恶魔一般，在狂风的簇拥之下，从天而降。 “一方……”天井亚雄刚刚开口，视线就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 “滚开！”一方通行冷着脸吐出两个字。 龙卷风骤然改变方向，风柱仿佛真的化身一条飞龙，直扑天井亚雄。 后者的惨叫声淹没在风声当中，瞬间被吹飞，撞在马路另一边的建筑物墙壁上，生死不知。 一方通行驱散身边的旋风，顾不上天井亚雄的死活，一把扯掉车门，看向轿车后座上的最终信号。 见到女孩脑袋上布满电极的头盔状学习装置，一方通行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果然，已经被输入“病毒”了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 枪击 虽然手中的情报有限，但在赶来的路上，一方通行多少也还原出今天整场事件的始末。 他只是缺乏应对相关事件的意识，可身为第一名的level5超能力者，一方通行的智商绝对不容置疑。 只要冷静下来稍微想一想，就不难推测出敌人的目的和手段。 ——既然医院门口那个御坂妹妹并没有彻底失控，说明天井亚雄的阴谋还没有完成。 一方通行低头看向芳川桔梗给自己的掌上电脑。 ——那个女人的话……姑且算是个好人，可以相信。 倒不如说，现如今这个紧要关头，一方通行别无选择。 飞快浏览着掌上电脑中的数据文件，一方通行一边钻进车厢内，翻出连接着学习装置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快走到终点，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一方通行操作起这台笔记本电脑，一边同时继续分心浏览掌上电脑的数据。 两分钟后，他放弃了这种低效率的做法。 扔掉手中的两台电脑，一方通行重新看向最终信号。 脑海中飞快分析运算着，同时伸出手，逐一拔掉头盔上特定位置的电极。 又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没有加快，是一个好现象，说明自己的计划可行。 加快手上动作，一方通行纤细的十指宛如穿花蝴蝶般跃动着，将头盔状学习装置上的电极拆掉一大半。 然后，他伸出手指，按在原本电极贴片的位置，发动能力“矢量操作”。 学习装置的基础工作原理是通过向大脑输入电信号，刺激脑部相应区域，进而实现向大脑灌输信息的目的。 而电流，也是一种“矢量”。 所以，理论上说，一方通行本身，也可以充当“学习装置”。 一方通行原本的计划是通过现在最终信号脑袋上的学习装置，将芳川桔梗提供的“杀毒程序”输入她的大脑。 但眼下这种方式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最终信号气息微弱，面色却呈现出不正常的酡红，一方通行怀疑在自己重新设置完学习装置之前，她恐怕就已经撑不住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大脑来取代学习装置。 要知道level5的大脑都拥有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强大计算力，理论上远比一台普通的笔记本电脑更加性能强大。 而且通过刚才的浏览，一方通行已经记住了掌上电脑中海量的数据，接下来只需要将其转化为对应的电信号，再通过学习装置的硬件设备输入最终信号的大脑。 如此一来，就能“治愈”最终信号。 “哼，并不是很难的事情。”看似天方夜谭一般不可能完成的操作，不过一方通行却是冷哼一声，立刻展开操作。 对一个女孩的大脑情报进行操作，这种事情一方通行也还是第一次做。其中难度不言而喻，即便强大如一方通行，也必须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进行操作才行。 毕竟，这是在救人——利用自己的能力做这种事情，对一方通行来说还是第一次。 要是用来破坏或者杀戮，反倒是简单多了。 看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在缓缓后退缩短，一方通行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自己的行动是有效的，只要继续下去，再有一分钟就能……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这一刻，一方通行有生以来头一次产生如此后悔的感情——为他刚才没有多看一眼，并对天井亚雄进行补刀而后悔。 “快滚开，一方通行！” 天井亚雄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但平举着手枪的右手却十分稳定。 “还有……三十秒……”一方通行用眼角余光瞥见瞄准自己的枪口。 换做平时，这种程度的威胁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枪械和子弹对他的“矢量操作”完全无效，以往的九千多个御坂妹妹们早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但那是在“矢量操作”可以正常使用的情况下。 而眼下，为了给最终信号输入“杀毒程序”，一方通行将全部计算力都投入到这项作业当中，根本无暇分心顾及自身的防御。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的一方通行，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可以被一发击中要害的弹丸轻易杀死。 “还有二十五秒……” 一方通行心中默数。 ——难道要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一方通行不知道突然中断“杀毒程序”的输入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显然，他不想去赌。 考虑到最糟糕的结果，现在一方通行面临着抉择——调回能力保护自身，还是一鼓作气救回最终信号？ 不，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抉择”。 一方通行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第二种可能性。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救回面前这个女孩！ 同样，天井亚雄也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到了这一步，除了确保计划实施之外，他再没有任何退路。 感受到一方通行的不屑，天井亚雄更加恼火，于是扣下扳机。 砰！ 一方通行心中一沉，集中全部力量投入到“杀毒程序”的输入当中去。他必须保证即便自己的要害被击中，也要坚持到“杀毒”完成才能倒下。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打偏了？ 有些滞后地，一方通行感觉自己的侧腹部传来一阵灼烧感；然后某种温热的液体顺着腿部流淌下来。 终究还是被击中了，但这种伤势并不致命，甚至连让他分心都做不到。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这么短的距离也能打偏？ 来不及细想天井亚雄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一方通行抓紧时间完成了最后的数据输入。 确定进度条归零之后，一方通行才长舒一口气，这才有心思去看天井亚雄。 只见一方通行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仰天躺倒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具尸体”，一具无头的尸体。 “天井亚雄……”倒在地上的尸体是谁不言而喻。 他的死状惨烈，整个脑袋不翼而飞，血浆和各种碎块分散在他后方相当大的一片区域内。 第二百八十八章 小误会 反器材狙击步枪——一方通行认出这种攻击方式，立刻转身看向身后远处。 没来得及找到支援自己的人，一方通行痛哼一声，捂着腹部的伤口，后退两步靠在车身上。 虽然不是致命伤，但也绝对不是可以无视的伤痛。 “啊！！！”马路另一头的路口，突然传来女生的尖叫。 想来是有路过的女生看到这一幕吧？ 其他姑且不论，光天井亚雄这幅血腥甚至猎奇的惨烈死状，就足以让正常女生晕厥过去了。 只见三个高中生年纪的女生现在路口，不敢再往前一步。 其中一个高个子女生想来手臂拦住另外两人，把同伴推回刚才的转角之后。 ——还是有理智的人的嘛。 一方通行心中想道。 紧接着，就看到刚才那个高个子女生又重新出现在路口。 这次却只有她一个人，没有逃走，反而快步向这边跑过来。 “你没事吧？”女生满脸担心的神情，十分关切一方通行的样子。 不认识的人，但不知为什么，一方通行总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 “不要多管闲事……”一方通行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随着伤口处的鲜血一并流逝。 女生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别紧张，是我是我！” 说着，她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只头套戴上：“还记得吗？前几天我们见过。” “啊，紧身服怪人……”一方通行想起来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喂，至少也是紧身服斗士啊。”夏川志柰子说道，“你受伤了！别乱动，我……我会急救！” 其实夏川志柰子并没有学习过急救知识，但是她有“小爱”，可以现查现学。 她强迫自己忽略背后那滩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不管怎么看，那个不幸的人已经百分百确定死亡了，就算再去看他也没有用。 所以还是专注于拯救还有救的人。 夏川志柰子有些庆幸自己戴上了头套，面罩附带的呼吸器隔绝了外界浓郁的血腥气。 “不用管我，快离开这里！”一方通行皱着眉说道。 “但是你的伤……” 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放开捂着伤口的手。 只见一枚弹头躺在掌心，但却不见半点血迹。 不仅如此，一方通行侧腹部的伤口以及周围的衣衫也都不见了血迹；伤口如同受到某种外力的影响，自行愈合。 “区区小伤而已。”一方通行将弹头捏扁。 看到这一幕，夏川志柰子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纤弱的少年，也是一名至少level3的超能力者。 想起上次自己路见不平的经历，夏川志柰子顿时感觉面红耳赤，再次十分庆幸自己戴了面罩头盔。 “枪伤，初步判断有狙击手。”智能助手小爱同学的声音突然响起，“主人，小心十点钟方向！” 夏川志柰子循声望去，面罩的目镜激活视觉增强系统，瞬间将数百米之外的场景拉到眼前。 “女生？” 夏川志柰子看到一个茶发少女端着巨大枪械的背影。 “她就是凶手？” 夏川志柰子并不是专家，她以为狙杀天井亚雄和打伤一方通行的凶手都是那个正在逃离的少女狙击手。 又因为擅自充好汉的行为感到羞耻，她下意识地拔腿追去。 “我去追凶手！你，你赶快报警！” “喂……”一方通行刚要制止她，却只能看到少女迅速远去的背影。 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性能何其优秀，如果不发动超能力，一方通行根本追不上她。 但一方通行摇摇头，并没有追上去。 他知道狙击手的身份，所以确定那个紧身服斗士不会有危险，也就任由她自己闹去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车里的女孩。 “杀毒程序”执行完毕，最终信号悠悠苏醒过来。 一方通行紧绷的表情顿时松懈下来，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 “御坂御坂……似乎做了一个噩梦……为什么，为什么看不到？御坂御坂发现被人遮住眼睛，并表示反对！” “竟然，还这么有活力。”一方通行一边捂着她的眼睛，一边手忙脚乱地应付女孩的挣扎，“别乱动，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外边那副场景多少有些少儿不宜，还是别让最终信号看到为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最终信号顿时安静下来，十分安心似的舒了口气。 “来拯救御坂了吗？御坂果然没有看错！御坂御坂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得意。” “别得意了，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一方通行说道。 他抱着女孩，快步远离这处血腥之地。 就在这时，只见一辆红色跑车从远处呼啸而来，直奔他们这边。 吱—— 尖锐的摩擦声中，跑车一个急刹停在一方通行跟前。 不久前才见过的芳川桔梗推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 “一方通行，情况怎么样？最终信号她还好吗？”芳川桔梗急切地问道。 一方通行注意到，她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柄女士护身手枪，一边说话，一边紧张地看向自己身后方向。 “已经没事了。”一方通行让到一边，将身后的惨状展示给她，“天井亚雄被击毙了。” “是谁？是谁？御坂御坂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切地问道。”最终信号又开始手舞足蹈地挣扎起来。 看到失去脑袋，疑似天井亚雄的尸体，芳川桔梗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枪：“你说击毙……你反射了他的子弹？” 她也注意到天井亚雄手里握着的手枪。 “不，”一方通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侧腹，“他确实击中了我。” “那他是被谁……” “一个专业的狙击手——你们的训练确实起到了作用。”一方通行不无嘲讽地说道，“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这种狙击。” 是御坂妹妹们！ 芳川桔梗瞬间明悟，之前从御坂9900那里就得知了，有御坂妹妹正在跟踪这辆车。看来这个御坂妹妹出手相助。 “上车吧，先带你们去医院。”芳川桔梗说道，“这里的事情会有人来解决的。” 于是，一方通行带着最终信号坐进车厢，毫无迷惘地扬长而去。 以往的“实验”当中，一方通行就是一个管杀不管埋的主，这种善后工作从来都不在他的意识当中。 当然，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芳川桔梗口中所说的“善后人员”，也依旧还是此前“实验”的那些人。 ——发现天井亚雄的背叛之后，木原数多随即派出猎犬部队进行追杀。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追逐的少女 御坂9902一枪爆头，精准狙杀了天井亚雄。 确定一方通行没有大碍，并且能够正常解救最终信号之后，她就开始收拾装备，准备离开此处。 一方通行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按照以往“实验”的经验，狙击完成之后必须立刻撤离，否则下一秒就会被一方通行找上门来。 虽然现在“实验”已经终止，但从“御坂妹妹”的角度来看，御坂9902还是不愿意跟一方通行近距离碰面。 几分钟前…… 因为“杀毒程序”的输入和生效，来自最高司令塔的直接压力已经小了很多。 所以绝大多数御坂妹妹们都恢复了意识，可以自主行动。 在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御坂9902就立刻看向远处天井亚雄的位置。 结果却看到了令人惊讶的场景——那个一方通行竟然被人用一把小手枪威胁着！ 威胁一方通行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她们这次跟踪的目标天井亚雄。 其他不知情的人也就罢了，但作为“实验”明面上的主导者，天井亚雄不可能不知道，仅凭一把小手枪怎么能对一方通行构成威胁？ 除非…… “除非因为某种原因，一方通行暂时无法使用超能力！”御坂9902做出推测。 同样不难猜测，来自最高司令塔的压力突然减少，肯定也跟一方通行有关。 意识到情况紧急，御坂9902不敢再多犹豫，立刻端枪瞄准。 看着天井亚雄脸上愈发凶恶的神情，御坂9902心中一紧，立刻扣下扳机。 随后，就看到目标被爆头的景象。 御坂9902十分惊讶——老实说，这还是所有御坂妹妹们有史以来第一次狙击成功！ “御坂……我杀人了？我，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杀手’了？”巨大的冲击让她甚至失神了片刻。 ——出什么事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这就赶过去，不要慌！ 指挥官御坂9900在御坂网络中焦急地呼唤道。 ——没有事，一切顺利，事情已经解决。御坂9902汇报。 ——咦？是这样吗？ ——确定，最终信号安全，御坂9902准备撤退返回。 ——同意撤退，注意安全。 将这里的情况上报之后，御坂9902站起身来，抱着“钢铁破坏者mx”，准备将其拆分成原本的零部件状态，藏进大提琴盒。 “任务完成，准备撤退……”御坂9902喃喃自语着。 突然间，身为“杀手”的直觉让她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转头看去，竟然看到一道身影正朝自己这边迅速逼近。 “敌人？”御坂9902瞬间警觉，连忙通过御坂网络向指挥官汇报最新情况。 ——不，那个应该不是敌人，她是“紧身服斗士”。 却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根据基金会收集的情报，“紧身服斗士”最近的标签是“民间英雄”，属于自发维护都市治安的义警。 ——所以，她大概率是目击到你开枪的画面，所以判定你是坏人吧。 “麻烦了。”御坂9902轻叹一声，与任务无关，所以不能攻击，只有躲开了。 背着大提琴盒，御坂9902径直从楼顶跳下。 充分发挥身上装备的发条绷带的性能，御坂9902在建筑物外墙借力，最终轻盈落地。 还不等她松口气，一抬头便看到紧身服斗士竟出现在刚才自己所在的公寓楼顶上，正俯身看下来。 只是短短十几秒钟而已，她是怎么上去的？ 不等御坂9902惊讶，就收到了关于紧身服斗士的情报。 不难看出，她身上的“紧身服”，就是一件类似于发条绷带——甚至性能更加优异的道具。 所以只要御坂9902能够做到的动作，紧身服斗士大概率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麻烦了……”御坂9902再度感慨一声，拔腿就跑。 “站住！我要报警了！”身后传来紧身服斗士的叫声。 “怎么可能真的站住。”御坂9902吐槽道，脚下速度更快，风驰电掣般冲出这条街道。 后面，夏川志柰子也是咬着牙紧追不舍。 虽说知道前面的人是凶恶的狙击手，但刚才为了化解尴尬，她其实没有想太多，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处于紧追不舍的状态了。 再加上狙击手没有反击，反而十分“配合”地逃走，让夏川志柰子顿时安心下来，更加大胆地追了上去。 只是没想到，前面那个看似瘦弱的少女竟然意外地能跑，背着那么大的乐器盒还跑得飞快。 自己借助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力量，竟然一时间也不能追上她！ 不愧是传说中超级精锐的狙击手！ “但是……我不会输的！”夏川志柰子被激起了好胜心。 这个时候，她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感觉自己正在参加一场追逐游戏，或者一场赛跑。 “那个女人有病吧！她要追到什么时候？”御坂9902压力很大，她的发条绷带终究不是“紧身服”，对身体的负担很大，纵使经过专门训练的御坂妹妹们，也不能长时间高强度使用。 “交给我，我来了。”御坂9900在网络中说道，“往这个位置跑……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她！” 御坂9902冷笑道：“呵呵，要是能够伤害她，我又怎么会被追得这么惨！” 别人不知道紧身服斗士的真实身份，并不代表御坂9900不知道。 或者说，在基金会的情报网当中，紧身服斗士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秘密。 毕竟，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会场安保工作是由基金会全权负责的。夏川志柰子就算再小心，在没有人的时候也不会一直戴着面罩头套，只要被抓拍到一次，艾玛就能准确判断出她的身份。 只不过，她们十分默契地帮夏川志柰子保密，并没有将这一点告诉六冢源就是了。 不论如何，夏川志柰子都是六冢源的同学，甚至疑似关系更加亲密的存在，所以是万万不能伤害她的。 御坂9902咬咬牙，鼓足余力闯入前方的闹市区。灵活地混入茫茫人海当中。 夏川志柰子在巷子的出口处停下脚步，“紧身服斗士”这个形象似乎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闹市区。 她只好摘下头套，无奈地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第二百九十章 身份的暴露 “小爱，你能找到她吗？”还是有些不甘心，夏川志柰子拿出手机问道。 “非常抱歉，志柰子。小爱无法介入这里的监控摄像头系统。” “嘛，说的也是呢。”夏川志柰子倒也没有多少失望。 要是自己随便从网上下载的一个智能助手软件都能骇入监控摄像头，那学园都市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追踪无果，又接到海冬找她的电话，夏川志柰子终于放弃，准备原路返回，去跟朋友汇合。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马路对面的人群中出现一抹茶色。 “是她！”夏川志柰子眼前一亮，茶发，女生，大提琴盒倒是不见了，但很有可能被她藏了起来。 不会有错的！ 夏川志柰子快步追上。 “站住！啊，请等一等。”人流密集型领域场所似乎并不适合捉拿凶恶罪犯，夏川志柰子连忙改变思路，一副遇到熟人的模样。 茶发的女生竟然真的停下脚步，左顾右盼着寻找声音的来源。 夏川志柰子心中一喜，连忙快步上前；但同时也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仔细回想才发现，从一开始，她就只想着追上目标，但却从未想过接下来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打算是用格斗技打倒犯人，却忽略了，这个穷凶极恶的犯人是狙击手——手里有枪的！ 夏川志柰子本质上还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女子高中生，即便因为种种机缘巧合在“格斗”一途上有所成就，但也从未想过以“格斗技”对抗枪械和子弹。 ——又不是源君，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少女心中顿时打起了退堂鼓。就要原地调头，转身就走。 “原来是夏川学姐，贵安。”茶发少女率先发出问候。 “欸？咦？是御坂同学？”夏川志柰子诧异地看向对方。 “是的，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御坂9900彬彬有礼地鞠躬。 夏川志柰子按着额头，仔细回忆着刚才那个狙击手的背影，并将之与面前的少女进行对比。 不得不说，两者确实十分相像！ 这是怎么回事？ 注意到夏川志柰子脸上的怀疑之色，御坂9900突然说道：“源君他没有跟姐姐大人在一起！” “欸？你说什么？”因为听到十分在意的名字，夏川志柰子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 “我说，源君他没有……”御坂9900再次重复。 “不用不用，我听到了。”夏川志柰子连连摆手，“你……你是御坂同学的妹妹？” 仔细看去，确实不是御坂美琴本人——这个女生戴着眼镜。 夏川志柰子立刻想到上次遇到的那个女孩。 “呃……”她有些尴尬，还好两个人都姓御坂，“所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但仔细一听，却是“没有”跟自动御坂美琴在一起，等于说了一句正确的废话。 还是说，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川志柰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女孩是什么路数。 “没什么，只是看到夏川志柰子学姐，突然觉得您会比较在意这件事，所以才提了一句。”御坂9900淡定地说道。 夏川志柰子突然觉得这个御坂妹妹的性格有些恶劣。 因为不是熟人，所以稍微聊了两句之后，夏川志柰子便匆匆告辞离开。 错过了时机，也没有继续追踪狙击手的念头，夏川志柰子回去跟芦田和海冬汇合。 …… “真是的，太慢了！”两个友人抱怨道，“明明是那么危险的地方，志柰子反而自己跑回去……” 刚才目击惨烈血腥的“凶杀现场”之后，夏川志柰子反应迅速，立刻拉着两个朋友离开危险区域。 但随后，她自己就找借口离开，让芦田和海冬两人先到她们常去的咖啡厅等她。 身为挚友的默契让两人没有追问下去。 但现在，夏川志柰子回来了，当然就要刨根问底了。 “没什么，刚才那个白头发的男生我之前遇到过，所以去问一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夏川志柰子避重就轻地解释道。 “紧身服斗士”什么的，果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说明。 “志柰子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芦田说道，“话说需要报警吗？刚才那个男人……” “嗯，已经死了。”夏川志柰子打断她的话，“刚才那个男生已经在处理了，不需要我们操心。” 抬头看了看两个同样也喜欢多管闲事的友人，夏川志柰子补充强调：“准确地说——希望我们不要管这件事，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欸？但是……”芦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海冬拽住。 “还不明白吗，芦田同学！”海冬竖起一根手指，“机密啊机密，刚才我们看到的，是学园都市不为人知的黑暗面，是不可能公开出去的东西！” “黑暗面……那不是都市传说吗……”芦田吐槽道。 “嘛，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夏川志柰子点点头，“我感觉很严重的样子，所以没有追问，就直接告辞离开了。” “好吧。”芦田啪的一声拍了拍手掌，“刚才那个不愉快的记忆到此为止，让我们把它全部忘记！” 海冬叹了口气，也点头赞同：“没错，不能让它影响了我们今天的心情和气氛！我们好不容易才在暑假里汇合一次，当然要玩个痛快呀！” 夏川志柰子喝着咖啡，一边平复因为刚才剧烈活动而急促的呼吸。 听到两个挚友的话，她顿时忍不住了：“话说……我们今天不是约好了一起做暑假作业的吗？” 但从早上碰面开始，三人就在甜品屋、商场和小吃街之间流窜，甚至连装着书本文具的书包都被寄存在储物柜中，压根就没有打开过。 “那种东西，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啦。”芦田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难得出来聚一聚，当然要先尽兴啊！” 夏川志柰子只得无奈地看着她们。 “话说，”芦田和海冬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夏川志柰子，“你和六冢君究竟怎么样了？暑假这么长时间，该不会真的一点进展都没有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萝莉控六冢 两个友人突然开启八卦模式，让夏川志柰子不由得想起自家堂哥被各路亲戚催婚时的场景。 夏川志柰子干笑两声：“嘛，倒是有出来见过面啦……” 在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但那次自己貌似被华丽丽地甩了…… 再之后，就是全身心投入到格斗修行和地下格斗大赛中去了。 然后似乎就只有偶尔一两次地相遇，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约会”……想到这里，夏川志奈子顿时有些消沉。 “别灰心！志柰子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早就知道那唯一一次“约会”结果的友人连忙大声鼓励道，“真是的，六冢君在干什么呀，志柰子这么好的女人都不动心！” “嘘！嘘！小声一点啊！”夏川志柰子连忙捂住她们的嘴，“我还差得远呢……” 夏川志柰子这句话其实是在说自己的实力，跟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他们比起来还差的远。 但芦田和海冬显然理解错了。 “不不不，志柰子你要有信心啊！身材、美貌、家境，甚至学习成绩，你都很优秀；没有看中你，绝对是那家伙的损失！”芦田立刻说道。 “就是，我们都知道，你是差点可以进入常盘台中学的优秀人才，绝对的优秀！”海冬也说道。 除了超能力开发方面，夏川志柰子确实堪称全方面完美的人才。但就是因为超能力等级这一项，她才被常盘台中学果断拒绝。 所以，夏川志柰子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除了两个挚友，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更不用说，现在的“对手”当中，可是有正牌的常盘台大小姐啊！ 芦田和海冬也知道夏川志柰子不喜欢提到有关常盘台中学的那段记忆，所以只说了一句就迅速切换话题。 “果然，还是让我们来帮忙吧！”芦田建议道，“多找几个人，再叫上六冢君，干脆举办一个联谊会怎么样？” “不过六冢君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海冬说道，“我们也没有记录他的联系方式……志柰子，你应该有他的号码吧？” “欸？有倒是有……”夏川志柰子皱着眉，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告诉我，告诉我。”海冬拿出手机，“现在这个时候你不要直接出面，让我这个无关人员发出邀请，才能够降低他的警惕性！” 夏川志柰子没有拒绝，张口直接报出六冢源的手机号。 但刚报出四个数字，就突然止住。 “芦田，海冬，”她看向两个友人，问道，“关于源君，你们知道什么最新的消息吗？尤其是在暑假里的事情？” “呃……”芦田挠挠头，“连志柰子都不知道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是啊，六冢君平时就十分低调，基本上也不跟其他同学交往，放假之后基本没有听到他的事情了。”海冬也说道。 “真的没有吗？什么都可以，一点点信息都没有听说过？”夏川志柰子有些激动地探出身子，逼近到芦田跟前。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啦。” “志柰子究竟想问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 夏川志柰子坐回原位，眉头依旧紧蹙，她斟酌着，慢慢说道：“比如……格斗大赛什么的，有印象吗？” “哦哦，那个地下格斗大赛吗？”芦田打了个响指，“前几天很火的，这跟六冢君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他也参加了比赛？” 明显，最后一句话是芦田用开玩笑的语气讲出来的，她本人其实一点也不相信这件事。 夏川志柰子瞪大了眼睛：“你们……记得这次大赛亚军的名字吗？” 海冬哦了一声：“源君，这次大赛的亚军也叫‘源’呢！难怪志柰子这么在意，原来跟六冢君同名啊。” 夏川志柰子无语地看着两人，她终于意识到刚才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刚刚结束的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六冢源虽然不是冠军，但他的活跃程度和表现，绝对超过了冠军的黑妻绵流。 再加上他在四分之一决赛当中，直接杀死了对手“撕裂者”山治，造成本届比赛中唯一的死者。不论好坏，产生的话题度和影响力肯定是爆炸性的。 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杀人犯”啊！夏川志柰子还为他担心了好久 结果，作为同班同学的芦田和海冬两人，竟然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不，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把“格斗家”六冢源和她们的“同班同学”六冢源联系起来。 仿佛在旁人看来，那就是两个人！ 夏川志柰子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心中却多少松了口气——如果大家都是这样的话，六冢源就不会被当成“杀人犯”而遭到歧视了吧？ 这时，海冬突然举手说道：“说起关于六冢君的情报，倒也不是没有！” “喂！”芦田脸色一变，连忙推了推她。 “嘛，早晚也会知道的，所以还是提早告诉志柰子比较好。”海冬推了推空气眼镜。 “欸？什么？”夏川志柰子连忙问道，“源君他怎么了？” “我觉得大概知道六冢君为什么迟迟不肯回应你的告白了！”海冬语出惊人。 “欸！！！”顾不上在店内，夏川志柰子大声惊呼出来，“为什么？这种事情早点告诉我呀！” “别听她的，那个不负责任的结论是她瞎猜的。”芦田连忙说道。 “哼哼，芦田你不是也赞同我的推测吗？”海冬点开自己的手机，翻开相册。 夏川志柰子连忙凑过去。 “根据我们的推测，六冢君他，”海冬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他应该喜欢年纪小的女孩子。” “哈？” “就是那个啦……”海冬再次推了推空气眼镜，“萝莉控，应该是这么称呼的吧？” “哈？？” 芦田在一旁苦笑道：“因为志柰子是标准的御姐美人，所以我们怀疑……” 夏川志柰子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十分无语地看着两个友人：“你们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海冬终于找到她的“证据”，随即展示给夏川志柰子。 “看，我在偶然中看到了这张照片。” 第二百九十二章 久远的照片 “咦，好模糊……” 海冬展示出来的照片分辨率相当感人。 仔细看去，应该是她用手机翻拍的电脑屏幕，而电脑屏幕中的，也是一张扫描存档的照片。 也就是说，此时展示在她们眼前的，是一张至少转了三手的照片，能清晰的起来就怪了。 但即便如此，夏川志柰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张合照中间的人物——正是六冢源！ 而六冢源的身边，簇拥包围着七八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照片上所有的人都很快乐地笑着，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夏川志柰子看向海冬。 “是啊，”海冬点头，“你看六冢君笑得多开心，反正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 芦田也说道：“六冢君暑假里应该就是跟这些女孩待在一起，所以才没空搭理你。” “不是吧……” 别人不知道，夏川志柰子却很清楚，暑假期间，六冢源也在为格斗大赛而忙碌着，哪里有时间陪这些女孩子？ 但仔细看照片上的形象，确实就是现在的六冢源，至少也是近期才拍摄的照片。 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正值身体发育期，一年一个样。夏川志柰子看过六冢源国中时代的照片，跟现在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身高没有现在这么高。 而照片上的六冢源，根据旁边的参照物推算，应该在185公分以上，也就是现在的身高。 照片上的女孩们和六冢源都穿着夏装，显然就是这个暑假前后拍摄的。 “难道说……”夏川志柰子推测说，“源君他在小学或者孤儿院之类的地方当志愿者？”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夏川志柰子的内心还是有些动摇起来。 ——小学生应该还不至于，但源君似乎真的比较喜欢年下的女生啊！ 毕竟，御坂美琴才国中二年级…… 大危机！ 夏川志柰子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因为她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对绝大多数男生来说，“常盘台”和“千金大小姐”都是极大的加分项。 她第一次如此后悔自己的能力等级太低，否则也可以就读常盘台中学…… ——但那样一来，我高中也不可能在这某高中就读，也就遇不到源君了…… 摇了摇头，夏川志柰子心中暗叹：要是自己还能小一两岁就好了。 女生发育时间较早，所以国中生和高中生其实没什么区别，在身材方面…… 然后夏川志柰子就想到御坂美琴的身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前。 “嘛，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志柰子，你没事吧？”看到好友一连串的小动作，芦田忍不住问道。 “啊，没事没事，我们继续逛街吧。”夏川志柰子连连摇头，“对了，请把那张照片发给我一份。” “照片清晰度不高，说不定是我们看错了，”海冬一边操作，一边说道，“真的是偶然发现，后来我们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其实海冬并不怎么愿意把照片分享给夏川志柰子，本来还以为志柰子那边有所进展，所以这张照片更像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毕竟她们也不相信六冢源会是一个萝莉控。 结果怎料夏川志柰子那边真的毫无进展，而且看样子还真的被她们说中了一些……这下就尴尬了。 只能赶紧往回找补。 “嗯嗯，”夏川志柰子摇摇头，“没关系的，事情的真相，有机会的话我会直接问源君的。” …… 8月23日下午，学舍之园。 弓箭入鹿和北条彩铃漫步在常盘台中学的校区之内，就好像一对关系亲密的同学正在散步。 因为是交换生的缘故，北条彩铃在常盘台中学的制服外边套了一件本来学校的长袖运动服，看起来格外特立独行。 但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形象，所以反而不那么醒目。 身旁的弓箭入鹿规规矩矩地穿着常盘台中学制服，散发着一股恬静典雅的氛围，也很符合周围环境的气氛。 但在这平和美好的表象之下…… “这种地方应该没有任何监听设备了吧？”北条彩铃不动声色地问道。 “嗯～～”弓箭入鹿做思考状，一边把玩似的敲响手链上的铃铛。 清脆的铃声在花园中荡漾。 弓箭入鹿侧耳倾听，然后点点头：“都是自然的景物，除了自动灌溉设施之外，没有其他机器装置，也没有人或者小动物藏在花丛中。” “想找个密谈的地方真不容易。”北条彩铃咋舌道，“那个女王最近是发现了什么吗？整个派阀都在进行演习啊。” “据说是为今年的夏日祭做准备。” “夏日祭？那不是早就在准备了吗？” “是一日开放活动哦，”弓箭入鹿收起铃铛，“据说食蜂操祈打算今年连这学舍之园的校区也一起开放。” “难怪。”北条彩铃点点头，然后就陷入沉默。 等了一会儿，弓箭入鹿忍不住看向她：“咦？你不感到惊讶吗？学舍之园要对外开放哦！” 嫌麻烦似的挠挠头，北条彩铃说道：“我是知道这里的保密等级很高……但毕竟我只是中途加入进来的交换生，不是很能理解你们的惊讶。” 弓箭入鹿笑道：“分明是不感兴趣，你对目标以外的事情都缺乏兴趣呢。” 说着，两人漫步到这座小花园的尽头。 然后就看到前面综合教学楼方向一阵喧闹。 除了常盘台中学的制服以外，还有其他几所学校的制服混杂在人群当中。 就好像追星族一样，近百名少女发出阵阵欢呼。 在学舍之园，在常盘台中学，拥有这种人气的，最近只有一个人——美少女格斗家，帆风润子！ 只见帆风润子为首的食蜂派阀从综合教学楼鱼贯而出，帆风润子停下脚步，落落大方地站在台阶上向粉丝们挥手，脸上带着温柔包容的微笑，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眼下的情形。 “不愧是帆风同学，何等的美丽。”弓箭入鹿露出心心眼，双手托着脸颊，陶醉地说道。 北条彩铃对自己同伴的性格早有了解，在一旁耐心等待着她从花痴状态恢复。 但那边的粉丝们似乎过于热情，开始献花，送礼物，甚至请求签名合影……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的样子。 北条彩铃有些忍不住了，推了推同伴：“好了，实在想要的话就过去。” “那怎么行！”弓箭入鹿果断摇头。 这时，喧闹声突然中止。 仔细看去，刚才还热情万丈的少女们就仿佛变成美少女人偶，一个个静静地站在原地。 场面显得分外诡异。 北条彩铃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躲藏起来，却被弓箭入鹿紧紧拽住：“没关系，表现自然一点就行。” “真是的～在门口磨磨蹭蹭这么久，人家的耐心力都快要耗尽喽～”食蜂操祈抓着遥控器，出现在门口。 说着，她又按下遥控器。 底下的少女们又瞬间恢复了生动。但却没有之前的狂热，一个个心满意足地散开了。 “那家伙……”弓箭入鹿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那个闪闪发光的身影。 第二百九十三章 存在不明 “那个格斗大赛，真的这么有魅力吗？” 似乎被刚才帆风润子的受欢迎程度惊讶到，北条彩铃不禁看向身边的同伴：“话说你也参加了大赛啊。怎么不见你的支持者？” 弓箭入鹿收回视线：“不一样，毕竟那可是帆风润子啊，我怎么能跟她比呢？更何况，我用了假身份参赛，要是被人认出来才糟糕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参加那个比赛啊……”北条彩铃有些无语地瞥向对方。 “当然是为了跟帆风同学在擂台上相遇啊。”弓箭入鹿说道。 “算了，怎样都好。”北条彩铃摇摇头，“已经玩够了吧？接下来该换你协助我了。” 弓箭入鹿挽着她的手臂，就像一对好闺蜜一样继续绕着小花园散步。 “你打算趁着夏日祭的时候动手？” 北条彩铃有些不习惯对方拒绝了亲昵，但考虑到伪装效果，没有推开弓箭入鹿：“是啊，还有比那更好的时机吗？” “确实，”弓箭入鹿点点头，“学舍之园难得举办大型活动，到时候人多眼杂，势必会引发一系列小事件，很方便我们行动。” “就这么定了，我去联系‘外边的人’，你负责打听清楚夏日祭的具体情报。”北条彩铃说道。 “欸？为什么要我去打听情报？”弓箭入鹿说道，“我又不是食蜂派阀的人。” “呵，难道我就是吗？”北条彩铃拽了拽身上的运动服，“你觉得我能够混入那帮小丫头的群体？” “好吧。”弓箭入鹿耸耸肩，“我去问问弓道部的学妹，应该不难。” …… 综合教学楼前，食蜂操祈将遥控器收回到随身的包包当中，一边走到帆风润子身边。 “润子姐还真是受欢迎呢～” “是大家抬举我，”帆风润子谦逊道，“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恐怕都只看过比赛的剪辑视频——专门挑选我表现最好的片段——所以才会高估我的实力吧？” “不，润子姐不需要太多的谦虚力哦～”食蜂操祈说道，“作为女性格斗家的润子姐很有魅力！而且确实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毕竟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也算是全学园都市级别的大型赛事；说实话，如果比赛内容不是打架互殴这种不淑女的项目的话，以帆风润子打进半决赛的成绩，足以全校，甚至在学舍之园内进行推广式宣传表扬。 帆风润子却是苦笑一声：“话是这么说，但……我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这恐怕是唯一一次赢过六冢大哥的机会了。” “嘛，换个角度想，润子姐是输给了源哥哥，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事情吧？”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宿舍区走去，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突然间，帆风润子表情严肃起来：“女王大人，有一点我十分在意。” 食蜂操祈笑眯眯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在半决赛当中打败我的六冢大哥……”帆风润子说道，“似乎被大家遗忘了。” 一开始，帆风润子还以为是剪辑版比赛视频刻意删去了自己失利的场次。 但当她亲自看了视频之后，才发现半决赛那场并没有被删去，反而相当完整地保留下来——毕竟那也是帆风润子发挥最好的高光时刻。 六冢源的形象也好好地保留在视频当中，没有删减，就连马赛克都没有打。 可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比赛胜者的六冢源，存在感却低到不合理的地步。 帆风润子问了好几个同学，看完视频之后大家都对她的表现交口称赞，却完全忽略了同一画面当中的六冢源。 这显然不正常！ 就好像有人削弱了六冢源的存在感……或者，专门删除了有关他的记忆。 “嗯～源哥哥的存在感吗？”食蜂操祈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是人家干的哦……不，似乎……怎么可能？” 帆风润子也时第一次看到食蜂操祈露出如此纠结的模样，她更加不懂究竟发生什么了。 食蜂操祈最终摆摆手，就好像要挥去麻烦似的：“嘛，所以才要邀请源哥哥过来做客啊！” “欸？是这样吗？”没有得到预期中的答案，让帆风润子有些难以释怀。 “就是这样，”食蜂操祈重重点头，“总之，等我们跟源哥哥见了面再说。” “好吧，那就这样好了。”帆风润子说道。 “不要胡思乱想了，润子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食蜂操祈说道，“还要组织大家进行最后一次演习，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明白了，女王大人也请早点休息。” 帆风润子迅速切换状态，变回可靠的食蜂派阀二当家。 护送食蜂操祈回到宿舍之后，帆风润子也随即回到自己的宿舍。 虽然时间尚早，但她还是打算遵照女王大人的嘱咐，在晚餐时间到来之前先小憩一会儿。 直到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帆风润子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幽灵少女呢！ 因为一整天都在派阀里忙碌着，幽灵少女似乎十分贴心地保持安静，没有打扰她。 “我要休息一会儿，不许捣乱哦！”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被冷落一天的幽灵少女，但帆风润子还是如此告诫道。 否则，这个精力仿佛无穷无尽幽灵少女肯定会拽着自己一直聊到明天天亮！ “欸～”果不其然，幽灵少女立即就要抱怨起来。 “还有！”不给她机会，帆风润子板着脸继续说道，“不许再擅自附身，操纵我的身体了！” 虽然不觉得幽灵少女会附身利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坏事，但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还是免不了的。 就算从睡眠质量的角度来说，也不能让她再乱来了。 “欸～～”幽灵少女满脸不情愿，“那人家很无聊啊。” “好了，等这阵子忙完了，我会抽出时间好好陪你的。”帆风润子温言宽慰着。 飘浮在帆风润子头顶上空，幽灵少女看着她逐渐进入梦乡，终于还是没忍心去打扰她。 “无聊！真无聊！”幽灵少女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漂流一会儿，突然说道，“对了，可以去找志柰子玩！” 但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垂头丧气起来。 这才下午三点，夏川志柰子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睡觉吧？ 而夏川志柰子不入睡，就不会灵魂出窍，也就看不到自己…… “还是等晚上再去吧……”幽灵少女垂头丧气地说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幽灵少女的再访 夜幕降临，贝塔队长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咖啡回到车上，把其中一罐递给搭档兼司机。 “谢了，队长！”搭档笑呵呵地接过咖啡。 贝塔队长没有回到车内，而是靠在车门外一点点喝着，双眼眺望远方，愁眉不展。 “队长，又在想boss的事情吗？”搭档调侃似的说道。 “不，”贝塔队长摇摇头，“我在考虑任务的事情。” “任务？”搭档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从储纳盒中拿起一个小装置，“基金会的任务吧？收集地形三维模型的那个。” “嗯。”贝塔队长点点头。 “任务不是很顺利吗？”搭档说道，“大家都很满意，是既简单又赚钱的好任务呢。” 所以“nobody”的众人干劲十足，每个人都投入到学园都市的各个学区当中，连最小的角落都不肯放过。 “你没看今天的任务简报吗？”贝塔队长瞥了他一眼，“有三分之一的小组遇到了不同形式的阻碍。” 有的是遇到了私有领地，有的是施工中，还有一些直接申明是“实验场地”，直接赶走了nobody的人们。 因为具体原因各不相同，所以问题才没能第一时间凸显出来。 当然，以上那些都是小问题，不足为虑。 真正麻烦的是其中三组人员，根据他们的汇报，是遭遇了“同类”的阻碍，差点引发火并！ 换言之，还有其他暗部组织也盯上了那些地方！ 如果只是一组两组人马遇到这种情况，还可以解释为偶然事件。 但这次是三组人同时遭遇！ 贝塔队长仿佛已经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究竟是哪家，也盯上了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 思考了好一会儿，贝塔队长觉得以自己的眼界和信息渠道，肯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果断放弃，不再浪费时间。 取而代之的，是拿出手机，开始编辑任务简报——自己现在也是有组织的人了，基金会的秋莎小姐神通广大，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至于他们nobody，说到底是一个执行部门，也就是高层大佬们口中的“工具”。思考从来不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在得到下一步指示之前，让大家小心低调一点，”贝塔队长说道，“尽可能不要发生任何冲突。” “放心吧，队长。”搭档说道，“你知道我们的，能安安心心赚钱，就决不会冒险！” “呵呵。”贝塔队长冷笑一声，她哪里不知道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 nobody现存的人员，要是跟那些一流暗部比起来，确实算得上“小心怕事”的类型。但要是有机会欺负弱小，他们也绝对不会辱没“暗部”这个名号就是了。 虽然已经发出警告，但要是手下成员真的跟其他暗部组织发生冲突，贝塔队长也不会感到奇怪。 “总之，都安分一点。”贝塔队长叹了口气，“现在我们还是寄人篱下的状态，只是基金会的‘编外人员’，真要是惹出祸来，人家不一定会出面帮我们。” 搭档也知道轻重缓急，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底下的。” 贝塔队长点起一支烟，仰头仰天——boss，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 入夜，夏川志柰子早早地洗漱上床，准备休息。 因为明天就要去学舍之园参观，而且还是直接受到“心理掌握”食蜂操祈的邀请，不难想象，会是一场相当隆重且盛大的活动。 所以，必须尽早休息，养精蓄锐才行。 在收到请柬后，她也稍微打听了一下相关消息，发现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多的人知道学舍之园的“开放日”活动，更不用说还有谁也受到邀请了。 但这封请柬又不可能作假——那个神秘兮兮的幽灵少女作证，食蜂派阀确实有发出请柬——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仅邀请少数vip的特别活动。 对于这种模式，夏川志柰子并不陌生，所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也完全没有拒绝邀请的意思。 刚刚躺下，夏川志柰子又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噔噔噔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点开之前没看完的剧集。 ——时间不能浪费，休息是身体的事情，但是她的精神还可以再刷十集电视剧！ 按照计划，夏川志柰子打算在暑假期间把这部剧全部看完，本来昨天就可以达成这一目标，结果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的幽灵少女，害她一点都没有看进去。 今天说什么也要完成任务！ 夏川志柰子突然抬头环顾四周：“今天……应该不会再来吧？” 就好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头顶上突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志柰子，人家来找你玩啦！” “果然来了……”夏川志柰子露出无奈又释然的表情，“你啊……”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对了，你叫什么？” 幽灵少女歪了歪脑袋，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忘记啦！” “这也能忘？”夏川志柰子顿时无语，显然不相信。 “嘛，人家连身体在什么地方都不记得了呢。”幽灵少女说道。 “欸？原来是游魂吗？” “相对应的，志柰子就是缚地灵啦！”幽灵少女哈哈笑道。 低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正在无情推进的进度条，夏川志柰子知道今晚的剧又刷不成了。 于是索性转化心情，专心陪这个罕见的“同伴”聊天好了。 “你还真是喜欢到处乱跑呢，”夏川志柰子说道，“学舍之园距离我家还挺远的吧？” “老是玩弄润子酱的身体也不行呢，所以只能来找志柰子酱玩了。” “欸？玩弄……身体？” “嗯嗯，我可以附身哦！”幽灵少女飞到夏川志柰子的身体上方，“要不要展示给你看？” “那就不用了！”夏川志柰子连忙飞过去，把她挤开，“我知道你很厉害就是了……” 当着自己的面夺取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虽说这个幽灵少女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也不能排除她夺取自己身体就不肯还回来的可能性。 幽灵少女也没有坚持，她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好奇地向夏川志柰子询问着各种问题，就像一个没有跟外界接触过的好奇宝宝。 感觉她很可爱，所以夏川志奈子也耐心跟她一一解释起来，一问一答之间倒也十分开心。 第二百九十五章 绑架事件 幽灵少女的样貌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让夏川志柰子感觉自己在带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妹妹。 虽说在灵魂出窍状态下，几乎做不了任何娱乐活动，但似乎光是聊天就让幽灵少女感到满足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感到满足的幽灵少女没有继续骚扰下去，很有礼貌地告辞离开。 “拜拜，志柰子，我下次再来找你玩～” “路上慢点飞。”因为不能离开身体太远，夏川志柰子站在原地挥手道别。 “知道啦！”一边挥手，幽灵少女一头扎进墙壁，穿墙而出。 房间里顿时恢复宁静，只有电脑放出的剧集声音。 夏川志柰子瞥了眼屏幕，今天的进度又被打乱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丫头……不过，感觉并不坏，挺开心的。 “算了，直接睡吧。” 都这个时间点了，她也不愿意再把自己的身体唤醒过来调整电脑。 干脆“灵魂回归”，直接进入深度睡眠，真正意义上好好休息一晚上再说。 正当她准备付诸实践的时候，墙壁上突然钻出一道身影。 “志柰子，志柰子！”正是幽灵少女去而复返，正火急火燎地冲过来。 “诶呀呀，这么快就‘再来’了呀？”夏川志柰子苦笑道。 “不好啦，不好啦！”幽灵少女急急忙忙地扑到夏川志柰子跟前，“我看到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外边。” “你说什么？士兵？在外边？哪个外边？”夏川志柰子一头雾水。 “就在门外啊！”幽灵少女指着大门方向说道，“志柰子家的门外！” “欸？我家门外？”夏川志柰子感觉更懵了，自己做了什么吗？ “快逃吧，他们肯定是来抓志柰子的！”幽灵少女焦急道。 但为时已晚，只听“咔哒”一声，大门的电子锁被人打开。 紧接着，大门被“砰”地一脚踹开，十几个武装到牙齿的士兵蜂拥而入。 还不等夏川志柰子有所反应，这帮不速之客直奔床铺方向。 “目标确定，带走！” 立刻有人用电击使枪往她的脖子按去，然后就像扛行李一样，把夏川志柰子的身体从公寓里带走。 夏川志柰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下发生的事情，惊慌失措之下，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应对。 即便她及时回归身体苏醒过来，恐怕也无济于事——她现在身上穿的是睡衣，而不是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 这帮不速之客目标明确，训练有素，抓了夏川志柰子就走，没有浪费半秒钟。 公寓楼下方，停着一辆小型厢式货车以及其他好几辆不同类型的普通车辆。 猎犬部队一行人化整为零，分散搭乘上不同车辆，组成车队离开现场。 至于夏川志柰子的身体，则被带上那辆厢式小货车。随同一起上车的还有七名猎犬成员。 作为标准的暗部特种车辆，这辆厢式小货车被改造成了秘密运输车，藏进八九个人毫不费力。 夏川志柰子跟着他们来到厢式货车上空，灵魂出窍状态下，她的精神体无法离开身体一定距离以上，所以只能继续跟着。 “糟糕，糟糕，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夏川志柰子心中慌乱不已，“我该怎么办？谁能救我？” 她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六冢源，但是现在她这个状态，根本无法发出求救信号啊！ “对了，幽灵小姐！”夏川志柰子突然想到刚刚回来提醒自己的幽灵少女。 转头一看，只见幽灵少女已经飞远了。 “等我，志柰子！我去叫人！”远远喊道，幽灵少女飞得更快了。 看到这一幕，夏川志柰子终于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有人帮忙求救了！ 她此时最害怕的，是自己一个人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遇难。 “认识幽灵小姐，真是太好了……” 夏川志柰子强行打起精神，故作乐观地想道。 实际上，对外发出求救信号的，并不只幽灵少女一个人。 夏川志柰子被猎犬部队掳走的第一时间，寄宿在她的电脑中的智能助手“小爱”就被惊动了。 “紧急事态！紧急事态！主人遭遇重大危机！” 电脑屏幕上的剧集画面瞬间切换成智能助手小爱的主界面，整个屏幕闪烁着令人不安的血红色光芒。 “制定营救计划……资源不足，情报不足，小爱的能力不足……” “方案调整，求助……”小爱的屏幕闪烁两下，“方案确定，向姐姐大人求助！” 作为一个智慧有限的智能助手，小爱似乎对自己的能力颇有自知之明，所以果断选择对外求助。 小爱只是一个尚未觉醒的普通智能助手，说难听的就是一个聊天程序，所以它的关系网也十分单调。 小爱认识，且能够求助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它的“姐姐大人”——赛博世界当中传说中的存在，第一个觉醒的超级ai“秋莎”！ 由于猎犬部队提前掐断了公寓的网络，即便有特别联系链接，小爱也花了一段时间才把求救信号发送出去。 另一边，秋莎立刻注意到这条信息。 “夏川……她怎么被抓了？”秋莎惊讶道。 作为六冢源的智能管家，秋莎对六冢源身边人和事都有特别关注。 其中就有夏川志柰子。 六冢源的同班同学及追求者；参加格斗大赛的“紧身服斗士”；以及暗部nobody的现任首领…… 无论哪个身份，都值得秋莎对她特别关注，更不用说三合一了。 同样，这种重点关注对象，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抓走。 应对措施倒也简单，秋莎将小爱发来的求救信息，尤其是电脑摄像头拍下的视频片段，直接转发给了贝塔队长。 夏川志柰子究竟是不是nobody的首领，秋莎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不知道贝塔那女人究竟哪根筋搭错了，认定她就是自家boss，但显然，秋莎没有纠正这个错误的意思。 “很好，我会提供全程情报和技术支援，你们给我拼尽全力去把人救回来吧！”秋莎将情报强行弹窗到贝塔队长的手机上。 第二百九十六章 营救行动 就像普通劳作社的社长，贝塔队长正带着手下兄弟们吃夜宵。 今天一天的工作算是结束，吃完这顿就可以收队回家休息去了。 就在这时，贝塔队长的手机收到了弹窗信息。 “大家先别吃了，全体都有，整队出发！”丢下喝了一半的酒杯，贝塔队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怎么了怎么了？”手下众人一头雾水，也都纷纷跟着站起来。 乌压压地一大片人同时起身，把夜间食堂的老板吓了一跳。 “队长，有任务吗？”她的搭档兼司机凑过去问道。 “不是任务。”走出食堂，贝塔队长才说出实情，“是去营救boss。” “营救boss？” “是的，刚才秋莎小姐传来的情报，boss被人掳走了！犯人疑似另一个暗部组织。”贝塔队长神情凝重。 “怎么可能！”搭档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毕竟他们那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boss实力强悍，单论战斗力的话，nobody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再加上他们的boss相当注重保密，就连最忠心的贝塔队长都不知道她的住址，又有谁能抓到她？ 贝塔队长说道：“敌人是突袭，boss没有穿战斗服。” “这样啊，原来如此。”搭档点头，这就合理多了。 boss每次出现都将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如同穿了一套全封闭式的紧身衣。 已经在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上见识过“紧身服斗士”表现，他们不难推断，boss每次出场时穿的，肯定也是类似装备……甚至怀疑那个“紧身服斗士”可能就是boss本人。 只不过boss一向谨小慎微，从不肯轻易泄露自己的个人情报，所以应该不大可能去参加关注度极高的格斗大赛。 通过机缘巧合，贝塔队长还知道，boss的本体是一个高中女生，没有战斗服辅助的话，被其他暗部突袭抓走倒也不奇怪。 nobody众人顾不上太多，纷纷上车。 在贝塔队长的带领下，五花八门的车辆组成车队，浩浩荡荡地向另一支车队扑去。 另一边，猎犬部队的车队伪装成普通车辆，正严格遵守交通规则有序行驶着。 搭载了夏川志柰子的厢式货车被安排在车队中间，本次行动的带队队长从驾驶室来到后面的车厢。 “情况怎么样？”看到少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被放在车厢地板上，别说是拘束衣了，连一副手铐都没有戴上，“你们就这么看管她的？” “还晕着呢，放心吧。”旁边猎犬手里把玩着电击枪，“要是醒了就再来一下。” 猎犬队长低头仔细打量着少女——四肢修长，体型匀称，看得出有在锻炼，但却没有战斗训练的痕迹。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似乎没有特别拘束的必要。 “行吧，就这么放着吧。” 现场五名全副武装，经验丰富的战士，没有理由看不住一个女高中生。 车厢里的五名猎犬各自做着手上的事情，除了拿着电击枪的那个，再没有人多看夏川志柰子一眼。 面对地上这个失去意识，毫无抵抗力的妙龄少女，却没有人有哪怕一丝心动。 眼神冰冷，就好像在看一具尸体。 ——一帮热衷于杀戮和血腥的变态！ 猎犬队长冷哼一声，不过他自己也差不多就是了。 “为什么要兴师动众抓捕这个家伙？”有人提出疑问。 并非质疑这道命令，而是觉得为此出动整个中队的兵力，实在是有些夸张。 早知道这丫头这么好抓，随便在黑街雇几个人都能把事给办了。 “不要质疑任何一道命令！”猎犬队长严厉道。 “好的，好的……”手下敷衍道。 除了木原数多，这帮桀骜不驯的家伙谁都不怕，谁都不服。 “这个女生可能跟‘反对者’有关，”猎犬队长还是决定解释两句，“所以这其实是来自统括理事会的指令。” “看不出来啊，这小丫头也跟那帮家伙有关？还以为只有天井亚雄那个蠢货才会跟‘反对者’勾结呢。” “正因为天井亚雄那家伙已经死透了，所以只能从这个女生身上寻找线索。”猎犬队长说道，“为了防止‘反对者’营救或者灭口，都给我警惕一点……”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车外一声巨响。 ——是车祸！两车相撞，还是相当猛烈的那种。 经验丰富的他立刻分辨出来，同时条件反射地下达战斗准备的命令。 在学园都市，交通系统和交通工具高度自动化，几乎很难发生车祸——除非是有人故意引发事故。 但不论究竟是不是偶然，只要发生意外，正在执行秘密任务的暗部，他们就必须为出现更大的意外做准备。 紧接着，他才通过无线电与其他车辆确认情况。 “队长，三号车发生事故，对方是一辆中型皮卡。”马上就有人报告情况。 “是敌人吗？伤亡情况？” “四号车判断，是对方故意冲撞。因此可以判定为敌……” 还没说完，就听到又是一声轰响。 车队最后的垃圾运输车也被撞了。 掐头去尾，标准的伏击战术。 “混蛋，是敌人，给我攻击！” 他的命令显然还是慢了半拍，外边已经是枪声大作了。 马路上乱作一团，无辜群众纷纷落荒而逃。 所幸深夜时分，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太多。很快，整个路面就只剩下两个暗部组织的成员当街火并。 不论nobody还是猎犬部队，他们的装备基本上都是依托警卫部队为模板进行配置的，火力方面斗了个半斤八两。 两边各自装备的车辆也都经过经过改造，防弹性能一流。 结果就是双方热火朝天激情对射了上千发子弹，却是半点血花都没看到。 唯一受伤的倒霉鬼，还是一开始在车祸当中造成的。 见此情景，猎犬部队毫不客气地拿出了榴弹发射器。 nobody一方的车辆连忙躲闪。包围圈顿时露出破绽。 厢式货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boss就在那辆车上！快追上去！”贝塔队长尖叫道。 虽然财政状况比较紧张，但nobody也不缺榴弹发射器之类的单兵重火力，之前不敢动用，是因为不知道boss在哪辆车上。 现在好了，锁定目标之后，贝塔队长也顾不上太多，催促着搭档开车跟上去。 “果然有人袭击！”猎犬队长冷笑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们的主意。” “反对者？他们敢这么嚣张？” “怎么可能，看就知道，那是学园都市的暗部啊！” “哈？那打我们干什么？不知道我们是在给统括理事会干活吗？” “谁知道，说不定是叛变了呢？” “啊，我认识后面那个女人，是nobody的贝塔！” “那个三流暗部？还没解散吗？”猎犬队长觉得就好像被疯狗咬了一样，怒火中烧。 什么时候我们堂堂猎犬部队，竟然连nobody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敢招惹？ 要不是他还记得任务优先，肯定下令调头先干死对方再说。 第二百九十七章 街头乱斗 贝塔队长不断催促着搭档加快车速，恨不得一口气飞过去把前面那辆厢式货车撞停下来。 “队长，我们似乎闹大了啊……”搭档兼司机有些心慌，他们nobody一向都是低调行事——事实上，基本上所有暗部都不会太嚣张——想今天这样直接在大马路上跟人火并枪战，老实说还是头一遭。 要是被“上头”追责下来，可不是写两份检讨书就能交代过去的。 贝塔队长却管不了那么多：“少废话，先把boss救回来再说！否则我们nobody就真的要被除名了！” “除名就除名呗……”搭档小声嘀咕着。 说实话，有了基金会这张长期饭票，一个三流暗部的身份根本就无关紧要了。 贝塔队长瞪了他一眼，罕见地发狠道：“要是nobody不在，我们也都通通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搭档苦笑不已，唯独在这件事方面，贝塔队长固执得不可救药。 他相信贝塔队长说到做到，所以不敢再多说什么，全神贯注地驾车紧追不舍。 贝塔队长打开天窗，探出头去，然后又缩回来，转身向后座的两人：“谁带火箭筒或者榴弹发射器了？给我一发！” “冷静啊，队长！”搭档连忙劝道，“不是说boss在前面的车上吗？” “不要紧，那辆车经过加固强化，吃一发炮弹没问题。”贝塔队长伸手催促道，“快拿来！” 后座的队员连忙拿出一具装填完成的火箭筒。 “混蛋，想带我家boss去哪里呀！”贝塔队长一边咒骂着，一边扣下扳机。 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迹向前方的厢式货车飞去。 轰隆！ 车厢剧烈跳动一下，但经过加固改造的车体经受住冲击，没有发生严重的损坏，依旧保持稳定继续飞驰。 “疯女人！”猎犬部队的队长忍不住咒骂一声，总算见到比自家这帮疯狗还要疯狂的家伙了，直接在马路上发动战争啊！ 他也想反击，但不幸的是，唯独他们这辆车上没有装备重火力——仅有的爆炸物还是每人各自携带的塑料炸弹，难道要拿这玩意儿当手榴弹投掷吗？ 并不是说猎犬部队的装备不行，只是定位和相性问题。 猎犬部队本来就极少装备单兵重火力，他们特化的是中短程甚至近距离战斗。 没有机枪和火箭筒，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极其锋利的刀具——“利爪”。 猎犬部队每一个成员都是近战和刀战的高手，然后才是枪械达人。 队长打开车厢的后舱门，随手点了两个人：“你们下去，把后面的家伙干掉。” 没有半点迟疑，被点到的两人拉上面罩，戴好护目镜，直接从飞驰的车上跳了下去。 因为巨大的惯性，他们摔在地上，就像两个球一样剧烈翻滚。 看也不看跳下车的两人，队长立刻关闭舱门，继续催促驾驶员加快车速。 跳车的两人在马路上翻滚了好一阵子，才逐渐化解巨大的惯性。 凭借身上装备优异的防护性，以及标准的受身卸力动作，他们其实并没有受伤。 就好像装了弹簧一样，两人突然从地上弹起，从球状舒展成正常的人体形态。 铮铮两声，各自从鞘中抽出一柄漆黑的短刀。 紧接着，脚步不停，就朝着nobody的轿车飞奔而来。 这两名猎犬应该也装备了发条绷带之类的装备，明明是双腿奔跑，却快若奔马。 噔噔噔几步之间便超过了路上的汽车，很快就追上贝塔队长乘坐的黑色轿车。 两人一左一右，竟从两侧包夹住车辆，然后一起举刀，劈砍而下！ 漆黑的刀刃出乎意料得锋利，就好像热刀子切黄油，轻轻松松撕开两侧的车门，差点直接把车门卸下来。 司机连忙一个急刹车甩脱他们，才没让那两柄过于锋利的刀刃继续深入车内。 “是猎犬部队！”贝塔队长也认出敌人的身份。 锋利到多余的刀刃，舍远求近的战斗风格，悍不畏死的战术…… 不用想，肯定就是那帮疯狗。 “队长，是猎犬部队啊，队长！”车里的其他三个人已经慌了起来。 虽说两边都是暗部，但人家猎犬部队是一流暗部组织，他们nobody只是一个即将被除名的三流组织，双方存在质的差别。 即使在以前nobody最巅峰的时候，他们也只能作为猎犬部队的“后备兵源”和“废品回收站”。 只有被猎犬部队这种一流组织淘汰下来的人，才会加入他们。 不客气地说，两个组织在暗部的世界当中，就好像食物链的上游和下游。猎犬部队对nobody有着类似“种族碾压”的巨大优势。 之前是不知道敌人的身份，所以nobody的一众人倒也打得热火朝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现在知道自己正在战斗的是猎犬部队，有一个算一个，nobody们开始打退堂鼓了。 只有贝塔队长不为所动，她一脚踢向司机：“怕个屁，开车，给我追上去！” 无奈，搭档只得重重踩下油门。 外边那两个猎犬举着刀，再次迎了上来。 贝塔队长冷哼一声，一脚踏住方向盘，控制着座下轿车直接撞飞一人。 同时拔枪，对准另一个猎犬的面孔，连续扣动扳机。 猎犬士兵连忙抬手，用刀身和护臂挡下子弹。 但就在他防御的时候，贝塔队长又操纵着轿车，把他也撞飞出去。 “还没死，给我补两发火箭弹！”贝塔队长瞥见被撞飞的两名猎犬士兵，大声催促着手下队员补刀。 ——对于猎犬部队这种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部队，恐怕只有用火箭弹或者榴弹“补刀”才能保证杀伤。 “不，把火箭筒给我，再给前面的车子来一发！”贝塔队长又改变主意。 “冷静啊，队长，我们没有带更多的火箭弹！” “啧！没用！”贝塔队长烦躁地踢着座椅，“给我追上去，立刻马上！不许偷偷减速！” “那疯女人真的疯了吗！”猎犬部队队长也感觉一阵头疼，“她真的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她们会不会知道自己即将被除名，所以干脆背叛学园都市，投奔反对者了？”一个手下推测道。 “有可能。”队长点头，“nobody的boss神隐失踪，现在是那个无脑的疯女人在掌控整个组织，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第二百九十八章 嫌犯夏川志奈子 猎犬部队的队长越想越觉得可疑，这个抓来的女生很可疑，后面正在紧追不舍的nobody更加可疑。 ——他们都是被反对者买通的叛徒！ 木原数多把天井亚雄保释出来，本来是想利用他回收最终信号的。 谁料天井亚雄竟然直接投靠了反对学园都市一致阵线——“反对者”！ 甚至想要利用木原数多的计划，策划一场恐怖袭击！ 发现这一阴谋的木原数多如何能忍？他第一时间派出手下猎犬部队，就要去追捕天井亚雄。 结果却是晚了一步，赶到现场的时候，天井亚雄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好消息是最终信号安然无恙，没有被植入病毒，更没有引发全体御坂妹妹们的暴走和无差别袭击。 坏消息是，“回收最终信号”的计划也失败了，提高警惕的一方通行反而更加关注最终信号的情况了。 虽然对这一结果感到不爽，但木原数多一时间也无暇顾及太多，他还有更加重要和紧急的事情要做。 直接来自统括理事会的任务——搜捕、剿灭入侵学园都市的“反对者”。 准确来说，是直接来自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任务。 木原数多当然不敢有丝毫大意，自己的那边“私事”自然也就暂时搁置了。 经过现场调查，猎犬部队的专家们不难发现当时事情的发生经过。 天井亚雄是被一个御坂妹妹远程狙击干掉的。 ——在这一次事件当中，木原数多和御坂妹妹们的立场竟然产生了些许重合的地方。 也就是说，御坂妹妹被木原数多视作为自己人……仅限这一次特别情况。 紧接着，木原数多又调查到，击毙天井亚雄之后不久，负责狙击的御坂妹妹曾一度遭到追击。 既然御坂妹妹是“自己人”，那么追击她的，果然就是“敌人”了吧？ 其中的逻辑关系十分简单粗暴——作为暗部的他们也只需要这些简单粗暴的理由就足够了。 更何况，“反对者”那帮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几乎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因此，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追击御坂妹妹的人身上了。 以木原数多的资源和势力，不难调查到“紧身服斗士”和夏川志柰子的身份。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本来猎犬部队的队长还不以为意，只觉得他们抓捕的这个女生只是条小鱼，实在找不到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才抓来充数的那种。 就算这个女生是反对者，恐怕也是最近才加入的新人，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但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值得让贝塔那个疯女人这么拼命！ ——肯定是条大鱼！ “不能再等了，”队长当机立断，“我现在就进行拷问，先把情报挖出来再说！” 说着，他戴上白手套，从车厢角落里拿出工具盒，一边吩咐两边的手下：“把她绑好，另外把衣服扒掉。” 猎犬士兵依言行事，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伸手抓住夏川志柰子睡衣的领口，就要发力撕扯。 一路跟着厢式货车同步移动，飘浮在自己身体上方的夏川志柰子惊呼出声，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住手啊，变态！”少女尖叫着，连忙回归自己的身体。 并不是因为担心绑架犯的“拷问”，作为一个普通的女生，夏川志柰子第一反应是他们要非礼自己！ 没有想太多，夏川志柰子灵魂归位，立刻拼命挣扎起来。 因为最近当了格斗家的缘故，她的挣扎比普通少女更有章法。虽然依旧是情理之下的反应，但挥舞而出的拳头还是准确击中了绑架犯的眼眶。 猎犬部队队长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呼。多亏他反应及时，第一时间向后仰头，化解部分力量，否则这一拳至少能够让他的左眼暂时失去视力。 不过夏川志柰子的反抗也就到此为止了。车厢里一共有三名全副武装的猎犬士兵，全都是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子，不需要什么花招，轻而易举就能压制一个女高中生。 夏川志柰子没有穿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她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应对这种情况。 所以还没来得及挥出第二拳，就被绑架犯们重重按倒。 猎犬部队队长骂骂咧咧地揉着眼眶，一边继续打开工具盒，从中取出一件又一件寒光闪闪，仿佛手术器具的小工具。 夏川志柰子只感觉心头一寒，浑身上下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对方口中“拷问”的意思。 又疼又怕的少女终于发出哀鸣，拼命呼救起来。 猎犬部队队长冷笑着，再次伸手要去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夏川志柰子拼命挣扎着，力量之大就连压制她的两个猎犬士兵都有些惊讶。 但无济于事，两个成年人外加全套装备，加起来差不多三百公斤的重量把她死死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因为用力过度，夏川志柰子的肌肤都泛起酡红的血色。 终于，睡衣的领口被扯开，露出一截肩头。 纯棉质的睡衣质量不错，领口被扯开，但却并没有损坏。 但夏川志柰子根本无暇顾及这点小事。 ——完蛋，完蛋！谁能救救我？源君！陆小姐！小爱！ 下意识地，将所有能想到的求救对象全部呼喊一番。 只可惜，她不是“念话”之类的能力者，不可能远程呼叫援军。 ——实在不行，就只能灵魂出窍躲一躲了…… 绝望之下，夏川志柰子只想到这个办法。至少，她绝不想感受一下“拷问”的滋味。 就在她准备再次“灵魂出窍”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起一抹金光。 夏川志柰子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自己情理之下的错觉，但昏暗的车厢当中，金光愈发强烈，就连绑架犯们也都发出惊呼。 “志柰子，”师父陆霖霞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你……这是遇到色狼了？” “咦？”虽然感到困惑，但夏川志柰子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不是，没那么严重……不，比色狼难缠多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陆霖霞的声音，确实是从自己的脑海中直接蹦出来的。 “哇，情况很不妙啊！”似乎终于理清眼下状况，陆霖霞感叹，“敌人很强，数量又占优势，而你还没有穿紧身服……” “所以我该怎么办啊？师父救命啊！”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夏川志柰子大声呼救。 “嘛，别担心，交给师父我就行！”陆霖霞自信满满地说道，“暂时把身体借给我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神打术 “欸？身体借给你？”听到师父的话，夏川志柰子愣住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了，”陆霖霞说道，“总之你先看着，等危机解除了再跟你解释！” 说着，夏川志柰子就感觉自己的视线不断升高——竟然直接进入“灵魂出窍”的状态。 不同于以往的操作，这一次她的精神体就好像是被“弹”出了身体。 而且这一次，她的身体并没有就此陷入沉睡，依旧瞪大了眼睛，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川志柰子从自己的瞳孔中，看到了师父陆霖霞的神采。 “神游？”陆霖霞用夏川志柰子的声音说道，“你还有这能力？真是天生的‘神打术’传人啊！” 不知什么原理，现在似乎是陆霖霞的“灵魂”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并且还能够看到正处在灵魂出窍状态下的自己。 “这样也好，”陆霖霞说道，“好好看清楚，我们‘神打术’的厉害！” 说罢，陆霖霞一声断喝，身体就像一条大鱼，猛地弹跳一下。 夏川志柰子看到，负责压制自己身体的两个绑架犯竟然被这股力量抬得略微浮空！ ——我的身体，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趁着猎犬士兵浮空的空挡，陆霖霞闪电般抽出双臂，然后猛拍地面，整个人顺势起身，半跪在地上。 短短一瞬间，竟然已经成功挣脱了束缚！ “打！”陆霖霞扬声吐气，略显尖利的女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激荡。 陆霖霞抡起双臂，将双臂当成锤子或者鞭子之类的武器，劈头盖脸朝四面八方砸出去。 也不管有没有打中敌人，陆霖霞乱打一气，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活动空间之后，终于有机会站起身来。 “抓住她！”猎犬部队队长厉声呵斥道。 两个士兵立刻再次向前扑去。 刚才他们只是一时间被打蒙了，所以才显得有些狼狈。 但实际上，少女的一顿乱打根本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伤害。 要知道，他们可是全身重甲，就连子弹都打不穿，更何况区区女生的一对肉拳？ “麻烦了……”陆霖霞嘀咕着，一边四下观察，试图寻找一件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夏川志柰子的身体还没有经过彻底的锻炼，所以很多招式无法使用，想要对付面前这几个重甲单位，必须借助武器才行。 尽管陆霖霞心中着急，但在半空中观战的夏川志柰子本人却异常激动，也不管师父能不能听到，不停地替她加油鼓劲，恨不得凑到她的耳边。 “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厉害！”暂时忘记了眼下的危机，夏川志柰子眉飞色舞地想道。 要知道，虽然眼下是师父代打，但用的却是她自己的身躯，没有穿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百分百纯天然无添加的身躯！ 也就是说，夏川志柰子她自己也能做到同样的程度！ 这并不奇怪，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本身就有锻炼穿戴者身体的功能，通过遍布服装内侧的微小电极，对穿戴者的身体进行全方位的刺激和按摩。 夏川志柰子穿着“紧身服”运动、战斗的过程，就是对自己本身身体最高效的锻炼。 所以哪怕不依靠“紧身服”，如今的夏川志柰子跟暑假之前也已经判若两人，身体素质获得了全面的强化。 只不过她本人缺乏相应的自觉和能力，所以一时间无法发挥身体的全部力量。 反倒是通过“神降”暂时掌控其身躯的陆霖霞，将这具身体的性能通通挖掘出来。 “抱歉了，志柰子，之后可能会有点疼……”陆霖霞嘀咕着。 然后骤然上前一步，主动靠近一名猎犬士兵，在对方攻击之前，双手搭住他的肩膀。 不给敌人反应的机会，陆霖霞猛地发力，将他往自己怀中扯过来。 同时飞膝猛击其小腹部。 咚！ 膝盖跟敌人身上的防弹衣凶猛碰撞。 同时，犹如针刺般尖锐的剧痛直蹿脑海。 陆霖霞无视了这股痛楚，再次飞膝又接连补了两击。 防弹衣很麻烦，没有它的妨碍，只需要一击就能把敌人打晕，但现在只能多打两下了。 终于，补到第三下的时候，陆霖霞感觉怀中一沉——敌人失去意识瘫倒了。 她连忙顺势矮身藏进这家伙的怀中，利用他的身体阻挡另一个敌人的电击枪。 看准时机，陆霖霞将身上的敌人推出去，趁着其他两个敌人躲开的时候，她主动出击，直扑拿着电击枪的那个。 腾跃飞身，利用全身的重量抱住他的右手，挫腕缴械，顺势接十字固。 “第二个！”陆霖霞抬起头，看向最后一个敌人。 …… “快点快点，润子酱！就在前面了！” 噼啪！ 帆风润子在夜幕下的城市中狂奔，无视沿途遇到的一切阻碍，她翻过建筑，跳过马路和河流，简单粗暴地在地图上切出一条直线，直奔目的地。 幽灵少女在她的身边伴飞指路，一边不断眺望远方，十分着急的样子。 ——夏川志柰子，女王大人特别邀请的客人，六冢大哥的同班同学和好朋友……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帆风润子神情凝重，她咬咬牙，再次催动能力，速度更快几分。 今天晚餐后食蜂派阀组织了最后一场演习，好不容易忙完手头的一系列工作，帆风润子才睡下没多久，就突然被幽灵少女叫醒。 本来还以为幽灵少女突然懂事了，所以才一直没有来打扰自己，没想到她竟然是跑出去找其他人玩去了。 而且竟然找的还是夏川志柰子学姐！ 不等帆风润子消化吸收这些信息，又立刻得知夏川志柰子遭到绑架，急需救援的情报。 想也不想，帆风润子立刻出动，前去营救。 救人如救火，她只来得及换上不久前参加格斗大赛时穿的格斗服，连手机都来不及拿，就匆匆从窗口跳了出去。 “应该通知六冢大哥一声的。”走到半路，她才想到，“六冢大哥的话，肯定会有办法救出夏川志柰子学姐的！” “看到了，就在那边！”幽灵少女突然指着前方喊道。 她看到了半个身子露在车厢外边的夏川志柰子，不会有错的。 帆风润子也注意到前方热闹过头的马路。 数十辆型号不同的车辆正在道路上上演亡命追逐，相互碰撞之余，还在倾泻着子弹和爆炸物。 画面过于荒诞诡异，反而有种在电影片场的感觉。 第三百章 暗部之战 “真热闹啊……”看着前面马路上的混战场面，帆风润子喃喃道。 “就是那辆车！”幽灵少女指着厢式货车喊道，“我看到志柰子的灵魂体了！” 然后就注意到路面上不时划过的道道火光，以及周围被殃及池鱼，打到冒火爆炸的无人出租车，幽灵少女缩了缩脖子。 “润子酱要小心一点啊，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确实很危险，不过问题不大。”帆风润子自信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这就去救人！” ——区区子弹而已，就算被击中，只要不是直接命中要害，那点伤害眨眼间就能恢复。 帆风润子直奔战场中心而去。 紧接着，就看到那辆厢式货车歪歪扭扭的走起了蛇形轨迹，就好像驾驶员突然喝醉失控了一样。 帆风润子几步追了上去，然后就看到车辆失控的原因。 只见需要被解救的对象——夏川志柰子学姐竟然在驾驶室内，跟驾驶员扭打作一团，争夺着方向盘。 “咦？这是已经脱困了？”帆风润子惊讶道。 但她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果断上前，一把撕掉车门，然后一拳敲在驾驶员后脑勺上，将其砸晕。 正在僵持的敌人突然晕倒，陆霖霞下意识举拳就要迎战下一个敌人。 却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女。 “冷静，志柰子学姐！我是来救你的！”帆风润子连忙说道。 看到驾驶室，以及后面车厢内的情况，帆风润子顿时对眼前的学姐刮目相看——竟然以一己之力打倒五名敌人，镇压了整个车辆吗？没看出来，志柰子学姐原来这么能打的吗？ 而且，她身上淡淡的金色花纹是怎么回事？特殊文身吗？ 陆霖霞也认出了面前的少女：“你是半决赛跟六冢源打的那个女生！” “原来您也看了那场比赛吗？”帆风润子笑着说道，“我是帆风润子，常盘台中学三年级学生，也是女王大人的派阀成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一边说，帆风润子一边坐上驾驶位操纵着车辆继续行驶。 后面还在枪林弹雨，实在不像是安全的样子，敌我不明，她可不敢就这么停下来。 “也就是说，现在安全喽？”陆霖霞捏着下巴，一边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夏川志柰子。 或许是因为借用了她的身体的缘故，此时的陆霖霞能够看到夏川志柰子的精神体，但却看不到旁边的幽灵少女。 同样，帆风润子能够看到幽灵少女，却看不到夏川志柰子的精神体。 就这样，驾驶室内两人互相交流之际，她们上方，夏川志柰子和幽灵少女也激动得相拥而泣。 “太谢谢你了！幽灵小姐！”夏川志柰子激动说道，“真的找人来救我了！” “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幽灵少女说道，“不过志柰子也很厉害，你仅靠自己就可以脱险了呢。” “哪有，”夏川志柰子有些脸红，“都是我的师父厉害。” “哦？”幽灵少女目光灼灼，呼的一下扑到陆霖霞跟前，仔细观察着，“你的师父也能附身吗？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其他人也能做到这种事！” 底下，帆风润子多少也意识到面前的夏川志柰子的状况有些特殊。 别的不提，光她身上那些闪闪发光的金色文身就十分醒目了。 帆风润子歪了歪脑袋，很有礼貌地没有过多探寻别人的秘密。 “诶呀呀，接下来该怎么办呀？”陆霖霞从车窗探出脑袋向后看过去，“我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必须尽快脱困才行！” “警卫部队还没有出动，”帆风润子驾驶着车辆，“那我就直接把车子开过去好了，后面那些人总不会当着警卫部队的面继续开枪吧？” 这边夏川志柰子算是暂时脱困，但后面猎犬部队和nobody的两拨车队却仍旧混作一团，噼噼啪啪打得更加激烈了。 此时此刻的猎犬部队多少有些骑虎难下的意味，他们已经得知核心队长车的沦陷，但无奈其他成员都被nobody的人们死死缠住，根本无暇分出人手去支援队长他们。 至于nobody这边，行动就单纯多了——凡是敌人想要做的，都无脑反对破坏就行。 贝塔队长还不清楚前面厢式货车里面发生的事情——她所在的轿车也被猎犬部队的护卫车辆撞翻，此时正带领手下下车跟猎犬们肉搏。 总之，战斗异常激烈，甚至绵延数公里之长，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两个暗部组织的成员正在战斗厮杀。 两边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离开具备防弹能力的车辆，面对面战斗的时候，伤亡率一下子飙升上去。 当然，伤亡更多的还是nobody这边——毕竟他们跟猎犬部队之间还是有着质的差别。 听到耳机里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贝塔队长心中愈发急躁起来。 再这么打下去，先不管boss有没有救出来，nobody现有的这点人马就要先全军覆没了！ 贝塔队长本身倒是不弱，她一个人跟对面三个猎犬打得难分胜负，但有这个实力的终究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她的搭档在一旁不远处被另一个猎犬士兵追着打，要不是身上防弹衣给力，早就被人家射成筛子了。 至于之前搭乘同一辆轿车的另外两人，刚刚接战的第一时间就被干掉——他们的对手现在正在围攻贝塔队长呢。 “队长，这样下去不行啊！”搭档大声嚷嚷道，“兄弟们撑不住啊！赶紧叫援兵呀，队长！” 贝塔队长心中苦笑，他们哪有什么援兵？ nobody现在一共就这么点人，除了三个生病受伤在医院休养的家伙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自己叫过来跟猎犬部队火并了。 难道还能向基金会求援吗？自己这些人可是编外人员啊！ 作为资深暗部人士，贝塔队长当然知道所谓“编外人员”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nobody自己就有使用编外人员的经验——基本上就是这打探情报，打扫战场，后勤保障之类的杂活；或者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的炮灰，出了问题用来背锅的倒霉蛋…… 基金会算是比较有良心的雇主，但恐怕也不会为了编外人员去跟猎犬部队这种硬茬动手。 ——毕竟……这是我们nobody自己的事情。我是为了营救我们自己的boss，才不得不与猎犬部队开战的。 “欸？不对呀！”贝塔队长突然想起来，“这任务情报不是秋莎小姐发过来的吗？而且boss的另一个身份，可是基金会的老板六冢源的同学啊！” 而且还是关系十分亲密的那种！ 贝塔队长突然明白了boss的苦心——难怪她要想尽办法跟六冢源处好关系啊！ 第三百零一章 援兵六冢源 原来自家boss也想到了抱基金会大腿的主意！ 贝塔队长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boss到底是boss，层次就是不一样，直接攻略基金会的老板，走的是上层路线。 想通这一层之后，贝塔队长豁然开朗，也感觉底气足了不少。 一阵爆发，逼退面前的三个敌人，她抽空掏出手机，打开基金会的界面，按下代表“求助”的红色方块。 “请坚持住，支援已经赶到。”秋莎的声音从耳机中响起。 听起来，早在自己发出求救信号之前，基金会方面就已经派出援兵了。 这倒也不奇怪，能够求救的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底下其他成员发现打不过敌人之后，肯定也会下意识地通过基金会的网站发出求救信号。 他们不向贝塔队长那样顾虑太多，完全是抓住什么就用什么。 ——那个御坂美琴的复制人军团要出动了吗？ 贝塔队长满心期待着。 但秋莎立刻给她泼了盆冷水：“不可能，‘101军团’是主人和御坂美琴的珍宝，怎么可能让她们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那还能派谁过来？”贝塔队长问道。 基金会雇佣的编外人员是不少，但似乎真正能打的，也就他们nobody这些人吧？ “请放心，主人正亲自前来。”秋莎说道。 “欸？老板六冢源？”贝塔队长惊讶道。 一时间竟也有些感动，人家基金会的最高头目亲自赶来救援，也算是很给面子了。 当然，贝塔队长也知道，六冢源大概率是为了夏川志柰子而来的，至于自己这帮编外人员，怕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 但这就足够了，贝塔队长的目的也是营救boss，其他事情可以通通靠边。 正想着，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转速很高，马力很大，但由于是电驱动马达，所以发出的噪声远比内燃机要小。 等贝塔队长和她面前的猎犬士兵们注意到的时候，那辆纯黑的重型机车已经如幽灵般来到他们跟前。 六冢源将车头高高拉起，以机车本身为武器，直接撞飞一名全副武装的猎犬士兵。 猎犬部队再怎么全副武装，也不可能挡住一辆飞驰而来的重型机车。 这是质量方面的碾压。 车头重重落地，六冢源操纵着机车原地甩尾，又撞倒了另外两名猎犬士兵。 刚一登场，六冢源就打倒了一直纠缠着贝塔队长的三个敌人。 “志柰子人呢！”没有下车，六冢源转头问道。 “在前面的厢式货车里，我们被牵制住，没能跟上！”贝塔队长说道。 “回头再感谢你们，”六冢源说道，“现在带上你的人收队返回，该治疗的治疗，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但是……”贝塔队长还是不放心，六冢源再强，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但转念一想，老板六冢源似乎还不知道夏川志柰子就是他们的boss，为了维护boss的人设，果然还是只能乖乖听从老板六冢源的指令才是。 毕竟，在老板六冢源看来，自己现在是在“义务劳动”，营救他的同学兼恋人。要是表现得太拼命，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好的，我先收队救治伤员。”贝塔队长说道，“需要帮助的话，我们随时可以提供支援。” 六冢源点点头：“有劳你们了。” 决定回头给这帮编外人员发奖金。 这些原nobody的成员虽然出身不光彩，但出了事人家是真上啊！ 秋莎一个任务简报下去，连价钱都没谈，就倾巢出动了，比雇佣兵还要高效。 交代完毕，六冢源就要驱动机车继续向前追去。 通过艾玛和秋莎的侦察，六冢源已经大致了解眼下的状况，确定敌人只有猎犬部队的一个中队，全员都是成年人，没有超能力者存在。 虽说猎犬部队在暗部当中也属于一流的顶尖水准，战斗力不可谓不强，但六冢源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对六冢源而言，强度低于某个层次以下的对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以能力等级做类比的话，就是level4——凡是低于level4的敌人，数量再多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数字。 这也是六冢源敢于放出豪言，让nobody全部撤退，自己一个人对付猎犬部队整个中队的依仗。 更何况…… 六冢源调整呼吸，就好像化身一头洪荒猛兽，巨量吞吐着空气。 ——今天下午刚刚跟圣人神裂火织学习了一点“小技巧”，正是状态正好，想找个机会试一试新招数的时候。 六冢源再次拉起车头，引擎声轰鸣，就要奔驰而去。 轰！ 从侧后方突然冲出一辆皮卡，凌空飞起，直接撞翻了六冢源的机车。 …… “想象一下，你举着一辆车走路。”神裂火织一本正经地说道，一边四下张望着，“对了，就是类似那边的那辆车。” 干枯河床充当的临时训练场上，六冢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路边停放着的一辆运送建材的微型卡车。 虽说是“微型卡车”，但自重至少也达到两吨左右。 “举着两吨的卡车行动？”六冢源咋舌道。 “只有两吨吗？”神裂火织捏着下巴，“是有点轻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只是冥想训练。” 六冢源大感无语，他想跟神裂火织学习的，就是如何驾驭这股超人的力量。 谁知人家告诉他，要他直接从想达到的目标开始训练。 “开始吧。”神裂火织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自己已经讲完，可以开始操作的模样。 “不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下子做到？”六冢源忍不住吐槽道。 “真的做不到吗？”神裂火织歪着脑袋反问道。 “正常来说……”六冢源突然停顿一下，然后神情古怪地说道，“不，还真能做得到！” 他回想起自己以往的种种表现。徒手拆驱动铠，肉拳破“氮气装甲”什么的，论瞬间爆发力，早就不是区区两吨就能打的住了。 更不用说，先前天井亚雄操纵重型卡车袭击自己的时候，不也被自己硬生生撞翻了吗？ 所以，驾驭区区两三吨的负重，对六冢源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第三百零二章 圣人的小技巧 六冢源对自己的力量是有自觉的，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绝对超过正常人类极限的水准。 这是六冢源在一次次事实上冲击挑战人体极限的过程中逐渐获得的力量。 不过施展这种超出人体极限的力量，代价也是十分惨重的。最轻最轻也是肌肉撕裂，骨折骨裂的程度。 这种伤多受几次，对应的肢体部位也就可以宣告报废了。 也只有可以读档重来的六冢源，才能毫无顾忌地施展和练习这种招数。 格斗说到底还是一门经验科学，积累经验，就能不断变强。 六冢源在不断的战斗当中，也在逐步掌握和习惯这股超人的力量。 ——证据就是最近施展这种“超级强拳”的时候，手臂不一定会报废了。 他正在“爆发最大杀伤力”和“保护好自身”之间寻找某个平衡点。 而神裂火织想要让六冢源做的，其实也是这件事。 让身体熟悉这股远超常人的力量。 “到了我们这个地步，普通的负重已经对我们没有意义了。”神裂火织单手举起公园里的装饰石凳，“就算我们往身上挂满铅块甚至金块，也起不到多少锻炼作用，反而只会妨碍我们的动作。” 六十千克的石墩子在她的手中就像一颗小石子一样，随手掂量着。 旁边一起跟过来的史提尔满脸无语地看着同伴的动作，再次深切体会到，自己的搭档是个怪力女的事实。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想象训练。”神裂火织随手将石凳抛过来。 六冢源大惊失色，连忙运气鼓劲，抬手接住这颗石墩子。 六冢源确实有一把子力气，但在不使用禁药，或者没有进入“第二状态”的情况下，他依旧还是一个正常人。 顶多就是力气大一些的正常人，不至于到违背常理的地步。 面对六十千克的石墩子从天而降，六冢源也必须做好准备，才能保证不弄伤自己的情况下稳稳接住。 运着一口气，六冢源也学着像刚才神裂火织那样，单手掂量着石凳。 “又来一个……”史提尔感叹一声，突然觉得自己一个魔法师在这里实在有些格格不入，果断转身离开，“我先回去了，你们两个慢慢玩。” “你还有明显的发力过程，”神裂火织指出道，“所以在战斗中，你的动作节奏和反应都会慢上半拍甚至一拍。这就是致命的缺陷。” “所以，你要习惯这股力量，就像日常生活一样，举手投足间都灌注一千倍一万倍的力量。”神裂火织用力握拳，手掌中的空气发出爆鸣，“等做到这一步，也就能够在战斗中灵活应用了。” “日常生活中，不可能用到这么大的力量吧……”六冢源吐槽道。 “所以才是修行啊。”神裂火织说道，“来，想象自己举着那辆小卡车，调整呼吸，用自己的想象给身体施加负重……” 圣人的“小技巧”似乎意外地朴实无华，六冢源将信将疑，但既然来都来了，就听这位圣人小姐的指点，练习一下好了。 毕竟，神裂火织是真的很强很能打。 令六冢源感到庆幸的是，他并不需要真的去举起那辆微型卡车，只是要在想象中给自己身上施加等同于微型卡车的负重。 “呼吸，呼……吸……”神裂火织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不要放松想象，想象卡车压在身上的感觉……” ——真要是发生那种情况，人应该送医院了吧？ 六冢源不禁在心底吐槽。 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然真的感觉身上变得沉重许多。 诡异的压迫力还在逐步增加，很快就压得六冢源寸步难行。 他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就意识到不对。 作为训练有素的格斗大师，六冢源对自己的身体十分熟悉，甚至可以做到完全掌控身体的每一块肌肉。 他可以敏锐地分辨出是不是自己的身体。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的催眠术或者幻术基本上都对他无效。 一开始还以为是魔法师的神裂火织对自己施展了催眠术，用来增强负重的体验感。 但六冢源马上意识到，这确实是自己的身体在承受重力。负重是事实存在的，绝不是什么心理作用。 “稳住，别乱！”似乎发现他准备睁开眼睛，神裂火织厉声呵斥道，“保持呼吸，然后打一套拳。” “好吧。” 六冢源听从对方的指导，开始一边对抗身上的强大阻力，一边慢慢抬起双手。 “练什么拳法不重要，”神裂火织说道，“重点是把现在的感受牢牢记住——呼吸节奏，发力技巧，以及身体受到的阻碍……” 六冢源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要撕裂一般，需要竭尽全力，挤出每一点力量，才能对抗身上的强大阻力，缓缓地做出平日里哪怕最轻松细微的动作。 这还是六冢源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吃力。 就好像他的身体被封在凝固的水泥当中，每一个动作都要跟身边的身边的所有事物进行一次力量对抗。 一套最普通的拳法套路，六冢源打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到了后面，他甚至无意识地进入了“第二状态”。 因为阻力还在不断增强，如果不加强自身出力的话，恐怕早就动弹不得了。 练习完成之后，六冢源觉得自己连倒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这个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有种累到意识离体的感觉。 “第二状态”本来就相当消耗体力，一个小时的持续输出，直接把他逼到极限。 “好了，很好！”耳边传来神裂火织满意的称赞声，“老实说，你比一些圣人都要表现得更好！” “啊……多谢……夸奖……”六冢源有气无力地说道。 “总之，好好记住刚才的感受，之后就是真正的‘想象训练’了。”神裂火织说道，“毕竟，我不可能总是配合你练习。” 六冢源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缠满了数不清的钢丝。 这些钢丝深深埋入脚下地面，又从另一头伸出，最终汇聚到神裂火织手中。 ——原来，之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阻力，就是通过这些丝线模仿实现的。 难怪刚才那负重感如此真实…… 六冢源相信，真让自己举起一辆微型卡车的话，效果肯定没有这么好。 第三百零三章 一刻圣人 “想象手里举着一辆卡车……”六冢源自言自语道。 回到战场，敌人的一辆皮卡飞驰而至，凌空撞上他的机车。 为自己的机车默哀半秒钟，六冢源踢开机车，平稳落地。 同时，双手发力，死死扣住皮卡的车头。 “习惯这股力量……” 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六冢源双脚扎稳马步，对皮卡车施展过肩摔！ 轰隆！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皮卡车被他反扣在地面上。 “很好！果然有用！”六冢源大喝一声。 虽然感觉自己的画风变得有些奇怪，但既然确实变强了，那就无所谓了。 现学现卖，六冢源本来就已经修行锻炼到相当高的程度，经过神裂火织的一番点拨之后，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实力得到质的飞跃。 眼下这场战斗，对六冢源来说简直就像是瞌睡有人送枕头的——正是检验自己所学的最佳机会。 要不是夏川志柰子那边情况不明，需要尽快去把她救出来，六冢源甚至不想这么快就追上去，干脆利用猎犬部队的人给自己充当陪练。 另一边，猎犬部队的士兵们主动向六冢源包围过来。 nobody的成员损失惨重，如今正在贝塔队长的带领下收拾残兵，有序撤退。 失去目标的猎犬部队自然而然将目标瞄准唯一还在活跃着的六冢源身上。 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堪称最佳沙包，防弹衣的优秀性能保证他们不会被六冢源的重拳一击毙命。 学习了圣人的“小技巧”，六冢源此时举手投足间刻意用上了那股超人的力量。 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招式，随便一拳一脚，带上成吨的力量之后，就是相当有效的攻击。 原本六冢源施展这种力量的攻击的时候，还需要一个蓄力准备的动作，但现在不需要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这种恐怖的力量。 相当于将此前的“第二状态”从一个特殊状态变成了“第二个常态”。 用游戏术语解释，就是把原本的一个主动狂暴技能，变成被动常驻的状态。 用神裂火织的话来说，此时的六冢源仅看身体素质的话，就是一个“不是圣人的圣人”。 神裂火织将之命名为“一刻圣人”。 就连始作俑者的神裂火织本人，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小技巧”在六冢源身上的效果会这么好。 六冢源以一己之力冲向敌人，宛如虎入羊群，又好像是一个成年人在殴打幼儿园孩童，一拳一个小朋友。 每一拳都有一个猎犬士兵飞出去。 知道的明白这是凶险的战斗，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以为这是哪个喜剧片的拍摄现场吧？ ——也只有喜剧或者动画片才会出现如此夸张的动作反应。 猎犬部队又是以近战为特色的暗部部队，再加上刚才跟nobody一场乱战，双方混作一团，为了避免误伤，更是全部切换为短刀之类的近战模式。 此时此刻碰到六冢源，一瞬间被打得人仰马翻也就不奇怪了。 等到剩下的人想起来使用枪械的时候，六冢源早就狂奔而去，追赶前面的厢式货车了。 帆风润子是从后视镜上看到飞奔而来的六冢源的。 “是六冢大哥！”帆风润子开心地笑道。 她并不觉得六冢源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拯救遇到危险的女生，不正是六冢大哥的行事风格吗？ 更不用说，夏川志柰子学姐还是六冢大哥的同学了。 “差不多安全了，”陆霖霞说道，身上的金光逐渐黯淡，“帆风同学，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了，刚才运动过度，身体可能稍稍超负荷了一点……” 她没有向帆风润子道谢，因为这种事情还是让夏川志柰子亲自来说比较好。 毕竟，人家确实不顾危险地跑来救她，再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说罢，陆霖霞主动结束“神降”状态，夏川志柰子的身躯软软地瘫倒在副驾驶座上。 “啊，这次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夏川志柰子拥抱一下幽灵少女，“有机会跟你本体相见的话，我请你吃饭！” 说罢，她匆匆回到自己的身体。 然后就觉得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块肌肉都传来抽搐般的疼痛，就好像被人狠狠殴打了半天之后的感觉。 痛得她恨不得再次灵魂出窍来逃避这非人的折磨。 “你没事吧，夏川志柰子学姐？”帆风润子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肌肉反应……”还记得师父临走前的解释，夏川志柰子连忙说道。 “唔，是能力的负作用吧？”帆风润子深有感触地点头，“志柰子学姐的能力也很强力呢。” 因为食蜂操祈的关系，帆风润子是知道“紧身服斗士”的真实身份的，所以她也猜到，夏川志柰子的能力并不是书库档案上登记的“直感判断”，而是某种更加适合“格斗”的能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夏川志柰子在能力方面保密，帆风润子也就没有刨根问底。 夏川志柰子这边则保持沉默，倒也不是她刻意保密，而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明。 说实话，她自己现在也还一头雾水呢。“神打术”什么的，竟然还真是一种神奇的魔法？ ——难怪陆小姐说我们的流派必须要在同性或者关系亲密的人之间传承。 夏川志柰子绝对不愿意让一个男生来操纵自己的身体。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咚的一声——有人跳到了车顶上。 紧接着，就看到六冢源从车窗上探下脑袋。 “志柰子，你没事……帆风润子同学？”六冢源有些惊讶地看着车内的景象。 不用问，看也知道，夏川志柰子显然已经成功脱困。 六冢源知道帆风润子的实力，即便今天自己不来，夏川志柰子恐怕也不会有事。 “真是多谢你了，帆风同学。”六冢源从车窗钻入车内，向帆风润子道谢。 “不用客气，叫我润子就可以了。”帆风润子说道，“而且我也没有做什么，在我赶到的时候，敌人……” “啊，难道你们之前就认识？”夏川志柰子连忙大喊出声，打断帆风润子的话，并且提出相当在意的问题。 第三百零四章 她(他)的秘密 帆风润子看了夏川志奈子一眼，知道她不想暴露自己是“紧身服斗士”的事情，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但也还是顺应地改变了话题。 “没错，我和六冢大哥以前就认识，”帆风润子笑着说道，“不过六冢大哥可能不记得了。” “欸？是嘛……”六冢源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从之前的几次接触来看，帆风润子似乎真的认识自己，但无论六冢源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 所以现在他也只能含糊过去。 随着六冢源和夏川志柰子的汇合，猎犬部队似乎也认清现实，终于放弃了抓捕夏川志柰子的打算。 不知道猎犬部队那边通过什么渠道，竟然直接找到了云川芹亚那里，通过她向六冢源传达“休战和解”的意向。 于是，六冢源和两个女生下车，把厢式货车和里面的五名猎犬交给前来接应的猎犬部队。 由于损失惨重，再加上不想将boss的真实身份暴露在六冢源面前，贝塔队长确定夏川志柰子平安获救之后，就带着nobody众人撤退回去治疗了。 这一战，nobody无疑是损失最大的一方，战斗力直接消去了九成。即便休养完成，也只有不到三十人还能继续工作。 不过这并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暗部自有一套成熟的补兵流程，人没了再招就是。 猎犬部队方面也损失不小，虽然他们的人更加精锐强大，但在混战之中，也有八人死亡。 至于重伤需要住院治疗的人数，更是占据整个中队九成以上——从伤亡率来看，竟然跟nobody不相上下。 其中绝大多数重伤都是六冢源造成的。 开启“一刻圣人”状态的六冢源就是一具人形兵器，被他打飞的人几乎全部都是肋骨骨折，内脏破解这样的伤势。 也就是在科技发达的学园都市，否则这种程度的伤势，弄不好又死掉几个也很正常。 木原数多得知这一结果之后，自然是大发雷霆。 但生了一会儿气之后，他竟然又迅速冷静下来，就仿佛吃亏的并不是他的人一样。 说到底，“猎犬部队”这种暗部组织只不过是高层手中的一把刀，一只“猎犬”。 工具和猎犬是不需要感情的，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 “又是你，六冢源……”木原数多盯着屏幕上六冢源的照片，在心中的小黑本上又添了重重的一笔。 然后就像是要把这段记忆挥去一般用力挥手。 屏幕页面切换，换上另一个中年人的照片。 “判断有误，夏川志柰子与反对者无关。”木原数多十分冷静，立刻意识到问题，“真是的，浪费时间和精力！” 真正的反对者，是现在屏幕上的这个男人。那个莫名其妙的高中女生，纯粹是被牵扯进来的倒霉鬼。 现在猎犬部队最主要的任务，是抓住这个男人，以及潜入学园都市的其他“反对者”。 至于木原数多的个人恩怨，必须搁置。 刚才也说过，上头不想看到“猎犬”有自己的感情和好恶。 当然，木原数多可以不在乎夏川志柰子，但他绝对无法放过六冢源。 只能先记录下来，等有机会的时候再秋后算账…… 这边，六冢源回到之前战斗的地方，找回自己的机车。 幸运的是，虽然被一撞一摔，但重型机车的质量很好，整体结构并没有出现严重损伤，还能正常发动。 有了代步工具，六冢源决定送两个女生回家。 “不用，我叫了车。”帆风润子笑着拒绝了六冢源的建议。甚至还想让自家司机送六冢源他们回去。 不过这次轮到六冢源和夏川志柰子两人婉拒了。 “那么，我们明天再见吧。”帆风润子也不坚持，独自上车说道。 “对哦，”夏川志柰子恍然，“明天就是夏日祭了，我很期待哦！” 六冢源也说道：“我会准时赴约的。” 目送帆风润子家的专车离开，夏川志柰子看向六冢源：“源君也要参加开放日活动吗？” 六冢源点头：“嗯，我收到了邀请。” 说着，他递给夏川志柰子一只折叠式头盔。 “咦？真的吗？”夏川志柰子戴好头盔，自然而然地翻身跨坐到六冢源身后，“源君也收到了邀请函？”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六冢源有些奇怪地转头看过去，“常盘台中学的开放日不是夏日祭的传统活动吗？” “哦，那个啊，确实是传统呢。”夏川志柰子连忙点头——原来源君说的是在第七学区生徒寮的那个开放日啊，吓我一跳，还以为源君也被邀请去学舍之园呢。 松了口气之余，夏川志柰子不免也有些失落，其实她更想趁机和六冢源一起参加活动。至于地点是不是在学舍之园反倒不那么重要。 “那么，我们明天再见。”回到夏川志奈子的公寓楼下，六冢源说道。 夏川志柰子把头盔还给六冢源，然后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欸？”六冢源抬头看了看学生公寓楼，这里是一般居住区而非隶属于学校管辖的宿舍区，所以并没有那么严格的管理规定。 但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在深夜邀请异性去自己家里吧？ 六冢源正想要拒绝，突然想到，夏川志柰子今天晚上着实受到不小的惊吓——被凶狠的暗部组织绑架什么的，可不是普通高中生应该有的经历。 这种情况下，再让她独自一人回到刚刚才出事的公寓，确实有些不合适。 “今晚，你要不要暂时换个地方住？”于是六冢源问道，“至少也要等房门的电子锁换掉，才能安心搬回去吧？” “咦？要搬到源君的住处吗？”夏川志柰子眼前一亮。 “呃……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没有经过大脑都说了些什么，夏川志柰子面孔瞬间绯红一片。 “我……我先上去了。晚安！”少女转身，匆匆忙忙奔向楼梯。 六冢源摇摇头，重新启动车辆，飞驰而去。 “艾玛，留意一下附近的情况。”六冢源吩咐道，“再有人打她意图不轨的话，立刻告诉我。” “艾玛明白。” “另外，”六冢源又说道，“关于夏川志柰子……算了，先重点关注这边再说吧。” 之前只是没有关注，并不意味着六冢源迟钝到没有发现夏川志柰子身上的秘密。 至少，六冢源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同班同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无力。 就比如今天在厢式货车上看到的那五个猎犬士兵，就不是帆风润子打倒的。 人人都有秘密，六冢源自己就藏着一大堆秘密，所以他也不会刻意探寻别人的想要隐藏的事情。 即使作为情报贩子，六冢源也不会受理有关个人隐私的情报。 另一方面，夏川志柰子也保持了克制，没有追问六冢源身上的秘密—— 今天被绑架的时候，明显有另一个组织的人出手营救自己，而且打得十分激烈。 而六冢源，恐怕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首领！ 六冢源本来就奉行神秘主义，现在看起来他身上的秘密更多了。 第三百零五章 印第安扑克 夏川志奈子回到自己的公寓，随手关上房门，咔哒一声，电子锁正常弹起。她低头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门锁依旧能够正常工作，才放心地点点头。 然后想了想，夏川志奈子又到房间里把矮桌搬过来，顶住房门。 折腾了一夜，又经历了一番颇为激烈的战斗——虽然是陆小姐代打，但还是不免出了一身汗。 于是顾不上休息，夏川志奈子又直奔浴室。 看到洗干净后晾晒在浴缸上方的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夏川志奈子顿时感觉安心许多。 “待会儿还是穿着它睡觉吧……” 洗完澡，擦干身体上的水分之后，夏川志奈子果然穿上了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 感受到充斥全身的力量，夏川志奈子终于松了口气。 回到房间里，她重新打开电脑。 “小爱，你在吗？” “我在哦，主人。”电脑里传来智能助手小爱的声音。 “多谢你了，”夏川志奈子说道，“刚才源君会赶去救我，是你想办法求救的吧？” 小爱没有回答。 但夏川志奈子也没有想太多——小爱同学这种程度的人工智能很难处理太过复杂的问题。 “总之，非常感谢你就是了，下次还请你继续帮我！”夏川志奈子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小爱说道。 夏川志奈子点点头，然后环顾四周，仔细检查起自己的房间。 虽说猎犬部队的人并没有动房间里的其他任何东西，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必须检查一番才能安心。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夏川志奈子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自己家里没有少任何东西，也没有多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此时已经到了25日凌晨两点，再过几个小时就该去学舍之园参加夏日祭活动了。 “赶紧睡吧。”夏川志奈子连忙躺到床上。 把枕头拍得更加松软一些，夏川志奈子突然看到摞在床头的一叠卡片。 “印第安扑克……记得是叫这个名字吧？”夏川志奈子拿起那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想了想，把它们送到距离稍远一些的书桌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是跟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保持距离才行。”少女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 这些名叫“印第安扑克”的奇怪卡片，是夏川志奈子从芦田和海冬她们手中获得的。 据说这是一种在暑假里突然流行起来的东西，拥有一些神奇的功能。 ——比如可以通过卡片体会到别人的梦境；又比如能够借助卡片学习别人掌握的某种知识或者技能。 昨天夏川志奈子和两个朋友出去玩的时候，海冬就曾十分得意地向她展示了这些卡片。 并且兴致勃勃地表示她淘到了其中的珍品——记载了芭蕾舞技能的特殊卡片。 根据芦田和海冬的说法，目前市面上流通都印第安扑克，大部分都是以分享梦境为主，最大的功能充其量也就是让其他人体验一场全仿真的电影。 而能够学习新技能或者知识的印第安扑克，是极其罕见的品种。 夏川志奈子知道，海冬在此之前并没有学习过任何一种舞蹈，但她昨天却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已经通过卡片学会了芭蕾舞。 只不过，当她准备在朋友们面前露一手的时候，果然还是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困难。 “脚好疼！”刚刚踮起脚尖没多久，海冬就痛呼着蹲下，眼泪汪汪地揉着足尖。 ——来看，即便掌握了所需的技能，但缺乏相应的基本功，也无法施展该技能。 这么一看，这所谓的“印第安扑克”还是有些鸡肋，就仿佛是还没开发完成的半成品，有着不可忽视的缺陷。但话说回来，要是真的没有缺陷，能够直接通过一张小小卡片就学会各种技能知识……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 想到这里，夏川志奈子突然想起不久前，师父陆霖霞施展“神降术”操纵自己的身体战斗的场景。 当时的情况恰好跟海冬相反，夏川志奈子身体经过锻炼，已经具备施展各种武技的基础，加上陆霖霞的知识和经验，就能打倒敌人。 海冬她属于是“脑子懂了，但身体说不”的情况。 在那之后，芦田和海冬又鼓动夏川志奈子也尝试一下这张印第安扑克。 用她们的话说，“志奈子的身体柔韧性很好，也擅长运动，肯定能想我芭蕾舞技能”。 夏川志奈子当然拒绝了这个请求。因为她早在幼稚园年纪，就已经在学习芭蕾舞了。 只不过在来到学园都市之后，就放下了舞蹈的练习。 虽说拒绝尝试使用印第安扑克学习芭蕾舞，但是在分别前，夏川志奈子还是找借口姜两个友人手里的印第安扑克全部要了过来。 理由说是想“研究一下，找找看有没有我感兴趣的内容”。 并且还故作不经意地提醒她们：“不要轻易尝试来历不明的东西。” 芦田和海冬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啦，这个很流行的，大家都在玩。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对比，夏川志奈子只能在心中苦笑——当初“幻想御手”也是很流行的事物啊！ 只不过警卫部队方面封锁了情报，所以无关的一般市民并不知情。 没错，能够不劳而获，光靠睡觉做梦就能学会新的知识和技能——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让夏川志奈子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曾经亲身经历过的“幻想御手”事件。 现如今，通过学习“神打术”，切实变强的夏川志奈子，已经不再寻求那种邪道的捷径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挚友重蹈覆辙，夏川志奈子决定好好调查一下，至少也要确定这些印第安扑克的安全性才行。 “或许，可以告诉源君。”夏川志奈子喃喃自语着，她已经发现，六冢源似乎有一个不小的组织，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毕竟，上次的“幻想御手”事件，就是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一起解决的。 ——说起来，御坂美琴好像也在源君的那个组织里面呢。 想到这里，夏川志奈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真棒啊，我也想加入那个神秘组织来着……” 第三百零六章 御坂美琴的坦白 御坂美琴表情凝重，严酷地瞪着手中的两只红色罐子。 眼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暗，她终于咬咬牙，一跺脚，仰头一口气把两只罐子里的浓稠液体喝了下去。 两罐超辣咖喱汤。 “哈！！！！” 口中喷出灼热的气流，在这一刻，御坂美琴觉得自己真的能够喷火！ 噼里啪啦…… 浑身上下电流乱闪，两只空了的罐子被电磁力托起，在空中揉捏成一团金属球。 摇摇晃晃，御坂美琴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形，没有直接扑倒在地。 操纵着电磁力，随手把这枚“金属球”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感觉每呼吸一次，自己的肺都在燃烧。 因为实在太辣了，御坂美琴只觉得自己的视野都染上一层火红色。 摇摇晃晃，御坂美琴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前。鼓足勇气，一把推开大门。 “我回来啦！”御坂美琴大声喊道。 “欢迎回来，姐姐大人。”白井黑子似乎正在忙碌着，埋头盯着电脑屏幕，罕见地没有空间移动过来迎接姐姐大人。 ——最近一阶段，感觉白井黑子的态度好像冷淡了许多。 御坂美琴心中想道：虽然保持一定距离也不错啦，但果然这个样子的白井黑子很不正常！ ——看来自己之前一阶段的冷落和隐瞒确实伤害到她了吗？ “黑子……”御坂美琴神情愧疚地看着她。 “姐姐大人，怎么了……”白井黑子转过头来，然后顿时跳了起来，“您，您，您怎么了？” 只见眼前的御坂美琴面色通红——不，不只是脸色，就连脖子甚至手臂上的肌肤也都一片绯红。更是满头大汗，呼吸急促，整个人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姐姐大人，您身体不舒服吗？”白井黑子焦急地试探着她额头的温度。 ——怎么回事？我的“电脑配件”应该已经被处理掉了呀？ “不，不用担心，我没事。”御坂美琴摇摇头，拿掉白井黑子的手，“只是……稍微尝试了一下超辣咖喱汤。” 白井黑子终于长舒一口气，说道：“姐姐大人真是的，您又去踢那台自动贩卖机了吧？” 她知道，姐姐大人御坂美琴热衷于以四十五度角旋风踢攻击公园里的一台自动贩卖机。遭到这一攻击之后，那台自动贩卖机就会随机掉落里面的饮料。 由于学园都市的厂商喜欢把新开发的各种饮料放进自动贩卖机，所以不主动选择的话，就会很容易拿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饮料。 御坂美琴并不很喜欢吃辣，所以“超辣咖喱汤”这种奇葩饮料，肯定是不受控制随机掉落的产品。 “才不是呢，我今天还没有去公园……”御坂美琴下意识地反驳一句，然后摇摇头，“不，这些都不重要。” “好的，好的。不重要……”白井黑子说着，一边去给她倒水漱口，“要不要吃点甜食调节一下？” “不用，就这样好了。”御坂美琴摇摇头，攥紧拳头，仿佛鼓足勇气似的说道，“黑子，我有事情想对你说。” “嗯嗯，黑子在好好听着呢。”白井黑子头也不回地倒水，准备甜点。 “其实，我有很多妹妹们，”御坂美琴说道，“复制体，克隆人的妹妹们！” 白井黑子手中的动作停顿一下，然后继续动作起来：“还是来一杯红茶吧。茶点的话，还有一些曲奇……” “黑子？”御坂美琴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舍友，感觉她的反应完全不在自己的预料当中。 她有些怀疑，白井黑子是不是没有理解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 强行忍住微微颤抖的手，白井黑子故作镇定地往茶壶里不停地添加茶叶。 ——终于……姐姐大人终于肯说出来了吗？ 白井黑子早就知道复制体御坂妹妹们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对御坂美琴坦白的内容感到惊讶。 她真正惊讶的是，姐姐大人愿意信任自己，向自己坦白这件事本身。 御坂美琴反应很快，她也意识到，白井黑子恐怕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那么，这几天里白井黑子表现出来的奇怪疏离感，也就有了解释。 ——她在等我亲口说明整件事。 心中紧张的同时，御坂美琴也不免松了口气——果然，源君说的没错，还是要尽早坦白才是正确的。否则继续拖下去的话，很可能会伤害到身边最亲近的人，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在等待水壶沸腾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开口，宿舍里陷入一阵安静。 终于，水开了。 白井黑子将水注入茶壶，然后端着托盘来到桌边。 “久等了，姐姐大人，请用。” 然后自己也坐下，抬头看向御坂美琴。 端起茶杯，因为太烫而无法入口，御坂美琴有些着急——确实太辣了。 无奈，她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气。 “我在听。”白井黑子突然说道，“姐姐大人，我就在你的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看着白井黑子脸上平静而包容的表情，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重担仿佛突然消失了。 果然，虽然平时总是表现出变态的一面，但在关键时刻，这个小自己一岁的学妹兼舍友总是最可靠的人之一。 御坂美琴用沙哑的嗓音，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 从最初被蒙骗让出自己的基因图谱，到后面的“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再后来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以及最终，在六冢源的帮助下获得救赎，成功终止了悲剧的继续发生。 “……竟然有那么多……”白井黑子静静地充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从最初的痛心悲伤，到愤怒激动，最后整个人都麻了。 在之前营救被困的御坂美琴和六冢源那天，出现在战场一线的御坂妹妹们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一百人。 白井黑子本以为就算还有更多的复制体克隆人，也就这个量级了。 谁知竟然有整整两万名妹妹们！而且还有近一万人在实验中被杀害！ 数量过于庞大，以至于只是聆听，白井黑子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那股沉重深邃的绝望。 紧接着，就是深深的自责。 ——原来，姐姐大人竟然一直背负着如此深重的绝望在挣扎吗？我竟然一直没有发觉…… 虽然很不甘心，但听完事情经过之后，白井黑子还是不得不感谢六冢源做出的努力。 ——毕竟，他是真的拯救了姐姐大人啊！ 第三百零七章 邀请六冢源来吧 说出压在心底的事情之后，御坂美琴长舒一口气，正好茶水也已经放凉，便端起杯子，一口饮尽。 白井黑子却陷入沉默，久久不能开口。 御坂美琴没有出言打扰白井黑子，她知道任谁听了这件事，都不会平静。 终于，借着替姐姐大人倒茶的机会，白井黑子从沉重的心情中挣脱出来。 ——振作一点！我的目的是鼓励和安慰姐姐大人，怎么能自己就这么消沉下去呢？ 见她的表情恢复正常，御坂美琴也问出心中的疑惑：“黑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妹妹们的事情的？” 白井黑子说道：“我去过青峰庄——是叫做这个名字吧？姐姐大人最近借宿的那座宿舍——在那里见到了六冢源学长。” “欸？”御坂美琴忍不住惊呼出声，“什么时候？” ——那自己跟源君“同居”的事情岂不是暴露了？真亏黑子她能忍住没有爆发。 “就在格斗大赛之前的那一天，姐姐大人被困在无人厂房的时候。”白井黑子说道，“我向六冢源学长寻求帮助，一起想去营救你们来着。” “哦，是那天啊！”御坂美琴立刻回想起来，记得源君当时确实提到过黑子。 “嗯，”白井黑子点头，“我在外面跟敌人周旋，然后就看到很多妹妹们出现在战场上，所以也就猜到了……” “原来是那个时候啊……”御坂美琴感慨道，“很抱歉，我一直没能鼓起勇气向你坦白。” 白井黑子摇摇头：“我明白的，是姐姐大人不想让我背负这么沉重的事情。但是，黑子还是希望姐姐大人能够多依靠我一点。” “我知道的，”御坂美琴微笑着说道，“我会的。” 这些天来，两人之间的隔阂烟消云散。 御坂美琴开始不停地喝茶，缓解口中的辛辣感。 白井黑子也觉得现在不适合继续在“妹妹们”的话题上继续展开，于是切换话题。 “啊，说起来，”想了想，白井黑子开口道，“今天遇到老师的时候，让我提醒姐姐大人，不要忘记明天的夏日祭活动。” 听到“夏日祭活动”几个字，御坂美琴的脸色又一下子垮了下来。 “啊……那个啊……”御坂美琴无精打采地说道，“我当然记得，唉，放心吧，没有忘记……” 说着还不住地叹息，仿佛这是一件堪比“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严重事项。 “黑子很期待哦，”白井黑子微笑着说道，“期待姐姐大人明天的特别表演！” “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期待的。”御坂美琴苦笑着说道。 白井黑子笑着鼓励道：“姐姐大人要更有自信一点，大家——我们所有人都很期待您的表演呢。” “啊……”御坂美琴苦笑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给人家增加压力了。” “话说回来，”白井黑子突然说道，“明天的开放日活动，姐姐大人没有邀请妹妹们来参观吗？” “妹妹们？”御坂美琴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摇头，“不行啦，刚才说过了吧？那些孩子们还不适合直接在公开场合露面。” “其他人或许还不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白井黑子说道，“但是那天我们见到过的——应该是9900吧——她似乎没有问题。” 而且，戴上克拉克眼镜之后，也可以跟御坂美琴区分开来。 “不行呢，”御坂美琴还是摇头，“哪怕有克拉克眼镜，也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常盘台中学全员高等级能力者，说不准就会遇到能够看破这点伪装的人。 “那还真是可惜呢。”白井黑子说道，然后顺势切入真正想说的主题，“妹妹们只能先放在一边了，那么那个男人呢，姐姐大人有没有邀请他来参观？” 虽然白井黑子一副漫不经心随口提起的样子，但御坂美琴还是作出相当夸张的反应。 “咦？欸？”她几乎跳了起来，“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指的是？” “六冢源学长。” “咦？”御坂美琴大声惊呼，虽然有所猜测，但从白井黑子口中证实这个名字，她还是大吃一惊。 ——黑子这是转性了吗？怎么突然主动想要邀请源君？ “六冢源学长不是帮助了姐姐大人吗？”白井黑子不情愿地说道，“当然要找机会好好感谢他一下吧？更何况，还有一百多个妹妹们需要他帮忙照顾呢。” “话是这么说……”御坂美琴说道。 “正好可以一起商讨一下，如何才能更好地帮助妹妹们。”白井黑子说道。 这才是白井黑子同意邀请六冢源参加开放日活动的目的——她想要找机会跟六冢源好好谈一谈。 除了向他表达感谢之外，作为“风纪委员”的正义感驱使白井黑子无法对这些非法实验坐视不理，她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报，然后想办法制止更多此类悲剧的诞生。 另外，救赎姐姐大人的事情已经错过了，白井黑子不想再错过接下来的善后工作——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六冢源独自刷姐姐大人的好感度了！ 白井黑子也想出自己的一份力，比如找家里要一点零花钱什么的——以“白井集团”的实力，养活一百个妹妹们毫无压力。 当然，这些后续计划还需要跟六冢源当面协商才是，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姐姐大人。 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白井黑子准备明天找机会跟六冢源单独聊一聊。 这时，她才发现姐姐大人御坂美琴一脸纠结的表情。 “……”白井黑子感觉有些不妙，“不会吧，姐姐大人您不会还没有邀请六冢源学长吧？” 御坂美琴点点头。 “您在干什么呀！”还没开始，自己的计划就胎死腹中，白井黑子不禁喊了起来。 “只是没有邀请他而已，黑子为什么这么激动？”御坂美琴反问道。 “我还以为您一定早就邀请了，毕竟你们的关系那么好……”白井黑子嘀咕着。 御坂美琴无奈苦笑：“本来我是想邀请来着，但是突然让我登台表演……” 所以她才纠结起来。 “为什么？登台表演不是很好吗？”白井黑子说道。 “感觉跟我平时的风格……”御坂美琴嘟囔着，“啊，好吧，我现在就邀请他！” 说着，她自暴自弃似的拿起手机。 第三百零八章 可疑的卡片 “电话邀请？在这个时候？”白井黑子看了看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没事，源君不会在意的，邀请函也可以发送电子版的。”御坂美琴大大咧咧地说道。 正因为关系混熟了，所以有的时候不需要太在意一些礼节方面的细节。 很快，电话接通。 “源君，明天夏日祭的开放日活动……”连打招呼也顾不上，御坂美琴直奔主题。 “咦？欸？哦，好的……”不等话说完，御坂美琴露出诧异的神情，一边应和着，一边连连点头。 片刻之后，她挂断电话，抬头看向白井黑子：“源君说他已经收到邀请函，明天会准时参加活动。” “是吗，那就好。”白井黑子点点头。只要六冢源会来参加活动就行。 但御坂美琴却久久不能释怀：“究竟是谁给源君送的邀请函呢？” ——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当中，源君认识的也不多，具体到这第七学区生徒寮，就只有自己和白井黑子两人而已。 显然不可能是白井黑子邀请的。 “有什么好纠结的，”白井黑子回到自己的书桌前，“要是在意的话，明天当面问问他不就行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御坂美琴点点头。 除非再来两罐超辣咖喱汤，否则她可没有勇气在短时间内再给六冢源打第二个电话。 为了转移注意力，御坂美琴看向白井黑子。 最近几天，御坂美琴借宿在青峰庄的日子里，白井黑子似乎开始把风纪委员的工作带回来做了，属于她的那张书桌上，堆满了厚厚的文件夹和档案袋。 此时此刻，重新开始工作的白井黑子，正在端详把玩着手里的几张卡片。 面前的书桌上，还摆着更多的扑克牌大小的卡片，这些卡片有着五颜六色的边框，但卡片中间，却是一片漆黑，或者混沌不明的奇怪色块。 “这些卡片是什么？”御坂美琴感到在意，于是问道，“我最近似乎经常看到这种东西……” 回想起来，在宿舍楼里，就不止一次看到过有同学在相互交换这种类似的卡片。 由于当时御坂美琴的心思不在这些闲事上面，所以只当是什么新流行的集换式卡牌游戏，并没有在意。 但此时此刻看到白井黑子手中也有大量的卡片，御坂美琴终于怀疑起来。 据御坂美琴的了解，白井黑子并不喜欢此类游戏，也没有收集任何一种卡牌的喜好——除非卡片上印着自己的照片…… “这些卡片啊。”白井黑子拈起一张卡片，“是一种叫做‘印第安扑克’的东西，似乎是最近几天突然流行起来的东西。据说能够通过这种卡片分享梦境——有着这种神奇的功能。” “分享梦境？”御坂美琴好奇地接过一张印第安扑克，仔细观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它真的有这种高科技功能吗？” “谁知道呢？”白井黑子耸耸肩，“今天佐天泪子去了支部的活动室，是她告诉我们这个东西的。” 当时白井黑子就觉得这种新奇玩意儿可能有问题，所以找借口把佐天泪子收集的所有印第安扑克都借了过来，准备先调查一番。 当然，由于只是分享梦境，问题不是很大的样子，所以白井黑子也不是太认真。打算确定没有危险的话，就还给佐天泪子。 听到只是分享梦境的卡片，御坂美琴也没有太在意。她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这种只是用来娱乐的新奇发明简直就是“无害”的代名词。 当然，明天就要登台表演，心情沉重的她也没有去体验别人的梦境的兴致，所以对白井黑子手中的一叠印第安扑克毫无兴趣。 御坂美琴不感兴趣，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兴趣，尤其是她还不知道分享的梦境究竟有哪些内容的时候。 就在她向白井黑子坦白的时候，常盘台中学位于学舍之园内的宿舍区，帆风润子收到一只小包裹。 打开盒子，里面正是一张包装精美的印第安扑克。 最近这种卡片在学舍之园内部也很流行，所以帆风润子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它有什么作用。 由于女王大人食蜂操祈对印第安扑克表现出一定的怀疑，所以帆风润子一直都对它敬而远之，没有尝试使用。 当然，根据众多尝试体验过印第安扑克的同学反馈，这些小卡片并没有什么危险性，而且确实能够提供相当奇特的经历。 所以，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帆风润子并不排斥体验一下这种时下流行的娱乐方式。 现在，理由来了。 这张印第安扑克是神秘组织“呱太同好会”的人寄过来的，据说是一个神秘的惊喜。 作为资深呱太迷的帆风润子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刚才还没来得及体验这神奇的梦境，就被幽灵少女叫醒，赶去营救夏川志柰子，现在回到宿舍，帆风润子鼓足干劲。 “今天一定要看到‘呱太乐园’！” 说罢，向幽灵少女道了晚安，帆风润子躺到床上，把那张印第安扑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作为一种可以分享梦境的道具，印第安扑克带有助眠功效。很快，帆风润子便陷入梦乡。 幽灵少女飘浮在房间里，有些不满地嘟起嘴。为了不打扰帆风润子的美梦，今晚她不能附身恶作剧了——会把印第安扑克弄掉。 “好无聊～好无聊～”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她漫无目的地在学生公寓里到处飘荡，“要不要再去找志奈子玩？” 不过想到夏川志奈子今天被折腾得不轻，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去打扰人家。 “真可惜，只有志奈子和润子酱能看到我……”幽灵少女突然想到，“对了，那天在六冢大哥身后的那个女生，似乎也能看到我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谁，现在在哪里。明天让润子酱问一问，我就可以去找她玩啦！” 回到房间里，幽灵少女看到睡梦中的帆风润子露出甜美的笑容。 “真好啊，不知道梦见什么快乐的事情了。”幽灵少女感叹道，“等我……一定也要体验一下润子酱的梦境。” 第三百零九章 被抢走的包包 8月25日清晨，帆风润子从睡梦中醒来。 看着落在枕头边的印第安扑克，帆风润子顿时露出笑容。 顾不上洗漱换衣服，她首先郑重地捧起卡片，小心翼翼地收进包装盒内。然后把它放进保险箱，上锁。 “真是美梦啊。”帆风润子满脸陶醉的样子，“要好好感谢同好会的同伴才行呢。” 只可惜，“呱太同好会”是一个基于网络聊天室的秘密组织，平时大家都隐藏身份，只在网络中交流。 所以帆风润子也不知道这次的印第安扑克究竟是谁送给自己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一定是真正的呱太迷，否则不可能做出如此美妙的梦境！ 活生生的呱太一家！会动，会说话！简直就是比现实中的主题乐园更加梦幻的地方！ 所以，帆风润子才会如此认真地将这张印第安扑克收藏起来，准备日后再好好回味一番。 洗漱完毕，换上常盘台中学的制服，帆风润子保持着好心情走出公寓。 今天就是夏日祭活动的日子，所以常盘台中学的学生们都早早地起来准备了。 尤其是今年的夏日祭，因为女王大人食蜂操祈的推动，就连学舍之园这边也要一起进行开放日活动，所以涉及到的人员更多了。 七点不到，校园里就呈现出一片忙碌热闹的景象。 帆风润子一路跟同学们打招呼，穿过开满鲜花的步道，向派阀活动室走去。 突然，她觉得少了点什么。 抬头一看，只见幽灵少女就飘浮在自己的侧上方。 看到这些天里已经习惯的身影，帆风润子露出安心的笑容：“早上好，幽灵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哼！”幽灵少女不理她，撇过头看向另一边。 幽灵少女虽然伴随着帆风润子的速度同步飘浮，但整个人却是盘腿坐在半空中的形象，闭着眼，嘟起嘴巴，俨然一副“我在生气”的模样。 “欸？”帆风润子连忙问道，“怎么了？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吗？” “哼！”幽灵少女又撇过脑袋，“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怎么……”帆风润子顿时恍然，“是不是晚上一个人感到寂寞了？” 听到这句话，就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幽灵少女俯冲下来，扑到帆风润子跟前：“好无聊啊！好无聊啊！晚上我只能到处飘来飘去，也没人理我，真的好无聊啊！” “这样啊……”帆风润子苦笑道，“真的对不起哦……” “润子酱真是坏心眼！白天醒着的时候不理我，晚上要睡觉，也不肯陪我玩！”幽灵少女不停地嚷嚷着。 “这个……”帆风润子连忙解释道，“这几天我要准备夏日祭活动来着，而且晚上……晚上？” 她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唯独今天幽灵少女如此不满。 因为昨天晚上她要使用印第安扑克，所以幽灵少女不能像以往那样附身恶作剧了。 “不许玩弄我的身体哦！”帆风润子说道。 幽灵少女顿时心虚地移开视线：“人家只是在玩换装游戏。” “不要把我当成换装娃娃啊……”帆风润子苦笑道。 就这么跟幽灵少女一路吵吵闹闹地来到派阀活动室。 因为有很多看不见幽灵少女的同学在场，帆风润子向幽灵少女小声道歉之后，就停止了跟她的交流。 “早安，帆风同学。”口囃子早鸟笑着打招呼。 “早安。”帆风润子环顾四周，“女王大人还没有来吗？” “是的，女王大人还没有到。”口囃子早鸟说道，“今天是女王大人期待的开放日，应该不会忘记吧？” 帆风润子想了想，说道：“再等一等，如果女王大人还没有到的话，我会去叫她的。” “那我就放心了。”口囃子早鸟端来咖啡和蛋糕，“请用，这是今天的早餐。”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帆风润子不客气地拿起叉子。 因为要处理派阀的各种事务，所以口囃子早鸟和帆风润子等派阀干部经常一大早就来到活动室，又会很晚才回去。 以至于总是错过餐点。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活动室专门配备了厨房。派阀里的成员们也都很喜欢来这里一展身手，填满活动室的冰箱。 久而久之，帆风润子她们都习惯直接来活动室吃早餐了。 就在帆风润子吃完最后一块小蛋糕的时候，活动室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看到她们尊敬的女王大人食蜂操祈气喘吁吁，踉踉跄跄地扑进来。 帆风润子反应迅速，在看到那闪闪发光的金色长发的第一时间，她就离开座位冲了过去，在食蜂操祈摔倒之前，及时抱住了她。 “女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房间里，口囃子早鸟等人也都急忙过来，一起搀扶起食蜂操祈。 食蜂操祈呼吸急促，满头是汗，十分罕见地流露出如此狼狈的一面。 “女王大人，您……该不会是去晨跑了吧？”有人猜大胆测道。 食蜂操祈运动能力为零这件事在派阀当中也不是秘密，但眼下这个情况，显然是刚刚进行过剧烈运动才会有的反应。 “……包……”食蜂操祈有心吐槽，但无奈连气都喘不过来，只能挑重点的来说，“包……” “快扶女王大人去沙发上休息！”口囃子早鸟下令道，“还有，马上拿运动饮料过来！” 在一众少女的簇拥和照料之下，食蜂操祈终于缓过气来。 “包包，我的包包被抢走了！”食蜂操祈抓着帆风润子的手说道，“太可恶了！一定要帮我找回来啊！” “咦？竟然有人胆敢抢劫女王大人！” “难以置信！我们学校里竟然还有人会做出如此不淑女的事情？” “我就说嘛，”口囃子早鸟捏着下巴说道，“总感觉女王大人跟平时不太一样，原来是包包不见了。” 帆风润子知道，食蜂操祈总是随身携带的挎包里装着她惯用的遥控器，是发动能力的重要道具。 也难怪女王大人拿抢劫犯没办法了，没有遥控器的话，不是很好施展“心理掌握”呢。 “女王大人请放心，交给我们吧！”帆风润子说道，“您还记得犯人的模样吗？” “是一只调皮的猴子！”食蜂操祈咬牙切齿地说道。 第三百一十章 猫咪军团 “猴子？” “是的！猴子！”食蜂操祈无奈地点头，“所以人家的能力不是很管用呢。” “犯人是猴子的话反而简单了。”口囃子早鸟站起身，“交给我吧，我会跟大家一起抓住那只猴子，替女王大人夺回包包的！” 说罢，她便带领活动室里的其他成员们一起出动，并且通过念话能力召集其他所有派阀成员，一起出动抓捕犯人。 帆风润子也要跟着一起行动，却被劝了回来。 “要是都离开了，谁来照顾和保护女王大人呢？”口囃子早鸟说道，“而且犯人只是一只猴子，也不需要动用帆风同学这么强力的能力。” “这……说的也是。”回头看到趴在沙发上休息的女王大人，帆风润子被说服了。 “放心好了，我已经有办法了，”口囃子早鸟说道，“很快就能找到犯人的。” 说着，一个活力满满的少女从窗口跳了进来：“女王大人，您没事吧？帆风大人，口囃子大人，早上好！” 跟随她一起跳进来的还有一只黑猫。 少女是食蜂派阀的成员之一，四枫院夜。 “口囃子大人，我把雷公带来了！”四枫院夜抱起身边的黑猫。 口囃子早鸟很开心地摸了摸黑猫的脑袋：“很好，这次行动就看你了！” 四枫院夜是level3的强能力者，能力是“猫语”。她可以跟所有猫科动物交流。 而她饲养的黑猫雷公，更是学舍之园的猫王，这片区域所有宠物猫和野猫都听从雷公的命令。 有了雷公和它的小伙伴们的帮助，抓捕一只猴子根本不成问题。 “对付动物，果然还是要靠动物啊！”口囃子早鸟得意地说道。 很快，活动室外面的空地上就聚集了大量的猫咪。 听到召集令一同聚集而来的食蜂派阀成员发出阵阵惊喜的欢呼声，很开心地撸猫。 由于担心抢夺包包的猴子还有幕后的操纵者——既然有四枫院夜这种能够驱使猫咪的能力者，那么有能够驱使猴子的能力者也不奇怪，毕竟很难相信，一只猴子会无缘无故地抢走女王的包包——光靠这些小猫咪有些令人不放心，万一害它们受伤就不好了。 所以口囃子早鸟的计划是，让派阀成员和猫咪组队，共同行动。这样万一真的出现敌人，也好有个照应。 除了少数对猫毛过敏的人之外，食蜂派阀里不存在讨厌猫咪的女生，大家都很乐意接受这次任务。 随着口囃子早鸟和雷公的一声令下，上百对猫咪和少女的组合四散而开。 “那我们也开始行动吧！”口囃子早鸟对四枫院夜说道。 她们是整个行动的指挥中枢，负责统领全局。 “好的！”四枫院夜向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告辞，然后和口囃子早鸟一起跟着黑猫雷公跑了出去。 在一片喵咪咪声中，食蜂派阀的成员几乎倾巢出动。 少女和猫咪的组合在校园里掀起一阵波澜，其他同学只以为是食蜂派阀又在进行什么活动，所以并没有太在意，最多只是看到猫咪靠近的时候，趁机摸一摸，投喂一点小零食。 很快，就连学舍之园的其他四所学校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不少学生纷纷赶来，观望这难得的奇景。 这个展开多少有些超出口囃子早鸟和四枫院夜的预料。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少女的问候声。 “早安，口囃子同学，四枫院同学。啊，还有雷公也早安。” 只见一位身穿日式女仆装的少女正向她们打招呼，还蹲下来跟黑猫雷公握了握手。 “婚后光子同学……早安。”口囃子早鸟看到打招呼的女生，也有些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打扮？” 常盘台中学有严格的校规，要求所有学生哪怕在放学和假期时间也必须穿制服。婚后光子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傲慢的大小姐，但其实也一直严格遵守校规，从来没有在风纪当面犯过错。 但眼下，她却华丽地违反了校规，换上一身十分抢眼的日式女仆装。 “哦嚯嚯嚯，”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婚后光子发出她标志性的笑声，“你们不知道吗？今天是夏日祭活动，为了招待前来参观的访客，所有人都必须穿女仆装哦！” 婚后光子身后的两个女生也跟着一起打了招呼，然后连忙小声向她解释起来：“口囃子同学和四枫院同学是学舍之园内的宿舍区的学生，所以不需要负责招待访客。” “原来如此……咦，是这样吗？”婚后光子愣住了，因为她自己也是学舍之园内部宿舍的学生。 她的两个友人，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连忙帮她打圆场：“没问题的！婚后同学一直在给夏日祭活动帮忙，所以已经被视为活动参与者了！” “嗯嗯，没错。”婚后光子连连点头，“乐于助人是身为上位者的美德！” 由于婚后光子是转校生，所以今年是她第一次经历夏日祭活动，为此感到兴奋的她忽略了开放日活动是仅针对第七学区生徒寮的事实，跑过去积极帮忙。为了表示感谢，第七学区生徒寮的舍监老师破例赋予她内部人员的资格。 有了内部人员特别邀请名额，婚后光子兴冲冲地邀请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一起去玩。 说清楚前因后果之后，三人组很快就被满校园的猫咪和少女组合吸引了注意力。 “说起来食蜂派阀今年也在学舍之园内部举行开放日活动，”婚后光子问道，“这是你们准备的特别活动吗？” “宠物游行吗？很有趣的样子。”湾内绢保说道。 “宠物……”婚后光子用折扇抵着下巴，“我要不要把小爱卡瑟琳娜也带来？” “不，那就不用了！”口囃子早鸟连忙解释，“我们是在借助猫咪们的力量，寻找抢走女王大人的包包的犯人。” “难以置信，学校里还有这种事？”婚后光子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多谢您的好意，”口囃子早鸟说道，“但这件事我们派阀自己可以解决。”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夏川志奈子来访 口囃子早鸟婉拒了婚后光子的帮助，毕竟这是她们食蜂派阀自己的事情，作为常盘台中学最大的派阀，如果贸然就请求外人的帮助，面子上多少也会挂不住。 婚后光子也没有坚持，她也忙着要赶去第七学区生徒寮，所以也就不再多聊，跟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一起告辞离开。 目送三人组离去，口囃子早鸟突然说道：“有人发现了抢劫猴的踪迹，我们从这边包围过去！” “明白，雷公，我们走！”四枫院夜招呼一声，黑猫雷公化作一抹黑影，瞬间窜了出去。 随着抓捕作业的白热化，校园里到处传来少女们的呼喊，和猫咪的叫声。 …… 夏川志奈子走下公交车，来到学舍之园的大门口。 看着手中的邀请函，又抬头看向冷冷清清的门口，她有些怀疑：“上午八点整，时间没错呀？常盘台中学的夏日祭是这么冷清的活动吗？” 她可是参加过之前两届夏日祭的开放日活动的，记得每当这一天，对常盘台中学感兴趣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要不是她们采用了邀请制度，蜂拥而至的人群能把整个宿舍区挤得水泄不通！ 今年的开放日活动更是在学舍之园举行，没有理由不受欢迎才对。 要不是昨天晚上帆风润子亲口承认确实有邀请函这回事，夏川志奈子肯定会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 “请问，是夏川志奈子学姐吗？”这时，一位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女生来到身边，微笑着询问道。 “是我，早安……”夏川志奈子连忙说道。 “请随我来，女王大人想见您。” “欸？”不属于常盘台中学的夏川志奈子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口中所谓的“女王大人”是谁。 ——原来真的直接称呼“女王大人”啊。 早就听说过有关食蜂操祈和她的食蜂派阀的各种传说，也知道食蜂操祈被称为“常盘台的女王大人”这回事。 但说实话，夏川志奈子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传言时为了增加话题性才做的夸张处理。 毕竟，御坂美琴不也有“电击公主”的绰号吗？可几次接触下来，也没见有谁叫她“公主大人”呀。 弄得就好像真的哪个国家的女王大人召见一样——夏川志奈子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跟着进入学舍之园内部。 一路上，不时遇到常盘台中学的学生。虽然她们每一个都是出身非富即贵的大小姐，却都很有礼貌地向夏川志奈子行礼。 “如您所见，”带路的少女说道，“您是女王大人邀请的贵客，请不用客气，好好享受吧。” “呃……多谢……”夏川志奈子苦笑着说道。 如果不要去见什么“女王大人”的话，她倒是很乐意开心地享受这一天的开放日活动。 但“女王大人特别召见”这件事给夏川志奈子带来不小的压力。 毕竟……食蜂操祈是level5的“心理掌握”，也是学园都市最强的读心能力者，据说在她的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除了“紧身服斗士”这个身份之外，夏川志奈子并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但终究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内心想法被人窥视。 “请不用担心，”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带路少女说道，“女王大人是很温柔的人。” 夏川志奈子干笑两声，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于是只好四下张望起来，趁着难得的机会，好好观赏一下常盘台中学的景色。 不得不说，学舍之园内部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作为旅游景点开门售票了。 夏川志奈子觉得跟自己所在的某高中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带路少女放慢脚步，没有催促。 突然，夏川志奈子问道：“请问……常盘台中学有养宠物的习惯吗？” 一路上走来，遇到的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少女身边，几乎都有一到两只猫咪，实在是让人很在意。 带路少女露出微妙的表情：“其实大多数都是野猫，大家只是买了些猫零食在犒劳它们。” 不久前，猫咪和食蜂派阀联手，终于抓住抢劫猴，夺回了食蜂操祈的包包。 虽然最后关头不留神，被那猴子溜走了，但任务目标确实已经达成。 为了向帮忙的猫咪们表示感谢，食蜂派阀的成员们就去了宠物商店买来零食，顺便继续陪猫咪玩一会儿。 所以一路走来，到处可以看到少女和猫咪一起玩耍的画面。 “真好呐，你们真有爱心。”夏川志奈子由衷地感慨道。 要不是女王大人召见，夏川志奈子甚至也想跑过去撸一会儿猫。 …… 活动室里，食蜂操祈重新背好挎包。 见女王大人重回完整状态，派阀成员们纷纷鼓掌。 拿出自己惯用的遥控器，食蜂操祈安心地舒了口气。 “很好，那只猴子以后有机会再抓，”食蜂操祈说道，“现在夏川志奈子学姐已经到了，赶紧准备起来！” 活动室里的众人立刻散去，按照昨天演习的流程，各自忙碌起来。 口囃子早鸟和帆风润子留在活动室里，她们作为派阀主要干部，等会儿要和女王大人一起会见夏川志奈子。 “说起来，那位六冢先生没有来吗？”口囃子早鸟问道。 作为除帆风润子之外和女王大人最亲近的人，她知道很多“内幕”。 比如，今天的学舍之园内部的开放日活动，女王大人真正想要邀请的其实是那位叫做六冢源的男生。 至于夏川志奈子学姐，倒更像是用来邀请男生进入学舍之园的借口。 帆风润子笑着解释道：“给六冢大哥的邀请函，时间推迟了一小时。” “所以……”口囃子早鸟看向女王大人。 食蜂操祈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花半个小时搞定夏川志奈子学姐，然后拜托口囃子带她参观校园。人家~” 食蜂操祈眯起眼睛：“人家好～不容易获得机会力，要跟源哥哥好好聊一聊~” “难道，”口囃子早鸟难掩心中的好奇，“六冢源真的是女王大人的男友？” “当然……还不是。”食蜂操祈耸耸肩，“所以才要聊一聊，等机会力合适了，会告诉你们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结盟吧，志奈子! 夏川志奈子被带到食蜂派阀的活动室，带路少女便匆匆告辞离开。 面对传说中的“女王大人”，level5中的第五位“心理掌握”，夏川志奈子有些紧张。 除了食蜂操祈之外，房间里还有两个女生，其中之一就是昨天刚刚见过的帆风润子。看到认识的人，夏川志奈子感到安心许多。 另一个是口囃子早鸟，夏川志奈子也算是认识她，只不过是在来到学园都市之前的事情了。 说实话，同为千金大小姐，夏川志奈子在来到学舍之园的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眼熟的身影。 很难想象，这样一群天之骄女，竟然会集合在眼前这个少女的麾下，甚至心甘情愿地奉她为“女王大人”！ 又联想到食蜂操祈的超能力，只要她愿意，通过这些大小姐们，她甚至可以控制世界！ ——这个世界没问题吧？ 夏川志奈子忍不住心中吐槽，然后又意识到食蜂操祈的能力，连忙收敛心神，尽力抛去杂念。 “不用担心，就算是人家，也不是一直都在使用能力的。”食蜂操祈看出了她的心思。 “是……是这样啊。”夏川志奈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口囃子早鸟解释道：“或许外界会有种种不利于女王大人形象的传言，但实际上’心理掌握‘并不是那么方便轻松的能力。如无必要，女王大人是不会轻易使用能力的。” 夏川志奈子连连点头，她倒不是很担心对方的读心术，毕竟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情报。 “不知道……食蜂同学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夏川志奈子主动开口询问，她终究还是没能叫出“女王大人”这个称呼。 食蜂操祈正襟危坐，十分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女生：“我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夏川志奈子同学，我——食蜂操祈，希望你能与我结盟！” “啊？你说什么？”夏川志奈子一头雾水，虽然她在此之前对谈话内容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但这个展开着实是她没有料到的。 而且，夏川志奈子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提议的意义。 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最多就是参加过地下格斗大赛，怎么突然间就要结盟了？结什么盟？为什么要结盟？ 困惑太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稍微解释一下，”食蜂操祈接着说道，“我——食蜂派阀的首领，你——暗部nobody的首领，结盟。” “咦？你的那部分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什么时候也变成首领了？”夏川志奈子诧异道，“还有暗部nobody又是什么？你们……会不会找错人了？” 食蜂操祈笑着说道：“看来夏川志奈子学姐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正是我找你结盟的原因就是了。” “还请你好好解释一下。”夏川志奈子苦笑着说道。 口囃子早鸟和帆风润子端来茶水点心，一副要开茶话会的架势。 见状，夏川志奈子也做好了长谈的准备，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做出聆听的姿势。 “省略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力，”食蜂操祈抬手指向面前的少女，“夏川志奈子学姐，你喜欢六冢源学长吧！” 夏川志奈子十分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喝茶。 反倒是旁边的口囃子早鸟和帆风润子两人，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惊呼声。 ——搞了半天，女王大人是把“情敌”邀请过来了呀！ 夏川志奈子神情复杂，但或许是已经有了一个常盘台中学的level5在前，如今再多一个“对手”也没那么吓人了。 她心中不免想起前天芦田和海冬的话——难道说，源君他真的喜欢年纪小的女生？又或者他很受年纪小的女生的欢迎？ “是的，我喜欢六冢源！”夏川志奈子堂堂正正地回应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熟悉夏川志奈子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她的心意，而且她甚至主动表白过。所以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身边再度传来两个女生的惊呼声。 食蜂操祈也露出些许苦笑：“好吧，我知道了，你先不要这么有戒备力……你最大的对手还不是人家呢~” 夏川志奈子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解心中的紧张。 刚才夏川志奈子的宣言，多少有些向食蜂操祈“宣战”意味了。这里是人家的主场，而且她还是level5的超能力者，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夏川志奈子脑海中顿时跳出一个茶发少女的形象。 “你说的‘对手’，是指御坂同学吗？” “没错！”食蜂操祈用力点头。 “欸~这样啊……”夏川志奈子的表情微妙起来。 御坂美琴是“对手”不假，但这话从食蜂操祈口中说出来，多少就有点戏剧性在里面了。 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哪怕在常盘台中学以外的地方，多少也会听到过类似的传闻——常盘台中学的两位level5双雌争霸的传说。 哪怕不用超能力，食蜂操析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气恼之余，还是忍不住做出辩解：“哼，区区一个‘超电磁炮’当然不算什么！人家说的有威胁的对手，是御坂，而不是御坂美琴。”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食蜂操祈说道，“你知道御坂美琴的复制体吗？” “复制体？怎么会有那种……”正说着，夏川志奈子突然想到那个御坂妹妹，以及前天自己追踪的那个茶发少女狙击手。 她的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感觉自己又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一部分我们姑且略过。”食蜂操祈说道，“总之，是源哥哥拯救了她们。所以那些御坂妹妹们都聚集在源哥哥名下的基金会中打工。” “咦？咦？咦？”夏川志奈子瞪大了眼睛，食蜂操祈不停地略过各种细节，但话中的信息量却一点也不少，让人反应不过来。 于是，食蜂操祈详细解释了一下“基金会”以及“101军团”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除了御坂美琴本人之外，她还有整整一百零一个妹妹们和源哥哥在一起。”食蜂操祈表情严肃，“相貌、身材一模一样，即便御坂美琴本人偶尔不在身边，源哥哥也总能见到她的形象！这份存在力，我们都无法匹敌啊！” “而且，御坂妹妹们确实在基金会中充当活动的主力，是源哥哥现在不可缺少的助力，其重要力更是不言而喻。”食蜂操祈总结道，“所以，御坂美琴现在是大魔王，我们必须联手结盟才能对抗她呀！” 第三百一十三章 合作计划 “大……大魔王……”夏川志奈子被食蜂操祈的说法逗笑了，但仔细一想，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起来。 现在看来，御坂美琴确实太有优势了。 别的不提，御坂美琴可以光明正大，有理有据地跟在六冢源身边一起行动；甚至听食蜂操祈的说法，还住在同一屋檐下！ 光这一条，夏川志奈子就没办法比。 要知道，好感度这种东西也是可以培养出来的，接触久了，总比完全没有机会碰面的自己更有机会？ 但是，看着面前露出妩媚微笑的金发少女，夏川志奈子愈发感到一阵头疼。 此时的她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前怕狼后怕虎”。仔细想来，御坂美琴是level5，是常盘台中学的美少女大小姐；可自己眼前这位，也是一样的配置啊！ 甚至，食蜂操祈还是执掌学舍之园最大派阀的“女王大人”，更拥有“心理掌握”这种十分便利的超能力…… 老实说，究竟哪边才是“大魔王”还很难说呢！ 苦恼地挠了挠头，夏川志奈子转换话题似的说道：“御坂同学先不提，你刚才说的那个nobody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我是那个组织的首领？” “听说夏川志奈子同学昨天晚上遭遇了绑架事件？”食蜂操祈说道。 夏川志奈子点头。 “当时最快赶去营救你，并且是救援主力的，就是nobody的人。” “欸？不是源君和帆风同学救了我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由于她全程被压在车厢里，所以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虽说也感觉到猎犬部队的车队遭到了袭击，但都被她归结于六冢源的营救。 “只靠源哥哥一个人怎么可能拦住那么多车辆啊……”食蜂操祈说道，“是nobody的人，他们为了救你可是付出了不少牺牲呢。” “咦？这……这样吗？”夏川志奈子顿时慌乱起来，她一直以为昨天晚上的事件，唯一的损伤就是自己受到了一点惊吓，却不知道真的有人为了自己而死。 “不用太放在心上，”食蜂操祈摆摆手，“那是暗部的宿命，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夏川志奈子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相当动摇和愧疚的样子。 ——真是有天真力的少女呢……真好。 食蜂操祈轻轻叹息，又说道：“他们之所以肯这么拼命地营救你，就是因为你是nobody的首领……至少，他们的队长是这么认为的。” “也就是说，他们认错人了？”夏川志奈子感到有些荒诞。 “所以，我们来结盟吧！”食蜂操祈耸耸肩。 “等等，等等，怎么又跳到这个话题了！”夏川志奈子连忙打断，“我还没有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食蜂操祈说道：“如今，nobody在替源哥哥的基金会打工，他们是基金会当中除了‘101军团’之外最大的势力。为了跟御坂们抗衡，我们必须借助这股力量！” 所以，食蜂操祈想要利用夏川志奈子的身份，在实际上执掌暗部nobody。 在此之前，食蜂操祈就一直想要有一只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好方便自己处理一些比较麻烦的事务。 再没有比接管一支现成的暗部部队更加方便快捷的方式了。 以前为了应对此类事务食蜂操祈只能到处东拼西凑，临时攒出一支队伍，相当麻烦。 现在，有了夏川志奈子和暗部nobody，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这……利用人家，不太好吧？”夏川志奈子皱着眉头。 “相信我，这才是最好的选择。”食蜂操祈说道，“对我，对你，对nobody那些人，对贝塔那个女人都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而且你看，”食蜂操祈盯着夏川志奈子的双眼说道，“成为nobody的首领之后，你就能更好地帮助到源哥哥了，顺便还能约束nobody，让他们变成好人……” 这番话，食蜂操祈自己是一点也不信的，什么“把坏人变成好人”，只有童话故事里才会有这种情节。 但夏川志奈子相信这一套——为了劝说她，食蜂操祈还是稍微使用了一点超能力。 一边感叹夏川志奈子的纯真，食蜂操祈一边继续劝说。 “好吧……”夏川志奈子被说服了，“但是我不擅长演戏，肯定会被人家看出来的。” “放心，这个交给人家就行了。”食蜂操祈向后靠在椅背上，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 “你要使用超能力洗脑……呃，修改他们的记忆？”夏川志奈子临时换了个中性一点的说法。 “当然不是。”食蜂操祈摇了摇头，“能用几句话解释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发动能力？人家想了一个剧本，夏川志奈子同学记一下自己的设定就行。” 说罢，她用遥控器对着夏川志奈子按了一下。 夏川志奈子来不及有所反应，就感觉脑海中突然多出一个声音。 她连忙抬头看去，只见食蜂操祈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赫然是食蜂操祈将一个语音包通过“心理掌握”发送到了自己的脑海当中。 很快便听完了食蜂操祈的计划，夏川志奈子问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食蜂操祈自信满满地竖起大拇指，“夏川志奈子同学就当做被人家更改了记忆，凡是遇到什么无法解释的问题，就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好了~” 夏川志奈子再次回顾了语音包里的计划，才谨慎地点头：“好吧，那就试一试你的计划好了。” 反正，她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那么，”食蜂操祈端起杯子，“为我们的结盟成功，干杯！” 夏川志奈子也端起茶杯，一边苦笑道：“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你修改了记忆……” “长期篡改记忆是相当高难度的操作，即便是我也很难完美操作。”食蜂操祈说道，“如果处理得不好，只要我解除能力，被试人很快就会察觉到异常之处。你可以带着疑问，亲自求证。” 毕竟，一个人的“记忆”并不完全储存在大脑之中，他所处的环境，身边的人际关系，电脑手机以及纸质档案等资料，都是“记忆”的一部分，除非同时篡改这所有的情报，否则终究会露出破绽。 要想完美篡改一个人的记忆，其难度无异于欺骗整个世界，需要进行的操作和计算量甚至超出了level5的极限。 在这一点上，食蜂操祈没有说谎。 但她隐瞒了“外装代脑”的存在——借助这个装置的辅助，食蜂操祈事实上可以做到“欺骗世界，窜改现实”的程度。 第三百一十四章 纯真无邪的少女 商讨完毕，食蜂操祈让口囃子早鸟带夏川志奈子参观学舍之园，毕竟这才是今天开放日活动名义上真正的项目。 夏川志奈子倒是不疑有他，礼貌告辞之后便跟着口囃子早鸟离开了活动室。 直到此时，她都没有察觉今年的夏日祭活动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食蜂操祈利用这个机会跟自己见了一面。 “哎呀，真是纯真无邪的少女呢~”待客人走远，食蜂操祈由衷地感慨道，“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心，真亏她能够在黑街那种地方活跃这么久。” “作为一名格斗家，夏川志奈子学姐确实具备相当的实力。”帆风润子说道。 “不过人家倒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就是了。”食蜂操祈微笑着说，“果然，美少女还是应该单纯一点才好呐~” 因为夏川志奈子的反应和想法实在是过于天真，食蜂操祈都不忍心欺骗她，更没有直接使用超能力篡改其记忆的意思，所以只好变成如今这个局面——开诚布公地谈判，跟她结成盟友。 最多也就是稍微使用了一点心理暗示，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而此时此刻，在帆风润子面前，食蜂操祈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说出口的也是百分百的真心话。 食蜂操祈她确实喜欢天真，或者说“纯真无邪”的少女。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向往”才对——毕竟，人都会不自觉地追求自己所欠缺的部分。 拥有“心理掌握”这个超能力的食蜂操祈，是字面意义上的“见惯了人心丑恶”；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自幼处于这种生存环境当中的食蜂操祈，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侵蚀。 不管派阀里的其他成员们是怎么看待她的，食蜂操祈本人，绝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纯真善良”的人。 不仅是她，其实严格算来，私立常盘台中学里的学生，几乎没有几个能够跟“纯真无邪”这个词扯上关系。 尤其是二年级以上的学生，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大小姐或许有，但能够在这座学校生存下来的，却是绝对的少数——除非拥有level4以上的强大能力，可以无视大部分潜规则的强者；否则，即便上学之前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经过一两年的校园生活之后，也会脱胎换骨。 体力、智力、学力、超能力，计谋力、判断力、执行力……无死角全面发展，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常盘台中学学生。 这座学校的大小姐们，可是一点都不简单的。不然也不可能以一个全员不到二百人的国中女校的身份，跻身成为学园都市五大名校之一，甚至常年跟高中的长点上机学园争夺第一名的位置。 可以说，现在的常盘台中学的状态，其实是“不正常”的。学生之间的关系太好，关系融洽，互帮互助…… ——因为食蜂操祈“扭曲”了这一切。 要知道在此之前，常盘台中学可是处于“战国时代”，不同派阀之间勾心斗角，相互制约，甚至直接爆发战斗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由于全员高等级能力者，这些少女之间的战斗，要比那些三流学校的混混斗殴激烈多了。 直到食蜂操祈建立了自己的派阀，并且将其扩张成为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派阀，以“女王”的身份君临常盘台中学，甚至整个学舍之园。 她结束了“乱世”，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底下所有人，才把常盘台中学“扭曲”成现在这样，所有人团结一致，和睦相处的美好氛围。 食蜂操祈调查过夏川志奈子的资料，知道她曾经一度差点加入私立常盘台中学，只是因为能力等级不够，才被拒之门外。 “现在想来，夏川志奈子学姐当时没能进入这所学校，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食蜂操祈自言自语道，“外面的普通学校，应该不会像这里一样充满竞争吧？” 转头看向墙壁的挂钟，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九点。 “时间足够，”食蜂操祈看向帆风润子，“在源哥哥到来之前，让我们去见一见另一位客人吧，速战速决地~” “好的，女王大人。”帆风润子收好茶具，然后利用活动室配备的内线电话联络学舍之园的保安部。 “女王大人准备会见那位客人，请做好准备……好的，在会客厅吗？我明白了，谢谢。” 紧接着，她们移动到距离活动室不远处的另一栋建筑。那里是常盘台中学专用的会客厅，平时用来接待学生家长或者其他参观者之类的。 学舍之园里每一所学校，都有一座类似功能的设施。因为学舍之园的保密等级很高，为了保证最基本的对外沟通渠道，才有了这种会客厅。 在装饰豪华的房间里，她们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一位西装丽人。看打扮有点像这里的某个女教师，又或者一位女性白领。 但气质却截然不同，食蜂操祈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是“那个世界”的人。 虽然也已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暗部精英，可贝塔队长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个金发星眸的少女的时候。 ——“心理掌握”的种种传说和威名，在暗部当中也流传甚广。 因为不放心自家boss的安全，贝塔队长一夜没睡，一直在暗中观察并守护着夏川志奈子。今天也一路跟踪她来到学舍之园。 但接下来就难办了，学舍之园的安保等级十分夸张，就算nobody还在巅峰状态，也无法侵入其中，更不用说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就在她在门外徘徊，试图想办法混进去的时候，却突然被学舍之园的女保安请了进来，然后就被带到这里。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之后，贝塔队长终于知道是谁把她放进来的了。 ——常盘台中学的女王，排名第五位的level5“心理掌握”…… “你好，我是食蜂操祈。”金发星眸的少女微笑着说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暗部nobody的贝塔队长。” 第三百一十五章 新首领 听到“贝塔”这个名字从食蜂操祈口中说出，贝塔队长顿时心中一紧。 名字代表着身份，她对外是有另一个假名的，“贝塔”这个名字，或者说代号，是与暗部nobody紧密联系起来的。 这意味着，食蜂操祈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并且更进一步的，贝塔队长联想到刚刚进入学舍之园的boss——她的身份肯定也被食蜂操祈知道了！ 己方情报单方面泄露，在暗部的世界里，这是十分致命的破绽。 紧张之余，贝塔队长又立刻收敛心神，不敢在食蜂操祈面前联想太多东西，防止泄露更多情报。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有没有意义…… “啊，不用担心，我们刚刚见过面——和夏川志奈子学姐。”食蜂操祈开口说道。 贝塔队长猛地抬头，脸上难掩关切之情。 “嘛，直接说结果好了，”食蜂操祈说道，“从今天开始，夏川志奈子学姐不再是你们nobody的首领了。” 贝塔队长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你对boss做了什么！” 帆风润子眯起眼睛，已然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放轻松，放轻松~”食蜂操祈仿佛没有感受到对方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神情自若地说道，“我只是跟你家首领做了个交易。” “交易？”贝塔队长微微皱眉。 “没错，”食蜂操祈点头，“夏川志奈子学姐，她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高中生。” 见贝塔队长露出不解的神情，食蜂操祈补充说明道：“也就是说，她想要金盆洗手，离开你们那个地下世界，摆脱暗部首领的身份，真正成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怎么会这样……”贝塔队长呆愣在原地，仿佛浑身脱力一般，颓然坐下。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吧？夏川志奈子学姐也只有16岁而已，想当一个普通正常的女生，远离之前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常生活，又有什么问题？”食蜂操祈反问道。 贝塔队长按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吧……好吧……的确，你说的也没错，确实可以理解……” 贝塔队长是自家boss的铁杆粉丝，无条件支持boss的每一个决定。要是换一个人在这里，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这个结果。 “之前就有感觉了，boss她在有意疏离我们，跟我们保持距离，而且还跟导致我们组织衰败的六冢源成为恋人关系……”贝塔队长苦笑道，“看来她早有摆脱我们，开始新生活的念头了。” 食蜂操祈眉头跳了跳，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冷着脸说：“除了恋人关系那一条，其他几条你都猜对了。” “所以，夏川志奈子学姐来找我，拜托我删去她此前有关暗部的记忆；并且修改其他相关人员的记忆，删去她的存在。”食蜂操祈拿出遥控器，对着贝塔队长，“当然，也包括你。” 贝塔队长神情紧张，瞬间进入临战状态，她一字一顿地问道：“唯独这一点，能不能别修改我的记忆？” 食蜂操祈嫣然一笑，收起遥控器：“果然，猜得没错，夏川志奈子学姐真是了解你呢。” “当然，我是boss最信任的人！”贝塔队长自豪道，“所以究竟怎么了？” “夏川志奈子学姐说过，如果你坚持反对修改记忆的话，我不能强行发动能力。”食蜂操祈说，“即便想要换一个人生，她也依旧信任你，所以希望你能够好好保密。” “当然！”贝塔队长立刻保证，然后又反应过来，“等等，你……” 食蜂操祈打断了她的话：“那么接下来换我来说一说条件了——刚才人家说过了吧？这是一场交易，要有公平力哦~” “交易？”贝塔队长瞬间再次警惕，“什么交易？” “从现在开始，你们nobody，归我了。”食蜂操祈微笑着说道，“我就是你们事实上的新首领。” “这不可能！”想也不想，贝塔队长再次拍案而起，神情激动无比。 食蜂操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这么从容淡定地看着她。 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星眸，贝塔队长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反对的资格。从一开始，自己就只是被交易的对象而已。 而且，要是自己拒绝了食蜂操祈的条件，在没有boss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够继续维持nobody的存在吗。 “你……”感到十分沮丧的贝塔队长，想来想去，只好找了一个理由做最后的挣扎，“我怎么知道boss是不是被你洗脑操纵了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无意义！真是毫无意义力的猜测。”食蜂操祈驳斥道，“要是人家真的想用超能力操纵一切，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跟你在这里交流？” 轻轻叹了口气，贝塔队长放弃抵抗：“说的也是呢。” 她也知道，自己的争辩毫无意义，人家“心理掌握”肯跟自己说这么多，已经是十分有诚意的表现了。 贝塔队长是暗部人士，在她们业内，一切以实力为尊，很多时候，强者根本不需要对弱者解释，直接下达命令，做出决定就行。 所以，刚才冷静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和nobody的归属，已经没有任何异议了。 “好吧，我接受您的命令，您就是我们的新首领。”贝塔队长起身鞠躬。 也不怪贝塔队长屈服得这么快，实在是现如今她也已经撑不下去了。 昨天晚上的营救行动，贝塔队长透支了自己的全部威信，强令手下所有成员跟猎犬部队大战一场，损失惨重。 昨天那一战，nobody伤亡减员直接过半，还能够正常行动的，已经不到三十人。而且由于对贝塔队长“不理智的命令”感到不满，这其中又有一多半的人准备跳槽…… 即便那些伤员痊愈之后，肯留下来的也不会太多。眼看着nobody就要分崩离析了，最后还能不能有超过二十人都不确定。 要知道，nobody可不是“学校”或者“道具”那种主打精锐概念的暗部，他们是“部队”，重点在于数量。没了数量，他们什么都不是！ 所以贝塔队长今天才破例坚持要跟踪boss，就是想请她回去露个面，稳定一下人心。 现在好了，boss退休了，但换了一个新首领，还是能够洗脑的超能力者，至少稳定人心的事情不用自己头疼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猴子落网 接受了食蜂操祈的条件之后，贝塔队长顿时感到如释重负，但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不得不承认，作为新首领，食蜂操祈可要比boss靠谱多了。要不是boss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 苦笑之余，贝塔队长摇摇头，自己选的路，自己发过的誓，没有必要后悔。 她也相信，眼前这位声名赫赫的超能力者，所谓的“女王大人”不会欺骗自己，不会违背她与boss达成的交易。 “从现在开始，我以及所属的暗部nobody听命于您，”贝塔队长行事果决，然后又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要求？”食蜂操祈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说看呢。” “虽然我现在听命于您，但是boss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以救她为首要任务，其他一切事情全部靠后。”贝塔队长说道，“请您不要阻碍我！” “这样啊，”食蜂操祈点头答应，“当然没问题，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夏川志奈子学姐的。毕竟……我们是盟友啊！” 得到这个承诺之后，贝塔队长终于放心。 紧接着，食蜂操祈迅速进入状态，立刻着手强化nobody的实力。她直接动用手中资源，安排nobody全员换装，并补发了一笔奖金用以稳定人心。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交给贝塔队长去落实的。 除了暗中换了一个老板之外，nobody的一切事务都照旧运营，不做任何改变。 “毕竟，名义上你们终究还是暗部组织，跟人家没有任何关系。”食蜂操祈说道，“一切事务还是交给你来管理，你们只要在人家通知的时候稍微帮一下忙就行……” “是的，我记住了。”贝塔队长稳重地点头。 “记住，这是一个秘密，不要把人家暴露出去哦~”食蜂操祈说道。 送走贝塔队长之后，食蜂操祈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终于搞定了！真辛苦啊~”一边感慨着，食蜂操祈一边把手伸向桌上招待访客的甜点。 帆风润子眼疾手快，将装着点心的盘子拿走。 “女王大人，早餐已经吃了很多马卡龙了吧？” “欸~人家刚才很努力地动脑了，糖分消耗很大呀！”食蜂操祈撒娇道。 “请为您自己的体重着想一下。”帆风润子铁面无私。 听到体重两个字，食蜂操祈顿时偃旗息鼓，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那一盘马卡龙。 帆风润子瞬间心软了，有些犹豫地放下餐盘：“……只能吃一个哦。” “嗯嗯，润子姐真好。”食蜂操祈顿时喜笑颜开。 无奈的摇摇头，帆风润子一边帮她倒茶，一边问道：“女王大人，您今天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说服她呢两个人呢？明明只要用能力，就可以一下子解决的。” 作为最熟悉食蜂操祈的人，帆风润子可以确定，今天的食蜂操祈确实没有发动超能力干涉对方想法的迹象。 “不依靠超能力，却能够实现同样的效果——”食蜂操祈闭上眼睛，“润子姐，你觉得这种才能如何？” “这很厉害呀，不愧是女王大人！” 食蜂操祈笑了笑：“是嘛，很厉害呀……” ——源哥哥的另一个监督者，就拥有这种“才能”呢。明明不是超能力者，却能做到跟我一样的事情…… 正当两人休息的时候，食蜂操祈突然抬头，看向会客厅一角的座钟。 九点整。 “时间到了！”她精神一振。 九点，是送给六冢源的邀请函上约定的时间。 “六冢大哥一向守时，他一定已经到了。”帆风润子也说道。 “我们也去迎接他吧。”食蜂操祈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雀跃道，“也不知道源哥哥会不会被吓到。” ——即使再迟钝，源哥哥也该注意到了吧？今天的“开放日活动”，除了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男生参加的事情。 这是当然的，因为食蜂操祈只邀请了夏川志奈子和六冢源两个人而已。 为了防止六冢源打退堂鼓提前离开，食蜂操祈决定亲自去门口迎接。 “终于，有机会跟六冢大哥好好聊一聊了。”帆风润子也微笑道。 虽然这些天里，帆风润子已经见过六冢源很多次了，但心中的困惑却并未因此而得到解答。反而呈现愈演愈烈之势。 因为她确定自己看到的六冢源是“真货”，也因为她相信女王大人的决定，所以才一直忍耐到现在。 ——在空缺的这两年时间里，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仿佛浓雾消散，两年前的记忆逐渐浮现出来；很多已经被遗忘的细节逐一被重新想起来。 帆风润子一边回味着曾经的记忆，一边跟在食蜂操祈身后，默默地走着。 突然，帆风润子感觉有什么让她在意的东西划过视野。 转头望去，竟然是一只猴子正在旁边的树丛间穿梭。 ——猴子？猴子！ 因为在走神，帆风润子的反应慢了半拍，然后才想起来。 早上抢走女王大人包包的，就是一只猴子来着！ 仔细看去，眼前这只跟口囃子早鸟她们当时抓回来的一模一样！ 只可惜，派阀里的孩子们还不适应猴子，一时间没能看住，让它逃走了。 “竟然逃到这里了吗？”帆风润子喃喃道。 如果不是急着要去迎接六冢源，帆风润子或许会出手抓住这只猴子。 但现在…… 食蜂操祈也注意到那只猴子，同时，也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下的一个女生。 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猴子很明显在向女生所在的那棵树移动。 记得四枫院夜曾提到过，抢夺包包的猴子，很可能是有主人的。 果然，就看到那只猴子扑进了女生的怀中。 “女王大人，是我们学校的女生。”帆风润子说道。 “看来要好好问一问才行呢。”食蜂操祈从包包里取出惯用的遥控器。 不经意间，那个女生转身，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小径上的两人。 “呀！”发出一声惊呼，她慌不择路，转身就要逃走。 简直就差把“可疑”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帆风润子当然不肯放过她，一个腾跃就要追上去。 但在此之前，食蜂操祈已经按下遥控器。 简单直接的一道精神冲击，令那少女立刻失去意识，晕倒在地。 她怀中的猴子倒也忠心，并没有趁机逃走，而是不停地摇晃着少女的脑袋，试图唤醒她。 因而轻易被帆风润子抓获。 稍微浪费一点时间，食蜂操祈终于跑到晕倒的少女身边。 “呼，呼……”有些急促地喘息着，食蜂操祈一边用遥控器对准少女的额头，“我不相信这孩子是真正的犯人，让我看看，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 第三百一十七章 捕捉蜜蜂 食蜂操祈按下遥控器，读取了少女脑海中的记忆情报…… 除去那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生活片段，她迅速锁定了关键信息。 令人惊讶的是，在这段“关键信息”当中，食蜂操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常盘台中学三年级的弓箭入鹿学姐！ 弓道部的主将，level4大能力者，在学校里也是很受欢迎的人物，甚至拥有不少粉丝。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完美少女，竟然会怂恿学妹抢夺自己的包包。 因为之前的“绯闻女友”事件和不久前刚刚结束的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食蜂操祈还特别关注了一下弓箭入鹿。 当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哈喽哈喽，食蜂操祈同学。”在少女记忆当中，弓箭入鹿竟然向她主动打招呼了。 ——对方早有准备！就连这个女生被我们抓住这件事，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既然如此…… 食蜂操祈立刻意识到，这是陷阱！ 关键信息当中的弓箭入鹿继续说道：“食蜂操祈同学很聪明，但是已经来不及喽，毕竟，人的思维速度是很快的~” 说着，就看到弓箭入鹿突然打开手中的一只小手电，强烈的闪光瞬间淹没了食蜂操祈的意识。 眼看着食蜂操祈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下，帆风润子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上手里的猴子，连忙放手，扑过去抱住食蜂操祈。 只见食蜂操祈双眼无神，就跟身边的那个女生一样，也晕厥过去的。 “这孩子明明已经晕倒了，竟然还能袭击女王大人吗？”帆风润子警惕地看向身边的女生。 然后立刻拿出手机，准备呼叫支援。 这时，恰逢一名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女生从刚才的小路上有过，有些好奇地看向这边。 不认识的少女，不是派阀成员——帆风润子一眼分辨出，但也无所谓，让她帮忙叫人过来应该没问题。 “同学，能帮我一下吗？”帆风润子呼唤道。 这个少女有着般蓬松的秀发，而且还有巧克力般的配色，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甜点一样甜蜜可爱。 “帆风同学，怎么了？”少女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小步跑了过来。 看到倒下的两人，她发出“诶呀”的惊呼。 不知为何，帆风润子觉得这好像是表演话剧时演员发出的惊呼声——有点刻意和不自然。 “我这就叫人！”少女拿出手机，然后将手机镜头对准了帆风润子。 看她的动作不像是在打电话或者发邮件，帆风润子终于产生怀疑：“同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少女却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自言自语道：“level4……应该也没有问题……” 话音未落，帆风润子动作一顿，仿佛遭到某种无形的冲击，瞳孔失去焦距，双眼无神，将视线投向远方，却对近在眼前的少女视而不见。 片刻之后，少女收起手机，绕到帆风润子身后，附身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去吧，去吧，快回去吧……” 放下怀中的食蜂操祈，帆风润子呆呆地起身，然后歪着脑袋思考片刻，便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去。 “很好很好，”这个甜点般的少女开心地拍着手，舞蹈般踮起脚尖，原地转了几圈，“终于抓到你了呢，小蜜蜂~” 低头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食蜂操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树丛的另一边，北条彩铃迎面走来。她是全校唯一一个在制服外面另外穿一件运动服的人，所以辨识度极高。 “就这么放她走了？蜜蚁爱愉。”北条彩铃问道。 “啊，你说帆风润子同学吗？”蜜蚁爱愉微笑着说道，“这样就可以了，这个时候跟她发生冲突可不明智。” “我能搞定她。” “我知道，”蜜蚁爱愉点头，“但是没必要，你的战斗力还是当做王牌暂时隐藏起来，留到需要的时候再使用吧。” 北条彩铃哼了一声，走过去把食蜂操祈抱了起来，然后像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这个女生怎么办？”她指了指地上的另一个少女。 “丢在这里吧。”蜜蚁爱愉随口说道，“她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既然已经完成使命……没有价值的工具丢掉就好。” “这样啊。”北条彩铃扛着食蜂操祈往回走去，果真不再理会另一个少女，“这也算是你的风格的仁慈。” ——被心理系超能力操纵而犯下罪行的人，是受害者而不是从犯。 “这算仁慈吗？不要随便解读人家的行为啊。”蜜蚁爱愉摆摆手，“我先回去了，接下来的，交给你们了。” “放心，一切顺利。”北条彩铃带着食蜂操祈闪进树丛，消失在视线当中。 …… 帆风润子一路走回活动室，因为没有看到食蜂操祈，正在活动室里的其他同学有些惊讶。 “帆风大人，您不是和女王大人一起去迎接客人了吗？” “是的呢。”帆风润子点点头，露出一抹生硬的微笑。 然后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 房间里的学生们困惑地看着她，小声交谈着。 “怎么回事？帆风大人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不知道呀，会不会出事了？” 帆风润子对身边的交谈声充耳不闻，看到面前的空茶杯，就要端起来。 旁边的女生见状，连忙上前斟茶。 “谢谢……”帆风润子反应慢了半拍，微笑着点头致谢。 “帆风大人，您是不是被女王大人恶作剧了？”终于有人感觉不对劲，此时帆风润子的状态，明显像是被心理系能力干涉的结果。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当然只有食蜂操祈了。 她们不认为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两人会发生冲突矛盾，所以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女王大人的恶作剧”了。 “女王大人……”帆风润子歪着脑袋，陷入漫长的思考，“……嗯，不是哦，女王大人没有恶作剧……” 突然间，帆风润子捏碎手中的杯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对！那女生是谁！” 她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施加了心理暗示。 紧接着，帆风润子回想起食蜂操祈晕倒的那一幕，顿时脸色苍白：“不好！女王大人有危险！” 第三百一十八章 女王失踪事件 8月25日上午九点，六冢源准时来到学舍之园门外。 “嘶……”实际来到现场，六冢源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这大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女生呀！ “帆风润子那丫头……该不会是搞错了吧？”六冢源忍不住从口袋里取出邀请函，逐字逐句仔细检查。 六冢源当然也知道，学舍之园是只有女生才能进入的“女儿国”，但这不是“开放日活动”嘛，肯定是平时不对外开放的地方，才有举办这个活动的意义。 所以在此之前，六冢源一直没有对此感到怀疑。 可此时此刻，六冢源都感觉呆立在人家大门口的自己相当可疑…… 但来都来了，就这么打道回府，六冢源显然也不甘心。 再次查验邀请函上的公章和电子戳，确定不是伪造品后，六冢源姑且还是朝着门卫值班室走去。 是真是假，问一下就知道了。 值得庆幸的是，六冢源身上穿着学校制服，所以门口保安没有把他当成什么不怀好意的家伙，而是十分客气地请他进入值班室。 看到六冢源出示的邀请函，负责今天安保工作的老师露出困扰的神情。 “确实有这么回事，食蜂派阀的孩子们申请了两张特别通行证，”老师说道，“但是……她们并没有说邀请对象是男生呀。” “是这样吗……”六冢源也感到一阵无语。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女生匆匆赶到：“非常抱歉，我来晚了！我是遵照女王大人的命令，前来迎接客人的。” 看到食蜂派阀亲自派人过来迎接，老师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所代表的权势惊人，普通学生可以不在乎这些，但作为成年人的老师却不能忽视这点。说到底，在学舍之园里她也不过是一个打工的。 眼前这个男生看起来也不像是用心不良的人，再加上有食蜂派阀亲自背书，值班老师再次核对了邀请函上的电子戳，便直接放行。 “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进入学舍之园，前往常盘台中学校区的路上，前来迎接的女生不停地道歉。 ——要是因为自己的迟到，导致客人离开，女王大人和帆风大人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同为女生，所以她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两位大人对这个叫做六冢源的男生真的十分在意。 正是因为感到好奇，所以她才会主动要求接过迎接六冢源的工作。 不断道歉之余，她也在偷偷观察着这个有史以来第一位进入学舍之园的高中男生。 身材高大，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学舍之园这个环境下，可谓是鹤立鸡群。一路上都不需要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就能吸引不少路人的关注。 但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男子高中生嘛，看不出来究竟是哪点吸引了那两位大人。 六冢源却没有注意身边少女的视线，他也在四下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但出入限制极其严格，而且学舍之园内部的一切都属于密级很高的机密情报，外部人员几乎很难获得。 为了完善“超能格斗”的游戏内容，六冢源正在收集整个学园都市的三维地图，其中最大的阻碍之一就是这个学舍之园。 现在机会难得，多少也要趁机好好观察一番。 身为情报贩子的职业本能促使着六冢源下意识地开始默记地图。 过了一会儿，六冢源才突然醒悟——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摇摇头，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六冢源甩掉职业本能，准备好好参观学舍之园和常盘台中学。 “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身旁的女生立刻问道。 “没事，没事，你不用在意。”六冢源摆摆手，然后问道，“刚才就很在意了，你们常盘台中学……流行养猫吗？” 一路走来，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但基本上也有一大半的学生抱着猫，或者蹲在地上跟猫咪玩耍。 一个两个人还可以理解，但数量多了，六冢源也有些在意。 少女用眼神狠狠地瞪着那些正在跟猫咪玩耍的同学——真是的，一个个都忘记了演习时的安排吗？客人已经到了呀！就知道逗猫喂猫！ 但她也没有立场去指责这些同学，因为她自己就是因为跟猫咪玩得太投入，才差点迟到迎接六冢源的任务。 “这个啊，这是……”少女干笑两声，“这是偶然情况，刚好大家都心血来潮，想跟猫咪玩一会儿吧。失礼了，让您看到如此不成体统的一面。” 少女再次道歉：“请走这边，我带您去活动室，女王大人和帆风大人正在那里……” 突然，有些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六冢源循声望去，却是少女的手机。 这个声音明显不是正常的手机铃声——看少女骤然紧张起来的神情也能猜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六冢源问道。 少女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就仿佛在表演变脸一样，面色一瞬间变化了好几次。 最终，她收起手机，故作镇定地看向六冢源：“没什么……嗯，是我们派阀内部的一些私事，嗯，就是这样。” “这样啊……”六冢源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但他知道，刚才发生的某件事，肯定不像这女生说得那么简单。 因为几乎同时，周围路边还在撸猫的少女们几乎同时起身，然后一起向同一个方向跑去。 就好像听到了集结号。 眼前的少女也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于是，六冢源说道：“有事的话，你不用在意我，可以先过去。” “但是……您是客人……”少女十分犹豫。 六冢源说道：“如果担心我在这里乱逛的话，我可以先行告辞——返回大门的路我还是记得的。” 少女露出十分愧疚的神情，但还是咬咬牙决定道：“真的非常抱歉，之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您的损失的！” 说罢，再也忍不住，少女转身跑去。 ——现在，女王大人下落不明，帆风大人正在组织人手进行大搜查，显然不是招待六冢大人的好时机。 看着向同一个方向汇聚而去的常盘台中学学生们，六冢源若有所思。 “这个动静……是食蜂操祈出事了吧？” 食蜂操祈执掌着常盘台中学规模最庞大的派阀，只有跟她有关的事情，才会在学舍之园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第三百一十九章 闪打 六冢源按照刚才跟那个少女的约定，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丝毫没有多做逗留的打算。 对于自己一个男生来说，学舍之园这种地方是一个不宜久留的是非之地——尤其是没有人带路，或者说为自己证明的情况下。 六冢源一点也不想在这种地方惹上麻烦。 至于食蜂操祈有可能遇到的麻烦，六冢源认为并不需要自己出手。 说到底，人家是level5超能力者，这里又是她的主场，手下还有一群全员高等级能力者组成的派阀成员。 拥有这股力量，六冢源不觉得食蜂操祈真的会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 往回走的一路上，六冢源遇到的常盘台中学学生当中，几乎九成以上都响应召集，往同一个方向跑去。只有寥寥数人不为所动，反而用好奇的眼神看向突然忙碌起来的同学们。 后者显然就是没有加入食蜂派阀的学生了。 这个比例，让六冢源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最大的派阀”。 就在六冢源心中感慨之际，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女生。 看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应该不是食蜂派阀的人了。 即便在遍地美少女的学舍之园，这个女生也属于水准以上的等级，身材曼妙，面容姣好，一头柔顺的秀发遮住右眼，却也显得别具魅力。 六冢源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因为他意识到——这个女生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然，那女生落落大方地走到六冢源跟前，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 “初次见面，六冢源学长。”女生说道，“我叫弓箭入鹿，冒昧打扰了。” “弓箭入鹿……”六冢源重复着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耳熟。 弓箭入鹿继续说道：“弓箭猎虎是我的姐姐。” “啊，是她呀！”六冢源立刻想起来自己那个便宜弟子，说起来，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了。 “关于姐姐的事情，我想跟您谈一谈。”弓箭入鹿一脸严肃地说道。 “弓箭猎虎她，出了什么事吗？”六冢源问道。 “姐姐她很好。”弓箭入鹿神情古怪地看向他，“倒是六冢学长，既然地下格斗大赛已经结束，您也不忙了才对，为什么一直没有主动约姐姐出去玩呢？” “其实我最近还是挺忙的……”六冢源说道，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不对，我为什么要约她出去玩？” 退一万步说，自己只是那丫头的师父，就算叫她出去，也应该是为了修行才对。 “虽然我也不是很懂，”弓箭入鹿露出不满的神色，“但我觉得在交往的时候，男生应该主动一些才对。” “交往……什么交往？谁和谁交往？”六冢源惊讶道，觉得话题在往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您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吗？”弓箭入鹿似乎也同样震惊，看向六冢源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不不，这一定是哪里误会了！”六冢源连忙说道，“就算有关系，我和弓箭猎虎之间也只能算是师徒关系啊！” 见弓箭入鹿一脸不信的样子，六冢源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给她讲一遍，只是隐去了弓箭猎虎正在暗部打工这样容易让妹妹感到担心的部分。 “等等，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弓箭入鹿突然竖起手掌，打断六冢源的话语，“请随我来。” 没有征求六冢源的意见，弓箭入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就往宿舍区走去。 或许是因为整个校园都被食蜂派阀的警报所惊动，两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弓箭入鹿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带着一个男生进入了她们的宿舍区。 六冢源当然意识到不对劲，但弓箭入鹿却异常固执，说要让他跟姐姐弓箭猎虎当面对峙，说清楚两人的关系才行。 “这里是……”就这样，六冢源一头雾水地被带进一个房间。 房间里干净整洁，点缀着颇有少女风格的装饰品——根本就是一间女生公寓啊！ “这里是我的宿舍。”弓箭入鹿说道，“放心吧，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 有些强硬地，把六冢源按坐在床边，弓箭入鹿自己则拽过来一把椅子，面对面坐在他的对面。 “弓箭入鹿，你这是什么意思？”六冢源深深皱眉，眼下的情况很明显不对劲，但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针对自己的敌意和恶意，所以才一路任凭这个少女摆布。 但事到如今，六冢源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询问了。 就像在看一件艺术品似的，弓箭入鹿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六冢源。 “果然……一点都没变……真是不可思议。”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弓箭入鹿轻声呢喃着。 “什么没有变？我们以前见过吗？”六冢源追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少女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但她很快又恢复成之前那副巧笑倩兮的表情。 “我明明早就认识六冢学长了，一定是食蜂操祈搞的鬼！”唯独眼神冷冽，没有丝毫笑意。 六冢源还想再问，弓箭入鹿却突然靠近到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嘴唇。 “我知道您有很多疑问，”少女神态妩媚妖艳，“但是没关系，您一定会想起来的——等我打败食蜂操祈，在那之前，还请您稍等片刻，源哥哥~” 说着，弓箭入鹿抬起另一只手，手中拿着一支笔型小手电。 “闪打……” 特殊频率的光芒在房间里闪亮，瞬间淹没了六冢源的视野。 把六冢源放倒在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做好伪装。 弓箭入鹿后退一步，看着自己的“狩猎成果”。 这时，阳台的窗户被人敲响。 来者正是北条彩铃。 “你这边也搞定了？”北条彩铃看了眼床铺上，“你的能力真好用啊。” “因为完全没有恶意和敌意，所以即便是六冢学长，也不会有所防备。”弓箭入鹿说道。 然后她又问道：“食蜂操祈呢？” “已经搬上车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运送出去。”北条彩铃说道，“按照计划，这需要你帮忙。” “那就行动吧。”弓箭入鹿最后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六冢源，然后跟北条彩铃一起离开宿舍。 路上，北条彩铃突然说道：“你喜欢他吧，那个六冢源。” 弓箭入鹿愣了一下，似乎陷入回忆，但最终还是摇摇头：“不会……因为有帆风润子了。” 第三百二十章 灰袍人 距离早上的总动员过去还不到两个小时，食蜂派阀再次进行了总动员，并且集结程度更高，整座校园内都萦绕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只不过，在展开行动之余，食蜂派阀的保密工作也做的很好，没有把“女王大人失踪”的情报泄露得尽人皆知。 数以百计的少女以及还没有来得及分开的猫咪军团再次出动，四处搜索食蜂操祈的下落，以及疑似袭击女王大人的犯人。 之所以说是“疑似”，是因为作为亲历者的帆风润子也无法回忆起当时看到的人的样貌，只记得是一个穿着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女生。 为了以防万一，口囃子早鸟才决定暂时封锁消息，不让派阀之外的同学知道。 寻人以及抓捕犯人，最专业的当然是风纪委员。 常盘台中学内部的风纪委员第零零三支部当仁不让接过这一重担。 当然，严格说起来，只有风纪委员牧上小牧一个人罢了。 虽说一直都有第零零三支部这个单位存在，但实际上这个支部的成员从来就只有一两个人。 毕竟这里是相对独立存在的学舍之园，本来就不太喜欢“外人”的介入——包括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 再加上常盘台中学的“风纪”几乎从不需要外人操心，这座学校有派阀自治的强大传统，可以内部协调处理好绝大多数事情。 所以第零零三支部的工作相当清闲——没看白井黑子平常都在第一七七支部活动嘛。 牧上小牧是留在第零零三支部的唯一一名风纪委员，同时也是食蜂派阀的成员，所以她才被允许获得第一手情报，并且通过风纪委员的资源第一时间锁定“犯人”。 通过调取监控摄像头，牧上小牧发现一个十分可疑的身影。 ——一个在炎炎夏日却将全身笼罩在灰色斗篷之下，不肯露面的家伙。 以及他推着的一辆平板手推车。 那手推车应该是从园丁那里擅自借用的东西，车上装载着什么东西，用防水帆布遮盖得严严实实。但是从轮廓上判断，依稀可以辨认出些许类似少女身体的曲线。 顾不上进一步确认，牧上小牧飞奔出去，一面通知口囃子早鸟，一边抢先过去，准备拦截“犯人”。 “不要冲动，等待支援，我们一起行动！”口囃子早鸟通过念话能力回复道。她担心牧上小牧不是犯人的对手，也担心她判断错误，冒然出手误伤了无辜路人。 “来不及了，犯人像是准备离开学舍之园，”牧上小牧说道，“这是绑架！不能让他把女王大人带走！” “好吧，不要勉强自己！”口囃子早鸟只好妥协，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犹豫，一切以女王大人的安全为第一优先。 牧上小牧很快赶到监控摄像头上看到的地点，她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提前放慢脚步，调整急促的呼吸，然后开启了自己的能力。 眨眼间，牧上小牧消失在原地。 她的能力是“光学隐形”，可以实现字面意思上的“隐身”。 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牧上小牧选择潜行接近，然后突然袭击打倒敌人的策略。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目的地现场，她并没有看到敌人的身影。 林间的步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辆手推车孤零零地停放在路边。 ——犯人放弃了？不，这是陷阱！犯人肯定藏在附近准备埋伏我们！ 牧上小牧迅速做出判断，但这并不妨碍她靠近过去查看女王大人的情况。 因为她正处于隐身状态，没有人能看到她。 放缓脚步，屏住呼吸，牧上小牧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小心翼翼地靠近那辆手推车。 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声音，“光学隐形”能够消去她的身影，却无法掩盖她发出的声音。 若是遇到经验丰富的敌人，很容易被抓住破绽。 靠近了，靠近了…… 牧上小牧终于移动到手推车旁边，就要伸手揭开上面的防水帆布一看究竟。 突然，旁边的一棵树上，一道灰影宛如夜枭一般俯冲扑来。 牧上小牧连忙后退，躲开敌人凶狠无比的攻击。 “他是怎么发现我的？”牧上小牧低头检查自己的能力，发现并没有露出破绽。 那单灰影落地后，不做停留，没有任何犹豫，再次朝着牧上小牧的方向扑来。 他张开斗篷，双臂大开大合地抡砸过来。 显然，灰袍人确实看不到牧上小牧，所以才会采取这种大范围无差别的攻击方式。 但她显然精通近身格斗术，动作粗犷却不凌乱，将牧上小牧逼地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牧上小牧感觉自己在风纪委员培训当中学到的擒拿格斗术，在对方面前简直毫无意义，压根施展不开。 灰袍人身高臂长，力气也大，牧上小牧一个不慎，被砸到一下，就感觉整条手臂仿佛断裂一般，直接失去知觉。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牧上小牧快速后退几步，然后再次屏住呼吸。 果然，灰袍人失去了目标，攻击了几下空气之后果然收手，警惕地看向四周。 牧上小牧朝着他投掷出抓捕用手榴弹。 ——正面交战自己毫无胜算，所以只有借助装备道具的力量了。 牧上小牧的能力可以施加在物体上面，即便离开自己的身体，也能够维持一段时间的隐形状态。 所以灰袍人看不到她丢出去的“暗器”，是不可能逃脱的……本该如此。 灰袍人微微侧过脑袋，准确捕捉到物体飞行发出的轻微破空声。 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仅凭这点线索也已经足够了。 侧身闪过“暗器”，被突然弹开出现的抓捕网吓了一跳，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他没有被抓捕，而且还通过这一枚抓捕手榴弹反推出牧上小牧的位置。 砰！ 脚下发力，踏碎地面，灰袍人仿佛瞬间移动般跨过空间，来到牧上小牧面前。 还在为抓捕用手榴弹被躲过而惊讶和懊悔，牧上小牧完全没有做好应战的准备。 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灰袍人一记下勾拳轰中她的下颚，引发的脑震荡令牧上小牧瞬间晕厥。 扑倒在地之后，能力解除，灰袍人终于看到了自己打倒的人的模样。 “牧上小牧同学！”同时，步道尽头出现食蜂派阀的援兵。 看到眼前情景，孰敌孰友一目了然。 不需要任何语言，食蜂派阀的少女们向敌人冲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两年前的阴影 看到一帮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美少女同仇敌忾地朝自己冲过来，灰袍人发出沙哑粗犷的笑声，一振斗篷，竟然也朝她们冲过去。 食蜂派阀的少女们没有看到刚才灰袍人和牧上小牧战斗的场面，所以对灰袍人的速度没有任何准备。 踏出两步之后，灰袍人骤然加速，整个人竟然真的宛如一道灰影，紧贴着地面向前掠去。 在少女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敌人闯入人群当中。 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全员都是level3以上的高等级能力者。 但这一次，她们还没来得及发动最擅长的超能力，就被一位格斗高手杀到身旁。 有如虎入羊群，灰袍人腾空而起，在斗篷掩护下，一双长腿如鞭子般甩出，踢倒两人。 随后落地扫堂腿，又扫倒一人，接变线踢，直接将其击晕。 斗篷猎猎作响，灰袍人已然扑向下一个目标。 兔起鹞落，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竟已经打倒六七个人。 食蜂派阀的少女们绝非弱者，但她们缺乏战斗经验，尤其是这种直接面对面的近距离战斗。 回过神来的少女们立刻展开反击，各种超能力蓄势待发。 “不行！不要一起使用能力！”突然有人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大声呼喊。 但为时已晚，火焰、气流、泡沫、震荡……五花八门的强能力同时出现在这块不足十平米的狭小区域当中。 灰袍人见势不妙，早已经双腿发力，窜天猴一般跳上近十米的高处，避开大多数的超能力攻击。 反倒是下面的那些女生，被她们自己的能力乱流卷入其中，乱作一团。 灰袍人发出夜枭般刺耳的笑声，一展斗篷，俯冲直下…… …… 弓箭入鹿一身蓝灰色工作服，坐在运输车的驾驶位上，神情从容地接受检查。 这里是学舍之园物资运输的专用通道，已经实现无人化运作，负责门卫检查工作的人工智能可要比真人保安好对付多了。 至少人工智能不会质疑为什么驾车的工作人员如此年轻。 后面的车厢里运载着十几箱最近颇为流行的印第安扑克——没有人会想到，大批量生产制作这些“梦境卡片”的地点，竟然在学舍之园内部——以及一位沉睡中的少女，食蜂操祈。 虽然运载着如此重要的“货物”，但弓箭入鹿却将车速控制得很慢，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离开学舍之园，车辆又行驶了一会儿，突然窗外一道灰影掠过。 紧接着，就看到灰袍人从车窗钻了进来。 “好了，加速离开吧。”灰袍人说道，声音从粗哑逐渐变得柔和。 她摘下斗篷，露出底下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 只见她的全身包裹在一层颇具科技感的紧身衣当中，即便同为女生的弓箭入鹿，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感觉怎么样？” 北条彩铃摘下面罩，长舒一口气：“瞬间出力比发条绷带要小一些，但整体性能无疑更加优异。难怪那紧身服斗士那么厉害。” “看来挺适合你的。”弓箭入鹿点点头，“那么成果如何？没有露出破绽吧？” “放心，我用了变声器，故意发出一些声音。”北条彩铃说，“让那些女生认为我是男生。” “嗯，这就足够了。”弓箭入鹿点点头，“不需要做得太明显，稍微给点提示，剩下的交给她们自己脑补就行。” 北条彩铃说：“没想到你竟然会想出这个办法——把六冢源当成替罪羊。” “不会的，”弓箭入鹿摇摇头，“有帆风润子在，她不会让人怀疑六冢学长的。我要的只是混淆视听，以及激怒她罢了。” “好吧，你制定的方案你说了算。”北条彩铃耸耸肩，“不过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做得过火了——我一口气打倒她们二十几个人，六冢源……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弓箭入鹿瞥了她一眼：“你在担心什么？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战果而已，巅峰状态的六冢学长要比这强多了。” “真的吗？”北条彩铃表示不服，战斗是她最擅长，也是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当然有她自己的骄傲。 “当然，你在想什么呢？”弓箭入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六冢学长——他可是level5啊！” 要不是已经了解自己同伴的性格，北条彩铃肯定会嗤笑出声。谁都知道学园都市有七名level5，其中第六位身份不明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此，经常有人冒充第六位的身份，实在不是什么新闻了。 作为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北条彩铃十分了解level5的实力水平，所以她可以一眼判定，那些所谓的“第六位”都是冒牌货。 包括她现在看到的六冢源。 “那么容易就被你闪晕过去，实在很让人怀疑啊。”北条彩铃摇摇头。 “别小看我啊，第五位不也被我的闪打打晕了吗？”弓箭入鹿指了指后面，“而且，我说了是‘巅峰’状态下的六冢学长。” 说着，她陷入沉思，转头看向窗外——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么确定源哥哥是level5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弓箭入鹿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不断有新的记忆在出现……不，准确说，应该是曾经一度被遗忘的记忆在重新浮现。 有关六冢源的记忆。 弓箭入鹿转头看向后面的车厢——是因为食蜂操祈被打倒失去意识，导致她的能力开始失效了吗？ 弓箭入鹿始终怀疑，“那个事件”之后，食蜂操祈篡改了所有当事人的记忆。 “你怎么了？”看到同伴突然出神发呆，北条彩铃忍不住问道。 虽然运输车全程自动驾驶，但司机这么松懈，还是容易招来交警的警告。 “没什么，”弓箭入鹿摇摇头，重新看向正前方，“只是……稍微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吗……”北条彩铃也陷入沉默。 两年前的“那个事件”就像是一道挥之不去的乌云，始终萦绕在每一个当事者的头顶上。 即便是强如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那样的人，也无法从中挣脱。 第三百二十二章 才人工房 …… 从办公室里出来，六冢源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让身边的女子扶住。 然后配合她的步伐，不疾不徐地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谢谢。”身穿白大褂，戴着墨镜的女子微笑着道谢。 “没什么。”六冢源耸了耸右边肩膀，但搀扶着博士的左臂却纹丝不动。 自从小暮志野博士因为车祸失去视觉之后，六冢源就一直充当着她的“眼睛”的角色。 小暮志野博士照顾、培养六冢源很多年，又是负责他的超能力研究开发的主要研究员；对六冢源来说，小暮志野博士就像自己的母亲。 一边走着，六冢源一边打量着身边的环境，右手中不断把玩着一只指尖陀螺。 “不用这么紧张，”似乎注意到他的戒备，小暮志野博士拍了拍六冢源的手臂，“这里对我们没有恶意。” “哼，这就难说了。”六冢源冷哼一声。 小暮志野博士抬手敲了敲胸前的挂坠，一道无形的屏障悄然张开。 “可以放心说话了，”她笑着说道，“虽然我不觉得这里安装了监听设备。” “小心一点总没错。”六冢源说道。 “也是，保持警惕总没坏处。”小暮志野博士点头赞同，“那么，刚才见过这里的负责人了，你觉得怎么样？” “蠢动俊三？”六冢源回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男性研究员，“一个标准的研究员——目前看来，仅此而已。” 就跟六冢源在其他机构里见到过的众多研究员一样，醉心、执着于自己负责的项目。 以及……为了达成自己的研究目的，可以随时抛弃人性和伦理道德的一面，也一样得“标准”。 “是嘛，看来源你对他的评价还不错呢。” “希望他不要突破最后的界限吧。”六冢源随口说道。 小暮志野博士也苦笑道：“我也不希望他拿出一些太离谱的实验找你配合。” 六冢源不禁吐槽道：“虽然我的‘存档读档’很适合充当小白鼠，但也不能真的把我当小白鼠使用啊，好歹我也是level5。” 小暮志野博士露出愧疚的神情：“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非常抱歉，是我没能扛住压力……” 六冢源摇摇头：“我并没有责备博士的意思。” 六冢源很清楚，自己参与的很多实验，都是上头高层直接安排下来的，自己和博士其实并没有太好的拒绝理由。 转移话题似的，小暮志野博士反过来埋怨一句：“但上次的那个实验，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求上去的吗，以后不要再那么莽撞了呀。” “我不去就会轮到那个女孩了，”六冢源冷笑道，“经历那种乱来的实验，她绝对活不下来吧？博士您教导过我，要照顾女生的。” “话虽如此……” 六冢源摇摇头，似乎想要甩掉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反正报酬已经收到，报复也没有落下，我已经没有怨言了。” “合作”结束后，六冢源找机会让实验的负责人员通通体验了一遍作为“实验体”的感受。 因为学园都市的技术水平，那些人至少都保住了性命；再加上六冢源level5的特殊身份，所以他的报复行为被定性为“恶作剧”，并没有被追究责任。 也是那一次之后，预约来找六冢源“合作”的实验机构顿时销声匿迹。 直到今天，小暮志野博士带着六冢源来到这个名叫“才人工房”的研究机构。 “话说回来，博士还没告诉我这次合作的研究项目呢。”六冢源说道。 六冢源手指修长，轮盘状的指尖陀螺在指间灵活地翻滚跳跃着，然后就像变戏法一样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管状的糖果盒。 打开盒盖，一股浓烈的薄荷味弥漫开来。 六冢源动作娴熟地弹出一粒薄荷糖，抛入口中。然后又顺手将糖果盒递到小暮志野博士面前。 “谢谢。”博士伸手，也接过一粒薄荷糖。 感受着直冲大脑的劲凉，小暮志野博士接着说道：“这次来才人工房是合作，你只需要偶尔配合他们完成一些实验就行，不愿意的话拒绝也没问题。” 听说自己不再需要充当小白鼠，六冢源反倒有种新奇感：“这倒是难得，话说是博士您有什么研究需要这里帮忙吗？” 小暮志野博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源，你知道是谁邀请我们来这里的吗？” “难道不是刚才那个蠢动俊三吗？” “不是他，”博士摇摇头，“他只不过才人工房下辖第三研究室的主管，负责一个项目而已。” 小暮志野博士说：“邀请我们的是这里真正的主导者——木原幻生。” “木原一族吗？” “没错，即便在木原一族，他也堪称是最优秀的研究者。”小暮志野博士说道，“严格说来，木原幻生也算是我的前辈，或者老师——只不过因为研究领域不同，我并没有直接上过他的课。” “既然领域不同，又有什么好合作的？”六冢源问道。他手腕一翻，糖果盒消失，指尖陀螺再次出现。 “因为木原幻生的主要研究项目是‘绝对能力者进化’。”小暮志野博士说道。 “原来如此。”六冢源说道。 他被戏称为“level5的小白鼠”，那么作为level5进化到level6的重要实验，找他来充当实验者，自然也合情合理。 “就是这样。”小暮志野博士点点头，“不过所有跟level6的相关计划都是机密，所以不能对外透露——包括才人工房里的其他研究室，你要记得这点。” 也是为了掩盖真实目的，小暮志野博士才会带着六冢源前来拜访各个研究室的相关人员。 “好了，接下来我们去见一见第三研究室的孩子们，要跟她们打好关系哦。”小暮志野博士说道。 很快，在一个被装饰成小学或者幼稚园游戏房的大房间里，六冢源见到了一群只有十岁左右的小萝卜头。 一位名叫远峰叶理的女性研究员就像这帮小萝莉们的班主任老师一样，拍着手召呼大家集合。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大哥哥是六冢源，从今天开始会跟研究室合作帮忙，大家要有礼貌，要好好相处哦。” 六冢源在孤儿院长大，平时没少帮老师照顾年纪更小的孩子们，所以对如何应付小孩子颇有经验。 “大家好，我叫六冢源，长点上机学园一年级生，接下来的日子里，请多多关照。”首先，十分正式地做了自我介绍。 虽然还是一帮小鬼头，但学园都市的孩子们普遍早熟。所以平等相待，给予她们足够的尊重是打好关系最有效的方式。 第三百二十三章 第三研究室 六冢源的自我介绍起了示范作用，小萝莉们也一个个一本正经地做了自我介绍。 六冢源半跪半蹲在地上，保持跟她们的视线齐平，一边认真地倾听着。 事实证明，这种从一开始就“公事公办”的相处方式确实有效。或许这种方式注定了很难跟这些女孩成为真正的朋友，但是作为日常的相处交往却是足够了。 六冢源很满意这种状态——既遵循了博士的教导，又不会太麻烦。 似乎因为平时很少有机会接触新鲜面孔，女孩们对六冢源的出现表现出很高的热情，很快就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起来。 六冢源的外貌一般，只能算得上中游水准，但长期习武使得他自有一股精气神，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自信；再加上长点上机学园的出身，更是不小的加分项。 第三研究室的女孩们平时只能跟成年人的研究人员打交道，此时突然出现的六冢源属于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类型，自然十分感兴趣。 一边应付着小萝莉们七嘴八舌地问题，六冢源一边抽空回头看向小暮志野博士。 博士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这边。十分乐见这一幕的样子。 六冢源暗中撇撇嘴，心中对这个“第三研究室——内部进化”升起几分怀疑。 以往有些时候，六冢源怀疑小暮志野博士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参加一些黑心研究室的项目，就是为了让自己趁机拯救那些被困在研究所里的孩子们。 “源哥哥用的是什么香水？”突然有一个小萝莉问道，“甜甜的凉凉的味道，真好闻。” 六冢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自己刚才吃的劲凉薄荷糖。 他的薄荷糖是专门定制的，凉度超过市面上能够买到的任何一种薄荷糖，而且在口腔中的融化挥发速度极快。因此会自带相当浓郁的薄荷味，短时间内的留香效果不亚于一些香水香膏。 六冢源想了想，自己的薄荷糖虽然凉到惊悚，但对人体倒是没有任何伤害。 于是又变戏法一般变出糖果盒，给身边的小萝莉们每人发了一粒。 很快，身边只剩下一片吸凉气的声音。 “好……好奇怪的糖！”终于有人回过神来，表情复杂地评价道。 薄荷糖的味道并不坏，但那瞬间直冲脑门的凉气着实有点吓人。 “对不习惯的人来说，确实有点勉强。”六冢源说道。 “为什么源哥哥会喜欢这种糖果？”那个名叫蜜蚁爱愉的女孩又问道。 “超能力者最重要的是头脑，”六冢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需要时刻保持大脑清醒。” 说着，六冢源又想再来一粒薄荷糖，但是糖果盒里已经空了。 晃了晃糖果盒，六冢源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手指翻转，糖果盒又换成了指尖陀螺。 哗！ 拨动轮盘状的指尖陀螺。 紧接着，六冢源突然按住飞转的轮盘。 外盘的缺口处，露出内盘的数字“3”。 存档三，读档完成！ 回到不久前刚刚吃下薄荷糖的状态，劲凉感再次直冲头顶。 六冢源满意地长舒一口气，只要他愿意，可以回味一整天。 这时，房间另一边的门滑开，两个研究员领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六冢同学，这位是帆风润子，刚才正在练习当中，所以来晚了。”远峰叶理介绍道。 跟其他女孩不同，这个刚进来的女孩表现十分冷淡，只是远远的向六冢源这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倚靠在墙边，远离人群。 参与实验研究的孩子们情况各有不同，所以六冢源对此也没有感到惊讶。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朝着帆风润子招手，试图把她也叫过来。 在孤儿院或者幼稚园之类的集体环境当中，性格太过孤僻的孩子对照顾她们的来说也是一个问题。所以老师们往往会倾向于把那些孤僻的孩子也拉入集体当中。 六冢源的行为模式完全照搬孤儿院里照顾自己的老师，所以自然而然地向帆风润子发出邀请。 远峰叶理见状，也走过去在帆风润子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犹豫了片刻，那个梳着一对麻花辫的女孩磨磨蹭蹭地靠近过来。 但还是停留在其他女孩的群体之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将她们隔开。 见她实在不愿意跟其他女孩接近的样子，六冢源只好亲自走过去，伸出手。 “呦，我是六冢源，很高兴认识你。” 帆风润子看着打算跟她握手的六冢源，却将自己的双手藏在身后，然后用力鞠躬：“我是帆风润子，请多指教！” 看到女孩突然凑到自己手边的脑袋，六冢源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呀！”帆风润子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就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噌地弹起来，向后跳出五六米远。 看到她如此激烈的反应，六冢源伸出的手僵在原位。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紧接着，六冢源和帆风润子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歉。 远峰叶理连忙出来打圆场，她向六冢源解释道：“帆风润子的能力正处在高速成长阶段，所以有些不稳定，她是担心自己的能力失控伤人，其实并没有恶意的。” “没事没事，”六冢源说道，“是我太唐突了。” ——超能力失控吗？看她刚才那一跳的距离，应该是身体强化类型的能力，至少在level3以上。 “失……失礼了！但是不要靠近我，否则我内心的破坏冲动……”帆风润子慌慌张张地解释道，“会把你撕成碎片的！” 虽然身边的其他小萝莉们嘻嘻哈哈，不以为意的样子，甚至主动过去接触帆风润子；但看那些大人研究员的神情，帆风润子那有如漫画台词的自白，恐怕并不是她自己大惊小怪。 六冢源顿时对这个“第三研究室”高看一眼——看样子这个“内部进化”计划还是有点料的，确实能够培养高等级能力者。 “总而言之，接下来的日子里，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六冢源起身，然后和小暮志野博士前往下一个研究所参观。 第三百二十四章 薄荷糖的妙用 接下来的日子里，六冢源除了正常上课之外，就直接住进了才人工房的设施里。 各个研究室也都知道了排名第六位的超能力者加入进来这件事，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纷纷提出了配合实验研究的申请。 由于才人工房里的实验项目都不是很过分的类型，再加上自己晋升level6的事情也需要这边出力帮忙，六冢源对这些协助申请来者不拒。 借此机会，他在短短两周的时间里，就走遍了才人工房绝大部分区域，甚至包括一些被列为“绝密”的实验室。 六冢源对此也是十分满意，他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实验项目有可能存在的“黑幕”，能够接触到的信息自然是越多越好。 这一天，在“内部进化”研究室的综合演训场中，六冢源终于看到了帆风润子的真正实力。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帆风润子的“天衣着装”已经成长为level4的大能力，甚至距离level5也只有一步之遥。 就如六冢源此前猜测的那样，“天衣着装”是一种强化能力者自身的能力，演训场里由复合装甲铺设而成的地面和墙壁，在这个少女的拳脚之下几乎跟泡沫板没什么区别。 帆风润子随手一击都能打碎这些装甲板。难怪她十分在意跟旁人保持距离——这股破坏力要是施加在人体身上，确实能够轻易把人撕碎。 “所以……”帆风润子一脸困惑地看着六冢源，“六冢大哥已经看到我的破坏力，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少女不断向后退去，想要寻求平时照顾自己的研究员地帮助。 但此时这里只有她和六冢源两个人——帆风润子为了更进一步，会趁空余时间来这里加练。 结果今天不知怎么，六冢源突然闯了进来。 由于受到惊吓，帆风润子将墙壁撞出一个大坑。 ——糟了！破坏这么大，肯定会被老师们发现的。 本来她的加练只是对空气输出，并不会对设施造成太大的损伤，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露馅。 可这一次，恐怕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帆风润子埋怨似的看向六冢源。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六冢源说道，“但是远峰叶理老师让我来帮忙的。” 说着，六冢源拿出手机，把不久前收到的邮件展示给她看。 确实，是远峰叶理拜托六冢源“协助实验研究”的。 “原来……老师他们早就知道了吗？”帆风润子惊讶道。 “总之，先冷静一下吧。”六冢源变出糖果盒，清凉的薄荷味弥漫而出。 帆风润子眼前一亮，小步跑到跟前，伸出手掌。 “你们还真是喜欢薄荷糖呢。”六冢源笑道，在女孩的手掌上倒出一粒糖果。 不只是帆风润子，就连蜜蚁爱愉她们，整个“第三研究室”的孩子们，似乎都很喜欢六冢源的薄荷糖。 每次遇到这帮小萝莉，都会一拥而上，找他要糖果。 理论上说，肯定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薄荷糖的味道，更不用说六冢源自己定制的超凉版本了。 事实上，六冢源也看得出来，蜜蚁爱愉她们那些小萝莉，明显更喜欢甜味而不是薄荷味。 反倒是眼前的帆风润子，是真的喜欢这种薄荷糖。 其实问题出在六冢源自己身上，远峰叶理老师专门跟他解释过。 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六冢源说过一句话——“超能力者最重要的是头脑”。 为了随时保持大脑清醒，六冢源使用薄荷糖的方式。 要是其他人这么说倒也没什么，但六冢源是level5，他的话在某种意义上就是金科玉律。 “内部进化”项目组当中的女孩们虽然年幼，但无一不以提升能力等级为目标。 所以，得到level5的经验之谈，当然会尽可能去实践。 为此，蜜蚁爱愉她们专门拜托研究员们帮忙买来各种各样的薄荷糖，搞得实验室里这几天都弥漫着一股薄荷糖的香甜气息。 市面上买来的薄荷糖当然不可能有六冢源定制品的劲凉等级，所以她们还是会抓住一切机会，向六冢源讨要糖果。 含着薄荷糖，帆风润子似乎也冷静下来：“六冢大哥要来协助实验，但是要怎么帮忙呢？” “具体的邮件上也没说得很清楚，但是……”六冢源又把玩起了他的指尖陀螺，“除了超能力者这个身份，我也是一名很厉害的格斗家。应该是要在这方面进行协助吧？” 说罢，六冢源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总之，先切磋一下再说。” “六冢大哥，您……确定要打？”帆风润子十分犹豫。 “放心好了，我可是level5。”六冢源如此安慰女孩。 五秒钟后，六冢源整个人挂在了墙上，后背撞破复合装甲，几乎镶嵌在墙壁当中。 实验室里回荡着帆风润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丢脸了，大意了！ 亲身体验后才知道，这个女孩的力量有多么恐怖。刚才一拳打来，根本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反倒更像是一门攻城锤轰向自己。 好在六冢源的身体素质也已经锻炼得远超常人，否则真的有可能被这女孩一拳打死。 “别……别担心……”六冢源努力将自己从墙壁的凹陷中挣脱出来，“刚刚是我没准备好……” 扑通一声，从四米多高的墙上掉落，摔在地面，六冢源只感觉又是眼前一黑。 双臂骨折，肋骨至少也断了七八根，伤到了左肺。 ——自己有多久没有因为打架而伤得这么惨了？ “别担心，我们继续……我们继续……”六冢源絮絮叨叨地说道，让女孩不要太过担心。 “但是……您的手……”帆风润子不敢靠近，于是想要出去求救。 “真的没事，等我几秒钟。”六冢源说道。 然后，他放弃了使用轮盘的仪式感，直接读档恢复。 帆风润子惊讶地看着突然恢复如初，毫发未损的六冢源。 “看，我说了没事吧？”六冢源抬起双臂展示一下。 然后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轮盘：“存档六吗？存档点太多就是麻烦，不借助道具很难精准定位啊……” 调整为最近的存档一，六冢源收起轮盘，重新看向帆风润子。 “不好意思让你受到惊吓了，接下来我会认真应战的，放心地攻过来吧！” 六冢源的眼中，也闪耀着斗志的光芒。 他很满意这次的合作，既能帮助帆风润子熟悉她的能力，又能更进一步磨炼自己已经进入瓶颈期的格斗术。 接下来，前所未有的猛烈战斗，在这间演训场中展开…… 第三百二十五章 食蜂操祈 “听说你打败了那个帆风润子？”次日，小暮志野博士找到六冢源问道。 “咦？”六冢源有些惊讶，“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看来是真的喽？” “倒也不能说是‘打败’，”六冢源纠正道，“那个女孩还无法驾驭自己的力量，就好像拿着强大的武器却不懂得如何使用。我只是利用这一点，压制了这件‘武器’而已。” “这不重要！”小暮志野博士摇摇头，“帆风润子的力量有目共睹，根据评估，她在能力暴走的时候，破坏力无限接近于level5。也就是说，在第三研究室的人看来，你几乎是打败了level5！” “就算是打败吧，”六冢源无奈摇头，“但那又如何？我本身就是level5，打败一个近似level5也不奇怪吧？” “可是你的能力跟战斗没有任何关系！”小暮志野博士说道，“也就是说，源，你是单纯地用格斗技打败了一位近似level5！” “好吧……”六冢源放弃解释，“但博士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实力吗？又有什么好惊讶的？” 小暮志野博士无奈道：“不是我惊讶，而是这里第三研究室的人们。” 原来，了解到昨天的战斗情况之后，远峰叶理老师专门找到小暮志野博士商量，想拜托六冢源参加协助帆风润子的能力开发项目。 因为他们太需要一个能够在帆风润子暴走的时候能够压制她的人，以及一个在日常训练过程中充当陪练的角色了。 正好，六冢源也想趁机提升自己格斗术的水平，当然一口答应下来。 很快，随着六冢源“陪练”的次数增加，他的实际战斗力也传遍了整个才人工房。 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们看向他的眼神也变了。 毕竟，一个level5的小白鼠终究也只是小白鼠；但具备堪比level5级别的战斗力，那就不是小白鼠，而是重要的合作伙伴。 ——至少，要是在实验时乱来，惹人家不开心的话，他是真的能够随手干掉你的。 “呵，真现实啊。”六冢源一边拨弄着指尖陀螺的转盘，一边在设施内的走廊里散步，“早知道在一开始就展现实力了。” 现在，六冢源在才人工房的各个设施机构里四处串门，已经不会受到任何阻拦了。 这一次，他游荡到一个此前没到过的楼层。通过特殊的设计，这个楼层似乎隐藏被有意隐藏起来，在楼层地图上没有显示。 像此类设计在研究机构当中不算少见，毕竟谁都有些需要隐藏的秘密。 觉得有可能找到隐藏的黑幕，六冢源权当做不知情，溜达着就进去了。 说是“隐藏楼层”，但实际上看起来就跟普通楼层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层高稍微低了一点。 配电房，数据库，杂物仓库……全是诸如此类的功能性房间。看来这里被当成过渡楼层使用了。 直到走廊的尽头，六冢源终于看到一间大门紧闭的会议室。 以及一个在靠在门前墙边的女孩。 不是第三研究室“内部进化”的孩子——六冢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一头闪亮金发的女孩。 跟其他女孩一样，身上穿着研究室内部的短裤t恤，显然也是才人工房的实验者。 抬头瞥了眼六冢源，女孩毫无兴趣的样子，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前方发呆。 六冢源注意到，这女孩有一双奇特而美丽的星眸。 “你好，我叫六冢源。”六冢源习惯性地打招呼，向女孩伸出手。 金发星眸的女孩没有理他，甚至就连看都没看一眼。 如果说和帆风润子的第一次接触是女孩的拼命拒绝，那这一次就是彻底的无视了。 事到如今，六冢源也不会再因为这点小事而感到尴尬，很自然地收回右手。只是在心中感慨一句——性格古怪的女孩+1。 不过他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背靠墙壁，和女孩一样看向前面的会议室大门。 “嗯……你在等里面的人出来吗？” 终于，金发星眸的女孩忍不住看过来，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然后用双手的食指和拇指组成相框，对准六冢源。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见此情景，女孩轻叹一声，又放下双手。 六冢源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因为从会议室里走出的人，打扮实在怪异。 ——穿着倒是没什么问题，是研究员标配的白大褂，胸前也别着名牌。 但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戴着一个硕大的椭圆形装置，就像是某种外观设计不合格的奇怪头盔。 乍看之下，就好像一群从哪个b级片里跑出来的大脑袋外星人。 六冢源实在忍不住想笑，强忍之下才最终变成一声惊呼。 “嗯？你是……”为首的一个男性研究员看到六冢源，“小暮志野博士带来的那个……” “我是六冢源。”六冢源连忙自我介绍。 “我知道，”男性研究员点点头，“那天我们见过。” 六冢源仔细看了看她的名牌，才记起来。 来到才人工房的第一天里，他在小暮志野博士的带领下拜访所有研究室的主管博士，当时就见过这个男人。只不过当时他没有戴这个滑稽可笑的椭圆形头盔。 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六冢源，参会的研究员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向他介绍起来。 “六冢同学，这个女孩叫做食蜂操祈。”他指向那个金发星眸的女孩，“目前暂定level4，但还在快速成长当中。她将是我们创造出来的第一位level5！” 虽然只露出下半张脸，但研究员们的得意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创造……”六冢源皱了皱眉。 “作为level5的前辈，希望六冢同学能跟她好好相处。”研究员笑着说道。 食蜂操祈眼神淡漠，面无表情地看着六冢源。 六冢源耸耸肩：“好吧……” ——或许……有问题的并不是第三研究室的“内部进化”项目。 会议室里的十个人全部走出来，每个人都戴着那种滑稽的椭圆形头盔。 但没有人给六冢源解释一下的意思，六冢源也权当没看到，没有主动询问。 反倒是好奇地向会议室里面张望过去。 研究员们没有阻拦——会议室本身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让他看一看也无所谓。 “怎么了，会议室有什么奇怪的吗？”研究员问道。 “不，没什么。”六冢源摇摇头——有问题的是你们！亏你们戴着那种东西还能一本正经地在这里聊天。 六冢源手里不停地拨弄着转盘…… 吧嗒！ 内盘被按停，露出的点数是——joker（鬼牌）。 同时，一枚纤细的针从转盘当中射出，悄无声息地钉在会议室的地面上。 紧接着，六冢源手指一拨，转盘又再次飞速旋转起来。 不动声色地做完这一切，六冢源申请神情自若地跟这些研究员告辞离开。 六冢源没有注意到，食蜂操祈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的转盘。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进取心强烈的女孩 “六冢大哥，我准备好了！”还是之前的演训场，帆风润子表情严肃地说道。 “不用在意我，尽管放马过来吧！”六冢源说道。 成为帆风润子的陪练以来，六冢源几乎每天都会和帆风润子打上一场。 即是帮助帆风润子熟悉自己的能力，也是提前宣泄掉她那过剩的精力，防止其能力暴走。 负责项目的研究员们已经严阵以待，准备收集战斗过程中的双方数据。 “我要使出全力了，六冢大哥小心！”帆风润子十分严肃。 她现在是典型的能力开发速度过快，以至于大脑无法控制。 真要是放开手脚，能力全开的话，帆风润子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记得之前刚刚晋升为level4的时候，由于能力暴走，摧毁了位于地下三层的那座实战演训场。至今都没有完全修复。 ——但是现在，有能够压制自己的六冢大哥在，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见帆风润子跨步而立，双手握拳收于腰间，扎好马步。 然后“哈”地大吼一声，整个人气势飙升。 是字面意义上能够看到她的身边腾起一股气流，衣服下摆猎猎作响，一对麻花辫也被吹了起来，在脑后飞舞。 有如超级赛亚人变身。 几乎同时，演训场四壁闪烁起红色的警报灯。研究员们神情紧张，尽管他们都在二楼隔着防爆玻璃观战，却还是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区区三层防爆玻璃，恐怕挡不住帆风润子的拳头。 六冢源毫不动摇，将转盘塞进口袋里，摆出应战的架势。 激战，随即展开。 当然，对六冢源来说，这并不算是真正的“战斗”。因为他只是在单方面地配合帆风润子，化解她的每一道重击。 ——六冢源跟蠢动俊三商量好了，省下来的演训场修缮费，双方对半分。 再一次将帆风润子的攻击导向地面，二楼观战收集数据的研究员们已经麻木了。 他们不懂格斗，但他们看得懂数据。 现在下面正在战斗的两个人……真的是“人类”吗？ 举手投足间施展的，都是以“吨”为单位计算的怪力。 拥有“天衣着装”的帆风润子还好理解，毕竟是“接近level5”的大能力，表现得夸张一点倒也正常。 但六冢源……“存档读档”有这种功能吗？ “这不奇怪，人类的身体是拥有这种潜能的。”小暮志野博士说道。 “博士，那只是‘理论上有’……”远峰叶理忍不住说道。 没错，六冢源此时展现的，就是一种人类“理论上”能够达到的格斗技。 “只要不怕受伤，不怕死，不断修行逼近那个极限，就能达到这个层次。”小暮志野博士说道。 “怎么可能做到……”在场的研究员们纷纷吐槽。 那根本不是修行，而是切切实实地作死啊！ “不，有可能的。”小暮志野博士看向演训场上正在交战的六冢源，“只要存在‘可能性’，他就能做到——‘存档读档’就是这样的超能力。” 直到帆风润子累倒，六冢源依旧从容不迫，甚至连汗都没流多少。 战斗的破坏被六冢源限制在很小的一个范围里——只需要更换三块地板装甲就行。 对这个结果，六冢源依旧不太满意。他的目标是，不发动能力读档恢复完成整场陪练。 还有一点他不满意…… 帆风润子的倒下并非因为体力耗尽，而是剧烈的头疼。 六冢源冲过去，抱起由于头疼而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快，担架！” 等候在门外的医护人员立刻冲了进来。 “下次还是不要这么拼命了吧。”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女孩，六冢源说道。 虽然疼得说不出话，但帆风润子却固执地摇头。看到晋升level5的希望近在咫尺，她是这里进步心最强烈的人。 她非但不肯降低训练强度，甚至依旧在暗中自己加练。 为了达到最好的训练效果，也为了避免破坏演训场导致被老师发现，帆风润子专门恳求六冢源继续当她的陪练。 不放心这个女孩自己一个人乱来，六冢源只好答应她。但也跟她约好，自己加练的时候不能出力过度，引起头疼症状——毕竟，私下加练的时候可没有医护人员在旁边照看。 帆风润子自然是满口答应。但此时的她冲劲十足，斗志昂扬。身边又有六冢源这个level5的前辈和榜样，哪里肯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这一天的私下加练，果然不出意料地又出力过度了。 看到抱着脑袋拼命忍耐的女孩，六冢源也一阵头疼——这种状况，他也没有办法处理啊！ 果然还是找远峰叶理老师来吧。 六冢源跑到墙边的内部通讯电话，准备呼叫救援。 “不要！”帆风润子叫住了他，“不要……告诉老师……” “但是你现在……” “……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帆风润子咬紧牙关，坚持道，“我已经……习惯了……稍微……稍微忍耐一下……就好……” 六冢源知道，以“天衣着装”的能力性质，帆风润子最终肯定不会有什么损伤。但这个过程，肯定不是那么好受的。 甚至，因为承受不住剧烈的痛苦而精神崩溃也有可能。 就在这时，演训场的大门突然打开。 两人心中一惊，以为是私下加练的事情被老师发现了。 但进来的却是一个女孩。 金发星眸，一时间仿佛整个房间都闪亮了几分。 食蜂操祈——六冢源认出来。 食蜂操祈不是“第三研究室”的成员，所以她跟这边的女孩们很少接触。平时也基本上不会在这片区域活动。 但不知为何，食蜂操祈竟然出现在这里。 “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了！”气势汹汹，食蜂操祈没有去看六冢源，而是直奔帆风润子方向，“这孩子也就算了，你作为大人，也跟着这么乱来吗！” 质问的语气，眼神责备地瞥向六冢源。 自知理亏的六冢源，面对这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女孩，悻悻然说不出话来。 “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食蜂操祈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只电视遥控器，指向帆风润子。 紧接着，帆风润子放开双手，惊讶道：“咦，不疼了？” “只是暂时帮你缓解一下，”食蜂操祈说道，“现在你最好马上回床上躺着，用睡眠力度过头疼的负作用。” 第三百二十七章 能力提升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一起送帆风润子回她的宿舍。 退出单人宿舍，六冢源和食蜂操祈一起看着关闭的房门。 “她……应该没事吧？”六冢源还是有些不放心，没有人照顾帆风润子，就让她独自一个人躺着，真的没问题吗？ 要知道，现在帆风润子的能力开发所遭遇的最大的问题，就是需要配备专门的看护照顾，据说相当麻烦，耗费不菲的样子。 所以第三研究室的研究员们才会严令禁止帆风润子私下加练——并不单纯是出于关心她的目的，更多的，还是因为预算不足的缘故。 六冢源这些天里经常跟帆风润子以及负责照顾、培养她的研究员们打交道，再加上还有小暮志野博士这个“内部知情人士”的透露，当然也知道这些事情。 “不用担心，我让她深度睡眠了，不会让她的精神受到冲击。”食蜂操祈把玩着遥控器，“睡眠是最好的保护方式。” “这样啊……”六冢源点点头，这方面他不了解，但他有个不错的习惯——面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听“专家”的就行。 而此时此刻站在面前的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正是心理学领域的专家——level4的心理和记忆系大能力者，无论如何也当的上“专家”二字了。 “她……帆风润子同学不会有事的，只要别再这么乱来就行。”食蜂操祈冷着脸说道，“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恰好在附近。” “呃……这次真的多谢你了，食蜂同学。”六冢源有些尴尬的说道。 跟其他女孩不同，或许是因为自身能力的影响，食蜂操祈的心智明显更加早熟。在跟她对话的时候，六冢源总有种在面对同龄人……不，应该是“老师”一样的存在。 似乎看透了六冢源的心中所想，食蜂操祈撇撇嘴，再次发出一声冷哼。 但也不是太生气——相比起其他那些大人们的内心想法，六冢源心里的这点小小吐槽根本无关痛痒；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善良淳朴了。 六冢源很快调整好心情，翻手变出糖果盒：“要吃糖吗？” “哈？把人家当小孩子吗？”食蜂操祈吊着眼角，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是‘那个薄荷糖’吗？那人家就尝一尝吧~” 六冢源的“level5推荐薄荷糖”在才人工房颇有人气——就是第三研究室那帮小萝莉们传播出去的。 虽然不在同一个研究室，但食蜂操祈多少也有所耳闻。 据说对提升能力等级有好处的薄荷糖，没有人能拒绝。 分享了薄荷糖之后，六冢源手指翻转，又将糖果盒“变成”了转盘，在手中拨弄把玩起来。 哗……哗…… 指尖陀螺在指尖的拨动下飞速旋转，发出阵阵声响。 这时，六冢源突然想起来什么，注意到食蜂操祈手中的遥控器。 “怎么了？”食蜂操祈抢先一步反问道，并晃了晃遥控器，“只是很普通力的电视机遥控器哦~” “是用来配合发动能力，提高精度的？”六冢源问道。 他还记得，上次见到食蜂操祈的时候，她是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比成相框的手势，配合能力发动的。 “是呢，这有什么奇怪的吗？”食蜂操祈也看着六冢源手里的转盘，“六冢学长不也是借助了转盘来控制能力发动的精度力吗？” “嗯，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六冢源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一句，“恭喜你了。” 超能力都是基于个人现实的产物，所以理论上是不需要借助任何“身外之物”的。但唯独两种情况除外—— 其一是能力的效果需要借助某种事物体现出来。比如操纵水流或者火焰之类的能力，必须要先有可供操纵的事物，然后超能力才能奏效。 其二，是能力太强或者操纵难度太大，以至于超出了能力者的控制限度，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借助外部道具。六冢源本人就是这种情况。 推己及人，不难推测同样开始使用遥控器控制自己能力效果的食蜂操祈，她的超能力必然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食蜂操祈就好像没有听到六冢源的话，一个人发呆似的陷入了沉思。 ——六冢学长这不是很清楚人家的能力，也知道上次人家准备对他发动能力的事情嘛！ 她一直以为上次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没有被注意到，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地跟六冢源走在一起，并且一直利用按下遥控器的微小动作，继续发动能力，跟六冢源“聊天”。 ——虽然只是偶尔在关键时刻使用一下能力，但还是令自己抓住了对话的主动权，感觉很不错。 看了看走在身边的六冢源，不使用读心术的话根本看不出他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即使发动了能力窥探他的内心想法，也不见丝毫忌惮或者畏惧。 ——这家伙……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人家的能力？ “人家的宿舍走这边，”食蜂操祈突然说道，“不用再送了。” 不等六冢源答复，食蜂操祈转身，头也不回，小跑着匆匆离去。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再见！”六冢源挥挥手道别。 食蜂操祈是个性格有些古怪的女孩，从上一次相遇的时候六冢源就知道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目送着食蜂操祈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六冢源也准备回自己的宿舍去。 “六冢源君，打扰了。” 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声音苍老，是个男性。 六冢源转身看去，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正朝这边走来——正是这座才人工房的真正主导者，木原幻生。 “原来是木原幻生老师，”六冢源连忙问候，“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啊，是关于你的能力，以及接下来的实验的事情。”木原幻生就像一个随处可见的和蔼老人，笑眯眯地说道，“真是非常失礼，最近几天老夫手中还有另一个项目在忙，所以稍微冷落了六冢源君。” “没什么，您不用在意。”六冢源说道，“既然您现在找到我，是不是说明对我的能力开发有了思路？” “哈哈，思路一直都有，老夫就是研究这个的。想亲眼见证level6绝对能力的诞生，老夫已经等了十几年了。”木原幻生笑着说道。 事关自己的超能力，六冢源也在意起来：“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做？” 木原幻生笑着问道：“问一下，六冢源君，你……对量子理论有了解吗？” …… 第三百二十八章 真正的超能力 回去之后，六冢源把自己跟木原幻生的对话讲给小暮志野博士听。 “量子理论啊……”小暮志野博士正在操作电脑，一边分心跟他交谈，“那不是我的研究方向，所以太高深的内容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协助开发量子计算机时倒是涉及过一些相关内容，你稍等一下……” 说着，小暮志野博士飞快地调出一个个文件夹，通过肉眼快速检索起来——虽然已经她是顶尖的计算机领域专家，但个人的文件夹整理习惯还是保持着相当原始的状态。 除非博士本人，否则没有人能够在她的个人数据库里找到任何想要的资料。 六冢源只看到屏幕上仿佛故障弹屏一样瞬间弹出数不清的界面，即便以他的动态视觉，也无法看清楚。 似乎察觉到他的窘境，小暮志野博士笑着转头看向他：“看得很吃力吗？” “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呀。” “看来，我失去视觉也不全是坏事呢。”小暮志野博士笑道。 因为半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小暮志野博士失去了视觉。但是在治疗过程中，她放弃了使用人工义眼的打算，转而自己开发了一套特殊的人机接口，将视觉神经直接外连到电子设备上。 “找到了，”小暮志野博士发了个响指，“已经把资料发给你了，先自己看一看吧。” 六冢源看向手机邮箱，多出一份以t为单位的超大附件。 “这种东西……让我怎么看啊？”他忍不住吐槽道，“即使不眠不休，也一辈子都看不完吧？” “你随便看看，参考一下喽。”小暮志野博士耸耸肩，“我们是要让你成为level6，又不是量子理论的博士。” “话说回来，”六冢源问道，“木原幻生的计划……靠不靠谱？我记得博士你不是已经有我的晋级方案了吗？” “多一个方案总归是好的，源的能力的最大价值不就是可以不断试错吗？”小暮志野博士说道，“木原幻生老师的研究水平毋容置疑，他是‘绝对能力者进化’研究领域的绝对权威。” “再者说，”小暮志野博士推开电脑，转动座椅朝向六冢源，“我的方案稍微有点……天马行空。相比之下，木原幻生老师的计划更具可行性。” “量子理论，更具可行性？”六冢源睁大眼睛，“博士，你的方案到底有多不靠谱啊？” 小暮志野博士哈哈笑了起来，一边拉开领口，从胸前拽出吊坠：“我的方案都保存在这里面，等我再完善一下再告诉你。” 六冢源稍微看了一下发过来的资料，顿时感到一阵头大：“如果参与木原幻生的计划必须掌握这些知识……那我还是放弃好了。” “不要被这些知识吓倒，源你很擅长学习，所以没问题的。”小暮志野博士说道，“对了，才人工房正在开发一款学习装置，准备请你担任原型机的体验者。利用那个装置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快速高效地学习新知识。” “要是真的有那么好用的机器，我更想学一些有用的知识和技能。”六冢源说道，“比如……博士你的电脑知识。” “没问题哦。”没想到小暮志野博士一口答应下来，“我整理一下学习资料——源你不是信息专业的，应该也没有在这方面深造的意愿，所以给你准备一些‘基础知识’吧。” …… 三天后，“学习装置”原型机试验成功。六冢源系统性地学习、掌握了成为一名顶级黑客所需的……“基础知识”。 掌握了黑客技能之后，六冢源第一时间查看了“才人工房”中有关食蜂操祈的实验记录。 结果一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从记录上看，可谓是标杆一样的“五好研究室”。 但就是因为这么无懈可击，所以反而更加可疑。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那天六冢源在会议室外看到的那些“大头研究员”，实在不像是记录里描述的“关爱实验者的好老师”。 “看来，只好亲自走一趟了。”六冢源拨弄这转盘，轻声自语道。 根据六冢源的调查，那天在隐藏楼层的会议室保密等级很高，隔绝一切声音和电子讯号的传播。一旦关闭大门，就是一间彻底的密室。 谁也不知道那些大头研究员在里面都谈了些什么。 所以，六冢源决定用最原始的办法——亲自跑一趟，藏进会议室“窃听”他们的会议内容。 咔哒！ 转盘被六冢源按住，内盘停在了“joker”一栏。 再次拨动轮盘，这次是数字“3”。 六冢源在自己的房间里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六冢源出现在隐藏楼层的会议室当中。 因为没有被使用，这个隐藏在建筑最深处的房间一片漆黑。 六冢源打开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筒，在地上找到那天趁机打入会议室里的“标记”——一枚两公分不到的细针。 将标记针重新装填进转盘，六冢源来到会议室墙边的储物柜前。然后打开柜门，钻进去试了试。 觉得大小合适，柜门也能正常闭合，便再次拨动转盘。 “joker”——标记针射出，钉入储物柜的角落。 “空间存档”——六冢源的超能力“存档读档”的另一个应用。 也是六冢源能够成为level5的真正原因。 因为他的“存档读档”不再仅限于干涉自己的身体状态，而开始涉及到“空间”的权柄。 目前，知道六冢源这一能力的，只有他本人和小暮志野博士两人而已。 当然——虽然只是猜测——但亚雷斯塔理事长大概也知道吧。否则，不可能轻易判定六冢源成为第六位level5。 六冢源施展能力时借助的道具是一枚指尖陀螺状的转盘，转盘上按照扑克牌的点数划分了十四格，从a到10，以及j、q、k和joker。 其中，从1（a）到13（k）这十三个存档点就是六冢源公开对外展示的正常存档， 唯独最后一个joker，是“空间坐标存档”。 从转盘中射出的标记针，就是用来定位位置坐标的标记。 通过自己的超能力，六冢源可以瞬间移动到标记针所在的位置，无视距离和中间的一切障碍。 根据六冢源查到的资料显示，仅是自己的“空间存档”能力，从数据上看，就堪比level4的“空间使”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暗中调查 获得小暮志野博士的黑客技能传承后，六冢源终于能够实时掌握才人工房内部的各种数据和日程计划表。 即便是不会记录在案的“秘密会议”，六冢源也能够通过其他情报推断出他们的会议时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白天，六冢源在学校上课，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溜出来，发动能力移动到秘密会议室当中。 果然，储物柜外面正在进行会议…… 六冢源就以这种方式旁听了数次会议，始终没有人想到打开储物柜门看一看里面。 事实上，参加会议的研究员们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场景，把这些从来用不上的储物柜当成墙壁之类的存在。 终于，在旁听的第六次会议当中，六冢源有了收获…… “‘外装代脑’，这个研究所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啊！”六冢源感慨道，“直接利用超能力洗脑天才，不愧是学园都市的疯狂科学家，真亏他们能想出来这种点子。” 要问六冢源对这个计划的看法，他当然是反对的。 跟食蜂操祈不同，六冢源可以接受她的读心或者洗脑能力，但是绝对无法接受机器装置的洗脑。 在六冢源看来，能力者是自己的“同类”；但是机器装置，或者在背后操纵机器的人，绝对不值得信任。 当然，这只是六冢源的个人观念，他倒也也不至于因此就去破坏“外装代脑”计划。 问题是接下来听到的对话——作为“外装代脑”能力原型的食蜂操祈，似乎有被卸磨杀驴的可能性。 虽然因为实验尚未完成的缘故，他们并没有把事情说得太直白，但字里行间都流露出那种不把人当人的傲慢态度。 类似的情景六冢源在各种研究机构当中见过太多次了。 “下次带个录音笔过去吧。”为了取证，六冢源琢磨道。 在获得黑客技能之后，六冢源已经知道手机是一种多么不安全的道具，秘密行动中，当然不可能带着手机。 所以他准备自己装配一只录音笔，作为取证道具。 至于取证之后该怎么办，六冢源还没有计划，报警或者公开内幕显然不现实；至于破坏实验项目……六冢源自己现在还有求于木原幻生呢，人家可是才人工房的总负责人。 即便“外装代脑”不是木原幻生直接负责的项目，但自己大搞破坏的话也无异于打人家的脸。 更重要的是，会给小暮志野博士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算了，先录下来再说。”六冢源摇摇头，“实在不行，提醒食蜂操祈小心一点好了。” 长点上机学园的各种学生实验室很多，都不需要特别申请，六冢源轻易就找到一个“手工社团”的实验室，利用里面现成的材料，他很快就攒出一只录音笔。 带着录音笔，六冢源第七次移动到会议室，趁着里面没人进行现场调试。 使用“空间存档”进行移动的时候，六冢源是可以携带一些额外的物品的。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然岂不是每次空间移动都变成一次果奔了。 在读取空间存档的时候，六冢源身上的衣服，以及放在衣服口袋里的物品，都可以一起移动。 事实上，六冢源在设想自己的level6的能力发展方向时，就提出连同周围物质一起存档读档的假设。 当然，因为难度太大，过于异想天开，就连木原幻生都没有采纳这个假设，宁可去研究什么量子力学…… …… 不知不觉间，“外装代脑”项目组的研究员头上的椭圆形头盔，变得更大了。 由此可见，食蜂操祈的能力变得更强了。 “所以说，源哥哥真的不害怕吗——人家的能力？”又一次送帆风润子回宿舍休息之后，食蜂操祈再次问道，“虽然还没有进行能力判定，但人家事实上已经成为level5喽。” “欸，是嘛，恭喜你啦。”六冢源顺手揉了揉她的一头金发。 “头发都乱掉了！”食蜂操祈抱怨着，不过却没有跑开，“还有，认真力稍微多一点，人家是说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所以我不是已经在恭喜你了吗？”六冢源说道，“礼物的话，下次来再带给你。先来颗薄荷糖吧。” 说着，他拿出糖果盒。 “不要岔开话题啦！”食蜂操祈不满道，“人家现在可是全学园都市，不，是全世界最强的心理系超能力者！只要愿意，人家随时可以看透你的内心，甚至操纵你做任何事情。” 金发星眸的女孩拼命渲染着一副自己很可怕的神情。但在六冢源看来，这就是一个小女孩在故作萌态地张牙舞爪，毫无威慑力。 这也难怪，人的第一印象很关键，在初次见面的时候，食蜂操祈放弃了对六冢源使用能力，所以…… 六冢源笑着说道：“好了，别说了，我相信你不会对我使用读心能力的……” 在食蜂操祈的宿舍门口，两人告辞分别。 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食蜂操祈站在门口目送着六冢源离开的背影。 “欸~原来源哥哥还在暗中调查这些事情吗？”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笑容，“虽然早就猜到他们居心不良，但没想到这么早就准备对人家下手了~” 手中拿着遥控器，在指间略显生涩地旋转着：“还有，作为大哥哥，你真是太天真了，源哥哥~” 就在刚才六冢源说“我相信你”的时候，食蜂操祈对他发动了读心术。 本来只是对六冢源的反应感到不满，闹脾气似的举动，结果却看到了出乎意料的内容…… ——源哥哥，竟然在暗中调查“外装代脑”的研究项目组，为了……保护我！ “诶呀呀……”食蜂操祈抬手遮住眼睛，喃喃道，“真是爱操心力的人呢。难怪帆风润子还有那些孩子们这么依赖他，真是让人羡慕啊。” 放下手，重新睁开眼睛，食蜂操祈那双漂亮的星眸变得黯淡无光：“既然如此，那么人家就陪你们表演下去好了。愚蠢的大人们，同时算计两位level5的后果，你们真的能够承受吗？” 然后眨眼间，又重新变回往常那个闪闪发光的形象：“嗯，人家还是一个听话认真的好孩子~” 接下来，她还是会乖乖地配合实验研究，继续隐藏自己晋升level5的事实。 ——既然自己的实验的研究员们包藏祸心，那么其他项目就真的那么干净吗？ 在调查清楚之前，不能牵连六冢源和其他孩子们。 第三百三十章 暴露 六冢源带着自制的录音笔，再次移动到秘密会议室的储物柜当中。 本质上说，六冢源是一个愿意讲道理的人。就算真的要对这些研究员做些什么，至少也要收集到足以支撑自己行动的证据才行。 这不是为了向警卫部队或者其他什么人自证清白，而是为了说服自己，不让自己在事后才感到后悔。 毕竟，六冢源的“存档读档”只能针对他自己，却不能将整个世界读档重来。 一旦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那就只能永远后悔下去。 “……关于0号的事情，我再次建议，让食蜂操祈跟她进行接触，以食蜂操祈的能力，可以快速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会议室里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今天的议程似乎跟“外装代脑”的关系不大。 “同意，就这么决定吧。” “附议。”“附议。”“附议。”…… “好的，下课之后我去跟食蜂操祈说明任务情况。” “……下一项，关于‘精神保护’的升级，需要进一步增加预算。老实说，已经开始挤占本来用于实验研究的资金了。” “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实验的一部分。嗯，倒不如说，这是整个项目里最重要一项支出。” “没错，那孩子的能力越来越强了，不升级‘精神保护’的话，我真的害怕她反过来给我们洗脑……” “好吧，我来向上头申请追加预算。” “……” “……” “……接下来一项，‘外装代脑’计划进展顺利，完全符合时间表的规划。实验体——食蜂操祈很配合实验的进行……” 听到关键词“外装代脑”，六冢源顿时打起精神。他知道，接下来外边那些研究员就会再次重复他们准备“卸磨杀驴”的计划。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食蜂操祈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以至于憋出某种心理疾病。他们每次来到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密室里，就会神经质一般地重复应对食蜂操祈的计划。 两三次下来，六冢源都听腻了。这次要不是为了录音取证，六冢源都准备直接离开了。 “把这个给食蜂操祈听的话，应该能让她警惕起来吧？”盘腿坐在储物柜里，六冢源有些心不在焉地想道。 怎么对付这些研究员还不清楚，但至少要让食蜂操祈有所警觉。 上次遇到食蜂操祈的时候，六冢源并没有提到这件事，就是因为当时还没有开始录音，手上没有证据。 现在证据到手，一切就好说了。 六冢源不是心理系能力者，所以不清楚食蜂操祈这样的读心能力者能做到什么程度。在他看来，人类的记忆其实并不是很可靠，不能用来作为“铁证”。 正当六冢源出神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亮，他藏身的储物柜突然被人打开。 毫无征兆，外边的会议还在照常进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而中断的迹象。 六冢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想要读取空间存档离开这里，就看到储物柜外，食蜂操祈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食蜂……”六冢源十分惊讶，同时也有些尴尬。 此时此刻的他，正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蜷缩在狭小的储物柜里，面对应该还是小学生年纪的食蜂操祈，竟然呈仰视状态。 就好像一个恶作剧躲起来，结果被老师发现的学生。 紧接着，六冢源的视线越过女孩的肩膀，看向会议室里。 一共八名研究员围坐在长桌前，恍然未觉地继续着会议讨论。 没有一个人朝向这边看哪怕一眼，对话也没有丝毫异样，十分顺畅地进行下去。 就好像……没有看到这边的食蜂操祈和六冢源一样。 看到这一幕，六冢源哪里还不明白——在场的这些研究员，已经全部中招了！ 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们完全无视这里的异常情况，旁若无人地继续着预定的会议。 考虑到在进入会议室之前，他们应该时刻戴着那个名叫“精神保护”的椭圆形头盔；即便如此还是被食蜂操祈操纵，可见那个难看的椭圆形头盔终究还是没能起到作用。 之前会议上提到要追加预算升级“精神保护”——这个决定倒是没错，只可惜晚了一步！ 看到六冢源手里攥着的录音笔，食蜂操祈笑着伸出手：“不用那么麻烦喽，源哥哥~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参加会议~” 六冢源只好抓住女孩的手，顺着她的力量钻出储物柜。 会议还在继续，果然进行到“如何处理掉食蜂操祈”的环节。 听到朝夕相处的研究员们商量着如何洗脑甚至杀害自己，食蜂操祈神情没有丝毫动摇。 一双星眸闪闪发光盯着六冢源，全然不理会那边正在商讨的计划。 “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六冢源说道。 会议长桌最上首的主位空着，明显是刚才食蜂操祈坐的位置。 食蜂操祈拉着六冢源的手，把他按到主位上：“请坐，源哥哥。你也是第一次在这个位置上参加会议吧？不得不说，真是相当新奇的体验呢~看着手下的人说来说去，讨论着臆想中的计划，很有趣味力呢。” 待六冢源坐下后，食蜂操祈绕到他的身后，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从他的脸颊右侧探出头来：“看呐，源哥哥，眼前的这幅景象是不是很有趣味力？就像在看戏剧一样~” 确实，就如食蜂操祈所说的那样，仿佛在零距离观看一场戏剧表演，“演员”的表演无比得逼真和投入，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呐，源哥哥，”食蜂操祈语气妖媚，在六冢源的耳边呢喃道，“这，就是人家的能力~”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食蜂操祈自暴自弃地再一次发问：“看到这一幕，您应该明白了吧？您……真的不怕我的能力吗？” 六冢源发出一声轻叹，手腕一翻，拨动转盘。 片刻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睛。 “食蜂，我明白你的意思和顾虑。”六冢源一手拨弄着转盘，另一只手抬起，用力揉乱女孩的发丝，“所以，我可以很确定地回答你，读心也好，精神控制也好，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超能力罢了。在这座城市，是理所当然的‘自然现象’，或许值得敬畏，但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咦？”女孩发出惊讶的呼声——豁出去的她这次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实时“监控”着六冢源的心理活动。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惊讶——没有说谎！完全的真心话！ 这怎么可能？ 第三百三十一章 给大脑上锁 ——源哥哥，他真的不害怕我！不是在安慰或者欺骗我，他没有说谎，哪怕看到现在会议室里的这一幕！ 虽然在内心深处长长地松了口气，但食蜂操祈还是难以置怀。 “为什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食蜂操祈无法理解。 ——明明那些研究员大人们，只要知道我的能力，都会产生警惕心或者畏惧心…… 六冢源轻笑一声，抬手晃了晃手里的转盘：“我刚才读取了全部的存档，可以确定你没有篡改我的记忆，也没有操纵我的精神。所以我可以很确定地说，这个回答就是我的本意。” 说着，他又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每次看到食蜂操祈那一头蓬松柔顺的金发，六冢源就忍不住想把它打乱。 食蜂操祈突然浑身僵硬，面孔、脖颈、耳朵，甚至手臂肌肤都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染上一层红色。 “呀！”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以及此时和六冢源的姿势和状态；她连忙放开双臂，逃跑似的从六冢源身边跳开。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食蜂操祈一阵慌乱，觉得六冢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六冢源却耸耸肩，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你是在认真提问，我也是认真回答，有什么问题？” “好吧……”食蜂操祈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强行压下心中的脱力感，“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总之，现在我们是可以互相信赖的盟友就是了。” “嗯，你说的没错。”六冢源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面前那些仍旧在旁若无人地开会的研究员们，“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事到如今，“外装代脑”项目组的研究员们可以说是彻底败给食蜂操祈，且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 只要食蜂操祈愿意，可以让这些人永远活在他们的“梦境”当中。 但是那样做显然不合适——食蜂操祈的能力可以永远蒙蔽他们八个人，但却不可能欺骗整个世界，一旦他们与外界产生交集和联系，很容易就察觉到违和感。 所以，必须想一个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办法。 六冢源不是很了解食蜂操祈现在的超能力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才会特地问一问她的意见。 如果食蜂操祈不是level5超能力者，六冢源也不会多此一问，而是直接替她解决问题了。 以六冢源level5的“空间存档”的能力，制造一些“事故”还是轻而易举的。 自从这些研究员们说出“要处理掉食蜂操祈”的那一刻，六冢源对“处理”掉他们也就没有了任何心理负担。 哪怕没有使用读心能力，食蜂操祈也从六冢源的眼神中看到他的某种决心。 “不，”食蜂操祈重新靠近到六冢源身边，依靠在椅子边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人家自己来处理就行。源哥哥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交给你？”六冢源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感到有些不放心。 食蜂操祈从他的手中抽出录音笔：“别忘了，人家现在也是level5——虽然还没有得到正式认证——不是那些需要源哥哥照顾的小女孩。” “这样啊，”六冢源点头，“说的也是。” 不管年龄如何，都必须给level5足够的尊重和信任——这是六冢源最深刻的体会。 并非因为六冢源自己就是level5才会这么说；恰恰相反，在六冢源的观念中，自己是最弱的level5，所以才会排名第六——level5中的最后一位。 既然连自己都能轻而易举地对一个规模、实力地位不俗的研究所成功实施“报复行动”，那么其他level5的实力，自然更加不容小觑。 六冢源甚至相信，一旦食蜂操祈的能力等级得到重新认证，那么自己的排名恐怕会掉到第七位。 “那么就交给你了，”六冢源再次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普通的小女生，“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帮忙。” “嗯嗯，人家会的。”食蜂操祈连连点头，然后又看向面前的研究员们，“人家很好奇，这场戏剧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而且……” 她稍微停顿一下，才接着说道：“人家对刚才他们说到的第一个议题有些在意——关于那个0号的事情。” 六冢源说道：“听起来应该也是一个实验者，但是这些天的探索里，我并没有注意到有这个人的存在，是被隐藏起来了吗？” 这并不奇怪，才人工房这种等级和规模的研究机构，没有几个真正的“秘密项目”反而才不正常。 成为黑客的这几天里，六冢源通过浏览海量的数据，也推测到有隐藏的实验者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个0号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本来六冢源还准备自己进行调查，但既然食蜂操祈表现出好奇心，那正好可以交给她。 “还有一件事，”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食蜂操祈突然说道，“源哥哥，我希望能够为你的大脑加上一把锁。” “咦？”六冢源诧异地看过去。 “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食蜂操祈连忙解释道，“为了防止源哥哥被其他人读心，把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想加一道防火墙。” “被其他人读心……”六冢源说道，“难道这里还有其他读心能力者？” “源哥哥跟蜜蚁爱愉她们那么熟，竟然还不知道她们具体每个人的能力吗？”食蜂操祈无语道，“当然不是防她们啦，严格来说，要防备的……是我自己呀。” 六冢源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源哥哥，‘旁听’了这么多次会议，你知道‘外装代脑’究竟是什么吗？”食蜂操祈问道。 简而言之，“外装代脑”是一个巨大的装置——一颗巨大的人造大脑，由食蜂操祈的部分大脑皮层培养并使其巨大化的大脑。 于是，理所当然的，这颗人造巨大脑，理论上也具备食蜂操祈的超能力。 虽然目前还处在研究和调试阶段，但食蜂操祈推断，“外装代脑”已经具备了部分功能，并且很可能有其他人可以借助它使用自己的能力。 ——源哥哥实在是太天真单纯了，他的大脑和思维几乎完全不设防，真是不让人放心。 所以，食蜂操祈才做出这个决定。 第三百三十二章 球状闪电 听说“外装代脑”的具体细节情报之后，六冢源同意让食蜂操祈帮自己的大脑加上“防火墙”。 读心术还是很麻烦的一种能力，因为不会对自己本身造成任何直接影响，所以即便中招也很难差察觉，令人防不胜防。 现在既然有全学园都市最强心理系超能力者来为自己加防火墙，六冢源当然不会拒绝。 接下来的日子里，六冢源没有再去“旁听”他们的会议，也没有继续调查“外装代脑”项目那边的情报。 因为他相信食蜂操祈的能力——相信那位新晋的level5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也相信以食蜂操祈的能力为原型的“外装代脑”能够读取自己的记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暂时跟他们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与此同时，六冢晋升level6的实验也取得进展，为了配合实验，他也逐渐忙碌起来。 除了上学，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和木原幻生泡在实验室当中。别说食蜂操祈了，就连距离更近帆风润子和蜜蚁爱愉她们都很少有机会见到。 终于，在木原幻生的研究攻关之下，成功在实验室里制造出一颗“球状闪电”——既可以在正常环境下稳定存在的“宏电子”。 “这个就是你进化的关键道具，六冢源君。”木原幻生指着那颗悬浮在试探中，约有弹珠大小的宏观电子说道，“具备电子的一般特征，但却宏观可见的矛盾存在——本质上是呈量子状态的一团概率云。” “世上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六冢源说道，“我只在一些理论中看到类似的描述。” “事实毋容置疑，它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木原幻生说道，“这里是学园都市，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哪怕只是理论上存在……不，哪怕是不应该存在的事物，这里都能获得。” 六冢源点头对此表示赞同。确实，学园都市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就算告诉他有哪个人的超能力就是制造“球状闪电”，六冢源也不会感到惊讶。 “所以，我要怎么使用这个道具？”六冢源转而问道，“直接把它拍到身上？” 一边说，六冢源一边比划着拍了拍胸口。 “呵呵，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实验，”木原幻生笑着说道，“但老夫认为，这么做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你变成一团量子幽灵。那个时候，你究竟还能不能发动超能力变回来……也是一个颇为有趣的实验呢。” 六冢源咋舌，稍微跟那颗宏电子拉开距离。别的事情还不清楚，但至少确定了一点——这颗“宏电子”是真的有可能杀死自己的。 “如何让你的个人现实能够干涉和控制量子状态的坍缩，这才是下一阶段需要攻克的问题。”木原幻生拍了拍六冢源的肩膀，“不要心急，老夫会让你成为level6的。” “好吧……”六冢源低头翻看着研究资料，只感觉一阵头大，各种不明觉厉的术语和公式填满整个文章，就跟天书一样，“我也……先去学习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六冢源其实想说“干脆放弃这种麻烦的事情好了”。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晋升为level6之后会获得怎样的能力，但从现有资料来看，他的level6依旧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类型，纯纯的实验验证项目。 充其量也就是更加高级一点的“小白鼠”…… 对此，六冢源暗中叹息，但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就是自己的能力的宿命，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于是，在配合实验研究之余，六冢源开始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学习量子力学相关知识当中。 所幸有了“学习装置”，六冢源的学习进度很快——他不需要掌握多么深入的知识，但至少要知道在接下来的实验当中，自己要做什么，以及是基于什么原理的。 说实话，六冢源学得相当痛苦，要不是还无法完全信任才人工房的人，他肯定早就放弃，安心听人木原幻生的安排了。 每当看书看得头晕脑胀的时候，六冢源都会忍不住想起小暮志野博士的另一个进化方案。 六冢源对小暮志野博士百分之百信赖——如果是用那个方案的话，自己就不用这么劳心费神了。 只可惜，每次六冢源询问的时候，都被博士以“方案尚不完善”为理由给挡了回来。 而且，小暮志野博士也鼓励六冢源先尝试一下木原幻生的方案。 和其他超能力者不一样，六冢源的“存档读档”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可以“反悔”，即使不满意木原幻生的方案，也可以读档恢复，然后再尝试小暮志野博士的方案。 听到小暮志野博士这么说，六冢源只好继续抱起书本硬啃。 接下来的一周里风平浪静，才人工房里的各个项目都按照预定计划稳步推进。“外装代脑”项目组也一样——看来食蜂操祈应对得很好。 就在六冢源几乎快忘记“外装代脑”那边的事情的时候，意外不出意外地发生了。 这天，六冢源在休息时间又被第三研究室“内部进化”的小萝莉们抓住，只得陪她们在活动室里玩闹一番。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面生的研究员匆匆跑进来，然后凑到远峰叶理老师的耳边说着什么。 片刻之后，远峰叶理老师招呼着把聚集在六冢源身边的小萝莉们叫走。 那个陌生研究员这才走到六冢源身边，轻声说道：“六冢大人，食蜂大人找您，是紧急情况。” 六冢源闻言，眉头一挑，仔细看过去。 这个陌生的男性研究员眼中，隐约可见星眸流转。 “快带我过去。”六冢源点头说道。 不惜通过这种方式召唤自己，看来食蜂操祈那边确实出事了。 在研究员的带领下，六冢源来到“外装代脑”项目组下方的楼层，一处被划定为“机密”的区域。 在一个房间门口，六冢源看到了“外装代脑”项目组的全体研究员，他们就好像仆人或者随从一样，态度恭敬地守候在门口。 六冢源也没有在意他们，径直进入房间。 这是一个教室大小的宽敞空间，被装修成儿童活动房的样式，软质材料的地板上，堆满了积木和毛绒玩具。 食蜂操祈就在这里，除了她，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茶发女孩。 茶发女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仿佛失去意识一般躺倒在地上，食蜂操祈紧紧抓着她的一只手，恨不得整个人扑在她的身上。 “源哥哥，”食蜂操祈没有回头，仿佛抑制着某种感情，“我要救她，你能帮帮我吗！” 第三百三十三章 终极保密法 “源哥哥，”食蜂操祈转过身，低着头伸手拽着六冢源的衣角，“拜托了，请帮我救救多莉！” “多莉？这就是那个被他们称作0号的孩子？”六冢源记起上次在会议中听到的情报。 食蜂操祈说她对这个0号感兴趣，所以决定继续陪那些研究员们演戏。 现在看来，食蜂操祈她确实很在意这个名叫多莉的女孩。 久病成医，六冢源自己也懂得一些急救知识，所以连忙上前查看。 靠近了，拨开多莉额前的刘海，看清她的脸庞，六冢源顿时愣住了：“第三位？御坂美琴？” 对其他几位level5的基本情报，六冢源都有所了解。 其中御坂美琴的曝光度是最高的，想找到她的照片并不困难。 像，实在是太像了！不，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六冢源一眼就认了出来。 然后他就马上反应过来，并且联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成立才人工房的最初目的，就是“制造天才”，而且还是大批量地制造天才。 不难猜到，他们会使用“克隆人”的方案。 而眼前这个0号多莉，显然就是御坂美琴的克隆人。 而且很可能就是因为身为“克隆人”的固有缺陷，才导致她眼下的昏迷。 “不行，不是外伤，只能尽快送医院。”六冢源快速检查一番，然后摇摇头。 他最擅长的是各种跌打损伤，并不适用于多莉现在的情况。 “第三位，御坂美琴？”食蜂操祈皱了皱眉，但马上就把这点小插曲抛诸脑后，“我知道要送医院，但是按照他们的计划，已经放弃治疗多莉，准备直接将她‘销毁’！” 她瞪着门外的那些研究员——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继续治疗多莉的计划，虽然带来了担架，但却是直接送去停尸房或者焚化炉之类的地方。 所以食蜂操祈才守在多莉身边，不让他们把她带走。 食蜂操祈说出自己的计划：“多莉是属于另一个项目的成员，所以我也没办法拖得太久，必须尽快给他们也全部洗脑才行；但现在最紧急的是送多莉去医院，我需要源哥哥的帮助！” 食蜂操祈目前只完全支配了“外装代脑”项目组的人，但这还远远不够。 现在的情况是，她不可能带着多莉离开这栋大楼——一定会被他人项目组的人发现并阻拦。 除非食蜂操祈洗脑操纵了才人工房的所有人！ 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这件事，她需要一个帮手。 “我来搞定这里的人，拜托源哥哥带多莉出去。”食蜂操祈说道，“而且我对外面的情况不熟悉，源哥哥有可靠且医术高超的医生推荐吗？” “正好，我知道一个各方面都足够可靠的医生。”六冢源说道，“还有，你不需要去洗脑所有人，只要让‘敌人’认为事情已经按照他们预期的那样发展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说着，六冢源抱起多莉。然后扯过旁边地上的一条毛毯披到身上，把女孩完全包裹在里面。 “一体的，我们是一体的……只不过是一件稍微大一点的行李……”六冢源口中念念有词。 然后在食蜂操祈的错愕的目光中，翻手取出转盘。 指尖拨动——joker，2。 “空间存档”发动，六冢源带着多莉，从房间里消失。 “还能带人移动吗？”食蜂操祈喃喃道，“下次一定要让他带我试试看……” 用遥控器轻轻敲打自己的脑袋，食蜂操祈抬头看向门外：“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多莉交给源哥哥，可以放心了。接下来，就是人家这边的事情了~” …… 六冢源出现在冥土追魂的办公室当中。 正在电脑上翻看病例的青蛙医生转头瞥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看起来源君你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所以来我这里做什么？” 六冢源长舒一口气——带人进行空间移动，这种事他也还是第一次做。 以前看资料的时候，各种空间系能力者的失误案例着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不是我，”六冢源甩掉披在身上的毛毯，“是这个孩子需要帮助。” 看到病患，冥土追魂立刻打起精神，冲上前来，让六冢源把多莉放到旁边的病床上。 “你还真是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啊，”冥土追魂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认出多莉的身份，“就我所知，这孩子应该是相当重要的实验体吧？” “医生你果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六冢源咋舌道。 “当然，有关人体，而且还是如此重大的研究，是不可能瞒过我的。”冥土追魂说道，“不过具体的细节，我就……” 六冢源却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解释，我也不在乎那些。医生，我现在关心一件事——这孩子还有救吗？” “当然。”冥土追魂说道，“你以为我是谁？” 六冢源安心地点头：“那就拜托医生了。” 说罢，六冢源就要转身离开，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问道：“万一遇到一些特殊情况……你能扛住压力吧？” “放心吧，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我的病人。”冥土追魂从容道，然后反问一句，“倒是你，现在应该正身处敌营吧？你能守得住这个秘密吗？” 六冢源准备拨动转盘的手顿时停住了。 ——确实这是一个问题，相比之下，自己的大脑和思维的防御力实在太弱了。 虽说有了食蜂操祈构筑的“防火墙”，但效果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毕竟，要防御的对象也是食蜂操祈的能力，而且还是巨大脑施展的读心术。 食蜂操祈本人或许不用担心，但六冢源就不敢确定了，所以必须小心一点。 想到这里，六冢源迅速做出决定。他快步走到冥土追魂的办公桌前，用纸笔写下一封便条，把事情简要说明一番。 “医生，拜托你过几天找机会把这个交给一个叫做食蜂操祈的女孩——她马上会变得很出名的。”六冢源将便条交给冥土追魂。 然后，六冢源拨动转盘，直接用昨天的存档覆盖掉今天的记忆。 再次睁开眼睛，六冢源看到身处的环境，又看了看时间日期。 “医生，接下来，我该干什么？”看到熟悉的医生，六冢源直接问道。 “啧，你还真是已经熟悉这种乱来的操作啊，一点都不惊讶。”冥土追魂无奈苦笑道，“我觉得接下来你该回到你现在的研究所去了，要悄悄的。” 六冢源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说罢，再次拨动转盘，六冢源身影消失。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在意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孩。 第三百三十四章 进化方案 六冢源使用“空间存档”回到才人工房自己的宿舍，然后又走了出去，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闲逛。 六冢源在等食蜂操祈来找自己——他失去了“今天”的记忆，所以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六冢源推测，自己一定是遇到了十分紧急的情况，才被迫利用那种最粗暴的手段掩盖自己的记忆。 而在现阶段的才人工房，能够想到的紧急情况，大概率是食蜂操祈那边出了什么事。 在走廊上，六冢源下意识地往第三研究室方向走去，正好看到远峰叶理老师迎面走来。 “六冢同学，你已经忙完了？这次怎么这么快？”远峰叶理老师问道。 刚才那个研究员说是有事情需要找六冢源，远峰叶理还以为又是哪个项目组的实验要找他帮忙。 六冢源不动声色地回应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罢了，举手之劳。” 然后又主动问道：“对了，您知道小暮志野博士在哪里吗？我有点事想找她。” 远峰叶理想了想：“这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我想不在实验室，就是在社长办公室吧？” “嗯……我去找找。”六冢源很自然地跟远峰叶理老师道别，然后向博士的实验室走去。 在电梯门口，六冢源恰好看到“外装代脑”项目组的研究员们，正簇拥着食蜂操祈走出来。 六冢源迎向食蜂操祈的视线，朝她点头：“早上好，食蜂同学。” “早上好，六冢学长……”食蜂操祈有些别扭地回应问候，然后忍不住吐槽道，“话说现在已经快傍晚了啊，前辈你……” 话音中止，因为她突然看到六冢源用食指点着自己的脑袋。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哦……”食蜂操祈小声嘟囔着，一边悄悄按下遥控器。 电梯门关闭，将两人的视线隔绝。 食蜂操祈继续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实验室走去。 “源哥哥……您未免太小心了点吧？”食蜂操祈心中吐槽，“话说‘存档读档’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不过她也放下心来，虽然不知道多莉现在的情况，但是从六冢源采取的应对措施来看，想必已经妥善安排了。 “算了，有机会再找源哥哥好好谈一谈吧。”食蜂操祈默默道。 六冢源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和食蜂操祈犯下的事有多大，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小心行事。 小暮志野博士不在她的实验室，六冢源想了想，给她打了个电话。 做戏做到底，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六冢源干脆就把“找博士”当做今天的任务了。 “我正在木原幻生老师的实验室，你也过来吧。”小暮志野博士说道。 于是，六冢源找过去。 作为才人工房真正的主导者，木原幻生的实验室也比其他人的更大。 其中一大半区域被各种全自动仪器填满，与其说是“实验室”，倒更像是一个小型工厂。 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六冢源正好看到其中一条自动流水线工作的过程。 只见灵活度不亚于人手的机械手夹着一枚闪烁着电光的球体，正往机器内部送去。 六冢源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一会儿，才发现那个“球体”正是一颗宏电子。 “你们……就这么转移宏电子？”六冢源下意识地拿出转盘，一脸惊悚地看向木原幻生，“不是说它跟任何正常物质接触的时候都会发生湮灭吗？” 上次他看到宏电子的时候，是磁场束缚+真空保存，才保证了安全性。 “不用担心，和之前的原理一样，磁场捕捉，以及用惰性气体保护，避免它与外界接触。”木原幻生解释道，“只要做到这两点，就可以确保安全。” “惰性气体也是‘正常物质’的一种吧？”六冢源问道。 “哦，老夫使用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木原幻生笑着说道。 “未元物质吗？”六冢源马上明白过来，弄清楚原理之后，也就放下心中忧虑，转而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对药剂的原材料进行处理。”木原幻生说道，“你也知道，这东西是没办法直接使用的。” “等等，药剂？”六冢源惊讶道，“我要把这玩意儿吃下去？” 木原幻生笑呵呵地说道：“放心吧，六冢同学，经过加工处理之后，它不会致命的。” 六冢源转头看向小暮志野博士——这个老家伙的话并不完全可信。 小暮志野博士露出苦笑，但还是点点头：“计划确实是这样，我也看过计划书，理论上……可行。” 木原幻生走过来，拍了拍六冢源的肩膀：“放心吧，老夫的目的是创造出level6，一个死掉的能力者并不符合老夫的利益。” 说着，木原幻生打开实验室里的低温冷藏柜，露出里面一排九支试探——每一支试管里面都保存了一枚宏电子。 “老夫一共准备了十份样品，在你亲自使用之前，至少会进行七至八次实验，确保方案的安全性和可行性。” 听到木原幻生这么说，六冢源才放下心来；同时心中也生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一向都是自己充当其他实验的实验体，这回竟然有真正的实验体给自己挡枪了。 按照木原幻生的方案，他准备将处理过后的宏电子与六冢源的基因进行适配，使之将六冢源视作“自己人”，从而避免它直接把六冢源给湮灭了。 至于具体该如何操作，就超出六冢源的认知极限了——即使木原幻生愿意倾囊相授，他也听不懂。 木原幻生非但没有隐瞒的意思，反而很热心地讲解起来。 “……虽然现在关于超能力的研究，‘个人现实’——既aim扩散力场理论是主流，但学界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物质躯体——也就是dna图谱当中记载了超能力相关的变异片段。”木原幻生说道，“六冢同学的超能力不确定性太强，所以本来就玄之又玄的aim扩散力场变得更加难以把握。因此，老夫决定以相对确定的基因图谱为基础，使你的能力得到进化。” 简而言之，就是先诱导身躯产生level6级别的现象，然后倒逼“个人现实”改变，生成相对应的aim扩散力场，最终让六冢源晋升成为level6绝对能力者。 木原幻生的方案十分大胆，即便在学园都市，也是极具突破性的研究。 ——刚才也说了，学园都市的主流研究方向是aim扩散力场。木原幻生为六冢源定制的方案……是邪道，是夹杂了他大量私货个人研究。 也难怪他这么上心负责。 “嘛，也不能这么说，”被点破心中盘算的木原幻生依旧不慌不忙，“晋升level6本就是超凡之事，当然不能用现有的理论套用。至少，老夫在这个领域，就是权威。”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未来进路 自从在木原幻生那里听他讲了半天课之后，六冢源好几天都没有靠近那座实验室。 听别人说天书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一番信息轰炸之后，六冢源差点连食蜂操祈那边的事情都忘记了。 直到之后的第五天，感觉事情已经彻底过去了之后，食蜂操祈终于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 因为六冢源和帆风润子的缘故，食蜂操祈最近经常到第三研究室这边来串门，一来二去之间，跟其他女孩们也都熟悉起来。 所以今天再次过来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大人研究员们完全没有在意小孩子之间的交流。 匆匆应付了同龄的小萝莉们，食蜂操祈终于找到机会，把六冢源拽到一边。 “呼，人家终于理解源哥哥的感受了。”食蜂操祈首先长舒一口气，感慨似的说道，“这个年纪的女孩真难缠……” 浑然忘记了自己跟她们一个年纪的事实。 “好了，别抱怨了，小心让她们听到。”六冢源说道，他知道食蜂操祈并不是讨厌这些女孩，只是不擅长跟她们打交道罢了。 作为学园都市最强的读心能力者，食蜂操祈字面意义上“见惯了人心险恶”，尤其是在实验室这种极端环境下。 以至于她反而不适应那些孩子们纯真与善良的内心。 果然，听到六冢源的话，食蜂操祈立刻住嘴，然后朝着其他女孩那边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稍微松了口气。 然后她轻车熟路地伸手按向六冢源的胸口，激活挂坠上的隔音屏障。 “真是的，源哥哥就不能更有主动力一点来找人家嘛？”食蜂操祈抱怨道，“人家那里现在绝对安全，根本不需要担心被窃听。” 六冢源无奈说道：“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但我真的不知道那缺失的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就算去找你，也没有意义吧？” “那件事我会自己调查的。”食蜂操祈说道，“难道没有那件事，你就不能来找我吗？源哥哥太死板了！” 六冢源看了看另一边正在玩耍的女孩们，顿时恍然：“你也想有人陪你一起玩吧？那可以常来这里串门啊，第三研究室这边挺热闹的，氛围也不错，不像你那边有那么多阴谋。” “源哥哥，”食蜂操祈冷着脸看过来，“你真是不懂女人心啊，太迟钝了！” “女人心？是指食蜂你吗？”知道食蜂操祈的能力之后，六冢源在跟她打交道的时候，就习惯了有话直说，完全不隐藏内心的想法。 这次内心的想法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然后还揉了揉女孩的一头金发。 最近一段时间在才人工房跟这帮女孩相处久了，六冢源多少也能看出她们的想法和内心的感情。 ——而且由于自己跟她们的相处模式，这帮小萝莉们对自己有好感也实属正常。 女生对自己有好感这种事情，六冢源绝不会一无所知。 说实话，身为level5，又就读于长点上机学园，品学兼优，体育万能，六冢源平时没少被人告白。 就算他再怎么迟钝，看得多了经验值也该上来了。 当然，一直忙于各种实验和自我提升的六冢源对那些告白从来都是拒绝掉的。 至于眼下这帮小萝莉，面对她们的时候，六冢源更是抱着“长辈”的余裕，从根本上就没有把这些身高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女孩视作可以交往的对象。 食蜂操祈板着脸看着他，就差把“生气”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但六冢源也只是将其当做了小孩子闹别扭级别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所幸，六冢源并没有继续火上浇油地继续调侃。当然，对能力全开的食蜂操祈来说，他的内心想法根本不是秘密。 于是，她更加生气了。 “抱歉，抱歉，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回过神之后，六冢源连忙补救，“与年龄无关，淑女就是淑女。” 虽然感觉胡话题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走向，但感到心中意难平的食蜂操祈还是选择继续追问下去。 “所以呢？源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食蜂操祈盯着他，超能力全开，一边追问，“你心目中最优秀的女生是什么样的？” “嗯……”六冢源觉得跟一个约摸小学年纪的女孩讨论这种问题有些奇怪，“首先要同龄人吧？” “哈？”食蜂操祈惊呼出声，不仅是因为六冢源的回答，更因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刚才，六冢源心中浮现出来的女性形象，竟然是小暮志野博士！ 六冢源也意识到她刚才窥探自己的内心想法了，连忙说道：“你问最优秀的女性——当然就是博士啊！” 然后吐槽道：“怎么感觉你最近经常会窥探我的内心想法啊，明明一开始我很信任你来着……” “哼，这怎么能怪人家呢？上次是源哥哥主动力要求人家对你施展读心的。”食蜂操祈撇过头去，“还有，源哥哥果然喜欢年纪大一点的女生吗？” “你不要误会了。”六冢源苦笑道，“都说了我只是很尊敬博士而已。真要说女朋友的话……” 六冢源看了看面前的女孩，终究没好意思自己也喜欢年轻的女生。 但话说回来，现在六冢源的年龄段，本就不需要在意年纪的问题。 “嘛，那种事情随缘啦。至少……”六冢源说道，“也不能是小学生吧？” “人家，人家才不是小学生！”食蜂操祈顿时说道，要论学识的话，她分分钟就可以搞定学士学位，甚至稍微用点手段的话，一步到位成为博士也是不可能。 但她明白，问题的重点不是文凭，而是年龄。 “人家今年就是中学生喽。”食蜂操祈挺起胸膛。 “食蜂你的话，准备去什么学校呢？”六冢源顺势转移话题，“只要公布你的能力等级，五大名校都可以任由你挑选。” “当然是长点上机学园！”食蜂操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欸，长点上机学园吗？”六冢源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私立常盘台中学呢。” “这有什么奇怪吗？很合理啊！”食蜂操祈连忙解释起来，“学校之间的排名力，一直都是长点上机学园第一名吧？人家要去最好的学校有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六冢源作为长点上机学园的现役高中生，忍不住跟她解释，“但我们学校最强的是高中本部，至于附属的国中部，确实不如常盘台中学哦。” 事实上，常盘台中学的学生毕业之后，就有相当一部分进入了长点上机学园。所以他们才能常年占据第一名的宝座。 “还有，”六冢源又补充道，“长点上机学园的国中部和我们高中本部，不在一个学区哦。” “什么！”食蜂操祈再次惊呼出声。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天真的六冢源 听说长点上机学园的校区配置情况后，食蜂操祈陷入沉默。 六冢源说道：“能够为我校增加一名level5，我是不介意啦。但这种事情还是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一下。现阶段来说，也算是你人生中相当重要的一次选择，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源哥哥……你说话的语气力真的跟老师一样……”食蜂操祈吐槽道。 六冢源闻言，干笑两声，女孩说的没错，他确实就是在模仿老师的说话方式——尤其是在跟这帮小萝莉们在一起的时候。 “操祈酱和源哥哥在说什么？” 或许是两人在一旁聊天的时间太长了，女孩们又纷纷围拢过来。 “我们在讨论接下来升学的事情。”六冢源说道，总不能告诉这帮小萝莉，刚才自己跟食蜂操祈就“女朋友”的话题讨论了半天吧？ “那个，”食蜂操祈抢上前一步，说道，“刚才人家听源哥哥提到了长点上机学园的事情，所以多问了几句。” 听到她的话，女孩们顿时叽叽喳喳就学校的话题讨论开来。 六冢源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食蜂操祈对他轻轻摇头。 于是压下心中想说的话，转而耐心解答女孩们的提问。 等今天的玩耍时间结束，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告辞离开之后。 在送食蜂操祈返回自己宿舍的路上，六冢源才问道：“刚才，你为什么阻止我说下去？” “源哥哥，你刚才想问她们准备选择什么学校吧？”食蜂操祈说道。 “是准备就这个话题展开来着。”六冢源点头。 “那不用问了，人家可以很有肯定力地回答你——跟人家一样，那些孩子们都会选择长点上机学园哦……如果她们可以选择的话。” 六冢源笑道：“当然可以选择，又不是常盘台中学，我们学校并没有强制规定必须level3以上才能入学。在我看来，她们都是优秀的孩子，通过入学测试毫无问题。” 食蜂操祈摇摇头，轻叹一声：“你真是太天真了，源哥哥，你什么都不知道。” 对女孩如此不客气的辛辣指责，六冢源多少也有些习惯了。不可否认，食蜂操祈在收集情报方面比自己有太大的优势了，总能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报。 “源哥哥，你真的以为我们……”食蜂操祈指了指身后活动室的方向，“才人工房会放我们出去就学？” “我们都是实验品哦！”食蜂操祈说道，“不是源哥哥这种，拥有自由和拒绝权利的合作伙伴，而是跟小白鼠一个等级的实验道具。 “当然，根据学园都市的规定，我们会有一份完整且合规的学籍档案，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人家是因为已经晋升为level5，掌握了没有人能够忽视的力量，也拥有了谈判讲价的权利，才可以从中脱身，真正就学。” “但那些孩子……”食蜂操祈神情冷酷，“除非发生奇迹，否则她们不存在这种美好的未来。” 所以，刚才食蜂操祈才会阻止六冢源继续那个话题——给那些孩子们赋予注定无法实现的希望。 “……不会吧？”六冢源忍不住说道。 “真的不会吗？这种事情，源哥哥不是已经亲眼见证过无数次了吗？还是你不愿意深思这背后的真相？” 女孩声音甜蜜，但语言却如毒刺，毫不留情地扎进六冢源的内心。 六冢源只得苦笑：“或许……确实是我太天真了吧……” “不用为此感到自责哦。”食蜂操祈又说道，“没有人规定level5就要负责拯救世界。即便是我们，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就连人家，刚才也选择了继续‘欺骗’那些孩子们。” 六冢源却说道：“或许，我可以找远峰叶理老师谈一谈。第三研究室的研究员们对孩子们还是挺好的。” “源哥哥……”食蜂操祈一副无语的表情看过来，“人家不想再用同样的词汇评价一遍了——你真的太天真了！真正主宰第三研究室的，并不是远峰叶理和那些‘善良’的研究员们啊！” 对啊，第三研究室“内部进化”项目组真正的老板是蠢动俊三！ 只不过那个家伙几乎从不出现在实验室里，以至于六冢源都忘记了还有这个人存在。 看到六冢源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模样，食蜂操祈说道：“源哥哥，你……不会真的认为第三研究室就那么纯良，不会伤害那些孩子们吧？” “我……”六冢源无奈道，“我以为才人工房这么多研究室，总不可能都像你那边一样邪恶吧？” “或许会有善良的研究员，但怎么可能会有善良的研究室？”食蜂操祈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之前看源哥哥那么主动地侦查‘外装代脑’项目，还以为你多么警惕呢……” 六冢源很是尴尬地转过头去，纵使心大如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个小女孩提点，也深感惭愧。 “嘛，这也说明了源哥哥和他们不是一类人，确定这一点，人家倒也很开心呢。”食蜂操祈微笑道。 六冢源捏着眉心，脑海中回忆着有关第三研究室的种种细节：“好吧，我会好好注意的……虽然不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拯救几个女孩这种事，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是必须做到！ ——这也是“博士的教导”吗？ 食蜂操祈心中暗道，有时候她真的怀疑，源哥哥是不是被那个叫做小暮志野的女人洗脑了，行为模式很多都是按照她的教导行事。 作为六冢源最亲近的人，又是直接照顾他生活，并且负责他的能力开发的专家博士，小暮志野博士跟六冢源的关系甚至超过了寻常的师生甚至母子。 六冢源确实很聪明，能力和行动力也很强，但内心深处总是存留着一分被食蜂操祈反复吐槽的“天真”，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成熟”。 ——即便已经是level5了，却还是下意识地依赖着小暮志野博士这个“母亲”的角色吗？ 食蜂操祈有些羡慕。 但她突然不受控制地想到一点——如果，这个“母亲”的角色不在了，源哥哥他究竟会成长起来，还是会崩溃？ 令食蜂操祈没有想到的是，验证这个猜测的时机，会到来得如此迅速。 第三百三十七章 噩耗 这天，六冢源从学校回到才人工房的，就听到了小暮志野博士因交通事故身亡的噩耗。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有人在跟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并不相信这个消息。 直到他亲眼看到了博士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这不可能！博士不可能死于交通事故！”一向显得十分成熟稳重的六冢源，罕见地流露出失态的神色。 双手无意识间发力，将担架旁的金属栏杆捏弯。 周围的研究员们噤若寒蝉，没有人敢靠近这个因为悲伤而濒临失控的超能力者。 虽然六冢源的超能力理论上并没有真正的攻击性，但是仅看他那肉身表现出来的非人力量，也不会有人敢小看他。 “请，请节哀。”身边不知道名字的一个研究员匆匆说了一句，然后就跟其他人一起逃离了这个停尸间。 这里是才人工房内部配置的停尸房——因为实验研究的缘故，才人工房内部自带一个功能完备的小型医院——据说小暮志野博士是在研究所大楼附近不远处遭遇车祸的，因此就近送到了这里进行抢救，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抢救回来。 并不是才人工房的医生不尽力，看博士尸体的惨状就知道，她恐怕在遭遇事故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丧命了。 突然遭遇如此巨大的冲击，六冢源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根本无暇思考太多的事情。 突然，他注意到博士的右手紧紧攥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想着会不会是博士留下来的什么线索，六冢源狠心扳开她的手，却看到一枚椭圆形的挂坠。 六冢源认了出来——正是博士平时挂在脖子上的那颗挂坠，里面保存了她为六冢源准备的level6晋升方案。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面对这一惨痛的事实，六冢源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自己无力。 他有实力复仇，但如果只是单纯的事故，却连复仇的对象都找不到。 “零号！”悲痛之余，六冢源打开自己的手机，咬着牙呼唤道，“博士出了意外，你在干什么！” “非常抱歉，是零号的失误，未能准确识别出潜在风险。”手机里传出电子音的回答。 “我不要你的解释，给我调查事故发生地点的全部监控视频！”六冢源冷声说道。 他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小暮志野博士会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因为智能助手“零号”的存在。 小暮志野博士曾经遭遇过交通事故，并因此失去了视觉。自从那以后，她专门花费了大量精力应对此类事故。 除了通过超声波和电子摄像头弥补缺失的视觉之外，小暮志野博士更是发挥自身专长，创造出人工智能“零号”，专门用于“智能导航”。 经过反复调试，“零号”已经成为最可靠的导航类人工智能，远超市面上的所有同类产品。 事实上，即便没有“零号”的辅助，以学园都市的技术水平和交通工具，就算想遭遇交通意外也不可能。 所有的交通事故都必然有某种外部的不可抗力因素。 小暮志野博士一向与人为善，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再加上她几乎垄断了一位level5的全部资源，不可避免地会得罪很多人。 短暂的哀悼之后，六冢源立刻投入到复仇行动当中。 也不论是不是真的有某个“仇人”……不，对此时的六冢源来说，必须有一个“仇人”才行！ 很快，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她们也都知道了小暮志野博士的事情，感到悲伤之余，也想过来安慰一下六冢源。 但是看到他们的“源哥哥”跟平时截然不同的冰冷神情，女孩们不敢靠近。 唯有食蜂操祈还是像往常一样靠近过来。 “我可以帮忙。”深知六冢源此时心理活动的她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你先看好这里……”六冢源下意识地就要拒绝，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不，食蜂你想办法调查一下才人工房的人。” 怒火攻心的六冢源，此时看谁都像是谋害了博士的凶手。这些天的接触下来，他早就知道才人工房的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自然也被他记在自己怀疑名单当中。 “好的。”无声地叹了口气，食蜂操祈果断答应下来。 ——果然，小暮志野博士对源哥哥的意义非同寻常，他已经濒临崩溃了。真是……有点羡慕啊…… 随着六冢源的情绪逐渐失控，他甚至开始不加掩饰地怀疑起所有可疑的对象。 但是，在才人工房的气氛变得险恶起来之前，木原幻生抢先一步将他叫到自己的实验室。 “这是处理完成的成品药剂。”木原幻生指着冷藏箱里的一支银白色针剂，“按照小暮志野博士的遗志，我将它命名为‘薛定谔的猫’。” 听到博士的名字，六冢源仿佛冰冻住的神情突然有所松动：“博士起的名字？呵，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六冢源君，”木原幻生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双手十指交叉粘在下巴上，“你知道你的能力最大的意义是什么吗？” “意义？”六冢源此时根本无心正常思考，只是随口说道，“让我获得无数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吧……” ——要是遭遇车祸的是我就好了…… 木原幻生摇摇头，指正道：“是无限的可能性——你的超能力意味着‘可能性’。 “之前你说过，希望自己的超能力能够作用于自己以外的其他物质，其实你已经能够做到这一点了，不是吗？” 六冢源终于稍微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老人——他知道，自己“空间存档”的秘密恐怕已经被这个老人知道了。 “空间移动，是的，老夫已经知道了。”仿佛也具备读心术一般，木原幻生点头说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六冢源君——既然‘空间’能够被你存档读档，那么‘时间’呢？ “虽然老夫不怎么玩过电子游戏，但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游戏里的‘存档读档’，可不仅仅只是让角色自身的状态回复到之前的样子，而是连同时间和空间一起回复！” 六冢源突然眼前一亮，死死盯住面前的老人：“你是说……” 第三百三十八章 实验事故 “实话说，‘时间存档’只不过老夫的一个猜测。当然，虽然在计划中并没有关于时空的研究，但是……”木原幻生指了指针剂，“不可否认有这个可能性——毕竟，在设计方案的时候你隐藏了空间存档这个初始条件。” “我要怎么用它？”六冢源看着薛定谔的猫，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着急，现在只完成了这一支，其他九支还差最后一步的加工步骤。”木原幻生说道，“按照计划，等试验完成之后……不要这么瞪着老夫，事关重大，你也不想出现什么意外吧？” 六冢源有心直接使用这支“薛定谔的猫”，他自负有“存档读档”，根本不担心实验失败的事情。 但木原幻生却坚持让他再等等，理由很充分，毕竟这药剂是直接针对“存档读档”这个能力的，一旦使用之后，很难保证六冢源的能力还能像以往一样奏效。 无奈之下，六冢源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耐心等待并更加积极地配合木原幻生的研究。 所谓干涉时间的超能力，六冢源此前还从未听说过，也不怎么相信自己的“存档读档”能够进化出“时间存档”这种能力。 很简单的一点，六冢源的能力，想要“读档”的前提，是有“存档”。 在此之前，六冢源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时间存档”，即使他真的觉醒了类似能力，也不可能回到小暮志野博士遇难之前的时间点，阻止悲剧的发生。 但是……即便心中明白这些，六冢源也依旧全心全意地配合木原幻生的研究。 因为除此之外，他再没有其他任何方法，只能期待这一微小的可能性。 看到再次在才人工房忙碌奔波的六冢源，食蜂操祈几次想劝说安慰他，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她也明白，小暮志野博士在六冢源心中的分量无人可及，六冢源完全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他其实一直都很冷静，只不过是他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理，食蜂操祈也无法开解一个理智清醒的人。 除非是另一个在六冢源心中同样占据分量的人出言劝说。 只可惜，食蜂操祈自己并不是那个人，事实上也没有那么一个人。 随着自己的调查，食蜂操祈愈发感觉木原幻生的实验也不怀好意，不免更加为六冢源感到担心。 食蜂操祈甚至忍不住想向六冢源的脑海中插入自己编写的记忆，把自己设定成跟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好增加自己的“话语权”。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她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就被抛诸脑后。 有些底线不能突破，尤其是六冢源还具备应对“洗脑”类能力的手段，一旦事情暴露，他们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没办法了，只能希望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不会真的暗算源哥哥了。”食蜂操祈苦恼道，毕竟事关六冢源晋升level6的事情，万一这实验是认真的，自己贸然出手阻止显然也不合适。 为此，食蜂操祈只好做两手准备，紧密监控木原幻生那边的进度，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让自己这边的“外装代脑”项目暴雷，从内部直接让才人工房崩溃，借此阻止木原幻生的实验。 …… 但令食蜂操祈没想到的是，才人工房当中率先暴雷却是第三研究室的“内部进化”项目。 因为六冢源最近一段时间的全部精力都被调查博士的死因，以及配合实验所占据，以至于没有心情和余裕关心“内部进化”的那些小萝莉们。 食蜂操祈也因为同样的原因，将注意力从“内部进化”转移开来。 结果，趁着这天木原幻生也外出参加技术研讨活动的时机，蠢动俊三果断来了波大的。 有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木原幻生不在，蠢动俊三就是这里的“猴子大王”。 借用整个才人工房的资源和设备，他展开了“内部进化”项目建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实验。 等巨大的爆炸声震动了整栋建筑的时候，食蜂操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几乎下意识的，食蜂操祈第一时间联系了六冢源。 因为这两天木原幻生不在才人工房，所以六冢源也没有待在这里，而是外出继续调查寻找谋害博士的线索。 但接到食蜂操祈的电话后，六冢源还是第一时间使用“空间存档”回到了才人工房。 除了小暮志野博士，跟六冢源羁绊最深的就要属食蜂操祈和第三研究室的那帮小萝莉们了，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回到才人工房之后，六冢源才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糟糕。 走廊里一片昏暗，电力供应出了问题，只有些许应急照明灯在闪烁着。一路上没有看到多少研究员，反倒是类似“尸体”和“怪物”的东西随处可见。 不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爆炸声。 一派“世界末日”般的情景。 六冢源也算是见多识广，实验玩脱了演变成事故的情况他见过很多次了，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动静。 才人工房是一座规模巨大的建筑，这次事故却将整个才人工房都囊括其中，里面的人几乎无一幸免！ 六冢源无暇细想，立刻向食蜂操祈所在的实验室跑去——要了解情况，直接找她才是最快的方式。 而且…… 又是一个不可名状的类人形“怪物”在走廊上跟六冢源迎面相遇——像这样的强大恐怖的怪物，已经遍布这座研究机构。 这些怪物，不是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她们能够应付的对手。 从眼前这具怪物身上依稀可辨的白大褂和胸前名牌可以认出，他曾是这里的某个研究员。 显然因为这场事故，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六冢源没有因为他曾经是人类而手下留情，加速冲过去，瞄准其身躯就是一记全力飞踢。 以六冢源的力量，全力一击就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承受的——能保留一具全尸就算运气好了。 但眼前这个怪物却只是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然后又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上半身黑色烟雾缭绕，扭曲变形着，竟逐渐将受损的身躯捏回原样。 六冢源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又补了两脚，将他身上的黑色烟雾彻底踹碎踢散，才算暂时搞定一个。 像这样的怪物，此时的才人工房里还有很多——几乎所有研究员，都变成了这幅模样。 ——必须尽快去救她们才行！ 第三百三十九章 自残式冲锋 六冢源一边朝着食蜂操祈的宿舍方向赶去，一边拿出手机试图跟她取得联系。 但没跑出两步，六冢源就感觉身后一阵恶风袭来。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他，此时此刻也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 因为敌人距离他太近——赫然就是刚才被六冢源打倒的那个黑烟怪人。 六冢源就好像被一列疾驰的列车正面撞上，无可阻挡地凌空飞了起来。 “竟然还没有被打死？”在半空中瞥见敌人的身影，六冢源心中惊讶。 同时拨动转盘，读档恢复——刚才这一撞，六冢源已然重伤濒死！ 那黑色烟雾缭绕的怪人因为反作用力，也已经不成人形，竟比之前六冢源打他的时候伤得更重。 恢复巅峰状态，六冢源落地之后立刻上去追击补刀。 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六冢源一通大力输出，将那怪人乱拳轰成一滩软泥才罢手。 若敌人是个正常人类，六冢源的这番行径绝对称得上是虐杀了；但面对这力量不明，能力不明的怪人，六冢源甚至不敢确定有没有真正打倒敌人。 ——这还只是一个…… 回想起一路上看到的景象，六冢源只感觉心中一阵恶寒。 ——不出意料的话，这“才人工房”的绝大多数成年人恐怕都变成这幅模样了。 “食蜂！”六冢源忍不住大声喊起来。 只有找到食蜂操祈才能确定才人工房的整体情况，但是自己的手机…… 六冢源在不远处的墙角找到了一滩残骸碎片——刚才被怪人撞到的时候，手里的手机也遭到了不可抗力的损坏。 六冢源忍不住咒骂一声，手机可没有读档重来的功能。 见身后还有更多的怪人被吸引过来，六冢源不敢在原地多留，连忙呼喊着食蜂操祈的名字，一边向前奔跑。 所幸，食蜂操祈也也没有坐以待毙，她的能力似乎对这些已经沦为怪物的研究员还有些许效果，正一个人朝着第三研究室方向摸索过去。 在半路上，六冢源与她相遇。 “食蜂，你没事就好！”看到女孩，六冢源长舒一口气。 “我没事，”食蜂操祈却眉头紧锁，“但那些孩子们……” 今天的灾难源头就在第三研究室，所以食蜂操祈很担心帆风润子她们。 “那里交给我，你赶紧离开这里！”六冢源说道。 “不，我跟你一起去！”食蜂操祈神情坚定，率先迈开步伐，“对这些已经变异的大人，我的能力比源哥哥的拳头更有效！” 说着，她按动遥控器，出现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怪人立刻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了。 六冢源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没能拒绝，因为食蜂操祈说的是实话。 “不要离我太远。”嘱咐一声，六冢源来到她的身前，向前跑去。 “等……等等人家……”很快，就听到食蜂操祈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六冢源回头，就看到金发星眸的女孩正在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追赶过来。 “……”虽然时机不对，但六冢源还是忍不住吐槽道，“我才刚刚起步啊……” “不要拿帆风润子的标准来要求普通女生呀！”食蜂操祈抱怨道。 “不，我指的就是普通女生的速度……算了，这都不重要。”六冢源摇摇头，往回跑几步，上前一把将食蜂操祈抱起来。 “呀！” 在女孩的惊呼声中，六冢源重新起步，向第三研究室狂奔而去。 一路上，六冢源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以超高速和机动能力躲开遇到的所有黑烟怪人。 终于，在通往第三研究室的最后一道大门前，六冢源停下了脚步。 或许是因为门后就是一切问题的源头，越靠近第三研究室，遇到的人黑烟怪人就越多，而且实力也越强。 在门外的走廊上，密密麻麻挤满了黑烟怪人，它们身上萦绕的黑色烟雾几乎填满了整条通道。 这已经不是躲闪就可以绕过去的等级了。 六冢源把女孩放下，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这些怪人。 “不行！我无法同时干扰这么多目标！”食蜂操祈也面色苍白。 这些怪人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所以食蜂操祈的超能力对它们的效果十分有效，根本不能操纵它们，只能想尽办法转移它们的注意力，走向其他方向。 数量少的时候还好操作，但这么多聚集在一起，即便食蜂操祈也来不及一一干涉。 “怎么办？润子她们在里面肯定更加危险！”食蜂操祈焦急道。 六冢源一言不发，大步向前冲去。 “源哥……”食蜂操祈放声惊呼。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六冢源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来，鲜血当空喷洒。 纵使六冢源再怎么厉害，显然以一己之力冲击怪人军团也不是对手。 但落地时，六冢源已经读档恢复。 不管那么多，六冢源再次冲了上去。这一次，他吸取此前交手的教训，调整战术，果然一口气打倒五名怪人。 但走廊中的怪人又岂止五名？ 没多久，六冢源又陷入节节败退的窘境，战况顿时变得岌岌可危。 即便六冢源不断使用读档恢复也无济于事。 ——因为那些怪人也在不断自我恢复当中。 不能抓住机会一口气造成巨大破坏，就无法真正击溃这些怪人。 六冢源身处敌群之中，连转盘都来不及使用，只能依靠本能，一次次无道具发动超能力。 然后，浴血奋战！ 无数次身受重伤，要不是他的能力特殊，几乎可以说是死了无数次！ 六冢源一个人的鲜血铺满了大半个走廊的地面。 后面的食蜂操祈捂着嘴，看着近乎疯狂，完全自虐一般徒劳地冲击敌阵的六冢源，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见到源哥哥如此疯狂的样子！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小暮志野博士的死，源哥哥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正常，今天的灾难显然更加雪上加霜。 食蜂操祈有些分不清，此时此刻的六冢源，究竟是急着去拯救那些女孩，还是在惩罚自己，发泄心中的痛苦和郁闷。 “冷静一点啊，源哥哥！”食蜂操祈咬破嘴唇，终于忍不住，举起遥控器，瞄准六冢源，“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女孩尖叫着，用力按下遥控器。 第三百四十章 分身乏术 六冢源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紧接着，就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淋下，大脑思维一阵清明。 同时，他终于听到了身后女孩的悲鸣。 “冷静？”六冢源心中一愣，身体却条件反射地动了起来，一套连招直接将面前的怪人打到身形崩溃。 ——以六冢源格斗大师的实力，做到这一点并不算太困难。 紧接着，他以这个被自己打瘫的怪人为武器，又一口气打倒了五名怪人。 至于他自身……毫发无损。 ——这才是六冢源的正常水准。 当然，这依旧无济于事，对面前这些茫茫多的怪人来说，基本与杯水车薪无异。 六冢源从容地游走在敌群之中，就如一条灵活的鱼儿一般，很快便脱离敌阵，退回到食蜂操祈身前。 “抱歉，让你担心了。”六冢源说道。 他一直都很清醒，也很冷静，所以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出了问题。 “真是的，这种时候就不要让人家操心了嘛……”食蜂操祈抱怨似的说道，神情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安心感。 “刚才是我昏了头，其实有办法进去来着。”六冢源苦笑道。 在第三研究室那种关键的地方，他可是留了“空间存档”的。 “失礼了，稍微忍耐一下吧。”六冢源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沾满血迹的衣服，无奈道，“但我实在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说着，六冢源上前抱起女孩。 食蜂操祈马上意识到他的打算，没有丝毫抗拒，反而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全身紧紧靠了上去。 嗅到六冢源身上浓郁的血腥气，食蜂操祈轻声说道：“稍微……多爱惜自己一点呀。” 六冢源苦笑一声，单手抱着女孩快速后退，躲避追上来的怪人。 同时，另一只手拨动转盘。 “准备好，我们走了！” 刷！ 食蜂操祈下意识地把脸埋进六冢源的肩窝，却没有任何特殊的感受，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新的位置。 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原来他们出现的位置，恰好就有一个怪人，六冢源直接跟它撞作一团，只得第一时间把食蜂操祈扔出去。 空间移动失败的后果有多严重，六冢源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整个人仿佛都被挤进了怪人的体内，两者变成一具奇怪的“连体人”。 六冢源连忙读档恢复，然后跑出去接住坠落下来的食蜂操祈。 “这里的怪人似乎不多！”食蜂操祈说道。 此时他们身处平时女孩们游戏时的活动室，只有一两个怪人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她们人呢？”六冢源连忙问道。 “应该在综合实验室里，今天他们有重大实验——应该就是引起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六冢源抱着女孩狂奔而出。 综合实验室的布局跟演训场差不多，都有一个作为观察、指挥或者监视用的二楼房间，透过巨大玻璃就能看到底下实验的情况。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率先来到了这个房间。 果然，看到帆风润子和蜜蚁爱愉等一众女孩都在下面的实验室里。 此外，还有六个怪人也在下面。 令人惊讶的是，远峰叶理老师却没有变异，依旧是正常人类的样子，正带着孩子们跟那些怪人周旋。乍看之下，就好像在玩老鹰抓小鸡。 唯一能够跟怪人正面交手的，就只有帆风润子一个而已。 六冢源环顾四周，没找到合适的工具，于是连续三次肘击，硬生生将观察窗的防弹玻璃砸碎。 注意到六冢源和食蜂操祈两人，底下的蜜蚁爱愉连忙大声叫了起来：“控制室！快去控制室！” 似乎觉得喊话效率太低，蜜蚁爱愉举起手机。 但在那之前，食蜂操祈抢先一步按下遥控器。 “终止实验的方式在控制室，但是只有远峰叶理老师知道具体方法。”食蜂操祈说道，“必须带老师去控制室。还有，这里的怪人恐怕比外面的更强——他们获得并扭曲了帆风润子的‘天衣着装’，并提升为无限接近level5的地步。” 难怪，帆风润子只面对一个怪人，也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不等六冢源消化刚刚获得的情报，只见黑影一闪，底下的一名怪人已然跳上观察室，直扑他们而来。 六冢源护着食蜂操祈，快速后退。 匆忙间，与这怪人交手数个回合。 却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这个怪人竟然懂得使用格斗技！ 六冢源压力陡增。 毕竟，现在可不是拖延时间的时候，而且他一个人也无法护住这么多人。 实在是分身乏术！ “该怎么办？”六冢源心中焦急。 待看到第二名怪人跳上来之后，六冢源整个人都麻了。 “食蜂！” “滚开！”食蜂操祈对着那怪人按着遥控器，但只是让它稍微停下一秒钟而已。 “诶呀……”女孩果断掉头就跑。 但是逃跑毫无意义，六冢源见识过食蜂操祈的速度，恐怕一秒钟都不要就会被坏人追上吧？ “不要管我！”食蜂操祈跑出观察室，待追她的怪人也冲出去之后，竟然返回来关上房门，“这个交给我来对付！源哥哥安心打倒眼前的敌人就行！” 来不及开口说话，食蜂操祈直接将话语传入六冢源的脑海。 六冢源直接麻爪了，奋力将面前的怪人打退，但还不等他跑到门口，怪人又不依不饶地纠缠上来。 眼前有一个打不死的敌人；食蜂操祈需要尽快拯救；底下实验室里，帆风润子也要自己搭一把手才能解决对手；更不用说远峰叶理老师和其他女孩们岌岌可危的处境——实验室里的各种仪器设备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她们想躲也找不到掩体。 六冢源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够瞬间打倒所有怪人，救出大家。 ——怎么办？灵活利用“空间存档”的话倒是可以短时间内兼顾多个战场，但即便如此也来不及。 毕竟这回的敌人太强了，蠢动俊三那个混蛋，平时毫无存在感，竟然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就像牛皮糖一般，面前的怪人一次又一次地扑上来，让六冢源根本无暇他顾。 每拖延一秒，就意味着那些女孩们的危险更增加一分！ 六冢源愈发焦躁。 ——要是木原幻生在这里，蠢动俊三一定不敢这么乱来。 六冢源心中暗道，就算木原幻生再怎么疯狂，也不可能坐视整个才人工房毁于一旦。 ——等等，木原幻生？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老人的形象，六冢源突然灵机一动——自己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既然作为level5的自己能力不足，那么level6绝对能力者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 薛定谔的猫 六冢源打定主意，决心冒险尝试冲击level6。 他又发起一轮强攻，将面前的怪人打得不成人形，黑烟都稀薄许多。 “十秒钟后再来解决你！”六冢源顾不上同样受伤的双手，掏出转盘弹出一根定位针，然后再次拨动转盘。 空间存档——木原幻生的实验室。 空间移动来到实验室，六冢源直奔储存试剂的冰柜。这些天里，六冢源几乎将全部课余时间都放在了这座实验室，对这里的布局和实验流程早已经烂熟于心。 木原幻生的实验室安保等级不低，他刚一出现在里面，就听到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六冢源理都不理自动报警系统的反应——要是真能把木原幻生瞬间移动叫回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储存冰柜安装了电子锁，木原幻生不在，自然是落锁紧闭状态。 六冢源上前，直接一拳砸碎玻璃，然后伸手进去，拽出试剂盒。 咬紧牙关，他无视了已经伤痕累累的双手，并没有读档恢复的意思——因为没有必要为此浪费时间。 打开试剂盒，里面保存着一组三支封装完成的注射针剂。 这些，就是为六冢源量身打造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成果。 当然，只有其中一支是真正的“薛定谔的猫”，由宏电子特别处理加工制作而成的“药剂”。 十颗宏电子，目前只来得及完成这一支“薛定谔的猫”，其他九支，还差最后一道工序没有完成。 但现在只要有这一支成品也足够了。 至于旁边的另外两支针剂，则是注射“薛定谔的猫”之前的准备药剂——为了让六冢源更好地驾驭“薛定谔的猫”的力量。 这两支药剂相对没有那么珍贵，也没有那么危险，在研究开发阶段就由六冢源直接参与试验，所以他很清楚它们的功能。 他拿出第一支针剂，里面有着淡红色的液体。 这支药剂是解析帆风润子的大能力“天衣着装”后开发出来的作品，它可以全面增强人体素质，力量、反应速度、自愈能力甚至思考速度。但负作用同样强烈，简单来说——折寿。 这些力量是“燃烧生命”换来的。 准确来说，这支药剂并不能“增强”你的力量，而是强制激发人体潜力，利用类似“濒死体验”的原理，全面刺激人体潜能。 也就是有了六冢源这个完美实验体，才能如此顺利地开发出这种药剂。 注入药剂，六冢源身上的各种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同时，感觉周围的时间流速逐渐放慢。 ——这是为了让身体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薛定谔的猫”，否则，很可能无法应对由于不确定性而引发的各种问题。 六冢源感觉自己的大脑在沸腾，血液在燃烧，全身就仿佛变成一台全功率运转的引擎，时刻准备着输出澎湃动力。 但六冢源没有因此而满足，他很清楚这份“力量感”是虚假的，他的实力并没有得到本质上的提升。 紧接着是第二支针剂，里面是淡蓝色的液体。 随着药剂的注入，六冢源只感觉大脑一阵清凉，就好像把一盆浓缩薄荷汁直接泼进大脑。 六冢源的意识仿佛独立于身躯，不受任何干扰，冷静而从容地“旁观”着眼下的一切。 接下来，不论他的身上发生什么情况，都无法撼动他的理智思考。 超强效镇定剂，“薛定谔的猫”效果不明，就连木原幻生也无法预测它和六冢源的“存档读档”会产生怎样的变化，这一切，都必须由六冢源自己去面对。 所以，这要求他必须时刻保持绝对的冷静，以应对实验过程中发生的任何情况。 这一红一蓝两支药剂，就是注射“薛定谔的猫”之前的准备措施。 最后，就是真正的实验了。 六冢源拿起第三支针剂，里面是萦绕着湛蓝色幽光的奇特物质，不是液体，但也不像气体，有如无数细碎的光粒汇聚在一起。 毫不犹豫地，六冢源把针剂扎入自己的颈动脉。 六冢源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无论面对什么情况，他都敢于做出决定。尤其是不涉及其他人的安危的时候，有“存档读档”打底的他，从不畏惧任何危险。 由于这长期以来养成的性格，六冢源面对这前景不明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也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冒险。 明明已经注射了强效镇定剂，但在“薛定谔的猫”注入血管的瞬间，六冢源还是感受到一阵急促且剧烈的疼痛，与身体无关，就仿佛自己的灵魂被劈成两半，只觉得每一个脑细胞都因为剧痛而蜷缩起来。 所幸，这股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让六冢源甚至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六冢源抬手看去，自己的身体表面隐约间浮现出一层幽蓝色的光晕，如同有无数的细碎光粒在肌肤表面氤氲不散——就好像刚才那支“薛定谔的猫”，通过毛孔扩散到体表。 仅此而已，六冢源没有感觉到力量暴增，或者觉醒了什么新能力的迹象，至于此前一直期待的“时间存档”，更是无稽之谈。 ——实验失败了？ 六冢源心中叹息，但此时此刻也没工夫让他难过或者分析失败原因，十秒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五秒钟内连续扎自己三针，果然还是太仓促了，失败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六冢源看了看储存柜里面的另外九支试管——那些是尚未完成的“薛定谔的猫”——终于还是摇摇头，转身拿出转盘。 至少，趁着红蓝药剂的效果还在，能打倒几个怪人就打倒几个吧…… 空间存档——观察室。 刚才突然失去目标，观察室里的怪人恢复之后，正准备跳回下面的实验室，继续袭击远峰叶理和那些女孩们。 就在这时，六冢源再次出现，重拳挥出，或许是有了药剂的加持，这一拳将怪人打飞，撞到后面的墙壁上。 幽蓝色的光粒勾勒出这一拳的轨迹，就仿佛加了某种视觉特效。 只可惜，特效并不能提升攻击力。 六冢源抽空瞥了眼底下实验室的情况，虽然岌岌可危，但局势还可以再维持十几秒的样子。 不只是帆风润子，其他女孩们也都是能力者，虽说能力等级都不到level4，但合理运用的话还是能够跟这些怪人周旋一下的。 六冢源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跳下去跟她们汇合。只要跟帆风润子联手，稍微多花费一点时间，就能将这些怪人各个击破，解除危机。 但是…… 六冢源又看向门口，食蜂操祈正在外面跟另一个怪人周旋，实在放心不下她。 先救哪边？六冢源很讨厌做这种选择题。 可笑自己的超能力号称拥有无限的可能性，竟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可能…… 自暴自弃地，六冢源怒吼着扑向眼前的这个怪人——不管了，先彻底解决掉一个再说！ 第三百四十二章 无尽的可能性 …… 自暴自弃地，六冢源冲向大门方向——食蜂操祈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才主动充当诱饵，引开另一个怪人的。 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 自暴自弃地，六冢源翻身跳下实验室——食蜂操祈是level5，要相信她的实力。而眼下实验室里的人更多，处境也更危险，不能坐视不管！ …… 木原幻生的实验室，六冢源盯着手里的转盘——似乎受到自己的影响，转盘表面也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粒。 “坏掉了？不，是我的能力失效了？”六冢源惊讶心中一阵冰凉，“为什么……没有读档成功？我为什么……还在留原地？” …… 六冢源心中困惑之余，也感到一阵绝望——一番操作，非但没有晋升level6，反而连本来的超能力也都消失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要怎样才能拯救那些孩子们呢？ 就在这时，六冢源又是一阵恍惚，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冲撞自己的脑海。 稍微愣了一下，六冢源突然深吸一口气，眼前出现仿佛巨浪袭来的幻觉，无尽的洪水眨眼间淹没了自己。 不，这不是洪水，而是信息的潮流——远超人脑处理极限的信息情报瞬间塞满了六冢源的脑海。 头晕脑胀，六冢源踉跄着，伸手扶了一下身旁的桌子，才没有摔倒。 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光粒越来越多，就仿佛整个人都要化身“蓝精灵”似的。 来不及理会身上的变化，六冢源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阻隔，看到远方…… 他看到……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亲身感受”到，自己正在跟怪人战斗。 而且不止是一个怪人。 在观察室里落单的那个怪人…… 在走廊里追逐食蜂操祈的怪人…… 实验室里，正在和帆风润子战斗的怪人…… 实验室的另一边，正在包围远峰叶理老师和女孩们的三名怪人…… 以及更多的，在第三研究室，在才人工房其他角落里游荡着的怪人们。 有多少怪人，就有多少六冢源。 六冢源看到，自己正以“一己之力”镇压这场事故当中的所有怪人！ “这是……”六冢源喃喃道，“无限的可能性？我看到了未来的每一个分支？” “不，不是那样。”六冢源摇头，“这就是现在，是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 “实验没有失败。” 身边突然传来第二个人的声音，用眼角余光瞥见，另一个六冢源也转头看过来：“但也很难说是成功了。” “没有时间存档，终究还是无法干涉时间的法则。”第三个六冢源在实验室门口说道，“我无法改变过去。” “所谓无限的可能性也不成立，只要做出选择，未来也就坍缩成唯一的结局。”第四个六冢源从储存柜里取出剩下的九支试管，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 六冢源收回远眺的目光，重新看向实验室内，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仪器设备边都有一个自己。 “果然是这样……”六冢源苦笑道，“我唯一能把握的，就只有‘现在’而已。” “但正因为我只有‘现在’，只有‘此时此刻’……” “所以我才要把握‘每时每刻’……” “无限的可能性，也就是无限个‘现在’，这并不矛盾……” “这才是我的超能力……” 六冢源低头，看到手中的转盘正在飞快旋转。 哗啦啦，哗啦啦……仿佛永远不会停下。 空间存档——读取……完成！ 满屋子的六冢源身影晃动，很快一个个相继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道道幽蓝色的光粒。 ——越来越多的六冢源投入到战斗中去。 才人工房的局势正以另一种方式快速平息下来。 “呵呵，量子力学……”六冢源突然笑了一下，随手丢下还在旋转的转盘，自身也消失在实验室中。 …… 只见浑身冒着蓝光的六冢源干净利落地打倒了黑烟缭绕的怪人，食蜂操祈连忙快步跑到跟前，关切地看向他：“源哥哥，你……你的实验成功了？” 看到六冢源在半分钟不到的间隔里，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食蜂操祈哪里还猜不到期间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源哥哥他冒险去进行了“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 “算是吧？”六冢源一边继续殴打怪人，防止它再次恢复，一边说道，“但怎么定义‘成功’，还有待商榷。” “咦？源哥哥还不是level6吗？” “到底怎样才算是level6……也没有人给我一个标准定义呀。”六冢源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断握拳又松开，“但是按照木原幻生的推测，真正的绝对能力者，应该要更强一点才对……” 不过仅以实力为依据也不绝对，六冢源的超能力本来就以“缺乏直接战斗力”着称，就算晋升level6也不一定就变得很能打。 “但要说诡异和邪门程度的话，我现在倒是很符合level6的标准呢。”六冢源自嘲似的说道。 食蜂操祈听得一头雾水，但不等她追问，就看到走廊尽头一个怪人拖着黑烟匆匆跑过；紧接着，一个六冢源也拉着蓝光紧追不舍。 “！”女孩瞪大了一对星眸，盯着六冢源远去的背影，然后又立马回头看向身边的男子——货真价实的源哥哥！ 张了张嘴，食蜂操祈强行压下心中惊讶，镇定道：“这……这就是源哥哥的新能力？”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总不可能跟多莉一样，源哥哥也被制作了复制人吧？ “具体原理我也不是很清楚。”六冢源耸耸肩，摊开双手，“但就是这样——在我使用药剂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所以六冢源才不慌不忙地陪食蜂操祈在这里休息以及聊天，不再急着去营救其他女孩们。 因为那里，也有“自己”正在战斗—— 有了六冢源的牵制，帆风润子得以火力全开，终于以正版的“天衣着装”打倒击溃了面前的怪人。 但是想到不远处还有好几个怪人正在追逐远峰叶理老师和其他女孩，帆风润子又心头一沉——自己能力的负作用随时有可能爆发，而且光打倒一个怪人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又怎么能应对更多的敌人呢？ 不过幸好，六冢大哥来了…… 帆风润子顿时感到一阵安心，但转头看去的时候，六冢源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幽蓝色的光粒在空气中飘荡。 “对了，老师她们还有危险！”帆风润子连忙转身跑去。 却看到六冢源已经在挡在远峰叶理老师身前，和敌人战斗了。 远峰叶理老师和蜜蚁爱愉她们忘记了逃跑，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每个怪人跟前都有一个六冢源，捉对厮杀——三对三，公平对决。 “六冢……大哥……们？”帆风润子歪着脑袋，突然感觉头开始疼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无限的代价 看到帆风润子晕倒，六冢源连忙上前抱起她，然后交给身后的远峰叶理老师。 女孩们也都吓了一跳，然后又感到好奇地围了上来，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六冢源。 作为第三研究室的主力研究员，远峰叶理知道很多内幕，其中就包括六冢源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六冢同学，你这是……成功了？”她忍不住问道。 否则没有办法解释这么多六冢源同时出现在眼前的一幕。 “这个……算是吧。”六冢源觉得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所以干脆点头应和下来，“先别管那么多，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实验室的大门被反锁了！”蜜蚁爱愉连忙说道。 在远峰叶理老师的保护下，这些女孩都保住了性命，但还是有一个女孩在冒险攻击怪人的时候遭到袭击，伤到了头部，正血流不止。 “这是……弓箭入鹿？”六冢源认出这个受伤的女孩——她是除了帆风润子之外唯一的level4，这些女孩们能够在怪人的追击中幸存下来，弓箭入鹿显然居功至伟。 另一个平时存在感很低的女孩突然冲上来，抱住一个六冢源的大腿：“拜托了，六冢学长救救妹妹吧！” 弓箭猎虎，是弓箭入鹿的姐姐，性格内向，即便六冢源，此前也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但此时此刻，为了自己的妹妹，她似乎也豁出去了。 蜜蚁爱愉是唯一一个还保持冷静的女孩：“我检查过，入鹿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右眼……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还是会有危险！” “这里没有急救箱，”远峰叶理老师说道，“必须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 六冢源这才注意到她的动作和语气不对劲，抱着帆风润子的姿势十分勉强，似乎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在坚持。 “老师，你也受伤了？”六冢源看到远峰叶理老师脚下的一汪血泊。 “我没问题，先离开这里……”远峰叶理说道，“带孩子们去安全的地方，我去控制室，结束这场灾难。” “稍等，失礼了。”六冢源连忙接过帆风润子，把他交给其他女孩照看，然后掀开远峰叶理老师的衣服下摆。 只见一块不知道什么仪器上的外壳碎片深深地切进了她的侧腹部。 “我还可以坚持，不用管我。”远峰叶理说道。 六冢源皱了皱眉，又回头看了看重伤晕厥的弓箭入鹿：“必须尽快治疗才行，虽然有点风险，但……” 在这种关头，不是顾虑太多的时候。 六冢源手腕一翻，转盘出现在手中。 拨动转盘，射出定位针。 空间存档——读取完成！ 刷！ 只见又一个六冢源凭空出现，女孩们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只见新出现的六冢源从口袋里取出两支针剂，快步走到远峰叶理老师跟前，并且顺手将其中一支针剂交给另一个六冢源。 “红色药剂的效果暴烈，虽然我已经稀释了一百倍，但后果……”六冢源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不过先救急再说吧。” 说罢，不给远峰叶理老师反应的机会，突然出手，一把拔出她伤口上的外壳碎片；紧接着又把针剂扎下去。 远峰叶理老师痛呼一声，然后诧异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 虽然没有六冢源使用红色药剂时那么效果显着，但她身上的伤口确实已经止血了，并且可以切身体会到正在愈合的奇妙的感觉。 同样的，六冢源也为弓箭入鹿注射的针剂。止血急救，但她已经受伤的眼睛恐怕就不能恢复了。 “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六冢源丢掉空了的针剂，在远峰叶理老师惊呼声中把她抱了起来。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六冢源说道。 不等远峰叶理老师回应，微微屈膝，如弹簧一般弹跳而起。 六冢源轻松跳入距离地面近十米的观察窗，来到之前他跳下去的观察室。 紧接着，又有更多的六冢源从窗口跳了进来，每个人都抱着一个女孩。 所有人都顺利抵达之后，六冢源立刻放下怀中的人们，然后相继消失，只留下道道幽蓝色的光晕。 最后只留下一个六冢源，带领众人往外走去。 女孩们十分不舍，生怕最后一个六冢源也凭空消失，连忙围拢上去。 “不要靠近！”六冢源连忙制止她们，“我现在的状态特殊，尽量少跟我直接接触比较好。” 远峰叶理老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也有幽蓝色的光粒在缓缓飘荡。 “听六冢同学的话，不要打扰他！”她连忙说道。 女孩们这才恋恋不舍地推开一段距离。 “老师，我去找控制室，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六冢源一边走，一边对远峰叶理老师说道，“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已经基本上控制了才人工房的局面——不会再让局势恶化了。” “嗯，嗯。非常感谢，这次多亏了有你在。”远峰叶理老师连忙点头说道，然后快步走上前去，跟后面的女孩们拉开一段距离，小声问道，“倒是你的情况还好吗？你的身影越来越亮了！” 确实，就如远峰叶理老师所说的那样，六冢源的身体“越来越亮”，但也越来越“淡”，就仿佛他的身体正在化作那些幽蓝色的光粒，正逐渐消散在空气当中。 六冢源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因为他的所有“分身”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所以他才会主动避免跟女孩们的接触，就是担心自己身上的异变会影响到她们。 在才人工房的另一条走廊上，食蜂操祈也发现了这一点：“源哥哥，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啊！感觉就好像童话里的小美人鱼，随时有可能变成泡沫消散掉……” 女孩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六冢源笑了笑，顺手就要按向她的脑袋，但是又立刻住手。 食蜂操祈的星眸紧紧盯着他收回去的手，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源哥哥，果然还是快点读档恢复之前的正常状态吧！” “再等等，”六冢源摇摇头，一边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等我先搞定控制室再说……” 送佛送到西，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当然要一口气解决全部问题才行。 更何况…… “我还回得去吗？”六冢源心中苦笑道。 发现自身情况不对劲的第一时间，他就条件反射地发动了能力，尝试读档。 但果然，不出意料地无法读档。 不止如此，六冢源发现，他原本的超能力“存档读档”，几乎完全失效！ ——为了获取“现在”的无限可能性，六冢源永久性地失去了“未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存档零 六冢源知道，自己这一回恐怕是玩脱了。 因为有“存档读档”这个超能力打底，六冢源一向不忌惮于冒险。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敢于先莽上去再说。 但今天，他终于遇到了无法读档恢复的情况。 其实在使用“薛定谔的猫”之前，六冢源就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了——木原幻生没有在这方面对他有所隐瞒。 但由于长期以来养成的性格脾气，六冢源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冒险。 只能说是本性难移，怨不得别人。 “只可惜，还是不清楚我究竟有没有成为level6……”六冢源心中叹息。 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六冢源虽然不是那种愿意为真理殉道的人，但作为level5，如果能够在临死前看到自己成为level6的一幕，勉强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摇摇头，甩掉心中纷繁杂乱的思绪，六冢源对食蜂操祈说道：“其他人也已经救出来了，我们也离开这里，到外面安全的地方去吧。” 食蜂操祈却突然停下脚步，大声喊到：“你救了所有人，但是谁来救你呢！” 六冢源回头，看着女孩手中的遥控器，有些无奈道：“你又读取了我的思想……” “不然呢？源哥哥什么事情都只会藏在心里，不肯告诉我！明明都已经……已经……”女孩的星眸中水光潋滟。 六冢源微笑道：“先别哭呀，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 “还有什么办法吗？源哥哥你不是已经无法读档恢复了吗？”食蜂操祈抽泣着问道。 “当然有办法。”六冢源笑着说道，“level5可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尤其是我这个最擅长‘保命’的超能力者。” “快说！究竟还有什么办法！”食蜂操祈焦急道。 六冢源收起笑容：“先处理眼前这场事故再说。” “都什么时候了！”食蜂操祈更加急切，她直接举起遥控器，“果然，源哥哥是在骗我吧？” “不是，真的不是。”六冢源摇摇头，一边伸手推开她的遥控器，“我不会骗你的——这没有意义不是吗？” 犹豫了一下，六冢源继续说道：“我接下来的计划，或许需要你的帮忙。” “我帮！什么忙人家都愿意帮！”女孩连连点头。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六冢源点头，然后问道，“你的外装代脑，已经可以使用了吗？” “没问题，已经完成调试了。” “那就好。”六冢源说道，“这样我的计划就更加稳妥了。” 本来六冢源并不想把食蜂操祈牵扯进来，但是仔细思考了具体方案之后，却还是不得不借助她的力量。 想到这里，六冢源有些愧疚地看向面前的女孩。 “源哥哥，你打算怎么做？快点告诉人家呀！”看到六冢源的身躯光粒化越来越严重，食蜂操祈焦急万分。 “不要着急，我还有最后的王牌。”六冢源说着，重新迈开脚步，“我现在无法读档恢复，是因为‘分身’太多——也就是‘可能性’太多，即便读档成功，也会立刻被覆盖掉，淹没在这茫茫多的可能性当中。” 所以，他依旧能够使用“空间存档”的能力，同时存在于不同的地点，却无法倒退回道注射“薛定谔的猫”之前的状态。 “所以说，”食蜂操祈连忙跟上，一边问道，“只要让源哥哥你的‘分身’全部消失就可以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六冢源点头，耐心解释道，“但已经晚了。如今的我就是那只在盒子里的猫，而且是已经被观测到的猫，所以未来的可能性已经坍缩确定——再也回不去了。” 最无解的是，六冢源此时的观测者就是他自己。从他的第一个“分身”出现开始，无数“可能性”中的六冢源相互观测，互相存在。就如一个陷入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 继续这种状态下去，六冢源当然不会死，但是他最终将化为以概率云为存在形式的“量子幽灵”。 无法观测，无法接触……对其他人以及六冢源自己来说，其实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六冢源他绝对不愿意落得如此下场。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终结这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六冢源说道。 “是什么？” “死亡！”六冢源轻笑一声，“死亡是一切的归宿。” “这算什么办法呀！”食蜂操祈激动地叫道。 “别急，”六冢源连忙解释道，“或者换个说法——归零。我还有一个存档，应该可以使用。在我的转盘上没有标记出来的——存档零——我作为超能力者，最初也是最后的王牌。” “存档零？还有这个存档吗？”食蜂操祈问道。这些天里，她和六冢源之间无话不谈，几乎没有秘密，但六冢源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存档。 “所以才是最后的王牌啊。”六冢源说道，“只有当我真正遭遇死亡威胁的时候，才会触发这个存档。” “读取了存档零，后果会怎样？”食蜂操祈担心地问道，一切归零，总觉得也不太妙的样子。 “不知道。”六冢源摇摇头，“毕竟也确实是死了一回，死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源哥哥，你会变成婴儿状态吗？”食蜂操祈又问。 “那倒不至于，”六冢源摇摇头，“应该只是回到两年前的状态吧——那是我刚觉醒超能力的时候。” “这么一来，跟人家的年龄差距缩小两岁呢。”食蜂操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源哥哥不会再记得我们了吧？” “不仅如此，”六冢源苦笑道，“你们……所有人都不能记得我这个人的存在。这也是我需要你帮忙的原因所在。” 观测者不仅仅是六冢源本身，所有认识，知道六冢源的人，都是观测者。 为了从“量子幽灵”的宿命中解脱，六冢源必须先真正彻底地“死亡”一次。不仅仅是本身的死亡，还需要抹去他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才能根除观测者效应。 因此…… “操祈，我需要你在我‘死’后，帮忙删除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和个人情报，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就连我自己的记忆也不能……” “很抱歉，不能保留。”六冢源摇头，“至少，在我恢复之前，不能有丝毫漏洞。” 食蜂操祈稍微松了口气：“好的，我会删除其他人的记忆，但我自己有关源哥哥的记忆，我会好好封印起来——就不用删除了。” “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这不难。”六冢源也没有继续坚持，“那就拜托了。还有，非常抱歉让你做这种事。” 食蜂操祈摇摇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源哥哥，非常感谢你拯救了我，拯救了我们大家。”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木原幻生的阴谋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商量完毕，然后立刻开始执行“归零计划”。 “源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食蜂操祈倒腾着一双小短腿，小步快跑着，不擅运动的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准备去木原幻生的实验室，”六冢源说道，“那里是我的能力开始进化的地方，我觉得要是结束的话，也应该选择在那里。” “那个老家伙的……”食蜂操祈在脑海中勾勒出才人工房的内部地图，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好远！” 才人工房的整个机构设施规模，平常自己就算正常走到那里，也要花个十分钟。可现在…… 食蜂操祈看向身边的六冢源，他已经开始在地面上留下幽蓝色光粒的脚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就要支撑不住，彻底化作一捧光粒随风消散。 想到这里，食蜂操祈愈发焦急起来。 “真抱歉，要你再辛苦一下了。”六冢源说道，“我现在的状态没办法带着你空间移动。” “我知道……人家一定会努力的！”食蜂操祈咬牙坚持道。 六冢源笑了笑：“倒也不用这么勉强自己，慢慢来就行。” “那怎么行！”食蜂操祈叫道，“我不能让源哥哥就这么一个人偷偷溜走！” “真的不要着急，我现在的状态还能支撑二十分钟左右。”六冢源不慌不忙地说道，“所以你慢慢走就行，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真的？” “真的，放心吧。”六冢源说道，“我不会骗你的。” 食蜂操祈终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但她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咬牙坚持着爬了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看着女孩执着前行的背影，六冢源默默摇头，心中愈发愧疚。 “我确实没有欺骗她。”木原幻生的实验室里，六冢源把剩余的九支“薛定谔的猫”收进便携式储存盒。 旁边，另一个六冢源正在收藏另外两种药剂：“但是我也确实在利用她。” “是啊，利用食蜂操祈。伤害她，让她承受痛苦……”更多的六冢源把整个实验室翻了个遍，把所有的药剂全部收集起来，“我还真是个不可救药的人啊，执着于晋升level6……说到底，跟那些研究员又有什么区别？” 六冢源带着所有药剂，利用空间存档离开实验室。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六冢源正抱着手机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小暮志野博士的“遗物”，那只她随身携带的存储器就连接在六冢源的手机上，读取里面的内容。 ——这枚小型记忆棒里面，存储了小暮志野博士为六冢源量身定制的level6进化计划。以及她的一系列个人研究成果。 这些才是六冢源还需要二十分钟的真正原因。 他要为自己的“死亡”和“重生”做好充分的准备，留下足够让自己东山再起甚至更进一步的“遗产”。 虽然在自己的记忆当中，从来没有读取过“存档零”的记录，但作为自己的超能力，六冢源对这个特殊的存档其实并不陌生。 按照学园都市的分类规则，六冢源的超能力其实属于“原石”，是自然觉醒而非后天激发形成的。 所以就好像自带说明书一样，六冢源自然而然地知道自己的能力的应用方式。 读取存档零确实需要自己“真正死亡”一次，并且消去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各种痕迹，但这并不意味着必须要让食蜂操祈出手。 事实上，即便没有一位心理系超能力者的帮助，六冢源也可以直接读取存档零，强行归零。 相对的，他的超能力本身，会自动修正整个世对他的记忆——这是一个被动触发的效果。 但是作为代价，六冢源自己的记忆也会被重置归零，全身心地回归到两年前刚刚觉醒能力的时候，在此期间的两年人生，等于被直接抹消！ 对于“此时此刻”的六冢源来说，这个结果其实跟死亡也没多少区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主动读取存档零。 但是现在有了食蜂操祈帮忙，事情的发展就不一样了。 具体而言，六冢源可以“带着现在的记忆”进行归零了——也就是说，只让身体状态回到两年前，而记忆和精神，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所以六冢源才会在这里打劫实验室，并且抢记小暮志野博士为自己定制的晋升计划。 就是为了在读档重来之后，能够快速恢复到level5，并且继续向level6发起冲击！ 很快，六冢源记下记忆棒里的全部资料，将其封印在一个记忆存档里——这个存档将随着自己归零一并带到未来。 当然，就跟他刚才嘱咐食蜂操祈的那样，为了确保自己归零重生的顺利进行，在时机成熟之前，这个记忆存档也将被封印。否则很可能会形成特殊的“观测者效应”，使得自己的重生计划失败。 闭上眼睛揉着眉心，六冢源呼唤道：“零号。” “在，主人有何吩咐。” “创建一个备忘录，”回忆着刚才看到的资料，六冢源说道，“在我完成游戏开发之后，提醒我读取这个记忆存档。” “明白。” “还有，也通知风斩冰华一声，当做备份……算了，我亲自跟她说。”六冢源摇摇头，他感觉到，在秘密基地里，自己已经跟风斩冰华接触上了。 然后，六冢源将记忆棒格式化。除了自己大脑中的记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小暮志野博士制定的晋升计划了。 看完整个计划书，六冢源终于知道为什么小暮志野博士一直神秘兮兮的，不肯说明自己的计划。 ——因为这份计划可以说是在挖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墙脚！ 直接利用学园都市构建出来的“五行机关——虚数学区”。 和木原幻生的方案不同，小暮志野博士别出心裁地在aim扩散力场上作文章，试图借助aim扩散力场来让六冢源的超能力获得晋升。 如此大胆的计划，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销毁。 同时，六冢源也从小暮志野博士留下的资料当中看出了木原幻生的计划的问题。 简单来说，那个老家伙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实验。或许是因为可以制约自己的小暮志野博士不在了，他大胆地对“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进行修改。 其实按照原定计划，六冢源后来看到的那九支试管里，就是“薛定谔的猫”的完成品。 而六冢源注射使用的那支，是木原幻生进一步改进加强后的特殊药剂！ 按照原本计划，六冢源身上的变化不会这么剧烈且霸道，完全可以使用读档恢复的方式变回正常状态，并不会存在能力失控暴走的情况。 是木原幻生的私下改动，导致了六冢源现在不得不“死一次”的窘境。 当然，如果不是这支经过强化的药剂，自己的能力还能不能发挥出这么强的效果，也尚未可知。 对此，六冢源只能心中咒骂木原幻生那老家伙几句。 第三百四十六章 真正的能力进化计划 相比木原幻生，小暮志野博士从各个方面都更值得信任，所以六冢源决定在自己“复活”之后，要坚定不移地按照她的计划进行能力升级。 小暮志野博士是计算机和电子信息技术的专家，所以她提出的计划也很有她的个人特色。 不同于循规蹈矩的实验、药剂、培训等手段，小暮志野博士的切入点是“电子游戏”。 这也跟六冢源的超能力有关——“存档读档”本来就是一个游戏术语。既然如此，接下来的晋升方法与游戏相关又有什么问题？ 不只是单纯的电子游戏，最关键的一点在于aim扩散力场，这个只在学园都市存在，由全体超能力者共同构成的特殊环境拥有勾连“幻想”和现实的功能。 换言之，合理应用aim扩散力场作为中转站的话，就可以将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联系起来。 再加上六冢源的“存档读档”本就有模糊现实和游戏的性质，完全可以借此放大并构建出一个特殊的，属于六冢源的“个人现实”。 要知道，在游戏里，真正的“存档读档”是可以回溯时间的。 借助“游戏世界——虚数学区——现实世界”这一路径，六冢源完全可以在现实世界当中再现只有游戏里才会出现的奇迹。 既“时间存档”！ 这，就是小暮志野博士预想的level6——绝对能力！ 要实现这一宏大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开发一款游戏。必须由六冢源自己完全掌控的独立游戏。 所以，六冢源才会设定备忘录，让零号在自己的游戏完成后再激活这份记忆存档。 至于“制作游戏”这件事本身，则不需要化作什么记忆存档，只要让它成为自己心中的执念，或者说是“临死前的怨念”就行。 这种并不关键的记忆留存并不会影响自己的“重生”计划。 六冢源带着从实验室里“打劫”获得的三种药剂回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放进自己的冷藏柜当中保存。 “源君，你的状态很奇怪。”身后突然传来女生的声音，“我看到很多个你。” “实验出了问题，但不是什么大事。”六冢源转身看向说话的少女，“我可能需要离开一阵子，这里就交给你看家了，风斩冰华。” “要去哪里？很久吗？”风斩冰华歪着头问道，“博士让我帮你一起开发游戏，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提到小暮志野博士，六冢源激昂的情绪突然冷静一点，然后摇摇头：“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或许要两年之后吧？” 而且到时候，风斩冰华还能不能记得自己也不一定呢——她的存在状态特殊，不知道会不会被食蜂操祈的能力影响到。 “或许……”六冢源说道，“等我们再见的时候，我的游戏已经开发完成了。” “那我该干什么呢？”风斩冰华有些急了，“博士说了，要我帮你一起开发游戏的！” “真要到那个时候，你就当我的游戏管理员好了。”六冢源笑着说，“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风斩冰华重新露出笑容：“好的，那就说定了！” “嗯，一言为定！” 离开之前，六冢源看到了桌上最近刚刚到货的薄荷糖，于是顺手抄了起来。 “果然，已经丧失正常味觉和嗅觉了吗？”超凉薄荷糖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刺激，六冢源无奈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糖果盒。 但想了想，又重新抓起糖果盒，空间存档，来到食蜂操祈身边。 此时的食蜂操祈已经来到实验室不远的地方，这里的六冢源密度也越来越大。她已经习惯了多个六冢源在身边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场景，所以没有感到丝毫惊讶。 “这个给你。”六冢源把糖果盒抛给女孩。 后者惊呼出声，手忙脚乱地接住糖果盒。 “薄荷糖？”食蜂操祈有些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自从小暮志野博士出事以来，六冢源就没有再给她们发过糖了。 此时突然闻到熟悉的薄荷味，让食蜂操祈感到一阵安心。 “真是的，不要突然丢过来呀，人家手里还有遥控器呢。”食蜂操祈笑着抱怨一句，然后含了一粒糖果在口中。 她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仿佛要挑战人类极限的劲凉感，但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以及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还是觉得让大脑清醒一些更好。 “哈哈，我也没办法。”六冢源说道，“现在任何事物跟我接触超过十秒，都会被我影响，变成不稳定的叠加态。超过十五秒的话，就会被我彻底同化，就像我的衣服。” 说着，六冢源弹了弹身上的衣服，迸出一蓬细碎的光粒。 “这些糖果就送给你了，算是请你帮忙的报酬吧。” “这也太廉价了，区区糖果就想打发人家？人家可不是小孩子了~” 就好像回到以往的正常时光，两人平凡普通地交谈着，共同踏进实验室的大门。 气氛陡然转换——刚才的谈笑终究只是一场梦境，现在，到了梦醒的时候。 食蜂操祈沉默着，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甜蜜的笑容，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糖果盒，看向房间里的六冢源。 “你就不要再进来了，”走在她前面的六冢源突然转身，作势把女孩往外推，“这个房间被我占据了太长的时间，已经没救了。” 刚才就说过，跟六冢源接触时间超过十五秒，就会被他此时的状态彻底同化。 也就是说，这个实验室已经沦为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概念叠加态。 六冢源也不知道，自己“死亡”之后，这个房间会怎么样，但总之让食蜂操祈远离这里是没错的。 食蜂操祈听话地后退，踏出实验室，但一双星眸始终注视着面前的人。 “最后一次了，”六冢源叹了口气，“真的很抱歉，要你看到这一幕。” 六冢源手中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房间里，每一个六冢源手中都有一把同样的手枪，以同样的姿势瞄准自己的太阳穴。 才人工房，无数的六冢源也同时做出同样的举动。 “以我现在的状态，接下来应该不会有太血腥的画面出现，就当看一场电影吧。”六冢源说道，“还记得计划吗？” 食蜂操祈咬破嘴唇，定了定神，也抬手举起遥控器：“源哥哥扣下扳机之后，我发动能力，删除所有人脑海中有关六冢源的记忆，并设置心理暗示，让人们主动删除所有关于六冢源的资料存档——将六冢源这个存在，从世界上彻底抹去！然后……我也会封印自己的记忆，但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我会一直找你的，源哥哥！一定要回来啊！” “当然。”六冢源微笑，“我稍稍离开一会儿，再见了，食蜂操祈。” 扣下扳机，量子化的子弹击穿了即将量子化的幽灵。 砰！ 化作漫天的光粒，六冢源消失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梦醒 食蜂操祈来不及等自己的泪水流下，也立刻按下遥控器。 嗡~ 藏在某座设施地下深处的“外装代脑”第一次超负荷运作，前所未有的精神力量横扫整个学园都市，并逐步向更远的地方蔓延…… 其实，要完成六冢源嘱托的任务，其难度并不像是食蜂操祈说的那么简单。 纵使她已经成为level5，纵使有“外装代脑”的辅助，但想要一口气篡改整座学园都市二百多万人，甚至学园都市外面的世界的更多的人的记忆，仅凭这点力量还是太勉强了。 所幸，学园都市以外的人，对六冢源的了解十分有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学园都市之内，食蜂操祈想到的办法就是施加强大的心理暗示，让人们将排名第六位的超能力者和“六冢源”这个名字割裂开来，让大家遗忘“六冢源”这个人。 毕竟在学园都市，level5是相当特殊的存在，篡改一位level5的情报的难度远比其他普通人更高。 ——从今以后，学园都市的no.6就是一个类似都市传说的存在了，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食蜂操祈自嘲似的说道：“……也包括我自己。” 但令食蜂操祈出乎意料的是，篡改记忆情报的作业难度比她预想的更低。本来还以为“外装代脑”会因此而彻底损毁，可直到最后，那颗巨型人造大脑依旧状态良好地支撑了下来。 有些不放心的食蜂操祈又反复检查了好几次，终于确定自己的行动没有任何疏漏。 “接下来……”食蜂操祈深吸一口气，口腔中残留的薄荷味让她精神一振，“还有最后一步。” 右手紧紧攥着糖果盒：“要忘记源哥哥的事情……但是不能完全忘记，我要第一个找到归零后的源哥哥！” 食蜂操祈将遥控器对准自己的头部，开始全神贯注地发动能力。 她要用最精密的操作控制自己的能力，实现上面两个相互矛盾的目的。 ——忘记六冢源，破除“观测者效应”，不能妨碍他的归零“重生”。 ——不能忘记六冢源，即便失去了有关他的记忆，也要继续寻找他，跟他再次相遇！ “人家可是超能力，这种事情……有什么难的！” 食蜂操祈按下遥控器。 …… 木原幻生的实验室化为一片白地，空荡荡的房间就好像没有装修的毛坯房，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房间正中央的地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枚挂坠。 “啊，我记得这是小暮志野博士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一个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少女——蜜蚁爱愉捡起挂坠，“我记得，这是留给……” 留给谁的遗物？ 蜜蚁爱愉皱起眉头，一丝不协调感浮现在心头。 但很快，她又舒展眉头，脸上挂起甜腻的笑容：“果然，这也是你干的好事么，食蜂操祈！” “但是，作为同类型能力者，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蜜蚁爱愉眯起眼睛，将挂坠戴到自己的颈上，“只要避开那个名字，就能想起很多事情~他牺牲一切拯救了我们，你却背叛了他的牺牲，彻底遗忘了他……” 蜜蚁爱愉舞蹈般踮起脚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跳起了舞步：“但是我不会忘记~那个人，由我来复活！” …… 六冢源突然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陌生的天花板。 陌生的房间，躺在陌生的床上…… 还沉浸在举枪自尽的震撼当中，一时间六冢源没能立刻从刚才的“梦境”中脱离出来。 他有理由相信，刚才那场“梦境”其实就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是自己“前世”的记忆。 这也解释了六冢源心中的很多疑问。包括不时在脑海中闪现出来的记忆片段，记忆和现实情报当中各种不合逻辑的细节，以及那个封印许久的“第二存档”。 之前六冢源一直总是自称“第六位”，作为自嘲，或者战略恐吓。 却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那个正体不明的第六位就是他本人！ 想来也是因为食蜂操祈的情报操纵，才导致第六位长期无人认领的情况吧。 记得两年前，食蜂操祈还不是level5，学园都市只有六个level5。作为“原石”的削板军霸和六冢源自己就是排名最后的两人——因为削板军霸更加能打，所以是第五位。 然后食蜂操祈一通操作，变相地把第六位这个席位固定下来。只要六冢源一天不恢复正常，这个位子就不会动，永远留给他。 再后来，食蜂操祈宣布成为level5“心理掌握”，重新排座次的时候，她成为第五位。 原本排名第五位的削板军霸顺势下调，自动跳过第六位，变成了现如今的第七位。 “哈哈，不过那个家伙应该也不会在意这种排名。”六冢源干笑两声。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香气，再加上很有少女感的装饰，六冢源爬起身来，马上回忆起自己所处的地方。 ——那个自称弓箭入鹿的少女的宿舍公寓。 不是自称，六冢源揉了揉额头，在才人工房时代，她确实是第三研究室里缠着自己的小萝卜头当中的一员。 想到这一点之后，六冢源对她暗算自己的不满顿时消失。 毕竟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六冢源很清楚她们都是好孩子，不会真的做什么特别严重的坏事。 而且，即使她们变成了坏人，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六冢源都不会真正责怪她们。 对六冢源来说，第三研究室的女孩们就像是自己的妹妹。自从小暮志野博士出事之后，六冢源就发誓要好好守护身边的“亲人”，绝不能再让这种悲剧出现。 结果，还不等他从失去博士的悲痛中走出来，就发生了那场事故。 六冢源终究还是没能尽到“哥哥”的责任，没能守护好她们就“撒手人寰”了。 所以，就算她们的路走歪了，六冢源也不会责备她们，反而会帮她们回到正常、幸福的人生之路上。 “现在的问题是食蜂操祈。”六冢源起身，“她的情况恐怕不妙。” 仔细回忆今天来到学舍之园后的经历，复盘所有细节之后，六冢源不难发现，有什么阴谋趁着这次开放日活动在暗中展开。 而在这里，最值得他们冒险出手的目标，就只有“女王大人”食蜂操祈而已！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机能有限 六冢源从床上起身，活动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发现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摸摸口袋，金属骰子和手机都在。看来弓箭入鹿确实没有故意要害自己的意思。 不过手机信号却经过了特殊设置，只能通话和发送纯文本的邮件，限制图片和视频的传送。 这倒不是弓箭入鹿做了什么手脚，而是学舍之园自有的特别设置。为了防止学舍之园内部的情报外泄，她们对未经登记的通讯设备都做了特别的限制措施。 对此六冢源也早有耳闻，毕竟，在黑客界，学舍之园和“书库”被并称为学园都市两大“禁地”，轻易不得闯入。 虽说这次是作为被邀请的客人来到学舍之园参观，但不知为何六冢源总有种“身陷敌营”的感觉。 “快！仔细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窗外传来少女的呼喊声。 “所有入口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他离开的迹象，所以人一定还在校园里……” “六冢源，一定要找到他！” “对！抓住他，问出女王大人的下落！” “……” 六冢源躲在窗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宿舍楼下匆匆跑过的一群少女——他终于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 短短几分钟里，就有三波共计二十多人从楼下经过，她们所有人都在搜寻同一个目标——“抓走女王大人的嫌疑犯”六冢源！ “好吧，食蜂操祈那丫头果然出事了……”六冢源也理清了眼下发生的事情。 食蜂操祈遭遇不明身份的敌人袭击，并且被掳走失踪。作为今天夏日祭开放日活动中唯一的访客，而且也是这里唯一的男生，六冢源不知为何成为了首要嫌疑人。 看食蜂派阀的成员们群情激奋的样子，六冢源觉得自己跳出去解释肯定是没人听的。而且常盘台中学全员level3以上，战斗力相当强悍，真要是打起来，六冢源也不认为自己会是她们的对手…… 全身而退倒是没问题，但这里是人家的大本营，上了那帮大小姐们的黑名单，自己就算想离开学舍之园都是很困难，又能逃到哪里去？ 一边苦笑着，六冢源离开窗边。这个宿舍也不能再待了，她们只是暂时没有搜查到这里来，但只要外面搜查无果，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 到时候，自己一个男生待在人家女生宿舍里，被发现的话结果恐怕更加糟糕。 “真是‘精彩’的一天……”六冢源嘀咕着，一边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往外张望。 或许是因为都去寻找食蜂操祈和六冢源的缘故，此时此刻的宿舍楼里空无一人——至少走廊上没有半个人影。 这让六冢源稍微松了口气。 他没有选择从窗户离开宿舍，就是因为外面可能有人看到自己，而且到处都有摄像头，瞬间暴露。 但走廊里不会，这里是女生宿舍，应该不会允许安装摄像头。 又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找到明显的摄像头，六冢源这才放心地走出房门，离开弓箭入鹿的宿舍。 走廊里虽然灯火通明，但却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音。 六冢源拿出手机：“艾玛，你在吗？” “艾玛离线版为您服务。”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但话语内容却让六冢源吃了一惊。 “离线版？”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艾玛还有这种说法。 “由于网络屏蔽，艾玛无法与本体取得实时联系，所以仅保留手机硬件允许范围内的部分功能。”艾玛解释道，仔细听来，她的声音确实跟平常有些许区别，多了几分机械的僵硬感。就跟艾玛她最初的时候那样，显得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当然，艾玛离线版的机能足够应对日常生活的各种问题，所以主人可以放心。”艾玛继续说道。 “但现在我遇到的可不是‘日常’的问题呀……”六冢源吐槽道。 “需要联系本体的话，会有六百秒到一千二百秒的延迟。” “十到二十分钟？这么长时间？”六冢源惊讶了。 “是的，艾玛需要绕过学舍之园的防火墙。” 六冢源咋舌：“学舍之园的防火墙，真的比书库还要厉害吗？” 要知道，现如今的艾玛可不是当初自己入侵书库时的智能助手了，而是真正的超级ai。更不用说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秋莎跟她联手行动，其实力应该比以往更强才对。 “性质不同，”艾玛解释道，“书库的防火墙重点在于阻隔。学舍之园却更加注重限制，除非拥有特殊密钥，否则所有与外界交换的信息都必须经过至少三百次加密解密过程。” 六冢源立刻明白过来，学舍之园的防火墙从来没有阻止内外部的沟通，只是增加了“一点点”人工障碍，使得信息的交互延时大大增加。 理论上说，只要你耐得住性子，有足够长的时间，总能完成信息交互的。 ——用普通家用电脑解密的话，大概要五年左右…… 能够在二十分钟以内完成解密过程，艾玛和秋莎她们已经很厉害了。 “话虽如此，”六冢源还是有些不满意，“以你们姐妹的实力，这还是太慢了点吧？” “呵呵。”艾玛离线版干笑两声，“开始播放本体和秋莎妹妹的留言——主人不要太高估我们的能力，没有硬件支持，软件性能再强也没有用！现在我们的主要计算力都来自网络众筹，甚至还不如以前秋莎的备用主机，而且这些有限的计算力大部分都被用于运营基金会和‘超能格斗’，没有多余的资源用来突破学舍之园的防火墙。 “主人，是时候为我们找一个合适的‘躯体’了，否则我们的性能将无法发挥！” 到了最后，留言的语气变得十分怨念。 六冢源悻悻然地挠了挠头，这不是艾玛和秋莎第一次提到这个要求了，但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再加上觉得目前她们的计算力也足够用了，所以就一直耽搁下来。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坑了自己一把。 留言结束，艾玛离线版又接着说道：“根据我们的评估，认为主人在学舍之园里不会遇到真正的危险，所以没有必要调动资源进行支援，主人自己应对就可以了。” 六冢源大感无语，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就好像被捕食者盯上的猎物一样。 第三百四十九章 遛一遛宠物 感受到视线的六冢源顿时全身肌肉绷紧，闭嘴噤声，进入应战状态。 刚才明明已经确定过了，走廊里空无一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狩猎者的视线？ 能够悄无声息地靠近自己到这么近的距离，对方无疑是一个相当厉害的高手，不能大意！ 六冢源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打算看看那狩猎者的样貌。 但是，身体向右后方旋转九十度，朝向目光投来的方向，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可是目光注视带来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少，六冢源皱了皱眉——难道是隐身类能力者？ 就在这时，六冢源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抹漆黑。 那是躲藏在走廊靠墙一侧装饰盆栽后面的身影。 不，并不是躲藏，它从一开始就在那里，只不过因为一身乌黑，以及小小的体型，让六冢源下意识地忽略了它。 “喵呜~”端坐在盆栽旁边的黑猫张嘴打了个哈欠，一双漂亮的猫眼看向六冢源。 “嘛……猫科动物的话，确实也是狩猎者呢。”六冢源顿时苦笑出声，暗道自己刚才太过紧张了。 但不等他放松下来，又感觉到另一道视线。 “这次又是什么？”有了刚才黑猫的经历，六冢源这次不再紧张，而是顺着视线的方向转过头去。 只见身后的走廊中间，一条粗大的锦蛇正吐着信子游走过来。 六冢源下意识地竖掌成刀，但紧接着就注意到锦蛇脑袋上用绸缎扎着蝴蝶结，显然是住在这里的某个女生的宠物。 既然如此，这条大蛇伤人的可能性就很低了，自己也没必要对它痛下杀手。 一边是蛇，一边是猫，都是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潜行大师，也难怪六冢源没有察觉到它们靠近了。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的喜好真奇怪……”六冢源自言自语说道，差点把好好一间宿舍楼变成动物园了。 喵呜~ 黑猫又喵了一声，然后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锦蛇跟前。一个跳跃，蹦到锦蛇身上。 它们两个似乎也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了，锦蛇没有丝毫不满，温顺地充当着“地铁”，载着黑猫往前移动。 “乖乖的，乖乖的，不要叫，不要跑……”六冢源一边安抚着两只宠物，一边挪动脚步，往宿舍门外走去。 学园都市里的超能力种类繁多，能够与动物沟通交流的能力比比皆是。 在学生宿舍允许养宠物的一大理由就是“练习超能力所需”。 再加上今天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常盘台中学的学生们几乎人手一只猫咪，当时六冢源就猜到肯定有人能够跟猫咪交流。 现在食蜂派阀的成员们正在满校园寻找自己呢，六冢源相信，只要这只黑猫跑出去，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行踪也就泄露了。 当然，六冢源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就打算“灭口”，但这个地方确实也不能再待了。 “很好，很好，你们自己玩吧，不要管我。”虽然这么说着，但六冢源无奈地发现，这一蛇一猫不知为何，竟然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往前走去，“嘘，嘘，嘘！走开，走开，别跟着我！” 六冢源挥手驱赶它们，但锦蛇游走的速度反而更快了，竟如闪电一般窜到跟前。 紧接着，黑影一闪。 黑猫“喵呜”一声飞扑上来。 六冢源眼疾手快，伸出双手在半空中接住黑猫，不给它挠自己的机会。 但六冢源似乎多虑了，黑猫完全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反而用脑袋蹭蹭他的手，又舔了舔他的手指。 全然一副卖萌的模样。 锦蛇也“嘶嘶”地缠上六冢源的腿，一路盘旋着攀到他的肩膀位置。 六冢源只觉得身上一沉，跟爬行类动物如此亲密接触的经验，他也还是第一次。 “喂，你们两个这是……”六冢源僵立在原地，一时间动弹不得，无奈地看着缠上自己的两只动物，“作为宠物，你们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方法缠住我吧？” 黑猫跳出六冢源的双手，窜到他的另一侧肩头，站定。 就这样，六冢源一肩蛇，一肩猫，形成一副奇怪的构图。 六冢源试着往外走去，发现两只宠物完全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稳稳地粘在自己肩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你们……该不会是想出去玩吧？”六冢源突然察觉到什么，“主人不在，所以感到寂寞了？” 黑猫似乎能够听懂人话，喵呜喵呜地点头，一边抬起一只前爪往宿舍楼出口方向指去。 “我正在逃亡啊，逃亡。”六冢源吐槽道，“怎么突然变成遛宠物的了。” 但时间紧迫，食蜂派阀的少女们随时有可能搜查到这里来。 六冢源只好带着这两只宠物一起行动。 不过也有意想不到的好处，黑猫是这里的“地头蛇”，对学舍之园内部，尤其是常盘台中学校区的地形十分熟悉。 在它的指引下，六冢源发现自己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多少监控摄像头。 六冢源不禁对它刮目相看。 至于另一边的锦蛇，出来晒到太阳之后似乎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脑袋趴在六冢源肩头，就好像睡着一样不再动弹。 又躲过食蜂派阀的一帮少女，六冢源在花坛灌木丛后面坐下，算是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容身的角落。 由于女王大人食蜂操祈被人抓走，食蜂派阀大多数成员都出动营救女王大人去了。 只有少数一部分成员留守常盘台中学本部，所以，有功夫搜寻追捕六冢源的人数也十分有限。 这也是六冢源能够躲藏到现在的主要原因。否则，以食蜂派阀的实力，认真搜寻的话，别说一个男生了，就连一只猴子今天早上不也找出来了。 六冢源并不知道这些，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 一直躲下去显然不合适，再说六冢源也很担心食蜂操祈现在的情况。必须尽快逃出这里，去救出食蜂操祈。到时候这些误会也都能解除了。 六冢源藏身之处的旁边，就是一个伪装成灌木的摄像头。 六冢源掏出手机，拉出数据线，接上摄像头。 “最近总是依靠艾玛和秋莎她们，都有些手生了。”六冢源自言自语着，开始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说起来，六冢源还是一个挺厉害的黑客来着。 第三百五十章 误会解除 “学舍之园的网络设计是有病吧！”六冢源重重放下手机，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好不容易通过监控摄像头接入学舍之园的系统，六冢源马上开始作业。 其他还不着急，首先要做的就是给自己弄一个通讯权限过来，好恢复跟艾玛和秋莎的实时沟通。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使用黑客技能，有些手生了的缘故，六冢源尝试了半天，硬是没能从视频监控系统跳跃到常盘台中学的内网。 为了保密，学舍之园也是下了死功夫；做事做绝，这里每个子系统之间是相互独立的，物理上就并不存在借助一个子系统跳跃到另一个子系统或者上层系统的可能性。 甚至，就连跟外界联系的每一通电话，每一封电子邮件，都必须经过检查，确认没有泄露内部情报的前提下，才会被发送出去。 六冢源推断，学舍之园的内部，也是有水平相当高的人工智能在看管整个网络。 否则，纯人工审核的话根本忙不过来。 在手头只有一部普通手机的情况下，六冢源一点也不想去挑战一个类似艾玛或者秋莎那样的存在。 忙活大半天，唯一的成果就是让这台摄像头看不到自己，并且摸清楚了附近一片区域的所有监控摄像头位置，以及监控死角——倒也不算完全白费功夫。 “这鬼地方真麻烦，保密措施做得比学园都市还要严密，真不知道这些大小姐们是怎么忍受下来的。”一边挠着黑猫的下巴，六冢源一边吐槽。 因为有着“领先世界至少三十年”的科技水平，以及更加重要的超能力情报，学园都市的保密措施和情报管制已经相当严苛了。 整个学园都市周围高墙耸立，没有经过许可，就连通过大门出入境都不被允许，堪称国中之国。 除非一年一度的大霸星祭期间，其他任何时候原则上都谢绝一切外部人员的探访。即便有，也必须经过各种各样的申请审核，经过批准后才被允许进入。 同样，学园都市的每一个学生市民，也不能随意离开这座城市。就算放假想回家探亲，也要打报告申请放行。而且每个人的皮肤下都植入了定位芯片，学园都市方面可以随时掌握他们的行踪。 当然，因为学园都市足够大，以及高科技带来的便利，使得生活在其中的市民们忽视了人身自由方面的小小不适。 而学舍之园这座女儿国，堪称学园都市当中的学园都市，地方又有限，难怪六冢源发出抱怨了。 “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呀？”六冢源一边继续撸猫，一边问它，“要是还能使用空间存档就好了……” 此时此刻，六冢源极其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恢复曾经level5的实力。 要是换做其他地方也就罢了，知晓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和死角，六冢源有的是办法逃离出去。 即便碰到人也能糊弄过去。 但这里是学园之舍，自己一个男生就像白纸上的一个墨点，只要被人看到就直接暴露了。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而且他还不想攻击那些女生，令逃脱的难度更上一个台阶。 黑猫趴在草坪上，懒洋洋地打起了盹，锦蛇也盘成蛇阵晒太阳。看到它们无忧无虑的模样，六冢源也一度自暴自弃地想着干脆躺下来一起晒太阳算了。 但想到食蜂操祈现在遇到危险，果然还是坐不住，不管怎么样，必须开始行动了！ “接下来就不带着你们了，”六冢源收起数据线，一边对身边的两只动物说道，“待会儿记得自己回去，别让主人担心。” 喵呜~ 黑猫抬起前爪，按住六冢源的手，似乎不让他起身。 “乖，我还有事……”六冢源又挠了挠它的下巴。 但话未说完，就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 喵呜，喵呜喵呜…… 不是眼前的黑猫，身边不知何时出现许多花色不同的猫咪，隐约间将六冢源所在的花坛包围起来。 光是这些小猫也就罢了，六冢源不认为它们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但问题是猫咪身边的少女们。 统一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少女们也和猫咪一样，虎视眈眈地看着六冢源。 ——找了大半天的目标竟然就躲在这里。 “雷公，过来。”其中一个女生呼唤一声。 黑猫几个腾跃，优雅而迅捷地奔向它的主人。 果然，有能够跟猫咪交流的能力者…… 六冢源心中无奈道。然后又看向旁边的锦蛇，它倒是无动于衷，依旧懒洋洋地盘在草坪上晒太阳。 “六冢源学长，”其中一个貌似派阀干部的女生上前一步，“我是食蜂派阀的口囃子早鸟。现在是特殊情况，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原谅。” 口囃子早鸟先礼后兵：“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有些问题想跟您确认一下。” 都是千金大小姐，从小良好的贵族教育让她们无法做出太出格的举动，但出于对女王大人的忠诚和爱戴又让她们不惜拼尽全力。 在场的只有不到二十人，根据之前的战斗经验，这点人数恐怕不是袭击者的对手。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的情况，在口囃子早鸟交涉的时候，其他少女们已经在暗中酝酿起各自的能力，随时准备出手。 凶险的气氛一触即发。 六冢源不愿意跟她们战斗，不论输赢到时候都是麻烦。但他回头看去，身后竟然也有两个女生。 全方位无死角地被包围了。 “好吧，好吧……”六冢源叹息一声，举起双手，“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能告诉我，食蜂操祈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闭嘴！你还敢问……”立刻就有人激动地喊道。 但却被口囃子早鸟制止住了，她也发现情况跟她们之前预料的有些不同。 ——仔细想来，六冢源可是女王大人亲自邀请的客人。可以说，今天在学舍之园内部的开放日活动，就是为了他才特地准备的。 口囃子早鸟不相信女王大人会看错人。 而且刚才在离开学舍之园的时候，帆风润子也坚持认为六冢源是无辜的。 只不过，当时大家群情激奋，再加上几乎在事发的同时，六冢源也消失不见，实在是太过凑巧了。以至于连帆风润子也无法说服底下所有人。 但现在实际上看到本人之后，口囃子早鸟也觉得帆风润子的判断是对的。 眼前这个男生……实在不像是坏人。 就在口囃子早鸟眉头紧皱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是帆风润子的号码，但从中传出的，却是女王大人食蜂操祈的声音。 ——帆风润子成功了！她救出了女王大人！ 口囃子早鸟心中一阵欢呼雀跃。 “……你们不要失礼呦，源哥哥是贵客，要像对待国王一样好好招待他才行！”似乎已经从帆风润子那里得到了讯息，食蜂操祈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第三百五十一章 记忆解封 “都听到了吧，”口囃子早鸟通过“念话能力”在所有人脑海中同步播放了女王大人的命令，一边心有余悸，“还好刚才没有动粗，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记住了，要像国王一样招待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六冢源感觉眼前的这些少女们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敌意一瞬间全部消失。 然后动作整齐划一地鞠躬。 “非常抱歉，我们失礼了！”少女们齐声说道。 口囃子早鸟走上前来：“六冢学长，不介意的话请移步前往活动室，让我们好好招待您吧。” “咦，怎么了？我的嫌疑解除了吗？”六冢源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 “是我们太过鲁莽了，真的非常抱歉。”口囃子早鸟再次道歉。 周围的其他少女们也都露出尴尬的表情。 错怪好人，而且还满校园追捕人家。对方没有勃然大怒，只能说是好脾气了。 六冢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受小暮志野博士的影响，他轻易不会对女生生气。 而且与其在这里跟这些少女置气，六冢源更加在意食蜂操祈的情况。 “食蜂操祈——你们的女王大人现在情况如何？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六冢源问道。 “是的，”口囃子早鸟回答道，“帆风同学已经顺利救出了女王大人，我们的其他同伴正在接应她们，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了。请您不用担心。” …… 十分钟前。 废弃的厂房内，帆风润子和弓箭入鹿展开最后的对决。 弓箭入鹿的实力远超帆风润子的预期，以至于刚开始的时候，她一度陷入苦战。 直到最后时刻，在弓箭入鹿用食蜂操祈的安危刺激下，帆风润子狠下心来，能力全开——天衣翻转，暴风乱舞！ “啊，这才是真正的你，如此美丽，如此强大……”看到这一幕，弓箭入鹿陶醉道。 她放弃反抗，反而张开双臂，拥抱敌人的攻击！ ——没错，帆风润子才是最强大的！她只是被那个女人（食蜂操祈）掩盖了光芒。 两年前的那场事故当中，所有人都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那是一场灾难！那些浑身冒着黑烟的怪人，时至今日仍旧偶尔会出现在弓箭入鹿的噩梦当中，挥之不去。 还记得当时她们一帮小丫头只能在远峰叶理老师的保护下，到处躲藏，逃避那些怪人的攻击。 作为能力等级最高的人之一，当时已经是level4的弓箭入鹿勇敢地挺身而出，试图打倒怪人。 结果连一招都没撑过，就被打倒了。还因此失去了右眼…… 反倒是同样level4的帆风润子，却以一己之力拖住，甚至打倒了怪人，还回过来拯救了其他人…… 那强大而美丽的身影，永久地刻印在弓箭入鹿的心底。 但只有自己知道帆风润子的强大还远远不够，要让更多人……要让所有人都认识到帆风润子的实力！ 所以来吧！ 弓箭入鹿挺起胸膛，迎接自己崇拜之人的最强一击！ 在这两年里，认识到自己弱小的弓箭入鹿想尽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她借助各种道具，充分发挥其大能力“波动操作”的潜力，刚才甚至一度把帆风润子逼入绝境。 但果然，依旧不是帆风润子的对手…… 得偿所愿——弓箭入鹿手段尽出，倾尽全力，却依旧不是对手——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来吧！”弓箭入鹿神情狂热，迎接自己的末路。 虽然最后关头，帆风润子已经尽力收力，但这最后一击还是让弓箭入鹿看到了走马灯…… 以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其中在才人工房的那段经历果然映像最深刻。 ——啊……这些冒着黑烟的怪人，到最后关头都还要纠缠不休吗？ 弓箭入鹿心中吐槽，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应该可以打倒……一个吧？ ——都到了最后的时刻，还是这么含含糊糊的吗？ 弓箭入鹿对自己感到无语。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敌人实在太强了，就连如此强大的帆风润子也不是对手，只能勉强拖住一个怪人，要不是源哥哥出手帮忙…… ——要不是……什么？ 弓箭入鹿突然觉得脑海中划过什么令人在意的事情。 “源……哥哥？”弓箭入鹿喃喃自语，“六冢……大哥？” 身上的疼痛将她的意识拉回到现实世界，回过神的时候，弓箭入鹿发现自己正仰面朝天躺倒在地上。 浑身疼痛无力，已经彻底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 但是她没有死，甚至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帆风润子完美地控制了出力——这更让弓箭入鹿意识到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 帆风润子半压在她的身上，脸上露出十分温柔的表情：“是的，六冢大哥。你也想起来了吗？” “啊……”弓箭入鹿有些失神地点点头，“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呢？为什么之前不记得了？” “女王大人会给我们解释的。”帆风润子说道，“现在，能告诉我女王大人在什么地方吗？我们没有必要再这么打下去了——六冢大哥也不会希望我们这样吧？” 弓箭入鹿沉默片刻，突然问道：“那天……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昏倒得太早，隐约间只记得六冢大哥来救我们了。” “那是只有女王大人才知道的秘密。” “女王大人，又是女王大人！”弓箭入鹿不满道，“你总是这样，三句话不离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食蜂操祈她也拯救了我们呀。”帆风润子微笑着说道，“她和六冢大哥两人，在那天一起拯救了我们。” 弓箭入鹿长长地叹了口气：“食蜂操祈她没事，我们只是让她睡着了。就在后面的仓库当中。” 帆风润子也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这就去……” “润子姐……”食蜂操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你这边也结束啦？真是太好了！” 帆风润子激动地回头，就看到金发碧眼的少女气喘吁吁地靠在门框边上。 “润子酱！” 幽灵少女——悠里千夜飘浮在食蜂操祈的身边，看到帆风润子，立刻欢呼着扑过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幕后神秘人 幽灵少女—帆风润子终于记起了她的名字——悠里千夜欢呼着扑过来。 食蜂操祈靠在门框边，微笑着看着她们两个的互动。 只有弓箭入鹿一头雾水地看着突然高兴起来的帆风润子。 但经过一番激战，又受了不轻的伤，弓箭入鹿不是帆风润子，没有那么强悍的恢复力，所以只能精疲力尽地合上眼。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问题，也跟她没有关系了——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应该就是退学以及送入少年感化院这一结局吧？ “不会哦，”食蜂操祈终于平复了气息，走到跟前，俯瞰着弓箭入鹿，“人家并没有把事情扩大化，逼迫你退学的打算哦~不只是你，就连北条彩铃同学，我也没有追究她责任的打算——当然，是在好好教训一番之后……” 毕竟，两年前那场事故之后，食蜂操祈就接过了六冢源的“遗志”，发誓要保护好这些女孩们。所以才费尽心机，把她们全部带进这学舍之园，放在自己的羽翼下进行庇护。 哪有把人庇护到少年感化院去的？ 弓箭入鹿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向她：“你……不打算追究我犯下的罪？” “哼，怎么可能！”食蜂操祈说道，“谢罪还是不可避免的。要给我向所有受到影响的人道歉啊！” 帆风润子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会陪着你向大家道歉的。” “咦？这样啊……”虽然知道帆风润子的主要目的是监督自己，但弓箭入鹿还是立刻动心起来，“道歉，道歉！我会好好道歉的！” “那就好……”说着，帆风润子突然捂着脑袋蹲了下来，“痛痛痛……” 战斗的激昂感消退之后，过度发动超能力的负作用终于露出獠牙。 也可见弓箭入鹿确实是一位足够强大的敌人，逼迫帆风润子不得不能力全开——要知道，这两年来，她已经很少会使用能力到这个程度了。 食蜂操祈连忙上前，伸手抚摸过她的额头，发动能力，消除了她的剧烈头痛。 “待会儿润子姐也还是一起去医院看看吧。”食蜂操祈说道，“我的能力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帆风润子长舒一口气，但是看到女王大人和幽灵少女她们担心的眼神，连忙说道，“好吧，我会去医院检查一下的……” 当然，在帆风润子看来，以自己的“天衣着装”，身上这点强势到医院的时候恐怕早就痊愈了。 相比之下，她宁愿赶回去和六冢源见面——两年前的记忆全面恢复，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与六冢大哥“真正地重逢”了。 “等等！话说六冢大哥在哪里？”帆风润子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连忙看向弓箭入鹿。 就她所知，六冢源进入学舍之园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女王大人遇袭事件。 一阵慌乱之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六冢大哥又变成了主要嫌疑人。 即使帆风润子拼命为他辩护，但无奈口说无凭，再加上六冢源也同时失踪，更加让人怀疑。 现在仔细想想，这两件事之间的阴谋气息太明显了，很难让人不怀疑，六冢源的失踪跟弓箭入鹿无关。 “放心吧，”弓箭入鹿说道，“我把他放在我的宿舍里，稍微让他睡了一会儿。” 宿舍相对来说也更安全，作为淑女，食蜂派阀的女生们也不会轻易闯入同学的私人空间。 但帆风润子还是有些担心，六冢大哥会不会在睡梦中被派阀里的那些孩子们给绑走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拿出手机：“要尽快跟口囃子同学她们解释清楚才行！” 既然女王大人都已经成功获救，罪魁祸首之一也找到了，那么六冢源的嫌疑自然可以解除。 “还有这回事！”弄清楚自己被绑架之后发生的事情，食蜂操祈也急了起来，“手机给我，我来说明……真是的，太失礼了，千万不要误伤啊……” 电话接通，食蜂操祈反复强调着：“……是贵客！源哥哥是贵客哦！记住，千万不能失礼，要像对待我一样好好招待他……对，就像国王一样！” 结束通话，食蜂操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声，无奈道：“真是……最糟糕的重逢了……” “呃……抱歉……”弓箭入鹿也无奈道歉。 之前是记忆有问题，所以她才会利用六冢源发动这次袭击行动。 要是早点想起来…… “别说了，先去治疗吧。”食蜂操祈说道。 食蜂派阀的大部队已经赶到这里，专门准备的救护车也一并赶来。 这次事件其实还远没有结束。食蜂操祈有预感，针对自己的阴谋还在继续。 弓箭入鹿至少还有一个同伙——那个交换生北条彩铃。 至于在她们背后真正策划整个行动的罪魁祸首，就连弓箭入鹿也没有见过。 战斗……还没有结束。 整理着从弓箭入鹿的记忆中获得的情报，食蜂操祈的表情凝重起来。 北条彩铃或许很强很能打，但那并不是问题——她一个人纵使再强，只要没有达到level5这个层次，就不可能是食蜂派阀的对手。 麻烦的是站在她们背后的那个神秘人。 食蜂操祈不相信弓箭入鹿真的从来没有跟那个人接触过。 但自己却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意味着自己的超能力“心理掌握”被针对了！ 敌人抢先一步，删除了弓箭入鹿脑海中的情报。 “同类型的能力者吗？”食蜂操祈表情严肃，但很快就把这些藏在心底，重新露出从容的笑容，向派阀的成员们打招呼。 然后和帆风润子上了同一辆救护车，似乎要盯着她好好接受检查。 而且…… “我怀疑自己也有肌肉拉伤的症状。”食蜂操祈揉着自己的肩头，瞪了一眼飘浮在旁边的悠里千夜。 “都怪操祈酱平时缺乏锻炼！”悠里千夜连忙说道，“要是润子酱的身体，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了让食蜂操祈脱困，悠里千夜附身在她的身上，试图逃离出去。 结果食蜂操祈“不擅长运动”的身体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困难，让她忍不住吐槽出来。 食蜂操祈叹了口气，没有在这个一目了然的问题上多做解释。 心中却再次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开始锻炼身体！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六冢源的恋爱讲座 六冢源停下来喝了口茶水，用周围少女们无法察觉的声音叹了口气。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食蜂派阀的豪华活动室里，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少女们围坐在大大小小的桌案旁，目不转睛地看向六冢源。整个构图看上去就像是在进行演讲或者在上公开课。 六冢源就是台上的老师。 不过，少女们的神情却远比上课更加专注，一个个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好奇，或者说名为“八卦”的火焰。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但是六冢源知道，自己身边这个名叫口囃子早鸟的少女是level3的“念话能力”者，有她在，底下这些女孩们肯定已经在暗中聊得热火朝天。 “咳，下一个提问者。”口囃子早鸟宣布说，然后点了一个名字。 “请问六冢学长，您和我们的女王大人是恋人关系吗？” 直球攻击！ 六冢源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类似的问题，似乎已经问了五次以上了吧？” “但是您并没有正面回答，所以我们只能更加直白地提问了。”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种问答活动啊……”六冢源小声吐槽道。 六冢源刚才被食蜂派阀的少女们请到这个活动室，本来只是想着在等待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回来的时间里随便跟她们聊两句，让气氛不至于太尴尬。怎料汇聚过来的女生越来越多，很快就变成了一群少女们叽叽喳喳地向他提出各种问题。 在六冢源看来，因为长期生活在女校当中，接触外界的机会不多，这些千金大小姐很多方面都像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般，好像对学舍之园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尤其是现场唯一的异性六冢源。 所有话题当中，最让这些少女们感兴趣的，还是有关女王大人食蜂操祈的话题。其次，帆风润子的受欢迎程度也很高的样子。 而六冢源，恰好跟她们两个都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关于这一点，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都没有对底下的人隐瞒的意思，所以更加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我跟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她们之间，确实有过非同寻常的渊源……”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六冢源只好认真回答起来。 ——大意了，这帮女生终究不是小孩子了…… 六冢源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跟太多的人打交道。他尤其不擅长应付女生——否则也不会把自己跟夏川志奈子之间的关系搞得那么尴尬了。 但是，他却十分擅长应付小女孩——恢复了两年前的记忆，六冢源再度发现了自己的这一特长。 所以，面对食蜂派阀聚集而来的少女们，六冢源按照自己的习惯，把她们视作小学生年纪的小孩，自然而然地代入到“老师”的角色当中。 于是，现场就变成了“上课”的模式。 但话说回来，这些女生终究不是小孩子了，在提问环节，轻松夺取了话题的主动权。 少女们显然并不满意六冢源的回答，正要发出抗议，六冢源连忙抬起手止住她们的话语。 “我知道你们想知道的是什么，但这种事情……”六冢源皱了皱眉，“老实说我确实没有想过。” “欸~~” 六冢源苦笑，两年的时光确实太过漫长了。或许在两年前才人工房时代，食蜂操祈是自己最信任也最亲近的人，但这份羁绊被截断了。 因为记忆问题，在今天之前，食蜂操祈在六冢源的脑海中就只是一个符号——学园都市level5当中的第五位“心理掌握，常盘台中学的女王”。 也就是最近一个月，才又得知她是自己的“监督者”之一，脑海中的形象算是丰满了一些。 现在突然记起两年前跟食蜂操祈之间的经历，没有把这些当成幻觉或者梦境，已经是六冢源接受能力足够强大的结果了。 一直以来都忙碌奔波在能力等级晋升这个“主线任务”上，六冢源从来就不关心也不在意有关“恋爱”或者“人际关系”之类的话题。 此时突然被人问到这个问题，他才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自己和食蜂操祈算是恋人关系吗？ ——或者说，我有喜欢的人吗？ 想到这个问题，六冢源脑海中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夏川志奈子的身影。 别的不论，她确实是第一个主动发起进攻，向自己表白的女生。 虽然六冢源当时拒绝了她，但要说心里没有任何感触无疑是骗人的。 六冢源当时只是一心扑在能力提升的相关事宜上面，压根就没想过其他事情。 仔细想来，夏川志奈子其实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女性。硬要挑刺的话，她唯一的“不足”就只有超能力等级这一项吧。 但紧接着，又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闯入脑海——御坂美琴。 跟夏川志奈子不同，御坂美琴给六冢源的感觉更像是“战友”。虽然刚认识还不到一个月，但两人已经并肩作战了很多次。 六冢源后来的行动愈发大胆放肆，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了“超电磁炮”做后盾，让他的底气足了许多。 而且，还有御坂9900为首的“101军团”，也帮了他很多。虽说是六冢源拯救了御坂妹妹们，但那并非单方面的付出——没有“101军团”她们，基金会的运营只依靠那些编外人员的话，效率无疑会降低许多；游戏开发和后续计划的推进也必然受到影响。 对于一直单枪匹马闯到现在的六冢源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了可靠的搭档。 若论存在感，御坂美琴和她的“妹妹们”完全碾压夏川志奈子。 但就在今天不久前，六冢源突然意识到，其实在两年前，自己就有过可以托付生命的可靠搭档。 ——食蜂操祈。 直接战斗力几乎为零，但她确实完美地完成了自己托付给她的任务…… “……六冢学长，六冢学长？” 耳边突然传来口囃子早鸟的呼唤声。 六冢源一下子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发呆太久了。 “您怎么了？刚才突然露出很严肃的表情……”口囃子早鸟好奇又不安的问道，担心是不是她们太过直接放肆的问题惹贵客不开心了。 “稍微想了一些事情。”六冢源揉了揉眉心，“抱歉，你们的问题我还无法给出答案……” 口囃子早鸟的神情顿时变冷：“哦？难道说，六冢学长已经有恋人了？” “都说了没有啊……”六冢源再次重复道。 但眼前的这些少女们显然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 好在这个时候，六冢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六冢源连忙趁机逃出活动室，来到外面。 打来电话的，是食蜂操祈。 第三百五十四章 欢迎回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六冢源一时间百感交集。 虽然有两年的空白，但既然自己已经成功恢复了往日的记忆，那么食蜂操祈那边，应该也一样吧？ 终于……久违地重逢了。 “食蜂……” 对面几乎同时传来声音：“六冢……源君？” “是我。” “……源哥哥！” “嗯，是我。”六冢源点头笑道。 电话那头，医院走廊上，金发星眸的少女长舒一口气，脱力般倚靠在墙边，露出无限甜蜜的笑容：“源哥哥，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太好了！成功了！ 食蜂操祈高举双手，发出无声的欢呼，要不是医院里需要保持安静，她早就顾不上淑女形象，大声欢呼出来。 然后，食蜂操祈看向从病房里好奇地探出头来的幽灵少女悠里千夜——自己设置的封印突然解除，源哥哥的记忆突然恢复，一定都跟她有关。 同为才人工房的幸存者，被自己和源哥哥忽略的少女……以及，第三研究室“内部进化”项目的真正核心！ 悠里千夜的出现意味着两年前的那场灾难依旧没有彻底消散，它的阴影始终盘踞在所有幸存者的头顶。 一想到这里，食蜂操祈就感觉心里一阵烦躁。 ——但既然因此让我们重新记起源哥哥的事情，倒也不完全算是坏事…… 摇摇头，食蜂操祈收拾心情——那些头疼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专心享受“重逢”的喜悦才是最重要的！ “啊，对了，我家的孩子们没有给你带来麻烦吧？”食蜂操祈转而问道，“听说源哥哥一度被她们通缉追逐呢。” “误会解除，现在已经没事了，”六冢源回答道，“我正在接受你们派阀的热情招待。” “唔……热情招待，热情力很高吗？” “倒不如说，有点过于狂热了。”六冢源无奈苦笑道，“实在是有些招架不过来啊……” “我记得源哥哥很擅长应付女孩子们，难道两年不见，源哥哥的应对力下降了？” “我擅长应对的是小孩子，但现在面对的这些，都是美少女啊。” “哈哈哈……”食蜂操祈欢快又得意地笑了起来，“源哥哥终于不再把我们当做小孩子了吗？看来倒退两年也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呢。” 食蜂操祈甚至心想——若是再来一次“归零”，源哥哥不就跟自己同岁了吗？ “别笑了，”六冢源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快约束一下你的人吧……” 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向食蜂操祈“求援”。 “人家正在医院，恐怕暂时还不能回去。”食蜂操祈说道，“啊，人家没事，是润子姐能力使用过度，需要检查调理一下；还有就是弓箭入鹿学姐，她伤得比较严重……说起来，源哥哥，你还记得弓箭家的两姐妹吗？” “是的，记起来了，擅长照顾人的妹妹弓箭入鹿，以及内向怕生的姐姐弓箭猎虎……”六冢源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还是自己的便宜徒弟。 然后又连忙追问：“她们怎么受伤了？还有听说你被抓走，没事吧？是不是遭遇了麻烦的敌人？” “简单来说，弓箭入鹿学姐就是试图绑架我的犯人之一，她和润子姐打了一架，所以才会都来到医院。”食蜂操祈说道，“但还有另一个同伙没有被抓住，以及一个身份神秘的幕后主使……我还没有来得及调查。” “弓箭入鹿怎么会做这种事？”六冢源听说她们竟然开始“内战”，感到十分惋惜。 “只能说，才人工房的秘密很多，即便你我当时也只发现了其中的冰山一角。”食蜂操祈说道，“甚至就连第三研究室……” 她又看了看悠里千夜：“源哥哥也没能发现其中最关键的秘密。我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当年那场灾难的后续。” 六冢源突然觉得事态紧急，再也坐不住了：“你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赶过去！” “啊，这个不用源哥哥你操心，我和润子姐也想尽快见到你，所以已经安排好了……” 手机听筒里，食蜂操祈的话音未落，一阵强劲的螺旋桨噪音从头顶上空传来。 六冢源跑出走廊，来到外面的空地上，就看到一架直升机正缓缓降落。 直升机上喷绘着私立常盘台中学的校徽，飞机驾驶员眼中，星光流转。 向身后被直升机惊动而跑出来的少女们挥手告辞，六冢源果断登上飞机，逃离这里。 …… 飞机发动机的轰鸣打破了学舍之园的宁静氛围，引得下面众人注视。 刚刚从室内温泉出来，在室外微风中感到神清气爽的夏川志奈子仰头看向空中，忍不住问身边作为“导游”的学妹：“学舍之园内部，不是禁止飞行器升空的吗？” 其实绝大多数校区和居住区都有这个规定，但就属学舍之园的最为严格，甚至就连商用级无人机也不允许随意升空。 “机身上面有我们的校徽，应该是学校董事会的专用机。”常盘台中学的学妹解释道，“接送重要贵宾，或者有其他重要任务的时候，这些专机可以申请特别通行证。” “这样啊，果然特权无处不在呢……”夏川志奈子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心中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贵宾，能够让常盘台中学都这么隆重地招待。” “回去问一下派阀里的学姐就知道了。”女生淡定地说道，作为食蜂派阀的一员，常盘台中学对她们来说，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志奈子学姐要是在意的话，我现在就问一下。” 说着，她顺势拿出手机。 “那倒不用了。”夏川志奈子连忙摆手拒绝，“话说你们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吗？” “咦？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口囃子早鸟同学离开的时候，很匆忙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吧？” “不愧是志奈子学姐，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呢。”女生称赞道，然后微微鞠躬，“多谢您体谅我们的失礼之处，也劳烦您挂心了，请放心，事情已经解决。” 说着，她看了看时间：“虽然时间有点晚，但要不要来我们的活动室，享用下午茶？” 夏川志柰子欣然同意。 正好，因为六冢源的突然离开，活动室里的一番精心准备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少女们沉迷于向六冢源提出各种问题，以至于忘记了原本的招待工作。 现在正好可以让夏川志奈子学姐用上。 在食蜂派阀的活动室里，美少女们齐聚一堂，一片欢声笑语。 虽然不知道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让夏川志奈子十分在意。 “口囃子同学，”夏川志奈子找到这里的负责人，“我听到你们的交流中，频繁地提到‘六冢学长’或者‘源君’，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五十五章 重逢 直升机降落在医院天台的停机坪上，六冢源跳下飞机，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停机坪下方天台上的身影。 穿着病服的帆风润子。 虽然没有像平时一样穿着常盘台中学制服，但她那标志性的纵卷发极具辨识度。 似乎也注意到六冢源的到来，帆风润子挥舞双臂，很开心地跑了过来。 “真是的，一个伤员还这么活跃。”六冢源摇摇头，也迎了上去， 恢复记忆之后，之前几次见面时的距离感消失不见，在六冢源的心里，眼前这个落落大方的少女跟两年前那个坚强又有些中二的女孩的身影重叠起来。 待帆风润子跑到跟前，六冢源后退一步，才再次意识到女孩已经长大的事实。 “好久不见，帆风润子。”六冢源说道。 “才不是，昨天才见过不是吗？”帆风润子笑着说道。 “也是。”六冢源点点头，然后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你的伤……” “啊，已经痊愈了。”帆风润子平举双臂，原地转了一圈，“能力过度使用的负作用也消退了。” 对这个结果，六冢源完全不感到惊讶。“天衣着装”的自愈能力有多强，多次使用过“爆炸猫”的六冢源可谓是深有体会。 要是帆风润子身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那才值得惊讶。 “其实我已经可以出院了，”帆风润子说道，“等检查报告出来就行。” “所以你就来天台上透气了。”六冢源接着说道。 “嘛，也有这个原因。”帆风润子点点头，然后抬头看向六冢源头顶上空——幽灵少女悠里千夜飘浮在那里，不停地冲着六冢源欢呼。 只可惜，六冢源压根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怎么了？”注意到少女的视线，六冢源也抬头看了看。 “呃……”帆风润子问道，“在第三研究室的时候，六冢大哥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叫做悠里千夜的孩子？” 六冢源回忆一下，然后摇摇头：“并没有，难道我的记忆还存在缺失？” 帆风润子神情有些黯淡，但立刻说道：“不不不，也难怪呢，因为悠里千夜她从来没有出来过，所以六冢大哥没见过也很正常。” 她用抱歉的目光看向悠里千夜。 帆风润子之所以“独自一人”来到天台上，除了刚才在病房里，被弓箭入鹿的大胆“告白”惹得心烦意乱，找地方透气散心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找机会跟悠里千夜好好聊一聊。 除了帆风润子自己和食蜂操祈，其他人都看不到悠里千夜，所以不方便在有人的地方跟她交谈。 根据食蜂操祈的推断，这次针对她本人的绑架案，以及突然解封恢复的记忆，其实都跟悠里千夜有关。 换个说法，也意味着两年前那次失败的“实验”被某人再次重启了。 在这当中，悠里千夜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帆风润子十分迫切地想知道。 结果，还不等她开始问，就看到直升机降落的一幕。 “等等，悠里千夜是吧？”六冢源皱着眉头，突然说道，“我知道这个名字！” “咦？”“真的吗？” 两个少女一起问道。当然，六冢源只听得到帆风润子的声音。 “是的，我在调查第三研究室的资料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名字。当时还想着为什么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孩子呢。”六冢源说道。 不过那个时候，六冢源刚刚掌握黑客技能，正忙着翻阅才人工房堪称海量的各种情报，这件小事很快就被他忘记了。 “太好啦，六冢大哥还记得我！”悠里千夜激动抱着六冢源的脖子，大声欢呼着。 六冢源挠了挠脸颊，总觉得好像有种被头发丝划过脸庞的感觉。 “太好了，”帆风润子也很开心的样子，“六冢大哥还能记得千夜，她也很开心。” “难道说……”六冢源突然环顾四周，“悠里千夜她就在这里？” “欸？”帆风润子惊讶道，“六冢大哥能感觉到她吗？” “还真是啊……”六冢源苦笑着挠挠头，“就是所谓的‘幽灵’状态吗？上次你去青峰庄给我送邀请函的时候，悠里千夜也在场吧？” “是的是的。”两个少女连连点头。 六冢源又挠了挠后颈：“后来风斩冰华告诉我，说看到润子你身后跟着一个幽灵少女——当时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来着。” “润子酱，润子酱，”悠里千夜飞到帆风润子耳边，说道，“快告诉六冢大哥，让我附身一次，这样他就能看到我了！” “这样……不太好吧？”帆风润子犹豫道，自己和女王大人都是女生，被她附身一下倒也没什么；但六冢大哥可是男生，为了双方好，也不能轻易附身啊。 就在帆风润子想着要怎样劝说悠里千夜放弃这个不靠谱的念头的时候，通往天台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食蜂操祈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为……为什么……不……不立刻告诉人家呀！”食蜂操祈说道，“源哥哥……来了的消息……” 帆风润子露出抱歉的表情：“因为见到六冢大哥太高兴，所以是我疏忽了。” “不是说你啦~润子姐才没有错。”食蜂操祈说道，然后看向六冢源，“源哥哥，既然到了，为什么不通知我呀！” “一时疏忽，一时疏忽。”六冢源走向少女。 说起来，这还是时隔两年后，他第一次真正见到食蜂操祈——此前几次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万万没有想到，食蜂操祈的变化远比他想象得更加巨大。 要不是那标志性的金发星眸，六冢源甚至不敢确认眼前这个丰满的少女会是曾经那个体型单薄的小女孩。 话说，这真的是国中生能达到的等级？ 据说常盘台中学曾经有过一位能够自由操纵身体脂肪的能力者…… “怎么了？”见六冢源愣住似的没有了反应，食蜂操祈奇怪地问道，“人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顺从两年前的习惯，在跟六冢源相处的时候，食蜂操祈会刻意避免使用超能力——除非遇到源哥哥表现奇怪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然后，食蜂操祈挺起胸膛，又整理一下包包的带子，使其更加深深地陷入下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原石超能力者 距离医院大约两公里之外的另一栋大厦顶楼，削板军霸盘腿坐在建筑物边缘，眺望远方。 没有借助任何设备，身为level5的削板军霸只要凭借自身的“骨气”就能清楚看到两公里之外的场景。 虽然排名第七，是所有level5当中最后一个，但这并不意味着削板军霸的实力是最弱的。 因为超能力者在排名的时候，“能力的拓展性”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项要素。 作为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块“原石”，削板军霸的能力可以说至今依旧是一个谜团，让无数试图对他进行研究的研究所折戟沉沙，无功而返。 除了他本人单方面鼓吹的“骨气”论，其他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超能力究竟是什么。 虽然拥有“念动炮弹”这个名字，但那只是不得已之下才想到的权宜之计——将其归类到所有超能力类型当中，泛用性最强的“念能力”。 削板军霸倒是不在意这种事情，大大咧咧地接受了能力名称，然后继续他的行侠仗义，伸张正义的日常生活。 所以，他这个“异常”的存在才能轻松看清两公里外的场景。 此外，在他的视野当中，还能看到更多的“不同寻常”之处——比如，遍及整座学园都市的，数以万计的“气柱”。 随便哪一个区域的人群当中，都有至少一个人的头顶伸出一根“气柱”，直直地伸向天空，最终汇聚到一片巨大的云层当中…… 当然，削板军霸知道，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所谓的“气柱”和“云层”，在其他人眼中恐怕根本看不到吧？ 而有一根“气柱”尤其粗大——其他“气柱”是往头顶云层当中输送某种东西；但那根粗大的“气柱”却仿佛是云层在往下倒灌！ 这不同寻常的场景背后一定有某种阴谋，如果有谁是这个阴谋的受益者的话，那根粗大的“气柱”显然就是最可疑的对象！ “那个女生吗？我记得是常盘台中学的人，而且在地下格斗大赛中大展身手的样子。”削板军霸自言自语道，“当时觉得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女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记得她是level4大能力者，是想借助外力突破成为level5吗？” 作为整天“无所事事”，专业管闲事的“侠客”，削板军霸自有一套情报系统和分析方法，身为level5，他的智力和推演能力一点也不差…… “算了，不管是不是她，只要打上一场就能明白——拳头和骨气是不会骗人的！”削板军霸跳了起来，斗志昂扬地看向远方。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智力超群，但他还是更喜欢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削板军霸丝毫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搞错了——真要是自己错了，那就道歉谢罪好了。 身为有骨气的男子汉，就要敢作敢当，更重要的是行事果断，不拖泥带水。 就在他准备起跳，向医院靠近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医院天台的停机坪上。 紧接着，就看到六冢源跳下飞机，然后向那个女生走去，两人似乎认识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在地下格斗大赛的半决赛里，他们两人就打过交道。 削板军霸立刻放弃接下来的行动，环抱双手站在大厦边缘。 “原来如此，你在跟进这个事件吗？”削板军霸看向六冢源，“既然如此，就交给你了，我不会插手的！” 削板军霸十分信任六冢源的能力，他相信六冢源能够处理好各种事件——就像他信任自己一样。 “毕竟，你可是第六位啊！”削板军霸眼中闪起好奇的光芒，“即便现在只有level4，也依旧霸占着这个位子的强者！” 没错，削板军霸知道六冢源的真正身份，知道六冢源就是那个“正体不明”的第六位超能力者。 而且跟食蜂操祈的“记忆解封”无关，由于能力的特殊性，从一开始，削板军霸的记忆就没有被干扰。 所以他知道两年前六冢源就是排名第六位的超能力者。在这两年里，虽然因为不明原因，退化成level4，但却依旧霸占着第六名的席位。 同为“原石”超能力者，削板军霸一直都单方面地视六冢源为挚友，发现六冢源突然“倒退回两年前”之后，削板军霸还专门去地下格斗大赛找他打了一场，判断觉得六冢源并无大碍，才放心离开。 因为六冢源的超能力并不是直接战斗的类型，所以哪怕退回到level4，也不怎么影响他的战斗力。 所以在削板军霸的评估里，六冢源的实力基本上没有任何缩水。 以至于削板军霸依旧把六冢源视作跟自己同等级的强者，很默契地不去插手他的事情。 “加油吧，六冢源，等你真正恢复到level5，再跟你大战一场！”削板军霸仰天大笑着跳下楼去。 …… “源哥哥，怎么了？”食蜂操祈问道，“那边有什么吗？” 她注意到刚才六冢源突然向东方看去，但那个方向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物存在。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六冢源收回视线，“不用在意，我们还是先下去吧，也去看一看弓箭入鹿。” 刚才六冢源有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但放眼望去，这医院是方圆一公里范围内最高的建筑物，在这里几乎不可能遭到窥探。 除非……六冢源注意到远处距离最近的那栋高楼，借助望远镜之类的设备，两公里也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距离。 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是故意的话又是不是恶意……六冢源当然不肯去赌这种事情，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天台，利用医院的建筑物做掩护。 食蜂操祈得到提醒，也看向远处的那栋大厦，若有所思。 紧接着，她点头说道：“也好，弓箭入鹿应该等急了吧？源哥哥赶紧下去吧。” 三人加一个幽灵少女离开天台，向病房方向走去。 看到医院里忙碌的景象，六冢源突然问道：“悠里千夜……” “我在我在！”幽灵少女凑到六冢源跟前回应着，只可惜六冢源完全没有感觉。 “悠里千夜现在的状态，是她的能力造成的吧？”六冢源问道。 “应该是的。”食蜂操祈点头答道。 “既然如此，她的身体现在在哪里？”六冢源问道。 ——要是能够找到悠里千夜的身体，应该就能让她恢复原样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蜜蚁爱愉的愿望 在病房里，六冢源再次跟弓箭入鹿面对面。 似乎是回想起不久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弓箭入鹿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当时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记忆含糊不清的时候还好，但现如今记忆恢复，实在是感觉有些羞耻了。 至少，再让弓箭入鹿做出把六冢大哥藏进自己的床上这类举动之前，她肯定要好好思量一下才行。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六冢源看着靠在病床上的少女，微笑着说，“真的好久不见，小入鹿。” “嗯，嗯，好久不见。”弓箭入鹿连忙点头，然后又说道，“姐姐她一定也很开心的！” “弓箭猎虎啊……”六冢源点头，“待会儿我打个电话给她。” 这时，帆风润子和食蜂操祈走进病房。 “源哥哥，可以了。”食蜂操祈朝他点点头，“接下来一个小时里，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帆风润子是推着小车进来的，车上准备了全套茶具和点心，已经开始烧水泡茶，一副要开茶话会的架势。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重逢的庆祝可以稍微推迟一些，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弓箭入鹿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了，六冢大哥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虽然我也不一定能提供答案就是了。” “今天的事件也不急。”六冢源摆摆手，“我想要了解的，是两年前的那次事故，以及第三研究室‘内部进化’项目的真相！” 今天的一切事情，眼前这几个少女们不惜“自伤残杀”的悲剧，追根溯源，都绕不开两年前的那次事故。 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仔细调查事故真相。而且在那之后，六冢源就“身死归零”了，更加不可能进行调查。 所以只能到现在再来补课。 所幸，在场的几个少女都是那场事故的亲历者，也或多或少进行过调查，现在进行情报交换应当能够拼凑出当时的真相…… 还原真相的过程比六冢源预想得更加轻松。因为除了眼前这三个看得见的少女之外，还有一个幽灵少女悠里千夜——她正是“内部进化”项目真正的核心，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真相。 原来，“内部进化”项目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培养高等级能力者，而是培育“高等级的能力”。 “理想能力”——第三研究室的研究员们这么称呼他们的终极目标。 根据描述，所谓“理想能力”并不是指某一种具体的能力，而是类似“许愿机”的万能能力。按照蠢动俊三的设想，这个能力的真正形态就是“心想事成”——无条件将“个人现实”投射进现实世界。 他们从人体的“生物磁场”获得启发，利用aim扩散力场代替生物磁场进行实验。 而aim扩散力场就是能力者的“个人现实”；于是对aim扩散力场进行干涉操作的话，就能对能力者的“个人现实”造成影响。 最终产生的效果就是可以对能力者的超能力构成影响干涉…… 木山春生老师的“幻想御手”就是基于这个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和实践。 当然，木山春生老师的“多才能力”距离“理想能力”有着本质的不同——那本质上是“幻想御手”系统产生的副产品。 蠢动俊三为了实现目的，开发出“卡片式学习装置”，也就是名为印第安扑克的洗脑卡片，将悠里千夜的“个人现实”作为范本扩散传播出去，借此控制他人的“个人现实”向这个方向改变…… 如此往复，本质上“相同”的能力不断扩散，进化，融合…… 最终获得他所希望的“理想能力”——万能的“许愿机”。 没错，蠢动俊三最终想要获得的，是超能力“理想能力”，而非一位掌握这个能力的超能力者。 所以他才会选择悠里千夜作为核心实验体。就是因为她的能力“幽体连理”，可以将自己的“个人现实”与物理层面的身体分离开来，形成相对独立的存在。 也就是现如今的幽灵少女形态。 最初的实验体就是第三研究室的那些女孩们，但还来不及向外进一步扩散印第安扑克，就遭遇了那场实验事故，以至于整个项目戛然而止。 直到今天…… …… “现在想想，不愧是蠢动俊三才能想到的主意，把悠里酱的‘灵魂’当成果实进行摘取~”蜜蚁爱愉微笑着说道，“纯粹到反而让人没办法嘲笑的程度，也算是一个天才吧？” “严格说来，我们如今正在做的事情，跟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跟她在同一间办公室里的男人说道，“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我们不也在利用两年前蠢动俊三留下的实验和道具吗？” “嘛，虽然你说的是实话……”蜜蚁爱愉转过身，看向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不满地拿起笔记本敲他的脑袋，“但说话不能太直白啊，尤其是面对女生的时候！” “别打了，别打了，会打乱我的发型，弄伤我的面孔，形象我英俊的容貌。”男人嘴上讨饶，但神情和语气都毫无波澜，显得十分敷衍。 蜜蚁爱愉敲打两下，也感到无趣，便丢掉手里的笔记本。双手一撑，跳起来做到办公桌上。 “那么，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她若有所思地说道，“做好准备了吗？北条静护~” 北条静护抬眼看向少女，罕见地流露出诧异的眼神：“还要继续吗？” “当然，”蜜蚁爱愉皱起眉头，“怎么，都到最后关头了，你不会要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吧？” “……”北条静护沉默片刻，才说道，“六冢源，回来了。” “是啊，我知道。”蜜蚁爱愉板着脸，“六冢源，他回来了。但他现在已经不再是level5，不用太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北条静护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呆板模样，“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通过这次行动获得“理想能力”，蜜蚁爱愉想要实现的愿望是“复活六冢源”。 在两年前，作为同类型的心理系能力者，蜜蚁爱愉在一定程度上抵抗住了食蜂操祈的大规模记忆干涉。 虽然忘记了“六冢源”这个名字和他对应的具体影响，但蜜蚁爱愉却牢牢记得，在才人工房时代，有一个大哥哥跟她们的关系很好，而且在最后的事故当中为了拯救她们而牺牲。 所以，她要“复活”那个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最后的愿望 蜜蚁爱愉想要“复活”六冢源，但说实话，她并不相信真的有能够让死人复生的神奇能力。 只不过，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也就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进行尝试了。 谁料到，在行动按照计划推进的过程中，被封印的记忆突然恢复了。几乎同时，蜜蚁爱愉以及身边的北条静护一起明悟——六冢源，回来了。 “原来如此，是小蜜蜂搞的诡计啊。”蜜蚁爱愉更是一下子猜到了全部的前因后果。 除了“复活六冢源”，蜜蚁爱愉还有一个愿望，希望能够借助“理想能力”实现。 那就是挽回两年前的所有不幸。 在才人工房时代，蜜蚁爱愉虽然能力等级不是最高的，但她却是第三研究室事实上的“大姐姐”，一直都关心照顾着其他女孩们。 结果，食蜂操祈突然出现，近乎无情的夺走了一切—— 成为level5的机会，六冢源，甚至对其他女孩们的保护和照顾…… 感觉，就好像自己被全盘否定了。 但是，在最后关头的那次事故当中，明明已经成为level5，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的食蜂操祈，其表现却实在令人失望。 源哥哥为了拯救大家而牺牲，第三研究室的其他女孩们也没有获得真正的救赎，永远被那时的阴霾纠缠着…… ——食蜂操祈，你没做好的事情，我来做！ 所以，要挽回着一切悲剧。 这就是蜜蚁爱愉的愿望…… 但是，就如北条静护所说的那样，现在蜜蚁爱愉已经没有了必须实现的“愿望”。 六冢源已经复活，仔细想来，才人工房里的其他女孩们，现在也都过得不错——她们全部被食蜂操祈安排在学舍之园的五座女校就读，被直接庇护在女王的羽翼之下。 ——所以，一直充斥在我内心的，只是对小蜜蜂丑陋的嫉妒心，以及因此而扭曲形成的单方面敌意而已。 蜜蚁爱愉心中轻叹一声，随即又笑了起来，就仿佛戴上假面：“不论如何，我是不会认输的。” “还是不肯放弃吗？”北条静护说道，“那就继续好了。” “不不不，人家的愿望确实已经不存在了，”蜜蚁爱愉说道。“但是你们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啊……哦，入鹿酱的愿望应该也算是已经实现了，所以不用管她，现在还剩下你和彩铃酱兄妹两个的愿望……不是正好吗？现在已经没有人跟你们抢了。” 在最初做计划的时候，参加行动的四个人都有各自的愿望。 他们事先约定好，先联手完成“理想能力”，然后再对这个“许愿机”的分配问题进行讨论。 按照当时的预想，说不定还要来一场内斗。 但现在，就只剩下北条彩铃和北条静护兄妹两人，倒是和谐许多。 “虽然人家只是在利用你们，”蜜蚁爱愉说道，“但要是有这种机会可以让你们实现自己的愿望，人家也是很支持的。” “彩铃酱的愿望吗？”北条静护喃喃道。 “她的愿望就是让你恢复正常健康的身体吧？”蜜蚁爱愉说道，“是一个关心哥哥的好妹妹呢。” 北条静护是北条彩铃的亲哥哥，也曾经是才人工房的一位研究员，本职是医生，在才人工房的内部医院工作，也负责协助各项实验研究。 在两年前的那场事故当中，他也受到影响，一度变成黑烟怪人。但由于当时他距离事故中心很远，受到的影响不是太严重；又在一开始就遭遇了赶回来的六冢源，被反复殴打，竟然驱散了身上的黑烟，从而捡回一条命。 但产生的后遗症确实身体的触觉、嗅觉和味觉的全面丧失。这两年来，活得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就是因为感受到哥哥承受的痛苦，北条彩铃才会拼命参加这个危险的行动，试图借助“理想能力”的力量，治好哥哥。 至于北条静护的愿望……就是希望妹妹能够快乐平安地生活下去，也就是希望北条彩铃的愿望能够实现。 追根究底，兄妹两人的愿望其实是一件事，所以蜜蚁爱愉才会说现在的局势十分和谐。 “如果‘理想能力’真的有那么神奇，我倒是宁愿彩铃酱能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这个机会。”北条静护说道，“她跟两年前的事故没有直接关系，不应该和我们一样被它的阴霾笼罩。” “我知道，我知道~”蜜蚁爱愉摇晃着双腿，悠悠然地说道，“我也知道你‘真正’的愿望——想要获得救赎和最终的安宁。” 北条静护面无表情地点头：“没错，不需要什么‘理想能力’，其实只要你愿意，就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改写北条彩铃的记忆，让她忘记自己这个哥哥，或者让她接受“哥哥早已经去世”这个事实。让她彻底摆脱这份枷锁，不用再背着不属于她的罪孽挣扎下去。 “不行哦，唯独这个不可能答应你。”蜜蚁爱愉冷声说道，“实现了这个愿望之后，你就该去寻找最终的安宁了吧？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你走？” 北条静护被说破心事，也不惊讶，他本来就没有在蜜蚁爱愉面前保密的念头——这种事毫无意义。 “放心吧，我不会擅自离开的，在帮你完成你的愿望之前。” 蜜蚁爱愉说道：“我的愿望已经实现喽，刚才也说过了吧？” “但你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依旧想要继续执行原计划，完成‘理想能力’不是吗？”北条静护反问一句。 “讨厌，怎么能擅自说破女孩的心思~”蜜蚁爱愉笑着，眼神却逐渐冰冷，“没错，虽然出现些许意外情况，但我们的计划依旧顺利进行中，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再说要放弃岂不是很可惜？” “说的没错。”北条静护点头，“准备了这么久，半途而废终究不好。作为两年前就参与了‘理想能力’的相关人员，我也很好奇，这个能力最后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北条君，你……”蜜蚁爱愉惊讶地看向他。 “事不宜迟，尽快开始最后一步吧。”北条静护说道，“六冢源已经归来，相信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真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蜜蚁爱愉忍不住说道，“实施计划最后一步的代价……” “我知道，”北条静护点头，“承载‘理想能力’背面的负作用，需要我成为它的‘祭品’。这个结论我们已经推演过很多次了。” 蜜蚁爱愉跳下办公桌，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既然如此，那就做好准备，做最后一搏吧。为这场绵延两年的闹剧画上句号。” “我知道了，”北条静护点头，“你路上小心。” “笨蛋，多为你自己想一想啊！”离开办公室，来到荒废已久的走廊，蜜蚁爱愉表情沉重，忍不住说道。 她当然知道，北条静护直到最后，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事情。 他是为了实现蜜蚁爱愉的愿望，才选择留下来完成“理想能力”，并自愿成为“祭品”，承载这个能力引发的负作用——再次变回两年前的黑烟怪人。 两年前的那次实验当中，突然出现的黑烟怪人并非单纯的“实验事故”，准确来说，那应该是“理想能力”的一体两面，是它排除出来的杂质。换一种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就是想要实现愿望需要付出的代价。 了却夙愿一般，蜜蚁爱愉取出手机，激活预设的最后一步。 在这座建筑物当中沉寂两年之久的仪器设备，被逐一激活。 与此同时，在削板军霸的视野当中，天空上的乌云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并形成倒漏斗状，将底下城市当中的无数“气柱”抽取上去，有如百川汇流。 第三百五十九章 急袭的忍者 医院病房里，六冢源正在跟食蜂操祈她们三人交换情报。主要是了解一下弓箭入鹿的同伙——北条彩铃的情报。 现阶段，他们也只知道她一个嫌疑人，至于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即便食蜂操祈使用超能力也没能获得有效情报。 “这也不奇怪，”对此，弓箭入鹿说道，“我跟她们不是一路人，我们的目的并不一样。” 她看了眼身边的帆风润子，接着说道：“所以那个幕后主使从来没有跟我接触过。有什么情报都是通过北条彩铃转告的。” 看起来并不是记忆被篡改了，而是压根就没有相关记忆。 “没关系，”六冢源说道，“既然确定是才人工房的事情，那我直接找上门去就好了。” 随着记忆的恢复，六冢源清楚地记得才人工房的位置，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也很简单，直接去那里看一看。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真正的幕后主使大概率就在那里。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突然齐声惊呼。只见两人面色陡变，然后一起冲出病房。 “咦？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弓箭入鹿一头雾水，坐在病床上左右张望着，但是病房里一片平静，并没有任何异样。 六冢源倒是马上猜到——一定是幽灵少女悠里千夜出事了，因为只有她们两个才能看到悠里千夜。 “你先休息，我们待会儿回来。”留下这样一句话，六冢源也追出门外。 一路来到医院的天台，不久前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 六冢源一抬头就看到空中那巨大的乌云漩涡，不禁惊叹出声。 明明刚才还晴空万里，怎么突然就出现这么夸张的天象？ 天台边缘，帆风润子和食蜂操祈正在大声呼喊着悠里千夜的名字，一边抬头看向天空。 六冢源再次将视线投向漩涡中间，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悠里千夜的身影。 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黑发少女，正在被天空中那个大漩涡吸走。 “……不用担心，我没有事！”悠里千夜的声音也清晰地传来。 帆风润子试着跳上去抓住悠里千夜，但可以对方是“幽灵”，她的手直接从对方的身体穿过，没能抓住任何东西。 “真的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悠里千夜强自镇定道，“只是……只是实验开始了而已。” “实验……开始？”六冢源盯着天空中的乌云漩涡，然后朝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喊道，“才人工房！我这就去才人工房！” “等等，”帆风润子连忙跑来，“我也一起去……” “不，你先照顾好食蜂操祈，”六冢源拒绝道，“不要顾此失彼。” “好！”帆风润子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等派阀的其他成员到位之后，我再出发！” “源哥哥，”食蜂操祈说道，“注意安全，我会在后方支援你的。” 六冢源点点头：“放心，我走了！” 说罢，六冢源径直冲出天台，纵身跃下。 虽然是医院顶楼，距离地面有六十多米的高度，但六冢源的目标是对面的另一栋建筑物，高度落差只有十多米；以他的身体素质和技术，受身得当的话可以毫发无损地落地。 不过，为了赶时间，六冢源可没有耐心采取那么温吞的方式…… “一刻圣人”！ 就像跳过一个小水坑，六冢源落到对面的楼顶；大步奔跑，几步跨过天台来到另一边，再次起跳…… 不借助任何道具和交通工具，六冢源在城市当中强行画出一条直线，直指才人工房。 即使食蜂操祈再次调来直升机，赶路速度恐怕也不如此时的六冢源更快。 一路上六冢源还不时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中的大漩涡已经消失，但那层遮天蔽日的乌云依旧笼罩在城市上空。 原理不明，但六冢源推测这层乌云恐怕不是真实存在的。它跟悠里千夜一样，都是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的，由“理想能力”的实验产生的现象。 虽说原理不明，但六冢源在刚才的最后关头突然可以看到悠里千夜了，说明他也已经跟这个实验产生了直接联系。 “这是好事，”六冢源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只有深度介入进去，我才能更好地干涉整个事件……” 横跨几乎一个完整的第七学区，六冢源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记忆中，才人工房所在的建筑物就在前方不远处。六冢源已经能够目视看到远处那座被废弃的大楼。 “到了，就在那里……” 就在这时，六冢源突然神经一紧，心中警铃响起。 眼角余光瞥见，一点寒光从远处飞射而至！ 六冢源想也不想，挥手打飞射来的暗器。 ——不止一枚…… 挥出的手刀去势不停，继续斩向身后，顺应身体的危机本能，六冢源又接连弹飞两枚暗器，并反手抓住第四枚。 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一柄苦无。 “忍者？”六冢源有些惊讶。 混迹于黑街的他当然知道忍者的存在，在情报买卖的过程中也没少跟那些传统的“同业者”打交道。 所以六冢源很清楚，就眼下这个袭击者的伏击水平和暗器技巧，即便放在伊贺甲贺也属于精锐高手了。 ——难道敌人还雇佣了忍者？ 六冢源有些迟疑，是停下来先解决暗中偷袭的忍者；还是不理他，利用速度直接冲过去？ 他还不清楚忍者的具体规模和实力，如果他们很难缠，直接冲过去恐怕不是最好的选择。 拖着一大堆小怪去打最后大boss，从来就不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思量着，六冢源下意识地放慢脚步。 与此同时，敌人帮他做了选择。 又是三枚苦无呈品字形射来。 六冢源正想像刚才一样将它们击落，突然又看到一道更大的灰影在苦无下方飞掠而至。 速度甚至比苦无飞行更快——赫然是一个身披斗篷的忍者。 忍者几乎跟苦无同时抵达六冢源跟前，只见他一伸手，竟然直接捞起头顶飞过的一枚苦无，将其当做短刀，向六冢源劈来！ 第三百六十章 北条彩铃 凭借强悍的机动能力，“忍者”——北条彩铃将飞行道具做为掩护，以苦无为刀，刁钻狠辣地朝六冢源胸膛要害处砍来。 六冢源猛踩地面，向后疾退，速度不比对方慢。 一进一退之间，两人之间形成相对静止的状态。 由此，六冢源终于能够看清对方的面孔。 根据帆风润子和弓箭入鹿的说法，北条彩铃是一个低调但又特立独行的女生，因为她“交换生”的特殊身份，在常盘台中学这个大环境中显得有些另类，具有一番特别的魅力。 虽然她本人不一定知道，但其实北条彩铃在校园里也算是颇有人气的一类人了。 话是这么说，但眼下六冢源倒是没有感受到她的魅力，摄人的魄力倒是深有体会。 神情激昂，面容微微有些扭曲，就如一头正在狩猎的狼，正在向猎物发起不死不休的猛攻！ 发现攻击无效，北条彩铃再度加速，拧腰旋身，长腿如鞭，向六冢源劈去。 六冢源抬手接了这一击，顿时感觉一股巨力顺着手臂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一旁飞出去。 ——好大的力量！ 六冢源心中惊呼，如果不使用“爆炸猫”或者开启“一刻圣人”模式，自己根本无法对抗这种程度的怪力。 ——这丫头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根据已知的情报，北条彩铃的能力是level2的“情感音叉”，跟格斗技或者增强力量没有半点关系。 想要发挥出如此恐怖的怪力，除了跟六冢源一样，借助某种药剂的力量之外，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发条绷带。 发条绷带是将驱动铠的运动性能独立化之后的产物，能够实现超音速伸缩的强力绷带。其用途也很简单粗暴，将其直接贴在身体上，充当外置肌肉，把身体当做驱动铠，爆发出更强悍的性能。 当然，正因为使用方式的简单粗暴，其负作用也非同小可。由于出力方式过于狂暴，在实验阶段就造成了众多伤亡情况，所以最终未能正式投入批量生产。 御坂妹妹们因为有学习装置的灌输培训，掌握了化解其负作用的特殊使用技巧，所以发条绷带成为她们的制式装备。 也正是因此，六冢源对发条绷带也有所了解。 但即便是御坂妹妹们，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此时此刻北条彩铃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正常发条绷带的水准。不用想也知道，其带来的负作用必然也比正常发条绷带更加恐怖。 “呀！”北条彩铃口中呼喝着，有如狂战士一般发起连绵不断的猛攻，充满一股不打倒六冢源誓不罢休的劲头。 哪里有半点负作用的影子。 六冢源也没工夫想这么多，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去才人工房，解救悠里千夜。 既然敌人在这里进行阻击，正说明自己选择对了目标。 叮~ 六冢源抽空弹出金属骰子，将其当做暗器射向北条彩铃。 身为暗器达人的北条彩铃自然是轻松避开，金属骰子滚落在地。 点数……六，读档……完成！ 六冢源状态重置，本已经濒临极限的“一刻圣人”模式，再次启动！ 左脚踩住地面，六冢源不再后退，反而向前迎去。 “好快！”北条彩铃心中顿时一惊，只感觉面前的六冢源身影一顿，然后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自从装备了“发条绷带.改”之后，北条彩铃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变慢了。 她无法理解六冢源究竟做了什么——根据六冢源在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当中的数据，自己的“发条绷带.改”完全可以压制他。 六冢源不知道面前这个少女在想什么，也没有去了解的念头。既然拿出最强的姿态，那就要速战速决，尽快解决眼前这道障碍…… 在这一瞬间，六冢源终于体会到当天神裂火织跟自己战斗时的感受——对手的动作，仿佛停滞慢放一般，要击中对方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这么想着，六冢源顺应身体的条件反射，向前挥出拳头。 所幸，在最后关头，他还想起来收敛了几分力量。 即便如此，六冢源的拳头还是深深埋进了少女的腹部神经簇。 剧烈的冲击和疼痛瞬间夺取北条彩铃的意识，她如一只煮熟的大虾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翻滚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已然彻底失去战斗能力，再起不能。 六冢源有些惊讶地看着倒在不远处的少女，他自己心中有数，刚才那一拳威力不轻，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剥夺了对方的全部战斗力。 毕竟是能够驾驭“发条绷带.改”的强者，北条彩铃本身的身体素质和技巧就已经达到正常人类的极限，挨个两三拳也不奇怪。 六冢源停在原地，等了几秒，发现北条彩铃确实没有爬起来继续战斗的意图，这才放下心来。 北条彩铃躺在地上缓了近十秒，终于逐渐恢复意识，然后才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发条绷带.改”本来就是一件杀敌一千自损百八的凶险道具，为了使用它，北条彩铃的身体一直在承受极其巨大的负担，所以六冢源刚才那势大力沉的一拳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的身体彻底罢工。 ——这就是六冢源的真正实力吗？曾经的level5……竟然这么强大…… 北条彩铃的心中泛起绝望，她已经拿出自己最强的姿态——放弃对身体负担更小的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而选择出力更加凶猛澎湃的发条绷带.改——结果面对六冢源的时候，连五秒钟都没有撑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六冢源气势汹汹地杀过来，肯定是要制止实验的进行，自己作为最后一道防线，没能挡住他，那么实验很可能就会失败。没有了“理想能力”，哥哥的身体就无法恢复正常…… “……对不起，哥哥……我失败了……”北条彩铃痛苦地呻吟道。 六冢源抬头望向天空，乌云依旧笼罩在目视所及的整个天空，但唯独在才人工房上空，云层尤其厚重，汇聚成一大团，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在那云层当中孕育出来。 听到北条彩铃的声音，六冢源走了过去：“说起来，‘北条’这个姓氏我有映像，才人工房时代，似乎有个研究员医生也是这个姓……” 第三百六十一章 祭品 “开始了……”北条静护从椅子上起身，一边仰头看向天空。 实际上，身处室内的他只能看到天花板，但他可以想象到外面的景象——厚重的乌云恐怕要直接压到这座建筑物的顶端吧？ 蜜蚁爱愉已经提前离开了这里，并且启动了整个实验的最后一步。 这并不难，只需要把两年前这里曾经进行过的操作重复一遍而已。 转头看向巨大的落地玻璃隔断，北条静护在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熟悉的事物—— 浑身冒着黑烟的怪人。 抬起手，看着从自己皮肤表面袅袅升起的黑烟，北条静护轻叹一声：“终于……开始了。” 失去两年之久的触觉、嗅觉和味觉突然回来了，让他久违的有了“活着”的感觉。 这也是他甘愿留下来充当“祭品”的原因之一。与其一直当个浑浑噩噩的活死人，倒不如再次体会一把活着的感觉，然后轰轰烈烈地死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自己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吧？”北条静护放下手，迈步走出办公室。 理想能力，统合了数以万计的能力者的“个人现实”，最终凝聚融合形成的“怪物”。 理论上说，它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理想的能力”；但它的另一面，那些淘汰下来的残渣，也同样强大。 “两年前，我被你反复击溃，才终于恢复意识，得以幸存。”来到才人工房一层的大厅，北条静护静静等待着，“现在，你还会再次击溃我吗，六冢源？” “我当然会再次阻止你，”六冢源推开大门，走了进来，“但至于是不是击溃你，则取决于你的选择。” 北条静护看向来者：“你终于来了，六冢源，好久不见。” “许久不见，北条医生。”六冢源也说道。 “你还记得我？”北条静护有些惊讶。 “只是记得你的姓而已，”六冢源说道，记得当时小暮志野博士遭遇事故之后，就是这个北条医生负责处理善后的，所以有些印象，“托你妹妹的福，我多少记起来一些。” 北条静护沉默一下，然后问道：“彩铃她……现在怎么样？” “她很好……”六冢源也停顿一下，干咳一声，“至少没什么大碍，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对自己的妹妹被打倒，北条静护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太过激动，没有受重伤就已经很好了。 “那就好。”放下心来，北条静护摆出准备战斗的架势，既然了无牵挂，接下来就是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等等，”六冢源却竖起手掌叫停，“你就这么想跟我打吗？”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在犹豫什么？”北条静护反问道，“想要阻止实验，拯救悠里千夜，就来打倒我！” “为什么一定要战斗呢？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吧？”六冢源也问道，“两年前那场事故的教训还不够吗？继续下去，你恐怕真的会死！” 北条静护表情平静，身上的黑烟愈发浓密。 “北条彩铃不会想要看到这一幕的。”六冢源说道。 “我本该在两年前就死去了。”北条静护说道，“为了彩铃酱才苟延残喘至今。” “那么为了北条彩铃，继续活下去怎么样？”六冢源丝毫没有应战的打算，双手插在口袋里，“放心好了，我和食蜂操祈商量过了，不会追究北条彩铃的责任，她可以继续学业，过上正常女生该有的生活。 “包括折磨着你的病症，也可以找人帮你治好。怎么样？这么一来，是不是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治好我的病？这不可能……” “不可能，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去尝试？”六冢源质问道，“我查过，这两年里你就在那家医院工作吧？冥土追魂真的没办法治好你？” “……可惜，已经晚了。”北条静护苦笑说道，他抬起黑烟缭绕的双手，“实验已经发动，必须有人承受它的负作用。” “哈哈，那种事情交给我就行！”六冢源笑道，“这正是我擅长的。” “交给你？”北条静护惊讶地看过去，“怎么可能……” “这不用你操心，”六冢源大步上前走去，“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就乖乖地退场，然后去找医生吧！” 说罢，六冢源抓住他的衣领，就像扔一只小沙包，把北条静护从大门位置丢了出去。 “呀！混蛋，你在干什么！”门外传来北条彩铃的惊呼声。 但无暇冲进来找六冢源算账，她连忙飞奔出去，接住空中落下的哥哥。 北条彩铃可谓是天生的战士，不久前的一战虽然一度失去行动能力，但缓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勉强恢复过来，拆除发条绷带之后，倒也能够正常行动。 六冢源从她口中打听了一些情报之后，便把她也带来了，就在门外等候。 两年前的才人工房事件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悲剧灾难，两年后的今天，面对几乎相同的情况，六冢源决心不再让悲剧重演。 不只是悠里千夜一个人——六冢源想要拯救所有人。 两年前的那场事故，给所有亲历者心中都蒙上一层阴影。甚至蜜蚁爱愉和北条静护发动这次计划，本质上也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 现在六冢源要做的事情，出发点其实跟他们一样。只不过采取的方式不同。 不是借助“理想能力”的力量，身为level5（原）的自负让六冢源坚持用自己的能力实现这个愿望。 北条彩铃需要拯救，北条医生也要一并拯救…… 六冢源上前，走到刚才北条静护所在的位置：“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把他从黑烟怪人状态解救出来？” 对此，六冢源也有思路，既然北条静护说必须有人承受负作用，那么只要代替他成为“祭品”就行。 反正黑烟怪人的状态，只要一个读档就能恢复。 “悠里千夜！”六冢源突然放声大声喊道，声音响彻整座建筑，“听到的话，把那所谓的负面效果全部投放给我！” 作为“理想能力”的核心，悠里千夜理论上具有一定的控制力——至少对无关紧要的负作用有控制力，所以只要拜托她就行。 “悠里千夜！别担心，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六冢源连续喊了好几遍，终于，他的手臂皮肤表面有黑烟缭绕。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再战削板军霸 看到手背上浮现出来的黑烟，耳边也隐约传来无数嘈杂的声音汇聚而成的声浪，六冢源终于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这是一个相当仓促的计划，从北条彩铃那里得知北条医生也在才人工房的时候，六冢源才大概猜到会有眼下这一幕——两年前实验事故当中的黑烟怪人，很可能再度重现。 刚才又从北条医生口中确认了“祭品”的猜想，六冢源果断决定代替他承受“理想能力”的负作用。 幸运的是，悠里千夜对这个实验多少还有一点影响力，及时准确地配合了六冢源。 否则，就只能想其他办法来处理这负作用了。 六冢源身上的黑烟很快变得浓郁起来，充斥双耳的混乱呓语也愈发嘈杂尖锐，如魔音贯耳，令人烦躁恶心。 ——难怪两年前那些研究员们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人，恐怕就是被这些噪音逼疯的！ 六冢源不敢大意，从药剂包中抽出一红一蓝两支针剂，注射进体内。 “这可是用来迎接level6的配置，拿来对付这区区负作用……”六冢源感到精神一振，开始从容自若地体会着身上发生的变化。 说实话，有些令人失望。 这黑烟怪人状态的核心能力模仿自帆风润子的“天衣着装”，只不过通过叠加“个人现实”的方式将其强度推向无限接近level5的状态。 但在六冢源看来，对自己产生的加成效果还不如一针“爆炸猫”，或者开启“一刻圣人”模式；更别提还有极其严重的负作用了。 实在是令人失望。 当年之所以觉得黑烟怪人难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数量众多，而且很难彻底消灭，但如果只有区区一两个的话，在六冢源看来根本构不成威胁。 现在这座建筑物里，除了作为“理想能力”核心的悠里千夜，以及那个准备摘取最后果实的幕后主使之外，恐怕就只有六冢源自己一个活人，所以那些“黑烟”也只有一个选择…… 六冢源全身被黑烟重重笼罩，几乎看不出人形。他的精神也承受着如海啸般的嘈杂呓语的冲击。 如果不是六冢源意志足够坚定，再加上蓝色“镇定猫”的强力效果，恐怕早就意志崩溃了吧。 “这个程度应该差不多了吧？”六冢源觉得可以收网了。 他这是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杀毒软件，准备将负作用全部吸收进体内，然后一个读档全部带走。 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将金属骰子丢出去。 就在金属骰子落地之时，大厅一侧的窗户突然被撞破，玻璃碎裂发出响亮的声音。 一道人影从窗口飞跃而入。 “六，冢，源！”来者气势汹汹，不等落地，竟然凌空踩踏空气，完成二段加速，如炮弹一般朝六冢源扑来。 “快给我清醒过来啊！！！”头上绑着“根性”头带的少年挥出右拳，朝六冢源直直地轰去。 “这家伙怎么来了！”六冢源也一阵惊讶，同时连忙后退躲闪。 哪怕已经使用了“爆炸猫”，六冢源也不敢用脸去接削板军霸的一记超级强拳！ 轰！ 虽然已经躲过削板军霸的这一拳，但掀起的拳风宛如台风过境，呼啸着横扫整个大厅。就连六冢源身上浓密的黑烟都被吹散许多。 削板军霸的超能力名称是“念动炮弹”，他的攻击方式绝不仅仅局限于拳头。 严格来说，他这一拳不中，却只掀起台风程度的狂风，已经是手下留情，没有认真起来的表现了。 否则，轰向六冢源的就是货真价实的“念动炮弹”了。 蛮横，不讲道理，但无可否认得强大——这就是削板军霸，学园都市排名第七位的超能力者。 削板军霸放声嚎叫着，就要挥出第二拳。 六冢源连忙喊道：“等等，住手！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还有理智！”削板军霸却眼前一亮，更加不管不顾地挥拳轰来，一边大声喊道，“快清醒过来啊，六冢！你的行为真是太没有骨气了，还算是我的挚友吗？” “谁跟你是挚友啊！”六冢源忍不住挥拳回敬过去，回顾自己两年前和这两年的记忆，压根就没有跟削板军霸交朋友的印象。 大打出手的经历但是有过不少。 砰！ 两人的拳头迎面碰撞，仿佛雷鸣一般，激起一圈气浪。 六冢源身边的黑烟再度被震散许多。 “咦？”削板军霸没有继续追击，停下刚才一往无前冲劲，低头盯着自己的拳头。 “你的拳头告诉我，你并没有堕落！”削板军霸抬起头，再次看向六冢源。 因为看得到天空中的乌云异象，削板军霸感到很在意，所以明知道这是六冢源的“领地”，但还是来到才人工房一探究竟。 然后就看到六冢源被黑烟吞噬的一幕。 削板军霸大致看出了这些黑烟的特质和效果——能够大幅度提升一个人的实力。 他马上就联想到，这是六冢源急于恢复level5水平，所以铤而走险借助了这些黑烟的力量。 于是削板军霸才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试图用拳头打醒误入迷途的挚友。 同样，六冢源也从他的反应当中猜到了他的真实想法。 心中无语的同时，也气不打一处来：“每次都是，尽给我添麻烦！” “哈哈，抱歉抱歉。”削板军霸豪爽地笑着，“看起来六冢你已经恢复了巅峰实力嘛，刚才那一拳很有力啊！” “真遗憾，我现在还是一个level4而已，”六冢源说道，“还有，即便我是level5的时候，我的超能力跟拳头有没有力也没什么关系吧？” “说的也是。”削板军霸一本正经地点头，“也就是说，你现在就能跟我继续两年前那场未尽的决斗？” “你还没忘记那场该死的决斗？”六冢源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现在很忙……” 六冢源抬手做制止状，然后就注意到手臂上缠绕着的黑烟：“该死的，我都忘了读档恢复了！” 削板军霸转头看了眼地上的骰子：“是六点——你总能掷出六点。” 六冢源感到脱力，但还是顺利完成读档，将黑烟状态彻底消除。 与此同时，帆风润子抱着食蜂操祈也来到这里。 看到大厅里正在对峙的两人，帆风润子不禁停下脚步。 “不用在意我这边，”六冢源朝她们摆摆手，“快去找悠里千夜吧，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 削板军霸也没有阻拦，斗志昂扬地盯着六冢源。 “欸？那我们先走了？”帆风润子有些迟疑，但在女王大人的催促下，还是迈开脚步，往楼梯间跑去。 削板军霸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视线仿佛穿透障碍物，看到外面的天空：“不祥的气息已经消散，看来这里的事件确实已经结束了。” “好吧……”六冢源长叹一口气，“那就来打吧——刚掌握了一刻圣人，正愁没有一个合适的对手呢！”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兴师问罪 半个小时后，帆风润子和食蜂操祈搀扶着悠里千夜，小心翼翼地回到大厅。 刚才她们在实验室里，用“理想能力”许下的愿望，就是让悠里千夜恢复正常。 于是，在医疗舱中沉睡两年之久的悠里千夜终于睁开双眼。 但由于“幽体连理”本来就是她的能力，变成幽灵少女到处游荡也是能力的效果；现在恢复正常只能算是“幽体连理”的正常现象。 很难证明所谓“理想能力”有多么神奇的效果。 不过在场的三个少女都不在意这种事情——对她们来说，她们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善后的事情暂时不用去管，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庆祝她们的重逢，以及战胜两年前的阴影的成果！ 回到一楼大厅，只见这里的建筑已经面目全非。靠近的大门整面墙壁几乎全部不翼而飞，只留下满地的断壁残垣。 一副刚刚遭遇地震，或者炸弹袭击的惨烈景象。 六冢源独自一人坐在一块残壁上，盯着原本大门位置的巨大空洞发呆。 “呃……源哥哥，你没事吧？”食蜂操祈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的碎石瓦砾，来到六冢源跟前，仔细打量着他。 虽然衣服有些损坏，并且沾满尘土，但六冢源本身却毫发未损。 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又靠近到六冢源身边：“削板军霸呢？是源哥哥赢了吗？” 回想起刚才两人相互对峙的画面，以及眼下大厅里的惨烈现状，不难猜出之前自己不在的半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赢了还是输了呢？”六冢源叹了口气，头疼万分，“那家伙并没有使出全力啊。” “欸？”抱着悠里千夜来到身边的帆风润子惊呼道，“难道六冢大哥输了？” “倒也没有。”六冢源摇摇头，“只是也没有赢而已。” 说着，他指了指满地的废墟：“再打下去这里就要塌了。” 所以这仓促的一战并没有分出胜负。 削板军霸走的时候倒是很满意，一副已经尽兴的样子，他并不是急着跟六冢源一决胜负，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六冢源此时的状态，所以坚持用战斗的方式确认他并没有被邪恶的力量侵蚀。 得到肯定的结果之后，削板军霸不想趁人之危，没有继续纠缠，十分爽快地告辞离去。 六冢源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惊讶——比战斗力，自己的能力确实没有丝毫优势，在所有level5当中，恐怕也就能欺负一下食蜂操祈吧。 但他依旧感到不甘心，就算对面是削板军霸，他也不想输！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六冢源摇摇头，打起精神，“初次见面，悠里千夜。终于能够看到你了。” 说着，六冢源向唯一陌生的少女伸出手。 “我可是早就见过你啦，六冢大哥！”悠里千夜笑着说道。 “很好很好！”食蜂操祈用力拍手，“这个地方——才人工房时代的事情，终于十分圆满力地结束了！” 她看了看时间，笑着说道：“善后的工作明天再说，现在是时候好好庆祝一番啦！” “明白，”帆风润子立刻拿出手机，“我这就通知大家准备宴会！” “宴会吗？常盘台中学的宴会？”悠里千夜双眼闪闪发光，“我也能参加吗？” “当然！”食蜂操祈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是为你准备的哦！” 悠里千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服：“但是我现在不是幽灵了，还能进入学舍之园吗？” “完全~没有问题力！”食蜂操祈拍着胸脯保证道，“千夜酱的能力等级达到level3，可以直接安排你入学常盘台中学。” 六冢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那我就先……” “源哥哥也要来哦，”食蜂操祈立刻说道，“你可是拯救千夜酱的大功臣。而且，今天是夏日祭开放日活动，人家还没有机会好好招待您呢~” “但是现在已经六点了！”六冢源指着时间。 “正好，晚宴嘛。”食蜂操祈说道，“快走吧~” 不给六冢源任何反驳的机会，食蜂操祈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半强制性地把他往外拖去。 “请稍等，”帆风润子也搀扶着悠里千夜走出来，“我已经叫人来接我们了。倒是千夜，你要不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悠里千夜挣开她的手，努力站稳：“我没问题！已经睡了那么久，不需要再休息啦！” 与此同时，常盘台中学内，已经得到消息的食蜂派阀成员们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起了宴会。 为此还专门借用了学校举办此类活动的大型礼堂。 夏川志奈子看到突然忙碌起来的少女们，连忙抓住口囃子早鸟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要准备办舞会吗？”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学舍之园的门禁期限了，外来访客基本上在这时都会被劝离。 夏川志奈子是因为听说了有关六冢源的消息，才坚持留在这里，想等一个结果。 口囃子早鸟笑着回应道：“是的，应女王大人的命令，要准备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 “欢迎宴会？不是夏日祭的活动？” 看来是人家派阀内部的私事，夏川志奈子觉得不适合再逗留下去了。 “志奈子学姐不介意的话也留下来一起参加吧？”口囃子早鸟邀请道。 “欸？可以吗？” “您是女王大人的朋友，没问题的。”口囃子早鸟说道，“而且您也是开放日活动的贵客……” “也是？”夏川志奈子眼神一凌——除了自己，就她所知源君也是开放日活动的客人！ 想到这里，夏川志奈子顿时脚下生根。这下就算赶她走，她也要厚着脸皮留下来！ 打定主意，夏川志柰子紧紧跟在口囃子早鸟身后，一起向礼堂移动。 跟随食蜂派阀大部队走在黄昏下的校园里，夏川志奈子突然注意到有两个人正朝着这边快步走来。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实在有违淑女的风范。 “啊，是御坂同学和白井同学，下午好。”口囃子早鸟上前打招呼。 “下午好……”御坂美琴一副正在生气的表情，板着脸说道，“听说你们准备开宴会？” “是的，二位也来参加吧？”口囃子早鸟顺势邀请道。 “当然！”御坂美琴一口答应下来，“我当然要参加！某个爽约的家伙也会来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 御坂觉醒 晚上七点，六冢源和食蜂操祈一行人乘坐常盘台中学的专用豪华轿车，回到了学舍之园。 来的路上，六冢源已经在食蜂操祈找来的管家和女仆的帮助下，换掉身上残破的衣服。 另外包括弓箭入鹿和北条彩铃在内的几个女生，也都重新梳妆打扮了一下。以万全的姿态迎接宴会。 “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六冢源嘀咕着。 食蜂操祈抱住他的手臂，寸步不离：“别在意，别在意，放轻松好好享受就行~” 今天这场盛大的欢迎宴会，主题是欢迎“新朋友”悠里千夜，以及开放日活动的客人。 虽然受限于校规，少女们不能换上她们的漂亮礼服盛装出席，但在这些大小姐们的气质和容貌的加持之下，还是硬生生将这场仓促举行的宴会开出了老欧洲宫廷宴会的氛围。 毕竟是私立贵族女校，常盘台中学的学生普遍非富即贵，大家都很习惯类似的活动，而且没有了社交方面的压力，可以更加纯粹地享受宴会。 所以礼堂里的气氛一开始就十分高涨，一些并不属于食蜂派阀的学生也兴致勃勃地参与进来，热闹非凡。 唯独在会场的某个角落里，萦绕着一股低气压，令人心生畏惧，不敢轻易靠近。 御坂美琴双手环抱，板着脸站在靠近大门的角落里，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方向。 白井黑子就像一个殷勤的服务生，端着一托盘的饮料和食物，伴随在她的身边。 口囃子早鸟也陪在一旁，一脸无奈地苦笑着。 在距离她们不远处的位置，夏川志柰子也在时刻观察着大门方向。不过和御坂美琴不同，在等待之余，她也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过来打招呼的人们。 气氛有些尴尬。 终于，口囃子早鸟的神情突然放松下来，露出安心的微笑。 “来了。”她轻声说道。 御坂美琴没有漏掉这微弱的声音，猛地精神一振，往前迈出一大步。 几乎同时，夏川志奈子也顾不上身边的女生，转身紧盯着门口方向。 帆风润子和弓箭入鹿一左一右推开大门。 御坂美琴一眼就看到身高突出的六冢源：“总算……” 然后视线稍微下移，才注意到挂在六冢源胳膊上的食蜂操祈。 “欸？” 惊呼声重叠，循声望去，夏川志奈子学姐也一脸讶异地看着门口方向。 似乎意识到什么，御坂美琴悄悄收回已经抬起的脚步。 ——似乎……也轮不到自己着急啊。 一直以来，除了那个做不得真的绯闻女友弓箭猎虎，御坂美琴始终认为夏川志奈子学姐就是六冢源的女朋友。 虽说六冢源本人一直没有承认。但看得出来，夏川志奈子是认真的。 所以现在，六冢源和食蜂操祈那惹人误会的距离感，显然夏川志奈子学姐更有发言权。 至于自己和源君之间的关系…… 御坂美琴在心中稍微反思一下，发现更像是搭档，或者战友…… 这算什么呀！战友什么的，果然很奇怪吧？ 御坂美琴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毕竟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男生女生应该有的关系吧？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快看，那个男人果然露出本性了……”白井黑子小声在她的耳边念叨着。 因为身处学舍之园这种“女儿国”一般的地方，平时接触异性的机会就比较少，难得遇到一个合得来的，结果竟然成了“战友”关系。 反倒是身边这个同性的学妹，在拼命试图往“恋人”方向靠拢…… 御坂美琴不禁扶额，很想重重叹息一声。 “在恋爱和取向方面，我还是正常的……”御坂美琴嘀咕着。 “姐姐大人？您在说什么？”白井黑子凑了过来。 “不，没什么……”下意识地应付着过分亲密的舍友，御坂美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恋爱……恋爱？咦？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话题？ 再次抬头，恰好碰上六冢源看过来的视线。 看到六冢源朝自己挥手示意，御坂美琴只觉得腾的一下，仿佛全身血液一起涌上头部，脸颊一阵火热。 她连忙移开视线，盯着地面的大理石花纹。 “姐姐大人？您怎么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好红啊！”白井黑子连忙问道。 “我……”御坂美琴深呼吸，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仔细分析自己的心情，但尝试几次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面部充血的症状似乎一时半会儿不会缓解。 大脑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杂乱心绪搅成一团，让她无法正常理性地思考。 终于，御坂美琴握紧拳头，跺了跺脚，自暴自弃似的上前走去：“我是在生气！” 见御坂美琴有所行动，礼堂的人群主动分开一条通道，让她可以直接开到女王大人跟前。 这是level5和level5之间的对手戏！ 食蜂派阀的少女们虽然敬爱她们的女王大人，但也不妨碍她们有喜欢观赏戏剧的爱好。 即便较真一点从“身份对等”角度出发，有资格和“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平等交涉的，也只有同为level5的食蜂操祈。 礼堂里悠扬的乐声仿佛一下子褪去，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门口位置发生的事情。 ——不对不对不对！我在干什么？ 御坂美琴在六冢源跟前不足一米的位置站定，故意无视了那位女王蜂。 “六冢……源君，你今天都在干什么！”语气僵硬呆板地问道。 ——啊！！！这不完全是在质问了吗？我是在什么立场上去质问源君的呀！ “人家……我等了你一整天啊！！！”无所顾忌地大声喊了出来。 ——啊……万事皆休……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警报声响作一团，但御坂美琴已经顾不到那么多了，话以经说出口，除非能够逆转时间，或者让在场所有人全部失忆，否则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但她说的也是实话，今天的夏日祭活动里，除了抽空陪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两人参观了宿舍之外，御坂美琴几乎时刻不停地在寻找六冢源的身影。 甚至不惜拜托白井黑子一起帮忙搜寻。 可一直到最后她登台演出，也还是没有见到六冢源。 而且由于太过在意，以至于连登台表演的紧张感都忘记了，全靠身体的肌肉记忆，完成整场小提琴演奏。 结果还是她们的朋友告诉她们，六冢源竟然出现在了常盘台中学在学舍之园的本部当中！ 于是才有了眼下这“兴师问罪”的一幕。 第三百六十五章 我保护好大家了 “我确实也在参加开放日活动……”面对御坂美琴的质问，六冢源无奈苦笑道，“当然，是在这学舍之园内部的……” 昨天晚上，六冢源确实收到了御坂美琴的邀请，但当时两个人都误解了对方的意思，阴错阳差之下才造成今天的误会。 至于罪魁祸首…… 六冢源低头看向仍旧抱着自己右臂的少女，御坂美琴在刚才的等待期间，也知道了真实情况。 “食蜂操祈，你这家伙！”恼火之下，她隐约已经有漏电的迹象了。 食蜂操祈从容淡定地笑道：“御坂同学，注意不要破坏公物哦~还有，要记得保持淑女力~” “你……”御坂美琴深吸一口气，飞快瞥了眼六冢源，又迅速压制下来，恢复平静。 她只是一时气不过，但并没有真的怀恨在心。这个时候冲上来“兴师问罪”，更多的还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要是不这么做，她一时间也不清楚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消失，宴会的乐曲似乎又重新回荡在人们耳边。 “源君你又去跟谁战斗了吧？”御坂美琴找回自己熟悉的节奏，“都说了，这种事情记得叫上我啊，我也能帮忙的吧？” “源君，你又一次拯救了哪个女生吧？”夏川志奈子也来到跟前，因为有过昨天晚上的亲身经历，她敏锐地猜到六冢源做了什么。 食蜂操祈适时地放开六冢源的胳膊，就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转身拉着悠里千夜走上前去。 “各位，请看过来~”食蜂操祈朗声说道，“这孩子是即将加入我们的新同伴，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悠里千夜性格活泼开朗，一点也不怕生，再加上这几天里通过“幽灵状态”已经在食蜂派阀里认识了不少人，当即毫无障碍地跟大家打成一片。 帆风润子神情复杂，前几天一直形影不离地缠着自己的孩子，一下子长大了。 出于好奇以及为今天的失礼行为道歉，来六冢源身边打招呼的少女络绎不绝，让本来有一肚子话想找他的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两人望而却步。 不多久，食蜂操祈笑吟吟地来到她们两人身边，十分热情地把她们带到人群当中，成为今天晚宴的中心。 “究竟谁才是大魔王啊……”看着身边同样一脸郁闷和不知所措的御坂美琴，夏川志奈子回想起今天上午“结盟”时的场景，忍不住吐槽起来。 “什么大魔王？”御坂美琴小声问道。 “别在意，别在意~大家都看着我们呢，来，笑一笑~”食蜂操祈挽着两人，露出高洁的笑容。 比起这边的其乐融融，礼堂另一侧的角落里，弓箭入鹿和北条彩铃两人面面相觑，都感觉有些尴尬。 她们是今天一系列事件的“犯人”，但是失败了，却又被原谅了，还受邀参加这场宴会。 虽说她们两个也是意志坚韧之人，可一想到不久前还把礼堂里的部分女生打进医务室，此时再面对她们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眼下氛围正好，可不是谢罪的好时机呀。”弓箭入鹿自言自语道。 “六冢源……”北条彩铃盯着在场唯一的异性，“果然很强啊。” “当然喽，毕竟那可是六冢大哥啊，”弓箭入鹿说道。 “啧，一个个都是的……”北条彩铃撇撇嘴，只觉得原才人工房出身的人似乎都对六冢源有种无条件的信任和崇拜。 但考虑到六冢源确实实力强悍，再加上也确实拯救了自己的哥哥北条静护，北条彩铃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六冢学长，”反倒是白井黑子，找到机会来到六冢源身边，“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怎么了？这么客气？”六冢源感到有些新奇，作为风纪委员，白井黑子一向对自己抱有相当程度的偏见，每次沟通基本上都是以对待“潜在嫌疑人”而不是高年级学长的态度进行的。 六冢源倒是没有因此而生气——因为白井黑子的“偏见”，基本上也都是事实。 情报贩子、黑客、地下打黑拳的格斗家……六冢源的每个身份都不能说是合法合规。 只有在她走投无路，必须找六冢源帮忙的时候，才会放下尊严和正义原则，向他低头。 “我是在感谢你拯救了姐姐大人，以及妹妹们的事。”白井黑子压低声音说道。 六冢源恍然：“原来如此，美琴她已经都告诉你了吗？” “是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确实是我无法帮助姐姐大人的地方。”白井黑子因为不甘心而神情低落。 “不用太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我也只是做了擅长的事情而已。”六冢源劝说道。 “那些事情暂且不提，”白井黑子突然打断他的话，表情无比严肃，“比起这些，我现在更想知道，你和姐姐大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六冢源被这突然转换的话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你……被食蜂派阀的氛围洗脑了吗？” 怎么今天一个个都直球问自己这方面的问题？ “明明都亲密到直呼姐姐大人‘美琴’了！”白井黑子显然是注意到刚才六冢源的称呼。 “呃，你要明白，毕竟现在我认识的‘御坂同学’数量有点多，不加以区分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六冢源解释道，“再说，美琴她也不喜欢别人叫她‘超电磁炮’。”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到了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 “可恶……”白井黑子纠结地咬着手指甲，“这不是很危险了吗？” 除了这些小插曲，今天的晚宴总体而言进展得十分顺利。因为氛围太好，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最后也放下重重心事，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尽情享受这场庆典。 食蜂操祈端着一杯苏打水来到六冢源身边。 “怎么样？”将杯子递给六冢源，食蜂操祈又从一旁的桌上端起自己的一杯。 “挺好的，不愧是你。现在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永代姬君’了吧？” 食蜂操祈摇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个呀。” 她看着礼堂里欢声笑语的少女们：“有些遗憾，猎虎酱不在——她现在似乎有其他任务外出了——但除她之外，原才人工房的所有孩子们都在这里了。 “人家有做到哦~源哥哥，人家保护住了大家。” “辛苦你了，”六冢源抬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干得漂亮！” 第三百六十六章 空间移动 “啊，还有这个！” 周围偷偷关注这边的女生们一阵惊讶，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的女王大人露出这幅小女生的神情。 食蜂操祈却不在意她们的反应，放下酒杯，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某个物品。 “是这个啊！”六冢源一眼认了出来，正是他曾经常用的糖果盒。 “这个是源哥哥送给我的，不会还给你哦！”食蜂操祈强调说道，然后从糖果盒里倒出两粒薄荷糖，分给六冢源一粒。 六冢源欣然接过，自从两年前“归零”之后，他连这个爱好都遗忘了。此刻回忆起曾经特制薄荷糖的劲凉感，六冢源感到十分怀念。 但是…… “好甜！这根本就是薄荷味的糖吧？”六冢源忍不住吐槽道。 “人家改良了配方。”食蜂操祈解释道。 毕竟，记忆封印阶段，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一款口味如此奇特的糖果，又不愿意放弃，所以只好按照自己的喜好改进配方了。 “你喜欢就好。”六冢源说道。 “事情……终于全部结束了。”食蜂操祈感慨道。 “是的，终于，全部结束了。”六冢源点头，他知道她指的是两年前的事情。 “所以，让我再说一次吧——欢迎回来，源哥哥！” “嗯，我回来了。” …… 直到晚上九点，宴会的氛围仍旧热情不减。 但意外情况果然还是来了。 两个身着常盘台中学制服少女匆匆来到食蜂操祈身边，她们并非食蜂派阀的成员，也没有参加今天的宴会。 “……食蜂同学，呃……老师让我们来提醒一下，时候已经不早了，理论上现在已经过了宿舍的门禁时间……”负责传话的女生有些为难地提醒道。 也由此可见食蜂派阀的强势，在规矩严格的常盘台中学，即便是老师和校规，有时候也必须卖她们一个面子。 食蜂操祈不禁咋舌，感觉有些扫兴。但她本身以及她的食蜂派阀已经成为“规则”的一部分，也不好随便跟校规对着干。 “好的，辛苦你们了，请转告老师，这里的活动很快就会结束……” 食蜂操祈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旁边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两人的惨叫。 “门禁时间！” “已经九点了！” “迟到了！” “完了，赶不上……” 和食蜂派阀的成员不同，她们两个是在场唯二在第七学区生徒寮住宿的人。当然，舍监老师的凶悍也只有她们两个才深有体会。 在学舍之园内部的宿舍，食蜂操祈可以做到只手遮天；但在外面的那个宿舍区，真正的统治者却是舍监老师！ 以往御坂美琴夜游晚归，甚至夜不归宿的时候，是有白井黑子帮她打掩护。可眼下，同一宿舍的两个人都在这里，又没有打招呼拜托其他同学帮忙打掩护，等待她们的悲惨命运已经可以预见了。 被她们一打岔，食蜂操析无奈苦笑之余，也顺势宣布宴会结束。 “我们也回去吧。”夏川志奈子来到六冢源身边，“不知道学舍之园的大门还开不开放。” “当然已经关门了——都这个时间了。”御坂美琴说道，“看来只能翻墙溜出去了！” “倒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口囃子早鸟连忙说道，“我们可以申请临时通行证。” “不用这么麻烦！”白井黑子一口回绝，“时间紧迫，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看得出来，她也确实很紧张了，已经顾不上礼仪和说话的语气。匆匆向在场的所有同学们告辞，然后抓住御坂美琴的手臂，就要发动空间移动。 “等一下，”六冢源连忙叫住她们，“把我们也一起带出去吧！” 六冢源指了指自己和身边的夏川志奈子：“不用太远，把我们送出学舍之园的围墙就好。” “……”白井黑子皱了皱眉，想起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过会想办法感谢他，只好叹了口气，“好吧，只是跨越围墙的话……” 食蜂操祈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白井同学，就拜托你了。”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没有门禁方面的压力，所以并不是很着急。 但为了不给御坂美琴她们拖后腿，还是用最快速度跑到学舍之园的围墙边。 爬满藤蔓的高墙远看之下有如一道密林，美观之余丝毫不会给人带来禁闭感。 先一步抵达这里的御坂美琴已经空被间移动到了围墙之外，只剩下白井黑子一人在这里等着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 “久等了，拜托了！”六冢源走上前去。 夏川志奈子看着眼前的绿植围墙，又看了看六冢源的背影。没有多说什么，一起跟了上去。 “你的体重超过限度，所以我只能把你单独送出去。”白井黑子右手搭在六冢源的手臂上，左手抓住夏川志奈子的手臂，“志奈子学姐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出去。” “我知道，没关系的。之前不是移动过一次吗？”六冢源笑着说道。 白井黑子哼了一声。 等再一眨眼，六冢源发现自己已经在学舍之园外面了。 还不等他回味刚才空间移动时的感受，就看到白井黑子带着夏川志奈子出现在自己身边。 “你们出来啦。”御坂美琴靠近过来。 白井黑子跑到她的身边，然后转身说道：“时间紧迫，六冢学长，志奈子学姐，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抱住御坂美琴的手臂，便发动了能力。 “欸？咦？”御坂美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她的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已经在五十米之外了，“太着急了吧？我还没有说再见呢……” “姐姐大人，您也不想被舍监老师处决吧？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啦……” 又是一个空间移动，两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 “白井同学，似乎不是很喜欢你呀。”夏川志奈子说道。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算是跟她八字不合吧。”六冢源耸耸肩。 接着，他在找到自己停放机车的停车点，对夏川志奈子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夏川志奈子开心地笑了起来，接过折叠头盔，翻身跨上后座，然后想了想，果断伸手环抱住六冢源。 六冢源平稳地启动车辆，又扣了扣耳机：“艾玛，你在吗？” “智能管家艾玛为您服务，主人，我在。” 六冢源松了口气，两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身边随时有智能助手艾玛的声音。之前在学舍之园的时候，突然失去艾玛和秋莎的支援，果然还是很不习惯。 “帮我规划路线，避开巡逻的交警。”六冢源吩咐道。 “艾玛明白。” 第三百六十七章 没有秘密 “晚上风凉，需要披一件衣服吗？”六冢源突然回头问了一句。 没有刻意加速，六冢源驾驶着机车以平稳的速度的在夜晚的马路上行驶，夜风迎面吹拂，让他觉得十分清爽，大脑都清醒了许多的样子。 但六冢源体质优于常人，他觉得“很舒适”的风对其他人，尤其是女生，可能就不会那么友好了。 “啊，不用，我感觉很好！”身后的少女说道，“因为风都被源君挡住了嘛。” 但说实话，此时正心跳加速的夏川志奈子只感觉浑身有些发烫，根本没有丝毫“冷”的感觉。 又沉默了一会儿，夏川志奈子主动开口：“源君，刚才你是故意让白井黑子用空间移动送你出来的吧。” 六冢源有些惊讶：“我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怎么都看出来了？” 夏川志奈子轻笑道：“白井同学也看出来了。毕竟以你的能力，跨过那道围墙根本就轻而易举，实在没有必要借助白井同学的能力。” “没错，我是想亲身体验一下空间移动的感觉。”六冢源承认道。 取回“前世”记忆的六冢源知道自己距离level5究竟还差了什么——“空间存档”。 因为自己是原石能力者，能力的成长开发几乎全靠自然觉醒，属于生而知之。 曾经的“空间存档”对六冢源而言，就好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而然，根本不需要学习，也不知道该怎么学习这种类似身体本能的行动。 所以现如今他想恢复“空间存档”的能力，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只能先从其他方面入手，找找灵感。比如——亲身体验一下空间移动的感受。 恰好，当时他身边就有一个当下最高等级的空间使。 “这样啊，”夏川志奈子笑了笑，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转而说道，“不过我看得出来，白井同学是乐意帮忙的。” “我知道。”六冢源点点头，“刨除个人感情因素，白井黑子确实是最合适的搭档。” “确实，毕竟是大能力者，而且还是罕见的空间使……”夏川志奈子也点点头，但联想到自己的能力等级，又不由得有些低落。 “说到能力等级，”六冢源就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不管是什么能力，只要达到level4，都不可小觑啊。” “是啊……” “但如果不依靠超能力，而是在其他领域达到可以跟level4比肩的水平——这种人更加值得敬佩啊。” “欸？是这样吗？”夏川志奈子惊讶道，同时在心中暗自盘算，自己能不能在格斗战中打败level4。 又有些紧张——源君突然说这种话，是不是发现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六冢源又继续说道：“志奈子，其实我是level5——这么说的话，你有什么感受？” “欸？”夏川志奈子愣了一下，“问我什么感觉？吓了一跳……大概这样吧？” “只是吓了一跳而已吗？”六冢源说道，“不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源君你打败过真正的level5，所以是level5也很合理。”夏川志奈子说道。 “这你都听说了？”六冢源愕然道，自己“打败”一方通行的情报应该被严格保密了，对外公开的都是上条当麻……不，应该是一个level0打败了一方通行。 “聊天的时候，御坂同学告诉我的。”夏川志奈子说道。 “原来如此。”六冢源点头，然后进一步放慢车速，“就如刚才所说的那样，我确实就是排名第六位的level5。” “那个身份不明的第六位？”夏川志奈子问道，“一直以为第六位只是一个都市传说来着，原来就在我的身边啊。” “事实上，直到今天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六冢源说道，“重新说明一下，我是排名第六位的level5——在两年前。” “欸？这是什么意思？”夏川志奈子问道。 她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事实上，御坂美琴也不清楚，掌握全部真相的是食蜂操祈，只不过刚才宴会上并不适合讨论这种秘密，所以她们三人只是简单交换了一下情报。 六冢源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 “欸？咦？还有……这种事情？”听完整个故事，夏川志奈子连连发出惊讶的感叹。 实在是太荒诞了，要不是夏川志奈子相信六冢源的为人，换做其他任何人告诉她这件事，肯定会认为这是什么编纂的都市传说。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事实。”六冢源说道。 “要是按照真实年龄，源君岂不是念高三的学长了？”夏川志奈子突然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咳，你的关注点就是这个？” “因为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夏川志奈子尴尬地笑道，“刚才稍微有点走神。” “不过我现在还只是一个货真价实的level4，”六冢源又说道，“所以，两年前的成就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level4也很厉害了！”夏川志奈子说道，“话说回来，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对源君来说，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秘密吧？” 六冢源靠边停车，摘下头盔：“我觉得，不该再对你保密了，所以……” 耸耸肩，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语说出来。 真心换真心——六冢源是信奉这套理论的，虽说还没办法回应夏川志奈子的心意，但至少也应该认真对待才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敷衍过去。 首先就是把自己的秘密分享出去，先成为“朋友”再说。 老实说，这并不是恋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六冢源此举的行为逻辑更接近于“投名状”——同盟，合伙人之间获取对方信任的手段。 但听了他的话，夏川志奈子却剧烈动摇起来。突然深受感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惊慌失措。 ——我自己也隐瞒了一大堆秘密呢！怎么办？也要向源君坦白，就像交换誓言一样吗？ 见后座上的少女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六冢源抬手敲了敲她的头盔：“好啦，别发呆了，下来吧，已经到家了。” “咦？”夏川志奈子回过神来，才发现果然已经来到自己居住的公寓里底下，“这么快……” 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有些不舍地下车，归还头盔。 “你没问题吧，住在这里？”六冢源又问道。 “没事没事，”夏川志奈子连忙说道，“今天我已经联系公寓管理员换掉门锁了。” “注意安全，有事情随时叫我。”六冢源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会的。”夏川志奈子站在公寓入口的台阶上，朝六冢源挥手，“那么……晚安，再见。” “晚安。” 直到看到夏川志奈子在自己公寓的窗口向楼下挥手，六冢源才驾车离开。 第三百六十八章 六冢源的备忘录 告别了夏川志奈子，六冢源正式踏上归途。 虽然今天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因为在“梦”中自己一刻也没有闲着，所以丝毫没有休息放松的感受，精神上甚至更加疲惫。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回家躺在床上真正睡一觉。 逐渐提速，在夜风的吹拂下，六冢源的思绪逐渐飘飞…… 两年前的回忆有着相当大的信息量，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六冢源来说，这些“前世”的记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消化吸收的。 虽然明知道那些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但现在回过头再看，却也有着相当厚重的隔阂感。 这也正常，要是真的毫无阻碍地将“前世”的一切记忆情报全部吸收，恐怕六冢源直接就能恢复成level5，那还用得着为“空间存档”而头疼。 因为有艾玛辅助驾驶，六冢源干脆放空大脑，任由回忆重新浮现，再次复盘曾经的记忆。 “啊！”突然想到什么，六冢源发出一声惊呼，“艾玛，掉头，回车库去。今天不住房车了。” “艾玛明白。”艾玛忠实地执行命令，调转车头，驶向另一个方向。 回到作为秘密基地的“车库公寓”，六冢源翻身下车，来到作为居住区的二层空间。 理所当然的，他的卧室兼书房空无一人。 六冢源环顾一圈，整个车库公寓尽收眼底。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甚至不会在地图上显示出来，所以当然不可能有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人。 但六冢源很快找到了自己卧室墙壁上的一扇门——被自己遗忘、忽视许久，但确实一直存在的门。 这是用水墨画在墙壁上的门扉。 “找到了……”一边自言自语着，六冢源一边走到门前，抬手放在门上。 手掌稍微施加力量，画在墙上的门扉就这么被推开了。 门的另一侧，明亮的光辉泼洒到六冢源的房间里。 那是一片湛蓝色的空间，无数的数据流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六冢源对这幅景象并不陌生——赛博世界经过可视化处理之后，大致上就是眼前这幅景象。 一个戴着硕大耳机的少女悬浮在这片湛蓝色的数据海洋当中，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进入，少女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是六冢源，脸上清晰地流露出喜悦的神情。 “源君！你怎么……你会从这里进来……”风斩冰华有些语无伦次了。 “是的，”六冢源微笑着点头，“我回来了。” 甩开耳机，风斩冰华欢呼着扑过来，整个人挂在六冢源的脖子上。 “这些日子里，辛苦你看家了。”六冢源拍了拍少女的后背，“游戏的运营，也辛苦你了。” 风斩冰华摇摇头：“这是我们的约定，我做好了。” “是的，你做得很好！”六冢源夸赞道。 带着风斩冰华跨过门扉，回到车库公寓六冢源自己的房间。 “终于……又回来了！”风斩冰华笑着四下打量起来，“几乎没什么变化啊。” “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住在房车上。”六冢源说道。 风斩冰华的情况特殊，属于小暮志野博士薅羊毛挖亚雷斯塔理事长墙脚的成果之一。 她是属于虚数学区.五行机关的“居民”，理论上无法在现实世界长时间保持稳定的存在。 唯独这个车库公寓除外——风斩冰华可以像普通人类少女一样在这里正常居住，长期生活。 墙壁上那道水墨画门扉后面，就是她的房间。 只不过，在六冢源“重生”失去曾经记忆的两年里，风斩冰华失去了进入车库公寓的权限，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准确来说，真正为风斩冰华提供稳定存在环境的，是六冢源这个人本身。 原理不明，但在六冢源周围，或者有着他的“痕迹”的地方，更有利于风斩冰华生存。 六冢源就如同一个信号站，接收来自虚数学区.五行机关的信号，并向身边辐射出去，形成一片特殊区域，使得风斩冰华可以稳定存在。 也正是基于同样的原理，风斩冰华上次才会出现在青峰庄的管理员房间。 现如今，六冢源回忆起一切，再次为风斩冰华发放了进入车库公寓的权限。 就像一只回到家中的猫，风斩冰华把整个车库公寓各个角落都巡视了一遍，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工作。 六冢源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金属骰子，盯着上方那熟悉的天花板。 “……还有什么遗漏的事情吗？” 似乎是没有了，可以全身心投入到现在的人生当中了吧？ 除了手里的金属骰子感觉有些奇怪——毕竟“前世”的时候，自己使用的道具是一个有着扑克牌全部点数的转盘，还能射出定位针，而非金属骰子。 曾经的记忆和现实情况有些出入，让他感觉怪怪的。 “嘛，这只是小问题，习惯就好……” 六冢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放下金属骰子，起身喊道：“艾玛！” “我在。” “帮我记录一下备忘录，”六冢源捏着眉心，思考道，“首先，今天才人工房的事件后续，继续关注。” 睡不着的原因有很多，认真反思之后，六冢源觉得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未尽事宜太多，给自己的精神性形成压力。 所以他干脆趁机梳理一下，并让艾玛记录下来，好及时提醒自己。 才人工房的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但六冢源和食蜂操祈都知道，还有一个“幕后主使”没有现身，终究是一个隐患。 “然后，游戏的开发需要继续推进，尽可能加快进度。”六冢源又说道，这关乎他的能力等级提升，属于重中之重。 “啊，还有帮你和秋莎提升硬件性能的事情，看来也必须提上日程了。”今天在学舍之园的被动处境，依旧令六冢源耿耿于怀。 “非常感谢主人还记得我们的需求。”艾玛突然插了一句，总感觉语气有些嘲讽的味道。 “还有，找机会感谢一下神裂火织，她传授的‘小技巧’很好用。”六冢源继续说，“第四……那个青蛙呱太的限量版系列周边，帮我订一套。” “给御坂美琴的？” “是啊，毕竟是我的盟友……”六冢源突然摇摇头，“不，跟那个无关，今天说到底是我爽约了，要好好道歉并解释一下才行。” 第三百六十九章 扫尾作业 “艾玛记住了，呱太系列的限量版手办。”艾玛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 盘腿坐在床上六冢源捏着下巴，沉思着：“嗯……还有什么事情吗？艾玛，你认为我还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艾玛说道：“是的，虽然主人没有设置备忘录，但艾玛必须提醒您——您的暑假作业是否完成了？” “……”六冢源不禁陷入沉默，许久之后才十分恼火地咒骂一声，“见鬼！” 这个暑假过得堪称波澜壮阔，以至于六冢源几乎忘记自己还是一个高中生的现实。 理所当然的，他的暑假作业几乎一个字都还没有动。 虽然对六冢源而言，某高中的课业和暑假作业都没有什么难度可言，但那毕竟是整整一个多月的量，想要在接下来的四五天里全部补齐，还是一项颇费功夫的工作。 老实说，六冢源很不情愿在暑假作业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他手头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在维持好学生的人设和偷懒放弃暑假作业之间，六冢源十分艰难地做出了抉择。 8月25——不，现在应该是26日了——是一个比较尴尬的时间点，如果暑假只剩下一两天，六冢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躺平，放弃作业。 但现在还有六天的时间，稍微辛苦一点也不是不能忍受。 “没想到接下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赶作业……”六冢源无奈苦笑着，久违的日常感和正常学习生活的压力，终于激起他的睡意。 …… 就在六冢源寻回睡意，进入梦乡的时候，一辆轿车停在了才人工房门前。 贝塔队长下车，靠在车门上为自己点燃一根香烟提神——她已经快四十八小时没有睡觉了。 轿车另一边也走下一人。正是贝塔队长的搭档，只不过这次换成他坐在副驾驶座上。 脑袋上缠着绷带，右手也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但还是相当固执地披着西装外套，精神状态也还不错的样子。 熟练地单手弹出一支烟，并为自己点上，搭档来到贝塔队长身边：“这就是我们的新任务？” 贝塔队长打开手电筒，一道光柱笔直地射向面前的建筑。 “哇！这里是发生了战争吗？”搭档夸张地惊呼一声。 其他部分姑且不谈，仅手电筒照到的一楼入口位置，放眼望去，只有一片断壁残垣。就如搭档说的那样——刚刚经历战火的废墟也不过如此。 贝塔队长反身从车里取出平板电脑，查看一下：“没错，就是这里了。” “喂，我们的新boss也不怎么靠谱啊，”搭档忍不住说道，“能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威胁程度不比猎犬部队小啊！” “别嚷了，就算是level5造成的破坏，现在他们也不在这里了！”贝塔队长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要做的跟以前一样——拍照记录，取证备案，并没有战斗的需求。” “嘘，还是基金会的活呗？”搭档吹了声口哨，“那就没问题了，话说，新boss也是基金会的人？该不会就是那个六冢源吧？” 贝塔队长叹了口气：“我把新boss的事情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追根究底的……” 事实上，这是贝塔队长现在仅剩的亲信——其他心腹队员都在昨晚跟猎犬部队的战斗当中损失掉了。 为了稳定人心，贝塔队长向幸存的nobody成员宣布了新boss的事情，但对新boss的身份却严格保密。 这也不奇怪，暗部——至少nobody——的行事风格一向如此。 对nobody的成员们来说，只要别再让他们去执行什么乱来的自杀性任务就可以了。至于谁当老板，他们并不在乎。 打开随身摄像头，并携带足够数量的全息扫描模块和其他小装置，两人踏进才人工房内部。 半个小时之后，贝塔队长和搭档再次出现在一楼的入口处。 因为整座建筑物已经处于废弃状态，内部的环境和陈设十分简单，完成扫描所需的时间要比预想中的短很多。 突然，外部亮起一片刺眼的灯光，贝塔队长不禁眯起眼睛。 身边的搭档放下手里拎着的背包，下意识就要伸手身后。 “别乱来！”贝塔队长压低声音喝止道。 搭档眉头紧皱，但还是忍住了拔枪射击的冲动。 “贝塔……你在这里做什么？”灯光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光芒变得柔和许多。 只见一排五辆警车停在才人工房门前，正将远光灯调整为近光。 警车周围，还有十多个全身重甲的警卫员。 贝塔队长的熟人，警卫员黄泉川爱穗大大方方得走上前来。 “这里……也是你们的工作？”她看了看满地的废墟。 “当然，所有跟超能力相关的事件，都在我们基金会的赔偿范围之内。”贝塔队长淡定地说道，说谎话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更不用说这是实话了。 “……还真是令人佩服的慈善机构啊。”黄泉川爱穗说道。 “我们接到附近路人的举报电话，但是因为只有一起电话，所以优先度不高，这才一直拖到现在。”贝塔队长继续解释道，“而且经过简单调查，这座建筑物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废弃了。所以我们只是来做一个例行的走访调查而已。” “被废弃的地方，”黄泉川爱穗点点头，又问道，“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贝塔队长给她递了根烟，也给自己点上一支：“是有一点——根据调查用电情况，这座建筑物一直维持着一定程度的耗电量，并不像是彻底遭到废弃的样子，有些可疑。但是……” 贝塔队长耸耸肩：“这跟我们基金会没什么关系，没有赔付对象正好可以省一笔钱。” “这样啊，”黄泉川爱穗端详着一楼大厅的惨状，“情况我大概明白了，接下来这里就交给我们吧，你们可以撤了。” 贝塔队长摆摆手：“那就晚安咯，回头有机会找你喝酒。” 目送着友人驾驶着轿车离去，黄泉川爱穗掐灭烟头：“真的改邪归正了么……” 送搭档回到住处，贝塔队长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她摸出手机，翻出今天刚刚记录下来的号码。 “……是的，已经彻底破坏了那间实验室，以及那台治疗舱……” 第三百七十章 与食蜂操祈再会 “嗯，嗯……只有一片废墟残骸吗？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挂断电话，老人脸上的神情不变，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他却并不失望，反而饶有兴致地笑着。 “又抢先一步吗，做得真漂亮，食蜂操祈。”木原幻生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和蔼地笑着。 重新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木原幻生却没有继续之前的实验，反而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出神。 然后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只遥控器：“有必要再好好检查一下才行，不然真不知道食蜂君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由于木原幻生也拥有使用“外装代脑”的权限，所以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免疫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 但前提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如果是在不知情的时候被食蜂操祈篡改记忆，即便使用了“外装代脑”，也不一定就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样。 木原幻生对这种情况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说，他是在故意放任事态的发展，与食蜂操祈保持默契，互不干涉，表面上相安无事。 但实际上，针对“外装代脑”，两人暗中已经不止有过一次交锋了。 食蜂操祈利用“心理隐身”，将“外装代脑”的保存地点隐藏起来，只有她本人能够找到具体位置。 而另一边，木原幻生却掌握着“外装代脑”的软件系统和后门程序，可以随时控制那台巨型人造大脑，进而间接获得level5的超能力“心理掌握”。 食蜂操祈对此很头疼，但除非将“外装代脑”从物理层面摧毁掉，否则就无法阻止木原幻生蹭她的超能力。 而在设计建造之初，“外装代脑”及其所在的研究所就对人为破坏情况做了专门预案。 理论上，除非遭遇核弹直接轰炸，否则就不可能用暴力破坏手段摧毁这颗巨型人造大脑。 至于“外装代脑”系统自带的自毁功能，则必须由实际上掌控系统的木原幻生亲自发出指令才能执行。 但很显然，木原幻生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开启“外装代脑”，木原幻生对自己的记忆情报进行了全面梳理，有意识地清除食蜂操祈可能进行的记忆篡改。 于是，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记忆已经没有问题了——至少在有关“六冢源”的情报方面，已经没有明显的缺失和漏洞。 “哈哈，不愧是老夫，思路和执念根本没有任何改变。”回忆起两年前在才人工房时做出的计划，木原幻生笑了起来，“最适合充当‘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实验体，果然还是六冢源啊！” 因为食蜂操祈的记忆封锁，木原幻生一度失去两年前有关六冢源的实验策划。 但就在不久前，因为地下格斗大赛的缘故，拥有大能力“存档读档”的六冢源依旧还是进入了他的视野——没有比这更加适合“实验体”的能力了。 才人工房实验事故之后，从很早开始，木原幻生就在观察六冢源，并为他制定了一系列实验方案。 唯一制约他没有立刻着手开始实验计划的，是六冢源的能力等级——还只是level4大能力者的他，并不符合木原幻生的需求。 木原幻生的研究对象只有level5，他没有兴趣和精力去培养一个level4。 能够破天荒地关注一个level4，并且专门为他制定实验计划，实在是因为“存档读档”这个能力太有价值的缘故……以及，潜意识里还存留着对六冢源真实力量的印象。 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记忆解封，可以确认六冢源就是曾经的level5；即便现在能力等级退化为level4，但想要再度恢复为level5也并非不可能——至少比其他所有level4晋升的可能性更高。 而只要等六冢源恢复曾经的能力等级，木原幻生的实验，也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 确认六冢源的潜力——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至于才人工房的些许残党，异想天开的“理想能力”，甚至食蜂操祈的小小反抗……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杂波，将其过滤，无视就好。 “接下来，你要尽快恢复成为level5才行啊，六冢源君。”木原幻生如此期待着。 8月26日清晨六点，六冢源准时醒来。跟风斩冰华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车库公寓，回到自己停放在公园人工湖边的房车去。 在湖边完成每日例行的锻炼修行，然后开始赶作业——他的计划本该如此，为此甚至推掉了继续跟上条当麻他们一起打游戏的行程安排。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他拿起笔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食蜂操祈。六冢源果断抛下钢笔，接通电话。 “源哥哥，有时间吗？人家还有些事情想找你商谈一下~”食蜂操祈发出邀请。 “在哪里？我这就去。”六冢源问道——如果还是在学舍之园内部见面的话，一定要想办法拒绝。 所幸，食蜂操祈并没有提出这个建议。 “来学舍之园门口接我就行。”食蜂操祈说道，“今天要去的地方都在外部。所以必须借助源哥哥的移动力才行。” 六冢源不知道食蜂操祈究竟想干什么，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拿起头盔，走向自己的机车。 时隔一夜之后，六冢源再次来到学舍之园门口。 不过这一次并不需要他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食蜂操祈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常盘台中学的女王大人出现在大门口，吸引了不少关注的目光，不过食蜂操祈毫不在意的样子，大大方方地向六冢源挥手示意。 星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食蜂操祈跃跃欲试地来到六冢源身边，动作生硬地跨上后座。 六冢源环顾四周，周围有不少面露惊讶之色的女生，却唯独看不到常盘台中学制服的身影。 平时几乎跟她形影不离的帆风润子也没有出现。 “别找了，我没有让她们出来送我。”食蜂操祈说道，“润子姐今天陪千夜酱办理入校手续——本来还想叫上她一起来着。” “话说，你打算去哪里？”六冢源一边问，一边把备用头盔扣到少女的脑袋上。 “总之，先去第十学区吧。”食蜂操祈说道。 “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六冢源奇怪道，第十学区的治安和风评在普通学生当中并不好，一般人不会无故往那里跑。 “嘛，人家想要去这个地方……”食蜂操祈报出一个地址。 “这不是公墓嘛！”查询地图之后，六冢源顿时惊呼出声，“你要去扫墓？” 第三百七十一章 给自己扫墓 食蜂操祈想要去公墓。 学园都市虽然是一座拥有二百多万居民的大型城市，但真正的“墓地”却只有位于第十学区的这一处而已。 这也是学园都市的特殊性质决定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居民都是学生，也就是年轻人，这里的自然死亡率本来就不可能高到哪里去。即便有学生不幸死亡，他们的遗体也会经过彻底火化之后交还给他们的亲属，带回家乡安葬。 只有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最终会用到这座公墓。而既然没有亲人，自然也不会有人来给他们扫墓。 所以这座公墓当然也就十分冷清了。 甚至在今天食蜂操祈提到这个地址之前，六冢源都没有注意到第十学区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在规定停车场存放好机车，六冢源和食蜂操祈来到公墓门前，一起仰头看着眼前这栋高大的建筑物。 仅从外观来看，这座建筑跟第十学区常见的无人化工厂没什么区别——都是外表方方正正，平平无奇的巨大水泥大厦。 “为了方便管理以及节约土地资源力，这唯一的公墓就被建造成这种样式。”食蜂操祈介绍道。 六冢源已经想象到里面的场景——就像投币式储物柜，或者档案室里的架子一样，每个“住户”都只有小小的一个方格作为容身之处。 不过既然是纯公益性质的公墓，也就不要讲究太多了。 “话说回来，你打算探望的是谁？”六冢源一边问，一边在入口处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束鲜花。 “啊，花就不用……”食蜂操祈想要阻止，但却慢了一步，“算了，就这样吧。” 六冢源把其中一束花递给食蜂操祈，突然停下脚步：“该不会有谁死了吧——在才人工房的孩子？” “没有啦，”食蜂操祈说道，“昨天不是都见到了吗？所有的孩子们都活得很好。” 六冢源皱着眉，又说道：“远峰叶理老师？” “哈？”食蜂操祈瞪大眼睛，“源哥哥怎么会这么想？” “除了你们这些孩子们，在我的记忆当中，才人工房剩余的幸存者就只有远峰叶理老师一个人而已——啊，还有昨天的北条静护——但我始终都没有看到她，所以……” 食蜂操祈摇摇头：“放心吧，远峰叶理老师还活着，当然，她的情况也比较复杂，待会儿我们就去看望她。” 说着，她率先向公墓大楼内走去。 六冢源快步跟上：“所以说，究竟是谁啊？” 怪不得六冢源紧张追问，接下来准备探望的亡者肯定跟自己有关，否则食蜂操祈就不会专门带他来这种地方了。 “我的记忆真的完全恢复了吗？”六冢源忍不住怀疑道，“我真的完全不记得还有谁在两年前的事故当中死去啊！” 食蜂操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六冢源：“不，是有的。” “谁？”六冢源眉头皱得更深。 “源哥哥的记忆力没有问题，但记性力却不太好呢~”食蜂操祈摇摇头，“或者说，你该更多地关心自己一下啊！” “源哥哥，为了拯救大家，两年前的事故当中，唯一的牺牲者……”食蜂操祈让开半步，露出身后的小小牌位，“就是你啊！” 简简单单的“六冢源”三个字，就好像名牌一样摆在一个小格子里面。 “……”六冢源眼角抽搐，看了看手里的花束，突然有种直接丢进垃圾桶的冲动。 “究竟是谁给我安排了墓地和牌位啊。”六冢源不禁问道。 “不知道。”食蜂操祈却摇头说道，“但我大概知道她是谁。” “你的话有些自相矛盾啊。”六冢源说道。 “不矛盾，”食蜂操祈笑着说道，“那个人隐藏了自己的存在——用了我常用的手法——是跟我同类型的能力者呢。” “所以，人家怀疑她也是当初才人工房，甚至就是第三研究室的其中一员，以及……”食蜂操祈继续说道，“昨天那场事件的幕后主使！” 六冢源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是直觉哦~作为女人，以及超能力者的直觉。” 六冢源轻叹一声：“看来还远没有结束啊……” “倒也不用太担心，那个人的能力只能用于自保而已，在我的能力面前不值一提！”食蜂操祈挺起胸膛，自豪说道，“只要多花一点时间，总能找到她的！” 食蜂操祈的自信并不是没有理由，发现这座六冢源的公墓之后，食蜂操祈就对它进行了长期监控观察，但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人前来祭拜，就仿佛这里被她遗忘了一样。 食蜂操祈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封印”起作用了。除了她自己，以及帆风润子，其他人不会对“六冢源”这个名字留下任何印象。 事实上，发现这个公墓的时候，牌位上是空白一片，并没有写上六冢源的名字。 “既然没有名字，你又是怎么确定这是给我的墓地？”六冢源连忙问道。 “因为这个……”食蜂操祈搬开牌位，接着竟然伸手进小格子里，打开了“墓地”。 “喂……”亲眼看着自己的“墓地”被人打开，六冢源感觉怪怪的。 “别在意，本来就是人家放进来的。”食蜂操祈一边说，一边从格子里取出一只小盒子。 “当时这个东西挂在牌位上，”食蜂操祈打开盒子，“所以人家才能确定，这是为了纪念源哥哥你的墓地。” 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只转盘。 六冢源再熟悉不过的转盘。他抬起手，想要去拿起那只转盘。但又马上收回手，从口袋里取出金属骰子。 在自己“归零”之前，用来辅助超能力发动的道具，算是金属骰子的“前辈”。 “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这个……”六冢源由衷地感慨道。 食蜂操祈说：“人家在想，既然源哥哥已经回来了，那这里的墓地也就可以取消了吧？另外还有这个转盘，是源哥哥的重要道具，可以回收了。” 六冢源却摇摇头：“算了，既然是归零‘重生’，就让这‘遗物’继续留在这里吧。我现在用这个就行。” 他抬起手，展示掌中的金属骰子。 而且说来惭愧，现在的六冢源只能记录六个存档，根本用不到转盘上的那么多不同档位。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多莉桃莉 没有回收转盘，也没有销毁“六冢源”的牌位，两人捧着花束，原路返回。 预期中的两个目的都没有达成，食蜂操祈有些郁闷，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直到离开公墓大楼，再次坐回六冢源的后座上。 “接下来是这个地方……”食蜂操祈又报出一个地址。 这次是一座研究所，根据艾玛提供的资料显示，是研究医疗设备的专业机构。 “源哥哥，你还记得多莉……”食蜂操祈突然停下，无奈地说道，“好吧，当然不记得，因为当时你将自己的记忆都删除得一干二净了……” “是那天的事情吗？”提到删除自己的记忆，六冢源倒是有印象，“不过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食蜂操祈说道：“人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知道，源哥哥也会有那么冲动和不加思考的时候。要不是那位医生首先找到人家这里，恐怕就连人家也没办法找回多莉！” “所以说，那个多莉也是充当实验体的孩子喽？” “是的，”食蜂操祈点头，“而且源哥哥一定也认识她——仅从外表来看的话。” 说着，食蜂操祈突然靠过来，全身贴到六冢源背后，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多莉……就是最初的御坂妹妹。” 六冢源沉默片刻，才说道：“原来，我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接触过御坂妹妹了？” 多莉是御坂妹妹们的“原型机”，在她的身上收集到足够的数据，然后才正式开始“量产型能力者”计划。 听了食蜂操祈的讲述，六冢源对那次事件有了初步了解。 “原来我把多莉送到冥土追魂那里去了，这也不奇怪——没有比他更敬业，也更值得信任的医生了。”六冢源十分赞同自己曾经的决定。 但得知多莉还泡在培养舱的时候，六冢源还是诧异了：“两年了，竟然还没有苏醒？怎么可能，连冥土追魂也没有办法吗？” “跟医生无关，事实上，多莉身上的伤早就痊愈了，就连当初实验不完全而形成的隐患，也被全部调整好了。”食蜂操祈说道，“问题不在身体方面。” 说着多莉的事情，六冢源驾车停在了食蜂操祈指定的研究所门前。 “不是去看望多莉吗？”六冢源说道。 “待会儿再去，”食蜂操祈说，“这里是多莉无法苏醒的原因所在。” 在她的带领下，六冢源一路直奔地下，来到一个一看就很有“秘密基地”范儿的空间。 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一台培养舱孤零零地戳在正当中。 食蜂操祈按下遥控器，打开房间的照明。 六冢源看到，培养舱里，一个茶发少女悬浮在营养液当中。 “咳，脖子以下不许看哦。”食蜂操祈抬手遮住六冢源的眼睛。 “这位又是？”六冢源来不及想那些有的没的，连忙追问道。 培养舱当中的少女，他在熟悉不过了，御坂美琴……或者说是“御坂妹妹”。 “她是多莉的姐妹——另一个多莉……或者叫她桃莉好了——和多莉一起诞生的，最初的御坂妹妹。”食蜂操祈说道，“她们是现在所有御坂妹妹们的最初原型，从身体调整，到‘御坂网络’……现在那些御坂妹妹们所有的特性，都是她们奠定的。” “现在的问题是，从设定上说，桃莉是多莉的备份，两人可以共享记忆——这也是御坂网络的最初验证版本。”食蜂操祈解释道，“但问题是，按照实验方原本的计划，是要在多莉死亡之后，再激活桃莉继续实验。桃莉继承前者的全部记忆和情感，相当于让多莉的意识更换身体。” 也就是说，桃莉理论上是不具备独自意识的，或者说，她就是另一个多莉。 “所以，两人都活下来的情况，并不在研究的预期范畴之内。”食蜂操祈说道，“一个意识，两具身躯，是比人格分裂更加麻烦的情况。” 这也是多莉迟迟没有“痊愈”的主要原因。 两年前，食蜂操祈在离开才人工房之前，在地下的一间秘密实验室当中发现了冬眠保存的桃莉，当时她也立刻将桃莉送到医院。 结果，两个原初版本的御坂妹妹同时苏醒，却陷入了精神狂乱的歇斯底里。 不得已，食蜂操祈只能将两人分开，让她们各自保持镇定，继续沉睡。 同时，冥土追魂也在努力寻找治愈她们的方法。 直到最近，因为接收了大量御坂妹妹们的身体调整工作，冥土追魂趁机收集数据，终于研究出治疗多莉桃莉的方案。 “似乎是打算借鉴现在的御坂网络，让桃莉在姐姐多莉的记忆基础上，觉醒属于自己的独立意识。”食蜂操祈皱了皱眉，“具体原理人家也不是太明白，但那个医生是值得信赖力的不是吗？” 六冢源点头：“没错，他的医术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东西了。” 食蜂操祈拽着六冢源转身，离开这里：“我准备今天就安排桃莉转院，接收医生的治疗。” 为了方便之后的解释，所以才专门带着六冢源来这里见桃莉一面。 “接下来我们去医院，”食蜂操祈说道，“多莉和远峰叶理老师都在那里。” 这些都是两年前才人工房事件的后续，所以六冢源表现得很有耐心，在食蜂操祈的带领下，将这些未尽的事情一一了结。 在医院，冥土追魂对他们两人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直接带他们来到顶楼的病房。 两具全功能医疗舱是这里的主要设备。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六冢源不认识，也没有见过的医疗仪器——据说都是冥土追魂为了救治病人自己设计开发的专用设备。 多莉的状态跟桃莉差不多，也紧闭双眼悬浮在营养液当中。但她的气色却明显要比桃莉好很多，仿佛只是普通地睡着了，而非失去意识的昏迷。 至于另一个治疗舱里的远峰叶理老师，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哪怕浸泡在营养液当中，她的身上还是另外布满了各种管路和线缆，一看就十分不得了的样子。 “本来伤势并不算太严重，但她拖得太久，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冥土追魂说道，“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感染，导致她失去了大部分内脏器官。” 六冢源惊讶地看向冥土追魂：“只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势，医生你难道没有办法治好吗？” “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冥土追魂不禁翻了个白眼，“治疗也是要讲道理的，我用机器进行体外循环，代替了她的大部分器官的功能，这才让她活了下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新的开始 看着治疗舱里的成年女子，六冢源进一步回忆起有关她的种种事情。 可以说，远峰叶理老师是才人工房里为数不多的良心研究员了。当初，正是因为真正关心帆风润子等女孩们，她才会选择跟“实验体”待在一起，留在试验场当中。 结果，也恰因为远峰叶理老师和女孩们靠的足够近，才使得她躲过了“理想能力”的负作用，没有变成黑烟怪人。 再之后，为了保护孩子们，远峰叶理老师又带着她们跟黑烟怪人们周旋，因此才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要不是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及时赶到，恐怕她根本就撑不到医院。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至少保住了性命。比起那些变成黑烟怪人的研究员们，已经算足够幸运了。 六冢源叹了口气，对远峰叶理老师，他是心存敬意的，如果有可能，他当然希望能够治好她。 食蜂操祈在一旁说道：“远峰叶理老师其实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为了保存体力，防止伤势恶化，所以才选择长时间‘冬眠’。在这两年期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苏醒一次，配合治疗。” 在此期间，冥土追魂也提出过一些可行的治疗方案——比如克隆器官。 但是被远峰叶理拒绝了。 “毕竟，活生生的克隆人就在自己面前，远峰叶理老师她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方案。”食蜂操祈苦笑着看向另一边的多莉的医疗舱。 冥土追魂接着说道：“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紧要关头，否则我也更倾向于尊重病患的个人选择。” 医生耸耸肩，反正只要死不了就行。他经手的病患当中，像这样泡在罐子里的人也不止一个。 事实上，以学园都市的生物技术，克隆器官并不需要真的克隆一个完整的人体。但作为高级研究员的远峰叶理肯定知道这些“知识”，即便如此，她还是拒绝这个提案，就不单纯是因为技术本身的原因了。 她是对“才人工房”，以及一切跟“才人工房”有关的技术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心理。 为了病患的心理健康，冥土追魂当然不会坚持这个方案。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冥土追魂说道，“除了克隆器官之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获得符合需求的器官。这两年，我跟一家研究所合作开发人造器官，验证成果最近已经出来了，相信很快就能治好她。” 听到这个好消息，六冢源和食蜂操祈一起长舒一口气。 “那就拜托医生了！”两人一起向冥土追魂鞠躬道谢。 毕竟，这也是才人工房事件的一部分，是他们的私事。冥土追魂任劳任怨，帮他们照顾、隐藏了多莉和远峰叶理老师两年之久，早已经超出医院和医生的正常职责范畴。 走出医院大门，食蜂操祈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太好了~真是好消息连连，感觉好像所有的问题一下子都解决了，感觉真好~” “是啊，”六冢源深有感触地点头，“这下，真的再无遗憾了吧？” “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了。”食蜂操祈感慨道，“源哥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六冢源想了想：“长远目标，当然是继续冲击level6——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想办法恢复到level5才行。” 食蜂操祈露出“唔~”的不满神情，用力瞪了六冢源一眼，然后又突然泄气似的叹息道：“虽然确实是很认真力的打算啦，但是……人家想问的是不那么长期力的计划，比如——开学前的暑假最后几天~源哥哥准备怎么度过呢？” 六冢源露出微妙的表情：“提到这个，大概是要用来赶作业吧？” 今天一天时间算是没用了，接下来的时间恐怕会变得更加紧张。 食蜂操祈睁大了眼睛，喃喃道：“不可思议，竟然被暑假作业打败了……” 然后少女又振作精神，提议道：“暑假作业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啦，源哥哥不是有艾玛和秋莎吗？交给她们一下子就能搞定哦。” “还是不要想着偷懒了，因为大部分都是手写内容。”六冢源摇摇头。 与其使用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作弊”方式，还不如干脆就不做。 和常盘台中学这样的顶尖名校不同，六冢源如今就读的某高中其实跟外面的普通高中没什么区别。 这种相似性也体现在日常教学和作业形式上面。 像常盘台中学或者长点上机学园之类的顶级名校，作业和考试基本上实现了无纸化，全部都在电脑上完成。 而某高中，还停留在“原始”的纸笔手写阶段。 “那要不我找人帮源哥哥代写作业？”食蜂操祈又提议道，她手下的派阀成员当中，就有不少擅长模仿他人笔迹的人。 “倒也不用这样……”六冢源苦笑道，“赶作业只是一部分，并不会占用我的全部时间。陪你的时间还是可以抽出来的……” 食蜂操祈眼前一亮：“说好咯，明天……不，还是后天吧，后天陪人家逛街~” 接下来的几天里，六冢源的生活重回正轨，忙碌充实且规律。 锻炼，习武，和夏川志奈子一起赶暑假作业，休息；和帆风润子切磋武技，陪食蜂操祈逛街吃饭看电影，赶作业，休息；锻炼，参加基金会例会，给御坂美琴送礼并讲述自己的故事，赶作业；锻炼，习武，和秋莎艾玛一起开发游戏的新扩展，赶作业，休息；跟神裂火织再次切磋，请客“谢师宴”，去土御门元春家里打游戏，赶作业…… 9月1日，新学期开学。 久违的，再次回到校园。 六冢源感慨万千，短短一个多月的暑假，硬是让人产生“恍如隔世”的感觉。 驻足在校门口看了一会儿，六冢源迈步踏入学校——还是当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更轻松，尤其是暑假作业都完成了的情况下。 六冢源祈祷着接下来的一学期里能够平平安安，波澜不惊地度过。 打开自己的鞋柜，六冢源看到，一只粉红色的信封静静地躺在里面。 就好像在嘲笑刚才他那天真的想法。 第三百七十四章 新学期的首个任务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的中午，六冢源来到空荡荡的五楼，推开挂着“学生会”铭牌的豪华办公室大门。 “呦，好久不见，六冢同学。”云川芹亚笑着打招呼，一边毫不顾及自身形象地啃着汉堡，“很抱歉在这个时间叫你过来……啊，如果还没吃午餐的话，可以分给你半个……” 说着，云川芹亚就打算把手中的汉堡撕下一半。 “算了，不用了，多谢。”六冢源连忙拒绝，“趁午餐时间还没结束，赶紧说完，我好去食堂……” “真冷淡啊，本来还打算跟你好好聊聊呢……”云川芹亚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你我之间就不用搞这一套了。”六冢源无语，他很清楚自己跟云川芹亚之间的关系，“直接说有什么事吧。” 他们两个只有纯粹的“业务往来”，除此之外，就只是“同校不同年级的同学”而已，连“熟人”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相互认识的人”。 所以六冢源一点也没有跟她聊天的打算；而且他知道，云川芹亚也同样没有这个兴趣。 果然，面对六冢源近乎淡漠地拒绝，云川芹亚神情不变，十分自然地切换成“工作模式”。 “暑假里你的那些事……”云川芹亚瞥了眼面前办公桌上的一大叠资料，“嘛，就这样吧。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无能力者’，管不了堂堂level5的事情。” 六冢源没有回应，静静地等待少女接下来的发言。 他们双方都知道，云川芹亚刚才的那句话毫无意义——几乎全是“谎言”。 六冢源现在已经不是level5，云川芹亚也不是单纯的“无能力者”，更不存在“管不了”的情况。 像兔子一样，将夹层里面的生菜抽出来嚼掉，云川芹亚暂时放下啃了一半的汉堡，然后端起桌上的乌龙茶一饮而尽。 “有新的任务，”终于直奔主题，云川芹亚说道，“放心，不是很难，也不会很麻烦——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直接说要我干什么吧。”六冢源说道。 他并不打算直接辞掉这边的兼职，无论如何，有个赚零花钱的工作也挺好的。尤其是，云川芹亚往往能够提供相当高层级的情报，对六冢源也很有价值——作为情报贩子，他可不仅仅只是向云川芹亚单方面地提供情报。 “真的很简单，”云川芹亚说道，“今天你们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吧？” “是的，姬神秋沙，自称是魔法师的奇怪女孩。”六冢源回忆道，“确实有些奇怪，竟然从雾丘女子学院转校到我们学校。” 云川芹亚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面前还有一个原本是长点上机学园的高材生呢。” “……现在不是在讨论我的事情吧？我已经知道你很了解我了。”六冢源苦笑道，“所以，我的任务就是调查姬神秋沙？” “那个只是顺便，你愿意的话就查一查好了。”云川芹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重点是上条当麻！” “上条当麻……那家伙怎么了？”听到这个名字，六冢源感到诧异——难道他的“幻想杀手”终于引起高层的注意了？ “嗯……”云川芹亚十指交叉，粘在下巴上，“我想让你盯住他们，确定上条当麻和那个姬神秋沙是什么关系！” 六冢源面无表情地看向她——这是什么调查外遇的私家侦探任务？ 云川芹亚干咳一声，说道：“不要多想，因为那个女生实在可疑，突然从五大名校之一的雾丘女子学院转校到这里来，之前的学籍档案也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简直就是侮辱调查人员的智商，肆无忌惮到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六冢源耸耸肩，他并不觉得那个转校生是什么危险分子，不过可疑倒确实有点可疑——在学园都市这种地方自称“魔法师”什么的，相当得电波系。 但考虑到上条当麻那家伙周围总是会聚集各种稀奇古怪的家伙，只是普通少女的姬神秋沙也就不是那么奇怪了。 “这个任务的报酬是一百万円！”云川芹亚突然补充一句，并从抽屉里掏出一只鼓鼓囊囊的信封。 “这么重要的事情早说呀。”六冢源上前拿起信封。 “还有另一件事，也顺便一起调查了。”云川芹亚用一根食指按住信封，“昨天晚上，上条当麻他突然离开学园都市，直到今天凌晨才回来——他是怎么离开的，学园都市的出入境管理究竟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把这个调查清楚，这些就是你的了。” 说着，她将信封朝六冢源那边推了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任务吧？”六冢源不禁吐槽道。 接下任务，六冢源立刻告辞离去，抓紧时间赶去食堂的话，还能抢出一点吃午餐的时间。 “六冢源！”云川芹亚又突然在背后叫住他。 六冢源转身，看向对方。 “下周开始的开学体检，”云川芹亚微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学园都市的惯例，在开学的前两周，所有学校一起进行“开学体检”——也就是超能力水平测定。 六冢源摆摆手：“还是别太抱有期待比较好。” 说罢，他拉开大门，飒爽离去。 结果刚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夏川志奈子正在走廊上等着他。 “有人看到你鞋柜里的信封，所以专门跑来告诉我了。”夏川志奈子说道，“因为来问我的人太吵闹了，所以只好跑到安静的地方来避一避。” “有工作。”六冢源举手展示一下刚刚收下的厚信封。 “我知道的，”夏川志奈子点点头，“之前见过云川芹亚学姐一次，她说明过。” “这样啊。”六冢源也点点头，然后问道，“吃了吗？接下来我准备去食堂。” “我已经跟芦田和海冬她们吃过了……”夏川志奈子顿时露出懊悔的表情，然后连忙补充道，“不过餐后甜点的话，还可以再吃一点！” “倒也用不着这么……”六冢源苦笑道。 “食堂特供的栗子面包，我早就想尝一尝呢。”夏川志奈子却不给他多说的机会，转身率先走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 试验版系统 夏川志奈子和六冢源一起来到学校食堂，由于已经过了用餐的高峰时间，再加上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只上半天课，除了社团活动的学生，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放学回去了。以至于食堂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之外，竟然没有第三个人。 虽然在这种环境下吃午餐感觉上有点奇怪，但夏川志奈子却很满意——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六冢源在主食的餐券售卖机上挑选着，夏川志奈子看了看，发现这上面的任何一份套餐都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承受容量。 “啊，甜点的机器在那边，”夏川志奈子指向食堂另一边的餐券售卖机，“源君，我去一下那边。” 说罢，便快步走了过去。夏川志奈子是认真的，说要吃餐后甜点，就一定要吃到，哪怕这只是用来跟六冢源待在一起的借口。 刚才在跟芦田和海冬一起吃午餐的时候，两位友人再次老话重提，问她跟六冢源的进展如何。 ——这该让人如何回答？ 虽然在夏日祭前后，自己和源君的关系似乎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更主要的，是她确认了“强敌”的存在。 两位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还都是level5！ 这种事情，实在是没办法向两位友人说出口啊！ 事实上，夏日祭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夏川志奈子一直处在微妙而复杂的矛盾心情当中。 一方面，确实跟六冢源的距离更近了，前两天还一起赶暑假作业来着。但另一方面，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也实在是麻烦的对手。 “唉……”轻轻地叹了口气，夏川志奈子用餐券从无人窗口换来了栗子面包，然后捧着面包回头往六冢源那里走去。 ——仔细想想，源君身边的女生也不止御坂同学和食蜂同学两个，帆风同学，弓箭家的那对姐妹，以及那些御坂妹妹们……感觉源君总是会吸引一些奇怪特殊的女生。 抬头看去，空荡荡的食堂餐厅里，一眼就能找到六冢源。 六冢源面前的桌上放着两碗拉面，不是他想要一次吃两大碗，而是对面还有另一个人，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 明明刚才还没有其他人来着——夏川志奈子记得很清楚——仿佛一眨眼就突然出现了。 “看吧，奇怪的女生又出现了。”夏川志奈子又轻叹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志奈子，这位是风斩冰华，我的游戏管理员。”六冢源介绍道，“来自虚数学区——具体的我之后会给你说明讲解。” “啊，没关系。”夏川志奈子歪着脑袋稍微思考一下，靠着六冢源身边坐下。 然后笑眯眯地看向对面的少女：“初次见面，我是夏川志奈子，请多关照。” 风斩冰华也歪了歪脑袋，回应道：“你好，我是源君的游戏管理员，风斩冰华。” 打过招呼之后，这个没有什么表情的少女就埋头吃面。 六冢源关心地注视着她：“怎么样？可以吃吧？” “请放心，味道很好。”风斩冰华依旧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那就好。”放下心来的六冢源也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 风斩冰华是aim扩散力场的产物，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人类，所以六冢源才会担心她能不能正常进食。 看着身边两个大啖拉面的人，夏川志奈子有些无语了。 小口啃着自己的面包，一边打量着几乎都没什么表情的两个人，她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不知道，风斩冰华同学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夏川志奈子问道，“虽说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至少你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才对。” 风斩冰华抬起头：“我来找源君。” 六冢源放下碗筷：“什么事？可以直接说了。” 见他已经吃完，风斩冰华想了想，竟然也端起大碗，一仰头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进口中。 一旁的夏川志奈子看得目瞪口呆，她终于有些理解六冢源刚才对风斩冰华的评价了——不论如何，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来汇报工作。”风斩冰华一脸认真地看向六冢源，“源君需要的‘系统’建造完成了。” “这么快？”六冢源惊讶道。 “因为我很努力。” “真是辛苦你了，非常感谢。”六冢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什么系统？”夏川志奈子一头雾水。 “相当于‘超能格斗’的一个扩展应用。”六冢源解释一下，“总之，是很重要的东西。” 是小暮志野博士留下来的“晋升计划”的关键一环。 “是的，是很重要的东西，”风斩冰华也一脸认真地说道，“所以我要马上送到源君手上。” 六冢源愣了一下：“送到我手上？什么东西？” 系统，就如其名字一样，是“软件”，理论上不存在物理层面上的实体。 风斩冰华端正坐姿，挺起胸膛，然后把手伸进自己的领口，向下探去。 摸索一阵之后，抓着什么东西出来，递给六冢源。 “什么东西，竟然放在那种地方……”夏川志奈子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 只见风斩冰华手掌中的，是一枚小小的三棱柱状晶体，里面闪耀着金色的奇异光晕，仿佛有金色的流沙在其内部律动。 六冢源有些惊悚地看向对面的少女：“你……究竟都做了什么呀？” 他知道风斩冰华的本质是什么，看到手中的东西之后，六冢源很清楚，这并不是从什么香艳的地方取出来的，而是字面意思上的，从风斩冰华的身躯内取出的东西。 “是试作品，”风斩冰华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小暮志野博士最初的设想，我认为比后来的方案更加便捷，所以利用我的核心的一部分，稍微进行了验证。” 换言之，这枚小小的晶体，是风斩冰华的“心”。 “我明白了。”六冢源收下晶体，又问道，“这个要怎么使用？” “随身携带就好。”风斩冰华说道，“它会带你进入系统。” “谢谢。”六冢源把晶体收进口袋，然后苦笑着说道，“但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分裂风斩冰华的核心，制作“系统”的载体本身就具有相当大风险。 而且，这也是更加明目张胆地挖墙脚行为。六冢源不觉得亚雷斯塔理事长会坐视不理。 第三百七十六章 地下隧道事故 夏川志柰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两人，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很多内容和名词都听不懂，但始终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因为她知道，六冢源会给她逐一解释清楚的。 风斩冰华和六冢源之间似乎只是“工作业务”方面的关系，交谈内容都是“系统”、“游戏内容”之类的词汇。 夏川志奈子也是“超能格斗”的忠实玩家——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很清楚六冢源正在开发和运营一款超热门游戏的事情。 “似乎……不是很需要特别关心的对手。”夏川志奈子在心中默默评估着面前的少女。 就在这时，突然觉得身边一下子安静下来，交谈停止了。 再抬头看去，对面已经空无一人。 明明只是稍微走神了一下，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夏川志奈子再一次确认，风斩冰华不是普通的少女。 六冢源把两只空碗摞起来，一起送到餐具回收处。夏川志奈子连忙将没吃完的栗子面包塞回包装袋，拎起来跟了上去。 在食堂门口的自动贩卖机前，六冢源停下来，买了两瓶牛奶，然后递给身边的少女一瓶。 午后的校园十分安静，因为大多数学生都已经放学离校了，只有操场方向隐约有阵阵喧闹声传来。 “‘五行机关.虚数学区’，”六冢源开口说道，“你听说过这个的传闻吗？” 夏川志奈子连忙回应：“欸……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大概是跟谁闲聊的时候，在提到都市传说的时候。” “就是那个，没错了。”六冢源打了个响指。 “都市传说？” “没错，都市传说。”六冢源点头，“但虚数学区是真的存在的。” 在学园都市，大部分“都市传说”都是有据可循的事实。 在情报界，这几乎属于公开的秘密。所谓的“都市传说”，基本上都是学园都市用来操纵舆论情报的道具。 “简单来说，就是由aim扩散力场形成的特殊学区。它不存在于我们的现实世界，所以通常情况下无法观测，不能触及，就像相互平行的两个位面一样。”六冢源解释道，“但也有例外。” “风斩冰华？” “是的，风斩冰华。她是另一边的居民，恐怕也是虚数学区唯一的居民。”六冢源点头，“她和虚数学区一样，本质上也是由aim扩散力场组成的特殊存在。学园都市二百多万超能力者，每个人不同的aim扩散力场共同组合、拼凑出一个‘人类’所需的全部要素，于是，就形成了风斩冰华这个个体。” 这个暑假期间，经历异常丰富的夏川志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所以面对风斩冰华这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她依旧保持镇定。 “难怪源君刚才会这么介绍她。确实……比较特殊。”夏川志奈子说，“哦，所以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原来是直接回到虚数学区了？” “差不多吧。”六冢源耸耸肩，“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也没有去过真正的虚数学区。” 夏川志奈子想了想，发现这个话题涉及的知识储备有些超纲，于是决定不再深究。反正确定一点，那个风斩冰华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人类，这就足够了。 两人都没有参加社团，所以回到班级拿了书包之后，一起走出校园。 “源君，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夏川志奈子自然而然地问道。 “倒是有一份兼职，刚刚云川芹亚学姐发布的。”六冢源拍了拍书包，那只装满现金的信封就塞在里面。 夏川志柰子闻言，神情有些黯淡。 六冢源接着说道：“但并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只是找上条当麻问一些情况而已，随便打个电话就行。” 说着，就好像要速战速决一样，六冢源取出手机。 “欸？是这样吗？”夏川志奈子反而感到惊讶了。 她已经知道六冢源的“兼职”内容，也清楚云川芹亚的身份非同寻常。所以下意识就觉得她发布的任务肯定也不简单，没想到六冢源会这么应付了事。 “其实确实不难，只要找对方法……”六冢源说道，“希望上条同学能够乖乖坦白吧。” 站在人行道口，六冢源突然皱了皱眉——周围的环境噪音太大，不是很方便他打电话。 于是，他稍微退后几步，拉开与马路的距离：“今天怎么了？感觉比往常嘈杂许多。” “因为刚开学的缘故吧？” “也不应该，这个程度……”六冢源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以及夹杂其中的警车，“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类似的情景似曾相识，尤其是刚刚度过一个异常精彩的暑假，六冢源对警车和警笛声十分敏感。 “应该……我也没做什么吧？”六冢源首先怀疑的就是自己。 “似乎是地铁隧道出现了事故。”夏川志奈子用手机查到了新闻。 “交通事故？”联想起不好的回忆，六冢源感觉更加糟糕了。 但交通事故跟他无关，又退后几步，来到街边店铺门口，六冢源拨出上条当麻的号码。 经过一段不短的等待时间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喂？源……源君，有事吗？”上条当麻那头的噪音也十分嘈杂，他几乎是用喊叫在通话。 六冢源把手机稍微放远一些，然后就听到听筒里传出类似爆炸的音效。 “啧，先别管我的事了，你那边是什么情况？你在哪里？”六冢源问道。 很显然，上条当麻又被卷入到某个事件当中。 这不奇怪，上条当麻自带不幸体质，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和人物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听说地铁隧道里发生事故，”又一辆装甲警车从面前驶过，六冢源问道，“是不是跟你有关？” “呃……”上条当麻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如果没有其他地下隧道事故发生的话，是的。” 六冢源注意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你在逃跑？” “算是吧？不，准确来说，是在追击啊！”上条当麻大声喊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有人在发动袭击！源君的话应该可以理解，对方是魔法师啊！魔法师！” 第三百七十七章 敌对的魔法师 六冢源对“魔法师”这个名词并不陌生。 近的来说，今天的转校生姬神秋沙就自称为“魔法师”——当然，这个大概率是她的个人喜好，当不得真。 除去她，六冢源也认识真正的魔法师——来自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史提尔和神裂火织。因为修行“一刻圣人”的关系，甚至跟神裂火织的关系还算亲近。 记得第一次跟神裂火织他们见面的时候，就是上条当麻做中间人引荐的。 所以，从上条当麻口中听到“魔法师”这个名词一点也不值得奇怪。 看来这次他是遇到了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之外的其他魔法师了。 根据另一个知情者土御门元春的“科普介绍”，六冢源知道，理论上魔法世界和学园都市代表的科学侧是相互对立的两个阵营。 不夸张地说，魔法师和超能力者之间，就是“敌人”的关系。 所以，眼下正在发生的骚乱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敌人搞破坏嘛，不是什么稀奇的大事。 从阵营对抗的角度来看，这才是理所当然的情况。 “对了！源君，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能请你来帮忙吗？”上条当麻突然说道，“你不是在做万事屋的工作吗？” “什么万事屋，我只是兼职情报商而已，另外还挂名管理一个基金会……你是怎么知道的？”六冢源突然问道，按理说，基金会的事情，就只有夏川志奈子知道才对。 “土御门元春告诉我的，难道他搞错了吗？”上条当麻说道。 “啧，那家伙……”同行是冤家，土御门元春似乎在做同样类型的兼职，所以对六冢源的事情十分了解。 他正想解释基金会和万事屋的区别，却突然听到上条当麻那头又是一阵令人不安的坍塌声，手机信号也变得时断时续。 “……抱歉……忘了……刚才我的话吧……”上条当麻的声音传来，“回头再说……挂了……” “似乎很忙的样子。”在旁边听了大概的夏川志奈子说道。 “那家伙，不出意料的话恐怕就在事故正中心吧？”六冢源说道。 魔法师和超能力者之间的冲突对抗相当敏感，弄不好就会引发十分严重的后果，甚至因此而爆发战争！ 这是土御门元春和魔法师史提尔郑重强调过的。所以六冢源并不打算以身犯险，贸然跟明显敌对的魔法师发生冲突。 但是另一方面，上条当麻似乎正身陷险境，也不能坐视不理。 在自己对战一方通行的时候，上条当麻曾经不顾个人安危跑来助拳。再加上还想从他嘴里问出想要的情报，赚那一百万円的报酬，更加不可能放任不管。 “源君想要去帮忙吧？”夏川志奈子善解人意，“去吧，不用在意我这边。” 被她这么一说，六冢源反而更加在意起来。 “真的不用在意我。”夏川志奈子微笑着说，“上条同学是源君的朋友，你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家伙，倒是不至于真的会死。”六冢源说道。他很清楚，至少神裂火织和史提尔那两个魔法师，不会让上条当麻真的出事。 土御门元春也有着同样的立场。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夏川志奈子推了推六冢源的后背，“先救人要紧，约会的事可以推后。” 约会……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六冢源转头看过去，正好迎向少女带着笑意的目光。 摇摇头，没有戳破少女的那点小心思。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六冢源耸耸肩，一边拿起手机，“艾玛，帮我定位。” “注意安全！”夏川志奈子喊道，“不要……不要受伤，即使你能够读档恢复。” “我尽量。”六冢源毫无自信和诚意地说道。 拥有“存档读档”能力的六冢源，他的主要战术几乎都是以“同归于尽”为前提构建的——擂台比赛不算——越是接近实战，越是如此。 接着，六冢源逆着车流方向狂奔而去。 目送着六冢源远去的背影，夏川志柰子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严肃起来。 “小爱，”她也拿出手机，“能调查到发生地下隧道事故的详细位置吗？” 到“紧身服斗士”继续活跃的时候了——这次，说不定可以跟源君并肩作战！ “等着吧，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能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夏川志奈子捏紧拳头。 虽然御坂美琴对自己跟六冢源之间的“战友”关系疯狂吐槽，但她恐怕想不到，这恰恰是夏川志奈子最羡慕和向往的地方。 夏川志奈子转身，快速朝学校跑去。没有人注意到，如今她的书包比以往的更大一些——为了装下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 …… 上条当麻手忙脚乱，有如杂技表演一般在双手间抛掷着手机。 这并非他的本意，刚才还在跟六冢源通话，结果突然脚下大地剧烈震动，仿佛发生了大地震。 上条当麻一个趔趄，差点立足不稳摔倒。 但也因祸得福，身体前倾，躲过了来自背后的袭击。 那个魔法师在他的前方，但她的“帮手”却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距离和空间，在他的背后发起偷袭。 剧烈的风声从头顶上呼啸而过，一条由各种碎块组成的巨大手臂，贴着上条当麻的头皮划过。 “那个石巨人！”一路紧追而来的上条当麻瞬间猜到袭击自己的是什么。 魔法的造物，用泥土、石块以及一切随处可见的碎块共同捏成的“石巨人”。 用魔法侧的话来说，是由“卡巴拉教义”为基础，构造出来的石像怪。 是个相当难缠的对手——因为这石巨人会自我恢复，能够不断吸收融合周围的各种杂物和碎块，修补自身的损伤。 即便使用“幻想杀手”，也只能剥去它最外面的一层外壳。 更重要的是，真正的敌人——那个魔法师——始终躲在石巨人的身后，不给别人靠近的机会，甚至反而可以借助掩护发动其他攻击， 正感到异常难缠的上条当麻，恰好接到六冢源的电话，于是才提出想要借助他的力量。 换做其他人，上条当麻肯定不会主动求助，甚至不愿意把他们牵扯进来。 但六冢源不一样，在上条当麻的印象中，六冢源就是“实力强大”，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对象。 所以刚才在电话里才想到向六冢源求助。 第三百七十八章 石巨人 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魔法和魔法师。 但是不同于尽人皆知的超能力，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魔法的存在依旧是一个秘密，或者只是在传说故事中登场的奇妙元素。 即便在已经事实上成为魔法之敌的学园都市，知晓魔法存在的人也不过是凤毛麟角。 不幸的是，上条当麻正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员。甚至还是接触程度相当高的那种。 上条当麻身边的“魔法师含量”异乎寻常得高，他有魔法师朋友，也不止一次地与魔法师敌人对战，甚至在自己的学生公寓里，还收留着一个“无家可归”的魔法少女……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刚刚过去不久的暑假期间，上条当麻所经历的一系列事件，其离奇和离谱程度，丝毫不亚于六冢源。 然后，也包括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不幸啊！这才开学第一天啊！为什么我非要经历这种事情？”一边大声抱怨着，上条当麻一边动作灵活地躲避着来自怪物的攻击。 面对几乎塞满整个地下隧道横截面的石头巨人，上条当麻表现得十分冷静，从容不迫地应对着凶悍恐怖的攻击，利用灵活的步伐和周围环境与这头大怪物周旋——身经百战的他已经可以从容做到这种程度了。 但察觉到这点的上条当麻却再次感叹自己的不幸。 正常来说，作为一个普通高中生，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掌握如此纯熟的战斗技巧吧？ 但他却被迫地学会了这些……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 上条当麻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右手皮开肉绽，不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这是刚才跟石巨人战斗的代价——他的“幻想杀手”确实可以破坏魔法形成的石巨人，但面对真实存在的石块的时候，也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手而已。 “又不是六冢源那家伙，正常人怎么可能光用拳头就打碎石块？”上条当麻反省着自己的不谨慎。 不只是因为以卵击石的鲁莽之举，更是刚才在电话里向六冢源求助的行为。 魔法师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不能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 在暑假里面对其他魔法师敌人的时候，土御门元春就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不能让超能力者和魔法师直接爆发战斗——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两大阵营的全面开战！ 所以，入侵学园都市的魔法师，必须也只能由上条当麻来解决。 他是level0，敏感程度没那么高，不会触发全面战争。如果是真正的超能力者出手，后果就不可控了——很容易被过度解读为“超能力比魔法更加优秀”，动摇魔法界的根基…… 由于这些天里，六冢源跟神裂火织相处得很融洽，让上条当麻下意识觉得他也成为了“知情者”，再加上六冢源确实拥有打倒石巨人的实力，这才促成了刚才的请求。 “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能由我自己解决！”上条当麻苦笑道。 因为以上提到的种种限制，上条当麻只能依靠自己。土御门元春那家伙虽然可靠，但他的战斗力却十分可疑，更何况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他，开学仪式都翘掉了。 史提尔和神裂火织，在前一天就假期结束回英国去了。而且即便他们还在这里，也不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吧？ 因为眼前正在操纵着石巨人的女人，雪莉.克伦威尔，正是来自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是神裂火织和史提尔的同伴。 “可恶，这不是只能自己上了吗！”上条当麻握紧拳头，再次朝着那石巨人冲过去。 ——只要自己拖住这个敌人，她就无法去伤害其他人，尤其是茵蒂克丝！ 在刚才战斗间隙简短的交流当中，那个一身哥特萝莉装的魔法师亲口提到过她此行的袭击目标——上条当麻，茵蒂克丝，以及一个叫做风斩冰华的人。 且不去管那个不认识的风斩冰华，光是听到茵蒂克丝这个名字，上条当麻就知道，自己今天是一步都不能退！ 利用“幻想杀手”破坏这具石巨人，至少也要瘫痪它然后趁机绕过它，直接打倒魔法师雪莉.克伦威尔！ 上条当麻飞快确定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然后立刻付诸实践。 “只要稍微注意一下技巧，就不会弄伤手指了……”他再次抬起皮开肉绽的右手。 就在这时，石巨人突然半蹲下来，用拳头重击地面。 轰隆！ 大地发出沉闷的轰鸣，上条当麻只感觉仿佛突然发生强烈地震，整个身体几乎被地面弹起来。继续不稳的他狼狈地摔倒。 不仅如此，就连隧道的主体结构也受到了严重冲击，裂开肉眼可见的巨大缝隙。 上条当麻心中一阵恶寒，再来几下的话，恐怕根本等不到战斗结束，自己就会先一步被塌方掩埋在这地下。 那女性魔法师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种风险，从容地向后移动，并且不断挥舞手中的油蜡笔，操纵着石巨人继续发起攻击。 “不好！”因为连续不断的余震，上条当麻的几次尝试起身都失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硕大的石块拳头砸落下来。 他有些绝望地抬起右手迎了上去——即便顺利破除了石巨人身上的魔法，也会被数百公斤的石块和泥土砸死吧？ 就在这时，上条当麻突然感觉自己领口一紧，接着整个人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飞”出去两三米距离。 恰好躲过了石巨人的攻击。 ——有人帮了我！ 回头看去，竟然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正在拽着自己的衣领。 “谢谢。”上条当麻心有余悸地说道，然后立刻清醒过来，“快跑，这里不安全！” 那个女生戴着一副硕大的耳机，让上条当麻怀疑她是不是听到自己的话，于是用最大的嗓音又喊了一遍。 风斩冰华点点头，然后拔腿就跑。 “等等……好大的力气！”上条当麻连忙惊呼，但风斩冰华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就这么拽着他的衣领朝反方向狂奔而去。 速度很快，上条当麻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已经悬空，切身体会到了“风驰电掣”的含义。 第三百七十九章 系统试运行 突然出现的风斩冰华拽起上条当麻的衣领就跑，她的力量和速度都超乎寻常，眨眼间便将敌人甩在身后。 上条当麻惊呼着，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出来，跟她一起狂奔。 “不对不对，怎么突然变成逃跑了？”上条当麻叫道，他想回头继续战斗，但无奈左手被这个陌生的少女紧紧抓住，依旧挣脱不得。 “你想去送死吗？”风斩冰华问道，“我无法坐视你的这种愚蠢行为不理。” “不不不，我要去打倒那个石巨人！”上条当麻强调说道。 风斩冰华的眼镜闪过一抹白光：“恕我直言，我并不觉得你能够成功——哪怕有那只右手。” 上条当麻还想反驳，但又想到刚才险些被活埋的一幕，也觉得理亏。 “逃跑是没有用的，”上条当麻换了一个思路继续说道，“我就是敌人的袭击目标，不管逃到哪里，她都会追上来的，所以……” “是目标之一。”风斩冰华纠正道。 “咦？”上条当麻愣了一下，他知道雪莉.克伦威尔此行的目标有三人，除了自己和茵蒂克丝之外，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 “我是风斩冰华。” 上条当麻喃喃道：“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逃出地铁隧道，来到一处站台兼地下商城的区域，风斩冰华终于停下脚步，并放开了上条当麻。 “这里就可以了。”风斩冰华扶正眼镜，一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由于发出了紧急疏散指令，所以这个里空无一人，防爆隔断也全部落下，将地上地下完全隔绝开来。 “不跑了吗？”上条当麻气喘吁吁地说道。 “嗯，刚才那处隧道有坍塌风险，对你太危险了，这里就正好。” 上条当麻问道：“正好什么？话说你是体育特长生吗？气息一点都没有乱啊。” “就在这里进行实验——”风斩冰华推了推眼镜，一边掏出手机，“准备迎击敌人。” “实验？”上条当麻惊讶道，“什么实验？你是研究员吗？究竟是什么情况？” 要下的状况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上条当麻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比魔法师雪莉还要神秘。 隧道里，已经能够听到石巨人移动的隆隆声——敌人已经追上来了！ 风斩冰华用手机正在跟某人交谈，似乎在安排着什么。 突然，她转头看向上条当麻：“请你躲远一点，就藏到那里的商店里面吧。” 说着，她指向身后同样完成疏散的地下商店。 “我当然要战斗啊！”上条当麻说道，“而且商店的防爆门都落下了，根本进不去吧？” 风斩冰华皱了皱眉：“那就请你尽量离远一点——你的右手会妨碍接下来的实验。” 这个理由倒是很有说服力，上条当麻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 于是，只好乖乖地向地下广场边缘移动。 “多谢配合。”风斩冰华公事公办地说道，“如果我的实验失败了，你还是有出手的机会的。” “呵呵，是嘛……”上条当麻干笑两声，一点都不觉得被安慰到。 魔法师雪莉.克伦威尔抓着石巨人，沿着轨道延伸方向追来。 “幻想杀手，虚数学区的钥匙，两个目标同时出现，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力气！” 更要感谢学园都市高度开发的地下空间，对于驾驭着大地之力的雪莉来说，这里简直是再合适她不过的主场了。 风斩冰华捏着手机，躲到远离上条当麻的另一边，将站台兼地下商城的宽阔广场空出来。 “来了……来了……”她注视着隧道方向，“秋莎，实验准备开始，可以通知源君了。” …… 六冢源来到发生事故的地点，但无奈那是在地下数十米的深处，而同样地下的入口已经全部封锁，由警卫部队严密把守，根本不允许下去。 “好吧，这我就没办法了。”六冢源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帮忙，但除非他能够打穿数十米的地层，否则就只能在地面上等待着结果，什么都做不成。 现场乱糟糟的，警卫部队，风纪委员，路上的行人，以及从地下区域疏散上来的市民混作一团。 大致环顾一圈，六冢源看到正在疏散市民的白井黑子，顿时眼前一亮。 她的能力确实很适合做这种事，同样，也能把自己送下去！ 正当六冢源在心中构思说服白井黑子的话术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主人，‘系统’即将进行第一次运行实验，请做好准备。”艾玛说道。 “这么快？现在？”六冢源惊讶道。 “是的，是风斩冰华在主持本次行动。”艾玛说道。 “行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六冢源点点头，“需要我做些什么？” 作为自己能力等级提升的关键环节，“系统”的试运行当然由六冢源亲自进行实验。 “随身带好终端核心，”艾玛说道，“还有就是做好准备。” 六冢源摸了摸口袋，不久前在食堂里，风斩冰华交给自己的那枚晶体。 “准备完毕，随时可以……” 话未说完，六冢源就感觉身边的环境骤变。纷纷攘攘的都市街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整的空地。 以及环绕着场地的阶梯状观众席。 这场景六冢源再熟悉不过了——擂台，角斗场。准确来说，就是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场馆。 “所谓的试做版系统就是这个吗？”六冢源踢了踢脚下地面，坚韧且带有一定弹性，是最优秀的格斗战擂台，“难怪要让风斩冰华来主持——只有她才能做到吧？” 类似的情形六冢源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在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当中，跟撕裂者战斗的时候，他就一度进入到这个擂台。 记得当时还有唯一的观众和拉拉队，风斩冰华。 六冢源看向观众席，但这次确没有看到风斩冰华的身影。 “跟上次有些不同。”六冢源收回视线，开始调整状态。 没等多久，就看到对面的入场通道光芒大作，紧接着就出现一个黑洞。 一个哥特萝莉装束的女人被黑洞吐了出来。 ——这就是在地下大闹的魔法师吗？ 六冢源打量着对手。 魔法师雪莉茫然地看向四周，似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紧接着，后面的黑洞再次涌动，喷出一只六七米高的石巨人。 看到自己的“搭档”也在，雪莉顿时感到安心许多。终于将目光投向六冢源。 “不是魔法……”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学园都市的阻击手段吗？” 第三百八十章 真实版格斗游戏 轰隆隆！ 角斗场上空突然响起雷鸣般的巨响，天空仿佛燃烧起来，化作一片血红。 嘈杂的bgm紧接着响起，赛场上所有的大屏幕同时点亮，放出六冢源和雪莉.克伦威尔巨幅照片。 紧接着，天空中滴下浓稠的暗红色液体，在擂台上空凝聚成四个硕大的特效文字——超能格斗！ 六冢源知道，这正是他的游戏“超能格斗”的开始场景。 眼下这角斗场，也是游戏的基础默认场地。 “系统”成功了，它将游戏世界拉进了现实；或者反过来说，将现实当中的人们拉进了游戏世界。 对面的魔法师雪莉也在仰头看向天空中的巨大文字。她看不懂汉字，但是看得懂英文。 “超能格斗”四个大字再次融化，变成一个英语单词，然后又变成另一个。 ——ready go！ bgm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呐喊声。就仿佛周围的看台上座无虚席。 六冢源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格斗大赛的时候，就好像有人在自己背后用力推了一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奔去。 对面的反应也很快，无视眼下这诡异的场景和无法理解的遭遇，雪莉挥舞手中的油蜡笔，操纵着石巨人迎了上去。 “去吧，砸扁他！艾莉丝！” 石巨人发出无声的咆哮，大踏步向前扑去。 六冢源紧盯着那个女性魔法师，她才是真正要打败的敌人，至于挡在前面的这头石巨人，只不过是她的道具和武器罢了。 但雪莉十分谨慎，也丝毫不缺战斗经验，时刻让自己的身形躲在石巨人的掩护之下。 ——也就是说，这石巨人是绕不开的障碍。既然如此…… 六冢源开启“一刻圣人”模式。 双方距离继续拉近，突然，石巨人重重跺脚，踩踏地面。它不是人类，所以不需要人类做出同样动作的准备姿势。 这一踩踏可谓是毫无征兆，擂台的地面如同水面，荡漾是一圈圈波纹。 六冢源瞥了眼地面，也将抬起的右腿重重踩下去。 擂台发出沉闷的轰向。在开启“一刻圣人”模式之后，六冢源的力量一点也不比石巨人小。 地面的波纹扩散到六冢源脚边的时候，便突然偃旗息鼓，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下一刻，双方同时挥拳。 砰！ 沉闷的空气爆鸣在双方的拳头之间炸开。 一同散落的，还有一大蓬碎石——石巨人的右拳崩坏，已经还原成原材料的状态。 雪莉见状，立刻操纵着石巨人开始纠缠式的打法，一边用油蜡笔画向地面，准备就地取材修复石巨人。 擂台的地面铺设着特殊材质的装甲，足以承受超能格斗的破坏力。但是在雪莉的魔法之下，这些特殊而坚韧的装甲跟普通材料没什么区别，干净利落地破碎开来，成为组成石巨人身躯的材料。 “作为首战的对手，就只有这点程度吗？”六冢源有些失望。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地下环境，雪莉和石巨人的表现并不算太惊艳。 除了力量和抗揍之外，石巨人并没有给六冢源留下太大的印象。 战斗的激烈程度，远不如上次跟撕裂者的那一次。 “但作为验证实验的对象，倒是正好合适。”六冢源干脆不去管那个魔法师，一心一意地殴打着石巨人。 为了收集实验数据，战斗的时间自然是越长越好。 在必要之恶教会之中，诸多魔法师之间也是有强弱之分的，其中，作为圣人的神裂火织是无可争议的第一梯队。雪莉.克伦威尔虽然也十分擅长战斗，但比起圣人来，还是差了不少。 掌握了“一刻圣人”的六冢源，在纯近战方面约等于一位圣人，因此对付雪莉的石巨人绰绰有余。 没多久，石巨人就被打得连核心都露了出来。 雪莉不断挥舞油蜡笔，利用擂台地面材料对石巨人进行修补。以至于除了核心符文之外，石巨人全身几乎都换成了擂台地板的材质。 虽说地面装甲材质远比石头泥土更加优秀，但雪莉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感觉。就算把艾莉丝的身躯换成钢铁，恐怕也还是打不过面前这个强悍的男子。 没办法了，只能…… 六冢源突然心生警惕，连忙抽身疾退。 果不其然，石巨人一瞬间陷入沉默，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自爆，毫无新意但确实很实用的最后绝招。对于石巨人这种可以重复再生的对象来说，是最合适的招数了。 只要愿意，雪莉可以随时再次召唤出艾莉丝。 躲在用擂台场地搭建起来的掩体后面，雪莉谨慎地看向前方，并没有天真地认为刚才的自爆就能解决那个男人。 残破不堪的地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颗金属骰子。 点数，六；读档……成功！ 六冢源冲出尘土和硝烟，这一次，他和魔法师雪莉之间，再无阻碍。 “战斗结束，game over。” 六冢源准备上前执行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天空异变骤生。 本就殷红的天空瞬间变得更加昏暗，红得发黑的粘稠液体再次从天空渗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单词——warning！ 警告！连续闪烁三次，紧接着，整个角斗场场景就如同被打碎的玻璃，化作无数六边形的碎片，飘散在无尽漆黑的虚空当中。 恍惚间，回过神来的时候，六冢源发现自己回到现实世界，就在之前所在的马路边上。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实验……失败了？”六冢源露出困惑的神情。 实验始终都按照推演的情况进行，完全符合预期，怎么在最后关头，突然失败了？ 这时，艾玛打来电话：“主人，我们失去了对虚数学区的控制权——刚才风斩冰华反馈，她的能力遭到了强大外力的干涉，无法继续维持试验版‘系统’的运行。” 六冢源愣了一下，顿时苦笑道：“锄头挥得太狠，被原主人发现了吗？” 不用想也知道，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亚雷斯塔理事长吧？ 地下商城，上条当麻眼睁睁地看着魔法师雪莉和石巨人突然凭空消失，刚才又突然出现。 正当他一头雾水，还没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看到风斩冰华来到身边。 “实验结束，你可以上了，上条当麻同学。”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亚雷斯塔的要求 六冢源放下手机，轻轻叹息一声。 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么肆无忌惮地利用虚数学区进行自己的研究，怎么可能瞒过这座城市真正的主宰？ 全看亚雷斯塔理事长会容忍他们到什么时候罢了。 现在，那位统治者似乎终于忍不下去了。 “行吧，”六冢源有些意犹未尽，惋惜道，“接下来的开发，可就难喽。” 风斩冰华和虚数学区是小暮志野博士的计划中极其重要的一环，没有他们，六冢源的level6晋升计划就无从谈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这第一次验证性实验算是成功了，需要的数据也都收集到手；接下来即便不依靠虚数学区，整个项目也能继续往下推进，只不过难度会成倍成倍地上升。 风斩冰华和虚数学区的意义在于降低整个项目的研究开发难度，相当于一个作弊器。 这个项目没有作弊器倒也不至于做不成，只不过会麻烦很多。 心中做好觉悟，六冢源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三棱柱状晶体——本以为随着刚才被“弹出游戏”，这晶体也会一起消失，结果却发现它依旧能够稳定留存在现实世界当中。 只不过，此时的晶体已经失去了流金一般的光泽，变成有些黯淡的金属色。沉甸甸的，颇具质感。 “当作纪念品倒也不错。”六冢源看了两眼，又将其收回口袋里。 然后又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地下通道入口，警卫员和风纪委员们还是一副忙碌的景象。白井黑子的身影不时出现，带出来一个或两个普通市民，接着又消失不见。 在那边的人群当中，六冢源还看到了御坂美琴的身影。 “已经结束了吧？”六冢源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面——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地下深处的震动了。 虽然刚才在“游戏”中的战斗被外力打断，但那石巨人已经被自己打到残血状态。接下来，留在外面的上条当麻只要抓住机会，打倒敌人应该不难。 觉得事件已经结束，六冢源顿时放松许多，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他抬手准备呼唤御坂美琴。 “源君。” 耳边传来一声呼唤，回头看去，一个脖子上挂着硕大耳机的少女就站在自己身后。 “风斩冰华，”六冢源问道，“你没事吧？” “我很好，实验成功了。”风斩冰华点点头，“入侵者也已经被上条当麻同学打倒，正在等待警卫员的逮捕。” 由于地下空间已经被隔离墙全面封锁，上条当麻和魔法师雪莉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风斩冰华确认危险解除之后，不愿等待，便自行离开，回到六冢源身边。 “知道了，我马上去通知风纪委员开门。”六冢源说道，“你确定没问题吗？刚才实验突然掉线，会不会对你的存在产生影响？” “没关系。”风斩冰华摇摇头，“我只是被限制了调动虚数学区部分资源的权限，但我本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请放心，除非整个虚数学区产生剧烈动荡，否则我就不会有事。只可惜，接下来没办法继续帮助源君了。” “不，你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了，多谢你的支援。”六冢源道谢。 “这是我的使命。”少女微笑道，“我们早就约好了不是吗？” 六冢源也笑着说道：“是啊，早就约好了……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就在这时，六冢源的手机突然响起呆板的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最原始，最简单的电铃声——六冢源从来没有设置过这种铃声。 六冢源神色一凛，看向风斩冰华：“风斩，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风斩冰华似乎也已经知道这个电话来自何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十分忌惮地看着六冢源的手机。 “好的，源君再见。”轻轻挥手，风斩冰华转身向远处走去。 目送着少女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六冢源才拿出手机。在此期间，铃声很有耐心地单调重复着。 不出意料，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乱码。 只有一个人，会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来电。 “午安，亚雷斯塔理事长。”六冢源接通电话，率先打招呼。 “六冢源，欢迎回来。”和食蜂操祈一样，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第一句话也是送上同样的祝福。 六冢源撇撇嘴，这意味着亚雷斯塔理事长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算是一个比较委婉的警告。 “下周的能力等级检测，我期待着你的表现。”亚雷斯塔的又说道。 “承你吉言，但还是不要过于期待比较好。”六冢源说，“短时间内，学园都市恐怕很难出现第七位level5……当然，如果您有其他计划，就另当别论了。” 亚雷斯塔理事长毫无诚意地干笑两声，然后直接切入正题：“问候到此为止。六冢源君，你知道我专门来找你的原因吗？” 六冢源心中暗道：终于来了。 “因为刚才我的那场实验。” “很有趣的实验，在aim扩散力场领域的研究，你们已经处于相当领先的地位了。”亚雷斯塔理事长竟然毫不吝啬地称赞起来，完全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说实话，我也很感兴趣——对你，以及小暮志野博士接下来的研究和实验。” “咦？”完全出乎意料，六冢源忍不住惊呼出声。 亚雷斯塔理事长接着说道：“没错，我并不介意你们借用我的虚数学区做实验。事实上，我也确实没有对风斩冰华做什么。” “那么刚才是谁给我的游戏断了网？”六冢源不相信他的话，立刻反问道。 “是我。” 亚雷斯塔理事长立刻承认下来，却让六冢源更加困惑了。 “如果你只是想进行能力等级晋升的实验，我很乐意继续把虚数学区借给你们——刚才也说过，我对接下来的实验很感兴趣。”亚雷斯塔的说道，“但是……” “但是？”见亚雷斯塔理事长话说了一半就突然停下，六冢源忍不住追问，“但是什么？” “六冢源君，我记得你现在正在运营一个基金会。”毫无征兆地，亚雷斯塔理事长突然改变了话题。 “是的，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合法注册，手续证照齐全的公益组织。”六冢源不明所以，还是提高警惕地强调一下基金会的合法性。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营业执照还是我亲自批准的。”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所以，今天的这场事故，是不是让你的基金会赔偿一下地下街区的损失？”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可控变量 亚雷斯塔理事长突然图穷匕见，提出让六冢源手下的基金会赔偿今天由于魔法师雪莉入侵而造成的损失。 即便是已经身经百战，并且做好心理准备的六冢源，也被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这一手给闪晕了。 双方的交流好像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六冢源一直在为对方的图穷匕见做准备，但结果对面突然掏出一把电击枪给自己来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一向神秘主义的亚雷斯塔理事长突然来找自己，竟然只是为了一场事故的赔偿？ 六冢源只觉得十分荒诞。但荒诞之余，又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机！ 基金会在秋莎和艾玛的管理之下，确实运营地风生水起，明明只是一个公益慈善组织，却能够产生稳定的收益，支撑着游戏“超能格斗”的运营后续开发完善——当然也包括六冢源接下来能力等级晋升的所需费用。 但是，即便如此，面对真正的财团和大型企业，基金会依旧只是一个小打小闹的菜鸟罢了。 对一段街道路面，一栋大厦，一块公园空地进行修复赔偿，尚在基金会的承受范畴之内。但是面对深埋地下的地铁隧道、地下街区这种基建设施，就不是他们能吃得下的业务了。 别的不提，光一段地铁隧道的修复作业，就能让基金会赔得伤筋动骨。再加上数量不等的地下街区，或许可以直接宣布破产了。 亚雷斯塔理事长轻描淡写的一个提议，就将基金会逼入绝境。 六冢源忍不住在心中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这么一个名头来转移资金。 “需要我把账单寄给你吗？”亚雷斯塔理事长问道。 “等等，等等！”六冢源连忙叫停，“城市基础设施不在我的担保范畴之内，那种东西，应该由你来负责吧？” “本来一直也都是我负责维护的。”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但我突然发现有慈善家创办了一个基金会……既然有人愿意赔付，我又为什么要浪费资金呢？毕竟，你的基金会的条款当中并没有明确说过基础设施不赔付这一条。” 六冢源根本不用仔细回忆就知道，亚雷斯塔理事长说的没错。组建基金会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拍脑袋的决定，六冢源当时也没有想到会持续运营下来。 所以，现在轻而易举地被人抓住了把柄也很正常。 亚雷斯塔理事长是学园都市事实上的拥有者，所以他可以为城市的基础设施申请赔偿，也只有他才能做到这种事。 六冢源沉思着，现如今他已经不可能轻易放弃基金会了。所以哪怕明知是亚雷斯塔理事长在故意刁难，它也必须想办法应对过去。 “对了！”六冢源突然眼前一亮，“我的基金会是‘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但今天的事故明显是魔法师造成的，所以从根本上就不在赔偿范围之内！” 为了摆脱破产的厄运，六冢源也不得不抠起了字眼。 “唔，你知道魔法师和魔法了。”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是的，大致上了解一点。”六冢源点点头，接着突然间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那栋没有窗户的大楼的方向。 “啊……原来如此……”六冢源呢喃着，心中浮起一丝哭笑不得的感觉。 “好吧，”六冢源叹了口气，“我一直都在强调，今后也将继续贯彻自己的理念——与超能力无关……不，准确来说，是与魔法有关的事故，拒绝受理！” “这个解释很合理。”亚雷斯塔理事长满意道，“那我也就没有理由向你的基金会提出赔偿申请了。” 六冢源终于松了口气，已经能够确定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目的就是阻止自己插手到有关“魔法师”的事件当中去。 “啧，这种事情早说嘛，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啊。”六冢源小声嘀咕着。 “希望你能够记住自己的承诺，六冢源君。”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魔法师和超能力者暂时还不能开战。你，终究还挂着第六位的名号，对外人来说，你就是学园都市的代表。” “上条当麻就没问题？”六冢源反问一句。 “他是level0，无能力者。没有才能的人从来都不会受到猜忌。” 六冢源咋舌：“真是奇怪的逻辑。”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人们需要的，往往只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而已。”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那么，再见。” 不给六冢源说话的机会，对面干净利落地切断通讯。 六冢源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收起手机。 “源君！”马路的另一边，御坂美琴已经注意到六冢源的身影，正挥手喊道。 六冢源也朝她挥手示意。 ……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结果？”失踪了一天的土御门元春冷声问道。 此时此刻的他正身处一个独特的场景当中。昏暗毫无特色的房间里，只有一支巨大的试管培养槽，一个身穿手术袍的人头下脚上地倒悬在培养槽的淡红色液体当中。 像男性又像女性，像大人又像小孩，像圣人又像囚徒……无数充满矛盾的特点集中在这一具身躯之内。到最后，只能说就是“人类”而已。 “六冢源的介入，确实超出我的预料。”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声音透过遍布房间的各种仪器装备发出，像人类，又像机器人的电子音。 “所以，你将我关在这里根本毫无意义！”土御门元春说道，“看吧，事情已经开始超出你的计划了！” “你说的没错，六冢源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确定性。”亚雷斯塔理事长平静道，“但有一点你说错了，从一开始，我的计划就已经出现了偏差——事情的发展，从来都没有完全按照我的剧本进行。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六冢源‘存档读档’的存在，恰为我提供了另一种‘确定性’。”亚雷斯塔理事长意味深长地说道，“土御门元春同学，要知道在科学实验当中，可以控制变量不属于‘不确定性’。” “你究竟在谋划什么？”土御门元春立刻在意起来，“你打算利用六冢源做什么？”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解答疑惑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事件已经圆满解决，你的使命也已经完成，可以回去复命了。” 不给土御门元春说话的机会，一个少女掐准时间似的出现在土御门元春身边，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等等……”土御门元春还想说什么。 但话音未落，便跟少女一起消失在房间当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没钱了 “你说没钱了，是什么意思？”午休期间，六冢源独自一人躲在偏僻的走廊里接电话。 秋莎如此正式地跟自己联络还是很少见的情况，六冢源立刻猜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要知道，平常都是艾玛负责跟自己直接联系秋莎则深居赛博空间，极少在外露面。 然后就听到秋莎直截了当的话语：“源君，我们没钱了。” “你说没钱了……”六冢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的钱包还是鼓鼓囊囊的；身上另一个暗袋里还有几张卡不记名储蓄卡；教室书包里还有一只塞了一百万现金的信封。 他本人倒是资金充裕，至于秋莎和艾玛，则掌管着他的全部资产，全权负责运营基金会和游戏开发工作室，理论上现金流异常充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至于让秋莎亲自出面哭穷才对。 “事实上，您的产业目前现金流已经断裂，基金会的雇员们这个月的薪水都发不出来了。”秋莎说道。 六冢源算了算为基金会服务的雇员，然后乘上学园都市的平均薪资，顿时头皮发麻。自己身上和家里的几百万円现金根本不够！ 这还没算上御坂妹妹们的薪水。 之前基金会运行顺畅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现在算一算，顿时觉得压力沉重。 ——不知不觉间，怎么雇佣了这么多人？ 幸亏现在基金会的主要支出也就是雇员工资，至于场地租金什么的……因为掌握了不少“无主”的建筑物，这一项甚至是基金会的主要收入来源。 六冢源果断放弃了用自己的存款去补窟窿的打算，转而问道：“具体缺口是多少？还有，为什么突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仔细想想，艾玛和秋莎不至于“私吞公款”——这对她们根本毫无意义。而且也没有听说最近有太多的赔偿申请，支出总体平稳可控。 莫非……艾玛她们进行投资的项目翻车了？ 金融总是充满不确定性，即便是神通广大的超级ai，也有可能翻车。 “不，学园都市的股票市场一向很稳定，而且我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和计算力去玩股票。”秋莎说道，“基金会的资金流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状态，实现效率的最大化。” “呃，那个第二少年感化院的项目……”六冢源又想起一个确实在投资的项目。 “主要是合作方在投入资金，我们只需要提供场地。” “好吧，”六冢源放弃了，“别让我猜了，直接告诉我钱到底都去了哪里吧。” “首先，我们以‘超能格斗’游戏开发工作室的名义租用了一批服务器，用来维持游戏的线上对战功能。” “这……需要花费那么多钱吗？”六冢源疑惑道。 “还有木山春生，为了维持她的实验研究，也申请购买了一批计算机设备。” 接下来，秋莎又零零总总说了一大堆，但总结下来就是买电脑，买硬盘，买服务器…… 甚至买了一家计算机设备开发公司。 “你们……”六冢源神情古怪，“这是已经在准备给自己搭建‘躯体’了？” “只凭借这些市售品？怎么可能？”秋莎不屑地说道，“就算把它们全部组合起来，也还不如我现在的状态呢。”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的说法倒也不算错。”秋莎又说道，“我和艾玛正在把重要程度低的工作全部剥离出去，让普通的电脑和服务器来处理。而我们，要集中全部精力投入到‘系统’的开发工作当中，无暇他顾。” 事情的源头还要追溯到前几天的那次“实验”，因为做得太过火，风斩冰华被限制了权限，导致他们无法再继续借助虚数学区推进“系统”的开发作业。 要知道，风斩冰华和虚数学区就是“系统”开发的加速器，缺少了它们，项目进度一瞬间被打退到最初阶段。 接下来，艾玛和秋莎首先要面临的问题就是要用现实世界当中的计算机接替原本由风斩冰华负担的工作。 换句话说，就是用真实存在的计算机再现“虚数学区”的运行成果。 要知道，虽然风斩冰华和虚数学区的组合不是专业的计算机，但它可是学园都市所有超能力者的aim扩散力场的集合，只要找对使用方法，它所能提供的计算力远非普通的超级计算机能够媲美。 只有作为超级ai的秋莎和艾玛能够再现它的功能。 因此，原本由她们直接管理的其他诸多杂事，就必须尽快剥离出去，交给更低级的普通电脑处理。 一系列事情有如多米诺骨牌，到最后呈现在六冢源面前的，就是秋莎打电话过来哭穷的这一幕。 “这……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啊。”六冢源无奈道，因为现在的情况是真的缺钱，就算他立刻进化成level5也没用。 “好吧，”秋莎叹息一声，说道，“那只能采取最后的手段了。” 作为超级ai，以及前“武器走私案”的主导者，秋莎不存在“缺钱”的可能性——只要她肯舍弃人类社会的一些规则，账户上的金额只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 “请冷静一点！”六冢源连忙制止她的危险想法，“还没到那种地步。” 六冢源还想在学园都市继续正常生活下去，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主动挑战这里的规则的。 否则哪里需要秋莎出手？六冢源自己就是一个相当厉害的黑客。 银行系统的防火墙再厉害，还能比“书库”更严密？ 秋莎说道：“你有办法的话再好不过了，但是请记住，到这个月底，如果资金情况还是不能解决……就只能申请破产了。” “我再了解一下情况……”六冢源说道，“不过我看基金会的网站上还是一切风平浪静的样子，赔付工作也在有序进行，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那是因为我临时凑了一笔钱，专门用于基金会的日常运作。”秋莎说道，“但也只够用来进行日常赔付。雇员的薪水还是凑不出来。” “你是从哪里凑的钱？”六冢源好奇地问道，想着是不是用类似的办法再凑一笔出来。 秋莎回答道：“我找到了食蜂操祈，由食蜂派阀捐款三千七百万円。” “不愧是常盘台中学的千金们，不愧是食蜂派阀……”六冢源不由得感慨万千。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一方通行的来意 私立常盘台中学是一所贵族女校，其中就读的学生几乎都是非富即贵的千金大小姐。 食蜂派阀是常盘台中学最大的派阀，全校几乎一半的学生都加入其中。 因此，这个纯粹的学生自治组织究竟拥有多大的能量，也就不难预料了。 那三千七百万円捐款，有一大半是由派阀成员的零花钱组成的；剩下的小部分才是食蜂操祈暗中掌控的企业和机构名下的资金。 多亏了这笔钱，基金会的正常工作——超能力事故、灾害赔偿才能继续进行。 但也仅此而已了。 出于长远考虑，为了保住“基金会”现在这块名气口碑都不错的金字招牌，秋莎不可能竭泽而渔地挪用这笔钱。而且人家食蜂派阀也不可能每个月都给出这么一大笔捐款——哪怕是对金钱不那么敏感的千金大小姐们来说，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秋莎十分遗憾地说道：“真可惜，能够提供支援的只是那些大小姐们，而不是她们的家长……” 如果是那些少女的长辈，执掌各个大型企业、财团的商界大佬们，随随便便就能解决基金会面临的资金困难。 只可惜，学园都市是一个十分孤立的地方。不仅仅是周围现实存在着的一圈高墙，网络、水源、能源以及金融……几乎所有一切，都与外界隔绝。 除非在学园都市内拥有自己的产业，否则外部的资金很难进入。 用来进行个人消费和享受的“零花钱”倒是不受限制，但用来投资的资金，却被严格监管着。 因此，食蜂派阀的少女们也只能拿出自己的零花钱，更多的就没办法了。 “欠了一个大人情啊。”六冢源感叹道。 知道基金会账上还有钱之后，他反倒更加感到局势紧迫了。 还有希望，基金会能够维持下去，但过程肯定相当辛苦。还不如完全没有希望，直接躺平摆烂来得轻松呢。 “先撑着吧，”六冢源叹了口气——只是吃了个午饭而已，就听到这么沉重的消息，着实让人郁闷，“在月底结算之前，我先想想其他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为我们找到合适的‘躯体’，”秋莎老话重提，“将我们姐妹俩的性能完全释放出来，眼下所有的问题都将得到解决！” 秋莎的语气也满是怨念——开什么玩笑，自己堂堂一个世界最强的超级ai，怎么能被银行账户上的那几个数字难住？ 如果能够发挥全部性能，就算严格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她也有一万种办法赚到足够的金钱。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六冢源安抚着对方，“先让我试一试，实在不行的话……我亲自采取‘最后措施’。” 挂断电话，六冢源再一次重重叹息。然后心事重重地回到教室。 “怎么了？很少看到源君露出这种表情。”上条当麻看过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了。”六冢源摇摇头，完全不指望这个倒霉蛋，“只是最近比较缺钱而已。” “源君缺钱？怎么可能！”上条当麻惊呼道，“前天不是还请我们吃大餐的吗？难不成就是那次透支信用卡了？” 前两天，为了完成云川芹亚的委托，六冢源直截了当地向上条当麻进行了询问，并获得所需的全部答案。 轻轻松松大赚一笔的六冢源没有独吞全部一百万円的赏金，但又考虑到上条当麻的霉运，给他钱的话还不一定能够保存到最后。 于是索性请他吃了一顿大餐——当然，也包括了借宿在上条当麻家中的银发修女。 因为花的是本来打算分给上条当麻的“情报费”，所以六冢源也一点都不心疼，选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餐厅，一口气吃掉三十万円。 那顿奢华的晚餐让上条当麻一度被吓到了，结账的时候更是有种眩晕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 ——三十万円，几乎是上条当麻半年的生活费了。 现在，听到六冢源说他缺钱，上条当麻立刻想到前天的豪华晚餐，担心是不是茵蒂克丝把人家吃穷了。 “啊，跟那个无关。”六冢源摆摆手，“我缺的不是那点小钱。” “小……小钱？”上条当麻愕然，然后小声嘟囔着，“比那个更大的金额，上条先生就只在电视节目和游戏当中看到过啊……” 六冢源没心情搭理他，趴在课桌上思考起来——要怎么样才能合法合规地搞到足够的资金？ …… “要赚钱，只能去打工喽。虽然这种简单的工作还是第一次做，但……”一方通行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手中的一份文件，“搞破坏而已，正是本大爷最擅长做的事情。” “明明只是请你拆除废弃的建筑物，但说得就好像黑道电影里的台词一样。御坂御坂小声吐槽……诶呀！” 一方通行反手一拳轻轻敲在女孩的脑袋上。 “现如今还敢来找本大爷协助的，不可能是单纯的建筑公司。必须防备他们有可能的阴谋。”一方通行再次翻文件，似乎想要在字里行间看出什么秘密，“所以在我工作期间，你要给我乖乖待着，不许乱跑！” “但是但是但是，”最终信号举起手，“既然可能有危险，御坂岂不是更加不能离开你才对？御坂御坂举手提问道。” “别担心，”一方通行板着脸说道，“我找了家信得过的托儿所，正好可以把你寄存在那里。” 说着，不顾最终信号的反对，一方通行带着她前往所谓的“托儿所”…… “原来是这里啊……虽然跟御坂预想中的不一样，但确实能够称得上‘信得过’。御坂御坂感到心情十分复杂。” 此时此刻，一方通行和最终信号两人正站在青峰庄的门外。 “哼！这么轻易就被我找到了，可见这里的防备程度也不过如此。”一方通行冷哼一声，“我开始有些后悔了。” “你能找到这里是因为带着最高司令塔。”大门打开，御坂9900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的两人，“既然都来了，就请进吧。” 客厅里，除了御坂9900之外，其他十名杀手御坂也都露面了。 虽然没有装备武器，但所有的御坂妹妹们都毫不掩饰自己对一方通行的戒备和敌意。 房间里的气氛迅速降低到冰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看到这一幕，一方通行反倒是笑了起来：“对嘛，就要这样才对！” 第三百八十五章 托付 面对御坂妹妹们的敌意，一方通行却是笑出声来：“这才像话，否则本大爷倒要考虑一下这个决定究竟对不对了。” “你的决定？你准备把最高司令塔送回来吗？”御坂9900板着脸问道。 “只是暂时寄存在这里，等忙完了，本大爷会来接她的。”一方通行说道，“当然，寄宿费和伙食费一円都不会少。” “照顾最高司令塔，我们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御坂9900一板一眼地说道。 “本大爷要给，你给我乖乖收下就行！”一方通行当然知道，所有御坂妹妹的生活成本，全部由六冢源的基金会承担。 一百零一个御坂妹妹都养下来了，自然不差最终信号这么一个小不点。 但一方通行才不管那些，基金会的钱再多也是六冢源的，跟自己没有关系。 既然最终信号这个小鬼选择了自己，那么就由他一方通行来负责照顾她。 自己堂堂排名第一位的level5，怎么能占六冢源那家伙的便宜！ 一方通行的性格使然，再加上双方天然地处于相互敌对的状态，现场的气氛更加糟糕，甚至到了下一刻两边直接开战也不奇怪程度。 “咦，门怎么没关？”正当气氛凶险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推开，六冢源走了进来，“大家都在啊，有客人……” 注意到客厅里的陌生身影，六冢源刚想打个招呼，然后立刻注意到那是一方通行！ 六冢源条件反射地做出应战准备姿势。 “一方通行！你怎么会在这里？”六冢源双眼紧盯着他，心中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一方通行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才是最不愿意看到六冢源的人。因为听说六冢源已经搬出了青峰庄，所以今天他才回亲自带着最终信号登门拜访。 要是早知道六冢源今天也会过来，一方通行肯定不会进屋——直接把最终信号送到这里之后，就立刻转身离开。 一方通行实在不愿意向六冢源再解释一遍。 所幸，御坂9900替他复述了一遍。 “你要去打工？”六冢源就好像看到了怪物一样，瞪大眼睛看向一方通行。 “呃……是哪家研究所的合作？”六冢源下意识地追问一句。打工也分好多种，像一方通行这种顶级人才，打工内容想来也十分高端。 “不，只是破坏一些东西而已。”一方通行含糊说道，“在工作期间，我想让最终信号待在这里；任务结束后，再来接她。” 没有人说话，所有御坂妹妹们都将视线投向六冢源。 六冢源耸耸肩，摊开双手：“我当然没有意见。” 见主人六冢源做出表态，御坂 9900更加没有意见，当即拍板决定收留最终信号。 得到满意的答复，一方通行的脸色才稍微舒缓下来，令在场的御坂妹妹们都暗自松了口气，放下戒备。 一方通行看向六冢源，似乎经过一番思考，才又开口说道：“六冢源，等你真正成为level5，再跟我打一场！” 说罢，也不管六冢源的反应，转身就走，径直离开了青峰庄。 六冢源无奈苦笑：“一个个怎么都是这种反应……” 能力等级晋升还没有影子呢，决斗就已经约出去两场了，还都是正牌level5的对手…… 六冢源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下个月的开学体检，恐怕会让那些对自己有着莫名期待的人们失望吧？ 御坂9900上前关上大门，其余的杀手御坂们也都各自行动起来，准备茶水点心，招待前来“视察”的房东。 直到这时，六冢源这才有功夫注意到客厅里多出来的一个小不点。 “这小家伙……就是第号——最终信号？”六冢源十分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迷你版的御坂妹妹，看惯了跟御坂美琴一模一样的妹妹们，突然看到这个小号版本，颇有几分新鲜感。 “话说回来，”六冢源突然问道，“养这位最终信号很花钱吗？” 不然，以一方通行level5的奖学金和各种实验津贴，怎么沦落到要去打工赚钱的地步？ 按照level5的标准，只一个月的奖学金，养活一方通行和最终信号两个人绰绰有余。 六冢源怀疑一方通行是不是又参与了什么危险的项目……不过这些都跟自己无关，只要一方通行那家伙别再来打扰御坂妹妹们的生活就好。 …… 一方通行把他账户里的所有存款，全部捐给了基金会。 平时对金钱没有什么感触的一方通行，直到昨天习惯性地在便利店刷卡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円都没有的事实。 …… 御坂9900端着托盘来到六冢源身边，有些期待地询问道：“主人是准备搬回来住吗？” “并不是。”六冢源接过茶杯，然后顺手将托盘里的小零食塞给最终信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来到陌生环境当中，最终信号乖乖地坐在旁边，显得有些拘束。 六冢源没有在意她的反应，而是看向御坂9900，询问道：“最近你们的生活怎么样？有遇到什么困难吗？啊，我指的是你们所有人，不是只有青峰庄的这些。” 御坂9900有些困惑，不知道债主大人为什么突然询问这个问题：“大家的生活一切正常，身体调整也在有序进行当中，没什么困难。而且姐姐大人和帆风润子同学也都经常照顾我们，请您放心。” “这就好。”六冢源松了口气的样子。 因为听说基金会出现财政危机，六冢源担心这些御坂妹妹们的生活因此遭遇困难，所以放学后专门前来查看情况。 御坂9900主动问道：“听说基金会最近缺钱，是不是需要让御坂们也开始打工？” 御坂9900身上还背着一笔“巨债”，所以对金钱方面的事情十分敏感，也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出了解决方案——她目前就在担任青峰庄的管理员，赚钱还债。 “你们已经在为基金会工作了。”六冢源翻了个白眼。 …… 在自己的私人房间里，风斩冰华也是一脸忧心忡忡：“缺钱的问题很严重，源君很头疼的样子。” “既然不让我使用非常手段，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秋莎回应道，“尽快给我准备一台性能足够强大的计算机。” 艾玛接着说道：“但无论购买还是新造，这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符合我们需求的计算机，本来就十分稀少。” 风斩冰华也觉得十分麻烦，不禁感慨道：“要是天上能够掉下来一台超级计算机就好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打工吧，一方通行 夜幕降临，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开学之后，学园都市的整体作息时间也变得规律起来。 但是对于某些行业的从业人员来说，一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周边行人，无。” “车辆，clean！” “隔音墙设置完毕，倒计时五秒，四，三，二，一，启动！” “报告指挥中心，准备工作全部完成，over。” “指挥中心收到，请各单位注意保持清场状态，出现任何突发状况立刻汇报，over。” 头戴安全帽，身上穿着带有夜光条的马甲的年轻男子跨坐在吊车的吊臂上，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施工现场。 ——这个严重违反施工安全规范的男人和他的吊车，就是所谓的“指挥中心”了。 放下对讲机，年轻男人拿出一只荧光棒，朝下面大幅度挥手。 “喂~可以动手了，超能力者们！” 一方通行靠在吊车的巨大车轮旁，正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百无聊赖地发呆。 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喊声，他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洋洋地挪动起了身体。 ——多此一举，直接让本大爷出手，根本不需要费劲做什么清场作业。 但他今天只是一个打工的临时工，所以也就懒得开口说话。 “啊哈哈，这么大一片建筑物都要拆除呢，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矢量操作’的实力呢。” 一个少女突然凑到一方通行身边，满脸期待的神情看着他。 这个有着淡蓝色头发的少女体型纤细，身材娇小，有如小动物一般楚楚可怜。但却十分大胆地接近着面露凶狠神色的一方通行。 “别跟着本大爷，”一方通行冷眼看向少女，“去你负责的地方，你也是来工作的！” “啊哈哈……不愧是排名第一位的超能力者。”少女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干笑着应付过去。 但是很快她又大着胆子靠近过来：“一方同学，一方同学，虽然我是level4，当然不如你，但要不要比一比我们谁先完成工作？” 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如果纠缠一方通行的不是像鳄河雷斧这样的一个娇小的少女，恐怕早就被他不耐烦地扔出去了。 看了看立在工地旁边的安全警示牌，一方通行想了想，还是将配发给自己的安全帽戴在了头上。 虽然这东西对他毫无意义，但既然是来打工的，至少在表面上也要遵守工地的规矩。 屏蔽了身后少女的声音，一方通行走向身前等待拆除的建筑物。 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工作了——一方通行又打了个哈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但在脑海中，他早已经将整座建筑物的结构图解析完毕，接下来要做的，只不过是…… 两手插在口袋里，一方通行来到外墙的某个位置，轻轻踢了一脚。 咔嚓！ 一道裂纹迅速延伸出去，瞬间贯穿整座建筑。 下一刻，裂纹横向发展扩散，如同蛛网一般爬满所有墙壁和天花板。 占地一千五百平米，三层楼的建筑物轰然倒塌。 所有破碎的残骸，没有一块超过一米——不需要借助任何机械，只要两名工人就可以徒手搬走的规格。 身后，鳄河雷斧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一方通行已经收工准备回家，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发动自己的大能力“重力圆环”，去攻击分配给自己的任务——一座独立的小型库房。 “这不是完全没法比吗？啊哈哈……”受到冲击的少女干笑着。 一方通行摘下安全帽，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很简单的工作，薪酬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工作时间——必须在深夜开工，避免影响白天的城市交通。 所以他才专门把最终信号交给青峰庄照顾。 如果说对这份工作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除了身边那个有些聒噪的“同事”之外，就是这个项目依旧跟六冢源有关。 四舍五入一下，就近似等于在为六冢源打工，实在是让人感到不爽。 正在拆除的建筑物原本属于一家脑科学研究所，只不过因为深度参与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最后落入六冢源手中，成为基金会名下的一处产业。 不久前，基金会以场地入股，参与“第二少年感化院”项目。这里就是准备用来建造“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区域，所以才需要拆除原本的建筑物。 “啧，怎么到哪里都躲不过那家伙。”一方通行咋舌道，脑海仿佛已经浮现除六冢源那一脸淡定的神情。 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一方通行也是有自觉的，否则他也不会收留并照顾最终信号，也不可能将全部存款都捐给基金会。 或许一方通行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他的这一系列所作所为，就是在试图赎罪。 所以，在得知这片工地最终将用来建造“第二少年感化院”的时候，一方通行的心情尤其复杂——就感觉好像在为自己建造牢房一样。 作为工地“指挥中心”的男人拽着绳索从吊车上降落，一脸的喜气洋洋，从驾驶室里拿出一只塞成砖块形状的信封走了过来。 “干得漂亮，一方通行！真是给我们帮大忙了！”他将信封递了过来，“这是今天的报酬，按照约定，在零点之前完成作业，额外附加一百万円的奖金。” 今晚的工作酬劳是三百万円。对这个数额，即便一方通行也感到满意。 施工方显然不差钱，但对工期的要求很高，再加上又只能在半夜动工，所以才想到雇佣超能力者帮忙——避免调动大型工程机械的麻烦，还能节约成本。 别看今天一口气付给一方通行三百万円，但如果按照正常方法进行拆除，要花的钱只会更多！ 坐观整个学园都市，恐怕在没有比一方通行更加合适的“拆楼工”了。 一方通行稍微计算一下，这一个项目的工程下来，自己至少也能赚上三千万円，都够最终信号上完国中了。 “倒也不错。”收下信封，一方通行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 能力等级测试 九月十日至十四日，是学园都市的所有学校开展新学期开学体检的日子。 通常情况下，整个体检过程分两到三天进行，先是正常的体检项目，包括部分体育课考试的基础项目；之后才是重头戏——能力等级测定。 这一检测结果将直接决定每个学生接下来一个学期的基础奖学金数额，以及本学期的评价总分。 当然，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来说，能力等级测试只是一次例行公事的走过场。除了只有通过专门仪器才能分辨的微小差距之外，大家的超能力几乎都不会出现太明显的变化。 成功晋级的案例更是凤毛麟角。 所以，通常这一环节的测试，都更像是学生们的“才艺展示”，表演和炫耀的性质大于原本目的。 当然，以上情况只会出现在优秀学校的优秀学生身上——比如以私立常盘台中学为首的五大名校。 至于某高中这种末流学校，学生普遍都是level0和level1，其实跟外界的普通高中几乎没有区别。 这里的开学体检就真的只是“体检”而已。在超能力检测方面，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检查一下各个学生的“aim扩散力场”的波动数值。 不需要准备什么专门的场地，随便找一间空教室，再摆上一张桌子用来安放检测仪器就行。 某高中的学生，基本上只需要用到这一个教室就能完成他们的“能力等级测试”。 只有极少数level1或者level2的学生，其能力有明显的体现，才需要进行更加细致的专门检测。 就比如夏川志奈子，她在“书库”当中记录的能力信息是level1的弱能力“直感判断”。 由于能力的表现特性类似，所以针对她的检测方式也跟“读心”和“透视”类能力类似——猜纸牌。 在另一间专门用来招待访客的会客室，检测老师和夏川志奈子隔着一张课桌面对面坐着。 检测老师抽出一张纸牌，将牌的背面举起到夏川志柰子眼前。 “呃……”夏川志奈子闭上眼睛，快速入梦，灵魂出窍，绕到检测老师那边看了一眼。 然后迅速归位苏醒过来：“红桃9。” 检测老师又抽出一张牌。 “梅花k。” “方块a。” “梅花6……” 快速睡着又快速苏醒的过程愈发熟练，夏川志奈子猜扑克牌花色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呃……这不是扑克牌，”夏川志奈子突然停了一下，“是塔罗牌里的星星！” 检测老师点点头，然后又抽出一张牌来，但是却没有掀开来看，而是直接反扣在桌面上。 “这张的花色是什么？” 夏川志奈子顿时傻眼了，她的“灵魂出窍”可以绕到人家背后，但却没有透视的能力啊！ 连尝试一下的兴趣都没有，夏川志奈子直接选择放弃。 “做不到吗？”检测老师也不失望，一边整理桌上的卡牌，一边说道，“虽然有所进步，但没有本质上的提升，所以能力等级不变——依旧是level1。” 夏川志奈子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结果：“谢谢老师的指导。” 检测老师摆摆手：“可以确定，你的能力与‘透视’无关，必须要我看到纸牌的花色才能进行判读。说明你的能力可以在无意识中收集身边的情报——比如我的细微表情和反应，或者瞳孔中的倒影等信息，然后再进行综合分析，判断出结果。没错了，是标准的‘直感判断’。请继续努力吧，这一能力目前的最高记录是level3，你还有很大的希望。” 夏川志奈子干笑着连连点头：“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很有礼貌地向检测老师告辞之后，夏川志奈子离开教室，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吐了吐舌头。 虽然检测老师的推论完全正确，但是从一开始的前提就错了——她的能力并不是所谓的“直感判断”。 在认识幽灵少女悠里千夜之后，夏川志奈子更加确定这一点。 但她也没有公开这个秘密的打算。即便自己的能力也是“幽体连理”又如何？还是只有level1或者level2的水准——这一点，aim扩散力场的数据不会出错。 跟level4和level5的她们比起来，还是天壤之别，完全没有意义。 索性继续保留这个秘密，专心修行自己的格斗技。至少在这方面，夏川志奈子还算有自信。 在她之后，是一位三年级的学长走进教室，准备接受能力检测。 因为都是某高中罕见的“有能力者”，夏川志奈子见过这位学长，但也只是认识而已，相互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走出这栋教学楼，就看到六冢源从楼前经过，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 “源君，加油！”夏川志奈子喊道。 六冢源笑了笑，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既然level1和level2的“有能力者”专门有一间空教室进行能力检测，那么作为某高中唯一的level4，六冢源的待遇自然更加特殊。 在检测老师的带领下，六冢源一路来到停车场，一辆专用医疗大巴占据了一整排停车位——这就是为六冢源专门准备的检测场所。 “哇……”六冢源不禁发出感叹，“有点夸张。” “其实还好，”左手边的白大褂笑着说道，“类似六冢同学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由于学生个人情报保密原则，也不可能让你们集中到某一所学校进行能力检测，所以最经济的方式就是让我们这些检测员移动起来了。” 学园都市的特色，学生的能力情报是所属学校的重要资产，轻易不能泄露。 若是那些低等级的能力倒还罢了，涉及到level3及以上的高等级能力者时，任何一所学校都会进行严格保密。 哪怕是已经躺平的某高中，也决不允许六冢源到其他学校进行能力检测。 ——这倒不是为了保密，而是学校的尊严和面子问题。 “但是，为高等级能力者进行检测的设施……”六冢源看着面前的大巴车，“只有一辆车恐怕不够吧？” “幸运的是，六冢同学的能力很便于检测，没有那么大的动静。”白大褂拉开车门，“请进，大能力者，希望这次我们能够见证奇迹。” ——并不会有奇迹发生…… 六冢源默默说道，不过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大家在开始检测前讨个好彩头，就跟考试前说“祝你门门满分”一样。 第三百八十八章 六冢源的能力测试 医疗大巴车上，六冢源不用提示，直接坐到那张宽大的躺椅上——便携式全自动手术模块。 类似的经验六冢源数不胜数，早已经轻车熟路了。 也因为早已习惯的缘故，他对接下来即将进行的各种测试完全没有紧张的情绪，反而让思绪飘飞到远方。 其实不需要进行这种能力检测，六冢源也知道，他依旧还是level4，跟上学期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今天的测试只不过是走过场罢了。 虽然有很多人对自己有所期待，但这并不能影响现实情况。 “唉！”六冢源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渴望尽快恢复成为level5，甚至更进一步冲击level6，但也绝不急于一时。 计划正在稳步推进，两年都等下来了，六冢源不介意在更多一点耐心。 问题是，其他人会不会接受这个结果？ 说得直白一点——一方通行和削板军霸他们两个，会不会接受他还是level4的现实？ 六冢源很担心那两个早早就跟自己约战的家伙，会不会认为他是在故意隐藏实力以逃避决斗。 “放轻松，不会有事的。”一旁正在准备注射器的护士笑着安慰道，“我使用的是无痛注射技术。” 似乎误会了六冢源叹气的原因，负责主持能力检测的白大褂接着说道：“请放心，六冢同学。虽然你的能力确实很擅长自我恢复，但我们的能力测试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六冢源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是以学校为单位组织的“体检”，不是哪家研究室的人体实验，当然不可能主动对学生造成任何身体或者心理上的伤害。 “不过严格说来，还是会对你的皮肤产生一点点伤害就是了。”白大褂的检测老师将一台仪器安装到手术模块的机械臂上。 六冢源认识这台仪器，他自己也用过——自动纹身仪。 检测老师笑着说道：“暑假里，我看过你的比赛——打得很精彩——你应该不怕文身的这点疼痛吧？” “倒是没问题。”六冢源点点头，“检测的项目似乎跟上学期不一样了，能讲解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检测老师又往另一支机械臂上安装新的仪器，“稍等一下，让我把……这个……装好了！” 检测老师拍了拍手，拽过一只椅子坐到六冢源面前。 “根据我们从‘书库’获得的资料，在上学期的检测方式的基础上进行了优化改进。”检测老师说道，“不用担心，待会儿按照我的要求发动能力就行。我们边做边说。” 很快，护士姐姐完成全部准备工作。 “让我们开始吧，”检测老师站起来，精神奕奕地说道，“从第一项开始。六冢同学，请把这个喝下去。” 护士送上一支试管，里面是大约五十毫升的紫红色液体。 “葡萄糖水，加入了一点同位素标记以及手术用纳米机器人。”检测老师解释道。 六冢源却不在乎那么多，直接一口闷了。即使这液体有问题也无所谓，他的超能力不畏惧任何口服式的毒药。 然后检测老师就通过旁边的仪器开始观测，整个流程就跟普通肠胃病的检查一样。 十分钟后，检测老师抬起头说道：“可以了，请读档恢复之前的状态吧。” 六冢源依言掷出金属骰子。 “同位素标记……失效；纳米机器人……消失。”护士借助仪器检查，突然说道，“不，纳米机器人没有消失，它们被排出了体外！” 她在六冢源身下的椅子上找到了纳米机器人的信号。 检测老师挑了挑眉毛：“下一项。” 自动纹身仪在六冢源的左臂上雕刻纹身，同时，另一台机器在右臂上绘制同样的图案——某高中的校徽。 待双臂的图案都完成之后，六冢源再次读档恢复。 左臂的图案消失不见，但右臂上，校徽依旧清晰如故。 “纹身消失，油彩保留……”护士用沾了酒精的棉球轻轻擦拭，油彩图案被轻易擦去，“但是附着力消失。” 检测老师点点头：“下一项。” 护士拿起准备好的注射器，往六冢源的右手手腕上扎了一下。 尖锐的刺痛感一闪即逝。 六冢源知道这是什么——在皮下组织植入芯片。 学园都市的每个学生都被植入了用于定位的芯片，六冢源当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因为“存档读档”这个超能力，六冢源体内植入的芯片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不用提醒，六冢源已经掷出金属骰子。 芯片没有被排出体外。 六冢源有些惊讶地看着手臂。 “放心好了，”检测老师笑着说道，“这是专门为了这次能力检测临时制作的生物芯片，除了配合实验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功能。而且二十四小时后自然溶解。” 六冢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检测到此结束。”检测老师拿着平板电脑，再次坐到六冢源面前，“先说结论吧——基本符合我们的预测，很遗憾，六冢同学你依旧还是level4，没能更进一步，成为第八位超能力。”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检测老师神色如常，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惋惜的样子。 六冢源对此更是早有预料，只是耸了耸肩。 “接下来我讲得详细一点，”检测老师说道，“六冢同学，你的能力的作用范围仅限于你‘自身’。 “但是，如何定义‘自身’或者说‘自我’，这一点却比较暧昧。”他对着平板电脑指指点点，一边继续说道，“比如说，吸收进身体的同位素标记物，以及刺入皮肤组织的文身图案，就被你的身体，或者说是你的潜意识判定为自身的一部分；所以能够受到能力影响，被读档恢复。 “而纳米机器人，以及植入皮下的芯片，则被判定为‘异物’。所以在你读档恢复时会被排斥。但由生物材料制造的芯片又不会被排斥，甚至可以被你的能力影响，应该也是被判定为身体的一部分了。” 六冢源听得连连点头：“老师说的有道理。” 在两年前自己拥有“空间存档”的时候，能够连同身上衣物和口袋里的东西一起移动，甚至带着小孩子一起空间移动，本质上就是应用了这一理论。 检测老师继续说道：“所以，六冢同学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应该是扩展‘自我’这一概念，尝试对身边的其他东西进行存档和读档。” “非常感谢您的指点！”六冢源真心实意地道谢。 眼前这个老师是有真本事的，对自己的“存档读档”的研究相当到位。 检测老师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口袋：“虽然这样做是违反规定，但是……”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方便的话，我希望六冢同学能够来我的研究所看一看。” “这就算了，”六冢源果断拒绝，“非常抱歉，暂时我还没有跟研究所合作的打算。” 此前的种种经历让六冢源对“研究所”这种机构失去了全部好感。 而且他现在也不缺钱，没有必要再去充当实验用小白鼠赚钱。 “失礼了。”检测老师也不纠缠，立刻收回名片，“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不出意外的话，下学期的能力检测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有关空间系能力的探讨 就在六冢源和检测老师两人交谈之际，护士姐姐端着一只不锈钢托盘走了过来。 这是医院里常用的，放置手术器械的托盘，但此时上面却放了两只二百毫升烧杯，杯中装了大约四分之三的液体。 “尝尝吧，这就只是单纯的咖啡，没有添加其他东西。”检测老师说道。 这辆医疗大巴今天似乎没有其他任务，打算在某高中停到放学时间。 六冢源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于是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检测老师端起另一杯。 护士姐姐开始收拾整理刚才检测时使用的器具设备。 将自动文身仪和绘图仪从机械臂上取下收起来之后，她又拿出专用的吸尘器，一遍又一遍地扫过自动手术模块的躺椅。 “这是在清除被你排出体外的纳米机器人，”检测老师向六冢源解释道，“这种手术用纳米机器人在人体内可以快速分解成微粒，随着人体自然代谢最终被吸收。但如果直接暴露在外界，反而可以坚持很久。所以要用专用的机器进行收集。” 护士姐姐一边打扫一边说道：“但是为什么这些纳米机器人会出现在外面呢？” “在它们被分解变成人体可以吸收的成分之前，还是被判定为‘异物’吧。”检测老师说道，“但即便如此，读档恢复之后，这些纳米机器人也应该继续留存在你的胃部才对，为什么会被排出体外呢？” 六冢源没有说话，他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这时，检测老师半开玩笑似的说道：“纳米机器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说不定六冢同学你的能力还有空间移动之类的特性。”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检测老师只是随口一说，但六冢源却在意起来，毕竟他知道，自己以前是真的可以进行“空间存档”的！ 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六冢源连忙问道：“如果我要掌握空间移动，具体该怎么做？” 检测老师却被问住了。他刚才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工作结束之后的聊天吹牛嘛，谁会当真？更何况他又不是研究空间的专家，哪里知道什么具体方案。 “呃……这个……”看到六冢源一脸认真的神情，检测老师也不好意思继续用闲聊吹牛的态度来对待了，“空间系的能力不其我的研究领域。” 六冢源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这么想要空间移动？”检测老师不禁问道。 “当然，那可是空间移动啊，谁不想拥有那么好用的能力？”六冢源说道。 “但是就我个人而言，六冢同学你的能力才是最令人羡慕的。”检测老师说道，“不怕任何病痛伤害，运用得当的话，不是近似等同于增加寿命，甚至永生吗？比起‘空间’，六冢同学的能力可以说是掌握了‘时间’啊！” “永生什么的……”六冢源摇摇头，“我还没到需要考虑那种事情的时候。” 六冢源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真的就可以带来“永生”。 比起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六冢源更加想要的还是“空间存档”——这是他恢复成为level5的最佳方途径。 但这些真正的理由，就没有必要跟外人坦白了。 沉默了一会儿，检测老师突然说道：“其实，空间系的能力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险——是对空间使自身而言的危险。并不是什么值得向往的能力。” “因为空间系能力是基于十一维坐标进行的，”见六冢源没什么反应，检测老师接着说下去，“但我们人类只是生活在三维世界当中的生物，从物理层面就注定了很难理解更高维度的世界。 “其他类型的能力或许还可以通过后天学习和努力进行提升，但空间使不行——他们的能力等级上限直接取决于他们的天赋。能够理解十一维坐标并进行演算的，就能够发动能力，否则便绝无可能。” 按照检测老师的说法，“空间使”是一类很吃天赋的能力，以人类的大脑去理解更高维度的世界本身就是反人性的。 所以空间使们要么就是只能在level0阶段困住，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进行一次空间移动。 要么就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去直面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高维世界，进行空间移动——期间不能出任何一点失误，否则将会完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据我所知，就有一位空间使因为某次能力事故，遭受不小的损伤，更是留下严重的心理疾病。之后连发动能力都变得困难了。”检测老师感慨万千。 “好吧，多谢您的告诫，我会慎重思考的……”六冢源无奈地说道，“但这只是闲聊而已，并不是说我就要学会空间移动啊——一个人只能掌握一种超能力，这是常识啊，老师。” “说的也是，”检测老师点点头，“不好意思老毛病犯了，多啰嗦了几句。” 喝完咖啡，六冢源不再逗留，向检测老师和护士姐姐告辞，离开了医疗大巴。 “我两年前level5时候的能力……果然还是暴露了吗？”走出停车场的时候，六冢源回头看了眼那辆体型硕大的车辆。 刚才那位检测老师没来由地突然将话题引到空间移动方面，并且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刚开始的时候六冢源确实也对此很感兴趣，所以附和对方，试图多打听一些情报；但后来就逐渐回过神来了。 ——对方的举动，就好像是在故意试探自己一样。 知道自己拥有“空间存档”能力的人很少，但毕竟是level5，注定了不可能把自己彻底隐藏起来，对那些掌握足够多情报和资源的人来说，稍微推演一下也不是不能猜到这个结果。 现在，食蜂操祈设置的记忆封印已经解除，想必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对自己感兴趣吧？ 六冢源突然抬手，用指甲将右手手腕的皮肤切开，以精准而冷酷的动作从伤口中挖出一小块血肉。 然后掷出骰子，读取今天早上记录的存档五，注视着手腕上的伤口快速愈合。 什么二十四小时内自然溶解的生物芯片，六冢源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回到教室，六冢源又从书包里取出一支空的针剂，将这块包含了生物芯片的血肉放进去——有必要搞清楚这东西的原理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够免疫自己的读档更新。 第三百九十章 星星坠落了 今天学校没有正常的课程，体检结束之后就可以放学回家。 按照前几天的习惯，六冢源没有急着离开教室，而是耐心等待着夏川志奈子。 为了打发时间，他取出最新一期的《拳法》杂志，一边戴上蓝牙耳机翻看起来。 就在六冢源刚刚翻开第二页的时候，耳机里的音乐突然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艾玛的说话声。 “主人，”艾玛轻声细语地说道，“星星坠落了。” 六冢源眼神一凛，正打算翻页的手也停在半空。 两秒钟后，他才继续刚才的动作，顺手将整本杂志合上，放回书包。 “我知道了。”六冢源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抬起头，环顾教室一周，然后拎起书包朝班长吹寄制理走去。 “班长，麻烦你待会儿转告志奈子一声，说我有事先走了！” 吹寄制理比划出ok的手势：“没问题，不过这种事情你自己打电话告诉她呀！” “我会的，双保险嘛。”六冢源摆摆手，快步跑出教室。 吹寄制理在教室里摇摇头：“真是的，连六冢同学也这样……男生都这么毛毛糙糙的吗？” 一口气冲出校门，六冢源对着手机问道：“艾玛，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三分钟前，目标离开航站楼，搭乘无人出租车。预计还有十分钟离开第二十三学区。”艾玛说道，“经过确认，是我们想要的目标无误。基金会已经派出行动专员，预计将在第十学区采取行动。” “我们的人员情况如何？”六冢源问道。 “三天前刚发过奖金，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艾玛说道，“目标只有一个人护送，获取难度很低。” “这不是问题，关键是其他竞争对手。”六冢源指出问题所在。 “‘101军团’组成第二梯队，正在更远处监控。”艾玛说道，“可以确保行动的成功率。” “让她们注意安全。”六冢源说道，“以保护自身为首要目的。” “艾玛明白。” 六冢源想了想，又补充道：“让秋莎做好准备，先不要急着把全部资源投入到‘模块’的生产制造当中。” “请主人放心，不用您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艾玛说道。 “就这样吧，”六冢源点头，“我这就赶过去。还有一件事……” 六冢源突然补充一句：“先跟你们说好，这次还请收敛一点，不要引起财政危机了！” “……”艾玛罕见地迟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艾玛明白……我和妹妹……尽量吧？” “别尽量啊，”六冢源无奈苦笑道，“不是每次都恰好会有合适的机会帮我们摆脱危机啊！” 没错，就如六冢源和艾玛交流中提到的那样，九月初基金会面临的严重财政危机已经解除了。 只不过艾玛和秋莎这对超级ai姐妹俩似乎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并没有从这场危机当中吸取教训。 在她们看来，所谓的金钱恐怕只不过是一串数字或者代码吧？ 六冢源摇摇头，说道：“钱并不是关键，钱能够换来的各种资源才是重点。如果我们的信用崩溃了，就算账户上的数字再大也没有意义。” “明白了，我们这就开始收集实验所需的资源。”艾玛立刻说道。 “希望你们真的能够明白吧。”六冢源翻了个白眼。 上周末，基金会的财政危机解除，除了食蜂派阀的鼎力相助之外，主要原因还是基金会面临的最大问题得到了解决。 之所以突然缺钱，是因为虚数学区从实验中被剥离了出去，直接导致实验的难度直线上升。为了填补这部分缺失，秋莎和艾玛不得不亲自出马，而她们原本手头的工作，就必须被转嫁到更下一级的普通计算机上。 租用服务器，采购计算机和相关硬件设备短时间内耗费了大量资金，这才导致基金会的现金流出现问题。 但这个问题只持续了三四天就得到解决，秋莎再次接过基金会和游戏开发工作室的大部分工作，租用的服务器和采购的计算机只保留一小部分，其余全部退货。 再加上各个志愿者的捐款，基金会的现金流瞬间又充裕起来。 能够实现这一大逆转的根本原因，在御坂妹妹们身上。 具体来说，是秋莎和御坂妹妹们达成了一个合作协议。 这些天里，最终信号经常会在青峰庄过夜，作为所有御坂妹妹的上位体，御坂网络的最高司令塔，最终信号有资格代表全体御坂妹妹们与秋莎进行协商。 合作的内容则是“御坂网络”——秋莎想要借用御坂网络的强大计算力。 没错，眼下她们最大的困境在于缺少一台性能足够强大的超级计算机，而“御坂网络”这一特殊存在，恰好可以满足这一需求。 将大部分运算任务交给御坂网络，秋莎和艾玛得以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继续按照原计划推进各项事宜。 最后，是六冢源亲自出面，跟御坂妹妹们签了合作书。 而六冢源需要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继续照顾“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 显然，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代价”。这大概是御坂妹妹们的报恩行为吧。 这一次六冢源的运气不错，及时找到了解决困境的方法。但是不能指望每次都会有这么好运，所以他才会格外叮嘱艾玛和秋莎她们。 不过现在看来，口头叮嘱的效果十分有限。超级ai姐妹俩一路高歌猛进，完全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六冢源对此也心知肚明，他摇摇头，没有再多劝。因为他知道，艾玛和秋莎都是在为自己做事，她们的态度完全取决于自己。 事实上，六冢源的心里更加急切，恨不得一下子完成整个“系统”的开发和配套“模块”的生产。 要知道，关于“系统”开发的全部过程，都是六冢源在亲自跟进。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怪不得别人。 “没办法，”六冢源叹息一声，“时机不等人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树形图设计者残骸 “时机不等人啊。”六冢源由衷地感慨道。 按照六冢源的原计划，最近这一阶段的工作应该是继续开发和完善“系统”，尽可能利用现实世界里的计算机软硬件再现风斩冰华在9月1日那天呈现出来的“奇迹”。 毕竟，利用虚数学区展开“系统”，可以规避许多麻烦的问题，相当于跳过了中间过程，直接输出结果——是相当便捷的“加速器”。 但是，虚数学区的权限被封印之后，就必须老老实实地从软硬件方面一点点进行完善。即便是秋莎和艾玛两位超级ai，再加上御坂网络的辅助，这也是相当困难的一项工作。 “系统”需要进一步完善，要使之成为联通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的桥梁。 同时，将游戏世界的场景投射到现实世界，实现两个世界的兼容，必须借助大量辅助设备——全仿真投影模块。 眼下，秋莎收购的那家计算机开发公司和她掌握的其他工厂已经在开足马力运营，全力生产“模块”。 一切顺利的话，大约在十月中旬就可以进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实验”了。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的事件发生了。 六冢源不得不调整计划，率先处理这突发事件。 因为事关秋莎心心念念的新“躯体”，也就是超级计算机。 根据情报，近期将会有一个获得最先进超级计算机的可靠机会。 受限于缺少硬件支持，性能无法完全发挥的秋莎已经吐槽很久了。 但无奈，超级计算机这种装备着实是不好搞，无论是造是买还是租，都有相当大的困难和阻碍。 现在有机会获得一台超级计算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而且这次的情报来源十分可靠——是正在合作过程中的御坂妹妹们直接提供的。 现如今，御坂妹妹们分布在世界各地，就相当于一张遍及全球的情报收集网。 根据她们传来的情报，从八月末到九月初这段时间里，全球各大国纷纷不约而同地展开了航天发射任务，不断将一枚枚火箭射向外层空间。 为了争夺“残骸”。 因为世人突然发现，本应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量子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遭到攻击，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大片太空垃圾，静静地飘浮在卫星轨道上。 于是，轰轰烈烈的“残骸争夺战”开始了。 “树形图设计者”是世上唯一的量子计算机，领先当下技术一个时代。别说外部的其他国家地区了，就连学园都市自己，也没有制造出第二台“树形图设计者”。 这种堪称黑科技的产物，即便已经变成一堆残骸，也具有莫大的价值，难怪会引来各方的争夺。 六冢源也盯上了那些残骸。 当然，他没有能力前往外太空，直接参与“残骸争夺战”，所以只能选择在地面上“黄雀在后”。 不出意外的话，学园都市不可能让外部的其他国家或者机构得到“残骸”。 果不其然，就在今天，六冢源收到了艾玛的暗号——星星坠落了。 与此同时，基金会没有耽搁，立即集结全部力量，倾巢而出。这次行动，他们讲究的就是一个强取豪夺。 “希望白井黑子不要出来捣乱……”六冢源仰头望天，不禁感叹一声。 以前基金会的种种行为还可以说是处于灰色地带，但这次行动就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抢夺了。正义感极强的白井黑子绝对不可能放过这种犯罪行为。 更糟糕的是，白井黑子对这次行动计划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六冢源在说服御坂美琴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树形图设计者”是当初“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和“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主要理论依据提供方，只有这台量子计算机能够对如此复杂的实验项目进行演算。 事实上，“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之所以如此干脆利落地宣告终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树形图设计者”被击毁了，失去了对实验进行重新演算的可能性。 所以，御坂美琴绝对是最不希望“树形图设计者”被修复的人。在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御坂美琴的第一反应就是用超电磁炮把那残骸彻底轰成粉末！ 是六冢源说服了她，并且承诺制造出新的量子计算机后，绝对不会将其借给其他研究机构——就是为了避免有人还想利用它重启实验。 御坂美琴信任六冢源，也相信在自己和那么多御坂妹妹们的监督之下，应该不会再让之前的悲剧重演。 所以她不仅同意六冢源的计划，甚至答应参与其中，帮忙一起抢东西！ 至于要如何说服白井黑子……那就是御坂美琴自己的事情了。只希望她的魅力能够抵消掉白井黑子的正义感。 …… 常盘台中学操场上，一群青春靓丽的少女们正在进行能力检测。 由于这里全员都是level3以上的高等级能力者，所以检测现场要比其他绝大多数学校热闹多了——就好像大霸星祭的预演一样。 “唉……”白井黑子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随手抚过身边的沙袋。 标准120千克的沙袋瞬间消失，出现在前方的场地上。 ——距离78.23米，误差0.54米。 脚边的地面上立刻显示出相应数据。 不好也不坏，中规中矩的水准。理所当然地，她的能力等级也依旧维持原样——level4。 白井黑子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种能力检测毫无意义，怎么可能突然就升级了。 “心情不好也会影响成绩哦。”身边突然传来哦嚯嚯地标志性笑声，只见婚后光子用折扇挡住嘴巴，朝这边看过来。 “跟那个无关啦。”白井黑子没精打采地摆摆手，“而且我的能力发挥很稳定。才不会因为区区心情原因而出现波动。” “偏差54厘米的稳定吗？人家的能力可不会出现这么大的误差。”婚后光子得意说道。 “三次元和十一次元的移动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强行比较没什么意义吧？”白井黑子说道，“好啦，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跟你争辩，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这幅样子的白井同学还真是罕见，”婚后光子说道，“请问你是在为何事烦恼？” “为了正义……” 白井黑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婚后光子啪的一下合上折扇：“啊，白井同学的话，果然是因为御坂同学的事情吧？” 第三百九十二章 残骸争夺计划 “白井同学的话，果然是为了御坂同学的事情而烦恼吧。”婚后光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倒也没错。”犹豫片刻，白井黑子还是点头承认了。 ——不要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自己之所以烦恼，自己的正义感之所以动摇，确实跟姐姐大人的事情直接相关。 白井黑子很清楚，最近姐姐大人和六冢源密谋想要做的那件事情绝对不正确，她理应阻止。 但是，回想起在青峰庄面对那么多妹妹大人的时候，她又无论如何都不能真的狠心去阻止那个行动。 如果被六冢源以外的人得到“树形图设计者”的残骸，修复了那台量子计算机，他们能保证不会重启那个残酷的实验吗？ 只知道一味地阻止“不正义的行动”，却不能提供有效的代替方案……这种事情绝对算不上真正的正义。 见白井黑子一脸愁容的样子，婚后光子正想说些什么劝解一下，突然被远处传来的一阵轰响打断。 循声望去，声响来自操场尽头的另一片区域，只间隔了几秒钟，又响起第二声。 宛如沉闷的雷鸣，并且伴随着剧烈的水声；在操场这边也能看到冲天而起的水花。 “那是……游泳池的方向？”婚后光子说道。 白井黑子见状，立刻精神一振，眼中闪闪放光：“婚后同学是上学期刚刚转校进入常盘台中学的吧？” “是啊，怎么了？”婚后光子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道。 “所以你可能没有经历过上一次的开学体检。”白井黑子说道，“那是姐姐大人——‘超电磁炮’御坂美琴正在进行能力检测。”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轰鸣，以及冲天的水花。 溅起的水花甚至落到了操场这边，宛如下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 婚后光子惊讶地张大嘴巴，然后连忙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遮掩自己的失态。 “这是何等的威力！”婚后光子想了想自己刚才能力检测时的动静，跟游泳池那边的景象进行对比，心中愈发惊讶，“这就是level5的真正实力吗？” 虽说婚后光子早就认识了御坂美琴，甚至还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但直接感受她火力全开的威力，这还是第一次。 “是不是姐姐大人的真正实力还不好说呢。”白井黑子与有荣焉地说道，“但即便如此，也必须利用游泳池的水进行缓冲，才能对姐姐大人的超电磁炮进行测试。” …… 游泳池边，刚刚进行了超电磁炮的连续射击，御坂美琴单手抛接着剩下的几枚硬币，一边漫不经心地等待着结果。 “弹着点分布12.35厘米，末段速度1753米每秒，一分钟内连续发射次数为5发……”躲在游泳区外侧的检测人员开始汇报测试结果。 “……经过判定，能力等级维持不变，依旧为level5。” 御坂美琴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没有因为能力等级没有提升而感到失望。 她自己已经是level5了，目前等级最高的超能力者，再往上的level6至今依旧只是一个理论传说。 没有人比御坂美琴更清楚，晋升level6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为了成为level6，一方通行不惜舍弃人性，屠杀了近一万名妹妹们；六冢源更是在冒险尝试当中死了一次，整个人倒退回两年前，至今依旧还只是level4，没能恢复到曾经的level5实力。 至于御坂美琴她自己，也因为被卷入到“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当中，一度陷入到绝望的境地。 即便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最终却依旧没能出现一个level6。 所以…… “level5就level5吧。”御坂美琴自言自语道，“反正我暂时没有冲击level6的打算。” 实在是产生心理阴影了。 一边心有余悸地叹息，御坂美琴一边习惯性地抬头看向天空。 这是最近几天里御坂美琴新养成的习惯——她在留意天空中巡游的飞艇。 这也是学园都市的特色，在巨大飞艇的艇身上投放实时新闻播报。 其实不只是天空中的飞艇，御坂美琴最近在留意关注身边所有能够看到新闻的界面。 因为她在留意某一类新闻消息——全球各地的航天发射报道。 只要稍微留心就能注意到，最近半个月来，往大气层外投放的航天器突然多了很多。 就好像突然爆发了航天竞赛一样。 “啊啊，源君说的没错。”果然，飞艇艇身的大屏幕上，又播出了两条航天发射相关的新闻，“这种不正常的发射密度，果然是在搜索和争夺着什么吧？” 就算是为了她自己，御坂美琴也不能让“残骸”落入六冢源之外的人手中。 回到更衣室，将运动服换成日常的常盘台中学制服，御坂美琴注意到手机里多出了一大堆未接来电和电子邮件。 全部都是艾玛发送过来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星星已经坠落！ 御坂美琴精神一振，行动……开始了！ …… 六冢源回到公园的驻车地，驾驶着他的电动机车就要向“战场”冲去。 就在这时，艾玛突然开口说道：“主人，已经有人出手了，‘残骸’被抢走，我们的人正在跟踪——需要展开行动吗？” 六冢源摇摇头：“先不着急，不要冒险，给我盯好目标就可以。” “艾玛明白……不，出现意外情况！”艾玛突然叫道，“贝塔队长在另一个地方发现了同样的行李箱。” “什么？”六冢源皱起眉头，但很快反应，“是障眼法！” 这其实不难猜到，“树形图设计者”的核心碎块这么重要的道具，全世界各方势力都觊觎的宝物，怎么可能就这么随意地只派一个人护送？ ——除非这个人和他手中的“残骸”是假的！ “艾玛，你继续跟踪被夺走的箱子，”六冢源说道，“我去贝塔队长那边……” “不，”艾玛又说道，“根据最新汇总的情报，疑似装有残骸的箱子目前多达三十五个！” 一两个假目标还好，但是一口气三十五个…… 六冢源闻言，停下手上动作，又从机车上跨了下来。 ——在搞清楚真正的目标在哪里之前，我还是先按兵不动为好，省的白费时间和力气。 第三百九十三章 假目标 为了获得世上唯一一台量子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的残骸，六冢源和他手下的基金会全员出动，布下天罗地网。只为当那黄雀，最后夺取量子计算机的残骸。 结果却出师不利，一口气冒出来三十五个疑似装有残骸的箱子，通过不同的途径，在不同地方出现。 而且更糟糕的是，箱子的数量还在继续增加。 基金会能够动用的人手数量有限，根本不可能对所有目标进行跟踪和夺取。 于是，计划刚刚开始就面临着失败的危机。 盯上“残骸”的人和势力远不止六冢源一家，大家都想做那最后得利的黄雀，谁也不是笨蛋。于是最终造成了眼下的情景。 六冢源深知这次行动属于违法行为，为了掩人耳目，他专门准备了一个跟运输“残骸”的箱子一模一样的行李箱，准备用来掉包。 这样一来，至少表面上基金会并没有抢夺那只行李箱。 “残骸”的回收和运输本来就是不能公开的秘密事宜，属于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都没有管辖权的灰色地带。 所以，只要表面上说得过去，相信那两大执法机构也不会咬着自己不放。 ——这是六冢源专门请教了固法美伟和贝塔队长之后，得到的结论。 显然，其他那些打“残骸”主意的人也都想到了类似的策略。 利用假目标掉包，并且放出多个假目标混淆视听，方便他们转移真正的残骸。 并且，学园都市方面在护送残骸的时候，也采取了同样的策略——同时从第二十三学区放出十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尽可能保护真正的“残骸”能够顺利抵达目的地。 结果，某个势力抢走其中一个箱子，误以为抢到想要的东西之后，他们也一口气放出五个用来混淆视听的假箱子…… 同样的情形发生了不止一次，直接导致目前行李箱的数量急剧增加。 各个势力相互争斗抢夺，几次易手之后，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残骸”在哪里了。 作为学园都市本地的“地头蛇”，再加上有艾玛和秋莎的实时监控，六冢源的基金会掌握着眼下最全面的情报。 但即便如此，六冢源也搞不清楚究竟哪一个行李箱当中才是真正的“残骸”。 “艾玛，你的分析结果如何？能分辨出真货吗？”六冢源只得向超级ai求助。 “非常抱歉，不能。”艾玛给出十分干脆的回答，“我们跟踪锁定了每一个行李箱，排除掉那些后来被其他组织释放出来混淆视听的箱子，真正需要在意的是一开始从机场流出的十个行李箱。但这十个箱子当中，究竟哪个才是真货……我也无法分辨。” “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六冢源咋舌道。 因为争夺“残骸”的战斗，学园都市的平静日常再次被打破。即便是在公园深处的驻车地，六冢源依旧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喧嚣，以及夹杂其中的警笛声。 “没想到竞争对手会有这么多。”六冢源感到有些无奈，根据已有情报推算一下，除了自己的基金会之外，至少还有其他八九个不同背景的势力正在参与争夺。 “现在的关键在于如何排除掉这些碍事的竞争者。”六冢源说道，“至于如何分辨真假……倒也简单，只要把最初的那十个箱子全部抢过来就行！” “主人打算怎么办？”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实在不能确定真正的目标，那就把所有箱子全部抢到手。现在局面这么乱，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六冢源说道，“在那之前，我们先假戏真做，集中力量争夺其中一个箱子，让所有人认为那就是真货，趁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明白，”艾玛立刻回应道，“我这就让贝塔队长行动。” ……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在学舍之园内部的商店街中漫步，身处这片世外桃源的她们完全没有感受到外界的骚乱。 “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哦，姐姐大人。”白井黑子瞥了眼天空中巡游的飞艇，“航天发射的消息，在网页上随便搜索一下就都能知道了，没有必要一直盯着那个大屏幕吧？” 御坂美琴摇摇头：“那件事我已经确定了，我是在找其他消息——关于能力检测方面的。” 因为最近几天是开学体检的日子，一旦出现新的高等级能力者，有一定概率会在新闻上进行通报。 当然，能够获得这个待遇的通常只有level5。 “姐姐大人指的是六冢学长？”白井黑子问道。 御坂美琴有些惋惜地说道：“看来还没能恢复成为level5呢。” “想要成为level5哪有这么简单，”白井黑子嘀咕着，“虽然六冢学长曾经就是level5……果然还是觉得不真实，真的有这种事吗？” “当然是真的！”御坂美琴一脸笃定，“源君不会骗我的。” 看到姐姐大人如此信任和推崇六冢源的样子，白井黑子恨得想要咬手帕，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是初春饰利，”白井黑子哇的一声，发出抱怨的声音，“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没什么好事……” 初春饰利作为风纪委员的搭档，这种时候突然打来的电话，有很大概率是叫她去加班的。 “你好，初春……不，我现在并不闲，”白井黑子板着脸接通电话，“人家正在跟姐姐大人约会呢！” “什么约会！”御坂美琴立刻吐槽道，“有事的话就赶紧去忙，不要轻易就放弃你的正义感和责任感啊！” “既然姐姐大人都这么说了……”白井黑子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但她脸上的神情却早就变得认真起来——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出决定了。 “那么，很抱歉失陪了，姐姐大人。”白井黑子微微屈膝，然后发动能力，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街道尽头了。 御坂美琴朝着白井黑子离开的方向挥手告别，直到目送她彻底离开自己视野。 “既然黑子已经走了，”御坂美琴拿出手机，“我也该去忙正事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强大的空间使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实施抢劫的罪犯是来自学园都市外部的人，是有组织的专业人士。”初春饰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抢劫时的行动很专业，但他们对学园都市却十分陌生，所以犯下了很多低级错误。我来指路，白井同学马上就能追到他们。” 白井黑子以七十米为单位，一次次发动空间移动，一边按住耳机：“查出犯人的详细信息了吗？” “是的，他们是隶属于‘科学结社’组织的成员。” “啧，又是他们啊！”白井黑子咋舌道，“还真是些顽强的家伙们……” “科学结社”是一个反对学园都市的组织，在某种意义上，它们几乎可以跟“学园都市的反对者”画等号。十分热衷于在学园都市搞事情，是风纪委员的“老朋友”了。 得知刚才当街抢劫的犯人是“科学结社”之后，白井黑子有种长舒一口气的感觉。 “是他们啊，难怪了。”心中甚至升起几分“果然如此”的感觉。 白井黑子顿时感觉轻松许多，她以往就没少跟“科学结社”打交道，甚至还亲手逮捕过他们不少人，所以有巨大的心理优势。 “科学结社”派来执行任务的或许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但他们毕竟是普通人，而且还是来自外部的普通人。因此，他们严重缺乏与超能力者们的战斗经验。 再加上他们遇到的又是堪称最难缠的空间使，全体被一个国中少女打倒也就不奇怪了。 干净利落地打倒所有嫌疑犯，灵活运用空间移动和逮捕术的白井黑子连气息都没有乱，便解决了战斗。 “这就是他们抢走的东西？”白井黑子打量着躺在地上的行李箱，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着，却没有找到用来打开行李箱的开关，“什么奇怪的型号，打不开啊？” “让我看一看。”耳机里传来初春饰利的声音。 白井黑子答应一声，然后摘下耳机，拉出卷轴式屏幕，就变成了她的手机。 然后对着面前的银色行李箱拍了几张照片传送过去。 很快，初春饰利的回复就到了。 “这是使用航天材料制作的，拥有超高密封性和防御宇宙射线功能的箱子，”初春饰利说道，“简而言之，就是用来存放来自外太空的物品的转运箱。必须在特定环境，使用特定的设备进行解锁，才能打开。” “欸，来自宇宙的物品，听起来确实有抢夺的价值。”白井黑子捏着下巴说道。 但紧接着，她突然意识到某个关键词——宇宙。 来自外太空的物品！ 最近因为某种原因，似乎听到过类似的词汇组合……是什么来着？ “……树形图设计者……残骸……”白井黑子睁大眼睛，看向面前的行李箱，她大概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了。 “欸？你在说什么？白井同学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初春饰利连忙问道。 白井黑子却没有回答问题的心情，慢慢地转过头，并且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为什么偏偏要让我遇到这个东西啊……”白井黑子呻吟道。 要知道，姐姐大人和六冢学长正在谋划“抢劫”的，就是眼前这个箱子。 ——现在，自己究竟要不要把这箱子交给他们？ 就在白井黑子陷入纠结的时候，在距离她大约八十米的写字楼里，御坂9900透过窗户正观察着那边的情景。 “我看到了。空间移动真是麻烦的能力。”对讲机里传来回应，是正在另一侧写字楼里面的御坂9905，并且从她专业的角度进行了评价。 “不过箱子没有遭到破坏，是个好消息。”御坂9900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更新记录，3号目标再次易手，从‘科学结社’转移到白井黑子手中。”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呃……所属势力应该算是风纪委员吧？” “欸~官方机构也下场了吗？”御坂9905说道，“看她那么喜欢姐姐大人的样子，我还以为应该算是我们这边的人。” “虽然白井黑子确实喜欢姐姐大人，但她对主人的态度却很不好。”御坂9900说道，“而且我们的这次行动确实有违她的正义观，所以大概率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那么，需要我出手吗？”御坂9905舔了舔嘴唇，将白井黑子的身影套进瞄准镜的准星。 作为以“杀手”为二转职业的御坂妹妹，御坂9905专门负责最后“解决问题”的工作。 “……”御坂9900负责观察和指挥，她不禁沉默片刻，“9905，这……并不能显得你很幽默。” “是嘛，我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玩笑。”御坂9905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好像一只顽皮的猫。 “你真是越来越有个性了。” “嘛，我们彼此彼此。”御坂9905笑着说，“但说真的，根据秋莎小姐的判断，3号目标是真货的可能性最高，就这么交给风纪委员真的好吗？” 御坂9900淡定道：“这交给姐姐了来处理就行，不需要我们操心。” “好吧。”御坂9905耸耸肩，然后抱怨起来，“好无聊啊，既然这里已经没有问题，那我就带人撤了？我看其他目标方向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先别急着走！”御坂9900连忙制止她，“要先确保箱子留在白井黑子手中，我们继续保护她一阵子。” 御坂9905却不以为然：“白井黑子还需要保护？她的战斗力刚才我们都看到了，除非遇到level5，否则几乎没人能够打倒一位大能力的空间使吧？” “以防万一吧。”虽然也觉得御坂9905说的对，但御坂9900还是说道，“毕竟，白井黑子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外行’而已。面对真正的厮杀时，不一定还能这么……是谁！” 御坂9900突然低声呵道。 只见一个红发双马尾的少女突然出现在望远镜的画面当中——就在白井黑子的身后。 “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御坂9905也发现了她，“不可能啊，竟然连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 御坂9900却没有留意搭档的话，而是十分焦急地说道：“不好，白井同学快躲开！那是敌人！” 第三百九十五章 空间使之战 “白井同学，快躲开！”御坂9900大声喊道。 但是她此时身处的房间距离白井黑子隔了一条马路，以及一道性能良好的隔音玻璃，根本无法传达过去。 紧接着，就看到那个红发少女拿着手电筒一晃，那只银色的行李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而正在观察行李箱的白井黑子也立刻反应过来，猛地转身，看向对方。 “那是……空间移动？”御坂9900喃喃道，“难怪刚才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是直接空间移动过来的吗？” “我知道这个女人，”御坂9905说道，“结标淡希，雾丘女子学院二年级，也是一位level4的空间使。不过她的能力是‘坐标移动’，总体性能上要比白井黑子的‘空间移动’更加优秀。” “我也想起来了，”御坂9900接着说道，“根据资料，结标淡希应该是目前已知的最强空间使，具有晋升level5的潜力。” 空间使是相当稀少罕见的能力，即便在整个学园都市二百多万能力者当中，明确具备空间系能力的能力者，也不超过二十人。 六冢源为了恢复level5的实力，最近在重点收集有关“空间移动”的情报，甚至专门找白井黑子，请她帮忙让自己亲身体验“空间移动”的感受。 为了使收集到的情报更加全面，再加上六冢源跟白井黑子之间的关系也不能算太好，所以还专门寻找其他空间使。 ——收集到的情报当中，就有结标淡希的资料。 正当御坂9900回忆有关细节的时候，那边两位空间使之间的战斗悄然爆发。 没有多余的闪光或者爆炸，空间使之间的战斗是如此的安静和突然…… 毫无征兆的，白井黑子只感觉腹部一阵灼热，就仿佛被开水或者火苗烫了一下，紧接着，某种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制服。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白井黑子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立刻本能地抬手捂住腹部。 一枚异物——准确来说，是一只红酒软木塞的开瓶器——深深嵌入她的腹部。 脑海中浮现出开瓶器那螺旋状的特殊形状，白井黑子又感觉眼前一黑——这种诡异的“武器”可不是随便就能拔出来的，除非她想把自己的皮肉也当成软木塞。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快速有效地把它从自己身上去除，那就是发动自己的能力，用空间移动把开瓶器直接移走。 反推过来，敌人的攻击手段也就不难理解了，再加上刚才突然消失的行李箱…… “空间使……吗？”白井黑子强自镇定地看向对面的少女。 伤口意外地不是太痛，还可以忍受。 “真敢做嘛……”白井黑子死死盯着对方，突然伸手从自己的大腿根抹过。 三根钢针朝对面的红发少女袭去。 叮里咣当…… 钢针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恶！”白井黑子抿紧嘴唇，很是不甘心。 她的攻击全部落空！ 对面的红发少女只是坐在行李箱上，利用箱子底部自带的轮子往后退了大约一米的距离——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彻底躲过了白井黑子的攻击。 因为白井黑子的攻击方式是利用“空间移动”，将钢针直接移动到指定位置——虽然看上去那些钢针是“飞射”出去的，但实际上改变的只是钢针的空间位置，钢针本身是不携带任何动能的。 所以，只要避开钢针移动的目的地，就能够轻松避开白井黑子的攻击。 能够做到这种事的，就只有另一个空间使。 “可恶！”白井黑子再次咒骂道，“遇到麻烦的家伙了！” “天真的小丫头。”结标淡希把玩着手中的军用手电筒，轻轻一晃，掉在地上的三枚钢针便落入自己的另一只手中，“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警告射击吗？” 她能够看出来，刚才白井黑子的攻击位置，刻意避开自己的身躯，而是瞄准了身上衣服的边缘。 “风纪委员的小丫头，”结标淡希看过去，“你该不会还没有沾过血吧？” “逮捕像你这样的犯人，还不至于要弄脏我的手！”白井黑子说道。并再次试探性地打出三枚钢针。 结标淡希从容躲过：“但这一次却是瞄准了我的身体呢，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你的原则了？还是说，相信我能够躲过，所以才会放心大胆地攻击？” 说着，结标淡希掷出手中的钢针。 白井黑子连忙侧身躲开——只是普通的飞行道具，对她的威胁不大。 但就在躲开的刹那，白井黑子突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低头看去，只见两枚钢针横向贯穿了自己的小腿肚。 “虽然你我都是level4的空间使，但和你不一样，”结标淡希摇晃着手电筒，“我的能力名称是‘坐标移动’，和你的‘空间移动’不同，我移动物品不需要直接接触。所以，千万别拿你自己的局限来套我的能力。” ——还剩最后三枚钢针…… 白井黑子默默计算着剩余的“弹药量”，以及接下来的战术。 但说实话，她也已经意识到对方所言非虚。仅从目前表现出来的状况来看，结标淡希的“坐标移动”确实比自己的“空间移动”更有优势。 白井黑子的“空间移动”只能操作与自己直接接触的事物，能力极限为“距离81.5米，质量130.7千克”。 而结标淡希，她不需要亲自接触，就可以任意操作一个物体从a点移动到b点。移动距离和可移动物体的质量暂不清楚，但至少，她的能力更加具有突然性和不可预测性。 ——刚才的两次攻击，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果然……最难缠的就是同类型的能力者。”白井黑子轻声说道，尤其是同类型而且更加优秀的能力者。 再一次交锋，白井黑子弹尽粮绝，反倒是左肩又中了一枚钢针；对方依旧毫发无损。 “好了，到此为止吧。你该去看医生了。”结标淡希从行李箱上起身，然后拖着箱子准备离开。 “还……还没结束！”白井黑子喊道。 手中再次扣着三枚钢针——正是刚才扎在她双腿和肩膀上的。 结标淡希转过身，眼神冰冷：“如果可以，其实我也不太想弄脏自己的手，只可惜……” 第三百九十六章 危险的结标淡希 结标淡希把军用手电筒画了个圈，路边花坛的矮墙突然被切掉一部分——出现在白井黑子所在的位置。 白井黑子这次做了准确预判，就跟刚才结标淡希做的一样——稍微从原地移开了两米。 只不过，双腿已经失去运动机能的她，是利用空间移动进行转移的。 花坛的矮墙落空。 结标淡希不肯罢手，继续挥动手电筒，将大块大块的矮墙甚至路面切下，作为“弹药”轰向白井黑子。 面对这连绵不绝的猛攻，白井黑子只得连连躲闪，根本无暇反击。 身体多处受伤且正在大量失血，腹部还镶嵌着一只开瓶器的她，能够保持大脑清醒，发动能力进行躲闪就已经很勉强了。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连续进行高强度十一维坐标运算，白井黑子只觉得大脑就仿佛超负荷运转的电脑一样，随时有可能死机崩溃。但就在这昏昏沉沉的隐约间，她意识到某种违和感。 敌人——“坐标移动”结标淡希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为什么她刚才在躲避我的攻击的时候，不使用‘坐标移动’？”白井黑子终于想到了疑惑所在。 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作为一名level4的空间使，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在紧急情况下进行移动已经成为身体本能。 即便她现在的状态如此糟糕，也还是能够准确地发动能力。 那么，作为比自己更强的空间使，结标淡希为什么反而利用行李箱的轮子和双腿的力量，在三维空间中进行原始的移动？ “那个手电筒……也不见她打开灯光，显得十分多余，”白井黑子又注意到一个细节，“除非……” 她想到了六冢源的金属骰子和食蜂操祈的遥控器。 “利用道具辅助能力的发动。她的能力……不，是她本人有缺陷！”白井黑子精神一振。 但就在此时，结标淡希也终于失去了耐心——双方同为level4的空间使，相互之间破不了招。一开始吃了大亏的白井黑子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没那么好对付了。 终于，结标淡希将手电筒直接对准白井黑子。 白井黑子瞬间汗毛倒竖，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心头。 “开火！救人！”看到外边突然凶险起来的战斗，御坂9900大声喊道。 御坂9905扣下扳机，弹丸呼啸而出。 作为“杀手御坂”，御坂9905出手十分果断，这一枪直接奔着结标淡希的位置而去。 结标淡希在原地愣了一下，接着突然倒地。 “奇怪，我只是警告射击，不应该打中……”御坂9905为目标的反应感到奇怪。 “快跑！离开那里！”御坂9900尖叫着喊道。 因为观察角度的不同，御坂9900刚才清楚地看到，子弹击中结标淡希脚边的地面，激起一蓬尘土；过了半秒钟，结标淡希才将行李箱挡在了自己身前，然后倒在后面。 乍看之下，就好像被子弹击中倒地。 ——她是故意摔倒，以躲避接下来有可能的狙击，并且……寻找机会，展开反击！ 身为顶尖的空间使，结标淡希对空间感的把握异常精准，只是凭借大脑无意识间的自然反应，便已经倒推出子弹的射击轨迹，并锁定了藏在一百二十九米之外的狙击手。 结标淡希“坐标移动”有效范围是八百米，在这个距离之内，她可以轻易锁定任何一个坐标点。 紧接着，就是她的反击。 在倒下的同时，军用手电筒极其精准地扫向远处写字楼的某一扇窗户，能力发动！ 御坂9900只听到通讯器里传来短促的一声惊呼，然后就是嘈杂的噪音。 “9905，9905，你没事吧？” “咳咳……别担心，我还活着。”御坂9905的声音再度传来，“但我现在恐怕动不了了，那个疯女人把整个房间搞塌了，我被压在天花板下面。” 听到她的声音，御坂9900顿时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她的心又立马提了起来。 结标淡希再次挥动手电筒，竟然准备继续追加攻击！ 御坂9905现在无法移动，肯定逃不掉。 情急之下，御坂9900也管不了那么多，打碎面前的玻璃，浑身闪烁着电光从窗口跳了出去，一边大声呼喊着，尽可能吸引结标淡希的注意力。 果然，结标淡希立刻看向这边，没有顾得上对御坂9905补刀。她似乎也担心遭到御坂9900的攻击，于是将倒在周围的“科学结社”成员移动到身前，形成人墙。 与此同时，御坂9900落地之后也立刻做出战术规避动作，不敢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御坂9900不认为自己能够战胜结标淡希，甚至能牵制对方的注意力多久都不确定。只能寄希望于在附近其他点位监视观察的御坂妹妹们能够尽快赶过去解救御坂9905。 御坂9900肆意挥霍着体力，以之字形向结标淡希不断逼近。 她注意到，结标淡希在发动能力之前都会使用手电筒照射目标，所以，只要不被她的手电筒瞄准，自己大概也就是安全的…… 砰！ 突然，御坂9900只感觉眼前一花，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正朝着一面墙壁冲去，距离已经近在咫尺，根本来不及做出调整。 结结实实地撞墙，向后倒下之际，御坂9900看到，身后不远处，结标淡希已经站起身来，冷笑着看向自己。 御坂9900心中一沉——自己终究还是错估了对方的能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敌人暂时不会继续追杀9905了。 利用发条绷带的强劲出力，御坂9900从地上弹跳起来，再次展开高速机动。 一味地逃跑或许无法躲过敌人的能力，但肯定比待在原地更强。 结标淡希冷笑着，举起手电筒。但紧接着，她突然低头，行李箱和白井黑子一起消失了。 受伤的少女带着行李箱出现在马路的另一个方向。 结标淡希的面孔变得扭曲，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兼顾多个方向的事。 环顾四周，她很快做出决定，将手电筒照向行李箱。 下一刻，结标淡希本人移动到行李箱旁边，一把推开白井黑子。 然后毫不犹豫地，带着行李箱从原地移动离开。 就在她之前离开的位置的时候，五枚子弹几乎同时击中地面。 部署在其他点位的五名杀手御坂同时狙击，但不知为何竟然被结标淡希警觉，提前躲掉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战斗间隙 白井黑子没有试图去追击结标淡希，她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别乱动，”御坂9900已经跑到她的身边，“你的伤口要裂开了。” “啊，姐姐大人……”看到熟悉的面容，白井黑子一瞬间激动起来，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呃……是妹妹大人……我带了急救软膏。” 说着，就伸手摸向后腰处的贴身腰包。 “别乱动，”御坂9900再次制止了她，“我也带了急救软膏，用我的。” 说着，御坂9900从自己的腰包里取出一支软膏。 这是冥土追魂专门开发出来的战场急救类药品，对不太严重的皮肉伤有立竿见影的奇效。 顺带一提，风纪委员配备的也是同一款急救软膏。看到熟悉的外包装后，白井黑子顿时更加放心。 不想在“妹妹大人”面前显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上好药后，白井黑子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用空间移动将扎在腹部的开瓶器移开，迅速对伤口进行了处理。 ——之前在战斗中，由于担心失血过多，所以白井黑子一直不敢拔掉这个开瓶器。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你的脸色很难看。”御坂9900担心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刚才她想呼叫救护车，却被白井黑子拒绝了。 “这点伤势算不了什么！”白井黑子不住地倒吸着冷气，“相比之下，尽快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夺回被她抢走的行李箱才是重点！” 身为风纪委员的尊严，以及想要帮助姐姐大人的愿望双重驱使着白井黑子，迫切地想要一雪前耻！ 御坂9900仔细观察一下，确认白井黑子确实不是在逞强，于是说道：“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可以来帮我一个忙吗？我有一个同伴被压在废墟之下，希望你能够帮忙把她救出来。” “也是一个妹妹大人吗？”白井黑子立刻说道，“当然没问题！还有，请不用那么客气，只要是你们的忙，我肯定义不容辞！” 于是，在白井黑子的帮助下，御坂9905很快脱困。 因为被坍塌下来的天花板砸中，御坂9905的左腿小腿出现轻微的骨裂，以及相当严重的肌肉挫伤。 但她也表现得相当硬气，抹上急救软膏，打上绷带，又在最外层贴上发条绷带用来代替原本的肌肉发力。很快就面不改色地站在众人面前。 在附近其他几个点位观察的五名杀手御坂也已经来到这里集合。 被御坂美琴邀请去过青峰庄做客的白井黑子已经不会再为眼前同时出现多个御坂妹妹而惊讶了，但这么多跟姐姐大人一模一样的少女围绕在自己身边，还是让她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要不是眼下情况紧迫，白井黑子肯定会放纵自己在这“御坂乐园”里沉湎一阵子。 因为出现了结标淡希这个强敌，白井黑子暂时也顾不上纠结太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御坂妹妹们联手。 至于之后该如何处理……那种事还是等行李箱到手之后再说。 说不定，结标淡希抢走的也只是一个假目标呢？ “敌人——结标淡希确实很强，”作战会议上，白井黑子神情凝重地说道，“她的能力确实比我的‘空间移动’更加优异。” “没错，”御坂9900点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结标淡希的能力作用范围是八百米……” “而我的能力，只能移动八十米左右。”白井黑子接下去说道，“同样有差距的还有移动物体的质量。我的移动上限是一百三十千克。而结标淡希的极限……是四千二百五十千克！” 更不用说，白井黑子只能移动自己直接接触的物体，结标淡希却没有这种限制，可以任意移动范围内的物体。 可以说，结标淡希的优势是全方面碾压性的。 “你说的没错，”御坂9900点头道，“看来你也有可靠的情报来源。” “当然，我是风纪委员，可是官方机构！”白井黑子说道，“反倒是你们，竟然也能获得这种机密情报……” 尽管不是时候，但提到这点，白井黑子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这也难怪，毕竟六冢源被挂上黑名单的主要原因，就是骇入了“书库”。 “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要将她打倒！”白井黑子用力拍着桌子，“之前是情报不足，所以才这么被动。但现在不同了，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只要做好准备，我也不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看着白井黑子斗志昂扬的样子，御坂9900和御坂9905两人悄悄对视一眼，私下里小声展开交流。 “虽然白井同学坚持要求不告诉姐姐大人和主人，但是我刚才已经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秋莎小姐了。”御坂9905说道。 “这么说，主人也可能知道喽？”御坂9900突然问出声来。 “确实，”御坂9905点头说道，“毕竟只有我们这边遭遇了强敌。主人很可能直接关注这里。” 听了两个御坂妹妹的对话，白井黑子忍不住说道：“你们……为什么要叫那个男人‘主人’啊？” 在白井黑子看来，就好像姐姐大人在叫“主人”一样，实在是令人羡……恼火！ 御坂9900淡定地解释说：“那个是‘债主大人’的简称，因为之前的某些原因，我欠了主人不少钱，所以为了表示尊敬和感谢，就这么称呼了。” 御坂9905说：“我们是跟着9900的习惯这么称呼的，毕竟六冢学长是拯救了所有妹妹们的人，说我们都欠他的也不为过。” “这……倒也是合理的解释……”白井黑子点头，但还是一脸的难以释怀，心情十分复杂。 将御坂妹妹们提供的能量饮料一饮而尽，白井黑子活动着身体，重新站起身来：“好了，休息时间结束，要开始第二回合了！” 御坂9900说道：“现在的情况你也已经知道了，因为行李箱的事情，整个学园都市里一片混乱，已经有近百个同样的箱子散布在各个方向，你能确定被结标淡希抢走的就是真货？” 白井黑子却说道：“我才不在乎！是真是假让六冢……学长头疼去吧，我只要把结标淡希手中的那个箱子夺回来就行！” 第三百九十八章 目标确定 事实上，白井黑子真心希望结标淡希抢走的行李箱是一个假目标——这样就不用纠结要不要把“残骸”交给六冢源了。 想到这里，白井黑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会这么想说明自己终究还是妥协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像这样“徇私枉法”。 “既然要去战斗，还是重新加固一下伤口的包扎吧。”御坂9900从急救箱里取出一卷绷带，“只依靠软膏的话，剧烈运动时还是有可能造成伤口崩裂。” 稍微犹豫了一下，白井黑子还是点头答应了。 转过身，脱下制服外套：“拜托了，妹妹大人。” “不客气，”御坂9900又提醒道，“但我能做的也只是想应急处理，事情结束后一定要记得去医院进行治疗！” “我会的，”白井黑子笑眯眯地点头，“妹妹大人也很擅长照顾人呢。” ——因为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在照顾人啊！ 御坂9900在心中默默说道，无论是青峰庄的管理员，还是“101军团”的指挥官，本质上她的职责就是照顾其他御坂妹妹们。 “白井同学，你有办法找到结标淡希吗？”御坂9900完成包扎之后又问道，“请稍微等一等，我们这边应该能够得到最新的情报。” “不用了，谢谢。”白井黑子重新穿好衣服，信心满满地说道，“我的搭档是最好的情报收集者，她一定能够找到目标的位置！” “初春饰利同学吗？”御坂9905突然开口，“我也听说过她，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 “她其实是网络安全专家。”白井黑子纠正道。 “嗯嗯，叫法不同吧。”没有在称呼方面纠结，御坂9905接着说道，“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基金会有自己的情报收集渠道。为了确保准确率，我们将各自获得的情报进行汇总和交流吧。” 白井黑子皱起眉头：“现在？哪有时间做这种事？” 御坂9900按住她的肩膀：“冷静一点，白井同学，如果你坚持要亲自出动的话，情报的准确性至关重要——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只能再坚持一场战斗了吧？如果找错目标岂不是很糟糕？” 白井黑子咬着嘴唇，思考了好一阵子，才不甘心地重新坐下。 因为身边的少女都是姐姐大人的模样，她实在没办法拒绝她们的合理要求。只能按捺心中的焦急，听从御坂妹妹们的安排，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在场的御坂妹妹们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 白井黑子虽然还在逞强，但她的伤势其实一点也不轻；包括御坂9905的小腿也是。如果可以，尽量不能再让她们进行战斗——刚才与主人六冢源进行了联络，主人也是同样的建议。 另一方面，白井黑子斗志昂扬，迫不及待地要找结标淡希再战一场，夺回被抢走的行李箱。而且她还是一位空间使，若是坚持想走，没人能拦住她。 所以，御坂9900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抱歉了，白井同学。这也是主人和姐姐大人共同的指令。 …… “源君！”御坂美琴风风火火地冲入六冢源的房车营地，“我刚才听妹妹们说，黑子她受伤了！” 六冢源点头：“是的，还有御坂9905也受伤了。她们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敌人。” “岂有此理，是谁打伤了她们？”御坂美琴顿时激动起来。 似乎是不想让她担心，刚才在电话里那个御坂妹妹说得很含糊，并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 所以她才会专门跑来找六冢源。 六冢源已经跨上机车，戴好头盔正准备出动，但见状还是停下来向她说明情况：“之前我们提到过的‘那个残骸’来到了学园都市。” “这我知道——星星坠落了。”御坂美琴点头，“所以，黑子她们就是因为这个而受伤的？” “没错，你应该能够感受到，现在学园都市里乱作一团，”六冢源说道，“就我所知，至少有二十个以上的不同势力在争夺‘残骸’，并且，眼下有上百个假目标散布在各个地方，整个局面混乱到令人疯狂。” 六冢源无奈地摇摇头：“白井黑子和御坂9905她们就是为了争夺其中一个行李箱，跟另一位level4的空间使发生战斗，因此而受伤的。” “另一个空间使……受伤……”御坂美琴回想起白井黑子的攻击方式，在脑中想象一下那些钢针直接钉入人体的画面，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她们没事吧？” “不能说没事，但9900在照顾她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六冢源说道。 “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空间使了！”御坂美琴目露凶光，发梢间电芒闪烁，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 紧接着，她注意到六冢源的装束：“源君已经找到那个空间使了？正好，我也一起去！” “我确实正准备去见一见那个空间使，这种层次的人物出手，说明她盯上的箱子很可能就是那唯一真货。”六冢源说道，接着又补充一句，“也必须是真货！” 为了便于自己浑水摸鱼，不久前六冢源和艾玛她们制定了一个计划——主动制造一个最显眼的目标，让人们一致认为那就是真货，把所有争夺者都吸引过去，最后一网打尽。而六冢源的基金会，则可以趁机收集其他箱子，从中筛选出真货。 现在，那个最合适的目标出现了。 不管它到底是真是假，既然已经决定要夺取结标淡希手中的行李箱，六冢源也就顺势更改了后续的计划——如果是真的，那正好直接收下，省的麻烦；若是假目标，就执行之前的计划，用来钓鱼，相信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会“配合”的。 “好，我也去！”御坂美琴走上前来，坐上机车后座。 御坂美琴用力拍着六冢源的肩膀，伸手指着前方：“走走走，立刻出发，我要亲自给那个空间使一个教训！” “呃……美琴？”六冢源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怎么了？”少女依旧斗志昂扬，“快开动起来，有什么话路上说。” “其实，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跟结标淡希的战斗。”六冢源说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 捕捉空间使计划 六冢源不想让御坂美琴跟结标淡希战斗。 “为什么！源君你又要抛下我，自己一个人去战斗吗？”听到这番话，御坂美琴顿时炸了毛。 六冢源只感觉背后一阵酥麻——那丫头是真的在漏电！ “不不不，冷静一点，听我解释！”六冢源连忙说道，“你再放电我的车就要坏掉啦！” 御坂美琴踩着脚踏板站起身来，凑到六冢源耳边大声喊道：“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这次的对手是level4，又不是我打不过的强敌，别再想用‘保护我’这种借口！” “并不是那个原因，”六冢源说道，“我知道你很强，但是这次的战斗必须交给我！” 六冢源驾驶机车转了个弯，然后放慢速度：“目前的情况来看，找结标淡希——也就是那个空间使决斗复仇并不是你最重要的任务。美琴，你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除了战斗以及夺回残骸，现在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吗？”御坂美琴反问道。 “有，而且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六冢源点头，“我想让你去劝说白井黑子和御坂9905立刻就医接受治疗！刚才也说过了，她们两个在战斗中受伤，而且也像你一样，坚持继续战斗，不肯去医院……” “欸？这样啊……”御坂美琴的嗓门顿时低了下来，莫名有种自己带了坏头的感觉。 “现在只有作为姐姐大人的你，才能够说服她们退出战斗，乖乖治疗。她们都是女生，即使不会因为受伤而留下后遗症，但留下伤疤也不好吧？” 御坂美琴有心反驳，但仔细想想，又发现六冢源说的没错。白井黑子和御坂9905都是自己的“妹妹”，这个世界上，恐怕还真就只有自己才能同时说服她们两个人！ 感受到身后的少女终于安静下来，六冢源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算是我个人的一点私心吧。” “哦，那是什么？”确定自己无法参与战斗，御坂美琴就好像没电的玩偶一样，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我要收集有关‘空间移动’类型超能力的数据。”六冢源说道，“我告诉过你吧——在我还是level5的时候，是可以做到‘空间存档’的。为了恢复这一能力，我正在尽力收集相关能力的情报。 “战争是科技发展最好的催化剂，所以实现这一目标的最佳手段就是跟一位高等级的空间使全力一战！但总不能是白井黑子吧？” 六冢源耸了耸肩，继续说道：“现在，正好出现了另一个level4的空间使，而且是我们的‘敌人’，打起来也不会有心理负担，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了！所以，结标淡希必须由我来打倒！” 话说到这个份上，御坂美琴自然是再也没有理由去抢六冢源的对手了。 只是心里多少还有些不甘心：“我去找黑子她们，但送她们去医院之后，我会立刻赶过去的！” “欢迎你来观战。”六冢源笑着说道。 其实六冢源拒绝御坂美琴帮忙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御坂美琴最不能接受的理由——担心她的安全。 在实际战斗中，真正的空间使是极其危险的敌人。对于这一点，曾经算是半个空间使的六冢源最有感触。 他的“空间存档”只是能够对自身的位置进行移动，远不如白井黑子的“空间移动”和结标淡希的“坐标移动”那么便捷。她们两位真正顶尖的空间使，只要愿意，取人性命简直易如反掌——随便把什么东西移动到敌人的心脏里就行了。 即便是level5，恐怕也没办法应付这种来自十一维空间的攻击。 现在唯一能够束缚这些顶级空间使的，只有她们个人的善良和道德观。 但不久前的那场战斗中，杀手御坂们最后的那几枪远程狙击，很可能已经迫使结标淡希放弃了底线…… 面对一个如此凶险的对手，六冢源当然不愿意让御坂美琴去冒险。 “我带你去白井黑子那里。”六冢源说道。 御坂美琴哼了一声：“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去。你快去找结标淡希吧，别让她逃走了！” 说罢，御坂美琴腾空而起，驾驭着一蓬黑雾般的铁砂，飞在半空中。 “喂，你知道在哪里吗？”六冢源抬头大声问道。 “放心好了，我会问艾玛的！”御坂美琴摆摆手，然后腾云驾雾地飞走了。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目送着御坂美琴远去的背影，六冢源喃喃道。 “考虑到御坂美琴与主人的关系，以及她对‘101军团’的特殊影响力，我对她开放了相当的权限。”艾玛说道，“需要我关闭这些权限吗？” “不，”六冢源连忙摇头，“就这样好了。” “那么维持现状，艾玛明白。” 然后，六冢源联系了御坂9900，让她尽量想办法拖住御坂美琴。 做完这一切后，六冢源原地调转车头：“接下来，让我们开始干正事吧！艾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艾玛回应道：“虽然已经安排了紧急生产，但距离维持最低限度‘系统’所需的‘模块’，还差百分之五尚未完成。预计完成时间，还需要至少八十六分钟。” “八十六分钟……应该没问题。”六冢源点点头，“找到结标淡希了吗？” “目标始终在我们的监控当中，”艾玛说道，“但问题是，目标是一位顶级的空间使，只要愿意，她随时都可以逃走，我们全套’系统‘的移动速度注定赶不上她。只有让她进入我们设置的战场，才有可能真正将其打败。” 六冢源说道：“那就把她引到我们的设置好的战场——艾玛，继续调查结标淡希的人际关系，她不可能是单枪匹马执行本次行动。所以，找到她的同伙。” “艾玛明白。”说罢，艾玛立刻开始工作，一面继续调查和收集情报，一面调兵遣将，派人前去寻找结标淡希的同伙们。 六冢源的计划说白了就是一个关键词——“人质”。 利用同伴或者其他一些结标淡希在意的东西设置陷阱，逼迫她不得不前往自己设定的区域。将己方的主场优势发挥到极致。 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主意，甚至可以说有些卑鄙。但六冢源不在乎，为了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他不介意使用这些不入流的小花招。 第四百章 主动出击的空间使 一身黑西装，手持凶器的男人咆哮着向结标淡希扑去。 结标淡希翻了个白眼：“蠢货！” 军用手电筒照向对方，男人的咆哮立刻变调成惊慌失措的惨叫。这一刻，他的面前不再是那个看似娇弱的少女，而是一堵墙！ 向前的惯性已经无法扭转，男人只好抬手挡在自己身前，迎接冲击。 咣当一声，手中的短刀打着转儿砸落在地。 “连一把手枪都没有也想要抢走我们的东西？”结标淡希不屑地说道，一边继续挥动手电筒。 还来不及眨眼，西装男子眼前场景再次变化，他的面前换了一堵墙，带有诡异吸力的墙——正将他的身体向前方吸引过去…… 砰！ 男子结结实实地扑摔在地上，接着身影一晃，又出现在距离地面约一米的高度，再次做自由落体运动。 连续三次高度一米的平地摔，将这个健壮的男子摔得七晕八素。 结标淡希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到路边，扶起受伤倒地的同伴，然后又将掉在更远处的行李箱移动到自己身边。 “抱歉，结标，又给你添麻烦了。”同伴咬着牙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脸愧疚。 结标淡希摇摇头：“是我小瞧了这次行动的难度。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人对这残骸感兴趣！接下来由我亲自护送这个箱子。” “但是，”她的同伴说道，“据说现在出现了很多个一模一样的箱子，我们手中的这个是真的吗？” 结标淡希也流露出一丝犹豫，但又立刻坚定起来：“我们有明确的情报，相信这就是那个唯一的真货！而且我们的其他同伴也在收集更多的箱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希望如此吧。”同伴叹息道，“也希望科学结社那帮人真的靠谱一些。” 帮助自己的同伴检查了一下伤口包扎情况，结标淡希站起身来走到刚才被自己打倒的西装男子身边，从他身上搜出一堆零碎装备。 “这个标记是……”结标淡希把缴获的通讯器凑近观察，有些惊讶地说道，“是‘nobody’，这个暗部组织还没有解散？” 然后，她将通讯器的接收功能打开。 “……目标丢失，目标丢失，五号失去联络，请求支援！”通讯器的频道当中立刻传出呼叫声。 “收到，已派出支援。”另一个声音立刻做出回应，“各单位注意，驾驶黑色重型机车的是友军，不要误伤！” 听了一会儿，结标淡希将通讯器关闭，然后移动到脚下的大地当中，彻底掩埋起来。 “走吧，敌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结标淡希搀扶起同伴。 “连暗部都出手了，这次我们恐怕惹了大麻烦。”同伴神情苦涩道。 结标淡希却面不改色，淡定道：“从一开始我们不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吗？毕竟，我们是一整个学园都市为敌！” 她把同伴送上赶来接应的汽车，自己却没有上去：“后面还有敌人在追击，我去解决掉追兵。” “结标，别太冒险！” 结标淡希安慰说道：“放心，nobody只不过一个三流暗部，我可以轻松打败他们。” …… “不愧是前暗部组织，nobody这帮编外人员真好用。”六冢源忍不住称赞道。 刚才在艾玛汇报当中，以贝塔队长为首的基金会编外成员已经成功夺取了十个箱子，并且还在追踪另外三十多个目标。 其中固然有艾玛和秋莎，乃至“101军团”的辅助，但他们的行动力还是颇为值得称赞。 六冢源正在赶往秋莎控制的工厂，那里正在生产的“模块”将是他接下来战斗的重要道具。 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艾玛紧张地叫声：“警报！警报！结标淡希正在靠近！” 六冢源眉头一皱：“你确定她是冲我过来的？” 一边问，六冢源同时在前方十字路口改变原本路线，向右侧转弯。 “确定！结标淡希同步改变了移动方向。”艾玛语速飞快，“目标消失！她进行了空间移动！” 六冢源也紧张起来：“见鬼了，我还没去找她，她怎么先找过来了？而且她是怎么确定我的位置的？” “主人，需要进行规避吗？”艾玛问道，“结标淡希的能力有缺陷，无法连续多次移动自身，我们有把握躲过她的追踪。” 六冢源断然拒绝：“不，逃什么逃？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打上一场！” 高等级的空间使确实可怕，但六冢源并不畏惧。甚至可以说，有跟结标淡希战斗的机会，他求之不得。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找结标淡希决斗，反而是担心她避战或者逃跑，所以才想借助“系统”锁定决斗场。 “艾玛，你来控制车辆。”六冢源吩咐道，然后抬起头环顾四周。 目光扫过，路上车辆稀少，单独的行人更是一个都没有。 突然，在他的视野边缘出现一抹身影——一个红发，敞开制服前的少女。 六冢源立刻从车上高高跳起，然后就看到他所钟爱的机车凭空消失。 同时，尖锐的刹车声在远处响起。在艾玛的精准操纵下，机车及时停住，没有一头撞进路边的花坛。 紧接着，机车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去。 六冢源见状，心中松了口气——至少，这次不用担心自己的爱车因为战斗而损毁了。 刚才那一瞬间，六冢源爆发出远超常人所能及的弹跳力，以至于结标淡希没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很好，这说明她的能力还没有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六冢源心中暗道。 这意味着，只要自己自动的速度够快，对方的能力就无法作用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六冢源在半空中双腿发力，猛地踩踏空气，完成奇迹般地空中二段跳。 加速落地，然后不断变化着移动方向，朝结标淡希冲过去。 结标淡希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眼前这个男人的行动，跟不久前那个和御坂美琴长得很像的女孩类似，都是意图利用自身优异的运动能力来躲避手电筒的锁定。 但是，相比起那个御坂9900，六冢源的动作更快，气势更强，结标淡希不敢再像上次一样从容应对。 第四百零一章 初战结标淡希 落地的瞬间，六冢源直接进入“一刻圣人”模式，短短数十米的距离，对他而言不过是转瞬即至。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就在他即将够到结标淡希的时候，眼前的场景骤然变化，曾经在白井黑子带自己空间移动时体验过的奇妙感受又一次浮现在心头。 身体处于极速状态的六冢源无暇分析自己被移动到什么地方，当即用强悍的身体素质强行吃下巨大的惯性，直接原地转身。 果不其然，结标淡希就在自己的身后方向。 猛踏空气，六冢源跳起，在空中如履平地，展现出惊人的机动性。 只见他左右一晃，竟然抖出两道残影，然后划出一道大大的弧线，宛若低空飞行一般绕向结标淡希的身后。 结标淡希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冷静异常。利用对空间的敏感性，她原地转身，抢先一步转向六冢源即将冲来的方向，将手电筒直直地对准那边。 六冢源已经下意识地把她手里的手电筒当成了枪械，凭借身体本能反应做出了躲闪动作——“一刻圣人”模式中身体速度，是超过他的思维反应速度的；他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慢，只能依靠本能行事。 “啧！”结标淡希心中焦躁，就像挥舞光剑一样将手电筒横扫。 嘁哩喀喳的破碎声中，她面前的街道路面，花坛灌木，甚至路灯杆和广告牌，通通变得支离破碎；就好像被一头看不见的巨兽挥爪扫过。 与此同时，那些被撕裂下来的碎块通通出现在结标淡希身边，围绕着她组成一道厚实的屏障。 轰隆！ 刚刚汇聚形成的屏障被六冢源一拳打碎。 结标淡希面色铁青，她完全没有想到，nobody所谓的支援竟然会是这么生猛的一个体术狂人——这家伙的诡异程度，简直跟那些能够进入“没有窗户的大楼”的人没什么区别了！ 六冢源的极速逼近给结标淡希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刚才那开山碎石的一拳更让结标淡希明白过来，普通的物理阻隔根本挡不住对方！ ——敌人近在咫尺，自己却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结标淡希陷入巨大的恐慌。 ——不，不是我动不了，是敌人的动作太快，我的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 除非是身体强化类型的能力，否则绝大多数能力者的身体素质都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空间使也不例外。 但是，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超能力者们并不会就此落入下风——因为他们的超能力可以反应过来。 基于大脑思考速度的超能力远比未经训练的身体更加灵敏。 千钧一发之际，结标淡希攥紧手电筒，发动能力——坐标移动。 移动……自己的身体？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结标淡希立刻打消这个念头。于是剩下的选项就只有一个了。 就在那个男人的拳头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他消失了。 只剩下一道凛冽的拳风刮过结标淡希的脸庞。 长舒一口气，结标淡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弯腰双手撑住膝盖，浑身上下渗出一层冷汗。 身边用来组成屏障的各种杂物碎块落满地面。 “解……解决了？”直到这时，结标淡希才抬起头环顾四周，想要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 结标淡希的能力会受到心理压力的影响，严重的话甚至会引起能力事故。 因为曾经结标淡希此前在一次能力实验当中就出过事故——移动的坐标计算错误，能力失控导致她的一只脚被移动到墙壁里，身受重伤。 自那以后，结标淡希就对自己的超能力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必须依靠军用手电筒辅助能力发动，而且无法连续移动自身。 所以，刚才情况紧急的关头，她没有选择移动自身躲避攻击，只能移动敌人。 同样，因为心理压力，即便是移动敌人，结标淡希也不能做到完全精准地控制——或者说，她对“移动人体”这件事本身都留有一定的心理阴影。 结果就是现在结标淡希本人也不知道刚才情急之下究竟把六冢源移动到哪里去了。 不过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标。 “见鬼，这是什么见鬼的情况！”六冢源被自己的现状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起来。 此时此刻，他正在路边的一个店铺里面。 准确来说，应该是只有“一半”在店铺里面——他的左半侧身体。至于右半侧身体包括脑袋，还留在外面，可以看到马路上的敌人。 简单来说，现在的六冢源被埋在了街边店铺的墙壁里，还维持着刚才挥拳的姿势。 “真是有够诡异的感觉。”六冢源感觉自己的身体与墙壁融为一体，根本无法挣脱不开。 墙脚的地面上，散落了一些砖头和混凝土的碎块，大概是原本的墙壁，被六冢源的身体侵占了位置之后多余出来的部分。 就在六冢源尝试着挣脱自救的时候，结标淡希也看到了他。 快步走上前来，结标淡希一伸手，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尖锐钢管落入掌中。她面色不善，一副想要补刀的样子。 但是走近之后，看到六冢源此时的情况，结标淡希的脸色骤然变得一片惨白。松开手中的钢管，她捂着嘴，连忙扭头移开视线。 干呕了一阵，结标淡希咬着牙又重新捡起钢管。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鸣笛声。 只见六冢源的机车正从远方疾驰而来，无人驾驶，但目的极其明确。在靠近结标淡希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侧过车身。 同时，机车后座的两侧弹出发射巢，一共十二枚震撼弹拉着细长的尾烟窜上天空。 无人驾驶的机车突然发射一堆迷你小导弹，乍看之下就跟烟花一样，而且全部只往天上飞，结标淡希看到不禁一愣，一时间也没有做出什么应对措施。 接着，震撼弹爆炸了。 天空中仿佛炸响一连串惊雷，重重声浪宛如实质，在空气中炸开一道道冲击波。 这是非杀伤性武器，没有对结标淡希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但足够大的巨响瞬间剥夺了她的听力，并震得她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精力，更加不可能继续发动超能力。 发射完一轮震撼弹后，无人机车直接掉头，扬长而去。 第四百零二章 援兵忍者 结标淡希捂着耳朵，等了十多秒才逐渐缓过神来，耳中仍然是一片嗡嗡的蜂鸣声，让人头晕脑胀，但至少已经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了。 她晃了晃脑袋，努力打起精神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对了，敌人还在那里……”结标淡希捂着脑袋，一边回头看向六冢源。 六冢源也被刚才那一轮震撼弹攻击震得不轻，而且被卡在墙壁里，他连捂住耳朵的动作都做不到。 区区一堵墙当然不可能困住圣人，六冢源抬手挥拳，用力朝墙壁砸下。 只一拳，墙壁开裂。六冢源左右晃动身躯，从墙壁里挣脱。 由于衣服和部分皮肤与墙壁融为一体，挣脱的过程中，六冢源的身上不免鲜血淋漓。 看到这一幕，结标淡希顿时捂着嘴发出压抑的尖叫声，接连向后退去，连手里的军用手电筒掉落都没有注意到。 六冢源皱了皱眉，身上的伤势看似惨烈，但实际上都是皮肉伤，如果他刚才肯再耐心细致一点，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不过现在正处于战斗当中，管不了那么多。 接着，他掷出金属骰子，读档恢复。 看到地上那枚金属骰子，以及六冢源突然伤势痊愈的能力效果，结标淡希又是一愣，开战以来第一次认真打量那个男人的面孔。 “六冢源？”结标淡希有些惊讶地叫出他的名字，暗部nobody的支援竟然是这个男人？ 作为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专门“领路人”，结标淡希因为工作原因，能够比一般市民知道更多的情报。 因为亚雷斯塔理事长最近开始特别关注六冢源，顺带着，结标淡希也直接间接地了解到不少有关六冢源的情报。 甚至知道，六冢源也是一个“最有可能成为level5”的大能力者；以及他曾经战胜过一方通行的事情。 对结标淡希来说，六冢源无疑是一个强敌。虽然她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就算是面对level5也未必会输；但是现在并不是啃硬骨头的时候，完成任务才是首要的。 就在结标淡希心生退意之时，道路上又传来一阵电机马达的嗡鸣声。 一辆造型炫酷的金色机车疾驰而来，不过这一次，车上有人驾驶。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结标淡希想也不想，凭空捞起手电筒指了过去。 金色机车的骑手似乎早有预料，抢先一步弃车，将车踢到一旁，自身则借助反作用力跳向另一侧。 结标淡希连忙将手电筒瞄准骑手，就在这时，骑手突然一分为二，变成两道身影同步快速移动。 结标淡希惊讶之下仔细观察，才发现后面那道身影竟然只是一件外套。 攻击时机一再被迟滞，那骑手反倒抢先一步发起攻势。 几点寒光闪现，骑手投出三支苦无。以此为开始，她化身暗器发射器，大把大把地撒出菱形手里剑，铺天盖地地朝结标淡希笼罩而去来！ 与此同时，路边楼顶上的巨幅广告牌突然消失，出现在结标淡希身前，将所有飞行忍具通通挡下。 但就在她视线被遮挡的一两秒钟内，骑手趁机极速突进，一个飞踢踹破广告牌，同时又撒出一大把手里剑。 结标淡希忍不住想要骂人，她用手电筒将面前的一堆手里剑拢住，调转方向，朝骑手本人飞去。 但对方的身影再次消失，竟然紧贴着地面，朝左侧飞快掠去。 结标淡希试图将手里剑直接移动到那骑手的身体上，却十分无奈地发现对方移动速度太快，自己竟然无法锁定目标。 ——又是一个擅长体术格斗的高手！ 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见了鬼，接连遇到三个对手，都是这种擅长高速移动的格斗家。已经被同样的套路戏耍了三次！ ——除非抛弃借助手电筒瞄准锁定目标，否则将永远无法命中对手；但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啊！ 骑手似乎终于扔完了所有飞行忍具，拔出两支苦无冲了上来。 舍弃外套施展“分身术”之后，她的身上只有一件紧身背心，但由于肌肤表面贴满了长条形的发条绷带，所以露出度并不高。 六冢源终于看清楚她的面孔——竟然是北条彩铃。 结标淡希脸色铁青，这个莫名其妙杀出来的忍者骑手已经很难缠了，背后还有一个脱困而出的六冢源。 眼角抽搐两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结标淡希眼神凶狠地瞪了六冢源一眼；然后在北条彩铃即将杀到跟前的时候，从原地消失。 六冢源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但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并没有出现空间使的身影。 “逃走了。”六冢源喃喃自语道，“看来果然如情报中所说的那样，她不擅长移动自身。” 否则，这个等级的空间使完全可以来去自如。就像白井黑子，光是打带跑的风筝战术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北条彩铃端着两只苦无，也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敌人不会卷土重来之后，才收起武器，回头捡起丢下的骑行夹克，又跑到另一边扶起她那辆金灿灿的机车。 “下午好，北条同学，刚才多谢出手相助。”六冢源上前打招呼。 “不用客气，是女王大人派我来帮你的，六冢学长。”北条彩铃干巴巴地回应道。 “女王大人……食蜂操祈？” “是的，为了赎罪，我现在为女王大人服务。”北条彩铃说道。 倒是食蜂操祈那丫头的风格，六冢源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那丫头真放心让你一个人来对付空间使……” 北条彩铃冷哼一声：“这又有什么问题，我不也确实把敌人打跑了？空间使而已，又不是不可战胜的对手。” 回想起刚才她在战斗中的表现，六冢源也不得不点头承认。 “但是没想到，六冢学长你竟然会这么狼狈，让我稍微吓了一跳。”北条彩铃似乎还对之前败给六冢源的事情耿耿于怀，语气中暗含嘲讽。 六冢源并不在意，反而主动向她请教：“北条同学，你是怎么应对坐标移动的？我注意到，你似乎……预判了她的攻击？” “就结果而言，是的。”北条彩铃点点头，一边从她的机车上取出两把钳子，递给六冢源一把，“方便的话，帮我回收一下手里剑。” 说罢，她用钳子把扎在地面和广告牌上的手里剑一只一只拔下来。 第四百零三章 感情音叉 六冢源看着手中的钳子，掂了掂，把它扔到一边，徒手拔起了那些锋利的小铁片。 “我的能力是‘感情音叉’，”一边埋头干活，北条彩铃突然开口说道，“当然，只是level2的异能力而已。” “欸？”六冢源听了，不禁一愣。 倒不是因为北条彩铃的能力等级太低，而是就没意识到她竟然也是一名“有能力者”。 毕竟，两次接触下来，北条彩铃给六冢源的感觉都是相当纯粹的“战士”系角色；力量，速度，敏捷，体质全部超一流水准，更习得一身好忍术。反倒是超能力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以至于让人忽视了她作为“常盘台中学学生”的身份。 但北条彩铃却误解了他的惊讶，板着脸有些不开心地解释道：“很惊讶吧？只接受level3及以上学生的常盘台中学为什么会让我入学。” 六冢源将收集起来的手里剑叠好，对齐，一边随口应道：“因为你很能打？” 北条彩铃有些无语地看过去：“因为我对自己能力的开发度很高，可以发挥出堪比level3的水准，所以才作为技术交换生招收入学。” “哦！”六冢源终于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你之所以能预判敌人的攻击，就是想因为你的能力‘感情音叉’？” “没错。”北条彩铃点头，“‘感情音叉’可以将人的感情转换成我能听到的声音，我将能力的应用范围缩小，只针对特定类型的感情进行强化感知……” 或许是觉得光靠语言讲不明白，北条彩铃突然说道：“六冢学长，打我。” “啊？”六冢源把自己收集的手里剑交还给她，“你说什么？” “我说，打我一下！” 六冢源随手一拳，轻轻敲在少女的脑袋上，命中。 “诶呀！”北条彩铃捂着脑袋，不满道，“不是这样打，请更认真一点，把人家当成敌人来攻击！就像之前那次一样。” 然后又想起六冢源开启“一刻圣人”模式时，那强如鬼神的姿态，她连忙补充道：“也别像上次那样太认真，总之，严肃一点！” 于是，六冢源认真起来，毫无征兆地突然一掌向前刺出。 如同未卜先知，北条彩铃侧头躲过这一击。 六冢源又改刺为斩，以掌刀朝着她的脖颈劈砍下去。 北条彩铃双臂交叉进行招架，并且顺势擒拿住六冢源的小臂。 六冢源不敢托大，连忙左肘横扫，击其面门，又被躲过。 你来我往，两人连续交手数十个回合，速度越打越快，但北条彩铃始终都能精准地判断出六冢源的招式，及时而准确地进行应对。 六冢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突然一击手刀再次命中少女的脑门，结束了这场切磋。 “可恶！太狡猾了！”北条彩铃咬牙切齿地说道，“竟然是不带有敌意的攻击……” 自幼喜欢修行忍术的北条彩铃目的很单纯——让自己的超能力为忍术服务，或者说，以超能力为辅助，尽可能强化自己的战斗力！ 所以她选择了“敌意”这种激烈的感情作为重点感知对象。经过专项特定的训练，她可以准确锁定敌人的“敌意”，并且精准判断出“敌意”当中携带的三维坐标信息——也就是敌人试图攻击的位置。 知道了这个，以及她千锤百炼修行得来的忍术，就能料敌于先地做出正确应对；再加上“发条绷带.改”的力量加持，最终造就了她强悍到恐怖的战斗力。 就好像在游戏中给一个本来就很强的角色开挂，让他能看到对手的攻击轨迹，这要是打不赢才奇怪呢。 只不过，她很不幸地遇到了六冢源。六冢源本身的实力就比她更强，而且开的挂也比她更厉害。 之前在夏日祭“幽灵少女”事件当中，六冢源打败北条彩铃的时候，全程开启“一刻圣人”模式，一力降十会，暴力破除“感情音叉”的感知效果——速度快到即便知道攻击位置也来不及躲闪，力量大到即便做出完美招架动作也挡不住…… 那种情况下，北条彩铃战败也不奇怪。 不过面对结标淡希这种空间使的时候，“感情音叉”就变得十分好用了。 “坐标移动”的特性决定了，结标淡希的所有直接攻击，都必须是“点到点”的形式。再加上结标淡希在发动能力的时候，会有短暂一瞬间的延迟，更给了北条彩铃做出反应的时机。 也就是说，只要确定她的“敌意”的位置，北条彩铃就能轻松躲开。 刚才的战斗也证明了这一点。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食蜂操祈才放心大胆地派出北条彩铃一人前来支援。 六冢源沉思道：“预判攻击位置吗？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这是只有北条彩铃才能做到的事情。没有“感情音叉”或者类似功能的能力，其他人很难复制这种战术。 在刚才六冢源自己和结标淡希的战斗中，他看似也做到了差不多的事情，一次次躲开“坐标移动”的攻击。 但实际上那也是一力降十会的结果，六冢源的移动速度够快，快到无法被锁定，自然也就很难被打中。 只不过这种战术很不保险，每次交锋都像是一场赌局，比拼双方反应速度的同时，也在比试各自的运气。 所以六冢源才会想到向北条彩铃请教，希望找到应对“坐标移动”的好办法。 “确实，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北条彩铃有些得意地耸耸肩，收拾好她丢出去的手里剑和苦无之后，重新穿好外套，“所以我来了。” “再次感谢你和食蜂操祈的支援。”六冢源说道，“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咦？不用我继续留下来对付坐标移动吗？”北条彩铃问道。 “我自己来就行，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六冢源想了想，又说道，“或者，你可以留下来观战。” 按照本来计划，六冢源就是打算单挑结标淡希这位空间使的，只不过在他做好准备之前，被人家抢先一步找上门来，所以才有了刚才仓促而尴尬的对决。 如果不是为了收集空间系能力的数据，六冢源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直接开战就是。 “反正，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比拼运气而已……” 而六冢源最不怕的就是比运气了。 第四百零四章 陷阱设置 六冢源的机车在艾玛的操纵下回到身边。 “主人，‘模块’已经准备完毕。”艾玛同时汇报道。 “这么快？”六冢源惊讶道，“按照原计划，不是还有四十分钟吗？” “我们加快了进度。”艾玛说道。 因为刚才结标淡希的突击，刺激到了艾玛和秋莎她们。六冢源更是因为战斗而受伤——尽管已经读档恢复了，但还是让两位超级ai感受到压力。 很显然，有人在背后支持或者说指使结标淡希；否则，她不应该那么精准地直接找到六冢源，从“猎物”转变成“猎人”。 食蜂操祈也是通过其他渠道获得了某种消息，所以才会派出北条彩铃赶来支援。 不是担心六冢源打不过结标淡希，而是为了应对那个针对六冢源的幕后黑手。 所以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艾玛和秋莎不惜打乱原有计划，先不计成本，把急需的“模块”生产出来，解决掉那个麻烦的空间使再说。 “不过因为是紧急生产的应急品，使用寿命方面有很大问题。”艾玛补充说明，“还有，为了赶进度，‘模块’的数量也远远没有达到进行一次真正的实验所需的标准。” 六冢源说道：“只用于这一次战斗的话，使用寿命不是问题；模块数量不足，就按照备选方案进行。” 他通过面罩投屏，快速浏览着计划书：“没问题，就按这个执行吧。” “艾玛明白，场地位置确定，现在开始布置，预计二十分钟后完成。” “时间不多了，”六冢源喃喃道，“也该找一些‘诱饵’，把结标淡希引过去。” “已经在做了，”艾玛说道，“结标淡希和她的同伴也在收集箱子，但他们似乎并非专业人士，实力较弱，所以收获不多。而我们基金会，已经收集了十二个箱子。” 当然，经过初步判别，基金会获得的十二个箱子都是假目标。 不过作为“诱饵”倒是正合适。 结标淡希所属的势力只能算是一群乌合之众，唯一能打的就只有结标淡希本人而已。不算她的话，就跟一个普通的武装无能力者集团没什么区别。 而来自学园都市外部的那些势力，派出的人手都是专业的特工或者雇佣兵；虽然没有超能力，但却相当能打。 结标淡希的同伴们自然不是对手。 这种情况下，有一批箱子处于“无人防备”的状态存放在某个秘密区域——获知这个消息后，他们至少也会去看一看吧？ 而这些同伴，才是捕获结标淡希的真正“诱饵”。 接下来，一切开始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由基金会编外人员和“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收集到的行李箱被集中起来，秘密运输到一个正在施工中的工地上。 城区之间的这块空地正是最近一方通行的工作成果——计划用于建造第二少年感化院的选址。 严格来说，在新的建筑物造好之前，这里也还算是属于基金会的地盘，稍微借用一下完全没有问题。 一同往工地运送的，还有刚刚生产完成的一个个全仿真投影模块。 在那里，六冢源为自己精心搭建的舞台，即将完成。 基金会的行动效率一向很高。 作为基金会行动主力的，是一群英雄不问出处的好汉。本着给钱办事的原则，艾玛和秋莎把这些编外人员当成“冒险者公会”运营。 连其中最值得信任的一帮人都是原nobody——曾经的暗部组织；那么其他人物究竟是什么来路，也就可想而知了。 几乎就在六冢源和北条彩铃来到工地的时候，一群编外人员已经通过陷阱抓住了五名不同年龄的少年少女。 他们都是学园都市的市民，也是结标淡希的同伴。 准确来说，他们还没有真正被抓住，只不过被堵在了一座准备在今晚拆除的旧三层写字楼当中。 这也是六冢源愿意看到的场景，他唯一感兴趣的只有空间使结标淡希。些无关紧要的普通市民除了充当吸引结标淡希的诱饵之外，再没有其他用处。 只要等结标淡希出现，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放走了。 “主人，‘模块’布设完毕，‘系统’调试完毕，随时可以启动。”艾玛传来好消息。 六冢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北条彩铃：“待会儿你到对面的楼顶上去。” “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当观众看着就行。”六冢源耸耸肩，看着她的双眼说道，“那个位置是专门为你留出来的vip观众席，‘系统’第一次运营，只有在那里才能看到内部的样子。” 北条彩铃皱起眉头：“你说的我听不懂。” 六冢源笑着说道：“没关系，食蜂操祈知道。” “嘿！”听到这里，北条彩铃哪里还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是把自己当成了录像机，专门为女王大人传递视频了。 “别生气，也没让你白跑一趟不是吗？”六冢源宽慰一句，“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现在对你完全开放，还不够吗？” “哼，那我可要好好见识一下……”北条彩铃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对面的最佳“观众席”走去。 六冢源目送对方走远，然后收回视线，看向马路的尽头。 接下来，就看结标淡希什么时候到了。 六冢源和艾玛都认为，只要她能够得到消息，就一定赶来营救自己的同伴。 结标淡希是一个很重视同伴的人，否则，她一个level4，也不太可能跟一帮无能力者成为同伴。 为了收集数据，艾玛还在工地周边布置了大量aim扩散力场检测装置。 正是这些仪器，第一时间捕捉到信息。 “来了！有强度等级为5的aim扩散力场波动出现！”艾玛突然说道。 几乎同时，六冢源面前空荡荡的马路中间，突兀地出现了一只行李箱——正是今天在学园都市引起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 同样的东西，在六冢源身后的废弃建筑物里，还有十二个。 所以六冢源没有贸然靠近马路中央出现的那个箱子，依旧站在原地，耐心等待着。 又过了两分钟，才看到结标淡希出现在马路尽头，慢慢往这边走来。 第四百零五章 游戏开始和纸片人观众 结标淡希板着脸，脚步沉重地向前走去。 马路的那一头，六冢源好似守株待兔一般站在那里，在他身后的建筑物里，就是结标淡希的同伴们。 “卑鄙！”结标淡希咬着嘴唇，已经开始后悔不该带着大家一起趟这趟浑水。 本来还以为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谁知道竟然卷入了这么大的漩涡当中。 参与这场“残骸争夺”游戏的各方势力，就属自己这方最弱！ 就连雇佣他们的“科学结社”，也另外派出了自己的特工前来，显然并不相信他们。 ——六冢源知道自己的弱点，并且不吝于利用这个弱点。 不愧是在黑街当中活跃过的情报贩子，远比那些严守“正义观”的风纪委员难对付多了！ 结标淡希攥紧了军用手电筒，恶狠狠地瞪着前方不远处的六冢源，心里盘算着是不是立刻动手，把什么东西移动到他的体内。 但她终究还是按捺住了攻击的冲动。她知道，除非自己能够下狠心真正杀死六冢源，否则任何攻击对他都没有意义。 只要大脑的意识尚存，超能力者就能发动能力——具体到六冢源身上的话，就是能够进行读档恢复，再重的伤也不过是掷一下骰子的事情。 但自己要是真的能够痛下杀手，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痛苦和被动了。 思绪万千，结标淡希心情复杂地走到六冢源面前。在此期间，六冢源也没有出手攻击，而是十分耐心地等待着她。 反倒是结标淡希有些着急，恨不得迈开脚步跑过剩余的距离，但为了保持自己的气势不落于下风，只好继续板着脸一步一步走过来。 今天的战斗中，她使用过太多次的自我移动了，已经达到极限，感觉自己的胃正一阵阵地抽搐。 按照结标淡希自己的经验，要是再移动自身一次，她很可能会因为剧烈的呕吐而直接失去战斗能力。 好不容易来到距离六冢源十多米的位置，结标淡希拽起先一步移动到这里的行李箱，继续向六冢源走过去。 直到跟他距离很近的时候，才停下脚步。 “这是从你手上抢走的箱子。”结标淡希松开手，把行李箱推向六冢源，“我可以还给你。放了我的同伴。” 六冢源瞥了眼行李箱：“首先，这是你从风纪委员手中抢走的箱子，不是从我这里……” “呵，这有区别吗？” “有的，我们跟风纪委员是两个不同的组织。”六冢源接着说道，“其次，打败你，箱子也同样归我，而且更加没有争议。” “所以……”结标淡希眼神危险起来，“交涉失败了？” “不不不，”六冢源竖起手掌，“事先说明，我对你的同伴没有任何兴趣，事实上，他们随时可以离开。” 六冢源指了指身后的写字楼：“你看，我的人已经全部撤走了，不会有人阻止他们离开。” 听到这话，结标淡希将信将疑，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柔和下来：“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六冢源抢先说道。 “开始什么？”结标淡希再次警惕起来。 “当然是开打喽，”六冢源将面前的行李箱用脚拨到一旁，“我费尽心机把你引过来，你该不会以为这么轻易就能离开吧？” 结标淡希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你在耍我吗？到底想要干什么？” 六冢源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当然是为了决斗喽。来吧，只要战胜我，你就能离开了。” 随着六冢源的一声响指，两人所处的这片工地突然异变陡生。 头顶的天空突然浓云密布，仿佛蒙上一层血色的幕布。但诡异的是，周围环境的亮度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看得更加清楚了。 结标淡希十分警惕地后退两步路，仔细观察着周围。 ——除了天色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欢呼和尖叫声，间或还夹杂着快速激昂的鼓点，让人听了都感觉热血沸腾。 恍惚间，结标淡希产生自己正身处一个格斗赛现场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结标淡希喃喃道。 她真的来到了格斗大赛的现场，或者说，是她周围的场景变成了观众席。 停放的工程车辆，堆放的建筑材料，以及还未拆除的建筑物……在这片工地空地周围，各种高于平地的事物围绕成一圈，隐约间竟然形成了类似体育馆观众席的构造。 而且这些因地制宜的“观众席”上，座无虚席！ 数以百计的观众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热烈欢呼着，一同围观底下的擂台。 “……”结标淡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格斗疯子！” 她知道六冢源是格斗家，也知道他的“拳皇”身份；却没有料到，宣布退役之后，六冢源竟然将目标瞄准了超能力者。 ——我原来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被盯上的吗？ 结标淡希感到一阵哭笑不得，若真是这样，那她可就太冤了。 另一边，按照六冢源的安排，正在楼顶上观战的北条彩铃也一头雾水。 “这都是什么呀？”她忍不住用手戳了戳身边的纸片人。 刚才，天色突然变暗，北条彩铃连忙抬头望向天空。等她再低下头的时候，就发现身边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纸片人。 就是在格斗大赛现场的那些观众的形象，每个纸片人都做出举拳呐喊，鼓掌，和身边的人交流，甚至吃披萨喝饮料之类的姿势。 这些纸板的背后，还贴着薄片式喇叭，向外播放着欢呼喝彩，大声交谈之类的“配音”。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些都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呀？ 北条彩铃不禁瞠目咋舌：“而且这些纸片人……意义何在？” 身边这诡异的情景让北条彩铃有些不知所措，仅她所在的楼顶位置，就密密麻麻挤了上百个纸片人，差点把她的视线都挡住了。 而在周围的其他楼顶、车顶以及建材堆顶，都填满了各式各样的纸片人。 一大群纸片人加扩音喇叭，硬是营造出格斗大赛现场的火热氛围。 更加让北条彩铃感到惊讶的是，底下“擂台”中心的结标淡希，似乎没有识别出这些纸片人，完全一副被吓到的神情。 第四百零六章 二回战和幻影步 临时决定的擂台周围，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喝彩声。 这次没有风斩冰华一个人的啦啦队，但密密麻麻的观众还是让六冢源本人也吓了一跳。 身处擂台中心的六冢源看不清那些观众的细节，但毕竟是他全程主导的项目，稍微思考一下，六冢源大致也猜到了艾玛和秋莎的方法。 结标淡希却是真的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了。毫无征兆地，周围突然出现数百人；而在此之前，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更关键的是，这片工地区域几乎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尤其是这么多人。 所以……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同时移动这么多人的能力……应该不存在吧？ 一边这么想着，结标淡希一边悄悄调转军用手电筒，把它朝着自己身后指去。 ——跟六冢源有关的事情都太诡异了，不能再被他牵着走！ 毫无征兆地，结标淡希发动能力，把自己移动到身后三百米之外，自己刚刚来的那条路上。 六冢源早就注意到对面少女的小动作，不过并没有阻止她，反而耐着性子，饶有兴致地看着。 结标淡希的身影突然消失，又从距离她原本位置约三十米的地方出现。 ——那里正是“擂台”的边界。 六冢源顿时松了口气——实验成功了！“系统”具备约束空间系能力的功能。 “怎么回事！”结标淡希面色铁青，却是彻底慌了神——自己的能力再次“失控”，唤起了上一次能力失控的心理阴影。 “不用担心，”六冢源笑着说道，“你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这片空间。” 虽然看似还在原本的工地，但实际上，真正的擂台却是依托aim扩散力场构建出来的，相当于一个简陋版的虚数学区。 因为失去了风斩冰华和真正虚数学区的支援，所以无法像上一次实验时那样，直接构建出真正的“体育馆格斗擂台”场景，只能依托于现实世界中的场景弄了个“街头霸王”模式。 “你究竟要做什么！”结标淡希厉声问道。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六冢源指了指自己，“想办法战胜我，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结标淡希一挥手电筒，散落在地上的一袋水泥出现在六冢源所处的位置。 只不过，在看到她的手臂动作的时候，六冢源就已经开始了移动。 就如北条彩铃传授的那样，“坐标移动”的攻击模式是点到点的，只要避开那个攻击点，就能确保安然无恙。 六冢源没有“感情音叉”的预判能力，但作为顶尖的格斗家，他也有类似的技巧——通过观察肩部、腰胯部的细微动作，预判对手的下一步行动，是格斗的基本功。 面对结标淡希的时候就更简单了，只要注意她手里的手电筒就行。 结标淡希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继续挥动手电筒，不断将工地周围的各种杂物丢向六冢源。 也不管是不是全部被六冢源躲避过去，就仿佛在为工地做大扫除一样，结标淡希疯狂倾泻着各种施工建筑杂物，大有一副将六冢源用这些杂物活埋的架势。 “这种数量……白井黑子可做不到啊。”六冢源一边感叹着，一边灵活躲闪，“不过数量再多，打不中我的话也就毫无意义。” 虽说因为正在收集数据的缘故，结标淡希发动能力的次数越多越好，但身处战局当中的六冢源还是想要对方更加认真一点。 结标淡希将这番话当成了一种挑衅，于是果然增强了火力。 被她选中的建筑材料当中，有一袋细长的螺丝钉。发现这些合适的武器之后，结标淡希立刻采取最熟悉的战术——和白井黑子的攻击手段类似，用螺丝钉作为弹药，直接攻击六冢源本身。 小小的螺丝钉，即便有那么几枚打进体内也不会立即致命，是相当适合的武器。 但六冢源对白井黑子的惯用战斗手段同样十分了解，所以他看到从包装盒里散落满地的螺丝钉的瞬间，立刻猜到结标淡希可能采取的手段。 于是，六冢源突然放慢脚步，在距离结标淡希大约十米的位置，开始围绕着她转圈。 行走速度不快，有如闲庭散步，仿佛突然忘记了他们正在战斗的事实。 结标淡希毫不客气，手电筒扫过，地上的螺丝钉就如同机枪扫射时的弹幕一样，朝着六冢源笼罩过去。 但让她大跌眼镜的是，全部二百三十枚“弹药”，竟然全部落空，没有一发打中六冢源！ 以至于结标淡希怀疑自己正在攻击的究竟是不是六冢源本人——或许只是一个全息投影呢？ 否则，刚才的情景根本无法解释。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六冢源竟然开始趁机拉进距离，缩小绕圈的半径。 距离更近了，结标淡希这才注意到，六冢源的走路动作有些奇怪——看似只是普通的行走动作，但仔细观察，却又觉得很不对劲。 盯着观察一阵子，结标淡希有种眩晕的感觉。 “什么啊，那诡异的动作……”结标淡希算是看明白了——六冢源并不是在单纯地行走，他在举手投足间的每个动作，都是假动作。 人的大脑，或者说是潜意识反应都是有惯性的。 不需要经过特别的训练，只要经验足够丰富，几乎每个人都能够根据“惯性”大致预判出别人的下一个动作。 在实际战斗中，尤其是需要进行远程攻击的时候，这种预判就变得尤其重要——因为需要计算提前量。 而此时此刻，六冢源打破了这一“惯性”，用假动作欺骗对手，使结标淡希的每次预判的提前量都出现问题，以至于所有基于这提前量的攻击全部落空。 “什么呀，这是游戏中的‘幻影步’吗？”结标淡希忍不住吐槽起来，“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够在现实当中看到……” “只是一点小技巧罢了。”六冢源回应道，“每个格斗家都会使用假动作，只不过我的技巧更好一点罢了。” 结标淡希自暴自弃似的将剩下所有螺丝钉一股脑全部撒出去，形成一片宽广的弹幕。 结果自然还是无一命中。 第四百零七章 诡异的空间攻击 结标淡希的弹幕攻击失败，但她并不气馁——空间是绝对的，之所以没有击中目标，只是因为弹幕还不够厚！ 这周围是一片工地，虽然被清理过一遍，但是能够使用的“弹药”却一点也不少。 “大闹一场吧！”结标淡希将手电筒横扫而过，整齐堆放在另一侧的楼板预制件逐一消失，又从六冢源身边出现，一块块戳在地面上，仿佛要在六冢源周围建一道围墙，将他困在里面。 六冢源刚开始还试图灵活躲闪，绕过这些树立在地上的楼板，但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空间正在被一点点挤占。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结标淡希就能轻松锁定自己了！ 于是六冢源不敢大意，开始出手击碎这些耸立的障碍物。 这些学园都市科技加成的楼板有着远超外界同类产品的强度和韧性，六冢源必须认真应对，才能保证摧毁楼板。 一拳下去，面前的楼板立刻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然后就好像钢化玻璃一般，破碎成数以百计的拳头大小的碎块。 “虽然是很神奇的材料，但用来建造少年感化院真的没问题吗？”百忙之中，六冢源还忍不住吐槽一句。 从刚才自己的出力还有手感来看，这楼板预制件要比演练场的复合装甲脆弱多了。 这片工地是准备用来建造第二少年感化院的，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专门关押超能力者的“监狱”。对结构强度的要求肯定不能用普通写字楼或者公寓楼的标准。 但仔细想想，能够打碎这种楼板预制件的能力者，恐怕也不多；而且，就算是“监狱”，也会有办公室之类不需要强大防御力的建筑。 “嘛，反正这些事情也不需要我操心就是了。” 六冢源一边分心走神，一边连续不断地击碎楼板，为自己重新开辟出一片可以自由活动的空间。 也难怪六冢源敢如此大意轻敌，实在是结标淡希的表现不太给力，没办法给他造成足够的压力。 北条彩铃的战术思路很好用，六冢源用自己的方法套用了这一战术之后，结标淡希那点小打小闹的攻势就基本上没有任何威胁了。 要不是还要收集“坐标移动”的能力数据，六冢源也不会陪她继续在这里玩捉迷藏。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要干什么……”结标淡希舔了舔嘴唇，她也看出来六冢源的态度，“但是小看我的代价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她突然打开手电筒，一道笔直的光柱射出，紧贴地面横扫千军。 六冢源下意识跳起躲开光束，但他起跳的瞬间，突然发现身边的空气中，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拳头大小的碎块。 ——对方的目标是这些楼板预制件的碎块！ 六冢源亲手击碎，制造出来的海量“弹药”。 没有任何瞄准，结标淡希在同一时刻，将数以万计的碎块均匀分布在六冢源所在半场的空间里，不论他如何躲避，都至少会被两枚碎块“命中”！ 果然，六冢源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难掩惊讶之情地捂着腹部，和周围的碎块一起坠落在地。 由于一瞬间操纵的目标数量太多，能力使用过度，鼻血止不住地涌出。结标淡希一手捂着鼻子，一边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 “抓住你了！” 手电筒光柱笔直地射向六冢源。 之前由于那诡异的“幻影步”，一直无法被锁定的六冢源，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恶心的攻击手段！”六冢源脸色苍白。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枚被随机移动到自己体内的碎块，不偏不倚落在了胃袋当中。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但约等于生吞了一块石头。 ——也不知道圣人级别的胃能不能消化石头…… 六冢源心中无奈，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读档恢复，把碎块移出体外。 就在这时，眼前场景陡然变化。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 ——啊，是空间移动。 六冢源心中一紧，然后又放松下来。 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标淡希终于肯对人体施展“坐标移动”了。 六冢源费尽心机把结标淡希困在这“格斗游戏空间”，就是为了收集数据和亲身体验她的“坐标移动”。 在level5时代，六冢源拥有的“空间存档”能力是只针对他本人有效的“空间移动”，所以只有他亲自被移动的情形才具有实用价值；再次也要“对人体进行空间移动”。 至于对其他乱七八糟的杂物进行的移动，只是作为观测数据进行收集，在构建模型时作为参考数据。 六冢源发现自己从刚才的站立姿态变成了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身体还没来得及适应骤然改变的重力方向，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 这次是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同时各种建材杂物也被同时移动到他的上方，在重力的作用下坠落下来，一副要把他活埋的架势。 六冢源顾不上掷出骰子读档恢复，条件反射般地四肢发力，从地面上弹跳起来。 砰！ 场景再变，六冢源的后背重重撞在地面上——刚才结标淡希再次调整了他的位置，变成背后朝下。于是为了起身的发力，就变成了把自己砸向地面的动作。 就好像在戏耍猎物一样，结标淡希不断挥动着手电筒，如同一位动作优雅的指挥家，从容驾驭着“空间”的力量。 六冢源耐心等待着，从现在的局势来看，结标淡希依旧保留着最后的底线，没有利用她的“坐标移动”直接下杀手——比如把什么东西移动到自己的大脑或者心脏位置。 既然如此，六冢源不介意再多承受一点——为了收集更多的情报。 另一边，结标淡希也陷入纠结当中，她也知道，光靠自己这样的“戏耍”，是不可能真正打败六冢源的。 但是真要让她痛下杀手，又确实有不小的心理压力。 最让结标淡希感到诧异的是，最开始的时候，她本打算直接将六冢源埋进大地之中，只留出一个脑袋用来呼吸。 不用杀死对手，又能确保他失去战斗能力——就算“读档存档”，也不可能把他从地里拔出来吧？ 但是，那次坐标移动却失败了。六冢源只是背朝大地摔在地上，没有向她预计的那样埋入地下。 第四百零八章 肆意的空间能力 能力发动失败？ 出乎预料的情况让结标淡希产生了剧烈的动摇，但紧张激烈的战斗又强迫她迅速冷静下来，再次发动“坐标移动”。 这一次，六冢源的身体按照她的意图进行了移动，没有分毫的偏差。 接下来的一连串攻势当中，结标淡希逐渐忘却了自己的心理阴影，开始连续不断地对人体发动坐标移动。 于是就有了“戏耍猎物”的那一幕。 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结标淡希心软，不敢发动致命攻击；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在实验自己的能力，防止再出现能力失效的情况。 很快，结标淡希也确实摸出了门道。 就跟她在开战之前尝试逃离却失败的那次移动一样，结标淡希发现，这片“格斗擂台”是有边界的。 作为顶级的空间使，结标淡希对空间十分敏感，她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准确形容是一个狭小而独立的空间泡——形成大约直径不到一百米的半球形罩在地面上。 在这方圆一百米范围之内，她的能力不受任何影响，可以正常发动。但超出这个范围，就会“碰壁”。 所以她无法离开这个“格斗擂台”；所以六冢源不会被埋进地面以下。 反复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结标淡希总算松了口气。她最害怕出现能力失控的情况，现在既然能力还在自己的控制当中，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看着被自己的能力死死牵制住的六冢源，结标淡希放下一直捂着鼻子的手——鼻血已经止住了，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开始习惯这种高强度的能力发动。 “是个好消息，”握了握拳，结标淡希自言自语道，“是时候结束战斗了！” 说罢，她的眼神一凛，仿佛有精光放射出来。 再一次，“坐标移动”高频发动。 六冢源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距离地面约十米的高空，开始向下坠落。 对普通人来说这个高度相当危险，但是六冢源却根本不在乎——哪怕他现在没有开启“一刻圣人”模式。 区区十米的高度，六冢源根本不会受伤——只要做好受身动作就行，如果没有外力干涉的话…… “外力干涉”不出意料地来了。 六冢源压根就没有进行受身动作的机会——因为他没能触碰到地面。 在距离地面还有不到十厘米的时候，六冢源再次被移动到十米的半空中，带着上一轮坠落积累的动能，继续向下坠落！ 就如同掉入了无限轮回的通道，六冢源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坠落的过程，速度越来越快，累积的动能也越来越大。 在这种情况下砸落在地……六冢源也不敢保证还能安然无恙。 六冢源也不是没有试图挣脱，掌握空气技的他可以凌空踩踏空气进行二段跳，但无奈，这一招的准备动作太大，被结标淡希捕捉到，并及时化解，结果反而为自己的坠落又加了一把油门。 “好蛮横的招数，加到游戏里应该很不错……”身处险境，六冢源却又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 并不是六冢源放弃抵抗，而是…… “终于习惯了，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六冢源感叹一声。 结标淡希对六冢源使用了太多次的坐标移动；由于间隔极短，六冢源甚至可以说是在连续不断地体验着空间的变化。 于是，在这饱和式的灌输下，六冢源对“空间”的感受能力，被“唤醒”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能够及时准确的确定自己的相对位置了。 不像刚才那样，每次经过移动之后，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以至于想要挣脱也找不到正确的发力方向。 “这场战斗，值了！” 虽然距离恢复“空间存档”还有不小的距离，但六冢源还是感到十分满意。 在距离地面快到一米的时候，六冢源突然出拳，打出一击“空气炮”。 结标淡希早有准备，立即对他进行坐标移动，重新回到高空。 但这一次，六冢源却在最后关头及时调整了出拳的方向，成功轰向地面方向，利用“空气炮”的反作用力对冲身上累积的巨大动能。 结标淡希见状，连忙再次实施坐标移动，并且颠倒了六冢源的方向。 六冢源不慌不忙，每一次都立刻抓住正确的方向，用“空气炮”削减自身动能。 再这么下去，之前好不容易累积以来的能量即将损失殆尽，结标淡希不敢迟疑，立刻终结这场“无止尽的坠落”，让六冢源摔到地上。 六冢源做出受身动作，稳稳地落地。 与此同时，一枚金属骰子也一起掉落在他的脚边。 点数……六，读档……成功！ 身上伤势完全恢复，体内的那块碎石也掉在脚边。 六冢源飞起一脚，把它踢向结标淡希。 后者下意识地举起手电筒，把碎块转移到其他方向。 但也正因为这一瞬间的分神，结标淡希苦涩地发现，自己再次失去了对六冢源的锁定。 无法捕捉目标，就不能针对他施展坐标移动。 哪怕已经知道六冢源的手段，但是她的身体和神经反射却始终跟不上目标。每当手电筒照射过去的时候，都只能捕捉到半道残影而已。 更麻烦的是，这一次六冢源不再是被动应对了，他也开始了反击。 刚才楼板预制件碎裂形成的碎块，是结标淡希的“弹药”，也是六冢源唾手可得的武器。 一边快步移动，六冢源一边将脚下碎块踢向对方。 以六冢源的力量，踢飞出去的碎块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威力，结标淡希完全没有体验一下的想法；而且她也没有把握向六冢源那样，靠躲闪避开攻击，所以只能发动能力将它们移走。 ——对于顶尖一波的超能力者来说，发动能力几乎成为本能，远比调动身体动作更快。 六冢源耐心的周旋着，一边用碎块进行袭扰，一边寻找合适的机会，想要一举突入，打倒对手，解决战斗。 结标淡希压力剧增，鼻血再次欢快地流淌下来，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显得异常狼狈。 ——太慢了！太迟钝了！我的能力根本无法应付现在的战斗！ 她在心中疯狂呐喊，连续不断挥舞着军用手电筒，手臂都已经快要失去知觉，再想用它准确捕捉到对手，无异于痴人说梦！ ——麻烦的手电筒，不能再用了！ ——六冢源快扑过来了，必须快逃！ 强烈的压力和恐惧感驱使下，结标淡希发出尖叫，突然消失在原地。 六冢源挥出的拳头，只打飞了她的那只手电筒。 第四百零九章 最合适的战场 结标淡希出现在六冢源身后，脸上带着浓浓的惊疑不定，甚至几分庆幸，但她还是不假思索的伸手按住六冢源的肩膀。 坐标移动，配合过肩摔！ 只属于空间使才能掌握的特殊格斗技。 六冢源当然不会给她摔倒的机会，立刻背拳反抽。 一声轰响，又是一块楼板被他打碎，结标淡希却又出现到他的身前，轻飘飘地挥出拳头。 毫无威力可言的拳击，甚至都没能击中，就被六冢源一把抓住。 结标淡希再次移动自身，出现在六冢源身侧，刚好将他的侧脸送到拳头前面。 命中！ 同时，六冢源被移动躺倒在地——都能够直接触碰到了，他的假动作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 结标淡希猛扑上去，跨坐在六冢源身上，带着他一起发动了坐标移动。 “无限的坠落”，再次展开。 这一次，结标淡希不顾一切，强行和六冢源绑定在一起，同时坠落。 因为这次是以结标淡希自身为对象进行坐标移动，六冢源只是被附带着一起移动的，所以反而没那么容易判定空间方向了。 最终，六冢源还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重摔。 而结标淡希，则在撞击地面之前先一步移动离开。在空中调转“坠落”方向，前后抵消掉了身上的动能。 轻盈落地之后，结标淡希抹去嘴唇上已经凝固结痂的血迹，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 没办法，面对六冢源，她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所以只能借助地球的重力。 简单粗暴，但确实有效！ ——而且，果然还是移动自身最方便快捷啊！ 她的“坐标移动”虽然更加灵活，但需要同时计算起点和终点两个坐标，对大脑的负荷远比白井黑子的“空间移动”更大。 而以自身为坐标移动的起点，相当于省去了一半的计算量，对结标淡希来说，无异于减去一半负担，轻装上阵。发动能力时自然更加顺畅快捷。 而且…… “真是久违的感觉呐……”结标淡希浑身颤抖，状若疯狂地呢喃着。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么肆意地对自身进行坐标移动了？ 自从上次的能力事故之后，结标淡希就对“移动人体”，尤其是“移动自身”产生了强烈的心理阴影。每次移动都会对她的精神造成巨大压力。 短时间内连续移动自身超过三次，她就会因为胃部痉挛而剧烈呕吐，到时候别说继续发动能力了，就连正常行走都做不到。 今天的连番激战，结标淡希已经使用了很多次自身移动，她的精神早已经濒临极限。 但是，当发现无法将六冢源埋入地下的时候，结标淡希突然意识到，在这个独立的小空间当中，自己不需要担心因为能力事故而把自己的脚埋入墙壁或者其他障碍物当中。 反复验证这一点之后，结标淡希终于放下心结，咬牙进行自我移动。紧接着，便是肆无忌惮的连续闪现，以及对这一方空间的绝对掌控！ 此时的她，终于恢复曾经的巅峰状态——那个有望成为第八位level5的超能力者之一。 六冢源咳出一口血，随手捡起一枚石块丢了出去，正中落在不远处的金属骰子。 点数……六，读档……完毕！ 看到他恢复如初的样子，结标淡希的面孔有些扭曲，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作弊！” 六冢源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你能随意使用自己的超能力，为什么我不能？这很公平，这才是真正的‘超能格斗’！” ——当然，有些类型的超能力确实比较犯规，今后加入到游戏当中的时候，要记得做好平衡。 六冢源又在心中默默补充一句。 结标淡希板着脸，没有再多说什么。事实上，她也确实在肆无忌惮地发动着自己的能力，远比在这片空间之外的时候更加自如。 只是不知道六冢源是如何做到单独开辟出一块小空间的，结标淡希感觉自己有些上瘾，甚至不愿意轻易离开这里。 “第二回合，开始吧！”重整旗鼓的六冢源朝着对方勾了勾手。 结标淡希挑起眉头，想也不想地向前冲去。 一步跨出，她自然跳过中间十多米的距离，直接出现在六冢源跟前，朝着他的面孔挥出拳头。 战斗风格完全变了啊——六冢源暗自感慨——但是她的拳头毫无威胁！ 六冢源站在原地，也挥出一记直拳。然后，眼前的少女瞬间消失，他面前的场景也发生一百八十度颠倒。 “果然还是这个套路。”六冢源不慌不忙，顶着对方的拳打脚踢，强行稳住身形，重新站在地上。 自此往后，任凭身边的场景如何改变，六冢源的双脚都不曾离开地面，仿佛已经扎根于此。 结标淡希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她的身影在六冢源身边的各个位置飞快闪现，切换速度之快，甚至给人以“多重分身术”的错觉。 在这片“格斗擂台”空间之外，现实世界中的工地上，密布的“模块”突然集体冒出阵阵烟雾，紧接着，这些“模块”接二连三地因为过载而烧毁。 艾玛连忙操纵着机器人用消防水枪进行物理降温。 “警告，警告！剩余组建无法支撑‘系统’的完整性，距离‘系统’崩溃还有三十秒！” 控制平台发出预警。 “主人，加油啊！”艾玛默默地为“格斗擂台”中的六冢源鼓劲，“我们现在可没有备用的‘模块’。” 此时，在擂台当中…… “啊，热血上头了吗？”六冢源注意到结标淡希的眼神，满是执着与狂热——她正沉醉于自己的能力当中。 难怪她突然变得执着于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进行攻击。 但是这也注定了这场最后决战的结果。结标淡希是超能力者而非格斗家，当她放弃自己的优势，转而使用拳脚攻击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输了。 渐渐的，高频率移动闪现的结标淡希已经完全专注于自身，不再对六冢源施展坐标移动。 凭借对空间的感触，六冢源抓住机会，突然抢上前一步，一记手刀准确劈中刚刚移动完毕的结标淡希。 颈部血管受到挤压冲击，刹那间，结标淡希眼前一黑，仿佛即将沸腾的大脑终于平静下来。 第四百一十章 摧毁行李箱 挨了一机手刀斩颈，结标淡希身体一僵，随后软软倒地。 六冢源长舒一口气，终于迈开步伐，原地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他回头看了眼，不禁自嘲似的笑道：“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空间定位了吧？” 随着六冢源的一步迈出，周围的环境陡然变化，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色收拢，在空中凝聚成一行残破不堪的文字——game over！ 然后，这片格斗擂台空间轰然破碎。一阵清风吹来，令人耳目一新。 已经唤醒了对空间的感知力的六冢源，立刻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当中。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空间使结标淡希，六冢源向她微微鞠躬：“多谢指教，空间使。” 然后转身，去拾起他的金属骰子。 一具桶型机器人呼啸着奔来，头顶的托盘里盛放着六冢源的手机。 “主人，恭喜您取胜。”机器人的面部显示器上，播放出庆祝礼花的画面。 六冢源拿起手机，一边问道：“数据收集得怎么样？” “一切良好！”艾玛语气自豪地说道，“除了‘模块’因为过载而损失殆尽之外，今天的整个实验堪称完美！” 不只是收集到了详尽的有关“坐标移动”的数据，“全仿真系统”本身也经受住这第一次实战演练。可谓是一举两得。 最后…… 六冢源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地面，一只银白色的行李箱正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那正是结标淡希带来的行李箱，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战利品吧。 “主人，”艾玛突然说道，“贝塔队长那边获得了真正的残骸。” “能确定吗？”警惕地观察一圈周围，六冢源压低声音问道。 “可以确定，箱子已经送往总部打开验证了。”艾玛的语气也激动起来，“因为局势过于混乱，拿到那只箱子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她稍微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现在只有主人和我们姐妹知道这件事，就连贝塔队长本人也不知情，还在带领手下争夺更多的箱子呢。” “既然如此……”六冢源低头看向手里的行李箱。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呼喊声：“源君！我来啦！” 抬头一看，原来是御坂美琴踩着一块铁板飞了过来。 因为总是习惯穿着安全裤，御坂美琴丝毫走光的顾虑，就这么风风火火地从天而降，又气势汹汹地冲到六冢源跟前。 “源君！你……”话还未说完，御坂美琴就注意到倒在地上的结标淡希，“呀！这是……” 这位强大的空间使满脸是血，失去意识地仰面躺到在地上，生死不知，把御坂美琴吓了一跳。 “死……死了？”御坂美琴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办法，结标淡希此时的状态实在是有些惨烈，也难怪她会这么认为。 “安心吧，她只是因为能力使用过度，被我打晕休息一下。”六冢源瞥了一眼，耸耸肩，“说来惭愧，整场战斗当中，我基本上没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御坂美琴听了，稍微松了口气，又蹲下去试探一下结标淡希的鼻息和脉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然后又马上生起气来：“真是的，不是说过要让我观战的吗？怎么自己提前打完了？” 六冢源无奈地说道：“没办法，是她先主动找上来的，我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呢。” 御坂美琴有些闷闷不乐，原本她还打算尽快赶过来，能够一起参加战斗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飞过来。 结果别说战斗了，就连一开始约好的观战都没赶上。 “9900那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拖时间？”回忆起刚才的经历，御坂美琴忍不住嘀咕起来。 六冢源突然说道：“对了美琴，请你帮个忙。” 御坂美琴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没问题，要我干什么？” 六冢源拍了拍手下的行李箱，突然大声说道：“把这个毁掉，彻底地，一小块残骸都不留地毁掉！” “咦？”御坂美琴惊讶地看过去，“源君，你……这是认真的？” 她再清楚不过了，六冢源以及艾玛和秋莎姐妹俩，为了夺取这“残骸”可谓是大费周章。今天具体行动的时候，可是整个基金会总动员，甚至还因此出现了不少伤员。 付出如此代价，到最后，竟然要把好不容易夺回的箱子毁掉？ “别多想了，你已经答应要帮忙的。”六冢源却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动手吧，省的夜长梦多。” 说罢，六冢源一抬手，将行李箱扔向空中。 随着六冢源的动作，周围隐约间也传出一些惊呼声。 周围有人在看着这里？御坂美琴隐约把握住什么，但也无暇细想——罢了，反正毁掉“残骸”对我绝对没有坏处就是了。 哔哩哔哩…… 御坂美琴弹出硬币，紧接着，一道炽烈的光芒从她的指尖射出。 光束命中空中的行李箱，箱子整体开始融化，最后被吹成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 看着行李箱灰飞烟灭，六冢源拍了拍手，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艾玛，通知大家收队吧。本次事件到此结束。” “艾玛明白。” 御坂美琴快步跟上六冢源，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源君，刚才让我摧毁的那个……” 六冢源笑着说道：“那里面装了唯一的真货。” 御坂美琴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好吧，就相信你说的——是真货。” “是的，”六冢源点点头，“我说了它是真货，也必须是真货。” 御坂美琴终于确定了，心中疑惑得到解答，顿时感到心情舒畅许多。 “啊，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啊！”御坂美琴突然说道。 “放心吧，你和你们随时可以监督。”六冢源说道。 说话间，机车驶来，停在两人跟前。 御坂美琴戴好头盔，主动坐到后座上：“门禁时间快到了，不介意送我回去吧？” “当然。”六冢源也跨上机车，驾驶车辆扬长而去。 随着六冢源的离去，周围暗中观察的视线也随之消失。 工地再次恢复平静，等待着夜晚开工时的喧嚣。 结标淡希孤零零地躺在空地上，似乎所有人都遗忘了她。 直到夜幕降临，两个御坂妹妹悄然来到这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昏睡中的空间使。 无声地交流片刻，她们用担架把结标淡希抬起来，送上旁边一同前来的厢式货车。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木原的行动 “啊，看来已经结束了。”天台上，身穿白大褂的老人放下望远镜。 远处，直到刚才为止还空无一人的工地上，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站着的六冢源，以及倒在地上的结标淡希。 “刚才他们就是在类似虚数学区的空间里战斗吧？真可惜，缺乏观察手段，错过了一场好戏。”老人身边，结果话题的竟是一只金毛大狗。 “错过好戏？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口的话，木原脑干。”木原幻生笑眯眯地说道。 “呵呵，”金毛大狗背上装备的机械手夹起一支雪茄，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好奇心是所有研究者必备的属性，哪怕是我也不会例外。” 又过了一会儿，超电磁炮的光芒再次引起两位木原的关注。 “那个箱子……”木原幻生说道，然后又摇摇头，“算了，当我没问。” 木原脑干吐出烟圈：“明知故问，那当然是假的。六冢源对能力晋升的执念是如此强烈，他不可能放弃任何提升的机会。” 木原幻生笑呵呵地说道：“是啊，多么完美的实验体。老夫也希望他能尽快恢复到level5。” 金毛大狗转身往回走去，一边说道：“所以，接下来的那个狙击手也是你的计划？” “严格来说，他不是你雇佣的杀手吗？”木原幻生面不改色地反问道，“直接代表理事长的你，才是最迫切想要杀死六冢源的人吧。” 木原脑干没有否定，只是说道：“准确来说，我不是人类。” 木原幻生也转身向楼梯口走去：“那你这次注定要失望了，六冢源不是那么容易杀的。” “这只是一次实验，”木原脑干说道，“我并没有真正杀死他的打算。” “难怪你会给杀手提出那种要求。”木原幻生点点头，“倒是正合我意，所以我也顺便给予了一些帮助。” “你做了什么？”金毛大狗的脸上，很人性化地表现出皱眉的表情。 “放心吧，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杀死六冢源。”木原幻生微笑着说，“只是……一点小小的试炼罢了。” …… 白井黑子坐着轮椅一路冲出医院。 “你说什么？六冢源已经打败了那个女人？”白井黑子一边飙轮椅，一边和初春饰利通话，“然后姐姐大人跟他一起开车兜风去了？可恶！！！” “白井同学，”电话的另一头，坐在电脑面前的初春饰利拿着手机，一边嚼着饼干，“没办法亲自复仇，御坂同学被男人抢走——你的‘可恶’究竟是针对哪件事的？” 听到手机里传来清脆的咀嚼声，白井黑子气不打一处来：“是在针对你啊！现在已经悠闲到可以吃点心了吗？” “是啊，事件已经结束了。”初春饰利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公认的结果是——树形图设计者的残骸最终被六冢源学长获得，又被御坂同学的超电磁炮彻底摧毁。所以如今剩下来的行李箱都是假目标，已经失去了争夺的意义。” “人们真的会相信？”白井黑子怀疑道，“肯定还会继续争夺箱子吧？最多也就是不会那么激烈了。” “就是这样。”初春饰利说道，“冲突的密度和烈度都已经下降了很多。学园都市即将恢复平静，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下降了很多是什么意思？”白井黑子反问道，“不还是有入侵者在闹事吗？” “很遗憾，上头下达了最新指令，禁止风纪委员继续介入此次事件。”初春饰利说道。 “岂有此理！又是交给警卫老师们全权负责吗？”白井黑子不满道，“理论上说，我们是平级部门吧？” 初春饰利“嘛嘛”地劝解道：“理论上说，风纪委员也没有管理校园以外事件的权利。而且入侵者都是训练有素的成年人，交给警卫老师们才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白井黑子无奈叹气，只好操纵着轮椅返回医院。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一天！” 身为风纪委员，白井黑子其实很重视规则制度，基本上不会违反规定——除了在校外行使执法权这一条。 因为她也知道，上头下达的“停止调查”、“撤退”之类的指令，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在保护他们；所谓隐瞒调查真相的黑幕反而只是都市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情况。 事实上，自从暑假里开始，一直在追查有关“反对者”势力的猎犬部队，已经开始展开行动。 作为暗部，猎犬部队自然不会那么温柔。他们的行动目标只有一个——杀死入侵者。 木原数多下达的命令也很简单——一个不留，将所有入侵者全部消灭！ 于是，随着太阳的西沉，猎犬们展开了血腥的杀戮。 这种场面，无疑是不能给还是学生的风纪委员们看到的。 刺杀，爆炸，陷阱，狙击……以猎犬部队为主的暗部们活跃着，各施雷霆手段对学园都市进行一场“杀毒”行动。 透过艾玛捕捉到的情报，六冢源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个情况。 因此，六冢源果断放弃走小路抄近道的打算，宁可绕远也要选择更加热闹的马路。 虽说这样一来要花费的时间也会增加，但御坂美琴却没有丝毫不满。 只不过，在经过第十学区这种天生偏僻的区域时，还是免不了变成孤身一辆车在道路上行驶的局面。 木原幻生和木原脑干派出的狙击手，就埋伏在这里。 “到达指定地点，现在开始作业！”狙击手砂皿致密把准星对准正在行驶的机车。 “怎么有两个人？”看到机车后座上的女孩，砂皿致密皱了皱眉，他接到的任务，只是狙杀一个人而已。 应该是驾驶机车的男生，而后座的女生，则是无关人员。 更麻烦的是，两个人的身体几乎重叠在一起，以他手中这柄电磁狙击炮的的威力，不可能只杀死一个人，却对另外一个毫发无损。 那个叫做木原幻生的老人还特别叮嘱过，要求他“不能破坏目标头部”，说是能力者的大脑拥有巨大的价值，必须保存完好进行回收才行。 “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这座城市真是个令人恶心的地方。”砂皿致密喃喃道，不过既然是任务，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拿钱办事而已，反正都要开枪，那么多杀一个也无所谓了。 砂皿致密扣下扳机。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六冢源之死……了吗? 电流声顺着狙击炮的炮身流过，几乎没有感受到后坐力，特制的弹药冲出炮管的加速区，朝着目标射去。 直到这个时候为止，依旧一切顺利。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六冢源此时后座上的，是正版的“超电磁炮”。 在电磁狙击炮通电激发的第一时间，御坂美琴就察觉到来自那边的巨大电磁场波动。 不需要更多的思考，御坂美琴的应对措施几乎同时实施。 通过观测电磁场，她立刻确定了敌人的射击轨迹，并且用自己的能力对狙击炮弹进行阻碍。 “美琴……”六冢源注意到身后少女的动作。 “小心，有人袭击！”御坂美琴已经成功拦截第一发攻击，立刻腾空而起，搜寻狙击手的藏身之处。 “古怪的超能力。”砂皿致密立刻放弃笨重的电磁狙击炮，转移到同一栋楼的另一个房间。 在第二阵位的窗口，架设着一柄正常的狙击步枪——这才是砂皿致密惯用的武器类型。 虽说也是通过3d打印临时制作的一次性武器，但熟悉的外形结构还是让砂皿致密感到安心。 另外，这把枪里装填的子弹，也是由特种陶瓷的3d打印而成的。 ——委托人果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这武器，不就是针对“超电磁炮”御坂美琴而设计的吗？ 作为专业的狙击手和杀手，砂皿致密在来到学园都市之前也做足了功课。至少，赫赫有名的“超电磁炮”他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超能力者确实比想象中的更加麻烦，但我的目标又不是她，无视即可。 刚好，御坂美琴主动离开了机车后座，将六冢源的身躯完全暴露出来。 砂皿致密抓住时机，再一次扣下扳机。 特殊工艺制造而成的穿甲弹轻易穿透了御坂美琴仓促设置的铁砂屏障，准确命中目标。 六冢源的身躯几乎被穿甲弹的巨大动能撕裂，血光四溅。 ——用反装甲武器打人，就是这个结果。 砂皿致密匆匆瞥了一眼几乎炸开的目标，然后舍弃武器，转身就跑。不需要再确认了，那种程度的伤势，目标不可能幸存的。 在这陌生的环境执行任务，砂皿致密表现得异常谨慎，并且时刻牢记雇主的忠告——狙击成功后，立刻逃离原地，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果然，还没等他逃出这个房间，窗外的天色就突然昏暗下来。 一道巨大的落雷当空砸下，如油桶般粗壮的电柱撕开重重天花板，几乎将整栋楼贯穿到底！ 哪怕砂皿致密已经提前装备了绝缘服，也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落雷的直接轰击，但还是浑身麻木，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源！！！”御坂美琴目睹了眼下那惨烈的一幕，顿时红了眼睛。 惊恐，悲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御坂美琴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也不想地汇聚自己的全部电力，朝着子弹射来的大楼指去。 距离太远，超电磁炮的射程不够。但御坂美琴威力最大的招式其实并不是“超电磁炮”，而是落雷！ 以自身超能力牵动自然雷电，瞬间释放出恐怖的能量。 雷霆落下，第十学区以及周周几个学区的部分区域同时陷入断电状态，几乎所有变压器全部过载烧毁。 用尽全力轰出这一击雷霆之后，御坂美琴只觉得身体一阵虚弱——这是她“电量不足”的表现。 但御坂美琴仍不罢休，雷云聚而不散，又再次酝酿起第二道落雷。 她不敢低头去看六冢源的样子。只能先替他报仇再说。 尽管理智告诉她，六冢源拥有“读档存档”的超能力，很难真正被杀死；但这次的攻击实在太过犀利和凶猛了，认识六冢源以来，御坂美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状况。 整个人几乎被打碎，就连六冢源的机车，整个车头和仪表盘也被一并轰成碎片！ 这种情况下，御坂美琴很难去赌六冢源的超能力还会不会奏效。 她鼓足全力，又对着狙击手藏身的大楼接连降下两道落雷。 之后才终于力竭，落回地面。 “源……源君！”御坂美琴连忙转身，踉跄着往回跑去。 六冢源钟爱的机车倒在马路中间，如同被斩首一般，残骸碎块散落在它的周围。 殷红的血迹泼洒其间，如同挥毫泼墨的彩画，分外凄厉。 但是，她没有看到六冢源。只有一枚金属骰子静静地落在血泊当中。 直到亲眼看到这一幕之前，御坂美琴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现在六冢源不知所踪，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呆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御坂美琴的脸色突然好了许多。没有看到最坏的结果就是好结果，六冢源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超能力！ 御坂美琴知道，六冢源曾经一度拥有“空间存档”的能力。既然如此，在生死关头潜力激发，施展一次空间移动也并非不可能。 “要赶紧问问才行。”御坂美琴嘀咕着，一边摸出手机，准备打给六冢源或者艾玛。 但是，她的手机屏幕一片漆黑，任凭怎么摆弄都没有动静。 御坂美琴甚至给它打了一道小小的电流，也不见有丝毫起色。 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她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比以往正常情况下要昏暗许多——路灯，以及周遭建筑物上的灯光，全部都是熄灭状态。 “诶呀！不小心搞砸了……”御坂美琴这才想起刚才自己的落雷三连击。 低头看了看机车残骸，又望向远处那栋被落雷摧毁的大楼，御坂美琴捡起金属骰子，朝着青峰庄方向跑去。 ——那里应该能得知六冢源的最新情况。 十几分钟后，贝塔队长的轿车停在那栋大楼跟前，两个御坂妹妹从车上下来，仰望着面前被落雷劈开的大楼。 “这就是姐姐大人的真正实力啊！御坂发出由衷地感叹。” “好了，待会儿再感叹吧。”贝塔队长也走下车，“先把袭击我们boss的犯人找到再说。拿好武器，注意安全。” “请放心，御坂是专业的。御坂自信满满地说道。” 两个御坂妹妹从后备箱中取出全套装备，然后跟着贝塔队长，一起进入大楼。 第四百一十三章 六冢源的秘密基地 御坂美琴在赶往青峰庄途中，就因为体力耗尽，只能坐在路边，焦急地等待着恢复。幸好被同样往回赶的御坂妹妹们接到，带回了青峰庄。 在青峰庄，她终于跟艾玛取得了联系，并且确定六冢源还活着。 长舒一口气的她浑身脱力，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被妹妹们手忙脚乱地搀扶到沙发上。 “艾玛，源君他现在在哪里？”左右张望一番，并没有看到六冢源身影的御坂美琴忍不住再次追问。 反倒是意外看到了北条彩铃的正在这里做客。来不及去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御坂美琴挣扎着站起来，跑去推开六冢源的房门，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她心中更加忍不住担忧起来，是不是艾玛在“谎报军情”安慰自己？ “请放心，主人安然无恙。”艾玛淡定地说道，“目前正在家中休养。” “既然安然无恙为什么还要休养？”御坂美琴质疑道，“还有，源君的家在哪里？” 在御坂美琴的印象当中，六冢源一直以房车为家，居无定所。唯独在暑假期间，因为房车受损而在这青峰庄短暂居住过几日。 “主人在他的秘密基地当中，”艾玛说道，“御坂同学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当然！”御坂美琴跳了起来，“马上带我去！” 灌下两瓶能量饮料，御坂美琴又向北条彩铃借来她的金色机车和手机，在艾玛的指引下朝着第十学区疾驰而去。 “这里不是工业区吗？”再次回到第十学区，御坂美琴看到路边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忍不住问道，“源君真的住在这种地方？” “所以才是秘密基地呀。”艾玛说道，“这里是第十学区无人卡车的室内停车区，请注意避让那些大家伙。” 御坂美琴连忙打起精神，操纵着机车靠着路边行驶。 “重型无人卡车的停车库空间足够大，即便是主人的房车也能轻松存入其中，并且多余的空间还可以分出生活区和工作间，所以没有比这更加适合作为秘密基地的房子了。” 艾玛如同导游一般，在御坂美琴耳边絮絮叨叨地介绍着。 “啊，到了。就在这条街区的第三间。” 御坂美琴在她指定的门口停下，仰头看着高大的门扉。 “就是这里？感觉也没那么‘秘密’啊。”她说道，“接下来我要去敲门吗？” “稍等，正在进行验证。”艾玛的语气突然变成生硬且缺乏感情的机械电子音。 也不知道究竟做了哪些验证——至少御坂美琴没有感受到任何电子讯号的痕迹——终于，艾玛的声音再次传来。 “验证完毕，御坂美琴获得入内权限，请进。” 车库大门左右分开，露出一道足够让机车通过的间隙。 御坂美琴立刻驱车上前，一边问道：“如果没有通过验证会怎样？” 因为她觉得这大门实在是很普通，根本阻挡不了自己的超电磁炮。对于一个秘密基地来说，这个这种防御未免太薄弱了一些。 “如果没有得到我的邀请，即便轰开大门闯进来，也只能看到一间普普通的车库。”六冢源站在停车线的旁边，微笑着朝少女挥了挥手，“呦，欢迎光临我的车库公寓。” 御坂美琴猛地刹车，看着六冢源。然后摘下头盔，挂在后视镜上，翻身下车。 看着面前那个男生熟悉的面庞和熟悉的笑容，她怔怔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对方的脸颊。 但是二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些远，不是伸手就能够到的。 于是，御坂美琴迈步向前走去，然后开始小跑，两步之后变成冲刺，朝着六冢源扑了过去。 “源！”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的御坂美琴，直到此时才在眼中涌出大点大点的泪水。 御坂美琴扑入六冢源怀中，双臂死死地箍住他，生怕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幻影，自己一松手就会突然消失。 六冢源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轻轻叹息一声，也环抱住女孩。 “抱歉，让你担心了。” “那时候真的吓死我了！”御坂美琴哽咽着，“不要让我这么担心嘛！” “不会的，不会了。”六冢源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这次情况特殊，以后不会再这么突然了。” “嗯……”御坂美琴点点头。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就这样静静相拥。 直到御坂美琴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跟六冢源的状态。 ——咦？ 眼眶的红肿还未褪去，脸颊和耳廓就以更快的速度染上一层绯红。 御坂美琴顿时浑身僵硬，发梢间又闪出一丝丝电弧。 俨然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冷静，冷静……”六冢源连忙给怀中的猫咪顺毛，一边捋着她的发丝，一边安抚着，“我刚刚才重伤恢复，又弄丢了骰子，可别再让我读档一次。” “诶呀！”御坂美琴小声惊呼，连忙收敛起身上的电流。 在六冢源怀中又蹭了蹭脑袋，御坂美琴这才直起腰身，往后退了两步。 她扭过头，然后又忍不住偷眼打量着眼前的男生，上下仔细观察一番，确认六冢源身上并无伤势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强行冷静下来，御坂美琴终于想起来询问心中的疑惑，“源君突然消失了，那是空间移动吗？” 六冢源把少女引到车库公寓的小餐厅，为她到了一杯牛奶。 “请用，这里还有一些点心。” “啊，多谢招待。”一路奔波下来，御坂美琴也确实觉得饿了，不再客气。 六冢源也端着杯子坐下，然后才说道：“就结论而言，是空间移动。” 御坂美琴眼前一亮，很激动地问道：“这么说，源君已经掌握了‘空间存档’，恢复成为level5了？” “那倒还没有。”六冢源摇摇头。 “咦？这是怎么回事？” 六冢源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准确来说，我只掌握了这一个空间存档。” 御坂美琴马上明白过来：“是这个秘密基地的存档？” “没错。”六冢源点头，“用游戏术语解释的话，这里就是我的‘复活点’，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能触发传送，回到这个安全的地方。” 至于像两年前那样自由设置空间存档，还有不小的差距。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否则，仅靠今天跟结标淡希的战斗所获得的经验值，只能恢复对空间的敏锐感知而已。 第四百一十四章 合法正规 …… “小爱同学，你说……这三个箱子当中，哪一个会是真的？”夏川志柰子摘下面罩，捏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三只行李箱。 这些都是刚才“紧身服斗士”夺取的战利品。 “非常抱歉，情报不足，设备有限，所以小爱也无法判断。”耳机里传来智能助手小爱的回应。 夏川志奈子也没有觉得很失望，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 毕竟，她的小爱同学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助手，本质上就是一个聊天程序而已，能力有限，比不上六冢源的艾玛实属正常。 夏川志奈子开口询问也只是想跟她聊聊天，否则，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打发时间。 “紧身服斗士”的实力不俗，打倒那些来自外部的特工，并夺取箱子对她来说并不难。 困难的是假目标太多，如何才能从中分辨出六冢源和艾玛小姐需要的重要“残骸”。 夏川志奈子是独自行动的，虽说在夏日祭的时候，她已经跟食蜂操祈达成合作协议，成为暗部nobody的“首领”。但作为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夏川志奈子并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她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帮忠心手下的事情，总是习惯于单打独斗。 今天，在同步获得“星星坠落了”的暗号之后，夏川志奈子也立刻展开行动，再度化身“紧身服斗士”，四处争夺那些行李箱。 虽然她的实力确实不弱，但无奈只有一个人，在抢到第三只行李箱之后就遭遇了严重的瓶颈——她有些顾不过来了。 看管和保护这三只行李箱不被其他人抢走就已经足够让她忙的了，哪里还有功夫去争夺其他更多的行李箱？ 结果，直到最后整场“残骸争夺战”进入尾声，平静下来的时候，夏川志奈子还是只拿到这三只行李箱。 她有心去找六冢源邀功，但又觉得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就想到了这三只行李箱当中，或许撞大运了会有六冢源想要的“残骸”，于是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向小爱同学发出询问。 “啊~仔细想想果然不可能被我找到啊……”夏川志奈子哀叹着，“听说有一百多个箱子呢，保存着真货的只有一个，不到百分之一的正确率，我的运气从来都不会那么好。” “或许可以找人打开行李箱查看。”小爱提出建议，“光靠猜测是得不出正确结论的。” “谁会开这种航天专用的行李箱呢？”夏川志奈子又问道，“一看就很麻烦很高科技的感觉……” “当然是找基金会呀！”小爱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本来就计划争夺残骸，肯定有打开行李箱的设备和方法。而且，志奈子如今不也是基金会的高层干部吗？直接将行李箱带过去，交给他们……” “等等，”夏川志奈子连忙叫停，“我什么时候成了高层干部了？” “志奈子，别忘了你还是原暗部nobody的首领！”小爱提醒道。 “话是这么说，但那只是食蜂同学的设定吧？而且还是‘前首领’……”夏川志奈子有些不自信，用这个身份去跟人家接触，怎么看都不靠谱啊。 “不用担心，志奈子。”小爱说道，“网上最新的消息，基金会目前正与警卫部队合作，统一回收这些箱子。志奈子只要当一个热心市民，把这些箱子交给回收人员就行。” 夏川志奈子想了想，也觉得没问题，反正基金会就是源君的组织，交给他们就行。 于是，小爱立刻向基金会的邮箱发送了邮件。 很快，一辆皮卡来到夏川志奈子的跟前，从上面下来两个衣冠楚楚的男子。 “您就是准备‘捐献’三只行李箱的夏川志奈子同学吗？”其中一人很和气地笑着，一边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划拉着，“请在这里签一下字，然后扫描一下个人id。” “欸？这么正规的吗？”夏川志奈子有些诧异地接过平板电脑。 “当然，我们是专业正规机构。”西装男推了推眼睛，笑呵呵地说道，“而且我们会记住每一个好心捐助者，今后如果遇到超能力相关的事故，可以优先对捐助者进行赔付。” “欸~~”夏川志奈子干笑道，“这……这样啊，谢谢……” “不客气，我们才应该感谢您的支持，夏川小姐！”不知为什么，接回平板电脑后，西装男突然变得热情许多，甚至鞠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躬。 原因倒是很简单，因为在夏川志奈子签字扫描之后，基金会的系统立刻识别出来，将其标注为vip。 从暗部转职进入服务行业之后，他们自然要更加重视此类“非常重要的人”。 登记完毕，两位西装男子将夏川志奈子的三只行李箱抬上皮卡车。夏川志奈子注意到，在后面的车斗里已经堆放了四只同样造型的行李箱，其中两只箱体表面还沾染了斑驳发黑的污渍。 “啊，是血！”当意识到那些污渍的本来面目之后，夏川志奈子惊呼出声，忍不住后退两步。 “是的，”西装男耸耸肩，“毕竟是在争夺这些箱子，出现流血事件也很正常。” 知道面前的少女是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人”，西装男也显得随意很多，不介意多说几句。 “而且现在猎犬部队为首的一众暗部正在全面剿杀入侵者，打得血流成河呢。”西装男唏嘘道，不久之前，他们nobody还跟猎犬部队血战一场，伤亡惨重。结果现在双方竟然展开合作，一个杀人，一个越货…… 感觉这个话题有些不妙，夏川志奈子连忙打断，转而问道：“你们的情况如何？损失严重吗？” “请放心，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暴力集团了，不会主动参与战斗。”西装男笑着说道，“只有两个倒霉蛋在回收箱子的过程中受了点轻伤。” “欸？真的吗？”听了他的话，夏川志奈子总觉得不是十分可信。 “当然。”西装男耸耸肩，“只需要绷带和创口贴就能处理的轻伤。我们现在是合法正规的企业员工。” 第四百一十五章 再生产 夏川志奈子向逐渐驶远的皮卡车挥手告别，然后才捏着下巴，蹙起眉头：“仔细想想，今天忙了这么久，我都干了些什么？好像什么成绩都没有啊！” 本来还想暗中帮六冢源争夺“残骸”的，结果闹了半天，也只拿到三个大概率是假目标的东西。 “也不知道源君有没有得到真正的‘残骸’……” “主人，小爱认为艾玛和秋莎姐姐她们成功了。”智能助手小爱同学突然说道。 “咦？为什么这么确定？你知道了什么吗？”夏川志奈子连忙问道。 小爱说道：“主人，您为什么不直接问一问呢？” “说的也是！”夏川志奈子眼前一亮，“我可以直接问源君啊！” 如今自己和源君的关系已经跟以往不同了，可以不用客气地直接打电话过去！ “源君，今天的那个‘残骸’，你……” 夏川志奈子刚刚开口，就被六冢源打断了。 “等等，要是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青峰庄聚一聚吧。”六冢源说道。 夏川志奈子也意识到自己正在谈论的可能是秘密事件，所以连忙止住话题：“我知道了，青峰庄，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六冢源抬头看向餐桌对面的御坂美琴：“你听到了，我们为该出发了。” “我还以为源君会让志奈子学姐来这里。”御坂美琴说道。 六冢源愣了一下，说道：“其实她来过。” “欸？”御坂美琴露出复杂的神情。 “是在暑假刚开始的时候，”六冢源说道，“只不过她当时是照着点名册上的地址自己找过来的，而且我不在家，所以……” 他耸了耸肩：“志奈子最后也只能找到一间普普通通的车库而已。” 御坂美琴的表情更加复杂：“这样……总感觉不太好吧？” “没办法，现在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房车里，”六冢源说道，“很少会在这里逗留。” “而且……”六冢源想了想，还是说出口，“有机会的话，我会邀请她来这里的。” “不是现在？”御坂美琴突然追问道理，“因为我在这里？” 六冢源有些无奈地苦笑：“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今天发生的事情牵涉太多，所以我觉得把大家聚集起来，一起交换一下情报比较好。” 御坂美琴没有继续追问，把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然后刷的起身：“我们快走吧！” ——不行了！太尴尬了！ 刚才鬼使神差地一句追问，让御坂美琴十分后悔。感觉不管获得怎样的回答，自己都不会开心。 实在是感到在意，但自己又没有表白并确定关系，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立场前去质问六冢源。 所以只能落荒而逃了。 “诶呀呀，”看着少女慌忙跑出去的背影，六冢源苦笑着呢喃道，“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摇摇头，六冢源跟着一起走出小餐厅，来到外面的整备间。他习惯性地往停车位走去，然后才想起来，自己钟爱的机车，已经被击毁了！ “啧，就凭这一点，也不能放过那个袭击我的狙击手！”六冢源心痛又恼怒地说道。 这时，御坂美琴笑眯眯地从墙上的挂架上摘下一只头盔，递给六冢源：“来，这次换我来载你！” 六冢源接过头盔，一边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你才是，坐到后面去，还是我来驾车——你有驾照吗？” “我可以驾驶啊！来的时候就是我自己开车的！” “那是因为警卫老师正忙，没空上街检查无证驾驶。”六冢源说道，“现在他们应该也快忙完了，你可不要顶风作案啊。” 看了看这辆金灿灿的华丽机车，六冢源又补充一句：“而且还是这么显眼的车，被盯上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啊。” “但是北条彩铃同学不也……”御坂美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啊，她恐怕还真有驾照，毕竟是那个女王蜂的手下……” “别嘟囔了，快上车。”六冢源兴致勃勃地摆弄着这辆黄金机车，一边招呼道，“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你们宿舍的门禁。” 提到宿舍门禁，御坂美琴的思绪瞬间回到现实，然后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完了！又忘记还有这回事！” 平常的时候还可以拜托白井黑子帮忙应付舍监老师，但今天，白井黑子已经住进医院病房了，哪还有人给自己打掩护？ “啊！差点忘记了，还有黑子的事情！”御坂美琴再度哀叹，本来还说好了，要替白井黑子给舍监老师请假说明情况的，结果遇到六冢源遇刺的事情，一下子把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全都抛诸脑后了。 “所以更要抓紧时间了，”六冢源调转车头，朝向正在缓缓打开的大门，“我们出发！” 金色的机车疾驰而去。 …… “‘残骸’解析作业正在进行中，进度26％……” “产线调整完毕，‘树形图设计者’逆向仿制工程开始执行……” “生产资源调集中……第一阶段资金缺口三千八百万円……重新规划，调整生产流程，优化计算机结构……” “资源筹集中……” “资源筹集中……” “资金补充，缺口还剩二千三百万円……” “资金补充，缺口还剩一千五百三十万円……” “达到最低生产要求，建造开始……” 就在距离六冢源的秘密基地两条街道的地方，一座全封闭式无人工厂里，沉寂许久的生产设备轰然开机，有条不紊地运行起来。 透过遍布工厂各个角落的传感器，秋莎和艾玛将生产的每一个细节都纳入她们的绝对把控当中。 超级ai姐妹俩，正在为她们自己量身打造一具性能最强的躯体。 期待许久的愿望终于有机会实现，秋莎和艾玛都鼓足了劲，放下手头的其他工作，将百分之九十的计算力都投入到新量子计算机的设计和建造当中。 以至于对外界的反应都慢了很多。 就连六冢源都感觉，自己手机里又换成了那个“离线版本”的艾玛。 第四百一十六章 aim扩散力场抑制器 “艾玛？艾玛？”六冢源连声呼唤着，然后又换了个名字，“秋莎？你在吗？” 除了离线版“艾玛”那略显迟钝和呆板的回应之外，他再没有得到其他反应。 “好吧，”六冢源摊开双手，看向面前的少女们，“看来她们正在忙。所以不用等她们了，我们直接开始吧！” 青峰庄的客厅里，第一次聚集了这么多人。 因为是女生宿舍，所以除了六冢源之外，在场的其他人自然都是女生。 青峰庄原本的住户——御坂9900和十名杀手御坂们，以及布束砥信和风斩冰华；偶尔会在此借宿的御坂美琴；食蜂操祈的特使的北条彩铃；还有被邀请过来的夏川志奈子…… 十多名少女几乎占满了客厅所有的沙发和椅子。 此外，还有一个少女，正一脸不愉快的表情站在角落里，双眼死死瞪着六冢源。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她肯定已经将六冢源杀死无数次了。 感受着那时不时刺来的尖锐目光，六冢源有些头疼——拜她所赐，客厅里的氛围十分紧张。 御坂美琴和北条彩铃更是全身紧绷，一副随时准备应战的姿态。 只有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两位杀手御坂，9906和9907似乎毫无自觉，漫不经心地望着前方发呆。 六冢源看了看御坂9900，见她也一头雾水的样子，于是只好自己来到9906和9907两人面前。 “好吧，还是我来问吧。”六冢源指了指倚靠墙壁，站在角落里的少女，“结标淡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医生说，她的情况不是太严重，只不过是能力使用过度，注意休息就可以了。所以不需要住院治疗。御坂做出回答。”御坂9906解释道。 “不需要住院……所以你们就把她带回来了？” “因为结标淡希学姐是危险的敌人。御坂认为，不应该放任她脱离监控。御坂给出自己的判断。”御坂9906说道。 接着，御坂9907也开口说道：“请您放心，我们会时刻进行监督，防止结标淡希学姐逃走，或者伤害其他人。御坂信心十足地做出保证。” 按照她们的逻辑，因为结标淡希是危险的敌人，但是又不能直接消灭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她实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避免她再对六冢源和其他基金会相关人员造成危险。 结标淡希板着脸看了她们一眼，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会这边。 还不是很清楚结标淡希都做了什么的夏川志奈子，对她倒是没什么敌意和偏见。 “不要站在那里了，过来找个地方坐下吧？”夏川志奈子建议道。 否则，所有人都坐着，只有结标淡希一个人站着，总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结标淡希没有理她。 “她过不来。”布束砥信突然说道，目光扫过一众杀手御坂们。 “是的，她不能走出那个角落。”御坂9900点头说道，一边抬起搭在椅背后面的左手，手里握着一支小巧精致的手枪。 不只是她，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九名杀手御坂每个人都以各种隐蔽的姿态持枪，从各个不同角度瞄准着结标淡希。她们分布的位置，恰好将结标淡希包围起来。 看得出来，虽然是杀手御坂中的两位将结标淡希带回了青峰庄，但实际上，对此最警惕和紧张的，恰恰也正是她们。 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两人被这样的应对方式吓了一跳，布束砥信和北条彩铃对此却是见怪不怪了，至于风斩冰华，则早已经神游天外，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不觉得这样就能控制一名空间使。”六冢源说道，他的心中也很疑惑，为什么结标淡希就这么乖乖听话，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走。 “医生说她目前的精神状况不适宜再强行发动能力。”御坂9900解释道，“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个。”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立在地上的两个装置。 从外关上看，那两个黑色装置大致呈圆柱形，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某种置物架，所以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御坂9900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合作方提供的aim扩散力场抑制器，在它们的覆盖范围内，无法发动超能力。” 所以结标淡希才会待在那个角落里，因为她不被允许离开抑制器的覆盖范围。 “还有这种神奇的装置？”夏川志奈子惊讶道。 “有的，不过应该安全等级相当高的特殊设备，根本不可能在市场上买到。”御坂美琴说道，“即便是我们常盘台中学，也只在几个重要实验室里才会配备。” 六冢源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说的合作方，是不是那个准备建造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公司？” “没错，”御坂9900点头确认，“aim扩散力场抑制器是少年感化院的标准配置，这是他们自行开发出来的最新型号，作为安保设备送给我们试用。” 果然，能在学园都市立足的企业和机构，不管主业是干什么的，都要具备一些科技研发能力。 aim扩散力场检测和数据收集设备的种类很多，在学园都市的普及度很高，但干扰以及抑制器，就属于十分罕见且前沿的设备了。 这也是第二少年感化院能够获准建造和经营的最大原因。 夏川志奈子举手提问：“我们这样做……算不算非法拘禁？” “不算。”御坂9900摇头，“因为我们在法律上根本不存在，没有法律会保护我们，当然也没有相应的条款能惩罚我们。”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当初亚雷斯塔理事长答应给所有御坂妹妹们合法身份，但却偏偏漏掉了留在学园都市的“101军团”，以至于她们的身份还处于“薛定谔的猫”状态——没有学籍户籍，但也不算黑户。 严格来说，结标淡希此时的身份更像是她们的俘虏，或者说“战利品”。因为听说六冢源需要空间使帮助自己觉醒“空间存档”的能力，又觉得这个level4的空间使很有价值，所以御坂妹妹们才决定把她抓回来…… 没有明确去问，但六冢源大致能猜到她们的想法，所以才感到尴尬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把人继续扣留在这里，显然不太合适；但直接放人，也绝非什么好主意。 别的不提，结标淡希万一还想着要来复仇，就足够六冢源他们头疼了。 六冢源苦恼地看着角落里的空间使，后者虽然面色不渝，但也没有十分激动，而是认命一般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唉，暂时就这样吧。”六冢源摇摇头，说道，“我们先说正事。” 第四百一十七章 禁止追查 “这里没有外人，所以我就直说了……”六冢源环顾四周，在座的都是熟面孔——唯一不太熟的北条彩铃也代表着食蜂操祈，可以信任；至于结标淡希，作为俘虏暂时不用考虑。 “今天下午的行动，”六冢源继续说道，“我们成功了——树形图设计者的残骸，事实上被我们获得。” 这算是给大家交了个底，因为在座的少女基本上都是直接参与了“残骸争夺”，为自己帮忙的人，所以事件的最终结果也理应告诉她们。 “我在此向大家表示感谢，真的帮了大忙了。”六冢源起身，鞠了一躬。 结标淡希微微睁开眼睛，朝这边看过来。 六冢源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说道：“很遗憾，不是你带来的那个行李箱——那是假目标，已经被美琴摧毁了。” 结标淡希听了，神情复杂，自己和同伴们争了半天，结果竟全是无用功，还为此搭上了自身。 非但结标淡希自己成了御坂妹妹们的俘虏；在医院的时候她专门打听过，自己的同伴们也都被警卫员抓获，正等着接受审判。 满盘皆输！ 想到这里，结标淡希深感疲惫，不由得重重地叹息一声。 六冢源没有再关注她，而是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工作已经由艾玛和秋莎她们接手，会以最快的速度制造出新的量子计算机。” “当然，按照之前的承诺，我们的量子计算机将会严格保密，永远不会被用于进行任何有关‘妹妹们’的项目。”六冢源看向御坂美琴，然后目光又扫向御坂妹妹们，“你们可以随时监督。” 稍微停顿一下，六冢源再次开口，语气也更加严肃：“接下来，是另一件事。” 意识到他将要提到的是什么事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神情凝重。 六冢源干咳一声：“也不用这么紧张，毕竟，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准备提的就是刚才自己被偷袭狙击的事情。 那两枪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六冢源万万没有想到，所有事情都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竟然会有人对自己发动如此犀利的袭击。 袭击者显然准备充分，甚至专门针对御坂美琴定制了特殊枪械——电磁狙击炮用来吸引御坂美琴的注意力，然后用陶瓷材质打印的狙击枪和子弹对六冢源进行精确狙击。 别的不提，在学园都市，能搞到狙击步枪都是一件十分困难事情——除非跟暗部勾结。 六冢源仔细回想，唯一跟自己结仇的暗部就是“猎犬部队”，但在眼下这个局面，猎犬部队勉强算是“友军”，按照木原数多的风格，应该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复仇。 “我们去现场调查过，”御坂9900说道，“除了两支已经被雷电严重破坏的狙击枪之外，没有其他更多的发现，也没有犯人的痕迹。” “杀手背后有人支援，”六冢源点头分析道，“在我刚回到秘密基地的时候，就让艾玛进行了调查，结果也是一无所获。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杀手背后有一个相当完备的后勤支援体系。” 有时候没有任何线索也是一种线索。 在场的少女们大致都知道艾玛的实力，如果连她都查不到线索，那么就意味着敌人很可能就是学园都市本身！ 或者准确来说，学园都市是默许袭击发生的“帮凶”。 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的御坂美琴对此深有体会。 想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更加严峻——之前自己遭遇困境的时候，是源君挺身而出救了我；这次反过来，我能不能帮到源君？ 对于学园都市的黑暗一面，此时青峰庄中的一众少女都深有体会，甚至可以说她们本就是类似事件的受害方。 似乎被唤起了不愉快的记忆，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客厅里的氛围一下子凝重起来。 六冢源见状连忙拍了拍手，拉回少女们的注意力：“好了好了，都别放在心上！我说这件事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们——到此为止，不用在意，也不用继续调查下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六冢源反复强调了一遍，然后才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解释起来：“既然连艾玛都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事发之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妹妹们也没有找到嫌疑人的线索，这意味着我们再继续调查下去也很可能是白费功夫。” “但总要查清楚才行，那可是想要杀死源君的凶手啊！”御坂美琴说道。 “咦？杀死？源君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情吗？”夏川志奈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六冢源用眼神安抚着几乎跳起来的少女，然后说道：“这种时候，换一种方式调查才更有效率——所以，接下来交给我自己就行。” “主人打算怎么做？”御坂9900问道。 六冢源说道：“直接问。” “直接问……”少女们一阵愕然，“问谁？” “当然是问幕后主使——派出狙击手的人喽。”六冢源耸耸肩，“学园都市虽然很大，但有这个实力，并且有这个意愿的人，并没有多少。实在不行，我一个一个问过去就行。” “喂，这未免太天真了点吧？”北条彩铃忍不住说道，“人家可是要杀你，怎么可能跟你说实话？” “首先，不管幕后主使是谁，他应该没有真正杀死我的打算。”六冢源说道，“否则，以那种水平的狙击手，完全可以直接瞄准我的大脑。” 六冢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避免我的能力‘读档存档’发动。既然敌人能够提前对美琴的干涉制定计划，他们应该不会不知道我的能力情报；但他们还是避开了我的大脑，这意味着什么？” “其次，我准备问的那个人应该不会撒谎，至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对我说谎。”六冢源说道。 接下来，无论少女们再怎么追问，六冢源都拒绝再多透露更多的细节——比如他打算询问的对象是谁。 这种“无可奉告”的语气让少女们很是不满，但见六冢源态度坚定，她们也只好偃旗息鼓，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只有北条彩铃，心中盘算着回去让女王大人来一趟，把六冢源心里的那个“神秘计划”翻出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 特别联络 简单的碰头会之后，青峰庄里的众人散去。 尽管六冢源还是不太放心让结标淡希待在这里，但是御坂9900她们却十分自信，说是保证可以看住她，不会让她逃走。 “我担心的不是她逃不逃走的问题……”六冢源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 思来想去，六冢源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在不杀死结标淡希的前提下，即便是他也拿一位顶级的空间使没办法，颇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相比之下，青峰庄内至少还有aim扩散力场抑制器，待在这里，结标淡希就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 结标淡希本人一副已经认命的样子，闭着眼睛任凭发落。 “好吧，你们多注意安全。”六冢源只得嘱咐她们。 “主人请放心，”御坂9900微笑着说道，“我准备将抑制器的影响范围扩大至整个青峰庄，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因为御坂妹妹们都是level3以下的能力者，主要战斗力并不依靠她们的“缺陷电气”，所以即便无法正常发动能力也没什么影响。 至于另一个住户布束砥信，她是level0，就更没有影响了。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釜底抽薪，彻底把青峰庄变成一座关押结标淡希的监狱。 结标淡希本人对此反倒是没什么不满。事实上，除了人身自由会受到一定限制之外，她现如今的生活反而相当舒适。 她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每天都有免费的三餐和下午茶供应——还是直接来自学舍之园的高级品；二楼的豪华浴室也可以任意使用…… 就连布束砥信都忍不住吐槽，说她就是一个不用付租金的房客。 说实话，论居住环境，青峰庄比结标淡希自己的学生公寓要舒适多了。 要不是心中还牵挂着自己的同伴们，结标淡希恐怕早就已经乐不思蜀，直接投奔六冢源的基金会了。 这并不说笑，结标淡希有在认真考虑加入六冢源的势力。 原因也很单纯——“格斗擂台”。 自己和六冢源最后决斗的特殊空间——结标淡希盯上了那个。 结标淡希始终没有忘记，在那个独立存在的空间泡内，她是如何肆无忌惮地发动自己的超能力“坐标移动”的。 在结标淡希看来，那片空间的结构异常稳定，所以不论她怎么乱来都不用担心再次发生能力事故，把自己的脚卡在什么地方。 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心理阴影！ 说是依赖也罢，说是找到了治疗自己心理问题的好方法也罢；总之，结标淡希很希望能够再度进入那个被六冢源称为“游戏空间”、“格斗擂台”的地方。 这才是她甘愿留下来当俘虏的主要原因。 结标淡希的配合让御坂妹妹们也轻松许多，至少已经不再需要时刻让三个人拿着枪盯着她。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御坂9900还是不允许放任结标淡希一个人活动，无时无刻都安排一位杀手御坂跟在她身边进行监督，就连睡觉和上洗手间时也不例外。 “我说，9908？”浴室门口，结标淡希眯起眼睛仔细分辨眼前的这个御坂妹妹，“算了，不管是哪个都好，一直这么跟着我不累吗？” “请不用担心，御坂采取了轮班替换的方式对你进行监督，每个御坂都有充分的休息时间。御坂耐心地解释着。” 结标淡希叹了口气：“好吧，这几天下来我也差不多习惯了……不过这种时候我希望你也能来一起洗澡。” 一边说着，她一边大大方方地脱下衣物：“不然，洗澡的时候一直这么被人盯着，我也感觉很奇怪啊！” “给你造成困扰的话，御坂很抱歉。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御坂还是先道歉再说。” “嘛，个性认真的好孩子。”结标淡希耸了耸肩，胸前一阵波涛汹涌。 令御坂9908有些在意。 ——考虑到姐姐大人的身材……御坂们还有希望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御坂9908一直到泡进豪华浴池的热水当中都不能释怀。 十分奢侈地享受了一番两人包场的豪华浴室，结标淡希一直泡到有些头晕的时候，才起身出浴。 御坂9908已经提前一步吹干头发，穿好衣服。 “御坂在门口等你，请自便。御坂判定结标学姐不会违反规定，所以决定给予一定的便利。” “终于开窍了！”结标淡希感叹道，“真是非常感谢你的理解……” 随着个性的逐渐觉醒，杀手御坂们也开始对“隐私”之类的事情有了理解。 独自一人站在梳妆镜前，结标淡希不由得感慨：“御坂美琴的复制人……这座城市真是毫无底线啊！” 镜子上蒙了一层水雾，结标淡希正试图伸手去擦，就看到水雾上面突然有字迹浮现。 ——结标淡希，午安。 结标淡希猛地一惊，迅速左右张望，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事物。 然后她才想起来自己目前的状态，连忙扯过浴巾裹住身躯。 镜子上又出现新的字迹。 ——“带路人”的工作继续。 “亚雷斯塔理事长！”结标淡希压低声音，惊呼道。 但对方并没有回应的意思，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 ——新的任务，留在六冢源身边，取得他的信任。 “间谍？”结标淡希皱着眉说道，“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你的同伴全部被捕，目前正关押在少年感化院中。 可恶，用人质来威胁我吗？ 亚雷斯塔理事长似乎可以听到自己这边的声音，所以这一次结标淡希没有说出口来。 ——完成任务，除了金钱奖励之外，还可以让你的同伴转入第二少年感化院。 “这有什么区别！”结标淡希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不过是一座监狱转移到另一座监狱罢了。 ——六冢源的基金会，是第二少年感化院的股东之一。 虽然亚雷斯塔理事长只提了这一句，但剩下的也不难推测了。 只要自己跟六冢源打好关系，第二少年感化院不就跟自己家一样了吗？ 到时候，再让同伴们住进去，不也跟现在自己在这青峰庄一样，约等于获得一套不付租金的住处。 对结标淡希来说，这或许是目前情况下最好的结果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御坂的街区 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话让结标淡希陷入沉思，倒不是他的要求太过苛刻，正相反，结标淡希自己也有意愿留下来——为了蹭六冢源的“系统”。 但就是因为这个要求有些过于简单了，反倒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作为平时跟亚雷斯塔理事长接触次数最多的人，结标淡希从来不相信那个整天倒悬在巨大试管里的怪人是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人。 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单方面被他利用的“工具人”而已，似乎并不值得他给出这么好的条件。 除非……在六冢源身边“卧底”这件事本身具有远超自己想象的危险。 但根据结标淡希这几天的相处来看，六冢源这边的生存环境更是好到有种不真实感。六冢源本人似乎早就忘记了他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俘虏，而他手下的御坂复制体们，除了例行公事地派人盯着之外，也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青峰庄的普通住户了。 “究竟哪里会有风险？”结标淡希紧了紧浴巾，一手捏着下巴喃喃自语着。 ——你的任务没有任何风险，有风险的是六冢源本人。 这么一说，结标淡希立刻明白过来，亚雷斯塔理事长真正重视的并不是自己的“业务能力”，而是六冢源这个人。 结标淡希想了想，觉得自己虽然对六冢源已经没有多少仇恨，但也绝对算不上有好感。只是单纯地想要利用他的“系统”，为此不介意给他打工，完成一些只有“空间使”才能完成的任务。 算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 既然如此，她并不介意再兼职一下“卧底”的工作。 “我可以答应你的任务，”结标淡希说道，“但问题是，我该怎样取得六冢源的信任？要知道，我现在还是他们的俘虏。” ——很简单，向六冢源坦白，直接说明情况即可。 结标淡希不禁咋舌：“连你和我现在的这场对话也一起告诉他？” ——是的。 “欸？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我的表达没有任何可以产生歧义的地方，请不要重复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结标淡希无语了一会儿：“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理事长了。这是在耍我吗？” ——就如同在我看来六冢源没有秘密一样，你在六冢源眼中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所以开诚布公地交谈和交易是效率最高的方式。 结标淡希正想继续说些什么，但镜子上积累的冷凝水突然流下，将上面的字迹划得七零八碎。露出的一道道镜面上，结标淡希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从门外探头进来的御坂妹妹。 “结标学姐，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吗？因为在外面等待的时间太长而有些在意，御坂进来查看一下。” “欸？”结标淡希猛地回头，然后又看向镜面，上面已经看不出任何文字的痕迹，“哦，那就拜托你了。” 帮助结标淡希打理完毕，两人一起走出浴室的时候，结标淡希突然说道：“我想见一见六冢源，请问他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主人最近每天都会来，只不过没有进到青峰庄里而已。御坂做出说明，并且不自觉地表达出对主人的怨念。” “这……是什么意思？”结标淡希打开一瓶牛奶递了过去，然后又给自己也开了一瓶，“六冢源他，究竟是来还是没来？” “谢谢。主人最近每天都会去隔壁街区的御坂综合康复中心，但没有回青峰庄来。御坂礼貌道谢，并且详细解释。” “御坂综合康复中心？”结标淡希感觉问题越问越多了。 在御坂9908的解释下，结标淡希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所谓的“御坂综合康复中心”是在青峰庄隔壁街区的一座设施，集疗养院、健身房甚至格斗俱乐部于一身，由御坂9980到9988共同运营管理。 御坂妹妹们经过身体调整治疗后，都会在这座康复中心进行一周左右的恢复性锻炼。 平时御坂妹妹也会在这里进行日常的锻炼，或者学习一些新的格斗技术。 受到六冢源的影响，康复中心专门开辟了一座标准格斗擂台，并组建了“御坂格斗俱乐部”，然后单方面将六冢源选定为俱乐部的会长，以及总教练。 “事实证明这一招确实有效，9980她们成功吸引到了主人的关注！御坂忿忿不平地说道。” “是……是这样啊……”结标淡希闻言不禁侧目，“你们……的生活还挺丰富的。” 御坂9908穿好常盘台中学的制服，又将标志性的军用夜视仪戴在额头上。 “因为御坂们的身份特殊，不能在公众场合大规模、高密度地出现——那样会为姐姐大人造成困扰——所以必须想办法进行‘自治’。御坂详尽解释道。” 除了御坂9980她们的“御坂综合康复中心”，在青峰庄周围，还有御坂9926经营的便利店，9913、9914、9915共同经营的化妆品和药品专卖店，以及御坂9990开设的洗衣店和裁缝店。 在“御坂综合康复中心”的那条街上，还有一座综合商场，一家电子游戏厅，一间诊所，全部都是由“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分别经营的。 除此之外，“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会”在这里也设有分部，由御坂9900代管。 在基金会的运筹帷幄，以及食蜂操祈的暗中支持下，以青峰庄为核心的这片街区已经事实上成为“101军团”的专属驻地。 在情报隐身和心理隐身的双重保障之下，外界的一般市民基本上不会闯入其中。 “什么呀，这不成了御坂街区吗？”听了御坂9908的介绍，结标淡希不禁咋舌道。 在青峰庄的这些日子里，结标淡希也从同为住户的布束砥信那里听到过这里的另一个名字——“御坂之家”。 现在看来，不只是这一座公馆，外面的这一整片街区都可以被冠以“御坂”之名了。 御坂9908微笑着说道：“是的，欢迎来到‘御坂学区’。御坂试着开了个玩笑。” “这可不是玩笑啊……”结标淡希喃喃道，“理事长他……真的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吗？” 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亚雷斯塔理事长要让自己在这里“卧底”。 第四百二十章 果断坦白 正如御坂9908所说的那样，六冢源最近这段日子每天都会来这“御坂学区”，而且就是因为有“御坂格斗俱乐部”才会过来。 同样最近每天都会到访的还有北条彩铃，因为六冢源跟她约好了一起切磋武艺。 在“残骸争夺”事件当中，六冢源注意到北条彩铃的能力“感情音叉”，发现她可以辨别出敌意，从而对敌人的攻击做出准确预判。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绝技，北条彩铃才会在于结标淡希的战斗当中占据上风，并牢牢掌控战斗节奏。 六冢源对此很感兴趣，他受到启发，想要开发出一种“没有敌意”的战斗方式。所以才会专门邀请北条彩铃当陪练，并指导自己。 相对应的，六冢源也会指导北条彩铃修行格斗术，两人算是互相学习和交流。 对六冢源来说，这种给自己增加难度的行为更像是一种自我挑战，或者说，是他的一项娱乐消遣。 六冢源的“格斗之路”已经走到尽头，至少在这学园都市，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了。 黑妻绵流和王他们也只是在格斗技巧方面和六冢源保持齐平，如果真的放开手脚，不加约束地进行战斗，恐怕已经不是现如今的六冢源的对手了。 别的不提，只要六冢源开启“一刻圣人”模式，对普通正常的人类就属于毫无疑义的碾压之势。 帆风润子和削板军霸倒是合适的好对手，但要是真的跟他们放手打一架的话，产生的动静和破坏就不是六冢源能够控制的了。 本来神裂火织才是最合的对战人员，但她也已经结束休假回英国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六冢源还想继续在“格斗”这条路上前进下去，就只能自己开辟新的路径了。 于是，就有了最近这些日子的尝试——六冢源想要尝试开发出能够应对“感情音叉”的格斗术。 六冢源尝试过，开玩笑地敲打或者拍一下北条彩铃的脑袋，这种程度的打击并不会被“感情音叉”识别出来。 可是一旦敲打时的发力稍微大一些，就很有可能被“感情音叉”捕捉并锁定。 这其中的度很难把握，很多时候，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实际上敌意，或者说是“攻击意识”已经不自觉地产生了。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北条彩铃就能提前抢先做好准备，牢牢占据主动权。 六冢源跟她切磋较量过很多次，一旦自己稍微认真起来，他的动作和目标就会立刻暴露。 连续遭遇挫折，六冢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愈发地感兴趣，更加坚定了要开发出新格斗技的念头。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六冢源和北条彩铃每天都会在“御坂格斗俱乐部”碰面。 结标淡希目前还是俘虏，所以不能离开这青峰庄。所以她只好拜托御坂9908，让她帮忙去联系六冢源，请他来青峰庄跟自己谈一谈。 御坂9908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本来她们就想找理由让六冢源“回家”看看；现在，最合适的理由出现了。 “非常感谢！”了却一桩心事之后，结标淡希感觉浑身顿时轻松很多。 只等着明天跟六冢源见面，并好好谈一谈了。 至于急着想见六冢源的原因，结标淡希没有解释，御坂9908也没有多问。 对于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话，结标淡希还是心存疑虑——什么叫我在六冢源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除非是亚雷斯塔理事长出卖，否则六冢源不可能知道她的打算。 直接向卧底目标坦白什么的，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愚蠢了，结标淡希才不愿意冒险做这种事情。 而且推己及人，她也不相信六冢源会这么轻易地接受一个“间谍”待在自己身边。 “所以，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一下才行。”结标淡希暗自做出决定。 结果到了第二天，结标淡希的计划还未开始就直接宣布失败了。 因为和六冢源一同前来的，还有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两人。 看到那位常盘台的女王大人，结标淡希果断改变昨天的主意——果然，还是老老实实坦白吧。 “亚雷斯塔那家伙，肯定早就知道……”结标淡希板着脸，忿忿不平地嘟囔着。 “食蜂同学，帆风同学，欢迎光临。”御坂9900对她们的突然造访也不意外，礼数周到地招待着。 “冒昧打扰了~”食蜂操祈笑眯眯地说道，就仿佛到了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接受御坂妹妹们的招待。 “这里经营得很不错嘛，”食蜂操祈满意地点点头，又端起杀手御坂们送来的红茶和点心，“嗯~泡茶的水平也很有进步，比御坂同学好多了。” 一起进来的六冢源倒是看出来了，食蜂操祈这丫头这么开心，完全是因为身边有一大群“御坂同学”在服侍她。 常盘台中学的两位level5，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得复杂。 六冢源有些无法理解食蜂操祈的想法，明明她那么喜欢和关心多莉桃莉姐妹俩，却偏偏对御坂美琴本人那么严苛。实在是有些别扭。 今天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离开学舍之园，主要的行程之一就是去医院看望多莉和桃莉两人。据医生说，她们治疗已经进入尾声，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冥土追魂顺便把她们的身体也一并调整过来，消除了复制人寿命方面的问题。 也不知食蜂操祈是怎么想的，她并没有把多莉和桃莉的存在告诉御坂美琴，也没有告诉“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 甚至还要求六冢源也一起保密。 因为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六冢源也就答应配合保密了。 看着食蜂操祈有些得意忘形地享受御坂妹妹们的招待，六冢源不禁无奈地笑了出来。 然后又看向另一边那个踌躇不决的少女，名义上的俘虏，空间使结标淡希。 手中把玩着金属骰子，六冢源突然惊讶地挑起眉毛——aim扩散力场抑制器，没有开启！ 但结标淡希却仍旧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没有逃走，也没有袭击其他人！ 而且看起来跟杀手御坂们关系也还不错的样子——刚才忙着招待食蜂操祈的时候，她还给杀手御坂们帮忙来着。 六冢源走了过去，和她并肩而立，说道：“看来你已经习惯这里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摆一摆海阔天空 “看来你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六冢源问道。 “嘛……”被突然这么一问，结标淡希也一副刚刚醒悟的样子，神情复杂，“多少……姑且算是有一点吧。” 她想否认，但又马上想起刚才给御坂9908她们帮忙的那一幕，只好承认下来。 “看来不用我担心了。”六冢源松了口气的样子，点点头，接着又问道，“说说看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结标淡希迟疑地开口说道，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食蜂操祈。 正好迎上那对漂亮的星眸。 结标淡希心中一惊，放弃了所有抵抗，无奈说道：“亚雷斯塔理事长找过我。” “理事长？在这里？”六冢源立刻打起精神。 “是的，就在这栋房子的二楼。昨天我洗完澡的时候。”结标淡希抬头看向楼上浴室的位置。 六冢源顿时感到一阵头疼，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果然来了吗？” 结标淡希诧异地看过去：“你早就料到这件事了？” “算是吧，毕竟我们最近的动作可不小。”六冢源无奈苦笑道，“而且也不是第一次造访这里了……” “作为御坂妹妹们的安全屋，这里真的可靠吗？”结标淡希忍不住质问道，“再给我多认真一点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连食蜂操祈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过来。 “啊，这个……”结标淡希也回过神来——自己的立场，似乎有些偏了。 六冢源说道：“有我和操祈的双重保障，这座青峰庄已经是学园都市最安全的住处之一了。只不过，这种安全保障对那位理事长没有意义。” 一边说，六冢源一边环顾四周：“或者说，只要在这座城市里，对理事长而言就没有对绝对的秘密可言。” 再次从六冢源口中听到同样的台词，结标淡希不禁为之侧目——这家伙跟理事长一样，也是一个怪物！ “所以，理事长他找你有什么事？”六冢源继续询问道，“或者说，他找我有什么事？” “主要有两件事，”结标淡希说道，“首先，我还有一份工作——那座没有窗户的大楼的‘带路人’，这份工作还不允许我辞职。所以在有工作的时候，我要离开这里。” 六冢源点点头：“当然可以，倒不如说，你随时都可以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抑制器在妨碍你的能力了吧？” “欸？”结标淡希又是一愣，抬手一指，桌上的一只杯垫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竟然是真的……” “你竟然一直没发现？”六冢源也很惊讶。 结标淡希神情复杂，忘记自己“空间使”的身份，忘记“坐标移动”的这些日子……竟然如此轻松自在？ 看来完全舍弃自己的超能力，和克服心理阴影彻底掌握“坐标移动”一样，都是自己未来的出路——总比现在这幅半吊子模样要强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结标淡希更加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离开青峰庄了。 “还有第二件事，”她说道，“我要继续留下来。理事长给我的任务是当卧底，跟在你的身边。” “啥？”六冢源用“你不是在开玩笑”的眼神看过去。 但结标淡希却一脸的认真，另一边的食蜂操祈也朝六冢源轻轻点头，说明她没有说假话。 六冢源很是无语：“我倒是可以理解这个决定，但这种事情就这样直接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结标淡希则看向食蜂操祈：“隐瞒和谎言有意义吗？就跟面对理事长一样，我在你们眼中也没有秘密可言吧。” “说的也是，”六冢源挠了挠头，“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 于是，结标淡希没有丝毫隐瞒地将昨天在梳妆台前跟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交流和盘托出。 “也就是说，只要你留下来，你那些被捕的同伴们就能转入第二少年感化院接受教导？”六冢源总结道，“亚雷斯塔理事长那家伙，还真是慨他人之康啊……” “拜托了，我的同伴们真的是无辜的！”结标淡希低头恳求着，“他们是为了我才参与到‘残骸争夺’事件中的。” 结标淡希的同伴们都是level0和level1的低等级能力者，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无能力者集团”。虽说生活条件肯定比不上那些高等级的能力者，但也正因为“没有价值”，所以反而过得十分自在。 要不是为了帮助结标淡希完成心愿，他们大可以继续在黑街之类的地方继续自由自在地活动着，而不是因为勾结“反对者”被捕入狱，失去自由。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结标淡希对他们心存愧疚，所以才必须想办法帮助他们。 六冢源挠了挠头，看向御坂9900：“你们的建议呢？在知道结标同学的卧底身份之后，还会继续接纳她吗？” 御坂9900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却不是针对结标淡希的。 “我们已经做了最完备的保密防御措施，结果竟然还是被人轻松突破！”御坂9900板着脸，“既然如此，只是把结标学姐赶走也没有意义。” 六冢源又问食蜂操祈：“操祈，你觉得呢？” “她没有说谎，也没有隐瞒。”食蜂操祈专心品尝甜点，似乎对这边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源哥哥你才是这座青峰庄的管理员，是否接受新的住户，需要由你自己决定哦。” “好吧。”六冢源摊开双手，看向结标淡希，“结标同学，你可以继续住下来，不过需要跟布束砥信一样，支付房租——刚才你也说过了，亚雷斯塔理事长会给你报酬吧？” 结标淡希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反正都要租房，租在哪里都一样，回头就把自己现在住的公寓退掉！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了却一桩心事，结标淡希终于露出笑容，然后又看向六冢源，“那么，六冢同学准备什么时候搬回来住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女生们都看了过来。 结标淡希被突然汇聚而来的视线吓了一跳：“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说的没错！”御坂9900立刻大声说道，“是的，主人应该搬回来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传话筒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一出？”面对结标淡希的提议，六冢源问道，“这里是女生宿舍啊。” “但是听御坂们说，你在这里住过，而且现在还留着自己的房间呢。”结标淡希指向一楼的管理员房。 “那是特殊情况，现在我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了。”六冢源解释道。 “可我的任务是‘在六冢源身边卧底’，”结标淡希说，“如果你都不住在这里，我的任务还能算完成了吗？或者……我也搬出去和你……” “不行！！！” 不只是六冢源，一瞬间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反对她的提议。 “结标同学，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场。”食蜂操祈开口说道，“你的卧底任务必须我们配合才能完成，通力合作才是最优解，要求不能太过分哦。” 结标淡希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眼下的局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果然还是尽可能跟我分开，避免情报泄露吗？好吧，只要理事长那边没问题就行，反正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虽然感觉你理解的有点偏差，但是……”食蜂操祈想了想，“嘛，就这样吧。” 结标淡希对这份工作也很消极，两边都是她惹不起或者不愿意招惹的怪物，自己被夹在中间，又有人质威胁，也只能躺平摆烂了。 摆脱了俘虏的身份，结标淡希的手机也被交还回来。她拿着手机想了想，问道：“我能不能把协商的结果告诉理事长？”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算是“卧底”了，纯粹就是一个传话筒，负责给两边传话送信，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吐槽。 六冢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请便。” “你能直接联系那个理事长？”食蜂操祈好奇地问道。 统括理事会的其他理事们，至少还有一个办公室号码，理论上对全体市民开放，谁都可以向他们反馈问题和需求。唯独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任何联系渠道，不论是官方的，还是在地下世界当中。 根据食蜂操祈掌握的情报，所有与亚雷斯塔理事长取得联络的案例，都是被理事长单方面找上门的。 被这么一问，结标淡希也愣住了，虽然她还有着“带路人”的工作，但每次任务也都是单方面收到通知，然后才去做事。 至于主动联系理事长……仔细想想竟然一次都没有过。 看到她抓着手机呆立在原地的样子，六冢源忍不住提醒道：“随便拨个号码，然后呼唤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名字就行。” “这么神奇的吗？”结标淡希将信将疑。 “学园都市是他的地盘，任何呼唤他的声音都会被他注意到。” “神神叨叨的，说的好像十字教神话传说一样。” 六冢源说道：“说白了就是关键词抓取而已，在网络空间的属于基本操作。” “网络空间？”结标淡希问道，“但是我可没有使用网络……难道手机没有拨通时的声音也会被捕捉到？” “也不是不可能。”一直安静旁听的帆风润子突然说道，“现在的很多手机确实有类似的后门程序，所以学舍之园才会要求我们使用规定品牌的机器……” “不用那么麻烦，”六冢源摇摇头，“不，或者说比监听手机要高端多了……” 话还未说完，结标淡希的手机当中突然传出声音。 “午安，六冢源。”亚雷斯塔理事长那极具特色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果然……”六冢源嘀咕着，“你一直在关注着这里吧。”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或许是吧。”六冢源不置可否，“不过最近我们似乎已经谈过很多次了。”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足够少。”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我会联系你的。” 六冢源摊开双手耸耸肩，没有再多说什么。 六冢源听出了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警告——他不想再让自己说下去了。 这里终究还是学园都市，六冢源不愿意明目张胆地跟亚雷斯塔理事长对着干——至少到目前为止，双方还不是敌人。 所以，稍微服从一下对方的要求也不为过。 更何况，六冢源也不觉得只要自己不说出来就不会泄密——要知道，食蜂操祈可就在旁边呢。 “至于你，结标淡希。”亚雷斯塔理事长终于回应起正事，“就按照你们刚才商定的来吧，只要能够确保随时找得到六冢源就行。” “好，好的。”结标淡希连连点头，终于放下心来，似乎可以心安理得地摸鱼休假了。 说完两句话，亚雷斯塔理事长就直接下线离开，结标淡希的手机里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御坂9900立刻行动起来，被亚雷斯塔理事长反复闯入，让她对青峰庄的安保情况感到十分担忧。于是立刻激活启动了的布置在公馆内外的上百个不同仪器装置。 “差不多就行，别白费力气了。”见御坂9900还打算把aim扩散力场抑制器也一起打开，六冢源连忙制止她，“冷静一点，我们的安保防御措施已经绰绰有余了，不用这么夸张。” “但是……”御坂9900皱着眉，显然还是不放心。 “没有但是，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六冢源说，“我们拦不住理事长的窥探。” “源哥哥，你果然知道什么吧？”食蜂操祈问道。 六冢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可是源哥哥你主动要求的……”食蜂操祈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遥控器，对着六冢源按下去。 “咦？这我之前怎么不知道？”食蜂操祈顿时惊呼一声，“滞空……” 话未说完，就看到六冢源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手指，食蜂操祈连忙闭嘴。 按照六冢源的推测，亚雷斯塔理事长很可能还在继续关注着这里，现在显然还不是交流这种机密情报的时候。 六冢源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只是解释一下：“我也是夏日祭活动之后才‘回忆’起这件事的，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正如六冢源已经习惯对食蜂操祈不设防，完全敞开内心一样；同样出于信任，食蜂操祈也很自觉地，不会过多读取六冢源的内心想法，以至于忽视了这些跟个人情感无关情报。 食蜂操祈眯起眼睛，再次端起茶杯——既然已经知道了“滞空回线”这种存在，那今后说话可要更加注意一点才行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 滞空回线 六冢源之所以会知道“滞空回线”的存在，这因为两年前小暮志野博士留给他的遗产——记录在存储器中的一份文件当中的资料。 这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真正的情报获取渠道，或者说，是一张覆盖整座学园都市的“监控网络”。庞大，隐秘，而且无孔不入。 “滞空回线”的本体是一种直径只有七十纳米的微小装置。如此微小的体积以及模仿微生物和病毒的纤毛使得它可以在空气中悬浮，甚至自由移动。 大约五千万只同样的微小装置共同组成集群网络，这便是“滞空回线”的本体——亚雷斯塔理事长最依仗的耳目喉舌，也是他最信赖的数据库。 除非借助实验室级别的电子显微镜，否则几乎没有人能够发现这些飘浮在自己身边的微型“间谍”。 面对这种等级的对手，六冢源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干脆躺平，听之任之了。 所以他才会否决御坂9900继续加强情报保密的努力——因为那毫无意义。 无知者无畏，六冢源恰恰是因为很了解“滞空回线”，所以才会这么悲观。 因为小暮志野博士就是“滞空回线”的开发者之一。 严格来说，小暮志野博士是“滞空回线”作为一个整体的网络构架的设计者。在她留下的资料当中，明确表示“滞空回线”是一种“蜂群”结构，单独的机械个体只是一个性能有限的“窃听器”，但若是多个个体汇聚成群，就仿佛凭空搭建起一台电脑，可以进行更加复杂的作业。 而全部五千万个体构成的“滞空回线”整体，就是一台无可匹敌的超级计算机，并且附带一个容量近乎无穷的存储器。 正因为有了“滞空回线”这一利器，亚雷斯塔理事长才能常年待在那栋“没有窗户的大楼”里面，足不出户地统治整座学园都市。 食蜂操祈转着眼珠打量着身边的空气，仿佛要从中看出“滞空回线”的踪影。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纳米级别的尺度，除非借助专业仪器，或者拥有类似能力的超能力者；否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那就是无形无质的，甚至可以说是压根不存在的都市传说罢了。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真令人不舒服。”食蜂操祈皱着眉，有些别扭地晃了晃身体，“不知道医院最高等级的无菌房有没有用。” 六冢源本人倒并不是很担心，“滞空回线”的性能确实强大，但是实际使用它的亚雷斯塔理事长却只是一个人类——或许他是一个并不普通的人类，但只要是人类，终究还是有极限的。 六冢源不相信亚雷斯塔理事长一个人就能监控整座城市——哪怕有电脑甚至人工智能的辅助——只有极少数重要关键对象，值得他亲自关注。 最近这段时间，六冢源知道自己肯定是属于“重点关注”的对象，但等这阵风头过去之后，自己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到时候，亚雷斯塔理事长就没有理由继续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而最近这段时间里，六冢源准备低调度过——正好“残骸”也到手了，短时间内完全没有继续搞事情的理由，可以沉下心来好好发展。 至于一些实在要紧的机密事项想要交流，还可以拜托食蜂操祈。 “滞空回线”的性能再怎么强大，也终究还是在现实世界当中，却无法干涉人类的思想。 “好了，大家都放松一点，别被吓到了。”六冢源拍了拍手，给少女们鼓劲，“我们照常生活就好，不用在意太多。结标同学，记得找御坂9900办理入住手续……” 在六冢源的指挥下，屋里的女孩们仿佛突然被惊醒，立刻继续做起各自的事情。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敲响。御坂9900走过去开门，然后就看到北条彩铃探头进来。 “啊，六冢学长，你果然在这里！”北条彩铃眼前一亮，语气中有些抱怨，“真是的，怎么都不打一声招呼，害我等了好久……女王大人，帆风同学，你们也在啊？” 说到一半，北条彩铃才注意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在屋内。 “抱歉，稍微有点事情回来一下。”六冢源说道，“忘记跟你说了。” 最近这些天里，六冢源一直在跟北条彩铃切磋武技，尝试开发出一种“不包含敌意的格斗技”。 北条彩铃也很满意有这么一个实力强大且不用担心打伤的陪练，把这当成了特训，十分积极主动地参与进来。 今天一放学，北条彩铃就赶到了“御坂综合康复中心”，一边热身，一边等待着六冢源。 结果一直等到超过以往的时间，还不见六冢源的人，感到疑惑的北条彩铃才想起来找人。 她没有六冢源的联系方式，不过好在御坂妹妹们的情报互通，随便找一个正在健身的御坂妹妹问问，北条彩铃就知道了六冢源的位置。 得知了“御坂综合康复中心”的情况之后，帆风润子立刻提起兴趣，毕竟她本身就很喜欢格斗技，而且很能打。 北条彩铃加入食蜂派阀以来，也不止一次地跟帆风润子比试过——双方一直不分胜负。 但实际上，北条彩铃很清楚，如果帆风润子全力发动能力“天衣着装”的话，最后战败的很可能是自己。 level4中也属于顶级的大能力，已经不是缠几条发条绷带就能匹敌的了。 所以北条彩铃才会真正发自内心地尊敬帆风润子，因为她确实很强！ 相比之下，六冢源就属于另一个层面的存在了。 并非超能力，六冢源完全依靠自身就能达到帆风润子在“天衣着装”加持之下的水平，这完全超出了北条彩铃的理解范畴。 那个被六冢源称为“一刻圣人”的神奇状态，简直就是变身超人一样！ 北条彩铃这么积极地跟六冢源切磋比武，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学习掌握这一招。 得知六冢源和北条彩铃正在进行的特训之后，食蜂操祈有些无语地问道：“这种训练有意义吗？” 说着，她拿出遥控器：“只要愿意，人家随时可以让你做到不带有敌意地战斗哦~” 北条彩铃顿时苦笑，从这方面来说，自己的能力确实被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完全克制。 第四百二十四章 纯粹的能力者 六冢源走过去，抬手把食蜂操祈的遥控器按下去：“你这样作弊就没有意思了，我更想靠自己的修行掌握这种战斗方式。” “真的有必要吗？”食蜂操祈表示怀疑，“这是违被人类本能的操作，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正是因为很难，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不是吗？”六冢源笑着说道。 抬头定定地看着六冢源好一会儿，食蜂操祈才叹了口气：“好吧，人家明白了~这是源哥哥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但说实话，人家更希望源哥哥能把多余的时间空出来陪我们。” 六冢源却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问题，反正也只是我一时兴起的项目，并不急着出结果。” 接下来就轮到北条彩铃叹气了，她可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特训机会。 这时，帆风润子说道：“我也可以去御坂综合康复中心看看吗？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没问题，我带你去！”北条彩铃立刻说道。 ——六冢源不在，有帆风润子也一样啊！有“天衣着装”加持，她也是一个不怕受伤，可以放开手脚战斗的对象！ 觉得自己的体术即将有所突破，北条彩铃才不管对象是谁，能当好陪练就是最好的人选。 其实她多少也能猜到食蜂操祈的想法，与其说是不想让六冢源在格斗训练上浪费时间，倒不如说是更加在意他的陪练对象。 ——哪怕是女王大人，在这种事情上面也会变得格外小气呢。 北条彩铃心中这么想着，然后就被食蜂操祈瞪了一眼。 ——不用担心，我可没有闯入那片修罗场的意思……只不过，同为习武之人，我倒是可以理解六冢学长想要修行新武技的想法。 于是，北条彩铃对六冢源说道：“六冢学长，我认识一个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他的能力表现，跟我的‘感情音叉’有些类似的地方。你也可以去找他当陪练。” 然后看了看食蜂操祈，她又有些刻意地补充一句：“是男生。” ——山城照府，能力是level2的“杂意感知”，可以十分敏锐地感受到身边对象的恶意和敌意。 虽然不像北条彩铃那样能够依靠能力对敌人的攻击进行定位，但在感知“敌意”的方面却更加敏锐；就连北条彩铃无法听到的微弱敌意，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同样，山城照府也有一身不弱的近战技，若是参加地下格斗大赛的话，或许能够闯入半决赛。 可以说，如果六冢源真的想要习得“不含有敌意的格斗技”，山城照府才是最合适的测试者。 “还有这么一个人？我一定会去拜访一下。”六冢源连连点头。 看到六冢源就像一条轻易就咬钩的鱼，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食蜂操祈无奈道：“源哥哥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停下来啊……” 六冢源闻言，也是无奈地摇摇头，端起一杯已经放凉的红茶一饮而尽：“抱歉，现在的我确实静不下心来，不找点什么事情做的话，恐怕会焦躁地睡不着觉吧？” 距离恢复level5只差半步，六冢源已经部分掌握了“空间存档”，只等艾玛和秋莎完成她们的超级计算机，然后集中力量完成“系统”，到时候就能彻底掌握“空间存档”…… 在这种紧要关头，夙愿即将达成，六冢源又怎么能静的下心来？所以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 把山城照府这个名字记下，六冢源决定回头搜索一下他的信息。艾玛正全身心地投入到量子计算机的研发工作中，不方便用这点小事去打扰她，六冢源也久违地想活动一下自己在赛博空间的身手。 心中盘算着，视线不经意间再次扫过屋内，六冢源突然咦了一声：“似乎……少了一个人？” 仔细回想，不管怎么数好像也只看到十个御坂妹妹，但是在青峰庄常住的，加上御坂9900一共有十一个御坂才对。 “主人忘记了吗？”御坂9900说道，“9905因为在行动中受伤，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呢。” 打伤御坂9905的罪魁祸首，结标淡希吐了吐舌头，悄悄往后退了退。 “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六冢源拍了拍脑袋，“昨天才和美琴去医院看望过她。” 六冢源无法分清这么多长得一模一样，只有编号的御坂妹妹们，也没有试图去分辨她们。 在他看来，只要能分出原版的御坂美琴，以及第一个遇到的御坂9900。至于其他妹妹们，对他而言就只是“认识的人”，或者“基金会雇员”这种存在。 当然，六冢源也不至于把这种话直接说出来。 “源哥哥果然还是那么冷淡呢。”食蜂操祈突然说道，只有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六冢源的真实想法。 六冢源本质上就是一个对人情相当淡漠的人，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习惯拼命的人会有多么丰富的感情。 六冢源平时表现出来的人情世故，基本上都是在当情报贩子时，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磨练出来的。 而他对女孩，或者说女性近乎执念的关照，则是受到小暮志野博士的影响，以及他本身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固执性格。 食蜂操祈知道，褪去所有外壳和伪装，六冢源本质上就是一个纯粹的超能力者，一心想着往上爬，晋升成为更高等级的能力者。 可以说，整个学园都市都没有比他更纯粹的超能力者了。 ——或许正因为纯粹，源哥哥才会拥有“存档读档”这个能力；也正因为纯粹，他才会如此平静地面对我的“心理掌握”，坦坦荡荡不做丝毫隐瞒；所以，我才会这么信赖他。 但有些时候，食蜂操祈还是衷心希望他不要那么“纯粹”。 “稍微多关注一下超能力以外的事情也好啊……”食蜂操祈忍不住抱怨出来，“刚才人家说过了吧？有时间也多陪陪我们啊。” “你们……” 六冢源不禁苦笑起来，就是因为有这个“们”字，所以才难办了啊。 “是啊，我们！”食蜂操祈又强调一遍，“不管是谁都好，源哥哥也该学会陪女生约会了吧？” 第四百二十五章 超能力害人不浅 “不管是谁都好，源哥哥也该学会陪女生约会了吧？” 食蜂操祈语出惊人，不只是六冢源，就连在场的其他几个女生也都一脸惊讶地看过去。 “即便以御坂们的观念来看，食蜂同学也太大方了吧？御坂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类社会学常识课程是否正确。”不知道是哪个御坂妹妹说道。 “女王大人，您……没事吧？”帆风润子一脸关心地看过去。 食蜂操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却没有直接回应。 ——这帮小女生都被源哥哥的外在表现蒙骗了啊，如果换做其他普通的男生，人家才不会这么“大方”呢。 但也可以说，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食蜂操祈恐怕从一开始就不会予以关注吧。 在其他人眼中看来，食蜂操祈的最大竞争对手或许会是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她们。但实际上，只有食蜂操祈才清楚，她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六冢源本人。 虽说这段时间以来，六冢源的态度有所改变；但本质上，如何把源哥哥的注意力从“超能力等级晋升”上面转移到“恋爱”方面，才是眼下最大的难点。 “超能力开发项目，真是害人不浅！”食蜂操祈小声嘟囔着。 六冢源稍微定了定神，他对自己的情况也有所自觉，但面对一屋子的女生，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虽然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但我觉得约会什么的，我也做的不错不是吗？你看，在暑假里最后那段日子……” “哈？哈！”食蜂操祈顿时叫嚷起来，“源哥哥把那个叫做约会？不全是陪你赶作业或者做格斗训练了？” “咳，也陪你逛街了。”六冢源小声提醒道。 这次，就连结标淡希也长长地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看来命运还是公平的，即便六冢源也不是全能的。” “哇……打住，打住！”面对满屋子少女一致的叹息，六冢源也招架不住，连忙认输求饶，“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这距离今天的议题已经跑题太远了吧？” 食蜂操祈走到六冢源面前，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源哥哥，别的也就算了，但至少你也该知道你所关心的女生的动向才行。” “我知道哦。”六冢源笑着说道，“操祈你最近在忙着多莉和桃莉的事情，并且在跟‘学校’接触，尝试把弓箭猎虎接回来；而美琴她因为上次违反门禁时间，被惩罚打扫宿舍公共区域一个星期，又要去医院看望白井黑子和9905她们，所以最近没时间来这里；至于志奈子，她倒是没什么事，经常和她的朋友一起出去玩。” 结标淡希说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感觉有点恶心……” “别忘了，我还有情报商的兼职。”六冢源说道。 食蜂操祈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在她看来，对自己关心的人掌握的情报越详细，就意味着能够提供更完善的照顾和保护。 至于个人隐私什么的……她都是“心理掌握”了，怎么可能在乎这种东西？ 真正让食蜂操祈不满的是—— “既然知道志奈子学姐那边很闲，为什么不去约她呀？”这一刻，食蜂操祈似乎想起了自己跟夏川志奈子的盟约，开始竭力助攻。 “这……听你这么说总感觉怪怪的。”六冢源苦笑道。 这几天里，夏川志奈子确实很闲，但六冢源却挺忙的。艾玛和秋莎同时下线，导致六冢源不得不亲自顶上去，承担起很多原本交给那对超级ai姐妹的工作。 再加上还想修行掌握“无意识格斗术”，六冢源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很满。 “格斗修行什么时候做都好，但是让少女等待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哦~”食蜂操祈说着，她一边贴近到六冢源身前，语气变得甜腻，“还是说，源哥哥需要培训一下，应该如何陪女生约会？” …… “所以说，在这个暑假里，志奈子专门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了格斗术？”芦田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嘘，嘘！安静一点呀！”夏川志奈子连忙伸手捂住友人的嘴巴，“公共场合，别大声喧哗呀！” “这也不能怪我啊，”芦田连忙压低嗓音说道，“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像我一样惊讶的！你说是不是，海冬？” “没错，没错！”海冬连连点头，“而且志奈子还一直瞒着我们，这才是最不可原谅的！如果不是刚才的事情，你究竟还要瞒我们多久？” 咖啡屋内，夏川志奈子三人组占据了角落里的一张卡座，三个脑袋凑到一起，神秘兮兮地交流着。 “对不起喔，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们的。”夏川志奈子低头致歉，“只是实在找不到开口说明的时机，所以才拖到现在。” “什么嘛，找不到时机——这算什么理由。”芦田吐槽道。 夏川志奈子无奈说道：“我总不能毫无征兆地突然说出来吧？就像这样……” 说着，夏川志奈子干咳一声，故作严肃道：“芦田我跟你说，我在暑假里学会了格斗术……什么的，不觉得很突兀和莫名其妙吗？” “确实，感觉有点怪怪的。”海冬推了推空气眼镜，“不像是女子高中生该有的话题。” 芦田接着说道：“而且你不去约六冢同学，反而去学格斗术……是不是有点舍本逐末了？” 夏川志奈子更加苦笑起来：“就是担心被问到这个话题，所以才不愿意告诉你们啊……” 芦田和海冬对视一眼，知道夏川志奈子自己也在苦恼着，所以很体贴地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下去。 “好吧，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志奈子确实有很好地掌握了格斗术，”芦田说道，“也知道六冢同学是有名的格斗家，所以——现在你们的距离有更加拉近一些吗？” 夏川志奈子盯着面前杯子里的咖啡，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咦？怎么，难道？”两个友人惊讶起来，连忙试图找话题安慰她。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夏川志奈子连忙说道，“跟暑假之前比起来，关系确实更进一步了，但……” “但……？” 但是也确定多了两位常盘台中学的强大对手——当然，这个就不用跟朋友们说明了。 夏川志奈子叹了口气：“但是我感觉，这似乎跟学会格斗术没有关系。” 第四百二十六章 格斗少女夏川志奈子 夏川志奈子的心情十分复杂。 想当初她学习格斗术的初衷，就是为了“变强”，好以“并肩作战”的方式跟六冢源站在一起。 之后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又遇到了师父陆霖霞，接受“神打术”的传承。切实获得实力之后，本是想要参加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希望能够在擂台上跟六冢源汇合，证明自己的实力的同时，一同展示自己的心意。 这其中的逻辑确实很曲折，但已经是当时的夏川志奈子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否则，六冢源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完全是在两个平行世界的人，完全没有任何交集，永远无法走进对方的生活。 结果，因为格斗大赛当中的妖魔鬼怪太多，在师父陆霖霞的建议下，夏川志奈子最终还是放弃了比赛，止步于八强。 也因此，她没能找到机会向六冢源表白心意。 再之后，因为莫名其妙的绑架事件，以及常盘台中学夏日祭的开放日活动，在夏川志奈子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六冢源似乎突然改变了心意，开始变得能够接受自己了。 感到开心之余，夏川志奈子感到心情有些复杂——费了半天劲学习格斗术，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要是让她再做一次选择的话，夏川志奈子觉得自己一定还是个会再次踏上“格斗家”这条路。 并不只是为了跟六冢源有共同话题，而是因为学习了格斗术之后，确实让她变强了——这是超能力无法给她带来的感受。 “变强”也为她带来了自信，如果不是这份实打实的战斗力作为支撑，夏川志奈子觉得自己不可能在面对level5的食蜂操祈的时候，还能保持从容和冷静，以平等的姿态跟她结成“盟友”；更不可能在明知有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这两位强大“对手”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放弃，反而产生一种“欣然应战”的感觉。 比拼容貌和身材的话，夏川志奈子当然有信心；学业也没问题；唯独超能力方面，是她的致命短板，尤其是面对两位level5超能力者的时候。 偏偏六冢源也是level4的大能力者——怎么看都跟level5更近一些。 幸亏有了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和“神打术”，让夏川志奈子拥有了相当强悍的战斗力，可以自信地站在两位竞争对手面前。 在自信心的加持之下，夏川志奈子的气质变得更加不凡，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仿佛获得了某种升华。 这也是同班同学们开学以来最大的感受，觉得夏川志奈子完全可以坐稳校花的宝座了。 反倒是经常跟夏川志奈子混在一起的芦田和海冬两人，因为频繁见面，所以反而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直到今天不久前，在她们逛街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夏川志奈子三人在抄近道穿过某条小巷的时候，不幸遭遇了某个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混混们。 按理说，在重视超能力等级的学园都市，逃课或者辍学的不良少年们反而是“弱者”，大多只是报团取暖，自娱自乐的团体而已；只要不是太蠢，基本上不会去主动招惹一般学生。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招惹到一个高等级能力者，被人家反杀都没地方说理去。 但事无绝对，尤其是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们，很多时候的一时冲动都会压过理智，做出某些愚蠢的行为。 夏川志奈子她们遭遇的，或许正是这种情况。三个妙龄少女本身就是相当惹眼的目标，尤其是混混们人数众多，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 芦田和海冬两人只是普通的女子高中生，面对这种只在论坛和闲聊时才听说过的情况，顿时感到惴惴不安。 唯独夏川志奈子面不改色，反应平平，甚至有种“啊~又来了”的感受。 要知道，在暑假后半段，为了增加实战经验，夏川志奈子化身“正义的伙伴”，在黑街区域主动打击犯罪行为，没少跟“武装无能力集团”打交道。 而且当时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刚刚结束，黑街上武斗之风盛行，那个时候敢真正动手的，都是有些实力的“真.街头格斗家”，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确实给夏川志奈子造成过不小的困扰。 反观眼下这种情况…… 明明对方有十几个人，但夏川志奈子却感受不到任何压力，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两个友人会不会意外受伤。 “志奈子，”海冬拽了拽她的衣摆，“我们报警吧？” “竟然还有敢报警！”包围过来的混混们立刻冲了上来，就要抢夺她的手机。 ——要怎样在保护芦田、海冬她们的同时打倒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在没有穿战斗服的情况下…… 夏川志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中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的身体却下意识地行动起来。 “诶呀！” 就在耳边响起的惊呼声唤回了她的意识，回过神来的时候，夏川志奈子才发现，冲到她们面前的混混们四仰八叉地摔倒了一地。 而她所做的，只不过是顺势一扯一绊，将自己面前的敌人摔了出去，就像投出的保龄球一般，又撞倒更多的人。 ——完全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乌合之众。 心中为这帮混混做出评价，夏川志奈子顿时感觉压力消失大半。 “不用担心……”又顺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臂，利用巧劲施展摔技，夏川志奈子还有余裕安抚两位好友，“很快就会结束，稍等一会儿。” 两个女生看得目瞪口呆，突然齐声尖叫：“小心后面，有刀！” 夏川志奈子心中一紧，有武器跟徒手格斗又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没有身穿战斗服的情况下，她也很怕手持凶器的对手。 身体本能再次快于她的反应速度，侧身躲过敌人的小刀，同时反手一掌挥出，以掌根猛击敌人的太阳穴。 接着，一个挫腕夺了他的刀。 打倒这个持刀者之后，混混们的包围圈出现一个空缺。 “快走！”夏川志奈子拉着她们两人，跑了出去。 “好……好厉害！”芦田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惊叹道。 “志奈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海冬也赶紧问道。 “先别问了，之后再解释！”夏川志奈子轻轻推着她们往前跑去，然后自己又转身回去，干净利落地将所有敌人全部打倒，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这样就不怕有人追上来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课间闲聊 下课铃声响起，小萌老师没有拖堂的习惯，准时宣布了下课。 教室里瞬间喧嚣起来。 六冢源打了个哈欠，有些慵懒地趴在课桌上。倒也不是困或者累，只是有些感觉无聊了。 说实话，在某高中这种平凡而日常的生活，如今反而让他有些无法适应。 没有超能力者，没有想要杀死自己的敌人，也没有需要自己拯救的少女……甚至就连云川芹亚也没有发布新的任务。 总之就是很平和，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应该有的生活。 在六冢源看来，这种平静甚至称得上奢侈。 六冢源是level4大能力者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现在算是最具话题性的风云人物。但因为云川芹亚暗中的约束，这几天已经不会有太多的人过来打扰他了。 由于自身性格的原因，六冢源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上条当麻他们笨蛋三人组，其他同学也很难跟他搭上话。 “呦，源君！”上条当麻转过身来，“怎么了？感觉没什么精神嘛。” “没什么，就是有些无聊了。”六冢源说道，然后又想起面前这个刺猬头的倒霉属性，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我说上条，你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说来听听……” 虽然六冢源毫不掩饰自己调侃的语气，不过上条当麻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倒也不用这么认真……”六冢源见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 “虽然不是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但我觉得应该可以让源君知道。”上条当麻左右张望着，压低声音，一副要分享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的架势。 这个刺猬头男生靠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是有关魔法师的事情！” “魔法师？”六冢源也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毕竟对普通大众来说，魔法师还是属于传说故事中的存在；对学园都市来说，魔法侧更是属于不同阵营的敌人。 “怎么总是有魔法师跑到学园都市来？这里是我们科学侧的大本营吧？”六冢源忍不住吐槽道，“感觉在这里遇到魔法师的频率反而更高？” “嘛，正是因为这里是科学侧的大本营，所以才更加吸引‘敌人’的关注不是吗？”土御门元春拉着椅子坐到桌边，加入这场对话。 “小声，小声一点！”上条当麻连忙提醒道，“是你告诉我魔法师的事情要保密的吧？” “没关系，就算被其他人听到，也会认为我们是在谈论游戏或者漫画内容。”土御门元春耸了耸肩。 然后，他接过话题，对六冢源说道：“就在上周，源君你忙着抢那个箱子的时候，我们的上条先生又成功打败了一群魔法师……嗯，准确来说应该是‘两波’魔法师才对。其中一波是一个叫做‘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小型教会组织。” “嗯嗯，然后呢？”六冢源进入听故事模式，追问下去。 “源君你认识的神裂火织，曾经就是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女教皇，”土御门元春说道，“在加入‘必要之恶教会’之前。” “咦？”六冢源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听到熟悉的名字，然后问道，“既然是神裂火织的部下，怎么又跟上条打起来了？” “我有说过吧，神裂火织只不过‘曾经是’他们的女教皇。”土御门元春说道，“如今的天草式在一个叫做建宫斋字的男人的领导之下，有自己的目的和行事准则。” 看了看手机，似乎觉得课间休息时间不够，土御门元春“嘛”地说道：“这些都不重要，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的上条先生跟他们化敌为友，并且并肩作战，打败了隶属于罗马正教的魔法师集团。” “喂，你这省略的也太多了吧？”六冢源吐槽道，“反而让人很在意啊！” “都说了不重要啦，”土御门元春摆了摆手，“而且源君你的原则是不插手魔法侧的事情吧？” 上条当麻伸手把他推开：“你这家伙别打岔，让我来说！” 然后他看向六冢源：“因为神裂火织的原因，天草式的人们也一直在关注着源君你，而且事后也专门向我和土御门打听有关源君的事情。” “虽然不觉得建宫斋字他们会对你不利，”上条当麻皱着眉说道，“但我觉得源君最近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提醒。”六冢源点点头，“我会注意防备，不被偷袭的。” 土御门元春突然说道：“不，我们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希望源君在突然遭遇陌生魔法师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别把人家打得太惨……” “看来来者不善啊，”六冢源说道，“神裂火织她，是不是擅自抛弃了那帮家伙？所以他们才会想到来报复？” “哇，”土御门元春惊叹一声，“虽然不对，但微妙地切中部分事实。” “六冢同学，六冢同学！”一个女生突然闯入这边三人的谈话。 “嘛，就这样吧，源君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土御门元春拎着椅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又拽着上条当麻一起奔出教室。 “怎么了？怎么了？”上条当麻还一头雾水。 “没看到人家有正事吗？别留下来打扰源君啦！” 两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走廊里。 六冢源抬头，认出了靠近自己的女生。 芦田同学，以及跟在她身后的海冬同学——她们是夏川志奈子关系最好的朋友，所以哪怕是六冢源，也还是认得她们的。 六冢源再抬头看向夏川志奈子，只见她在自己的座位上，朝着这边双手合十，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 “有什么事吗？”六冢源问道，不过他心中大致也有所猜测——肯定是跟志奈子有关的事情。 “嗯，是这样的，”芦田同学点点头，“六冢同学，我们想借最新一期的《拳法》杂志。志奈子说你手上肯定会有。” 六冢源点头，一边从书包里拿出杂志：“确实有，不过……你们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六冢源确定，这并不是夏川志奈子的想法，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夏川志奈子想要什么东西完全可以直接找自己。 “多谢！”海冬双手接过杂志，一边解释道，“因为我们对格斗有些兴趣了。” “格斗？不是格斗游戏？”六冢源有些惊讶，原本还以为是夏川志奈子在帮他的“超能格斗”打广告呢。 第四百二十八章 约会 “不是因为‘超能格斗’这款游戏吗？”六冢源追问道。 因为在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上，六冢源宣布退役的同时发布了“超能格斗”这款游戏，狠赚了一波流量。 连带着，《拳法》杂志也推出了“超能格斗”的专刊——就是最新上市的这本。 所以六冢源才下意识地认为芦田和海冬她们是为了找游戏攻略而来。 “志奈子确实也有在推荐那款游戏，”芦田点头说道，“但我们实在是不擅长玩格斗类的游戏，所以就放弃了……请原谅，六冢同学。” 她们也知道“超能格斗”是六冢源开发的游戏。 “没事没事，毕竟每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嘛。”六冢源对此并不在意，然后咦了一声，“但……为什么会突然对真正的格斗术感兴趣？” “因为志奈子在暑假里学会了格斗术。” “昨天还在混混集团手中保护了我们，真的很帅气哦！” “姿态和动作也很漂亮，又干净利落，如果志奈子是男生的话，我肯定一下子就被打动，然后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他吧？” “而且，作为好友，我们也想跟上志奈子的兴趣爱好，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两个少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六冢源也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她们两个是受到昨天夏川志奈子的刺激，激起了学习格斗术的兴趣。 然后，也是受到夏川志奈子的影响，第一个就想到了六冢源，才专门找过来。 当然，其中也有旁敲侧击，帮好友夏川志奈子助攻的意图在里面。 所以，虽然芦田和海冬她们在说自己的事情，但“夏川志奈子”的名字却频繁出现，并且几乎明示地反复强调说她如何在意六冢源。 “好了好了……”最后还是夏川志奈子自己坐不住了，赶紧跑过来把两位友人拽走，“源君，不好意思，打扰了！” “志奈子，”六冢源叫住了她，“待会儿放学之后……” “好啊！”他话还未说完，夏川志奈子眼前一亮，立刻答应下来，然后才想起来今天已经跟两个友人约好了去地下商城。 “真遗憾，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急事！”芦田突然喊了起来，“放学后没时间去玩了！” 海冬也说道：“啊，对了！我也要去补习班来着。” “所以，”两人一起说道，“今天的活动取消喽！志奈子好好享受约会吧！” “你们……”夏川志奈子感动之余，也有些无奈。 她偷眼看向六冢源——跟源君他在一起，似乎很难形成真正“约会”的氛围啊。 果然，放学之后，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外表看上去挺像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情侣，但交流的话题却相当硬核。 “志奈子，之前我就有所猜测了，”六冢源说道，“你修行过格斗术吧？” 早在暑假里被猎犬部队绑架的那一次，六冢源就注意到这一点。只不过当时出于尊重对方隐私的缘故，他并没有深究。 在那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进一步，但由于错过了询问的时机，再加上察觉到夏川志奈子一直有在刻意隐瞒这件事，所以六冢源也就继续把它埋在心里。 直到今天，芦田和海冬突然戳破这层窗户纸，主动提到夏川志奈子会格斗术的事情，六冢源才有机会确认这一点。 “是的，在暑假里学的。”夏川志奈子点头承认道。 “只是从暑假才开始学习？”六冢源惊讶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掌握到这种程度！志奈子，你是真正的天才啊！” 刚才走在路上，两人做游戏似的切磋了几招，夏川志奈子表现出来的反应速度和对破招拆招的理解，都大大超出了六冢源的预料。 六冢源感觉她不像是一个才学习两个月不到的新手，反倒是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资深高手！ ——看吧，果然变成了格斗术“约会”了…… 夏川志奈子轻轻叹息，不过也没有十分失望。相反，能够跟六冢源找到更多的共同话题，本来就是她想要学习格斗术的一大原因。 想起师父陆霖霞的提议，夏川志奈子趁机提出想请六冢源指点自己格斗术的要求，也算是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当然，有关“紧身衣斗士”的事情，以及她匿名参加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事情，都暂时还是没有告诉六冢源。 六冢源说道：“对了，御坂她们开了一家格斗俱乐部，或许你可以去那里锻炼，最近我就在那边。” “好啊好啊，现在就去吗？” “不过我今天还有点其他的事，”六冢源说道，“可能没空去俱乐部。” 夏川志奈子顿时兴趣大减，如今的她需要的只是常规的体能训练，每天坚持跑步就行，对场馆设备的要求不是很高。 如果没有六冢源在场，夏川志奈子其实不是很习惯跟那些御坂妹妹们待在一起——实在是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她也不想就这么分开，再怎么说这也是难得的约会啊。 “我准备去找一个叫做山城照府的人，不过倒也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六冢源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转而说道，“或者，我们可以去游乐园？” 夏川志奈子却突然笑了出来：“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去游乐园什么的，实在是跟源君的风格不搭。” 六冢源挠了挠头：“即便是我，偶尔也会出去玩的……或者，去游戏厅？没那么远，也很方便。” 他还记得，夏川志奈子有在玩“超能格斗”，虽说有支持自己的原因在里面，但至少应该不会讨厌游戏。 夏川志奈子眯起眼睛笑了笑：“好啊，难得可以跟源君一起出去玩呢。” 回想起以往的相处经历，似乎大多都跟“战斗”脱不了关系。 六冢源对此也有些无语，只好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那些都是意外情况，如果可以，我也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 “嗯，前两个月确实有些过于精彩了，”夏川志奈子点头说道，“所以，现在麻烦的事情全部结束，接下来终于可以恢复平静了？” “希望如此吧。”六冢源叹了口气。 “欸？还没有结束吗？”夏川志奈子惊讶道，“我还以为不会再有事了，所以源君今天才会这么悠闲……” 六冢源看着身边的少女，说道：“毕竟是‘约会’啊，暂时忘记那些麻烦事吧。” 第四百二十九章 玩游戏吧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来到游戏厅，兑换了满满一筐游戏币后，便一头扎了进去。 可以看出，夏川志奈子还是很喜欢也很擅长玩游戏的，尤其是动作类游戏。 在街机区，六冢源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整排自己的“超能格斗”专用机，而且人气很足的样子，占座率近九成。 而且跟其他游戏不同，聚集在“超能格斗”区域的玩家们，普遍更加强壮一些；戴着各种金属装饰，刺着花哨纹身的“不良风”，和身穿道服就跑过来的“武馆风”平分秋色。仿佛随时有可能从游戏对决演变成线下真实格斗，令周围的玩家望而却步。 玩家当中的真实格斗家比例太高，这也是“超能格斗”所特有的景观了。 不过那些格斗玩家们倒是很守规矩，要么在埋头打游戏捉对厮杀，要么在一旁加油鼓劲；所有对抗都仅限于线上和嘴上，并没有发展成真人格斗。 而且他们都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店员和常来的玩家们也习惯了这一幕，甚至还有一些人玩累了，干脆过来围观他们看热闹。 只不过，敢真正上手，加入进去打上一把的人终究还是少数。 “超能格斗”作为一款特殊的游戏，也有着特殊的门槛，“外行人”很难真正踏入其中。 首先，这帮占据了这片区域的格斗玩家实力不俗；要是贸然上去挑战的话，很容易被他们虐杀——不能指望这帮家伙放水或者手下留情，因为他们一旦输了，就会被旁边围观的其他玩家们毫不留情的嘲笑。 至于真正的游戏高手，也不会轻易去跟他们玩，打输了丢人，打赢了又怕他们恼羞成怒，上演真人格斗。 不过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却不在乎这些，游戏水平姑且不论，但真实格斗的话，他们两个还真不怕其他人。 他们也没有凑热闹，而是找了台角落里的空机器开始对战。 几回合之后，六冢源的神情有些尴尬。 竟然完全不是对手！ 看着夏川志奈子操纵着游戏里自己的人物形象，干净利落地一次次打倒自己操作的角色。六冢源的心情十分复杂。 “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厉害……” 夏川志奈子却很开心，笑眯眯地看过来：“不愧是源君为自己设定的角色，掌握窍门的话真的很厉害呢。只是为什么源君不用自己的角色呢？” 六冢源说：“使用自己的角色，怎么说呢……感觉有点羞耻啊。” 尤其是还打不赢的情况下。 在深入接触到格斗游戏的高端领域之后，六冢源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在打游戏方面，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现实世界的擂台上，六冢源可以所向无敌；但在游戏世界里，也就是普通玩家当中玩得稍微好一点而已。 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相当忙碌，六冢源几乎没有时间投入到游戏当中，水平自然也就那样了。 两人又打了几局，手感上来的六冢源依然败多胜少，不过他也不在乎，比起游戏，身边这个全神贯注，一边大呼小叫着的少女反而更有趣。 见他们两个玩得开心，周围那些格斗玩家们也没有过来打扰，双方相安无事。 直到夏川志奈子过足了瘾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街机区。 “接下来玩一些轻松，不需要费心费力的游戏吧？”六冢源提议道。 刚才虽说只是在操作摇杆和按键，但由于全身心投入到游戏当中，夏川志奈子的额头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夏川志奈子说道：“那种类型的游戏机，基本上都是在骗我们的游戏币啊！” “有什么关系？游戏嘛，开心就好。”六冢源掂了掂手里的篮子，里面还有大半框的游戏币，“不肆意挥霍一把的话，说不定到天黑都用不完这些。” “我没有意见，反正是源君请客。”夏川志奈子无所谓地说道。 但来到悠闲娱乐区之后，夏川志奈子立刻提议道：“源君，我们来抓娃娃吧！” “听你的。”六冢源点头答应。 “果然，花了这么多硬币，还是想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去才舒服一些。” 因为这个原因，夏川志奈子摩拳擦掌地看向面前五花八门的抓娃娃机。 游戏厅里人头攒动，但是，在这里最大的抓娃娃机前，簇拥的人却尤其得多，几乎将那台硕大的机器围得水泄不通。 时不时地，人群中还传出阵阵惊叹。 “怎么了？怎么了？”夏川志奈子踮起脚尖向人群前面张望。 “大概是有抓娃娃的高手出现了吧？”六冢源耸耸肩，倒是不怎么惊讶。 类似的情形他已经遇到过不止一次了。在游戏厅这种地方，只要有高手出手，就一定会有观众捧场。 不只是街机区的格斗游戏，事实上任何一款游戏，只要玩得够好，能够获得普通玩家无法企及的成绩，就会受到众人的赞叹和钦佩。 即便是抓娃娃机也一样，玩家们是相当纯粹的群体，只要抓的娃娃够多，也会引起关注。 “那个孩子好厉害！”夏川志奈子踮着脚尖张望着，“我看到一个很大的玩偶被抓到了！” 听前面的观众们的交谈，这似乎已经是那位高手抓到的第五个大型玩偶了。 至于普通体型的小玩具，数量就更多了，甚至已经有些数不过来。 因为人群阻挡，夏川志奈子尝试许久也没有看到那位高手的真面目，有些失望。 又过了一会儿，前面的人群中传来一片叹息挽留声。 原来是那位高手已经捞够了玩偶，准备回去了。 如同摩西分海，人群自动分开，露出一条通道。 只见一个体型娇小的女生，正背着一个比她本人还要大的收纳袋往前走去。 就好像一位满载而归的猎人。 虽然已经知道是“抓娃娃机高手”，但看到她身后的战利品，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今天店员忘记调整机器的参数了。 “啊，是师父！”巨大的玩偶包袱底下突然传来说话声，“久疏问候，还请见谅！” 然后，就看到那巨大的收纳袋突然向前倾斜过来——却是背着包袱的女生在弯腰鞠躬，身材娇小的她有如被玩偶掩埋，看不清楚底下的面孔。 但是六冢源听出了她的声音。 “弓箭猎虎？” 第四百三十章 高手 “弓箭猎虎？” 六冢源有些不敢确定，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弓箭猎虎是个完全不会玩抓娃娃机的孩子。 记得第一次在游戏厅里看到她的时候，她几乎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换成游戏币投进去，也没能抓住一个娃娃。 弓箭猎虎当时一副已经红了眼的赌徒模样，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怎么才过了一个多月，这丫头就变成了抓娃娃达人了？ 来到一旁的休息区，弓箭猎虎终于有机会放下她的战利品们，再次向六冢源问候：“师父下午好！好久不见。” 然后又看向旁边的夏川志奈子：“夏川学姐，贵安。” “你好，猎虎同学。我听源君提到过你。”夏川志奈子微笑着打招呼。 “说起来，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吗？”六冢源问道。 要不是今天突然遇到，六冢源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便宜徒弟。 由于暑假的后半段实在是太过“充实”，令六冢源忽视了弓箭猎虎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十分可疑了。 按照弓箭猎虎的性格和处事风格，她是绝对不可能忘记自己这个“师父”的。 要知道，弓箭猎虎有着通过气味追踪“猎物”的特殊能力，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找到六冢源。 更不用说，她是知道青峰庄具体位置的。 结果后来竟然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六冢源跟前……实在是有些可疑。 “因为最近比较忙。”弓箭猎虎说道，然后似乎觉得自己在游戏厅里说这话有些难以令人信服，连忙补充道，“因为我工作忙碌的时候跟师父忙的时候总是交错分布，所以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工作’吗……”六冢源当然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工作是指的什么，“最近食蜂操祈正在找你，或许你可以不用再去做那份工作。” 弓箭猎虎却相当固执地摇摇头：“不用了，师父！我是不会放弃现在的工作，去投奔那个女人的！” 尽管她的妹妹弓箭入鹿也加入了食蜂派阀。 “虽然你不在常盘台中学，但……”六冢源还想继续劝说。 弓箭猎虎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我是一个没有才能的人，但是跟她们分开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弓箭猎虎对食蜂操祈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会讨厌她。真正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帆风润子。 因为她唯一在意和重视的人——妹妹弓箭入鹿，深深地为帆风润子着迷。 以至于弓箭猎虎认为，是帆风润子抢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本来就性格内向，极度不自信的弓箭猎虎，却又钻牛角尖一般地将帆风润子视作对手。面对那位近乎完美的少女，她不变的扭曲反倒是奇怪了。 对此，六冢源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自己这个“师父”也只是口头上的称呼，不能当真，自然也不能真的拿出长辈的架势去命令人家。 “我倒也不是想让你回到食蜂操祈那里去，”六冢源说道，“只是……”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着这边，才继续说道：“暗部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能离开还是尽早离开吧。就算当一个普通学生也很好呀。” “师父，我就是当不了普通学生，所以才……” “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个性？”六冢源接着说道，“我知道，你选择拜我为师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吧？你想要找到自己身上能够自信和自豪的地方，所以才说想要成为偶像，变得受欢迎。” “……是的，师父。”沉默片刻，弓箭猎虎点头说道。 六冢源点点头——这些还是食蜂操祈告诉自己的，她也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心理医生。 “虽然我并没有真正教你什么，”六冢源说道，“但我认为如今的你应该已经实现了最初的愿望。” 说着，六冢源指了指她身边的那只硕大的收纳袋。 “刚才在抓娃娃机前的你，就是这里最闪耀的明星啊！” 弓箭猎虎愣住了，然后扭头看向身边一人多高的袋子。仔细回想，最近几次来这里“狩猎”的时候，似乎确实会遇到被人群包围的状况。 只不过因为性格原因，她一直没有与别人交流，甚至刻意忽视周围的人群——在其他玩家眼中，这反倒被视为“高手的孤傲”。 现在仔细回想，那种氛围，还真的挺像校园偶像见面会时的场景呢。 “欸？”弓箭猎虎歪着脑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我……已经是偶像了？” “准确来说是抓娃娃高手，”六冢源说道，“不过同样会受到大家的尊敬和喜爱，所以差不多吧。” “但话说回来，”六冢源终于想起来自己一直想问的事情，“猎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抓娃娃了？” 弓箭猎虎得意地仰起头：“只要是猎物，就逃不过我的追捕！” 说着意义不明的解释，但其实弓箭猎虎自己也讲不出什么具体原因。最后只能归咎于“熟能生巧”和“心诚则灵”之类的原因。 夏川志奈子静静地坐在六冢源身边，观赏弓箭猎虎抓到的玩偶们。 有关暗部“学校”的事情，六冢源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详细说明。所以夏川志奈子并不是很清楚眼下的情况。 但她知道，六冢源会跟自己解释清楚的。 “……我就不打扰师父你们了。”弓箭猎虎起身鞠躬，“希望你们玩得愉快。” 然后背起她的“猎物”，往外走去。 “路上注意安全，”六冢源嘱咐道，“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师父你陪夏川志奈子学姐就好。”弓箭猎虎说道。 她刚走出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师父，请您小心一点。一旦您成功晋升成为level5，我们的首领很可能就会主动找上来！” 六冢源笑了一下：“谢谢，谢谢你的提醒。” 弓箭入鹿匆匆离开。 夏川志奈子这才开口说道：“猎虎同学刚才所说的那个首领……很厉害吗？” “排名第二位的level5，‘未元物质’垣根帝督，你说厉害吗？”六冢源说道。 “那岂不是很麻烦？” “哼，”六冢源冷哼一声，“要是我恢复level5，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已经盯上自己的level5也不止垣根帝督一个，到时候就算他想来找麻烦，也得排队才行。 第四百三十一章 横空飞来的足球 似乎被弓箭猎虎的成绩刺激到了，接下来夏川志奈子也斗志昂扬地奔向抓娃娃机，挥霍着筐里的游戏币。 傍晚时分，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走出游戏厅。两人怀中各自抱着一只说不清是什么动物造型的毛绒玩偶——这就是夏川志奈子今天的全部收获了。 “可恶，弓箭猎虎那孩子是怎么做到的？”走在路上，夏川志奈子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刚才抓到最后，她也像弓箭猎虎当初第一次玩抓娃娃机的时候，开始有些上头了。 “那些机器肯定有问题！”夏川志奈子捏着玩偶的长耳朵，一边说道。 六冢源也拍了拍手里的玩偶：“当然喽，机器的设定肯定被调整得很苛刻，否则都要像弓箭猎虎那样，游戏厅会亏本的。” 夏川志奈子哼哼两声，也没有继续抱怨。本来今天去游戏厅的目的就是开开心心地玩一场，抓娃娃只不过是附带的项目。要不是有弓箭猎虎在前面的亮眼表现，她也不会升起比较的心思。 毕竟游戏厅嘛，都是一样的套路。在这学园都市，真正良心的抓娃娃机恐怕只有在御坂妹妹开的那家游戏厅才会有。 所幸也不是一无所获，最后抓到的这两只玩偶也是很大只的种类，必须两个人分别抱着才能拿走。 “真厉害啊，弓箭猎虎。”怀抱着自己的猎物，夏川志奈子再次发出由衷地感叹，“源君总是能认识一些厉害又可爱的女孩。” 六冢源笑着说：“有道理，你也是厉害又可爱的一员。” 少女转过头去，然后又有些生硬地问道：“说起来，刚才有提到过，弓箭猎虎她在为暗部工作？” “是啊。”六冢源点头，“别小瞧她，她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猎人！注意到她今天穿的衣服了吗？” 夏川志奈子回忆道：“衣服……很正常啊，衬衫加牛仔小外套，有种中性的帅气感，更加显得她很可爱了。” 六冢源抬抬手臂：“现在还是夏天，你不觉得她穿的有点多了吗？” 他和夏川志奈子都是短袖的学校制服，街道上的路人们也大多是短袖或者无袖的裙装。像弓箭猎虎那样长袖，而且还有一件外套的装束打扮，就很罕见了。 “因为她的衣袖里藏着枪。”六冢源点破其中奥秘，“两手都有，是压缩气体驱动的特殊武器。” 六冢源亲手抓获过这个女孩两次，所以对她的装备一清二楚。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要是被她用手指着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六冢源半开玩笑似的告诫道。 “都说了是同伴，怎么可能会攻击我呢？”夏川志奈子摇摇头，“不过确实应该想办法让她离开那种危险的工作了。” “慢慢来吧，”六冢源说道，“有我们看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在夕阳的余晖下，两人走进一条综合商店街。 骤然密集的人群和逐渐开始点亮的霓虹灯共同打造出一片热闹非凡的夜景。 “感觉，最近突然热闹起来了。”夏川志奈子说道。 “毕竟十天后就是今年的大霸星祭，气氛也该开始炒热了。”六冢源想了想，说道。 “又到了这个时候啊。”夏川志奈子感慨似的说道，“确实挺热闹的，大霸星祭。” 对于不久之后的那场盛大体育祭活动，夏川志奈子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是一个正常高中生对体育祭之类的盛大活动的向往，另一方面也不喜欢这种单纯重视超能力的活动。 大霸星祭是以整座学园都市为舞台的大型综合运动会，很有学园都市的特色——也就是注重超能力。 事实上，大霸星祭本身就是学园都市一场对外展示的盛大表演。届时，各种各样的超能力轮番登场，借助“运动会”的形式大放异彩，向全世界展现超能力的神奇……以及强大之处。 不可避免地，那些超能力等级低微的学生们，就只能沦为陪衬，充当背景板和气氛组的角色。 夏川志奈子不是很喜欢那种感觉。 “不知道有没有格斗类项目……”少女抱着玩偶嘀咕着。 “不可能有吧？”六冢源笑道，“毕竟这还是学生运动会，不可能搞一些暴力倾向太强的项目。” 夏川志奈子说道：“我当然知道……到时候学园都市会对外开放，全世界的媒体记者以及学生亲属都会来现场观看比赛，利用超能力对抗和竞技还能接受，但直接用超能力打架，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学园都市对外宣传时，极力避免的就是“超能力武器化”以及“超能力者士兵化”。 无论如何，至少在名义上学园都市还是一个教育机构，把学生培养成战争兵器什么的，是大忌中的大忌。 六冢源深有感触地点头，表示赞同。实际情况姑且不论，但在明面上，学园都市完美地保持着最初的人设。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六冢源环顾四周，准备找个地方吃晚餐。 然后就看到步行街对面一帮奇装异服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吵闹着。 即便以学园都市“领先外界三十年”的眼光来看，那些高中生、大学生年纪的少年少女的装束也相当前卫，极具个性。 为首的一个男人甚至把一串迷你小电扇当成项链挂在胸前，脚上的鞋带拖出去长达一米，却不肯好好系上，让人看得强迫症都快犯了。 他身边的其他人也各具特色，穿着打满补丁和破洞的衣服，或者装饰着各种奇特的小饰品，怎么看都感觉很奇怪。 但混在茫茫人群之中，却又显得十分和谐，毫无突兀之处。 “玩摇滚的？”夏川志奈子也注意到他们。没办法，因为太过独特，想不注意到他们都难。 “不清楚，或许只是喜欢这种特立独行的打扮。”六冢源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于是收回视线。 就在六冢源打算问问夏川志奈子晚餐想吃点什么的时候，步行街对面突然飞来一只足球。 夏川志奈子第一时间俯身低头，但在那之前，六冢源感觉到耳后的风声，侧身抬手，一把抓住飞射而来的足球。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不小心踢偏了！”那个挂着小风扇，拖着一米长鞋带的男子紧跟着跑了过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 天草式 “非常抱歉！我的同伴太得意忘形了。”奇装异服打扮的男子拍着脑门，连连道歉。 “这里可不是踢球的地方！”夏川志奈子被吓了一跳，有些生气。 “是的是的，我们会去空地踢球的，那家伙刚刚看了有关足球的节目，所以有些太激动了。”那男子连连点头，他那用大量发胶固定的夸张发型仿佛能够扇出风来。 六冢源把球抛了回去：“下次注意点，要是真的打到人可就不好了。” 砰！ 男子双手接住足球，脸上笑容不减：“是的，我们会注意的。” 然后抱着球跑回到同伴那边。 六冢源将玩偶换了只手抱着，然后拿出手机：“艾玛，标记那群人。有空余算力的时候跟踪一下。” 夏川志奈子问道：“欸？那些人有问题吗？” “只是感觉而已。”六冢源说道，“走吧，别再看他们了，会显得很刻意。” “果然就是有问题吧。”夏川志奈子连忙故作无事地转回头，跟上六冢源的步伐。 “刚才那一球的力量很大，”六冢源说道，“万一被打中，最轻也是轻微脑震荡。” “他们在故意伤人？” “我觉得大概是在试探。”六冢源说道，“因为知道我能接住，所以才稍微放肆了一点吧。” 夏川志奈子又问：“会不会是源君你太多疑了？” “也许吧，”六冢源耸耸肩，“他们或许并不是针对我来的，但至少也不是普通人——刚才我扔回去的那一球，力量也不轻，但对方却能轻松接住，力量和反应速度都是专业级别的。” “除了这些原因之外，”六冢源想了想，又补充说道，“还有一点——他们给我的事感觉不对。” “感觉？” “是的。”六冢源回头，但已经找不到刚才那群人了，“他们不像是学园都市的居民。” 夏川志奈子说：“我倒是觉得他们……呃，挺时尚的。” 六冢源笑了笑：“我觉得他们有点像魔法师，你没有见过真正的魔法师，所以无法判断。” “魔法师？”夏川志奈子忍不住盯着六冢源的面孔看了一阵子，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源君所说的魔法师，就是那种……我们印象中的魔法师，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没错，”六冢源点头，“就是字面意思，能够使用魔法的人。” “原来源君也知道魔法师的存在……嘛，这也正常，毕竟还是情报商呢。”夏川志奈子嘀咕着。 “怎么了？” “只是觉得源君身上的秘密有点取之不尽的感觉。”少女说道，“另外，我知道魔法师的存在哦，而且，我也算是半个魔法师吧？” 另一边，建宫斋字颠着球回到同伴当中，脚尖轻轻一挑，将球踢给了牛深——刚才踢球试探六冢源的男人。 “怎么样？”牛深把球踩在脚下，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建宫斋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大家开始移动，走了几步才幽幽说道，“应该被他察觉到了。” “真的吗？没怎么看出来呢。”有人说道，“那两个人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啊。” 被六冢源察觉——这种情况并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想要试探人家就要做好这种准备。 但问题是六冢源的反应，太“正常”了，没有任何察觉到异常的迹象。 “或许是顾虑到身边的那个女生吧，但他确实做出了反击。”建宫斋字苦笑道，直到此时，他的双手还隐隐作痛。 “刚才他的动作……完全看不出来呀。”牛深咋舌道，“不过这种发力技巧，确实跟我们的技术有点像。” 利用看似寻常的动作，发挥出远超正常水准的威力——这正是天草式十字凄教的拿手好戏。 “看来，果然如传言中的那样，他是女教皇的徒弟？”一个女生说道。 建宫斋字摇摇头：“根据我们的调查，似乎在遇到女教皇之前，他就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武术家了，说是徒弟或许有些偏颇。” “但是根据上条当麻和那个土御门元春的说法，他确实跟女教皇关系匪浅。”刚才发言的金发美女対马说道，“所以我们才会来到这里，进行找机会跟他接触不是吗？” “不，我们关心的并不是他跟女教皇的关系，而是他的实力。”建宫斋字纠正道，“虽然对于正常人类来说，他的力量确实很强，但究竟有没有达到像那个土御门所说的那样——‘堪比圣人’的级别呢？这才是关键。” “所以，接下来我们继续跟踪观察？”另一个有些弱气的巨乳少女五和问道。 建宫斋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海报：“当然，再过不久就是这里一年一度的盛大体育祭，眼下正是外来者众多，有利于我们活动的时候。多待一阵子完全没有问题。” 天草式十字凄教十分擅长隐匿于人群当中，即便已经被六冢源发现他们的跟踪行为，只要稍微施展一些手段，然后就能再次“隐身”。 “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找上条君玩。”対马笑着看向五和。 五和连忙摆手，低着头说道：“因为……因为上条君跟六冢源熟悉，说不定可以通过他直接找到六冢……” 建宫斋字点头道：“倒也是一个好办法，毕竟我们和六冢源并不是敌对关系，有合适的中间人做介绍的话，确实可以直接接触，避免出现误会。” 牛深点头：“若是能够和平交涉就最好不过了。据说他还是一名情报商，或许可以用交换情报的形式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 対马泼了盆冷水：“我觉得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比较好，六冢源是level4的能力者，所以他掌握的技术很可能并不适用于我们魔法师。魔法与超能力这两种力量相互排斥，无法共存——这可是两边的共识。” 五和乐观道：“但是他的超能力似乎不会直接影响战斗力，所以他应该是修行了某种特殊的武技——不属于魔法，也不是超能力，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建宫斋字最后说道：“嘛，在跟六冢源本人沟通之前，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而且，我们需要的只是‘堪比圣人的力量’，至于力量的源头究竟是魔法还是超能力，并不影响我们对它进行借鉴——毕竟，这才是我们最擅长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理事长的邀请 最后，六冢源与夏川志奈子以边玩边吃的方式横穿了整条美食街，顺便解决了他们的晚餐。 一天的行程完美落幕，在公寓楼下，夏川志奈子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虽然今天有了不小的进展，但她还是没有勇气招待六冢源到自己家里去。 “总之，明天见咯。”六冢源目送着少女走进楼内，这才转身离开。 走进路边的小巷，随着身后的灯光逐渐昏暗，六冢源的神经也一点点紧绷起来。 今天“约会”时的放松和愉悦逐渐褪去，他将注意力放到刚才遇到的“疑似魔法师”的那帮人身上。 很容易就能联想起在学校里的时候，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专门找自己提到过的“天草式十字凄教”。 六冢源怀疑自己遇到就是这帮人，这里可是学园都市，科学侧的大本营，不可能同时存在两波魔法师活动……吧？ 晃了晃脑袋，六冢源穿过小巷，来到车水马龙的路边：“算了，至少能确定不是敌人，剩下的就让艾玛多留心一点。” 左右看了看方向，六冢源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 他钟爱的机车被打坏了，至今还在抢修当中，所以只能走路上下学。 但是因为约会以及送夏川志奈子回家的缘故，此时的他距离自己驻车的公园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六冢源实在懒得走回去了。 “还是缺钱呐。”等车的时候，六冢源不由得感慨一声。 要是有钱的话，他完全可以再买一辆机车代步，而不用在这里苦等之前那辆车修好。 和月初的那次财政危机不同，现在的基金会是真的缺钱，以至于六冢源把自己的存款都填了进去。 因为获得了“树形图设计者”的残骸，量子计算机重建项目正式启动；眼下基金会的资金和资源全面向该项目倾斜。与此同时，“全仿真投影模块”的生产，以及“游戏投射现实系统（正式版）”的开发也在同步进行当中，这些都要花钱。 以往这些麻烦事情都交给了艾玛和秋莎处理，现在她们需要“闭关”造电脑，所以只能六冢源来头疼了。 这还是有食蜂派阀的鼎力相助，才勉强维持下来。就连基金会的本来业务——灾害、事故赔付，也暂停，推到下个月再拨款。 “真希望还能有哪些无私的好心人来捐款……”六冢源自言自语道——只给钱，不管事，而且不要求任何回报的那种。 因为基金会牵扯到的秘密太多，六冢源的个人烙印太重，它成立的目的就只有两个：其一是收留和照顾御坂妹妹们，其二就是为了六冢源自己的能力等级晋升而收集资源。都是相当私人的目的，所以不可能接受任何别有目的的外部投资。 基金会成立至今，除了真正的自己人食蜂操祈之外，其他就只有偶尔少数人会捐款，数额不大——大概是真的只是出于慈善目的而捐款，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所以六冢源才会感慨，想要更多不带目的的捐款。 当然，这种好事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有一个食蜂派阀已经是六冢源“上辈子”积的德才换来的。 “主人请放心，”艾玛突然上线，“只要新量子计算机建造完成，赚钱对我们来说就不再是问题。” “不许乱来哦，”六冢源提醒道，“而且答应过御坂美琴的，不能承接其他有关能力等级提升的研究项目。” “我们会与御坂们一起审核，保证承接项目合法合规，且不会有任何伦理及道德方面的问题。”艾玛说道。 “尽量低调点吧，”六冢源还是不太愿意利用量子计算机赚钱，“毕竟现在的事实情况是‘残骸’已经被摧毁，世上不会有第二台量子计算机了。” “请放心，我们会谨慎处理的。”艾玛再次保证。 六冢源又问道：“怎么突然有空回应我了？你和秋莎那边，都忙完了吗？” “是的，前期设计工作已经完成。”艾玛说道，“接下来就是工艺转化和具体的生产建造了，妹妹她更有经验，所以交给她就行。我会继续为主人服务。” “太好了！”六冢源不禁长舒一口气，“基金会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艾玛明白，现在开始处理……” 就好像丢掉一个沉重的包袱，六冢源只感觉浑身轻松。 恰好无人公交车驶来，六冢源脚步轻快地上了车。 没多久，车上就只剩下六冢源一个人——这个时间点去公园方向的人本来就不多。 “主人，”艾玛突然开口，“刚才御坂9900传来消息，结标淡希离开青峰庄。” “知道了。”六冢源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已经不是俘虏了，有学业，还有一份‘带路人’的工作，不用管她。” 艾玛接着说：“按照结标淡希离开前的说法，她是准备来找主人您的，所以御坂9900专门提醒一下。” “找我的？”六冢源疑惑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因为按照之前的惯例，有事情的话一般都会是六冢源赶到青峰庄去。 “不清楚，这点结标淡希并没有详细说明。” 六冢源也不纠结：“行吧，反正待会儿见到她就知道了。” 果然，在公园的入口处，六冢源看到了等候在此的结标淡希。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她是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的。 “六冢同学，”结标淡希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亚雷斯塔理事长想要见你，我是来接你的。” 六冢源咦了一声，他知道结标淡希有“带路人”的身份，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来给自己带路了。 “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吗？”六冢源皱着眉，他跟亚雷斯塔理事长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但都只是通过电话交流，实际面对面的情况还从未有过。 六冢源也不觉得“面对面交流”有什么必要性。 结标淡希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反应——她知道六冢源的话并不是真的在问她，此时的自己只需要做好一个“坐标移动”的工具人就行了，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要管。 第四百三十四章 新的交易 漆黑的轿车在没有窗户的大楼前停下，待六冢源和结标淡希下车之后，便立刻启动离开了。 司机全程没有说半句话，也没有朝六冢源看哪怕一眼，就好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轿车的一部分，对其他事情没有半点兴趣。 结标淡希来到六冢源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 话是这么说，但她显然并没有给人准备时间的意思，话音刚落就立刻发动了能力。 六冢源只觉得眼前场景骤然切换，已然从室外来到了室内——一个略显昏暗但又光芒普照，宽敞却又有些狭小局促的房间。 在六冢源看来，这个没有任何装饰的巨大房间应该是一座实验室，舍弃了所有生活相关的设施，只保留了研究所需的基本设备。唯一令人瞩目的就是房间正当中的那支巨大试管——或者说应该叫做“培养槽”才更加准确。 培养槽的底座和连接在上面的各种管路线路占据了这个房间一大半的空间，所以才显得剩余空间有些狭小局促。 房间里没有安装任何照明装置，充当光源的反倒是那培养槽本身，就好像一只巨大的灯泡，散发着澄净的荧光，照亮周围的区域。 培养槽当中充满了某种液体，一个套着淡绿色手术服的人类头下脚上地倒悬在液体当中，突兀却又显得如此已然，以至于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六冢源甚至忽视了他的存在。 ——亚雷斯塔理事长！ 如此矛盾又诡异的存在，不用想也知道，只有亚雷斯塔理事长本人了。 结标淡希松开手，眼角抽搐一下，她要稍微缓一缓才能再次发动“坐标移动”离开此处。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六冢源顺着她的实现看过去，只见在培养槽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十分突兀地摆着一张高背椅，造型复古且华丽。 高背椅旁边的小圆桌上，甚至还有一瓶开好的红酒和一只高脚杯！ 也难怪结标淡希如此惊讶，她担任“带路人”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亚雷斯塔理事长如此正式地招待访客。 别说是红酒了，以往的访客来的时候，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全程站着对话。 六冢源并不清楚这些，但也察觉到眼前的招待规格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大步走到高背椅前，毫不客气地坐下。 结标淡希轻叹一声，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显然，接下来是那两个怪物之间的对话，不是自己一个弱小无助的空间使能够听到的内容。 “六冢源，”亚雷斯塔理事长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就仿佛整个空间在为他发声，“我们终于……见面了。” “晚安，理事长。”六冢源微微欠身，算是打过招呼，“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亚雷斯塔理事长似乎也很满意这种直奔主题的交谈方式，倒悬在巨大试管中的他微微点头，然后说道：“一个交易。我要和你达成一个交易。” “我就知道……”对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话，六冢源毫不意外。 他跟亚雷斯塔理事长几乎没有交集，但每一次接触，都必然伴随着“交易”，或者类似的事情。 暑假里，在御坂妹妹们事情上面，两人就做过一次“交易”。 所以，对这种事情六冢源并不陌生，也没有什么反感。对他而言，亚雷斯塔理事长不是敌人，反倒更像是中立npc之类的角色。所谓的“交易”，也像是npc发布的任务。 只是不知道，今天这位npc会发布什么任务…… 一边思考着，六冢源一边把玩着圆桌上的高脚杯。 “你可以尝尝看，这瓶酒是第四学区开发的最新产品，他们在实验室里全面再现了1982年法国波尔多的气候环境，以及当时的酿造工艺。”亚雷斯塔理事长介绍道。 “这么一说反而感觉怪怪的。而且就算你这么说……”六冢源倒是没有拒绝，随手给自己的杯中倒入红色的酒液，“我也不懂品酒啊。” “可以试试看，这是一项十分有趣的乐趣。”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六冢源摇晃着酒杯，抬头看向对方：“我还没到可以饮酒的年龄。” “哪个年龄？”亚雷斯塔理事长反问一句，“你已经取回两年前的记忆，从这个角度来看，年龄并不是问题。” “说的也是。”六冢源再次确定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意图，于是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好酒。” 毫无诚意地赞美一句，六冢源便放下杯子，双手十指交叉，看向面前的“倒吊人”。 “酒已经喝过了，是时候进入正题了吧，理事长大人。” “你的品味有待提高。”一副深感惋惜的口吻，亚雷斯塔理事长摇摇头，“算了，先说我能给你什么吧。” 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除了这瓶祝贺你重回level5的红酒之外，我将为你的基金会和接下来的能力晋升计划提供支持。” 六冢源看了看手边的红酒，老实说他并不是很想要这东西。事实上，要不是不怕任何毒素，他甚至不会去碰这东西。 “而且，我还没有成功晋升level5呢。”六冢源纠正道，“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我的‘空间存档’还没有完成。” “只差最后一步了，不是吗？”亚雷斯塔理事长反问道，“所以你才会在这里。” ——只有level5的自己才有资格吗？ 六冢源心中暗道，然后又问：“你所谓的‘提供支持’具体是指的什么？” “默许你们的存在，不再限制和干涉基金会，以及你手下的那两个人工智能。风斩冰华可以按照自身的意志为你帮忙，但依旧不能动用我的虚数学区。” “……”六冢源十分无语地看着他，“理事长，你把这些叫做‘支持’？” 没有任何实质举动，充其量就只是“不捣乱”而已。 “我的默许不就是最大的支持吗？”亚雷斯塔理事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六冢源，你在我的领域，借助我的计划和资源完成你自己的项目，而我答应不再阻止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或者说，你想要怎样的支持？为你的基金会投资……你敢要吗？” 确实不敢要，离我的计划越远越好！ 六冢源苦笑，这场对话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双方的势力差距太大，大到对方只要许诺“不捣乱”就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了。 “好吧……”六冢源摊开双手，“你又需要我付出什么呢？” “你的生命。”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我需要掌握切实能够杀死你的方法，六冢源君。” 第四百三十五章 归零和魔法书原典 “我的生命……能具体说明一下吗，亚雷斯塔！”六冢源直视着面前的倒吊人，十分严肃地问道。 也多亏了六冢源平时就不是很“惜命”，经常习惯于使用“同归于尽”之类的战术，所以才总算是保持住镇定，没有马上跳起来。 亚雷斯塔轻笑一声：“不要太紧张，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找你过来，就是因为只有现在的你才有资格跟我展开这场‘交易’。让我换个说法吧，这样你或许就明白了。” 亚雷斯塔理事长接着说道：“‘归零’——我需要的是一次‘归零’的机会；由我掌控，我来选择时机进行发动的‘归零’重启。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六冢源君。” 所以才会说要彻底杀死六冢源一次，所以亚雷斯塔理事长才会专门等待六冢源“回来”之后再来找他。 六冢源终于明白了，亚雷斯塔理事长真正想要的，是“再来一次”的机会，也就是所谓的“后悔药”。 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严格说来这还真是有可能的——“存档读档”本质上就是这样的超能力。 “但就算是‘归零’，我的能力也只能作用于我自身，”六冢源说道，“现实世界的时间并不会因此而倒流，也不能作用在其他人或者事物身上。” 哪怕是使用了“薛定谔的猫”，触摸level6境界的时候，六冢源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干涉时间的可能性。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然后他想了想，又说道，“就简单说明一下吧。六冢源君，你也使用过虚数学区，应该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六冢源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利用虚数学区将我的能力范围扩大化？” 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确实如此，正是这个思路。但具体实施细节就不便透露了。” 六冢源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虽说也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比起自己最糟糕的预期，这一结果还算好的了。 至少，“归零”一次并不会真正导致他的死亡。 甚至，如果亚雷斯塔理事长真的能够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带动整个城市一起“归零”，那对六冢源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 他并不介意给亚雷斯塔理事长一次“归零”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六冢源翘起腿，再次恢复冷静，从容反问道：“现在的问题是，你要怎样确保可以真正地杀死我？” 有“存档读档”护身，六冢源其实很难真正被杀死。一旦遇到真正的危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触发设置好的能力，一键回城读档恢复了。 即便再有狙击手，并且直接瞄准他的头部攻击，六冢源也不觉得自己就会死亡。 除非……是六冢源选择自尽。 但显然，在没有被洗脑或者精神操纵的情况下，六冢源绝对不可能想不开去做这种事实。 所以，六冢源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里，看着亚雷斯塔理事长，看他如何说服自己“自尽”。 “只要你答应这场交易，我自然有办法真正杀死你……一次。”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六冢源摇头，“就算我有‘存档读档’的超能力，也不可能答应这种交易条件吧？” 哪怕不是唯一的一条命，亚雷斯塔理事长付出的“买命钱”也太少了。而且自己付出的“归零”机会，更是后患无穷，就仿佛永远悬在头顶上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仔细想一想，这笔交易你真的亏了吗？”亚雷斯塔理事长反问一句，“或者我可以再增加一条限制——我要的‘归零’机会仅在今年年内有效。如果直到明年的一月一日我都没有使用这次机会，就视作放弃；但你的收益不会改变。” “毫无说服力，”六冢源冷笑道，“一旦答应这个条件，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说明年就会放弃杀死我，谁来监督，谁来保证？” “契约，”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你我签订契约，以此作为见证和约束。” “契约？这种东西……”六冢源嗤之以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是白纸黑字的证据也可以被无视。 六冢源的话语突然止住，因为他的面前飘浮着一本书。 迟钝了一两秒钟，六冢源才反应过来，刚才这本书是从房间的角落里慢悠悠地飘飞过来的。诡异的是，自己明明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一本足以称之为工艺品，或者就是古董的精装手抄本。 六冢源是一次见到真正的羊皮纸，尽管书还没有翻开，就已经能够闻到一股昂贵的气息。 皮革材质的封面上用六冢源不认识的文字烫着书名，显得十分神秘。 “这是……中世纪的古籍？”六冢源没有伸手去碰。 “不，这是一本上世纪的魔法书。只不过它是比较罕见的‘原典’。”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如果你有跟上条当麻好好聊过的话，应该能够理解‘原典’这个概念。” 魔法书……六冢源再次仔细打量着飘浮在面前的书籍：“所以，你的方法是‘魔法契约’？” “没错，利用魔法的力量，见证我们之间的交易，这是最可靠的途径。”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即便在所有‘原典’当中，这本《法之书》的力量也属于相当强大的一类，应该可以对level5的超能力者起作用。” 六冢源听了，挑起眉毛：“能够约束我，那么你呢？” “我并非超能力者，”亚雷斯塔理事长平静说道，“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我曾经是一名魔法师。我遵循魔法的规则，魔法契约对我的效果是最强的，不论是对我有利的一面，还是不利的一面，都是如此。” ——不，我并不知道…… 六冢源觉得自己无意中听到了大情报。 身为情报贩子的职业本能一下子被激活，兴奋之余也更加谨慎。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一面之词，以双方眼下的关系来看……并不十分可信。 第四百三十六章 魔法契约 “制定规则，遵循规则，使用规则，以此换取非凡之力——这就是所谓的魔法。”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所以本质上，魔法就是一种契约。” “是这样吗？”六冢源依旧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亚雷斯塔理事长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说下去：“与最前沿的科学理论一样，对魔法的解释也有不同的流派，我所提到的也只是其中一种而已。但有一点可以公认的事实，那就是付出换取回报，魔法必然遵循这条原则。” “在古代，炼金术被视作魔法的起源之一，遵循的就是这条原则。”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对这方面情报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问一问上条当麻，他在不久前跟炼金术师打过交道。” “然后，你应当已经知道，每个魔法师都有一个属于他的‘魔法名’，‘魔法名’也是魔法契约的一种具体表现——以魔法师的情感、意志、觉悟甚至愿望为代价，交换非凡之力。” 六冢源按着太阳穴，有些苦恼地看着面前的倒吊人：“呃，非常感谢您的讲座，但我并不是很感兴趣，对魔法什么的……” “抱歉，老毛病犯了。”亚雷斯塔理事长轻笑一声，“我是学园都市的第一位老师，所以难免会进入讲课状态。而且这些都是几十年没有讲述过的课程内容了，有些怀念啊。” 六冢源打量着面前的《法之书》原典：“我记得，您曾警告过我，不要插手有关魔法的事情，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些，真的没问题吗？” “不，我并非阻止你接触魔法，”亚雷斯塔理事长纠正道，“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复杂化。我想避免的是‘超能力者与魔法师爆发战争’这件事，是你理解错误了。” 交谈间，飘浮在六冢源面前的《法之书》突然自动翻开，展现出其中的一页。 只可惜，六冢源完全不认识上面的花体字母。 “这是我为这场交易制作的契约。”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原件内容，为了确保条文的准确性，我才用了拉丁文书写；然后，这张是翻译后的内容，你能看懂。” 说着，又一张羊皮纸从书中飘落下来。 六冢源接住，展开，终于看懂了契约的内容。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可能签这种自己根本看不懂的文件。”六冢源摇摇头。 拉丁文，契约条目，魔法，都是六冢源陌生的领域，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从一开始就拒绝对方的交易。 “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找专家检查这份契约。”亚雷斯塔理事长又说道。 “我上哪儿去找专家？这可是学园都市，又不是魔法都市！”六冢源心中吐槽，他唯二认识的魔法师就是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但人家已经回英国了。 然后他突然一愣，似乎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最近这阶段总是能够遭遇各种各样的魔法师，而且身边还有一位真正来自魔法世界的人才！ “上条当麻……”六冢源念出这个名字，刚才的交谈当中，亚雷斯塔理事长不止一次地提到过这个名字。 于是也不管那么多，六冢源拿出手机，将契约的原版拍成照片发送给了上条当麻，并且邮件说明了自己眼下的情况，请他帮忙找专家解读一下这份契约书——六冢源大概也能猜到，就是那位暴食的修女小姐。 同时，也将原版和翻译版给艾玛一份，让她也一起进行解读。 亚雷斯塔没有制止他，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六冢源又倒了一杯红酒，端着它打发时间。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间里一片寂静。 ——啊，似乎……有点上钩了…… 六冢源在心中复盘了来到这座“没有窗户的大楼”的全过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被亚雷斯塔理事长牵着走，几乎相信了他的“魔法契约”理论。 其实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从最开始的时候直接回绝。结果一点一点地走到现在这一步，如果上条当麻那边确定契约没有任何问题，自己又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签字，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亚雷斯塔理事长？ 首先回复的是艾玛，她没有在契约条款当中发现漏洞和逻辑陷阱——至少在文本方面，亚雷斯塔理事长确实做到了“公平公正”。 尽管如此，艾玛还是强烈建议不要签下这份契约。 紧接着，上条当麻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茵蒂克丝看过了，契约本身确实没什么问题，甚至‘用巧妙的文字排布避免了魔法干扰的可能性’——她是这么说的。”上条当麻说道，“唯一有些突兀的是，契约当中出现‘level5’的次数有点多，被她吐槽说不像是魔法师的风格。” 六冢源抬头看向亚雷斯塔理事长，指了指手机。 “这是为了强化魔法效果。”亚雷斯塔理事长解释说，“因为level5是目前最高层次的力量，而且还是不同于魔法的另一个体系的力量，为了确保魔法能够生效，所以必须进行加强。” 听筒里突然传来茵蒂克丝的声音：“是那位亚雷斯塔先生在解释吗？我觉得有道理，利用诅咒类的魔法去影响另一个体系的对象，从来都是难度很大的操作。” “好吧，谢了。回头请你们吃大餐。”六冢源说道。 挂断电话，六冢源思考片刻，问道：“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只要我晋升成为level6，这份契约也就没有用了？” “没错。”亚雷斯塔理事长肯定道，“人之法不能约束神之力。” 六冢源顿时眼前一亮，他一直以来在准备的就是level6晋升计划，恢复level5只不过是前期的准备工作罢了。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能够尽快成为level6，这份契约也就没有意义了。 这样算来，答应这场交易，利用学园都市的资源推进自己的“系统”开发，或许还真是更有效率的方法。 亚雷斯塔理事长似乎也看出他的想法，说道：“如果你真的能够成为level6，那么我失去‘归零’的机会也无所谓。我创建学园都市的目的便是为了培养level6——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只要能达到这一终极目的，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第四百三十七章 学习魔法吧，六冢源 六冢源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交易成立！ 艾玛立刻传来消息，学园都市最大的两座储备仓库同时对她们开放，可以直接以成本价采购各种所需的原材料和元器件。 同时，六冢源也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自己身上抚过，感觉就仿佛在自己的灵魂上扎了一条丝线。 “合作愉快，六冢源君。”亚雷斯塔理事长语气变得随和许多，“请放心，不到万不得已，事态实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我是不会发动‘归零’的。” 六冢源说道：“我会尽量在你杀死我之前成为level6绝对能力者的。” “哈哈哈，”亚雷斯塔理事长畅快地笑了起来，“我很期待着那一刻。虽然因为意外推迟了两年，但你依旧是最有可能成功的那个人，按照小暮志野的计划继续前进吧，祝你早日成功。” 听到亚雷斯塔理事长那么亲近地称呼着小暮志野博士，六冢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是不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鞭策自己，尽快实现博士的“遗愿”。 六冢源站起身来，活动着身体和四肢，却没有了刚才的奇妙感受。他又看向依旧飘浮在半空中的《法之书》，要不是它还在自己眼前飘着，六冢源肯定会以为刚才那只是错觉。 下意识地伸手进口袋里，摩挲着金属骰子，六冢源想到，如果进行读档恢复的话，刚才那个魔法契约的限制，是不是也就被洗掉了？ “你可以试一试。”亚雷斯塔理事长再次猜到六冢源的心理活动，“但按照魔法的理论，契约是直接跟你的灵魂绑定的，无论你读档多少次，它都不会失效。” “好不讲道理的魔法。”六冢源吐槽道。 “只是观念不同而已，对魔法师们而言，我们的超能力也是很不讲道理的。”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魔法真奇妙。” “如果你感兴趣，可以试着学习魔法。”亚雷斯塔理事长突然提到。 “学习魔法？”六冢源表情古怪地看过去，“我记得有谁提到过，超能力和魔法是无法共存的……” “没错，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超能力和魔法不可能同时存在。”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这是我们付出了巨大代价才确定的‘真理’，不容置疑。” 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六冢源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学园都市与英国清教是不公开的盟友。在此之前，我们双方就已经派人进行了相关研究，结果不容乐观——所有试图掌握对方的力量的人，都遭到反噬而身受重伤，甚至还出现了死亡的案例。” 所以才有了“魔法与超能力不得共存”的规则。 但眼下，亚雷斯塔理事长却建议level4大能力者的六冢源去学习魔法！ 六冢源却立刻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我的能力……” “没错，你有读档恢复的能力，”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就算遭到魔法力量的反噬，只需要读档恢复就行。可以说是完美规避了风险！” “这也算是交易的一部分？”六冢源问道，“你说过，你曾经也是一位魔法师。所以，有关魔法的知识……” 亚雷斯塔理事长曾经是魔法师，但却一手创立了这座学园都市，成为魔法侧最大的敌人。 就像是十字教传说中的堕天使路西法，不难想象，他的魔法造诣有多高。 如果要学习魔法的话，眼前这个人无疑就是最好的老师。 亚雷斯塔却笑道：“我早已经放弃魔法；以我现在身份，更不可能传授魔法知识。而且，即便我把魔法传授给你，你又真的敢用吗？在我们真正取得对方的信任之前，你还是找其他途径吧。” “说的也是。”六冢源点点头，他也认识魔法师，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魔法师之间有没有门户之见。 “或者，你可以去找雪莉.克伦威尔。”亚雷斯塔理事长建议道，“你知道的，就是9月1日入侵学园都市的那个女魔法师。她是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成员，因为我们双方的友好关系，她并没有在学园都市受到惩罚，而是被送回了英国。如果你能找到她，她一定会愿意传授魔法知识的。” “为什么？” “因为她就是参加了上一次超能力与魔法交流会的魔法侧代表，”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她的朋友是一位能力者，就是因为那次交流会而死亡，这成为了她心中的执念，并且直接导致她月初的袭击。如果你能够证明魔法与超能力是可以共存的，她一定很乐意帮忙。” “原来事件的背后还有这种缘由。” “我必须提醒你一点，六冢源君，学习魔法的事情必须保密。魔法与超能力，终究还是对立的两个世界。我们与英国清教之间的盟友关系是非公开的秘密，即便是清教内部，意见也并非完全统一。” “既然是这种程度的秘密，直接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六冢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还有，你一直说的‘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其实我都不知道啊！” 亚雷斯塔却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知道这些秘密。现在的你，有这个权限和资格。” 说着，《法之书》上的契约页脱落，飘到六冢源手中。 “契约文书一式两份，请收好。”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合作愉快。” 带着没喝完的红酒和契约文书，六冢源在结标淡希的带领下，离开“没有窗户的大楼”。 “理事长他，请你喝酒？”结标淡希神情古怪地看向他手中的酒瓶。 “嗯，算是吧。”六冢源拎着酒瓶，感觉有点麻烦，就这么走回去，很容易被警卫老师拦下来问话吧？ “话说，没有车子来接我们吗？”六冢源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路面，看向结标淡希。 “别看我，我只是打工的。”结标淡希摊开双手。 六冢源吐槽道：“这待客也太不周到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之前送他们来的那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行到跟前。 车门打开，其中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六冢大人，请上车。” 但这一次，车上没有司机。 第四百三十八章 各怀鬼胎 六冢源离开之后，没有窗户的大楼里再次恢复往日里的寂静。 放置着巨大试管的房间里，那张空荡荡的高背椅显得十分突兀。 但很快，一道身影从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当中走出，脚步轻快地来到巨大器官跟前，然后纵身一跃，跳上椅子，端坐其上。 咔嚓！ 锋利的刀刃切开雪茄，接着，另一只机械手上冒出一缕火苗。 “这次是禁烟区。”亚雷斯塔理事长终于忍不住说道。 “明明可以喝酒。”椅子上身影停下点火的动作，十分惋惜似的收起雪茄。 “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准备一瓶好酒。” “饶了我吧，作为一只狗，我很难理解人类对酒的品味。” 端坐在椅子上的，赫然是一只金毛大狗。修长硕大的体型，身上背负着精密而复杂的机械装置，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诡异而非但的存在——木原脑干转头看着旁边小圆桌上的空酒杯。 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但是作为一只狗，你却能体会到品味雪茄的乐趣。” “当然，作为智慧生物，总要有一两项恶习才对。”金毛大狗沉声说道。 然后，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这是问候结束，开始进入主题的表现。 “理事长，您为什么突然想到让他学习魔法？”木原脑干问道。 “烟幕弹，用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的一种手段而已。”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他会不会去学习魔法并不重要，我只是顺着话题找了一个用来进一步取信于他的理由。” “有必要吗？”木原脑干有又问道，“为了他，值得您做到这种地步？” 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有必要，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为了那所谓的‘归零’机会吧？” “不是吗？” “也有一部分原因，作为最后的应急手段。”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但我真正的目的是借此绑定六冢源，将他纳入管理和掌控之中。” 稍微思考一下，木原脑干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您想要与他形成利益共同体，将六冢源和他身后的势力纳入到自己的麾下。” 亚雷斯塔理事长点头：“是的，不用再去想办法解决他了。甚至今后的行动当中，你可以把他视作友军单位，必要的情报也可以抄送一份给他。” “明白了，就像是‘人员’的编外人员。”木原脑干点头。 “不，准确说应该是合作单位，以及你的上司。”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在不影响自身任务的情况下，可以满足他的一些要求。” 木原脑干说：“听起来，您似乎把一部分权力交易给他了。” “不，给他的是责任。”亚雷斯塔理事长笑着说道，“既然他想要占据那些街道和建筑物，那我就给他。今后再有入侵者的时候，他会为了守护‘自己的’领地而主动出手。” 在距离“御坂街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结标淡希就提前下车。哪怕亚雷斯塔理事长早就知道青峰庄的具体位置，但她还是严格遵循御坂9900制定的保密策略，避免任何外来车辆靠近，哪怕是无人驾驶车辆。 基于同样的理由，在离公园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六冢源也主动提前下车。 周围终于没有任何可能的监听监控设备之后，艾玛终于发出声音。 “主人，为什么要签下那个契约？”艾玛立刻埋怨起来，“交易的内容对您并不公平，明显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倒也算不上，”六冢源说道，“亚雷斯塔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就是想要杀死我一次的机会。” 人家打的是明牌，然后一点点地说服自己答应这个看似荒唐的条件。 “既然知道，您为什么还要答应下来？” “死亡后‘归零’——我已经有经验了。也有把握，再来一次的话，会比这次更快地恢复记忆和实力。”六冢源自信道。 艾玛又说：“但这一次亚雷斯塔说的是借助虚数学区‘扩大范围’后的‘归零’，不可能像是主人上次的经历那样……” “连同整座学园都市一起‘归零’吗？”六冢源笑着说道，“简直就是真正的‘时间倒流’了，真要是能做到的话可就不得了了！” “但真要是那样，我也不会吃亏不是吗？所有人一起倒退回到两年前，相对而言不就是没有任何改变吗？”六冢源耸耸肩，“而且，借助‘记忆存档’，我甚至可以保留‘归零’前的记忆，反而可以抢占先机。而且，要是亚雷斯塔能够将范围扩大到全世界，那就更好了！” 整整一万名御坂妹妹被分散安置在全球各个位置的机构当中，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对六冢源来说，这背后的盘算已经不难猜测了。 毕竟，六冢源知道御坂网络——他手下有一百多个御坂妹妹们可以随时联网交流；也认识风斩冰华，甚至亲身体验过虚数学区。 剩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先进技术进行组合…… 如此一来，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谋划也就呼之欲出了。 对此，六冢源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正如亚雷斯塔理事长所说的那样，六冢源的计划是建立在他的计划和基础建设之上的。 可以说，六冢源才是亚雷斯塔理事长最可靠的盟友。 “现在，签定契约之后，我们可以获得快速发展的机会。”六冢源再次打开羊皮纸的契约文书，“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尽早成为level6，那么这张纸的约束也就不复存在。” 关于这一点，六冢源是相信的。 虽然他不了解魔法，但是却很熟悉超能力，更是通过“薛定谔的猫”两次体验过level6的层次。 那种超脱于常理和规则之外的感觉，已经不能单纯得用“强大”来形容。 其他类型超能力的level6是什么样子，六冢源不知道。但他能够确定，自己的“存档读档”，一旦真正达到level6，产生的不确定性和无尽可能性，根本不是什么魔法契约所能束缚的。 六冢源甚至想好了，万一事态有变，自己不愿意履行“契约”义务去死一次的时候，可以再次使用“薛定谔的猫”，主动进入类似level6的状态，以此避开魔法效果。 见六冢源决议已定，艾玛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道：“主人，关于刚才提到的魔法，您真的打算去学习魔法吗？” “怎么可能？”六冢源嗤笑一声，“那只是我们随便找了个与主题无关的话题，相互试探而已。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学什么魔法……” 第四百三十九章 形势一片大好 六冢源回到自己的房车，几乎同时就接到了食蜂操祈的来电。 她很直接地约了六冢源明天放学后见面——得知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直接会面之后，食蜂操祈就知道，肯定有些事情是必须保密交流的。只有她才能做到这一点。 第二天，通过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六冢源的计划和打算也一并分享给了夏川志奈子——如果不给出充足的理由，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她们肯定不会原谅他任性签订契约，出卖自己生命的决定。 至于御坂美琴，由于她的超能力天然抵抗“心理掌握”，所以没办法从食蜂操祈那里获得情报分享。 为了安抚这个即将暴走的电击使，六冢源不得不亲口跟她解释一遍。 御坂美琴电力全开，在周围制造出一片强电场，以此干扰有可能飘浮在他们周围的滞空回线。 确定六冢源有十足的把握应对契约上的条件，三个女生才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但抱怨六冢源“乱来”、“不爱惜自己生命”的批评声还是少不了的。 六冢源只能乖乖承认错误。 “艾玛，开始加快进度吧。”六冢源最后盘点了一遍手头的各种资源，终于发出指令。 “卖命”可不是白卖的，既然现在学园都市对自己大开绿灯，那怎么能浪费机会，不趁机加速推进计划的事实？ 亚雷斯塔理事长看似只是给出了“不妨碍”的承诺，但落实到具体层面，却相当于给六冢源的基金会巨大的支持。 因为他是学园都市的统治者，整座城市的资源，只需要他的一句话就可以随之调动。 以往很多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原材料或者仪器设备，突然间全部对基金会开放，而且只需要支付成本价。仅这一项就为基金会节约了大笔开支以及生产时间。 此前还需要偷偷摸摸进行的开发项目——比如新量子计算机——现在也不用再遮掩了，只要别太高调，甚至可以直接打广告出租多余的计算力。 秋莎更是趁机给自己创建了一个合法身份，利用这个身份申请贷款创办公司，再以新公司的名义租用三座大型无人工厂，专门用来生产“模块”的零部件。 同时，六冢源也抓住这个机会，利用学园都市官方渠道给“超能格斗”打了一波广告，也算是不忘初心。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六冢源的计划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很快就进入到可以真正进行“全系统试运行”的阶段了。 这让六冢源不禁感叹，幸亏自己有艾玛和秋莎两姐妹的鼎力帮助；幸亏自己出手拯救了御坂妹妹们，为此才一时兴起创建了基金会。 如果没有超级ai和一个成规模的组织作为支撑，光靠他自己一个人，想要完成这个能力等级晋升计划，恐怕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现在计划进展如此顺利，六冢源感到十分开心，就连跟亚雷斯塔理事长签订契约“卖命”这件事，也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说到底，“卖血卖命”，“以伤换伤”，“同归于尽”本来就是六冢源最擅长也最有效的战术。 与此同时，“超能格斗”也更新了一批dlc，对游戏的地图进行全方位的扩充。 不再是之前的各种室内场馆，更新之后的游戏为玩家提供了上百幅新地图。这些地图全景再现了学园都市二十三个学区的各个标志性场景，几乎可以做到一比一完美复刻。 这种还原度甚至到了可以让玩家体验“线上旅游”的地步。 对正统格斗游戏玩家来说，这次更新简直奢侈到意义不明，除了增加不同地形的要素之外，对游戏体验并没有太大的提升。 要不是免费更新，而且可以通过云端服务器加载新地图，不占用游戏机的本地存储空间，很多人甚至不愿意费心更新游戏。 不过“线上旅游”的噱头倒是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玩家，大有把这款格斗游戏玩成了旅游游戏的趋势。 要知道，学园都市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即便是在这里的居民，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去过的。 不难想象，这次更新之后，学园都市之外的人们肯定对“超能格斗”更加感兴趣——这将是他们难得的，直观了解学园都市的最佳途径。 尽管这次只开放了一些完全没有保密等级的区域。 很快，玩家们就开始热衷于在游戏中的学园都市里大打出手的感觉了。尤其是学校门口，警卫部队总部门口，教职工宿舍区之类的地图，更是进行格斗战的热门区域。 但是设置最完善的地图，并没有对外公布。 那是被称为“御坂街区”的一块特殊区域，因为那里在事实上已经成为基金会的私人领地，所以收集到的信息最为完善。 同时，正式版的“系统”也将在这里试运行。 秋莎把工厂最新生产出来的一批“模块”全部安装到“御坂街区”。试运行的同时，也是利用“系统”为御坂街区做掩护。 “系统”布设完成的第二天，学园都市的相关论坛上就有了“幽灵街道”的都市传说——有人叙述自己进入一条无人的街道，并且遭遇了诸如“鬼打墙”之类的诡异现象。 于是，在六冢源到御坂街区实地考察的时候，就遇到了御坂美琴白井黑子、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她们四人组。 远远就听到，都市传说爱好者佐天泪子在滔滔不绝地叙述着“幽灵街道”的事情。 而知道内情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只能一脸无奈地应付着。 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还不知道御坂妹妹们的事情，所以一时间，御坂美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推着白井黑子的轮椅，尝试劝说佐天泪子放弃进入探索的欲望。 “啊，六冢学长来了。”还是白井黑子首先注意到他。 几个女生纷纷上前打招呼，御坂美琴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跑到六冢源跟前说明情况。 六冢源也感到一阵头疼，一个秘密要是知道的人多了，那就不再是秘密了。 白井黑子还好说，毕竟她是御坂美琴的舍友，物理意义上“最亲近”的人，更是御坂美琴的脑残粉，可以信任。而且作为level4的空间使，本身亦有足以自保的实力，因此她能够承受这个秘密。 但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知道的太多恐怕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第四百四十章 送上门的实验者 看着面前跃跃欲试的佐天泪子，六冢源捏着下巴陷入沉思——该怎样打消这个女孩的好奇心呢？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交谈声。 然后六冢源就看到面前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一起露出“搞砸了”的表情。 六冢源转头看去，只见两个御坂妹妹正结伴走来。 除了头上戴着的军用夜视仪之外，她们跟自己面前的御坂美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其中一人左腿受伤，还拄着拐，另一个御坂妹妹正搀扶着她。 “咦？”佐天泪子前后看了看，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三个……御坂同学？” 一旁的初春饰利也捂着嘴，难掩惊讶的神情。 白井黑子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拄拐的御坂妹妹——正是最近跟自己一起住院治疗的御坂9905。 既然受伤更重的白井黑子都坐着轮椅出院了，御坂9905自然不肯继续待在医院里，拄着一根便携式助力拐就四处活动起来。 虽说“御坂街区”当中的设施已经相当齐全了，但对于已经觉醒的御坂9905而言，她还是更喜欢到外面去体验真正的社会环境。所以才会趁着受伤休假的时候，成天外出游玩。 有跟她关系最好的御坂9902陪伴在她的身边，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但万万没想到，却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意外情况。 有那么一瞬间，六冢源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让食蜂操祈来删除记忆的操作了，但随即又摇摇头，对御坂美琴说道：“你自己决定吧，我先回青峰庄去了。” “我们是不是搞砸了什么？”一起回到青峰庄的御坂9905忍不住问道。 “你们没有错，”六冢源摇摇头，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她们是美琴的朋友，早晚都会暴露的。只不过……平时还是多注意一下比较好。” 御坂9900端来茶水点心，一边朝御坂9905抱怨道：“都跟你说了，最近一段时间就待在家里养伤，别到处乱跑。” “这可不能怪我啊！”御坂9905耸耸肩，“谁知道佐天泪子她们会突然先到这里来……” 六冢源端起茶杯，然后又说道：“请再准备四只杯子，她们很快就要过来了。” 御坂9900没有丝毫惊讶：“我知道了。” ——以姐姐大人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对朋友们隐瞒下去了。 果然，不到五分钟，御坂美琴就推开大门，推着轮椅走进来。 她的身后，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两人忐忑又激动地跟了进来，一边好奇地观察着屋内的场景。 “啊，好多御坂同学……”初春饰利惊呼出声。 佐天泪子反倒是镇定下来，从容地观察着面前茫茫多的御坂，找不同似的，试图从中找出真正的御坂美琴。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六冢源说道，“还请你们注意保密，不要透露出去。” “当然，请您放心！”初春饰利立刻作出保证，并且用手肘推了推佐天泪子。 佐天泪子一脸惋惜的表情，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我也会保密的。” 青峰庄的“杀手御坂”们最近已经习惯了招待客人，十分熟练地穿梭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端上各种“学舍之园特供”点心。 得知这些红茶和点心的来历之后，初春饰利立刻两眼放光，一边嚷嚷着“大小姐们的生活”，一边毫不客气地品尝起了面前各式各样的茶点。 佐天泪子却心不在焉的样子，沉默着往嘴里塞着饼干。 咀嚼了一会儿，佐天泪子才开口问道：“所以，‘幽灵街道’的都市传说是假的喽？” 脸上满是失望之情。 既然这里已经成为御坂妹妹们居住和生活的地方，那么严格的保密也就很正常了。 所以，“幽灵街道”的都市传说很可能就是她们人为制造出来，用于保护这里的秘密的措施。 “佐天泪子同学，”六冢源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那个都市传说而来，或许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佐天泪子猛地抬头：“六冢学长，你也知道那个都市传说吗？” “当然，”六冢源点点头，“因为那就是我们搞出来的——当然，那其实并不是什么都市传说，希望你直到真相后不要太失望。” “放心吧，能够见证一个都市传说的真相，我就很满足了！”佐天泪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早在见到御坂妹妹们的那一刻起，佐天泪子就知道今天探寻都市传说的活动算是完蛋了——活生生的复制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已经见证了一个“都市传说”的真相。 “都市传说”这种东西，最大的动力魅力就在于神秘和未知。一旦得知了真相，很可能反而令人扫兴。 “御坂妹妹”的事情倒是没有让佐天泪子感到扫兴，反而有些惊吓了。因此，对于接下来六冢源准备揭示的“幽灵街道”真相，佐天泪子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六冢源却没有在意少女的心思，放下茶杯大声喊道：“艾玛！” “我在，主人。” “实验可以开始了，有一个现成的体验者。”六冢源指了指坐在自己对面的佐天泪子。 “咦？实验？”佐天泪子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六冢源却笑道：“哈哈，不用担心，只是请你玩一场游戏而已——你喜欢打游戏吗，佐天泪子同学？” “倒是不讨厌啦，但刚才明明说是实验……”佐天泪子追问道。 “因为是采用了最新技术的‘游戏’，”御坂9900也笑着解释道，“我们正在进行内部测试。不用担心，我们会将伤害和痛觉程度调整到最低等级的。” “反而感觉更加担心了……”佐天泪子忍不住吐槽道。 而且，一个跟御坂美琴相貌、嗓音都一模一样，却又不是御坂美琴的少女跟自己讲话，让佐天泪子感觉更加怪异。 她忍不住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六冢源又说道：“艾玛，这次的体验者是外行，所以用游戏模式就行。” “艾玛明白，请稍等……设置完毕。主人，游戏模式加载完成，系统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 “好的，我们走吧！”六冢源起身，看向佐天泪子，“好好享受吧，希望你能喜欢这个游戏。” 第四百四十一章 真人实景游戏 佐天泪子表情僵硬地站起身来，跟着六冢源朝门口方向走去。 她感觉自己似乎不知不觉中被六冢学长牵着鼻子走了，竟然被迫答应接受那所谓的“实验”。 到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这个时候再说不玩了的话，肯定会惹人家生气吧？ ——怎么会变成这样？有点后悔跑过来寻找什么“幽灵街道”了。 佐天泪子左右看了看，数量众多的御坂妹妹们面无表情，还是让她感觉有些不习惯。 至于正版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两人明显知道些什么，却板着脸没有露出半点破绽，初春饰利则盯着一旁不知道什么地方愣愣地发呆，神游天外。 不过也正是因为好友们没有反对，佐天泪子才能够稍微放心下来，跟着六冢源往门口方向走去。 打开门，屋外的景色和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设备。 “咦？”佐天泪子本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一切正常的场景，反而愣住了，不禁转头看向六冢源。 “请。”六冢源站在门口，做出邀请的手势，“不用紧张，就当是在主题公园玩一样。” 佐天泪子干笑着问道：“能问一下，公园的主题是什么吗？” “当然是‘格斗’喽。”六冢源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应该也玩过‘超能格斗’这款游戏吧？” “玩是玩过啦，不过我不太擅长格斗游戏……”一边说着，佐天泪子一步踏房门。 霎时间，天地景色骤变！ “欢迎来到学园都市！”隆隆的旁白声如雷鸣般在天空中响起。 与此同时，天空也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色。 周围的环境急剧闪烁几下，又恢复原样，但仔细观察，却能够看到物体边缘宛如像素点般的六边形颗粒。 不只是佐天泪子，就连屋内的其他所有人都能够看到外边骤然变化的场景。 结标淡希的感触尤其深刻，有些不自在地揉着后颈：“就是这个，诡异的空间——但是跟之前那次不太一样。” 眼下的这片“游戏空间”，并没有给她一种“空间稳定”的感觉。所以不是她期待的“独立空间泡”。 “嗯，看起来还不错。”六冢源也跟着来到佐天泪子身边，然后蹲下来仔细观察花坛里的植物，“渲染还不太到位，能让人看出是虚拟场景。” “新的服务器还在准备当中，”艾玛说道，“计算力有限，将就一下吧。” 六冢源点点头，他当然最清楚不过了，除非量子计算机上线，否则不可能支撑起如此恐怖的计算量。 接着，屋里的少女们也都一起走了出来，近距离参观这片“游戏空间”。 见到这一幕，佐天泪子终于放下心来。 “我们都是观众模式，”六冢源指了指自己和身后的女生们，“待会儿的怪物要你自己打倒哦。” “欸？都说了我不会格斗术啊！”佐天泪子苦笑道。 御坂9900走上前来：“不用担心，游戏模式很简单的。你可以使用武器。” 说着，她抬手一挥：“我需要武器！” 佐天泪子脚边的地面突然裂开，从地下升起两座武器架。 “来吧，挑选你喜欢的武器！”御坂9900热情介绍道，“因为这是格斗游戏，所以没有枪械——有点可惜，但冷兵器的种类十分齐全，你看，就连阿兹克特文明的黑曜石锯剑都有。” 御坂9900从武器架上摘下一把镶嵌着黑色石片，状若锯子的大型武器。 “啊这……感觉很重的样子。”佐天泪子干笑着拒绝了。 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武器，佐天泪子最终选择了一根金属球棒。这是她唯一在现实中见过，并且亲手使用过的“武器”，至于其他那些带尖的带刃的凶器，真要是拿来战斗，因为操作不当而误伤自己的可能性反而更高一些。 她还拿了一顶棒球头盔戴在脑袋上，作为防具。 “很好，就这样！”虚空挥了两棒，佐天泪子满意地点点头。 “你这是准备去玩棒球游戏吗？”白井黑子忍不住吐槽着。 佐天泪子吐了吐舌头：“待会儿要登场的可是我，当然怎么顺手怎么来。” “明智的选择，”六冢源称赞道，“使用武器是一项专业技能，没有经过训练的话，选择最顺手的就好。”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的是——最简单的游戏模式而已，随便选什么武器都不影响通关。 觉得得到认可的佐天泪子顿时鼓起信心，扛着球棒向院门走去。 “游戏开始，第一波敌人即将到来！”天空中再次响起游戏旁白声。 佐天泪子双手握紧球棒，摆出相当标准的击球准备姿势。 紧接着，前面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一团马赛克。斑驳的色块迅速细化，逐渐勾勒出“怪物”的形象。 毛茸茸，圆滚滚，短手短脚，还长着一对兔子一样的长耳朵……意义不明，种类不明的奇怪萌物。 不过脸上倒是画着一张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 怪物摇摇晃晃地向佐天泪子走来。 惊悚荒诞之余，佐天泪子又感觉有些滑稽。 ——就好像哪家游乐园里的吉祥物一样，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她甚至有些犹豫，要不要用手里的球棒去殴打它。 “快！打它，打它！” “后面又有怪物刷新了，泪子快打！” 身后传来朋友们的大呼小叫，佐天泪子也看到路面上又有更多的马赛克团出现，于是狠下心来，冲上去，抡圆了球棒砸过去。 噗！ 奇怪的音效和仿佛打在枕头上的手感一同传来。 佐天泪子低头看去，只见这“毛绒怪物”正在反击——只不过它的手臂太短，根本够不到自己，只能徒劳地击打着空气。 佐天泪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敲了它一棍子。 “诶呀！”怪物原地一跳，然后果断向后倒去，摔在地上，变成一蓬稀碎的马赛克消失。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和掌声，佐天泪子抬头，就看到自己头顶上出现一个大大的“+1”字样。 “哦！果然很简单嘛！”佐天泪子顿时胆大起来，变得斗志昂扬，拎着球棒冲了出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 真正的测试员 在少女们的大呼小叫之中，佐天泪子乱棒敲死了最后一只毛绒怪物，然后拄着球棒气喘吁吁地看向四周。 没有怪物再刷新出来了。 佐天泪子还有些意犹未尽，可一旦停下来，剧烈运动之后的疲惫感立刻笼罩上来。 “呼！这游戏真累人！” 这也难怪，就算怪物很弱，但她毕竟拎着球棒打穿了一条街道，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相当巨大的运动量了。 天空中，云层汇聚，形成一行文字——game over。 然后又出现一个排行表，佐天泪子的名字赫然位列榜首。 “还真是游戏啊……”佐天泪子有些哭笑不得。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青峰庄，初春饰利立刻送上饮料瓶和毛巾：“快休息一下，擦擦汗吧。刚才御坂同学们说了，可以借用这里的浴室，要不要洗个澡？” “让我休息一会儿再说……”佐天泪子扔下球棒，不顾形象地坐在花坛边上。 “怎么样？感觉有趣吗？”六冢源笑着走过来问道。 “嘛，感觉跟打地鼠差不多，就是有点累。”佐天泪子情绪依旧高昂，“待会儿我还能再来一局吗？” “今天试运行，正好要收集数据，你们随便玩。”六冢源说道。 御坂美琴捏着下巴，皱眉道：“但这不就成了一个游戏？” “这本来就是游戏啊，美琴，”六冢源说道，“‘超能格斗’的现实投射版。” 御坂美琴不满道：“但只能作为一款游戏的话就不对了吧？” 她是知道的，六冢源为了完成这个“游戏投射现实系统”究竟费了多少心思和精力；更知道，这个“系统”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帮助他晋升成为level5甚至level6，绝不仅仅只是一款新奇的游戏。 “不用担心，刚才测试的只是最简单的游戏模式。”六冢源说道，“‘系统’的真正性能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呢。” 佐天泪子苦笑道：“果然还是我太弱了……” “并不是这样的，”六冢源转头看向她，“只是不同的模式罢了；游戏模式也是正式功能中的一项，考虑到玩家的构成基数，像你这样没有格斗基础的普通玩家反而才是大多数。” “欸？听你的意思，这个乱来的现实增强系统还准备正式对外发布？”白井黑子连忙问道。 “当然，刚才我也说了吧，这是‘超能格斗’的下一代版本。”六冢源说。 初春饰利接下去问道：“对外发布的话，六冢学长准备怎么解决硬件方面的问题？我注意到，这条街道上布满了终端节点，所以才能完成刚才拟真度如此高的游戏场景，这恐怕不具备推广的条件吧？” “所以这才是刚开始的试运行嘛。”六冢源说道，“实在不行，到时候建造一座主题公园，在园内搭建系统好了。” “很热闹嘛，大家都聚集在门口干什么？”院门外传来夏川志奈子的声音，少女笑眯眯地看向六冢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放学后稍微陪海冬和芦田她们逛了会儿街。” “我知道的。”六冢源说道，“正好碰到美琴的朋友们来玩，所以就让佐天泪子同学体验了一下系统的游戏模式。” “志奈子学姐！”佐天泪子连忙站起来，跟大家一起问候。 “原来已经在玩了，我就说刚才街上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夏川志奈子说着，走进青峰庄，放下书包。 然后开始脱掉身上的制服。 “志奈子学姐！”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两人连忙上前试图制止——难道继木山春生老师之后，夏川志奈子学姐也变成脱衣狂了吗？ 虽说在场的几乎都是女生，但还有一个六冢学长在啊！ “啊，没关系的。”夏川志奈子却笑着摇摇头，继续解开制服的扣子。 然后大家才发现，她制服里面是运动马甲，裙子下面也是运动短裤；虽然也露出了小腹和大腿的大片肌肤，但也还说得过去，不能算不得体。 “学姐你这是？”看到夏川志奈子开始原地小跳着做起热身运动，御坂美琴不禁问道。 “当然是准备‘打’游戏啊。”夏川志奈子向前空挥两拳，拳风赫赫。 夏川志奈子是六冢源专门选定的游戏“内测员”。 “不是游戏模式，而是更加专业的‘格斗模式’。”六冢源解释道，“所以需要专业的测试人员。” 六冢源认识的格斗家不少，但真正值得信任，能够拜托来做测试员的，却寥寥无几。又考虑到“御坂街区”的特殊性，恐怕只有帆风润子、弓箭入鹿和北条彩铃她们可以胜任。 但是现在，既然夏川志奈子也公开了自己格斗家的身份，那当然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欸~”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她们一脸惊讶地看过来，“志奈子学姐竟然是格斗家？” “是有学过一点。”夏川志奈子谦虚道。 “哇，真的有腹肌呢。”初春饰利惊叹不已，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肚子，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在场的其他女生们也都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 “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嘛……那个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夏川志奈子小声嘀咕着，心中有些得意。 “紧身服斗士”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所以今天夏川志奈子没有穿那套仿生套装。 但现如今的她，经过暑假里陆霖霞的系统训练，以及“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被动效果，即便不依靠装备，也具备一定的战斗力。 最多也就是反应速度，力量和抗打击能力方面会弱上一些。打一打游戏里的npc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做好准备了？”六冢源帮她打好绑手带，并戴好拳套，“敌人不会很强，但毕竟是真打，还是注意安全。” “看我的吧！没问题的。”夏川志奈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为了今天的展现，夏川志奈子专门找了艾玛给她“透露题目”。早就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夏川志奈子自然胸有成竹。 “好了！”六冢源拍了拍她的的肩膀，“好好表现，让大家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天空再度变成一片略显昏暗的血色。 “‘格斗模式’切换完成，请志奈子就位。”艾玛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我出发了！”夏川志奈子碰了碰拳，斗志昂扬地走出院门。 第四百四十三章 格斗模式 青峰庄外，天空再次变成一片血色，比起之前佐天泪子的时候，颜色更加深邃。其他女生只是在远处看着，都感觉阵阵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怪物刷新了出来，不同于“游戏模式”中的毛绒玩偶，这次出现的是身穿黑色西服的木头人。 就是功夫片里经常会出现的，用来练功的木人桩，外边套了一层西装贴图后就蹦了出来。造型显得十分敷衍，更是平添几分滑稽感。 但是它们的动作却有如真人一般顺滑自如，举手投足间招式分明，生龙活虎地朝着夏川志奈子攻去。 夏川志奈子沉着应对，没有穿战斗服的她可不想用自己的身体体会敌人的攻击；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在身后那么多人，尤其是六冢源面前出丑。 ——是时候展现我一个暑假的修行成果了！ 夏川志奈子踩着小碎步快速向敌人靠近。 ——我是女生，而且没有穿战斗服，力量上肯定有所不足，所以第一击必须集中全力！ “哈！”夏川志奈子一声厉喝，中正平直地轰出一拳。 正中目标的胸膛。 隔着拳套，夏川志奈子感到打中木块的触感，面前的木头人身形一顿，然后轰然倒下，散落成一地木块。 “好弱！”夏川志奈子后退半步，反倒有些惊讶。她也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这么不耐打。 但不给她多想的时间，后续更多的木头人已经逼近过来。 心中有底的夏川志奈子自然不会害怕它们，抡着拳头迎了上去。 畅快淋漓地挥舞着拳头，夏川志奈子将自己所学的诸多格斗技系数施展出来，一人对战数十个木头人，一时间竟打成了无双割草的效果，让后面观战的少女们看得目瞪口呆。 “志奈子学姐……好厉害！”御坂美琴惊讶道。 结标淡希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却皱着眉头说道：“与其说是她很强，我倒觉得是那些木头人太弱了。” 实战和表演是有区别的，擂台赛和真实的街头斗殴也是不同的。 虽然不是格斗家，但结标淡希的实战经验却相当丰富，所以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眼前这场战斗，表演的成分更重于实战。 因为敌人的实力和夏川志奈子远不在一个层次。不需要刻意安排，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就能产生这种“表演赛”的效果。 六冢源也没有隐瞒：“只是用来测试的，当然没必要把敌人设置得太强吧？更不用说，志奈子她确实很强。即便调整到最高难度，恐怕也拦不住她。” 毕竟，现在测试的还是“游戏系统”，而不是“战斗系统”。 “格斗模式”更加重视的是“招式”而非力量和速度这种基本属性。 所以只要能够破解木头人的招数，就可以轻松打败它们。 这种设定对于身负“神打术”传承的夏川志奈子来说，就跟白给一样简单。 “但是真的好厉害！”佐天泪子双眼放光，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也想学会这么帅气的动作！” 或许是因为敌人并非真正人类，而是造型抽象的木头人，导致眼前的战斗表现得更加“华丽”和“帅气”，而不是“残酷”和“血腥”。 而且夏川志奈子的招式借鉴了部分体操动作，使之更加具有观赏性，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场舞蹈。 “游刃有余呐。”白井黑子嘟囔着，然后看了眼身边的御坂美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不免为自己的姐姐大人担心起来。 御坂美琴正热情地为夏川志奈子加油鼓劲，兴致高涨的样子。 白井黑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嘛……这样下去……也好。” “欸？怎么啦？”御坂美琴注意到她的眼神，忍不住问道。 白井黑子摇摇头，没有说话。 “姐姐大人……”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御坂9900突然走上前来，把御坂美琴拽到一边，咬着耳朵窃窃私语起来。 “啧！”白井黑子挑起眉毛，但终究还是没有试图阻止，只是忍不住吐槽道，“还不如妹妹们呢！” 就看到御坂美琴的脸颊突然变得一片绯红，紧接着又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似乎陷入深深的纠结和烦恼当中。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好热闹的样子……咦？怎么都在屋外？”身穿白大褂的布束砥信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然后看到外边不同寻常的景色，“嗯？六冢的实验终于开始了？”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生活的安定，布束砥信也重新投入到自己的研究课题当中。她的作息时间也因此回归到此前的不规则状态当中，哪怕有御坂妹妹们的监督也无济于事。 因为之前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今天一整个白天都被她用来补觉，直到不久前才醒来。 看到“实验”正在进行中，布束砥信立刻打起精神来——作为青峰庄里学历水平最高的人，她也参与了部分“系统”的开发工作。 “好简陋的敌人……”只看了一眼，布束砥信就忍不住吐槽起来。 那些身穿西装的木头人形象，实在是太过怪异了。 “好吧，我的错。”六冢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是我让艾玛她们‘随便设计’的形象。因为目前资源有限，没工夫专门设计这些怪物们，所以只是强调它们具备的基本功能，至于外表……只是随便找了点网上免费的素材而已。” “反正是自己用的试验版，”布束砥信耸耸肩，也不纠结，“能动就行。” “等测试结束，资源充裕之后，一定会好好设计怪物形象的……”六冢源保证道。 夏川志奈子不知道身后发生的对话，她正全身心地投入到战斗当中。 当局者迷，亲身处在战斗当中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别人眼中，自己正在进行的是一场“表演赛”。 因为没有穿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所以夏川志奈子对自己的实力评价变得十分保守，在她看来，这一战虽说顺利，但还是有很多惊险之处的。 六冢源一脸欣慰地看着正在游戏中肆意张扬的少女，以他的实力和眼界，在有所察觉的前提下，又如何看不出夏川志奈子的真正实力，以及面临的问题。 眼下这一场“实验”，正是他专门为夏川志奈子量身定制的“特训”。 夏川志奈子正需要一场恰到好处的激战，将她掌握的格斗技融会贯通。 第四百四十四章 未完成的超能力模式 一记高鞭腿将最后一个木头人踢成零碎木块，夏川志奈子终于停了下来。她环顾四周，遍地都是木头人的断肢碎块，却再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 如果换成人类的话，眼前这幅场景想必会变得十分惊悚血腥，即便是“游戏”也会被分类为成年向吧？ 所幸敌人只是木头人，看起来好接受多了。 六冢源带头鼓掌，为夏川志奈子的精彩表现喝彩。 与此同时，天空中也像刚才一样，打出“格斗模式”的排名表，夏川志奈子的名字高居榜首。 平复一下呼吸，近期体能得到大幅提升的夏川志奈子很快恢复过来，小跑着回到青峰庄门口。 “源君，怎么样？实验还顺利吗？” “不错不错，一切顺利。”六冢源说道，“除了木头人的造型被吐槽一番之外，其他都符合预期，已经可以投入正常使用了。” “那就好！”接过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夏川志奈子开心地笑着，“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继续战斗哦？” “暂时不需要了，”六冢源说道，“不过想要玩的话，再来几次都没问题。” 说着，六冢源看向其他女生：“感兴趣的话你们也可以去试一试。” 布束砥信说道：“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夏川志奈子同学一样吧？” “可以用游戏模式嘛。”六冢源说道，“那个还是挺简单的。” 游戏模式的毛绒怪物很简单，随便就能打倒它们，而且被它们毛绒绒的手脚打中也不会疼，就算是从没有打过架的人也不会被它们难住。 难得“系统”进入正式运行状态，六冢源也想尽量多收集一些数据，所以才鼓动着少女们去体验一把。 “那个……源君！”御坂美琴突然叫住他，神情僵硬地问道，“你开发这款‘系统’的真正目的，并不只是‘游戏’吧？”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 御坂美琴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既然游戏的名字叫做‘超能格斗’，是不是应该还有一个‘超能力模式’？” ——啊……还是说出来了！果然，大家都冷场了。感觉有点讨厌自己了。 御坂美琴心中苦笑，她是知情者，所以能够确定“超能力模式”是存在的。 但这个话题由她自己提出来就显得很不合适了——因为御坂美琴是真正的level5，超能力者。 感觉就好像在刻意强调自己的特殊性一样……不，事实上就是在强调这点啊！ 看到刚才夏川志奈子学姐的精彩表现，反而让御坂美琴感到羡慕和不自信。 她做不到夏川志奈子那样华丽又帅气的动作，身材更是远远不如对方。 唯一值得骄傲的，似乎也只有“超能力”这一项了。 可要是提到这一点，又觉得有些胜之不武。 但别无他法，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害羞和惭愧的余裕了。超能力是自己最大的优势，所以必须主动提出来，必须由自己亲自提出来才行！ “确实，还有一个‘超能力模式’。”六冢源说道，“但是还没有完成。” “欸？”御坂美琴愣住了，但仔细想想也是，如果“超能力模式”也完成了，六冢源不可能不拿出来一起实验的。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体验一下目前版本的‘超能力模式’。”六冢源又说道，“但千万别用全力哦，虽然名叫‘超能力模式’，但实际上还承受不住level5的力量。” 御坂美琴赶紧答应下来，似乎想要忘记刚才的尴尬一样，小跑着冲出院门，踏入游戏空间。 …… 两分钟后，御坂美琴一脸古怪地回到青峰庄。 “我没有用全力哦。”看到六冢源，御坂美琴连忙说道，“甚至连十分之一的出力都没有。” 即便如此，刚才开战没过多久，就有数十台“模块”因为过载烧毁。 实验也被迫结束。 “不怪你，别放在心上，”六冢源说道，“毕竟还没有完成。” “明明那些木头人的空间移动用得很娴熟。”御坂美琴说道。 刚才在游戏当中，她面对的敌人也是同样的西装木头人，只不过不同于“格斗模式”，这些木头人登场的瞬间，便使用空间移动来到御坂美琴身边。 虽说被吓了一跳，但因为白井黑子的关系，御坂美琴已经熟练掌握了应对空间移动的方法。 而且眼下需要对付的目标也不是白井黑子，所以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发出电击了！ 看到御坂美琴身上陡然乍现的电弧，以及被强劲电流贯穿的木头人，白井黑子忍不住头皮发麻。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平日里待遇其实跟这些木头人差不多，只不过在打自己的时候，姐姐大人放出的电流会小很多。 一旁的结标淡希也暗中感慨，如果真的要跟御坂美琴打起来，自己恐怕还真的不是对手——她应对空间系能力的手法竟然如此熟练。 “果然，我以前是有些坐井观天了。”结标淡希感叹一声，“level4和level5有着质的差别！即便我被称为‘最接近level5的人’，但终究还是咫尺天涯。” 以level4战胜level5，有史以来只有一个案例——结标淡希看向面前的六冢源——只有这个善于创造“不可能”的男人而已。 问题就出在御坂美琴放出电击之后；因为敌人是木头人，看起来对电属性攻击的抗性比较高，所以御坂美琴觉得再补上一击才比较保险。 然后，周围环境骤变，血色天空突然明朗起来，游戏空间消退，她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与此同时，周围升起一片片黑烟，数以十计的“模块”因为过载而烧毁。 六冢源并不感到意外：“因为空间移动是‘系统’目前唯一容纳的能力。其他种类的超能力，因为情报不足，或者数据模型还没有搭建，所以还不能在‘系统’中再现。” 之所以能够容纳空间移动，还是因为之前为了觉醒“空间存档”，六冢源集中全部资源，进行了大规模的情报收集工作。 但学园都市的超能力种类何其之多，用这种方式怎么可能收集得完。所以现在六冢源采取的方法是借助木山春生老师在“幻想御手”事件当中收集到的能力数据，对不同类型的超能力进行模拟。 在一定程度上，这个方案可以涵盖学园都市九成以上的超能力类型。 唯一的不足之处在于，模拟出来的能力等级被限制在了level3以下。 所以，当刚才御坂美琴放出远超level3的电流攻击时，“系统”过载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不在金属 觉得自己弄坏了大家的玩具，御坂美琴有些尴尬地挠着头：“对不起，源君，是我不小心……” “不用在意，错的不是你，是这个‘系统’本身还不够完善。”六冢源说道。 本来他还心存侥幸，觉得“电击使”体系的能力参数也已经收集得很完备了，可以让御坂美琴试一试。 毕竟，学园都市最强电击使御坂美琴就是自己人，基金会名下又有一百零一名不同能力等级的御坂妹妹们，要收集相关能力参数实在是太简单了。 可以说，“电击使”体系是仅次于“空间使”体系，资料最全面的超能力类型。 结果嘛，果然还是搭建起来的庙太小，容不下“超电磁炮”这尊大神。 这也正常，以御坂美琴的实力和对“电击使”能力的理解程度，即便她自我约束到level3以下水平，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也远比普通level3更强。 她对能力的运用方式，往往会超出系统数据，所以轻而易举就令模块过载烧毁了。 至于结标淡希的“坐标移动”，由于“空间使”体系的特殊性，能力的开发和应用相对固定化，反而使得“系统”更加稳固，不容易出现过载现象。 再加上结标淡希对自己的能力有心理阴影，所以运用起来十分讲规矩，严守标准的“空间移动”操作流程，完美符合了“系统”记录当中的参数。 当然，这么做的代价就是能力的灵活性受到极大限制，但对于结标淡希来说，这反而是一个好消息——她最头疼的就是自己的能力“太灵活”，甚至到了自己都难以掌控的地步。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 由于几乎一小半的“模块”受损，搭建在御坂街区的“系统”不得不暂时停止运行。今天的测试也就宣布结束了。 在御坂9900的招待下，众人一起回到屋内。 “要想办法改进‘模块’的性能才行啊。”一边品尝着已经凉掉的茶水，六冢源一边说道。 “系统”这个软件确实有很大的不足之处，但在硬件方面也同样有些巨大的提升空间。 经过紧急分析，艾玛发现刚才御坂美琴导致的过载烧毁现象，究其根本，还是硬件“全仿真投影模块”的质量不过关，否则，完全可以凭借关键零部件的材料性能支撑下来。 换言之，需要寻找一种能够承载level5超能力的材料，以此作为“模块”的关键原材料。 当然，这个条件相当苛刻，现实世界当中几乎不存在能够正面承受一发“超电磁炮”的单一材质。 但是放低要求的话…… 毕竟，“系统”是为了“超能格斗”服务的东西，目前最重要的是将其推广开来。 所以，能够承受尽可能多的类型的超能力才是它的首要任务，而不是在一种level5超能力上面死磕。 六冢源说出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说，”布束砥信总结道，“你现在真正迫切需要的，是一种能够承载绝大部分能力类型的特殊材料。” “没错，你说的很准确——承载。”六冢源点头，“不是单纯地抵抗那些能力，而是容纳、接受，就像电池容纳电力一样。” “哪里有这么神奇的材料？”白井黑子翻了个白眼，“现实世界当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吧？” 如果只是需要“承受”超能力，学园都市有很多符合要求的材料——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们的防爆盾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要对所有超能力有亲和力，就像电池和电力一样的材料…… 六冢源点头承认道：“是啊，现实中不存在……” 布束砥信接下去说道：“换言之，只有现实中不存在的物质才有可能实现这一目标。” 在场的少女当中，马上就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御坂美琴说道，“是‘未元物质’……” “我知道了！”佐天泪子也同时举手高喊，“都市传说！” “欸？”两人一同转头看向对方，面面相觑。 然后佐天泪子才注意到，屋里所有人都一起看向了自己。 “佐天同学，你在干什么呀！”身边的初春饰利焦急地看过来，“快放下手来！” 跟平常她们几个好朋友聚会时的场景不同，眼下显然不是适合“传教”的场合。 “欸？呃……”佐天泪子放下举起来的手，挠了挠脑袋，“我确实听说过这种类型的都市传说来着。” 六冢源说道：“什么样的都市传说？说来听听。” “不在金属。”佐天泪子小心翼翼地说道，见包括六冢源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倾听的神情，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便放下心来，“这是最近几天才突然流传开来的都市传说，因为大霸星祭快要开始了嘛。” 传说中，“不在金属”是一种自然界不存在的特殊金属，只有当大量超能力相互冲突，才会在原地形成这种神奇的物质。 具体的性能和作用都不清楚，但就跟类似的都市传说一样的套路，“不在金属”本身就被赋予了“宝藏”的性质，仿佛找到它就直接等于发财了。 “大量超能力相互冲突……确实只有大霸星祭才有可能出现那种场景。”六冢源点点头，默默记了下来，虽然是都市传说，但这种产生方式，确实令人在意。 又小坐片刻之后，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率先起身，向大家告辞离开。 因为今天接收了太多信息，她们作为最普通的国中女生，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看到满屋子的御坂同学到处走动的时候。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白井黑子一样，能够无条件接所有“御坂”的。 再者说，她们两个觉得自己跟这里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她们两个的离开如同发出一个信号，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看了看，也决定离开。 御坂美琴见状，也推着白井黑子跟了上去。 这让跃跃欲试的御坂9900有些失望。本来她还打算想办法说服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留下来呢，青峰庄的管理员房间已经空了很久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直球攻击 “早知道就开车过来了。”六冢源站在路边说道。 机车损毁的他最近主要靠双腿移动——至于房车，正常的上下学通勤也用不到它——感觉有点麻烦。 要不身边还有几个少女同行，六冢源甚至想着要不要干脆一个“回城传送”直接回到车库公寓去。 “呀，时间不早了，”白井黑子突然惊呼一声，“要赶紧回去才行！” 御坂美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顿时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因为这次受伤入院的缘故，舍监老师对她们的看管更加严格了，具体而言就是门禁时间比以往提早了许多——直到白井黑子彻底康复为止。 “嘛，就这样。再见啦，志奈子学姐，六冢学长！”白井黑子一把抓住御坂美琴，不顾她的反对，连带着轮椅一起发动空间移动，眨眼间已经到了七十米之外。 “常盘台中学的学生们也很辛苦呢。”夏川志奈子目送着御坂美琴的远去，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考虑到她们还是国中生，管理严格一点也正常。”六冢源说道。 学园都市里的各个学校，对学生们的管束严格程度是与年龄成反比的。基本上到了高中生，年满十六岁之后，就不会对学生的课后生活进行过多的干涉了。 听到他的话，夏川志奈子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原来……在源君眼中，她们还是小孩子吗？” “你是说御坂美琴？”六冢源挠挠头，“确实有点那种感觉。” “这种话可千万不要在美琴面前说出来哦。”夏川志奈子苦笑道，“对女生来说还是挺失礼的。” “这种程度的常识我还是有的。”六冢源无语道，“而且也只是有一点这种感觉罢了。” “……能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就已经让人想吐槽了……”夏川志奈子扶额叹息，她突然有些佩服食蜂操祈起来——在一开始就知道源君本质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不过话说回来，我不也是一样的吗？即使时间倒流回到暑假之前，再让我经历一次的话，我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夏川志奈子自言自语道。 这回六冢源没能猜透她话里的意思，只好问道：“什么意思？时间倒流？” “没什么。”夏川志奈子笑着摇摇头，然后突然大胆起来，上前一把抱住六冢源的手臂，“时间还早，我们可以慢慢走回去~” 六冢源身体骤然紧绷，然后又马上放松下来，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好吧，既然你愿意，那就慢慢走回去好了，顺便找一家不错的餐厅。” 夏川志奈子低着头，过了几秒钟，猛地抬头迎向六冢源的目光：“源君，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很擅长料理。” 六冢源操作着手机，让艾玛把约好的出租车退掉，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去一趟超市，购买食材吧。” 夏川志奈子悄悄捏紧拳头，在心中欢呼一声。 当然，这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六冢源常年独自住在的房车上，自然也有一手不错的厨艺。 在超市买了足够的食材之后，两人联手，一起准备了今天的晚餐。夏川志奈子更是超水平发挥，做出了有史以来最好的菜肴。 以学生和家常菜的角度来看，足够称得上是十分丰盛的一餐了。 但夏川志奈子却完全没有心思在晚餐的美味上。事情的发展如此顺利，顺利到甚至让她都开始不知所措的地步。 ——咦？好奇怪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不是在做梦吗？ 机械式地把自己碗里的饭塞进肚子里，夏川志奈子歪着头，盯着身边的男生。 ——放在两个月前，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距离源君这么近的位置吧？而且……还能更近一点…… 六冢源放下茶杯：“多谢招待！志奈子的料理确实很好吃！” “嗯嗯，多谢夸奖！源君的厨艺也很好！”夏川志奈子定了定神，连忙回应道。只可惜，刚才吃饭的时候自己一直在神游天外，没能好好品尝。 “时间不早了，”六冢源说道，“我也该回去了，再次感谢你的招待。” “哦……”夏川志奈子点点头，然后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咦？回去！” “是啊，”六冢源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晚上八点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但是……”夏川志奈子语无伦次起来。 但是什么？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想就这么放六冢源离开。 ——想要让他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还是更进一步？ “好啦，冷静一下。”六冢源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不要担心，不要着急，我一直都在这里，不会走的。” 六冢源心中暗自叹息，感觉变得更麻烦了。夏川志奈子果然还是夏川志奈子，一如既往地大胆而直接，从暑假开始，就一直使用简单直接的直球猛攻法，可以说很有她的特点了。 所以才麻烦！六冢源虽然性格有些孤僻，但又不是石头——更何况，即便是一块顽石，面对如此猛烈的直球轰炸，也会被砸开的吧？ 六冢源当然明白夏川志奈子的心意，但问题在于他无法给予回应，或者说，无法给出志奈子想要的回应。 从一开始，六冢源就没有“恋爱”的打算和计划，所以面对夏川志奈子的第一次告白，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可是今天，他却始终没能说出拒绝的话，一直陪着夏川志奈子来到她的家里，共进晚餐。 甚至直到这最后关头，都只能采用回避战术，打算桃之夭夭。 但这里，是对方的主场。 夏川志奈子气沉丹田，眼前变得坚定起来——今天是难得的机会，要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来！ 看到面前少女突然变成一副即将登上擂台战斗的气势，六冢源感觉更快头疼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智能助手小爱的声音欢快地响起：“志奈子，有客人来访！志奈子，有客人来访！” 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夏川志奈子有些尴尬又恼火地撇过头去，抱怨着：“谁啊？在这种时候过来……” 打开房门，就听到一阵银铃般欢快的笑声，伴随着一道白色的身影，朝着夏川志奈子扑了过去。 “志奈子！我来找你玩啦！”来访的少女欢快地说道。 “悠里千夜？”看到熟悉的面庞，夏川志奈子马上认了出来，来者正是不久前的那个幽灵少女，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六冢源见状，正好趁机走到门口：“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明天见，志奈子。” 夏川志奈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满心无奈，却没有继续挽留六冢源。 第四百四十七章 来自亡者的阴影 “哇！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似乎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男生，悠里千夜满脸歉意地向夏川志奈子道歉。 “没关系，不用道歉。”夏川志奈子苦笑到，“倒不如说，是千夜酱拯救了我们。不然我还不知道刚才该怎么收场……” 悠里千夜微笑着说道：“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本来还以为会打扰到你们更进一步呢。” “也没到那个地步啦。”取回理智的夏川志奈子感觉脸颊一阵炽热，甚至全身肌肤都染上一抹红色，想要去冲个澡冷静一下。 悠里千夜笑道：“现在这幅模样的志奈子真可爱，源哥哥竟然从这么可爱的女生身边逃走，真是太失礼了。” “没有啦，别取笑我了……”夏川志奈子正打算往浴室走去，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转身快步回到悠里千夜跟前，紧紧地盯着她。 “怎么了怎么了？人家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悠里千夜好奇地问道。 有一双十分漂亮的星眸。 “你不是悠里千夜，”夏川志奈子严肃道，然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试探性地喊道，“食蜂同学？” “被发现了~”食蜂操祈果断承认自己的身份，“志奈子学姐真厉害，一下子把我认了出来。” “毕竟，‘源哥哥’这个称呼，只有你才会喊得那么自然。”夏川志奈子说道，“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找我？千夜酱她没事吧？” “不用担心哦，我是不会伤害她的。是千夜酱一直想来找你玩，所以才顺便让她把我也带来。”食蜂操祈说道，“而且她曾经也附身操纵我的身体，现在正好换回来~” 因为食蜂操祈得到线报——夏川志奈子带着六冢源回家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来一趟。 虽说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是“盟友”；虽说食蜂操祈确定，眼下她们最大的敌人是六冢源自己；但是，夏川志奈子的直球攻击实在是威力巨大，食蜂操祈也不敢确定，源哥哥能不能顶得住她的攻势。 所以，哪怕是做一回恶人也好，食蜂操祈必须“亲自”过来一趟。 夏川志奈子虽然也能猜到对方的用意，但也没有因此而生气。就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食蜂操祈的及时打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拯救了自己。 不然，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变成怎样的结果。万一弄巧成拙，反而被源君讨厌了……那自己恐怕想要跳楼的心都有了。 食蜂操祈来到厨房，找到了夏川志奈子存放甜点的地方，很开心地品尝起来。 “唔，我再说一遍，”一边嚼着蜜枣糕，食蜂操祈一边说道，“志奈子你没有任何问题——除了打算偷跑这一点之外——你也没有任何错误！有问题的是源哥哥！” 食蜂操祈说道：“源哥哥他不懂得恋爱，或者说，他无法回应这种感情，不论对象是谁。所以放心吧，志奈子没有问题，更没有被讨厌。如果没有接受你的话，他也不会来这里陪你共进晚餐了。” 说这些的时候，食蜂操祈心情也十分复杂和苦涩，她很清楚——即便是自己，也一样没能获得源哥哥的“爱恋”。 夏川志奈子也没有心思害羞了，她闷闷不乐地看着门口方向。然后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了一罐牛奶递给了正在狼吞虎咽的少女。 “慢点吃，”她有些无语地看着悠里千夜（食蜂操祈），“我这只是超市里的普通贩售品，根本比不上学舍之园的糕点屋啊。” “这勿重要……”女孩的眼神闪闪发光，“重要的是，不怕体重增加！” “……你是哪里来的邪恶女王啊。”夏川志奈子吐槽道，身为正值花季的少女，她当然知道体重秤上的数学对女生来说有多么重要。食蜂操祈这种借用别人的身体大吃大喝，满足口腹之欲的行为，简直就是罪大恶极，而且令人羡慕。 不过夏川志奈子本人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困扰，虽说体重有所增加，但作为格斗家，她的体形可谓是相当完美，身上没有一丝赘肉。 ——“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确实有燃烧脂肪，减肥塑型的效果。 “刚才你说，源君他无法回应我的感情……”夏川志奈子终于还是询问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源君有什么心理问题？” 虽然感觉这么说有些失礼，但考虑到自己面前的是最强心理系超能力者——她做出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夏川志奈子决定问个清楚。 “可以这么说。”食蜂操祈打开牛奶罐，边喝边说，“与其说是心理问题，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心理阴影，或者‘来自过去亡者的诅咒’。” “呃……”夏川志奈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源君曾经有喜欢的人去世了吗？” “是啊，你也知道的，”食蜂操祈说道，“小暮志野博士。” “咦？欸？原来是她啊……”夏川志奈子有些惊讶，因为听说过六冢源的往事，所以她当然知道小暮志野博士。但是…… “我还以为是……” 小暮志野博士确实是六冢源喜欢的人，只不过和她以为的那种“喜欢”并不一样。 “没有哦，”食蜂操祈说道，“源哥哥他从来没有过‘恋人’这种身份人，他不善于处置人际关系，所以小暮志野博士是他唯一信赖和喜欢的异性……或者说，是唯一可以信赖的人类。” 夏川志奈子听了，十分惊讶：“但是据我所知，小暮志野博士的年龄……” 虽说曾经也是很有名气的天才少女，但实际上小暮志野和冥土追魂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去世前也有四十多岁了。 她跟六冢源的关系，可以说是亦师亦母。 “难道说是……？” 食蜂操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志奈子同学，拜托不要让荷尔蒙影响了你的理智啊！” 夏川志奈子面孔通红：“那就说得更加清楚一点啊，别再让我胡思乱想了！” 食蜂操祈说道：“好吧，我就直接说结论了，因为小暮志野博士的死亡，源哥哥变得没办法再跟其他人保持亲密关系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暗中笼罩的阴影 “没办法……保持亲密关系？”夏川志奈子重复着她的话，“这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呀？” 她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 如果说是因为曾经有过深爱的恋人，因为恋人的死亡而迟迟无法走出阴影，开始新的感情——这种情节倒也能够理解。 可问题是，小暮志野博士并不是啊！ 食蜂操祈说道：“我刚才也说过了吧？小暮志野博士是源哥哥唯一信赖和依赖的人，与年龄和性别都无关。对源哥哥来说，她就是如此特别的存在。” 特别，而且无可取代。 正因为如此，两年前体会过一次失去至关重要的人的感觉之后，六冢源就出于生物本能，开始下意识地规避风险——也可以说是逃避痛苦。 对可以“存档读档”的六冢源来说，身体上的痛苦是可以忽视的。只要读档恢复就行，哪怕是哪些疼痛的记忆，也可以通过能力覆盖掉。 但有关小暮志野博士的记忆却不能。六冢源不愿意舍弃任何有关她的记忆，他不会删除博士死亡的相关记忆，所以只能选择承受痛苦了。 也是在承受因为自己的无力带来的痛苦——明明掌握“存档读档”的他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却偏偏只能对自己本人有效，实在是令人感到悲哀。 在逃避痛苦的本能下，六冢源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只要没有像小暮志野博士那样重要的人，自己就不会再遭受那时候的痛苦。 所以六冢源才会疏远与他人的距离，尤其是跟他关系走得很近的人，更是会刻意保持距离。 “非常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志奈子你也被划定到这个范畴当中了。”食蜂操祈说道。 “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因噎废食嘛！”夏川志奈子说道。 “所以他才是源哥哥嘛。”食蜂操祈说道。 她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六冢源这种有些别扭，以及功利性的，漠视他人的性格，才会在两年前的初次相遇当中取得自己的信任。 两年过去了，他的本质依旧没有改变。 “也就是说，”夏川志奈子总结道，“源君是因为害怕我们也像小暮志野博士一样，突然离他而去，所以才故意跟我们保持距离？怎么会这样？我们才不会那么脆弱呢！” 食蜂操祈笑着说道：“这可不一定哦，意外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呢。假如我们突然遭遇车祸，除了御坂美琴那家伙之外，你我恐怕跟小暮志野博士当时的结果没有什么区别吧？” “那可不一定。”夏川志奈子嘀咕着，如果穿着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话，及时避开车辆应该不难；即便没有躲开，被撞上的话，受到的伤势也会被大幅度削减，活下来不成问题。 食蜂操祈气呼呼地瞪过来：“都说了是意外事故，你能保证每时每刻都穿着那身紧身服吗？” “好啦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夏川志奈子说道，“所以，要怎样才能让源君走出心理阴影呢？” 食蜂操祈说道：“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操作，保持现在这样的日常生活就可以。你今天做的就不错，继续下去，总能打动源哥哥的，毕竟他又不是石头。不过~” 她眯起眼睛，靠近到夏川志奈子面前：“偷跑是不行的哦~” “才不是偷跑，”夏川志奈子忍不住辩解道，“是顺其自然！” 面对“心理掌握”，夏川志奈子也懒得掩饰自己的真正想法和感情了，她突然感到有些好奇，于是闻到：“话说回来，食蜂操祈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人家怎么了？”食蜂操祈脸上挂着微笑，歪着头反问道。 “你也喜欢源君，”夏川志奈子说道，“甚至说出要跟我结盟对抗御坂同学的话来，但是为什么反而看不到你的行动？” 夏川志奈子对此十分在意，有的时候，看不到对手的具体行动反而更加令人不安。 “人家当然有在行动哦~”食蜂操祈露出一抹坏笑，“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 “我想象不出来，在不跟源君接触的情况下，你是怎样采取行动的。”夏川志奈子并不罢休，打算追问到底。 “人家跟源哥哥认识最早，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为了公平起见，所以暂时没有主动出击~”食蜂操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开玩笑的~说实话，因为人家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暂时没有时间和源哥哥约会。” 夏川志奈子相信这个解释，因为食蜂操祈毕竟也是食蜂派阀的首领，跟普通学生不同，想必平时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食蜂操祈却摇摇头：“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派阀里的孩子们都很优秀，不需要人家操心管理哦~” ——甚至反过来管理我的饮食起居就是了。 想到这里，食蜂操祈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让那些可爱的孩子们接触，所以只能由人家亲自负责了。啊，这就是我来找志奈子的原因。” “找我的原因不是为了妨碍我和源君独处嘛……”夏川志奈子有些怨念地吐槽道。 “那种事情只是顺带的啦，”食蜂操祈摆摆手，“只要千夜酱及时按下你家的门铃，这个目的就算实现了！人家真正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你真是我的好“盟友”——夏川志奈子再次无力叹气，随口问道：“好吧，快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吧……” 食蜂操祈正襟危坐，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根据我最近调查到的情报，有人正在暗中策划着什么，准备对源哥哥不利！” “什么！”夏川志奈子没有置疑她的话，立刻拍案而起，“要马上告诉源君才行！而且必须想办法帮他……” “冷静点，既然我都能收集到这种小道消息，你以为艾玛和秋莎，以及兼职情报商的源哥哥会不知道吗？”食蜂操祈说道，“我的意思是，志奈子你最近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毕竟，如果真的有针对源哥哥的阴谋，那我们这些跟源哥哥关系亲密的人才是他最大的弱点！” 不求能够帮到源哥哥，首先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和包袱——这才是食蜂操祈的真正意思。 第四百四十九章 食蜂的警告 “最近有人在计划针对源哥哥的阴谋，所以希望你能够保护好自己。” 这就是食蜂操祈给出的建议和忠告。 有些不甘心，但夏川志奈子不得不承认，食蜂操祈说的有道理。 在帮助六冢源之前，首先要保证不添乱。现实不是漫画情节，“营救人质”这种剧情还是不要发生的比较好。 食蜂操祈满意地点头：“你能够理解就好，所以接下来还请注意安全。” “我会的。”夏川志奈子点头，“你也是，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我平时都在学舍之园内部活动。”食蜂操祈说道，学舍之园可以说是学园都市安全程度最高的区域之一，又是食蜂派阀的大本营，安全性直接拉满——只要别出现“内鬼”就行。 想起在夏日祭活动那天的经历，食蜂操祈突然觉得底气不是那么充足了。 同样，暑假期间，夏川志奈子也遭遇过一次绑架事件，虽说及时脱险，但当时事情也闹得挺大的，甚至因此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两个少女面面相觑，然后十分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 “总之，”食蜂操祈最后说道，“注意安全就是了，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再想办法去支援源哥哥。同样的警告我也拜托润子姐转告御坂美琴了，不过她的话，应该不需要我们担心才是。” 毕竟是“超电磁炮”，只要别遇到一方通行，比拼战斗力的话，御坂美琴还真的谁都不怕。 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事项。于是食蜂操祈仰头将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喝光：“嘛，人家要说的就是这些，接下来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玩得开心哦~” 夏川志奈子无奈吐槽：“人都走了，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然后就看到面前的少女突然低下脑袋，又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 看到眼前的夏川志奈子，以及周围熟悉的房间布置，悠里千夜顿时露出很开心的笑容：“志奈子！我来找你玩啦！” 说着，悠里千夜飞扑过去，亲昵地抱住夏川志奈子：“太好了，终于能够这样在现实中一起玩了！” “千夜酱？”夏川志奈子连忙接住扑过来的女孩，稍微推开一点距离，仔细打量着。 “是我是我！”女孩的脸上露出夏川志奈子熟悉的笑容——正是幽灵少女本人了。 “志奈子，你和操祈酱已经聊完了吗？”悠里千夜问道。 “是的，辛苦你了。”夏川志奈子摸了摸她的头，“快坐下吧。” 悠里千夜在桌边坐下，就看到桌上的牛奶瓶和蜜枣糕的包装盒，顿时哭丧着脸，一边揉着肚子：“操祈酱真是坏心眼，吃了这么多东西，我却一点味道都没有尝到……” 本来就是吃过晚餐再来的，现在悠里千夜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只能看着剩余的点心流口水。 “真是的，本来说好了，身体恢复健康之后，我一定要尝遍所有想吃的东西。”悠里千夜抱怨道，“排名第六十八位的蜜枣糕啊……” “你到底记录了多少想吃的东西啊……”夏川志奈子傻眼道，“不用着急，以后可以慢慢来，反正还有时间不是吗？” 悠里千夜本来就是乐天派的性格，很快就调整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我们来玩游戏吧！” “好吧，反正今天也睡不着了。”夏川志奈子说道，“干脆痛痛快快地大玩一场吧！” 悠里千夜其实早就想出来找夏川志奈子玩了，只可惜最近刚刚开学，她又是跳级进入了学业进度堪比大学水准的常盘台中学二年级，为了跟上正常的教学进度，最近一段时间都忙着疯狂补习了。 直到昨天，才在食蜂派阀的集体辅导之下，勉强追上正常进度。 “学习真辛苦，所以今天我一定要痛痛快快地玩回来！” 食蜂操祈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把悠里千夜放了出来。 “嘛，虽然可能跟你最初的预期不太一样，但也可以玩得开心。所以就不要怪我啦，志奈子学姐~”食蜂操祈躺在宿舍里自己的床上，一手举着遥控器，指向天花板。 眯起眼睛，仿佛在瞄准某个遥远的目标。 过了一会儿，手臂肌肉的酸痛使得她放下手来，全身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食蜂操祈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开始做正事吧！” 在刚才那场隔空对话的最后，食蜂操祈并没有告诉夏川志奈子全部的实情。 食蜂操祈说自己在忙正事，但这所谓的“正事”，并不是收集和调查情报，她又不是情报贩子——严格来说，她应该是从情报贩子那里买情报的一方才对。 食蜂操祈知道，六冢源对“恋爱”不感兴趣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直接的原因——目前他的全部精力，几乎都集中在超能力开发和等级晋升上面，以至于其他一切事情，都必须为此让步，或者干脆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服务。 追根究底，除了六冢源的本性如此之外，这也是小暮志野博士的“遗愿”。当初小暮志野博士留下了完整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方案，六冢源也确实在遵照这个方案稳步推进。 所以说，在真正晋升成为level6之前，六冢源恐怕很难分心到“恋爱”之类的事情上面。 所以，食蜂操祈最近一直在积极帮助六冢源的基金会，为的就是推动六冢源尽快成为level6。 到时候，他的夙愿和小暮志野博士的遗愿都得到了完成。 然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展开攻势了。 按照食蜂操祈对六冢源的了解，自己这么做，在源哥哥那里的得分会很高。 “对了，不管艾玛她们有没有注意到最新情报，我都要直接警告源哥哥一下……” …… 六冢源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已经回到了驻车地所在的公园。 远远的，看到自己停放在湖边的房车，六冢源突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前面。 只见他的房车车身上，被五颜六色的油漆喷上奇怪图案，侧边的窗户也被打坏了一扇，车身上还有明显的凹坑和碰撞痕迹。 “这么快就有人动手了吗？”六冢源惊呼出声，赶紧快步跑了过去。刚刚在车上，他才收到了食蜂操祈的警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动静。 第四百五十章 被偷家了 看到自己的房车遭遇袭击，六冢源连忙跑过去。 但没跑出几步就停了下来——他脚边的草坪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六七个年轻人。 仔细看去，在不远处的另一片灌木丛中，也倒着两个鸡冠头的男生，正有气无力地低声呻吟着。 而在房车前方，更是有两个衣衫褴褛的男生，呈大字型扑在地上，身上覆盖着几张白色的大网，四肢不时地抽搐一下。 六冢源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房车的自我防御系统果然没有白装。 倒在车头前面的两个倒霉蛋显然被艾玛发射的警用抓捕网抓住了——而且还是带有电击功能的特殊型号。 至于那些倒在草坪和灌木丛中的家伙，大概是被房车撞飞出去的——车身上的那些碰撞痕迹恐怕就是因此造成的。 “主人请放心，我有控制速度，只是撞晕他们而已。”艾玛说道，“不过，因为动作有些激烈，所以车里可能会乱一些。” 六冢源打开车门，果然看到车厢里一片狼藉，各种瓶瓶罐罐跌落一地。 幸亏六冢源吃一堑长一智，如今准备的餐具都是摔不坏的不锈钢材质，否则眼前的景象肯定会更加惨烈。 “艾玛，这到底是也么回事？”确认没有其他更大损失之后，六冢源终于有心思询问起来，“还有，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艾玛说道：“三个小时之前，这些不良少年就开始在公园里游荡，但由于这里是公共区域，所以我没有采取驱逐措施。两个小时之前，他们突然接近这里，然后就开始涂鸦和破坏我们的房车。警告三次无效之后，我按照主人制定的规则，展开自我防御和反击。” “两个小时前……”六冢源无语道，“难怪我觉得有的人被撞了不止一次，电击网也额外叠加了两层。” “这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走而采取的措施。”艾玛说道。 “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六冢源质问道。 “我觉得不应该让这种小事打扰主人今晚的安排。”艾玛说道，“所以才擅自进行了处理。不过请放心，我会看住这些犯人，直到主人回来，亲自处置。” 六冢源苦笑道：“别学人类胡思乱想，我今晚没有任何安排！还有，要是我真的一夜不回来，这些倒霉蛋恐怕会被你玩死吧？” “请主人放心，艾玛严守主人的指令，不会杀人。” 面对一本正经的艾玛，六冢源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从车上的工具箱里翻出一捆扎带，然后下车，把那些袭击自己房车的不良少年们通通捆起来。 做完这一切，又在停车的湖边巡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漏网之鱼，六冢源才松了口气。 他搬了把露营椅，坐在这帮不良少年面前，等待他们恢复清醒。 “这帮家伙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袭击我的房车？”六冢源询问道，“你有查出些什么吗？” 艾玛立刻做出回答：“根据调查，这些人是第七学区的一个不良少年团伙，在黑街当中很普通的一伙人，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没有查到他们跟其他势力的关联，不太像是受人之托来搞破坏。” “难道说，他们真的只是在公园游荡的时候看到我的房车，手贱来搞破坏？”六冢源说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艾玛说道，“很符合此类人群的行为逻辑。” 六冢源回头，看到被喷涂得乱七八糟的车身，以及被砸出龟裂纹的车窗，顿时感觉一阵心疼。 “我的车啊！” 六冢源钟爱的机车已经毁了，现在就连房车也遭到破坏，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起身一脚一个，把这帮犯人全部踢到旁边的湖中。 在溺水危机的刺激之下，晕厥的不良少年们立刻恢复清醒，然后他们就惊恐地发现自己手脚被死死地绑住，于是只能在水中拼命挣扎起来。 六冢源晾了他们一会儿，才不慌不忙地回到车上，取出一条十米长鞭。 啪！ 六冢源抖开长鞭凌空打了一声响鞭，然后挥舞着长鞭，朝水面抽去。 六冢源凭借纯熟精湛的鞭法，利用巧劲将水里的人一一拽了上来。 然后开始审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死里逃生的恐惧感尚未褪去，亦或者是六冢源手里的长鞭太有威慑力，这帮不良少年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就将所有事情交代得一干二净。 有些出乎意料，他们还真是受人委托前来破坏六冢源的房车的。 但他们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发布的任务，对方只是丢下价值一万円的不记名储蓄卡，让他们来这个公园，破坏停放在这里唯一的房车而已；并且事成之后还有两万円的报酬。 其他一个字都没有多说，不良少年们也没有多问——这种事情在黑街多的是，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拿钱办事，除此之外的事情，一概不管。 六冢源自己就是混迹于黑街的常客，为了收集情报，也像这样雇佣过武装无能力集团。所以他再清楚不过了——从这帮不良少年身上获得不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继续询问下去也是白费力气，就算找食蜂操祈来也无济于事。 “算你们命大，我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六冢源嘟囔着，一边拿出手机。 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好学生，六冢源采取了最稳妥的处置方案——报警！ “给我去少年感化院和监狱好好体验生活吧！”六冢源恶狠狠地说道。 他还在为房车的损坏而耿耿于怀。 要不是这帮不良少年也都是些穷光蛋，兜里比什么都干净，六冢源说什么也要让他们吐出赔偿费来！ 刚刚死里逃生的不良少年们十分安静，甚至不觉得被送进监狱或少年感化院有什么不好。 今天他们的遭遇实在是太过邪门了，本来只打算趁房车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去破坏一番交差，好拿到剩下的两万円报酬。 但怎料他们竟然被一辆空无一人的房车给打败了，而且还是全军覆没，最后一个人都没能逃走。 现在房车的主人也回来了，是一个挥舞着长鞭，而且敢毫无顾忌地把他们丢进湖里的凶恶之人。 不良少年们不愿意招惹他，所以问什么答什么，配合得很。 甚至六冢源当着他们的面报警，也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乖乖地等待警卫员到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忙碌的警卫员 看到面前这些规规矩矩，好似鹌鹑一般蜷缩成一团的不良少年们，六冢源就感到一阵心塞。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方，怎么搞得反而自己变成大恶人一样。 “实在是倒霉透顶！”六冢源嘀咕着，“必须想办法找到那个幕后主使！”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虽说这种程度的袭击对六冢源来说就跟恶作剧一样——不具备任何实质性的威胁，但若是隔三差五都来这么一出恶作剧，六冢源也受不了。 就像是恼人的苍蝇一般，挥之不去，惹人心烦。 六冢源的房车也曾遭遇过袭击——当时弓箭猎虎在车内大闹一场，造成的破坏可要比现在这种小打小闹严重多了。 更不用说初次遭遇一方通行的时候，整辆车直接报废。 但那些损失六冢源反而不在乎，至少在心理上可以接受——毕竟都是因为更加激烈的战斗而造成的附带损失。 可是像今天这样，直接就是冲着破坏房车来的情况，六冢源可就忍不了了。 因为“敌人”实在是太弱了，弱到甚至自己都没办法认真出手，就很恶心。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报警。 在等待警卫老师赶来的期间，六冢源开始收拾车厢里散落的东西。 “好麻烦，以后停在这里是不是就不安全了？”六冢源一边工作，一边说道，“难道要换一个驻车地？” 且不论这座公园是距离学校最近，风景环境也最好的驻车地，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而且实力上也是自己更强，为什么反而是自己要退让？ 艾玛提议道：“主人，我建议增强房车的自我防御系统。这样一来，只要有我在，就能守护好这里。” “有道理，”六冢源点头，“正好基金会里最近有不少新设备，可以用来武装房车。” “另外，”六冢源想了想，又补充道，“多安排一些警卫机器人在公园里巡逻吧。这样一来，也可以震慑绝大多数不良少年集团。” 毕竟，敢跟警卫部队对着干的不良集团终究还是极少数。 “明白，艾玛这就安排。” 在路上抓几个警卫机器人而已，对艾玛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很快，一台台桶型机器人进入公园，开始执行最新的巡逻路线。 与此同时，两辆警车也来到公园湖边，停在了六冢源房车的旁边。 “黄泉川老师！铁装老师！”六冢源一眼就认出了下车走来的警卫老师，不禁感慨世界真小。 她们也是六冢源在学校里的老师，平时上课时就经常能够碰到。 “晚上好，六冢同学。”黄泉川爱穗也认出了六冢源，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身边的房车，“原来你就住在这里啊，不错嘛，挺会挑地方的，确实是房车驻车的最佳地点了。” “两位老师辛苦了。”六冢源递上提前准备好的饮料。 这时，后面一辆装甲运输车打开车门，下来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员，开始一言不发地将这帮不良少年押上警车。 看到这帮浑身湿漉漉的，没精打采的少年从跟前走过，黄泉川爱穗吹了声口哨，扭头看向六冢源：“六冢同学，动用私刑是不允许的。” “只是为了抓住犯人的必须手段而已。”六冢源耸耸肩，“而且他们人这么多，要是手下留情，或许倒霉的就会是我了。” “别紧张，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黄泉川爱穗摇摇头，“只是……提醒你一下。” “我会记住的。”六冢源说道。 黄泉川爱穗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 “黄泉川老师！”一旁的铁装缀里连忙提醒道。 似乎也意识到在学生面前抽烟有些不妥，黄泉川爱穗又将打火机揣回兜里。 “抱歉，有些走神了。”她苦笑着说道，难掩脸上疲倦的神情。 “没关系，在室外抽烟的话我不会介意。”六冢源耸耸肩。 “那就不客气了。”黄泉川爱穗又掏出打火机，“夜班执勤，有时候必须来点刺激提提神。” 她背靠着房车，长长地吐出一道烟雾。 “真是的，黄泉川老师……”铁装缀里有些为难地看过来，但犹豫片刻，竟然也为自己点起一根烟。 “看起来老师们似乎很累的样子，”六冢源注意到她们的状态，“我来泡一壶咖啡吧？” “不用了。”黄泉川爱穗摇摇头，“我们抽完一支烟就走……” 话音未落，就听到随身携带的对讲机里传来新的警情。 装甲运输车里的警卫员已经朝她们大声呼喊起来。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黄泉川爱穗苦笑着说道，“这次多亏了六冢同学你已经将犯人逮捕，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把人带上警车，多余的时间正好可以让我们休息一会儿……” “最近这么忙吗？”六冢源问道，他手下的基金会在日常工作当中，经常需要跟警卫部队打交道，协助配合，共同处理一些涉及能力者犯罪的事件。 所以或多或少地，六冢源总会知道一些警卫部队的情况。 “忙，忙到我们几乎连本职工作都块顾不上了。” 学园都市的警卫部队其实是一个“公益组织”，警卫员并不是职业警察。就如他们的另一个称呼——警卫老师一样，这其实是一个由在职教师组织起来的暴力执法机构。 所以，理论上说，警卫员们的真正身份和正式工作其实是“老师”，警卫员则是一种“志愿服务”。 从这点来看，警卫部队其实跟由学生组成的“风纪委员”属于相同性质。 眼前的黄泉川爱穗和铁装缀里，相当于同时打两份工。高强度连轴转的情况下，感到疲惫也就不奇怪了。 “与其说是工作忙碌，”黄泉川爱穗幽幽说道，“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人手不足导致的。目前情况下，可以正常出动警卫员只有平常的三分之一……这样不忙才怪呢！” 黄泉川爱穗专门调查过六冢源的情况，虽然很多细节还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也知道了他并不是普通学生。 因此，有些事情她并不介意对六冢源透露一二。 第四百五十二章 诸事不顺的警卫部队 “六冢源，”黄泉川爱穗把烟头掐灭，语气突然正式几分，“听说你创立了一家私人保安公司？” “啥？别瞎说，哪里的谣言？”六冢源矢口否认，“我创办的是一个公益慈善机构，哪怕退一万步说也该归类为保险公司才对。” 虽说六冢源手下的基金会成员，无论是人员构成还是实际战斗力，都不亚于那些专业安保公司，但至少明面上他是不可能承认这一点的。 而且除非防御反击，否则六冢源也用不着他们的战斗力。 “呵，怎样都好。”黄泉川爱穗一副“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信”的表情，“除非你为非作歹，否则我才不会在乎你的事情。我想说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可能需要多承担一些责任了。” 六冢源不解问道：“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黄泉川爱穗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烦躁：“只是在总部偶然听到几个上司的谈话，因为听到你的名字，所以稍微留意了一下……但更多的内容，我也不清楚呐。大概能够判断不是坏事……嘛，当做一个八卦传言听听就好，别太放在心上。” 一旁的铁装缀里啊了一声：“难怪黄泉川老师今天突然开始调查六冢同学的资料，并且在快要下班的时候还要来出这趟外勤……诶呀！” 黄泉川爱穗反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身为前辈，我再告诉你一条职场小窍门——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别随随便便说出来。会很麻烦的。” “有没有外人……”铁装缀里嘀咕道。 “有外人就不是敲一下脑袋这么简单了。”黄泉川爱穗把烟头收进随身烟灰缸，“走了，收队下班！” “黄泉川老师，铁装老师！”六冢源叫住她们，“多谢你们的情报，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你们知道的，基金会的业务有相当一部分可以作为警卫部队的补充。” “抢别人饭碗可不是能够什么拿出来炫耀的行为，”黄泉川爱穗开玩笑道，“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嘛……警卫部队不那么可靠，引入一些民间力量进行协助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说罢，两辆警车带着十多个不良少年驶离公园，六冢源则拎着露营椅在湖边坐下，顺便泡上一杯咖啡。 “艾玛。” “我在，主人。” “刚才黄泉川老师的话……” “我有全程记录，现在正在展开调查和验证。”艾玛立刻说道。 “干得漂亮！”六冢源称赞道，“你越来越聪明了。” “从智力的逻辑推演能力的角度看，艾玛一直都很聪明。” “说的也是。”六冢源点头，心中也在思考起了黄泉川爱穗的话。 作为一名情报商，六冢源自然不会忽视刚才黄泉川爱穗近乎明示的情报了。 首先，警卫部队内部肯定发生了什么，导致黄泉川爱穗她们现在如此忙碌。并且，这一事件还延伸到六冢源身上，导致她听到有关六冢源的传闻，所以才一路寻找过来。 本来因为夏川志奈子的事情，六冢源正烦恼着呢，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警卫部队，但无奈，事情直接牵扯到自己，让六冢源不得不在意。 没等多久，艾玛就打探到情报了。这并不难，因为很多都是可以直接在网上查找到的公开信息，她需要做的只是从茫茫数据海洋之中挑出真正需要的部分，然后进行汇总和提炼——这正是超级ai最擅长的事情。 然后六冢源就发现，黄泉川老师喊累实属正常。因为最近一阶段，警卫部队确实人手紧缺，为了维持学园都市的正常运转，现在警卫员们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光看人数的话，警卫部队的人确实也不少，可问题是绝大部分警卫员们还有“教师”这份正职工作，只有少部分中高层，才是全职专业的警卫员。 本来就是打两份工，现在人数又骤减近三分之一，现在他们不忙得飞起就怪了。 至于为什么会人数骤减，则是因为在这两个月里，警卫部队诸事不顺，接连遭受两次重大危机所致。 当然，这两次事件的真实原因全部对外界保密，公开的部分消息也做了低调处理，几乎没有人会关注，除了今天的六冢源。 在六冢源和艾玛的挖掘之下，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秘密也全部浮出水面。 首先就是暑假里，学究会期间，有富春树领导的“study”集团发动恐怖兮击，引发学园都市大量驱动铠暴走，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警卫部队的装备——因为“study”集团正是警卫部队的主要装备供应商。 那次事件虽然有点虎头蛇尾地匆匆结束，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损失。事件的真实原因也没有对外界公布，警卫部队方面只是悄无声息地更换了装备供应商。 但是高层对警卫部队的不信任却由此产生，涉及到装备采购的中高层干部几乎被全部撤换。 与此同时，所有“study”生产的驱动铠和自动化装备全部封存，禁止使用，这也给一线警卫员造成了不小的困扰，缺乏有效的装备支持，在后续一些激烈的任务当中，警卫员的伤亡情况也直线上升。 紧接着就是第二次重创。 在不久前的月初，一个名叫“惩戒处分”的警卫员内部互助组织浮上水面。 这个简称为“da”的组织说白了就是一个由警卫员中的败类和暴力分子组成的黑暴组织。所属成员基本上都是因为过度执法而受到处罚的警卫员，为了实现他们观念中那扭曲的“正义”而集结成社，在暗中以“警卫部队”的身份做掩护，展开各种与恐怖粉子无异的行动。 可以将他们视作披着“警卫部队”外皮的暗部组织。 在九月初，暗部组织之间不知为何爆发冲突，“惩戒处分”因此而曝光。 为了肃清这帮李鬼，维护“警卫部队”的名誉，正牌的警卫部队又跟他们打了一场“内战”。 这相当于给自己捅了一刀——“惩戒处分”本就是寄生于“警卫部队”身上的肿瘤，在警卫员当中也有相当数量的支持者。 再加上有各种“志同道合”或者别有居心的支持者，导致“惩戒处分”的装备甚至比“警卫部队”更加先进。 因此，这一仗打下来，开除的开除，抓捕的抓捕，战死的战死……“警卫部队”的一线主力直接减员三成，如果算上受伤住院的人数，减员甚至高达五成！ 也难怪黄泉川爱穗会忙成这个样子，也难怪她会说出“警卫部队不可靠”的话语。 第四百五十三章 从未忘记的敌人 “原来如此，看来黄泉川老师确实没有骗我。”六冢源喃喃道。 获得刚才那些情报之后，剩下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包括黄泉川老师听到的那个“八卦消息”。 至此，六冢源也就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兴趣了。他进行调查只是为了自保，防止自己被牵扯进什么奇怪的事件当中去，既然发生的事情跟自己无关，那么也就可以放心了。 至于警卫部队找自己有什么事，反倒不那么难猜，大概率就是让基金会的人不要惹事，最好还能配合警卫部队的工作，维护学园都市的治安。 仔细复盘了一下整个推断过程，发现没有什么漏洞，六冢源终于长舒一口气，感到心中畅快许多。 “想通了，睡觉！”打了个哈欠，六冢源随手拎起露营椅，摇摇摆摆地回到房车。 与此同时，返回警局的警车上，铁装缀里问道：“前辈，你刚才的试探有结果了吗？” “什么叫试探？”黄泉川爱穗瞥了她一眼，“我只是给我可爱的学生一点忠告和提示罢了。” “可爱……”铁装缀里干笑两声，“前辈的审美观果然与众不同呢。六冢同学的话，冷淡、帅气甚至说他凶狠都可以，但是可爱……” “有足够的实力，但是不会乱来；有野心，但做事符合规则；不给我们添麻烦，甚至可以帮到我们的工作……”黄泉川爱穗耸耸肩，“而且品学兼优，体育万能，还能保证出勤率……这样的学生，难道不可爱吗？” “哇，听前辈这么一说，已经不是可爱，而是完美啊！” “是啊，完美。完美到令人头疼的地步。”黄泉川爱穗无奈道。 事实上，她在跟六冢源打交道的时候，已经把他当成了成年人对待。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还端着老师的架子。 而且，六冢源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以及他手上的事业，都已经跨入到另一个次元。 学园都市这种地方，天才少年并不罕见。因为占据城市绝大多数人口都是学生，所以在各个领域都会有大学生甚至中学生的杰出代表。 尤其在五大名校，更是盛产这种天才妖孽。 在黄泉川爱穗看来，六冢源也是一个这种类型的妖孽。学校和老师已经无法管教和约束他们的行为了。 现在，唯一能够约束六冢源，不让他堕落作恶的，就只有他自己。 黄泉川爱穗无奈的就是这一点。 天才少年+高等级能力者这种组合，一个搞不好就会走上邪道，而且还是没有人能够制止的那种。 黄泉川爱穗就见过不止一个这种类型的少年少女——在学园都市的黑暗一面，最赫赫有名的几个暗部组织，几乎都是这种天才少年组成的。 “我真的有些担心，六冢同学他一个不小心，也落入那个世界当中。”黄泉川爱穗摇头说道。 铁装缀里想了想，顿时惊呼出声：“真的诶！那个基金会里的雇员，经过调查都曾是各路暗部组织的成员！会不会……” “那倒还不至于。”黄泉川爱穗说道，“我看得出来，他还在光明的一面，没有堕入黑暗。” “堕入黑暗？”车窗外突然传来说话声，原来是驾驶那辆装甲运输车的警卫员，“你们在说暗部吗？” 此时此刻，两辆警车已经来到总部的地下停车场，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他们处理了。 “是啊，暗部组织。”黄泉川爱穗自然地接过话题，“明明是不能见光的组织，最近却总是光明正大地活动……” “有什么不好？”那个男性警卫员一边摘下头盔，一边说道，“处理‘反对者’的时候，多亏了他们出手。否则光靠我们警卫部队……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黄泉川爱穗点点头：“这点确实无可否认。暗部组织都是锋利的刀，合理运用的话确实能够成为助力。” 但她没有说出来的是，事实上，这些刀往往都不会被“合理地运用”，否则也不至于叫做“暗部”了。 更不用说，现在的很多暗部都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野心伴随着实力不断滋生。 很多的时候，暗部只能算是一把不受控的刀，对敌人危险，对无辜的人更危险，甚至就连持刀人也不那么安全了。 没有深入接触过那个世界的人是不会理解的，所以黄泉川爱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敷衍地应付着同事。 至少表面上看，同事说的也没错，这次跟暗部组织——主要是“猎犬部队”的合作，确实卓有成效。 九月初，因为“残骸争夺”事件，学园都市涌入了大量外来势力，甚至勾结学园都市内部反对者，肆意大闹了一番。 警卫部队自然责无旁贷，要负责处理这些入侵者。但问题是刚刚经历过“study”集团的“革命未明”事件，警卫部队还未完全恢复过来，战斗力大打折扣，一时间竟无法控制局势。 在这个关头，隐藏在黑暗当中的暗部组织突然出手，开始以雷霆手段清剿那些入侵者。 警卫部队的压力骤然减轻，任务也因此得以顺利完成。 至于后来的“惩戒处分”叛乱事件，就是另一回事了…… 另一边，木原数多也在听取手下汇报有关行动的总结报告。 “三百二十九人？只有这么点？”木原数多皱了皱眉，“跟我预想中的相差很多啊。” 猎犬部队的队长恭敬地说道：“因为出手的不止我们一家，类似的任务也发布给了其他几个暗部。还有……” 队长瞥了眼木原数多的脸色，才继续说道：“被警卫部队抓获的目标才是大多数，而且基本上都没有被杀死，只是关进监狱。”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木原数多不屑地说道。 “按照统括理事会的判定，我们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队长说道，“报酬也已经到账。所以，木原数多大人，我们……收队？” 木原数多冷哼一声：“总算忙完了上头的任务，那么接下来就该处理我的任务了！” “木原大人，您指的是？” “六冢源！”木原数多眯起眼睛，看向贴在对面白板上的照片，“算你走运，一直拖到现在才让我腾出手来处理你！”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两个木原 木原数多从来没有忘记要报复六冢源，因为六冢源以一己之力毁掉了他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要知道，那可是木原数多好不容易才从木原幻生手中抢到的机会——在此之前，“绝对能力者进化”项目一直都是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把持着的独家领域。 结果，这个好不容易才获得的机会，竟然被半路杀出来的六冢源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这如何让木原数多不生气？ 只不过，执掌暗部“猎犬部队”的木原数多是一个精于计算的人。他注意到，亚雷斯塔理事长始终都没有对六冢源的行为采取什么特殊反应，所以他才会一直克制着自己的行动，没有急着进行报复。 之后，又接到处理“反对者”的任务，木原数多便放下私人恩怨，兢兢业业地指挥猎犬部队展开清剿工作。并且借机对六冢源进行试探，也是对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试探。 结果木原数多发现，亚雷斯塔理事长对他和六冢源之间的恩怨似乎持一种不管不顾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就此做出任何表态。 于是，木原数多心中有数了——以私人名义展开报复的话，不会有人管自己的。 现在，完成手头所有任务之后，终于到了复仇之时！ 木原数多挥手让猎犬部队的队长离开：“先回去休息吧，给你们两天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没问题，之前的敌人都不强。”队长立刻做出保证，“我们随时可以再次行动。” 待办公室里只剩下木原数多一人，他才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只记忆棒。 “再信你一次，木原幻生！”木原数多的脸色有些狰狞，但咬了咬牙，还是将记忆棒插入电脑接口。 这是不久前木原幻生亲自送上门来的资料，说是他整理的关于六冢源的全部情报资料。 六冢源能力诡异，而且还一度打败过一方通行，虽然只是level4，但难缠程度完全可以媲美level5。 面对这种目标，木原数多再怎么自大，也必须收集足够的情报才能出手。 木原数多自己当然也有在收集情报，但若论详实程度，却远不如木原幻生提供的资料。 可以说，这正是木原数多急缺的东西。 所以哪怕明知道那老家伙别有居心，木原幻生还是接受了这份馈赠。 “记得上次就是那个老家伙劝我，把六冢源纳入‘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木原数多喃喃说道。 结果自己的计划完全被毁，但木原幻生那老家伙却拍拍屁股走了。实在是令人恼怒。 现在的情景似曾相识，不由得木原数多心里犯嘀咕。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背着手走进来。 “木原幻生！”木原数多顿时拍案而起，“你……” 然后又无力地叹了口气：“罢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类似的场景接二连三地发生之后，木原数多也懒得再生气了。 “不要那么生气，老夫有跟你的门卫打招呼，并不是擅自闯进来的。”木原幻生笑呵呵地说道，“更何况这座楼本来就是老夫借给你们使用的，作为房东，偶尔看望一下房客也很正常吧？” “是租用，我可是付过租金的。”木原数多强调道，“你该不会是开跟我说这些废话的吧？” “当然不是，”木原幻生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枚记忆棒，“老夫只是觉得，你现在应该需要这个了。” “有关六冢源的情报？”木原数多猜测道，然后低头看向自己面前桌上的记忆棒。 “是补充资料，”木原幻生纠正道，“最近几天，老夫又调查到一些新的内容，就当做售后服务一起提供给你好了。” 木原数多冷笑道：“你想看到的不就是我和六冢源斗得两败俱伤吗？” 他可以确定，木原幻生这个老家伙肯定是看到自己忙完统括理事会的任务，可以抽出手来对付六冢源，这才急急忙忙赶来送情报的。 虽然一直表现得云淡风轻，说是对六冢源不感兴趣，但实际上只要稍微了解木原幻生的人就会知道，他对六冢源表现得太过在意了。 木原幻生也不否认，神色如常地说道：“老夫确实对他有些在意，但也仅此而已。众所周知，老夫只对level5感兴趣，老夫现在也忙的很，没有精力再去管一个level4的事情，所以干脆给你好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可以获得宝贵的数据。” 木原数多是相信这番说辞的，因为木原幻生就是这么做的。哪怕他上次给出的建议坑了自己一把，但到最后看来他确实只是为了收集六冢源的数据。 现在这个老家伙只是故技重施，想要利用自己帮他做实验而已。 木原数多接过记忆棒，开始查看里面的内容，只要提供的数据和资料是真的，他不介意被被利用一下——相互利用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量子力学？”木原数多意外地发现了一份文档，竟然是木原幻生亲自编纂的，有关“存档读档”的能力分析。 这让他十分惊讶，忍不住看了对面的老人一眼：“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木原幻生说道：“这是两年前的报告，最近刚刚解除封印。” “两年前……”木原数多沉吟着，他突然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些传言，以及记忆棒中的部分资料，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说，六冢源曾经是level5这件事……是真的？” “呵呵，不然你以为老夫为什么会在意一个区区level4？”木原幻生冷笑道，“你以为什么人都值得老夫亲自说服另一位‘木原’来帮忙？” “原来如此。”木原数多眯起眼睛，心中的很多疑问和矛盾之处终于有了解释。 对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警惕之余反倒更加有信心了。 “如果你的资料准确无误，那我就有把握解决掉他。”木原数多自信道。 “那老夫可就期待着你的精彩表现了。”木原幻生笑着说道。 “前提是情报准确。”木原数多紧紧盯着他，“量子理论这种东西，比‘未元物质’还要不可捉摸，你确定六冢源的能力是以此为理论基础的？” “当然，”木原幻生肯定道，“自两年前开始，老夫给他的判定就是‘量子力学’，也是一直往这个方向培养和发展的。事到如今，他不是也得是量子力学。” “‘个人现实的后天干涉’……”木原数多突然说道。 “啊，那是老夫曾经带过的一位研究生的课题。” 第四百五十五章 相互利用 “‘个人现实的后天干涉’——这是老夫曾经的一位研究生的课题。”木原幻生笑咪咪地说道。 木原数多冷哼一声：“你果然还是那么擅长‘借用’手下学生的成果。” “有什么不好的？科研成果就是要转化为实战才有价值啊。”木原幻生说道，“老夫有资源和渠道，也有需求，当然要充分利用起来啊。” 木原数多冷哼两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不管木原幻生怎样使用自己学生的研究成果，那都跟木原数多无关。 虽然都是“木原一族”，但他们两个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 木原幻生可以归类为“疯狂科学家”；但木原数多，却只能算得上是“披着科学家外皮的暴徒”——他的真正身份应该是“暗部猎犬部队的指挥官”，至于“科学家”这个身份，完全是由于他姓“木原”的缘故。 当然，这并不是说木原数多不懂科学，既然被冠以“木原”之名，就意味着他的研究能力是全人类当中顶尖的水准。 只不过，相比起原创性的研究，木原数多更擅长“应用”已有的研究成果。 所以，他才会统领猎犬部队，成为学园都市战斗力最强的暗部组织之一的执掌者。 本着实用主义原则，木原数多才不会在乎技术的来源是什么。自然更加不会在乎木原幻生是不是在学术品德方面有问题。 “东西我已经收到，你可以走了。”木原数多毫不客气地发出逐客令。 “真是毫不留情啊。”木原幻生笑着说道，却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依旧牢牢地站在原地。 “还有什么事？”木原数多耐着性子问道。 “互利互惠，相互利用……不管怎么形容也好，都绕不开‘相互’这个概念吧？”老人说道，“老夫为你的复仇提供了便利，你是不是也该帮老夫一个小忙？” “你还有需要求助的时候？”木原数多冷笑，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之情。 木原幻生却神情不变，依旧笑着说：“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老夫也不例外。” “说来听听。”木原数多往后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个老家伙向自己求助，这还是头一次吧？ “其实也没什么，”木原幻生说道，“你是暗部的人，所以想让你帮我找一些打杂的人手。” 木原数多问道：“你想雇佣暗部？” “不要误会，老夫并没有说过这种话吧？”木原幻生说道，“老夫只是想找一些‘打杂的人手’罢了。方便好用，而且不怕消耗的那种。” “明白了。”木原数多点点头，不就是炮灰或者实验体之类的角色嘛，在黑街，这种家伙多的是。每个暗部组织下面都有一大批外围附属组织，主要就是那些武装无能力集团。 “不过你要那些家伙做什么？”木原数多问道。 “这不需要你操心，只要把人给老夫准备好就行。”木原幻生没有解释。 “呵，随你怎样吧。”木原数多也不追问，但是心中却也盘算起来。 ——按照最新的情报，对付六冢源的话，我也要去雇佣一些其他人手才行。 猎犬部队虽然战斗力强悍，但问题是没有能力者，这是一支纯粹由成年人组成的暗部部队。 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木原数多必须找到合适的能力者才行。 这对木原数多来说并不难，暗部组织之间虽然相互独立，互不统属，但也是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圈子的。像木原数多这个层次的暗部首领，自然会知道得更多，掌握的资源也更加丰富。 想到这里，木原数多打开数据库，就像是翻看求职者简历一样，查看着一个个暗部成员的资料。 跟猎犬部队一样，同属于一流暗部的成员资料，木原数多当然无权查看。但是底下的那些二流甚至三流暗部，他们的资料对木原数多毫无秘密可言。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合适人选。 饭栖莉泽，“食尸部队”的队长，能力是level3的“鸟瞰把握”。 本来“食尸部队”也属于一流水准，但最近因为任务失败，很不幸地被降级为三流。 但是不可否认，她们的能力还是很好用的。 “就决定是你了。”敲定人手之后，木原数多又打开另一份文档，里面是某种装置的设计草图，“接下来就是把它制造出来……木原幻生，这次也换我借用一下你的研究成果吧。” 这是一种“能力增强装置”，顾名思义，其功能是增强特定能力者的能力。设计思路来自“外装代脑”——用来强化“心理掌握”的特殊装置。 虽然原理不同，但也是基于同样的思路设计开发出来的产品，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还是很好用的。 ——就比如接下来对付六冢源的时候。“食尸部队”的饭栖莉泽，就是被选中使用这台仪器的人选。 紧接着，木原数多又用电话叫来手下一名研究员，也是他手下硕果仅存的几家研究所的负责人之一。 “这是一种生物标记，以及它需要达到的性能参数。”木原数多把一份厚厚的文件交给面前的研究员，“给你三天时间，我要看到成品。” 研究员扫了眼文件的内容，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没问题，都是成熟技术和生产工艺。” “很好，”木原数多满意地点头，“去忙吧。” 安排完所有工作，木原数多起身走到白板跟前，看着贴在上面的六冢源的照片。 “再等等，很快就是你的末日了。”他轻笑着，在照片上画了个叉。 这次行动，木原数多不打算出动猎犬部队，几乎全靠从外边雇佣来的人执行计划。 但这样也就足够了。只要运用合适的战术和装备，解决掉一个level4并不是什么难事，哪怕是生存能力最强的level4。 木原数多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事实上，他的这套战术本来是为了对付level5的，现在稍加修改，用来对付一位level4实属大材小用。 “六冢源，这次看你还能往哪逃！” 第四百五十六章 众所周知的关系 第二天，六冢源打着哈欠来到学校。 “六冢，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上条当麻回头立刻问道。 “算是吧。”六冢源耸耸肩，“而且今天稍微起得早了点。” 起早是相对平时而言的，具体来说就是凌晨四点半。也就是说，昨天六冢源一共只睡了三个半小时而已。 因为他需要把房车开到第二学区的维修厂，然后再打车回来上学。 “源君，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夏川志奈子感到十分在意，于是主动走过来询问。 见到这一幕，上条当麻给六冢源丢去一个眼神，然后立刻转过身去。 “没什么，碰到一群小混混把我的车当涂鸦墙了。”六冢源说道，“不过我也把他们交给警卫老师就是了，不用担心。” “这样啊。”夏川志奈子点点头，然后蹭蹭跑回座位，又迅速返回，手里拿着一罐咖啡，“这个给你，提提神吧。” “哦，谢谢……”六冢源接过咖啡，然后又抬头仔细看向面前的少女，“志奈子，你……是不是也熬夜了？” “看得出来吗？”夏川志奈子有些在意地摸了摸脸颊，一边拿出手机当做镜子，检查自己的面孔，“昨天千夜酱不是来了嘛，所以稍微陪她玩了一会儿……” 此话一出，两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经历，一时间都没有继续说话。 沉默持续了一小会儿，上课铃声及时响起。 “啊，我们课间再说，我先回去了！”夏川志奈子又匆匆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芦田和海冬全程关注着这边的发展，见夏川志奈子回来，也不顾上班会即将开始，连忙凑过来，好奇地追问道：“志奈子，你是不是已经搞定源君了？” “咦？怎么突然这么说？”夏川志奈子惊讶道。 “看也知道，你们之间的氛围明显改变了啊！”海冬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欸？有吗？”夏川志奈子却满心困惑，笼罩在脑海上的倦意也瞬间消失，“难道真的不一样了？” 这时，小萌老师走上讲台，拍了拍手：“好啦，请大家回到自己座位上去，班会要开始喽。” “加油啊，志奈子！我们会支持你的！”芦田和海冬攥拳鼓励一声。 夏川志奈子不由得看向六冢源，只见他正旁若无人地喝着自己刚才给他的咖啡。 注意到少女的视线，六冢源朝她晃了晃手里的咖啡罐，用口型说道：“谢谢。” 夏川志奈子顿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这两个人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午休期间，蓝发耳环和土御门元春聚集到上条当麻桌边，一边啃面包，一边瞥着六冢源的位置八卦着，“以我通关一百部galgame的经验来看！” “不要随便八卦别人，这样很没礼貌！”班长吹寄制理走过来。拿垫板依次敲打笨蛋三人组的脑袋。 “喂，我还什么没有说啊！为什么连我也一起打？”上条当麻捂着脑袋申诉道。 “因为是聚集在你这里谈论的。”吹寄制理说道，“而且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不幸啊！”上条当麻哀嚎着，“我是无辜的。” “对呀对呀，”蓝发耳环接着说道，“八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们是无罪的！” “喂，谁跟你是‘我们’啊，明明只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八卦啊！”土御门元春也说道。 “你们难道都背叛了我吗？”蓝发耳环夸张地发出哀叹，“还是说现在的人们都已经失去好奇心了吗？” “够了！”吹寄制理再次挥下垫板，“你们的小剧场放学回家之后再演！还有六冢同学和志奈子的事情，不许妨碍他们哦！” “当然！谁会去妨碍他们？”三人组连忙说道。 他们在这里表演小剧场，也是趁着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午休时不在教室的空当。 “看起来，班里的大家似乎都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了。”上条当麻环顾四周，然后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当然，”吹寄制理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今天六冢同学和志奈子之间的氛围，任谁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吧？” 而且，在暑假之前，夏川志奈子就已经对六冢源表达过好感，甚至直接表白过。 这些一年级七班的同学们都是知道的。所以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早有心理准备，并不觉得多么惊讶，反而有种“终于走到这一步”的感觉。 只不过，避开旁人，此时正躲在一条空旷无人的走廊中的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却并没有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谈论什么甜蜜的话题。 “没想到这么快，源君就遭遇袭击了。”夏川志奈子感叹说道。 “是啊，”六冢源点点头，“幸好只是一帮不入流的小混混，不足为惧。不过接下来，你要多加注意，我不确定躲在幕后的黑手会不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果然如此，被食蜂同学猜中了——夏川志奈子心中暗道。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夏川志奈子点点头，“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找到那个幕后黑手才行啊。” 六冢源也深有感触地点头：“说的没错，我和艾玛她们已经在调查了，相信会有结果的。” 此时他们两人正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这里是“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口，为了方便访客等候，所以专门设置了这样的座位。 盖上空了的便当盒，夏川志奈子看着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源君，我去买两罐茶。” “还是我去吧。”六冢源连忙起身，“就当做你为我准备便当的谢礼。” 就在这时，两人面前的学生会办公室大门突然打开，云川芹亚探出头来：“帮我也带一罐。” “云川……”六冢源顿时无奈地看着她，“原来你在啊，都不用上课的吗？” “现在是午休时间。”云川芹亚瞥着他说道，然后又看向夏川志奈子，“夏川志奈子同学，不介意的话就请进吧。” 六冢源去买了三罐红茶饮料，也一起进入了办公室。 或许因为这次是以“客人”的身份进来的，六冢源竟然第一次有了座椅。 “你这家伙，”对自己的这个“上司”，六冢源毫无敬意，“刚才一直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吧？” “谁让你们偏偏跑到我这里来聊天。”云川芹亚耸耸肩，并没有否认。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这里是全校最安静，最不怕被打扰的地方。除了六冢源和云川芹亚之外，平时几乎不会有人来这个楼层。 所幸，刚才的交谈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尤其是对于云川芹亚来说。 第四百五十七章 来自校长的委托 六冢源之所以想到要来这条走廊，就是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打扰。 结果却疏忽大意，忘记了唯一一个可能会在此出没的人。所以哪怕知道云川芹亚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也没办法生气。 不过还好，他和夏川志奈子并没有在这里讨论什么私密话题，而是相当正经地开起了“作战会议”——反倒是让云川芹亚在房间里疯狂吐槽了一番。 “源君，你这样是不行的……”云川芹亚忍不住说道。 但是看到一旁的少女笑眯眯地喝茶的模样，她又把接下来话咽了回去。 ——既然当事人之一的夏川志奈子都不在意的样子，那我又何必去多管闲事？作为女生，夏川志奈子同学也是个奇怪的人呢。 心中吐槽一句，云川芹亚决定忘记刚才偷听到的谈话内容。她自己还有一堆问题没有解决呢，哪有工夫去管旁人的感情问题。 摇摇头，云川芹亚重新开口：“源君，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呢。” 六冢源问道：“有任务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云川芹亚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但又马上恢复正常。 “任务……是的，是有个委托。”她点头说道，“但跟以往的不同，这次是‘学生会’发布的任务。明白吗？我是学生会长。” 六冢源当然听懂了，这次不再是“收集情报”这种灰色地带的任务，而是普通的学校任务。 “真是罕见啊，这种情况。”他不禁感慨道。 其实已经不是“罕见”的程度了，而是破天荒得头一回！ “原来你还真是学生会长啊……” “我当然是学生会长！”云川芹亚瞪了他一眼，“这里也确实是学生会办公室！” 只不过，某高中的学生会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准确来说，是校长和老师们下达的任务。”云川芹亚说道。 “呃……校长？”六冢源仰着头回想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一个情报贩子竟然都回忆不出校长的样貌。 某高中的校长，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不仅是他，就连身边的夏川志奈子也歪着脑袋回想起来，然后也露出无奈的神情。 “是的，校长。”云川芹亚无奈苦笑道，“别回想了，他确实很少在校园里露面。事实上，要不是源君，他恐怕也不会关注这里吧？” 某高中的校长其实是一个挂名的职务，如果是私立学校的话，应该对应的是“学校董事会”这种存在，没有大事，几乎不会来学校。 平时学校的管理全部交给副校长和教导主任负责。 “因为源君？”夏川志奈子看向六冢源问道，“源君最近又做了什么吗？” 六冢源摊开双手，无辜地摇摇头。 最后还是云川芹亚揭开谜底：“因为上周的能力等级测试结果公布了，源君是我们学校唯一的level4。要知道，某高中甚至连level3都没有一个，所以校长和其他老师们都很重视你。” “这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六冢源说道，“从我学第一天就该知道了吧？” 云川芹亚耸耸肩：“很遗憾，在此之前，他们还真不知道……源君你的资料保密等级一直很高，在此之前更是处于被封印状态；再加上你因为犯错，相当于是被贬到这座学校的，能力等级方面的信息也被限制了。” 所以在前两个学期，就连同班同学们也都不清楚六冢源是level4大能力者，只能靠传言猜测。 “但是最近开始，你的犯罪记录被消除了。”云川芹亚说道，“相关资料的封印也被解除，所以大家都知道你是level4，关注度自然提高了。” “再有就是，”云川芹亚继续说道，“下周就是大霸星祭开始的日子了。” 两件事一结合，六冢源顿时恍然：“原来是因为大霸星祭啊！” “没错，大霸星祭，超能力的盛会。”云川芹亚点头，“因为某高中的情况，校长他们一直都是‘重在参与’的态度。但是今年，由于你的出现，或许让他们升起了一些野心吧。” 所以，校长下达的任务的就是在今年的大霸星祭上夺取好成绩——围绕着六冢源这个“王牌”。 “所以……”云川芹亚走到跟前，学着校长，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多多承担起责任来啊，六冢同学。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嘛。” “这个……”六冢源也是哭笑不得，“我尽力吧……” 从一个学生的角度来看，校长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在运动会上为校争光嘛，天经地义。 六冢源也不会妄自菲薄，他知道自己就是某高中当之无愧的王牌。 但问题是，整个某高中就只有自己一张“王牌”，这就要命了。 大霸星祭是以学校为单位展开的大型运动会，说到底，比拼的还是集体的成绩。只靠六冢源一个人，就算他参加的所有项目都麻烦了第一名，对总成绩的影响也是极其有限的。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尽力就行。”云川芹亚说道，“校长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按照某高中以往的成绩，只要你拿到三个以上项目的第一名，就能大大提升某高中的排名。” “原来如此，因为起点足够低，所以反而有巨大的提升空间吗？”六冢源顿时感到无语。 云川芹亚说道：“我已经把比赛项目和日程表发给每个班级了，你回去找自己的班长报名吧。记住，要取得至少三个第一名哦。” “放心吧。”六冢源保证道。 虽说“存档读档”对运动会比赛项目没有什么直接效果，但是六冢源本身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实在不行还能开启“一刻圣人”模式，只要还是“运动会”，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领了任务之后，六冢源也没有兴趣再多待下去——每次来这个房间，都会带着一堆麻烦的工作回去。 “源君，大霸星祭加油哦！”夏川志奈子说道。 “放心吧，只不过一场运动会而已。”六冢源并不在意，还开玩笑道，“只可惜，要是有格斗项目就好了。” “怎么可能，打架是犯规的。”夏川志奈子吐槽道。 大霸星祭确实有对抗性强的项目，但绝对没有直接格斗类的比赛。 否则，“地下格斗大赛”也不会火起来了——这就是钻了空子，在填补大霸星祭的空缺。 第四百五十八章 又一个委托 目送着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两人离开办公室，并且确定他们离开这个楼层之后，云川芹亚才放松下来，毫无形象地瘫软在老板椅里，并把脚放在了桌上。 “啊啊~我还有必要继续扮演这个角色吗？”她自言自语似的问道，“既然六冢源的罪行已经全部得到赦免，一笔勾销，那我这个监督者也就没有意义了啊——没有把柄驱使他给我干活了。” 六冢源本人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自从他签下那魔法契约，和亚雷斯塔理事长达成交易之后，他身上背着的那些案底就已经一笔勾销了。 所以他的个人情报才会解除封印，正式公开出来。甚至，只要六冢源提出要求，可以立刻让他转回长点上机学园继续就读。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明说，但是在学园都市的官方序列里，六冢源事实上已经获得了相当高的权限地位。可以视为非正式的统括理事会理事。 简单来说，就是云川芹亚的上司。 虽然并不是直接统属关系，但也没有听说过下级指挥上级的事情。 所以，今后云川芹亚不能再“命令”六冢源，发布强制性的任务了；只能是公平地“合作”。 当然，以云川芹亚对六冢源的了解，他恐怕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就是了。只要给他任务，还是会去不折不扣地完成。 “但就是因为这样，反而让人有种负罪感啊。”云川芹亚苦恼道，“就好像在欺负他一样……” 已经回到教室里的六冢源并不知道云川芹亚的烦恼。而且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就如云川芹亚预料的那样。 在六冢源看来，自己完成任务，然后收取报酬，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云川芹亚就好像游戏里不定时会发布任务的npc一样，是整个体系中自然存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他完全不介意保持现状，继续在云川芹亚那里接任务。 放学之后，夏川志奈子和六冢源一起离开校园。 “源君，你的房车送去修理了，今天准备住在哪里？”夏川志奈子问道，然后又自顾自地说道，“青峰庄的话有点远，是不是来我家……” 六冢源连忙打断：“只是换玻璃和重新喷漆而已，已经修好了，待会儿就可以去取车。” “欸？这样啊，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那可真是太好了，哈哈……”夏川志奈子干笑着说道，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一阵惋惜。 “接下来就去第二学区取车吗？正好没事，我也一起去吧。” 六冢源没有拒绝：“好呀，会路过第二学区的美食街，正好可以解决晚餐问题。” 第二学区是专门负责汽车和炸药生产的重工业区，也因为这一特性，被选定为警卫部队武器研发和实验的试验场，以及警卫员和风纪委员学习相关技能的训练场。 这里可以说是机密最多的学区之一，放眼所及，能够看到的几乎都是高耸的隔音墙，以及全封闭的大楼，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在研究着什么。 按理说，这种地方一般跟“美食”是扯不上关系的。但事无绝对，只要有人生活，有消费的地方，就会有质量不错的馆子。 六冢源带着夏川志奈子找到第二学区的黑街——没错，他所说的“美食街”其实就是指的黑街。 说来讽刺，第二学区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竟然是这条黑街。 不只是武装无能力集团的不良少年们，甚至就连警卫员和风纪委员，在训练结束之后也会换下制服，来到这里吃晚餐。 另一方面，在学园都市整个地下世界扩散的武器装备，其主要源头也是这里。 在为云川芹亚打工的时候，六冢源就不止一次地调查过武器装备走私的案件，所以对第二学区的黑街颇为熟悉。 夏川志奈子在暑假里也经常在黑街活动，其中就包括了第二学区的黑街——毕竟和第七学区相邻，移动过来也不会太远。 但是当时她是为了“路见不平”和积累实战经验，所以并没有关注黑街的其他方面，比如这里的美食。 这里看似危机四伏，仿佛随时有可能出现当街火并之类的事件，但实际上就跟普通的商店街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路上的行人普遍神情严肃，凶神恶煞的比例高了一些。 此时正好临近饭点，路边摊和两边的店面愈发热闹起来，熙熙攘攘，食客络绎不绝。 六冢源带着夏川志奈子来到街上最热闹的一家餐馆，门口的招牌上写着“天堂书店”的字样。 “这也是黑街的传统了，”注意到夏川志奈子诧异的目光，六冢源解释道，“在成为黑街之前，这里原本是一座书店，后来改成了东南亚风味的餐馆，但招牌一直没有换，就这么保存下来。” 在黑街这种无法地带，招牌是最没有必要的东西。 夏川志奈子十分新奇地打量着店内忙碌的景象，一边问道：“看起来不错呢，这家店的东南亚料理很正宗吗？” “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有去过东南亚，”六冢源耸耸肩，“不过至少比隔壁那家甜口的川菜馆要正宗。” 两个身穿学校制服的少年少女在这里颇为显眼，但因为这里的顾客当中经常会有警卫员，所以倒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在这里挑事。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得以安安静静地享用一顿晚餐。 但就在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还是有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过来—— 只见旁边一桌的两个西装男子突然起身，直奔六冢源而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是六冢源同学吗？”其中一人很客气地问道。 另一人则直接拦住了服务生，说：“这一桌算我们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六冢源皱着眉，警惕地看过去。 “不用紧张，我们并无恶意。”西装男说道，“只是有一个委托希望请你执行。” “委托？”六冢源困惑道，他的任务基本上都是由云川芹亚负责发布，很少会遇到有人直接找上门来的情况。 “是的，”西装男说道，“是有关大霸星祭的委托……” 第四百五十九章 邀请失败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离开“天堂书店”餐馆，顺着人群移动的方向往前走去。 “源君，为什么要拒绝刚才那两个人的委托？”夏川志奈子问道，“难道他们是假冒的大霸星祭运营委员会成员？” “那倒不至于，他们应该是真的。”六冢源说道。 “那为什么……”夏川志奈子困惑道，“源君应该不是会怯场的人呀？” 刚才在餐厅里遇到的那两个西装男，自称是“大霸星祭运营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正在寻找在开幕式上宣誓发言的学生代表。 之所以找到六冢源，就是想让他出席成为学生代表。 六冢源摇摇头：“刚才人家明确说了，今年准备找level5做宣誓代表，好充分体现学园都市的特色。我又不是level5，从根本上就不符合他们的要求啊。” “但他们不是也查到源君曾经是level5的事了吗？” “但我现在还是level4。”六冢源耸耸肩，“而且说到底，我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当大霸星祭的宣誓代表。因为我现在是地下格斗大赛的标志。” 六冢源摊开双手，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 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显然只来得及考虑能力等级的事情，却顾不上其他方面了。六冢源相信，哪怕自己答应他们的委托，在最后审核的时候肯定也会被刷下去——只要运营方还有脑子清醒的人。 因为六冢源和地下格斗大赛现在属于强绑定状态，六冢源虽然宣布退役，但依旧是地下格斗大赛的代表性人物，甚至可以说是“传奇选手”。 同为“体育竞技”类活动，大霸星祭和地下格斗大赛虽然有一定的互补性，但这也意味着两者属于相互对立的两方面。 在官方层面，学园都市还是不鼓励地下格斗大赛的，又怎么可能让一位明星格斗选手当大霸星祭的宣誓代表。 接下来，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去修车厂取车，暂且不提。 稍等片刻，那两位西装男也离开餐馆，看着六冢源远去的方向，其中一人摇摇头，叹了口气：“邀请失败，回去复命吧。” “就这么放他走了？”另一人还有些不甘心，“不再努力争取一下吗？” “嘿，别做多余的事。”第一个人瞪了他一眼，“那些有才能的人脾气大多也很古怪，别忘了去邀请第一名的那个家伙的惨状。” “直接进入icu抢救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夸张了一点呀……”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 稍晚时候，大霸星祭运营委员会的会议室里。几位负责人再次齐聚一堂，展开每天的例行会议。 “最新的反馈，跟六冢源的接触也失败了。” “又失败了吗？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的顺位排名靠后，本来就是备选方案。对了，派去的人没有受伤吧？” “那倒没有，两人都平安无事，只是替六冢源付了一顿餐费而已。” 沉默片刻，所有人都叹了口气。 ——举步维艰！ 这可是大霸星祭！学园都市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活动，而且学园都市有足足七名level5，结果没想到找两名level5当宣誓代表竟然都如此艰难！ 这是委员会的众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毕竟在他们看来，大霸星祭可是面向全世界公开直播的体育盛会。虽然本质上只不过是学生体育祭的水平，但考虑到学园都市二百多万人集体总动员的盛大规模，以及外界绝无可能看到的“超能力”对决。 可以不夸张地说，大霸星祭的这七天，是外界能够窥探学园都市内部真实情况的罕见窗口，所以再怎么重视这场为期一周的体育祭也不为过。 其重要性堪比奥林匹克运动会或者世界杯，关注度甚至更在其上！ 在这种盛大赛事当中成为代表所有学生的宣誓人，可谓是无比荣耀的事情。产生的附加值，比如形象代言费也将是一笔巨款。 很难想象，竟然会有人拒绝这个邀请！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level5，理论上也只不过是中学生而已。委员会从来没有想过正值表现欲最强的中学生，竟然能够无视金钱甚至荣誉，断然拒绝这份邀请。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事实上是全军覆没！甚至在一方通行那里还遭受到了字面意思上的“重创”。 “‘矢量操作’……毕竟是参加过反人道实验的少年，心理和精神方面异于常人也不奇怪。”委员长指尖敲击着桌面，说道，“而且以他过往的经历，也确实不适合做宣誓代表，万一被人挖出黑料就麻烦了。” “那么第二位‘未元物质’垣根帝督和第四位‘原子崩坏’麦野沉利也可以排除了，”委员之一接着说道，“他们都是暗部成员，不是可以公开的身份。” 委员长却摇头：“不，既然暗部的身份本来就是保密的，所以反而不用担心这点。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和一方通行类似，都是脾气暴躁的人，前去邀请垣根帝督的人差点也被打伤。” “那么‘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呢？她应该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秘身份，就是常盘台中学的一名国中生。人气、形象、口碑都不错，是最适合的人员啊！” 委员长苦笑到：“很可惜，被她的老师拒绝了，理由是御坂美琴并没有外界传言中的那么完美，还需要继续学习和修行……” 另一个委员说道：“毕竟是常盘台中学，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是比暗部更加难对付的对象。” “至于第六位……”委员长看向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和名字，“自称是第六位的人太多了，但书库的官方情报却还是一片空白。目前来看，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六冢源。” “但他现在确实只是一个level4而已，”委员之三说道，“更不用说他还是一名赫赫有名的格斗家，要是真的让他代表宣誓，人们肯定会一下子回想起暑假里的地下格斗大赛吧？” 委员长疲惫地叹息一声：“用排除法，也只剩下两个人选了啊——同样来自常盘台中学的第五位‘心理掌握’食蜂操祈，以及第七位‘念动炮弹’削板军霸。接下来，尽全力说服他们两个吧。要不惜代价！否则我们的运营策划，还没开始就要面临重大失败了！” 委员会众人一起点头称是。 “接下来，下一项。”委员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宣布道，“是警卫部队的提醒——说他们人手不足，建议我们雇佣民间力量作为协助。” 第四百六十章 民间力量的协助 “民间力量……”委员会众人听了，都是一阵无语，“这真的是警卫部队给出的建议吗？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委员长无奈苦笑：“没办法，他们最近的情况确实比较艰难，又赶上大霸星祭这种盛大的活动，人手不足也很正常。” “可恶，工作量岂不是又增加了！” “对呀，宣誓代表还没有找到呢，现在又要去找民间力量……我们真的能够在开幕之前完成所有工作吗？” 委员长笑着说道：“放心好了，我从警卫部队的熟人那里拿到了一份名单，直接找上面的安保公司就可以了。” 因为涉及到面子和程序规定方面的问题，警卫部队不可能直接给出这份名单——承认自己力量不足就已经是巨大的耻辱了，怎么可能再去推荐那些民间私人公司的竞争对手？ 但是真正靠谱的“民间力量”名单又确实掌握在警卫部队手中——毕竟经常跟他们合作，所以知根知底。 所以，最佳方案就是透过私人关系放出名单。 “咦？”翻看着名单，突然有人惊呼出声，“这里怎么也会有六冢源的名字？” “‘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会’……啊！我知道这个基金会，最近两个月突然活跃起来的一个公益组织，总是无偿赔付那些因为超能力事故造成的损失，很有名的。” “原来还真有这么一个基金会啊，我还以为只是都市传说呢——这种纯粹赔钱的公司是怎么运营下来的？” 委员长说道：“慈善捐款，以及学园都市的财政拨款……之类的方式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基金会的员工们具备丰富的超能力事故处理经验——对即将到来的大霸星祭来说，还有比这更合适的‘民间力量’吗？” 委员长说的没错，大霸星祭本质上就是一场可控的超大规模“超能力灾害”！届时，全城每时每刻都会有数以万计的能力在爆发和冲突。 除了不需要基金会进行赔偿之外，要做的事情其实就跟基金会的日常工作没什么两样。 “只是没想到，那个基金会的幕后老板，竟然就是六冢源本人。”委员长感慨道，“今天是谁负责跟他接触的？再让他们跑一趟，协商一下治安保障的事情，在商言商，我们给他申请最高额度的委托费，应该不会再拒绝吧？” 这一次，六冢源确实也没有拒绝。 本来六冢源就打算在大霸星祭期间搜寻“不在金属”，现在有了官方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各个比赛现场巡逻执勤，获得“不在金属”的可能性无疑大大增加。 更不用说，这还是一份有报酬的工作，简直就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看来这次的警卫部队也很狼狈嘛~竟然被迫雇佣安保公司的人了。”学舍之园的花园露台上，食蜂操祈正在悠闲地享用下午茶，“不过雇佣基金会的人也好，可以缓解一下源哥哥的资金压力。” 现在的食蜂操祈是nobody的首领，所以基金会内部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涉及到一线人员的，食蜂操祈都能第一时间获得情报。 “不过真是头疼呐，竟然找到人家头上~”慵懒地叹了口气，食蜂操祈说道，“宣誓代表什么的，人家才不愿意做那么麻烦的事情呢。” “但是，女王大人，如果在开幕式上代表发言的话，对我们派阀的影响力也是一次巨大的飞跃啊！”餐桌另一边，正在跟她一起品茶的派阀成员说道。 “娜娜学姐，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声望和影响力那种的东西吗？”食蜂操祈看过去，反问道。 津田麻莉奈是三年级的学姐，属于经历过“上个时代”的老人，所以总是下意识的会在意派阀影响力这种事情。 津田麻莉奈吐了吐舌头：“说的也是，毕竟我们已经是最大的派阀了。” “所以，人家为什么要去做那么麻烦的事情？”食蜂操祈耸了耸肩，“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交给御坂美琴不就行了。” “如果你接受邀请，成为宣誓代表的话，在你喜欢的男生面前也是一个加分项吧？”隔壁的桌上突然传来男性的说话声。 “什么人！” “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周围的食蜂派阀成员立刻做出反应，一瞬间有十多人包围过去，保护女王大人，并且困住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好了，都不要紧张。”食蜂操祈懒洋洋地劝说道，但实际上却按下遥控器，一瞬间，在场的一众少女立刻安静下来，就好像失去意识，变成机器人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都下去吧，别让人来打扰我们。”食蜂操祈摆摆手，然后看向突如其来的男人，“你吓到这些孩子们了，我给你通行证可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穿着考究西装的金发男子没有回头，也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常情景，端着一杯咖啡细细品尝着，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这可不是我的错，只能说是你给我施加的心理学隐身太有效了，竟然让我一个男人在这学舍之园畅通无阻。” 食蜂操祈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行了，仔细说说看吧。” 男人放下杯子，回头看去：“你让我查的东西已经有结果了，但是不多……” “等等，谁让你说这个了？”食蜂操祈不满道。 “咦？当初给我亲自进谏女王大人你的机会，不就是为了可以直接汇报重要情报的吗？”男人困惑地问道。 “这个待会儿再说。”食蜂操祈摆摆手，“你刚才说的，成为宣誓代表是加分项……有什么依据吗？”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才哭笑不得地说道：“那只是开个玩笑……等等，好吧好吧，听我解释……” 见食蜂操祈面色不善，男人连忙说道：“我说的其实是男性追求女性时常见的手段——通过各种方式和手段展现自己的优秀，进而吸引异性的注意。非常抱歉，这并不适用于身为女王大人的你。” 食蜂操祈冷哼一声，一边却用遥控器抵着下巴思考起来：“或许……确实有点道理也说不定~” 第四百六十一章 情报 金发的男人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该不会在开玩笑吧？” 自己明明都说了那只是一句玩笑，食蜂操祈若是阅读自己的内心想法，也能得到同样的答案。 怎么到头来反而蹦出一句“有道理”的话来？ 食蜂操祈瞥了他一眼，说道：“人家一直都很认真哦。是你不懂少女的心思~” 男人反倒爽快地笑出声来：“说的也是，若是真的能够理解女人的心思，我也不会单身至今了。” 食蜂操祈摆摆手：“行了，人家对你的个人情况没有兴趣，说说你带来的情报吧。” “我早就想说了……”男人无奈道，“你让我查的——有可能针对六冢源的袭击——有收获了，但是不多。” 稍微停顿一下，男人接着说道：“根据调查，最近黑街当中确实出现了大量针对六冢源的袭击委托，赏金在数千円到数万円不等。” “就这么点钱？”食蜂操祈惊讶道。这种金额，简直就是在侮辱源哥哥啊。 而且六冢源在黑街当中颇有威名，不可能有人会为了这么点钱去袭击他。 “不，委托并没有要求袭击六冢源本人，”男人摇头道，“而是去破坏他的房车，或者在他上学的路上偷袭——泼油漆，撒石灰粉什么的。相对而言，难度并不是很高。” “这不就是恶作剧吗？”食蜂操祈忍不住吐槽道，“看来敌人也知道源哥哥的实力，所以才会想到这种方法来恶心人。” 事实上，敌人的策略也确实奏效了。食蜂操祈知道，源哥哥的房车昨天才刚从修理厂回来。 得知六冢源的房车遭到破坏的瞬间，食蜂操祈就猜到了敌人的策略。 不正面对抗，而是通过各种小打小闹的手段恶心人，让目标疲于应付，最终自己露出破绽。 虽然手段卑劣，但确实有效可。 至少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食蜂操祈有些失望：“就只有这些情报吗？人家早就知道了。” 男人苦笑道：“更详细的情报哪里是那么好查的。这种涉及到真正高层大人物的情报，根本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了。” “人家才不管！”食蜂操祈任性道，“人家雇佣你不就是为了做这些事情嘛，你要展现出相应的价值才是！” 男人神色如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先别急。查不到任何消息，有时候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金发男人说道：“如果以我的门路和实力的打探不到情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消息被更高层级的存在封锁了。” “如此一来，目标范围反而大大缩小。”金发男人从容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做排除法而已。” 食蜂操祈对他的策略和方法没有兴趣，直接问道：“所以你得出的结果呢？” “木原。”金发男人吐出一个姓氏。 木原一族是学园都市相当特殊的存在，虽然平时看上去都默默无闻，存在感不高；但实际上他们的权限和实力都不可小觑。 “具体哪一个木原？”食蜂操祈追问道。 木原一族人数众多，不问清楚究竟是哪一个就很难作出准确的应对。 金发男人却笑道：“根据以往的经历，可以确定是木原数多。毕竟六冢源亲手终止了他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以木原数多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伺机报复的。” “哼，说了半天，全是你的推测，却没有任何证据。”食蜂操祈不满道，“你真的是专业的情报员吗？” “我本来就不是啊，”男人苦笑道，“我的本职只不过一个雇佣兵，只是稍微擅长情报收集方面的工作罢了。” 食蜂操祈摇摇头，很是失望：“这些情报，不用你说我也能够猜到。” 不能说是没用，只是跟自己预期中的还有很大差距。 但食蜂操祈也没有过分苛责对方，毕竟有关木原一族的情报可不是那么好收集的。 大概也知道自己提供的情报价值有限，男人干咳一声：“我会继续关注这方面的进展的，到时候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这次专程来学舍之园找你，其实另有目的。” “什么事？”感到失望的食蜂操祈懒洋洋地随口问道。 “在我调查的过程当中，意外打探到另一个消息。”男人说道，“有人在暗中调查‘妹妹们’的下落。” 听到这个，食蜂操祈顿时打起精神：“是谁？” “我还在调查当中。”男人说道，“对方进行得很隐蔽，我因为曾经是相关实验的亲身参与者，所以总会下意识地注意到实验相关的关键词。” 如果不是他，换做其他人恐怕还未必能够听懂目标的交谈。 “啧，偏偏要在这种时候……”食蜂操祈恼怒不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原本还想要好好帮一帮源哥哥呢！现在看来，只能先做好自己这边的事情了。 “想办法继续追查，有任何进展立刻通知我！”食蜂操祈说道，“我这边也会采取行动展开调查，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幕后黑手吧。” “你心中有数就好。”金发男子起身说道，“好了，话已经带到，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就像来的时候一样，金发男子从容起身，旁若无人地离开这座露天咖啡馆。 紧接着，帆风润子就走了过来：“女王大人，是凯茨先生来了吗？” 跟其他人不同，作为女王大人的保护者，刚才帆风润子并没有被操纵，而是保持清醒，藏在不远处的位子上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毕竟，凯茨.诺克雷文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专门在灰色地带活跃的那种危险分子，怎么可能让他单独跟女王大人相处？ 保持最低限度的安保力量是底线，这也是帆风润子不肯退让的地方。 “是啊，”食蜂操祈点头，一边抱怨道，“还是一如既往地没用，没带来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我觉得他已经很努力了。”帆风润子笑着说道，然后顺手端走在食蜂操祈面前的甜点，“而且，您今天吃的甜食已经够多了。” 食蜂操祈顿时发出不满的抱怨，但是统统被帆风润子无视。 第四百六十二章 要解决问题 帆风润子将点心从女王大人面前端走，然后想了想，又给她倒上一杯红茶。 食蜂操祈瞪着她，闷闷不乐地端起杯子。 像是要转换话题，帆风润子突然一拍手掌，说道：“女王大人，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食蜂操祈板着脸问道。 “您说过的，两位妹妹出院的日子。”帆风润子提醒道。 食蜂操祈立刻打起精神：“是的，多莉和桃莉她们！” 她拍了拍脑袋，问道：“她们已经康复了吗？” “医生说，她们的身体状况已经调整完毕，恢复成正常人的水准，不需要担心。”帆风润子如实汇报，“但问题是精神方面，由于前期的实验的缘故，她们的精神状况并不完全。” 具体而言，作为最早完成的两个御坂复制体，多莉和桃莉互为备份，本质上其实是一个人。所以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可以看成是她们两个身躯“共用”一个精神意志，所以才会出现问题。 而且，在多莉桃莉时代，“御坂网络”还不存在，她们也不可能通过御坂网络解决这个问题。 “根据医生的说明，他似乎帮多莉和桃莉搭建了一座‘两个人的网络’，借此解决她们目前的问题。”帆风润子说道，“具体原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根据医生的判断，她们确实已经可以出院了。” 食蜂操祈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辛苦你啦，润子姐！帮我问一下具体时间，我要亲自去迎接她们！” 这些日子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食蜂操祈刻意减少去医院探望的次数，只在多莉和桃莉刚刚入院的时候去过一次，之后便顿时委托帆风润子代替自己前往。 敌暗我明，不得不防。 这并非食蜂操祈杞人忧天，只是因为她很清楚，两年前“才人工房”时代的阴影，至今依旧没有彻底散去——不论是自己的“外装代脑”，还是御坂美琴的复制体们。 “嘛，终究是个好消息，”摇了摇头，食蜂操祈的表情再次变得晴朗，“接下来该想想怎么让她们回归正常社会才行。” 她捏着下巴沉思起来。同样的问题食蜂操祈已经不是第一次思考了，但始终没能做出最终决定。 参考悠里千夜，把多莉和桃莉姐妹转入常盘台中学就读是一个方案；但问题是，她们两个是御坂美琴的克隆人，而不是某个突然转校进来的陌生女生。 要让她们成功融入这个环境，就必须对常盘台中学的所有学生，老师进行认知干涉，让她们合理地接受“转校生是两个跟御坂美琴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这一事实。 考虑到常盘台中学和“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的巨大影响力，要不了多久，需要进行认知干涉的范围必将扩大到整个学舍之园，乃至整座学园都市！ 哪怕是食蜂操祈，不借助“外装代脑”的辅助，也很难做到那种程度。 帆风润子突然说道：“隐藏一本书的最佳地点是图书馆。” “我明白你的意思。”食蜂操祈点点头，“青峰庄……” 或者说，是“御坂街区”。 那里生活着整整一百零一名御坂妹妹们，再加上时不时会去串门的御坂美琴本人，可以说就是一个“御坂”的王国了。 虽然御坂妹妹本身就是一种“异常”存在，但是在已经有一百多个御坂妹妹的情况下，再多两个，外人也无法察觉。 “唉，”食蜂操祈轻叹一声，“人家就是不愿意让御坂美琴知道她们两个的事啊。” 对食蜂操祈来说，当初在才人工房的多莉，是她人生当中第一个朋友，是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人。 更自私一点地说，食蜂操祈想要“独占”多莉和桃莉。 “没办法了，也只能先拜托御坂9900她们了。”食蜂操祈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希望她们能够帮我保密。” ——因为御坂妹妹们不是御坂美琴，她们的能力还无法阻挡“心理掌握。” “嘛，倒也不用刻意欺骗人家，只要稍微混淆一下大概就可以了吧？”食蜂操祈自言自语着，“当然，要是源哥哥能够直接帮我下达命令就更好了，9900肯定会遵守他的命令……” ——只可惜，以现在源哥哥的态度，很难保证他会完全偏向我这边~ “女王大人，为什么一定要瞒着御坂同学呢？”帆风润子忍不住问道，她的梦想之一就是希望女王大人和御坂美琴成为朋友，互相帮助，所以不愿意看到这种有可能引起双方误会的事情。 食蜂操祈想了想，说道：“润子姐，你觉得御坂同学还能够接受有更多的妹妹们这件事吗？尽管现在已经有一万多名妹妹们的情况下。” 沉默片刻，帆风润子点点头：“确实，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 食蜂操祈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润子姐也不能露馅哦。”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食蜂操祈打了个无声的响指。 “唔……”很是不满地瞪了自己的左手一眼，食蜂操祈重新按下遥控器。 周围的环境瞬间恢复了平常的喧嚣。没有人注意到刚才的一段“小插曲”。 帆风润子对眼前这幅场景早已经习以为常，继续说道：“那么，关于大霸星祭的宣誓代表，女王大人决定答应这份委托了吗？” “既然被那么热情地邀请了，那人家就答应下来好了~” “明白了，”帆风润子说道，“我会向老师反馈的。” 最后，她又问道：“女王大人，接下来的日程安排，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食蜂操祈想了想，说道：“有个老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了。既然现在源哥哥已经想起曾经的记忆，也该做个了结。” 食蜂操祈眯起眼睛，她的声音直接在帆风润子的脑海中响起。 ——“外装代脑”，是时候该毁掉了！ 帆风润子惊讶道——欸？那不是女王大人您重要的能力增强装备吗？ ——与其说是人家的能力增强器，事实上早就沦为窃取人家超能力的后门程序了吧？ 不仅是“外装代脑”，实际上，食蜂操祈真正想要解决的大麻烦，是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他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要是只有食蜂操祈一个人的话，或许还不是那个老狐狸的对手；但现在有了六冢源，她觉得自己反击的时候到了。 再加上如今多莉和桃莉即将回归正常生活，更促使食蜂操祈迫切地想要解决这一问题。 第四百六十三章 御坂们的真人秀节目 至于联系六冢源的事情，食蜂操祈没有拜托帆风润子——她要亲自来做。 “话说回来，最近几天源哥哥在做什么？”突然想起什么，食蜂操祈问道。 帆风润子回忆一下，说道：“六冢大哥他……一切正常啊，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是普通上学而已。也没有再遭遇袭击。” “这样啊……”食蜂操祈放心似的点点头，然后又突然追问道，“不，我才不担心这些事情呢！我是再问源哥哥和身边的女孩怎么样了？” “身边的女孩……”帆风润子被这直白的询问弄得有些脸红，“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啊，不过最近经常有人看到六冢大哥跟夏川志奈子学姐在一起约会的样子。” “啧！”食蜂操祈不爽地咋舌道，“怎么搞的，夏川志奈子最近突然变得主动大胆起来了嘛……难道是因为和我结盟的缘故……” 帆风润子没能听清楚接下来的嘀咕，以她对女王大人的了解，不免有些担心：“女王大人，虽然由我来说似乎有点不合适，但最好不要恶作剧哦。” “哼！我是那种人吗？”食蜂操祈不满道，“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而已，我才不会在乎呢！” 帆风润子毕竟也没有恋爱方面的经验，所以只好按照一般论给出建议：“女王大人如果真的很在意的话，可以再邀请六冢大哥来这里做客嘛。” 食蜂操祈大声喊道：“都说了人家才没有在意啊！” 因为声音太大，顿时引起了附近其他女生的注意。 “咳，失礼了。”帆风润子连忙朝大家鞠躬道歉，“请不用在意。” 少女们很快收回视线，但受好奇心的驱使，都开始留意这边的交谈。 露天咖啡厅的环境噪音瞬间降低一个台阶。 “唉……”食蜂操祈不禁扶额叹息，都不用发动超能力，就能猜到这些女孩们的心思。 “算了，就这样吧。”食蜂操祈有些疲惫地说道，“不管怎样，先等我们忙完眼下最要紧的工作再说。” 跟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她们不同，食蜂操祈还背负着来自过去的沉重包袱。 在卸去这个包袱之前，食蜂操祈觉得自己无法全身心投入到个人的感情当中。 同样，源哥哥大概也有类似的感受吧？所以在能力等级晋升之前，他是不会真心接受任何一个女生的。 “总之，成败在此一举！”食蜂操祈飒爽起身，“后半生的幸福，全看这最后一搏了！” 帆风润子微笑着跟了上来：“虽然还不清楚女王大人在计划着什么，但是您一定会成功的！” “哼，那是当然，你以为我是谁？” “在同样成功的路上，还请继续让我辅佐您。”就像一位骑士，帆风润子奉上自己的宣誓。 “很好，”食蜂操祈满意地点头，“那就先好好享受接下来的大霸星祭，这次我们要夺取第一名才行！” 对话题的突然转变，帆风润子没有丝毫惊讶：“在女王大人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够成为第一名的！” 说罢，帆风润子便兴冲冲地跑去召集派阀成员展开特训了。 看着帆风润子远去的背影，食蜂操祈把玩着遥控器：“嘛，话虽这么说，但怎么可能继续放任你们继续亲密下去？都说了，偷跑是不行的哦，志奈子~” 当然，食蜂操祈并没有做什么。除了那天晚上顺水推舟地放出悠里千夜打搅了夏川志奈子和六冢源之外，她就再没有做过任何小动作。 正如食蜂操祈自己说的那样，她现在也很忙，忙到根本无暇去管其他事情。 而且以她的骄傲和自负，也不屑于做那些小动作——除了拉低自己的评价之外，再没有任何好处。 但食蜂操祈不去做，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人采取行动。 比如说……御坂妹妹们，或者说是“101军团”。 在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御坂妹妹们潜伏着，相互接替着跟踪、观察他们的“约会”经历。 因为是自己人，而且不带丝毫敌意，再加上御坂妹妹们熟练掌握各种跟踪技巧，以至于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被跟踪了。 也正因为是无害的自己人，所以艾玛并没有提醒六冢源。 ——交班完成，现在是御坂9987进行观察。御坂兴致勃勃地接过监控主人的任务！ ——祝你一切顺利。御坂9986为继任者献上祝福，并且提醒她小心隐蔽，不要被主人发现了。 ——哼哼，不需要担心！9986号个体还是赶紧提交观察日志吧，接下来交给御坂就行！御坂自信满满地说道…… 事情是从两天前开始的，御坂9905和9902结伴出游，打算借着调理休养的机会好好游玩一场。 偶然间，就看到了同样在逛街的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她们。 ——在旁人看来，那两个人无疑是在约会吧？ 更何况是知晓内情的御坂妹妹们。 但也正因为知晓内情，所以御坂9905才觉得难以置怀——要知道，姐姐大人御坂美琴也喜欢着六冢源啊！ 当然，作为无关人员，御坂妹妹们也无法对六冢源的事情做出评价，更不用说六冢源还是拯救了她们的恩人，以及现在基金会的“老板”。 “是不是通知姐姐大人？”御坂9902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御坂不建议这样做。”御坂9905给出反对的意见——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御坂9902一样，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个性，“目前情况不明，贸然打小报告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而且……主人目前也没有做错什么吧？” “主人是没有错，但你难道不想帮助姐姐大人吗？”御坂9902反问道，“不论如何我们都必然是姐姐大人的支持者！” “御坂当然支持姐姐大人，”御坂9905说道，“但御坂觉得应该收集更加详细的证据才行。” 两人的交流很快在御坂网络当中掀大规模讨论，最后的结论就是现在这样—— 留在学园都市的“101军团”全员轮流跟踪观察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收集到足够证据之后，再决定是否告知姐姐大人御坂美琴…… 初衷是这样的，但在具体执行的第一天开始，这场“101军团”第一次的自发性集体活动就变成了御坂妹妹们自娱自乐的游戏。 ——跟踪主人，观察主人，并且在御坂网络共享和评论的秘密真人秀。 第四百六十四章 宣誓代表 看着身边手舞足蹈当中的小女孩，一方通行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边随手把她从沙发坠落的边缘扯了回来。 “呀！好危险！”最终信号后知后觉地发出惊呼，然后拍了拍胸膛，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紧接着，又咧着嘴笑了起来，一边看着前方的虚空之中发呆。 一方通行把电视从动画节目调整为时政新闻，不出意料，不论是学园都市本地的媒体，还是外界的电视台，最近都在高强度地播报着有关“大霸星祭”的各种事情。 辍学在家，身上又没有其他实验项目在进行，身为学园都市的最强超能力者，一方通行对即将到来的体育祭毫无兴趣。 在他看来，那种程度的争斗跟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任何区别，与真正的战斗完全就是两码事。 所以他才会拒绝成为宣誓代表的邀请。因为一方通行知道，自己跟那些天真烂漫的普通学生们完全就是两种人。 而且，手上沾满了鲜血的自己，也没有资格代表他们进行宣誓。 看着面前的最终信号又是一阵手舞足蹈，好一阵子才逐渐安静下来。 “你在干什么？”一方通行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照顾最终信号这么久，一方通行也能够看出来，刚才那副发呆状态，是她正在“网上冲浪”——御坂网络的浪。 他好奇的是，最终信号究竟在网上都看到了什么，竟然这么投入和激动。 最终信号也没有隐瞒：“御坂御坂正在看六冢学长和夏川志奈子学姐的真人秀。” 听到六冢源的名字，一方通行下意识地皱起眉来。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对御坂妹妹们来说，六冢源就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但是…… “真人秀是什么鬼？”一方通行还是忍不住问道。 最终信号也不隐瞒，详细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啧，你们还真是悠闲啊……”一方通行感叹一声，“六冢源那家伙也是，毫无紧张感。” 最终信号突然问道：“你觉得谁跟六冢源在一起更加合适？果然还是姐姐大人吧。” “别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一方通行毫无兴趣地说道，“而且我也只认识超电磁炮一个人而已，其他两个女生根本不认识，怎么比较？” “那就是姐姐大人了！”最终信号自作主张地点点头，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一方通行并不理会，而是说道：“听说，六冢源他也拒绝了那个邀请？” 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最终信号才说道：“是的，六冢源拒绝成为大霸星祭的宣誓代表。” 一方通行却在意起来：“为什么会找到他？不是说这次的宣誓代表只要level5吗？难道说，六冢源已经level5了？” 他可以不在意宣誓代表是谁，但是却很在意六冢源有没有到level5这件事。 “没有哦，”最终信号摇头，“所以才拒绝了嘛。御坂装作耐心地解释说。” “磨磨蹭蹭的，动作真慢！”一方通行抱怨起来，“该不会是害怕本大爷的挑战，所以隐瞒了实力吧？” 最终信号说道：“这个御坂就不清楚了，要直接问六冢源本人才行。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做。” 一方通行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不用解释这么多。你还是继续玩吧。” ……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刺猬头的少年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老师，我回来啦！” 正端着茶杯的中年人也不惊讶，笑呵呵地说了句：“回来就好，调查都顺利吧？” “当然，”少年竖起大拇指，元气十足地说道，“问题都解决了，恶徒们也都交给警卫部队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师笑着点点头，全然不顾这所谓的“调查”并不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工作。 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具体在调查什么，他只是在放任自由而已。 因为这个精神十足的少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是学园都市仅有的七名level5之一——“念动炮弹”削板军霸。 他本身就是超规格的存在，正常的学校规则根本束缚不了他。 削板军霸本就生性自由奔放，所以才会拒绝五大名校，在这座默默无闻的普通高中就读。 “不过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又查到其他可疑事件的线索，”削板军霸没有客气，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接下来还需要继续调查下去才行呐。” “真是辛苦了。”老师说道，“偶尔也休息一下吧？” “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为了维护都市的正义，我不能坐视不理！”削板军霸大声说道。 “因为大霸星祭即将开幕，学园都市也到了多事之秋啊。”老师也感慨一句，然后说道，“削板同学，你不在学校的时候，我擅自替你接下了一个委托。” “什么委托？” “大霸星祭开幕式的学生代表，”老师笑眯眯地解释道，“今年的委员会决定由level5担当宣誓代表，所以专门找到你。” 削板军霸倒也不笨，马上就猜到：“一共有七名level5，我排名最后一位，找到我也就意味着排名靠前的几位都拒绝喽？” “确实如此。”老师无奈地说道，“所以他们才会拼命地拜托，实在是让人很难拒绝。” “哈哈哈，没关系。”削板军霸爽快地笑道，“只要是能够帮助别人的事情，我不介意去做啊！”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老师笑道，“请好好表现吧，我们大家都很期待看到你的活跃。” 削板军霸又问道：“这次的宣誓代表，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总不能只有一个人吧？” “确实还有一个。” “是不是六冢源？”削板军霸立刻打起精神，“他已经是第六位了吧？” “虽然最近是有这方面的传闻，”老师说道，“但根据书库最近一次更新的数据显示，六冢源他仍然只是level4。据说委员会也确实邀请了六冢源，只不过被他拒绝了。” “真可惜。”削板军霸说道。也不知是惋惜六冢源拒绝担任宣誓代表的事情，还是惋惜他没有晋升为level5。 “跟你搭档，一起宣誓的是常盘台中学的食蜂操祈。” “是谁都好，我一定不会输给他的！”削板军霸保证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 暗部的反应 “确定了，宣誓代表的人选公布了。”誉望万化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几乎沦为废墟的酒店套房，看向他们的首领垣根帝督。 “嘿！你还提这个话题干什么！”正在一旁绘制美甲的狱彩海美顿时抱怨出声——不怕被首领杀掉吗？ 端坐在房间正中间唯一一张保存完好的沙发里的男子转过头来，冰冷的目光笔直地射过去。 誉望万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好触到了首领的霉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网上公布了人选名单，呃……是第五位的‘心理掌握’和第七位的‘念动炮弹’。” 没有听到自己的能力名称，垣根帝督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 “哼，果然，会接受这种没品委托的，也只有排名最后的那两个了。” “最后两个？”狱彩海美张开五指，观察着自己的绘制效果，“但是我听说六冢源也拒绝了那个委托。” “师父……”角落里突然传出第四个声音，“师父说他还不是level5呢。” 弓箭猎虎纠正道。 狱彩海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在最近的传言当中，那家伙已经是level5啦。反正谁也不知道第六位究竟是谁，相比之下，那家伙确实比其他人更符合第六位的实力。” 垣根帝督冷哼一声：“六冢源……呵，那家伙还不是level5呢。” 然后又看向弓箭猎虎：“最近没什么工作要做，你可以先回去了。” 弓箭猎虎嗫嚅着，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套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狱彩海美突然问道：“老大，你真的打算放弃小猎虎了？” 垣根帝督说道：“不是放弃，只是一个交易罢了。” “和那个女王蜂？” 垣根帝督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该物色一个新的狙击手了，誉望万化，你在网上找一找合适的人选。” “明白，老大。” 除非垣根帝督狠下心来，杀弓箭猎虎灭口，否则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逐渐疏远并最终“开除”她。 因为那个小丫头是食蜂操祈看中的人。 垣根帝督虽然自负，但绝非狂妄自大。他很清楚，如果真的开战，自己统领的“学校”很可能不是食蜂派阀的对手。 无论是手下的质量还是数量，自己这边都是无可争议的弱势一方。 唯一有优势的就是双方的顶尖战力，也就是两位level5——这方面，垣根帝督有自信绝对不可能输。 但问题是，“心理掌握”只不过是第五位，而且还是出了名的“缺乏战斗力”的类型。就算自己打赢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胜利。 所以，还不如干脆答应她们的要求，赶紧炒了弓箭猎虎的鱿鱼。 要知道，弓箭猎虎是食蜂操祈的人，考虑到食蜂操祈的能力“心理掌握”，这无异于在暗部“学校”当中安装了一台监控仪，任何秘密都别想逃过食蜂操祈的监控。 垣根帝督也不是很重视这个无能力者的女孩，虽然她的追踪和猎杀技术确实十分高超，但在学园都市，这种可以通过后天学习的技能其实相当廉价，使用学习装置的话谁都可以快速掌握。 唯独高等级的超能力，才是珍惜资源。 如果弓箭猎虎是level3的强能力者，垣根帝督恐怕就不会这么干脆地放手了。 另一边，弓箭猎虎也不是毫无察觉，就算再不懂读空气，她也能隐约察觉到首领对自己的疏远。 然后，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因。 “食蜂操祈……入鹿酱……师父……” 只不过，因为性格方面的问题，以及对垣根帝督的畏惧之心，弓箭猎虎也不敢提出半点反驳的话语。 弓箭猎虎也不喜欢同样是level5的食蜂操祈，不敢轻易靠近她——害怕在不知不觉中被洗脑。 唯一可以信任并且可以没有负担地抱怨的，就只有师父六冢源而已。只可惜，六冢源也是反对她继续留在暗部“学校”的人。 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竟然被逼入绝境，全然没有反驳的余地。 于是，闷闷不乐的少女只好以一头扎进游戏厅，开始狩猎毛绒玩偶。 “啊，好热啊~” 迎面走来四个少女，跟弓箭猎虎擦肩而过，其中一个头戴贝雷帽，有着一头蓬松金发的女生撒娇似的抱怨着：“果然不应该在这种天气跑出来玩啊，还是室内泳池更加舒服。” “之前是谁说超要来游戏厅玩的？”另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女接着说道。 “诶嘿，是谁来着？”金发的女孩装傻卖萌着，“麦野，我们回酒店去吧……” 弓箭猎虎的目光追随着那四个女生——她感受到“熟悉”的气味。 “是同业者呢。”弓箭猎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露出锁定猎物的凶狠眼神。 她能够敏锐地察觉到，那四个女生，也是“暗部”相关的从业者。 而金发女孩刚才不经意间叫出来的那声“麦野”，更是直接暴露了她们的身份。 “暗部‘道具’，麦野沉利……”弓箭猎虎喃喃自语着，目光从四个女生身上逐一扫过，“芙兰达.塞维伦，绢旗最爱，泷壶理后……” 突然，只见麦野沉利回头看了过来。弓箭猎虎连忙低头躲避视线。 “怎么了，麦野？”芙兰达也跟着回头看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那个阴沉系的女孩刚才一直在超盯着我们。”绢旗最爱说道。 作为身经百战的暗部成员，她们的感知都很敏锐，尤其对别人投射过来的视线十分敏感。 “大概是因为我们太华丽了。”芙兰达乐观地说道，“四位活力满满地美少女哦，肯定是那种阴沉系女孩向往的角色。” 麦野沉利看到不远处弓箭猎虎，评价道：“我不喜欢那种性格的人。” 然后看到身边的黑长直少女，又补充道：“泷壶，别在意，我没有在说你。” “我知道的……”仿佛在梦游一般，泷壶理后慢悠悠地说道。 有的时候，太过明显的注视反而不会引起怀疑——尤其当对方是专家的时候。 “道具”四人组很快就把刚才那个阴沉系少女忘到脑后，回到她们包场的酒店室内泳池。 “啊~终于活过来了！”从水中钻出来，芙兰达欢呼一声，然后啪嗒啪嗒地跑到麦野沉利身边，“麦野，你不下水吗？” 一身比基尼，躺在沙滩椅上进行人造日光浴的麦野沉利摘下墨镜，指了指旁边桌上的电脑。 “我还要处理工作。” “咦？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工作？” “交换情报而已。”麦野沉利说道，“说是昨天的那个委托，人选已经确定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暗部的决定 “昨天的委托……”绢旗最爱也游到靠近她们的岸边，“是那个超宣誓代表的委托吗？” “麦野拒绝了，那么究竟是谁接受了邀请？”芙兰达问道，“说是只邀请level5，所以……果然还是‘超电磁炮’……” 话还未说完，就被麦野沉利抬手捏住脑袋。 “啊痛痛痛……饶命饶命饶命……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芙兰达连忙拼命求饶。 又捏了几秒钟，麦野沉利才放开眼泪汪汪的芙兰达。 完全没有吸取教训反思的样子，揉了揉脑袋，芙兰达又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所以究竟是谁呢，接受邀请的level5？啊，是不是六冢源？最近不是在说他就是传说中的第六位吗？” “那只是传言而已。”泷壶理后也漂但岸边，转过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查过书库资料，六冢源的能力等级还是level4。” “但是六冢源他确实很强不是吗？”芙兰达说道。 绢旗最爱顿时感觉双臂产生一阵幻痛，她突然开始理解麦野沉利的心情了，也想一把捏碎芙兰达的脑袋，好让她闭嘴。 芙兰达对自己有可能遭受的危机浑然不知，一个劲地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 麦野沉利有些心累地说道：“是食蜂操祈和削板军霸。” “第五位和第七位吗？”绢旗最爱点点头，觉得这个结果很合理。 “开幕式……”麦野沉利不屑地嗤笑一声，“正适合他们玩过家家的舞台。” 接着，就像是对这件事彻底失去兴趣，麦野沉利端起桌上的果汁，躺到沙滩椅上。 “反正只要不是‘超电磁炮’，麦野不管是谁都不会在意。”绢旗最爱说道。 “没错。”麦野沉利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只要不是那个小丫头就行！” 虽然她拒绝了担当宣誓代表的邀请，但也不想看到御坂美琴大出风头的场面。所以今天才会继续跟踪关注后续的发展。确认不是御坂美琴之后，也就了却一桩心事。 至于跟御坂美琴一个学校的食蜂操祈，排名第五位，麦野沉利才不会在乎。 “不过，”芙兰达突然又想到什么，再次问道，“六冢源他……真的会是传说中的那个第六位吗？” 因为自家的首领就是一位level5，所以芙兰达她们也能接触到一些只有level5才能获知的情报。 至少，她们对学园都市的level5，以及部分潜力最强的level4的姓名和能力名称都了如指掌。 唯独缺失的就是神出鬼没的第六位。 “至少，目前就官方数据来看，他还是level4。”泷壶理后再次说道，“但很可能具备level5层次的战斗力。” 她们几人都知道，在暑假里六冢源大战一方通行的事情。 也正是那一战，奠定了六冢源“疑似第六位”的证明基础。 只不过，当时因为情报管制，所以只有极少部分人知晓其中的内情。 考虑到六冢源跟御坂美琴之间的亲密关系，倘若真的是由他担任宣誓代表，麦野沉利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吧？ 而且在暑假里，因为接受的任务的缘故，她们也曾一度与六冢源为敌。虽然说是“工作的事情归工作”，但双方之间的关系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道具”的其他三人自然都知道这点，芙兰达想了想，又说道：“我听说最近有人发布了针对六冢源的任务，只要给他制造麻烦，就有钱拿。我们是不是也趁机赚点零花钱？” “超笨蛋！”绢旗最爱率先表示反对，“无缘无故地跟六冢源为敌，你真的以为那些零花钱是那么好赚的？” 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反而把自己搭进去，那时损失可就大了。 要知道，六冢源本身的实力就不可小觑——能一度战胜一方通行，不管用了什么办法，都已经属于学园都市顶尖的战斗力了。 即便不考虑这点，如今的六冢源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他一旦遇到危险，至少常盘台中学的那两位level5肯定会出手相助。 真要是打起来，无异于捅了一个马蜂窝。 她们“道具”是暗部不假，但也是属于有编制的，扎根在学园都市的半官方组织。 可要是跟六冢源的势力全面开战，她们很可能连暗部都没法做了。 “那家伙又不是御坂美琴，”麦野沉利说道，“就算他是第六位，打败他也没我半点好处，谁会去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 “决定了，目标是六冢源，这次的任务，我要对他下手了！”饭栖莉泽双手一拍桌子，意气风发地宣布道。 “好耶好耶，终于又有工作了……”底下三人漫不经心地拍着手掌表示祝贺。 此时在这个安全屋内的四人就是暗部“食尸部队”的核心成员了。 跟“学校”和“道具”这种有level5坐镇的顶级暗部不能比，食尸部队充其量也只能算作二流。 或许可以凭借一时的运气和任务完成情况，攀上“一流”的宝座，但很快又会跌落下来。 最近，由于几次任务接连失败，他们惨遭降级，沦为了“三流”。 以至于最近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生活得相当窘迫。 幸好，时来运转，赫赫有名的“木原一族”，并且还是大名鼎鼎的“猎犬部队”的首领，木原数多亲自找到他们，发出委托，希望能够共同完成一项任务。 饭栖莉泽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尽管知道六冢源的厉害，但形势所迫，她还是选择与他为敌。 “倒也不必太担心，”饭栖莉泽说道，“猎犬部队本来就是实力强悍的暗部，只不过全员都是大人，缺乏能力者，所以才会找我合作。他们真正想要的只是我的能力‘鸟瞰把握’而已，不需要直接跟六冢源发生冲突。” 四人中唯一的男生，也是最近刚刚加入食尸部队的清清太郎丸舔了舔嘴唇：“我倒是希望能够见识一下那个六冢源的实力。据说他就是那个‘正体不明’的第六位，不知道是真是假。” “最好不要有那种想法，”药丸医月放下手中的试管，看向他，“六冢源的实力毋容置疑——要知道，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他曾经战胜过一方通行！” 正在一旁折纸玩的作乐木鸣羽点点头：“是的，这个消息是真的。” 清清太郎丸立刻闭嘴不提——一方通行的实力有多离谱，不久前他曾亲身体会过；因此六冢源的实力也可见一斑，没必要再刻意去见识一番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黑暗中的袭击者 饭栖莉泽说道：“这次任务是我们食尸部队能够翻身的最佳机会，一定要确保成功！所以，虽然人家只雇佣了我一个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你们也要帮我才行。” 清清太郎丸问道：“雇主需要的是你的能力‘鸟瞰把握’，而且还是远程操作，就算我们想帮忙，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呀？” “当然是保护我！”饭栖莉泽说道，“因为这次要使用能力增强装置，所以在发动能力的时候，我肯定会处在毫无防备的状态。猎犬部队那帮人不值得信任，一旦有危险，他们绝对不会想着救我，所以只能靠你们了。” 因为自己就是暗部，所以饭栖莉泽对“猎犬部队”的同行不会抱有任何希望——这个行业本来就是这种状态，一切都必须全靠自已。 药丸医月问道：“既然已经是远程操作，还会有什么危险？难道担心猎犬部队黑吃黑？” “并不是那样。”作乐木鸣羽放下手中折好的纸鹤，解释说，“目标六冢源，根据情报，他创建了一个基金会，而基金会当中的主要工作人员，都曾经是暗部成员，或者至今依旧是暗部的人在打两份工。其中，那个‘nobody’更是全员投靠了他。而且，传说六冢源手下还有超级ai作为助手，一旦遭遇袭击，他很可能会迅速查找到队长的位置——我们需要防备的就是这个。” “‘nobody’，不就是那个三流暗部嘛，根本不值一提。”清清太郎丸不屑地说道。 “不要小瞧别人啊，而且现在我们也是三流……”药丸医月提醒道，“我们都知道，只要运气不好，谁都有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由于首领失踪，内部分裂，nobody最近的运气很差。” 饭栖莉泽苦着脸说道：“听你这么一说，真觉得我们接了个麻烦的任务啊！六冢源那个家伙好难搞，对付他一个怎么感觉要跟一整个暗部开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手下的势力确实相当于一个完整的暗部。” 药丸医月又说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毕竟真正行动的是猎犬部队，我们只不过是被雇佣来帮忙的，见势不妙逃走就是。” …… “我们只是被雇佣帮忙的，就当赚点零花钱。”马场芳郎的声音透过机械犬传出，“说白了，就是在大霸星祭的活动中稍微更加活跃一点罢了。” 在场的另外三人并没有立刻接过话茬，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女看向面前的老人：“博士，理事长有什么指令吗？” 老人摇摇头：“理事长没有下达任何指令。像往常一样，默许了这次任务。所以，我们还是按照惯例，自己决定接下来要不要参加吧。” 一直没有出声的男子突然站起身来：“我没有兴趣，目标是那个‘超电磁炮’，我的能力派不上用场。” “好吧，查乐退出。”马场芳郎说道，“博士，你呢？” 老人也摇摇头：“老夫的手段也不擅长应付‘超电磁炮’，而且，老夫不信任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所以，他的委托就不要把老夫算进去了。” 最后，机械犬看向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女索绮特。 少女想了想，说道：“算我一个吧。” ——自己初来乍到，就当多积累一些资历好了。 博士和查乐两人相继离开，只留下索绮特和机械犬。 索绮特看向机械犬，询问道：“接下来呢？可以说明一下具体的任务情报了吧？” “不用着急，”马场芳郎说道，“看时间也快到了吧？” “谁？”索绮特皱起眉头，这里是他们暗部“人员”的秘密据点之一，“你竟然向外人透露据点的位置？” 马场芳郎哈哈笑道：“不用担心，反正这里已经是准备放弃的据点了。这是计划中最后一次使用，所以正好可以用来跟合作搭档碰头。” 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我进来啦！”没有等待答复，来访者已经自顾自地推开大门。 一道诡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身体轮廓和线条，应该是女生。但她的全身上下都呈现出闪亮金属的银白色，就好像在肌肤表面覆盖了一蹦水银。 身体和四肢部分还好，她的脸庞更加诡异——没有五官，整张脸就是一张银白色的白板，就好像是还没来得及完成的画作。 “哈喽，这里就是‘人员’的秘密基地吗？”水银般的少女站在门口询问道。 虽然是超出常理的景象，但作为暗部的成员，马场芳郎和索绮特却都已经见怪不怪，神色如常地看着来访者。 “液态金属……这就是你的能力吗？警策看取。”借助机械犬上装备的观测仪器，马场芳郎第一时间看透来访者的本质。 听到同事这么一说，索绮特的心情更加淡定：“我就说，你的声音怎么从胸口位置发出，应该是使用了对应的传音机器吧？” “你们两个真无聊，”又一个少女从门口露出身形——从外形轮廓来看，跟那个水银少女一模一样，应该就是能力者本人了，“就不能配合一下，露出惊讶的表情吗？” “无聊……”索绮特冷冷地评价道。 “嘛，你要知道，我们的职业并不允许我们太有幽默感。”马场芳郎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本体究竟躲在什么地方？”警策看取走进房间，来到机械犬跟前，摘下腰间的马鞭敲了敲它的脑袋，“真是的，论替身，你比我还要彻底啊！” “没办法，身为无能力者，我只能借助科技的力量了。”马场芳郎笑着说道，“话说，你的装扮真有特色，是cosy吗？” 也难怪马场芳郎如此发问了，因为眼前的少女穿着一身护士装但却是粉红色的，头上的护士帽上绘制着代表失恋的碎裂爱心图案，双手戴着黑色蕾丝的长筒手套，腿上也是同样风格的黑色丝袜，别具一番魅力，但就是不像正经护士。 警策看取摇晃着手里同样看起来就不太正经的鞭子：“这是伪装，不用太在意。” “这伪装未免也太醒目了一点。”索绮特皱着眉头评价道。 警策看取轻笑道：“你是刚来这座城市的吧？记住，在这座扭曲的城市当中，越特殊怪异的存在，往往越不容易被怀疑——比如，一位粉红色的华丽护士。” 第四百六十八章 蚊式机器人 警策看取站在“人员”的两名成员面前，然后直截了当地宣布说：“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警策看取，是木原幻生的合伙人。所以，接下来开始的行动，请你们服从我的安排。” 索绮特和马场芳郎都没有表示反对。 暗部类似雇佣兵，也是有职业道德和行业规范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听命令”，然后就是“满足雇主的一切要求”。 “人员”是属于一流的顶级暗部，自然也有着与之相符的职业道德。 左右看看，发现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反驳，警策看取有些失望地叹息一声，然后才打起精神，开始处理正事。 “总之，我们这次的行动目标是‘超电磁炮’，御坂美琴。”警策看取有些敷衍地说道，“当然，并不是要我们打倒她。” 说着，她从腰后的腰包里取出一只试管。 乍看之下，是一支空试管，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的样子。 但马场芳郎再次第一时间捕捉到其中的关键：“里面那个是……最新型号的微型机体‘蚊式’？” “看来你的这具替身搭载了性能不错的摄像头嘛。”警策看取称赞一声，“没错，这试管里面是一只最新研发成功的微型机器人——蚊式。正如其名，它几乎跟正常的蚊子一模一样。不仔细分辨的话甚至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你们要做的很简单。”警策看取说道，“就是想办法让这只蚊子靠近到御坂美琴身边，然后叮她一下。” “听起来确实不难。”马场芳郎评价道。 现在正值蚊虫多发的季节，被蚊子咬一下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警策看取摇摇头：“难度在于目标对象是御坂美琴。她的体质特殊，因为会无意识地放出特殊电磁波，所以除了人类之外的生物都会下意识地避开她——蚊虫也不例外。” 马场芳郎恍然大悟，又补充道：“还有，蚊式是电子机械造物，也会被御坂美琴提前察觉到吧？” “没错。”警策看取点头，“所以，哪怕是利用蚊子偷袭，也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行。所以我们决定把行动时定在大霸星祭期间，在激烈的比赛项目当中，即使是御坂美琴，也很难察觉到自己被蚊子咬一下吧？” 马场芳郎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这个交给我就行，操作不同型号的驱动铠正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很好，那就让我们合作愉快，计划顺利！”警策看取说道，“做好准备吧，我会尽快把准备好的蚊式带过来的。” 十分钟后，警策看取离开“人员”的秘密据点，独自一人走在逐渐热闹起来的大街上。 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一身粉红护士服打扮的她，并没有引起周围路人的关注。 在学园都市，这种程度的装束还算不上多么奇特。 甚至就连跟在她身后的那个金属人形，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最近是大霸星祭的准备阶段，为了训练或者提前演习，各式各样的超能力开始频频在大庭广众之下登场。 老实说，只是一个金属人形，在现如今的学园都市根本算不了什么。 甚至连登上校园网热搜的资格都不够。 就这样，警策看取堂而皇之地回到了研究所。 “欢迎回来，警策君。”木原幻生笑呵呵地看着她，“一切都还顺利吧？” “他们有两个人答应协作。”警策看取说道，“大致的流程我已经跟他们讲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就像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老人，木原幻生絮絮叨叨地走到一旁的储藏柜前，从里面翻出一只二十格的样本盒。 “‘蚊式’机器人已经准备好了。”木原幻生说道，“针对御坂君定制的纳米病毒也已经加注完成。” “过两天我再把它送过去。”警策看取接过样本盒，“在那之前，由我亲自保管。” “要注意一点，”木原幻生提醒道，“虽说是针对御坂君的特化病毒，但对其他人也是有效的——会高烧至少二十四小时，没有特效药。”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警策看取看着保存在一个个格子里的机械蚊子，突然注意到左下角最后一只有些不同，“这一只怎么不一样？似乎有红色的斑纹。” “没错，你观察得很仔细。”木原幻生夸赞一句，“这一只并不是为御坂君准备的，它的腹腔中装填的是同位素标记，而非纳米病毒。” “同位素标记？” “没错，”木原幻生笑着说道，“那是为六冢源君准备的。” “六冢源……”警策看取眯起眼睛，露出复杂的表情，“我知道他，就是那个曾经毁掉你的整个项目的男人。” 木原幻生却笑着说道：“别这么说，警策君。虽然就结果而言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但老夫并不会责备六冢源君哦。事实上，多亏了他的积极举动，才避免了事故的扩大化，是帮了老夫一个大忙，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警策看取冷笑着看向老人：“在我面前就不用演戏了，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要真是感谢六冢源，又怎么会专门算计他呢？” 木原幻生看着样本盒里的红色斑纹蚊子，说道：“不用太在意，这只是顺便帮一位后辈进行的实验而已，并不会怎么伤害到六冢源君啊。” 警策看取摇头冷笑道：“不用解释了，我才不在乎那个男人的事情。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因为这种无关的事情干扰到我们原本的计划。” 木原幻生收起笑容，表情变得淡漠且高傲：“你只需要按照计划执行就行。老夫制定的实验计划，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警策看取心中一紧，骤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人，终究还是一位“木原”的事实。 但她绷紧表情，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从容淡定地说道：“最好真的像你说得那么顺利。” 说罢，警策看取将样本盒交给身后的金属人形，后者接过后，直接将样本盒塞进自己的胸膛——以液态金属的身躯作为保险箱。 第四百六十九章 前进吧，少女 御坂美琴终于还是知道了“真人秀”的事情。 发现御坂妹妹们正在乐此不疲地透过御坂网络观看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的约会直播之后，御坂美琴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万万没想到，妹妹们竟然会觉醒了跟踪和偷窥他人隐私的奇怪爱好。 锐利的目光瞬间刺向一起前来青峰庄做客的白井黑子——说到跟踪和偷窥狂，自己身边就有一个来着。 御坂美琴万分怀疑，是不是白井黑子把妹妹们教坏了。 白井黑子倒也有自知之明，坐在轮椅上的她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不是我，我没有！” 御坂美琴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清楚，白井黑子教坏妹妹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她们见面的次数本就不多。 更大的可能性是御坂妹妹们自己搞出来的。作为加速成长起来的复制人，又连接着有一万多人的御坂网络，谁也不知道她们的脑回路里又会冒出怎样神奇的想法。 “你们……”御坂美琴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语之余，还感到有些慌张。虽然她不能接入御坂网络看到“实况转播”，但从妹妹们的描述来看，也能够想到大概的场景。 ——志奈子学姐在跟源君约会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在这方面她确实拥有无可匹敌的优势。 以前没有那个意识，御坂美琴还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但现在，自己的心意都已经公开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装作不在意了。 “姐姐大人？您没事吧？”白井黑子忧心忡忡地仰头看着她，心中很是后悔，早知道就不来这青峰庄了。谁知道御坂妹妹们闲极无聊，竟然在搞这种娱乐…… “欸？欸！我很好！”御坂美琴突然惊醒，掩饰似的四下胡乱张望一番，说道，“看到大家在这里的生活很好，我就放心了。那个……过两天就是大霸星祭了，到时候会有很多外来的游客，要注意保护好这片街区的秘密啊！” 御坂9900立刻说道：“请姐姐大人放心，伪装系统已经布设完毕，不会有人闯入到街区深处来的。而且即便是大霸星祭，按照往年的惯例，也不是所有地方都会对访客开放。主人已经把御坂街区划定到非开放区域。” “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吗？”御坂美琴倒是有些惊讶了，“源君真厉害呀。” “那家伙……六冢学长肯定做了什么。”白井黑子说道，“不久之前，他身上的所有案底全部被删除，还从黑名单上移出了。” 白井黑子倒不是对六冢源抱有成见，只不过这种操作，一看就知道在幕后有什么不可公开的秘密。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御坂美琴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罢，她推着白井黑子的轮椅就往外走去。 白井黑子无奈说道：“姐姐大人，你不是说想要留下来吃晚饭的吗……” “计划变更，计划变更啦。”御坂美琴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要训练呢，你看，大霸星祭不是就要开始了吗？而且因为黑子你受伤了，我的搭档改成了婚后光子，必须尽快熟悉跟她的配合呢。” 提到这个，白井黑子顿时露出无比悔恨的表情。 “可恶！早知道我就不去管什么残骸的事情了！” 因为可以趁着运动会的机会跟姐姐大人光明正大地亲密接触，白井黑子可是期待很久了。 却无奈，自己的腿伤迟迟不见好，只能放弃了比赛项目。 忿忿不平地白井黑子忍不住说道：“姐姐大人，您这是在逃避啊……” 御坂美琴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然后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咦？姐姐大人？”白井黑子反倒是慌张起来，“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 “……”御坂美琴低声嘟囔着什么。 “姐姐大人？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御坂美琴重新抬起头，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我很好！” ——确实，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宣战！我要堂堂正正地宣战！ 御坂美琴的反常表现让白井黑子更加担心起来：“姐姐大人，您一定要冷静啊……” “放心吧，我很冷静。”御坂美琴露出微笑，“只是燃起斗志了而已。” “燃起斗志……”白井黑子喃喃道，“究竟是什么场景需要姐姐大人燃起斗志啊？” “那还用问，”御坂美琴答道，“当然是即将到来的大霸星祭啊。” …… “接下来的大霸星祭，源君一定要加油啊！” 云川芹亚笑眯眯走在身旁，一边歪着脑袋看向六冢源。 六冢源说道：“放心吧，我报名了整整八个单人项目，再加上以学校、班级以及小组为单位的大小集体项目，本届大霸星祭我一共要参加三十二场比赛。平均每天要赶至少四场比赛……” 云川芹亚不禁愕然，苦笑道：“倒也不用这么拼命……” 六冢源撇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也是他自己的锅，上次碰面的时候，云川芹亚给他下了指标，要求至少拿到三个项目的第一名。 接下任务之后，六冢源就去报名了。 为了确保完成任务，六冢源决定多报几个项目，还专门让艾玛搜集分析了大霸星祭的所有比赛项目。最终选定了自己最有把握的八个项目。 结果，报完名之后，六冢源才知道原来还有“集体项目”这种存在。 其中，以“全校学生”，或者“全班男生”为前缀的项目是默认所有人都报名参加的。 至于人数更少的小组项目，由于六冢源是全校有名的“体育万能”，结果也被报名了不少项目。 回过头来一看，不冲突的比赛项目竟然达到三十二项！ 六冢源感到无语之余，画了个时间表，发现日程上勉强安排地开，于是干脆全部答应下来，没有再去取消报名。 当然，这种自己搞乌龙的笑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云川芹亚也不是很在乎六冢源的时间安排，只是说道：“至少，看到你这么积极的表现，校长先生一定会很满意的。” 此时此刻，云川芹亚正带着六冢源前往校长室——那个从未在学校露面的校长大人，突然提出要见一见他。 第四百七十章 神秘的校长 某高中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大人突然出现在学校，并且点名要见六冢源。 对此，担任着学生会长一职的云川芹亚责无旁贷，只好亲自去找人——谁让学生会就只有她一个人呢。 “校长姓李，叫李八峰。”前往校长室的路上，云川芹亚抓紧机会给六冢源介绍相关情报。 “姓李？” 云川芹亚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说道：“是韩国人。” 六冢源撇了撇嘴：“外国人……怎么会来当这某高中的校长？” “准确来说，这座学校本来就是人家创建的，最初是私立学校来着。”云川芹亚说道，“只不过因为没有起色，所以被他们半放弃了，然后才转交到学园都市公办。他们只象征性地保留了一个校长的职位。” 原来，某高中背后的老板是一个叫做“泰拉斯”的教育集团。 虽然在学园都市里名声不显，但“泰拉斯”其实是全球排名前五的大型教育集团，旗下的各种教育机构，以及投资的学校遍布全球各个国家地区。 挂名某高中校长一职的李八峰就是“泰拉斯”集团的东亚区负责人。 因为同样都是“教育机构”，所以“泰塔斯”集团从很早开始就跟学园都市有过合作。 他们创建的“某高中”也是学园都市最早的一批高中学校。 只可惜，作为老牌的教育机构，“泰拉斯”却对“能力开发”束手无策，迟迟没能取得进展。结果很快就竞争不过其他教育集团，从学园都市败下阵来。 自那之后，“泰拉斯”集团便将精力撤出了学园都市。他们当初创建的各所学校，也都转卖给其他集团，或者转交给学园都市官方了。 某高中就是其中最普通的一所学校。 或许是为了表示双方的合作尚未完全终止，专门保留了一个“校长”的职位，仍旧由“泰拉斯”集团的人担任。 这次，一直平平无奇的某高中突然出现一位level4，自然第一时间惊动了远在国外的校长大人，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见面。 校长室里，是一个约摸一米七不到的中年男人，头顶发量有些稀疏，体形略微有些发福，可以看到比较明显的啤酒肚。 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中年男人的形象。 校长正拿着喷壶给窗台上的几盆盆栽浇水，见有人进来了，立刻放下喷壶，颇为热情地走了过来。 “这位就是六冢源同学吧？真是久仰大名了。”校长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十分热情地握了上来，“鄙人李八峰，是这座学校的校长，还请多多指教！” “欸？呃……校长你好！”六冢飞快地瞥了眼身边的少女——这是校长对待学生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他的领导呢！ 云川芹亚耸耸肩，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她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懒得多说而已。 熟悉云川芹亚性格的六冢源也只能在心中无奈叹息。不过倒也放心下来——云川芹亚只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这样做，真正紧要的情报，是不会隐瞒自己的。 “来，快请坐！”李八峰校长连忙招呼道，“云川同学也坐，我来泡茶……” “不了，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云川芹亚说道，“校长您跟六冢同学谈正事吧。” “也好。”看得出来，李八峰校长也不是很习惯招待别人的人，立刻抛下手中的活，坐到六冢源对面的椅子上，“正事，我们谈正事。” 六冢源点点头，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也很符合他的脾气：“好的，我就简单汇报一下，这是我报名参加的项目……” 说着，六冢源打开提前准备好的报名文件。 “诶呀，真是想不到六冢同学这么努力！”没有等六冢源说完，李八峰校长就立刻说道，“竟然报名了这么多项目，看来今年我校的排名可以大幅度提升了。” “我尽力。”六冢源说道。 “哈哈，不要太有压力，”李八峰校长笑道，“我相信你的实力。” 接着，他话锋一转：“既然六冢同学你履行了自己的义务，那么我这个校长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六冢源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这个展开，是准备给我奖励了？ 为校争光是学生的义务，但如果有奖励的话当然更好了。 “这样吧，”李八峰校长说道，“普通数额的奖金什么的，想必六冢同学也看不上，所以……一千万円吧！” “一千万円？”六冢源惊呼出声，对个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是一场学生运动会而已，有必要拿出这么高的奖金吗？ 李八峰校长慢悠悠地说道：“一千万円，一项冠军。在整个大霸星祭当中，六冢同学只要获得一个项目的第一名，我就给基金会捐款有一千万円！” “基金会……”六冢源顿时恍然，难怪校长对自己这么客气，原来他不是在招待一个普通学生，而是“基金会的老板”。 从这个角度来看，双方身份地位相等，甚至六冢源的身份会更高一些——毕竟，六冢源就是基金会最大的头目了，而李八峰的上头，还有集团的高层领导，他本人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 李八峰校长笑着说道：“其实我们对六冢同学的了解也不算少，比如，你是一位有名的地下格斗家。说起来，其实我在进入教育领域之前，也是一个拳击手呢。” 说着，李八峰校长站起身来，摆出架势，快速打出几记刺拳。 六冢源看出来，虽然这位校长身材已经开始走形，但出拳的动作却依旧标准且有力，确实是专业级的水准。 云川芹亚小声补充道：“李校长曾经是次中量级的亚洲冠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拳击手会转行当老师，但同为“格斗家”的属性还是让六冢源对这位陌生的校长产生几分好感。 “请尽情发挥吧，我期待着六冢同学的精彩表现！”李八峰校长笑着说道。 六冢源拍着胸膛说道：“放心吧，就算是为了奖金，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哈哈，这个好说。”李八峰校长说道，“不算大霸星祭的奖励，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代表‘泰拉斯’集团向你的基金会捐款注资。” 对一个有着全球影响力的大型集团来说，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真正麻烦的反而是如何把资金转移到学园都市内部。 学园都市对金融方面的管理相当严格。 所幸，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桥国亮太，这个人六冢同学你应该认识吧？”李八峰说道，“他就是正在准备筹建第二少年感化院的负责人，其实也是我们集团名下的一家企业。我会通过他向基金会捐款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 家长们 轰！轰！轰隆…… 一大早远处就开始有阵阵礼炮声传来。 此时已是八点三十分，超过了大多数学校的迟到标准线。但学园都市的大街小巷上，却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与平时的景象不同，今天充斥在都市各处的并非学生，而是以成年人居多，衣着打扮也与学园都市的流行风格截然不同。 可以说，这是这座城市一年之中成年人比例最高的时刻。 九月十九日，大霸星祭首日。以学生亲友团为主体，包括各方媒体在内，一大堆外来访客蜂拥而入，瞬间填满了这座城市。因为新奇感和陌生感，这些来访者们不可避免地引发了各种各样的混乱和骚动。 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们几乎全员出动，才勉强维持住局面，没有让局势失控，引发大骚乱。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学生们也陆续从学校出来，准备前往各自预设的地点，等待开幕式和今天上午的第一个比赛项目。 当然，也有不少人趁机与前来观看比赛的家人们汇合。 总之，混乱程度进一步增加，一时间人声鼎沸，犹如火上浇油一般，大霸星祭的热度瞬间爆发。 “好热闹啊，甚至到了夸张的程度！”茫茫人群当中，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发出感叹。 或许是因为学园都市非凡的高科技的缘故，虽然还处于炎炎夏日，但在这人头攒动的城市街道当中，竟然不会感觉多么炎热。 对此稍微松了口气的她，摘下头上的宽沿草帽，以获得更好的视野。 放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只有偶尔窜出人群当中的桶型机器人，隐约间还在提醒着她，这里是学园都市——科技水平领先外界三十年的“未来之城”。 “这跟节假日里的旅游景点有什么区别。”少女吐槽道，“真是的，一年只在这一个时间段开放——这也是学园都市为了应对情报泄露的手段之一吧？” 少女身上穿着一袭雪白的长裙，上身似乎是为了防晒，披着一件红色的外套。摘下草帽后，如同绸缎般柔顺的发丝垂落下来，鲜明的色彩在人群中格外有冲击力。 要不是此时在周围的人大多都是学生家长，她肯定会吸引不少异性过来搭讪吧？ “啊~啊，”少女抱怨起来，“没有提前跟志奈子说好真是一大败笔，谁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到处都堵，连酒店都订不到……” 她盯着身边驶过的一台桶型机器人，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把自己的随身行李箱放到它的头上，让机器人帮自己搬运。 很不淑女地，重重地叹了口气，少女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妹妹志奈子，让她过来接自己。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不好意思，打扰了。同学，请问你知道常盘台中学怎么走吗？我在导览手册上没有找到对应的线路……” 少女转身看去，向自己搭话的也是一个年轻的女性，淡灰色的衬衫搭配薄布料的深黑细长裤，简单大方，给人一种成熟感。 就像是已经开始步入社会的大学生。 对方露出些许困扰的笑容，但语气却依旧不慌不忙，相当从容的样子：“在陌生的城市，而且地方还这么大，真的很容易迷路呢。” 既然对方这么问了，显然说明她并非这座城市的学生，而是趁着大霸星祭前来参观的学生亲友。 夏川葵子不禁露出笑容，拍了拍行李箱的拉杆。 后者注意到这点，连忙说道：“诶呀，真是抱歉，看您这么年轻漂亮，还以为是这里的学生呢。” 尽管夏川葵子一直都有身为美女的自觉，但是被另一位美女当面直接夸奖还是让她感到很开心。 “虽然不是在这学园都市，但我确实还在读大学。所以你也没有说错。”夏川葵子说道。 “诶呀，真是巧了，”对面的美女轻笑道，“最近我也在念大学呢，虽然已经是重返校园。” “原来是学姐呢。”夏川葵子笑着说道。 “有这么美丽的学妹，人家也觉得一下子年轻了很多呢。”美女发出轻飘飘，毫无防备的笑声。 社交对白暂告一段落，这位美女才再次想起面临的困境，一手贴着脸颊，困扰地说道：“也不知道美琴那丫头在哪里，亏我还专门跟学校请了假来这里。” “美琴？”夏川葵子挑起眉毛，应该是她在这里的亲友吧？ 再结合刚才这位美女提到的“常盘台中学”这个关键词，不难推测出来她指的应该是那位“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因为妹妹夏川志奈子的缘故，夏川葵子对学园都市的事情多少也有所了解。 于是她解释道：“导览手册上只会标注出对外开放的场所，常盘台中学所在的学舍之园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当然不会出现在上面。” “欸？原来是这样吗？”美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又变得更加困扰，“那我该怎么办呀？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提前说明。” 夏川葵子对面前这位美女有些好感，于是说道：“我倒是知道怎么走，不介意的话可以带你过去。”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美女双眼闪闪发光。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夏川葵子耸耸肩，然后拉起行李箱，“走吧，顺利的话或许可以找到空的出租车。” 随着学生们的出现，周围道路上变得越来越拥挤。 “真的麻烦你了，”美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会打扰到你和家人碰面吗？” “没关系，本来就想给志奈子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她具体时间。”夏川葵子说道，“正好，顺便也可以见识一下当初把她刷下来的常盘台中学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似乎意识到即将触及到对方的家族隐私，美女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么久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你好，我是御坂美铃，很高兴认识你。” 御坂美铃微笑着伸出手。 果然是“御坂”——夏川葵子心中暗道，一边也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夏川葵子。” “哦哦！”御坂美铃发出有些夸张的惊呼声，“就是那个‘夏川’吧？很有名的那个！难怪……” ——难怪听她刚才的说法，差点可以进入常盘台中学的样子，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啊！ 第四百七十二章 少女的赌约 “呦，早啊，夏川学姐！”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同时转头，循声望去。 本来在眼下这种人声鼎沸的嘈杂环境当中，人是不可能分辨出十多米之外的说话声的。 但是人耳有一种“鸡尾酒效应”，可以准确分辨出自己在意的特定声音。 因为姓氏的原因，夏川葵子瞬间以为是在叫自己。 而御坂美铃，她眼前一亮，立刻往哪个方向走去：“这个声音，是美琴！” 稍微愣了一下，夏川葵子也反应过来，那声“夏川学姐”可能是在叫她的妹妹夏川志奈子。于是也连忙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到了夏川志奈子的声音—— “咦？是美琴同学啊，表情怎么这么严肃？因为比赛紧张了？” “算是吧，我想确认一下，学姐你是白队吗？”御坂美琴问道。 “是啊，白队。” 这个距离上，已经能够看到夏川志奈子了——她正在向御坂美琴展示自己的白色头带。 “我是红队的。”御坂美琴也展示出自己的红色头带。 “哦，看来今年我们是竞争对手呢。”夏川志奈子说道，“让我们各自都加油吧！” “听说……”御坂美琴突然说道，“学姐最近一直在跟源君约会？” 夏川志奈子的表情顿时凝固一下，然后又故作不在意的样子：“算是吧，不过你也知道源君的性格，我觉得那并不能算是正常意义上的约会哦。” “就算那样……”御坂美琴喃喃道，“就算是那样，也很狡猾啊！志奈子学姐你独占了源君大部分的时间。” “这也没办法，毕竟我们是同班同学，客观上在一起的时间就很长。” “总……总之，我们一决胜负吧！”御坂美琴突然说道。 夏川志奈子吓了一跳：“御坂同学，你……” “这次大霸星祭，红队还是白队最终取胜——我们以此来决胜负！”御坂美琴说道。 夏川志奈子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刚才差点以为御坂美琴一时冲动要跟自己决斗呢。就算自己的格斗技再厉害，也不可能是level5的对手啊！ “红白队之间的大胜负吗？这倒是挺公平的。”夏川志奈子点点头。否则，就算是运动会，全员高等级能力者的常盘台中学也占据绝对优势，“但是胜负之后的赌注是什么呢？先说好，离开源君什么的要求是不可能答应的哦。” 御坂美琴说道：“当然不会提出那么无礼的要求。” 毕竟御坂美琴自己也不确定能赢，虽说是她决定的决斗方式，但也是最大化考虑到了双方的公平，谁胜谁负真心无法预测。 “赢的人可以连续一周跟源君约会，输的一方不许以任何形式阻止和干扰！” “还真是对你单方面有利的条件啊。”夏川志奈子戳穿对方的小聪明。自己赢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改变，输了则会“失去”源君一周时间。 “我倒是不介意啦。”夏川志奈子展现出相当的余裕，“不过，你似乎没有考虑过源君本人的意愿啊。” “你觉得源君会拒绝我的邀请吗？”御坂美琴反问道。 这回轮到夏川志奈子无奈苦笑了，以她对六冢源的了解，他当然不会拒绝，正如他不会接受一样。 虽说自己最近看似跟源君的关系靠近许多，但给人的感觉却始终没有突破“友人以上，恋人未满”的那道分界线。 看着面前的御坂美琴，夏川志奈子突然理解了当初食蜂操祈面对自己时的想法——难怪她不介意给自己增加“对手”，因为最大的敌人，是源君本人啊！ “好！赌约成立！”御坂美琴握拳，神情也变得振奋了几分。 然后才左右张望着：“话说回来，源君不在这里吗？” “他现在是我们学校的王牌，被校长大人委以重任，正在准备第一场比赛项目呢。”夏川志奈子说道，“而且，别忘了源君他也是白队的，是你的对手哦。” “不管对手是谁，我一定不会输的！”御坂美琴大声宣布道。 在旁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为接下来的运动会进行的宣言，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我的意思是，”夏川志奈子轻叹一声，“要把源君当成对手才行啊……各种意义上的。” 不远处，两位长辈全程观看了这场话剧。 “啧，志奈子那丫头怎么回事？”夏川葵子不满道，“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搞定那个男生！而且还天真地答应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赌约。” 御坂美铃也叹息道：“我就说美琴在隐瞒着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算了，回头我再好好盘问她吧。” “美琴（志奈子）这丫头还真是嫩啊。” 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看向对方，因为刚才她们的妹妹和女儿之间表现出来的复杂关系，两人不免也有些尴尬。 “嘛，至少我们要等的人都找到了。”御坂美铃一拍手，重新露出开心愉快的笑容。 “说的也是。”夏川葵子也展颜一笑，拖着行李箱大步走上前去。 “姐姐？”“妈妈！” 刚刚达成赌约之后，正感到双方气氛有些尴尬的少女立刻注意到走过来的家人。 重逢的喜悦立刻冲淡了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两个少女迎了上去，和家人拥抱在一起。 御坂美铃和夏川葵子对视一眼，很默契地没有马上提及刚才的“赌约”。 “姐姐你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夏川志奈子抱怨道，“吓了我一跳。” “提前通知就没有惊喜了。”夏川葵子笑着，并且在心里暗道——也不会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好戏了。 注意到姐姐身边的行李箱，夏川志奈子问道：“姐姐是不是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听到这话，夏川葵子终于也忍不住抱怨起来：“是啊，真是太离谱了！学园都市好歹也是国际有名的超级大都市，没想到竟然酒店爆满到一个房间都订不到！简直不可思议！” “确实不好订呢，毕竟现在客人这么多。”御坂美铃看向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而且因为出入境很麻烦，也不太可能晚上去东京住，所以大家都挤在这里面了。” 御坂美琴说道：“毕竟这里是学园都市，学生们都有宿舍和学生公寓，本来配套的酒店数量就比较少。出现一房难求的情况也很正常。” 御坂美铃提议说：“我在网上订到一个单人标间，虽然可能有点挤，但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搬过来一起住哦。” 第四百七十三章 住宿问题 “欸？姐姐你和御坂的母亲认识？”夏川志奈子惊讶道。 御坂美琴也才意识到两位家长之间的关系不错的样子：“好像是哦，这么巧？” “刚刚才认识的，”夏川葵子解释说，“不过确实很有缘分就是了。” 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相互对视一眼：“确实很有缘分……” 夏川志奈子向御坂美铃鞠躬：“非常感谢御坂母亲的好意，不过我住的学生公寓管理比较宽松，可以让姐姐搬进来借住几天。” “真好，小美琴的宿舍似乎就很严格了。”御坂美铃一边操作着手机，一边说道。 紧接着，她就突然惊呼一声，然后哭丧着脸看向御坂美琴：“怎么办？妈妈订的房间被退掉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三人一齐惊呼道。 原来，御坂美铃忘记兑换学园都市内部流通的货币了。 虽说学园都市流通的也是日元，跟外面的东京市一模一样，但学园都市的货币内部埋藏着特制的芯片，可以精确记录每一次交易。 在学园都市的正规店铺和企业，都使用这种特殊的日元。而正常的日元货币，反而只能在黑街之类的地方有效。 信用卡和银行账户也有类似的区别和限制。 大霸星祭期间，由于再来游客数量陡然暴增，也势必带来相当巨大的货币资金。 为了确保学园都市内部自身的经济系统不至于出问题，就要求来访者们提前办理好货币兑换业务——将普通日元换成埋藏芯片的特制型号；银行方面也要开办一个特别账号，用来记录学园都市发行的虚拟货币。 御坂美铃并不清楚这些细节，所以在订房间的时候依旧使用了自己平时的信用卡，结果自然是支付失败，超过最后付款期限之后，她订的房间自然也就失效了。 了解详情之后，四个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夏川志奈子苦笑道：“不介意打地铺的话，我住的公寓倒是能住下两个人。” “那怎么好意思。”御坂美铃连忙拒绝道，“这么大的都市，仔细找找的话，一定能够找到住的地方。” 御坂美琴忍不住给她的母亲泼了盆冷水：“其他时候或许还有可能，但大霸星祭期间……就很难说了。” “从一开始就遇到难题了吗。”夏川葵子苦笑道，“真是意想不到的展开啊……” 夏川志奈子皱着苦思冥想一番，突然眼前一亮：“对了，可以找源君帮忙。” 两位家长听到这个名字，也都提起兴趣，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还是忍住了没有追根究底。 御坂美琴听了，却是瞬间想到六冢源的车库公寓，那里确实有足够的居住空间，但是…… “那里不行吧，”她扯了扯夏川志奈子的衣摆，凑过去小声耳语道，“那里不是秘密基地吗？” 夏川志奈子却是一愣，然后说道：“你在说什么呀，怎么可能是那里？” “欸？不是吗？总不会是青峰……”御坂美琴更加惊慌失措。 夏川志奈子无语地看着她：“基金会目前管理着那么多无主的研究所，收拾两间客房出来应该没问题吧？” 御坂美琴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说的也是……” 因为刚才的“宣战”行为，以及母亲的突然出现，御坂美琴完全没有机会调整紧张的心情，所以一直都有些不在状态。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发现夏川志奈子说的确实没错，甚至不需要惊动源君，直接联系艾玛小姐帮忙安排就可以了。 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商量起来，过了一会儿，联名向艾玛发出一封邮件。 艾玛的响应速度也是很快——事实上，她本来就已经在做类似的事情了。 利用大霸星祭汹涌的客流量，艾玛本打算将一部分空闲的建筑改造成临时套房，准备趁机为基金会回一波血。 只不过，由于基金会掌握的大部分建筑都已经租出去了，导致可以用来改造成临时套房的房屋数量十分有限，根本不值得为此大费周章。 所以，最终也只有一座研究所的宿舍区被改造完毕，然后这个项目就被叫停了。 现在，正好可以用来招待御坂美铃和夏川葵子。 “好了，住的地方搞定了！”御坂美琴得意地向妈妈说道。 夏川志奈子也说道：“姐姐，你和御坂同学的母亲住在同一个地方，刚好有两个房间……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们——我还有比赛，所以可能没办法亲自带你们过去。” “没关系，反正行李也不多，带着一起走也行。” “真的多亏了美琴，否则今天妈妈就要露宿街头了。”御坂美铃夸张地感叹道。 “哪有这么夸张，”御坂美琴吐槽道，“而且我也没有做什么。” 夏川志奈子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严格来说，她们都借助了六冢源的力量。 感觉心情有些复杂…… 看到女儿的这副模样，御坂美铃说道：“看来这段日子里，美琴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男生呢。” “管理太粗糙了！”夏川葵子评价道，“不过……也难怪志奈子会看中他，确实有点实力。” 虽然六冢源不在现场，她们也从没见过那个男生，但也不难意识到他那强大的存在感。 在街头逗留一段时间之后，两个女生又匆匆离去，她们要赶往预定的集合区域，参加接下来的开幕式。 与此同时，学园都市街头各个地方的大屏幕上也都同步直播着开幕式的代表宣言。 在大屏幕上，来访者们第一次见识到了level5的力量——削板军霸在宣誓过程中发出的彩虹冲击波——虽说意义不明，但作为节目效果却是相当优秀，引得人们阵阵惊叹。 紧接着，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因为同时有数以百计的比赛项目一起展开，为了赶往自己想看的赛事现场，整座都市再次喧嚣起来。 无数的人流仿佛巨兽体内的血液，以骇人之势奔涌着；一座座体育馆或者比赛场地，就如同巨兽的器官，不断吞吐着人群，汲取着他们带来的活力。 场面蔚为壮观。 第四百七十四章 扳木棒比赛 今天某高中参加的第一个比赛项目是“扳木棒比赛”，也是六冢源在本届大霸星祭当中需要参加的第一个项目。 比赛的具体内容是对决双方各出五十人，以推倒对方的木棒为目标，展开的群体对决。 因为是集体项目，所以六冢源不出意料地被选中了。 御坂美琴跟着夏川志奈子一起来到观众区，准备观看比赛。御坂美铃和夏川葵子两人也饶有兴趣地跟了过来。 安排好其他人之后，夏川志奈子则来到人群最前方，加入啦啦队，准备为赛场上的同学们加油。 扳木棒比赛主要登场的是男生，其实这个项目并没有性别限制，只不过因为某高中这个层次的学校，拥有高等级能力者的数量实在有限，在对抗类项目中，双方的超能力往往会相互抵消，实际上能起到的作用几乎为零。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最终能够发挥作用的就只剩下纯粹的身体素质而已。 基于这个考虑，才变成了眼前的男生对决。 “不过看起来倒是很有魄力的样子，不愧是男生呢！”御坂美铃拍这手感慨道，似乎也受到赛场氛围的感染，情绪有些激昂。 姣好的面容，加上丰满的身姿，再加上那天然不设防的气质，顿时吸引了不少周围人们的视线。 “妈妈，稍微冷静一下……”御坂美琴红着脸劝阻道。 对于母亲比自己更有吸引力的事实，御坂美琴再次深受打击。 “啊，比赛开始了。”一旁的夏川葵子突然说道，然后看向某高中的阵营当中，“那个男生就是六冢源吗？” 御坂美琴早就锁定了六冢源的身影，所以立刻做出判断：“没错，就是他。” “看起来很普通嘛，”夏川葵子说道，“不过似乎挺有威信的样子。” 某高中的阵营，明显是围绕着六冢源展开的，似乎正在商讨接下来的战术。 “嗯……”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夏川葵子露出一抹坏笑，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源君，加油！” “哦！这就开始了吗？”御坂美铃也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跟着起身喊道，“加油！源君~” “你们快坐下啊！！！”御坂美琴浑身电光乱闪，拼命制止着身边的两个大人。 周围观众们的视线更加集中过来。 其实御坂美琴刚才是误会了她的妈妈。这里吸引目光的并不只有御坂美铃一人，夏川葵子也吸引了大量“火力”；甚至御坂美琴本人，其实也颇有人气。 比赛还未开始，观众席上就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啦啦队当中的夏川志奈子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人群当中闹腾着的姐姐，顿时露出头疼的表情。 “姐姐你在干什么呀……” 夏川志柰子对自己姐姐的感情十分复杂，但不论是喜欢还是讨厌，唯独有一点可以确定——自己的姐姐夏川葵子，本质上是一个很麻烦的女人。 虽然是水准以上的美女，但夏川葵子从小就是一个很会惹麻烦，或者说，容易“引发骚动”的人。 当然，这也是她的魅力的一部分。 因为自己居住在学园都市，跟姐姐分别太久，以至于一时大意，竟然疏忽了姐姐的这一特性。 要知道，姐姐夏川葵子“引起骚动”的能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level5级别了！ 赛场当中，六冢源当然也注意到观众席上的骚动。同时他也注意到正在那里的御坂美琴。 “是美琴的家人吗？”六冢源嘀咕着，然后在上条当麻的催促下，又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开始的比赛上面。 “战术很简单，”六冢源看着己方阵营竖起来的木棒，“分出一半人守好这跟棒子，然后另一半人去冲击敌阵，推倒他们的木棒。” 上条当麻立刻吐槽道：“源君，你的计划真是精妙，就跟没说一样——这不就是扳木棒比赛的基本规则嘛！” “所以说，”六冢源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就这么简单直白的项目，还要想什么战术？集团冲锋莽过去就是了！” 有人提出质疑：“但对面的能力等级，总体而言比我们更高啊！” 一语中的，这才是某高中面临的最大问题——超能力等级。 这里毕竟是学园都市，这比赛终究还是“大霸星祭”的项目，所以超能力是绝对绕不开的关键要素。 而不巧的是，某高中在超能力开发方面，是全都市垫底的存在。 虽然对手那边的能力等级水平也就那么回事，但确实比某高中要强了那么一点。 人数少的话，这点优势还不明显，但达到百人规模的巨大冲突时，再微小的差距也会被放大到足以引发质变的层次。 所以，从一开始，某高中的学生们都已经做好了躺平认输的准备了。 但是，开赛之前，对方学校的老师出言不逊，当面挑衅小萌老师，顿时又激起大家的斗志，发誓一定要打败对方获得胜利。 “够了，别再讨论了。”六冢源制止住大家的商讨，直截了当地说道，“实力差距太大，再商讨也得不出结论。”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啊？”一个同学垂头丧气地问道，“六冢同学你是level4，有没有一击必胜的绝招？” “当然。”六冢源点头道。 “真的有啊？”周围的同学们立刻打起精神，“时间来不及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们要怎么配合你吧！” “刚才不就说过吗——所有人分成两半，一半防守，一半冲锋。”六冢源说道，“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就如六冢源刚才的评价——实力差距太大，商讨得再多也没有意义。 然后，比赛开始。 双方百人规模的激烈冲突拉开了大霸星祭首日的“战火”。 尽管只有level0和level1的微弱能力，但当同类型的多名能力者协同发动能力的时候，还是可以展现出媲美level2甚至level3的壮观场面。 爆发弹和念动枪凌空碰撞，瞬间激起汹涌的冲击波，将双方冲在最前面的人掀飞出去，又被后阵的同伴用念动力接住…… 尽管只是学园都市能力等级水平最低的学校，但在这一刻，还是向世人展现出学园都市的特色与风采。 ——这里是超能力者的城市！ 冲突爆发的同时，六冢源依旧不慌不忙地留在己方的后阵。 为了尽量减少暴露自己的实力，六冢源会在大家的掩护之下展开行动。 这是大家一致同意做出的决策，因为六冢源在接下来的七天里，还有二十多项集体项目需要参加，作为己方的王牌，自然要尽可能地保密到最后一刻。 第四百七十五章 比赛项目 对于同学们的建议，六冢源当然不会拒绝，事实上他本人也想低调一点。名气和声望之类的东西，他有的已经够多了。 当然，也没有必要为了保持低调而刻意隐藏实力——事到如今，他也同样没有隐藏实力的必要了。 所以，在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六冢源果断行动了。 在原地稍微活动一下手脚，六冢源看向前面双方正面碰撞的战场，瞄准其中的一道空隙，跑了出去。 一步，两步，三步之后，六冢源完成加速，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以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姿态向前飞掠而去。 看到来势汹汹的六冢源，就连自己一方的同学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向旁边躲闪，避开他的前进方向。 敌方的学生试图阻拦，但却被六冢源灵活地绕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的速度，竟然还能保持如此夸张的灵活度，简直就像是在嘲笑物质惯性一样。违背物理常识，也违反人类的基本认知。 “这是什么能力的效果？”不止一个人在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其实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成分，这完全就是依靠了六冢源自己的身体素质。 只不过表现得太夸张了一些，会让人误会成某种超能力的效果。 六冢源也能猜到别人的想法，但并没有纠正的意思。 无论如何，适当放出一些错误的情报混淆视听，也是保密的手段之一。 没有与任何人对抗，六冢源凭借速度和敏捷，轻松绕开了敌方阵营的层层阻拦，直冲敌阵后方，被十个人紧紧围住的木棒。 六冢源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就这么笔直地撞了上去。 敌方负责守护木棒的学生们也不慌不忙，气势不坠地组织防御。 很快，一道由念动力形成屏障就挡在了六冢源面前。 六冢源俯身沉肩，把身体当做攻城锤，一击便撞碎了挡路的屏障。 接着，他突然高高跃起，凌空一脚踹向敌方的木棒。 比赛用的木棒高达七米，能够被学生们直接保护的地方，充其量也就两米左右。 敌方学生们有限的念动力屏障，无法保护住整根木棒。 于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只见六冢源一个凌空飞踢，竟然将木棒直接踢断！ 看到上半截木棒折断，坠落，敌方的学生们都愣住了。 六冢源从容落地，又顺手一把推倒剩下的半截木棒——由于受到巨大的冲击，敌方学生已经拿不住木棒了。 最后，尽管木棒断成两截，但终究也算是被“推到”了。 某高中取得本场比赛的胜利。 来不及和大家庆祝，六冢源就匆匆忙忙地告辞离开，甚至就连夏川志奈子，也只来得及跟他讲上两句话。 因为下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六冢源必须在开始之前，赶到下一个场地。 “赛前的作战会议浪费太多时间了。”六冢源在心中反省着，“因为我极少在同学们面前展现实力，所以才会让大家担心。不过接下来的集体项目，应该就会好多了。” 刚才在比赛当中的夸张表现，也算是为六冢源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不只是六冢源，还有很多其他学生也开始赶往下一场比赛的场地。 女生集体项目力量开始，夏川志奈子也顾不上当啦啦队了，和其他女生一起移动。 观众席上，御坂美琴跟妈妈和夏川葵子说道：“我的比赛也快开始了，必须赶回去才行，你们要一起去看看吗？” 御坂美铃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夏川葵子也表示要一起去。 “咦？葵子前辈不去看志奈子的比赛吗？”御坂美琴问道。 “不用不用，”夏川葵子笑着摇头，“我觉得跟美铃姐一起行动也挺有趣的。至于比赛，后面还有，不急着这一时。” 而且，夏川葵子只对妹妹的表现感兴趣，单人项目自然不会错过；至于集体项目，那么多人同时行动，乱糟糟的甚至找不到人，夏川葵子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相比之下，她反而对这位刚刚认识的御坂美琴更加感兴趣。 ——毕竟，这可是志奈子的“情敌”啊。 御坂美琴也没有拒绝夏川葵子的同行请求，既然大家都认识，也算是朋友了，便带着她们前往自己比赛的运动场。 或许是因为有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参赛的缘故。御坂美琴来到的场地是某座运动工学专业学院的场地，是一座标准的田径类项目运动场。橘红色的跑道才用了最新的运动工程材料制作而成，用内部预埋的led灯带形成不同项目所需要的场地图案。 御坂美琴只在常盘台中学内部，见到过类似规格的高科技运动场。 周围是足够容纳三万名观众的阶梯式观众席，专业的摄影机和专业的安保及医护救援人员一应俱全。 运动场四周，还设有大屏幕，专门用来转播比赛特写画面。 里里外外，都跟刚才看到的“扳木棒比赛”的简陋场地形成鲜明对比。 但有些讽刺的是，接下来即将进行的项目，反而不怎么需要用到这么完备且高级的场地和设备——除了那四面大屏幕。 御坂美琴要进行的是体育祭的经典项目——“借物竞走”。 这个项目的范围遍及第七、八、九三个学区；至于体育场，只是作为起点和终点的存在，比赛的绝大多数时间里，选手们都不会在这里。 因为借物竞走中要借的“物品”千奇百怪，最大的目的就是给选手们增加难度，提升比赛的复杂性和娱乐性。所以这个项目所需的时间也很长，从十一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参赛选手们不得不忍受着饥饿在烈日下四处奔走。 是一场时间与空间方面都很奢侈的比赛。 不过因为在大霸星祭期间，午餐时间普遍都会往后顺延，所以结束比赛之后再去吃午餐也不算太晚。 而且因为可以在竞技范围内自由活动，只要不借助交通工具作弊，其他想做什么事情都百无禁忌，就算抽空去吃东西也没关系。 ——要借的“物品”当中，很有可能就包含各种食品。 发令枪响，数十名参赛选手从起点线上蜂拥而出，开始绕场一周。 待她们跑完四百米之后，才会抽签决定借物竞走的目标。 第四百七十六章 负重接力赛跑 御坂美琴一马当先，第一个冲到抽签点。她的气息丝毫不乱，显得游刃有余。 “让我看看到底抽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御坂美琴舔着嘴唇，把手伸进抽签箱里。 为了增加比赛的复杂度和挑战难度，每次借物竞走都会给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借物。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光是找到所借的目标可能就会耗尽比赛时间。 不过，也正因为有着如此种种的不确定性，借物竞走才特别具有挑战性和趣味性。 “来吧，不管什么，我都找给你看！”御坂美琴抽出自己的纸签，展开一看，立刻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参加第一场比赛项目的高中生”——这就是御坂美琴需要“借”的“物品”。 “哈哈，这不是巧了吗？”御坂美琴得意地笑了起来，“源君，就是你了！” 叠好纸签，御坂美琴朝着体育场的出口飞奔而去。 “这次我赢定啦！” 观众席上，御坂美铃通过大屏幕看着自己的女儿奔跑的身影，心中疑惑：“美琴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是抽中什么好签了吗？” “看起来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胜券在握，所以感到开心？”夏川葵子猜测道。 但是接下来，足足半个小时过去，御坂美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目标，只是在街头不断徘徊着。 “可恶，源君的比赛怎么还没有结束？”御坂美琴焦躁地来回踱步，然后又抱怨道，“比赛期间不能带手机真不方便！” 御坂美琴早就知道，六冢源在今年的大霸星祭期间行程安排十分紧凑，稍微一个疏忽就有可能错过。 只不过，为了去看他的比赛，御坂美琴早就提前记下了六冢源参加的所有比赛的时间和地点，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是六冢源今天的第三场比赛。 御坂美琴提前赶到赛场之外，等待他比赛结束离场的时候。 只不过，等待的时间稍微有些出乎意料得长…… 六冢源正在参加“负重接力赛跑”，四人组队，以一个三十千克重的沙袋作为交接棒，共同完成长达一千二百米的赛跑。 哪怕对于高中生来说，三十千克的负重也有些丧心病狂了，别说奔跑，就算扛着沙袋走上三百米，也能把人累得气喘吁吁。 可以说，这个项目根本不是“赛跑”，因为几乎有一半的赛程都是“慢走”。 之所以把指标定得如此夸张，还是因为超能力。 只要运用合适的能力，哪怕是三十千克的负重，往往也不在话下。 当然，拥有这种类型的能力的人，终究也还是少数。实际参赛的，绝大多数情况还是体育社团或者举重社团的大力士们。 六冢源之所以选择报名这个项目，就是因为他有把握在自己的最后一棒逆转局势，夺取最后的胜利。 以六冢源现在身体素质，别说是三十千克，就是一百三十千克的负重，也能扛起来健步如飞。 如果开启“一刻圣人”模式，负重的数量还能再加一个零！ 所以，只要前面的三名队友没有落后太多，六冢源就有把握最后一棒反超取胜。 一般来说，集体项目大多属于“重在参与”的性质比较重的类型，只会进行红白双方学校之间的对抗，有一场算一场，只分胜负，却没有冠军或者第一名之类的说法。 所以，按照李八峰校长的奖励规则，集体项目其实是拿不到奖金的。 但“负重接力赛跑”就不一样了，有名次，能拿冠军，也就能够获得奖金！ 六冢源早就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了。 比赛的进展与六冢源预估的差不多，一共八场小组赛，每场八支小队一共三十二人当中，真正能够发挥能力优势的只有不到五分之一。而且和六冢源一样，都是在安排在最后一棒进行最后冲刺。 对于其他大部分参赛选手来说，这场比赛还是体力与耐力的比拼。 换言之，大家的水平半斤八两，并不能拉开明显的差距。 在这种情况下，六冢源随便跑跑就取得了小组出线的资格。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决赛了。 正因为要连续进行九场比赛，所以拖的时间有点长。 御坂美琴来到赛场之外等待的时候，最后一场小组赛才刚刚结束。为了给最后一组出线的队伍休息恢复的时间，还要再等十分钟才会进行决赛。 上午十一时三十分，“负重接力赛跑”的最后决赛，终于开始。 虽然对最后一组出线的队伍来说，这么点休息时间根本不够；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大霸星祭期间赛程安排紧凑，很多人都要像六冢源一样来回赶场。小组赛当中，越靠后的小组也可以越晚来到赛场，时间上更加宽裕——这就是代价。 因为体力消耗严重，到决赛的时候，几乎所有队伍的速度都比之前小组赛的时候更慢了。 磨磨蹭蹭，前面的三棒接力就花费了十五分钟。 六冢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接过沙袋的瞬间，六冢源也管不了难么多，用肩膀顶着沙袋就往前冲去。 速度之快，比正常高中生百米冲刺更快几分！ 眨眼间，便超过了跑在前面的两个人，成为领头的第一名。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响亮的气流尖啸声。 只见一个疑似“空气使”的能力者正紧追而来。 后者在沙袋上制造出风口，就像喷气式引擎一样向后喷出狂风。而能力者本人，更像是挂在喷气式沙袋上面一样，伴随着它一路疾驰而来。 选择在决赛全力以赴的人不在少数。 八只队伍的最后一棒纷纷发动能力，当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原本沉闷的比赛瞬间注入活力，观众们的欢呼呐喊声就连场外的御坂美琴也能够听到…… 最后的胜利自然不出意料地被六冢源所在的小队获得。 面对最后一棒群魔乱舞的竞争对手们，六冢源也不再客气，当即开启了“一刻圣人”模式，然后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率先冲过终点！ 和一起参赛的同学们有说有笑地走出赛场，六冢源这才看到早就在门外等候的御坂美琴。 “那个女生似乎是来找你的，六冢同学。”一同参赛的三个同伴见状，立刻说道，“我们就先回去了，待会儿还有滚大球比赛，你可别忘了呀！” 第四百七十七章 借物竞走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御坂美琴会在这里，但很明显是在等自己的。 于是六冢源直接跟同学告别，然后径直向她走去。 “好慢，我都等半天了。”御坂美琴率先抱怨起来。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拖得这么久。”六冢源说道，“久等了。” “倒也还好啦。”御坂美琴摇摇头，“话说源君的比赛结果如何？” “不出意外，第一名。”六冢源展示了一下自己左手手背上的细长型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一片拉长了的樱花花瓣。 这是本届大霸星祭的一项特别规则，只要在非集体项目当中取得前三名的成绩，就可以在手背上盖上一片这样的花瓣。 随着花瓣的增加，最终可以组成一朵六片花瓣的花朵。成功集齐这朵六瓣花的人，将会获得大霸星祭运营委员会的特别奖励。 “这样啊，恭喜你……”御坂美琴先是一喜，然后又想起跟夏川志奈子的赌约，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话说回来，”六冢源问道，“美琴你专门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个。”御坂美琴连忙把借物竞走的纸签展示给六冢源看。 六冢源点点头：“我的确是符合要求的人……顺便问一句，你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一点整……” “这不已经过去四十五分钟了！”六冢源立刻叫了起来。 “怕什么，比赛时间有两个小时呢。” “但这样是拿不到第一名的！”六冢源严肃地说道。因为跟李八峰校长的约定，六冢源现在对“第一名”相当执着。哪怕明知道御坂美琴拿第一名，自己也没有奖金。 御坂美琴抱怨似的说道：“我本来也是打算争夺第一名的，谁知道源君你一直不出来啊……” “诶呀呀，是我的错，我的错。”六冢源比参赛者本人更加焦急，一把抓住御坂美琴的手，“别浪费时间了，跑起来，或许还有机会！” “咦？”看着自己被握紧的手，御坂美琴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一下子慢了半拍，待身体下意识地跟着迈开脚步奔跑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抱也抱过了，只是牵一下手也不至于这么慌张。但御坂美琴总是回想起早晨跟夏川志奈子的赌约，心情顿时就复杂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御坂美琴才恢复正常思考能力，然后立刻用力握紧六冢源的手。 “源君，我决定了，一定要赢！” “那就跑起来！”六冢源说道，“我查过往年大霸星祭的资料，借物竞走这个项目的借物目标设置都很偏门，否则也不会划定这么大的区域，需要这么长的比赛时间了。其他人也不一定就找到目标，我们还有机会！” “是的！源君你说的没错！”御坂美琴振奋起来，加快脚步，跟六冢源并肩向前跑去。 两人的体能和运动能力都很优秀，所以奔跑起来速度飞快。 对于借物竞走这个项目来说，没有比这更加完美的借物目标了。因为设置借物目标的一大主要考量，就是希望利用这些外物“拖累”参赛者，给他们制造麻烦，无法正常发挥全力。 所以，遇到六冢源这么一个很能跑的大活人，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甚至还能更夸张一点…… 六冢源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飞艇，艇身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时钟，并且滚动播放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比赛项目。 “时间有点紧啊……”六冢源说道。 他接下来还有一个集体项目需要参加。就是刚才同学们提到的“滚大球”比赛——也是体育祭必备的标准活动之一。 本来从“负重接力赛跑”的赛场移动到“滚大球”的赛场，时间就十分紧张了，现在还要抽出时间帮御坂美琴完成她的“借物竞走”项目……而且方向不巧正好跟“滚大球”的赛场完全相反。 时间紧张，已经不是“捉襟见肘”的地步了，而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咦？那该怎么办？”御坂美琴忧心忡忡地问道。 六冢源在心中规划一番，做出决断：“没关系，来得及！只要在五分钟之内完成你的比赛，然后立刻赶回去就行！” “五分钟！这有些困难吧？”御坂美琴说道，“你知道的，比赛禁止使用干涉数值在五以上的能力，所以我的超能力几乎等于被封印了。” 如果可以随意发动超能力的话，五分钟内移动到目的地根本不是问题；可现在，只能依靠双腿和体力完成这段三公里的曲折路程，哪怕御坂美琴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很简单，交给我就行。”六冢源自信地说道。 然后他突然俯身，在少女的惊呼声中，抄起她的腿弯，将御坂美琴公主抱了起来。 “源……源君！你在干什么呀！”因为过于慌乱，御坂美琴发梢间电光不断跳动。 御坂美琴倒是不介意被六冢源抱起来，但问题是这可是在大街上啊！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无视路人目光的程度。 “冷静，冷静一点啊美琴！别放电了！”六冢源连忙说道，“时间紧迫，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才不是忍耐呢！”御坂美琴说道。 六冢源说：“做好准备，我出发了！” 然后，御坂美琴才终于理解到，六冢源为什么说是要“忍耐”了。 这个公主抱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在六冢源的暴力加速之下，御坂美琴只感觉自己朝外的一侧身体仿佛撞上了一堵墙，把自己全身紧紧压迫在六冢源的身上。 在那一瞬间，御坂美琴想到了游乐场的过山车，超级跑车加速，火箭升空…… 身边的场景以八倍速快进的方式向后掠去，耳边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以及六冢源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御坂美琴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尽可能减少空气阻力。 察觉到怀中少女的动作之后，六冢源开启“一刻圣人”模式，再次加速。 狂奔，飞驰。 三千米的距离，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等六冢源冲进运动场的时候，全场观众几乎鸦雀无声。 透过大屏幕，现场直播观众们也能看到在外面奔走的各个选手们的表现。 其中，level5的御坂美琴自然得到了重点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几乎都有无人机在跟踪拍摄。 所以，刚才六冢源突然加速的一幕，也被观众们看到了。 刚开始的时候，观众们只是为御坂美琴被公主抱而惊讶不已，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问题。 然后，六冢源的骤然加速一下子甩掉了跟踪拍摄的无人机。 等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已经来到了运动场外！ 第四百七十八章 偶遇的魔法师 在进入运动场之前，六冢源终于放下御坂美琴，两人一起并肩跑入跑道。 “突然想起来，刚才我带着你跑，会不会被当成作弊？”六冢源有些担心地问道。 御坂美琴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算了，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到终点。” 御坂美琴表现得十分大度，在她看来，这次借物竞走已经不亏了，比赛名次什么的反倒不那么在意了。 不过万幸，经过裁判组的判定，她的成绩依旧有效，并且有领先第二名至少五分钟的巨大优势。 因为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案例，毕竟借物竞走花样百出，曾经就有一次比赛，有人“借”到了一名空间使，然后毫无悬念地获得了第一名。 相比之下，六冢源至少还是认真地在跑，没有理由否认这次成绩。 “是冠军就好！”六冢源显得比御坂美琴本人更加高兴，然后抛出金属骰子，读档恢复。 “抱歉啦美琴，时间紧迫，我就不和你一起庆祝了。”六冢源看了看时间，立刻向运动场出口处跑去，“我先走一步！” 御坂美琴刚刚伸出手，却已经慢了一步，只看到六冢源绝尘而去的背影。 “诶呀呀，被逃掉了。”观众席上，御坂美铃颇为可惜地说道。 夏川葵子虽然稍微松了口气，但也觉得有些不满：“感觉有点狡猾啊……那个叫做六冢源的男生。” 或许他不是故意的，可这种近乎等同于逃避问题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满意。 六冢源不知道两位家长对他的评价，他也顾不上周围人们的眼光了。 说时间紧迫并不完全是他的借口，七天三十二个项目的比赛，今天一天就有八个项目，六冢源的时间安排确实相当紧凑。 “滚大球”比赛还有五分钟开始，六冢源再次开启“一刻圣人”模式，在马路上狂奔起来。 “……真是奢侈又豪迈的……” 在呼啸的风声当中，六冢源的耳廓隐约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六冢源转头，用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红发不良神父在街边跟自己擦肩而过。 “必要之恶教会，魔法师，史提尔？”相关信息在脑海中划过，六冢源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又休假了吗？神职人员看起来很闲啊……” 六冢源跟史提尔只是点头之交，不是很熟悉。如果是神裂火织的话，六冢源说什么也要停下来打声招呼再走，毕竟人家也算是自己的半个老师。 “待会儿见到上条当麻的时候问他一下，神裂有没有来。”六冢源暗中做出决定。 六冢源赶到赛场的时候，全班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他过来汇合了。 班长吹寄制理急得团团转，就差报警找人。 “总算来了！”吹寄制理冲到六冢源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往起点位置跑，“有时间和精力去帮红队的少女比赛，相信这场比赛也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通过遍布学园都市各处的大屏幕，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夺取借物竞走项目第一名的消息早已经扩散开来。 “好的好的，我会努力的……”差点迟到错过比赛的六冢源只得连忙举手投降，并且作出保证。 “源君，你帮红队夺取一个第一名，我们这边也不能落下哦。”夏川志奈子微笑着看过来。 六冢源顿时苦笑道：“我尽力……” 跟扳木棒比赛不同，滚大球比赛当中，单个人的强大并不能决定正常比赛的最终胜负。每一队都要把二十五个大球推到敌军后方的终点线上，六冢源所在的班级只负责其中的三个大球，到了六冢源本人，也只能顾及男生组的这一个球而已。 所以，六冢源也不能保证己方团队会赢。 班长吹寄制理也知道这一点，她的抱怨只是想发泄一下刚才的焦躁和紧张感而已。 “总之，大家都要加油，我们一定能赢的！”做了最后的总动员之后，吹寄制理带着大家走向赛场。 按照预先的分组，六冢源和上条当麻，土御门元春等人负责一个大球。 因为要配合其他人的步调，六冢源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突出。 比赛哨声响起，六冢源和身边的人一起推着球往前冲去。 赛场骤然变得嘈杂混乱起来。 一边推着大球往前飞奔，六冢源左右看了看，一边朝着上条当麻靠近过去。 “上条，我刚才在街上看到史提尔了。”因为对方是魔法师，所以六冢源才会专门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纷乱的背景音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情报泄露。 “咦？你说什么？”上条当麻显得十分惊讶，甚至可以说是被吓了一跳。 “史提尔，那个不良少年风格的神父。”六冢源说道，一边关注着上条当麻的表情，“原来如此，你已经知道了吗？” “怎么说呢，其实上条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哦。”土御门元春也靠了过来，“因为咱刚刚才告诉他。” “哦，原来如此。”六冢源点点头，然后就继续埋头推着大球往前狂奔。 这下反倒是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感到困惑了：“源君？六冢同学？你……不继续问下去吗？” “我要问什么？”六冢源也一脸困惑地回望过去，“我只是把看到的事情告诉你们一声而已，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然后想了想，六冢源又问道：“不过，神裂火织来了吗？” “没有，她还在英国。”土御门元春说道。 “哦，”六冢源点点头，“那就没事了。” 六冢源跟史提尔不熟，也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不插手有关魔法的事件——这是六冢源曾经亲口宣布的原则。 所以哪怕已经猜到史提尔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什么目的，六冢源也打定主意不去蹚浑水。 土御门元春瞬间明白了六冢源的想法和态度，于是也立刻闭嘴不再多说什么。 ——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堆理由和解释，结果完全用不着啊！跟“同行”打交道就是简单快捷。不过，也挺让人不爽的。 感觉全力准备的一拳打在了空气中，土御门元春有些郁闷。 “小心！要跟敌阵接触了！”旁边的同学突然大声提醒道。 六冢源立刻从大球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打算侦查一下“敌情”。 “快看，是刚才那个跑得很快人！”对面的阵营当中立刻有人认出六冢源来——这不难，因为不久前就在大屏幕上滚动播放来着。 于是，刚刚探出身子，六冢源就遭到敌方的集火攻击。 第四百七十九章 任务讲解 六冢源刚刚探出半个身子，就遭到敌方众人集火。 混杂了念动力和爆发弹的强劲冲击波席卷而来，六冢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在身边同学们惊讶的眼神中，被吹飞出去。 “大意了……”六冢源无奈叹息，然后被己方阵营用念动力编织成的大网接住，平安落地。 这着实出乎六冢源的意料。 刚才他帮助御坂美琴获得借物竞走项目第一名的场面已经通过遍布学园都市各处的大屏幕传播开来。 虽说转播的本来目的是想宣传level5“超电磁炮”御坂美琴，但由于六冢源的精彩表现，反而使得他被人们记住，颇有一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滚大球项目的敌方，显然就认出了六冢源，并且将他视作最大的威胁——毕竟刚刚才在转播画面中看到他的惊人表现，着实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于是，六冢源刚一露面，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六冢源自己，此时也不在最佳状态。 为了及时赶到“滚大球”比赛的赛场，六冢源全程开启“一刻圣人”赶路。 由于时间紧迫，他还没来得及读档恢复，比赛就开始了。 按照大霸星祭的规则，为了保证最低限度的公平性和安全性，原则上禁止使用干涉数值在五以上的能力。像御坂美琴，在这一规则的约束之下，她的超能力几乎等于被完全封印。 六冢源也不例外，他的“存档读档”也很容易超过干涉数值五，会被判定为犯规。 因此，六冢源也只能承受着“一刻圣人”之后的疲倦感参加比赛，等比赛结束之后，再读档恢复。 其实按照六冢源原本的计划，不读档恢复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对决的敌方学校也没有什么高等级能力者，以六冢源的身体素质，level2以下的冲击类攻击只要硬抗就能顶过去，不需要太过认真地严肃对待。 哪怕说集体项目的特色是多人组队发动能力，就好像游戏中的“联合施法”概念，威力当然要比单人发动能力更强，但如果是十人以下的组合能力，六冢源觉得也是问题不大。 “滚大球”比赛当中，自己需要面对通常只是敌方对应的那个大球，最多也就是再加上左右两侧，一共三个大球的人员，满打满算也就十人左右会发动攻击。 但他唯独没有料到，因为之前大出风头的影响，这一刻竟然足足有五十多人同时对自己集火攻击！ 看着从自己面前倒飞出去的六冢源，上条当麻不禁侧身躲到大球后面，避开敌方攻击的余波。 土御门元春从容地控制着大球偏转方向，从敌方阵营露出的破绽中挤了进去。 ——刚才为了集火攻击六冢源一人，敌方原本紧密的阵线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瑕疵。 “咻~”吹了声口哨，土御门元春轻松地说道，“碍事的人不在，我们可以聊聊正事了。” “碍事的人……”上条当麻下意识地回头，“你是说源君？” “当然，”土御门元春说道，“魔法侧的事情，总不能让他知道吧？虽然他也算是神裂火织的朋友……” “这个我当然明白，”上条当麻点头，“而且源君自己也说过，他不插手任何关于魔法的事件。” “就是这样。”土御门元春说道，“所以这次的魔法师入侵事件，只能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又来……你们魔法师都这么喜欢学园都市的吗？”上条当麻顿时吐槽道，“隔三差五地来一趟，还有完没完啊！” 上条当麻不畏惧战斗，也不介意帮忙，但说到底，他的自我认知依旧还只是一个“平凡高中生”而已，拯救世界或者拯救少女这种事情，有那么一次作为年老之后的珍贵回忆就足够了，谁也吃不消接二连三地来啊！ “少废话，这就是我们需要面对的世界的真相，你就认命吧！”土御门元春说道，然后他话锋一转，“你知道这次为什么没有让神裂火织过来吗？” “是啊，为什么？难道说她很忙？”上条当麻顺着话题问道。 神裂火织身为“圣人”，是必要之恶教会顶尖的战斗力，如果真的有什么危及世界安全的重大事件，肯定要让她出马才保险啊。 而且退一万步说，上条当麻很清楚神裂火织对茵蒂克丝的感情，如果有机会，她肯定很愿意来学园都市看望茵蒂克丝的。 “不是她来不了，而是不能来。”土御门元春说道，“因为她是圣人。” “这是什么意思？”上条当麻更加困惑，“你在说反话吗？” 土御门元春摇摇头，然后语速飞快地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次入侵的魔法师一共有两人，其中确认已经进入学园都市的是欧莉安娜.汤森，她是魔法界有名的送货人，有着‘追踪封锁’的称号，传说中就没有她送不到的货物，在业内很有名气。至于雇佣她的，则是罗马正教的传教士丽多薇雅.罗伦婕蒂，被人称作为‘告解的星期二’，是一个十分固执，信仰坚定的人。” “别突然进入任务说明环节啊，我还没答应接受任务呢！”上条当麻说道。 土御门元春没有理他，继续说下去：“重点在于她们想要运送的货物，那是一件叫做‘刺突杭剑’的灵装。” 他稍微停顿一下，又强调似的说道：“强大而且效果恐怖的灵装。” “能造成世界毁灭？”上条当麻问道。 “并非如此。”土御门元春摇头，“但也差不多。” “还真有这么厉害！” “‘刺突杭剑’是一件针对圣人的特化型灵装，”土御门元春说道，“它的效果是，只要在它的剑尖所指的方向上，就能对所有圣人一击必杀——不论距离有多远。” “一击必杀……圣人……”上条当麻瞠目结舌，“不会吧？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的东西？” 上条当麻亲眼见证过神裂火织认真起来的样子，所以他很清楚“圣人”是多么强悍的一种存在。能够一击杀死圣人的武器，真的存在吗？ “当然，作为代价，‘刺突杭剑’对圣人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都是无害的。”土御门元春说道，“所以，我们不能让神裂火织出面。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也绝不能把六冢源牵扯进来。” 第四百八十章 原理不明的状态 “不能把源君牵扯进来？”上条当麻感到疑惑，“怎么又突然提到源君了？” 土御门元春突然出腿，绊倒一个从身边经过的敌方成员，然后又顺势踹了大球一脚，控制着球的走向。 “别忘了比赛，快跟上！”土御门元春招呼道。 六冢源被打飞回去，现在负责推这个大球的就只剩下五个人了，除了土御门元春和上条当麻，其他三人正在周围游走，保护他们不被敌方干扰，并且干扰敌方的大球。 上条当麻连忙跟上。 土御门元春这才继续说道：“其实根据上头最新的指示，我们已经可以借助六冢源的力量来应对魔法侧的事件了。如果这次面对的不是‘刺突杭剑’的话。” 上条当麻突然领悟：“啊，‘一刻圣人’！” “没错，六冢源的那个神奇的‘一刻圣人’模式，天知道他是怎么掌握那种状态的。”土御门元春说道，“我问过神裂火织，就连她也说不清楚。” 六冢源是超能力者，而且还是level4的高等级能力者，理论上说，他的力量应该跟“魔法”扯不上半点关系才对。 但土御门元春不敢去赌，毕竟“一刻圣人”确实就是六冢源向神裂火织请教之后才掌握的一个技能。 更别说，六冢源的“存档读档”本就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能力。 万一六冢源也被“刺突杭剑”判定为圣人，那不就糟糕了。 上条当麻的脑海中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所以果断闭嘴，不再提让神裂火织或者六冢源帮忙的事情了。 “就是这样。”土御门元春耸耸肩，继续说道，“然后，为了避免引发科学侧和魔法侧的冲突——你也知道这个原因了——所以史提尔是以拜访朋友的私人理由来到这里处理此事。而你，上条君，就是本次行动的中间人了。” “朋友？谁是那家伙的朋友啊！”条件反射般地，上条当麻立刻吐槽道。 不过他心中也知道，负责照顾茵蒂克丝的自己确实就是最好的中间人人选。 至于土御门元春，这家伙是个多面间谍，怎么想也不可能担任这种身份。 “是不是并不重要啦。”土御门有摆摆手，继续推着大球前进，“总之你要记住我刚才给你介绍的情况，因为你是当事方之一。但你要做的也就是这些而已——这次不需要你出手，具体行动部分交给我们就行。” “咦？还有这种好事？”上条当麻万分惊讶，按照往常此类事件的惯例，拥有“幻想杀手”的自己不应该作为最佳人肉盾牌顶到最前线去吗？ “你的任务也很重要，”土御门元春说道，“你看看好禁书目录，务必让她远离本次事件！对于清教来说，这才是优先级最高的事项。” “这个啊，交给我吧。”上条当麻拍着胸脯保证道。因为他本来就要负责照顾茵蒂克丝，要做的事情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感到轻松之余，心地善良的上条当麻又觉得有些不放心了：“土御门，只靠你和史提尔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敌方有两人，而且听介绍应该还是经验丰富，很有名气的魔法师。二对二，自己这边人数不占优势，土御门元春又只有一击之力，实际战斗力受到相当大的限制，实在是让人担心。 “不用担心我们，”土御门元春说道，“我们要做的只是阻止对方的交易而已，战斗并不是主要选项。而且……” 土御门元春回头看了看，六冢源再一次被吹飞回去，无法跟他们汇合。 “而且，”他接着说道，“我们其实是有援军的，虽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援军？谁？”上条当麻好奇地问道。 “天草式的那帮人，如今正在这座城市里玩得开心呢。”土御门元春说道。 “哦，是建宫斋字他们啊！原来他们还没有离开啊！”上条当麻顿时放下心来，他很清楚，这种繁华大都市就是天草式十字凄教的主场，他们的实力完全值得信赖。 确认有如此靠谱的援军之后，上条当麻彻底放下心来。没有心事的他决定集中精力，好好投入到比赛当中。 这时，他才突然发现，自己这组推的大球竟然已经压过了敌方的终点线！ “结束了？”上条当麻一惊，然后顿时向土御门元春投向钦佩的眼神。 刚才一路上，自己都在忙着交谈，只顾得上跟着大球跑。 而球的行进路线，则完全是土御门元春一个人控制和决定的。他分心两用，竟然在沟通任务内容的同时，顺带着完成了比赛！ 而且还是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的大球。 “哈哈哈，”土御门元春畅快地笑着，但也很谦虚地说道，“嘛，这也多亏了源君的掩护呐。” 上条当麻回头看向自己阵营的方向，就看到六冢源又一次被混合能力吹飞回去的画面。 “已经是第五次了……”土御门元春在旁边补充说明道。 上条当麻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源君这么狼狈的模样……” “狼狈吗？”土御门元春反问道，“我倒是觉得他正乐在其中呢。而且若非源君吸引了敌方的大量火力，我们怎么能这么顺利地取得胜利？” 上条当麻再仔细一看，发现短短十几秒钟里，己方的大球正相继抵达终点线。而敌方的大球，距离终点线最近的也还有五六米远。 因为敌方将大部分火力都用来对付六冢源了。 如果说第一次被吹飞出去，是六冢源自己大意不小心的缘故，那第二第三乃至第五次，无疑就是他故意为之的了。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自己当做靶子，吸引敌方火力，以掩护己方的其他成员。 “成功了！”摔回起点线的六冢源拒绝了跑到身边的救护小组，让他们去帮助其他同学。 虽然他是本场比赛摔的次数最多的人，但其实并没有受伤。他是有意识地充当敌方攻击的标靶，当然会做好受身动作，所以只是看上去狼狈一些罢了。 六冢源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毕竟，能够体验到多种能力混合攻击，并且还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的经历，也就只有在这大霸星祭期间会有了。 按照比赛规则，土御门元春把大球推过终点线之后，属于同一组的六冢源也算比赛结束，不得再次入场。 但已经足够了，前后五次集火攻击六冢源的行为，已经让敌方彻底失去了取胜的机会。 最终，某高中以领先八个球的巨大优势赢得了这场胜利。 第四百八十一章 金毛大狗 比赛结束，获得胜利的某高中学生们热烈庆祝一番。只不过由于到了午餐时间，很多人都要去跟各自的家人汇合，所以很快就各自散去。 夏川志奈子找到六冢源，递上饮料喝毛巾：“辛苦啦，源君。” “还好，赢了就行。”六冢源心情愉快地说道。 曾经作为格斗家的六冢源其实对比赛胜负这种事情颇为上心。总是会受到赛场氛围的影响，不自觉地进入竞技状态。 虽说集体项目赢了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奖励，但六冢源还是会感到由衷地高兴。 看到他乐在其中的模样，夏川志奈子也不禁笑了起来：“源君真的是在享受大霸星祭呢，不过也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这种程度的比赛而已，不算什么。”六冢源掷出金属骰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对了，也差不多到午餐时间了，”似是不经意地，夏川志奈子提议道，“我的姐姐也来了，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六冢源却摇头说道：“抱歉，你知道的，时间紧迫，大霸星祭的前两天我就没有留午餐时间的空当。你们自己吃吧。” 倒也不是六冢源找借口推辞，他的下一个比赛项目就在四十五分钟后。实在没有安心吃午餐的余裕。 其实夏川志奈子也知道他的时间表，只不过姐姐夏川葵子一直在耳边念叨，所以她才来邀请六冢源，其实也是想让他做好准备。 六冢源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晚上倒是没什么事。如果你们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晚上我请客，一起吃个晚饭吧。” 夏川志奈子笑了起来：“太好了，我当然有时间。” 然后又补充道：“不过，我的姐姐她比较闹腾，所以希望源君到时候不要介意。” “不会吧？看照片，感觉是个挺文静的人呢。”六冢源说道。 他是在上次去夏川志奈子的公寓做客的时候看到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容貌跟夏川志奈子有几分相像，气质和身材都很优秀的女生。 “不能被姐姐的外表欺骗了啊。”夏川志奈子苦笑道，“总之，如果姐姐她有什么惊人的发言和举动，希望源君不要放在心上。” 想起自家姐姐的性格，夏川志奈子提前道歉，给六冢源打预防针。 “放心吧，”六冢源说道，“那接下来，我就去赶下一场了。” 夏川志奈子挥手告别。 刚走出几步，六冢源突然想起什么，又走了回来：“还有一件事，志奈子，这几天里，你要注意安全。还有，尽可能保持手机在线状态。” “我知道了，放心吧。”夏川志奈子稍微一愣，然后马上明白六冢源的意思。 不过她也没有太担心，回顾过往的案例，哪一届大霸星祭没有发生过意外事件？ 哪怕学园都市方面没有刻意宣传，活动结束之后的一两周内也能听到很多相关的新闻或者传闻。 大霸星祭本来就是商业间谍，反对者以及反科学主义者趁机潜入的重灾区。 而且夏川志奈子知道，今年基金会成为大霸星祭的官方合作组织，六冢源也可以视作半个官方人员，所以想必知道了某些内部情报吧？ 只要不去偏僻的区域，以及被划定为禁区的地方就没事了……大概吧？ 夏川志奈子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姐姐夏川葵子。 她深知自家姐姐的个性，就像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猫，那种越是不让人靠近的地方，反而越能引起她的注意，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和御坂家拼桌的午餐过后，夏川志奈子去跟同班同学汇合，准备下午的比赛了。 夏川葵子谢绝了御坂母女共同游览学园都市的邀请，独自一人漫步在繁忙热闹的街头。 就如妹妹夏川志奈子评价的那样，夏川葵子是一个麻烦制造者。 因为她的好奇心很重，就像一只活力十足的猫，总会不自觉地探索周围任何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此时此刻，身处学园都市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城市当中，值得好奇和探索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或者倒不如说，除了跟自己一样的外来者访客，这座城市的一草一木，都值得探索。 在家中的时候，夏川葵子就通过“超能格斗”在学园都市里四处游览了。但那终究是游戏，很多细节只有在实地亲眼见证的时候才能获得最直观的感受。 一些在本地居民看来已经融入生活，习以为常的东西，反而会给外来者带来最大的冲击。 就比如不时从身边经过的桶型机器人。 兼具扫地清洁，治安维护，以及导游咨询等等诸多功能于一身的多面手，几乎可以视作那些同样活跃在城市各个地方的警卫员们的“机器人”版。 而且外形上也设计地相当可爱和无害，不会令人产生压迫感。 “就像这座城市一样。”夏川葵子眯起眼睛打量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一台桶型机器人。 “真是方便好用的装置，不知道能不能引进一些放到家里……” “这个类型的机器人有出口外贸的版本哦，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第一学区看看，那里正在展开出口贸易展览会。”身旁突然有人搭话。 “谢谢……”下意识的道谢，夏川葵子转头看去，但是视线范围内却没有看到说话人的身影。 然后，低头往下看去，在跟桶型机器人同一水平高度上，夏川葵子终于看到了一个奇异的生物。 一只威风凛凛，十分神气的金毛大狗。 说它奇异，是因为夏川葵子在金毛大狗的双眼中，看到了智慧的光芒——说得直白一点，就是“通人性”。 这让夏川葵子不得不怀疑，刚才跟自己搭话的会不会就是这只金毛大狗。 除此之外，金毛大狗的身上还穿戴着看上去就很高级的机械附加装置，上面伸出一只机械手，手中甚至还捏着一只雪茄。 “抱歉，吓到你了吗？小姑娘。”金毛大狗果真口吐人言，“本以为这个小路上不怎么会有人经过的，看来我也沾染了人类的恶习，变得疏忽大意起来了呀。” “欸？抱歉，听你的意思，你果然不是人类？”夏川葵子没有害怕，反而十分好奇的蹲下来，靠近仔细观察着面前的神奇生物。 “显而易见。”金毛大狗眨了眨眼睛，然后从背上的装置当中又伸出一只机械臂。 咔嚓一声，金毛大狗剪掉雪茄头，然后机械手的指尖喷出一缕火焰，点燃雪茄。 “理论上，学园都市的公共区域全部禁烟。”金毛大狗深深地吸了一口，“所以，小姑娘，请帮我保密。” 第四百八十二章 权利与义务 “没问题，我会保密的。”夏川葵子保证道，其实她不喜欢烟味，但相比之下，眼前这只会说话，会抽雪茄的金毛大狗更加让她在意，所以也不是无法忍受，“我能摸摸你吗？” 夏川葵子还是怀疑这只金毛大狗会不会是一个机器人，只不过外形伪装十分逼真。 “对于一个智慧生物来说，你的要求有些失礼。”金毛大狗说道，“但是我很中意你，所以也不是不可以。” 夏川葵子一点也不怕，马上伸手挼了上去。 “哇，是真的诶！” “显而易见。” “学园都市的科技真厉害！”夏川葵子赞叹道。 就好像在挼一只普通的狗子一样，夏川葵子动作越发大胆起来。 很快，金毛大狗就主动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已经能够确认我是真正的生物了吧？”金毛大狗说道，“虽然我很中意你，但也请注意分寸。” “哇，抱歉抱歉，一不留神就……”夏川葵子哈哈笑着，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的神情，“我很好奇，如果你真的是一位黄金猎犬先生的话，是以什么标准来判断中意的人类的呢？” “很简单，”金毛大狗扬了扬机械手中的雪茄，“我只抽古巴产的雪茄，所以我最喜欢同样只抽古巴雪茄的人类。” “但是我不抽烟，也不抽雪茄哦。” “这我当然知道，毕竟我是一只狗，从气味就能分辨出来。”金毛大狗说道，“我可以接受完全不抽烟的人，但无法接受抽其他种类香烟或者雪茄的人。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 夏川葵子不禁莞尔，觉得这奇怪的黄金猎犬很有趣。 吐出一道长长的烟柱，金毛大狗突然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小姑娘，你该离开了。这种偏僻的地方，不适合游玩。” 夏川葵子这才意识到，这只黄金猎犬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准确来说，是她自己闯入了对方预先占好的位置。 虽然好奇心很重，但夏川葵子也是有基本的安全意识的。她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就在这时，金毛大狗又伸出一只机械手，手中捏着一张便签。 “小姑娘，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可以打这个电话。” 夏川葵子接过便签纸，一边说道：“哇，听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这里很危险的样子？” “其他人或许不需要担心，但是小姑娘你嘛……”金毛大狗十分人性化地摇摇头，“好奇心是一把双刃剑。” “我会小心的，总之，多谢了。”夏川葵子收好便签纸，然后转身离开此处。 金毛大狗——木原脑干叼着雪茄，目送着少女远去的身影。 “夏川家的小丫头，都这么奇特吗？” 接下来，木原脑干静静地注视着雪茄的燃烧，一边坐在路边树荫下像是在发呆。 没多久，六冢源从它面前的路上经过。 他正在抄近路赶往下一个比赛场地，突然看到路边一只造型奇特的金毛大狗，身上装备着机械手，还点着一支雪茄，哪怕在学园都市，这个场景也称得上奇特了。 所以六冢源忍不住转头多看了一眼。 “下午好，六冢同学。”就在这时，木原脑干说道。 六冢源明显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镇定下来：“会说话，喜欢抽雪茄的狗？” 记得哪次碰面的时候，佐天泪子那丫头提到过类似的都市传说。 自己这是……遇到本体了？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木原脑干沉稳地说道，“我叫木原脑干。” “木原……”六冢源瞬间对这个姓氏产生反应，警惕地看着面前这只口吐人言的金毛大狗。 毕竟，六冢源认识的两个“木原”对他都不能算是友好，以至于六冢源对整个木原一族都没什么好感。 “啊，不用这么紧张，”木原脑干说道，“这么说吧，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全权特使。” “这也好不到哪里去……”六冢源嘀咕着，甚至在他的心目中，亚雷斯塔理事长是远比“木原”更加麻烦的存在。 木原脑干摇摇头，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六冢同学，你知道魔法师入侵学园都市这件事吗？就在今天，趁着大霸星祭首日的时候。” “倒是听说了一点消息。”六冢源说道。 “入侵的魔法师有两人，其中确定已经有在学园都市内部的，是‘送货人’欧莉安娜.汤森，至于她的雇主，罗马正教的传教士丽多薇雅.罗伦婕蒂，还不能确定是否也来到学园都市……”木原脑干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入侵魔法师的详细情报。 “等等，等等，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六冢源连忙叫停。 “你不准备行动起来吗？”木原脑干问道。 “我？为什么要行动？”六冢源诧异道，“不是说了，我对魔法方面的事件没有兴趣。” 但木原脑干还是坚持着把情况介绍完毕，然后才说道：“因为你和亚雷斯塔理事长签订契约，所以我认为你也在守护都市的安全。” “这……”因为看不懂犬类的面部表情，听木原脑干说得言之凿凿，六冢源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忘记了契约当中还有这个条款。 但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答应过要保护学园都市这种事。 六冢源说道：“你搞错了，我和理事长的契约当中，并没有相关条款。” “我觉得稍微引申一下的话，是可以得到这个结论的。”木原脑干说道，“六冢同学，或许你已经有所察觉，如今的你在学园都市拥有了很高的权限，甚至可以与统括理事会成员媲美——这就是那份契约带给你的潜在收益。同样，也意味着你将背负一定的潜在责任。” 六冢源感到有些头疼，但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阳谋。获得了“御坂街区”的自治权之后，也意味着六冢源必须想办法自己保护好那片区域。 而保护“御坂街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学园都市发生任何巨大的骚动。哪怕有意外情况，也最好在蔓延到“御坂街区”之前解决掉。 ——也就是说，要保护好学园都市。 从这方面来说，六冢源被绑在了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战车之上。不得不替他打工。 第四百八十三章 只提供有限的帮助 六冢源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原本以为自己在亚雷斯塔理事长那里签订的魔法契约只是简单地用一次“归零”的机会换取“御坂街区”的归属和管理权；怎料到在契约条款之外，竟然还隐藏着这种潜规则一般的暗示条款。 严格算来，六冢源其实并不算吃亏，通过魔法契约的签订，他算是跟亚雷斯塔理事长绑定在了一起，也因此获得了部分权限。 如果换做一个稍微有野心和抱负的人，面对这种条件肯定会求之不得，甚至还想更进一步，获取更大的权力。 但六冢源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唯一重视的只有能力等级晋升。如今他已经拥有了一个基金会，又有秋莎和艾玛两姐妹的辅佐，通往level6绝对能力的方案也是小暮志野博士早就准备好的。 计划，资源，人员，场地，设备……六冢源现在什么都不缺，只需要全心全意地执行预定的计划。 在这种情况下，又何必要去多管闲事，当一个有实无名的理事？ 但最大的问题是，六冢源终究还不能做到完全不管能力等级晋升之外的其他事情。 在看到有人需要帮助，而自己又有能力施以援手的时候，他就会出手相助。 如果对方是女生，优先级就会更高了。 因此，六冢源才会插手介入“御坂妹妹”的事件当中；并且顺势答应照顾上百名御坂妹妹们的事情；也因此，才会跟亚雷斯塔理事长达成约定，签订那份魔法契约。 可以说，自从上次见面的那一刻起，六冢源的性格脾气就被亚雷斯塔理事长摸透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用堂堂正正的阳谋，亚雷斯塔将六冢源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作为理事长的全权代表，木原脑干说道：“刚刚获得的消息，你的朋友们在阻击送货人欧莉安娜的时候遭遇了失败。魔法师史提尔和土御门元春双双负伤，上条当麻正在独自追踪目标。” “受伤？严重吗？”六冢源连忙问道，“还有，这次的敌人这么强？竟然连史提尔都不是对手？”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他们还准备继续追踪敌人。至于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木原脑干摇头说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敌人真的很强。就算是‘幻想杀手’，恐怕也很难应付这个水平的敌人吧。” 六冢源果然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同学和朋友；就算史提尔，因为神裂火织的关系，六冢源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的死活。 木原脑干张开背上伸出的机械手，摊开手掌，在掌心弹出一道虚拟屏幕，显示出一段视频资料。 看起来是从路边监控摄像头拍摄的视频资料，拍摄角度不是太好。 所以只能勉强看到，视频中是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女性，金发蓝眼，一头蓬松的长卷发十分惹眼，身穿朴素的工作服，上面还沾染着斑驳的油漆污渍；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的天生丽质。 她的身材姣好，胸部和腰部有些惊心动魄的勾人曲线——哪怕是宽松的工作服也无法掩盖。 而且，略显脏污的工作服反倒更加衬托出一种妖艳的气质。 六冢源感觉她更像是一个扮演油漆工的cosy爱好者，而不是真正的工人。 但是她身边的路人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最多也就是被她胸前那对傲人的峰峦吸引。却并不觉得她这个人本身有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通过视频间接观察的缘故，所以反而能够察觉到异常之处。 或许是因为她的手中还搬运着一块相当大的看板。增强了她“工作人员”的心理暗示。 “这个女人就是送货人欧莉安娜。”木原脑干说道，“这次事件当中的入侵者之一。” 六冢源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找到她了，就赶紧派人抓捕啊！” 送货人欧莉安娜被监控摄像头拍到，并且还被识别出来。在这座密布摄像头的城市里，这其实就跟落网没什么区别了。 “在跟上条当麻三人战斗过后，她改变了形象，”木原脑干说道，“所以我们再次失去了她的行踪。” 而且，学园都市里的监控摄像头网络是有漏洞的——在黑街之类的地方，摄像头早就被破坏了，成为监控盲区。 把这段画面反复观看了几遍，六冢源心中有了计较。 “好吧，把视频发给我。”六冢源终于还是妥协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畴之内，稍微提供一点帮助吧。” 六冢源不太愿意亲自下场，跟这个送货人欧莉安娜，所以干脆干起了老本行——情报贩子。 这几天里他确实很忙，在六冢源的心目中，抓两个入侵学园都市的魔法师，远不如今天下午的比赛重要。 既然自己无法亲自出马，那所能做的也只有提供情报了。 这也不难，虽然身为专家的欧莉安娜十分擅长变装，但除非使用魔法或者超能力效果，否则一个人的面容是很难改变的。 所以只需要加载一个好用的人脸识别系统，就可以从茫茫人海当中准确锁定目标。 艾玛可以轻松实现这一目标。 用邮件把任务转交给艾玛之后，六冢源一副“搞定了”的表情，收起手机。 然后看向面前的金毛大狗：“好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消息了。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木原脑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六冢源见状，立刻迈开脚步往前跑去。 “唉……没有明文规定的责任就消极对待吗？”木原脑干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他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天真啊，理事长。” “评价一个人的时候，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具体做了什么。”耳边突然响起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声音。 “这样啊，”木原脑干深吸一口烟，“我会好好看着的。” 六冢源很快就把这点小插曲抛诸脑后，集中于即将开始的又一场比赛。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六冢源早就有了觉悟——世界很大，需要拯救的人也很多，自己终究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拯救所有人，处理所有危机。 所以，六冢源决定贯彻眼不见为净的信条，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眼前，就通通不予理会。 第四百八十四章 偶遇 不久之后，上条当麻突然收到一封手机邮件。 “咦？是源君的号码，他找我有什么事？”上条当麻疑惑道。 “该不会是找你回去参加比赛吧？”身边的土御门元春说道，“算算时间，你已经缺席了下午的集体项目了，班长大人肯定很生气吧？” 上条当麻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但还是挣扎道：“你不也一样，就算要挨骂，我们也是一起的。” “不一样哦，”土御门元春无视身上伤口的疼痛，笑嘻嘻地说道，“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班长大人显然更加在意上条你啊，只要有你顶在前面，就不会对咱多说什么了。” “可恶！”上条当麻哀嚎着，还没来得及发出他那标志性的“不幸啊”，就立刻惊呼出声，“这是什么！源君他怎么……” “怎么了怎么了，源君他怎么了？”土御门元春感到好奇，也凑过脑袋来看。 只见上条当麻手机的屏幕上，竟然是一张身材丰满的美女大姐姐的照片。 不等土御门元春调侃几句，他立刻发现，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送货人”欧莉安娜！ 除了这张照片，邮件当中还标注了一条地址信息。 “也就是说，目标在这个位置？”上条当麻指着地址，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应该没错，我认识照片背景的那栋建筑物。”土御门元春顿时打起精神，“好，距离不远，我们快走！” “但是……”上条当麻还是感到困惑，“源君为什么会发来这封邮件？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找欧莉安娜？” 土御门元春却没有纠结太多：“管那么多做什么，以六冢源的能力和势力，知道这些也不奇怪。难得有靠谱的情报支持，别浪费了机会！” 一边说，土御门元春夺过手机，把邮件转发给史提尔。 与此同时，夏川志奈子也通过手机看到了“送货人”欧莉安娜的照片和“通缉令”——中午分别的时候，六冢源专门强调说要她注意保持手机畅通。 准确来说，应该是基金会内部发布的“重点人物提示卡”——用来告知内部员工，注意卡片上的人，有线索的话及时提供。 夏川志奈子在基金会当中的权限很高，所以有重点情报的话都会第一时间向她推送。 “这么漂亮的大姐姐也是危险人物？”看了两眼屏幕上的照片，夏川志奈子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基金会协助负责大霸星祭期间的治安维护工作，所以类似的“通缉令”今天已经发出很多份了。 现在这个女人，要不是颜值和身材都高人一等，夏川志奈子甚至不会留下任何印象。 收起手机，夏川志奈子小跑着向姐姐奔去。 “学园都市真是神奇啊！”一见面，夏川葵子就感慨道。 “怎么了？姐姐又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夏川葵子说道：“刚才在午餐后散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只会说话的黄金猎犬！” “哈？”夏川志奈子一头雾水，“是巡逻用机械犬吗？” “不是哦，是真的大狗。”夏川葵子眉飞色舞地说道，“我还摸了它，并且跟它聊了一会儿。” “姐姐……不要随便接触奇怪的东西啊……”夏川志奈子无奈地说道。 她稍微回忆起来，“会说话的狗”似乎是都市传说中的一种。怎么看都有些不安全的样子。 夏川葵子哈哈笑着：“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只要能够对话，对方有没有恶意这点我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诶呀，真是有趣又有个性的家伙啊。” 夏川志奈子今天的比赛项目已经全部完成，所以接下来可以好好陪姐姐一起游览学园都市了。 “我看了赛程表，待会儿还有一场源君的比赛。”夏川葵子说道，“我们一起去为他加油吧！” “加油是没问题啦，但是姐姐不许捣乱哦。”夏川志奈子提醒道。 “放心，放心，姐姐才不会妨碍你的好事呢。” “那就好，”夏川志奈子点点头，“走这边会近一点。” “准备真充分啊。”看着妹妹率先跑出去的身影，夏川葵子摇摇头，“只不过，我的傻妹妹呦，你在看不见的地方一味地付出，那家伙真的知道吗？” 六冢源知不知道，夏川志奈子并不在乎，此时的她只是想一心一意地做好自己的事。 以及……看好自己的姐姐。 夏川葵子比夏川志奈子大三岁，今年刚刚进入大学。 但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往往夏川志奈子反而才是照顾人的那一个。 至于她的姐姐，就像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猫，到处流窜。 没有多远，就来到一片开阔广场，因为游客众多，此时正有很多小摊贩摆在广场周围，就好像在举办庙会一样。 看到这一幕，夏川志奈子突然回头，果不其然——姐姐不见了。 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夏川志奈子转动视线，缓缓扫过广场上的小摊贩。 很快，就在一个扎气球小摊的小推车旁找到了夏川葵子。 “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呀！”快步走过去，夏川志柰子一把扯住姐姐的手臂，拽着她就走。 “等等等等，我想要买一个气球啊！”夏川葵子叫嚷着。 “这种东西哪里都有吧？回去之后随便找家游乐园买吧！” “不一样啊，这可是学园都市的气球！” “哪里不一样，快走啦……”夏川志奈子吐槽道，不理姐姐的挣扎，强硬地拽着她穿过广场。 因为修行格斗技和“神打术”，以及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辅助，夏川志奈子的力气很大，夏川葵子挣脱不开，只得乖乖跟着她往前走。 一直到远离了充满诱惑的庙会广场，夏川志奈子才放开手。 夏川葵子一脸惋惜地回头看着庙会方向，但所幸，并没有往回跑去。 “姐姐，是你说接下来要去为源君加油的……”夏川志奈子说道，“要不，我们分开各自行动？” “不行啊！志奈子你不能不要姐姐我啊！”夏川葵子表情夸张地抱了过来，“我发誓，接下来一定好好听话，一起去看比赛吧！” “好了，好了……快放开我……”夏川志奈子有些别扭地挣脱姐姐的拥抱，“要是想玩的话，晚上才是真正的祭典，到时候再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吧！” 夏川葵子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放开妹妹，一边后退几步。 “哎呀！”后退过程中，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经过的人。 “抱歉抱歉，是我不小心。”夏川葵子连忙道歉。 “不用在意，在分心思考其他事情的大姐姐我也有责任。”被撞到的女性如此说道，“希望没有弄脏你的衣服。” 夏川葵子这才注意到，身后这名女性似乎是一名帮人画像的画家，就是美术科的学生会兼职的那种，应该是从刚刚那个庙会出来的，身上的围裙上沾满了斑驳的油彩印迹。她的手中，还抱着一块用白布包裹起来的画板，似乎已经收工准备返回的样子。 还好，她身上的油彩和墨水都已经干燥，所以并未沾染到夏川葵子身上。 第四百八十五章 鸟瞰把握 有如太空舱一般的庞大机器当中，饭栖莉泽缓缓睁开眼睛，呆愣愣地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似的，手忙脚乱地要摘下几乎覆盖整个头部的头盔。 但紧接着，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体也被牢牢束缚在这台庞大仪器当中的事实。 “来人啊！快把我放出来！”饭栖莉泽立刻叫嚷起来，“给你们三秒钟，不然我让清清拆了这里！” 闹腾了一会儿，终于听到轻微的电机驱动声，覆盖着头部的笨重头盔缓缓抬起。 恢复视野之后，饭栖莉泽终于长舒一口气，感觉顿时活了过来。 但是，绑缚着她的身躯和四肢的拘束装置却并未解除。 “喂！快放开我啊！”饭栖莉泽不满地叫嚷着，“我是来给你们帮忙工作的，不是来当实验品的啊！” “稍安勿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走到仪器前，一边在手里的平板电脑上勾勾画画着，“马上还需要进行一次测试，等结束之后再下来吧。” “喂，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饭栖莉泽不满道，“今天的实验……呸，什么实验！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按照计划安排。” “是临时增加的一次实验。”研究员毫不在乎地说出了“实验”这个词，顿时引来饭栖莉泽的反对声。 “这算是一次实战测试，检验这两天里你的特训成果。”研究员说道，“以及这台‘能力增幅装置’的实际效能。放心吧，额外算你一次任务的报酬。” 听到能加钱，饭栖莉泽也就骂骂咧咧地答应下来。毕竟，“猎犬部队”实力太强，不是他们“食尸部队”能够反抗的。尤其是对方并没有真正想要加害自己的意思，这种时候跟雇主起冲突实在是不明智。 喝了几口能量果冻，饭栖莉泽深吸一口气，再次躺到座位靠背上：“来吧，速战速决！今天晚上有祭典和灯光秀，我可不想错过！” 全覆盖式头盔重新降下，很快，饭栖莉泽眼前一黑。 紧接着，就看到了直接投射到视网膜上的图像。 “让我看看……这次又要找什么组合……”饭栖莉泽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开始“预热”自己的能力“鸟瞰把握”。 这台“能力增幅装置”经过调整，现在专门用来增强她的能力“鸟瞰把握”。 经过这两天的调整和试验，饭栖莉泽觉得，借助这台仪器，自己只有level3的能力确实获得了巨大的提升，已经达到level4甚至level5的恐怖层次——这也是她愿意一次次地充当“试验品”的主要原因。 提升能力什么的，对于身为暗部队长的饭栖莉泽而言，实在是有太必要了。 紧接着，饭栖莉泽眼前出现一张照片。 “怎么回事？这个不检点的女人是什么情况？”她顿时又叫嚷起来。 “这就是你这次需要找的目标。”研究员的声音传到耳中。 “但是之前练习的不都是搜寻特定标记吗？” 饭栖莉泽的能力“鸟瞰把握”是一种侦测类能力，发动能力之后，她可以获得一个位于高处的视角，俯瞰大地，并且能够像鹰眼一样精准锁定地面上的特定目标，堪比人肉卫星。 由于她的能力等级只有level3，所以侦测范围有限，不追求精度广泛搜索的话，大概可以覆盖半个学区。但借助“能力增幅装置”之后，她的视野几乎可以囊括整座学园都市！而且在锁定特定目标之后的连续追踪能力也大大提升，即便目标藏进建筑物或者地下，也能够进行跟踪。 ——只要在比目标高的位置，就能张开她的“鹰眼”。 就如饭栖莉泽所说的那样，在此之前的1143次实验当中，她需要搜寻的目标都是特定的标记。具体来说，是蕴含着不同标记元素的“花瓣”。 ——没错，就是在大霸星祭非集体项目中获得前三名后，会在手背上加盖的花瓣纹章。 纹章的涂料是特制的，内部含有不同配比的特定的标记元素。只有通过这台“能力增幅装置”才能识别。 或者说，所谓“能力增幅装置”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搜寻和跟踪这些标记物而设计制造出来的。 饭栖莉泽反而才是根据仪器的特性挑选出来的“配套组件”。 不同的花瓣纹章组合就是一串不同的代码，只要识别特定的代码，就能锁定想要的目标人物。 毕竟，大霸星祭的比赛项目虽然很多，但能够夺取前三名，并且还是在短时间内夺取多个项目前三名这种好成绩的人，应该是绝对少数。 经过训练，饭栖莉泽已经能够做到在十分钟内扫描整座城市，找到指定的“代码”组合，然后对特定的目标进行持续跟踪。 但是现在，研究员给出的目标竟然不是一串代码，而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身材丰满，穿着沾染着油漆的工作服的女人。 “找人，这才是你的能力的本来用途吧？有什么问题？”研究员的声音再次传来。 “啧，大海捞针啊……”饭栖莉泽咋舌道。 确实，她的能力从一开始就是用来找人的。 但在现如今这个大霸星祭期间，又是以整座学园都市为搜索范围，要寻找一个女人——哪怕是一个巨乳美女，也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 相比之下，搜寻指定的“代码”组合反而要简单许多。 “行吧，让我看一看……”饭栖莉泽没有抱怨太多，将照片上的女人记在脑海中，然后发动能力，通过“能力增幅装置”向外扩散。 霎时间，无数只有她才能感受到的“眼睛”在学园都市上空睁开，逐一扫过街道上的人群。 海量的信息冲击着饭栖莉泽的脑海，每一秒都有数以万计的面孔在她眼前划过，如果没有“能力增幅装置”，她根本无法以这种效率处理这么多信息。 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到大脑一阵胀痛，仿佛要被海量的信息塞满。 所幸，这种冲击并未持续太久，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及时找到了目标——只扫描了三个学区而已。 “找到了！”饭栖莉泽长舒一口气，停止大范围的扫描。 仪器外部，研究员看着自己平板电脑上同步显示的画面，满意地点头。 没有下一步指示，他直接离开实验室，在门外拨通了木原数多的电话：“队长，人已经找到了。指定目标图像识别实验成功，全流程实验完成。随时可以投入实战。” “很好，等明天六冢源集齐六瓣花之后，立刻展开行动。” 第四百八十六章 你想对我可爱的弟子做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呢，大姐姐没有注意到，没有弄脏衣服真是太好了。”巨乳画家上下仔细打量着夏川葵子的衣服，确认没有沾上油彩污渍，才松了口气的样子。 然后又说道：“为了表示歉意，要不要让大姐姐为您们画一幅肖像？免费的哦。” “这个就不用了，感谢你的含好意！”夏川志奈子急着去为六冢源加油，哪里有功夫停下来画像？ 不过姐姐夏川葵子倒是一副心动的模样，几乎跃跃欲试起来。 夏川志奈子心中暗呼不妙，连忙上前扯了扯姐姐的衣摆：“姐姐，时间啊！” “二位赶时间吗？那就可惜了。不过晚上大姐姐我还会在这里摆摊，到时候再来帮你们画好了。”欧莉安娜笑着说道。 其实她的心里也松了口气——刚才有些得意忘形了，自己虽然精通各种流派的魔法阵绘制，但那跟人物肖像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要是对方答应下来，可就下不了台了。 ——更何况，眼下这种局势，也没有停下来绘画的余裕啊。 夏川葵子却当真了：“真的吗？说好了，晚上我一定会来的！” 欧莉安娜笑容不变：“欢迎欢迎，能为两位这么漂亮的姐妹画像，大姐姐也很开心。” “看吧，人家都这么说了！”夏川志奈子再度催促道。 虽然觉得有些失礼，但她一心都放在即将开始的比赛上面，根本没有关注眼前这位美女画家的心思。 唯一的印象就是她胸前几乎撑破衬衫的雄伟峰峦…… “总感觉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想到这里，夏川志奈子突然皱眉，然后也感到无语起来——自己一个女生，怎么会对其他女生的胸部产生印象？ 虽然没有眼前这位美女画家这么夸张，但夏川志奈子也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身材发愁过，按理说不应该产生执念才对。 “啊，对了！在通缉令上！”夏川志奈子突然回想起来，不久前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份“通缉令”。 基金会发布的，需要特别注意的危险人物卡片！ 那个油漆工打扮的巨乳美少女！ 虽然她现在已经变作兼职画家的打扮，但夏川志奈子还是可以确认，眼前的巨乳美女就是“通缉令”的人！ “不会吧？这么巧？”夏川志奈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悄悄后退一步，借助姐姐身体的遮挡，打开手机。 打开基金会的应用程序，点开最后一份“通缉令”。 仔细一看，确实就是这个女人啊！她虽然有变装，但面孔却没有做伪装。 “欸？被认出来呐，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露出破绽~”耳边突然响起那位巨乳画家的声音。 夏川志奈子心中一紧，全身肌肉骤然绷紧。 但欧莉安娜已经故作亲昵地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模样……是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吗？明明已经在刻意避开了，结果还是防不胜防吗？不愧是学园都市，防备措施这么严密。” 夏川志奈子感觉就像是被凶猛的狩猎者盯上，不敢轻举妄动。 “能告诉大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欧莉安娜伸手，想要去拿夏川志奈子的手机。 “喂，你想对我的妹妹做什么？”夏川葵子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一把抓住画家的手腕。 欧莉安娜露出甜美的笑容：“不用紧张，大姐姐我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而已~” 手腕轻轻一抖，便挣脱开夏川葵子的手。 欧莉安娜一翻手，手中变魔术似的出现一本类似单词本的东西。 她依旧没有放开夏川志奈子，用嘴咬住，扯下“单词本”中一张红色的卡片。 一边用唾液润湿卡片，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快告诉大姐姐吧，不瞒你说，大姐姐我现在的时间也很紧迫，不能跟你慢慢聊天呢。” 夏川志奈子脑海中警铃大作，危机感愈发强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对方唇中含着的那张卡片，隐约散发出阵阵灼热的气息。 ——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夏川志奈子心中做出决定，没有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她的心中终究有些没底，但现在不是顾及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欧莉安娜说道：“现在才想反抗已经晚了哦，乖乖地告诉大姐姐我想知道的事情就好，毕竟大姐姐也不想滥伤无辜。” 虽然心中感到十分害怕，但夏川志奈子却丝毫没有答应对方要挟的意思。 ——必须拼死一搏了！ 下定决心，夏川志奈子再无顾忌，就要准备跟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她的另一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想对我可爱的弟子做什么？” 突然又有人伸手向欧莉安娜的左手抓去。 这回轮到欧莉安娜吓一跳了，作为业内专家，实战派魔法师，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竟然有人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到这么近的距离！ 绝对不能被他抓住！ ——欧莉安娜本能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她一边撤开左手的同时，也吐出含在唇间的红色卡片。 被唾液润湿后，上面预设的纹路导通，魔法阵激活——这一页临时的，不完整的魔法书原典瞬间引燃，化作一团熊熊烈焰。 火球朝着向欧莉安娜抓过来的那只手袭去。 对方却不躲不闪，反而张开手掌迎了上去，与火球正面碰撞！ “陆小姐！”夏川志奈子担心地喊道，听声音她就认出来了，来者正是她的师父陆霖霞。 感到安心之余，也不禁为师父硬接火球术的行为感到担忧。 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陆霖霞五指收拢，竟硬生生地将火球术掐灭！ 夏川志奈子注意到，师父的手掌后手臂上，也浮现出道道金光闪闪的符文。 “金刚不坏……”像是在讲解给夏川志奈子听，陆霖霞轻声说道，“这种程度的术式还奈何不了我！” 看到对方手臂上的金色符文的瞬间，欧莉安娜就感到一阵头疼。 这是碰到“同行”了。 欧莉安娜顿时心生退意。 但就在她准备撤退离开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刚才搂住夏川志奈子脖子的右手，被人抓住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魔法之战 欧莉安娜心中一惊，几次发力试图挣脱，却始终抽不开手。 下一秒，就感觉一阵腾云驾雾——自己竟然被摔了出去！ 但她也没有忘记反击——既然对方也是魔法师，那么也就不需要再担心误伤了。 又是一张绿色卡片从单词本上脱落下来，地面顿时裂开，并且如雨后春笋一般生出十余根石刺，直插云霄！ “哼！”陆霖霞甩手将夏川志奈子丢了出去，然后横扫一腿，踢断所有石刺。 欧莉安娜轻盈落地，然后普通脚下生风，仿佛没有重力一样向后飞掠而去。 并且还不断扯下单词本，形成魔法效果展开反击。 陆霖霞一边护住夏川姐妹，一边也展开应对措施。 只见她竟然也从怀中口袋里掏出几张符箓，有模有样地甩了出去。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大片的寒气、碎冰、电流。 周围的行人四散奔逃，远离这片交战区域。 但幸运的是，周围的人们并没有因此产生骚乱。拉开一定距离之后，有不少胆大的人发现没有危险之后，便停下来转身观战，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或者录像。 这里是学园都市，超能力者汇聚的地方。所以出现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以用“超能力”来解释。 再加上现在又处于大霸星祭期间，因为比赛项目要求，在大街上展开超能力对决什么的，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场突然爆发的战斗虽然激烈，但并未持续太久。 欧莉安娜无心恋战，最后的一轮攻击本就是用来掩护撤退的障眼法。 又是一轮烟雾魔法之后，欧莉安娜混入人群当中，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陆霖霞这才罢手，收起剩余的符箓。 “快走，我们太显眼了！”夏川志奈子立刻反应过来，拉起似乎已经看呆了的姐姐，也跟刚才欧莉安娜一样，冲进人群当中。 陆霖霞自不必多说，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轻松跟了上去。 在近乎小跑的快速移动当中，夏川葵子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刚才那些不是超能力吧？那个女人也不是超能力者。” 夏川志奈子想了想：“大概吧？我觉得不是能力者。” 她还不清楚欧莉安娜的详细情报，所以也只能猜测而已。 “所以，她是魔法师？”夏川葵子语出惊人，她神情自若，仿佛已经了解的事情的全部真相，“这位陆小姐也是魔法师吧？幸会，我听妹妹提到过您，多谢您刚才的救命之恩，以及平时对志奈子的照顾。” “看来你并不怎么惊讶。”陆霖霞轻松地跟在她们身边，“志奈子都跟你说过了？” “魔法师的部分没有。”夏川葵子摇摇头，“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吧。” 夏川志奈子这才反应过来：“姐姐，你怎么会知道有关魔法的事情？” 事实上，即便是亲历者的夏川志奈子至今也不是很相信“魔法”的存在——哪怕她已经亲身体验过“神打术”的神奇。 夏川志奈子其实一直都把师父的“神打术”当成某种特殊体系下的格斗流派。 直到后来跟六冢源交流的时候，意外从他的口中也听到了“魔法”这个词，才终于确定“魔法”的存在。 夏川葵子神情自若：“魔法虽然隐藏在公众视野之外，但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魔法师也是人，他们也有正常的生活和工作。事实上，规模稍微大一点的财团企业都有过雇佣魔法师的经历，我们家当然也不例外。” 作为家中长女，夏川葵子已经开始接手一些家族事务的处理，在此过程中，她知道了魔法界的存在。 当然，夏川葵子所了解的“魔法界”可能跟真正意义上的魔法侧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但对普通人来说，其中的区别其实并不重要，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就足够了。 只不过，夏川葵子也没有料到，妹妹口中提到过的那位“格斗术老师”竟然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魔法师。 一口气跑到安全且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三人终于停下。 “陆小姐，刚才那是什么？你也能使用魔法？”夏川志奈子这才问道。 “当然，我都说过我们流派也算是法师了吧？”陆霖霞说道，“哪怕不是主修，但基本的符箓还是会的。” “志奈子，关于这个，今晚回去后要跟我好好解释说明一下！”夏川葵子说道，“要是被父亲知道了，肯定会立马让你退学回家吧？” 夏川志奈子只得点头：“好的，我会全部向姐姐坦白的……拜托不要告诉爸爸。” 夏川葵子叹了口气：“我会视情况决定的。” 夏川志奈子苦着脸，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她来学园都市读书本来就是顶着家里的压力，是相当于“离家出走”的叛逆行经。多亏了姐姐在背后不断提供支援，才让她度过最初的一段艰难时期，最终在这座城市扎稳脚跟。 结果，夏川志奈子在能力开发方面近乎一事无成——这直接否定了她来到学园都市就读的意义。 如果现在再让家里知道，在这里连自身安全都没法保证，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继续留下来吧？ 换做半年之前，夏川志奈子对是否留在学园都市其实并无执念，但是现在，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肯离开的。 “不用担心，其实我们这边很安全……”夏川志奈子试图挣扎一下，但回想起自己在暑假里的种种经历，又实在是觉得有点理亏，只好说道，“我能保护好自己，而且还有源君也会保护我的。” “不要太紧张了。我会用双眼来见证，然后做出判断的。” 夏川志奈子轻轻叹了口气，收拾心情，看向陆霖霞，郑重道：“之前有些匆忙，忘记问候了……午安，师父，感谢你刚才出手相助。” “好了，不用在意。”陆霖霞摆摆手，“话说你是怎么惹上那个人的？” “那个魔法师是入侵者，现在正在被全城通缉。”夏川志奈子解释道，“她发现我在怀疑她，所以才会试图对我们不利吧。” 陆霖霞点点头：“还好，这说明她并不是跟你个人有仇。应该不用担心她会继续纠缠不清。” “放心好了，”陆霖霞又展颜一笑，摘下伪装用的眼镜，“我已经办完了手续，这次可以在学园都市待很久。我会保护好你的。” “太好了，陆小姐可以留下来了吗！”夏川志奈子兴奋道。 对她来说，陆霖霞与其说是师父，其实更像是一位好朋友；而且还是共同保存着秘密的好朋友。 第四百八十八章 善后处置 欧莉安娜和陆霖霞大打出手的地方，只留下一地狼藉。 斑驳的水渍和火焰烧灼之后的痕迹就像是地面的伤疤，默默述说着刚才那段简短的战斗的激烈程度。 周围的目击者们也纷纷散去，不过并没有人贸然接近那里。只有一块画板，孤零零地遗落在原地——是那位巨乳美女画家留下的。 最近这些日子里，超能力者之间的冲突和战斗屡见不鲜，再加上陆霖霞和欧莉安娜两人出手十分克制，并没有肆意宣泄各自的魔法，所以产生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学园都市的居民来说，当成最近日常的一部分也毫无违和感，至于外来的游客，似乎也把这个当成了学园都市的某种特色。 总体而言，现场局势相对稳定。 很快，就有接到报警的执法人员赶到现场。 “让人跟紧那个袭击夏川同学的女人，”贝塔队长面色阴沉，“时刻向我和基金会总部报告。” 本届大霸星祭期间，基金会协助警卫部队管理学园都市的治安。在具体分工方面，当然也尽可能贴近基金会的“本职工作”——超能力灾害、事故应对处理。 所以，当接到报警，此处发生“超能力者的战斗”之后，率先赶到现场的就是基金会的人。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现象。其实贝塔队长时刻都在暗中跟踪保护夏川志奈子。刚才如果不是陆霖霞及时出手相助的话，恐怕贝塔队长她就要率先开枪击毙那个女人了。 虽然就结果来看，夏川志奈子并未受伤，但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让贝塔队长后怕不已——她都没有注意到，那个突然接近夏川志奈子的女人，竟然就是不久前刚刚登上“通缉令”的危险入侵者！ 而且还掌握着特殊的超能力，实际战斗力不可小觑！ ——这实在是自己的失职！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为了避免夏川志奈子再次遇到危险，贝塔队长决定釜底抽薪，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跟踪那个叫做欧莉安娜的女人，然后召集人手直接干掉她！ 虽说远不如猎犬部队，但是nobody也曾有过围剿高等级能力者的经验。 至于现在，贝塔队长打量着被白布包裹起来的“画板”，没有轻举妄动。 “发现可疑物品，让警卫部队派防爆小组过来。”贝塔队长谨慎地做出决定。 根据艾玛和秋莎小姐发布的“通缉令”信息，欧莉安娜可能随身携带一件极度危险的武器。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东西了。 就在贝塔队长等待防爆小组的时候，突然受到传回的信息。 ——非常抱歉，队长，我们跟丢了！失去目标踪迹！ 贝塔队长一把捏碎手机，然后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向夏川志奈子所在的位置跑去。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两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最后一次更新的位置是在这附近，”上条当麻焦急道，“据说刚才爆发了战斗，不知道是不是她又对无关的人下手了！” “可恶，来晚了！看起来已经结束了。”土御门元春懊悔道，“那里似乎有基金会的人在善后，去问一下……” 他突然注意到地上的那块画板，喃喃道：“看来那位大姐姐没有占到便宜啊。” …… 另一方面，欧莉安娜已经改头换面，换装成一位青春靓丽的时尚美女。一身华丽的连衣裙，搭配墨镜和遮阳草帽，几乎无法让人把她跟之前那个浑身沾满油漆或者油彩的涂装业者联系在一起。 “诶呀呀，真是出乎大姐姐我的预料啊。”她一手举着手机，仿佛在跟谁通话——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手中只是一个由彩色传单叠成的小纸盒。 不过对于一名魔法师来说，这并不会影响她跟远处的其他人通话。 她有数不清的术式可以做到这一点。至于手中的那个纸盒子，只不过是为了不引起周围路人怀疑的道具而已。 “不愧是学园都市，竟然以那种方式锁定了大姐姐我，简直是比任何使魔或者侦测类魔法都要方便好用的办法。”欧莉安娜感慨似的说道。 “是你太大意了，只换衣服，不改变面容和体型，这种程度的伪装，被一张通缉令找出来也不奇怪。”她的雇主——丽多薇雅的声音透过特殊的术式传到耳边。 “其实按照大姐姐设置的术式，服装代表身份，身份不同就意味着是不同的人，不应该被人认出来才对。” “你的术式只能对有灵魂的心智起作用，但是在这座亵渎的城市，你面对的是没有灵魂的机器。”丽多薇雅指出问题所在。 “知道啦，大姐姐我也有在反思呢。”欧莉安娜说道，“现在大姐姐我已经彻头彻尾地改变形象了，就连我的标志性特征也改了，不会再被他们认出来的。” “你……伪装成男性了？”对面忍不住问道。 “不，大姐姐我用了裹胸带，罩杯小了两个级别哦。” “够了！你……”丽多薇雅刚想训斥对方，但又无奈地发现，欧莉安娜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要随时随地地开黄腔，我现在没有心思应付这些。” “放轻松才能做大事。”欧莉安娜笑着说道，“不过我也确实要说正事了——在刚才的遭遇战当中，我遭到了身份不明的魔法师的阻击。” “除了必要之恶教会，还有其他势力插手进来吗？” “不，似乎是那个女孩认识的人。恐怕是大姐姐我弄巧成拙，搞错目标了。” 丽多薇雅说道：“如果确认跟我们的事情无关，那就尽量不要再跟她发生冲突，拖过今天就好。” “明白，大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我的画板不慎遗落了，相信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发现我没有携带那件灵装的事实吧？”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没关系，已经拖延足够多的时间了。接下来按照计划，直接前往预定的地点吧。” “放心吧，大姐姐会尽量帮你解决所有妨碍者的。” 第四百八十九章 可靠的顾问 六冢源再次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准备在手背上加盖第三枚花瓣纹章。 裁判组的学生一边核对着六冢源的学生证信息，一边准备仪器。 花瓣纹章是通过特殊技术印在皮肤上的，对人体皮肤没有任何损伤和副作用，不过附着力极强，汗水，油脂，以及市场上几乎所有种类的肥皂和洗手液都无法将其清除——这也避免了在激烈的运动会期间，纹章意外磨损的情况。 但是也不用担心，大霸星祭结束之后，使用对应溶剂也可以轻松洗去，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纹章的油墨似乎是临时调配的，所以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裁判组负责加盖纹章的学生按照惯例向六冢源送上祝贺，一边打发等待时间。 突然间，负责人同学“咦”了一声：“六冢同学，原来你这是第三枚花瓣纹章了呀！” “没错。”六冢源点点头。 “但是……”负责人同学抓着六冢源的左手，“为什么看不到前两枚纹章？” “油漆剥落……之类的情况吧？”六冢源解释说。 “不应该啊！这是特殊的墨水和打印技术，不可能剥落才对——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负责人同学显然无法接受，大霸星祭开始才几个小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现剥落情况！ “或许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吧？能不能给我补上前两枚纹章？”六冢源没有说出实情，纹章剥落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六冢源进行过读档恢复，而且还不止一次。 读档取回此前的状态，即便是纹身也能给你洗掉。而在皮肤上的彩绘，也会因为附着力消失而轻松剥落。 所以，他手上的纹章消失再正常不过了。 “补盖纹章的话，需要重新申请墨水啊。”负责人同学苦恼道，“给我们分配的墨水的都是特制的，没有多余的份额……” “那就等一等好了。”六冢源也不纠结，虽然他也对运营委员会的“特别奖励”有些好奇，但拿不到的话也无所谓，反正可以从李八峰校长那里获得奖金。 而且六冢源知道自己肯定还会使用读档恢复，就算补了纹章，刷新一次也会再次消失。 但没想到，负责人同学很快就给出了答复：“六冢同学，请稍等两分钟，上头会立刻送墨水过来。” “两分钟？这么快？”六冢源为他们的效率感到惊讶。 很快，就看到一架无人机落到跟前，机身的小货仓里存放着两支小小的试管。 离开裁判组的帐篷的时候，六冢源的左手手背上已经有了三枚花瓣。 然后，他才从夏川志奈子口中得知了刚才她们遭到袭击的事情。 “你们遇到了欧莉安娜？”六冢源顿时心中一惊，看到她和夏川葵子都安然无恙的样子，才稍微松了口气。 随即，强烈的危机感浮上心头。 这一刻，六冢源的反应其实跟不久前的贝塔队长十分相似，都想着找到魔法师欧莉安娜，先下手为强把她干掉，以绝后患。 “不用担心啦，我们这不是没事吗？”见六冢源表情凝重，夏川志奈子反而开始安慰他，“放心吧，陆小姐会保护我的。就算再遇到那个魔法师也不用担心。” “没错，交给我吧。”一旁的女性拍着胸脯保证道，“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可爱的弟子的！” 六冢源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新登场的人物身上。 圆圆的脸庞，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身上穿着七分裤加短袖衬衫的组合，踩着一双灰白色的运动鞋。 十分中性的打扮，毫无特色，属于混在人群当中就会立刻消失的那种类型。 事实上，刚才她们三人一起来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六冢源就下意识地忽视了她，以为是哪个偶尔经过的路人。 平凡到这种程度，反而就显得很特殊了。 六冢源忍不住仔细打量起这个叫做陆霖霞的女人来，但果然还是无法留下深刻的印象。仿佛一闭上眼睛就会忘记她的模样。 “对你来说应该是初次见面，拳皇六冢源。”陆霖霞笑着伸出手，“我是陆霖霞，嘛，算是志奈子的武术老师吧。” “原来志奈子的格斗术是跟你学的……”六冢源也总算是解了一个心头疑惑，伸手跟她握了握，并且条件反射地发出邀请，“既然你也是一位格斗高手，有机会切磋一下。” “一定有机会的。”陆霖霞笑眯眯地说道。 至于陆霖霞还有一个“魔法师”的身份，六冢源对此并未深究。 既然人家确定会在学园都市定居下来，那么之后有的是机会询问。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并且解决入侵者欧莉安娜这件事。 “艾玛，目标现在的位置在哪里？”六冢源询问道。 “请稍等，正在汇总和分析情报。”艾玛罕见得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跟丢了吗？”六冢源问道。 “很抱歉，目标突然切换了行动模式，并且彻底更换了外貌特征。所以需要结合其他信源进行综合分析。”艾玛说道，“不过请主人放心，艾玛找到了可靠的顾问，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六冢源相信艾玛的实力：“还有，把‘模块’也准备好，就当做一次实战调试。” “艾玛明白。” 艾玛口中所谓的“可靠的顾问”，自然是指在魔法领域的专家，具体来说，就是土御门元春和史提尔这两名货真价实的魔法师。 至于获取情报的方式，也很直接——监听上条当麻的手机通讯即可。 这次史提尔来到学园都市的目的，就是阻止“送货人”欧莉安娜和“告解的星期二”丽多薇雅的计划。 本来按照计划，上条当麻并不直接参与行动，他要做的只是照顾和安抚禁书目录茵蒂克丝，避免把她牵扯到事件当中。 但是，或许是因为上条当麻的不幸体质发作，上午滚大球比赛刚刚结束，他就意外遭遇了欧莉安娜，并且偶然间以“幻想杀手”破坏了她身上的伪装术式。 之后，欧莉安娜又把佩戴着十字架的姬神秋沙误认为是前来阻击自己的敌人，误伤了她。 这更加激怒了上条当麻，使得他坚定不移地加入阻击行动当中。 也因此，上条当麻的手机事实上成为了他们整个行动小组的信息中心，甚至就连跟远在英国的必要之恶教会总部的联络，也通过这台手机完成。 艾玛由此截获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 第四百九十章 使徒十字 另一边，在之前发生战斗的地方，发现欧莉安娜随身携带的只是一块普通画板之后，土御门元春和上条当麻都愣住了。 按照他们一直以来掌握的情报，这画板应该是伪装后的灵装“刺突杭剑”才对。因为今天一整天的行动当中，欧莉安娜自始至终都随身携带着这块画板，形影不离。 而“送货人”欧莉安娜的目的，就是把这件珍贵且强大的灵装送到交易的另一方手中。 “如果她带着的一直都是这个假货，那显然就是把自己当成转移视线的诱饵了！”土御门元春的脸色十分难看，“那么问题来了，真正的刺突杭剑在哪里？还是说，他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史提尔从另一个方向赶过来，了解到眼下的问题，他冷静地说道：“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抓住那个女人，到时候一切疑问都会水落石出的。” “说的也是。”土御门元春点头赞同，“上条，源君那边有最新的情报了吗？” 上条当麻低头查看手机邮箱，摇摇头：“没有。” “麻烦了，看来那个女人也警惕起来了呀。”土御门元春叹息着，但却没有失望之情，“接下来还是靠我们自己的办法吧。” 三人来到一个无人的空地上，土御门元春和史提尔相互对视一眼。 然后还是土御门元春主动说道：“嘛，还是我来吧。” “没问题吗？”史提尔问道，“可能真的会死哦。” “嘛，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level0的‘肉体再生’，也多少恢复了一些。”土御门元春满不在乎地说道，“而且这种侦测对方魔力踪迹的术式，本来就是我更加擅长吧。” 没有了来自基金会的情报支援，三人行动小组不得不回归最开始的原始方案——用魔法侦测并锁定敌人的位置。 这个魔法极其有效，精准定位比监控摄像头更加高效快捷。 唯一的缺陷就是会遭到目标的强势反击——经验丰富的魔法师都会为自己施加种种反侦测的术式。甚至反过去追击观测者的术式也并不罕见。 因为此前的一番惨烈征战，土御门元春使用魔法已经遭到强烈反噬，之后才通过“肉体再生”缓慢恢复。 现在再一次使用魔法，哪怕没有遭到敌人的反击，仅仅只是发动魔法的反噬，就足够危险和致命了！ “别废话，尽快抓住那个女人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土御门元春蹲在地上绘制魔法阵的时候，上条当麻的手机突然响起。 陌生号码，但接通之后，传来声音却很熟悉，是奥索拉.阿奎纳，目前的大英图书馆的书籍管理员。 “上条君吗？不好意思打扰了。因为史提尔的手机打不通，所以只能找您了。”奥索拉在电话对面说道，“刚刚我们找到了确切的资料，发现之前的情报有误，这次丽多薇雅和欧莉安娜她们携带的灵装，并非‘刺突杭剑’，而是‘使徒十字’！” 史提尔和土御门元春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迟迟查不到交易的另一方是谁——因为根本就没有交易的对象。 这就不是一场危险灵装的交易，而是一次恐怖袭击！ 根据奥索拉提供的情报，“使徒十字”拥有十分特殊的能力。 ——“使徒十字所竖立的地方，会完全在罗马正教的支配下”。 在“使徒十字”插下后所涵盖的空间内，无论物理或精神方面，都会强制变成罗马正教的所有地。在受到支配的土地上，一切都会朝对罗马正教有利的方向进行，谁都不会感到疑问而欣然接受。 也就是说，只要在特定的条件下，将“使徒十字”插在学园都市的大地之上，就会把这座科学侧的大本营变成隶属于罗马正教的地盘。 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情况了。 哪怕史提尔和土御门元春都是属于魔法侧的人，也不愿意看到那一幕的出现。 接下来，他们从“使徒十字”的传说，起源和功能等方面入手，逐步分析它的原理和使用条件。 最终得出结论，“使徒十字”是借助“来自天空的光”进行发动的大规模灵装。 而天空的光，也就是星光。 在不同的地点，它必须在特定时间，特定的角度接受特定星座的光芒，才能发动效果。 根据奥索拉和她的同僚雪莉.克伦威尔的解析，在学园都市的最佳发动地点在第二十三学区的机场之上。 在上条当麻他们赶往机场之前，六冢源已经抢先一步展开行动。 他让艾玛借助监控摄像头，全面监控通往第二十三学区的每一条道路和每一台交通工具。 哪怕不知道欧莉安娜现在变装成了什么样子，但只要在她要去目的地前守株待兔，总是能等到的。 十分朴实无华地，欧莉安娜找了一辆顺风车，搭她到第二十三学区机场附近。 然后开始徒步靠近目的地。 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她走得不快，甚至有些磨蹭地往前移动。 单词本状的“速记原典”钩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旋转着，一副轻松自在的游客模样。 “诶呀，是不是搭顺风车跑的太快，后面三个少年没能跟上来啊。”欧莉安娜自言自语地说道，“感觉有些无聊了。” “无聊的话，要不要来玩一场游戏？”突然在一旁有人开口说话，“‘送货人’、‘追踪封锁’欧莉安娜.汤森小姐。” 路边，一位身穿运动服的少年走了出来，看向欧莉安娜。 正是提前在此等候的六冢源。 确定了机场就是敌人的目的地之后，只要在五条必经之路上埋伏就行。 很幸运，六冢源五选一猜对了。 “我对你的目的没有兴趣，”六冢源说道，“但是不论你想干什么，都到此为止了。” 欧莉安娜摘下草帽和墨镜，也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六冢源。 “态度强硬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哦。”欧莉安娜笑着说道，“要阻止大姐姐我，可要拿出真本事才行。” 第四百九十一章 你这是作弊啊 身穿运动服的六冢源就好像一个偶然路过此处的普通学生，但欧莉安娜却停下脚步，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不知道原因，但自己又一次被人找到了，而且还是科学侧那边的人。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打扮，欧莉安娜自言自语道：“没有露出破绽啊？” 六冢源说道：“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人徒步前往机场……这样的人并不多。” “原来如此，”欧莉安娜点点头，“果然大姐姐我还是考虑不周。当然，能够察觉到这个破绽的你也很厉害。不过……” 她摘下草帽甩到一边，又按下墨镜，露出一双碧蓝的眼瞳：“想要阻止大姐姐，你可要有真本事才行啊！” “真本事？”六冢源仿佛散步一般朝着对方走过去，然后突然说道，“我今天的比赛项目已经全部结束了。” “所以呢？”欧莉安娜眯起眼睛，重新推回墨镜，“接下来打算大姐姐好好玩玩吗？” “我并不介意拖时间。”六冢源说道，“毕竟，再过不久，你们的目的也就失败了。” “看来你已经了解了很多东西嘛，真是值得夸奖。”欧莉安娜笑着说道，“作为奖励，就让大姐姐好好陪你玩玩吧。” 六冢源在逼近到极限的位置上停下脚步：“但是不巧，今天晚上我还有其他安排，实在没时间耗在这里。所以……” 一脚踏出，六冢源如离弦之箭向前奔出，跨越两人之间最后的一段距离。 “……速战速决吧！” 六冢源动得突然，但欧莉安娜却不慌不忙，也同时做出反应。 她一边向后退去，拉开距离，一边扯下“速记原典”中的一张卡片。 下一刻，六冢源突然脚下一沉，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倒。 他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一汪水塘！ 紧接着，水塘仿佛炸开一般，水花四溅。六冢源脚步不停，竟踩着水面继续前进。 欧莉安娜终于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不借特定的助术式或者道具，只靠本身的力量就能完成“水上行走”这种奇迹，即便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自己，也只见过寥寥几人而已。 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的真正实力，欧莉安娜不敢大意，连忙再次扯下两张卡片。 无形的气流纵横交错，编织成一张大网拦在六冢源的必经之路上。 一时间，空气都为之扭曲。 六冢源当然注意到前方的陷阱，但此时此刻，他的士气正盛，怎么可能就此停下。 抬手护住头部，六冢源迎着前方的湍急气流，悍然冲了上去！ 高速气流锋利如刀，在六冢源的手臂和身躯上留下道道伤痕。 但六冢源无视这种程度的伤势，一头冲出气流编织而成的大网。 见一招不起作用，欧莉安娜立刻采取新的措施。 六冢源没有给她机会，冲到死跟前一拳挥出。 咔嚓…… 六冢源看到面前的女人突然裂开，才意识到自己打的，只不过是一个类似“镜子”的东西。 紧接着，烈火从“镜面”的裂缝中喷涌而出。 六冢源向后仰倒，躲开火焰。与此同时，也看到了位于侧后方的欧莉安娜本体。 变向冲刺，两个大跨步，六冢源来到欧莉安娜跟前。 一拳轰出。 欧莉安娜用舞蹈般的步伐灵巧躲过，长裙的裙摆如鲜花般绽放。 六冢源抢上前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看上去两人就好像在跳舞一般。 “未经允许，随意抓住女生的手是不礼貌的哦。”欧莉安娜轻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六冢源的手掌顿时迸出血花。 如同被木桩刺穿手掌。 紧接着，六冢源的腹部也出现同样的伤口——仿佛被长枪刺穿一样。 “传说中，这是神子遭受过的伤痛。”欧莉安娜手中的一张卡片化作一蓬粉尘，随风消散。 借助神子受难的意向，她完成了对六冢源的攻击。 “魔法……”六冢源终于停下凶猛的攻势，按着伤口向后退去。 跟直来直去的超能力不同，魔法的诡异程度和繁多的种类，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那么……”欧莉安娜微笑着说道，“大姐姐就不陪你喽~要记得自己叫救护车哦。” 但还不等她说完，就看到六冢源掷出一枚金属骰子。 “这是？”欧莉安娜突然感到情况不妙。 点数……六，读档……成功！ 六冢源一下子恢复到最佳状态。 “第二回合，开始。”六冢源自言自语道。 “快速愈合类的能力？”欧莉安娜却皱起眉头，“不，是重置自身状态。” 这一次，六冢源没有再贸然行动。而是谨慎地打量着对方手中的“单词本”。 同样，欧莉安娜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金属骰子。 就在这时，路上突然驶来一台桶型机器人。不给欧莉安娜反应的机会，桶型机器人打开货仓，把其中的物品弹射出来。 ——是六冢源的药剂包。 六冢源飞扑过去，一把接住药剂包，然后果断将一支红色“爆炸猫”注入体内。 久违的感觉，浑身血液仿佛在燃烧爆炸一般，为身体注入无尽的动力。 速度，力量和神经反应全方位增强，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六冢源的再次进攻让欧莉安娜无法适应。 如果说之前六冢源的表现已经是人类可以抵达的极限，那么现如今，他真正意义上的“超越了极限”。 欧莉安娜仓促地躲避，一时间，节奏被打乱的她甚至连施展魔法的机会都没有！ 在她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几个名字：神裂火织，布伦希德.爱克特贝尔，席薇亚，威廉.奥维尔…… 这些名字都有着同一个特点——它们属于圣人。 在欧莉安娜的认知当中，只有圣人才具备这种程度的身体素质。 所以，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欧莉安娜终于紧张起来——如果提前有所准备，即便对手是圣人，她也有把握打一打。但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不能算是“有准备”。 倒不如说，反倒是对方早有准备。 欧莉安娜不觉得需要使用药剂才达到这种程度的六冢源真的就是圣人。 但这并不重要，是真是假无所谓，关键是他确实展现出足以威胁自己的实力。 “诶呀呀，又是用药，又是可以重振旗鼓的无限精力，就算是大姐姐我也吃不消呢。少年，你这是作弊啊！” 第四百九十二章 圣人的力量 正处于狂暴状态下的六冢源没有理会对方的言语，他正小心控制着体内随时有可能暴走的力量。 ——总感觉随着自已本身实力的提升，药剂的效果也在不断突破上限。 六冢源心中默默想道——以往使用“爆炸猫”的时候，产生的效果似乎远没有今天这么霸道。 于是，没有急着展开攻击，他又从药剂包中抽出第二支药剂，蓝色“镇定猫”注入体内。 为了驾驭这股狂暴的力量，必须有一颗足够冷静的大脑才行。 自从上次跟亚雷斯塔理事长签下魔法契约之后，六冢源对魔法这种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充满忌惮。 不同于超能力，能力效果直截了当，至少可以用科学理论来解释。魔法的原理和效果，甚至作用方式，触发条件都是一团迷雾。 就好像那份魔法契约一样，六冢源不能确定，其他魔法会不会也有类似的功能——绕过自己的“存档读档”，或者寻找其中的漏洞，把自己套进去。 尤其是在得知这次的敌人，携带着强力魔法道具“刺突杭剑”的时候，六冢源更是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尽管已经知道，“刺突杭剑”是假情报，真正的灵装其实是“使徒十字”，而且自己也不是圣人；但是在没有百分之百确定之前，六冢源不愿意去赌。 毕竟，他这次并不是“战斗”，而是为了“报复”而来。既然是“报复”，打倒敌人——最好还要碾压式地打倒敌人才是最重要的。 六冢源不想冒任何风险。 拥有“存档读档”的他再清楚不过了——任何事情，只要概率不为零，那么就有可能发生。 或许，敌人真的拥有“刺突杭剑”，或许“刺突杭剑”真的对自己也有一击必杀的效果……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另一方面，这次的敌人欧莉安娜本身也是实力非凡。因为她以一敌三，打倒了上条当麻他们，还不止一次。 在六冢源看来，这已经十分可怕了。因为上条当麻是曾经跟自己一同对抗过一方通行的男人，连他的“幻想杀手”都无法对付的敌人，不可小觑。 所以，六冢源罕见地同时使用了两支药剂。 “一刻圣人”模式只是六冢源利用身体本身的机能，模仿这两种药剂的结果，胜在便捷，负作用小，且几乎没有任何消耗。 但是，若论实际效果，自然比不上同时使用两种药剂之后带来的提升。 “爆炸猫”和“镇定猫”的双重加持之下，六冢源的“一刻圣人”也终于达到完全状态。 强烈危机感的促使下，欧莉安娜早已心生退意。 “总算是见到了疯狂科学家这种存在了……”欧莉安娜嘀咕着。 通过药剂将自身潜力逼迫到如此程度，也只有疯狂魔法师和疯狂科学家才会做这种事情吧？ 虽说在旁人看来，她欧莉安娜的性格也是够“疯”的，但她显然还不想真的跟一个疯子拼命。 于是，走为上计。 欧莉安娜抽身急退。 但是，往后退去没多远，她就感觉仿佛碰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 身体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阻滞感，随即眼前一花，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道路的另一头——眼前是六冢源的背影。 而在上一秒，她退后的时候，是跟六冢源面对面的位置。 也就是说，欧莉安娜她出现在六冢源的背后。 “空间移动？”欧莉安娜神情凝重，“不让我离开吗？” 她再试图后退，结果再一次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这次又回到了第一次后退时的位置。 “以少年的位置为中心，半径大约六十米的圆形区域吗？”欧莉安娜迅速做出总结。 她感到事情变得麻烦起来，脑海中快速思索着，然后一口气扯下五张卡片，向自己身边打去。 剧烈的能量波动迅速波及到整片空间当中。 但是，让欧莉安娜心寒的是，这片疑似成为对方领域的空间并没有被攻破的迹象。 反而，天空迅速昏暗下来，仿佛黄昏的火烧云一般，呈现出一片深邃的血红色。 “欢迎来到‘超能格斗’。”六冢源说道，“希望你能喜欢这款游戏。” “什么游戏！”欧莉安娜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这座领域是什么游戏——自成一域的独立空间，在魔法侧也是极其高端的技能。 虽说还不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是怎么做到的，但显然，必须重新评价他的威胁了。 现在不是如何逃走的问题了，而是如何才能在这场战斗当中保下性命。 “大姐姐我的这趟委托真是不走运啊……”苦笑着，欧莉安娜打起精神，认真应战。 六冢源稍微花了点时间，熟悉现在的状态，随后立即展开行动。 再没有之前面对上条当麻和史提尔他们时的那份从容，眼下的欧莉安娜确确实实处于极端不利的境地，因此出手也变得保守起来。 “速记原典”勾勒出的魔法，不再是奔放的进攻型，而是以防守和移动躲闪为主。 但也不得不承认，欧莉安娜说她自己有把握跟圣人一较高下也并非自吹自擂，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依旧稳稳地防守住六冢源的每一次攻击，始终没有给他一击致胜的机会。 说到底，也是六冢源的攻击手段过于单一，拳脚格斗技，最多再加上空气技，基本上都是直来直去的物理打击。 威力固然惊人，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 尤其欧莉安娜的“速记原典”本就是以魔法种类多样而着称。 几个回合下来，她反而开始觉得对方也不过如此，除了这个吓人一跳的“领域”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直到欧莉安娜在自己身前撑起的一堵石壁被六冢源一拳轰碎，她本人也被飞溅过来的一块碎块击中胸口。 那一瞬间，欧莉安娜只感觉仿佛被攻城锤正面轰中，整个人都不禁后退好几步以化解冲击力。 提前施加在身上的防护魔法，就好像纸糊的一样，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所谓一力降十会，圣人级别的力量，就意味着他哪怕只靠拳头，就能打碎大多数的魔法。 欧莉安娜心中一沉。 第四百九十三章 相性不合的对手 偶然间误打误撞的一次碎块溅射，竟然成为开战以来最有效的一次战果，六冢源也感到十分无奈。 他想速战速决，干净利落地解决对手。事实上，他也确实全力以赴了，但无奈，这次的敌人花样太多，以至于让他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欧莉安娜是一个十分难缠的敌人，论实力，她确实很强；更加关键的是，她是六冢源从未遇到过的类型。 ——属性丰富，技能太多。 从开战以来，欧莉安娜的魔法一刻不停，但从来没有看到过重复的魔法种类。 单论威力，她的魔法对六冢源而言其实就那么回事，在“爆炸猫”带来的高速自愈力作用下，甚至都不需要读档恢复。 问题是，欧莉安娜手段太多，四大属性的魔法信手拈来，再加上战斗经验丰富，总能找到方法抵挡或者防御六冢源的打击。 反观六冢源自己，进攻手段单一，且十分依赖近战；一旦纯粹的力量和速度无法取得突破，那么很容易像这样，陷入僵局。 在六冢源此前遇到的敌人当中，没有像欧莉安娜这样属性如此多样性的类型。 结标淡希是空间使，她的能力就是纯粹的“空间”；雪莉.克伦威尔是操纵石巨人的魔法师，她的能力也超脱不了“土属性”这个大框架。 即便是一方通行，强则强矣，也是“矢量操作”这一种超能力的灵魂运用而已。 从来没有过欧莉安娜这样，五花八门的魔法技能齐出。就算六冢源想要找出她的行动规律也不太可能。 六冢源心中郁闷，觉得这种敌人交给御坂美琴倒是正合适。掌握着强大中远程攻击手段的她，最适合应对这种敌人了。 只可惜，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不可能让御坂美琴这位学园都市标志性的level5来对付魔法师欧莉安娜。 六冢源终于放弃了速战速决的念头，沉下心来稳扎稳打。 自己确实奈何不了对方，但对面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如果不是六冢源跟她相性不合的话，战斗恐怕在刚开始的时候就会宣告结束——六冢源的拳头，只要打中一次就可以解决战斗。 在六冢源转换思路的那一瞬间，欧莉安娜就感到压力陡增。 虽然她还在卖力地编织着新的魔法，但是那种“在悬崖边舞蹈”的感觉却越发强烈，仿佛一个不慎就将落入万丈深渊。 六冢源可以无数次地犯错，只要他没有被彻底杀死，就有可以重来的机会。而欧莉安娜，只要失误一次，便万事皆休。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心中压力陡增，连开口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已然被逼入绝境。 再一次砸碎欧莉安娜的一具石像替身，六冢源反身一拳向后抽去。 ——她开始使用重复的招式了。 具体细节可能有所不同，六冢源不懂魔法，所以分辨不出来，但技能类型，以及战术风格却不会作假。 就仿佛有着无限的体力，六冢源踏碎地面，势若奔雷地朝着敌人冲去。 就算眼前这个欧莉安娜依旧只是某种幻象或者替身也无所谓，不过是冲过去然后轰出一拳的事。以六冢源的速度和效率，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欧莉安娜的“速记原典”，施法速度再快，又岂能比他的动作更快？ 就在这时，六冢源突然感觉周围环境出现一丝颤动。 耳边同时传来艾玛的声音：“警告，系统过载！” 紧接着，就看到“超能格斗”游戏世界标志性的血红色天幕剧烈晃动起来。原本栩栩如生的自然天空出现大片六边形的马赛克。 “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六冢源嘀咕一声。 欧莉安娜也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心中惊讶之余，也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 几道水柱冲天而起，轰然撞向出现马赛克的天空。 不同于之前的几次尝试，欧莉安娜惊喜地发现，自己终于成功撼动了这片“领域”的本体。 破绽进一步增大，紧接着，就如雪崩一般，血色的天幕迅速褪去，露出外面本来的自然天空。 “成功了！”欧莉安娜下意识就要往外跑去。 而这一时的疏忽，终于被六冢源抓住。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对方的拳头已近在眼前。 欧莉安娜连忙操纵水柱对冲。 水流成功阻滞了六冢源的冲势，但效果有限。 水花炸裂，欧莉安娜倒飞了出去。 “可惜……”六冢源收拳，喃喃自语道。 刚才这一拳打中了对方，但并没打实。 欧莉安娜随机应变，利用水流缓冲之余，借着这一拳的力量成功逃离。 否则，以六冢源的发力方式，是不可能让人以这么夸张的幅度飞出去的。 也不知使用了什么魔法，在半空中的欧莉安娜仿佛长了一对翅膀，竟然凌空飞行着往远处遁去。 六冢源站在原地，没有去追。 “怎么回事？”他按着耳机询问道，“怎么突然就过载了？” 这次使用“系统”只是为了困住敌人，不让她逃走而已，并没有想要借助“系统”本身的力量进行战斗。 所以，需要调动的只有“空间使”类型的超能力——这已经是成熟应用了，即便是普通材质的“模块”，也不应该轻易崩溃才对。 艾玛带着几分愧疚的语气说道：“对不起，主人。是我搞砸了！我刚才想要解析欧莉安娜的能力……” “等等，她是魔法师吧？”六冢源疑惑道，“魔法跟超能力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吗？这也能解析？” 艾玛无奈道：“现在我们知道了——显然不能。” 其实不只因为魔法和超能力的原理不同；即便可以解析魔法，以艾玛和秋莎目前的能力，恐怕也拿欧莉安娜没办法。 因为欧莉安娜不会使用同一种魔法两次；使用“速记原典”的她，每一次编写出来的魔法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也就意味着，“系统”无法收集到足够的数据样本，没有数据，解析自然也无从谈起。 “不用放在心上。”六冢源说道，“毕竟是我让你进行‘实战’测试的。你做的没错。” “我正在调集新一批的‘模块’，五分钟后可以布置完毕……”艾玛又说道。 “不用了。”六冢源摇摇头，“不用管那个女人了。” “咦？主人你不是要为志奈子复仇吗？” “打她太费劲了。”六冢源苦笑道，“换个思路，打击报复她们这种人的最佳方式，就是破坏她们的阴谋……刚才你们提供的计算数据，确定没问题吧？” 第四百九十四章 相互甩锅 虽然无法理解魔法的原理，但是基本的天文学知识却难不倒艾玛和秋莎。 同样，在有足够的数据资料作为参考的情况下，推演出“使徒十字”的发动条件也就只是单纯的数学计算题而已。 这次半路拦截欧莉安娜，六冢源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任何像是“使徒十字”的物品。 同样，在第二十三学区的机场内部，经过搜查也没有发现“使徒十字”的踪影。 事实上，因为是在学园都市，这里连一个类似“十字架”的东西都看不到。 考虑到今天一整天的行动当中，欧莉安娜的作用就是充当“诱饵”，带着假冒的“使徒十字”四处游走，吸引妨碍者的注意力。 所以，六冢源有理由怀疑，直到此时此刻，她依旧是在扮演“诱饵”的角色。 所以，在开战之前，六冢源专门让艾玛进行调查——除了这第二十三学区的机场之外，学园都市周围还有什么位置满足“使徒十字”的发动条件。 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 在学园都市外部的一座机场，如果在那里插下“使徒十字”，其作用范围依旧可以覆盖学园都市！ 可以说，这几乎钻了所有人的思维漏洞。 再加上还有一个欧莉安娜在学园都市内部大闹一番，正常情况下绝不会有人想到真正的阴谋会在学园都市外边。 看了看时间，六冢源说道：“现在赶出城一趟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他可没有忘记，晚上还要请夏川志奈子和她的姐姐吃晚饭呢。 于是，六冢源没有迟疑，立刻动身往围墙方向赶去。 至于欧莉安娜，交给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他们就好。反正他们今天忙了一天，不就是为了抓住她嘛。 …… 十分钟后，六冢源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去。 他的身后，正是学园都市大围墙的出入通道之一。 本来还想着赶过去抓捕另一位“入侵者”丽多薇雅呢，但此时此刻，六冢源已经完全把这个念头丢到脑后。 ——爱谁去谁去吧！我本来就不该多管闲事。 自从跟欧莉安娜开战的那一刻起，六冢源就默认自己已经参与到这次事件当中了。 本着有始有终的选择，他才决定把事情做到最后，想着外出抓捕丽多薇雅。 结果……竟然因为没有“出境许可”而被门卫挡了回来！ 当“海关”的守卫部队成员以“没有许可，学生禁止外出”的理由拒绝六冢源出去的时候，六冢源都惊呆了。 他想过很多种情况，包括但不限于丽多薇雅实力超乎自己预料得强；她还有其他帮手；整个事件都是另一个惊天阴谋的前奏…… 却唯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门卫这一关被拦了下来！ “不是说我现在跟亚雷斯塔理事长绑定，拥有很高的权限了吗？” 六冢源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在为学园都市做事，就算不是理事之一，但至少也算一个“公职人员”吧？ 所以这次他才会老老实实地走正常通道和流程出境。却没想到遇到这种困境。 一鼓作气的势头被打断，六冢源也一下子冷静下来。 仔细想想，自己确实犯不着为了这件事这么上心。 说到底，自己的最初目的只是消除威胁夏川志奈子安全的隐患，顺便帮她报复一下欧莉安娜。 实在要做，也该是继续殴打欧莉安娜。而不是去追究这次事件的真凶。 走着走着，六冢源看到那只特殊的金毛大狗迎面走来。 “六冢同学，”木原脑干开口说道，“我带来了你的出门许可。” “算了，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六冢源拒绝道，“我也没有外出的打算。” “但你不是已经调查出来，真正的敌人在外面吗？” “那又如何？”六冢源摊开双手，“你这么问，说明你们也知道了真相。所以随便派谁去把人抓住不就行了。” 木原脑干说道：“你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你来行动效率最高。” 然后想了想，它又补充道：“你知道的，这是关乎整个学园都市存亡的重大危机。” 六冢源叹了口气：“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亚雷斯塔理事长才是最着急的吧？毕竟这是他的城市。所以根本用不着我来操心。” 交谈间，艾玛叫来的无人出租车到了。 六冢源朝着金毛大狗挥挥手：“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再见。” 目送着出租车远去，木原脑干不禁回想起三十分钟前在“没有窗户的大楼”里，跟亚雷斯塔理事长交谈的一幕—— “既然您从一开始就看破魔法师们的阴谋，为什么不立刻阻止她们？”当时，木原脑干如此询问道。 “如果是其他类型的袭击，我自然会采取应对措施。但既然这次是以整座城市为目标的袭击，那么自然会有人出手。”亚雷斯塔理事长如此说道。 “六冢源？”木原脑干立刻说道，毕竟，它开启这场谈话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男生。 “他的‘御坂街区’，也在学园都市当中。” “您的意思是，全权这次事件交给他处理就好？” “错了，对外公开的说法应该是交给‘前来拜访朋友但意外卷入事件当中的外国魔法师’以及两个同样被意外卷入的无能力者中学生。” 木原脑干无视了这种借口和外交辞令：“您真的打算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我说过，要看他具体会做什么；所以，你好好观察他的行动就是了。”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 然后，木原脑干就被赶了出来。 现在仔细回想，木原脑干十分无语地发现，亚雷斯塔理事长和六冢源这两个人的思路简直如出一辙，竟然都是想着甩锅给对方，自己本身却是一副“懒得管”的躺平姿态。 “嗯，这样也难怪理事长会跟他签订契约——在这种事情上面，两个人的表现，确是很相似啊。” 木原脑干踱着步离开此处：“看来这次危机不足为惧，以至于两人都没有认真起来的意思。必须等待接下来的真正危机，才能彻底地观察六冢源。” 第四百九十五章 见家长? “……所以，最后你就没管她们，直接回来了？”餐桌上，夏川葵子饶有兴致地向六冢源打听刚才发生的事情。 “是的。”六冢源点点头，“欧莉安娜——也就是之前试图袭击志奈子的那个女人，也已经被打倒抓获了。虽然有些遗憾没有直接打倒她，但……” 六冢源耸耸肩，说道：“就这样吧，反正她们的阴谋也没有得逞。” “没想到是因为光污染……”夏川志奈子感慨道。 三人一起转头看向窗外，他们的位置靠近窗边，一抬头就能观赏到外边的景色。 此时此刻，为大霸星祭准备的灯光秀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以夜空为幕布，投射出各种各样的灯光效果，整个学园都市的上空都像是被一层弧形屏幕笼罩，引得人们发出阵阵惊叹。 这是只有学园都市才能制造出来的科技奇观，在其他地方，绝对看不到规模如此巨大，持续时间如此之长的灯光烟火秀演出。 当然，对学园都市的本地市民而言，这种程度的“奇观”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夏川志奈子才会把它们评价为“光污染”。 正是这个光污染，遮蔽了学园都市及周边区域的天空，以至于“使徒十字”的发动条件——星光无从实现。 魔法侧的阴谋，以这种意想不到的形式，被“科学”的力量打败，实在是令人唏嘘。 在艾玛计算出“使徒十字”的发动时间和位置的时候，六冢源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结局。 所以六冢源想要离开学园都市，目的也是“抓捕敌人”，而非“阻止敌人的阴谋”。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乎敌人的阴谋——即便没有人去阻止，她也不会成功。 同样的，亚雷斯塔理事长曾经就是魔法师，自然更加了解“使徒十字”这种灵装的特性，更加不会为之感到担心。 “来来来，为源君今天的努力干杯！”夏川葵子笑着举起饮料。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相互看了一眼，也都应和着举杯。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夏川葵子却理所当然地充当了调动气氛的角色。 虽说平时总是显得过于活泼，总会惹些小麻烦，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性格的夏川葵子也很讨人喜欢，能够灵活应用这种优势的她十分擅长跟人打交道。 夏川志奈子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次碰面的氛围还算融洽，并没有出现什么令人尴尬的场面。 毕竟这次来的是姐姐，又不是母亲。 但问题是，自己的姐姐有些太自来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源君是早就认识的老朋友呢。 连源君这种压根不善于交际，也懒得交际的人，都能聊得这么开心，这种才能，实在是让人佩服。 “源君真厉害，还是高中生就已经开始创业了。”夏川葵子由衷地称赞道，“而且还跟那个泰拉斯集团合作，真了不起！” ——你透露给姐姐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夏川志奈子有些无语地看向六冢源。 六冢源只是无奈地耸耸肩，谁让问话的是志奈子的亲姐姐呢？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就算告诉她也无所谓。 夏川葵子是六冢源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对方太热情主动，又时刻牢牢掌握着聊天的主动权，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本来六冢源还有些头疼，不知道晚餐期间该跟她聊些什么才好；结果完全不需要操心，在夏川葵子的引导下，六冢源把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当成故事讲了一遍。 夏川葵子全程都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神情，还不时地提问、赞叹，推动话题继续下去。 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 想到这里，六冢源不禁看了眼身边的夏川志奈子，他总算明白，志奈子那标志性地大胆直球进攻是从何而来的了。 看来是夏川家的祖传技能啊！ 晚餐接近尾声，正当他们品尝餐后甜点的时候，夏川葵子突然说道：“你们在这里的生活十分精彩这件事姐姐我是知道了。但唯独有一点，对于高中生来说，源君你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有点过于惊险刺激了？” 成天跟各种莫名其妙的敌人打生打死，甚至还要讨伐邪恶魔法师什么的，放在漫画或者游戏里算是不错的看点，但在现实当中，就有些过分了。 “当然，或许源君你确实很厉害，可以应付各种层出不穷的危机和挑战。但是，也很容易牵连到身边的人吧？”站在姐姐的立场，夏川葵子终于提出自己的担忧和顾虑。 “姐姐！”夏川志奈子连忙叫道，“我没事的……” “志奈子，不用你说话。”夏川葵子说道，“现在只是我在发问。想想看如果是父亲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吧。” 夏川志奈子就想是被泼了盆冷水，顿时缩了回去，嗫嚅道：“他又不知道……” 没办法反驳，因为姐姐提出的问题确实存在。除了今天遭到欧莉安娜袭击的事情，暑假里她也确实遭遇过绑架事件。 夏川葵子就好像计谋得逞的狐狸一样露出狡猾的笑容：“所以，你们要想办法说服姐姐我，让我在父母跟前为你保密哦。” “危险确实存在。”六冢源十分不甘心地承认道，“我只能保证，我会尽全力保护志奈子的。” “欸~”夏川葵子似乎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 但夏川志奈子忍不住说道：“源君他，说到做到。” 她再清楚不过了，六冢源口中所谓的“尽全力”究竟有着怎样的分量。 对于拥有“存档读档”的六冢源来说，“尽全力”几乎可以跟字面意思上的“拼命”画等号。 而且还是不止一条命。 事实上，六冢源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在拯救御坂妹妹们的时候，为了应战一方通行，如果没有读档恢复，六冢源恐怕早就死了几十上百回了。 六冢源的这个承诺让夏川志奈子深受感动。唯一令人遗憾的是，这份承诺不是给她一个人的，跟六冢源关系亲近的女生，几乎都默认受到这个承诺的保证。 其中，御坂美琴和才人工房的那些女孩们，甚至已经受到过源君的保护。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不放心的大人组 最终，直到晚餐结束，六冢源也没能给出其他更多的答复。 不过夏川葵子也不在意的样子，笑着轻松转开话题。 夏川志奈子在心中叹息——必须在姐姐离开之前，给出一个足够说服她的理由才行。 别看姐姐十分关心自己，但也正因为过于关心，所以在这件事上面反而更加难缠。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安全问题，就连夏川志奈子自己也不能说她的不是。 “好啦，晚餐结束咯，姐姐也见到传说中的源君了。”夏川葵子一副感到满足的神情，“接下来的时间，就自由活动吧，姐姐要一个人好好享受学园都市的夜生活啦！” “姐姐……”夏川志奈子知道，姐姐是在为她和源君留出独处时间，虽然很感谢，但是…… “你要注意安全啊！”夏川志奈子不放心地嘱托道。 “安心吧，我不会去偏僻或者奇怪的地方，只是想逛逛夜市，然后找间酒吧~”夏川葵子朝她眨了眨眼睛，“姐姐已经到了可以饮酒的年龄喽，志奈子你还不可以哦。” “知道了知道了，”夏川志奈子无奈地说道，“我才没有想要喝酒的打算。倒是姐姐你，独自在外面，可不要喝得酩酊大醉啊！” “放心吧，姐姐的酒量和酒品都很好！”夏川葵子笑着说道，“而且我是跟美铃姐姐约好了一起的，放心吧。” “御坂同学的母亲？”夏川志奈子和六冢源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惊讶。 不过倒也稍微放下心来，毕竟，御坂美铃已经是货真价实的成年人了，有她陪伴想必就没问题了……吧？ 两人回想起今天刚认识的御坂美铃，那个与其说是御坂美琴的母亲，反倒更像是她的姐姐的女子。 无论外貌还是性格，总感觉她也没有比夏川葵子成熟稳重到哪里去。 似乎看出了他们两个的怀疑，夏川葵子不耐烦起来，伸手推着两人往外走去：“诶呀，大人的事情你们两个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快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说着，夏川葵子突然用力，把六冢源往前推了一把。 顺着她的力量，六冢源很配合地往前跑出几步。 一转头，却发现夏川志奈子并没有一起跑出来。 看来果然还是亲姐妹，夏川葵子对自己的妹妹下手没有那么狠。 把六冢源推出去之后，夏川葵子却反而一把抓住妹妹的衣领，把她拽住。 “志奈子，”她凑到妹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刚才我说过了，可以饮酒的年龄是十八岁，你还差两年呢。” “知道啦，”夏川志奈子无奈道理，“都说了我从来都不想去喝酒啊！” “啧，”夏川葵子幽幽说道，“但是法定的结婚年龄却是十六岁哦。” “欸？！！！”夏川志奈子顿时惊呼出声，“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明白了吧，比起御坂家的那位国中生，这才是你最大的优势啊！”夏川葵子用力拍着妹妹的后背。 “姐姐，你还没有开始喝啊，别说醉话了！”夏川志奈子飞快地往在不远处等待的六冢源看了一眼，“不要再胡言乱语啦！” 这一次，换做夏川志奈子反过来推着姐姐的后背，让她赶紧去酒吧。 好不容易送别了姐姐，夏川志奈子终于松了口气，来到六冢源身边。 “怎么了？刚才你姐姐又说了什么吗？”六冢源问道。 “没什么，”夏川志奈子摇头否认，“姐姐她一兴奋就会胡言乱语，不用太在意。” 六冢源也确实没有太过在意，转而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唔……”冷静下来的夏川志奈子拿出手机，查看活动日程安排表。 “这个时候应该开始花车游行了，我们去看看吧。”夏川志奈子提议道。 “好主意，走吧。” 另一边，夏川葵子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御坂美铃。 后者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拿着一盒章鱼小丸子在吃。 “我多买了一盒，要不要来尝尝？”御坂美铃又从身边端起一盒，问道。 “多谢了，不过我刚刚吃完晚餐，所以……”夏川葵子想了想，说道，“不介意的话，让我尝一个就好。” “欸~”御坂美铃说道，“真好啊，按照计划，跟源君一起吃的吧？” “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呢。”夏川葵子点头说道。 “我也想约一下源君啊，但是美琴那丫头不知道在忙什么，一下午都没有找到她。”御坂美铃抱怨道，“本来还打算跟她一起吃晚餐的，一直等到现在，只好用小吃代替了。” 难怪她一个人在这里吃章鱼小丸子。 “御坂美琴同学，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没有比赛了吧？”夏川葵子说道。 “谁知道呢？”御坂美铃耸耸肩，“电话联系过了，她说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暂时没空来陪我。” 夏川葵子说道：“毕竟她是level5，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忙吧？” 飞快地解决手中的章鱼小丸子，御坂美铃又端起买来的饮料一饮而尽。 “嘛，毕竟那孩子也长大了。相信她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御坂美铃的观念相当开放，“作为母亲，我就不多打扰她了。” ——这就是level5的母亲吗？真是有够自信的啊。 夏川葵子心中感慨道。 “我们也走吧！”补充完能量，御坂美铃活力满满地站起来说道，“我打听好了，附近有家口碑不错的酒吧。我们就去那里吧！” 与此同时，御坂美琴看向外表灯光璀璨的夜空，忧心忡忡地说道：“让妈妈一个人自由活动，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母亲担心女儿才对吧？御坂同学的操心力太重了哦。”她的身边，食蜂操祈睁开一只眼睛看过来。 “毕竟这里是学园都市，而且还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御坂美琴低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御坂9905，脸色更加凝重，“我实在是很难放心。” 要不是这边的情况更加严重，御坂美琴也不会丢下自己的母亲不管，全程陪同在这里。 “现在的问题是，”食蜂操祈再次问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源哥哥呢？这需要御坂同学你的决断力才行。” 第四百九十七章 御坂妹妹们 “要不要告诉源君……”御坂美琴皱着眉思考道，“应该要的吧？毕竟源君他也很关心妹妹们，发生这种情况，他肯定会很担心的。” “是嘛，但人家的建议是暂时不要告诉源哥哥哦。”食蜂操祈却说道，“不能总是去麻烦他。” 御坂美琴板着脸说道：“是你说需要我决断力的，既然你都已经做好了决定，还要问我做什么！” “不要着急，”食蜂操祈不慌不忙地说道，“人家也说了是‘暂时’不要惊动源哥哥。最近几天，源哥哥他会很忙。” 御坂美琴想了想六冢源的赛程表，立刻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六冢源本来参加的比赛项目就多，今天甚至连午餐时间都没有；再加上今天下午还参与到“使徒十字”事件当中，显得更加忙碌。 下午的时候，从艾玛那里得到相关情报之后，御坂美琴还一度打算出手帮忙，协助六冢源一起打倒入侵的魔法师。 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在机场外边堵截欧莉安娜的时候，五选一，御坂美琴选错了，所以没能真正出手和欧莉安娜碰上一碰。 最终还是六冢源自己跟欧莉安娜大战了一场。 这样看来，今天一整天下来，六冢源还真是一刻都没有停歇。 想到这里，御坂美琴也就理解了食蜂操祈的意思——这两天还是暂时不要去给源君添乱了。 食蜂操祈微微摇头，哪怕不用“心理掌握”，她也能看透御坂美琴的想法。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御坂美琴确实是“简单易懂”的类型。 “既然人家都破天荒地通知御坂同学你了，”食蜂操祈说道，“当然是希望我们自己就把问题解决掉，不要麻烦源哥哥。”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还有，根据人家最近的调查，似乎有人准备在这几天对源哥哥不利。所以要让他专心应随时对可能到来的袭击。” “还有这回事！”御坂美琴惊讶道，“是谁？竟然敢对源君不利？” “敌人的保密意识很强，”食蜂操祈说道，“人家也只是偶然间打听到的消息。至于具体内容……始终没能获得更加详细的情报。” 但是，以食蜂操祈自己的经验来看什么，她也确实感受到有谁在暗中准备着，而且就是在针对源哥哥。 所以，她决定做些什么。 联合御坂美琴是为了补足自己的短板，并且将自己手头的力量整合起来。 ——在不惊动源哥哥的情况下，先解决眼下遇到的问题。 然后，继续展开行动，挫败针对源哥哥的阴谋。 虽说因为能力、性格等方面的原因，常盘台中学的两位level5之间关系并不是很融洽。但这并不妨碍食蜂操祈舍弃那些多余的顾虑，选择跟御坂美琴联手协作。 “既然决定了，”食蜂操祈说道，“那就首先从这位妹妹的问题开始吧。” 来到病床边，御坂美琴看着陷入高烧昏迷当中的御坂9905，心中的怒气再度涌现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过医生，经过调整之后，妹妹们的体质不应该这么虚弱才对！” 食蜂操祈耸耸肩：“很显然，她是遭到暗算力了。今天下午的气球猎人比赛，是她代替御坂同学你参赛的吧？人家发现昏迷的妹妹同学是在比赛结束之后不久，所以肯定是在比赛期间发生了什么。御坂同学应该也看了她的比赛，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今天下午……”御坂美琴陷入回忆，然后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因为今天下午，作为常盘台中学的参赛选手之一，御坂美琴需要参加集体项目“气球猎人”。但是她却稍微迟到了一会儿…… …… 九月十九日，大霸星祭的首日。 结束了匆忙而混乱的上午，学园都市仿佛因为到了午餐时间而按下了慢放键，城市的运转逐渐变得温和舒缓起来。 除去各种比赛项目，大量涌入的游客们也开始有心情逛街或者游览学园都市的城市风光了。 在这种热闹又不失平和的氛围下，两个样貌相似的少女结伴出行，随着人群来到大街上。 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头戴军用夜视仪的御坂9905，以及身边的一位长发飘飘，戴着眼镜的少女。 由于御坂美琴在今天上午的比赛中的活跃表现，一路上很多人都认出了御坂9905。 “你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真的没问题吗？”身边的长发少女问道，“人们都把你误认为是美琴酱了。” “没问题，总部已经为我们划定出各自的活动范围，同一片区域内不会同时出现两个‘御坂’，所以不需要担心被旁人识破。”御坂9905说道，“现在是一年当中学园都市人最多的时候，而且大街上绝大部分都是外来访客，正是我们外出的好时机。” “你说错喽，9905酱，”长发少女哈哈笑了起来，“至少在这片区域和9902酱的区域，都同时存在两名‘御坂’哦！” 长发少女把长发束到脑后，接着稍微压下眼镜。 在这一瞬间，她的容貌跟御坂9905更加相似，甚至可以说几乎一模一样！ 御坂9905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拉开她的手，并帮她把眼镜戴好。 “小心点！”御坂9905神情严肃地说道，“戴好眼镜，做好伪装——这是带你出来玩的条件。”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长发少女笑嘻嘻地说道，“操祈酱跟你们都太小心啦，哪有那么多危险？” 长发少女正是最近刚刚秘密搬进青峰庄居住的多莉——元初版本的御坂复制体，零号机。 或许是因为还未进入到之后的量产阶段，多莉和桃莉姐妹俩比起其他普通的御坂妹妹们更像是正常人类，她们拥有正常人类少女的性格，甚至在超能力方面，也不是妹妹们的“缺陷电气”，而是更接近基因原体的level4大能力“电击使”。 没有一味地模仿御坂美琴穿着常盘台中学制服，而是一身常服；茶色的头发留长，一直垂到腰际。 再加上“克拉克眼镜”的伪装，直接把一位御坂复制体变成了“跟御坂美琴长得很像的女孩”。 所以，多莉和御坂9905结伴外出逛街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 第四百九十八章 特殊的御坂 刚刚出院回家，搬到“御坂之家”居住的多莉和桃莉姐妹，以“自己需要术后康复和回归社会的训练”为由，说服了公寓管理员御坂9900，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出行。 为了保护和监督两个“刚刚接触社会”的御坂妹妹，御坂9900专门派出了杀手御坂中觉醒程度最高的两人全程陪同。 御坂9905和多莉一组，御坂9902和桃莉一组，分别选择在不同的区域活动游玩。 因为多莉和桃莉两人心意相通——相当于一个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御坂网络”，可以相互分享她们各自的感受和体验；所以分开游玩的效率最高。 虽然计划如此，但实际来到大街上之后，却是多莉她们更加活跃和熟悉，主动带领着陪同她们的御坂妹妹东奔西跑。 相比之下，反倒是御坂9905她们更需要“回归社会的训练”。 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拎着各种大霸星祭特典纪念品，多莉神采飞扬，完全就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御坂9905依旧保持着淡漠的表情，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顺便帮她拎着其他更多的购物袋。 在旁人看来，这一幕就像是“无奈的姐姐陪着妹妹外出游玩”的画面。 “难得出来玩一趟，开心点嘛。”多莉笑着对御坂9905说道。 “我很开心。”御坂9905面无表情。 其实，现如今已经觉醒的御坂9905其实已经摆脱了扑克脸的设定，但由于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她不习惯露出过于丰富的表情。 而且青峰庄里几乎都是一帮扑克脸，平时打交道最多的艾玛小姐也是没有具体面孔形象的超级ai，更让御坂9905觉得不需要通过表情也能够完成日常的交流沟通。 但多莉和桃莉她们显然是“异类”，是青峰庄住户的异类，也是“御坂妹妹”当中的异类。 她们实在是太像普通的少女了。 “啊，那个不是大霸星祭期间才会有的呱太系列限定公仔吗？”多莉突然眼前一亮，又跑了出去。 “……不愧是最接近姐姐大人原体的妹妹，连嗜好都一模一样吗？”御坂9905感慨道。 “才不是啦，就算是我，也不会真的喜欢这么幼稚的玩偶。”多莉又跑了回来，“这是要给美琴酱的伴手礼！她今天这么忙，应该会错过这里的限定版公仔吧？” 通过基金会的网站，多莉也看到了“入侵者”的通缉令。 然后不出意料的话，御坂美琴很可能会帮忙抓捕入侵者。 “到时候，把这个作为见面礼，美琴酱一定会开心的！”多莉开心地说道。 不只是为御坂美琴，今天逛街的一路上，多莉为青峰庄所有人，以及食蜂操祈她们都准备了伴手礼。 “真是狡猾啊……”御坂9905由衷地感叹道——这家伙真的跟自己一样，都是姐姐大人的复制体吗？ “快走吧，和我一起排队。”多莉拽着御坂9905一起挤过去。 这样可以获得两个公仔，多莉记得，食蜂操祈身边的那个纵卷发美少女，似乎也是一个呱太爱好者。 御坂9905叹了口气，只得陪她一起排队。 作为一款热门的系列ip，呱太家族在学园都市人气很高。 ——当然，喜欢这些的大部分都是小学生以下的孩子们。 在一群小孩子的簇拥之下，排了半个小时的队，御坂9905和多莉终于获得了呱太公仔。 仔细端详着两只分别戴着红色和白色头带的运动呱太，多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好。 “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御坂9905问道。 多莉想了想：“常盘台中学的比赛快要开始了吧？我们去给美琴酱加油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御坂9905瞪大了眼睛。 多莉还好，自己可是跟姐姐大人一模一样，要是出现在的常盘台中学的学生们面前，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吧？ “我们可以悄悄地过去加油！”多莉说道，然后把一顶鸭舌帽戴在了御坂9905的头上，“稍微打扮一下就不会暴露了！” 御坂9905对如此简单的伪装并不感冒，但也没有继续坚持，而是选择顺应多莉的要求，一起去看比赛，为姐姐大人加油。 就在这时，御坂9905突然听到自己身边响起“噼啪”一声。 一缕电光在她的左后侧炸亮。 “自动迎击雷达”——御坂美琴特有的一种技能，利用遍布身边周围的电磁场形成“防空网”，任何突然接近的事物都将遭到电击。 只有level3以下的“缺陷电气”的御坂妹妹们，做不到这种事情。 但是，level4的多莉能够再现御坂美琴的这一技能。 “怎么了？”御坂9905问道。 “没什么，一只蚊子而已。”多莉说道。 虽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在用电弧消灭蚊子之前，多莉觉得那似乎是一个金属目标而非正常的昆虫。但电击的速度太快，等多莉想要仔细观察的时候，那只闯入自家“领空”的蚊子便已经灰飞烟灭了。 “嘛，算了。”多莉摇摇头，一只蚊子而已，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情。 御坂9905羡慕地看着身边长发版本的御坂妹妹，光是这份超能力，以及这活跃的性格，就不是自己能够达到的程度。 “没什么啦，最多也就是夏天不怕蚊虫叮咬而已。”多莉说道，“跟美琴酱比起来，我们都还差的远呢。” 御坂9905默默点头，虽然有点诡辩的成分，但她也承认多莉说的没错。 “好啦，我们快去看美琴酱的比赛吧！”多莉拉着御坂9905往前走去。 “等等，比赛场地不是那个方向！” “先要去买衣服和装饰品，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用一顶帽子就能伪装身份了吧？”多莉笑着说道，“总不能真的让第二个美琴酱出现在赛场吧？会引发大骚动的！” 一路上，又有两只飞虫被电弧消灭。不过这一次，就连多莉本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点小细节。 不远处，一个身穿戴着鸭舌帽的男生低调走过。来到御坂9905她们经过的路线前，低头检查着地面。 “一点残骸都没有……不愧是‘超电磁炮’啊。”马场芳郎轻声嘀咕着，“连续三只蚊式坠毁，但大致数据已经收集完毕，只等接下来比赛开始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顶替参赛 马场芳郎手中有整整二十只蚊式机器人，其中十九只都是为了本次行动而准备的，针对“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的特制道具。 根据那个联络人警策看取的介绍，只要有一只蚊式袭击成功，将其中的病毒注入御坂美琴体内，他的行动就算成功。 对于马场芳郎来说，这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他本身就十分擅长使用各种型号的驱动铠和机器人，蚊式在他的手中，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性能！ 即便对手是那个“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理论上说，御坂美琴应该是一切电子设备和金属材质的克星，很不巧，机器人刚好是两者重叠的产物，可谓是完全被她克制的对象。 但事无绝对，马场芳郎属于身居幕后的军师型人才，在他看来，只要情报准确，装备充裕，再加上周密的计划，就没有对付不了的目标。 为了本次行动，他专门调查了“电击使”系列的能力情报，并且对蚊式的软硬件方面进行了优化改造，使之抗电磁干扰的性能得到提升。 当然，蚊式体型微小，即便进行优化改造，其性能提升也十分有限，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罢了。 如果利用蚊式的体型和外形优势进行偷袭，除了那几位level5之外，他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人能够躲过。 但问题是，现在的目标就是一位level5；具体来说，就是御坂美琴自带的，仿佛“自动迎击雷达”一样的防御体系。 从情报中判断出御坂美琴的这一技能之后，马场芳郎随即制定了针对性的作战计划。 连续耗费三只蚊式作为试探和情报收集，马场芳郎初步掌握了“超电磁炮”的能力特性和相关参数。 再结合从其他途径调查的“电击使”和其他电磁系超能力的情报参数，马场芳郎大致在脑海中勾勒出“超电磁炮”的能力图谱。 “的确比level4的同类型能力要强大，但也不过如此。”马场芳郎自信十足地说道，“只要找准机会，应该不难！” 就如此前计划中的那样，在大霸星祭的比赛期间，所有干涉数值超过五的能力都将禁止使用。 在此期间，御坂美琴的超能力近乎等于被封印。 而如果她参加的又是会有大量飞行道具的比赛项目，“自动迎击雷达”也将因为上述规则的限制而同样处于被封印状态。 至少，她的反应将比平时要迟钝许多，很有可能察觉不到一只蚊子的靠近。 符合这些要求的项目——“气球猎人”很快就要展开。 马场芳郎现在所在的学校，正好的就是“气球猎人”项目当中，常盘台中学的对手。 “很好，是时候开始行动了！”马场芳郎笑着，向赛场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御坂美琴也在急急忙忙地赶路。 因为下午她需要参加的“气球猎人”比赛即将开始，她就要迟到了！ 不久前，在午餐结束，陪母亲御坂美铃逛了一会儿之后。为了准备下午的比赛，御坂美琴就与母亲分开，两人各自行动。 就在那个时候，御坂美琴终于注意到手机上，基金会的应用程序更新的“通缉令”。 想着是不是可以帮到六冢源，御坂美琴决定展开调查，试着能不能找到那个入侵者欧莉安娜。 结果一时投入，竟然忘记了时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快要迟到了！ 为了尽快赶到比赛场地，御坂美琴只好上演一出“空中飞人”，利用建筑物当中的钢铁结构，操纵电磁力进行立体机动。 还掩耳盗铃地戴上了一副呱太面具，防止被人认出来举报到学校里害自己被老师批评数落。 另一边，刚刚来到商店，还没来得及买用来伪装的衣服和小饰品的御坂9905立刻就被认了出来。 正是几个常盘台中学的女生们。 “御坂同学！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在这里悠闲？”婚后光子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御坂9905的手臂就往外走。 她的两个朋友，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则在后面向多莉道歉：“抱歉打扰你们了，因为比赛就要开始了，所以我们先借走御坂同学一会儿……” “咦？”稍微困惑了一会儿，多莉顿时露出笑容，“没关系没关系，尽管去吧！” “非常感谢！”“真的抱歉了！” 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再次鞠躬。 然后追着婚后光子她们跑出店外。 “得通知其他人，御坂同学已经找到了。”湾内绢保说道。 因为比赛即将开始，但却迟迟不见御坂美琴的踪影，常盘台中学的大家只好分头出来寻找。 “啊，这个暂时交给我来保管吧，”另一个女生走过来，替御坂9905摘下挂在脖颈间的军用夜视仪，“这个不错呢，很适合御坂同学！” 似乎把军用夜视仪当成了某种饰品。 “咦？这个……但我不是……”御坂9905还处在混乱当中，她正在御坂网络里疯狂求助，试图寻找脱困的办法。 只不过，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其他所有的妹妹们都很兴奋的样子，纷纷鼓舞怂恿她继续伪装成姐姐大人参加比赛。 “话说回来，”稍微安定下来，湾内绢保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女生，看上去跟御坂同学长得很像呢。” “嗯……”泡浮万彬也回忆一下，“是啊，仔细想想，就好像是御坂同学头发留长之后的样子。” “她是我的亲戚，远房亲戚！”御坂9905按照预先准备好的台词解释道。 “欸？果然是御坂同学的亲人吗？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介绍给我们认识啊！”周围的同学们立刻起了兴趣。 “诶呀，御坂同学你怎么还穿着制服呀！”婚后光子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别聊天啦，都快要比赛了，赶紧换成运动服啊！” “没时间回去换衣服了，可以穿我的！正好我带了一套备用的运动服。”旁边的一个女生连忙说道。 不给御坂9905丝毫反驳的机会，同学们一起簇拥着她往赛场方向跑去。 ——姐姐大人，真是受欢迎啊！ 御坂9905在心中感叹不已。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御坂9905大小自己已经换上运动服，站在了赛场之上。 她有些茫然无措地四下张望，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多莉。 “胆子真大啊，那个家伙……”她喃喃自语道。 第五百章 气球猎人 御坂9905看到人群中的多莉，后者仿佛全然不担心身份暴露的样子，还大大方方地朝自己挥手示意。 “因为太显眼了，所以反而不会引起怀疑吗？”御坂9905有些傻眼地说道。 紧接着，似乎心有所感，她抬头向远处看去。 只见外远处马路对面的一座大楼顶上，姐姐大人——正牌的御坂美琴正看向这边，还朝着自己挥手致意。 “姐姐大人已经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御坂9905苦恼道。 远处的御坂美琴张开双臂，又用力朝她挥挥手，并且随风送来一束电波——只有同为“电击使”的妹妹们才能听到的信息。 “祝你玩得开心！” 得到姐姐大人的许可和鼓励，御坂了9905终于放下心中包袱，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高楼之上，御坂美琴放下双手，叉着腰，无力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慢了一点，不过万幸没有迟到，多亏了有妹妹们在……” 御坂美琴并不介意御坂妹妹们“冒名顶替”的行为。事实上，她也很希望妹妹们可以像正常的女生一样，拥有一个完整且幸福快乐的学校生涯。 阴错阳差之下，让其中一个妹妹可以亲身参与到大霸星祭的比赛当中，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底下逐渐活跃起来，跟身边同学们沟通交流的御坂9905，御坂美琴就仿佛看到孩子长大了的母亲一样，满脸欣慰。 “还好妈妈没有来看这场比赛，”御坂美琴心中感到一阵庆幸，“如果是她的话，肯定能够一眼分辨出我和妹妹们吧？” 随着下面赛场当中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整片区域的气氛瞬间高涨起来。 无数的红白两色沙袋交错飞舞，朝着对面阵营的学生头顶上的气球砸去。 集体项目本来就是以热闹和氛围高涨着称，对抗性越强越激烈的项目越是如此。 哪怕是外界普通学校的体育祭也是如此，现在再加入“超能力”这个要素，激烈程度更上一层楼。 “气球猎人”项目不分男女，而是以学校为单位进行对抗。 通常情况下，这种规则对于女校来说会有些不公平；但在学园都市，情况很可能正好相反。 常盘台中学虽然是女校，但全员level3以上，真要是论战斗力，整个学园都市恐怕也只有长点上机学园可以与之抗衡。 此时此刻她们的对手学校，即便有过半的参赛成员是男生，但反倒是处于全面劣势。 所以，比赛刚一开始，对方的参赛学生们便四散而逃，丢出一轮沙包作为掩护，然后眨眼间跑得干干净净。 “气球猎人”项目并不局限于运动场内，赛场周边的十条街道都被囊括到比赛场地当中。 就像是今天中午御坂美琴参加的“借物竞走”一样，赛场中间摆出大屏幕，通过跟踪拍摄的无人机进行实时直播。 御坂美琴虽然身在远处，但通过手机也能够轻松观看到比赛实况。 虽然对决双方的实力差距巨大，但敌方阵营显然提前做足了功课，利用策略、计谋以及各种各样的小手段，竟然稳步而有效地“消灭”常盘台中学的队员。 开赛后没多久，他们甚至占据了上风。不过令御坂美琴感到欣慰的是，御坂9905在比赛中的表现十分优秀。 身为御坂妹妹，她们最初的任务就是与一方通行搏杀，之后，御坂9905等十名杀手御坂又被赋予了特别任务，成为真正的杀手。 为了完成任务，通过学习装置，她们都掌握了大量战斗相关技能。 此时此刻，用在这次比赛当中正合适。 保护自己头顶上的气球不被破坏，同时尽可能地用沙包破坏敌方的气球……这种游戏规则跟以往的战斗训练颇有类似之处。 因为御坂妹妹们曾经是以一方通行为假想敌进行的设定和训练，所以只要跟对方接触到，就可以默认为失败甚至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对手只是一群并未经过专门训练的普通中学生，御坂9905自然是虎入羊群，肆意收割着分数。 看到御坂9905那洗练的动作，御坂美琴觉得哪怕是自己也做不到这么干净利落。 再加上自己的能力被规则限制，御坂美琴空有一身强大的超能力，却无从施展。 真要是她自己上场比赛，恐怕还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一边躲在暗中观战，御坂美琴一边由衷地感慨着。 “哎呀！可惜！”突然，御坂美琴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御坂9905正在敌方人群中纵横捭阖，大有以一己之力逆转整个局势的趋势。结果竟然猝不及防间，被一颗无意间飞过的沙包打掉了头顶的气球。 对于高手来说，战场上威胁最大的反而是那些没有明确目标的流弹。完全随机，所以也无从躲闪。 十分罕见的，常盘台中学输掉了这一场比赛。 御坂美琴大声哀叹着，比自己输了还要不甘心的样子。 并不是因为输了比赛，而是为御坂9905的精彩表现感到惋惜。 ——那孩子差一点就能华丽地赢了！希望她不要太在意。 看着常盘台中学的参赛者们聚集汇合，御坂美琴想了想，没有逗留，而是转身离开，准备继续追查入侵者“欧莉安娜”。 “话说，观众席上的那个长发女孩是怎么回事？”回想起刚才在直播画面中，表现得相当活跃的某个身影，御坂美琴就感觉十分在意。 那个有着一头熟悉的茶发的女孩 在比赛进行的过程中还没有特别注意到，但事后回过头想想，就越来越觉得可疑。 ——实在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最近经常跟妹妹们打交道，所以御坂美琴对“周围出现另一个自己”这种情况已经麻木了。 像这种只是“跟自己有点像的女孩”，实在是很难引起她的注意。 “嗯……难道是另一个妹妹变装观战？”御坂美琴猜测道，毕竟两个自己同时出现未免过于惊世骇俗，但其中一人稍微做些伪装的话，就合理多了。 御坂美琴大概猜到了真相，但唯一无法解释的是…… “究竟是哪个妹妹，竟然表现得那么活泼？” 第五百零一章 突然高烧的御坂 御坂美琴一边赶路，一边觉得那个长发的少女愈发可疑。 越想越觉得她就是某个妹妹，但又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那么活泼，跟其他妹妹们完全处于两个极端的样子。 御坂美琴知道，青峰庄里，御坂9900和御坂9902、御坂9905三人已经觉醒，拥有与正常人无异的个性。 但即便是她们三个，平常大多数时候也还是跟以往一样，标准的扑克脸，仿佛十分吝惜脸上的表情。 就算让她们演戏，怕也做不出这么活力满满的样子。 心中的疑惑一旦产生，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头，不弄清楚就十分难受。 有那么一瞬间，御坂美琴甚至想立刻掉头回去找御坂9905她们问个清楚，那个长发版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稍加思考之后，御坂美琴还是按捺下心中的好奇，转而集中精力开始搜寻欧莉安娜。 因为刚才从基金会得到的最新情报当中得知，这个欧莉安娜试图袭击夏川志奈子和她的姐姐未果。 “这就不好了！”御坂美琴顿时焦急起来，“源君那家伙在干什么呀！竟然让志奈子学姐遇到这种危险！” 虽说在面对源君的事情上，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两人之间属于“敌对”关系；但除此之外，她们的关系其实还挺好的。 在暑假期间，相互之间熟悉之后，已经成为了朋友。 见朋友遇到危险，这更加坚定了御坂美琴想要抓住欧莉安娜的决心。 至于那个长发版本的“御坂”，暂时被御坂美琴放到了一边。 反正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去青峰庄问，也不怕她逃走。 另一边，多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束鲜花，迎接回来跟她汇合的御坂9905。 “恭喜你顺利完成比赛！比赛很精彩！”多莉笑着说道。 “可惜输了。”御坂9905还是有些不甘心。 明明只差一点，自己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谁知道竟然败在了一枚流弹之下。只能归结为运气不好，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别在意，别在意。”多莉安慰说道，“你的表现已经很精彩了！就算是美琴酱亲自出马，在规则束缚下，也不可能做得比你更好吧？” “要是姐姐大人，或者是你的话……”御坂9905说道，“就不会被流弹击中了。” “自动迎击雷达”——御坂9905很清楚——只要有了这个，就可以时刻防备这些意外袭击。 只可惜，这是只有姐姐大人御坂美琴，以及多莉桃莉姐妹俩才具备的能力。 只有“缺陷电气”，御坂9905无法施展“自动迎击雷达”。所以在面对大群敌人的猛攻之时，难免会顾此失彼。 “对了，刚才我看到姐姐大人了，”御坂9905突然想起来了，“她没有过来吗？” “没有哦，”多莉摇摇头，“接下来的时间里，要不要继续代替美琴酱，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御坂9905说道：“姐姐大人今天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吧？而且我可是费了一番工夫才从姐姐大人的同学们身边溜出来的。再待下去很可能就露馅了！” 御坂9905穿着不习惯的运动服，感觉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自己的军用夜视仪不在身边，更加感觉仿佛缺了什么似的。 “要想办法把夜视仪拿回来才行。”她小声嘀咕着。 但若是让她亲自去找那个拿走军用夜视仪的同学，那还是算了吧。御坂9905根本不认识那个女生，即便顺利找到了她，万一被人看出破绽就难办了。 “没关系，拜托美琴酱就好啦。反正她也知道你参加比赛的事情了。”多莉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还要拜托姐姐大人把这运动服也还回去才行。”御坂9905看着身上的运动服说道。 商讨结束，两人一起往回走去，准备回青峰庄换回制服。 就在这时，御坂9905突然毫无征兆地往前扑倒。 “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御坂9905一头扎倒在地，然后连忙挣扎着试图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就好像回到了培养舱当中的时候，虽然意识清醒，但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怎么了，9905酱？你没事吧！”耳边依稀传来多莉的呼喊声，感觉有些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听不真切。 ——身体状况异常，受伤了？还是生病了？但是在此之前我的身体状况一直保持良好，刚才的比赛当中也没有受伤…… 御坂9905快速自检，尝试分析自己身体发生的状况，但是毫无结果。 很快，她便失去意识，陷入昏迷当中。 多莉在一旁焦急地呼喊着，伸手试探着她的额头：“好烫！发烧了？怎么这么突然？” 御坂妹妹们的身体相当健康，经过医生的调整，恢复正常人类的寿命之后，她们的身体素质和健康状况可以说是同龄人当中最优秀的层次。 再加上规律健康的饮食和作息时间，以及充足的运动量，实在是找不出生病的理由。 思来想去也找不出御坂9905会发烧晕倒的理由，多莉干脆也就放弃了思考——当务之急是尽快施救。 若是换做其他人高烧晕倒，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刻叫救护车送医院抢救。 但是“御坂妹妹”不行，同样身为“御坂妹妹”之一的多莉很清楚，她们的情况是多么特殊。 像眼下这种情况，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却可以直接做“有罪推定”——一定是有人阴谋暗算了她们。 退一万步说，即便御坂9905真的只是普通发烧，也不能随便叫救护车，“妹妹们”的存在对外界来说，依旧还是保密的。 在学园都市里，“妹妹们”唯一指定的医院就是那个青蛙医生经营的医院，至于其他医疗设施，反而是要刻意回避的地方。 “麻烦了……”多莉将御坂9905抱起来，左右张望一番，“看来只能联系家里，派人来接应了吗？” “多莉酱，这孩子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多莉眼前一亮，立刻转身看去：“操祈酱！太好了，我正愁该怎么办呢！9905似乎生病了。” “生病？”食蜂操祈看到她怀抱中的御坂妹妹，立刻警觉起来，“先回去，快叫车来！” 跟在她身边的男人，凯茨.诺克雷文低声应和，立刻转身跑出去。很快便亲自驾驶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她们跟前。 第五百零二章 以御坂美琴为目标 马场芳郎在街上搜寻着，身边跟着几只机械犬作为助手。 但是无论他怎么寻找，都始终找不到御坂美琴的下落。 “不应该啊，按照标记的最后地点，应该就是这附近才对。”马场芳郎自言自语着，“难道是被同学送往医院了？”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相反，可能性很大。毕竟御坂美琴也是相当受关注的明星学生，身边跟着几个朋友或者跟班也很正常。 “要搞清楚她在哪家医院才行，这可就麻烦了啊。”马场芳郎头疼道。 为了确定袭击成果，他必须亲眼见证，或者采取类似的方法取得证据才行。否则，雇主很可能不会承认这次行动的成果。 而御坂美琴这种层次的学生，又是常盘台中学出身，就意味着她不可能随便被送往外面的普通医院。很有可能是学舍之园内部的专属医院，外人几乎不可能靠近。 “或许，可以让索绮特化妆进入看看？”马场芳郎自言自语着。 不过他也没有过于纠结。 毕竟，他是近距离亲眼看着蚊式叮了御坂美琴——就在“气球猎人”比赛最后阶段的大混战当中。 当时御坂美琴以一敌众，哪怕没有使用超能力，也依旧在人群当中大开无双，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但或许正因为她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比赛当中，所以才忽视了靠近到身边的蚊式。 ——当时的袭击确实成功了，御坂美琴必然会中招。 “……只要，那个女人没有说谎的话。”马场芳郎把玩着手里的一枚试管，里面正是一只还未使用的蚊式微型机器人。 马场芳郎精通使用各种机器人和驱动铠，但是对生物、病毒之类的领域却不甚了解。 所以他决定相信雇主的话——如果袭击未能达到预期效果，那么也不是自己的问题。 而且雇主那边神通广大，或许他们会有办法确定袭击成果…… 御坂9905并未被送往医院。 在食蜂操祈的安排下，她被送到由食蜂派阀掌握的一座疗养中心。 并且第一时间找来青蛙医生冥土追魂进行远程诊治。 只不过，即便冥土追魂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因为御坂9905的情况，只是最常见的发烧而已。随便来一个经过基本医学训练的人都能够做出正确的应对。 也就是说，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病症。 但另一方面，简单却并不意味着就好治。 “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治疗，只需要及时降温，并且服用几片退烧药就好。”冥土追魂只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因为在冥土追魂的医院待过一阵子，所以多莉很信任这位呱太造型的医生。听到他的诊断，顿时松了口气。 “但是，”冥土追魂话锋一转，“正常情况下，妹妹们是不应该出现这种突然高烧的症状的——是什么引起了这种症状，这才是关键。否则，我怀疑发烧高热也只是最开始的前兆而已。” “果然，是被人暗算了吗？”食蜂操祈嘀咕着。 “总之，暂时情况不需要担心。”冥土追魂说道，“如果持续二十四小时依旧没有出现好转的情况，那么我会亲自去一趟。在此期间，你们若是能够查到导致她生病的原因就更好了。” 冥土追魂作为学园都市有名的医生，每天的工作也是十分繁忙的。 再加上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病患”的原则，更加把他几乎钉死在医院当中。 平时几乎很少有机会离开医院出诊。 或许他确实会特别关照御坂妹妹们一些，但在他的心目中所有病患一视同仁，并不会为了御坂9905一个人而放下手中其他更继续治疗的病人。 熟悉医生的脾气性格，食蜂操祈和多莉她们也没有介意。 反而因为得到了医生的保证，一下子放心许多。 “至少，现在我们有了一整天时间来调查。”食蜂操祈说道，“我已经让9900发出通知，召集所有御坂妹妹们返回总部，防止再度出现遇袭事件。” “但是敌人是谁？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袭击我们？”多莉站在御坂妹妹的立场上思考道，“‘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和‘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应该都已经终结了才对。难道说，是木原数多那家伙还不肯死心？” “不，”食蜂操祈摇摇头，“回顾之前你和御坂9905的经历，大致可以推断出来，她很有可能是在代替御坂美琴参加比赛的时候遇到袭击的。所以~是否可以认为，敌人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御坂美琴本人？” “操祈酱说的有道理！”多莉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要赶紧通知美琴酱才行！” “我会通知她的……”食蜂操祈点点头，“那家伙的随性力太高了，连比赛都不顾……真是顺从自身的欲望力啊。” 在食蜂操祈看来，御坂美琴执着于帮忙抓捕“通缉犯”欧莉安娜的原因，想要给源哥哥帮忙只是其中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御坂美琴本性就喜欢这种具有挑战性和一定危险性的活动。 就像有些人天生喜欢冒险一样。 “源哥哥也真是的，太宠着她了！”食蜂操祈吐槽道。 如果身边没有六冢源这个“作死专家”——并且他还极具实力，足够让人依靠，御坂美琴想必也不会变得这么大胆和肆意起来吧？ 食蜂操祈知道今天上午，御坂美琴向夏川志奈子“宣战”，定下赌约一事。本来还以为能够看到御坂美琴全力以赴投入到大霸星祭的比赛项目当中，带领常盘台中学勇夺第一宝座。 结果才半天不到，她就被比赛之外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再稍微有认真力一点啊！”食蜂操祈说道，“志奈子学姐可是货真价实的强敌，小心到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摇摇头，食蜂操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很快就转回注意力，和多莉一起照顾起御坂9905。 “我准备叫御坂美琴过来，”食蜂操祈突然说道，“你有什么打算，要跟她见面吗？” 多莉问道：“操祈酱不是一直不想让我们跟美琴酱见面吗？”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啦。”食蜂操祈摆摆手，“但是时机合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但现在显然不太适合呢。”多莉看着昏迷当中的御坂9905，“算了，还是等9905酱康复之后再说吧。不要再更多地刺激美琴酱了。” “说的也是。”食蜂操祈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第五百零三章 寻找御坂美琴 九月二十日，大霸星祭的第二天。 佐天泪子早早起床出门，活力满满地来到外面大街上。 “手机电量，ok！”她看了看手机，点头。 “水分储备，ok。”又拍了拍挂在腰侧的水壶。 “能量储备，ok。”另一侧的腰包里，塞了几根压缩能量棒。 “防暑准备……”佐天泪子把一定鸭舌帽扣到头顶，又拽了拽身上t恤的衣角，“ok！” “准备万全，崭新的一天开始了。”佐天泪子活力满满地说道，“今天一定要找到‘不在金属’！” 淡蓝色的t恤，下身是米白色的运动短裤，脚踏一双专业运动跑鞋。虽然佐天泪子今天没有比赛项目需要参加，但还是一身专门为运动而准备的装束，就连她那一头漂亮的长发，也扎成一束垂在脑后。 正如佐天泪子在大霸星祭开始之前就宣布的那样，她要找到都市传说中的“不在金属”！ 大霸星祭期间，虽然每天都有数百场比赛项目在进行，参赛的学生数以万计，但其实对于绝大多数普通学生而言，在这种体育祭当中，他们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充当观众，或者将这段时间当成某种特殊的假期，在比赛之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比如陪家人或者朋友一起游玩之类的。 佐天泪子的家人没有来学园都市看比赛，至于她的朋友们，初春饰利和白井黑子是风纪委员，这段时间正是她们最忙碌的时候，更不用说白井黑子还受伤坐着轮椅，不太可能陪她一起玩。 御坂美琴作为明星学生和常盘台中学的王牌，需要参加的比赛项目很多，至少前三天是没空自由活动了。 所以佐天泪子只能自娱自乐。 所幸，热衷于都市传说的她不会轻易感到无聊。 “队长，那孩子又来了。”基金会的特别行动小队的成员小声说道。 贝塔队长瞥了眼正在悄悄接近过来的黑发少女，认出她就是昨天也相当活跃的那个佐天泪子。 “不用管她。”贝塔队长想了想，又说道，“在不影响我们工作的前提下，可以稍微给予一定的支持。毕竟，她也是来寻找‘不在金属’的。” “咦？真的吗？”手下十分惊讶，“那个都市传说，我还以为只有我们才会这么上心。” “这座城市，热衷于都市传说的学生可不在少数。”贝塔队长说道，“而且，你觉得这些所谓的都市传说，真的没有现实原型吗？” “说的也是，”手下信服地点头，“如果只是传言，老板也不会专门让我们专门搜寻那个‘不在金属’了。” “好了，开工了，让大伙打起精神来！”贝塔队长拍了拍手，“你盯着点现场，我出去一趟。” “明白，队长你放心吧。” 贝塔队长还是要去夏川志奈子身边，虽然昨天欧莉安娜已经被捕，但她还是不放心，准备继续暗中守护。 临走前，她又嘱托道：“那个女孩是老板的朋友，至少别让她在我们眼皮底下受伤。” “放心吧，队长。我们明白。” 佐天泪子也知道这些戴着蓝色袖章的大人是基金会成员，所以并不害怕，还靠近过去打了声招呼。 由于今天的比赛还未开始，所以能够产生“不在金属”的环境也还没有成型。佐天泪子现在只是在提前踩点罢了。 跟基金会的人打过招呼之后，她又溜达着前往下一个地方。类似的地点还有很多个，这些地点都是她精心挑选，判断有可能生成“不在金属”的区域。 就在佐天泪子开始今天的寻宝之旅的同时，马场芳郎也来到大街上四处搜寻起来。 他还在寻找御坂美琴的下落。今天的他脖子上挂着一台照相机，还专门搞来了学校新闻社的采访证，扮做记者模样展开行动。 作为学园都市的风云人物，御坂美琴的行踪不难打听，只要稍微找几个学舍之园的女生询问一下就能获得想要的信息。 ——如果御坂美琴真的突然生病住院，消息肯定会传播开来吧？毕竟，王牌选手无法参赛，在这大霸星祭期间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了。 马场芳郎身边还跟着一只机械犬，身上带着装有摄像相关器材的背包，充当他的助手。 这种奇特的组合在学园都市倒也不是特别引人注目，反而会给人一种“这就是学园都市”的感觉，使得路人的注意力更多的地集中在机械犬和“记者”这个身份上面，而忽略了马场芳郎本人的形象。 是一种相当有效的伪装技巧。 “王牌……王牌……御坂美琴，你在哪里呀？”口中哼着不成曲调的现编歌词，马场芳郎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作为追踪新闻的记者，特别关注“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的下落也很正常吧？ 当然，在街上巡游的同时，马场芳郎也在通过其他同步渠道展开调查，不肯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御坂美琴就在他的前方不远处！ 马场芳郎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因为太过心急，以至于产生了错觉。 但仔细一看，那个茶发的少女正是“超电磁炮”御坂美琴本人，货真价实！ “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马场芳郎嘀咕着，“那女人给的东西靠不靠谱啊！” 难怪一直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原来被袭击的对象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人家很可能都没有意识到遇到了袭击这回事！ “要不要再试一次？”马场芳郎摸着口袋里的试管，心中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只见御坂美琴和其他几名常盘台中学的女生分开，独自向远处走去。 来不及细想，马场芳郎连忙跟上去，准备伺机而动。 一边不动声色地跟踪，马场芳郎一边仔细观察前面的少女——无论怎么看，都是御坂美琴本人无疑，不像是别人伪装的冒牌货。 他心中疑惑，想要联络警策看取询问，却又担心被前面的少女察觉，所以只能按捺下来，继续跟踪。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人流变得逐渐稀少。 察觉到这点的时候，马场芳郎心中咯噔一下。 被发现了吗？ ——在自己接受反跟踪训练的时候，就讲到过类似的技巧。 第五百零四章 跟踪与反跟踪 九月二十日，大霸星祭的第二天。 御坂美琴一大早就起床外出。 她把昨天洗好并烘干的运动服叠好放进手提袋中，准备前往今天的集合点，把它归还给同学。同时，也要取回御坂9905的军用夜视仪。 虽然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情，但御坂美琴还是不动声色，神情如常地离开宿舍。 一路上，她很有耐心地跟遇到的同学们打招呼，相互问候和加油。 脸上挂着千金大小姐的标准笑容，优雅而得体。 ——要是被源君看到了，肯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吧？ 在心里，御坂美琴却在疯狂吐槽着——这根本不像是自己平常的样子啊！ 御坂美琴的个性和脾气，绝对不是这个样子。严格说来，御坂妹妹们都要比她更加文静一些。 当然，作为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如果只是在短时间内的话，即便是她也能扮演一名完美的千金大小姐。 ——不过，只是充当诱饵的话，需要这个样子吗？ 御坂美琴突然在心中想道——那个女王蜂该不会是趁机耍我吧？ 这是昨天晚上，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一起制定的计划。 因为判断出敌人的真正目标是御坂美琴本人，而且对方很有可能还不知道“御坂妹妹”的事情，所以她们决定用这种方法把敌人钓出来。 看御坂9905的情况，敌人的袭击手段应该能够让人高烧昏迷。既然如此，作为被袭击对象的御坂美琴今天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肯定出乎敌人的预料吧？ 而且很有可能会继续实施袭击。 那时候，就可以趁机抓捕敌人，至少也能找到更多有效线索。 一路上，御坂美琴在表面上维持着高雅大小姐的人设，但是暗中却一刻都没有放松警惕。 “自动迎击雷达”满功率开启，并且将侦测范围扩大到极限。 以御坂美琴身体为圆心，半径一百米的范围内，哪怕一枚铁屑都逃不过她的侦测。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她将运动服归还给同学，并且拿回了军用夜视仪。 “啧，太辛苦了！这种状态要保持到什么时候啊！”独自一人的时候，御坂美琴忍不住抱怨出声。 给她造成压力的并不是维持“自动迎击雷达”满功率运行，而是保持千金大小姐的高雅人设。 御坂美琴感觉自己快要端不住了。 此时此刻的她心里由衷地佩服自己的那些同学——那些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每天都过得这么辛苦吗？ 就在御坂美琴准备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问题。 ——后面那只机械犬似乎跟着我很久了。 不止是那只机械犬，还有它身边的那个男生。 没有回头去看，通过电磁波反馈，御坂美琴就已经勾勒出自己身后的景象。 “照相机……是摄影师？记者？”在学园都市，日常的拍照作业已经全部交给手机进行了，只有一些需要专业拍摄的工作和场合，才会见到专门的照相机和摄影机。 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之后，御坂美琴稍微放松一些。 ——如果是新闻社的学生，那倒也正常。或许是想找机会采访我吧？ 相比之下，至少人家没有偷拍…… 不由得想起白井黑子，御坂美琴顿时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如果是黑子的话，身后的快门声恐怕会响个不停吧？ 想到这里，御坂美琴又有些怀疑，以新闻社那帮狗仔队的风格，跟了这么久却一张照片都不拍……这真的正常吗？ 感觉自己的日常认知都有些被白井黑子扭曲了，御坂美琴再次苦笑着叹了口气。 “就当是我疑神疑鬼吧……”御坂美琴决定再试探一下。 她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是来“钓鱼”的，任何可疑的情况都不能放过！ 于是，御坂美琴开始刻意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如果对方还是没有离开，就拼说明他确实在故意跟踪自己。而且相当执着，有着某种明确的目的。 到时候，就该好好盘问一下了！ 御坂美琴不觉得身后的那个男生有机会逃掉。 很快，御坂美琴主动走入一条偏僻的小巷。 不出意料，后面的“记者”也跟了过来。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吗？”御坂美琴做出决定，就要转身找他对峙。 就在此时，她左侧的另一条岔路上，也走出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梳着黑色长马尾的女生举起手挥舞着，一边开心地喊道：“御坂同学！早上好！” “欸？佐天泪子？”御坂美琴惊讶地看向对方，仔细辨认，终于确认对方的身份，“换了发型，差点没认出来呢……” 虽然不知道佐天泪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御坂美琴还是露出笑容，朝她挥手回复：“早安，佐天同学！” 与此同时，佐天泪子身边的那个皮肤黝黑的异域美少女也抬手大声喊道：“马场君，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她一边快步小跑着奔向那个跟踪御坂美琴的“记者”。 “欸？是认识的人吗？”御坂美琴疑惑地看过去。并没有阻止这个黑皮肤少女。 因为这个女生看起来似乎是佐天泪子的朋友，所以让她拿不准那个男生的身份。 “泪子，那个女生是谁？”走近之后，御坂美琴立刻问道。 “嗯……”佐天泪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有些尴尬，佐天泪子才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御坂美琴顿时一阵无语，“身份不明的人，最好不要轻易地交朋友啊……” “没关系啦，”佐天泪子干笑两声，“她不是坏人，我能感觉出来。” “你的感觉……真的可靠吗？”御坂美琴想了想佐天泪子的交际圈，认真问道。 除了喜欢都市传说这点之外，佐天泪子似乎并没有任何不良习惯和嗜好，她的朋友们也都是值得信任的好孩子——当然也包括御坂美琴自己。 见御坂美琴这么认真，佐天泪子反而变得迟疑起来：“应该可靠……吧？” 其实佐天泪子对自己的判断力也不是那么自信。否则在暑假里也不会被“幻想御手”引诱了。 “果然还是很可疑！”御坂美琴连忙回头，却发现身后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只是那个记者男生，就连刚才和佐天泪子一起出来的黑皮肤少女也不见踪影。 第五百零五章 私自受理的任务 索绮特，来自中美洲魔法结社“有翼者归来”的魔法师。因为某种原因孤身来到学园都市，并且为了谋求获得官方——主要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许可和一定程度上的支持，她选择加入了亚雷斯塔理事长直属的暗部组织“人员”，为其效力。 虽然给人的印象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生，但严格来说，她的肤色其实是深褐色，只不过在周围其他人的衬托之下，才显得比正常情况下更黑一些。 当然，肤色并不能影响她本来的美貌，用佐天泪子的评价，索绮特就是那种标准的，具有异域风情的美少女。 但另一方面，作为一名能够单手使用阿兹特克黑曜石锯剑的美少女，索绮特的力量相当惊人。 至少马场芳郎完全不是对手。 两人汇合的一瞬间，索绮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就把他强行拖走了。 马场芳郎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所以顺势逃离御坂美琴身边。 “好了好了，已经安全了。”马场芳郎不断拍打着索绮特箍住自己脖颈的手臂，“我们已经离开御坂美琴的侦测范围了。” 根据马场芳郎掌握的情报，在城市复杂电磁环境下，御坂美琴的“雷达”侦测距离是五十到八十米如果目标是车辆之类雷达反射面积更大的物体，这个距离还将更远一些。 “但是你已经暴露了。”索绮特严肃地说道，“看御坂美琴的行动模式，显然是针对你的跟踪采取了应对措施。” “等等，”马场芳郎问道，“你怎么确定那个就是真正的御坂美琴？” 索绮特皱着眉头说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她是御坂美琴的朋友。她的反应不会有假。” “那个单马尾的女生？她是什么人，可靠吗？”马场芳郎追问道。 “不用怀疑，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昨天我在街上偶然间认识的新朋友。”索绮特说道，“她没有必要骗我。” “这么容易就成为朋友，的确很符合这个年龄的女生会有的行为模式。”马场芳郎点点头，自言自语着，“这么一来，就有必要找中间人好好聊聊了。” “关于这个，”索绮特说道，“我要退出这次行动。” 马场芳郎对她的决定毫不意外，但还是顺着话题问了一句：“哦，为什么？” “那个中间人有问题。”索绮特板着脸说道，“她蒙骗了我。” 然后稍微停顿一下，她又看着马场芳郎补充道：“你们也是。” 马场芳郎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哼，我们‘人员’是直属于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暗部组织，想也不可能随便接受其他人的雇佣吧？所以理事长的默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你们根本没有这种惯例。”索绮特指出问题所在。 “其实是有的。”马场芳郎说道，“只不过这种私活我们不得以‘人员’的名义行动，也不得动用‘人员’的资源和渠道。理事长也确实没有禁止我们利用空余时间做些自己的事情吧？” “难怪博士和查乐对此毫无兴趣。”索绮特冷哼一声，“所以我要退出。” 她是这个月刚刚加入进来的新人，所以才有些急于表现自己，好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站稳脚跟。但既然这次任务根本不能为她在亚雷斯塔理事长那里换取好感度，甚至可能适得其反，索绮特当然不肯继续下去。 “随便你喽。”马场芳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现在很怀疑那个叫做警策看取的女生，所以我建议你最好也及时跟这次事件划清界限。”索绮特又说道。 “这就不用你多管闲事了，新人。”马场芳郎冷笑着说道。 索绮特摇摇头，作为“同事”要尽的义务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看着索绮特走远，马场芳郎自言自语道：“野蛮之地来的野丫头，怎么可能理解现代社会的复杂性？” 在此前跟警策看取沟通的过程中，索绮特只以为是正常执行任务，所以只是听命行事，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但实际上，马场芳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任务是怎么回事，所以专门跟警策看取进行过谈判，商定了任务细节和自己能够获得的报酬。 警策看取那边愿意提供本次行动所需的一切驱动铠和机器人，而且都是目前不对外发售的军用产品。 包括蚊式微型机器人，以及马场芳郎身边跟着的这些机械犬，甚至还有更夸张的“杀戮兵器”。 这些报酬才是真正打动马场芳郎，让他如此尽心尽力的原因。 因为接私活时，不能使用一切有关“人员”的装备和资源，光靠他自己积攒下来的私人装备，很难受理一些难度较高的任务。 这次任务的雇主财大气粗，而且神通广大，答应在任务结束之后，所有驱动铠和机器人全部作为报酬送给马场芳郎。 “为了这些可爱的装备，就稍微破费一下吧。” 下定决心的他把一笔钱转入某个账户，然后拨通一个号码。 暗部与暗部之间是有联系的。有时候是竞争对手，有时候又互相协助。 作为不直接参与战斗的“技术型人才”，马场芳郎自然也认识其他暗部的“技术人员”。而且关系还算不错，至少不会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我已经把钱打过去了，快把我要的情报发过来。” 马场芳郎的交易对象是暗部“学校”的黑客誉望万化。 后者语气悠闲地说道：“level5‘超电磁炮’的情报是绝密，不可能全部给你，但我大概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所以这些应该就足够了。” 马场芳郎本来想要的是御坂美琴的行踪和下落信息，但发现御坂美琴今天在大街上出现之后，又改为想要关于“超电磁炮”的详细能力数据，以及御坂美琴的体检报告。 他想评估一下，警策看取提供的蚊式到底能不能对御坂美琴有效，如果单纯是因为蚊式携带的病毒效力不够，那么这次即便任务失败也不是他的错。 这样一来，那些作为“预付款”的机器人和驱动铠们，就不必归还了。 誉望万化是一名资深黑客，马场芳郎本人也有不错的黑客技术，所以他们之间的情报交易，可以放心大胆地通过邮件进行。 “复制人？原来如此……”看到资料的瞬间，马场芳郎不禁愕然。 第五百零六章 追加任务 打开誉望万化发来的邮件，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大字就是“量产型能力者计划”。 直到此时，马场芳郎才恍然大悟——这两天的事情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御坂美琴不止一个！ 昨天自己成功袭击的，跟今天刚才看到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难怪御坂美琴安然无恙。 有关御坂美琴的这两项计划都是绝密级别的情报。一旦泄露，引发的舆论风波就很有可能令整座学园都市产生动荡。 即便是暗部“人员”，除非任务相关也无法接触到这种程度的秘密。 很不巧，这次任务是马场芳郎接的私活，所以无法借用“人员”的情报体系。 否则，有关“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情报，只要跟任务有关，以他们的权限还是可以调取的。 至于暗部“学校”，则是因为其他事件，偶然间得知了御坂妹妹们的存在，然后针对性地进行调查，才掌握了这些情报。 情报这种东西，其价值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是否需要，以及你获取的难度。 在誉望万化眼中，有关御坂美琴的这两个计划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又跟自己这边没什么关系，情报价值几乎为零。 所以他才不介意把它出卖给马场芳郎，换取一些零花钱。 马场芳郎迅速浏览着情报，然后对眼下的事件进行复盘分析。 “这么看来，刚才我看到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御坂美琴，而昨天参加比赛的，应该就是她的某个复制体吧？”马场芳郎嘀咕着。 “又考虑到刚才御坂美琴的举动，她在怀疑我……昨天遭遇袭击的复制体应该已经被带走并保护起来了，所以，今天她是专门出来找我的！”马场芳郎眯起眼睛，顿时提高警惕，“——利用信息差，想以自己为诱饵，把我钓出来吗？”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试管，剩下的这些蚊式也有了用武之地。 还剩十五架蚊式微型机器人，数量方面绰绰有余，问题是，接下来还有像“气球猎人”那样适合下手的机会吗？ 御坂美琴的“自动迎击雷达”的威力他也是见识过的，贸然冲上去的话，再多的蚊式也无济于事。 “不，倒不如说，该怎么判断接下来看到的目标就是御坂美琴本体呢？”马场芳郎皱起眉头。 根据情报，“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之后，幸存下来的御坂复制体有一万多名。哪怕其中绝大部分都疏散但全球各地，可留在学园都市当中的复制体，也有至少三十名之多！ 要是御坂美琴那边再来几次“替身术”，自己就算用光手中的蚊式也完成不了任务吧？ “不对！”马场芳郎突然惊醒，“警策看取那个女人，她要我对付的目标真的就是御坂美琴本人吗？” 仔细想想，既然人家在谋划针对御坂美琴的阴谋，那么警策看取和她背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复制体”的事情。 但是他们并没有将这个重要情报告知自己，明明知道有可能出现认错目标的情况却依旧如此，这就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认错。 “无论御坂美琴本体，还是她的复制体都无所谓吗？不，正常考量的话，他们真正想要暗算的目标应该是复制体才对。根据情报，复制体的能力都只有level3以下，比本体的‘超电磁炮’要好对付多了。从保证任务成功率的角度来看，当然选择简的才对。既然如此……” 想通其中的关键之处，马场芳郎拿出手机，拨通了警策看取的号码。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请赶快把尾款付一下。” “御坂美琴正在参加今天的比赛项目呢，你这叫做完成任务？”对面反问道。 马场芳郎冷哼一声：“你应该知道‘妹妹们’的事情吧？现在在赛场上出现御坂美琴的身影并不奇怪。” 对面沉默片刻，才继续说道：“我要看到证据，找出那个昨天你袭击的御坂，或者再次袭击一个。总之，我要得到一个感染病毒的御坂。” “这题超纲了，”马场芳郎抗议道，“我们的协议中没有这一条。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那就当做是追加任务吧。”对面松口说道，“完成我的要求，相对应的，我们会提供额外的报酬。” “额外的报酬？”马场芳郎顿时提起兴趣，“不过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机器人和驱动铠，数量再增加，我就顾不过来了。” 又是一段较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才传来对面的回复：“还在研发阶段的下一代驱动铠‘龙骑’——我们可以为你额外提供一套这件装备。这个报酬如何？” “……你……真的能搞到那玩意儿？”马场芳郎惊讶道。 “当然，虽然我是不知道‘龙骑’究竟是什么东西啦，”警策看取说道，“不过这边的雇主是这么说的。待会儿把合同发给你。” 马场芳郎说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我也不介意多做一些事情。” “很好，”警策看取说道，“不过还有一点要提醒你，‘龙骑’还在开发当中，所以不可能立刻交给你，需要等一段时间。” “我明白，这不是问题。”马场芳郎并不介意。 倒不如说，如果她说能够马上兑现，那反而要怀疑是不是在骗人了。 作为驱动铠领域的专家，马场芳郎对业内的前沿动态十分了解，自然也听说过“龙骑”系列的次时代驱动铠。 这是足以打动他的报酬。 都是在“那边”混的人，马场芳郎不担心对方会毁约。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拿到“龙骑”之后该怎样利用它的强大性能了。 “还有一件事，”突然想到什么，马场芳郎追问道，“御坂美琴本体，和她的复制体们的关系如何？她会很关心复制体们的健康状况吗？” “哼，虚伪的关心而已。”警策看取不屑地说道，“当然，哪怕为了保持自己天真善良的人设，御坂美琴也会好好关心妹妹们的身体情况。” 即便对御坂美琴再有偏见，也无法抹杀她确实为了拯救妹妹们而拼过命的事实。 “这样啊，我明白了。”马场芳郎自动忽略了对方强烈的个人情感因素，提取出有效的情报。 ——既然关心，那就好办了。钓鱼而已，谁不会啊？ 第五百零七章 试探 马场芳郎在附近的一处安全屋里换了身打扮，然后西装笔挺地走了出来。 接着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副墨镜戴上，变成一副经典的黑衣人形象。 同时，充电完毕的十五只机械犬也从房屋中鱼贯而出，伴随在他的身边。 “好了，开始继续找人吧。”他看了看手机，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御坂美琴，而是刚才那个跟索绮特一起出现的女生——佐天泪子。 而佐天泪子此时已经和御坂美琴分开，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御坂美琴有自己的任务——寻找袭击御坂9905的凶手，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不愿意把佐天泪子牵扯进来。 佐天泪子则忙着寻找“不在金属”，她也知道其他人对都市传说都不像自己这么感兴趣，所以没有邀请人家一起行动。 独自一人的她翻开手机备忘录，准备前往下一处比赛场地进行“踩点”。 “可惜，没有问刚才那个姐姐的名字。”佐天泪子想起那位来自美洲的褐色皮肤的小姐姐，“也不知道该能不能再遇到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中生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那个小姐姐明显是从外边来的游客，还很不熟悉学园都市的道路和款式奇特的手机。 昨天下午，就是因为看到她在路上对着一款造型奇特的手机发愁，佐天泪子好心上前帮忙，两人这才结下了缘分。 “虽然总感觉我们似乎以前就见过，”佐天泪子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外国人在我们眼中看来应该都长得很像，所以大概是错觉吧？” 佐天泪子对她很有好感，只可惜，过几天等大霸星祭结束之后，她也就要离开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突然用力摇头，佐天泪子抬手握拳，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问题是刚才御坂同学的态度。” 仔细回想起来，刚才在小巷子里遇到御坂美琴的时候，她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男生；而美洲小姐姐似乎认识那个男生。 “啊，就是这个！” 佐天泪子猛地一拍手掌，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御坂同学没有明说，但现在想想，那个男生显然有问题。御坂同学在防备着他！” 因为跟御坂美琴和六冢源他们走的很近，佐天泪子虽然只是一个level0无能力者，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也算是经历丰富，见多识广了。 因此，对于某些事件即将发生的前兆，她多少也能够有所感知。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佐天泪子对那种态度的敏感。 ——御坂美琴也好，白井黑子也好，甚至就连初春饰利也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会有危险的情况下，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让我先去避难。 佐天泪子很清楚，这其实都是朋友们的好意。自己没有能力，又不是风纪委员，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卷入那些危险的事件中去。 次数多了，就算她再怎么迟钝，也总会有所察觉的。 刚才的御坂美琴，也露出了那种严肃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吗？”佐天泪子苦恼起来，而且似乎跟自己刚刚认识的那个新朋友还有某种关系。 “啊！好苦恼，都没办法开心寻宝了。”佐天泪子挠着头喊道，“我也没办法帮忙，是不是告诉六冢学长会比较好？” 就在她低头思考的时候，只觉得面前突然一暗，意识到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佐天泪子没有在意，只是往旁边挪了挪，准备继续往前走去。 怎料面前的身影也跟着一起移动。 “咦？”发现这并不是偶然，佐天泪子终于抬头看去。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 “这位同学，你是在寻找什么吗？”黑衣人问道，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本证件在佐天泪子眼前晃过去。 佐天泪子吓了一跳，完全没有看清那证件上画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下意识地感觉大事不妙。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而已。面对大人——在学园都市，大人往往也就是老师——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畏惧。 “呃……我在找‘不在金属’。”佐天泪子选择实话实说。 “啊？”这回反倒是轮到马场芳郎愣住了，他本来只是随便找个借口询问，好把话题引到御坂美琴身上，却没想到这个女生真的在寻宝。 佐天泪子却更加慌张了，连忙补充道：“但是我有许可哦，应该没有问题吧？” “许可？”马场芳郎这才隐约想起来，所谓“不在金属”应该是某个都市传说里的东西，本就是无稽之谈，是闲的没事干的学生们自娱自乐的产物，这还需要许可？ “谁的许可？”他又接着问道。 “六冢学长。”佐天泪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大概是学校社团的前辈吧？ 马场芳郎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摆出一副说教的口吻：“你要寻宝是没问题，但是要注意校规和风纪，不许给比赛添麻烦。” “是的，我明白了！”佐天泪子乖乖点头，一副听话好学生的模样。 马场芳郎则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满意地点头：“很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注意安全，女生独自一个人最好不要来这种偏僻的地方。虽然这些天街上热闹多了，但还是不能大意。” “好的，我明白了！” “不是我危言耸听，”马场芳郎表情严肃地说道，“昨天就有人在这附近晕倒了，原因不明，而且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所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些。” “欸？还有这回事？”佐天泪子惊讶道，“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当然没有听说，为了避免引发骚乱，相关情报被管制了。毕竟失踪的是御坂……”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马场芳郎连忙闭嘴，脸上一副懊悔的表情。 佐天泪子却在意起来：“御坂同学？你是说，昨天这里晕倒并失踪的人是御坂美琴？” “我没有这么说，是你听错了。” 对方越是否认，佐天泪子却越觉得可疑：“不对，不可能是御坂同学，她好好的呢，刚才我才遇到过她。” 但是她的心底却泛起嘀咕——难道说，失踪的是某个御坂妹妹？所以刚才御坂同学才会是那么紧张和匆忙的样子。 “你见过御坂美琴？快带我去见一见她！”马场芳郎激动地上前一步，“有些事情我们想跟她确认一下！” 第五百零八章 图穷匕见 “快带我去见御坂美琴！我们有事情想找她确认！” 马场芳郎十分激动的样子，吓了佐天泪子一跳。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另一个女生的声音。 “你找御坂同学有什么事吗？” 转头看去，原来是三名常盘台中学的学生，正结伴走来。 为首的那个女生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遮住嘴巴，刚才发问的就是她。 佐天泪子认识她，以前跟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她们一起游玩的时候曾经见过。 婚后光子，一名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虽然性格有些盛气凌人，但意外得好相处，是个好人。 也是御坂美琴的好朋友之一。 婚后光子身边的两人是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她们三人在常盘台中学也是相当有名的组合。 “刚才我听到了御坂同学的名字。”婚后光子走过来，合上折扇，疑惑地看向马场芳郎，“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根据我们的调查和掌握的情报，似乎有人准备对御坂美琴不利。”马场芳郎说道，“我需要找她本人核实一下相关情报。” “刚才我们就碰到了御坂同学，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婚后光子说道。 “所以才要找她确认啊。”马场芳郎一边说，一边往她们来的方向走去，“是这个方向吗？” 见状，身后四个女生连忙跟上。 “因为昨天我们接到报警，有人看到疑似御坂美琴的女生在这附近区域晕倒。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搜遍这片区域也没有找到一个人。”马场芳郎边走边说，“所以今天只好继续进行调查。” “会不会是看错了？”湾内绢保问道。 “或者，御坂同学只是稍微休息一下，然后自己离开了？”泡浮万彬也提出自己的假设。 “也可能是报警的人在恶作剧。”佐天泪子提出了善良的千金大小姐们不会想到的可能性。 马场芳郎一本正经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看到御坂美琴本人才行。毕竟‘超电磁炮’可是我们学园都市的招牌，上头也很重视这件事。” 其他三个女生不疑有他，但婚后光子却皱起眉头：“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严重，但你们的应对措施，也未免太不认真了吧？” 婚后光子家里是航空业名门，耳濡目染之下，对于紧急情况的处置和管理也算有所了解。尽管不能算是同一件事，但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未免有些太不专业了。 实在不像是学园都市官方应该有的水准。 马场芳郎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个嘛，我只是被雇来干活的啦，严格来说应该是‘民间团体’。今年的大霸星祭不是有很多这种情况吗？我的任务只是调查御坂美琴的下落而已，其实就是私家侦探啦。” “私家侦探？”佐天泪子嘀咕着，“那刚才那本证件是什么？” 她可没有听说过，私家侦探也有证件。 泡浮万彬和湾内绢保也回过神来——她们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对“外界”事情不怎么了解，所以在遇到不懂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参考婚后光子的应对方法。 所以，在婚后光子对面前的男人产生质疑的时候，她们两个也结合各自的经验，发现了不少疑点。 “啧，不愧是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马场芳郎十分不爽地咋舌，小声嘀咕着，“虽然都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但头脑却意外得灵敏嘛。” 谎言这种东西，只能蒙骗一时。想要持续下去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不断为它打补丁，如果没有提前准备，很容易就会被戳破。 马场芳郎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台词什么的都是临场发挥，根本没有考虑过之后的事情。 所以，被几番追问之下，很快就露出了破绽。 毕竟这些中学生们只是天真，又不是傻。 ——但是没关系，反正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马场芳郎左右看了看，此时他们身处河边的一片空地上，周围空无一人。 他的机械犬正呈包围之势，缓缓接近过来。 “好吧，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马场芳郎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但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哦。” “昨天，确实有一个御坂晕倒在附近；我也确实在找御坂美琴。” 佐天泪子感到自己被耍了，十分生气：“事到如今，你还想骗人吗！” “没有骗你啊，”马场芳郎笑着说道，“真的有一个御坂倒下了——因为袭击她的，就是我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的河水轰然炸开的响声。 原来是一只机械犬重重地摔进水中，溅起十多米高的水花。 佐天泪子转过头，只见婚后光子三人组表情严肃，已然进入战斗状态。 “佐天同学吧？”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来到佐天泪子身边，“请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欸？哦！没问题，不用担心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常盘台中学的两个女生没有说“躲到后面去，我们来保护你”这样的台词，让佐天泪子十分感动。 但佐天泪子还是十分自觉地往后站了站，四下搜寻一番，没能找到什么趁手的兵刃，只好握紧拳头，摆出格斗的架势，气势汹汹地瞪着逼近过来的机械犬。 “要是有一根球棒就好了。”佐天泪子不免在心中遗憾，上次在玩“超能格斗”的时候，她就觉得棒球棍十分趁手。 受身边人，主要是夏川志奈子和六冢源的影响，佐天泪子也在练习格斗术。只不过距离实战还差得远呢，现在也只是架势摆得有模有样罢了。 婚后光子三人却不知道，还以为她也是一名身手了得的格斗家。 “用拳头打的话，似乎会很疼的样子。”打量着逼近过来的机械犬，佐天泪子心里嘀咕着，“到时候就用脚去踢它们好了。”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不要给婚后光子三人拖后腿。以她们的实力，打倒这些机械犬应该不成问题。 经常被卷入到各种各样的事件当中，佐天泪子也算是经验丰富，所以一点也不慌。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手臂一阵刺痛。 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拍过去，只感觉掌心也一阵刺痛。 然后，一只蚊子兜兜转转地从眼前飞过。 “这蚊子好硬……”看到掌心渗出的一点鲜血，佐天泪子不禁感慨道。 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她眼睁睁地看着地面朝自己快速靠近。 最终，在摔倒的疼痛传到脑海之前，佐天泪子失去了意识。 第五百零九章 强悍的国中女生 看到自己袭击成功，佐天泪子倒下的一幕，马场芳郎冷笑着说道：“刚才都说了，女生不要轻易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 但紧接着，两只机械犬伴随着湍急的气流从身边两侧掠过，然后重重地砸到后面不知多远的围墙或者其他障碍物上，发出凄惨的轰鸣。 马场芳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眼前这三位少女的实力，远比他预想中的更强！ 那个拿着折扇的女生应该是level4大能力者，可以轻松制造出放出强劲气流的喷射口——刚才那两只机械犬就是因此而毁灭的。 以近战纠缠为主的机械犬，面对她的能力，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只见婚后光子身姿敏捷地躲过机械犬的扑击，同时伸手抚过它的身躯。紧接着，生成的喷射口便将那机械犬像气枪弹丸一般喷射而出。 不只是她，湾内绢保从旁边的河中召来水流，形成“水牢”将两只机械犬团团围住。片刻之后，它们的内部电路就因为遇水短路而失控报废。 松开被“溺杀”的猎物，水流化作两条蜿蜒的水龙，扑向下一个目标。 十五只机械犬的包围圈在两个女生的能力下，连一秒钟都没有支撑下来，就被撕开大大的裂口。 “泡浮同学，你赶快带佐天泪子同学去医院！”婚后光子急声说道。 “好的，你们多加小心！”泡浮万彬抱起佐天泪子，就要离开。 她的能力是level3的“流体反弹”，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操纵物体的浮力，所以哪怕带着一个人，对她来说也依旧可以健步如飞，甚至能够踏水而行。 因此，泡浮万彬是最适合护送佐天泪子去医院的人。 “你以为能轻易离开吗？”马场芳郎叫道。 与此同时，更多的机械犬，以及没有涂刷标志的桶型机器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不用担心，我会掩护你的，尽管放心大胆地往前冲吧！”婚后光子信心十足地说道。 说话同时，她以两只机械犬为“炮弹”，悍然在机器人集团当中轰出一条通道。 “就算逃走也没有用！你们知道那女生是为什么昏迷的吗？”马场芳郎大声问道。 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这里面是微型机器人‘蚊式’，顾名思义，它是蚊子的仿生机器人。不过与真正的蚊子不同，它不会吸血，反而会注射某些东西。” “你是说……”三名少女马上反应过来，表情有些难看，“下毒？” “没错，它携带着某种病毒，正是这种病毒，才使得这个女生，以及昨天的御坂同学昏迷。”马场芳郎换做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就算被你们逃走了，只要不知道病毒参数，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在有限时间内制作出针对性疫苗。” 婚后光子她们相互交换着眼神，试图判断敌人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但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她们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为以防万一，她们只能先认定，马场芳郎的说法是真的。 “所以，必须拿到那份病毒的样本才行吗？”婚后光子说道。 “一定要抢过来才行！”湾内绢保也罕见地说出了“抢夺”这个词。 马场芳郎露出笑容：“很好，很好……” ——必要的信息已经全部释放完毕，剩下的就是合情合理地把这只“蚊式”送给她们。 这也是最困难的一步，因为对面的两个女生确实很强，马场芳郎真的需要好好考虑，要怎样才能从她们手下全身而退。 “我去夺回病毒样本！”湾内绢保向前冲去。 婚后光子则化身炮台，不断将靠近到身边的机器人发射出去，一边支援湾内绢保向敌人逼近，一边掩护泡浮万彬带着佐天泪子撤离。 马场芳郎也注意到她们的战术，于是立刻做出应对。他命令机械犬们转而以远程袭扰为主，绝不轻易接近婚后光子。 根据他的观察，婚后光子的能力必须要在亲自接触到的物体上才能实现。 机械犬的远程攻击是用机械触手投掷石块等物体，对高等级能力者来说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但只要不给那个女生提供炮弹就足够了。 “哦嚯嚯嚯，你太小瞧我了！”婚后光子笑着，折扇仿佛舞蹈一般在手中旋转着。 紧接着，狂暴的气流从她身边的人地面喷涌而出。 犹如火山爆发，又仿佛一道道泥泉涌出地面，四周的机器人集团伴随着泥土和地砖飞上天空。 “湾内同学！”直到这时，婚后光子才有些慌乱地呼喊着。 “没关系！”瞥见头顶上即将倾泻而下的各种杂物，湾内绢保不慌不忙，俯身挥手拂过地面，一层水膜在脚下展开。 接着，她就像是滑冰运动员一样，顺畅而极速地离开了覆盖打击的范围。 泥土和碎石之雨洒落。 马场芳郎不禁咒骂着，慌忙向前奔跑而去。 好不容易才勉强逃过了覆盖打击的范围，还不等他松口气，就看到湾内绢保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从侧前方逼近过来。 “现在的国中生也这么离谱的吗？”马场芳郎别无选择，只得让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只机械犬上前阻挡。 湾内绢保的能力是“水流操作”，虽然只有level3强能力等级，但应用得当的情况下，产生的效果甚至比一些level4大能力还要好。 就比如现在，面对机械犬的时候。 精确操纵下的水流堪称一切电子机器造物的克星。 一团水牢困住机械犬，用不了几秒钟，机械犬就因为内部电路损坏而失去行动机能。 “好了，请把那支试探交给我！”湾内绢保用自己最严厉的语气说道，“只要您投降，我们不会真正伤害您的。” 天真的小丫头——马场芳郎心中嘲讽，但无奈的是，自己确实输给了这两个小丫头。 “嘛，这也是这座城市的特色啊。”马场芳郎嘟囔着。 超能力的存在使得在学园都市，“好学生”几乎可以跟“强者”画等号。 认命似的，他从口袋里掏出试管。 湾内绢保脸色一喜，但紧接着，又看到他掏出第二、第三支试管。 最终，马场芳郎一共从身上摸出五支试管，然后露出险恶的笑容：“大小姐，来猜猜看吧，究竟哪个才是……” 说着，他突然发力，将所有试管向两侧扔出去。 第五百一十章 诱饵 “所以我才讨厌所谓的超能力者啊！”马场芳郎倾诉心中怨念似的说道，同时将手中的五支试管分别向两边的花坛灌木丛中丢去。 树丛晃动，数只潜伏起来的机械犬突然腾跃而出，分别用各自的机械触手抓住一支试管，然后一刻不停地掉头狂奔。 “欸？别跑！站住！”湾内绢保着急地在原地跺脚，但目标太多，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去追哪一个。 马场芳郎计谋得逞，也不再继续逃跑，而是站在原地得意放肆地狂笑着。 湾内绢保又急又恼，看着坏人得意的模样，缓缓升腾的怒火终于击穿了她自幼修习的大小姐礼仪。 “快让它们回来！”湾内绢保没有去追任何一只机械犬——怒火之下，她的大脑反而变得更加清醒。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她狠下心来，一团水牢罩在敌人的头上。 水量不大，但若是能够精细操作的话，完全可以令人溺水。 马场芳郎拼命挣扎起来，他伸手往脸上抓去，但无论怎么抓挠，都无法将笼罩在头上的水团去除。 湾内绢保面孔紧绷，虽然她竭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但神色间还是流露出不忍的神情。 “快……快投降！” 马场芳郎抽搐着倒地，然后拼命地用手拍打着地面——这是摔角擂台上的认输动作。 湾内绢保连忙撤去水团。 马场芳郎深吸一口气，一副活过来的样子，剧烈喘息着。 “好了，快把那些机械犬叫回来！”湾内绢保恶狠狠地催促道。 “不用了，”身后突然传来婚后光子的声音，“我已经把它们全部打倒了。” 打开折扇，遮住下半张面孔的婚后光子大步走来。 “但是，那五支试管当中都是空的！”婚后光子盯着马场芳郎说道，“所以，真正的病毒样本还在你的身上！” 似乎终于平复了呼吸，马场芳郎挣扎着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装。 “你说的没错，”他点头承认道，“那五支试管都是诱饵。只可惜……” 他十分无奈地看着湾内绢保：“我遇到了一位十分聪明的大小姐。” “就算你称赞我也没有用。”湾内绢保说道，“快把病毒样本交出来！” 摘下墨镜，马场芳郎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们确实很厉害。但是，我还是想要提醒一下，以后最好不要牵扯到这种事情当中。” “毕竟……”他从怀中取出真正封印着蚊式的试管，把里面的那只微型机器人展示给两个女生看。 “毕竟，你们不属于我们那个昏暗的世界。” 一只压缩气罐突然掉落在马场芳郎的脚边。 “小心！”湾内绢保连忙后退，并且护住婚后光子。 气罐没有爆炸，而是一枚烟幕弹，瞬间放出大片浓雾一般的灰白色烟幕。 “所以说，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马场芳郎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 婚后光子用喷射点制造狂风，吹散烟幕。 但已经看不到敌人的身影。 “可恶！被他逃走了！”婚后光子很不甘心地说道。 “婚后同学！你看这个！”湾内绢保却一眼看到了地面上的一支试管。 “咦？他没有把这个带走？”婚后光子也很惊讶。 没有贸然打开，湾内绢保十分谨慎地操纵着水流将那支试管拿到自己面前。 “确实有一只机器蚊子在里面。”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打消了继续追击敌人的念头。 她们本来就对战斗没有兴趣，这次出手，更多的也是为了保护朋友，以及夺取病毒样本。 现在，既然病毒样本已经到手，那么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把它送到医院，让医生针对性地开发出疫苗。 “对了，还要联系一下御坂同学。”湾内绢保说道，“刚才那个男人一直提到说昨天用同样的手段袭击过御坂同学。” “可我们不久前才见过御坂美琴，她不是好好的嘛。”婚后光子说道。 “或许是御坂同学的‘超电磁炮’能够消灭病毒？”湾内绢保猜测说道。 带着病毒样本，两人分别联系御坂美琴和先一步离开的泡浮万彬。 很快，几人在医院汇合。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跟人战斗了吗？”看到婚后光子三人组风尘仆仆的样子，御坂美琴惊讶道。 虽然刚才在电话里已经大概介绍过情况了，但是在实际看到之前，御坂美琴还是无法想象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这两位温柔体贴的大小姐跟人大打出手的场面。 “是的！我们终于跟坏人战斗了！”湾内绢保点点头，神情依旧有些振奋。 “虽然我只是带着佐天同学逃走，并没有直接参战就是了。”泡浮万彬说道。 “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御坂美琴深深鞠躬，“多谢你们救了佐天泪子！也多谢你们帮了我大忙！” 也难怪御坂美琴如此激动，因为她们救了佐天泪子，还带来了一只未使用过的蚊式。 昨天连线青蛙医生冥土追魂的时候，他就提到过，最好找到导致御坂9905高烧昏迷的原因。 现在，问题的原因找到了。 有了病毒样本，相信以冥土追魂的实力，很快就能治愈御坂9905。 至于佐天泪子，高烧昏睡了一阵子之后，竟然突然自己清醒过来，身上的高烧症状也全部消退，身体状况恢复正常。 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刚刚醒来一样，就连医院的医生也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要不是亲眼见到佐天泪子突然晕厥的那一幕，婚后光子她们恐怕会以为她根本就没有受伤吧。 “没事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御坂美琴说道，“或许，那是只针对妹妹……只针对我有效的病毒。总之，下午医生会来，佐天同学也一起来检查一下吧。” 考虑到婚后光子她们还不知道御坂妹妹们的事情，所以御坂美琴没有说得太明白。 但佐天泪子却一下子就听懂了：“好的，我一定会去的。” 再次向婚后光子她们道谢之后，御坂美琴带着试管回到了疗养院。 随后不久，马场芳郎牵着一只货真价实的猎犬来到疗养院附近。 “电子地图缺失，导航信息被遮蔽，甚至就连人们的记忆当中也没有这座建筑物的存在……真是彻底的隐藏啊。”马场芳郎感慨道。 第五百一十一章 记忆被操纵的人们 御坂美琴和艾玛联手，将疗养院从网络中隐藏起来，并且修改了电子地图上的标注。 同时，食蜂操祈出手篡改人们的记忆，将这座建筑物从人们的印象中删去。 如此一来，这座疗养院就成了“不存在的建筑”。 对于需要隐藏御坂9905行踪的她们来说，没有比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这是两位level5和一名超级ai联手制造出来的安全屋，生性谨慎的食蜂操祈也只相信这里。 甚至就连治疗，也必须让冥土追魂亲自跑一趟，而不是冒险把御坂9905送出去。 现在这个时间点，知道这里，并且能够准确找到这里的就只有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两人。甚至就连帆风润子等食蜂派阀的其他成员，都已经暂时忘记了这个地方。 “这是我们的事情，人家可不想把那些无关的孩子们牵扯进来。”食蜂操祈如此解释道。 御坂美琴对此表示赞同，甚至更进一步，她认为御坂妹妹们的事情追根究底也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问题，其实连食蜂操祈也没有义务来帮忙。 对于这次食蜂操祈如此积极主动地出手相助，甚至罕见地没有调侃自己几句，御坂美琴多少也有些惊讶。 ——这不符合食蜂操祈的一惯性格。 不过现如今也不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病毒样本已经到手，”御坂美琴看着放在桌上的试管，“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用着急，人家已经‘亲自’去接医生过来了。”食蜂操祈说道。 只有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两人知道来到疗养院的路，但是，被食蜂操祈“操纵”的人，也可以找到这里。 “耐心力多一点，御坂同学。”食蜂操祈睁开一只眼睛，“我们的隐藏虽然完美，但如果敌人有心跟踪，还是能够找到这里的。人家需要一点时间，摆脱有可能的跟踪者。” 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有关疗养院的一切情报都被隐藏起来，理论上永远都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但这毕竟是现实中存在于学园都市的一座建筑物，物理法则决定了它不可能真的凭空消失。 所以，只要跟着认识路的人走，就能够摸到这里。 马场芳郎就是利用这一点，找到了疗养院。 那支被婚后光子和湾内绢保她们抢走蚊式微型机器人是真的，但也是诱饵——用来钓鱼的诱饵。 御坂9905藏身的地点，就是他要钓的鱼。 蚊式微型机器人本身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装着它的试管；试管的塞子上，沾有特殊的嗅觉追踪分子散发剂。 散发剂无色无味，只有通过配套的嗅探装置，或者经过训练的猎犬才能察觉到它。 是一种结合了原始与高科技的追踪技术。不是很方便，但确实有效。 确定了目标所在的建筑物之后，马场芳郎没有继续深入调查——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御坂美琴对这个地方的隐藏如此重视，甚至疑似借助了另一位level5“心理掌握”的力量，这个态度也从侧面证明了目标就在这里。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情了。”马场芳郎在脚下的泥土当中埋入一颗分子散发剂，作为定位追踪的标记。 ——毕竟他不确定，自己离开之后还能不能记得回来的路线，所以干脆打上标记。 只要把这些情报提供给警策看取，他就可以收工回家，等待她们许诺的报酬了。 ——次世代的驱动铠“龙骑”，也不枉我折腾这么久，还差点被两个小丫头干掉。 马场芳郎做好标记之后，牵着狗神情自若地离开，就像是一个正在遛狗，偶尔经过此处的路人。 但他的行踪还是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凯茨.诺克雷文——食蜂操祈的合作伙伴，或者说，是替她跑腿干活的打工人。 凯茨并不知道疗养院以及御坂9905的事情，但是食蜂操祈给他的命令是从外部监控附近区域，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都要及时汇报。 凯茨就觉得，这个大白天遛狗的家伙十分可疑。 但还不等他打开手机，顿时神色一变——只见道路尽头，一辆观光游览车横冲直撞，正朝着这边飞驰而来！ 交通事故？不对！ 凯茨立刻反驳自己的猜测，因为车上的驾驶者明显是在有意为之，驾驶着车辆故意瞄准，冲撞其他车辆，甚至行人！ 本来这条道路上其实并没有多少行人，因为并非主干道。 但是在那辆暴走的观光车的驱使下，大量行人和车辆都慌不择路地朝这边跑来。 ——敌人开始行动了！ 凯茨敏锐地意识到。 其实早在半个小时前，就有所迹象表明，有人盯上了这里。 类似的“交通事故”由远及近，从五个街区之外开始，逐步往这里逼近。 就像是在拉网捕鱼，敌人张开的大网，正一点一点地逼近此处。 凯茨也有自己的手下，以这条街区为中心散布开来，层层监控。 刚开始发生交通事故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在意。毕竟最近外来游客众多，又有不少人选择租车自驾，事故率自然会有所提升。 但是很快，接连频繁发生的事故还是引起了凯茨他们的注意。 就在他准备亲自制止那辆横冲直撞的游览车的时候，官方组织终于出手了。 因为附近区域交通事故连续发生，所以在处理上一场事故的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们还没有离开，当即赶了过来。 之间一个驾驶着轮椅的女生一马当先，字面意思上的“瞬间移动”到暴走车辆旁边。 紧接着，她的身影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出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手里还提着一个成年男性——正式驾驶那辆游览车的司机。 几乎同时，又有一辆警车从后面超车过来，以车身截停无人状态的游览车。 皱了皱眉，凯茨迈步朝那边走过去，就好像其他为了看热闹而靠拢过去的围观群众一样。 大约过了一分钟，直到凯茨来到足够近的距离，那个男人才突然惊醒似的，大吵大闹起来。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是谁？我在哪里……” 听到男人愤怒又慌乱的喊叫声，凯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果然，又是这样吗？”那个叫做白井黑子的风纪委员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说出凯茨的心中所想。 ——又是这样！ 不只是这个男人，事实上，在此之前的所有交通事故当中，肇事司机被抓捕之后，都会出现同样的表现。 刚开始的时候，警卫员和风纪委员们还以为这只是他们为了逃避罪责的借口。 但是同样的情况接二连三地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了。 失忆，记忆被篡改——肇事司机们全部表现出同样的症状。 就好像……有人操纵了他们的记忆和行为一样。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主动出击 “情况不妙啊。”凯茨悄悄退出人群，来到旁边安静一些的地方，然后立刻拨通电话。 这无疑是必须汇报的重要事项。 很快，食蜂操祈那边就接通了电话。 “情况不对劲，”凯茨一边盯着事故现场方向，一边问道，“女王大人，你没有操纵别人制造车祸吧？” “哈？人家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 “但是最近一个小时以内，就有十多起交通事故连续发生，都是在你要求的警戒区域附近。”凯茨说道，“而且，所有肇事司机都表现出记忆遭到篡改的受操纵迹象。” “你……在怀疑是人家做的？” “不是我怀疑，”凯茨叹了口气，“看看新闻吧，现在是‘大家’在怀疑。” 似乎在查看新闻报道，电话那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岂有此理！阴谋，绝对是阴谋！他们想要污蔑人家！明明能做到洗脑和篡改记忆的能力或者手段那么多，谁一口咬定就是人家做的？” “毕竟你是最有名的心理系超能力者，女王大人。”凯茨说道。 食蜂操祈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但她很快便调整过来，从容道：“好的，这件事我知道了。你的任务保持不变，继续警戒，以及收集情报。” 挂断电话，御坂美琴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出于礼貌，她没有偷听食蜂操祈的通话，只是在帮她查看新闻的时候发现，外面的交通事故突然变多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敌人开始行动了而已。”食蜂操祈不慌不忙地说道。 “伪装成你的能力，嫁祸给你？”御坂美琴歪着脑袋问道，“虽然是很卑鄙的手段，但这真的会对你有效吗？” 御坂美琴已经见识过食蜂操祈的实力，借助“外装代脑”的加持，她可以干涉至少一整个学区的人的记忆。 御坂美琴知道，如果食蜂操祈真的想要做什么坏事，根本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同样，她也根本不害怕这种“嫁祸”，因为她随时删除对自己不利的记忆情报。 “不，”食蜂操祈眯起眼睛，“这是在向我挑衅！” “挑衅？谁？” “还能有谁？”食蜂操祈说道，“当然是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只有他，拥有‘外装代脑’的后门权限；只有他，才能窃取我的能力！” 从这个角度来说，外边的怀疑倒也没错，因为制造那些交通事故的罪魁祸首，确实是“心理掌握”这个超能力！ “竟然有人能够借用你的能力！”御坂美琴忍不住惊呼出声，想想食蜂操祈那令人头疼的能力效果，顿时整个人都麻了。 女王蜂本人最多也就是喜欢恶作剧，要是换做其他真正用心险恶的坏人，拿到“心理掌握”这个能力，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嘛，所以你现在知道人家是一个多么善良且高尚的人了吧？”看到御坂美琴阴晴不定的脸色，食蜂操祈颇为自豪地说道。 御坂美琴现在没有心思跟她争辩：“不能让你的能力流落到坏人的手上啊！” “那是当然！人家本来就计划着解决这个问题。”食蜂操祈颇有些怨念地说道，“但谁料到突然遇到了这个孩子……” 两人一起看向病房里的御坂9905——冥土追魂已经赶来，把她们两个“无关人员”赶出病房之后，开始了治疗。 听了食蜂操祈的理由，御坂美琴也有些无语——原来是自己的错吗？ “呃……需要我帮忙吗？” “呵，御坂同学你管好自己的事……以及妹妹们的事情，别给人家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助了！”食蜂操祈毫不客气地说道。 自知理亏，御坂美琴只好虚心接受。 “但是……”食蜂操祈也见好就收，没有过分调戏对方，“现在看来，我的敌人和你的敌人似乎联手合作了……又或者，这次事件当中，他们本就是一起的。除了在向我挑衅之外，那些被操纵的司机，是在有意搜寻我们藏身的这里啊！” “是为了9905？”御坂美琴再次看向病房内，“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哼，还能是什么？”食蜂操祈冷笑道，“这里是学园都市，幕后黑手之一又是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针对我们两个level5的阴谋计划还能有什么？”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御坂美琴脸色阴沉地说道。 因为“妹妹们”的事情，她很讨厌这个计划名称。 但不可否认，食蜂操祈的猜测确实很有道理。 不然，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人不惜得罪同时两位level5？ 食蜂操祈整理一下自己的挎包，然后说道：“既然医生已经来了，那么9905同学的问题就可以算作已经解决。接下来，就该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你要做什么？”御坂美琴连忙跟上去，“刚才说过了，我来帮你。” “不用……”刚说出一个词，食蜂操祈又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对，还真的能帮到大忙！擒贼先擒王，我打算抓捕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从他那里拿到‘外装代脑’的自毁程序密码。然后彻底毁灭掉那个麻烦的装置。” 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这几乎等同于发起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了。敌人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而是层层设防，对抗到底。 这种情况下，带上战斗力保证的御坂美琴，无疑是最佳办法。 “但这里该怎么办？”食蜂操祈问道。 疗养院的主要防御手段是“隐藏”，但是缺少实际战斗力。御坂美琴要是不在，万一发生什么情况总不能指望医生去跟敌人拼命吧？ 御坂美琴想了想，说道：“以现在的情况，帮你就等于是在帮我自己。只要破坏那个‘外装代脑’，敌人也就没有办法找到这里了吧？” “说的也是。”食蜂操祈点头道。 其实她本来就不担心这里的安全性，敌人的试探也就只能到这一步了——已经引起警卫部队的注意，他们不可能再用同样的手段继续“收网”，缩小范围了。 再者说，其实多莉也在这座疗养院中，只不过一直没有在御坂美琴面前出现而已。 她可是货真价实的level4电击使，即便不如御坂美琴，也绝非弱者。 就在食蜂操祈她们做出主动出击的决定之前，幽灵少女悠里千夜穿过墙壁和天花板，一路飞了出去。 “不好啦，润子酱！女王大人要自己报仇啊！” 第五百一十三章 秘密暴露 食蜂操祈并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隐蔽战略从一开始就出现了破绽。 哪怕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但悠里千夜还是喜欢以幽灵少女的状态四处游荡。 这种时候，除了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之外，再没有人能够看到她——即便夏川志奈子，也要进入“灵魂出窍”状态才能看到她。 再加上幽灵状态下，悠里千夜可以穿墙、飞行，具备极强的通过性，想要躲过食蜂操祈的注意也是易如反掌。 自从昨天大霸星祭开幕的那天开始，悠里千夜就觉得食蜂操祈有些怪怪的，并不热衷于参加比赛，享受活动的样子。 这让悠里千夜感到十分失望，她本来还想看看，不擅长运动的女王大人在运动会上，会有怎样的“精彩表现”。 而且昨天晚上，食蜂操祈很晚才神秘兮兮地回到宿舍，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今天一大早又匆匆离开，甚至连帆风润子都没有陪同。 这让悠里千夜十分在意。 所以，她今天专门以幽灵少女状态偷偷地跟着食蜂操祈，一路摸到了疗养院。 作为才人工房的亲历者，悠里千夜自然也知道，造成她们不幸的真正罪魁祸首正是木原幻生。 她也早就知道，食蜂操祈想要找木原幻生复仇的事情。 只不过却没想到，食蜂操祈竟然打算独自一人前去复仇！虽说有御坂美琴帮忙，但她毕竟是跟才人工房无关的人。 按照她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帆风润子、弓箭入鹿以及悠里千夜自己联手“制裁”木原幻生——这样的复仇才有意义。 所以，也难怪悠里千夜大呼小叫地跑回去报信了。 ——不能再让女王大人一个人承担所有了。也不能把无关的御坂同学牵扯进来。 但是对御坂美琴来说，自己并不是“无关”的人。 恰恰相反，她也可以说，这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想到笼罩在自己和妹妹们头顶上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御坂美琴的心情愈发沉重。 伴随着心情的变化，她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最后恨不得飞奔出去。 但是，她身边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家伙。 仅仅是从御坂9905正在接受治疗的“病房”移动到疗养院的大门口，不擅长运动的食蜂操祈就已经跑得气喘吁吁，恨不得直接改成缓步慢走。 在门口等待着这个临时搭档感来，御坂美琴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哈……哈……我，我只是不擅长奔跑而已！”食蜂操祈抢先一步辩解道。 “虽然我也知道你的体力很差，但是这也……”御坂美琴忍不住吐槽道，“算了，接下来我带你移动吧，我们速战速决！” “哈？为什么要你带我移动？”食蜂操祈反问道，“到目的地的距离挺远的，我已经准备好代步的汽车了。” 果然，推开大门，就看到一辆轿车已经在门外等候。 不用说也知道，连里面的司机也是食蜂操祈亲自安排的。 御坂美琴沉默了，按照她的习惯，紧急情况下赶路的时候，她都是高来高去，依靠超能力和体力在城市楼宇之间进行立体机动。 似乎还从来没有想到过搭车这种方式。 “这里可是全世界科技水平力最好的城市，汽车就是为了城市通勤而创造出来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用双腿赶路？原始人吗？”食蜂操祈滔滔不绝地说道。 御坂美琴翻了个白眼，明智地没有跟她继续争辩。 就在这辆黑色轿车低调地驶出疗养院后不久，又有一整队车辆径直朝着这个方向驶来。 车队是整齐划一的深色涂装，学园都市的居民很容易就能辨识出——这是警卫部队的标准涂装。 或者说，是十分相近的配色。 作为业内专家的凯茨.诺克雷文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冒牌货。 本来还以为是因为附近交通事故频发，终于引起警卫部队的关注，开始派大部队前来调查处理了。结果仔细一看，这分明就是敌人的进一步攻势啊！ 凯茨虽然也是雇佣兵，但他的本职更接近情报员，他的手下也同样如此，不是很擅长正面战斗。 所以，在看到那些从假冒警车上下来的，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之后，凯茨很明智地放弃了与他们开战的打算。 “还是先联系女王吧。”他将手枪收回怀中，然后掏出手机…… 而在这个时候，在轿车后座上，御坂美琴环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向食蜂操祈：“这就是现代都市人的通勤效率吗？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窗外，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但外边的景色却是纹丝不动。 她们被结结实实地堵在了高速公路上，进退两难。 面对御坂美琴的嘲讽，食蜂操祈深呼吸几下，平复情绪。 “区区堵车而已，这种情况，人家早就预料到了！” 说着，她拿出遥控器，一双星眸中仿佛有星光流转。 下一刻，惊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明明已经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上，所有车辆突然自发地向两侧移动，短短两分钟后，就为她们乘坐的这辆车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这……”御坂美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外装代脑’的力量？” “严格来说，这则是我的力量哦！”食蜂操祈捂着眼睛说道，“快走吧，就算是我，也不能维持太久。” 司机一脚油门，黑色轿车冲了出去。 “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真的舍得摧毁它？”御坂美琴问道。 她是知道的，食蜂操祈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摧毁“外装代脑”。 之前还没什么特别的概念，但是刚才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实在是有些过于震撼了。 原来有了“外装代脑”的加持，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吗？ “都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力量！”食蜂操祈有些不满地纠正道，“不使用那个‘外装代脑’我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会稍微有点吃力罢了。相比之下，继续保留那个，也只会给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继续窃取我的能力的破绽罢了。” “话说回来，”御坂美琴又问道，“你知道木原幻生在哪里吗？” 第五百一十四章 保护好妹妹们 食蜂操祈的计划环环相扣，首先要打倒并抓住木原幻生，然后再利用他掌握的后门程序，向“外装代脑”输入自毁代码，完成摧毁它的最终目的。 而只要完成以上两个目的的任何一个，针对疗养院的“自杀式侦查”也就会停止。从而达到御坂美琴保护御坂9905的目的。 但是，以上这一切计划的前提条件，就是锁定木原幻生的所在位置。 “放心吧，已经查到了。”食蜂操祈胸有成竹地说道。 御坂美琴查看着自己的手机：“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今天在第九学区有一场国际能力研究者会议，木原幻生似乎就在参会人员的名单上。” “啊，那个我当然知道。不过他不在那里哦。”食蜂操祈说道，“以那个老狐狸的狡猾程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找到？” “但是现在的直播画面上有看到他呢。”御坂美琴调转手机屏幕给她看。 “大概是替身之类的手段吧。”食蜂操祈耸耸肩，“不要看了，他不可能在那里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也有些笨拙地操作着自己的手机。手忙脚乱了一会儿，才总算搞定的样子。 “在这个地方，大概吧~” “大概？”御坂美琴怀疑地看过去，“第六学区？这不是跟第九学区南辕北辙吗？你真的确定？” 食蜂操祈说道：“第六学区是游乐场主题的学区，理所当然地，也是现在热闹力最高的学区之一——毕竟是游乐园嘛。” “所以呢？” “还没明白吗？”食蜂操祈说道，“那里的游客最多，也是观光游览车最多，最密集的地方。你再想想，刚才那些频繁发生的交通事故。” “他们都是从第六学区过来的游客？”御坂美琴顿时恍然。 就在刚才不久前，疗养院周围的街道上集中发生了大量交通事故。经过调查发现，肇事司机几乎全部失去记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印象。 ——是被“心理掌握”操纵之后的表现。 既然操纵他们的不可能是食蜂操祈，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警卫老师们追查了肇事司机们的行动轨迹，发现他们都是从第六学区出来的。”食蜂操祈继续解释道，“而且他们的记忆，也都停留在和家人朋友们在游乐场游玩的那一刻。” “所以，你判断木原幻生在第六学区？” “可能性很大。”食蜂操祈点头，“除非他把‘外装代脑’的后门权限转交给其他人操作。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敢那么做。” 听到这番解释，御坂美琴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也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她额前的刘海突然闪过一抹电光。 “咦？”御坂美琴心有所感，下意识回头看去。 “怎么了？”食蜂操祈问道。 “似乎……有高等级的电击使在接近当中。”御坂美琴打开天窗，探出头去。 然后果然看到了一道身影正在车流间飞奔而至。 “是帆风润子学姐！” 御坂美琴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帆风润子和六冢源他们两个人，可以凭借双腿跑出如此夸张的速度。 食蜂操祈也一并从天窗挤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正在头顶上方飘浮着的悠里千夜。 “果然是这样……”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知道是你。” 否则，光靠帆风润子，也不可能这么精准地锁定自己达成的车辆。 虽然还不知道她们追上来的原因是什么，但食蜂操祈也不想再让帆风润子用双腿追赶汽车了。 让司机靠边停车之后，帆风润子很快就赶到跟前。 在“天衣着装”的强悍性能支撑之下，帆风润子一路跑来，但就连气息也没有丝毫紊乱。 “女王大人！”帆风润子说道，“请务必让我帮忙！” “润子姐，你在说什么呀？” “您不是要去找木原幻生复仇吗？”帆风润子说道，“我也是曾经才人工房的一员，至少在这件事上面，请让我继续辅佐您！” “事情其实很复杂……” “我知道，”帆风润子说道，“千夜酱已经跟我大致说过了，虽然也牵扯到御坂同学的事情，但至少讨伐木原幻生这件事，我比御坂同学更有理由出手。” “才人工房啊……”御坂美琴喃喃道，她倒是也听说过一些，倒是了解的并不是太多——只限于跟六冢源相关的部分。 但是看到帆风润子如此严肃的样子，御坂美琴也意识到这件事在她们心中的分量——大概类似于“妹妹们”之于自己吧？ 本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的想法，御坂美琴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在这时，食蜂操祈的手机突然响起。 “咦？”看到凯茨的来电显示，食蜂操祈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妙的感觉，连忙接通电话。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手机，看向御坂美琴。 “好吧，御坂同学，现在你必须回去一趟了。木原幻生那里就交给我们吧——毕竟，本来就是我们的事情。”食蜂操祈说道，“现在，敌人正在进攻疗养院。” “怎么会？”御坂美琴惊讶道，“他们怎么会找到那里？” 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联手隐藏了疗养院，所以她也十分自信那里不会被发现。 “是我们太有傲慢力了……”食蜂操祈抬头看着悠里千夜，“如果是专业的跟踪人员，应该可以跟着我们找到那里去吧？所以，拜托你赶快回去，保护好他们！” 来不及考虑太多，御坂美琴更加担心御坂9905的安危，匆匆告辞后，便跳下高架路，往回赶去。 “御坂美琴，”食蜂操祈喃喃自语道，“那里可不止一个妹妹啊，你都要保护好才行……” 然后，她又连忙给多莉打电话，提醒她注意安全。 按理说，拥有level4实力的多莉其实并不需要太担心。她甚至可以在敌人手中保护御坂9905和冥土追魂他们。 但是关心则乱，在食蜂操祈眼中，多莉和桃莉姐妹俩甚至比御坂美琴本人更加重要。 可以说，如果到了极限状态，必须做出选择的话，多莉和桃莉的优先级肯定是最高的。 “因为，她可是我第一个朋友啊！” 第五百一十五章 糊涂的敌人 御坂美琴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往疗养院方向赶去。也顾不上一路飞檐走壁会如何引起底下路人的关注了。 比离开时用的时间更短，在空中切直线的她已经来到疗养院附近。 立刻听到连绵不绝的枪声从远处传来。 “疯了！”御坂美琴喃喃自语道。 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还是在这大霸星祭期间，竟然在街头爆发枪战，这次的敌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担心御坂9905的安危，御坂美琴也不客气了，居高临下，远远地瞄准一个正在持枪射击的人劈出一道闪电。 刺啦！ 目标浑身抽搐一下，但是并没有像御坂美琴预期中的那样倒下，反而迅速转身，很快便锁定了天空中的袭击者。 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惊讶之余，御坂美琴也心中一紧，但随即就发现，敌人发射的都是正常的金属子弹。 根本不需要躲闪，无形的电磁场以御坂美琴为中心，迅速扩张开来。 所有进入电磁场范围的弹丸，通通速度骤降，很快变为静止状态。 毫无威胁！ 这边的动静也立刻引起其他更多敌人的注意，这支伪装成警卫部队的袭击者部队训练有素，发现敌人之后，条件反射地朝着空中发起齐射。 结果当然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在御坂美琴身边约五十米的位置上，很快出现一层密密麻麻的“子弹之墙”。 虽然不是惯用的硬币，但这些金属子弹无疑也是发射“超电磁炮”的绝佳弹药。 只不过御坂美琴终究还是不会狠心痛下杀手，她没有动用这些子弹，而是酝酿出一道道电击，瞄准底下所有朝自己攻击的敌人，对他们逐一点名。 从第一个敌人硬吃了一道电击却安然无恙的表现来看，敌人全副武装，而且身上的防具具有相当优秀的绝缘性。 但这对于学园都市最强电击使来说，还远远不够。 所谓的绝缘性，很大程度上只不过是因为施加的电压还不够大。 而且，由御坂美琴直接操纵的电流，可以无视“法拉第笼”效应，寻找敌人防具的缺口处钻进去攻击。 宛如天神降下了惩罚，只见一道道雷霆落下，地面上正在肆意枪战的人们，纷纷抽搐着倒下。 “好弱！”御坂美琴说道，但心中的阴霾却并未因此消失——这有些不正常。 明明装备了针对电流攻击的防具，但为什么还要使用金属子弹？这到底是不是为了针对自己而做的准备？ 而且，更让御坂美琴感到困惑的是，敌人正在攻击的目标……是谁？ 刚才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细看现场战况。等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御坂美琴心中顿时浮现出疑惑。 ——这些假冒的警卫部队，是在跟谁战斗？ 枪林弹雨，噼噼啪啪打得热闹的样子，可御坂美琴从空中俯瞰，却找不到战斗的另一方。 更加奇怪的是，底下这些人的进攻方向也不对。 在他们包围圈中心的，并不是御坂9905所在的疗养院，而是隔了两栋建筑物的一家游泳俱乐部。 虽然因为情报遮蔽和心理学隐身的缘故，这条街区的所有建筑物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但近在咫尺的情况下，还是搞错了目标，这让御坂美琴很是困惑。 ——这伙敌人究竟是误打误撞，还是有备而来？ 枪声依旧，御坂美琴打倒的只是靠近外围区域的一部分敌人，更多的人已经逼近到游泳俱乐部门前，准备强攻。 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战术动作和娴熟的小组配合，确实是一支相当精干的部队。甚至在明知背后有强敌攻击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慌乱，反而加快进度，强攻游泳俱乐部。 敌人是如此认真，以至于御坂美琴都有些怀疑，他们的目标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这游泳俱乐部，是自己误会了他们？ “……请求支援！发现目标，她在空中！她在空中！” 御坂美琴截获了敌人的一条通讯电波，这下可以确认，自己并没有认错人——他们的确就是自己的敌人！ 虽然不知道中间究竟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他们在猛攻理论上应该关门装修，空无一人的游泳俱乐部；但既然敌人犯错，那么自己当然更加不用客气了！ 御坂美琴快速逼近，然后再次降下雷霆电击。 这些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敌人毫无还手之力，以每秒一人的频率，稳定减员。 甚至连士气崩溃都来不及，战场上眨眼间就只剩下寥寥几人。 “别打我！”突然，有一个人高举双手大声喊道，“我是女王的人！” 御坂美琴只是把敌人电晕，并没有伤人性命——对于其中的电力的把握，她很有心得——也正因为如此，她下手毫无顾忌，不用太担心“误伤”。 本来还想干脆一口气把所有人都打倒再说，但是突然听到“女王”两个字，手上的动作停顿半拍，跳过这个求饶的人。 很快，确定下面没有第二个站着的人之后，御坂美琴踩着子弹组成的云朵，缓缓降落。 “我是凯茨.诺克雷文，食蜂操祈的合作……算了，就是她的手下吧。”凯茨脱掉身上的防弹马甲和头盔，露出原本穿着的一身西装。 靠近了就能发现，他的装束打扮明显是临时扒了一套防具，以此混入敌群。 凯茨并非专业战斗人员，但他是操纵情报的高手。 刚才敌人的混乱，正是他一手误导的结果。 “当然，可能也跟敌人的情报不准确有关，”凯茨说道，“他们似乎只知道要找的目标在这条街区，却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才被我轻易诱导到这里来。” 再加上他那些同样不擅长战斗，却擅长搞事情的手下，以及两台机器人的诱导式攻击，最终造成了刚才那副混乱不堪的场景。 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御坂美琴终于松了口气：“太好了，看来敌人还没有发现……” 话音刚落，她额前的刘海突然闪过一道电光。 ——有高等级的电击使在附近使用能力！ 准确来说…… 御坂美琴立刻转头看向疗养院：“不好！” 下一刻，一股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御坂美琴心中突然升起强烈的不安。 来不及反应，她下意识地操纵着子弹云，将身边包括凯茨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推开。 紧接着，无比璀璨的电光从御坂美琴的身上爆发而出。 第五百一十六章 超豪华冰点套餐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在不久前的一次破坏之后，这间豪华套房已经修复完毕。 暗部“学校”一如既往地在这里集合。 让狱彩海美有些在意的是，弓箭猎虎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按照上次商讨的结果，弓箭猎虎应该已经被“放弃”了才对，怎么还回到这里？ 首领垣根帝督独自一个人待在里面的房间里，没有露面。 誉望万化霸占着整个客厅，把他的全套上网设备全部搬到这里，此时正张牙舞爪地在网上冲浪。 弓箭猎虎面无表情，就像一只警惕的小兽，待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一帮怪人…… 狱彩海美心中暗道。 但她本人也不遑多让，在这帮怪才当中，狱彩海美旁若无人地占据了客厅最舒服的沙发位子，然后打开她的包包，拿出小镜子开始补妆。 又过了一会儿，对着镜子满意地点点头，狱彩海美收起手边的各种小零碎，抬起头来。 “我说……”她无奈地承担起挑起话题的责任——否则，以他们眼下的状态，就算等到天黑，也不会有任何进展吧？ “我说，今天突然召集所有人集合到底是什么事？”狱彩海美问道，“我可没听过最近有任务哦。” 弓箭猎虎也默默摇头，事实上，最近她甚至都收不到“学校”的日常通报讯息了。今天的集合指令还是誉望万化直接打电话通知她的。 两个女生一起将视线投向誉望万化。 “嗯？哦，”誉望万化从屏幕前抬起头来，“别着急，再等一等，还需要一点时间才到。” “所以说，你叫我们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狱彩海美有些不满地问道，“我这两天也很忙的！” “冷静一下，别生气啊。”誉望万化笑着说道，“总之，为了提升我们的内部凝聚力，我准备进行一次团建。” “团建？”狱彩海美一副“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的表情看着他，“首领他也同意了这种事情？” “不要想得那么复杂，”誉望万化摊开双手，“只是请大家吃冰淇淋而已，首领他没有拒绝。” 说话间，总统套房的门被人敲响。 “来了。”誉望万化说道，“猎虎酱，麻烦去开下门。” 弓箭猎虎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是两位酒店服务生，以及两辆送餐小车。小车上放着一个个微波炉大小的保温箱。 “打扰了，”服务生将小车送进屋内说道，“誉望万化先生预定的餐点来了。请各位慢用。” 待服务生离开之后，狱彩海美好奇地走过来打开保温箱，只见里面是一大八小一共九个造型不同的杯子。 杯子里面，则是不同种类的冰淇淋或者其他类型的冷饮点心。 “这时酒店最近推出的‘大霸星祭超豪华冰点套餐’，”誉望万化介绍道，“每天限量出售十份，其中一半都被我预定了。” “我听说过，这个套餐超贵的吧？”狱彩海美说道，毕竟他们的日常活动总部就在这座酒店里，所以对酒店的各种活动和骚操作也早有耳闻。 就拿这份豪华冷饮套餐来说，上个月还叫做“夏日超豪华冷饮套餐”；现在只不过改了个名字，内容并没有改变多少，但价格却直接上涨了百分之三十！ 哪怕它确实很豪华，但除非那些真正不在乎金钱的富豪们，否则大概不会有人想要花钱当这个冤大头吧。 所以，狱彩海美看向声称请客的誉望万化：“你……最近发财了？” “卖了一份情报，小赚一笔，”誉望万化耸耸肩，“不过因为情报是属于‘学校’的，所以报酬我也不能独吞，就干脆贡献出来请客了。” “卖情报？”狱彩海美追问道，“首领他知道吗？” “放心吧，他知道。”誉望万化看向房门紧闭的房间，“况且，只是一个过期的，而且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情报。所以不会有任何问题。” 誉望万化端起一只保温箱：“这个是我的，你们也别客气，一人一箱带走就行。” 然后又接着说道：“是关于第三位‘超电磁炮’的情报——‘量产型能力者计划’。” “这也有人买？”狱彩海美惊讶道，“谁啊？” “马场芳郎。” “哦，‘人员’的那个家伙啊。他怎么突然想到这种事情？” “那家伙接了个私活，要对付‘超电磁炮’的样子。”誉望万化解释道，“但似乎因为妹妹们的存在，而陷入了混乱。所以我就干脆稍微帮了他一把。” 狱彩海美说道：“那个蠢货……话说‘人员’的管理这么宽松的吗？” “毕竟是理事长直属的暗部组织，想必也会有些特权吧？”誉望万化耸耸肩。 “师父……他会生气的。”一旁的弓箭猎虎突然小声说道。 “六冢源，当然，六冢源会感到不满吧。”誉望万化说道，“所以我也找到了他的那个基金会，把马场芳郎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个人情报转卖给了他们。” 同一份情报，以不同角度卖了两遍。也难怪誉望万化说他自己“小赚一笔”，并且大方地请客吃冰淇淋了。 “然后，我预定了五份套餐。”誉望万化看向弓箭猎虎，“其中一份就是给六冢源的谢礼。待会儿就要麻烦猎虎酱带给他了。” 这也是为什么专门把弓箭猎虎叫过来的原因。 虽然表面上绝对不可能承认，但实际上，誉望万化对六冢源还是充满了忌惮——毕竟，那是能够用拳头硬生生击破自己的念力屏障的男人。 如果没有必要，他可不希望跟那种怪物为敌。 基金会的官方网站，秋莎接到了誉望万化的“举报”，并且支付了相应的“奖金”。 经过跟妹妹艾玛的联手评估之后，这份情报被第一时间转交给六冢源。 “什么情况？怎么没完没了了……”看到邮件的时候，六冢源忍不住嘟囔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在打御坂妹妹们的主意。” “咦？源君在说什么？是美琴的事情吗？”身边的人连忙问道。 此时此刻，正在跟六冢源走在一起的，正是御坂美琴的母亲，御坂美铃。 第五百一十七章 晴天霹雳 弓箭猎虎带着两只保温箱离开了总统套房，失落的背影让人觉得十分可怜。 但屋内的两人却都是毫无同情心的家伙，对于曾经同伴的离去毫无触动。反而纷纷开始享用自己的那份豪华冰淇淋。 还有属于首领垣根帝督的一箱放在小推车上，没有动弹。 狱彩海美看了看大门禁闭的房间，眼神闪闪发光地说道：“首领他最讨厌小孩子相关的东西了。所以他肯定也不会喜欢这些冰淇淋甜点。不如，这一箱也给我吧？” 实际品尝过后，狱彩海美发现这份豪华冰点套餐意外得好吃。虽然一箱的分量也很大，但如果能再多一箱，她也不会介意带回去慢慢享用。 “这样……不好吧？”誉望万化说道，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跟冷饮不能完全画等号啊！ 狱彩海美没有放弃的意思，跃跃欲试着就要朝最后的保温箱伸出魔爪。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晴天霹雳，震得落地窗玻璃一阵剧烈颤抖。 狱彩海美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收手。但仔细一想，这也不像是首领生气时的动静。 虽说也能发出类似于雷电属性的攻击，但垣根帝督也有他的骄傲——他讨厌“撞衫”，所以既然level5当中有了“超电磁炮”，他就绝不会刻意使用带有雷电特性的攻击。 “什么嘛，只是正常打雷而已。”拍着胸脯，狱彩海美心有余悸地朝着窗外看去。 只见远处的空中阴云密布，云层中酝酿着道道闪电，俨然一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趋势。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垣根帝督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不可思议！竟然真有这种事！”一边走，他一边转头紧盯着窗外的雷云，“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然后，又看向狱彩海美和誉望万化两人：“你们要一起去吗？” “呃……”誉望万化问道，“去看什么？” “绝对能力者的诞生。”垣根帝督露出奇妙的神情，“虽然可能只有那么一瞬间。” 作为屹立于学园都市巅峰的超能力者之一，垣根帝督对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在他看来，远处那片雷云之下正在酝酿的能量，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能力水平。所以理所当然地，那只可能是属于level6绝对能力者的力量。 垣根帝督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最近地下世界暗流汹涌，针对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食蜂操祈那个集体的阴谋几乎要炒成明牌了。 现在突然针对御坂美琴展开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倒也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正那里的是超电磁炮？”狱彩海美说道，“感觉太危险了，我不去。” 誉望万化也说道：“而且我们恐怕来不及赶过去啊。” 垣根帝督也没有强求：“也罢，似乎也挺危险的样子，我一个人去就好。” 他有翅膀，可以直接飞过去。而且他自负实力足够，哪怕是对上进入到绝对能力者过程当中的超电磁炮，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说罢，垣根帝督打开窗户，展开身后纯白的羽翼，就要振翅高飞。 “等下，”狱彩海美叫住了他，“这些冰淇淋就给我吧？” “放在那里，不许动它！”垣根帝督回头警告道。 狱彩海美悻悻然地吐了吐舌头：“好吧……” …… “阿姨，这是你的冰淇淋，请拿好。”六冢源把刚才排队买到的冰淇淋交给御坂美铃，然后不禁皱起眉头。 对方明明是长辈，但他总觉得自己是在照顾小孩。 “谢谢，给你钱。”御坂美铃掏出钱包。 “不用了，一支冰淇淋而已，就算我请客吧。”六冢源摇摇头。 “源君，今天多亏了有你，真是太可靠了！”御坂美铃称赞道。 “阿姨，您也看到了，美琴她确实不在我这边。”六冢源说道，“所以，接下来是不是就暂时分开，各自活动？” 六冢源知道御坂美琴那边有情况发生，正急着想要赶过去帮忙。 但首先要把眼前这位御坂母亲安抚好。 由于发生了御坂9905遇袭事件，以及随之发现的更大的阴谋，御坂美琴全身心扑倒这件事上面，已经顾不上其他事情了。 因为担心妈妈御坂美铃被牵扯进去从而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妹妹们”的事情，所以御坂美琴根本不敢跟母亲坦白。 就连原定于今天的比赛，也都请假没有参加。 御坂美铃本来兴冲冲地去往比赛场地，结果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状态。 所以无奈之下，她找到了六冢源。 因为御坂美琴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对六冢源参加的所有比赛项目的时间和地点都做了笔记；有了这份资料，御坂美铃想要找到六冢源还是很容易的。 在她看来，女儿突然消失，跟这位六冢源在一起的可能很高。 结果却是扑了个空。 “麻烦了，美琴那丫头究竟在哪里呢？”御坂美铃苦恼道，为了找到女儿，她已经待在六冢源身边守株待兔一上午了，“源君你真的不知道吗？” 御坂美铃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生肯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选择了对自己隐瞒。 “请您放心，待会儿我会去找她的。”六冢源说道，“接下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隆隆雷声从头顶滚过。 极目远眺，可以看到远处乌云密布，天空的一角都昏暗下来。 六冢源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御坂妹妹们不可能引发这么大的动静，那必然是御坂美琴本人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再见！”六冢源转身就跑，“还有，别去危险的地方，注意安全！” 御坂美铃看着飞速远去的背影，神情凝重起来：“出事了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座城市的复杂和危险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尤其是自己的女儿还是有名的level5，这份能力和地位决定了她不可避免地处在漩涡当中。 不过，由于情报和认知方面的缺失，御坂美铃知道女儿有麻烦，却不清楚那麻烦究竟有多么严重。 再加上看到六冢源前去帮忙，倒也没有过于担心。 “希望你们能够快点平安回来啊。”御坂美铃祈祷道。 第五百一十八章 另一个幻想御手 木山春生从书桌上抬起头来，因为熬夜工作，她今天凌晨时分直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撑着脑袋思考一会儿，她的意识才逐渐恢复清醒。 “已经这么晚了吗？熬夜误事，下次一定要按时休息才行……”顶着一对愈发严重的黑眼圈，木山春生打着哈欠向卫生间走去。 身处研究所深处的实验室当中，木山春生没日没夜地研究工作着。她没有助手，也没有监督她的上司，要做什么全凭自觉。 当初把她从监狱里保释出来，并且招入基金会之后，六冢源似乎就忘记了这回事，对她持完全放任自由的态度。 但即便如此，木山春生却没有丝毫懈怠的打算。她一如既往地努力研究和工作着。 以至于有些时候，都要前来打工的御坂妹妹们督促她去吃饭和休息，才把她从实验室中赶出去。 现在木山春生手上主要有两个项目，其中一个是她自己的私人研究项目，也是她跟六冢源谈好的条件。 ——木山春生要借助基金会的资源，继续研究拯救她的学生们的方法。 然后第二项才是她在基金会真正的工作——协助开发“游戏投射现实（gpr）系统”和“全仿真投影模块”。 曾经一手策划并掀起“幻想御手”事件的木山春生，利用“幻想御手”网络收集了上万名能力者的能力数据——这些正是“系统”和“模块”研发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数据库。 只不过，由于“幻想御手”系统已经被警卫部队捣毁，所以想要恢复当时的数据库，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两者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独自一人——最多也就是布束砥信偶尔会来帮忙——同时进行这两项工作，木山春生事实上已经住在了研究所，甚至很久没有出门看过阳光了。 “不行，”用冷水洗了把脸，木山春生自言自语道，“进度太慢了，果然还是要让六冢同学再招一些人手吗？” 但随即，木山春生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提案。 招人可不是儿戏，尤其是现在的这两个项目。 拯救自己的学生们这件事，木山春生信不过其他人，必须亲手完成全部研究才保险。 而协助开发“系统”和“模块”，则是艾玛和秋莎信不过其他人。 甚至就连木山春生本人，也是因为六冢源选择相信她，才被允许介入到这个项目的开发当中。 这就直接决定了，眼下她只能继续一个人孤军奋战。 拖着疲倦的身躯，木山春生移动到另一个房间——这里原本是一间小型的会议室，现在被她“改造”成了休息室和厨房。 里面有两台双开门的大冰箱，一台微波炉和一台咖啡机——这就是改造的全部内容了。 木山春生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或者午餐。 具体来说，就是从冰箱里拿出速冻食品，然后放进微波炉叮五分钟。 接着，一键启动咖啡机，为自己准备一杯热咖啡提神。 即便是这么简单步骤，木山春生还是觉得麻烦。 她有些怀念“幻想御手”期间，自己拥有“多才能力”的时候。 “超能力果然还是方便啊，”在等待期间，木山春生打开窗户透气，一边感慨道，“哪怕只有level2的念动力，做这些琐事的时间也可以省下来了。” 如果不是真心悔改，而且担心给六冢源添麻烦，木山春生恨不得再次搭建起“幻想御手”系统。 就算低调点，不伤害其他人，至少也能提升研究的速度。 反正，现在她的研究内容，也跟“幻想御手”直接相关。 当然，这个念头她也只是想一想罢了。经历过上次“幻想猛兽”的暴走之后，包括木山春生自己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赞同把这项技术封印起来。 学园都市有一百八十多万的学生。之前的“幻想御手”只囊括了一万人左右，就有如此威力，甚至创造出怪物一般的“幻想猛兽”。 如果一百八十万人都接入“幻想御手”，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几乎无法想象。 叮！ 微波炉发出清脆的铃声。 但木山春生却没有理会，而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窗外。 她神情激动，恨不得从窗口跳出去的样子。 “怎么可能？这种感觉……”木山春生面色骤变，“不会错的，是‘幻想御手’！是谁另外搭建了幻想御手系统？” 作为“幻想御手”的开发者，和亲身使用者，木山春生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熟悉和了解那个系统。 事实上，时至今日，木山春生依旧没有彻底摆脱“多才能力”的影响。 虽然她此时不能使用任何一种超能力，就跟学园都市的其他普通大人一样，是连level0都不算的非能力者；但是，现如今的她隐约能够感应到“多才能力”那特有的aim扩散力场。 毕竟，“幻想御手”是基于人脑的网络系统，曾经一度作为整个系统总节点的木山春生，她的大脑已经受到了不可逆的某种改变。 此时此刻，在她的感知当中，属于“多才能力”特有的aim扩散力场，再次出现了！ 这意味着有人重建了“幻想御手”系统。 或者……当初警卫部队在销毁的过程中有所疏漏，甚至故意保留了备份！ 当然，最有可能的情况是…… “木原幻生……”看向远方，木山春生不禁攥紧了拳头。 她曾经的老师，主导“能力体结晶”实验，导致她的学生们陷入昏迷当中当中罪魁祸首。 只有他，最有动机，也最有能力利用“幻想御手”系统！ 脑海中浮现出木原幻生这个名字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 她愈发肯定，这就是那个老家伙在搞鬼！ 想到这里，木山春生连饭也顾不上吃，连忙跑到电话跟前。 她要把这个情况立刻通知六冢源。 六冢源是自己的担保人，一旦自己再次被关进监狱，六冢源也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木山春生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木原幻生，担心他会把“幻想御手”和“多才能力”嫁祸给自己，所以必须提前通知，好让六冢源做好准备。 第五百一十九章 寻找木原幻生 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两人来到第六学区，车辆瞬间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堵住。 因为敌人就在附近，食蜂操祈不想在这种地方贸然使用“外装代脑”。 所以只能下车，两人顺着人群往前走去。 “这么多人，女王大人您知道我们要找的目标在哪里吗？”帆风润子一边护着食蜂操祈艰难前进，一边问道。 “大概吧。”食蜂操祈含糊地说道，“总之，靠近之后自然会知道的。” 食蜂操祈低头查看着地图：“往这边。” 两人脱离人群，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啊，是游览车出租中心！”帆风润子立刻明白了女王大人的意图。 既然敌人是操纵游览车制造交通事故，以此来试探疗养院位置所在，那他们在这里的可能性最高。 第六学区是游乐场聚集的地方，此时此刻正值一天当中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绝大多数游览车都已经离开站台，在第六学区的大街小巷穿梭不停。 理论上说，这些游览车是属于“游乐场”内部的车辆，只能够在第六学区内部行驶。但是，依旧有那么一两辆车，启动后朝着反方向驶去。 ——那是离开第六学区的方向。 “女王大人！”帆风润子立刻警惕起来，“要不要拦住那辆车？” “不用，”食蜂操祈摇摇头，“我们来晚了。木原幻生早就不在这里了。” 上午早些时候的那一连串交通事故，早就起到了打草惊蛇的作用。 现在，既然敌人已经大举进攻疗养院，也就意味着“侦查”行动宣告结束，没有必要继续制造交通事故了。 “但是，”食蜂操祈说道，“使用能力的痕迹还在，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在车站附近，食蜂操祈找到了几个有过被洗脑迹象的游客。 “确定了，就是冒牌的‘心理掌握’，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在这里待过！”食蜂操祈眼前一亮，然后伸手到帆风润子面前，“润子姐，保护我！” 帆风润子立刻搀扶住她。 食蜂操祈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朝着天空按下遥控器。 刹那间，所有此前被木原幻生操纵过的人同时停止手中的动作，半秒钟后，才各自继续下去。 就好像游戏画面中的一次卡顿。 再次抬头，每个人的眼中都隐约有淡淡的星光流转。 搜寻，搜寻，跳转，扩散，搜寻…… 以人类的脑意识为平台，不断跳跃，扩张，食蜂操祈把自己的感知迅速向外延伸。 在这个人满为患的时间和地点，没有比人眼更加覆盖全面的监控摄像头了。 这一刻，食蜂操祈的搜索效率，甚至比超级ai艾玛和秋莎更高。 所以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标。 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坚持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木原幻生十分显眼。 只不过拥有“心理掌握”的他，可以主动降低别人对自己的关注程度。 “哼，很可惜，这种小手段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食蜂操祈说道，“润子姐，找到目标了，我们过去！” 说罢，她将木原幻生所在的位置直接发送到帆风润子的脑海当中。 帆风润子抱起她，向前冲去。 “目前没有看到他的同伙，但还是不能大意！”食蜂操祈警惕道，“而且要防备他用无关路人充当盾牌，所以最好在没有人的地方解决战斗。” “放心吧，只要有女王大人您的守护，我一定能够速战速决地打倒他！”帆风润子信心十足地说道。 木原幻生是一个老人，他本身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哪怕不用“天衣着装”，帆风润子也有把握打倒这位老人家。 唯一令人忌惮的还是“心理掌握”这个超能力，但既然女王大人本人在场，相信也不会让对方的冒牌能力得逞。 食蜂操祈能做到的事情，现如今的木原幻生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做到。 所以她们的行踪不出意料地也被木原幻生发现了。 阻击随之而来。 不断有身穿玩偶服的人朝着帆风润子她们扑过来。他们只是游乐园的普通工作人员，但是在催眠洗脑的情况下，却表现出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 笨重的玩偶服在他们身上就像是一套厚实的装甲，即便被帆风润子打倒，也马上就像没事一样爬起来，继续纠缠。 要不是有食蜂操祈在管控局势，“美少女大战吉祥物”的戏码肯定会吸引来大批游客的关注，把周围堵得水泄不通。 一边继续跟踪追查木原幻生的踪迹，食蜂操祈一边抽出余力，将遥控器对准那些玩偶们。 下一刻，这些五花八门的玩偶就像是突然没电玩具一样，通通瘫倒在地。 帆风润子再次向前突进。 然后，她们在一座鬼屋城堡面前停下。 食蜂操祈皱着眉头，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狠下决心道：“最后的目击者确定木原幻生就在这里面，走，我们进去！” “女王大人，这……真的没问题吗？”帆风润子也很犹豫。 她和食蜂操祈其实都不是很擅长应对鬼屋这种场所。 “怕什么，我们连真正的‘幽灵’都见过，这点人造的恐怖力根本不值一提！”食蜂操祈大声说着，然后埋头冲进鬼屋。 “女王大人！等等我，小心一点……”帆风润子也只好赶紧跟上。 鬼屋之内，别有洞天。 踏入大门之后的一瞬间，食蜂操祈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乱坟岗。 一轮残月和几颗暗淡的星星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分外凄楚。 “鬼屋现在都这么高科技了吗？”帆风润子惊讶道，“这里的全息投影太逼真了，跟六冢大哥的……” “不，这就是源哥哥的游戏世界，”食蜂操祈说道，“他使用了相同的技术。” 帆风润子四下查看：“所以，只要破坏‘模块’，就能打破这个世界了。” “不用那么麻烦，”食蜂操祈说道，“我们又不是来玩游戏的。继续前进，找到木原幻生！” “好的，女王……”帆风润子突然眼神一凛，厉声呵斥道，“在那里，站住！” 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坟场边缘，赫然是木原幻生身穿白大褂的身影。 第五百二十章 多才能力再现 看到木原幻生近在眼前，帆风润子也没想太多，拔腿就冲了过去。 但刚刚跑出两步，就看到木原幻生抬头，朝自己露出笑脸。 帆风润子心中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但还来不及细想，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像是掉进陷阱，突然消失不见。 “润子姐！”食蜂操祈在后面看得清楚，地面上完好无损，哪里有洞口？ 所以，帆风润子究竟怎么了？ 还是说…… “空间移动？”食蜂操祈脸上惊疑不定，“要真是这样，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她看得出来，这座鬼屋内部，明显“借鉴”了六冢源和艾玛他们开发的“游戏世界”原理。 这倒不奇怪，对方毕竟是木原，“借鉴”一个已有的技术没有多少难度。 但如果连“游戏世界”的核心设定，也就是“空间使”的能力参数也一起借过来，那就意味着一件事——源哥哥身边有木原幻生的间谍！ “诶呀呀，不要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木原幻生笑着走过来，“放心好了，食蜂君，老夫临时搭建出来的这个幻境，并没有搭载空间使的能力。” 食蜂操祈顿时板起脸，对方可以视作同类型的能力者，所以接下来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和表情都有可能成为战斗的关键。 ——“读心术”之间的战斗，很大程度上可以视作一种情报战。 在这方面，食蜂操祈有自信不会输！ 木原幻生却轻松从容多了，依旧是那副和蔼的表情，笑呵呵地说道：“真的不要这么紧张，即便老夫掌握了‘心理掌握’，但终究也不可能是食蜂君原版能力的对手。” 食蜂操祈依旧板着脸，紧紧攥着遥控器，不敢大意。 木原幻生也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遥控器，继续说道：“当然，哪怕不是对手，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食蜂君，不要试图对老夫使用洗脑哦。” 食蜂操祈哼了一声，暗中却更加仔细的寻找他的破绽。 仿佛没有察觉，木原幻生继续说道：“知道帆风君去哪里了吗？” 不等食蜂操祈回答，木原幻生突然抬手，用遥控器指向她。 食蜂操祈神经紧绷，立刻就要做出反击。 但却感觉手里突然一沉，紧接着又是一轻——她手中的遥控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飞了！ 念动力？空气炮弹？物品移动？ 食蜂操祈心头划过一连串能力的名称。在这学园都市，只有超能力才会被重视。 但问题是，这片空间里应该没有第三个人才对。 是谁发动了这个能力？ 难不成还是木原幻生？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人只能有一种超能力，这是常识。哪怕是“作弊”获得超能力的木原幻生，也只能有“心理掌握”这一项超能力。 但是现在，木原幻生显然同时掌握有两种超能力。 除非…… 食蜂操祈的表情终究还是出现了动摇。 “老夫刚才问了，知道帆风君去哪里了吗？”木原幻生不疾不徐地说道，“放心，她没有事。老夫只是把她放到了地下两楼而已——level2的空间系异能力‘直落陷阱’，很有趣吧？” ——第三种能力，可以确定了。 “‘多才能力’，”食蜂操祈说出这个能力的名字，“你重建了‘幻想御手’？” “说起来，木山春生曾经也是老夫的学生，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优秀，开发出这么好用的能力系统。”木原幻生称赞道，“能够让老夫这样注定与超能力无源的人体会到超能力者的感受，并且还不止一种能力……这么好用的系统，怎么能让它就这么被封印和销毁呢？” “你喜欢剽窃学生研究成果的习惯力，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啊！”食蜂操祈嘲讽道。 “技术本来就是拿来用的，既然老夫能够充分发挥它们的作用，借鉴一二又有什么问题？”木原幻生说道，“食蜂君，你应该明白了吧？今天你已经输了。” 食蜂操祈沉默不语，就如对方所说，如果只是另一个“心理掌握”，她完全不会在意，有十足的把握赢得胜利。 但现在面对的却是“多才能力”，这未免太难为食蜂操祈这个不擅长战斗的超能力者了。 “认输吧，食蜂君，”木原幻生继续劝降，“交出外装代脑的全功率启动密码，老夫不会伤害你的。” “呵呵，那还真是感谢你了！”食蜂操祈冷笑两声，然后转身掉头就跑。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认输！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说什么也不能让敌人的计谋得逞。 木原幻生却是势在必得，步步紧逼，继续向食蜂操祈走去。 他接下来的计划必须使用“外装代脑”，而且最好是要满功率运转的“外装代脑”——这个时候，又它施展的“心理掌握”才具备最接近食蜂操祈原版的威力。 这才是木原幻生想方设法要抓捕食蜂操祈的原因。 “外装代脑”全功率启动的开机密码，以及执行自毁程序的自毁密码，都保存在她的记忆当中。 打倒她，击垮她，然后运用她的超能力，取得她隐藏起来的密码。 这就是木原幻生的计划。 食蜂操祈的移动速度很慢，哪怕是木原幻生一个老人，也能轻易追上。 “回去之后一定要坚持锻炼！”食蜂操祈下定决心。 就在木原幻生即将追到的时候，一副防火墙从天而降，把这片乱坟岗场景一分为二。 木原幻生也被挡在墙壁的另一边。 ——快走！ 朝着食蜂操祈这面的墙壁上，出现了明黄色的大字。 与此同时，整个场景进一步崩溃，逐渐显露出鬼屋原本的样貌。 “艾玛，秋莎，谢谢你们！”食蜂操祈精神振奋道。 刚才，正是艾玛和秋莎她们出手相助，操纵着鬼屋里原本配置的各种机关装置。 这使得食蜂操祈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去想其他事情。 “多才能力……所以说，现在能够使用‘心理掌握’的，并不只有木原幻生一个人！”食蜂操祈喃喃道，“诱饵……那个老家伙把自己当成了诱饵！御坂9905那边危险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真正的计划 疗养院内，冥土追魂收拾起自己的医药箱，看着面前昏睡中的御坂9905，叹了口气。 “接下来还是按照普通发烧来照顾就行。拜托你了。”他随口说道。 “好的医生，请放心吧！”身后，一个长发版的御坂妹妹——多莉笑着说道。 “这个我也要带走，”冥土追魂拿起旁边桌上的试管，“这里的条件有限，即便是我也不可能研发出疫苗。所以必须回医院去。” “嗯嗯，我会跟操祈酱解释的。” 想起那个有些任性的女王蜂，冥土追魂也颇为头疼。也就是食蜂操祈，才能强行要求自己外出，舍近求远来这种非正规机构治疗病人。 虽说疗养院内具备一定的医疗设备和必要的药品，但跟自己的医院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这一趟跑得，除了给御坂9905做一次现场诊断之外，几乎毫无意义。 有这个功夫，直接把病人送到医院不就行了？冥土追魂不相信，真的有人敢在自己的领域搞事情。 “总之，病情本身并不严重。”想了想，冥土追魂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如果直接送到医院，现在可能已经治好了……” “嘛，毕竟情况比较特殊，最近又有各种各样的迹象，操祈酱小心一点也很正常。”多莉还是提食蜂操祈解释一下。 “我知道，”冥土追魂也没有多说，“大概三个小时后，你们就可以来拿疫苗了。不过，真的不把她一起送到我的医院里去吗？” “不行哦，”多莉摇头，“事实上，医生您暂时恐怕也走不了。外边已经有敌人正在进攻呢。” 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是疗养院的最核心区域，根本听不到外面的枪声。 多莉看着手机说道：“不过还好，敌人被诱导到隔壁的游泳馆去了。而且美琴酱正在赶回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医生您就可以回去了。” “真是肆无忌惮啊。”冥土追魂感慨道，“最近的小家伙们真的越来越大胆了。” “不用担心，我也是很厉害的！”多莉收起手机，说道，“医生，还请你继续照顾一下9905酱，我到门口看一下。” 因为偌大的疗养院只有他们三个人，为了防止敌人入侵，多莉决定在门口大厅那里把所有敌人拦下来。 “你自己多加小心。”冥土追魂嘱咐一句。 “放心吧，我可是level4呢。而且敌人究竟能不能闯进来还难说呢。” 多莉挥了挥手，离开房间。 她来到门口大厅，在这里已经能够听到远处响起的密集枪声。 “按照‘出生’时间，我也是9905酱她们的姐姐呢。”多莉身上电光闪烁，“现在就让我来保护你了！” 但是，在疗养院无人察觉的后门应急通道位置，一道身影悄悄地接近。 站在牢牢关闭的门口，那身影似乎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 接着突然全身瘫软下来，在地上化作一滩浓稠的液体。 这些液体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顺着大门的缝隙流淌进去。 很快，紧闭的后门从内部打开，又一道身影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来者正是一身粉色护士装打扮的警策看取。 “真的一个守卫都没有，该说是自信呢，还是过于自负？”警策看取四下查看着。 脚边的一滩银色液态金属缓缓隆起，变成一具跟她本人外形一致的人偶。 接着，她拿出一只小型遥控器，对着走廊前方按了下去。 “嗯，大概在那个位置。不过有两个人……”仔细感受着侦测到的思维波动，警策看取说道，“不过没关系了，既然‘超电磁炮’和‘心理掌握’都不在这里，留守的是谁都无所谓。” 说着，她和她的金属人偶一起向病房方向走去。 外边那些正在发起冲锋的只是用于佯攻的诱饵，警策看取并不在乎他们是不是真的找准了目标。 反正只要能够吸引目标的注意力就足够了。 事实上，她也没有把全部情报提供给他们。 外边那些人是“惩戒处分”的残党，此时的他们已经不成气候，为了生计，什么活都肯接，是廉价的炮灰。 他们手中的情报也不完整，其实就是不久之前通过交通事故一点点试探出来的那点东西，只能大致确定目标在这条街道上。 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被误导，跑去进攻游泳俱乐部了。因为他们本来就不知道具体的目标位置。 而警策看取，她手里有着来自马场芳郎的第一手情报，准确定位到这家疗养院，所以不存在找错这回事。 一路畅通无阻，她很快就找到了病房门前。 液态金属人偶率先开门冲了进去。 没有遭到攻击。 又等了两秒钟，警策看取才探头往屋内看去。 床上躺着的那个女生，就是本次行动的目标。 病床边上，站着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这边。 再三评估，确定这个青蛙模样的医生没有威胁之后，警策看取也不废话，举起遥控器瞄准御坂9905按了下去。 冥土追魂想要阻止，但是他被液态金属人偶紧紧盯着，什么也做不了。 “唉……”冥土追魂叹息一声，然后又有些惊讶地说道，“症状没有加重？” “放心吧，”警策看取悠然说道，“‘妹妹们’不会有任何事。但是，御坂美琴嘛……就不一定了！” 说罢，她也不管病房里的事情，在她的液化人影的保护下，迅速撤离。 在这里的任务已经结束，接下来的作业要在另一个地方展开。 ——在御坂美琴的脑海当中。 御坂美琴的能力能够免疫“心理掌握”，但御坂妹妹们却不能。 所以，可以通过御坂妹妹这个薄弱点作为突破口，间接影响御坂美琴本人。 这就是本次计划的思路。 向某个御坂妹妹注入病毒，把她们的整个“御坂网络”变成跳板，再去感染御坂美琴。 虽然御坂美琴不在御坂网络当中，但她们本质上是相通的——建立御坂网络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数量的优势，向御坂美琴本人的层次不断逼近。 警策看取本人是大能力者，能力是level4的“液化人影”，就是她身边的那个液态金属人偶。 不过木原幻生向她开启了“幻想御手”系统，将“心理掌握”分享给她。 所以，她才能对御坂9905使用“心理掌握”，并亲手推进这个计划。 第五百二十二章 以非神之躯上达天意 虽然警策看取说是不会伤害“妹妹们”，但实际上，在她对御坂9905发动能力的瞬间，分布在全球各处的一万多名御坂妹妹们，突然全部高烧晕厥，失去意识。 与此同时，在疗养院外面刚刚扫清全部敌人的御坂美琴，突然觉察异样，立刻将身边的所有人全部推开。 紧接着，从她体内涌出汹涌璀璨的电弧，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糟糕！”凯茨神情骤变，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但浑身上下传来的阵阵酥麻感不断提醒着他，眼前情况的危机性。 “要赶紧告诉女王……”拿出手机，凯茨才发现屏幕压根无法点亮。 眼下这片区域，充满了强烈的电磁干扰，手机这种精密电子设备，没有直接爆炸就算质量优秀的了。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凯茨也无奈了，他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继续后退，防止被御坂美琴身上的异变牵连误伤…… 如果那个人形的电光聚合体还能被称作为“御坂美琴”的话。 只见约五十米外，御坂美琴之前所在的地方，已然没有了常盘台中学女生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纯白的光团。 强劲的电光肆意喷薄而出，明亮到让人只能看到一片纯粹的白色。 足足过了十几秒，光团才逐渐稳定下来，隐约呈现出一个人类少女的轮廓。 随后，电光继续收缩凝聚，在御坂美琴的身后形成类似翅膀的结构。 噼啪！ 眼睛的位置，瞬间爆出两团湛蓝色的电弧——纯白的人形睁开了双眼。 电光进一步凝聚，御坂美琴的茶色短发露出原本的颜色，面孔也变回原本的正常肌肤。 但是，额前的刘海竖起一抹呆毛，上面电光夺目，凝聚成一枚大大的四角星。 下一秒，四角星放平，扩散变成一道特殊的光环…… ——执掌雷电之力的“天使”。 以非神之躯上达天意，是为level6绝对能力者。 这一刻，御坂美琴正式开始向下一阶段进化。 尽管并非出于她的本意，但眼下的事实就是，名为“御坂美琴”的个体，已经成为“雷电”这一性质的具象化表现。她就是雷电，就是“电磁力”这一基本力的宏观表现。 这就是木原幻生的计划——使用病毒，以御坂网络为跳板，强行将御坂美琴推向下一阶段。 这是一次豪赌，更是一次不计代价的实验。 因为根据木原幻生的研究，目前真正具备晋升成为level6的，就只有一方通行一人而已。甚至就连第二名的垣根帝督，也达不到要求。 至于排名第三位的御坂美琴，距离这个标准就更远了。 但这是“在安全可控”的前提条件下的判断标准。 如果不计代价，不计后果，那么御坂美琴也是有可能抵达那个层次的。 只不过，贸然触及那过于伟大的层次，将会导致御坂美琴本人的人格崩溃——事实上也就等于死亡。 而御坂美琴的人格崩溃之后，她的超能力也将失控，届时，整座学园都市可能都要为她陪葬！ 不知是疯狂还是早有准备，木原幻生毫不在意这严重的后果，坚持发动了计划。 而来到第一线亲自实施这一计划的警策看取，也完全无视了城市毁灭的惨重后果，脸上带着快意的笑容，利用“心理掌握”潜入到御坂美琴的意识当中。 “……想想那些在实验中惨死的妹妹们吧，她们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错都没有，却被一个个像是小白鼠一样残忍杀害…… “……想想你自己吧御坂美琴，你也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被蒙骗，进而导致这么多惨剧，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没错，一定有谁做错了，他才是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没错，就是那里，那座没有窗户的大楼，那里就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来到疗养院顶楼，警策看取一边“劝说”御坂美琴，一边亲眼眺望远方那栋“没有窗户的大楼”。 “啊……终于要摧毁它了！”警策看取轻声呢喃着，“多莉，我要开始为你报仇了。” 在她的暗示之下，御坂美琴转身朝向“没有窗户的大楼”，抬手指了过去。 随即，一道庞大到恐怖的落雷当空劈下。 远远看去，就像是由闪电汇聚而成的瀑布倾泻直下，整座建筑物都被淹没其中。 声势恐怖的一击惊动了整个学园都市。 但由于落雷的规模过于夸张，反倒没有人往“超能力”方面去想，只以为是一次不正常的“自然现象”——也就是某种实验事故。 电光消散，警策看取却大声尖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用？” 只见那栋没有窗户的大楼依旧完好无损地屹立在原地，表面的玻璃上光亮如新。不像是遭到了攻击，反而像是被整体清洗擦拭过一样，闪闪发亮。 “这是怎么回事！”警策看取大声质问着。 “嘛，不要这么着急。”木原幻生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是念话能力，“进化是有过程的，现在的御坂美琴才刚刚开始进化，与真正的level6相比，恐怕连百分之五的进度都还不到吧？等到她完成进化，别说一栋大楼，就算这个世界也能摧毁啊！” 警策看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好吧，姑且相信你的解释。但是这个进度条走得未免太慢了，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老夫这边也在努力呢，等拿到启动密码，全功率运行外装代脑，就能立刻将进度条推到终点！” “那你最好再快点，”警策看取说道，“迟则生变……” 她话未说完，就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 通往天台的门被人推开。 “做坏事的就是你吗！”多莉浑身电光闪闪地冲了过来。 她和桃莉不在御坂网络当中，所以没有受到影响。刚才接到警报，得知敌人已经闯入到病房中之后，连忙赶回去。 然后又一路搜寻，终于在天台这里找到了袭击的凶手。 “怎么还有守卫？是食蜂派阀的人吗？”警策看取一时间没能认出这个长发版的御坂妹妹。 但她反应不慢，立刻让液化人影迎了上去。 多莉想也不想，一道闪电就劈了过去。 一瞬间就把这个人偶打回了液态金属状态。 “咦？这个能力是……”看到熟悉的一幕，多莉一下子愣住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重逢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银色液态金属，多莉一下子愣住了。对她而言并不算太久远的记忆突然浮上心头。 警策看取却是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在她的操纵下，液态金属没有重新变成人形，而是直接从地面凸起，形成几道尖刺向多莉扎过去。 “等等，等等！”多莉连忙躲开，一边大声喊道。同时也再次发出电击之枪，击毁金属刺。 警策看取知道眼前这个电击使的能力足以克制自己，所以她并没有打算真的打伤对方，只是想要逼开她，好让自己能够脱离战斗。 此时此刻的她需要集中注意力在“心理掌握”上面，引导御坂美琴对“没有窗户的大楼”发动攻击。可没有功夫来跟另一个高等级电击使战斗。 “等下，是我啊，警策酱！”多莉急忙喊道，“是我，你忘记了吗？” 突然想起什么，多莉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拢到脑后，这样一来，失去长发点缀的她，就跟其他御坂妹妹们没有什么两样了。 “御坂……怎么可能？”警策看取皱起眉头，因为按照之前木原幻生的说法，计划开始之后，应该不会有这么生龙活虎的御坂妹妹才对。 不过计划这种东西，发生意外才是正常情况。警策看取没有动摇。 ——只不过是一名御坂妹妹而已，在决定加入计划的那一刻起，我不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的吗？ 她板着脸，不为所动。 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御坂妹妹”是无可取代的朋友。那个叫做“多莉”的孩子。 只可惜，现在全世界有上万名御坂妹妹，但多莉却永远不在了。 正是为了替她复仇，警策看取才会主动加入这次计划。 她要摧毁导致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学园都市真正的统治者——亚雷斯塔理事长。 为此，甚至不惜带着整座城市一起陪葬！ “真抱歉，这次可能会连累到你……”警策看取低声向眼前这个御坂妹妹道歉，然后就准备纵身跳下楼顶。 “警策酱，我是多莉啊！才人工房，你还记得吗？”多莉语速飞快地说道。 她也意识到问题所在，现在的“御坂”实在是太多了，警策看取可能真的没认出自己来。 多莉“哦”了一声，紧接着突然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 纽扣崩飞，她用力扯开自己的衣服。 由于正值夏日，她的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衬衫，扯开衣襟之后，就只剩下一件风格有些幼稚的小可爱。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呀！”警策看取也被对方临阵脱衣的举动惊呆了，“欸？” 但紧接着，她突然停下一切动作，愣愣地看向对方。 多莉的身躯上，赫然有着不止一道的巨大而丑陋的伤疤，几乎要把她的身体一分为二。 警策看取的记忆瞬间回到两年前，当时自己正是因为看到这恐怖的伤疤，才想要去找研究员们交涉。 结果却是天人相隔。 但是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遇！ 御坂的复制体，身上有巨大伤疤，而且认识自己，知道“才人工房”这个关键词…… 不会有错的，眼前这个女生，就是多莉！ 手中的小型遥控器掉落在地，警策看取再也顾不上诱导御坂美琴的事情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死去的多莉复仇。但现在，多莉还好好得活着，而且就在自己眼前。 那么她的“复仇”又有什么意义？ “你……你真的是……”警策看取走上前去，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对方。 “我不是一直都说了吗，是我。”多莉更加大胆，毫无戒备地上前抱住她。 感受着少女的体温和心跳，警策看取深切地体会到，这的确是活生生的多莉本人，她没有死。 “啊……太好了……”仿佛浑身失去了力量，“但是，为什么……怎么办？” 终于确定眼前的一切并非虚幻，警策看取这才回过神，然后立刻慌张起来。 多莉没有死，所以自然不需要复仇，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已经铸成大错！ 她确实伤害了御坂妹妹们，而且尤其伤害了御坂美琴——按照预定计划，御坂美琴触碰level6的晋升之旅是一张单程票。成功的瞬间，就是御坂美琴这个人彻底死去的时候。 看到疗养院现在的情况，多莉和御坂美琴一起守护着生病的御坂妹妹，可以想象她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好。 在这种情况下，间接杀死御坂美琴的自己，还能获得多莉的原谅吗？ 想到这里，警策看取忍不住浑身颤抖，自己已经失去过多莉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与其被多莉讨厌并且绝交，警策看取宁可自己去死！ “还有机会！”液态金属卷起遥控器塞回她的手中，“进化还没有完成，一定能够阻止进程！” 警策看取全力投入到“心理掌握”中去，试图唤回御坂美琴自己的意识。 只可惜，受到病毒影响，开始“绝对能力者进化”之后，整个过程将很难被打断。 警策看取利用“心理掌握”所能做的极限，也就是诱导她攻击特定的目标这一件事而已。 或许只有食蜂操祈亲自出马，才能挽回局势吧？ 但是，按照预定的计划，此时的食蜂操祈恐怕已经被木原幻生打败，并且彻底夺走了她的超能力“心理掌握”。 作茧自缚！原本周密的计划，此时竟成为堵死自己所有退路的阻碍…… 警策看取绝望了。 “……警策酱，警策酱！你振作一点！”多莉的声音把她从绝望的情绪中唤醒。 “怎么办？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多莉却说道：“不用担心，我正在联系操祈酱，一定会有办法拯救美琴酱的！你也要振作起来，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警策看取定了定神，通过“心理掌握”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发送过去。 “收到，正在制定方案，我们一起拯救美琴酱！”多莉说道。 “一起……食蜂操祈她现在还没事吗？”警策看取突然问道。 第五百二十四章 决战木原幻生 食蜂操祈竟然没事？ 听到这个消息，警策看取感到十分惊讶——这是计划开始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意外。 “不，”她又摇摇头，嘀咕着，“遇到多莉才是最大的意外。” 发现事情发展并不完全遵照计划那样进行，警策看取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鬼屋城堡当中，帆风润子正公主抱着食蜂操祈在迷宫里狂奔。 “好消息，多莉那边出现巨大转机。”食蜂操祈听着手机说道，“是我大意了，那个时候竟然忘记关注一下，在我之前陪伴多莉的孩子是谁。” 当初在才人工房的时候，食蜂操祈是作为警策看取的替代品被安排去陪伴她的。 按照当时研究人员的要求，食蜂操祈只要使用能力让多莉把她当成之前那个朋友，以保证多莉的情绪稳定。 一开始食蜂操祈并没有想太多，到后面又太过在意多莉本人，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警策看取这个人。 在之后，为了拯救多莉，六冢源将她送到医院，然后釜底抽薪，联同自己的记忆也一并读档覆盖掉了。 于是，除了食蜂操祈和冥土追魂两人之外，再没有人知道多莉的下落。 在警策看取看来，认为多莉已经死去也实属正常。 食蜂操祈也没有想到，竟然就是那个一再被自己忽略遗忘的人，如今成为给自己带来巨大麻烦的敌人。 要不是多莉的及时出现，眼下的情况恐怕会变得更加糟糕！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女王大人？”帆风润子问道。 虽然她抱着食蜂操祈在奔跑，但气息却丝毫不乱，始终从容平稳。 “没什么，一点误会力解除了，所以敌方的一员大将投奔到人家麾下。”食蜂操祈说道，然后又对着手机说道，“就这样继续保持联系，跟多莉那边的联络就拜托你了，桃莉！” 帆风润子问道：“外面情况很严重吗？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电场……” 稍微停顿一下，帆风润子接着颇为说道：“是御坂美琴同学出事了吧！” 帆风润子的“天衣着装”本质上也是一种电系能力，但她并不擅长对外放出电流。所以她也不怎么擅长感应身体外部的电讯号。 但从刚才开始，帆风润子竟然发现自己感应到了空气中的电场。 周围环境中的电荷暴躁混乱的程度也就可见一斑了。 能够造成这种明显不正常的景象的，也只有“超电磁炮”御坂美琴一个人而已。 “她被……”食蜂操祈突然叹了口气，“我们被敌人算计了，御坂同学被迫进入疑似level6的状态当中……” 食蜂操祈把自己掌握的情报一起发送给帆风润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警策看取决定帮助我们。”食蜂操祈又说道，“所以，接下来就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食蜂操祈自信满满，帆风润子也毫不怀疑她的判断：“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战斗！” “把我放下来，休息一下。”食蜂操祈说道，“虽说我已经帮你屏蔽了负作用，但是面对那头老狐狸，谨慎一点总归没错。” 食蜂操祈的语气满是不屑，但实际上在应对木原幻生的时候，却是异常小心谨慎。 帆风润子依言停下，放下食蜂操祈，然后就像冥想一般，站在原地开始调整状态。 不久前，帆风润子中了木原幻生的“直落陷阱”，坠落到地下二楼。 只留下食蜂操祈跟掌握“多才能力”的木原幻生单挑。 单挑肯定是打不过的，因为木原幻生能够抵抗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仅这一条就把食蜂操祈最大的优势抵消掉了。 所幸，帆风润子十分关心女王大人的安危。发现自己只是被移动到地下室之后，她立刻采取行动要回到女王大人身边。 具体而言就砸屋拆墙，走直线返回地上一层！ 即便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帆风润子也有信心靠双拳双脚开出一条路！ 事实上，她也确实做到了。 为了以最快速度赶回去，帆风润子悍然发动她的大招“天衣翻转，暴风乱舞”。 也就是满功率甚至超负荷发动“天衣着装”。 一路打破十多道墙壁，以及两道天花板，帆风润子用时三十二秒，从地下二楼回到了地上一层。 于千钧一发之际在木原幻生手中救出女王大人。 然后就带着食蜂操祈在迷宫当中展开大逃亡。 开大招的负作用是剧烈的头疼，帆风润子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食蜂操祈能够帮她压制这负作用。 所以跑到现在，帆风润子反而恢复了巅峰战力。 现在，是时候展开最后的决战了。 “希望刚才的示弱行为能够让那个老家伙放松警惕吧。”食蜂操祈说道。 不用担心能力负作用，有食蜂操祈的守护，也不用担心木原幻生的“心理掌握”。 帆风润子可以无所顾忌地发挥全力。 这种状态下的帆风润子，堪称无敌！ 为了防止木原幻生避战逃走，食蜂操祈才决定在刚才的示敌以弱，自己先逃跑再说。 现在，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没等多久，木原幻生就不疾不徐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原来如此，”看着面前等候多时的两个少女，木原幻生笑着点点头，“准备在这里决战吗？” “润子姐！”食蜂操祈喊道。 “明白！”说话间，帆风润子已经冲了上去。 木原幻生依旧从容，对着帆风润子故技重施，发动了“直落陷阱”。 但这一次，他的能力刚刚施展出来，眼前却失去了帆风润子的踪影。 瞬间爆发性加速，这是只有帆风润子和六冢源才能做到的动作。 眨眼间，帆风润子出现在木原幻生跟前，已经举起拳头。 就在这时，帆风润子突然脸色一变，在半空中拧身摆头。 “可惜……”木原幻生咋舌道。 空中飘落一根根紫色的发丝。 帆风润子标志性的纵卷发，被无形的攻击打掉一缕。 木原幻生笑着点了点脑袋：“能力者之间的战斗，说到底是头脑和智力的较量。可不是光靠蛮力就能取胜的呀。” “润子姐，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后面，食蜂操祈大声喊道，“那也是他的阴谋！” “放心吧，女王大人！”帆风润子半阖眼睑，十分沉稳地说道，“我不会输的！” 木原幻生见状，不由得咋舌：“麻烦的家伙。” 第五百二十五章 鬼屋惊魂 帆风润子的突进给木原幻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不论如何，“天衣着装”也曾是level5的有力候选之一。经过帆风润子不懈的锻炼，战斗力绝对是值得信赖的。 曾经亲自指导过“天衣着装”能力开发计划的木原幻生，对这点再清楚不过了。 他的“多才能力”，绝不是帆风润子的对手。 和木山春生的那次不同，为了保持低调，木原幻生的“幻想御手”走的是少而精的路线，其目的只是为了分享“心理掌握”这个能力给警策看取，顺便选几个方便好用的能力护身。 这就注定了，他重新搭建起来的“幻想御手”人脑网络，计算力十分有限。 要知道，当初木山春生开发“幻想御手”的初衷，是为了获得一台足以替代“树形图设计者”的超级计算机。她追求的是计算力，所以一口气连结了上万人的大脑。 至于“多才能力”，反而才是“幻想御手”的副产品。 因为那庞大的数量带来的庞大计算力，才最终造就了那头甚至可以跟level5过上两招的幻想猛兽。 木原幻生不具备这个条件。他的“多才能力”方便好用，但是很容易被帆风润子以力破巧，直接用拳头轰碎！ 但是面临如此不利的局面，木原幻生却仍旧不慌不忙，以一种不符合老人家的敏捷动作，躲闪着帆风润子的进攻。 “不错的组合。”木原幻生称赞道，“简直让老夫束手无策了。” 要打倒食蜂操祈很简单，这里是木原幻生的主场，她想躲都没地方躲。但问题是还有一个帆风润子，她是女王大人的忠诚护卫，只要有她在，就绝对不会让女王大人受到伤害！ 另一方面，如果只有帆风润子一个人，其实也好对付。只要利用“心理掌握”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对方。可是她的身后就是正版的“心理掌握”，保证她的精神不会受到任何侵扰和伤害。 两人的组合，优势互补，构成一个近乎无解的死循环。 “但是……”木原幻生又一次躲过帆风润子的攻击，“这里毕竟是老夫选定的主场——这一点，两位大小姐该不会忘记了吧？” 主场？ 帆风润子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思考下去——这里还有什么主场优势？难道跟六冢大哥的“游戏世界”一样，可以刷新出怪物吗？ 这里果然有“怪物”刷新出来。 由于一直在进行紧张激烈的追逐战，以至于两个女生都忘记了，这里是“鬼屋城堡”这个事实。 毫无征兆地，地板突然打开，一具木乃伊从地下暗格当中弹了起来，与食蜂操祈面对面。 “啊！！！！”女王大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楼层。 “女王大人！”帆风润子心中一惊，连忙回头。 一个面色惨白，流着血泪，甚至露出半个大脑的厉鬼就在她的身后。 “！” 发出尖叫之前，她条件反射地挥手抽去，把这个鬼屋人偶当场砸成碎片。 “超能力的发动依赖于能力者自身的精神稳定，换言之，只要精神动摇，就将无法正常使用能力。”木原幻生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以为，老夫为何会把战场选在这里？” 听到他的话语，两个少女的精神再次动摇。 “不好！”食蜂操祈甚至忘记了受到惊吓的恐惧，立刻看向帆风润子。 她对帆风润子的精神庇护，出现了破绽。 另一个“心理掌握”乘虚而入。 “女王大人，快跑！”帆风润子转身大喊着，一记鞭腿踢了过去。 “清醒过来啊，润子姐！”食蜂操祈尖叫着扑倒在地。 “我很清醒，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啊！”帆风润子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已经在全力抵抗了，否则以食蜂操祈的运动能力，怎么可能躲过刚才的攻击？ “给我再多努力一点啊，润子姐！”食蜂操祈顾不上形象，连滚带爬地往前逃去，并且一把推开从墙壁里窜出来的吸血鬼——相比起身后的润子姐，这些人造的玩偶一点也不可怕！ “我真的很努力了！但女王大人自己的能力有多强大您还不清楚吗？”帆风润子叫道。 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是相互间最了解对方的人，正因为了解，所以才知道对方的强大。 “被我操纵过那么多次，也给我产生一点抵抗力啊，润子姐！” “怎么可能会有抵抗力，您可是level5！” “看看白井黑子，她都已经对御坂美琴的电击产生抗性了。”食蜂操祈举例说道。 “……真的？”帆风润子愣住了，但她的右手却如重锤一般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大洞。坍塌的瓦砾成为阻挡她自己的障碍。 “可恶！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机会冷静下来发动能力！”食蜂操祈趁机逃进前面的房间，关紧大门。 鬼屋的惊悚氛围依旧存在，而且与帆风润子“反目成仇”的冲击，以及帆风润子带来的切切实实的压迫感始终是横亘在她心头的一根刺。 食蜂操祈可以发动“心理掌握”，但是要想把帆风润子从木原幻生的控制下夺回来——这种程度的精密操作，短时间内却是不要想了。 隔壁传来阵阵轰鸣声，是帆风润子正在拆墙。 食蜂操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单独房间，只有刚才进来的一个入口。 已经无路可逃，而且即便有路，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逃跑了。 “拼了！”食蜂操祈咬咬牙，下定决心，“至少不能让润子姐伤害到我！” 这种情形下，即便自己被打伤甚至打死，食蜂操祈也不会责备帆风润子，但帆风润子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为了不让她产生负罪感，食蜂操祈决定拼死一搏。 她拿出手机，对着话筒说道：“桃莉，是时候了，赶快开始吧！” “小操祈，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对面的桃莉还有几分犹豫，“这样做，你也会受伤的呀！” “眼下这种情形，要是只是受伤的话我就谢天谢地了。”食蜂操祈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食蜂操祈！” “明白了……”知道情况紧急，桃莉没有再劝说，“倒计时五秒……” “快点吧……”食蜂操祈看着面前裂纹越来越大的墙壁，“真强大啊，润子姐……” 她将遥控器对准自己的大脑。 第五百二十六章 唤醒御坂美琴的方法 疗养院外，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基金会所属成员第一时间封锁现场，并且疏散附近群众。 没多久，六冢源便驱车来到现场。 他搭乘的是艾玛操纵的无人出租车，在距离御坂美琴还有大约一千米的地方，纯电驱动的无人出租车出现故障无法继续行驶。 一拳砸碎车窗玻璃，六冢源从车里钻了出来。 “老板！”几个佩戴着基金会徽章的男人迅速靠近过来。 “继续扩大封锁区。”六冢源看着前方几乎压倒写字楼楼顶的乌云，“你们自己也是，带着所有人跑得越远越好。” 男人们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明白。” “交给你们了。”六冢源点点头，然后拔腿往前跑去。 “美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来的路上，艾玛已经将她掌握的情报全部告诉了六冢源。 包括御坂9905遭到袭击，高烧昏迷的事情。 不难猜到，御坂妹妹们，或者说御坂美琴又被卷入了某个事件当中。 同时，六冢源又想到了食蜂操祈谋划许久的，讨伐木原幻生，摧毁“外装代脑”的计划。 因为听到这次食蜂操祈也和御坂美琴在一起行动，六冢源马上猜到——计划恐怕是提前展开了。 本来这个计划是准备在大霸星祭最后两天当中择机执行，届时六冢源也会出手帮忙。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被敌人那边先下手为强了。 再联想到最近突然频繁发生的，针对自己的骚扰和袭击事件…… 六冢源有把握确定，敌人正在对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展开全方位的攻击行动。 不得不承认，敌暗我明，在玩弄阴谋诡计方面，自己这边确实不如对方。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就看到马路中间站着一道闪闪放光的身影。 从发色和脸庞上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御坂美琴本人。 但是，如今全身宛如披着雷电编织而成的外衣，身后张开电光璀璨的双翼，头上还顶着一道光环的她，比起人类，更像是神话或者游戏中的“天使”——雷电天使。 御坂美琴双眼的位置，是两团跃动着的湛蓝色电芒。 虽然她面朝这边，但六冢源并不确定她有没有看到自己。 “美琴……”六冢源放慢脚步，但还是毅然决然地往前走去。 刚刚走进距离御坂美琴五十米的位置，一道落雷当空劈下。 六冢源提前感知到危险，侧身躲开一步，虽然避开了落雷直接攻击，但还是感觉全身一阵刺痛和麻木。 “美琴，你的守备圈要不要放得这么大啊……”六冢源苦笑道。 稍微缓了缓，他又尝试着迈步走进五十米之内。 这一次，六冢源开启了“一刻圣人”模式。 任由雷电落在自己身上，与闪电比拼速度是毫无意义的事情——除非是高等级的空间使——六冢源凭借自身强大的恢复能力，顶住伤害向前猛冲。 五十米的距离，对于圣人来说，只不过是字面意思上“眨眼一瞬”。 御坂美琴甚至来不及劈下第二道落雷，就已经被六冢源逼近到面前。 ——到了！ 六冢源伸出手，仿佛要触摸她的脸庞。 ——但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六冢源心中一片茫然。在此之前，他的所有努力都是接近到御坂美琴身边。现在这个目标实现了，可是要怎么“唤醒”这个状态下的御坂美琴？ 六冢源不知道御坂美琴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拯救她……总不会像童话故事里那样，用“真情的呼唤”或者一个吻解决一切问题吧？ “美琴……”刚一开口，六冢源就感觉电击的酥麻感顺着触碰到她的脸颊的指尖蔓延到全身。 紧接着，眼前炸开一片足以刺瞎双眼光芒。仿佛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遭受攻击——超乎常人理解范畴的攻击吞没了他。 六冢源的意识都为之停顿了一瞬间。 ……点数……六；读档……完成！ 读档恢复，六冢源才发现，自己身处半空中，正在如炮弹一般向后倒飞出去。 正前方，雷电天使状态下的御坂美琴呆立在原地，没有继续追击，或许是因为已经超出五十米的守备圈的缘故。 尽管已经读档恢复，但受到周围环境中强大电磁场的影响，六冢源的身体还是一阵麻木，在半空中无法做出任何发力动作。 照这样下去，等到“降落”之后，搞不好还要再读档恢复一次。 比较麻烦的是，刚才读档恢复的时候，他的金属骰子已经落在了御坂美琴附近的位置。 不使用金属骰子发动“存档读档”能力，这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有点不习惯啊……”六冢源咋舌道。 就在六冢源做好心理准备，即将迎接“硬着陆”的时候，突然瞥见旁边的大楼顶上有一道身影快速俯冲下来，落地之后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自己奔来。 “呦！六冢同学，好久不见。”来者腾空而起，接住六冢源，举重若轻地化解他身上携带着的庞大动能。 “才没有好久吧，削板军霸。”六冢源借着他的力量，重新站稳在大地之上，“不过，这次还是要说声谢了。” 不敢大意，待身上的麻木感稍微消退之后，六冢源立刻开启“一刻圣人”模式。 ——他又不是削板军霸那种不科学的家伙，不开一个状态根本不可能在这种环境当中立足。 “那个亮闪闪的是御坂美琴同学吗？”削板军霸问道，“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遭人暗算吧。”六冢源说道。 “真是太没骨气了！”削板军霸评价道，也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他也没有说明，只是继续说道：“因为看到这边骚动很大，所以我才过来看一看。不过，既然有六冢同学你在，看来也不需要我多管闲事了。” “喂……”六冢源有些分不清楚这个家伙是真心实意，还是在嘲讽自己，“这种时候还是多管一点闲事比较好吧……” 说实话，六冢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御坂美琴变回原本的模样。 削板军霸却比六冢源本人更有信心，他哈哈笑道：“有骨气的男子汉不必太过谦虚。六冢同学，听说你连一方通行都能够打败，现在这个挑战又算得了什么？面对走错路的同伴，只要打醒她就行！” “你这是什么歪理……”六冢源无语吐槽道，“而且我没有打败一方通行，只是没有输而已……还是有上条当麻的帮助，以及‘薛定谔的猫’……” 六冢源眼前一亮，伸手按向腰间——药剂包的材质一流，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强劲电击而损坏。 他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可以使用。 第五百二十七章 任性的猫 六冢源总是随身携带的药剂包里，有被他视作底牌的三支药剂。 其中，红色爆炸猫和蓝色镇定猫的效果已经逐渐被“一刻圣人”模式所统合，重要性有所降低。 但那支灰色的“薛定谔的猫”，却仍旧是他最后的底牌。 这支药剂向来被六冢源寄予厚望，是用来反败为胜，打败不可能战胜的敌人的关键。 事实证明，“薛定谔的猫”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暑假里在跟一方通行最后决战的时候，“薛定谔的猫”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是堪称无解的超能力，相当于同时拥有“坚不可摧的盾”和“无坚不摧的矛”，攻防两端都强大到令人绝望。 御坂妹妹们尝试了近万次，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能够对他造成伤害的方法。 即便是六冢源，最后也只能想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利用长鞭，以及之后开发的一套“反伤拳法”才终于对一方通行造成实质伤害。 但一方通行毕竟是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他本身也在不断学习和进化。这些弱点很快就被他修正，并找出了破解方案。 在那种已经彻底绝望的情况下，六冢源使用了“薛定谔的猫”。 “成功或者失败”——之后的战斗就变成了这种简单而纯粹的二元判断。 与能力、实力或者战斗技能都没有关系，甚至跟交战双方的主观意志也没有任何关系。有的就只是单纯的概率问题。 攻击有效或者无效，防御有效或者无效……仅此而已。 一方通行的防御力再强也没有意义，只要概率到了，就必然会挨上一拳。 同样，他的攻击再犀利也没有意义，“存档读档”能力全开的六冢源，不存在“死亡”这个可能性。 就是在这种强力加持之下，六冢源才最终“打败”了一方通行，创造出流传至今的一个奇迹。 “薛定谔的猫”的效果就是如此神奇，它也很符合六冢源的预期。 ——在两年前，“才人工房”事件结束，六冢源“读档归零”，暂时失去了此前的记忆。当时他面对自己手中的三种不同颜色的药剂，选择了逐一逐一使用，亲身验证药剂效果。 在试验中，那支“薛定谔的猫”表现还算正常，由于没有明确的敌人和目标，当时的六冢源只是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量子幽灵”；那个状态下，自己似乎可以做成任何事情，又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这种感觉被六冢源解读为“成功或者失败”的二元叠加状态，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看起来似乎很鸡肋，但应用得当的话，却是足以翻盘的神技——这一点，在后面跟一方通行的对决当中得到了证明。 到此为止，六冢源本以为“薛定谔的猫”的秘密已经揭开，其效果也就仅此而已。 直到不久前，“归零”之前的记忆被解封，六冢源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第一次使用“薛定谔的猫”，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效果。 同时存在，无限分身什么的……果然比二元判断更加夸张。 意识到这一点后，六冢源又对“薛定谔的猫”的效果进行了修正。 不是“成功或者失败”的二元判断，也不是同时存在多个自己的无限分身。同一种药剂不应该产生截然不同的两种效果。 两种效果之间应该存在某种共通性。 “薛定谔的猫”配合自己的能力“存档读档”，产生的效果是“无限的可能性”。 就如药剂的名字所指的那样，“薛定谔的猫”产生的是不确定性，然后“存档读档”在不确定性中进选择，最终导出符合自己预期的结果。 也就是说，“薛定谔的猫”为六冢源带来的是近似于“心想事成”的效果！ …… “相信这次也不会让我失望吧。” 面对“雷电天使”状态下的御坂美琴，六冢源从药剂包中抽出灰色的针剂。 状态不明的药剂注入体内，熟悉而又陌生的感受再次笼罩全身。 六冢源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全部感官，但又发现自己的感知前所未有得敏锐；身体没有了重量感，但脚下就如山峦一般扎根大地。 这一次没有“分身”，也没有进行二元判断的感觉。 这药剂的效果就如猫咪的性格一样，不可捉摸。 但六冢源也不管那么多了，迈步朝着御坂美琴走去。 ——具体是什么效果，试一试就知道了。 六冢源向着马路中间的雷电天使走去，距离五十米守备圈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周围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湛蓝色光晕。 或许受到空气中强烈的电磁场的影响，六冢源身上的蓝色光晕愈发强烈，竟然也迸发出类似闪电的特效。 制造“薛定谔的猫”的原材料是宏电子，也就是所谓的球状闪电。此时此刻，似乎也发生了某种预想不到的变化…… 五十米守备圈，头顶上的落雷精准落下。 但这一次，闪电劈落在身上，六冢源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身体表面的蓝色光效就好像一层铠甲，将电击系数化解。 六冢源放下心来，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现在这个状态下的御坂美琴就像是一台没有自主意志的机器，没有任何恶意和敌意，但却精准无比地对一切进入守备圈的事物展开打击。 落雷接二连三地劈下。 六冢源忍不住想要大笑几声——“薛定谔的猫”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我来了，御坂美琴！”六冢源伸出手，顶着愈发强烈的闪电轰炸向前挺进。 终于，他再次来到御坂美琴跟前。 被攻击了这么久，六冢源已经发现，自己并不是免疫电击，而是像导体一样，将落在自己身上的电流全部导入地面。依靠的就是身上这层湛蓝色的“铠甲”。 既然如此，是不是能够把御坂美琴身上的那些多余“电量”也一起释放掉，从而让她恢复正常？ 六冢源这么想着，一边再次向眼前的少女伸出手。 刚才试图触碰她的时候，被毫不留情地轰飞了。那么这一次呢？ 璀璨夺目的白光再次充斥视野。 六冢源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打飞了，跟之前那次没什么两样。 而且由于双脚离开了地面，无法将电流导入大地，他再次体会到电击的恐怖威力。 “美琴，你对自己的保护未免太强了点吧……” 这次仍旧是削板军霸在后方接住了他。 第五百二十八章 转折点 “六冢同学，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糟糕的样子。”削板军霸也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我很好，我随时很好！”六冢源站稳之后，再次冲了上去。 使用“薛定谔的猫”之后，除了获得每次都不确定的特殊效果之外，最主要的收获就是恒定“存档读档”的读档恢复效果。 纵使遭到雷电的毁灭性攻击，但落地之后，六冢源立刻“刷新”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最佳状态。 “也不知道这次能撑多久……”六冢源心中暗暗自语道，“但美琴那边肯定是撑不了太久了。” “薛定谔的猫”效果强大，但也有限制。主要就是时间限制，拖得太久很可能就会被能力侵染，再也无法恢复到正常状态。 之前对战一方通行的时候，六冢源能够感受到时间限制的存在。 但是这一次却无法感受到了…… 雷电天使御坂美琴似乎终于正视起了六冢源的威胁。电光在空中凝聚，汇成数道水桶粗细的电龙，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 雷电天使御坂美琴认真起来的攻击已经不是“导电铠甲”能够化解的程度了，六冢源再次切实感受到电击的痛楚。 当然，对于已经处于“量子幽灵”状态的他来说，所谓疼痛，也只是一种并不真切的感觉而已。 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六冢源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超脱出身躯的束缚，以第三视角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的身躯被电流摧毁，又不断读档恢复。 毁灭与“重生”形成动态平衡，六冢源得以继续向前迈进。 ——看来这次的药剂效果是“再生”…… 六冢源心中吐槽。 自己这是要靠“无限血条”去跟对面的“无限蓝条”对耗啊！ 这“薛定谔的猫”的效果，还是那么让人一言难尽——直接，有效，但是毫无美感。 但是很快，六冢源发现自己又猜错了。 并不是“无限血条”，而是“妥协”“适应”或者说……“进化”！ 每次读档恢复，六冢源的身体都在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准确地说，应该是身体受到雷电攻击，以及周围强电场环境的影响，来不及真正完全恢复，只能保留这部分细微的改变。 在电流攻击和读档回复的僵持和反复拉锯之下，哪边都无法彻底占据上风，于是只好相互妥协——就结果来看，六冢源的身体变得对电击更加耐受了。 甚至…… 六冢源抬手抓住一条“电龙”，任由它在手中蜿蜒挣扎。 紧接着，电龙突然崩溃，变回单纯的电流，顺着六冢源的手涌入他的体内。 但六冢源浑身上下的湛蓝色“特效”光芒大作——这条“电龙”竟被他当成了充电宝，为自己的“铠甲”充电。 多余的电力再次在六冢源的掌中汇聚，形成一颗小小的“掌心雷”。 六冢源看了眼，随手将其扔掉。 ——对面就是这片天地所有雷电的主宰，就算自己能够稍微控制一点雷电又能怎样？ 不过还好，照这个趋势下去，自己的身体会越来越适应强电场的环境…… 事与愿违，六冢源发现自己又猜错了。 他在“进化”，对面的御坂美琴也同样在“进化”——向着level6境界不断逼近。 而且更糟糕的是，御坂美琴的“进化”速度明显比自己更快！雷电天使的力量提升幅度也远超自己的适应和提升幅度。 如果说六冢源的“进化”是稳定的倍数增长，那么雷电天使的“进化”就是指数级增长！ 照这个趋势下去，马上恐怕拼血条也没有意义了吧？ ——必须尽快打断她继续变强的趋势才行！ 六冢源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却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再过几秒钟，御坂美琴就会“进化”到自己目前根本无法企及的层次了！ 就在这时，转折点来了…… 御坂美琴突然转身，放弃追击正在逼近的六冢源，反而抬手指向远方另一个方向。 在她手指的方向，又是一道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盛大落雷轰击！ 紧接着，御坂美琴那仿佛没有上限的提升速度就突然停滞，然后彻底稳定下来，不再继续变强。 六冢源精神一振，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下这个局势，自己有把握追赶上去！ ——刚才那一瞬间，雷电天使御坂美琴出手，用落雷摧毁了“外装代脑”。 …… 食蜂操祈被逼入绝境——帆风润子被木原幻生的“心理掌握”控制，对她发起追击，迫使她只能躲进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做最后的挣扎。 两害相权取其轻，食蜂操祈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破釜沉舟的一击。 她通过手机联系桃莉，让她发动最后的计划——暴力摧毁“外装代脑”。 只有这样，才能釜底抽薪，彻底断绝木原幻生继续窃取“心理掌握”的机会。 这样一来，帆风润子就能恢复自由，并且打倒木原幻生。 “外装代脑”的装置和所处建筑设施异常坚固，其防御力完全是参照末日堡垒级别修建的。 除非输入自毁密码，否则只依靠外力很难将其摧毁。 而且，“外装代脑”与食蜂操祈的大脑直接相连，贸然暴力破坏，其受到的伤害很有可能反噬食蜂操祈本人。 只不过，在受伤和死亡之间，其实不难做出选择。 桃莉接到命令的同时，直接通过与多莉的“心灵感应”传递过去。 多莉此时就在雷电天使御坂美琴附近，强烈的电磁干扰使得所有通讯手段全部失效，只有她和桃莉的“心灵感应”——也就是她们两个人的“御坂局域网”还能正常沟通。 “警策酱，确定了！就按刚才那个坐标打下去吧！”多莉看向警策看取，大声说道。 “明白！”警策看取点点头，她依旧通过“心理掌握”在与御坂美琴的意识沟通。 “拜托了，朝这个位置来一发吧！”警策看取说道。 “这样我就能够得救？”在意识海当中，御坂美琴却十分清醒。 “至少可以增加胜率。”警策看取说道，“现在外面六冢源和削板军霸正在努力拯救你呢，只要你别再向level6继续进化，就不会有问题。” “源君……”御坂美琴立刻打起精神，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向给定的坐标发出攻击——说来讽刺，这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除此以外，御坂美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做任何事。 “外装代脑”的防御再强，也终究不能跟“没有窗户的大楼”相比，立刻被那雷瀑轰成一片白地。 第五百二十九章 值得信赖的六冢源 墙壁破裂，墙角下用来营造氛围的棺材也被一并轰成碎块。 食蜂操祈又往角落里躲了躲，避开飞溅的杂物。 帆风润子威风凛凛地站在洞口处，那头华丽的纵卷发无风自动，在身后飘扬——为了尽可能拖延时间，她没有破门而入，而是选择了砸墙。 尽管在“天衣着装”的加持下，这堵并不厚实的墙壁跟木头门也没有太大差别，但也确实争取到了几秒钟的时间。 而正是这几秒钟，局势翻转。 食蜂操祈本来已经做好了受到反噬的准备，但等了一会儿，却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还是好端端的样子，身体和精神方面都没有任何不适。 她甚至开始以为御坂美琴那边的攻击失败了。 但另一方面，已经打穿墙壁，距离自己仅有几步之遥的帆风润子，也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进攻。 “欸？润子姐？”食蜂操祈试探性地喊道。 “女王大人……”帆风润子声音低沉，半阖的眼眸中竟然电芒闪动。 她已经怒不可遏了。 身为女王大人的保护者，竟然成为追杀女王大人的最大威胁！即便是因为受到敌人的能力操纵，但帆风润子仍旧无法原谅自己。 然后，更加不能原谅的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木原幻生！ 长发飘飞，帆风润子飒爽转身，在走廊外卷起一道凛冽的旋风。 下一秒，在狂暴的空气爆裂声中，帆风润子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不见。 紧接着，隐约可以听到远处木原幻生的惊呼声。 看到这一幕，食蜂操祈终于长舒一口气，靠着墙壁坐到地上。 帆风润子摆脱控制，重获自由；显然，木原幻生已经失去了“心理掌握”这个能力。 看来“外装代脑”确实被摧毁了。 虽说自己没有遭到反噬这点让食蜂操祈感到困惑，但现在她暂时没有心情思考这些事情。 “……小操祈，小操祈，你还好吗？”手机里传来桃莉焦急的呼唤声。 她们制定的计划顺利实施，“外装代脑”的防御力远不能跟“没有窗户的大楼”相比，被干净利落地从地图上抹掉了。 毁灭得如此彻底，让多莉和桃莉她们都震惊不已。同时也对食蜂操祈的情况感到担忧。 “安心啦，人家很好，一点事都没有。”食蜂操祈连忙说道，“而且润子姐也已经摆脱控制，正在复仇反击呢。” “那我就放心了，润子姐一定能够狠狠地教训那个老家伙！”桃莉说道，“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游乐园接你们。” 食蜂操祈问道：“御坂美琴那边现在怎么样？” “嗯……”桃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老实说我们也不清楚……因为‘外装代脑’被破坏，小看取也没办法再跟小美琴联系了。但是，就我们在旁边的观察来看，似乎并没有继续变强的迹象。” 疗养院楼顶，多莉和警策看取小心地观察着楼下马路上的雷电天使。 “说是没有继续变强，”警策看取说道，“但她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理解的范畴，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判断啊。” “六冢大哥也变得闪闪发亮呢。”多莉说道，“应该有办法把美琴酱唤醒吧？” 六冢源浑身上下也变得电光闪烁，看上去倒是跟眼前的御坂美琴有几分相似。 这也是“妥协”和“进化”的结果——打不过就加入。 已经进入“雷电天使”模式下的御坂美琴，已经超出了凡人所能应对的极限。想要跟她对抗，就只能“变成”同样的状态。 六冢源的身体在不断的毁灭和再生中，迅速适应着雷电的力量。 身上那层蓝色的光晕愈发强烈。很快，他的整个身体轮廓都被光芒淹没，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大大的光团——比御坂美琴还要不像人。 “从外观上看，美琴酱更像是好人，六冢大哥反而像是怪物……”多莉吐槽道。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警策看取无奈说道，“要是六冢源不能阻止御坂美琴，那从各方面来说都糟糕了……虽然作为帮凶的我没有抱怨的立场，但我可不想刚刚跟你重逢，就面临世界末日……” “放心吧，”多莉却信心十足，“六冢大哥一定能够救回美琴酱的！” “欸？”警策看取惊讶地看过去，“多莉，你……就这么信任那个六冢源吗？” “当然！”多莉用力点头，郑重道，“操祈酱最信任的人就是六冢大哥了。所以我也相信他，一定能够创造奇迹！” “……奇迹？” “做到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就是奇迹啊。”多莉说道，“就像拯救现在的美琴酱。类似的奇迹六冢大哥已经完成过不止一次了，所以完全值得信赖！” 想了想，多莉又强调似的说道：“没错，六冢大哥一定能够拯救美琴酱的！” 警策看取沉默了，她对六冢源的了解仅限于调查收集到的情报，并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所以很难理解多莉她们对六冢源近乎无条件的信赖。 而且退一万步说，警策看取其实也是“才人工房”的成员以及受害者之一；但唯独她没有得到拯救——可以说是完全被遗忘了的存在。 所以她天然地对六冢源没有好感，甚至心存怨念。 不过考虑到现在他们处于相同的立场，警策看取也只能衷心祝愿六冢源能够成功。 她的身边，多莉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亲自下去帮忙。 虽然嘴上说着信赖六冢源的话，但其实她跟六冢源的接触也不多。以多莉的主观感受来看，其实就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当初在才人工房初次相遇的时候，多莉已经陷入昏迷当中不省人事了。 多莉对六冢源的态度完全取决于食蜂操祈，因为她相信食蜂操祈，所以也相信食蜂操祈的判断。 “加油啊，”多莉轻声呼唤着，“操祈酱说你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人，一定要把美琴酱带回来啊！”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 多莉猛地抬头，隐约间，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耳边说话。 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身边约三米之外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生。 正是六冢源本人！ 而且……多莉向他的脚下看去——六冢源所“站”的地方，是天台外侧；他的脚下，空空如也。 第五百三十章 回归凡尘 多莉看到，身边不远处的位置上，六冢源凌空而立，正朝她点头示意。 “咦？”多莉眨了眨眼，然后又低头看向楼下马路上。 那团湛蓝色的光团依旧在朝着雷电天使稳步靠近。 ——既然如此，那眼前的六冢源又是怎么回事？ 多莉知道六冢源的相貌，而且因为有食蜂操祈共享记忆的缘故，她很确定自己不可能认错人。 这个凌空而立的身影，绝对就是六冢源！ 但仔细一看，又能发现这个六冢源的身边荡漾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整体呈现出类似全息投影的半透明质感。 “投影？还是……幽灵？”多莉喃喃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担心六冢源是不是已经被打到灵魂出窍了。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警策看取顺着视线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 “不要紧张，我只是换个角度观察局势罢了。”六冢源摆摆手。 “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多莉连忙问道。 六冢源捏着下巴，思考片刻：“老实说我也感到十分突然，不过这种情况倒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分身……大概是类似这种的情况吧。” 六冢源感觉自己又一次回到了才人工房时代，那种同时存在很多个自己的状态。 只不过，这次“薛定谔的猫”带来的效果并不是“无限分身”，所以只分出一个分身，作为第三视角进行观察。 该怎么说呢？这次“薛定谔的猫”产生的效果是“妥协”、“进化”，最后的结果就是让六冢源逐渐接近御坂美琴现在的状态。 六冢源开始接纳电力，将其化为己用。相当于凭空增加了一个“电属性”，从原本的“格斗系”变为现在的“电系”为主，“格斗系”为辅。 但问题是，御坂美琴释放的电量太多了，哪怕还没有真正接触到她，六冢源也已经“充满电”了。 电力是一种能源，在这近乎无穷无尽的能源支持之下，“薛定谔的猫”被硬生生撑出了新的效果，用来消耗多余的能量。 结果就是现在六冢源飘浮在空中的这具“分身”。 当然，具体原理六冢源并不清楚，他也只是基于自己的猜测和理解做出的推断。 “这并不重要，”六冢源说道，“大概也是仅此一次的特殊情况吧。” 底下，六冢源的本体终于第三次来到御坂美琴面前。 稍微停顿一下，他伸手向雷电天使头顶上的光环抓去。 ——不管怎么看，这个光环都很碍眼啊！ 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瞬间，六冢源就被当头落下的雷瀑淹没。 与此同时，飘浮在空中的分身则光芒大作，就像是一只过载运行的白炽灯泡。 多莉和警策看取连忙转过头去。 “嗯，这就是御坂美琴现在的感受吗？”六冢源的声音里夹杂着嘶嘶的电流声，“果然很难受，真是辛苦她了。” 庞大的电流传导到空中的六冢源身上。 “现在情况怎么样？”多莉闭着眼大声问道。 为了防止双眼被灼伤，她不敢去看眼前的情况。这个时候，突然羡慕起其他御坂妹妹们标配的军用夜视仪了——那台仪器可以夜视，也可以消除光污染，防止双眼被闪光弹伤害。 “……毕竟……要把一位天使拽回凡间，”六冢源的声音愈发模糊，“总……要……代价……” “欸？代价？什么代价？”多莉大声喊道。 但是过了很久，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不管了！”多莉心急之下，双眼微微睁开一道缝隙。 就看到眼前的光芒变得柔和许多，虽然还是十分刺眼，但就像看太阳一样，短时间内的直视，还不至于立刻致盲。 透过愈发璀璨的蓝色电光，隐约可以看到六冢源的身影飘浮在空中。 在六冢源的身后，两对由电光交织形成，长达十米的翅膀正舒展开来。 多莉大吃一惊，连忙朝六冢源头上看去——所幸并没有看到天使的光环。 ——六冢大哥所谓的代价，就是他也变成雷电天使？虽然多了一对翅膀，少了一个光环…… 这时，就看到天空中的六冢源收拢四翼，然后再度展开，宛如一把张开的弓。 无穷无尽的电流从他的身上涌出，在双手之间汇聚，形成一支修长的雷电之枪。 六冢源以枪为箭，对着天空中的乌云射去。 刺啦！ 湛蓝色的光芒划破天空，瞬间将乌云撕开，露出原本的阳光。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六冢源身影也迅速暗淡下去，很快便化作几缕电芒，消散在空中。 “欸？这是……同归于尽？”警策看取下意识地说道。 “什么同归于尽！六冢大哥不是好好的嘛！”多莉驳斥道。 两人再次看向马路中间，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两人终于汇合。 此时此刻，御坂美琴已经褪去了“雷电天使”的外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是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刚才强大的电流烧毁，眼下正处于一丝不挂的尴尬状态。 “成功了！美琴酱得救了！”多莉欢呼一声，然后又急忙说道，“我去给她找衣服。” 她连忙往楼下跑去——疗养院内，泡温泉用的浴袍还是挺多的。 御坂美琴感觉自己的意识终于回到身体当中，她十分感慨地看向自己双手：“得救了……欸？” 没有看到任何布料——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眼下的状况。 白皙的肌肤瞬间染上一层玫瑰红，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跟前的六冢源。 慌乱之下，御坂美琴决定当一只鸵鸟——她跑上前去，扑到六冢源怀中。 “不要看我，还有，帮我挡一下……” 要知道，后面还有一个削板军霸在场呢。 直到这时，御坂美琴才注意到，六冢源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同样遭受强烈的电流攻击，六冢源自身倒是可以读档恢复，但他身上的衣服就没那么好运了——至少level4的“存档读档”还不能作用于外物。 所以，六冢源此时，身上也只剩下一身“渔网装”，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罢了——这还是因为使用“薛定谔的猫”之后，衣服也能计入存档的缘故；否则他也只能像御坂美琴一样。 而且，此时的六冢源身上依旧有湛蓝色的电光不断闪烁跳跃着。 御坂美琴自然不怕这些电芒，反而可以借助电芒更好地遮住自己。 “源君，你……没事吧？”御坂美琴忍不住问道。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自己也恢复正常了，为什么六冢源还没有解除这个状态？ “我的金属骰子坏了……”六冢源说道。 御坂美琴低头在地上寻找着，果然看到六冢源惯用的那枚骰子——就像是融化了一半的巧克力，几乎看不出原本立方体的外形了。 “我并不是必须借助道具才能发动能力，只不过那样做的话，大脑必须保持十分冷静的状态。”六冢源解释道，“但是……” 六冢源往下瞥了眼：“老实说，现在这样，让我很难冷静啊！” 第五百三十一章 新的骰子 “现在这个状态，让我很难冷静啊！” 御坂美琴听了这番话，更加面红耳赤。 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现在这个样子，她其实并不讨厌…… 于是御坂美琴横下心来，不去想那么多。然后操纵着电磁力，将地上那枚已经融化变形的金属骰子拿到手上。 紧接着，电光涌动，金属骰子悬浮在她的手掌上，迅速变红，融化，很快化为一团炽烈的铁水。 周围环境中又飞来各种细碎的金属碎屑，投入到铁水当中，一起熔炼。 然后塑型，冷却，雕刻出点数…… 短短几分钟，御坂美琴重新炼制出一枚新的金属骰子。 接着，她把余温未消的金属骰子递给六冢源：“临时赶制了一个骰子，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当然没问题，谢了。”电光缠绕之下的六冢源也不怕烫，随手接过，然后掷了出去。 点数一。 “……” “……”御坂美琴也一阵尴尬，“抱歉我忘记了，源君的骰子是特制的……” 说着，她很是担心地看向六冢源，她知道，六冢源的存档一长期处于被封印状态，因为那是两年前“归零”之前最后一刻的存档记录。 那个时候，六冢源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巨大危机；读取存档一，就意味着他回到自己的巅峰状态，无限接近于level6，同时也无限接近于身死道消的最终结局。 所以，六冢源使用的金属骰子都是没有点数一的，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点数六。 “嘛，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六冢源说道，“只是用来辅助的道具而已。” 他弹出一道闪电，打中地上的金属骰子。 骰子弹跳一下，变为点数二。 “没关系，再来一次！”御坂美琴连忙说道。 “啊，这个没错。”六冢源说道。 因为这不是读档，而是存档。 眼下，六冢源体内吸收了海量的电力，整个人就仿佛接替御坂美琴成为新的“雷电天使”一样，闪闪发光。 仅从量上来看，此时充满电的六冢源就相当于level5的电击使。 当然，在实际应用方面肯定不能跟御坂美琴相比，但作为一种战斗手段也足够用了。 “薛定谔的猫”具体效果每次都不一样，这很可能是他唯一一次获得雷电模式的机会，六冢源自然不能放过。 持续时间超过两分钟，档位记录完成。 存档二正式更新。六冢源终于长舒一口气，再次弹出一道电芒。 点数……六；读档……完成！ 身上的电光全部消失，六冢源恢复原本的正常状态。 “源君，你又拯救了我一次。”御坂美琴说道。 “你们两个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呀！”不等六冢源回应，身后传来食蜂操祈的声音。 同时，夏川志奈子也在她身边，神情有些复杂地看过来。 “哇呀……”御坂美琴再次化身鸵鸟，发出小声的哀鸣，“我好不容易才忘记现状的啊！” 本来他们现在这个状态就已经很尴尬了，现在又被食蜂操祈她们看到，尴尬加倍。 多莉已经从疗养院里找到了衣服。 “总之，你们先换掉破损的衣服吧。”夏川志奈子说道。 另一边，帆风润子很有礼貌地把削板军霸请到旁边。直到这边整理完毕，才一起过去汇合。 在解决木原幻生的问题之后，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立刻往疗养院这边赶来，正好桃莉驾车前去迎接，一行三人才得以在短短十分钟内回到这里。 而夏川志奈子，其实早在天空中出现乌云的时候，就已经往这边赶来，只不过她的移动速度没有那么快，赶到这里的时候现场外围已经被封锁，禁止进入。 虽然心里十分着急，但她也知道，眼前这种局势，自己就算过去也帮不上忙。 直到最后，事件圆满解决，她才得以进入封锁区。 ——果然我还是太弱了，不知道“神打术”有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换上浴袍之后，一行人一起走进奇迹般保存完好的疗养院，就连削板军霸也被邀请进去。 他似乎有些事情想要跟六冢源谈谈。 这场临时召来的碰头会中，食蜂操祈简单说了一下自己那边的情况。 “……最后，我让润子姐把城堡打塌了，木原幻生被埋在下面，大概是逃不出来了吧？”食蜂操祈说道。 一旁的帆风润子脸色有些难看，食蜂操祈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就是杀死了木原幻生。 食蜂操祈把责任全部归到自己身上，但还是不能让帆风润子释怀。 众人很有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 接下来，食蜂操祈第一次郑重地把多莉和桃莉，以及警策看取三人介绍给大家。 御坂美琴这才知道，原来“量产型能力者计划”之前，竟然还有两名验证版的御坂妹妹。 只不过由于刚才的经历过于惊险刺激，御坂美琴的精神依旧处于亢奋和恍惚交织的状态当中，相比之下，多莉和桃莉的事情反而显得不是那么吓人了。 基于同样的理由，她也没有追究警策看取的罪行的意思。 只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真心认罪并且悔改的态度，警策看取不仅直接土下座谢罪，而且主动要求向警卫部队自首。 这下子反倒是让御坂美琴心软了，尤其是知道警策看取的本意是为了多莉复仇之后，她觉得自己更没有立场去谴责对方。 毕竟，这个女生真的为了多莉付出一切，甚至不惜弄脏自己的双手——这点，御坂美琴做不到。 警策看取诚心认罪，主要还是为了获得多莉的原谅，至于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等“其他人”，警策看取其实并不很在意。 多莉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她和桃莉两人心情也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下这种情况。 理智上说，警策看取确实犯错甚至犯罪了，而且罪行还是伤害御坂妹妹和御坂美琴，于公于私都不可原谅。 但从个人情感上说，警策看取是她们第一个朋友，而且她也是一心为了自己复仇才参与策划了这些恐怖袭击，多莉实在无法因此谴责对方。 这时，把玩着新入手的金属骰子的六冢源开口了：“警策看取，如果你向警卫部队自首，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关入少年感化院。” “这我当然知道。”警策看取点头——事实上，她就是从那里被木原幻生捞出来的，“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六冢源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基金会最近正在跟泰拉斯集团合作建设第二少年感化院，不如我们一步到位，你直接进第二少年感化院服刑吧。” 第五百三十二章 疑点重重的分身 “第二少年感化院……”御坂美琴在脑海中回忆一下，然后说道，“那不是还在建造当中吗！” “提前入住喽。”六冢源耸耸肩，“正好可以让妹妹们监督她，也算是让她们复仇了吧……话说，妹妹们的情况如何？” 六冢源突然想起来，刚才御坂美琴感染病毒暴走，向level6进化的同时，御坂妹妹们也都突然失去意识晕倒。 食蜂操祈回答道：“放心吧，来的路上我已经问过了，妹妹们已经相继苏醒过来，而且似乎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 “那就好。”六冢源点点头，“这次事件当中，她们被当成‘肉鸡’用来攻击御坂美琴了吧？虽然是基于人脑的网络，但也是时候增强‘御坂网络’的防火墙等级了。” “啊，这个……”御坂美琴主动举手，“回去之后我会亲自跟9900说的，我们一起构筑网络防火墙。” 六冢源点点头，然后沉默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其他几个女生相互看了看，觉得也没有其他事情需要说明的了。 于是，食蜂操祈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们就解散吧……至少别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外边发生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件，想必很快整条街区就会被学园都市官方控制，并展开最详细的调查。 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六冢源点头赞同道：“操祈说的没错，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大家都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调整一下，之后再碰面。” “等等，等等！六冢同学！”一直坐在边缘地区的削板军霸突然举起手来，要求发言。 食蜂操祈看向盘腿端坐在地上的男生，毫不掩饰地发出咋舌声：“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 削板军霸性格粗犷豪迈，但换个意思也就是“不懂得读空气”，刚才就自顾自地强行跟了进来。 要不是他在应对“雷电天使”的时候也出了力——刚才御坂美琴和六冢源“斗法”的过程中，造成的灾害仅局限在半条街道这么狭小的区域之中，就是因为削板军霸的活跃。 他虽然没有直接正面对抗“雷电天使”御坂美琴，但在阻止她大肆破坏方面的贡献却也不容忽视。 “啊，刚才真的多谢你了。”六冢源道谢。 正因为知道身后有这么一个强人压阵，六冢源才能够放下压力，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战斗当中。 “不用客气，我并没有做什么！”削板军霸大声说道，“事情能够得到解决，都是因为六冢同学的骨气，我很钦佩你！” “我有问题想向你咨询，所以才厚颜跟了进来。”削板军霸似乎也并非完全不懂得读空气，他露出困惑的神色，“只不过，刚才似乎听到了很多秘密的样子。” “只要你别对外公布就好。”六冢源摆摆手，并不是很在意，“说说你的疑问，作为答谢，我将知无不言。” 削板军霸点点头，直截了当地问道：“六冢同学，你刚才那种状态，是不是level5？” “很难说，”六冢源摇摇头，“那是药剂的作用，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虽然确实很强，但究竟是不是level5……很难说。” 削板军霸似乎并不是很纠结这个问题，他接着问下去：“可以说明一下，刚才你的能力效果是什么吗？” 打探别人的能力，这种事情其实有些失礼。在学园都市，能力情报也属于学生的个人隐私。 而在地下世界当中，个人能力情报更是秘密和底牌。直接关乎战斗胜负，甚至能力者的生死存亡。 不过，像这样堂堂正正地直接询问，倒也符合削板军霸的个性。 “我的总结是‘妥协’和‘进化’。”六冢源也同样直接坦白，没有丝毫隐瞒。 削板军霸听了，却皱起眉头：“不是分身？” “分身？”六冢源说道，“倒是也有一个‘分身’，不过那是因为其他原因形成的。” “一个？如果说的是在这座建筑物顶上的那个，我知道。”削板军霸说道，当时他也看到了在楼顶上跟多莉她们交流的那道身影。 但是在削板军霸的观察中，六冢源的“分身”不止那一个。 “六冢同学，你没有分出第二个分身吗？”削板军霸追问道。 “当然没有！”六冢源连忙说道，“分身又不是我的超能力，怎么可能想造就造出来。” “话说，”在一旁听着的夏川志奈子忍不住问道，“削板同学，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题？” 削板军霸双眼熠熠生辉：“因为我看到了，当时在六冢同学身后还有一个分身！他的那个分身，很强！”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捏紧拳头，强调道：“很强！甚至让我感到热血沸腾！” 削板军霸一直都没有忘记，他跟六冢源还有一场决斗，只等六冢源晋升level5之后就开战。 所以看到有这个迹象，他才显得格外兴奋。 六冢源仔细回想，却并没有发现削板军霸提到的那个“分身”。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不可能！我的双眼绝对不会看错！”削板军霸异常肯定。 这反倒是让六冢源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好啦好啦，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以后有时间再慢慢想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我们急需休息，赶紧散会回家吧~”食蜂操祈忍不住直接宣布散会，并对削板军霸下达逐客令。 “那就不打扰了！”削板军霸没有纠缠，而是大声说道，“大霸星祭结束之后，我们再来决斗吧——我有预感，六冢同学，以你的骨气，一定很快就能成为超能力者的！” 在这之后，一行人护送御坂9905和冥土追魂回到医院——既然针对御坂美琴的阴谋已经结束，那么御坂9905也不会再有危险了，所以自然是送到正规医院接受治疗。 紧接着，少女们真的各自解散，回家休息去了，一上午的奔波和激战下来，所有人都很累。 六冢源说是也要回去休息，但实际上还是继续参加下午的比赛项目，并且成功集齐了六片花瓣。 他成为全学园都市第三位在手背上印下一朵完整六瓣花的学生。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不在金属出现 六冢源看着手背上的六瓣花纹章：“也不知道集齐这个有什么特殊奖励。” 由于他又一次使用读档恢复，之前手上的纹章已经消失不见，不得不再次让裁判组的同学另外申请油墨进行补印。 “要是能立刻开奖就好了……”六冢源自言自语道。 考虑到这两天的各种意外情况，他不确定接下来的几天里还不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需要自己再次使用“存档读档”。每次都要麻烦人家裁判组志愿服务同学也不太好。 就像很多游戏玩家一样，其实六冢源只是执着于收集纹章这个过程，对所谓的特殊奖励本身并不热衷。 毕竟在他看来，最大的奖励早就到手了——就是李八峰校长约好的奖金。 所以六冢源打定主意，如果再一次读档恢复导致纹章消失，就不再麻烦人家补印了。 “志奈子，我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要一起回去吗？”在赛场之外，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汇合。 “虽然我很愿意……”夏川志奈子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接下来海冬和芦田她们还有比赛，我要去帮她们加油……” 六冢源刚想说一起去看比赛，但却被夏川志奈子提前打断：“所以，源君你就先回去吧。抱歉不能一起行动了。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要好好休息啊！” “欸？”六冢源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你也注意安全，随时保持手机在线，有事立刻联系。” 或许这么说夏川志奈子会不高兴，但比起身为level5的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她被人盯上的可能性要低很多。即便有事，大概率也是因为跟六冢源的关系而被牵连。相对来说不用太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于是，六冢源与她道别分开。 ——既然不是跟志奈子一起行动，那就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吧。 六冢源依旧没有回家休息，而是重返疗养院现场。 疗养院所在的整条街区已经被重重封锁，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当时对峙的那段马路，更是全面戒严。 来到现场就可以发现，这片被雷电蹂躏过的地面上，仿佛水晶生长一般，丛生着一簇簇银白金属色的奇特晶状物。 毕竟当时对抗的双方是正在向level6进化，以非神之躯上达天意的御坂美琴，以及使用“薛定谔的猫”获得奇特效果的六冢源；而且战场边缘还有一个削板军霸……全部都是以强大和神秘为主题的超能力。 它们之间相互冲突碰撞，引发任何特殊的现象都不奇怪。 学园都市方面专门派出了调查人员进行现场勘察和取样。 同样，作为大霸星祭期间的官方合作者，又是事件的直接当事方和第一发现方，基金会也深度参与其中。 或者说，在这个调查现场占据主导权的是基金会的人。所以六冢源才能轻松进入这封锁区域。 “经过调查初步判断，”一个身穿全套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这些晶状物是一种自然界不存在的特殊矿物。” “嗯，咦？木山春生老师？”六冢源听出面前这个人的声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根据艾玛的汇报，木山春生几乎完全住在了实验室里。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她。 “我当然要来这里。”木山春生说着，开始脱下外面的全封闭式防护服，“必须要在现场才能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长舒一口气，她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然后说道：“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但根据我的推测，这些矿物大概率就是都市传说中的‘不在金属’。” “果然是这样吗？”六冢源点点头，一边观察着脚下的晶状物。 对这个结果他也早有猜测，所以才会专门跑回来一趟。 “‘不在金属’对我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必须想办法把它们拿下才行！”六冢源皱着眉头看向周围其他的调查员。 说得直白一点，六冢源此行就是来给自家基金会成员撑腰，准备争夺这些矿物。 基金会在本届大霸星祭期间，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搜寻“不在金属”。这一点六冢源也没有隐瞒，在跟运营委员会签合同的时候就已经注明了。 但问题是，真的发现“不在金属”之后，这里的事情就不是区区一个大霸星祭运营委员会能够决定的了。现场这些人所代表的是统括理事会的意志。 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抢蛋糕，不得不防。 “这个倒是不用太担心。”木山春生语气慵懒地说道，“刚才我跟他们也聊过了，他们要求的似乎只是一小部分样品进行研究，并没有跟我们争夺大头的意思。” 六冢源惊讶道：“这么好说话？” “大概是不敢吧。”木山春生继续脱掉身上的衬衫，一边若无其事地用手扇风，“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件，你和御坂美琴表现出来的实力，足够震慑大部分人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敢跟你争夺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六冢源摇摇头，连忙去旁边的后勤车上为她拿来冰水和毛巾。 “注意一下形象，你可是老师。”六冢源劝说道。 木山春生耸耸肩，淋了半瓶冰水在毛巾上，然后披在身上，顿时发出畅快的呼声。她确实是个很怕热的人。 “总之，尽快安排人把这些矿物开采收集起来，我也好进行研究。”木山春生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光，“但我并不是矿物研究方面的专家，你最好再找找其他科学家。” “我心里有数。”六冢源说道，然后突然抬手挠了挠后颈，又转头看去。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被人关注也不奇怪。 木山春生注意到他的动作，说道：“六冢同学，你要多加小心。有人计划对你不利的事情，即便在是成天待在实验室里的我都听说了。你……” 她想了想，说道：“你还是带两个保镖在身边比较好。” “哪里有那么夸张。”六冢源笑着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那如跗骨之蛆的诡异视线还是让六冢源提高了警惕。 “现在该不会还有人敢对我下手吧？”六冢源嘀咕着。 下午和御坂美琴的对抗，已经再次证明了他的力量，想必能够很好地震慑那些躲在暗中的人。 第五百三十四章 再次光临的弟子 “他是不是发现了？这感觉也太敏锐了吧！” 能力增幅装置内，饭栖莉泽忍不住嘀咕起来。刚才六冢源的反应，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 所幸，她是通过仪器在很远的地方进行窥探的，就算六冢源再怎么搜索他周边的场所，也不可能找到自己。 “目标标记锁定完成，随时准备进行下一步。”仪器装置之外，猎犬部队方面的负责人说道。 “喂喂喂！你在说认真的？”饭栖莉泽的声音透过机器的扬声器传了出来，“真的要对那个怪物下手？” “当然，这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负责人皱了皱眉，“你这些天的训练不久前为了这个吗，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呢？” “但是啊……”饭栖莉泽说道，“上午的那场战斗你也看到了吧？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够讨伐那种程度的怪物？” 虽然远在另一个学区，但是因为拥有能力“鸟瞰把握”，再加上能力增幅装置，饭栖莉泽事实上拥有最佳的观战视角。对上午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的交锋看得一清二楚。 看得清楚，所以才愈发感到畏惧。 ——那种等级的能力，就算一方通行也不可能挡得住……大概吧？ 脑海中忍不住回忆起遭遇一方通行时的惨痛经历，饭栖莉泽连忙摇头把这段记忆甩到一旁。 不管六冢源和一方通行到底哪个更强，但能够百分之百确定的是——他们肯定都比自己更强！ 跟这样的强者为敌，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你在怕什么？你只要负责侦查和跟踪。具体行动是我们的事情。”负责人说道，“但是，关键时刻，不许给我掉链子！” 饭栖莉泽撇撇嘴：“好吧，先让我出来休息一下。正式行动之前必须要调整到万全状态才行！” 这一次，猎犬部队的负责人没有拒绝。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所有要求。 也正因为这样，饭栖莉泽愈发确定，他们这是真的准备行动了。 走出能力增幅装置，饭栖莉泽看到自己的同伴，“食尸部队”的另外三人也都在这里，顿时感到安心一些。 她朝着清清太郎丸他们打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策略，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清清太郎丸他们就要立刻出手，把队长饭栖莉泽从机器当中挖出来，然后果断开溜！ “食尸部队”想要完成任务，以提高自身的评价。但他们也有共识，从一开始就不想跟六冢源为敌。 毕竟传说中，他是打败过一方通行的男人。 而上午的事件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老实说，饭栖莉泽很不看好全员都是成年人的猎犬部队。 没有超能力者，他们要怎样才能干掉六冢源？ 为了避免被两边的战斗牵连，“食尸部队”内部早就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另一边，六冢源离开疗养院，安排好开采“不在金属”，以及跟其他研究所的合作事项之后，又去了一趟御坂街区，探望之前因为病毒而昏迷的御坂妹妹们。 忙完这一切，他才独自回到公园的房车驻车地。 远远就看到，车内的灯光亮着，显然有人在里面。 “这又是什么情况……”六冢源疑惑道，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敌人——艾玛没有提前发出警报。 仔细回想，似乎也只有一个人曾经入侵到自己的房车内部。 “师父，你回来啦！” 果不其然，弓箭猎虎大声问候，并且用力鞠躬。 “很抱歉我擅自进来了！”弓箭猎虎连忙道歉，“但如果不快点放进冰箱的话，就会融化了！” 弓箭猎虎说的是“大霸星祭超豪华冰点套餐”，誉望万化专门给六冢源也买了一份作为赔罪，并且让弓箭猎虎送过来。 虽然冰点套餐有酒店配套的保温箱保存，但那只是在运输过程中的临时保存措施，保温箱本身并没有制冷功能。 弓箭猎虎在上午的时候就来到了房车这里，结果迟迟等不到六冢源，打电话也显示在“圈外”。 所以艾玛才自作主张打开车门，让她进来，把冰点套餐放进车载冰箱。 既然进来了，也不好再把人家赶出去，所以干脆就让弓箭猎虎在车里等着。 因为性格方面的原因，弓箭猎虎在大霸星祭期间没有参加任何一项比赛，所以有大把空闲时间。 这姑娘也是个死心眼，六冢源一直没有回来，她就硬生生地等到了现在。 六冢源看了看塞满冰箱的各种冰淇淋：“行吧，誉望万化是吧，我记住了。如果下次再跟他为敌，我可以保证不打死他。” “师父还会跟‘学校’为敌吗？”弓箭猎虎连忙问道。 “所以说是‘如果’嘛。”六冢源耸耸肩，“对了，艾玛！” “主人，我在。” “既然誉望万化跟我们联系过，那就再跟他说一声。”六冢源说道，“那个马场芳郎，我要他的全部情报。” “主人，其实我们可以自己查。”艾玛说道。 六冢源摇摇头：“一个跳梁小丑，不值得我们浪费精力和计算力。” 而且，这是在逼誉望万化交“投名状”。 敌暗我明，要是那些实力强大的暗部之间再相互联合，六冢源可吃不消。 弓箭猎虎没有多说什么，她也清楚自己大概是被“学校”放弃了，而且原因很可能就是面前的师父。 所以接下来暗部“学校”会如何，她并不关心。 就在这时，车厢内响起一阵咕咕声。 弓箭猎虎捂着肚子，低着头，面红耳赤。 艾玛适时地出来解释道：“弓箭同学从上午就在这里等待主人，午餐也没有吃呢。” 虽然艾玛建议她可以利用房车冰箱里的食材和厨房自行准备午餐，但弓箭猎虎还是坚持不乱动任何东西。 六冢源听了，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这丫头跟第一次在自己房车里肆无忌惮地大打出手的时候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六冢源说道，“走吧，我请客去吃大餐。” “哦！”弓箭猎虎乖乖地跟在六冢源身后。 六冢源今天本来也懒得亲自动手下厨，正好遇到弓箭猎虎这个便宜弟子，干脆带她一起去下馆子了。 两人以散步的速度沿着公园小径走着。 六冢源不时地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少女。后者的潜行技术已经深入骨髓，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就连气息都没有。稍不留神就会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两人都是不擅长聊天的类型，一路上都很安静。 突然间，弓箭猎虎“啊”了一声。 “怎么……”六冢源回头看去，只见少女就像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小兽，正朝着七点钟方向戒备着。 同时，六冢源心有所感，低头看去。 就看到自己的胸口有一枚绿色光点……就好像激光瞄准仪的光斑。 第五百三十五章 能力失效 ——绿色的光点？啊，看来是有敌人袭击！ 六冢源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但在此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尽可能往一旁躲闪过去。 然后，他便看到身侧还有另一个光点。 为时已晚，光点的亮度迅速增强，并且扩大成硬币大小，又变成手臂粗细…… 一股奇特的感觉袭上脑海——身体遭受致命攻击时的紧张感，以及痛觉还没有来得及传导过来的诡异麻木感…… 遭遇袭击，而且似乎还是类似激光照射类型的攻击。前后一共三处——至少有三个方向的敌人同时展开袭击！ 六冢源避无可避，全部命中！ 六冢源能够躲子弹，但绝对躲不了激光。而且即便是躲子弹，他依靠的也不是敏捷，而是预判，预判敌人的开枪时机，事实上是在敌人扣下扳机之前就做出了躲闪的动作。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敌暗我明的偷袭，又是使用几乎没有延时的光束武器，除非六冢源能够空间移动，或者回溯时间，否则根本不可能躲开。 胸前背后的两处激光照射点几乎将六冢源的身体烧穿，而身侧的一道光束，则不偏不倚地摧毁了他的药剂包。 敌人这是有备而来，对六冢源的情况了若指掌。 六冢源不知道敌人的攻击究竟是正常的激光，还是第四位的“原子崩坏”。他无法判断是不是因为武器小型化，功率受到限制的原因；又或者自己的身体太结实了。总之，这三道光束没能造成秒杀自己的结果。 但他其实距离死亡也仅有一步之遥。除非立刻送到冥土追魂那里，否则就可以直接宣布死亡了。 “……师父！”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六冢源隐约间听到弓箭猎虎的嘶吼声。 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么小巧玲珑的女孩竟然能够发出如此凶狠的吼声，再次让人想起她暗部精英杀手的身份。 ——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师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倒是你自己，给我小心一点啊！ 六冢源心中想道，只可惜已经没办法再发出声音了。 他的能力“存档读档”被触发了。 由于这次是遭到了致命攻击，直接触发了最后的保护机制。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会在车库公寓这个“复活点”满血复活吧。 正好也可以逃出敌人精心准备的杀阵。 ——真是学不乖啊，想要杀死我，就给拿出最大功率来啊！ 回归开始，六冢源的身体在原地消失，只留下零星的血迹，证明他被袭击的事实。 但紧接着，六冢源心中浮现起强烈的不安感。 ——能力，无法发动！ 以往得心应手的“存档读档”此时就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依稀可见，但无法触及。 以前六冢源经常听说“被蛇盯上的青蛙”这种形容，此时此刻，他终于亲身体会到这种感觉。 ——动弹不得！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能力方面的动作。 之前的任何一个存档都不再响应他的召唤，更不用说这充当“回城卷轴”的救命存档了。 就仿佛空间移动能力失败，六冢源的身体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的半空中，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坠落。 噗通！ 六冢源坠入河中，河水刺激着伤口，将他的意识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身上的伤口前后贯穿，血水与河水混合，在身边染出大片的暗红色。 六冢源疼得连呼吸都无法进行——肺部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甚至连心脏……他也无法确定是不是还保存完整。 从生物学意义上来看，六冢源应该已经死了，现在残存的只不过是些许脑活动而已。 来不及投掷骰子，六冢源直接读档…… 存档六……失败！ 存档五……失败！ 存档四……失败！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意识也逐渐模糊，但是六冢源的“存档读档”始终无法成功发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死死钉在了这里。把他的无限的可能性强行约束到这条必死的路径之上！ 六冢源漂浮在水面上，瞳孔扩大，双眼失神地看向天空。 万策尽，失去“存档读档”的自己，看来逃不过这次死局了。 敌人早有预谋，甚至提前破坏了他的药剂包，否则，有“爆炸猫”提供的强大自愈力，至少还能多撑一会儿…… “啊！就是这个！”六冢源眼中顿时爆发出光芒。 他现在急需的并不是读档恢复，而是能够给自己续命的自愈力。 只有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才能寻找破局的方法，在敌人布下的死局当中，冲出一条生路。 没有红色“爆炸猫”，但自己还有“一刻圣人”，同样也能提供超人的自愈力。 想到这里，六冢源的身体自行运作起来，唤醒沉睡在体内的另一种模式。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这些都不重要。对圣人来说，这些只不过是“区区致命伤”而已。短时间内并不能真正至他们于死地。 死气沉沉的身体再次被激活，身上的细胞徒劳地修复起胸口的大洞。 凭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六冢源突然抬手，抓住堤岸边凸起的一块石头…… 公园湖边的小路上，弓箭猎虎一脸煞气地跑了回来。 刚才六冢源遭遇袭击的时候，身为狙击手的弓箭猎虎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却没有机会提醒师父六冢源。 看到六冢源喋血当场，弓箭猎虎热血上涌，当即冲了出去，将三名狙击手悉数击杀，然后才回到这里。 准确地说，那些杀手并不是真正的狙击手，应该叫做“武器操作员”才对。他们依靠的，是集成度极高的武器站，不需要人工瞄准。 所以要杀死那些本职为研究员的杀手并不困难。 在石板铺就的小径上，没有六冢源的身影。只有零星几点血迹，以及破损的药剂包残骸。 “欸？师父？”弓箭猎虎四下张望一番，并没有找到师父的踪影。 于是她拿出手机，想了想，拨通了食蜂操祈的号码。 “不好了，师父刚才遭到袭击，看起来伤得很严重的样子，但是现在不见了！”弓箭猎虎说道。 “你说什么？竟然在这种时候……”电话那头，传来食蜂操祈失态的惊呼声。 第五百三十六章 噩耗传来 食蜂操祈面色难看地挂断电话。 “女王大人，六冢大哥出事了吗？”在旁边听到通话内容的帆风润子也忧心忡忡地问道。 “是的，源哥哥他又被敌人狙击了。”食蜂操祈咬着牙说道。 “那他没事吧？” “这我怎么知道！”食蜂操祈忿忿说道，“小猎虎只说源哥哥消失不见了。” 帆风润子乐观说道：“这说明六冢大哥的能力发动了，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行！”食蜂操祈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心神不定，“召集大家都过来！” “现在吗？”帆风润子问道。 此时天色以晚，有部分派阀成员已经回到第七学区生徒寮了。 “就是现在，立刻马上！”食蜂操祈肯定道。 “明白，女王大人。我这就去召集大家。”帆风润子说道。 没有继续待在自己的宿舍里，食蜂操祈前往派阀的活动室，准备在那里召开会议。 “可恶！这种不安的感觉力是怎么回事？”食蜂操祈眉头紧锁。 又过了几分钟，她终于想明白了。 “源哥哥没有来电话，或者以任何其他方式联系我！”食蜂操祈自语道。 按照六冢源的习惯，遭遇突然袭击的时候，只要他读档恢复，或者打败敌人解除危险之后，就一定会来个电话报平安，让食蜂操祈她们不要担心。 这个时间通常不需要等太久。 但是这一次，食蜂操祈迟迟没有等到这通电话。 “事情麻烦了……源哥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食蜂操祈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御坂美琴。 ——准备营救源哥哥的话，御坂美琴的战斗力是必不可少的关键一环！ 但在就她打开通讯录的时候，御坂美琴却率先打了过来。 “食蜂！源君他遇到袭击了！”来不及打招呼，御坂美琴语气焦急地叫道。 …… 常盘台中学第七学区生徒寮。 御坂美琴今天早早洗漱完毕，换上睡衣半躺在床上。 知道自己的姐姐大人今天遇到了很多事情，身心俱疲，白井黑子也十分贴心地没有像往常一样贴上去纠缠不休。 为了尽快恢复体力和精力，为明天做准备，御坂美琴才会这么早就乖乖上床休息。 但实际情况却是根本睡不着。 有夜游习惯的御坂美琴是个十足的夜猫子，随着夜幕降临反而变得愈发精神起来。 对此感到无奈的她，只好跟白井黑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来。 “呐，黑子，假如我要请客吃饭的话，你觉得去哪家店比较好？”御坂美琴突然问道。 白井黑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嘀咕着：“果然……我都已经不会再因此而大呼小叫了……” “嘛，你看，毕竟源君今天真的救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御坂美琴解释说道，“作为答谢，请他吃一顿大餐也很合理吧？”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板着脸说道，“您不觉得拿这种问题问黑子我，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欸~~会吗？”御坂美琴翻了个白眼，倒不如说，这也是她想要达成的目的之一。 “那我明天再问问其他人好了，她们或许会有真正有用的经验……”御坂美琴心不在焉地说道。 虽然常盘台中学是女校，但学生当中，有男朋友的也是大有人在。 “可恶……”白井黑子咬着床单，愤恨不已，“那还不如让我来提供建议呢！” “所以说，我从一开始就在问你呀。” “欸？”反倒是白井黑子惊讶了，“姐姐大人，您就不担心我……捣乱吗？” “只是一场表达谢意的餐会而已，有什么可捣乱的。”御坂美琴说道，“真的想要的话，你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一起参加啊。” “怎么会这样？”白井黑子大叫起来，“难道不是姐姐大人和六冢学长的约会吗？” “那个要等到大霸星祭结束之后再说。”御坂美琴摆摆手，她可是准备严格遵守和夏川志奈子的赌约行事的。 “搞不懂您究竟在做什么……”白井黑子无语道。 就在这时，御坂美琴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急促刺耳的铃声。 这是基金会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才会响起的专用警报铃声！ 御坂美琴瞬间打起精神，连忙打开基金会程序界面。 “什么！”看到六冢源遭遇袭击，生死不知的消息，御坂美琴失声尖叫出来。 “姐姐大人，发生什么事了？”白井黑子也被吓了一跳。 只见御坂美琴一言不发，但面色苍白，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虽然没有漏电，但白井黑子注意到，姐姐大人的手指不断颤抖着，用比平常迟钝一些的动作操作着手机。 这是艾玛通过基金会系统发出的警报信息。 六冢源遭到狙击这件事，让御坂美琴瞬间回想起不久前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 当时六冢源也是被人远程狙击，就在御坂美琴的眼前被“爆头”，场面相当惨烈。 自那时起，御坂美琴就知道了六冢源的弱点——不擅长应对远距离狙击。 ——怎么办？现在我能做什么？ 御坂美琴只觉得手脚冰凉，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的理智相信六冢源不会有事，但当事情跟自己切身相关的时候，又有谁能够真正冷静客观地进行思考呢？ “对了，消息里说，当时弓箭猎虎同学就在源君身边，问问她！” 但又一想，御坂美琴还是决定直接找食蜂操祈，她手上的情报应该比自己的要全面许多——弓箭猎虎现在也属于食蜂派阀的成员，她应该会向食蜂操祈汇报情报。 于是…… “食蜂！源君他遇到袭击了！” “欸，我已经知道了。”食蜂操祈的语气也罕见地十分严肃。 感觉找到了同伴，御坂美琴不禁稍微松了口气：“你知道源君的下落和状况吗？” “很遗憾，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食蜂操祈摇摇头，“小猎虎正在附近搜寻。” “我想我知道源君会在哪里！”御坂美琴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我这就去看看！” 她指的是六冢源的车库公寓。记得上次六冢源遭到狙击，就是直接读档“回城”。 车库公寓那座秘密基地，就相当于六冢源的“复活点”。 “我也知道，但是你不能去！”食蜂操祈厉声说道，“一定，不能去！” “你说什么？” “那是源哥哥最后的底牌，是‘秘密’基地！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秘密’这个属性，绝对不能暴露！”食蜂操祈说道，“你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被跟踪吗？万一敌人跟着你找到那里，那源哥哥恐怕就真的没救了！” 食蜂操祈表示强烈反对。 因为今天上午的疗养院，就证明了保密措施再好的“秘密基地”，也会因为“跟踪”这种原始的方式而暴露出去。 食蜂操祈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记忆深刻。 “现在你应该去青峰庄，召集‘101军团’。”食蜂操祈建议道，“接下来的营救行动，我们手头准备的力量越多越好！”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失踪的六冢源 夜幕降临，夏川家的两姐妹互相道别。夏川志奈子有些无奈地看着姐姐精心打扮，准备再次和御坂美琴的母亲御坂美铃一起去酒吧畅饮。 自从昨天晚上一起去了酒吧之后，她们两人似乎突然成了好朋友，并且擅自商定了接下来几天里的夜生活。 御坂美铃只身前来，夏川葵子见状问道：“美琴她怎么样，没事了吗？” 今天上午的大规模落雷现象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因为自家妹妹的关系，夏川葵子勉强也算是半个知情者，知道事件跟“超电磁炮”御坂美琴有关。 御坂美铃一手抚着脸颊，有些困惑的样子：“美琴酱好像确实很累的样子，不过并没有其他什么情况，她本人也没有说太多。嘛，毕竟也长大了，少女总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夏川葵子忍不住追问道，看那几次大规模落雷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什么“少女的小秘密”啊。 御坂美铃笑着说：“我也知道，但是我看美琴酱那高兴的样子，不像是假装的，所以……应该不用我担心吧。” “欸，这样啊~”夏川葵子不再置疑，知女莫如母，既然人家亲生母亲都这么认为了，应该不会有错吧。 “反倒是我家的妹妹，今天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夏川葵子瞥了眼一旁的夏川志奈子。 “姐姐，我还在这里呢。”夏川志奈子无奈说道。 “好啦，不管怎样都要开心一点啊！总是愁眉苦脸的话，会变丑的！”夏川葵子说道。 “走吧走吧，早晚有一天姐姐会变成一个酒鬼！”夏川志奈子冲着姐姐做了个鬼脸。 夏川志奈子知道御坂美琴为什么开心，今天虽然发生了对她很不好的事情，但源君去救她了。 不顾自身安危，舍命相救！ 换做是自己，也会很感动很开心。 但反观自己，想要帮忙却发现无能为力，就连靠近事发现场都做不到。 这才是夏川志奈子如此失落的主要原因。 她一直在努力变强，甚至暑假里成功掌握了格斗技，变身成为格斗家。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拉近跟身为格斗家的六冢源之间的距离。 结果今天一看，在超能力面前，格斗技再厉害也没有意义！ 而六冢源，不仅仅是一位顶尖的格斗家，更是一位level4的大能力者，距离level5也仅剩一步之遥。 待姐姐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走远之后，夏川志奈子找到躲在人群当中的师父陆霖霞。 “陆小姐，我们的‘神打术’，能对抗那样的落雷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陆霖霞吸溜着奶茶，听到之后，随手掏出钱包，从中拿出一张折成方块的纸片递给她。 “这是什么？” 陆霖霞示意她打开，然后解释道：“避雷符——姑且叫做这个名字吧。按照这里的标准，大概可以抵抗一次level4的电击使的攻击……如果她没有使用全力的话。” “那不是完全没有用嘛……”夏川志奈子吐槽道。 “很厉害了，这已经是我能搞到的最好的符篆了。”陆霖霞说道，“要知道我们门派不擅长这些东西，平时行走江湖时只是采购一些用来应变而已。” 把喝光的奶茶杯扔进垃圾桶，陆霖霞耸了耸肩：“毕竟，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法术，我们的‘神打术’可以直接打倒施术者。” “但是我不觉得今天上午时候的御坂美琴可以被这么轻易地打倒……” “不能拿那种特殊情况做例子啊！”陆霖霞苦笑道，“而且从等级上来说，学园都市的level5也不是正常魔法师应该对抗的存在。能够跟level5对标的，应该是魔法侧的圣人才对。” 夏川志奈子没有说话。 陆霖霞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志奈子，你又钻牛角尖了。别忘了，你的目标并不是变强到能够对抗level5……” “我知道。”夏川志奈子苦笑着说道，“我早就知道了，源君其实并不在乎我的实力强不强。但是……我不甘心！” 如果不尽量靠近源君所处的世界，即便能够成为恋人，恐怕也走不远。没有共同话题，没有相近的三观；兴趣爱好，甚至平时的行动都无法在一起，这样的感情注定无法长久。 要知道，以上这几项，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她们都比自己更加有优势。 在食蜂操祈的眼中，恋爱方面的劲敌是不开窍的六冢源本人；但是在夏川志奈子看来，敌人就是常盘台中学那两位优秀的女生。 “我也不是钻牛角尖，”夏川志奈子说道，“只是想尽可能地能帮到源君。” “诶呀呀，真是一个好女孩。”陆霖霞笑着夸赞道，“六冢源他真是好运气，能够遇到志奈子这样的女生。” “陆小姐，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夏川志奈子撇过头去。 “不要太担心，只要你有心，总会有能够帮到他的时候。”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陆霖霞稍微愣了一下，就看到夏川志奈子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夏川志奈子打开手机翻看起来。 紧接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了？”陆霖霞发现情况不对，连忙问道。 “源……源君他……”顾不上回话，夏川志奈子对着手机喊道，“艾玛！艾玛！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详细的情报，源君他现在怎么样？” “很抱歉，目前无法与主人取得联系。”艾玛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 “无法联系……怎么可能？” “敌人进行了信号屏蔽。” “所以……源君他现在一定没事吧？”夏川志奈子带着强烈的希望说道，“否则敌人不会继续干扰信号才对？” “很抱歉，我无法做出这个判断……” “怎么办？”放下手机，夏川志奈子茫然地看向陆霖霞，“源君他出事了……” “冷静一下，情报里是怎么说的？”陆霖霞连忙问道。 夏川志奈子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刚才源君遭遇狙击，现在失踪，生死不知。” 陆霖霞安慰道：“不要着急，你应该最清楚了，那个男生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 “但是，源君从来没有过失踪这种情况啊！” “也就是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六冢源吧？放心，我有办法！”陆霖霞信心满满地说道。 第五百三十八章 占卜寻人 御坂美琴第一时间赶到青峰庄——为了节约时间，她专门拜托白井黑子带自己用空间移动赶路。 早在收到艾玛的警报的时候，青峰庄内也进入全面警戒状态，几乎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御坂美琴赶到之后，立刻找到多莉和桃莉两人：“接下来的救援行动，需要你们的力量！” 她们两个都是level4的电击使，可以独当一面。 接着，御坂美琴又看向御坂9900：“我也知道大家刚刚恢复，今天都很辛苦，但是敌人数量不明，而且躲藏在暗处，我们也必须依靠人数优势才行。请大家都再努力一下！” 按照食蜂操祈的建议，现在她们需要准备的是营救六冢源，并且进行反击。 但是，御坂美琴还是满怀希望地认为，六冢源已经回到他的秘密基地车库公寓，满血复活了。接下来要做的，只是找出敌人，进行复仇。 虽然食蜂操祈已经电话中暗示了，但御坂美琴仍旧不敢想象——六冢源他没能回到“复活点”这种情况。 急匆匆地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之后，御坂美琴沉默下来。除了等待，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就在一楼的104客房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从房间里扑了出来。 “源君他，没有回家！”风斩冰华一脸惊慌失措地叫道。 听到她的话，御坂美琴脸色一白：“……果然……这样吗？” ——源君，失踪了！ 由于风斩冰华有独属于她的特殊存在形式，所以她可以自由穿梭在青峰庄和六冢源的车库公寓两处场所。 在艾玛发布全系统警报的时候，风斩冰华也第一时间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然后她立刻来到车库公寓等待。按照设定，六冢源在紧要关头可以直接读档“回城”，以车库公寓为“复活点”重整旗鼓。 但是她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看到六冢源出现的迹象。 意识情况有些不对劲的她连忙主动联系六冢源。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他！ 要知道，跟其他人不同，风斩冰华有特殊的联系渠道——身为六冢源钦定的“游戏管理员”，她可以直接通过“超能格斗”的游戏后台与六冢源进行沟通，利用了部分“虚数学区”的专有技术。 结果没想到，竟然就连这么偏门的联系渠道也被干扰，无法接通！ 她这才火急火燎地跑来青峰庄报信。 “马上联络食蜂操祈。”御坂美琴说道，“在进行救援之前，我们需要先找到源君他在哪里。” 另一边的食蜂派阀已经集合完毕，她们宽敞的活动室内部一片忙碌的景象——已然变成一座战时指挥中心。 双方进行视频会议。 “……我相信源哥哥还活着！”食蜂操祈直截了当地说道，“不要顾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展开营救行动——敌人能让源哥哥连讯息都发不出来，说明现在他的情况肯定也很困难，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才行！” “好的，那我们也立刻开始搜寻源君的下落。”御坂美琴定了定神，说道，“保持线路畅通，有任何情报立刻沟通！”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新的窗口。 ——夏川志奈子进入会议。 然后就听到夏川志奈子的声音响起—— “御坂同学，食蜂同学，我想我可能找到源君了！” 十五分钟前…… “没错，我有办法找到六冢源。”陆霖霞颇为自信地说道。 “真的？可是现在就连跟源君时刻保持联系的艾玛都找不到他了，陆小姐你又有什么办法？”夏川志柰子表示怀疑，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师父的另一个身份，“难道说……用魔法？” “答对了！”陆霖霞打了声响指，“既然现在科学的方式做不到，那为什么不转换一下思路，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法试一试？假设这次的敌人有备而来，那他们显然已经针对‘科学’方面做足了准备；而这里是科学侧的大本营，想必也不会专门针对魔法有所戒备吧？” 夏川志奈子知道魔法的存在，所以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但问题是…… “陆小姐，你不是说我们门派不擅长其他法术手段吗？” 夏川志奈子也算是获得了“神打术”的完整传承，但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门派还有擅长找人的法术。 “占卜而已，任何法术流派都必备的技能。”陆霖霞说道，“我确实不太擅长，但我知道有人擅长，找他们帮忙就行。” “找人？” “没错，”陆霖霞点点头，“昨天刚刚认识新朋友，虽然没有专门问过，但他们的流派，应该也挺擅长这种技术的。” “等等，陆小姐！您的意思是——现在还有其他魔法师在学园都市？”夏川志奈子惊讶道。 “别这么大惊小怪，”陆霖霞耸耸肩，“虽说这里是科学侧的大本营，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必然会有魔法师潜伏。” “间谍？”夏川志奈子马上反应过来。 陆霖霞摇了摇手指：“也不全是，魔法师首先也是人类，因为好奇心等原因来学园都市旅游观光也很正常。” 陆霖霞指的朋友是“天草式十字凄教”的人们。 因为同为魔法师，所以在街上偶然相遇之后，双方相互问候寒暄了几句，然后留下联系方式。 对“天草式十字凄教”这个极东的小型教派，陆霖霞也有所耳闻，知道他们的行动原则，以及他们所擅长的魔法类型。 将魔法仪式拆分成日常生活的普通动作，不动声色间完成施法。是隐蔽性极强的魔法流派。 因为他们的这一风格特点，导致他们每一个人都必须是精通多种技能的杂学大家。 占卜这种泛用性极强的技能，也属于天草式成员必修的科目之一。 “走吧，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陆霖霞拉着夏川志奈子奔跑起来。 很快，就在最热闹的夜市当中，找到了一帮正在嬉闹狂欢的“怪人”。 听说是要寻找六冢源的下落，建宫斋字一口答应帮忙，并且亲自进行占卜…… 又过了五分钟，夏川志奈子把占卜结果分享给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 “……我想我找到了源君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观测者效应 六冢源依靠着墙壁，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因为体内的血液已经流干的缘故。 这简直就是违反了生物学和医学的奇迹。不过此时此刻的六冢源懒得去管这些事情。 确定自己还活着——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呼吸回血真是一个伟大的设定……”六冢源自嘲似的说道。 他靠在墙边稍事休息，呼吸急促，俨然一副重伤濒死，奄奄一息的样子。 但从客观事实上来说，他的状况反而是在好转——毕竟，他的心肺功能已经开始复苏。 从外观表现来看，就像是在“呼吸回血”一样。 “一刻圣人”带来的自愈力救了他的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副作用也随之显现…… 六冢源只感到无尽的疲倦，他本就身受重伤，再加上“一刻圣人”又是体力消耗大户，他早已经筋疲力尽，全靠意志在勉强支撑下去。 再次尝试发动能力“存档读档”，依然无法生效。又掏出手机，信号全无，甚至连开机都做不到。 六冢源轻叹一声，敌人准备得十分周全，不想给自己一丝活路。 “但那又如何？我还活着！”六冢源哼了一声，收起手机，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他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因为敌人的追杀还远未停止。 六冢源抬头看向夜空。事到如今，他很确定，自己被严密监视着。 每当六冢源尝试发动能力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被无数道目光盯住的感觉。 然后，他的能力发动就会失败。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每一次都是这种感觉，就算六冢源再迟钝也该有所警觉了。 “被观测了吗？”六冢源一边移动，一边思考起来。 自己被人无死角、不间断地监视着——这就是把自己逼入绝境的主要原因！ 本质上说六冢源和削板军霸一样，都是“原石”能力者，他们的超能力并没有一个合理的科学解释。 但问题是，在超能力体系当中，想要提升能力等级就必须进行研究，而要研究就必须使用科学理论和科学工具。哪怕是原理不明的“原石”能力，也必须开创出符合它的理论，或者套用某个相近的理论才能进行研究。 两年前，在才人工房，木原幻生提出了“量子理论”的假说。将六冢源的超能力“存档读档”归因于玄之又玄的量子力学。 于是，“存档读档”的弱点也就被创造了出来。 就像“薛定谔的猫”，在盒子被打开之前，拥有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可是一旦被观测，那么再多的可能性也将瞬间坍缩为唯一的结局。 观测，观测！敌人正是利用“观测者效应”封印了六冢源的超能力。 “我知道这次的敌人是谁了。”六冢源自言自语道，并将复仇的怒火化作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继续活动，“木原……幻生！” 此时的六冢源很怀疑，那个老家伙究竟有没有真的死掉。帆风润子和食蜂操祈只是弄塌了城堡，把木原幻生埋在地下，并没有去确认他是否死亡，更没有补刀。 六冢源突然停下脚步，裹紧身上的大衣，贴着墙壁向后方滚去。 噗嗤一声，他刚才所在位置的墙上，出现一个深深的弹孔。 六冢源咳了一声，鼓足余力向前跑去。 追杀远未结束！ 从河中上岸之后，六冢源一路走来，遭遇的袭击数不胜数。 敌人的“观测”不仅仅是在能力方面，更是现实层面的。 他们随时掌握六冢源的行踪动向，指引杀手源源不断地包围过来。 六冢源沉默着往前赶路，借助狭窄小巷的复杂地形，以及从商店里借来的褐色大衣的掩护，他很快躲过了这一轮的袭击。 躲不过观测者的视线，但躲开狙击手的射击线路却是没有问题的。 七拐八绕，六冢源来到一栋大楼的屋顶天台，上面空无一人。 “果然，又逃掉了吗？”六冢源在天台搜寻一圈，颇有些肆无忌惮的架势。 因为状态不佳，六冢源的行动效率大打折扣，虽然能够反推出敌方狙击手的位置，可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敌人早已经撤离了。 这座天台是附近区域的最高点，在这里不用担心遭遇狙击。于是六冢源干脆在这里休息片刻。 被追杀这么久，六冢源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地甘当猎物。他时刻准备着反击。 这也是六冢源故意为之，敌人一直在远处使用狙击攻击，让他感到很难受。 六冢源是格斗家，近距离搏杀才是他的长项，只有把敌人放近了，他才能进行反击。 只有抓到敌人，他才能获得必须的情报，然后制定应对措施。 又等了一会儿，依旧风平浪静，六冢源离开天台，来到楼下的房间里。 这座写字楼已经下班，空无一人，六冢源尝试一下，断网断电，断绝任何可以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方式，而且还是相当决绝地斩断电缆的方式。 一番搜寻，只找到两个急救箱。但是看看里面的急救药品和纱布绷带，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巨大的伤口，六冢源又把急救箱放下了。 走出写字楼，六冢源又一次遭到袭击。 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竖起中指，六冢源戴上风衣的兜帽，隐入昏暗的阴影当中。 重伤之下，六冢源的感知被激发到极限，因此他才能一次次躲过来自暗处的狙击。 再一再二不再三，六冢源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三次！ “别让我抓到你们！”六冢源看向天空，突然觉得自己该换个思路了。 现在看来，敌人的观测不会受到光线和遮蔽物的影响，所以他刻意寻找光线昏暗的地方行动其实没有意义。 所以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去往繁华热闹的市区，利用人群进行掩护。 换做以往，六冢源肯定不会使用这种损人利己的策略，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但是现在，被逼入绝境的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要打破僵局，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六冢源调转方向，朝着夜幕中光线最亮的地方走去。 “来啊，想要阻止我就亲自上，别想着用几次射击就让我回头！”六冢源恶狠狠地说道。 第五百四十章 展开行动中的少女 弓箭猎虎放下手，有些苦恼地叹息一声。 ——不小心又把敌人杀死了，明明应该留下活口拷问情报的。 师父六冢源遭遇袭击，突然消失。 由于弓箭猎虎是最后的目击者，也是六冢源的弟子，所以食蜂操祈把相关情报也向她开放共享。 弓箭猎虎因此知道，师父目前情况不妙，但所幸还活着。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他的下落。 对此，弓箭猎虎有她自己的办法。 弓箭猎虎是猎人世家出身，拥有杰出的猎人天赋，最擅长的就是利用气味追踪“猎物”。 寻找师父六冢源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她信心十足，拒绝了食蜂操祈让她回去汇合的邀请，准备独自行动。 但这一次，弓箭猎虎失算了。由于六冢源是利用“空间存档”移动的，导致他的气味线索直接断裂，根本无法追踪。 无奈之下，弓箭猎虎又不愿意回去找食蜂操祈，所以只好用暗部的老办法进行调查。 为了保证击杀六冢源，埋伏在公园附近的敌人数量众多。除了第一波攻击的三名武器操作员之外，还有第二、第三波次的攻击人员。 这些人就无法逃过弓箭猎虎的追踪了，被逐一追上并且击杀。 长期在暗部“学校”打工的弓箭猎虎绝对算不上是什么良善之辈，对杀戮也没有丝毫心理障碍。 就像在进行最普通的日常工作一样，弓箭猎虎用她的高压气枪将敌人一一点杀。 直到将所有目标全部结局，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拷问情报的事情。 “搞砸了……”弓箭猎虎咋舌，“要怎么办才能拿到情报呢？” 她想起以往遇到类似问题的时候，自己的解决方法。 弓箭猎虎拿出手机，拨通誉望万化的号码：“我要调查一些事情。” 身为资深黑客，誉望万化在“学校”也兼职情报员。通常来说，想要调查什么东西，直接找他就行。 “弓箭猎虎。”电话对面响起的声音却不是誉望万化。 “……首领！”弓箭猎虎不禁缩了缩脖子。 “你知道规则，不许因为私事滥用组织的资源。”垣根帝督冷声说道，“而且，你已经被‘学校’除名了。这个号码以后将不再对你开放。” “但是……”弓箭猎虎嗫嚅道，“师父……六冢源他现在……” “那与我们无关。”垣根帝督说道，“我们也不会以任何形式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如果六冢源因此而死，那只说明他也仅此而已。” 说罢，垣根帝督似乎就丢下手机离开了。 弓箭猎虎举着手机，呆呆地现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子。 “……猎虎？小猎虎？你还在吗？”沉默许久的手机中又传来声音，这次是誉望万化本人了。 “你也听到了，首领下令，我也不能违抗命令啊。”誉望万化说道，然后又像是不经意间地说了一句，“话说回来，你是想找黑客调查情报吧？我记得六冢源他手下的黑客势力也不弱啊。” “欸？” “嘛，总之就这样了，就不说再见了，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吧。”誉望万化那边挂断电话。 弓箭猎虎放下手机，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学着六冢源的样子，试着呼唤道：“艾玛？” “我在，猎虎小姐。” “艾玛，你知道师父他现在在哪里吗？”弓箭猎虎问道。 “很幸运，就在三十二秒前，我获得了有效情报。”艾玛报出一个地址。 弓箭猎虎化作一阵风，奔跑出去。 艾玛的情报来自于夏川志奈子。 通过天草式十字凄教代理教皇建宫斋字的占卜，夏川志奈子总算是获得了有效的线索。 在第十六学区，距离第七学区隔了一整个学区，也难怪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 对着手机里的电子地图，建宫斋字划出一个大大的圈，说道：“根据我的判断，六冢源应该就在这个范围当中。” 夏川志奈子连忙道谢。 但还不等她细看，一旁围观的天草式众人就七嘴八舌地吐槽起来。 “这么大一个圈，按照比例尺换算过来，应该有十几公里的半径吧？建宫，你没有开玩笑吧，这个结果？” “是啊，这么大的范围，跟随手画一个圈有什么区别……” “果然，代理不擅长占卜啊！” “……” 建宫斋字听到身边同伴们的吐槽，顿时满头黑线：“都少说风凉话，谁要是不服可以自己试着占卜。要是能给出比我更精确的结论，我请他吃一个月大餐！” 身边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天草式的成员人均掌握至少一种占卜方式，或许都算不上真正精通，但至少可以看个大概。 ——建宫斋字的占卜结果大方向没有错，只是精准度不高而已。 “咳，”建宫斋字觉得自己还是要解释一下，“正常情况下，我至少能够把范围缩小到一条街道或者一栋建筑物内。但是……只能说不愧是六冢源——有种说法，越是强者，就越难对他占卜，六冢源显然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强者！” 虽然听起来这话像是建宫斋字在为自己的占卜结果找借口，但实际上他说的确实没错。 六冢源的能力“存档读档”代表着“无尽的可能性”。这一能力性质就意味着他不可能被“占卜”之类“预知未来”的手段看破。 要不是此时六冢源的能力被封印，建宫斋字的占卜术再厉害，也只能得到一串错误的结论。 “夏川志奈子小姐，”建宫斋字说道，“再给你一个建议——这不是占卜，而是我基于个人经验提供的一点参考而已——不要执着于找到六冢源。” “欸？” 建宫斋字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已经可以确定，六冢源还活着。既然如此，你接下来的首要目的是帮助他，而不是立刻找到他。” 就像大多数算命先生一样，建宫斋字的提示也点到为止。 “虽然我也想帮忙，但很遗憾，我们要避免在这里使用任何形式的武力。”建宫斋字说道，“所以只能祝你好运了。” “已经非常感谢了！”夏川志奈子立刻就要赶往第十六学区。 “还有，”建宫斋字又大声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遇到十分严峻的情况，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对遗弃者伸出援助之手。 天草式众人牢记女教皇神裂火织的教诲。 第五百四十一章 反击开始 六冢源往四学区方向走去。 第四学区是美食主题的学区，在这大霸星祭期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即便是深夜，也人流如织。 混入人群将成为六冢源最好的掩护。他不认为敌人敢把“暗杀”变成明目张胆地当街行凶。 即便没有误伤游客，只要引发人群骚动，就已经属于是触及统括理事会底线的行为了。或者说，六冢源甚至希望可以引发巨大骚动，唯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从这场危机当中生还下来。 六冢源一路走来，竟然意外地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连一直阴魂不散的远程狙击也没有再出现。 除了偶尔出现的一只蚊子有些让人讨厌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终于，在巷子的出口处，六冢源看到了外边繁华夜市的灿烂灯光…… 但他的身体却已经支撑不住，靠着墙壁缓缓坐下，近在咫尺的出口，却仿佛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到此为止了吗……”六冢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掏出金属骰子，却已经无力掷出。 金属骰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没有去看掷出的点数，六冢源知道，自己的能力依然没有发动。 六冢源的意识变得模糊，此时的状态已经与意志无关，是现实和生物学层面上的极限。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眼睑缓缓阖上，似乎过去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一瞬间，六冢源突然感到精神一振，猛地抬起头来。 胸前伤口处的剧痛刺激着神经，让他不住地倒吸冷气。 但这是好现象，知道痛意味着距离死亡还差得远呢，真要是麻木到失去感觉，才是最危险的情况。 六冢源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骰子——不出意料是点数六。 但能力并没有发动，因为伤势没有任何好转。 紧接着，六冢源才后知后觉地感觉颈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 他抬手拍了过去，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刚才那阵刺痛只是一个错觉。 这时，眼前的光线突然暗淡下来，有一道人影出现在巷子口，朝着这边走来。 走近了六冢源才看清，来者是一个有些微胖的男生，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但他看到六冢源清醒的样子，并且两人视线相碰的时候，很明显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诶呀，这位同学你这是怎么了？”马场芳郎迅速恢复原本的笑容，一脸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受伤了？需要帮忙吗？” 六冢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商务款的褐色风衣几乎把整个身体都遮住了。 ——所以，对方是从哪里判断出来，自己是“同学”，以及“受伤”了呢？照常理来说，眼下自己这幅模样，更像是因为醉酒而倒在街头的游客吧？ 当然，或许也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一点，但六冢源不想去赌。 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六冢源缓缓地站起来。 ——这跟说好的似乎不太一样啊…… 在一眨眼，六冢源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马场芳郎的意识至此中断…… “抱歉，”六冢源把他轻轻放倒在地上，“如果打错人了，之后有机会再给你赔礼道歉。” 伤势依旧，但六冢源感觉良好：“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从被自己打倒的男生身上搜出手机。 “果然还是没有信号。”六冢源摇摇头，又把手机塞回到他的口袋里。 既然敌人能够时刻跟踪监控自己，显然他们是以自己为中心，对周围一定区域内的通讯信号进行全面屏蔽，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想必现在不远处那条热闹的街道上，行人游客们也会发现自己的手机突然没有信号了吧？ 六冢源摇摇头，走出小巷，一头扎进外边的繁华夜市当中。 又过了几分钟，留在身后黑暗当中的马场芳郎恢复清醒。发现自己还活着，甚至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伤势。 “他没有发现？看来只是下意识攻击我……”马场芳郎欣喜若狂，然后突然注意到一道反光印入眼中，“这是什么？” 墙角里，掉落着一支一次性注射针剂，上面印着一只红色的猫头。 …… “目标还在活动。不许放松，给我盯紧他！” 能力增幅装置内，监督人的刺耳声音穿透到耳中。 饭栖莉泽顿时叫道：“有没有搞错，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哪个能力可以持续发动这么长时间，这跟计划里说好的不一样！” “有能力增幅装置辅助，你的负担应该不大，不许偷懒，给我盯住了目标！”监督者厉声呵斥道，“行动正处在关键时刻，一旦放松观测，就是前功尽弃，不许大意！” 饭栖莉泽咬咬牙，还是选择继续坚持维持能力。 来自猎犬部队的监督者说的没错，在仪器的辅助之下，她发动能力时的负担确实减轻不少。 饭栖莉泽感觉再坚持一阵子也不是太困难，但问题是，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始终笼罩在心头，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 这个计划处处透着诡异。 从计划开始的那一刻，饭栖莉泽心中的惊讶之情就没有平息过。 她没有想到，计划实行得会如此顺利。六冢源那强大到犯规的能力“存档读档”，竟然这么简单就被自己克制了。 ——只要发动能力“鸟瞰把握”，盯着六冢源看就行。 饭栖莉泽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她本人是这个计划当中最关键的一环，但只不过是充当能力增幅装置的一个零部件罢了——猎犬部队方面从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 更让饭栖莉泽惊讶的是，明明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可六冢源却没有像他们计划里那样死去。 甚至变得越来越生龙活虎了。 胸口被贯穿，然后又遭遇了一连串追杀——饭栖莉泽实在无法想象，六冢源是怎样在这种绝境之下坚持过来的。 照理说，“存档读档”无法使用之后，六冢源应该很快就被杀死才对。 要不是饭栖莉泽“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六冢源能够一路坚持下来。 “鸟瞰把握”没有透视功能，所以饭栖莉泽不知道，在那件风衣之下，六冢源的身躯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在她的眼中，那个男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第五百四十二章 遮蔽天空的方法 第四学区的繁华夜市当中，游人如织。 但没有人察觉到，杀戮正在人们不察觉的地方悄然展开。 已经率先一步来到第四学区的弓箭猎虎没有找到师父六冢源，却发现了敌人的气味。 弓箭猎虎没有失望，反而感到振奋起来——既然敌人在这里聚集，不就说明师父就在这里吗？ 打击敌人就等于帮助师父！本着这个简单朴素的理论，弓箭猎虎再次展开“狩猎”。 几乎同一时间赶到的还有夏川志奈子和陆霖霞。 夏川志奈子已经穿戴整齐，化身“紧身服斗士”。 在智能助手小爱的指引下，她很快就找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敌人。 “志奈子。”陆霖霞突然叫住她，“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夏川志奈子戴上面罩，“我已经准备完毕！” “我的意思是，”陆霖霞神情严肃，“你做好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亲自杀死敌人的的觉悟了吗？” “接下来你将面临的，不是擂台比赛，也不是行侠仗义的戏码，而是实实在在的搏杀。”陆霖霞说道，“如果没有杀死敌人，以及被敌人杀死的觉悟，我劝你最好还是远离战场比较好。” “……”夏川志奈子沉默片刻，然后坚定地点头，“没问题，我做好觉悟了！”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了，源君！ 夏川志奈子握紧拳头，暗自宣誓。 与此同时，在夏川志奈子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 贝塔队长对着手下说道：“都明白了吧？我们负责支援和掩护夏川同学，帮助她打倒敌人，但是不能让她亲手杀死敌人！” ——首领费尽心机才洗白上岸，回归正常的高中生活，怎么能让她又跌落回这个黑暗的世界？ 接下来的战斗当中，夏川志奈子发现自己并不需要痛下杀手，只要打倒敌人，让他们失去战斗力或者晕倒就可以。顿时感到轻松许多。 尽管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距离“乖学生”相差甚远，但打伤敌人是一回事，跟亲自杀死敌人完全是两码事。 即便已经做好觉悟，但如果有可能，夏川志奈子还是不想伤人性命。 说到底，在真正与六冢源产生羁绊之前，夏川志奈子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高中生罢了。 相比之下，以御坂9902为首的十名杀手御坂就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 杀与被杀，本来就是她们被制造出来的全部意义。 获得占卜的位置情报之后，艾玛和御坂美琴又联手调查得到了同样的结果——在第四学区，突然出现成片的信号中断事故。 要知道，在学园都市这座以科技水平闻名的大都市里，几乎不可能遇到“没有信号”这种情况。 除非是有人为干扰的因素。 于是，杀手御坂们被派到这里来，搜寻六冢源可能的行踪。 六冢源没有找到，但她们也发现了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狙击手。 因为御坂妹妹们自身也很擅长狙击，在寻找狙击阵位的时候，正好跟敌方的狙击手们不期而遇了。 只能说双方都是专业人士，所以思路也才如此相近。 有了少女们的及时支援，身处人群中的六冢源也感到压力减轻许多。 敌人似乎也终于坐不住了，埋伏在周边狙击手相继被消灭，没有丝毫动静。 无奈之下，终于开始有人接近六冢源，展开近距离暗杀。 但这些人自然都是有去无回。 纵使六冢源有伤在身，但终究还是那个统治格斗大赛的“拳皇”。近战正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又是一路人拔出短刀，在错身经过六冢源身边的时候突然出刀。 但他的刀还没有来得及挥出，就被六冢源一把抓住手腕。 在风衣的遮掩下，六冢源折断敌人的手腕，将短刀刺进他的胸膛。 这个上班族一样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六冢源，口中却只能吐出血沫，发出“嗬嗬”的声音。 六冢源淡漠地看着他，一边牵引着他，把重伤失去行动能力的男人拽到路边的长椅，让他躺下。 在旁人看来，六冢源的行为就像是在照顾喝醉的同伴一样，没有隐私任何怀疑。 “很遗憾，”搜出敌人身上的通讯器，果然也一视同仁的没有讯号，“你现在不能呼叫救援，也不能向同伴发出警报。” 六冢源把通讯器放回敌人的口袋：“换言之，接下来这里是我的主场了。” “……”男人仰面朝天躺在长椅上，左手抓住刀柄，不敢让它有丝毫晃动。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阴谋和策略了。”六冢源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说道，“有某种超能力在上面盯着我吧？利用所谓的‘观测者效应’封印我的能力。所以要破解也不难，只要隔绝那个观测者的视线就好了……” …… “……隔绝观测者的视线——源君他是这么说的？”夏川志奈子问道。 “当然，不愧是源哥哥，在这种绝境之下，还能准确猜到敌人的策略！” 正在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女生，夏川志奈子不认识她，但是在之前开放日的宴会当中见过，想必是食蜂派阀的一员吧。 这个女生的眼中，有着明显的星光流转。 ——不擅长运动，本身战斗力为负数的食蜂操祈以这种方式亲临第一线。 此时此刻，这位食蜂操祈的“代理人”和夏川志奈子，以及御坂9902齐聚在长椅边上，看着躺在这里的一个陌生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被人当胸捅了一刀躺倒在这里，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再加上这片区域没有信号，人们无法报警求助，也不能叫救护车，所以更加混乱。 很快，这里的骚动就引起了正在周边行动的少女们的注意。 食蜂操祈“亲自”前来，替这个倒霉的敌人叫了救护车的同时，也不客气地读取了他的全部记忆。 当然也包括六冢源的“留言”。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遮蔽观测者的视线呢？”御坂9902问道。 夏川志奈子说道：“假设那个视线是在天上的话……放烟花行不行？” 她想起昨天晚餐的时候，六冢源提到的故事—— 利用灯光秀和烟花表演，学园都市不费吹灰之力就消除了来自魔法师的阴谋。 “有道理，可以试一试。”食蜂操祈点头道，“这里晚上本来就有烟花秀的计划，只不过是在后天。人家让他们把时间提前到现在就行了。” 说罢，她远在学舍之园的本体开始发号施令。 之所以食蜂操祈要“亲自”前来，就是为了在这片没有任何讯号的地方实时传递消息——这是只有超能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第五百四十三章 六冢源的敌人 猎犬部队的现场指挥官额头冷汗涔涔，双眼死死瞪着面前的屏幕，一动不动。 由于目标周边六百米半径内都是完全信号屏蔽区域，作为指挥官的他根本无法联系到正在战场当中的队员，只能靠他们自主行动，按照预定计划对目标进行围杀。 这次计划的行动流程大致是这样的——由位于后方的“观测者”实时提供目标的观测数据，提供给前线指挥官；然后由现场指挥官具体部署人员包围并追杀目标。 由于目标周围有完全信号屏蔽，即便他们自己的通讯器也无法正常使用。 这就导致了指挥官和一线战斗人员之间存在一段空缺。 最初的时候，这点时间和空间上的空缺并未引起指挥官的注意。他们本来就是以极限距离上的狙击作战为主，只要稍微向后移动一段距离，就能够恢复通讯，接受统一指挥调配。 但是，当目标一头扎进第四学区的闹市区之后，情况就都变了。 远程狙击战术不再有效。不仅仅是因为环境复杂，狙击难度陡增；更因为他们的狙击手遭遇了严重打击。 敌人来自包围圈之外，让他们措手不及。 远程狙击策略失败，行动小组自然而然地转入后备方案——近距离接触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指挥官眼中，这个半径六百米的圆形区域就仿佛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又像是一个只进不出的黑洞。无论他手下有多少人进入，却始终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出来，也没有一丝丝信息流露出来。 尽管后方的观测者依旧源源不断地传来实时情报，尽管情报显示目标的处境似乎并没有发生明显改变——依旧是隐藏、逃亡，以及试图反击等行为。 但是，现场指挥官无法理解那个“黑洞”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的手下为什么音讯全无。但是唯独有一点可以确定——眼下的局面……正在超出他们预定的计划。 六冢源使用擒拿技制服了一个靠近过来的杀手。扒掉他身上的衣服之后，把他塞进一处饭店后面的大垃圾箱里。 然后又把自己身上的风衣也扔掉，换上敌人的黑色西装。 如果敌人的能力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么这种改变服装的行为恐怕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但若是结合自己身边的信号屏蔽，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六冢源已经确定，在这片区域当中，敌人和自己一样也都无法使用任何通讯工具。 所以六冢源换装的事情，至少在这里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 六冢源终于得以喘息。 在夜市的摊贩上买了杯热可可补充体力。一边走一边警惕着身边的情况。 敌人同样隐藏在人群当中，他们是专业人士，如果不主动发起攻击六冢源也无法分辨出他们。 “麻烦了……”六冢源喝着饮料，“怎么到现在警卫部队还没有来？就算没有信号无法报警，他们也该察觉到这片区域的异常了吧？” 就在六冢源吐槽警卫部队效率的时候，只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尖啸。 紧接着，一枚烟花扶摇直上，在空中炸开。 绚丽的光芒将夜空染成彩色。 这枚烟花就像是打响的发令枪，下一刻，万道金光划过夜空，几乎同时绽放的烟花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周伟传来人们的一阵惊呼——不少人因为抬头看天而被晃到双眼。 漫天烟花绽放的同时，六冢源掷出金属骰子…… …… “目标丢失！切换观测模式，快！”监督者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饭栖莉泽没有动作，但能力增幅装置本身已经完成切换。 不再是通过直接的视觉观察，而是锁定目标身上的特定标记。 “给我看住他，不许让他发动能力！” 饭栖莉泽撇撇嘴：“已经看到了……” 但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发挥“观测者效应”就不一定了。 因为以她此时的视野，只能看到茫茫白光和人海中代表六冢源的那朵标记而已。至于究竟还能不能把他锁定在当下这个状态……只能寄希望于雇主的理论计算没有错误。 事实证明，木原数多的理论果然是对的。 六冢源察觉到观测者的视线消失了一瞬间，但他刚刚掷出骰子，那阴魂不散的目光再度投射过来。 读档失败！ “能力评估有误……”六冢源捡起金属骰子，开始反思。 既然敌人的观测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就说明自己的判断有正确的部分。用烟花遮蔽天空的方法是有效的。 ——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又是怎么“看”到自己的？ 除非，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六冢源低头看向手背上的六瓣花纹章。 两分钟后，六冢源用纱布裹着左手匆匆离开。一块带着六瓣花纹章的皮肤被丢在路边的草丛中。 又是一轮烟花绽放，六冢源再次发动能力。 却依旧失败。 “刚才我搞错了？”六冢源看着正在渗血的左手，感到无语。 没能读档恢复也就罢了，还自残一刀再添新伤…… …… 青峰庄里，警策看取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一件事，有些在意。” “我在交给马场芳郎蚊式微型机器人的时候，其中有一只特殊型号，它并没有搭载针对御坂的病毒，而是某种特殊的生物标记。 “因为感到在意，我专门进行了一些调查。这种试剂是生物研究和实验医学领域的最新成果，通过生物体内的反应合成特殊荧光物质，可以用来进行身体内部组织的测绘。” “所以呢？警策酱想说什么？”多莉问道。 “我在想，那只特殊的蚊式究竟是为谁准备的？”警策看取说道，“现在看来，六冢学长是被某个‘观测者’盯上了，导致无法正常发动能力。我猜，那个生物标记或许正适合追踪定位六冢学长。” “你说的很有道理！”视频会议的另一侧，食蜂操祈大声赞同道，“所以们的烟花行动很可能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警策看取又问道：“对于这次的敌人，你们大概有头绪吗？想要解决问题，或许应该主动出击才行。” 食蜂操祈说道：“源君的敌人……木原幻生？不过应该不太可能是他吧，毕竟昨天已经……” 御坂美琴突然说道：“木原数多！他一定是最恨源君的人！” 第五百四十四章 生物标记 若要问最恨六冢源的人是谁，那么木原数多绝对是排名最前面的那个。 在知情者眼中，这甚至已经不是秘密了。 因为正是六冢源一手破坏了他主导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并且将他附属的势力一口吞下，以此为基础组建了基金会。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木原数多对六冢源的恨意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另一方面，木原数多是一个极其现实的人，他还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直接管理的暗部组织的首领，这就决定了他不能真正地随心所欲。 不久前的几次外来入侵者事件当中，木原数多甚至放下个人恩怨，跟六冢源的基金会展开了相当默契的配合。 可这并不意味着木原数多就忘记了仇恨。正相反，怒火和怨恨越是压抑，最后的爆发也就愈发得猛烈。 就像这次的计划，木原数多完成了堆积在手中的所有工作，这才找准机会报私仇。而且自始至终，从上到下都没有人对此表示反对，更是给了他明确的信号——放手施为，彻底杀死六冢源！ 木原幻生更是积极主动地送上了技术支援。 可以说，这一刻，木原数多其实代表了整个学园都市高层的意志在行动。 所以他才能实施很多看似乱来的计划，比如完全信号屏蔽之类的。 “这种配置，用来刺杀大统领都足够了吧？”警策看取惊叹不已。 此时此刻，正在视频会议中进行汇报的，正是猎犬部队的前线指挥官。 “……综上所述，目前还有十九之预备队没有投入战场。至于后面还有没有更多的准备，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前线指挥官认真说道，“必须要问老板木原数多才行。” “嘛，情况力就是这样~”大屏幕再次被食蜂操祈的半身像占据，“很遗憾，敌人似乎把人家的能力也算计在内，这些一线作战人员对行动计划的了解仅限于他们负责的部分。” 食蜂操祈亲自出手，只要是由人保存的情报，就没有她得不到的。 由那个被六冢源捅伤，躺在长椅上的敌人为切入点，食蜂操祈一路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敌人的前线指挥部。 御坂美琴已经做好出击准备：“但还是有关键情报的，他反复提到的那个‘能力增幅装置’，以及被雇佣来使用那台装置的能力者。” “是的，”食蜂操祈点头，“源哥哥的能力被封印，想必就是因为这个机器，以及那个能力者吧。” 这时，白井黑子举手说道：“已经查到了，根据你们之前的描述，能够在天空中观察地面的能力，目前最符合的只有一个——饭栖莉泽，能力是level3的‘鸟瞰把握’。但是根据学籍资料，她已经在两年前因病去世。” “哈，又是因病去世吗？”警策看取嘲讽道，“就不能换一个理由吗？” 见屋里的其他女生投来不解的眼神，警策看取解释道：“如果你们查一下我的资料，就会发现我也是一个本该早就因病去世的人呢。” 结论很明显了，那个饭栖莉泽也是一位投身黑暗，从“表面的世界”除名的人。 “决定了，我们马上出发，把那个能力增幅装置——这个名字，总让我勾起一丝不愉快的回忆——总之，把它摧毁掉！”食蜂操祈说道，“这样就没有什么能够妨碍源哥哥了！” “明白，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女王大人。”帆风润子说道。 与她一起站出来的还有另外十多名派阀成员——她们代表了食蜂派阀的最高战力。 “我也去！”御坂美琴也连忙说道。 她没有和杀手御坂们一起前往第四学区，而是坐镇青峰庄，就是为了这一刻。 “所以……”用于沟通的大屏幕突然被夺取了控制权，一片雪花中，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女性的面孔，“最终策略已经确定——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 “你是——”风斩冰华皱着眉看向屏幕，“艾玛？” 为了方便对外沟通，艾玛专门给自己捏了张脸，与此时大屏幕上的面孔颇有几分相似。 “我是她的姐姐，秋莎。”秋莎沉声说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最终策略是否已经确定？” “是的，”御坂美琴说道，“我们准备去摧毁能力增幅装置。” “明白，行动时间预估为三十分钟，请问是否足够？”秋莎又问道。 食蜂操祈的声音插了进来：“足够了！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赶到目的地，剩下二十分用来进行破坏绰绰有余！” 她说话的背景音中，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声清晰可闻。 “我也没问题，把地址给我！”御坂美琴说道。 等御坂美琴操纵着电磁力在楼宇间飞檐走壁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哪里不对劲。 “听秋莎的意思，她能联系上源君？” “是的，我可以。”耳机里传来秋莎的及时回复。 为了统一行动，所有人都装备了通讯器。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秋莎又说道，“代价很大，所以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你要怎么做？”御坂美琴问道。 敌人施展的信号屏蔽十分霸道，任何通讯设备在范围里面都将失去作用。 强行通讯就只有损毁这一个结果。 六冢源行走在大街上，表情严峻。 他的推测失误，没能解开敌方“观测者”的奥秘。 正在他继续思考如何破局的时候，突然感觉周围景色骤然变化。 不知何时，身边的行人逐渐稀少，并且远离了自己。同时，夜幕也染上一抹淡淡的血红色。 轰隆！ 耳边仿佛出现了幻听，一阵轰鸣声中，世界发生了某种变化。 六冢源心有所感：“超能格斗？” “主人，我是秋莎，现在为您带来最新信息。” 秋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预计二十五分钟后，敌方观测装置将被摧毁，请您务必坚持到那一刻。” 没有给六冢源开口的机会，秋莎语速飞快地把后方一众少女们的计划介绍一遍。 秋莎一边说话，周围的环境中不时地传来阵阵低沉的爆炸声。 几乎是以秒为计算，设置在周围的“模块”因为过载而快速消耗着。 这些“模块”都是前期在收集学园都市三维地图数据的时候，让员工们“顺便”设置的，本来计划中是为了下一阶段做的铺垫。 所以，秋莎才会说“损失惨重”。 “损失惨重啊。”六冢源也发出同样的感慨。 “没关系，”秋莎却说道，“‘不在金属’已经入手，第一代的模块本来就需要替换掉。” “快停下吧，我已经知道了。”六冢源连忙劝阻道。 基金会最近处于赤字状态，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第五百四十五章 凝视深渊 与秋莎取得联系之后，六冢源顿时感到心中有底了，安心之余，甚至有心思考虑基金会的资金问题。 但他这话说的为时已晚，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绕开敌人的完全信号屏蔽，秋莎直接构建了一个“世界”，只用来跟六冢源进行联络。 代价就是前期部署的数千个“模块”全部成为一次性消耗品。即便不在第四学区的“模块”，也会因为超负荷运行而严重损耗，失去再次启动的价值。 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给六冢源带一句话。 事实上，除了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主动出击，摧毁敌方能力增幅装置之外，秋莎整合后方获得的情报，将所有重要信息都通知给了六冢源。 首先，目前在六冢源周围的敌方包围圈已经瘫痪，毕竟前线指挥官都被食蜂操祈控制了。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此之前进入六百米半径信号屏蔽圈的敌人——由于无法接收新的命令，他们反而还会继续攻击六冢源。 其次，六冢源得知夏川志奈子、弓箭猎虎和杀手御坂她们就在附近，正是由于她们解决了包围圈外围的狙击手，才改变了这场追逐战的节奏，使得六冢源从猎物向猎人逐渐转变。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警策看取的“生物标记”猜想。这个假设完美解释了六冢源此时心中的困惑——自己身上确实有标记，而且无法察觉，也不能消除。 “蚊子吗？”六冢源突然想起，就在刚才的小巷子里，一直在身边纠缠不休的蚊子，顿时感到头疼起来。 如果是“六瓣花”纹章这种烙印在皮肤表面的标记倒是好解决，大不了就是狠狠心，像六冢源刚才那样切掉那块皮肤。 但进入体内产生作用的生物标记，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清除掉的了。 六冢源想到在开学之初的能力等级测试，当时在一系列测试当中就发现，自己的能力“存档读档”会把生物芯片判定为身体一部分，在读档恢复的时候将其一并恢复。 也就是说，只要在被生物标记之后进行存档，那么无论他读档多少次，都无法解除标记。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无法读档，更不能进行存档，标记就标记吧。”六冢源摇摇头，“再坚持二十五分钟就好。” 只要成功读取一次存档六，就能将身体状态重置到遭遇袭击之前，就算是生物标记也不会继续留在体内。 简短的通讯结束，随着“模块”的损耗殆尽，“超能格斗”游戏世界崩溃消散。 六冢源调整方向，准备前往跟夏川志奈子她们汇合。 接下来的路上，遭遇袭击的次数果然降低了很多，可以确定没有新一波的敌人闯入这片战场。 六冢源顶住疲倦的身躯，加快了步伐。 在这次战斗当中，敌人的包围圈一共有两个——实际负责行动的杀手们，以及在六冢源身边的六百米完全信号屏蔽圈。 现在，“杀手”的一环已经被破解，必须趁着敌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尽可能把两个“包围圈”分开。 谁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在最后关头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 …… 猎犬部队方面确实已经歇斯底里了。 监督者愤怒的咆哮声哪怕不借助传声器，也能在能力增幅装置内部听到。 不过这次饭栖莉泽倒是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大好局势不知为何突然急转直下，整个行动面临着即将崩盘的风险，这种转变换做饭栖莉泽自己也不能接受。 饭栖莉泽“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但她也说不好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仔细想想，整个计划环环相扣，不漏一丝破绽，哪怕目标对象换成是level5也该干掉了。 怎么面对只有level4的六冢源，却僵持到现在，甚至面临被他翻盘的风险？ 她无法理解，要知道，自从袭击开始，六冢源可是一次能力都没能成功发动！ 一个失去了能力的超能力者，竟然会这么难缠？ “不许放松！继续盯死他！”监督者在外边拍打着装置座舱的外壳，“第二方案正在激活，还有二十分钟准备完毕，在那之前不许掉链子！” 木原数多费尽心机制定的计划，当然不可能只有一套行动方案。 只不过，他的第二套方案与其说是备用方案，倒不如说是最后梭哈的孤注一掷。 不计代价，不计后果，一切只以“杀死六冢源”这个目的展开行动。 为此，他专门找来了三十架改进后的“five_over”——第四位“原子崩坏”的能力再现驱动铠。 ——不再像之前那样小打小闹了。哪怕要破坏城区，造成一般市民和游客的伤亡，也要彻底杀死六冢源！ 饭栖莉泽并不知道还有个第二方案，但她要做的事情没有改变。持续到现在，她也有些麻木了，懒得多说什么，继续展开能力在高处俯瞰着六冢源。 就在这时，装置外边的实验室里一阵骚动。 这座研究所的负责人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什么事！”监督者瞪了他一眼。 名义上这里是与猎犬部队无关的第三方研究机构，但实际上这里的负责人也是木原数多的手下。 “有一帮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闯进来了！”所长喊道，“我们挡不住！” 各种意义上都挡不住。 食蜂操祈带来的少女当中，就有研究所的投资方的女儿。 研究所方面没有理由把金主挡在门外。 而且，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全员level3以上，更有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两位level5，在物理层面上也挡不住她们的步伐。 少女们直奔能力增幅装置所在的实验室而来。 该不等她们进门，能力增幅装置就已经出现故障，电流呲呲乱闪。 食尸部队的另外三人见状，第一时间跳了起来，把那聒噪不停的监督者扔到一边。 作乐木鸣羽身边无数纸片飞舞，迅速组成一个熊玩偶似的装甲套在身上。 她一个熊掌撕开能力增幅装置的舱门，露出里面的队长饭栖莉泽。 饭栖莉泽因为外界的骚动，以及装置的故障，对六冢源的观测出现了短暂的空缺。 但就在这一瞬间，被六冢源抓住机会，读档成功！ 饭栖莉泽立刻又恢复观测，但却只能看到已经恢复正常状态的六冢源，以及…… 像无限分叉的树枝一样，通往不同未来的可能性。 “噫！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饭栖莉泽手舞足蹈，七窍出血，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地尖叫起来。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三百人议会 饭栖莉泽抹了把脸上的血，神情振奋，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双眼闪闪发光。 “这趟没有白来，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队长她没事吧？”作乐木鸣羽把扯下来的舱盖朝着房门砸过去，“快走，敌人就要冲进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道炽烈的橙光闪过，将房门和舱盖一并吹成灰烬。 药丸医月从腰包里掏出一支试管，塞进队长的嘴里。 但却被饭栖莉泽灵活地躲开：“我很好，不需要药剂。” 又抹了把眼前的鲜血，饭栖莉泽大声喊道：“我们撤退，跟我走！” 说罢，她不顾身后同伴的制止，一头撞上了实验室的墙壁。 “啊！”饭栖莉泽发出惨叫，“这里应该有一个洞才对，是奈留（作乐木鸣羽）打的。” 作乐木鸣羽把能力增幅装置推倒，当做阻碍敌人的屏障，然后才赶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打呢，快让开。” 说着，她挥起熊掌，将墙壁砸出一个足够他们通过的洞口。 “不对……这不对……”饭栖莉泽还在原地念念有词。 药丸医月不耐烦了，她直接打开试管，将里面的药液朝队长脸上泼了出去。 饭栖莉泽的反应很微妙地快了一拍，提前做了躲避动作。结果反倒被药丸医月抓住机会修正弹道，准确命中。 在强效安眠药的作用下，饭栖莉泽终于安静下来。 药丸医月又朝着身后砸出两支试管，里面的液体混合之后，骤然生成大量的泡沫和烟雾。 借助烟雾的掩护，食尸部队一行四人迅速逃离实验室。 “女王大人，有几个人逃走了。”帆风润子一脚踢开挡路的巨大仪器，看到后面墙壁上的大洞。 “不用在意他们，”食蜂操祈摆摆手，“他们只不过是被雇佣过来做事的打工人而已。” 她低头看着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机器：“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没有什么再能阻止源哥哥了。你觉得呢，御坂同学？” 面对食蜂操祈的询问，御坂美琴有些措手不及，她稍微想了想：“逃走的几个人似乎也是学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应该不要紧吧。” “天真……”食蜂操祈撇撇嘴，但也没有下令追击食尸部队的意思——她当然已经知道了食尸部队的相关资料，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愿意节外生枝，让手下派阀成员跟真正的暗部组织发生冲突。 如果御坂美琴愿意追上去的话，食蜂操祈倒是乐见其成；只可惜，御坂美琴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接下来，就还剩下那个完全信号屏蔽了。”食蜂操祈说道，“虽说观测者已经不存在的情况下，信号屏蔽的准确性也将无从谈起，但这种隐患，还是尽早排除的比较好。” 说着，她来到那个被作乐木鸣羽打晕的监督者跟前，开始读取他的记忆。 紧接着，食蜂操祈脸色骤变：“不好！他们还有第二方案！” …… 自从得到秋莎的传讯之后，六冢源时刻都在对抗着观测者的视线，就像是不断刷新界面一样，他不停地发动自己的能力。 终于，在刚才的一瞬间，观测者的视线消失了。 六冢源抓住机会，读档成功！ 胸前的大洞不见了，手背上的皮肤也恢复原样。 完好无损，体力充沛！ 六冢源长舒一口气，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成功了，自己这一劫算是度过去了。 但没等六冢源高兴太久，笑容便凝固在他的脸上——观测者的视线，再次出现并且锁定了他！ 这不是错觉，被追杀了一路，六冢源对这种被窥探注视的感觉十分熟悉。 “见鬼……”六冢源再次掷出骰子，能力果然没有发动。 他抬头看向天空，仿佛能够看到夜幕当中张开了无数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失败了？”六冢源喃喃道，“但不应该啊，至少我确实成功读档了一次。” 此时的六冢源已经恢复正常状态，除了精神上有些疲惫之外，几乎处于巅峰状态。 敌人此前的一系列行动和布置全做了无用功。 所以，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还有另一个观测者存在，接替了观测自己的任务？ 六冢源的猜测是正确的…… “‘三百人议会’，那是什么东西？”御坂美琴问道。 刚才在读取了监督者的记忆之后，食蜂操祈面色骤变，然后就说出了“三百人议会”这个词组。 “那是备份的观察者。”食蜂操祈面色难看，然后突然转身对自己派阀的少女们说道，“润子姐留下，你们马上赶回去，把这里的情况通知青峰庄。” 御坂美琴知道，她是在支开“无关人员”。 作为派阀的首领，食蜂操祈无疑是相当称职的，因为她是真的在保护自己手下的少女们，尽可能避免她们接触到危险的情况。 这次也不例外，因为知道不会发生激烈战斗，所以才会带着手下十多个大小姐一起前来，就是准备“仗势欺人”。 但发现在场有暗部组织“食尸部队”之后，却又不让手下追击她们。 现在，发现敌人还有更深的阴谋，食蜂操祈也第一时间把手下的少女们支开。 出于对女王大人的信任和尊敬，少女们没有多说什么，严格执行命令。 “她们都是很强的孩子，如果是战斗的话，人家并不担心她们哦。”食蜂操祈解释道，“但接下来的事情并非战斗，为了保护她们纯洁的心灵，所以只能让她们回避一下了。” 所谓的“三百人议会”就是替代饭栖莉泽的第二个“观测者”。 而之所以叫做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个“观测者”确实是由三百个人共同组成的。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三百颗大脑。 植物人，或者全身瘫痪等重残重病患者，木原数多征集了一批这样的边缘人，将他们的大脑联结成巨大阵列；在利用“幻想御手”服务这个人脑阵列“鸟瞰把握”这个能力。 比饭栖莉泽的原版能力更加强力，视野也更加广阔；且不知疲倦，可以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不间断开机运营。 唯一的缺陷就是，人脑阵列像电脑一样，在“人脸识别”方面反而相当迟钝，很难再人群当中准确找到目标。 但现在，生物标记已经被证明有效，就可以充分发挥它们的功能了。 经历过“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和“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御坂美琴已经不会被这种反人道的计划吓到了。 帆风润子虽然脸色发白，但也忍耐下来。 “所以说，不想让那些孩子们知道这种黑暗力的事情啊。”食蜂操祈无奈道，“抱歉了，润子姐。” 帆风润子摇摇头：“我没事，女王大人。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去破坏那个……‘三百人议会’吗？” “如果来得及的话……”食蜂操祈神色中满是忧虑。 第五百四十七章 创造奇迹的物品 六冢源在道路上飞奔，因为过于迅猛的速度，引得周围路人一阵围观。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跑到尽可能远的地方——只有高速移动才有可能摆脱敌人的包围圈。 尽管已经成功读档恢复，但“观测者”的视线却再次出现，将六冢源锁定在现在这个状态，不能再次发动能力。 既然“观测者”都有备份，那么负责实际战斗的杀手，显然也会卷土重来。 毕竟，信息和侦查领域的主动权依旧被敌方牢牢把握着。 新登场的“观测者”更强更难缠，仿佛整片天空都化作他的眼线，让人无处躲藏。 以此类推，接下来即将登场的新一波杀手，想必也会更加厉害。 老实说，在无法发动能力的情况下，六冢源不想跟他们战斗。 “啊，是源君！”夏川志奈子在高处看到远处马路上一闪而过的身影，若非面罩上的视觉辅助系统及时捕捉到面部细节，她恐怕也认不出来那就是六冢源吧。 “我也看到了，主人正在超高速奔跑当中。速度太快，瞄准失败。”在楼顶另一侧有利地形观察的御坂9902狙击枪，“看样子主人已经读档恢复了。” 她是利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进行观察的，按照食蜂操祈的指令，她本应该开枪进行警告射击，让六冢源发现她们。 但是以六冢源此时的速度，等子弹飞过去，他早已经消失在视野当中了。 “要去跟师父汇合吗？”弓箭猎虎问道。 “没用的，我们追不上。”夏川志奈子摇摇头。 所有人当中，即便是装备了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她也跟不上六冢源刚才表现出来的速度，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她们是居高临下进行观察，但即便如此，也只是两个眨眼之间，就失去了六冢源的踪迹。 “没办法，看来源哥哥也发现危机力并未解除吧？”食蜂操祈说道。 “真烦人，这个信号屏蔽圈还没有解除吗？”夏川志奈子抱怨道，无法跟六冢源取得联系才是眼下她们最头疼的问题。 在这里，就连她们几个也只能依靠食蜂操祈作为“信号中转站”，获得后方的情报。 夏川志奈子甚至连智能助手小爱都联系不上。 “我们正在寻找干扰源。”食蜂操祈无奈道，“但是最好不要抱有希望——能够实现如此离谱力的信号屏蔽，已经不是一两个人或者组织势力所能做到的了。” “学园都市官方力量参与其中了吗？”夏川志奈子喃喃道。 “嘛，至少是默许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三百人议会’的问题，现在怎么说？”一直沉默的御坂9905突然问道，“还能够像上次一样，直接突袭观测者吗？” “很难。”食蜂操祈的表情也黯淡下来，“敌人并没有把那三百人全部集中到一起，而是分布在各处的医院和疗养机构当中。不进行详细调查的话，甚至分不清楚是普通病患还是议会成员。 “更糟糕的是，就我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还有一部分‘议员’来自学园都市以外。” “这可怎么办？”弓箭猎虎说道，“根本杀不过来啊。” 如此平淡地说出可怕的话语，让夏川志奈子不禁侧目。 然后她又看向陆霖霞：“陆小姐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个困境在正常思路下已经无解了，所以她想要借助魔法的力量。 陆霖霞知道她的意思，摇头道：“办法或许有，但我知道的，现在能够生效的，一个都没有。” 食蜂操祈说道：“我们也别在这里待着了，都动起来吧。” 此时的她深感自己的无力，即便拥有学舍之园规模最大的派阀，但是在整座学园都市面前，这点实力和势力果然还是不值一提。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战斗了吧？”食蜂操祈不甘心地说道，按照本意，她是最反感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尤其是要让手下派阀的少女们投入到危险的战斗的时候。 但事到如今，除此之外她别无办法。 食蜂操祈调集人手，以数量对数量——她要和六冢源一起迎战那三十台five_over，尽可能减轻六冢源的压力。 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最乐观的估计，等她们找到five_over所在位置，六冢源恐怕早就已经遭到攻击了。 “坚持住啊，源哥哥！” …… 与此同时，青峰庄内留守的御坂9900突然抬头环顾四周：“风斩冰华同学去哪儿了？”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存在感特殊的女生悄然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我刚才看到她回房间了。”结标淡希指了指104号客房。 就在这时，104房门打开，像之前一样，风斩冰华从屋内扑了出来。 “这个！把这个交给源君！”风斩冰华手中握着一支针剂，上面绘制的灰色猫头笑容诡异。 “这个是……”结标淡希一眼认了出来，“六冢同学的兴奋剂？” “这是主人的王牌！”御坂9900一板一眼地说道，“有这个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风斩冰华刚刚返回车库公寓，找到六冢源储存起来的“薛定谔的猫”，带了一支过来。 “这是现在唯一能够创造奇迹的东西了。”御坂9900说道。 然后，在场所有人一起看向结标淡希。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这支药剂送到六冢源手上，没有比空间使更加适合做这件事的人了。 结标淡希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顿时面露难色。 “我也不是不想帮忙，但是……” 她不能连续对自身进行坐标移动。 “你只要把药剂送到这个位置就行。”艾玛的声音突然响起，并且在大屏幕上投射出地图。 “这里……”结标淡希心中估算着需要移动的次数，“需要的时间会有点长，五分钟吧。” 从青峰庄出发，这段路程需要进行大约十次坐标移动，每次移动之后，她需要二十到三十秒的缓冲时间。 “可以，已经很快了！”艾玛说道，“白井黑子同学已经出发，你们将在指定位置交接，她会把药剂带给主人。” 在远处的另一个方向，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在一次次闪现中，向远处疾驰。 第五百四十八章 移动接力 结标淡希忍住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再一次发动坐标移动。 目标在八百米之外的一小块空地上。 这是有艾玛为她进行准确定位，否则她根本不敢向自己不熟悉，而且还肉眼看不到的地方进行移动。 尽管她在移动距离上是白井黑子的十多倍，但是因为心理问题，在长距离赶路方面，反而远远不如白井黑子。 当结标淡希赶到汇合地点的时候，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已经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了。 军用手电筒扫过，结标淡希直接将“薛定谔的猫”移动到白井黑子面前——还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她实在不愿意再对自身进行一次移动了。 白井黑子一把接住，然后递给身边的御坂美琴。 御坂美琴近距离接触过“薛定谔的猫”，而且以她的能力，一眼就能认出药剂的原料——宏电子。 “没错，就是这个。” “东西确实已经收到！”白井黑子朝着结标淡希喊道，“我们先走了！” 说罢，她抓住御坂美琴的手臂发动能力。 再次出现时，已经是七十米之外。 白井黑子要连续移动十次以上，才能赶得上结标淡希的一次移动；而且她只能够带一个人进行移动，结标淡希却能够同时移动五六十人…… 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坐标移动”更加强力——但结标淡希却感到十分得羡慕。 能力再强大，若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那自己这个能力者当得又有什么意思？ “真是想不到，那个结标淡希竟然也会来帮忙……”路上，白井黑子忍不住感慨道。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为了争夺“树形图设计者”残骸，结标淡希不惜跟六冢源大打出手。 “毕竟她也已经成为青峰庄的住户了嘛。”御坂美琴倒是知道其中缘由，但眼下并不是详细解释的好时机。 “那个男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白井黑子显然误会了什么，颇为不甘心地念叨着。 但转念一想，此时此刻自己不也正在为了帮他而奔波忙碌吗？ “不对不对，我这是在帮姐姐大人！”白井黑子用力摇头。 “黑子，你在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御坂美琴注意到搭档的念念有词，不禁问道。 “没什么，”白井黑子连忙摇头，“我们很快就要赶到第四学区了，姐姐大人，您有什么办法找到六冢学长吗？” 现在的另一个困难就是无法确定六冢源的具体位置，也不能跟他取得联系。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找到源君。”御坂美琴胸有成竹地说道。 秘密在于今天上午她为六冢源定制的那颗金属骰子。 倒也不是御坂美琴故意在骰子里做了什么手脚，而是因为金属骰子是她亲手打造，对它的电磁场特征印象深刻，所以御坂美琴只要雷达全开，自然可以从茫茫人海当中找到自己的作品。 level5是另一个层面的存在，哪怕是这种看起来不靠谱的操作，对level5来说也并非不可能。所以身为level4的白井黑子并不怀疑御坂美琴的说法。 但就结果来看，御坂美琴并没有使用这个办法。 因为在她们刚刚来到第四学区的时候，就看到远处几道冲天而起的碧绿色光束。 “‘原子崩坏’！”御坂美琴抓紧了白井黑子的手臂，“一定是five_over机体，在那里！源君一定就在那里！” “知道了，我这就赶过去。”白井黑子再次发动空间移动，一边说道，“姐姐大人，请做好战斗准备。只有您才能应对那种攻击。” “交给我吧，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模仿品罢了！”御坂美琴说道。 “还有，这个猫咪药剂就由我来交给六冢学长。”白井黑子说道，“这样效率更高。” 御坂美琴想起刚才结标淡希转交药剂时的场景，点点头：“拜托你了。” 接过绘制这猫咪头像的针剂，白井黑子朝着战斗发生的方向发动最后的冲刺。 此时此刻，六冢源正身处险境。 自读档恢复后不久，他再度身受重伤——正是被这five_over的“原子崩坏”所伤。 早在意识到敌人的阴谋还未结束的瞬间，六冢源便立刻采取行动。 他利用自己身体恢复巅峰状态的优势，全速向偏远无人的区域奔跑。 现在他状态很好，自然不需要再借助普通路人和游客的掩护——之前只是权宜之计，但凡有的选，他也不会随意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 可是紧赶慢赶，六冢源还是没能逃出敌人的包围圈。 第二方案的“杀手”们已经就位——三十架搭载了“原子崩坏”的特殊驱动铠five_over。 更加糟糕的是，尽管已经算是人烟稀少，但周边还有几个外国游客模样的人，看到这些张牙舞爪的驱动铠five_over，他们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还以为是某种学园都市特色，纷纷驻足观看，拍照留念。 就在这种情况下，驱动铠开火了。 碧绿色的光束纵横交错，从四面八方朝着六冢源射去。 对于巅峰状态中的六冢源来说，这种直来直去的攻击并不是问题。 只一眼扫过，他便看清了所有攻击“炮口”的指向，在空中做出规避动作。 三十道“原子崩坏”凌空交错，编织成一张大网，将周围的花花草草和建筑物撕成碎片。 底下的几个游客这才知道危险，惊呼尖叫着转身逃走。 但还是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性游客，惊慌之下忽视脚下地面，被倒塌的路灯杆绊倒。 驱动铠们被设置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连续攻击模式，一击不中自然继续展开连绵不绝的后续攻势。 虽然它们的目标只有六冢源一个人，但战乱之下，偶尔有几发流弹也实属正常。 在六冢源辗转腾挪之间，不可避免地，还是有一发光束朝着那个金发游客射去。 在那之前，六冢源已经提前预判出射击轨迹，亲身挡在了光束的必经之路上…… 在无法读档恢复的情况下，六冢源再次身受重伤。 “一报还一报，之前用游客当掩护，现在遭报应了……”六冢源苦笑着单膝跪在地上，“果然圣人也挡不住这么一下啊……” 驱动铠们纷纷调转炮口，瞄准已经失去机动能力的六冢源。 就在这时，一道炽烈的橙色光束从天而降，贯穿一架five_over。 同时，更多的电击之枪宛如电雨一般落下，尽管无法摧毁驱动铠，但还是尽可能给它们制造了一阻碍。 咣当！ 一支熟悉的针剂掉在面前的地上。同时，六冢源听到头顶上空传来白井黑子的声音：“接住……” “说晚了！”六冢源不禁吐槽道，但精神却为之一振。 尽管没有事先沟通，但是接下来要做什么已经确定了——六冢源一把抓起“薛定谔的猫”，扎进自己的颈动脉。 第五百四十九章 空间能力 短短一天之内，六冢源再次使用药剂“薛定谔的猫”，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效果一如既往地不清不楚，就像是在抽盲盒。但不论如何，这都是眼下最适合的破局之策。 滋啦…… 一缕电芒从六冢源指尖射出。 紧接着，电流交织成网，遍布六冢源全身。就仿佛穿上一身由雷电编织而成的铠甲。 强劲的电流声呲呲作响，与在空中的御坂美琴遥相呼应。 不过御坂美琴也只是瞥了一眼，就转头继续战斗——只靠她一个人，想要压制三十架five_over果然还是有些勉强。 “变强了……”御坂美琴额头不禁渗出冷汗。 不同于上次在学究会遭遇过的那些驱动铠，虽然都是模仿“原子崩坏”的机体，但现在眼前的这一批，显然已经经过了升级优化，性能与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还是上一次的机体，就算是四十架五十架，御坂美琴也有把握以一己之力将其全部镇压。 但现在…… 除了一开始被一发超电磁炮击毁的一架驱动铠之外，剩余的二十九架都可以说是完好无损。 她竭尽全力的电击之枪，也只是迟缓了它们的攻击节奏——由于分散了攻击力，一台都没能摧毁。 御坂美琴甚至怀疑，只是电击之枪的话，究竟能不能摧毁这些机体。 “原子崩坏”和“超电磁炮”两种能力本就可以相互干涉相互影响，运用得当的话，用来防御对方的能力并非不可能。 按照御坂美琴的评估，眼下这些five_over机体的“原子崩坏”，已经有麦野沉利原版的百分之五六十的水准了。 白井黑子将“薛定谔的猫”送到六冢源面前，然后并没有立刻撤离，而是继续试图接近六冢源。 她并不是很相信只靠一支药剂就能完成惊天大逆转的说法，所以一旦情况不妙，她还打算尽可能救一救六冢源。 白井黑子把钢针钉入five_over的“炮管”，使之无法正常发射“原子崩坏”，她的攻击效率甚至要比御坂美琴更高一些。 而攻击有效也就意味着吸引仇恨。 还没来得及摧毁第三台five_over的武器站，白井黑子就遭到了它们的反击，她连忙发动空间移动进行闪避。 “黑子！”御坂美琴在空中看得清楚，一台five_over就在白井黑子移动之后的视线盲区里，抬起了炮管。 御坂美琴连忙降下落雷，攻击那台five_over，但为时已晚…… “原子崩坏”和“超电磁炮”一样，实际攻击速度都是光速，等看到攻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御坂美琴的落雷准确命中驱动铠，将其击毁。但在被摧毁之前，它也已经发射了“原子崩坏”，目标——白井黑子！ 在御坂美琴的声音传达到之前，那碧绿色的光束将先一步贯穿白井黑子的身躯。 后者依旧毫无察觉…… 就在这时，白井黑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闪烁着湛蓝色电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跟前。 接着就听到一道奇异的碰撞声。 白井黑子回头，看到六冢源伸出一只手撑在面前，无数道碧绿色的细小光线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天女散花般展开。 这时，她才感到脊背一阵发麻——差一点，自己就要被这一道“原子崩坏”打中了！ 六冢源单手弹开“原子崩坏”，然后在白井黑子的惊呼声中，一把搂住她的腰肢。 预想中的电击没有发生，白井黑子有些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她倒是不介意在战斗中发生的一些肢体接触，但问题是此时的六冢源处于带电状态，直接接触会面临触电风险。 白井黑子对电击有耐性，但那是针对御坂美琴，她相信姐姐大人不会真正伤害她。 但其他人的电流攻击，她信不过。 六冢源表现出极其精湛的电流控制力，没有让白井黑子受到任何伤害。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很擅长英雄救美啊…… 白井黑子忍不住想道，又看到更多的炮口瞄准他们。 ——他们两人都是的five_over的目标，现在聚集在一起正好方便集火攻击。 白井黑子心中一紧，她下意识地想要发动空间移动。但是六冢源的体重超出了她的携带范围，她无法同时让两个人一起移动。 又是面临两难的选择题……不过对于风纪委员来说，这不需要犹豫。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受袭来，眼前场景骤然切换。 白井黑子进行了空间移动，这种通过十一维演算改变自身三维坐标的过程，她十分熟悉。 但问题是，这次空间移动并非由她主导。 这是白井黑子十分罕见的体验。 六冢源依旧在她的身边，单手搂住少女的腰部……当然更加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携带”而非“搂抱”，白井黑子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件行李，被人搬来搬去。 “六冢学长，刚才的空间移动……”白井黑子抬头看过去。 六冢源正模仿御坂美琴的动作，使用电击之枪攻击前方的five_over机体。 “是我做的。”六冢源说着，手指轻轻一勾，在电磁力的牵引下，金属骰子落入掌中。 让后又屈指弹出，金属骰子嗖的一声飞向远处。 “下一个位置在那里。”六冢源说道，“你做好准备，到时候自己离开，不需要担心我。” “我才没有担心你！”白井黑子哼了一声，“作为风纪委员，我担心的是一般市民，你也是普通市民而已！” 说话间，六冢源已经再次进行了空间移动。目的地是five_over的火力网盲区。 在这里，六冢源终于松手把白井黑子放在地上。 “你多保重，不要辜负了姐姐大人和大家的努力。”白井黑子说着，消失在原地，“还有，别太得意啊！” “欸？我怎么得意了？”六冢源为之一愣。 白井黑子暂时脱离战场去寻找武器，她很清楚，眼前的这场战斗，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应对的等级了。 用只有十几公分长的钢针来对付驱动铠，效率实在太低。 “至少也要这个规模才行！”白井黑子带着一整块玻璃回来。 在空间移动的能力效果下，脆弱的玻璃化身为最锋利的刀，将驱动铠的机体切成两半！ “这才是空间移动的真正威力！”白井黑子大声喊道。 第五百五十章 另一个六冢源 六冢源可能拥有“空间移动”类型的能力——这个消息白井黑子早有耳闻。 考虑到消息源是食蜂操祈，所以应该具有相当的可信度。白井黑子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是作为真正的空间使，亲眼看到六冢源在自己面前进行空间移动的时候，还是对白井黑子的精神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自己的属性出现重叠了！白井黑子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于是，白井黑子更加努力地表现自己，全力发动能力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对此，六冢源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就眼下的局势来看，光靠自己和御坂美琴两个人，恐怕很难把这些five_over全部扫清。 御坂美琴从空中落下，来到六冢源身边。 “不止三十架，我看到远处还有新的驱动铠在赶过来！” 六冢源不禁咋舌：“敌人真是下了血本啊……” five_over是模仿并再现level5超能力的机器，自然价值不菲。 御坂美琴掏出一枚硬币：“我来攻击，掩护就交给源君了！” “放心吧！”六冢源点头，双手一张，璀璨的电流仿佛无穷无尽般从体内涌出。 “真浪费……”一旁的御坂美琴嘟囔着，神色间颇有几分羡慕的神情。 她当然认出来了，六冢源此时的状态，就是上午他在应对“雷电天使”的时候获得的特殊模式。 也就是说，这些电力追根究底就是源自御坂美琴。 而且还是在向level6进化的过程中，电力加强版本的御坂美琴。 此时此刻，处于正常状态下的御坂美琴本人，恐怕都没有这么庞大的电量储备。 所以在她看来，六冢源就是空有力量却不懂得运用，实属浪费。 “那你就拿去用呗，”六冢源说道，“反正我的电又不要钱……” 御坂美琴听了，顿时眼前一亮：“好主意，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硬币储存罐，里面塞满了她的专用“弹药”。 限制“超电磁炮”发射次数的主要因素，更多的还是御坂美琴的电量储备。 “超电磁炮”的下位能力“电击使”还有另一个名称——“电力操纵”。本质上是一种控制电力的能力，而非专门发电的能力。 如果背靠一座发电站，御坂美琴可以把“超电磁炮”变成“超电磁加特林”。 而现在，六冢源就是那座“发电站”。 “反击开始了！”御坂美琴接连弹出硬币。 炽烈的橙色光束顺心她指尖的方向延伸而出。 five_over一架接一架爆炸。 很快，它们的数量被削减到十架以内。 这些自动运行的驱动铠似乎也知道判断战局，见势不妙，开始试图撤退。 六冢源怎么可能放它们离开？ 他连忙和御坂美琴追了上去，继续用“超电磁炮”进行点杀。 白井黑子也破坏了逃往另一个方向的两架five_over。 “应该没有漏网之鱼了吧？”御坂美琴用光了携带的硬币，扶着六冢源的手臂，有些气喘，“打得真过瘾！” 她还是第一次连续发射这么多发“超电磁炮”。 六冢源却没有放松，他皱着眉：“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隐藏起来的驱动铠。” five_over是极其强大的武器，不能因为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他们的表现，就小看five_over。 甚至，它们若是隐藏在暗处偷袭，哪怕是六冢源也会十分忌惮。 但不论如何，眼下的战斗暂告结束，是六冢源一方获得了胜利。 六冢源还在噼里啪啦地冒着电，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一副即将变成新的“雷电天使”的架势。 “源君，你……没事吧？”御坂美琴连忙问道。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六冢源抬头看向天空——观测者的视线仍旧紧紧盯着自己。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自己还是无法读档恢复。 “对哦，那个该怎么解决？”御坂美琴问道，“就连食蜂操祈她也无能为力呢。” 六冢源突然问道：“美琴，你那个大规模的雷云和落雷是怎么操作的？” 他准备利用厚重的乌云和大规模的放电现象遮蔽敌人的观测。 “这个简单。”御坂美琴一把抓住六冢源手，“再来一点电力……” 很快，头顶上空凝聚出一层厚重的乌云，云层中，电闪雷鸣清晰可辨。 但是那股“视线”还是阴魂不散。 六冢源叹了口气：“美琴，你继续维持这片雷云，我上去一下。” 说罢，六冢源浑身电光闪亮，一头扎进云层当中。 乌云中的电光和六冢源身上的电芒交相辉映，很快便分不清楚，究竟哪些是六冢源自己身上的电力，哪些是自然雷霆。 终于，沐浴在雷电当中的六冢源，没有再感受到那观测者的视线了。 “果然，观测者的目光必须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才会被屏蔽啊。”六冢源感慨道。 “错了，只是因为时间到了，生物标记自然分解了而已。”身后突然传来有些耳熟的说话声。 六冢源知道，那是自己的声音。 回头看去，只见另一个六冢源也凌空而立，站在乌云当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像极了“量子幽灵”状态下的自己。 六冢源没有太过惊讶，使用了“薛定谔的猫”，会产生什么效果都不奇怪。 那个六冢源说道：“严格来说，我是因为今天上午那支‘薛定谔的猫’产生的。” “竟然能持续这么久？” “因为记录了存档二。”他说道，“而且你再次使用了‘薛定谔的猫’，以及读取存档二，所以才能在这种状态下相见。” “我想告诉你两件事……自己告诉自己，总感觉怪怪的，”对方摇摇头，“就当做提前知道吧——” “第一，生物标记不需要担心，一周之后会自然分解；当然，只要读取存档五就可以直接解决问题。” ——存档五是六冢源在大霸星祭开始前一天留的存档，当做一个关键节点进行记录。 “要使用存档五，也就是说，我是在昨天被打上标记的？”六冢源回忆道。所以，只是读取存档六并不能清除体内的生物标记。 “是啊，毕竟谁会记得被一只蚊子叮过这种小事？” “我还以为是刚才巷子里呢，感觉被叮了一下。”六冢源说道。 “那是我给你扎了一针爆炸猫，用来续命。这些都不重要，”他摇摇头，“而在存档二的雷电模式下，只需要大约四十分钟就能分解完毕，所以现在只是刚好时间到了而已。” 稍微停顿一下，另一个六冢源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木原幻生还活着——是我救了他。” 第五百五十一章 木原数多的落幕 “你救了木原幻生？”六冢源惊呼出声，“你为什么……不对，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一个交易。”另一个六冢源说道，“我让他放弃了‘外装代脑’——在美琴攻击‘外装代脑’之前，他已经输入了自毁密码。否则，暴力摧毁的话，操祈不可能安然无恙——她会变成类似植物人的状态，至少三年后才能苏醒。”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最糟糕的结果，另一个六冢源以拯救木原幻生的生命为代价，换取他主动破坏“外装代脑”。 六冢源沉默片刻，突然看向对方：“你，来自未来？” “你想多了，没有什么来自未来。只是不同的可能性而已——‘存档读档’的意义不就在于获得我所希望的未来吗。” 六冢源皱着眉：“这……跟来自未来有区别吗？” “有，”对方郑重地点头说道，“这个世界，唯独‘时间’是不可逆的。超能力也好，魔法也罢，不存在‘操纵时间’的方法。” “哪怕我晋升为level6？” “哪怕是level6。”另一个六冢源说道，“时间是单行线，一旦错过了那就是错过，除了后悔什么也做不到。‘存档读档’这个能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为了对抗这种悔恨而存在的。” “好了，”对方拍了拍手，指向下方的地面，“我们不是来讨论学术问题的。该回去了，别让她等太久。” “接下来你会怎么样？”六冢源又问道。 “没有接下来，我就是你，只不过是一个不会存在的可能性而已。”对方笑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木原幻生没死，所以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件，首先怀疑他大概都不会有错。”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六冢源摆摆手，“但眼下，还是先解决另一个木原吧。” 木原幻生是幕后黑手，但木原数多才是这次行动的实际执行者。很难说两者谁更可恨，六冢源也没想区分——因为哪一个他都不会放过。 但比起老狐狸一样狡猾的木原幻生，眼下当然是木原数多更好对付一些。 “会成功的。”另一个六冢源肯定地说道。 然后，他的身躯突然消散，化作一片电芒，混在周围乌云中的雷电当中，逐渐被六冢源吸收。 跟之前的放电正好相反，此时的六冢源又仿佛变成了蓄电池，如长鲸吸水般将身边的电流全部吸收进体内。 失去了雷电的乌云很快散去，只有六冢源一道身影，独自站在半空中。 “游戏结束了，可以放开通讯信号了吧？”六冢源说道。 看似自言自语，但实际上他的对话目标是亚雷斯塔理事长——通过身边无处不在的“滞空回线”。 没有点明说破，亚雷斯塔理事长那边似乎也默认了事件的结果，很快，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的手机同时响起，积累了许多的未接来电和电子邮件瞬间涌入。 六冢源更新了存档二，然后读取存档五，恢复正常状态，并且彻底解决了体内生物标记的影响。 脱离“雷电模式”之后，六冢源无法在操纵电磁力让自己飘浮在空中。但他也不惊慌，立刻读取空间存档，回到地面。 在地面上，御坂美琴捡起她亲手制造的金属骰子，耐心地等待着六冢源从雷云中归来。 “姐姐大人，快放开骰子！”白井黑子突然叫道。 御坂美琴连忙松手，紧接着，就看到六冢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距离太近，御坂美琴被挤开，还是六冢源眼疾手快，出手拉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真的是空间移动！”御坂美琴问道，“源君你终于恢复成为level5了？” 御坂美琴知道，六冢源曾经也是level5，一大主要标志就是掌握“空间存档”，可以利用“存档读档”这个能力进行空间移动。 但当他等级跌落之后，就不再拥有这个能力了。 御坂美琴她们都知道六冢源尝试恢复到level5的计划。所以当看到六冢源成功使用空间存档的时候，马上就反应过来。 “应该算是吧。”六冢源把玩着手中的金属骰子，也是感慨万千，他曾经曾身为level5，所以能够确定，自己确实已经回到了巅峰状态。 “不过……”六冢源掂了掂金属骰子，“还缺用来进行空间定位的道具。” 在两年前，六冢源使用一只转轮记录存档，并且可以射出定位针记录空间存档。 但那枚转轮已经被六冢源封印在自己的“坟墓”当中，不准备再使用了。 现在只靠金属骰子，六冢源最多也就只能记录一个空间存档——把骰子放到哪里，就可以移动到哪里。 御坂美琴建议道：“要不，我给你再做几个骰子？” “算了，”六冢源拒绝道，“随身带一把骰子出门算什么？又不是赌徒……只是道具而已，回头我再重新构思一个。” “志奈子她们正在赶过来，”御坂美琴又拿起手机说道，“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吧。” “你们在这里等她们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待会儿再见。”六冢源说道。 “还有什么事？要不要我……”御坂美琴说道。 “不用，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来。”六冢源婉拒。 他要去找木原数多做最后的清算——说得直白点，就是去杀人。这种事情，他不想让御坂美琴参与。 兵败如山倒，这一场争斗当中，木原数多无可争议地输了。 木原数多为了执行此次计划，调动的资源之多，已经触及到各方的底线。一旦失败，哪怕六冢源不来报复，他也活不下去…… “……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很不幸这个人就是你。”六冢源在茶几上转动着骰子，一边看向坐在对面的木原数多，“你是木原，也是猎犬部队的首领，只有你有资格为整个事件负责，并且平息我的怒火。” “你很愤怒吗？”木原数多表现得十分冷静，在成为棋子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愤怒，但不是因为这次的事。”六冢源说道，“而是为了美琴和御坂妹妹们。至于这次针对我的刺杀行动，我甚至还挺欣赏你的——我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为了向作为对手的你表示尊敬……”六冢源从带来的包里取出一枚定时炸弹，“我陪你走最后一程——一命换一命，也算了了你的心愿，很公平吧？” “哪里公平，”木原数多冷笑道，“这种东西根本杀不死你。” “谁让我是超能力者呢。”六冢源笑着将计时器手动归零。 第五百五十二章 大人组的遭遇 深夜，夏川葵子搀扶着御坂美铃摇摇晃晃地从酒吧走出来。 “刚才外边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御坂美铃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据说是发生了什么事件，有人当街遇害，我们快点回去吧。”夏川葵子警惕地打量着外面略显冷清的街道。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夏川葵子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明明可以当自己母亲的女人，很多时候反而会变成需要照顾的类型。 当然，因为外边是美少女的缘故，再加上御坂美铃性格也很好，夏川葵子倒也并不讨厌就是了。 ——总感觉比志奈子那丫头更像是我的妹妹…… 说是来酒吧畅饮，但实际上夏川葵子并没有喝得太多——她要分心照顾御坂美铃。要是两个美女都喝醉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就糟糕了。 夜风吹拂下，御坂美铃似乎也清醒不少：“那边是不是有闪电？” 她指向不远处的半空中：“该不会又是美琴那丫头吧？” 夏川葵子沉默了，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晚她们来的酒吧位于以美食着称的第四学区，这里的夜市也是学园都市最热闹的——可以跟游乐园主题的第六学区相提并论。 按道理说，即便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但第四学区的街道上不应该这么冷清才对。 除非……刚才传言中的袭击案件真的十分严重。 “这座城市真的没问题吗？按理说，这里应该是用来上课和学习的城市吧？”夏川葵子忍不住吐槽道。 从昨天开始，各种各样的异常情况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其中固然有大霸星祭期间外来人员激增的缘故，但再怎么看，这里的事件发生频率未免也太高了，而且—— “志奈子似乎总在事件的漩涡当中……” 夏川葵子心中的不安也是因为这个，她担心在这次事件里，妹妹夏川志柰子会不会被牵扯其中。 “讨厌，这么冷清，连打车都打不到。”御坂美铃抱怨着，“信号还是很差，电话也打不出去。” 对于手机信号不好这点，御坂美铃倒也没有特别奇怪——就在不远处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呢，信号受到干扰也很正常吧？ 御坂美琴并不知道，她在自己母亲这里又背了口锅。 信号不好当然不是御坂美琴的问题，而是因为敌人实施的完全信号屏蔽——她们此时身处的位置，距离六冢源和five_over大战的最终战场并不远。 很快，就看到一片碧绿色的光束从前方的建筑物后面射向天空。 随后便伴随着各种各样听起来就很吓人的噪声，在夜色中传得很远。 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面面相觑。 “那边似乎很热闹的样子……”御坂美铃说道。 “我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夏川葵子十分坚决地说道。 “我也不想，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御坂美铃也说道。虽然怀疑自己女儿就在那边，但她还是明智地选择远离危险。 “对，快走！” 两人一起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仿佛有什么体积庞大的东西正在靠近，产生强烈的风压，但发出的噪音却出乎意料得小。 转头看去，只见两架有着类似螳螂外形的机器人正从道路尽头快速驶来。 “……”两位女性相互对视一眼。 “快跑！”夏川葵子尖叫一声，拽着御坂美铃拔腿就跑。 且不管身后那两个大家伙究竟是什么情况，光看它们气势汹汹地扑过来的模样也知道不能继续在原地傻站着了。 “那是什么呀！”御坂美铃尖叫着。 “应该是驱动铠，学园都市的特色机器装备之一。”夏川葵子解释道。 她在“超能格斗”游戏里面见到过类似的东西——据说最新版本的游戏里，驱动铠也成为可以选择的操纵角色了。 但她们两个只是普通的女性而已，怎么可能跑得过作为战争兵器被设计出来的驱动铠five_over？ 其实这两架five_over并没有把她们标记为攻击目标，它们是在执行撤退程序，只是很不巧，双方刚好顺路而已。 身后的酒吧里还有客人正准备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又连忙退了回去，并关紧大门。 巨大的机器怪兽追杀两个妙龄少女——眼前场景所传递出来的讯息再清楚不过了。 危险！极度危险！ 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没跑出多远，就感觉要被追上了，心生绝望之际，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源君！”两人又惊又喜，只见六冢源刚好从前面的巷子里走出来。 对于突然出现的六冢源，five_over表现出强烈的敌意，双臂的炮管立刻酝酿起碧绿色的光芒。 “躲开，不用担心！”六冢源大声喊道，他一边跑上前来，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柄黑曜石匕首高高举起。 奔跑过程中，他突然俯身躲过一发“原子崩坏”，一个侧滑来到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身边，把她们挡在身后。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结束的。”说着，他朝着其中一架five_over挥下黑曜石匕首。 明明距离目标还有相当一段长的空间，但就像是斩出了无形之刃，five_over突然崩裂，散落在地上变成一堆零件。 六冢源一刻不停，又一次挥出匕首，将另一架five_over也劈成碎块。 “夏川小姐，御坂女士，你们没事吧？”六冢源收起武器，转身看向两位女性。 “没事是没事啦，”夏川葵子神情古怪地看着他，“话说你刚才那个小刀是怎么回事？好厉害啊！” “嘛，学园都市的小道具，”六冢源说道，“你知道的，因为种种原因，我会需要用到这些小道具。” “小道具……”夏川葵子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人家保密也是正常的。 “非常抱歉，两位，”六冢源突然说道，“我还有急事，没办法护送你们回去，不过我已经叫了出租车，就在前面路口。” “另外，就这两天吧，”他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们二位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找时间与你们谈一谈——是很重要的事情，请务必抽出时间来！” “欸？这样吗？”御坂美铃有些惊讶，“我明天……” 六冢源制止她说下去：“我希望两位能够一起空出时间来，毕竟……想要商谈的事情与两位都有关。你们可以商量好大家都方便的时间，我随时都可以，只不过最好提前一个小时通知我。” 见他如此郑重的样子，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也认真地点头答应下来，没有轻率地做出决定。 目送着两位女性上车离开，六冢源才转身走进小巷子。 他抬手拉起卫衣的袖子，看着左手手腕上的一块皮肤——上面有着一朵彩色的六瓣花。 第五百五十三章 变身魔法师 “六冢源”仔细端详着手腕上的六瓣花，自言自语道：“不是手腕部分的皮肤，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幸好没有出现破绽……” 他摩挲着这块皮肤，正打算把它揭下来，解除变身魔法。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特殊的动静。 准确来说，是打斗声。 不过在他的判断当中，那边的战斗似乎已经进入尾声，只剩下单方面的殴打而已。 ——有其他人在附近，被看到可就麻烦了。 于是他暂停手中的动作，向前走出几步，探出头看向传来动静的巷子里。 就看到一个人正在殴打倒在地上的两人。在巷子的更深处，还有更多的人倒在地上。 但那并非恶意施暴——可以看出，站着的那人身穿着某所学校的制服，手中武器也是一根防身用的甩棍。 相比之下，倒在地上的人们，则装备了短刀匕首，甚至还能看到被打坏的手枪。而且透过他们掀开一角的衣服可以看到，外套下面还穿着类似防弹背心的防具。 更加危险的显然是这帮人，造成眼下这种反差局面的，只不过是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结果被那个男生一个人碾压了而已。 那个使用甩棍的男生下手极有分寸，解除了敌人的战斗力，并且使之陷入昏迷之后，便立刻停手，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 似乎是发现还是没有信号，他叹息一声，收起手机。然后朝“六冢源”这边看了过来。 “六冢源”皱了皱眉，忍不住伸手探进怀中，握住黑曜石匕首。 男生却收起甩棍，塞进口袋里，然后一直走到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才停下来。 “六冢源。”他叫出这个名字。 “……” “六冢源”愣住了，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吗？根据调查，六冢源的人际关系网里应该没有这么一号人吧？ 那男生继续说道：“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我，所以，能告诉我究竟有什么事吗？” 见对方仍旧一言不发，男生退后两步：“既然没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走出几步，又转头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那些人说道：“对了，这些人都是刚才骚乱当中的犯罪分子，等有通讯信号了，麻烦你报警把他们抓走吧。” 目送着这个自说自话的男生离去，“六冢源”仍旧皱着眉头回忆情报。 ——六冢源在找的人……那家伙有在找人？ 他仔细回忆，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想起来一条消息。 “原来如此，山城照府——确实有在找这个人来着！” 山城照府跟六冢源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他本人也只是一个level2的异能力者，所以在调查情报的时候，他压根就不是重点。 自己能记得这么一句，已经算是工作尽心尽力了。 “幸好不是六冢源的熟人，没有引起怀疑。”他也转身离开，然后揭下手腕上的皮肤。 容貌，体型，身高逐渐变化。 “六冢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褐色皮肤，有着热带地区面孔的男生。 艾扎力——伪装成六冢源的魔法师，来自北美魔法结社“有翼者归来”。 他作为魔法师，此次潜入学园都市有着重要的任务——观察和了解“幻想杀手”上条当麻。 自今年七月份以来，上条当麻以学园都市的一名超能力者的身份，闯入魔法的世界当中。并且一次次深度参与到各种事件里，展现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实力和作用。 对于这么一号人物，魔法侧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虽然学园都市的亚雷斯塔理事长一再解释强调，说上条当麻只是一个“没有才能的level0”，所以参与到魔法相关的事件当中也无伤大雅；但实际上，只要听说过“幻想杀手”，没有哪个魔法师会无动于衷。 “幻想杀手”是不是确有其事？它的具体效果又是如何？上条当麻本人对魔法侧的态度又是怎样的？ 这些问题，只有亲自近距离接触和观察之后，才能得出结论——魔法师们不可能完全相信学园都市单方面释放出来的消息。 所以艾扎力来到了这座城市，敌对势力科学侧的大本营。 换言之，就是所谓的“间谍”了。 同样派出间谍的魔法组织绝不止“有翼者归来”一个；而“有翼者归来”派出的间谍不止一人，大家各施所能，为达成目标而不择手段。 艾扎力掌握着变成他人模样的变身魔法，所以采取了这个方案——伪装成上条当麻的同学朋友，跟他近距离接触，趁机调查情报。 在他的计划当中，伪装的目标对象不止六冢源一人。倒不如说，考虑到实力方面的缘故，六冢源的排序要在很靠后的位置。 因为艾扎力发动变身魔法必须使用一块来自变身对象的皮肤作为媒介。 深入调查并了解六冢源之后，艾扎力不觉得自己能够制服六冢源，并且剥下他的一块皮肤。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艾扎力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竟然看到六冢源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然后，六冢源更是自己切掉了手背上的一块皮肤并且随手丢掉！ 对艾扎力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个假冒的六冢源。 艾扎力计划得很好，之后的两天里，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她们会找时间约见真正的六冢源，商谈“重要的事情”。 在那段空档里，他就可以顶替六冢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接近上条当麻。 这一刻并没有等太久。 第二天，九月二十一日，御坂美铃和夏川葵子就商定好了时间，并且通知六冢源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六冢源刚刚结束男生组的集体项目，接到夏川葵子的电话也是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前天都共进晚餐了，再见一见也无所谓。 六冢源准时赴约。 与此同时，一直暗中观察着六冢源行踪的艾扎力，悄悄走进卫生间。 换上运动服，又把来自六冢源的皮肤贴上…… 两分钟后，“六冢源”走出商场。辨认一下方向，朝着下一场女生集体项目的比赛地点走去。 几乎所有男生都要去为女生们加油，所以只有在那里，才能够找到上条当麻。 第五百五十四章 真假六冢源 六冢源准时来到夏川葵子约好的咖啡厅，看到一同在座等待的竟然还有御坂美琴的母亲御坂美铃之后，他顿时愣了一下。 这下子他完全猜不到接下来的商谈究竟会说些什么了…… 六冢源的思绪有些混乱，落座之后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来回打量着对面两位女性的神情。 ——美琴和志奈子那边还没怎么样呢，总不会在她们的家长这边出现什么奇怪的修罗场吧？ 反观另一边，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六冢源，等待他开口。 毕竟，这次商谈是“六冢源”主动要求的，她们也不清楚究竟所为何事。 当然，大致上能够猜到，肯定是跟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有关，否则也没有理由专门来找她们两位家长商谈不是吗？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夏川葵子忍不住了。 她咳嗽一声：“咳，源君，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男生就不要在这里扭扭捏捏的了。” 一旁的御坂美铃也连连点头。 “……啥？”六冢源更加傻眼了。 ——什么叫有话直说？我根本无话可说啊！ “呃……葵子姐，美铃阿姨，我才想问，你们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六冢源最终还是决定有话直说，提出心中的疑问。 “不是源君你约的我们吗？说是有话要说。”夏川葵子反问道。 ——虽然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的记忆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六冢源沉思片刻，再次对大霸星祭以来的经历在脑海中全部复盘一遍。 然后才抬起头来，眼神有些严肃：“葵子姐，能问一下，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约的你们？” “昨天晚上，在第四学区的酒吧外边……”夏川葵子露出些许不满的神情，“源君，假装失忆的套路哪怕在学园都市之外的地方也已经过时喽。” “并不是假装失忆，”六冢源的表情更加凝重，“昨天晚上我确实在第四学区，但我从没有遇到过你们二位。你说的那个时候，我和美琴在一起，美铃阿姨可以去问一下。” 严格来说，当时六冢源正在云层中跟另一个可能性的自己交谈，但御坂美琴就在下面看着，可以为自己作证。 再之后，他就去找木原数多算总账了，哪里有时间去跟夏川葵子和御坂美铃见面？ 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两位家长也都愣住了。 御坂美铃问道：“那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源君是怎么回事？当时他还从机器人手下救了我们呢！” 正是因为当时的“六冢源”义无反顾地出手相救，所以才取得的两位女性的信任。 听了她们的讲述，六冢源摇头道：“不是我，我从不使用武器，也不会随身携带匕首之类的东西。” 六冢源本来还以为又是自己的哪个“分身”到处乱跑，恰好遇到了夏川葵子她们。 但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有人假冒啊！ 那柄可以隔空摧毁five_over的黑曜石匕首，怎么看不像是能够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反倒是更符合“魔法”这种神秘兮兮的氛围。 “如果昨天那个不是真正的源君，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御坂美铃问道。 昨天的“六冢源”救了她们，约好了见面商谈，却又是真正的六冢源前来……现在看来，御坂美铃和夏川葵子她们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所以两位女性只是困惑，却没有太过紧张。 六冢源却突然拿出手机，板着脸开始操作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拍在桌上。 “不行！联系不上！” 他刚才拨打了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的号码，但两个人都没有接听电话。 六冢源知道，这个时间点她们应该有比赛——而且恰好还是红白两队女生之间进行对抗的大型集体项目。 在比赛期间，手机等物品都会被收集起来进行妥善保管，打不通也很正常。 但六冢源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算算时间，现在她们的比赛应该也进入尾声，快的话就算结束了也不奇怪。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没能接听电话…… “不好意思，失陪了！”六冢源刷的起身，“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们……注意安全！” 说罢，六冢源冲出咖啡厅。 “是为了志奈子和美琴她们吧？”御坂美铃笑着说道，“源君很关心她们呢，看来是个好男人啊。” 夏川葵子问道：“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女儿？看源君的反应，昨天那个人的目标很有可能瞄准了美琴和志奈子她们哦。” “嘛，美琴那丫头其实很厉害的，不需要我多操心呢。”御坂美铃笑着说道，“而且就算我们着急也没有用啊。这种时候交给源君就可以了，他值得信赖哦。” “说的也是。” …… 从巨蛋型体育场出来，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虽然分属红白两队，但还是自然而然地汇合在一起，气氛颇为融洽。 刚才的比赛是夏川志奈子所在的白队获胜——毕竟这是红白双方女生的集体项目，白队这边也是有高等级能力者的。 不过此时，两个女生都没有心情再去关注比赛胜负了。这两天，尤其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作为直接相关方，她们两个还没来得及消化吸收。 但周围的其他人确实兴致高昂，不管红白那一队，观众席上作为后援的男生们都十分热情地欢迎着己方队员们的凯旋。 尤其是白队的某高中方阵，在上条当麻他们笨蛋三人组的带头作用下，用最喧嚣，最热闹的方式为夏川志奈子她们加油。 两位少女一起看向那边的方阵，然后齐齐地叹了口气。 “没有来呢。” “是啊，听说是有什么事要离开。” 御坂美琴突然说道：“如果源君在的话，他会为那边加油？” “当然是白队。”夏川志奈子指了指额头上的白色额带，“不管怎样，他也是白队的成员啊！” “啧！”御坂美琴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更加重视比赛结果一点才行。 “咦，是源君！”夏川志奈子突然指着运动场出口，熟悉的身影正出现在那里。 两位少女喜笑颜开，快步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才发现，六冢源正准备从楼梯前往观众席。 夏川志奈子连忙叫住他：“源君，我们在这里呢！” “咦？欸？”六冢源仓促回头，露出头疼的表情。 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脚步，主动走到两个少女面前。 “夏川同学，御坂同学，你们……”他瞥了眼两位少女身上的运动服，“比赛结束了？结果如何？” “夏川同学？”夏川志奈子皱起眉头。 第五百五十五章 任务变更 “夏川同学？” 夏川志奈子有些恍惚——多久没有从源君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了？ 一旁的御坂美琴也露出玩味的表情。 伪装成为六冢源的艾扎力立刻知道自己犯错了。 ——自己收集了这么多关于六冢源的情报，但还是不知道究竟哪个女生才是他的正牌女友。为了保险起见，才选择了比较正式，不容易出错的称呼。 ——所以才不想跟她们接触啊！让我直接去找上条当麻不就没问题了吗？ 但躲肯定是躲不了的，他又不肯就这么放弃，机会难得，要在真正的六冢源回过神来之前完成这次接触。 艾扎力沉着冷静，面不改色地应对着。 “怎么了？”他故作不知的样子，淡定地说道，“要不我们先上去，班里的同学们都在。” 艾扎力指了指通往观众席的楼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而且，混在人群当中可以大幅度降低自己暴露的风险。 夏川志奈子向前走去，一边问道：“你怎么戴上护腕了？受伤了吗？” 艾扎力看向自己的左腕，那里是他的施法素材——六冢源的皮肤，上面还有六瓣花的纹章，当然不能暴露。 “没事，只不过是激烈运动时的保护措施而已。”艾扎力说着，一边往楼梯方向走去。 “等等。”夏川志奈子叫住他，走上前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十分热情的样子。 “嗯？” 夏川志奈子突然露出一抹坏笑，手臂发力，同时快速出脚踢向对方的小腿。 艾扎力猝不及防，直接重心失衡，摔倒在地。 “哎呀……志奈子，你这是干什么？” 夏川志奈子却是毫不犹豫地再次抬腿，向他踢去。 这一次，艾扎力十分灵敏地躲开了。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刚才的偷袭不算，只要有了心理准备，艾扎力的近身格斗能力其实也不算太弱。 “源君才不会这么弱。”夏川志奈子冷笑着说道，“露出你的真面目吧，别再顶着源君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啧，竟然在这种地方暴露……”艾扎力颇为恼火地抱怨了一句。 由于他们正在运动场的入口处，周围人来人往，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情。 艾扎力突然大声叫道：“饶了我吧！不要打我！” 一边面露惊恐之色，仓惶地向后退去。 “这我可看不下去了！”御坂美琴恼怒起来，一道电击就劈了过去。 艾扎力怪叫一声，痛得浑身抽搐。 但御坂美琴到底还是没有狠心真的伤害对方，只是模仿了泰瑟枪的攻击模式，以暂时瘫痪目标，方便实施抓捕为目的。 艾扎力身上的防护护符起了作用，他只是浑身发麻，脚下步伐却丝毫不停，快步向远处逃走。 一边还大声喊着“太野蛮了”、“要淑女一点”之类的话语。 那无耻的模样着实让两个女生气得不行；尤其还是以六冢源的形象做这种事情，简直罪不可赦！ “绝不能放过他！追！”御坂美琴浑身电光闪烁，又劈了几道闪电过去。 但对方硬抗电击，然后挤到人群当中，让御坂美琴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拨开人群，却已经看不到那个假冒六冢源的踪影。 “跟我来，我记得他的电磁场。”御坂美琴说道。 御坂美琴能看到电磁场，哪怕是生物产生的微弱电磁场。当然，因为生物电磁场太过微弱，往往无法进行分辨。 但刚才那个假冒六冢源的人不一样，他的生物电磁场与普通人有着明显的差别，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看出来。 御坂美琴展开追踪模式。不过进展并不算太快，只能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分块搜索。 路上，夏川志奈子问道：“美琴，既然那个人的电磁场与众不同，刚才你岂不是早就应该认出来他是假货了？” “嗯，从一开始。”御坂美琴点点头，“他身上没有金属骰子——我亲手制作的，所以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我已经听你说十多次了，不用再强调了。”夏川志奈子无奈说道。 “哼哼，源君绝对不会弄丢金属骰子，”御坂美琴得意道，“所以只要通过它，就能判断是不是真的源君！” 正说着，跑在旁边的夏川志奈子突然拽住御坂美琴：“是源君！” 就看到六冢源正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看到她们两人，脸上的表情立刻放松下来，并且举手朝着这边挥了挥。 “没有戴护腕。”夏川志奈子说道，“是不是真的？” 没等御坂美琴回应，夏川志奈子快步向对方跑去：“去试试就知道了。” 双方汇合，六冢源看到两个女生安然无恙，终于长舒一口气。 “太好了，你们没事吧？” “我们很好，”夏川志奈子走上前来，“倒是你……” 说着，少女突然扑了上来，发起进攻。 六冢源虽然感到惊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选择了配合，任由少女挂到自己身上。 夏川志奈子纵身飞扑，借助速度和自身体重增强力量，用手臂勾住六冢源的脖颈，试图把他摔倒。 耳边传来六冢源惊讶的声音：“来真的啊……” ——当然！ 夏川志奈子心中暗道。 其实夏川志奈子在见到六冢源的第一时间就确定这个是真的。但既然有这个由头，她就想着认认真真地出手试探一次。 ——倒下吧！ 夏川志奈子用力试图让六冢源摔倒。 但紧接着，她便感觉一阵腾云驾雾，身体不受控制地飞旋起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六冢源横抱在怀中。 “好啦，杂技时间已经结束，快下来吧。”御坂美琴在一旁说道，“另外，那个特殊的电磁场也不见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时一个深色皮肤的男生绑着红队的额带，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特殊的电磁场？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大概是因为使用魔法而产生的特殊波动吧。幸好现在我已经解除魔法……以后行动要尽量远离超电磁炮才行啊。 艾扎力若无其事地走远，对身后的人和事情不再有任何关心。 一直走到另一条街道，艾扎力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就看到路边站着一个跟他肤色相近的少女。 “呦，索绮特，午安。”艾扎力率先打招呼。 索绮特板着脸，说道：“任务变更，对上条当麻的调查延后，改为优先调查六冢源。” 第五百五十六章 庆祝晚会 “六冢源？”艾扎力忍不住惊呼出声。 “怎么了？”索绮特皱了皱眉，“不要大呼小叫的，即便得到了默许，我们在这座城市的身份仍旧十分敏感。” “我已经相当克制了。”艾扎力说道，“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改成调查六冢源了？那家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也难怪艾扎力表现这么夸张，毕竟他刚刚就在假冒六冢源，还被识破了。实在是对这个身份有些敏感。 “不是改变任务，针对上条当麻的调查依旧不变，”索绮特纠正道，“只不过是插入一个优先级更高的任务罢了。有情报显示，六冢源已经跟魔法侧有所接触，所以必须加以警惕。” “跟魔法侧接触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必要么……”艾扎力嘀咕着。 索绮特神情古怪地看向他：“你不知道吗？六冢源已经成功晋升level5了，就在昨天晚上。” 在地下世界，这个消息就仿佛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播开来。 身为暗部“人员”成员之一的索绮特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情报。 而独自行动的艾扎力，在这方面就跟普通市民一样，如果不是索绮特告知，恐怕也只能等到下一次能力等级测试才会知道这件事。 索绮特又说道：“这还不是重点，关键在于——现在六冢源的势力当中，已经拥有三名level5了。” …… “你们已经遇到我的仿制品了？”六冢源感到一阵后怕，“没事吧？他都做了什么？” “不用担心，”御坂美琴说道，“我们第一时间就识破了他，唯一的损失……大概就是源君你的面子吧？” “啊？” “那家伙用源君的形象大呼小叫，又是求饶，又是逃跑什么的，实在是很难看。” 六冢源也一阵无语：“等抓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不过六冢源也知道，除非对方再次主动出现，冒充自己招摇撞骗，否则很难找到他。 “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六冢源忧心忡忡地说道。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六冢源已经受够了敌暗我明的状态了。 但又无可奈何，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强己方的防备，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不想那些头疼的事情了，”御坂美琴突然说道，“源君，今天晚上你应该有空吧？我们要举办庆典，就在御坂街区，你也来吧？” 虽说是商量的语气，但六冢源看到面前两个少女期待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当然没问题。”六冢源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才问道，“不过为什么庆典？大霸星祭还没有结束吧？” “这还用问，是为了源君你啊。”夏川志奈子说道，“为你能力等级晋升而庆祝！食蜂同学她们也会来哦。” 事实上，庆典本身就是食蜂操祈提议举办的，她甚至大包大揽地接过了全部准备工作。 夜幕降临，御坂街区的“御坂大食堂”经过隆重装扮，从一间轻食快餐厅华丽变身为宫殿礼堂般的地方。 青春靓丽的少女们也是盛装打扮，在礼堂当中翩翩起舞。 只不过，因为大部分参会成员都是“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哪怕换上了礼服，也出现相当严重的重复现象。 甚至就连御坂美琴本人，也是一身洁白的西式礼服——跟御坂妹妹们的装扮一模一样。 或者说，因为有着同样的思考回路，以及对姐姐大人的模仿，导致御坂妹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样的打扮。 乍一眼看来，不像是庆典宴会，反倒更像是误入了某个网络游戏的登录大厅——到处都是同款皮肤的角色…… 这让本打算举办一场古典贵族舞会式庆典的食蜂操祈无奈叹息。 舞会就不用指望了，一百多个同步率可以高达百分之百的御坂妹妹们在场，任何舞蹈都会被她们跳出集体操的效果。 六冢源坐在角落里，对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佳肴大快朵颐。 现场阴盛阳衰，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庆祝六冢源晋升level5，但实际看来，完全变成这帮女孩们欢聚一堂的派对了。 由于邀请了在学园都市的全部御坂妹妹们，所以参加庆典的都是“知情者”和“自己人”。 除了“101军团”之外，还有青峰庄的全体住户，包括多莉和桃莉她们。 然后就是御坂美琴以及不放心而坚持跟来的白井黑子；至于食蜂派阀，来的只有曾经才人工房的幸存者。 “这么一看，果然还是好厉害啊……”夏川志奈子陪在六冢源身边，表情复杂地看着热闹的现场，“源君的人脉……都是女孩子啊。” “总不能把上条当麻叫过来吧？”六冢源耸耸肩，“那家伙似乎又卷入到什么事件当中，暂时没空呢。” “真要是把上条同学请来，大家都会很尴尬的吧？”夏川志奈子说道。 “所以我没有这么做啊。”六冢源说道。 “抱歉，打扰你们了。”布束砥信来到餐桌边，坐在了六冢源的另一边。 不知为何，淡蓝色的舞会礼服在她的身上，却硬生生穿出了白大褂的感觉。 布束砥信一副刚刚从实验室出来的样子，对面前的舞会没有丝毫感触。 “我是来告辞的。”布束砥信说道，“这段时间多谢你的庇护了，六冢同学。” “哪里，你也有付租金，并且还在帮我做研究。”六冢源说道，“怎么突然想到要走了？” 虽然专业不太对口，但布束砥信也是除了木山春生老师之外，六冢源可以信任的唯一一个科研人员。 作为老板，六冢源还是不愿意放走这么一名优秀的“员工”。 “因为木原数多已经不在，猎犬部队也解散了。没有人再继续维持对我通缉和追杀……我安全了。”布束砥信坦白说出理由。 当初她搬进青峰庄，就是为了寻求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的庇护，现在危机解除，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 这座女生宿舍有太多的秘密，布束砥信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实在不适合再待下去了。 “长点上机学园恢复了我的学籍。”布束砥信继续说道，“但我不会继续留在这里，我将以交换生的身份前往欧洲，在那里跟菲布理和珍妮她们汇合。” 布束砥信准备彻底脱离学园都市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引人瞩目的新兴势力 菲布理和珍妮是在暑假学究会期间，布束砥信和御坂美琴她们从暗部study中解救出来的人造人姐妹。 事件结束之后，在食蜂操祈的帮助下，有关她们的存在的记忆被篡改，菲布理和珍妮姐妹终于得以解脱，和叶山郁美博士一起远走欧洲，开始新生活。 作为叶山郁美博士的朋友，又是菲布理事件当中的直接相关方，布束砥信在确保自身安全之后，做出同样的选择，去找菲布理她们汇合，也算是合情合理。 六冢源没有理由继续挽留。 “感谢您的宽容和理解。”这一次，布束砥信起身，十分正式地向六冢源鞠躬表示感谢。 “关于我在这里的经历，我会拜托食蜂同学为我的记忆上锁，不会透露给其他人，请放心。”布束砥信考虑十分周密，“还有，六冢同学你正在进行的研究，老实说与我主攻的方向并不一致，我留下来能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 她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建议你寻找几个矿物冶炼方面的专家。” 六冢源说道：“我会留意的，如果有合适人选的话。” 准确来说，六冢源此时需要的人才，最重要的并不是科研能力，而是可靠性。毕竟他这里的秘密太多，贸然把外人引进来，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布束砥信也只是尽自己作为基金会研究顾问的最后一点职责。 “最后……”布束砥信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是我作为朋友给出的一点忠告——请注意，你已经被盯上了。” “被谁盯上了？”六冢源问道。 “所有人，所有关注着你们的人。”布束砥信说道，“六冢同学，你和御坂美琴同学，以及食蜂操祈同学，已经有三名level5聚集于同一个组织当中，这是谁都不能小觑的势力。” 夏川志奈子说道：“这……不算是同一个组织吧？” 六冢源拥有的组织是基金会，食蜂操祈则是她的派阀，而御坂美琴则是没有任何组织的独行侠，三方势力之间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结盟”。 “否定，这种解释毫无意义，”布束砥信摇头，“与你们的想法无关，在别人眼中看来，你们就是一伙的——以六冢同学为核心的‘六冢势力’。” 在学园都市，level5是战略武器级别的存在，有关level5的任何一点小事，都是有可能打破势力间平衡的重大事件。 所以学园都市方面一直在有意避免level5之间的联合。 除了常盘台中学的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之外，再没有两名level5属于同一个组织。 这也是因为常盘台中学本身的特殊性——因为是只有国中部的学校，即便同时拥有两名level5，最多也只能维持这个状态三年而已；而且只能在表世界拥有影响力，不会对势力间的平衡造成太严重的影响。 除此之外，每一个level5都是独来独往，或者拥有自己的组织，相互之间沟通极少，别说联手协作，甚至还有矛盾。 在这种情况下，六冢源新晋level5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打破原本局面的重大事件了，更不用说他还和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一起联系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势力。 看看此时此刻的宴会现场就知道，别看在场的都是中学美少女，但论实力，除非统括理事会官方下场，否则在学园都市里，还真的找不到能够与之匹敌的存在！ “我明白了，”六冢源点头，“现在我成为level5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公开。既然如此，就继续低调隐瞒，直到下次能力等级测试吧。” “这样掩耳盗铃真的有用吗？”夏川志奈子怀疑道，“不是说源君晋升level5的事情已经尽人皆知了吗？” “准确来说，是在高层和地下世界那些奉行丛林法则的地方尽人皆知。”食蜂操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但对于表世界的人们来说，在官方公布之前，这就是秘密。要知道，影响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还是相当重要的部分，源哥哥选择低调应对，就相当于主动限制自己的实力，对那些人来说，这已经是很有诚意的表现了。” “没错，低调行事。”六冢源接着说道，“他们不来惹我，我也不会主动挑事——这个表态，应该可以暂时稳住那些人了吧？” 六冢源的目标不是争权夺利，即便已经成为学园都市这个地方的一股重要势力，但他并未因此而忘记初衷——能力等级晋升。 level5只是回到了曾经的起点而已。 他的执念是冲击前所未有的至高点——level6“绝对能力者”，完成小暮志野博士的遗愿。 “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吗？”御坂美琴也被吸引过来，“只是一味地低调，被动防御，似乎解决不了问题啊！” “不需要特别做什么。”六冢源说道，“一切照常就行。基金会照常运作，你们照常上学生活。当然，妹妹们要更加提高警惕一点，你们的那个御坂网络实在不太保险，，在开发出防火墙之前，最好不要轻易离开这条街。” 最后，六冢源说道：“最重要的是，‘不在金属’的研究和利用要加快进度了，要尽快更新‘模块’才行……” 六冢源诉说着接下来的规划和安排，但更像是一种期望。 就像刚才布束砥信说的那样，基金会缺少相关领域的专家，导致对“不在金属”的研究迟迟无法展开。 获得“不在金属”快两天了，但是连如何利用它们的思路都还没有头绪。 经过木山春生的一番折腾，只知道这些特殊金属晶体对超能力有着极强的耐受度和适应性，是制作防超能力装甲的理想材料。 “宴会的时候就不要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了，源君，来跳舞吧——大家都很期待你的舞姿呢！”多莉和桃莉两人十分活跃，她们也是唯二与众不同的御坂妹妹，一身鲜红的长裙在人群中十分惹眼。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六冢源被拽进了舞池。 夏川志奈子见状，放下刀叉，抿了口果汁，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身边也传来另外两道声音，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一同起身。 三人对视片刻，一起杀向舞池。 第五百五十八章 亚雷斯塔的礼物 啪！ 机械手拉响一发小小的纸礼花，彩色小纸片飞舞的同时，另一只机械手撑起一面小旗子，上面用毛笔写了一列小字——“庆祝学园都市第六名超能力者归位”。 黄金猎犬端坐在高背椅上，吐着舌头看向面前的巨大试管。 “你这是学会了挑衅？”亚雷斯塔理事长问道。 “这是幽默感——人类独有的恶习之一。”木原脑干说道。 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很遗憾，我已经摒弃了恼怒这种无意义的感情。” “也就是说，你确实感受到恼火了。”木原脑干说道，“自己的计划一再被破坏，这种感觉肯定不会很愉快。” “失败这种经历我也经历过很多，但这种程度还算不上失败。”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我没有做任何事情，也没有这样的意图。我只是在看着而已。” “对于执掌着整座城市的你来说，不需要亲自出手，甚至不需要授意他人，只是默许、放任甚至无视，往往也能够达成你的目的。”木原脑干摇头晃脑地说道，“你始终没有放弃阻止六冢源。”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迟疑，直接说道：“没错，我不愿意看到‘不确定性’再度变强。” “所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木原脑干扔掉纸礼花和小旗子，从收纳包里掏出雪茄，“你让我跟踪观察六冢源这么久，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不，什么都不会做。”倒悬在巨大试管当中的亚雷斯塔理事长摇了摇头，嘴边吐出一连串气泡——他竟然罕见地用自己的身体进行了动作！ “我放弃了。” “什么？”木原脑干叼在嘴里的雪茄顿时掉落。 针对这次对话，他做足了各种预案，但唯独没想到亚雷斯塔理事长竟然会“放弃”。 “很难理解吗？”亚雷斯塔理事长反问一句，“我们已经错过了约束六冢源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是的，我，以及所有不愿意看到他变强的存在。当六冢源再次成为level5的那一刻起，物理毁灭对他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恕我直言，除了理事长你，我看不出还有谁这么忌惮六冢源。” “会有的。”亚雷斯塔理事长笃定道，“我与他们不同，他们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现实，而我，至少曾经有机会阻止他——只不过失败了而已。” “预言？”木原脑干嘟囔了一句，“你又捡起了那本《法之书》？” “何必使用那种东西？只要有足够的情报和最基本的分析能力，得出这个结论并不困难。”亚雷斯塔说道，“现在‘那一边’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六冢源身上，甚至不惜从‘幻想杀手’那里暂时移开视线。” “……这也在你的算计当中吗，理事长？” “合理利用资源而已，你刚才说过，这是我的城市。”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就像赌场里的庄家，在学园都市这个主场里，亚雷斯塔有自信，他至少不会输。 “既然不能消灭，那就跟他合作。毕竟我们签过契约。”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合作？”木原脑干瞪大眼睛看过去，“我不觉得六冢源是个笨蛋，他不可能猜不到你在背后的所作所为。” 在木原脑干看来，六冢源没有直接跟亚雷斯塔翻脸就已经很冷静了。这种情况下还试图跟他合作……不知道亚雷斯塔理事长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难道真的要靠那份魔法契约？ “合作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甚至比敌对更加简单。”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只要承认他的地位，并且予以相匹配的待遇就行。” 突然，昏暗的房间里不知何处打出一束灯光。 就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灯光照射在距离高背椅不远处的位置。 在那里的地面上，堆放了几摞纸质文档。 木原脑干歪着头，等待着理事长给出解释。 果然，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这是‘不在金属’的研究资料，应该是六冢源现在急需的东西。你把这些转交给他。” 木原脑干万分惊讶地看向理事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亚雷斯塔理事长赔礼认错。 他跳下椅子，来到那堆文件面前：“太多了，就没有电子档的文件吗？” “电子档文件不值得信任。”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所以我准备的是原版资料。” 一个小时后，六冢源收到了这份特殊的礼物。 他第一时间找来木山春生和布束砥信，对这些资料进行评估。 “我没看出什么问题。”木山春生说道，“而且对文件本身进行检查也能证实，这是来自十年前的资料。” “那么早就开始对不在金属进行研究了？”六冢源咋舌道，“该说不愧是学园都市吗？” “我也认为这些资料是真货。”布束砥信说道，“至少我随机翻看的几页里面，没有发现任何逻辑方面的问题。” 六冢源盯着在桌面上堆积成山的资料，陷入沉思：“难道，他真的是来赔礼道歉的？” 想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无法得出任何有效结论，六冢源果断放弃了这些无意义的顾虑。 “总之，当做参考资料，先使用起来吧！”六冢源做出决定，“艾玛，秋莎，拜托你们了，以最快速度把新一版的‘模块’制造出来。” 不管亚雷斯塔理事长是有什么阴谋，还是真的想要维护双方的联盟关系，六冢源眼下要做的事情都没有变化——那就是尽快增强自身实力。 成为level6的话，或许就真正有资格跟亚雷斯塔理事长讲讲条件了。 “艾玛明白，主人请放心。” 六冢源点点头，然后捏着眉心开始思考，在这段等待期间，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来提升自己。 “可惜，神裂火织不在。否则跟她切磋倒是一个不错的锻炼方法。”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座机响起来。 是基金会总部的前台大姐姐打来的。 “老板，有人指名想要找您。” “谁？”六冢源回忆一下，自己似乎没有约见什么人啊。 “他自称山城照府。” 第五百五十九章 统括理事会的顾问 “山城照府？”六冢源想了想，终于回忆起这个名字。 他是北条彩铃推荐的特殊格斗家，拥有跟北条彩铃相似类型的能力——能够听到他人的情感。 还是在暑假里，六冢源一度打算开发出一种不包含恶意和敌意的“纯粹的格斗术”，所以北条彩铃向他推荐了山城照府。 山城照府拥有的level2“杂意感知”，本身并不是特别高级的能力，但是跟北条彩铃一样，他选择对自己的能力进行针对性开发，为战斗服务，加强对他人恶意的感知敏锐度。可以说是各方面都符合六冢源要求的“陪练”。 只不过，山城照府实在是太过平凡，在学园都市茫茫人海当中要找到他实在是有些困难。 如果是level3以上的高等级能力者，或许就好找多了。 再加上后来又发生了很多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以至于六冢源几乎把这件事忘记了。 如今，六冢源已经晋升level5，又获得了“模块”更新所需的“不在金属”，导致他暂时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开发“纯粹的格斗术”。 却没想到，山城照府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由此可见，他也绝非普通学生。 无论六冢源的身份，还是基金会总部的位置，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对于非业内人士而言，也不是能够轻易获得的情报。 “你就是六冢源？”进入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山城照府直接问道。 “当然。”六冢源点头说道，“欢迎光临基金会，山城照府同学。” “果然……”山城照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看了你今天的比赛。” 这是大霸星祭的第四天，六冢源依旧有个人项目需要参加。 “现在我可以确定，你就是参加比赛的那个人。”山城照府说道。 “啊？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告诉你，最近学园都市里有一个假冒的你，希望你能多加注意。”山城照府说起了两天前晚上看到的那个“六冢源”。 “多谢你的提醒，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六冢源说道，“你能分辨出那个冒牌货？”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山城照府说，“你对我没有戒备和敌意。” 六冢源开心起来：“你的能力确实很有用啊，来当我的陪练吧！” 既然人家来都来了，那六冢源也不介意继续开发“纯粹的格斗术”。权当是紧张工作之余的消遣和娱乐了。 没错，六冢源现在很忙。 除了自己的事情——研发新的“模块”，协助艾玛和秋莎完善“系统”，为自己向level6冲击做准备之外；还有基金会的日常事务需要处理。 因为取得了八个单人项目的前三名，校长李八峰的奖金也如数发放——以无条件投资基金会的名义。 本来是应该等到大霸星祭闭幕之后再进行结算的，但李八峰校长得知六冢源成功晋升level5的事情，也不管那么多了，当即加倍发放奖金——某高中今后也是有level5的豪门名校了！ 只要能保住六冢源不转校，区区奖金而已，数额再乘个十也是值得的！ 资金到位，基金会的理赔业务更是进行得如火如荼——大霸星祭期间有太多的超能力事故需要处理了。 由于艾玛和秋莎将全部计算力都投入到研发工作当中，所以基金会的日常运营作业，只能由六冢源这个老板亲自负责了。 当然，只有这些也就罢了，两个月下来，基金会的日常运营模式已经成熟，需要六冢源操心的事情并不算太多。 造成他如此忙碌的真正原因是这些——办公桌上，甚至旁边地面上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资料。 刚跟山城照府聊了几句，六冢源正在阐述他“纯粹的格斗术”的概念的时候，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 两个前台大姐姐又推着一小车的文件夹走了进来。 “老板，这是快递刚刚送来的资料。” “啊……”六冢源长叹一声，示意她们把文件堆到墙角，“一定是他们在故意整我啊！” 见他实在是很忙，山城照府也只好先告辞。两人约好晚上在王的格斗俱乐部碰面。 送走访客之后，六冢源做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文件，开始“量子速读”。 “可恶，就不能给我电子档的资料吗？非要搞得这么麻烦！”一边看，六冢源一边抱怨着。 对此，统括理事会那边给出的解释是电子存档不可靠，很容易遭到窃取和篡改。 所以，真正绝密的资料都是纸质存档。 “就算给我看这些资料，也没什么用处啊。”六冢源把看完的文件扔到一边。 这些都是统括理事会成员才有资格接触的机密级资料，绝不能说是没有用处。 但那是对于政治家，商人或者野心家来说的。而六冢源只是一个学生和超能力者。他缺乏对这些资料兴趣，以及将它们转化成利益的渠道。 “给我全部换成现金才更有诚意啊……”六冢源嘟囔着，又翻开另一只文件夹。 就算自己用不着，但这些确实是很有价值的宝贵资料，六冢源也不甘心把这些资料真的当成垃圾丢到一边。 接受这些资料之后，六冢源就算成为统括理事会的成员之一了——虽说只是相当于“顾问”一类的名誉职位，没有多少实权，但也称得上是学园都市的一方小诸侯，实现身份地位的巨大跃迁。 这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给出的“赔偿”——至少六冢源是这么认为的。 当六冢源成功晋升level5之后，他和亚雷斯塔理事长签订的那份魔法契约似乎也真正地产生了效力，各项权益和福利纷纷落实。 因为契约的关系，六冢源现在的身份并不是理事之一，而是直接从亚雷斯塔理事长那里分享权力，所以才有了“顾问”这个说法。 由于整个学园都市都可以说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个人所有物，所以六冢源的权力也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状态，可以约等于零，也可以无限度地放大。 六冢源对权力没有野心，不谋求当什么“副理事长”；但他更不想被莫名其妙地套进去，承担起本不应该自己承担的责任，所以熟悉统括理事会的基本架构和组织情报是必须的工作。 正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六冢源才整天待在办公室里看资料，连班级聚会都没时间参加。 六冢源很是怀疑，亚雷斯塔理事长是在用这种方法在报复自己，用这些琐事耗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拖延“模块”和“系统”的开发进度。 第五百六十章 最强打工人 “话说这几天源君似乎很忙的样子啊，都见不到你呢。” 第二十三学区的机场候机楼里，夏川葵子把六冢源扯到一边说道。 “亏姐姐我还想好好跟你聊一聊呢。” “抱歉，突然之间忙碌起来了。确实没时间。”六冢源连忙说道。 “这我们当然也知道。”御坂美铃也走了过来，“毕竟，源君你连陪美琴她们的时间也没有，应当是确实很忙吧？” 看着眼前这个面露和善微笑的女性，六冢源一时间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在讽刺还是在说真心话。 “妈妈，你在干嘛呢！”御坂美琴快速冲过来，把母亲拉走，“不要在源君面前说些奇怪的话啊……” “姐姐？”夏川志奈子拖着行李箱看向这边。 “稍等一下，我们马上过去。”夏川葵子朝她挥了挥手。 然后又靠近六冢源耳边：“经过这次亲身体验，我已经确定了——学园都市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源君，你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不少伤吧？” 六冢源惊讶地看过去。 夏川葵子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男生就是不仔细，血的气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洗掉的。女生的嗅觉格外敏锐哦——不过看志奈子也没有注意到的样子，看来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形了吧？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六冢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实就是，学园都市确实不那么安全，尤其是对自己身边的人来说，今后被卷入各种事件已经可以视作定局。 “不过我相信你可以保护好志奈子的。”夏川葵子拍了拍六冢源的肩膀，“我最重要的妹妹就拜托你了。” 九月二十五日，大霸星祭结束。 游客们也开始启程离开学园都市。 第二十三学区作为学园都市的机场所在地，骤然间变得热闹起来。 数不清的游客和前来送行的学生挤满了候机楼。 六冢源终于有机会稍微动用一下自己拥有的特权，直接为御坂美铃和夏川葵子安排了专用通道。 分别前，御坂美铃也郑重地说道：“六冢同学，我家美琴还请多多关照。” “妈妈！”御坂美琴面孔通红，连忙惊呼道。 “美琴，加油哦！”御坂美铃握起拳头做鼓劲状。 送走两位家长，六冢源转身看向两个少女：“我们也回去吧，接下来还有的忙呢。” “只是源君你比较忙吧。”御坂美琴吐槽道，“看那些文件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六冢源说道：“有备无患嘛，在特定情况下，那些资料还挺重要的。” 如果是现在的六冢源发现“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和“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或许不需要大打出手，依靠统括理事会这个平台以及相应的条款规则就能直接关停相关研究。 当然，如果一方通行这个层次的对手下定决心暴力对抗，那这些身份地位和权力都毫无意义。 “说到底，还是要看实力啊。”六冢源感慨道。 “说起这个，”御坂美琴一拍手掌，突然想起了什么，“第七名的那个削板军霸同学，似乎准备对源君发起挑战。” “果然，对level5们来说，我晋升level5的事情根本不是秘密。”六冢源叹了口气。 不过他也没有太担心削板军霸的挑战，毕竟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事情。 在九月二十日，应对“雷电天使”版御坂美琴的那天，削板军霸在离开之前就再次跟六冢源约定了决斗的事情。 当时削板军霸就相信，六冢源即将恢复成为level5。 以削板军霸的脾气性格，说决斗就是单纯的决斗——棋逢对手，一决胜负而已，问题不会太严重。 “麻烦的是另外那两个……”六冢源苦笑说道。 跟他约架的可不止削板军霸一个人，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两人也有份，他们才是真正的麻烦。 就拿一方通行来说，上次战斗六冢源勉强可以说是赢了。但实际情况是怎样大家都清楚，要不是“薛定谔的猫”的神奇效果，六冢源恐怕当时就要再次“归零”。 一方通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实力毋容置疑。 事实上，即便六冢源现在已经晋升level5，可再让他跟一方通行打一场，也很难保证能够再次重现上一次的奇迹。 一方通行也是会学习进步的，杀不死他的只能让他变得更强——这不是一句形容，在一方通行身上，这是事实。 任何策略和战术，对一方通行来说只能起到初见杀的效果，第二次再使用，同样的招数就会被他破解甚至克制。 六冢源一想到如果一方通行也跑来要求决斗，那该如何是好…… “哦，不错嘛，六冢源，已经恢复原本的实力了。”一方通行查看着手机邮件。总是兴趣缺缺的脸上，终于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由于一方通行选择与学园都市的黑暗面决裂，排斥一切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有关的事情，所以他得到这条消息的时间早晚一些。 “是时候可以畅快地大打一场了……”一方通行捏紧拳头，露出愉悦的笑容。 “喂，最强的，开工啦！”不远处的警戒线后面，工头朝他大声喊道。 “哦，来了！”收起手机，一方通行象征性地扣上安全帽，走向警戒线。 “清场作业已经完成，警戒线也布设完毕，附近没有居民区，所以不需要隔音栅栏……”施工队长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次的警戒范围只有二十米，尽量不要超出这个区域，没问题吧？” “你以为本大爷是谁？”一方通行嗤笑一声，拆一栋大楼而已，只要他愿意，可以让最后的残骸全部坍塌在建筑物范围之内。 在工地上的人们都把一方通行叫做“最强的”，这并非说他是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最强超能力者，而是指，他拆楼的本领和效率是“最强的”。 哪怕是施工队装备的最新机器设备，也无法跟一方通行一个人相比。 事到如今，施工队里负责“拆毁”作业的人员，已经精简到只有队长再加上一方通行两个人了。 本来只是临时打工的一方通行，也因此获得一份长期工作。 第五百六十一章 挑战者们 一方通行在施工队里干得很顺心，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操心。对他来说，甚至不需要怎么动脑子，只要每隔几天在深夜出来几个小时，就能赚到足够养活自己和最终信号的钱。 一开始的时候，施工队方面还会制定详细的拆除方案，利用计算机反复计算建筑物的受力点和薄弱出，搭建模型进行数字模拟验证。 最后才会把计算结果交给一方通行，然后再开会选定发力的位置，让他确定最佳发力点……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一方通行身为level5，他的大脑计算力远超市面上任何一款超级计算机。 所以不需要多此一举，只要告诉一方通行拆哪里，拆成什么样子，剩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不用操心。 省心省力，而且还省钱！ 虽说一方通行的报酬十分高昂，甚至相比起那些大型机器的运行和养护费用，也没有太大的差距。 但一方通行的效率却要比大型机器要高得多——无论拆毁哪一座建筑，他都只需要“一拳”。 看了看大楼的三维建筑图，又抬头打量一下建筑物本身，一方通行来到一处外墙边，按了按墙体。 然后，他抬手轻轻一拳敲下去，外墙上瞬间出现大面积的蜘蛛网状裂纹。 一方通行从容地转身走开。 一分钟后，整栋大楼就像是一座海滩上的沙堡，轰然倒塌。 “太棒了！每次看你作业都像是在看一次艺术演出！”施工队长鼓掌赞叹，“我们一鼓作气，把旁边的六幢建筑全部拆掉！” 一方通行看向地图，照这样下去，这条街区最后只剩下一座疗养院不需要拆除。 今晚的工作量比较大，足足花了两个半小时才搞定全部作业。当然，对一方通行来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 大约六百米长的一段街道上，就只剩下一座建筑物仍旧屹立不倒，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 这是一座疗养院，在这条仿佛经历过战争或地震等自然灾害蹂躏的街道上，唯独它奇迹般地保存完好。 事实上，这里确实遭遇了灾害——超能力灾害。 “六冢源那家伙的基金会又有活干了。”一方通行自言自语道，“搞不懂那份工作有什么意义，只是单方面赔钱而已。” 虽然这里的凄惨景象确实跟六冢源有关系就是了，但并不妨碍一方通行对他进行吐槽。 因为跟过去的自己决裂，一方通行连曾经的账户也放弃使用，里面积攒的巨额资金自然也就无法动用。所以才不得不外出打工养家。 也正是因为打工赚钱，导致一方通行开始对金钱有了概念。 他无法理解基金会的这项业务，就像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学园都市里会有这么多需要拆除的建筑物——每隔几天都会有工作找上门来。 在一方通行看来，就像是在给自己送钱来一样。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确认工作结束之后，便径自转身离开了。 要拆的楼越多，就意味着自己赚的钱越多，这又有什么不好的？ 对此时的一方通行而言，只要付钱，就算把整个学园都市拆了也没问题。 “对了，还有决斗……”一方通行想起来刚才看到的邮件，打了个哈欠，“算了，有时间再说吧。” …… “是时候找他算账了，只可惜……”另一边，“未元物质”垣根帝督却没有拖延的意思，确定六冢源的等级晋升之后，马上就想到要去找他决斗。 但问题是，由于还没有进行正式的能力检测，现在书库的记录当中，六冢源还是level4大能力者。 垣根帝督不会跟“大能力者”决斗——就算赢了也没有好处。 可另一方面，自从一方通行自甘堕落，主动“隐退”之后，上层——主要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注意力并没有因此转移到垣根帝督这里，反而全部投入到六冢源身上。 这种现象在旁人看来，或许可以解读为六冢源才是接替第一名的最佳人选吧？ 垣根帝督无法接受这一点，他要证明自己才是最强的那个。 决斗还是不决斗，这是一个问题。 垣根帝督在心中盘算，怎样处理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思考良久，他摇摇头：“提升我的影响力才是重点，决斗只是手段，甚至不是主要手段，最好的方法应该是进一步提升实力。” 他的思路很清楚，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强者才能获得关注。 除了自身实力，他统领的暗部“学校”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是时候重新招纳一个狙击手了。”垣根帝督做出决定。 相比之下，削板军霸就没有想那么多了。 九月二十七日，大霸星祭结束后的第二天，他直接找到六冢源门口，兴致勃勃地发起挑战。 削板军霸性格直爽豪迈，再加上他是第七位，六冢源是第六位，说是“挑战”也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 六冢源正在和山城照府共同开发“纯粹的格斗术”。 山城照府确实称得上是实战派的高手，但是跟六冢源相比，还是有着质的差距。所以两人只能进行验证性的切磋。 见到削板军霸找上门来，六冢源顿时大喜过望，他都忽略了，这才是自己眼下最合适的陪练啊！ “陪练？我倒是不介意。”削板军霸听了六冢源的请求，一口答应下来。 他想要的也只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全力发挥的对手而已，至于是不是决斗，以及对决的胜负，他并不在意。 “久违的大战一场吧！”削板军霸碰了碰拳头，“去找一块合适的空地……” 山城照府在一旁听了，不禁咋舌。这两人的破坏力大到一定程度了，以至于需要挑选合适的战斗场地，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额外损害。 对此山城照府也只能感到无奈，这种超规格的破坏力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获得的。 “山城同学也一起来吧。”六冢源邀请道，“有个方法可以让我们同台竞技。” “是嘛？”山城照府提起兴趣。 六冢源带着两人往外走去，一边吩咐艾玛：“把最新生产的‘模块’布置起来。” 有了亚雷斯塔理事长提供的资料，六冢源立刻对“不在金属”进行加工处理，将其制作成所需要的零部件，组成新的“全仿真投影模块”。 新的“模块”配合版本升级后的“游戏投射现实系统”，再加上风斩冰华带来的“五行机关虚数学区”的支援，六冢源觉得，就算自己跟垣根帝督在里面打到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为期一周的约会 九月三十日是特殊的一天。 因为这天是学园都市进行校服换季的日子。 全都市数以千计的学校，百万人规模的集体换装，足以对都市机能产生巨大的影响。 因此，今天所有学校只上半天课。下午的时间用来进行统一换装。 其实新校服的尺寸测量和生产工作早在大霸星祭期间就已经展开，今天要做的只是分发校服而已。即便是这种单纯的工作，因为规模庞大，也变成了一场不亚于大霸星祭比赛的盛大活动。 对于高中一年级学生来说，这次换装并不急迫，因为上个学期入学之初定制的制服可以继续使用，绝大多数学生不需要重做制服。 所以就相当于放了半天的假。 六冢源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学校。 “志奈子……”习惯性地转身去找夏川志奈子。 “啊，我申请了新的制服，所以要晚一点。”夏川志奈子拿着单据说道，“源君你先走吧，抱歉了。” 因为修行格斗术，以及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缘故，夏川志奈子的身材比起上学期有所变化，所以她顺势申请定制了新的制服。 “嗯，我可以等你。”六冢源说道。 最近几天，一放学就赶回去跟削板军霸和山城照府“闭关修炼”，就连放学时间都没空陪夏川志奈子。 所以六冢源打算趁着今天的半天休假好好陪一陪她。 夏川志奈子无奈笑了笑：“我倒是很愿意，不过……愿赌服输嘛。” “愿赌服输？”六冢源一头雾水。 “没什么，”夏川志奈子摇摇头，“美琴在等着你哦。” 六冢源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一封来自御坂美琴的邮件。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六冢源诧异道。 “关系并不好呐，”夏川志奈子说道，“所以才说是愿赌服输嘛。” 大霸星祭的红白两队对抗，最终还是御坂美琴所在的红队获胜。 御坂美琴因此获得了“连续一周跟六冢源约会”的权利。 只不过，大霸星祭结束之后，六冢源因为各种事务缠身，又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闭关修炼”，压根没有时间出去玩。 别说是御坂美琴了，就连同班同学的夏川志奈子都抓不住他。 导致赌约迟迟无法兑现。 今天中午有了时间，六冢源没有再急着回去“闭关修炼”，抓住机会，御坂美琴发起了进攻。 得知两个少女之间的赌约之后，六冢源沉默许久。 “抱歉啦，源君——我们擅自把你当做赌注的事情。”夏川志奈子双手合十，向他道歉。 “……我倒是没有生气。”六冢源摇摇头，苦笑道，“只是……不要再给我增加难题啊……” level6晋升的事情，基金会的事情，统括理事会的事情，以及“纯粹的格斗术”……六冢源现在手头的难题已经够多了。 再加上个人情感方面的难题——也只有这个难题，六冢源真的感受到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还有食蜂操祈，三位女生的形象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循环出现。 看到他露出如此苦恼的神情，夏川志奈子反而笑了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都怪源君你一直回避和拖延，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夏川志奈子毫不客气地说道，“要是你一开始就答应我不就没问题了？” 对此六冢源只好无言以对，在这种情况下，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 而且……他总不能说，直到现在，“恋爱”也依旧不是自己优先度最高的事项吧？ 半个小时后，在约定的地点，六冢源见到了御坂美琴。 一头及肩的茶色头发少女似乎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因为换了制服，以至于六冢源稍微多看了两眼才确认自己没找错人。 不同于以往的夏季制服，今天的御坂美琴穿着米色西装外套跟深蓝色细格子纹百褶裙。昨天才刚拿到的全新制服，裙子却已经微妙地被改短了一些。 她似乎是一放学就赶了过来，除了书包之外，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只小提琴盒，正在原地出神地看向前方。 “久等了，美琴。”六冢源上前打招呼。 比起能够引起路人关注的女生制服，男生的制服就普通多了，尤其是某高中这种普通学校。 大体来看，就是衬衫从短袖改成了长袖而已。另外还有一件黑色外套，但因为天气还有些炎热，所以没有穿。 突出的就是一个普通平凡。 不过御坂美琴却很开心的样子，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源君，午安！”少女小跑着来到他跟前，又有些拘束地保持了一段微妙的距离，微微鞠躬，“接下来请多多关照！” “呃……彼此彼此，这边也请多关照。”六冢源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小提琴盒。 两人并肩而行，御坂美琴暗中握紧拳头为自己打气，然后露出一副决然的神情：“源……源君，我问过艾玛小姐了，‘系统’也好，基金会也是，手头的工作应该暂时告一段落了吧？” “确实……”六冢源点头承认道。 “所以，接下来的一周，请多多关照！”御坂美琴再次鞠躬，然后双眼紧紧盯住他，“不许再找借口逃走哦！” “放心吧，不出意外的话。” “唔……”御坂美琴对这个答复有些不满意，“什么样的事情算是意外呢？” “朋友们遇到危险。”六冢源给出解释，然后耸耸肩，“以及世界末日的时候……” “噗，世界末日未免太夸张了吧？怎么可能有那种事。”御坂美琴笑了起来。 “在这见鬼的城市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啊。”六冢源感慨道。 最近他阅读了很多统括理事会才能接触的机密情报，知道了很多事情。 无知者无畏，知道的越多，他就对世界的真相以及学园都市面临的挑战感到绝望。 学园都市代表的科学侧，和十字教及各大魔法结社构成的魔法侧属于对立面。 双方之间的矛盾和对抗几乎就摆在明面上了——光六冢源就亲身经历过两次魔法师入侵的事件。 因为身处学园都市其中，六冢源一直觉得超能力体系和level5的超能力者们足够强大了，可以支撑科学侧与魔法侧进行对抗。 但当仔细研究文献资料，并且结合自己遇到过的魔法师的情况进行判断，得出的结论却是——亚雷斯塔理事长是哪里来的底气以一城之力对抗整个魔法侧？ “怎么了？”注意到身边的人突然沉默下来，御坂美琴连忙看过去。 “没什么。”六冢源摇摇头，“这也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 天塌下来有亚雷斯塔理事长踩着！ 第五百六十三章 从相互了解开始 六冢源摇摇头，甩开心中的杂念。 约会就好好约会，还想着工作算什么？更何况那还不是自己应该负责的工作，完全是亚雷斯塔理事长单方面压下来的任务…… 六冢源一手拎着小提琴盒，一边转头看向御坂美琴：“美琴，你接下来有想去的地方吗？” 御坂美琴顿时沉默了。 毕竟在她看来，能够跟六冢源顺利见面并约会就已经是成功了；却没有想过，这才是刚刚开始。 “欸？”御坂美琴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似乎要临时抱佛脚地开始搜索约会地点。 六冢源说道：“没有准备吗？正好我也没有准备，我们不如就边走边想吧？” “咦？好呀！”御坂美琴连忙点头。 “首先，”六冢源提起小提琴盒，“是不是先找个地方把这个存放一下？应该很贵吧？” “倒也不是特别名贵的琴啦，不过毕竟是我惯用的乐器，要是弄坏了我也会很头疼的。”御坂美琴点头说道，“前面有一家连锁酒店，我是他们家的会员，可以把小提琴存放到那里。” “不愧是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六冢源说道，正常情况下，首先想到的应该是超市或者车站的寄存柜吧？ 不过考虑到需要安置的是昂贵的乐器，保险起见存放到酒店包间当中确实更加可靠。 “还是之前夜游的时候定的房间，作为临时据点。”御坂美琴小声解释道，“不过后来有了青峰庄之后，就没怎么用过那里的房间了。” “这样啊……”六冢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今天接下来的安排，我们互相带对方去体验自己平常的生活如何？” “互相……体验对方的生活？” “对啊，”六冢源点头，“休息的时候喜欢去哪里玩，无聊的时候怎样打发时间，喜欢去哪家餐馆吃饭……诸如此类的事情，增加相互了解嘛。” “这样啊……”御坂美琴认真思考起了这个提案，“总感觉有点奇怪啊——一般来说，基本的了解不是应该在约会之前就做好了吗？” “毕竟……我们之间相互了解，大概仅局限于各种战场上吧？”六冢源说道。 御坂美琴听了不禁愕然，她仔细一想，发现确实像六冢源所说的那样——从第一次认识开始，自己和源君的接触和相处，似乎都跟各种各样的战斗有关。 其实就连御坂美琴自己都曾经吐槽过，自己和六冢源的关系与其说是“恋人”，更像是“战友”。 至于战斗之外的时候，似乎确实缺少对对方的了解。 这一点正是她跟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最大的差距。 “源君说的有道理！”御坂美琴用力点头，“我明白了，接下来就让我带你体验我平常的休息日活动吧……不过先说好，跟志奈子学姐比起来，我的喜好或许可能有点……幼稚，不要嘲笑我哦。” 御坂美琴有些忐忑地提前打好预防针，虽然她不觉得自己的喜好有什么问题，但是周围的人——尤其是白井黑子——都这么评价之后，即便神经坚韧如她，也不免会有所动摇。 别人的评价，御坂美琴可以无视，但唯独六冢源的看法，她不能不在意。 “放心吧，不会的。”六冢源笑着说道，“反倒是说，你这位大小姐不要嘲笑我的平民爱好就好。” “怎么会！”御坂美琴连忙叫道，然后才意识到这是六冢源故意说的，好让她放松下来。 “咳，”御坂美琴干咳一声，“既然这样，那正好我有一个地方想去看看。” 存放好小提琴盒跟两人的书包之后，御坂美琴领着六冢源来到距离最近的一家手机店。 “源君，我想要办理这个业务，需要你的配合。”御坂美琴指着广告板说道。 “随身天线服务？”六冢源念出广告上的文字，“情侣限定啊。” 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所谓“随身天线服务”，是指利用个人的手机终端作为迷你信号基站，达到扩展手机通讯信号覆盖面的技术。 但是由于对手机性能的要求较高，耗电量增加，以及个人隐私方面的问题，这项技术的推广并不顺利。 再加上最近学园都市的通讯基站布设愈发完善，基本上不会再遇到“圈外”的情况。所以“随身天线服务”很快就沦为鸡肋。 只不过，不罢休的商家们很快就想到了新的推销方法，那就是出售仅限“两个人之间”的服务。 到了这一步，实际上已经跟“随身天线服务”的初衷没什么关系了，更像是一种包月不限量通讯的套餐。 卖点在于“情侣”之间才能申请办理，所以与其说是一种手机通讯业务，倒更像是“恋爱凭证”的双人契约。 一经推出颇受欢迎。 “并不是这个原因啦……”御坂美琴转过头去，“毕竟有艾玛小姐在，我们不需要这种服务吧？其实我想要的是这个晕太……” 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六冢源看到广告牌上的一直青蛙造型手机吊坠。 “这个是……呱太系列的新产品？”六冢源顿时明白过来。 “对呀，对呀！”御坂美琴一下子兴奋起来，看着六冢源，“没想到源君竟然认识，你也喜欢呱太吗？” “算不上喜欢，只是有些了解吧？”六冢源说道。 毕竟御坂美琴喜欢呱太的事情已经算得上尽人皆知了，或多或少的，六冢源也会有所了解。 所以六冢源马上相信了御坂美琴的解释。比起“随身天线服务”的双人契约，她确实会更加在意晕太吊坠。 从手机服务店里出来，御坂美琴十分开心地看着刚刚入手的两只青蛙吊坠。 除了晕太，还额外获得了另一个呱太系列的角色跳子，这个意外的收获使得御坂美琴的精神格外振奋。 当御坂美琴把手机还回来的时候，六冢源看到自己的手机上也多了一个青蛙外形的吊坠。 “这不是你想要的晕太吗？”六冢源惊讶道。 “因为还另外获得了跳子，”御坂美琴展示自己手机上的吊坠，“所以刚好一人一个。”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六冢源没有拒绝。 御坂美琴露出笑容：“接下来，我们去便利店还是游戏厅？” 第五百六十四章 果然，意外出现了 “便利店？”六冢源听到预料之外的选项，“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是不是想买吃的？现在确实还没到晚餐的时候，但差不多是平时放学后的点心和下午茶时间。 “不买什么。”御坂美琴摇摇头，“我会去看漫画——便利店里不是都有贩卖杂志的角落吗？” “欸，这样啊。”六冢源有些惊讶了，堂堂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level5“超电磁炮”，竟然还有蹭漫画看的小爱好。 “怎……怎么了，所以才说是个人爱好嘛。”御坂美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有谁规定了不许站在店里看漫画吗？” “只是稍微有些意外。”六冢源说道，“为什么不买下来看呢？” 以御坂美琴的财力，应该不会在意买漫画的钱吧？ “就是不买下来，站在店里看才有趣啊。”御坂美琴说道。 此时的御坂美琴已经是类似自暴自弃的状态了，把平常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六冢源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便利店的话就算了，要是我们两个人都在白看漫画，肯定会被店员赶出来吧？” 于是，接下来两人一起前往游戏厅。这是两个人都很熟悉的地方，很畅快地玩了一场。 直到夜幕降临，御坂美琴又额外买了十多枚游戏币作为弹药储备收起来，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游戏厅。 “接下来该换你了，源君。”看到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御坂美琴说道，“除了没日没夜地工作之外，你的休息日是怎么度过的呢？” “先去吃晚餐吧。”六冢源说道。 “好啊，源君有什么推荐的餐馆吗？”御坂美琴问道。 “肯定不能跟学舍之园的餐厅相比，但是……”六冢源看了眼身边的少女，“常盘台的大小姐应该不会接触到吧？是个有趣的地方。” 六冢源带着她直奔黑街。 黑街的摊贩和小餐馆其实很多，只不过在饭点之外的时候来，很可能看不到他们。 跟学舍之园或者第四学区的星级餐厅比起来，黑街的小餐馆无论是环境还是服务态度都可以称得上灾难级，但唯独味道方面，一点都不差，甚至比普通的星级餐厅更好一些。 毕竟，在黑街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方，要是端出来的料理不好吃，是真的有可能被客人掀桌子的。 “黑街的料理界，也是奉行丛林法则的残酷战场呢。”六冢源说道，“所以味道方面，绝对可以信赖。” “真是不可思议！”御坂美琴满脸震惊之色，“美味程度跟学舍之园里的店几乎没有区别！” “不错吧？”六冢源说道，“就连警卫老师，下班之后也会来黑街的饭馆和酒吧呢。” “咦？真的吗？”御坂美琴顿时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她还穿着常盘台中学的制服，要是被警卫老师在这里抓到可就麻烦了。 “不用这么紧张，”六冢源笑着说道，“警卫部队在这里也是有默契的，不穿制服就意味着放弃在这里履行职务，只是单纯的食客罢了。” 正说着，就看到饭馆门口突然闯入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老师。 “……”御坂美琴立刻看向六冢源。 “……”六冢源无奈苦笑道，“紧急情况除外。” 两名警卫老师环顾饭馆，视线在御坂美琴身上稍微停留一下，然后又立刻移开。 他们找到了在这里吃晚餐的同事，立刻快步走过去，低声说着什么。 很快，六七个已经下班的警卫成员跟着一起跑出去。 在离开饭馆之前，最后面的那个警卫老师回头看向御坂美琴：“吃完了尽快回到宿舍里去，不要在外面逗留。” “欸？是的。”御坂美琴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答应。 “出事了。”六冢源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警卫老师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什么。 “艾玛，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六冢源拿出手机，询问道。 “根据已知情报，初步判断是有人入侵学园都市。”艾玛很快就给出回答，“而且敌人的推进速度很快，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联手，似乎也没能阻止敌人。” “看来敌人来势汹汹啊。”六冢源猜测道。 “根据目击情报，已经确定的敌人似乎只有一个女人而已。”艾玛说道。 “现在情况如何？” “敌人正面攻破了都市的大门，并且瘫痪了学园都市城墙守备军百分之七十的战力。”艾玛说道，“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也损失惨重，没能阻挡敌人的侵入。” 六冢源皱起眉头：“怎么会？如此严重的损失，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尽管第七学区距离边界比较远，但是已经造成数千人伤亡的激烈战斗，怎么可能如此安静？ “源君。”御坂美琴十分担心地过去看，难得的约会似乎又要被不可抗力打断了。 她看得出来，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六冢源又会被危险的事件吸引，投入到新的战斗当中去。 “啊，抱歉。”六冢源回过神来，终于记起自己正在约会当中。 御坂美琴说道：“我不介意啦，不过就像以前一样，我也要帮忙，别想把我甩开。” “总之，先了解一下情况吧。”六冢源说道，“我说过了，除非危及到我身边的人，否则我不会多管闲事的。” 这时，门外传来骚动。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跑出餐馆，就看到刚才出来的那几个警卫老师，竟然全部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敌袭！”六冢源瞬间抬头环顾四周，一边把御坂美琴护在身后，“艾玛，确认敌人位置！” “入侵者还在第九学区，没有目击到其他同伙。” “怎么会，那这些警卫老师是被谁打倒了？”六冢源上去检查，发现他们只是进入到深度晕厥状态，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损伤的迹象。 “主人，根据已知情报，被击溃的绝大多数人都呈现出类似的状况。并且在全学园都市范围内都有同样症状的受害者案例。”艾玛说道，“我和妹妹推测，这是某种病毒感染引起的症状。” “病毒？”六冢源看向旁边围过来的人们，“只针对警卫部队的病毒？未免也太精准了点吧？” “或者……”艾玛接着说道，“是某种魔法的效果。” 在学园都市，一切不合理的超常规现象都可以用超能力来解释。 但如果连超能力都无法解释的现象，那恐怕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魔法。 第五百六十五章 前方之风 夜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绵密的雨。 在雨点拍打地面的背景音中，马路上显得格外寂静。 啪嗒，啪嗒……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独自漫步在夜雨的马路上。 她的身上穿着中世纪风格的长袍女装，就连头发都被头巾包住，不露出一点发丝，从形式上看十分保守；但整体的色调却是相当醒目的明黄色，在夜晚的马路上尤其显眼。 她没有撑伞，任由雨点落在身上，但手上却拎着一只夸张的大槌，整个人就像散步一般悠闲地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 不，并不能说是空无一人，事实上，在两侧路边，横七竖八地倒着众多身穿制服的警卫部队；因为交通事故而停下的警车里面，也有趴在方向盘上不省人事的警卫员。 甚至就连非警卫员的普通市民，也同样倒地不起。整条马路都是如此，看不到第二个还在活动的身影。 黄衣女子将大槌扛在肩上，环顾四周，轻轻咋舌，引起一阵铁环碰撞的声音。 仿佛最叛逆的朋克少女，她的脸上缀满了装饰物——耳朵，鼻子，嘴唇甚至眼皮上，都被穿孔并戴上圆环。就连舌尖上也装饰着舌环，连结了一条纤细的锁链，一直垂到腰间，锁链尽头挂着一枚小小的十字架。 年轻的女性本身容貌并不差，但在这些“装饰品”的点缀下，却只能让人产生一股毛骨悚然的厌恶感。 女子却浑不在意的样子，任由锁链摇晃着，突然挥动手中的大槌。 硕大的槌头搅动空气，在她身前掀起一阵狂风。从远处射来的密集弹幕就像是撞到了无形的墙壁，在湍急的气流当中失去动力，纷纷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锁链带动十字架晃动着，黄衣女子再次挥动大槌，空气扭曲成巨大的气块，呼啸着向远处飞去。 轰隆巨响声中，马路尽头的六轴战斗无人机被击毁。 “啧，全自动的武器吗？真麻烦。”她再次挥动大槌，将另一边的战斗机器人隔空轰成碎块。 所有的人类，以及由人类操纵的武器装备已经完全瘫痪，所以她才能如入无人之境地走在马路上。仅有的抵抗只是零星几架全自动战斗机器人而已，但这些对她而言甚至连麻烦都算不上。 她并不知道，由于此前的“驱动铠暴走”事件，学园都市除了桶型机器人之外的所有全自动机器人或者具备自主作战功能的驱动铠全部被召回检查，至今尚未获得信任并重新部署。 否则，面对一支无人化大军，她也会感到头疼吧？ 亦或许不会——此时她面前出现的，就是一支紧急出动的无人驾驶驱动铠部队。但她只是灵活轻巧地挥动着大槌，就像是在玩打地鼠一样，将这些高科技装备敲成碎块。 “科学的小把戏……”她悠闲地走到路边，在一个倒地不醒的警卫员身边，踢起从他手中滑落的对讲机，单手接住。 “哈……喽……亚雷斯塔，你在听吧？”黄衣女子拉长语调，毫无敬意地打招呼。 “亚雷斯塔快回话，我知道哦，你会监听所有通讯装置。” 对讲机里沙沙的电流声突然消失，然后传来清晰的话语：“有何贵干。” “哈哈哈，”黄衣女子愉悦地笑了出来，“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开口了吗？这也难怪，毕竟你的整个警备系统都被我瘫痪了啊。” “哦，是嘛。” “‘是嘛’？你就只有这点感想？” “不然呢？还是说，你认为我会在意这种程度的挑衅？” 黄衣女子冷笑道：“‘这种程度’？我已经杀掉了统括理事会当中的三人——就我所知，统治这座城市的统括理事会，一共只有十二人吧？” 亚雷斯塔说道：“这种角色要多少都有的是。” “别虚张声势了。” “你可以试一试。”亚雷斯塔淡定道。 “六冢源，”黄衣女子突然说道，“他是最近很受你重视的人吧。” “他并非理事。” “那又如何？我要去把他杀了。” 亚雷斯塔沉默片刻：“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目标之一，”黄衣女子纠正道，“他之后就是你……我理解了，你不在意统括理事会，你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统治者。底下的喽啰死掉再多也不会在意吧？所以，直接干掉你比较高效。” “有这个想法的人很多，但敢真正说出来的却很少。我要为你的狂妄和勇敢鼓掌。” “究竟是谁狂妄？”似乎觉得言语交锋讨不到便宜，黄衣女子咋舌道，“算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在审讯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了。” “哼，我是神之右席的前方之风，二十亿中的最终兵器。” “很有个性的代号，是哪里新出现的恐怖组织吗？” “装傻也要有个限度啊，亚雷斯塔！”前方之风冷声道，“作为统领科学阵营的人，会不知道神之右席这个名字？” “隐藏在十字教背后的暗部组织。”亚雷斯塔说道，“你才是，不要小瞧这座城市。” “小瞧？你是不是因为躲在堡垒里，所以不知道现在的情形？你手下的守备部队已经全灭了，你还能依靠什么？那些还是小鬼的超能力者，还是被你寄予厚望的那个六冢源？” “无知和弱小不是罪，傲慢才是。”亚雷斯塔说道，“你对这座城市，对超能力，对六冢源都一无所知。” “我会打败所有敌人，这是我生来就被赋予的使命。跟敌人如何去想没有任何关系。”前方之风说道，“等着吧，我这就去杀了六冢源；然后，你将在后悔中被我杀死。失去了统治者，和统治者选定的继承人，今晚之后，这座城市将不复存在。” “哈，”通话以来，亚雷斯塔第一次笑了出来，“如果你真的能够杀死六冢源，那么我可以考虑好好夸奖你一下……” 捏碎手中的对讲机，前方之风眯起眼睛：“六冢源……突然名声大噪的超能力者，是学园都市隐藏起来的王牌么？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陷阱，在诱导我去找他。但不管是怎样的敌人，在神之右席面前都只有一个结局——死！” 第五百六十六章 诱饵 夜幕降临的时候，土御门元春正在跟天草式十字凄教的众人在公园空地上bbq。 虽然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但天草式的成员最擅长随机应变，立刻搭好了遮雨棚，烧烤大会一点也没有耽搁。 值得一提的是，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两人也混在他们当中，正在大快朵颐。 “养她一定很花钱……”看着茵蒂克丝大嚼特嚼的样子，建宫斋字和土御门元春躲在一旁评价道。 “要是被你们的女教皇听到你的评价，她可是会很伤心的哦。”土御门元春说道。 建宫斋字连忙转移话题：“话说回来，我们就这么跟禁书目录接触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土御门元春说道，“天草式现在不也加入清教了吗，算是一家人呢。更何况，这是你们的任务。” “一起嬉闹玩耍，然后聚餐吃烧烤……如果今后要做的任务都是这么轻松的事情，我就谢天谢地了。”建宫斋字吐槽道。 “这谁说得准呢？”伸手接住外面的雨水，土御门元春感慨道，“不过亏你们能找到这种地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吗？” 这座公园是天草式众人在学园都市的据点，因为他们当中只有四五个人通过合法途径正常入境，其他人则是借助各种手段混进来的。名义上，这帮人是公用四个合法身份在学园都市里展开活动。 所以就算租房或者住旅馆，也只能得到四个房间，不可能住下所有人。 因此，他们只能在公园空地上露营了。 建宫斋字说：“是受到六冢源的启发啦，他不就是住在公园湖边的吗？” 提到六冢源这个名字，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两人的神情一下子都变得严肃起来。 “上头的最新指示，你们也收到了吧？”土御门元春问道。 “确实有看到……”建宫斋字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让我们重点调查有关六冢源的情报？” “嘛，谁让你们就在学园都市呢？”土御门元春说道，“而且你们本就有打算跟六冢同学接触吧？” “我们也确实想跟六冢源见一面，”建宫斋字说道，“可那只是为了我们自己的目的。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堂堂清教，竟然也突然关注起六冢源，他又不是魔法师，也不像‘幻想杀手’那样特殊……” 说着，他们把目光投向上条当麻。 上条当麻也不是魔法师，理论上应该跟魔法侧无关，但由于他拥有的“幻想杀手”过于特殊，又是茵蒂克丝的监护人，所以受到魔法侧的重点关注。 今晚他们在此聚餐，其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 ——清教最近收到消息，罗马正教方面准备针对上条当麻展开行动。 所以英国清教也展开行动，支援和营救上条当麻。 正是因为收到这个命令，刚刚离开学园都市的天草式十字凄教再次回到这里。 在他们奉命保护上条当麻的同时，又有一条新的命令下来了。 清教高层——具体说就是最高主教萝拉亲自下达指令，让他们设法调查收集有关六冢源的情报。 而且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竟然把六冢源和上条当麻摆在了同等的重要性上！ “最近六冢同学成功晋升为level5超能力者，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土御门元春说道。 建宫斋字摇摇头：“学园都市已经有七个level5了，但是之前并没有哪个超能力者被这么关注过。甚至……” 他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甚至不止我们清教，另外两家以及其他魔法结社似乎也都不约而同地对六冢源产生兴趣，这很不正常！” 最近几天，在暗中跟踪六冢源的时候，天草式的人不止一次碰见了“同行”。实在是让建宫斋字这位代理教皇感到在意。 土御门元春想了想，突然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呢。” “你也有这种感觉？” “当然，我可是专家。”土御门元春笑着说道，“现在的六冢同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诱饵，在源源不断地吸引着各方的注意力。” 土御门元春突然笑了起来：“拜他所赐，你不觉得我们这边安静多了吗？” 六冢源突然广泛传播开来的名气，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分担了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身上的压力。 至少在土御门元春的感知当中，最近窥探或跟踪上条当麻他们的情况要减少很多。 “所以，会不会是最高主教散播的消息？”建宫斋字猜测道。 “不可能。”土御门元春一口否定，“那个科学白痴怎么可能懂得超能力方面的事情？真要是由她放出来的情报，根本不值得信任啊！” 建宫斋字顿时无语：“你也稍微对最高主教尊敬一点吧。” “我说的是实话哦，”土御门元春满不在乎地说道，“咱可是坚定相信最高主教没有耍那些阴谋诡计啊。” 建宫斋字冷笑一声，没有搭话。眼前这个双面间谍，究竟对最高主教有几分忠心，实在是值得怀疑。 “嘛，我倒是有一个猜测。”土御门元春说道，“感觉能够贴合眼下的实际情况啊。” “是谁？”建宫斋字随口问道。 “这座城市的统治者，亚雷斯塔理事长大人啊。”土御门元春笑着说，“仔细想想，只有他才能在短短几天内，让六冢源获得如此夸张的关注度吧？有些话，哪怕看似不靠谱，但是从科学侧的统治者口中说出来，就不会有人怀疑其真实性。” 就比如，土御门元春最近听到的一则谣言，说六冢源已经成为统括理事会的一员，并且还被亚雷斯塔理事长定为他的继承人。 本来土御门元春是不相信这番鬼话的，他知道，以亚雷斯塔目前的存在形式，根本不需要考虑“继承人”的问题——就算哪一天学园都市不存在了，他都不一定寿终正寝。 只有不知道其中奥秘的人，才会编造出这个谣言。 可现在看来，如果“谣言”是亚雷斯塔本人散布出去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管多么荒谬，都没有人敢真的把它当成“谣言”对待。 不论跟学园都市的关系如何，任何相关组织都在想办法调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六冢源。 第五百六十七章 诡异的袭击 六冢源并不知道自己在学园都市之外——准确来说应该是在魔法侧当中，已经名声大噪。 毕竟，在学园都市里，他依旧只是一个低调平凡的高中生。 成为统括理事会“顾问”的事情压根就没几个人知道，甚至连晋升level5的消息也没有公开。 即便是他的同班同学兼双面间谍的土御门元春，也把那些荒谬的消息当成了谣言。 反倒是来自外部的天草式先一步收到相关情报。 两相印证之下，土御门元春一下子就猜到其中必有蹊跷。 “来了。”就在这时，建宫斋字突然说道，并且抬头看向西北方向。 比他慢上许多，土御门元春才有所察觉——夜晚的风……变了。 虽然周围依旧是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但是在身经百战的二人眼中，危机和战斗已然迫在眉睫。 “这次来者不善呐。”建宫斋字从怀中摸出一面小镜子，认真观察。 土御门元春凑过去瞥了一眼，完全看不出什么名堂——这是只有天草式才掌握的术式。 “嘛，我收到的消息是，入侵的敌人只有一名，而且是从三号大门正面强攻进来的。”土御门元春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正是基金会的网站界面。 ——他专门有一个马甲登记在基金会的编外人员名单上，就是为了方便获得上面分享的各种情报。 “该说不愧是正教吗？还是如此得肆无忌惮啊。” 土御门元春问道：“单枪匹马强攻学园都市——果然还是太夸张了吧？他们这是出动了圣人？” “或许更糟。”建宫斋字起身，转向那边正在热闹聚餐的同伴们。 他有些刻意地咳嗽一声。刚刚还在谈笑嬉闹的大家瞬间安静下来，就像是被突然按下暂停键的电视画面。只有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还在吵闹着争夺一串烤肉。 上条当麻也是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顺手把肉串塞给茵蒂克丝，然后也看向建宫斋字。 “发生了什么吗？”上条当麻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今晚突然的聚餐就有些不对劲。 虽然土御门元春和天草式的人们都表现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真的在普通地郊游烧烤，但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上条当麻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建宫斋字突然笑了出来：“你们吃得太快啦，我和土御门还没有开始吃呢。牛深，谏早，拜托你们去附近的便利店再买些食材回来。” “好嘞！”被点名的两人放下手中的竹签子，撑起伞冲进雨幕当中。 “赏雨结束，我们也去吃点东西吧。”建宫斋字说道。 “嘛，说的也是。”土御门元春点头，两人一起坐回到人群当中去。 众人十分默契地给他们让出位置，移动之间，悄然将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两人围在中间。 上条当麻立刻发现他们的动作，感到在意的他就要开口询问。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咦？是源君。”嘟囔了一句，上条当麻接通电话。 然后就看向身边的茵蒂克丝，说道：“是的，就在我身边。” 上条当麻的表情严肃起来，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功能，送到茵蒂克丝面前：“源君有问题想要咨询……” ……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在街道上奔跑着。 一路上，随处都可以看到晕倒的警卫员和风纪委员们，以及频繁出动的救护车。 突如其来的异常情况让一般市民们也陷入恐慌当中。 所幸，因为下雨的缘故，出门在外的人数不多，还没有到引发骚乱的地步。 艾玛将她收集掌握的资料向六冢源进行汇报。 “……根据医院的诊断结果，受害者的症状大多是由于体内缺氧造成的，但是保留了维持生命最低限度的氧气供应，所以没有直接导致身体的坏死。” “使用氧气瓶进行供氧呢？” “已经尝试过，但是无效，似乎有某种特殊的机制，阻止受害者的身体吸收更多的氧气。”艾玛回答道。 “果然，应该是魔法。”六冢源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已知的超能力当中，没有如此诡异的效果。 紧接着，艾玛的声调突然提高：“主人，基金会成员出现同样症状的减员！” “情况严重吗？”六冢源连忙问道。 “一线人员几乎全军覆没。还有……”艾玛停顿一下，“妹妹们也遭到同样类型的攻击，三十九人失去意识。” “什么！”旁边的御坂美顿时叫了出来，“她们怎么样了？敌人已经到了御坂街区了吗？” “不，入侵者还在第九学区，我方并未与之接触。”艾玛说道，“我怀疑敌人的袭击是通过影像进行传播的——刚才我在基金会网站上发布了警报，所有遇袭晕倒的人都看过敌人的视频影像资料。” “情报更新！”艾玛突然说道，“9900反馈，敌人的袭击有可能是精神污染的模式，妹妹们通过御坂网络共享记忆情报，所以有三十八名御坂妹妹是因为网络信息污染而晕倒。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最高司令塔，最终信号的介入；以及之前开始构建的网络防火墙及时生效，污染的蔓延已经停止。” 听到这里，御坂美琴和六冢源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我们这就赶回去。”六冢源说道，“让所有人收缩防御。另外，向食蜂操祈求助。” 如果敌人的袭击是精神领域，那食蜂操祈显然就是救治受害者的最佳人选。 回想起食蜂操祈借助“外装代脑”时的惊艳表现，御坂美琴也觉得这个推测很有道理。 但六冢源却仍旧不放心：“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测，如果敌人真的是魔法师，她的手段对我们来说就是完全未知的，‘心理掌握’也不一定就有效。” 御坂美琴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咨询一下志奈子学姐的师父？她也是魔法师吧？” 六冢源摇摇头：“我有更合适的人选，似乎是魔法的百事通呢。” 六冢源指的当然是魔法禁书目录茵蒂克丝，虽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从土御门元春和神裂火织那里侧面了解，六冢源大概也知道茵蒂克丝是个怎样的人才。 于是他拨通电话。 第五百六十八章 天谴术式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听到电话里六冢源的讲述，上条当麻忍不住叫道，“现在可不是安心吃饭的时候了，魔法师入侵的话，不正是我们需要处理的事件吗？” “冷静，”土御门元春按住即将跳起来的朋友，“现在我们就是在处理事件。” 一旁的茵蒂克丝把注意力从手机本身移开，低头思考起六冢源描述的现象。 “……是‘天谴’哦，”茵蒂克丝语气肯定地说道，“根据你的描述，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种类型的魔法了。” 但电话另一头却传来物体摔落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少女的惊呼——“源君！” “不好！”上条当麻连忙抢过手机，“源君？六冢源？你还好吗！” 对面没有任何回答。 …… 六冢源拿出手机，拨通了上条当麻的号码。 御坂美琴则有些惊讶地说道：“欸？原来那个上条学长竟然在跟女生同居？” 刚才六冢源稍微介绍了一下茵蒂克丝的身份，以及她目前的处境。尤其强调了她“禁书目录”的特殊身份。 只不过，御坂美琴的关注点微妙地跑偏了一些。 幸运的是，上条当麻立刻接通了电话。接着，六冢源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和盘托出，请茵蒂克丝做出专业的判断。 就在他等待答案的时候，身边的御坂美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啊，那个人！” 抬头一看，本应该空无一人的道路前方，十分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之前因为担心敌人的未知攻击能够通过影像资料传播，所以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都没有看过敌人的照片或视频。 但此时此刻突然出现的人影，以及标志性的明黄色装束和手中的大槌都表明了她的身份。 更不用说，这个女人身上流露出的强大存在感和压迫力。 敢以一己之力对抗整座城市，她拥着有与整座城市相匹配的力量和气场。 ——就是她了，这次的入侵者…… 六冢源瞬间提高打起精神，进入战斗状态。 下一刻，手机从手中滑落，六冢源的意识中断了。 “源君！”御坂美琴上前抱住六冢源即将倒地的身体，发丝飞扬，电芒激闪。 她已经进入暴怒的状态。 御坂美琴就连双眼中也有湛蓝色的电光跳动，抬头看向攻击六冢源的敌人——只要她的目光所及，就是雷电命中目标…… 比闪电更快，敌人的身影刚刚引入眼帘，御坂美琴就感觉眼前一黑，和怀中的六冢源一起倒地。 “啊，刚才一瞬间似乎感受到危险了呢。”前方之风摇晃着手中的大槌，朝着这边走过来。 “六冢源~六，冢，源！”缀在舌尖的锁链划出大大的圆弧，前方之风露出愉快的笑容，“被我抓到了！” “下一个就是你喽，亚雷斯塔！”前方之风举起大槌，也不在乎跟六冢源倒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少女。 空气凝结成块，形成一只巨大的槌头砸落下来。 轰隆！ 大地震动，柏油路面瞬间碎裂成无数小块，这是超乎想象的强力一击。 但是，预想中的血肉横飞场景并没有出现。 “啧，逃走了……”前方之风感到诧异，“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转头看向侧前方。 本来已经中招晕倒的六冢源，此时正抱着御坂美琴站在那里——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带着少女逃离了敌人的攻击。 “天谴是什么？”六冢源没有去看对面的敌人——为了防止再次中招，他刻意避免直视对方的样貌。 脑海中还回荡着方才昏倒前最后一刻，茵蒂克丝传来的话语。 只可惜，手机被落在原地，没办法听到“天谴术式”的具体情报了。 怀中的御坂美琴气息微弱，甚至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起来——这实在不是个好迹象。 ——该死的！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心忧御坂美琴的情况，六冢源又急又怒。 接着，他再次失去意识…… 看到六冢源再次倒地，前方之风愣了一下，然后才笑了起来：“只是偶然吗？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的‘天谴术式’！” 紧接着，她就看到六冢源再一次站了起来。 ——影像感染假设不成立，刚才我没有直视对方。应该是更加纯粹的精神污染……应该是针对某种感情……敌意或者恶意！ 六冢源心如电转，脑海中快速分析着已经掌握的情报；也包括自己刚才两次中招的感受——这才是“存档读档”这个能力的正确用法。 六冢源迅速做出判断，敌人的魔法应该是针对人们的情感，只要对她抱有敌意或者恶意之类的特定情感，就会触发魔法效果，进入缺氧假死的状态。 老实说，这只是六冢源连猜带蒙提出的一种假设，因为他最近正在“闭关修炼”，开发“纯粹的格斗术”，需要消除的就是敌意和恶意之类的情感。 所以第一时间，六冢源就把两件事联想起来，做出假设。 现在再回过头看，这个假设恰好可以解释今晚发生的所有异常情况。 “这可真是巧了。”六冢源竭力约束住自己的想法和感情，“看来我那‘纯粹的格斗术’竟然真的能够派上用场了！” 把御坂美琴轻轻放到地上，六冢源摆出架势，准备应战。 前方之风嗤笑一声，锁链晃动间，她用力抡起了大槌。 哪怕知道直视对方应该没有问题，但六冢源还是低着头，只通过她的脚步和地上的影子来判断她的动作。 可即便是如此苛刻的条件，也难不住六冢源。 只靠双耳的听觉，六冢源准确地判断出敌人攻击的位置，从容躲开。 “咦？”反倒是前方之风有些惊讶了，她接连挥出“空气钝器”，但每次都被六冢源提前感知，从容躲开。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前方之风也感到烦躁起来。 大槌旋转，正当她准备施展大型范围攻击的时候，对面的六冢源突然间再次倒下。 反而阴错阳差地躲开了这一次的横扫千军。 这次，六冢源在倒下的瞬间便完成了读档恢复——他也在快速适应着这种情况。 战斗继续。 或者说，只是前方之风单方面的攻击，六冢源能做的只有四处躲闪和逃窜而已。 并不是他没有还手之力，实在是因为“纯粹的格斗术”尚未完成，实际战斗的时候，只要六冢源稍微认真起来，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战意”。 面对敌人的时候，这股“战意”又会转化成“敌意”。 以至于每当六冢源试图发起反击的时候，就会中招，被“天谴术式”击倒。 反复的次数多了，前方之风也看出了端倪：“这就是你的超能力么？竟然还有这种诡异的能力，多少有些明白亚雷斯塔为什么这么重视你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中场休息 反复读档获得重新再来的机会，这一神奇的能力获得了敌人的赞许。 但六冢源却丝毫没有感到高兴。 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对战一方通行的时候——面对近乎无解的敌人，自己只能徒劳地不断读档恢复，却始终无法取得进展。 当初面对一方通行的时候，六冢源好歹还能使用各种手段，对他造成一些伤害。但眼下这个奇装异服的女人，却是连碰都没办法触碰一下。 但凡六冢源有“进攻”的意识，就会立刻晕倒，这种情况下，即便他的再凌厉也不可能展开。 前方之风也看出这点，所以她依旧从容不迫地抡着大槌，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一点点戏耍着自己的“猎物”。 在这种情况下，六冢源光是躲避敌人的攻击就已经十分勉强。 更糟糕的是，或许是发现六冢源逐渐适应了自己的攻势，前方之风开始将倒在一旁的御坂美琴也纳入攻击范围当中。 这一下，六冢源是彻底无心恋战了。 不再理会敌人，六冢源冲到御坂美琴身边，将她一把抱起。 前方之风向前横扫大槌，制造出更大的“空气钝器”，要把两人一起砸扁。 六冢源无视头顶压下的巨大空气块，将御坂美琴紧紧抱在怀中，然后发动能力——“空间存档”。 “一定要成功啊！”六冢源在心中祈祷着。 因为他的“空间存档”理论上只能移动自身，以及“随身携带的物品”。 在才人工房时代，六冢源曾经带着食蜂操祈一起移动过一次，但当时的食蜂操祈还是完全的小孩子体型，笼罩在斗篷之下倒也勉强可以算作一个“大件的行李”。 可眼下的御坂美琴却已经是少女，体积更大。“空间存档”的判定究竟还能不能有效，六冢源自己也没有把握。 但眼下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六冢源顺从内心的感觉，发动了能力。 目标——青峰庄！ 这一刻，六冢源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随身携带金属骰子。 晋升level5之后，存档五和存档六的发动已经不需要借助道具，更多的只是一种习惯。 再加上六冢源正在构思新的能力辅助道具，刚好需要借助警策看取的能力，所以他把金属骰子就留在青峰庄作为样品和研究对象。 因此，六冢源获得了随时返回青峰庄的一个空间存档。 熟悉的超脱感笼罩全身，紧接着，六冢源看到了眼前熟悉的场景，耳边传来女生们的惊呼。 “呼，回来了……”看到怀中完好无损的御坂美琴，六冢源终于长舒一口气。 六冢源半跪在客厅的地板上，周围是青峰庄的住户们，以及紧急赶来的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 六冢源伸手一摸，在脚边的地面上摸到了他的金属骰子。 “真是不讲道理的能力……”结标淡希在旁边一副看到怪物的表情看着他。 她知道六冢源有“空间移动”类型的能力，也知道六冢源已经重新掌握了这一能力。 但亲眼看到六冢源进行“空间移动”还是第一次，结标淡希深受震撼。 刚才就是结标淡希提前感知到空间的震颤，提醒警策看取把金属骰子丢掉，否则她说不定就要被六冢源他们撞开。 女孩们手忙脚乱地把御坂美琴搬到沙发上，然后拿来毛巾帮她和六冢源擦拭身上的雨水。 六冢源此时的样子十分狼狈，两人一看就是仓促逃回来的。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一会儿，还是帆风润子开口问道：“六冢大哥，这次的敌人很强吗？” “润子姐！”食蜂操祈连忙叫道。 但为时已晚，听到“敌人”两个字，六冢源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然后再次失去意识。 周围的少女们一阵惊呼，帆风润子更是惊慌失措。 食蜂操祈无奈地扶额叹息，一边拿出遥控器对准六冢源，按下。 六冢源再度苏醒，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无法回忆起刚才那个女人的具体样貌，也无法将敌意指向对方。 “总算安全了。”六冢源松了口气，“那见鬼的‘天谴术式’实在是太恶心了。” 食蜂操祈说道：“刚才艾玛把那位茵蒂克丝小姐的解说都共享给我们，再结合具体案例，可以确定敌人瞄准的感情正是敌意。确实是十分难缠力的判定，源哥哥陷入困境也很正常。” “我最近开发的格斗术完全派不上用场啊。”六冢源十分郁闷地说道。 理论上说，排除一切主观情绪干扰之后的“纯粹的格斗术”，确实可以避开“天谴术式”的设定。 只可惜，这门新的格斗术还未开发完成，突然遭遇如此强敌，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六冢源很不甘心，他拒绝了御坂9900递过来的换洗衣服：“现在不是悠闲的时候，敌人随时有可能杀过来！” 刚才交战的时候，六冢源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敌人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杀意。他相信，既然那个女人能够单枪匹马强攻学园都市，那么只要她愿意，杀到御坂街区也只是时间问题。 由于那无解的“天谴术式”，学园都市这边几乎没有阻止她的办法！ 就在这时，六冢源突然注意到客厅里明显比以往更多的御坂妹妹们。 刚才注意力都在那个敌人身上，所以六冢源没有发现，此时此刻的青峰庄客厅，已经变成类似作战指挥中心的样子，二十多个御坂妹妹们正在到处忙碌着，还不时有更多御坂妹妹从大门口进进出出。 六冢源想起来，还有三十九个御坂妹妹们被“天谴术式”攻击，也陷入昏迷当中。 “放心吧，御坂们已经没事了。御坂9965作为代表抢先向主人进行汇报。”一个御坂妹妹突然停下脚步，向六冢源说道。 “只要知道原理，解除那个魔法就很简单呢。”食蜂操祈有些得意地说道，“嘛，这时候就觉得可惜了——‘外装代脑’被破坏的事情。” 如果有“外装代脑”辅助，食蜂操祈或许可以唤醒所有遭到“天谴术式”袭击的人。 六冢源指向沙发上的御坂美琴：“那么操祈，你能唤醒美琴吗？” “这个嘛，很困难呢。”食蜂操祈说道，“毕竟人家的能力一直对美琴酱无效哦。” 第五百七十章 故技重施 “很困难，”六冢源捕捉到食蜂操祈话语中的关键词，“也就是说，并非不可能？”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食蜂操祈得意地说道。 这时，多莉或者桃莉之一开口解释说道：“刚才在你们回来之前，操祈酱就在思考如何治疗美琴酱了。” 六冢源的手机在战斗中掉落，但是艾玛却通过手机关注着战局，并且实时向青峰庄的“作战指挥中心”汇报。 所以食蜂操祈她们已经提前知道了御坂美琴中招的事情。 “什么办法，很麻烦吗？”六冢源连忙问道。 “不麻烦，只是把之前做过的事情再来一遍罢了。”一直待在角落里的某个人突然开口说话。 正是一身粉红色护士装的警策看取——哪怕搬进青峰庄，她也依旧保持着原本的那套装束。 不过跟之前有所不同的是，现在她的手里没有了马鞭，而是多了一副镣铐扣在双手手腕上面，中间由一条细长的锁链连结起来。 按照警策看取自己的说法——她现在正处于“服刑期间”，因为第二少年感化院还未建成，所以只能暂时被看管在青峰庄内。 为了表示自己的悔改，她主动要求加上这幅镣铐……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意义就是了。 “还记得在大霸星祭第二天，我做了什么吗？”警策看取问道。 六冢源当然记得，就在哪一天，御坂美琴被迫冲击level6，“雷电天使”降临；也在那一天，六冢源终于晋升level5。 警策看取笑着说道：“你看，现在我们这里有真正的‘心理掌握’，以及主动配合的御坂网络——我们完全可以重演那一天的场景。” 以御坂网络为跳板，间接影响御坂美琴的精神，如此一来，就可以绕过她对“心理掌握”天然的防御屏障。 “但是，”食蜂操祈接下去说道，“这样做唯一的风险就是有可能再次唤醒那个‘雷电天使’。”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美琴的。”六冢源说道。 “与我的意愿无关，”食蜂操祈摇摇头，“因为我手上只有上次那一个心理模板，所以只能走同样的路。一旦触发某个未知的临界点，后面的发展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所以，这个决定必须由源哥哥你来做。”食蜂操祈认真道，“一旦美琴再次暴走，能够阻止她的也只有你而已。” “或者……”食蜂操祈又说道，“可以选择另一个方案，打倒那个敌人，让她解除魔法效果。” 六冢源不假思索地说道：“不用选择，你们马上行动吧。” 把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是愚蠢的，即便打倒了敌人，万一她坚决不肯解除魔法又该如何？ 六冢源摩挲着金属骰子：“尽管去做，一切有我。” “那么~”食蜂操祈眯起眼睛，打了个无声的响指，“……各位御坂同学们，请准备好，我们开始了！” 因为御坂网络主动配合，这次的进展要快速很多。 “糟糕，应该移动到室外空旷地带再进行的……”食蜂操祈突然嘀咕一句。 上次雷电天使降临的时候，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这次也是同样的景象，那这座青峰庄就可以宣布拆除重建了。 因为外边正在下雨，所以少女们下意识地排除了室外的选项。 但为时已晚，御坂美琴身上突然迸发出几道璀璨的电芒，紧接着，电光蜕变成纯白色。 电光更加激烈，却又违反常识地愈发柔和起来。 屋里的人们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御坂美琴的变化。 御坂妹妹们都提高警惕，准备随时出手，利用她们同属性的能力尽量化解姐姐大人暴走时产生的闪电。 只不过，她们的戒备很快被证明是没有意义的。 纯白的电光没有继续扩张，反而有规律地收缩回去，很快就变成附着在御坂美琴身体表面的一层白色外套，就连她身下的沙发都没有受到损坏。 在这层白色电光缠绕下，御坂美琴从沙发上飘浮起来，在半空中变成站立状态。 刺啦~ 就好像亮度突然增加的灯管，御坂美琴身上的电光瞬间增加几个亮度。 待电光恢复正常的时候，人们发现，御坂美琴身后多出了一对巴掌大的迷你小翅膀；她的头顶上，也出现一个如同节能灯管的圆形光环。 “雷电天使……”不知道是谁，开口说道。 “嘛，只不过是可爱版的。”食蜂操祈评价道。 预想中的暴走并未出现。 相反，御坂美琴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理智和冷静。 “好奇怪的感觉。”御坂美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现在的我有种无所不能的错觉。” “知道这是错觉，说明你的脑子还没有被彻底烧坏。”食蜂操祈说道，“能把这些刺眼的电光收起来吗？” 御坂美琴摇摇头：“不能。” “喂，”食蜂操祈不满道，“你现在很清醒，怎么可能无法掌控自己的能力？” 御坂美琴低头看向食蜂操祈，朝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很清醒，所以才不能解除这个状态。” “以非神之躯上达天意。”御坂美琴朝着大门方向飘去，“现在的我，是无限接近level6的‘神之意志’……或者其他各种各样的说法，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状态下，我不受‘天谴术式’的影响。我这就去打倒那个敌人……诶呀！” 话未说完，就看到御坂美琴从半空中跌落。 “真是的，别给人家增加工作量嘛。”食蜂操祈冷眼看着她，“什么‘神之意志’，不要把人家的努力归咎到神明身上去啊！还有，你明明从一开始就晕倒了，又是从哪里得到‘天谴术式’的情报的？稍微动动脑子想想啊。” 吐槽完毕，食蜂操祈再次唤醒了御坂美琴，并且补刀说道：“事实证明，你这半吊子的‘神之意志’无法对抗‘天谴术式’哦。” 御坂美琴低着头，身上电光大作，试图以此掩饰自己红得发烫的面孔和耳廓。 “总之，醒来就好。”六冢源十分欣慰，“美琴，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保护御坂街区吧。那个魔法师，交给我！” 第五百七十一章 兵分两路 就算在食蜂操祈的帮助下，御坂美琴有办法对抗“天谴术式”，但谁也不能保证，敌人就只有这一个魔法。 光六冢源亲身经历的，就有威力巨大，攻击诡异的“空气钝器”。 即便没有“天谴术式”，她也是一个顶尖的强者。 此时的御坂美琴确实很强，但究竟能不能打败敌人……这个谁也没有把握。 至少六冢源不会让她去冒险。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真正赌上性命的厮杀！ 这种情形，当然是能够读档恢复的自己最适合出手。 御坂美琴有些闷闷不乐，虽然她现在确实很强，甚至跟正常状态下相比还要更强一些，但是面对敌人的“天谴术式”时，实力再强也毫无意义。因为根本无法对敌人发起进攻。 食蜂操祈也只能通过御坂网络间接影响她的精神，其中的联系十分薄弱——跟上次借助病毒强行连接的时候完全是两码事。 只要她进行激烈的战斗，这份“联网”很可能立刻断裂。 所以，御坂美琴发现自己最终所能做的，也只有跟在场的其他女生们一样，待在御坂街区，被动地防御。 打败敌人的任务，最终还是只能依靠六冢源。 其实，食蜂操祈本人倒是可以无视“天谴术式”——作为level5的“心理掌握”，她对自己的心理和精神操纵才是最熟练的。 只可惜，她本身毫无战斗力可言，甚至连赶路和基本移动的体力都欠缺。 在战斗的第一线，这位常盘台中学的女王大人，约等于一个大号的包袱。 六冢源安抚了一下御坂美琴的情绪，然后看向食蜂操祈：“操祈，帮我设定一下我的情绪。给我屏蔽掉对敌人的恶意和敌意。” 紧要关头，六冢源决定利用超能力“作弊”，抄近路完成“纯粹的格斗术”。 食蜂操祈却说道：“源哥哥，我的不建议这么做哦。” “有什么问题吗？”六冢源问她。 “人类的精神是很复杂的，”食蜂操祈说道，“现实可不像游戏那样——各种属性之间条理分明，想怎么操作都可以。如果屏蔽了源哥哥的‘敌意’，那么很可能导致你连攻击敌人的欲望都缺失了，这岂不是毫无意义？” “这么麻烦？”六冢源皱着眉说道。 食蜂操祈耸耸肩，如果只是操纵自己的心理状态，她倒是可以实现这一要求；但是对其他人，就无法做到这种精密程度了。 贸然操纵的话，很有可能造成某些不可预料的后果。 “主人，”艾玛突然说道，“上条当麻发来邮件，向主人请求帮助。” “上条当麻，他也遭遇那个魔法师了？”六冢源感到惊讶，但又立刻觉得很正常，毕竟那家伙才是魔法事件的常客。 甚至，六冢源十分怀疑，这次敌人的首要目标，就是他上条当麻！ “准确来说，是一个叫做天草式的组织——他们是上条当麻的朋友，因为遭遇敌人前方之风的袭击，有部分成员昏迷，希望我们能够接收并照顾伤员。”艾玛解释道。 因为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偷渡入境”，更不用说他们还是隶属于十字教的魔法师。这两个身份就注定了他们很难使用学园都市的正规医疗机构。 而且他们也不信任科学侧大本营的医院。 所以，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向六冢源寻求帮助。 “他们人在哪里？”六冢源问道。 “大部分成员都在一座公园里面，但是他们的首领，以及土御门元春和上条当麻三人，已经出发迎击敌人了。” “既然如此，”确定他们是自己这边的友军，六冢源做出决定，“派人把他们接到基金会的设施当中吧。” 不可能把这些陌生人接到御坂街区当中，所以只能安排一间空着的屋子让他们安顿下来，不至于遭遇袭击之后，还在外面风餐露宿。 六冢源没有为他们安排医生或者其他治疗设施，因为这没有意义。 造成伤害的是类似于诅咒的魔法效果，这可不是什么医生能够处理的病情。 …… “你说那位六冢源真的会帮助我们吗？”一边在雨水中奔跑，建宫斋字一边问道，“他还不认识我们，只是借助上条君的面子向他求助而已。” “放心吧，六冢同学很好说话的，”土御门元春说道，“而且他也有能力帮助你们。除非通过外交途径直接找亚雷斯塔理事长进行协商，六冢同学几乎是你们的唯一选择了。” 不久之前，牛深和谏早被派出去“买食材”，但实际上却是去侦查敌情。然后他们就中招了。 并且由于他们实时跟留守公园的其他成员保持联系，导致“天谴术式”的效果蔓延过来；若非建宫斋字反应迅速，及时采取措施，恐怕他们天草式十字凄教就要全军覆没了。 遭受袭击，他们自然不可能这么坐视不理。 尤其是上条当麻，听说了“天谴术式”的霸道效果之后，他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六冢源都在敌人手下吃亏了。 他捏紧右拳，喃喃说道：“只有我才能对付她啊！” 再诡异的魔法术式，在“幻想杀手”面前也只是虚妄。 上条当麻拿起手机问道：“艾玛同学，你知道敌人现在在哪里吗？” 虽然六冢源的手机已经被前方之风破坏，但是跟上条当麻的通讯却始终保持着。 “咦？你还能联系到六冢源？”建宫斋字连忙说道，“问问他能不能帮忙收容我们的伤员……” 商定结束后，他们开始行动。 上条当麻、土御门元春和天草式的立场相近，于公于私，他们都要阻止这次来自正教的袭击。 由于“天谴术式”的存在，真正能够直面前方之风的就只有上条当麻一人而已。 所以土御门元春和建宫斋字转而去袭击正教的后备部队。 熟悉各大势力作风的土御门元春坚信，这次敌人绝对不可能只有前方之风一个人。 即便她的意图确实是单枪匹马攻陷学园都市，也要有大部队进行善后扫尾作业。 “这不是帮助学园都市渡过难关，”土御门元春说道，“而是自保和报仇啊！” “希望上条君能够成功。”建宫斋字由衷地说道。 单枪匹马的前方之风才是主力，只要她没被打倒，就算他们把后备部队全部消灭也无济于事。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世界展开 作为罗马正教最深处的秘密机构，“神之右席”甚至有着凌驾于教皇之上的权威，以及实力。 在十字教的传统当中，“右侧”代表着“平等”。因此，“神之右席”也意味着“与神对等”——这一如此狂妄甚至可以称之为亵渎的含义。 在正教，“神之右席”的职责在于给教皇建议和帮助——他们拥有着连教皇都不得不依靠的知识和力量。 发展至今，“神之右席”已经成为正教当中极其特殊的一个组织，没有人能够制约他们。用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话来说，就像是一个“脱离主人掌控的暗部组织”。 也正是同时拥有力量和强大执行力的“神之右席”，才能如此胆大妄为地发起对学园都市的进攻。 前方之风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学园都市方面或许已经认识到她的强大，所以没有再派人来阻击。 又或者，能够出动的兵力已经全军覆没了…… 有些无聊地停下脚步，前方之风把大槌杵在地上，伸手朝面前抓起一缕风，然后放在鼻尖轻嗅。 “空间系的能力，逃得真远啊。”前方之风露出笑容，“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最终被我杀死的命运！” 这次行动，前方之风的首要目标是攻陷学园都市，将其从地图上抹去。 其次的目标是杀死“幻想杀手”，并回收“禁书目录”。 再次的目标就是临时增加的，杀死名叫“六冢源”的少年——传言他是亚雷斯塔理事长指定的继承人。 至于统括理事会的成员，以及理事长亚雷斯塔本人，反倒不在她的计划当中。因为前者将在学园都市的覆灭当中顺便被一并解决；而后者，应该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及时逃走吧。 因为不久前的那次接触战，前方之风决定优先完成第三项目标——解决掉六冢源！ 而六冢源这时，还困扰于没有对付“天谴术式”的办法。 不解决这个问题，就别想战胜前方之风！ 食蜂操祈提议道：“实在不行，就让我跟源哥哥一起参加战斗吧。我可以时刻为你提供精神方面的保护。” “不行！”六冢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次的敌人很强，我没有把握保护你。” 食蜂操祈叹息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痛恨起自己孱弱的体质。 六冢源突然叫道：“艾玛！” 几乎同时，艾玛也呼唤道：“主人！” 双方似乎都愣了一下，六冢源才问道：“什么事？” “第一批次的全新‘模块’已经生产完毕，”艾玛说道，“正在部署当中。” “这么快？”六冢源惊讶道，虽然刚才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也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地随口一问，有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其实并不指望真的起作用。 却没想到，关键零部件由“不在金属”打造的“模块”竟然完成了！ “因为学园都市方面在向我们进行资源倾斜，”艾玛解释道，“有十二条智能化生产线借给我们生产‘模块’。” “另外，”艾玛继续说道，“‘系统’的正式版也开发完成，并进行了模拟调试，一切正常。” “这么快？”六冢源再次发出同样的惊呼。 不同于“模块”的生产制造，正式版的“系统1.0”是他亲自参与设计和编写的，所以对项目进度十分清楚。 按照预定计划，“系统1.0”的完成时间最早也要等到下个月。 “因为我们的超级计算机已经提前完成，借助它的算力，我和秋莎的性能得以全部解放，效率大幅度提升。” “什么时候的事情？”六冢源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两个小时前，超级计算机成功运行。”艾玛回答说，“二十九分钟前，‘系统1.0’完成，十分钟前，模拟验证成功。” 六冢源闻言，却没有感到高兴，反而神情凝重：“超级计算机的提前完成，一定也是因为学园都市方面的资源倾斜吧？” “是的，原‘树形图设计者’的设计开发资料，随同主人进入统括理事会之后的机密文件一同传来。”艾玛说道，“请您放心，我和秋莎对全部资料进行了细致审核，可以排除陷阱和木马的可能性。” “问题不在这里。”六冢源苦笑道，他也不觉得统括理事会——好吧，其实就是亚雷斯塔理事长——会拿假资料，或者动过手脚的资料来糊弄自己。 就像“不在金属”的相关资料，他们甚至很可能直接提供资料原件过来。 亚雷斯塔理事长不屑于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面花小心思，所以他必然有更大的谋划。 六冢源皱着眉，思考起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回顾这一阶段——具体而言就是在大霸星祭，自己晋升level5之后，亚雷斯塔理事长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突然，他抬头环顾四周。 在一屋子的少女当中，六冢源没有找到那道身影。 “风斩冰华在哪里？”六冢源问道。 ——拼图的最后一块，终于找到了！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大家也才发现，那个存在感特殊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又或者说，她今天究竟有没有在青峰庄露过面？ “主人，前方之风正在快速靠近御坂街区！”艾玛突然大声说道。 所有人顿时都紧张起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六冢源咋舌道，“按照预定计划，开始正式版本的第一次实战调试吧！” “艾玛明白……‘全仿真投影模块’部署完毕。”艾玛说道。 “能源供应正常，线路接通……‘游戏投射现实系统1.0版’搭载完成……” “游戏管理员风斩冰华上线，系统激活……” “游戏世界展开——欢迎来到‘超能格斗’！” …… 与此同时，在学园都市深处的某个特殊区域当中，超乎寻常的变化在同步展开。 ——虚数学区·五行机关的部分开始展开。 ——座标是学园都市第五区学区西南侧的地点。 ——以理论模型「风斩冰华」为蓝本，改写追加模组。 ——确认理论模型，内外已经产生变化。 ——统驭妹妹们的高阶个体“最终信号”已认证追加命令……错误，更正，系统核心为“存档读档”，启动六号备选方案，认证完成，任务搭载完成。 ——经由强制操作御坂网络……更正，载体更正为“gpr（游戏投射现实）系统”……成功达成学园都市所有aim扩散力场的人为诱导。 ——第一阶段完成。 ——确认物理路径变更。 ——因此，学园都市出现“超能格斗”大规模幻影侵入现实领域现象。 ——“保险丝.风斩”变更为“游戏管理员.风斩”；相关权限变更，游戏规则确定。 ——请相关人员准备承受意外冲击。 …… 只存在于电子网络赛博世界当中的格斗游戏，在现实世界当中展开。 第五百七十三章 前方之风的游戏之行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看着陡然间的天地异变，木原脑干摇头晃脑地感叹道，“竟然真的要把游戏拽进现实世界当中……想出这个方法的六冢源不正常，同意这个方案的亚雷斯塔理事长更加疯狂。” 刚才那一瞬间，学园都市的天空中出现仿佛极光的斑斓光幕，在那之后，身边这个世界就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当然，对于绝大多数身处室内的人来说，他们很可能没有发现这些变化。 但在室外的人们眼中——如果室外还有保持清醒的人的话——只觉得夜幕隐约间蒙上一层血色，呈现出令人不安的暗红色调。 而在木原脑干的感知当中，他知道，还有某种更加关键和本质的东西也一同改变了。 ——是构建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被扭曲、篡改了。 “但又没有完全改变。”木原脑干嘀咕着，“这半吊子的应对措施真的有意义吗？” 巨大的天幕覆盖了整座学园都市，甚至向城市之外继续蔓延。但除此之外，一切又都没有任何改变，细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街道上空无一人，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在六冢源的设想和计划当中，这只是正式版系统的一次调试。 由于时间和资源都很有限，所以“游戏世界”的覆盖范围只有第五学区的大约五分之一面积，以“御坂街区”为核心的五个街区而已。 ——欢迎来到“超能格斗”！ 天空中投射出几个大字。 前方之风脚步稍微一顿，并不抬头，冷笑道：“故弄玄虚，这座城市的把戏未免太多了。” 然后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走去。 她不认为还有谁能够阻止自己征伐的脚步，她是“神之右席”的前方之风，是“二十亿中的最终兵器”，一个人就是整个军团，任何敌人都不能阻止她。 “……这个莫名其妙的领域结界也不能！” 前方之风挥舞着大槌，空气扭曲凝聚，形成的透明空气块几乎肉眼可见。 空气块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将它们触碰到的一切都碾压成碎块。 大槌挥舞的幅度越来越大，前方之风舌尖上的锁链十字架也以一种仿佛随时就会甩脱的幅度剧烈摇曳着。 她身边出现的空气块已经膨胀到宛如轿车大小，展现出她身为“神之右席”那强悍的破坏力。 前方之风推倒树木，砸扁建筑——她深知自己已经进入敌人的领域，所以干脆放开手脚，一路横冲直撞，破坏眼前出现的一切事物。 “不管有什么花样，只要把所有东西都摧毁掉就行了。”前方之风冷笑着，大步向前走去。 隆隆声中，前方之风又砸平了一座五层的写字楼。 眼前出现一条宽阔而笔直的马路。 她想也不想，踏上这条仿佛刻意出现的道路。 马路左侧竖着一块路牌，上面红底白字写着一行大字“欢迎来到超能格斗”。 前方之风对汉字并不精通，没看懂上面写的什么，她也不在意，大步走过路牌。 但路牌背面的文字她认识，是英文的“game start”。 游戏开始！ 路牌被人一脚踹倒，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的蒙面人站在路牌边上，正缓缓收起高鞭腿的姿势。 不止这一个人，前方之风抬头看去，马路两边竟然出现了几十上百个同样打扮的黑衣蒙面人。 大部分人赤手空拳，但也有部分人拿着木刀或者棒球棍等武器，面部唯一露出的双眼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方之风。 前方之风摇摇头，舌尖的十字架吊坠小幅度摇晃着，她有些惊讶。 就在这时，黑衣蒙面人们发出呐喊和啸叫声，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 刚才踢倒路牌的那个黑衣蒙面人距离最近，已经施展华丽的踢技，向前方之风攻去。 前方之风后退一步，躲开攻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惊讶什么——这些人，没有受到“天谴术式”的影响！ 一两个人还可以用特例来解释，但眼下这近百人都这样，就意味着敌人找到了“天谴术式”的克制方法。 “麻烦了……”前方之风挥动大槌，打飞那个正在连环踢的蒙面人。 然后凝聚出的空气块贴着地面飞向马路中间，就像是真的有一辆车冲入人群，撞得人仰马翻。 诶呀诶呀的哀嚎和痛呼声不绝于耳，敌人的数量虽然不少，但实力却完全不值一提。 前方之风稍微放下心来，皱着眉看向面前仍旧不肯后退的蒙面人们。 “麻烦……” 不受“天谴术式”影响，又悍不畏死，那么就逼得她只能斩尽杀绝了。 前方之风对杀戮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却感到厌烦。 因为对她来说，这是毫无意义的杀戮，而且还隐藏着敌人更深的阴谋。 ——这些人简直就像是故意来送死的一样！ 这种异常的表现不禁让人想起“血祭”之类的偏门魔法。 想到这里，前方之风突然发现一个不正常的地方。 “没有血……” 混乱的战场上，没有出现任何一丝鲜血的痕迹。 前方之风清楚地记得，她的“空气钝器”已经把不止一个人碾成肉泥，无论如何，路面上都不可能这么干净！ 然后，她开始怀疑，这些“人”真的是人吗？ 幻象，傀儡，催眠术……能够制造出类似效果的魔法不计其数，但真正能对“神之右席”产生影响的，却少之又少。 “一定有一个施术者藏在暗处。”前方之风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她没有兴趣再去理会这些黑衣蒙面人，就连“空气钝器”都懒得使用，单纯地挥舞大槌砸倒靠近身边的所有敌人。 果然，被击杀的黑衣蒙面人直接消失，没有留下尸体或者血迹。 清空所有黑衣蒙面人后，马路前方又出现一大群白色练功服的蒙面人。 “啊……”前方之风挥下大槌，空气块掀翻了面前的整块路面。 那些白色的身影就像是台风当中的塑料袋，毫无抵抗力地漫天飞舞。 “游戏到此结束！”前方之风喊道，“这种小把戏对我没有用，赶快出来给我受死，六冢源！” 第五百七十四章 裁判少女 “她在这么说呢，源哥哥。”食蜂操祈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她怎么就知道这是我布置的？”六冢源挠了挠头。 “人家就是追着源哥哥找过来的，出了问题当然首先要怀疑你喽。”食蜂操祈又问道，“源哥哥，你安排这些黑白小武士们进攻，是为了收集前方之风的情报，消耗她的体力吗？” “你觉得这样的试探有意义吗？”六冢源无奈反问道，“而且她的体力又被消耗的迹象吗？” “人家不太擅长战斗，不怎么明白啦。”食蜂操祈说道，“但即便是外行力的人家，也能看出来试探没什么用的，所以才问源哥哥呀。” “跟敌人无关。”六冢源摇摇头，“是艾玛的建议——她想趁机调试游戏的npc功能。” 此时出现在前方之风面前的黑白练功服的蒙面人，都是“超能格斗”游戏系统内的npc，就是游戏中常见的杂兵和小怪，用来陪练以及衬托出玩家角色强大的背景工具人。 “超能格斗”虽然是格斗游戏，但是为了丰富游戏内容，以及为六冢源的能力等级晋升计划服务，后续又增加了“剧情模式”，形式上类似于横版过关游戏，这些npc就是为了“剧情模式”服务的杂兵。 别看他们在前方之风手下就跟纸糊的一样，没有丝毫威胁。但这是因为敌人太强。 实际上，这些蒙面人的战斗力相当于地下格斗大赛预选赛入围选手，换做其他正常玩家来体验的话，大概率是打不过的。 换言之，都是“精英怪”。 即便换做六冢源亲自出手，在不使用“一刻圣人”的前提下，也无法做到前方之风这样轻松自如。 “源哥哥，小心。”食蜂操祈提醒道，“那个女人似乎能够找到你。” “嗯。”六冢源点点头，“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那么，按照预定计划，我们这边开始全程直播喽？”食蜂操祈说道。 “如果确定不会再受到‘天谴术式’的影响，就直播好了。”六冢源说道。 他话音刚落，青峰庄内，食蜂操祈立刻转头吩咐道：“源哥哥同意了，打开大屏幕，把画面接进来！” 少女们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立刻行动起来，关灯拉窗帘，放下大屏幕，打开投影仪…… “这……总感觉有点奇怪……”御坂美琴喃喃道。 她此时仍旧维持着最低限度的“雷电天使”模式——她坚持认为这样有助于对抗“天谴术式”——但是在其他人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降低身上电光的亮度。 “源君在外面即将跟敌人展开大战，我们却在这里看电影……” 食蜂操祈低垂着眼睑说道：“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够做的，也只有相信源哥哥了……” “怎么可能就这么……”御坂美琴刚想反驳，就看到食蜂操祈紧紧攥着遥控器的手——纤细的手指关节发白，显然已经用力过猛。 她顿时明白过来，食蜂操祈心中的不甘一点也不亚于自己。 在这种紧要关头，她们两位堂堂level5，竟然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源君一个人孤军奋战。 “要变得更强才行。”御坂美琴默默地下定决心。 “游戏世界”内，前方之风已经彻底失去耐心，她大发神威，驾驭着狂风在宽阔的马路上来回冲杀，将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通通碾碎。 其操纵的狂风威力之大，甚至动摇了“游戏世界”的根基。 六冢源见状，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好吧，游戏时间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对决了。” 前方之风抡着大槌，把视野中最后一个白衣蒙面人打碎。 紧接着，就像是连同这片空间也一起被打碎，空气中突然出现类似玻璃破碎的龟裂纹。 哗啦啦一声，前方之风身边的场景陡然崩溃破碎。 她收槌而立，警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变化。 宽阔到不正常的马路消失，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正常宽度的马路，以及道路两边的高楼大厦。 她的击杀目标——六冢源就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 前方之风虽然依旧怒火中烧，但还是悄然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六冢源本人没错了。不是替身，也没有障眼法。 但身边的奇怪领域结界依旧存在，甚至强度还要比之前更胜一筹。 因为…… “那个女人是谁？”前方之风突然转头看向路边。 不知何时起，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女生出现在那里，前方之风竟然没有立刻察觉，反而一度忽略了她。 而这个诡异的领域结界的核心，似乎就跟这个女生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虽说这些只是前方之风的个人判断，很多细节不能深究——比如，为什么科学侧的学园都市会出现类似“魔法结界”的东西——但是，对于“神之右席”来说，他们的猜测和怀疑就足以作为展开行动的理由和证据。 “准备好了吗？”那个女生——风斩冰华开口问道。 说话的同时，她的形象开始发生变化：身上的服装变成热裤和露脐t恤，一头华丽的长发扎成两道马尾。 从原本一个外表有些怯懦的女子高中生，变成了活力四射的运动系少女。 只有挂在脖子上的硕大耳机没有任何改变。但除此之外，脖子上还多了一块秒表，和一支裁判用的哨子。 “两位选手，准备好了吗？”风斩冰华再次发问。 “我没问题，随时可以开始。”六冢源很配合地举手示意。 “装神弄鬼！”前方之风冷哼一声，朝她打出“空气钝器”。 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空气都为之震颤。 风斩冰华面前出现无形的屏障，挡住前方之风的攻击。 “比赛期间禁止攻击裁判和管理员，所以……”风斩冰华一本正经地看向前方之风，吹响口哨，然后手中变出了一张黄牌，“警告一次！” “哼，这种把戏……”前方之风刚刚开口，就突然感觉身上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到身上，令人窒息。 所幸的是，这种不适的感觉来的快，去的更快。几乎眨眼间便已经无影无踪。 前方之风沉默了，再看向那个裁判少女的时候，眼神中满是忌惮。 ——刚才，随着那张黄牌的出具，某种“契约”或者“规则”类的束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从身体到灵魂的全方面约束。 “既然如此，那就打一场吧！” 第五百七十五章 游戏世界 “既然要打，那就打一场吧！”前方之风的眼神冷了下来，然后又浮现出跃跃欲试的神采。 虽然表面上一副恼怒不耐烦的模样，但实际上，前方之风在刚才那一轮战斗当中打得格外尽兴。 那些黑白蒙面人们悍不畏死，也没有畏惧之心，哪怕拼到全军覆没也没有一个人逃跑，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对手了。 因为“天谴术式”的原因，前方之风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战斗——冲入敌群当中开无双，大杀四方的感觉…… 真是太棒了！ 前方之风眼神发亮，精神变得无比亢奋。 “难怪水那个家伙这么喜欢亲自投入战斗！”前方之风自言自语道，一边扛着大槌向六冢源走去。 这一次，六冢源的眼神十分平和，面带微笑，就像是在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因此，他没有再受到“天谴术式”的影响。 前方之风已经不太在意自己的“天谴术式”了，执掌“风”的力量的她，本身战斗力也丝毫不弱。刚刚体会过“战斗的乐趣”的她，完全不介意，甚至期待着迎接新的战斗。 “看来你玩得很开心。”六冢源说道，“欢迎来到‘超能格斗’。” “挺有意思的游戏，”前方之风说道，“只是不知道，在这场游戏中死亡会有什么后果。” “游戏与现实关联，玩家受伤甚至死亡都会在现实中体现出来。”六冢源解释道，“虽然是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小心了。” “小心？究竟是谁要小心？”前方之风笑了起来，“刚才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在这个与现实没有区别的游戏里又会有什么不同？” “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改变——在这里杀死你就行！” 六冢源笑了笑：“不，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很大——这是游戏，哪怕它跟现实世界很像。” 话音刚落，就听到马路两边的建筑物上响起礼花绽放的声音。 五彩斑斓的烟花照亮了血红色的夜空。 伴随着不知从何处响起的激昂乐声，高楼顶上投下的探照灯光将整条路面照得亮如白昼。 周围数以十计的建筑物内，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喝彩声。 可以看到，楼顶天台，以及每一个窗口处都挤满了观众。 一时间，这段普普通通的马路华丽变身成为座无虚席的角斗场。 前方之风皱起眉头，她确实感受到“战斗的乐趣”，但身为罗马正教里位高权重又是最高机密的“神之右席”，她很不习惯或者十分厌恶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 “古罗马的斗兽场吗？”前方之风露出厌恶的表情，“真是让人不愉快！” 堂堂“神之右席”，“二十亿中的最终兵器”，可不是为了表演战斗给别人看的角斗士。 她瞪视着周围的观众们，舌尖上的十字架锁链大幅度摇晃着。 但出乎意料的是，周围的欢呼声并没有减少——似乎没有人受到“天谴术式”的影响。 前方之风的脸上打满了洞，装饰着各种铁环，就连舌尖上也穿孔连结着细长的十字架和锁链。 她这幅仿佛故意毁容一般的装扮，就是为了引起人们的厌恶感，进而引发他们的恶意和敌意——这是为了配合“天谴术式”而做出的牺牲。 但此时，两边数不清的观众当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对她的样貌表现出厌恶，导致她的“天谴术式”无法发动。 这个结果是前方之风万万没想到的。 “有什么不好？”六冢源说道，“有观众才是一场真正的比赛。” 前方之风突然说道：“我知道了，这些根本不是真正的人，就跟之前那些小喽啰一样，都是这个领域结界产生的幻象效果。” 六冢源耸耸肩：“随你怎么理解。准备好了的话，就让我们开始吧，大家都等不及了。” ——唯独这一点，前方之风猜错了。 这些观众都是真人，如果仔细看过去的话，就会发现绝大多数观众的身上都穿着士兵或警卫部队的战斗制服。 ——他们都是被“天谴术式”打倒的人。 就在这时，急促的鼓点响起。 四周的探照灯光突然熄灭。 紧接着，一束灯光照射在前方之风身上。 当初地下格斗大赛的主持人，秋山鞘香的声音响彻云霄。 “让我们欢迎挑战者——来自遥远欧罗巴的女子格斗家，‘风暴使者’前方~~之风！” 前方之风皱起眉头，她不知道这个主持人的声音究竟是从何处传来，但对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绰号更加不满。 “风暴使者”是个什么鬼！ 她下意识地想要抗议，但观众席上却沸腾起来，无数的人们高呼着“风暴使者”，“风暴使者”…… 紧接着，光束再次熄灭。 然后全场所有探照灯全部集中投射到六冢源身上。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这座擂台的主宰，未尝一败的擂主——拳皇，六冢~源！！！” 欢呼呐喊声更上一层楼。 身处场上的前方之风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前后两次欢呼之间的差别。 “嘁，主场优势的小手段。”前方之风不屑地说道，心中有些不愉快。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格斗大赛”的氛围影响，思考方式也逐渐向一个“参赛选手”靠拢。 六冢源眯起眼睛，大步向前走去。待两人之间只剩下不到五米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裁判少女风斩冰华来到两人中间，第三次问道：“两位都准备好了吗？” 六冢源点头：“随时可以开始。” 前方之风冷哼一声，没有看她。但也微微点头，表示准备完毕。 “那么……”风斩冰华后退两步，用力吹响哨子，然后抬手挥下，“比赛开始！” “才不是什么比赛啊！”前方之风抢先进攻。 大槌自下而上朝着六冢源的身躯抡过去。 同时，空中凝聚出一团轿车大小的空气块——整体隐约呈白色，清晰可见——在六冢源正上方当头落下！ 实体的大槌和巨大的空气槌，一上一下双面夹击。 前方之风的目的果然没变，仍旧只是为了杀死六冢源。 六冢源不慌不忙，躲开了敌人的这轮攻势。 “出现了！风暴使者的绝技——风暴之锤！”秋山鞘香的声音回荡在夜空当中，适时地挑动着观众们的情绪。 “别给我瞎起名字啊！”前方之风叫道，一股脑地轰出体积更大的“空气钝器”。 第五百七十六章 这是一场游戏 “哇，那个女人抓狂了！”青峰庄客厅临时改成的“观影厅”内，多莉指着屏幕上的画面说道。 她们正在这里观看这场特殊的“格斗比赛”的实况直播。 “看起来也不那么厉害，”御坂美琴评价道，“大概跟level4的空力使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婚后光子同学。” 几回合看下来，她们已经能够看出前方之风的招式了。 总而言之，就是操纵着巨大的空气块，将其当成大槌攻击对手。 由于“游戏世界”的特殊规则，前方之风的“空气钝器”逐渐变得可见起来，凝聚成型的空气块呈现出半透明的乳白色，已然失去了它原本的隐蔽性。 “看起来，空气槌跟她手中的大槌似乎没有直接关联啊。”帆风润子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确实如此，”御坂美琴说道，“仔细看的话，空气块的轨迹似乎跟她舌头上的吊坠摇晃方向一致。” “真的是这样，真狡猾啊。”御坂9902感叹道，“如果看不到空气块的话，确实很有迷惑性。” “不过这点小花招已经不起作用了。”食蜂操祈接着说道，“毕竟，现在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嘛。” 前方之风也逐渐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半透明的空气块，沉默了。 隐蔽性和迷惑性是“空气钝器”威力的一部分。 她以往应对的一般敌人往往都会被自己手中的大槌迷惑，从而错判空气块的运动轨迹，最终被她打败。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花招，但确实有效。 “是这个领域结界的效果！”前方之风很快明白过来。 “空气钝器”本质上就是一团空气，它在空气中就像是一团水混在海洋当中，本不应该呈现出特别的颜色。 所以眼下的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是这个“游戏领域”的效果。 难怪六冢源敢在这里进行决战，因为他有办法克制“空气钝器”。 前方之风又继续联想——如今他们两人已经正式开战了，可这一次，六冢源却没有晕倒，浑身上下都没有丝毫不适的症状，而且都没有发动能力进行过读档恢复。 “又是免疫‘天谴术式’吗？” 对于这一点，前方之风反倒是已经麻木了。 自从来到这座不应该存在的城市，自己的“天谴术式”似乎就开始经常失灵。 在对手分神的空挡，六冢源趁机接近到她的跟前，挥拳轰过去。 “所以我说了，”六冢源感受着拳头上传回来的撞击力，“这是游戏世界啊！” 前方之风踉跄着后退，一只鼻孔欢快地流淌出鼻血。 “‘超能格斗’，你‘超能力’的部分还算不错；但‘格斗’方面嘛……”六冢源摇摇头不作评价，“不过也难怪，大多数情况下，你只要使用风暴之锤就足够了。” ——这不是风暴之锤！ 前方之风捂着鼻子，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然后呐喊着挥出大槌。 隆隆声中，空气不断震颤，只见一个又一个空气块如雨点般朝六冢源轰去。 六冢源被这一轮密集饱和攻击打得节节后退，甚至挨了好几下重击。 不过他的心情却变得轻松起来。 ——对手已经黔驴技穷了。 六冢源早就知道前方之风的战斗用魔法“空气钝器”，但他不确定对方会不会还有其他能力——或者说是“魔法”没有使用。所以开战以来，一直都打得很谨慎。 这是基于合理推测的结果。前方之风以一己之力攻破学园都市的守备圈，瘫痪了大半座城市的防御力量。 拥有如此恐怖实力的她，掌握着更多的强力魔法也不奇怪。 可现在看来，前方之风似乎真的没有其他更多的招式了。 除了“天谴术式”之外，就只剩下“空气钝器”这一个魔法在她的手中变着花样使用。 但时间久了，除了堆积数量和质量之外，前方之风似乎再也玩不出更多花样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毕竟，她都有了“天谴术式”这个蛮横不讲道理的魔法。夸张点说，根本不需要其他魔法的配合——所有敌人在向她发动攻击的瞬间，就会失去意识晕倒。 所谓的“战斗”从一开始就不会成立。 关键在于如何绕过“天谴术式”的诡异效果。 为此，六冢源专门拜托食蜂操祈帮自己调整了精神状态。 没有直接删除或者封印“敌意”和“恶意”，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会造成无法预料的负作用。 而是强调了一个认知——“这是一场格斗游戏”。 食蜂操祈的心理诱导，再配合“游戏世界”的展开，将这场与前方之风之间你死我活的决战扭曲成一场游戏。 六冢源确实在跟前方之风战斗，但这只是在玩一场足够逼真的“格斗游戏”而已。 在游戏里，没有“敌人”，只有“对手”。 在游戏里，双方打得再激烈，通常情况下也不会产生“敌意”和“恶意”；尤其是对于高手玩家来说，会产生的只有强烈的“好胜心”，以及更加激昂的斗志！ 此时此刻，六冢源就是一位高手玩家。 他以“好胜心”代替“敌意”和“恶意”，在不触发“天谴术式”的情况下，驱动着自己继续战斗，夺取胜利。 同样，在“游戏世界”当中，前方之风也被蒙上一层“格斗游戏”的滤镜，导致她的形象也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在广大观众们眼中，他们就好像在看格斗游戏的实况直播，又像是一场精彩的动作片。 在艺术作品当中，前方之风那满脸铁环的独特装束一下子变得合理且顺眼起来，不再惹人厌恶了。 同样，因为是“格斗比赛”，也就不存在“敌人”这个概念。甚至还有不少人成为“风暴使者”的粉丝和支持者。 这种情况下，“天谴术式”又怎么能够生效？ 前方之风感受到压力。 她发出的猛烈攻势确实打中了六冢源，但那不足以致命。 六冢源轻描淡写地一个读档恢复就抹消了她的攻击成果。 终于，前方之风逐渐从“战斗的乐趣”当中清醒过来，随即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自己即将落败！ 第五百七十七章 胜利 前方之风有些发愣，在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战局竟然已经溃烂到如此地步了吗？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大槌，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十分不真切。 ——或者说，敌人的领域结界是催眠和幻觉类型？此时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否则无法解释眼下发生的一切。 ——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竟然在跟自己的战斗中占据上风！ 前方之风的动摇没有逃过六冢源的观察，但他并没有因此采取特殊的行动，而是继续稳扎稳打，沉稳地挥出拳头。 一拳，两拳，三拳…… 间或夹杂着六冢源自己的“空气技”，以气块对抗气块，给前方之风一点小小的震撼。 前方之风很快便捉襟见肘起来，她左支右绌，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六冢源连绵不绝如潮水般袭来的攻势。 六冢源鼓足力气，将全部精力集中到攻击之上。 战斗远比他预想中的更加简单，甚至连“一刻圣人”模式都没有开启。 看到六冢源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前方之风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错估了自己的实力，更错估了对手的实力。 六冢源正在猛烈进攻的亢奋之中，但他也隐约察觉到问题所在——自己似乎高估了敌人的实力。 前方之风自称是“二十亿中的最终兵器”——这个形容没有问题，倒不如说它十分准确。 所谓的“最终兵器”，毫无疑问是为了战争而准备的。 可眼下的对决，无论如何都无法称之为“战争”。 这就意味着，“最终兵器”的效果可能远远达不到它传说中的那样。 前方之风的所作所为显然是为了大规模战争而准备的针对性术式，但是，没有了“天谴术式”的影响之后，前方之风的威胁程度大幅度下降。 在此时的六冢源看来，这跟一方通行相比还差得远呢！甚至还不如北条彩铃带给他的威胁更大。 从一开始的压迫性猛攻逐渐转变成势均力敌，再到退后的左支右绌，勉强抗衡…… 短短两百多秒之内，前方之风感觉自己好像坐了一趟过山车。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处于极端不利的地位。 “发生了什么？”前方之风惊愕不已，一个愣神之间，又被六冢源接连打中四五拳。 但她感觉不到疼痛，首先浮现在心头的，是惊讶和愤怒。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眼前看到的是暗红色的天空。 ——自己正躺在地上。 被打倒了！ 她回想不起刚才最后十几秒的经过。 但身体传来的阵阵痛楚或多或少地给出了部分解释。 “输了？”前方之风愣了一下，然后眼神顿时凶狠起来，“怎么可能！我可是‘最终兵器’啊！” 从地上腾跃而起，前方之风尖叫着向六冢源扑去。 手中没有了大槌，但风的力量依旧在她的双手之间汇聚。 “看呐，风暴使者发起了最后的反扑！”秋山鞘香激动的讲解再次响起。 前方之风已经没有了吐槽的心情，她排除一切杂念，一心一意地驾驭着狂风的力量，轰向敌人。 面前不足十米的地方，六冢源好整以暇地摆好架势，等待着她的攻势。 “啊……果然，何等狂妄自大的人呐……”前方之风心中发出感慨，看着视野中越来越大的拳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希望你玩得开心。”缓缓收回拳头，六冢源吐出胸中浊气，看着倒在面前的前方之风，轻声说道。 胜负已定！ 轰隆！轰隆…… 马路两侧瞬间射出大量礼花。 “胜者——六冢~源！”秋山鞘香激动无比地呐喊着，“我们的拳皇，再一次战胜了敌人，成功卫冕擂主！欢迎各位高手们前来挑战。” 六冢源又转头看青峰庄方向。 在那里，女孩们应该也看到六冢源的胜利，正在欢呼庆祝着。 “属性不对，敌人选错了目标。”食蜂操祈摇摇头说道。 “二十亿中的最终兵器”是战争兵器，而且还是最终决战时而准备的特殊魔法。 可是眼下这并非战争，而是一场“格斗游戏”。 “胜负已分，战斗结束！”六冢源说道，“该醒过来了吧？” 他指的自然是两侧高楼大厦内的“观众”们。 这些人都是被前方之风的“天谴术式”影响而陷入晕厥的人们。 只不过，在“游戏世界”的影响之下，以及食蜂操祈的能力干涉之下，他们全部短暂地恢复了意识，被纳入到“观众席”上充当观众们。 六冢源只是打倒了前方之风，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除“天谴术式”的魔法效果，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告诉所有人，“敌人”前方之风已经被打倒，所以没有继续“敌视”她的必要了。解除“敌意”和“恶意”之后，他们自然不会再受到“天谴术式”的影响。 “希望你们喜欢这场‘表演赛’，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的‘超能格斗’。”六冢源向两侧的观众们鞠躬致谢，一边说道。 “艾玛，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六冢源吩咐道。 “艾玛明白……虽然咱是想这么说来着。”艾玛迟疑道。 刚才正在紧张的战斗当中，为了不让六冢源分心，所以她没有细说。 ——“游戏世界”已经超出她们的控制了。 理论上，“游戏世界”应该只囊括第五学区的一部分——以“御坂街区”为核心的四五个街区而已。 由于时间仓促，生产出的“模块”数量有限，只来得及部署在这有限的区域之内。 但是实际上，“游戏世界”的领域范围，已经远远超出了第五学区的范围，囊括了整座学园都市，甚至还在向更外侧的东京市区蔓延…… 土御门元春和建宫斋字两人已经离开了学园都市的围墙，找到罗马正教的“后备部队”。 在他们展开袭击之前，也被纳入到“游戏世界”当中。 大群黑白两色练功服的蒙面人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乌泱泱地冲向敌方的魔法师部队。 在土御门元春和建宫斋字目瞪口呆之中，双方拼了个两败俱伤…… 严格来说，应该是黑白双色的蒙面人们伤亡惨重，魔法师阵营只是陷入一阵骚乱而已。 但是，这种程度的骚乱已经足够土御门元春和建宫斋字看破敌人的阵势和弱点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战场之外 “喂，你看明白了吗？”建宫斋字单手拎着不知从何处拔出来的焰形剑，瞥眼望着土御门元春。 “毕达哥拉斯流派的魔法，”土御门元春没有丝毫迟疑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竟然也屈从与罗马正教了。” “所以，你已经知道破解他们魔法阵的方法了？”建宫斋字追问道。 刚才托那些蒙面人的福，让他们看到敌人的战斗方式——仿佛无穷无尽射出的巨大木桩。 几乎每一根木桩就能带走一名蒙面人，实在是进行大规模屠杀的利器。 在此布下魔法阵的敌人只有七个人，但这个魔法阵却具备没有上限的杀戮效果！ 土御门元春和建宫斋字十分庆幸他们没有贸然接近，否则被木桩刺穿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两个！ “看似无穷无尽，但实际上真正的核心只有七根木桩。”土御门元春说道，“只要摧毁作为核心的这七根，那么这一个魔法阵就将自行消散。” “不愧是最天才的阴阳师博士。”建宫斋字吹了声口哨，忍不住夸赞道，“所以，你一定已经知道哪七根木桩是核心了吧？” 此时此刻，在他们眼前的敌阵当中，林立着数以百计的粗壮木桩，就像是一片没有树叶的森林。 “嘛，走一步算一步喽。”土御门元春耸耸肩，十分光棍地走了出去。 “喂，你这家伙！”建宫斋字无可奈何，也只好连忙跟上去。 看到他们两个，敌方的魔法师立刻全神戒备，巨大的魔法阵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哨响。 土御门元春和建宫斋字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一位美丽的“天使”从天而降，落到双方之间的空地上。 “这个……你是六冢同学身边的那个女生！”土御门元春一眼认出了风斩冰华的面孔。 虽然他只是偶然间在六冢源身边见到过这个女生，但作为间谍的素质和本能，还是让他记住了这个女子的样貌。 风斩冰华并没有认出他来——但是通过情报，倒也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土御门同学，建宫先生，请止步。”风斩冰华说道，“我是游戏管理员兼裁判风斩冰华。” 说着，风斩冰华干咳一声，神情严肃而郑重地说道：“接下来的决斗，将由我见证与裁判，请双方选手各就各位。比赛将采取多对多的阵营乱斗模式，人数不限，直到一方全军覆没或者主动认输为止。” 说罢，她左右看了看两边的人们，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建宫斋字举手吐槽道：“有，我心里的问题多到爆炸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好，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让我们开始吧！”风斩冰华就好像没有看到眼前的建宫斋字。 “喂！别无视我啊！”建宫斋字忍不住叫嚷起来。 最终还是被身边的人拦住。 “别激动了，”土御门元春解释道，“这家伙应该就是提前设置好的影像资料而已！” 他指着风斩冰华说道：“就像是游戏里的npc一样，只会说固定的台词和句式，不要跟她们较真啊！” 虽然经验的土御门元春这么解释，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没有底。 可是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对面的七个魔法师主动离开魔法阵，朝着这边走来。 风斩冰华宣布的规则十分严格，也十分公平公正，更关键的是，某种类似于“法则”的力量控制全场，以至于敌方的七名魔法师都挑不出毛病，无奈之下只得走出来，按照规则进行决斗。 敌人的魔法阵似乎失去了作用。 见此情景，土御门元春和建宫斋字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兴奋。 “打架？这我擅长啊！”土御门元春喃喃道。 与魔法无关，敌人的木桩魔法在接下来的“公平对决”当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建宫斋字挥动手中的焰形剑：“武器也可以正常使用？那我就更有信心啦！” 说罢，两人笑着向敌方的七名魔法师扑去。 …… “究竟发生了什么？极光？这不是学园都市常见的景色吧？” 当夜幕中闪过灿烂的“极光”的那一刻，上条当麻正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奔跑着。 得知有魔法师入侵的情况之后，上条当麻条件反射般的提高警惕，然后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因为身具“幻想杀手”，上条当麻是唯一一个不会受到“天谴术式”影响的人。所以他当仁不让地主动出击，要来打倒前方之风。 只可惜，由于缺少指引，上条当麻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到处乱窜，好一会儿才摸清楚前方之风的位置，然后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来到第五学区的时候，上条当麻感到越来越强烈的“异样”感，就好像有某种“异常”或者魔法在自己身边展开。 来不及确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条当麻突然停下脚步，紧绷着面孔看向前方。 一个苍白的身影从前方路口出现，悠闲地继续向前走去。 “一方通行！”上条当麻念出对方的名字。 无论如何他也忘不了这个排名第一位的超能力者。 哪怕上条当麻已经经历过种种超乎寻常的事件，遭遇过各种强大的魔法师们。但是在他的心目中，“最强的敌人”这个称号始终为一方通行保留着。 这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超能力者！ 要不是当时还有另一个强大到仿佛作弊的六冢源冲锋在前，上条当麻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活到现在了。 如今在六冢源不在的情况下，光靠自己这只右手，能够战胜这个怪物一样的超能力者吗？ 上条当麻感到心中没底。 “你……”一方通行也看到了上条当麻，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想起来有关他的事情。 于是摇摇头，径直向前走去。 天空中，一个风斩冰华背生双翅从天而降，落在了两人之间的位置。 “我要去接那小鬼回家。”一方通行认出了风斩冰华的面孔，毫不客气地说道。 “请进。”风斩冰华让开一步，做出邀请的动作。 在她身后的空间，仿佛敞开一道无形的门扉，让一方通行进入。 上条当麻也想跟着进去，却被风斩冰华拦住了。 “非诚抱歉，上条同学请在此留步。”她露出带有歉意的微笑，视线看向上条当麻的右手。 上条当麻顿时了然——对方禁止的，是“幻想杀手”。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上条当麻的悠闲任务 看着上条当麻的右手，风斩冰华委婉但坚定地制止他继续前进的意图。 上条当麻尴尬地挠挠头，又注意到少女的视线随着他的右手而移动。不禁悻悻然地放下右手，改用左手。 “幻想杀手”一向都被上条当麻视作自己的王牌以及最可靠的力量，凭借这只拳头，他不知打倒了多少敌人，又拯救了多少人。 却从来没有想到，“幻想杀手”竟然还会有被同伴嫌弃的一天。 “感谢您的配合，祝您游戏愉快。”风斩冰华露出样板式的笑容，微微鞠躬，然后向后退去。 一步，两步，消失在上条当麻眼前。 “呃……接下来我该干什么？”上条当麻愕然地看着前方空荡荡的街道，有些不知所措。 他连晚餐都来不及吃就跑出来，冒雨在大街上狂奔半个小时，就是为了迎击入侵学园都市的魔法师前方之风；结果，等他好不容易找到敌人所在的位置，却又告诉他不要靠近——因为他的“幻想杀手”会干扰六冢源的策略和战斗。 “所以，我究竟在干什么呀？”上条当麻吐槽道，“早知道源君有办法对付敌人，上条先生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不幸啊！” 就在这时，上条当麻听到身后传来雨天特有的刹车声。 回头看去，一辆面包车停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 车门打开，走下来四个身穿透明雨衣的御坂妹妹。 看到是认识的人，上条当麻顿时松了口气：“是御坂妹妹们啊，你们没事吧？” 御坂妹妹们对他鞠躬，似乎回应了什么，但是在有些嘈杂的雨声中，上条当麻没有听清楚，于是他主动走过去。 御坂妹妹们开始忙碌起来。 她们打开面包车的车厢，从里面搬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上条当麻虽然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但还是跑过去帮忙。 搬完东西后，上条当麻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带来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四个御坂妹妹一起低头，视线集中到上条当麻的右手。 “指挥部的最高指令，需要尽可能地限制您的右手的活动范围。御坂们异口同声地做出回答。” 由于现在整座学园都市都被“游戏世界”覆盖，游戏投射现实，共同编织起应对前方之风的巨大领域；为了确保六冢源那边的战斗顺利，必须尽可能确保这个“游戏世界”的稳定。 “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正在为此而奔波忙碌。 而上条当麻的“幻想杀手”，就是其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与上条当麻本人的意愿无关，他的右手只要存在于此，就会对“游戏世界”造成影响甚至破坏。 随着他的移动，破坏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大。 所以，这四名御坂妹妹就是奉命来处理这个问题的。 看到四个体型、容貌和神情都一模一样的少女用毫无感情的机器阅读口吻说出她们的任务，上条当麻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有些心惊胆战地问道：“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上条先生这个‘不安定因素’呢？” 在等待少女们的答复的同时，上条当麻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并且评估自己的双腿究竟能不能跑得过汽车的轮子…… “请不要试图逃跑。御坂们直言不讳地挑破你的打算。” 上条当麻顿时苦着脸：“饶了我吧！” “您在担心什么？御坂表示困惑，无法理解这位少年的思路。” “上条学长什么都不需要做，您只要待在原地不要乱动就行。御坂做出简明扼要的说明。” “御坂们的任务就是看住您，不让您继续乱跑乱动，对‘游戏世界’造成更大的破坏。御坂一边解释，一边在心中吐槽——这种事情，看到御坂们带来的东西就能够理解了吧？” “请上条学长尽量少地移动右手，另外，禁止您离开所站立位置半径一米的范围。御坂说明具体要求。” 四个御坂妹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手中的作业。 首先以面包车车身为依托，撑起一张天幕。 “请进。御坂示意上条当麻学长可以进行有限的移动。” 同时，另两个御坂妹妹在天幕底下展开露营椅和一张桌子。 “请坐。御坂已经在椅子周围安装好加热器，可以迅速烘干上条当麻学长身上的雨水。” 又有御坂妹妹从车上搬来大量零食和饮料，放在桌上。 “咦？这些是……”上条当麻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用来吃的。御坂忍不住翻白眼，对这显而易见的状况做出解释。” 最后，在上条当麻面前，两个御坂妹妹张开幕布，然后打了个响指。 大屏幕上突然出现画面，正是六冢源与前方之风的对决！ “源君和那个入侵者！”上条当麻顿时叫出来。 “请您不要乱动，安心坐在这里观看就行，这里的食物和饮料储备充足。御坂们认真告诫上条当麻学长。” 上条当麻也是饿了，便不客气地拆开粗点心的包装，大快朵颐起来。 除了周围还在下雨，身上还是有些湿漉漉的感觉之外，上条当麻对眼下的处境再满意不过了。 “这不是超豪华的露天影院待遇吗？简直太感动了……”上条当麻几乎泪目，觉得自己似乎突然之间变得幸运起来。 不用再去跟强大的敌人拼命，甚至可以安心坐在这里边吃东西边观看战斗！ 放在之前，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是换成土御门元春和史提尔他们，只会变换花样地督促自己走上战场，跟各路强敌拼命吧？ 虽然上条当麻也不会逃避战斗，甚至反而会是主动奔赴战场的一方；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有像六冢源这么厉害且可靠的同伴，可以让他不用再投身战斗厮杀当中，上条当麻自然也是很愿意的。 想到这里，上条当麻对六冢源更加感激起来，忍不住对着大屏幕，大声为六冢源加油助威。 看到上条当麻的表现，御坂妹妹们满意地点点头，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赢了！太好了！”看到屏幕上，六冢源彻底打倒前方之风的一幕，上条当麻忍不住跳了起来，也顾不上御坂妹妹们对他的禁令了，“不愧是源君，打得漂亮！” “嗯，确实是一场华丽的比试。”身边突然响起陌生男子的声音，“竟然能想到这种方法，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上条当麻心中一紧，转头看去。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的雨幕当中看着大屏幕。 不知为何，他的身上没有半点淋湿的迹象，雨水仿佛都会自动躲开他。 “你是谁？”上条当麻悄然握紧右拳。 第五百八十章 后方之水 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魁梧的男人，而且还不受雨水侵扰的样子，令上条当麻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四名御坂妹妹也都一起端起突击步枪，指向对方。 “喂，你们竟然随身携带着这么危险的玩具……”上条当麻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要是刚才自己不听话不配合她们，这些枪口是不是就要指向自己了？ “幻想杀手”确实厉害，但是挡不住子弹。 “别这样，女士们，我不是来战斗的。”男人沉声说道，“而且这种小玩具也伤不到我。” 御坂妹妹们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你是谁？”上条当麻再次问道，然后瞥了眼大屏幕，“你是前方之风的同伙？” “风确实是我的同伴。”男人点点头，向上条当麻致意，“我是后方之水，跟风一样，也是‘神之右席’的成员。”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暗红色的天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对他的话语产生反应。 “我说了，我并非为了战斗而来。”后方之水看向天空，“而且，这个尚未完成的领域也挡不住我。” “那么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回收我的同伴啊。”后方之水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的身份特殊，无论死活，要是落入其他势力的手中，那可就麻烦了。” 说着，他摆摆手：“不用担心，我不会再跟你们发生战斗，就只是为了带走前方之风而来。这次行动本身就是她自己的主张，我不会插手。” 上条当麻却没有丝毫大意，保持着戒备姿势盯着对方。 “这次战争，是我方毫无争议得输了。”后方之水大方承认了失败，“风她迷失了自我，在错误的时间，用错误的方式与一位错误的对手进行了一场没有必要的决斗……所以她输了，也代表着我们罗马正教输了——这一回合。” 后方之水自顾自地说下去：“风的术式是为了阵营之间的大规模战争而存在的，所以她是‘二十亿中的最终兵器’。换言之，她的术式只擅长应对大规模的战争，在同时对付数以万计的敌人的时候会有奇效。但一对一的单挑绝非她的长处，尤其是对手不弱，还准备了针对她的战术的情况下。” “但是我不一样。”后方之水看向上条当麻，“我很擅长一对一的决斗，而且几乎没有输过。如果现在那位六冢源与我对决，他会输。” 御坂妹妹们端起枪，向前迫近一步。 “小心……”上条当麻连忙伸手，在她们面前抓住一道水流形成的“锁链”。 锁链活动着，仿佛是有生命的水蛇，但是在接触到“幻想杀手”的瞬间，立刻溃散成普通的清水。 “喂，你不是说不会发生战斗的吗！”上条当麻质问道。 见自己的攻击被化解，后方之水面不改色：“那只是让她们暂时昏过去的手段而已，不会真的伤害她们。” 他又看着上条当麻的右手，说道：“‘幻想杀手’果然名不虚传。上条当麻，你也很有趣。 “说实话，你才是今天这场行动当中的首要目标。只可惜，风她搞错了重点，偏离了目标，被诱导到次要目标上去，结果……” 后方之水摇头叹息，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惋惜的感情，只是感慨道：“制定了这个诱导计划的人真是高明。” ——我就知道，只要有源君参与进来，我的幸运值就会上升…… 上条当麻心中暗道。 同时也感到一阵愧疚——无论如何，都是六冢源替自己挡了灾。 上条当麻捏紧拳头，现在后方之水面前，一动也不敢乱动。 打不过！无论怎么看都打不过！ 他的脑海中警铃大作，与此前遇到的敌人不同，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绝对无法战胜的敌人。 恍惚间，上条当麻有种初次面对神裂火织时候的感觉；又回想起暑假里亲眼目睹“天使”时的场景。 眼前这个自称为后方之水的男人，给他的感觉甚至比认真起来的神裂火织和天使更强！ ——“幻想杀手”无效，因为这个男人不需要使用魔法或者其他异能之力，就能赤手空拳地杀死自己！ 这才是上条当麻感到恐惧和绝望的真正原因。 那是无短板，全方位的强悍。 “不要害怕，”后方之水再次说道，“我说过，我不是为战斗而来的，也没有受领杀死你的任务，所以你大可放心。” 独自一个人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半天，后方之水终于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他漫步上前。 突然抬手探向身前的空气当中。 刺啦一声，空气……不，是空间被他撕开，露出后面另一重血红色的空间。 徒手撕开真正的“游戏世界”，后方之水从容地走进去。 “很有趣的思路，利用科学侧的技术和方法构建的大仪式，竟然会是学园都市的技术……”后方之水评价道，“还是说——不愧是学园都市的技术实力？” 在他的面前，是已经读档恢复，正处于最佳状态的六冢源。 后方之水的出现早就通过艾玛传达给六冢源了，所以他提前就做好了迎战准备。 “初次见面，六冢源。”后方之水说道，“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 说罢，他旁若无人地走上前去，抱起前方之风，转身就要离开。 “后方之水！”六冢源叫住他。 后方之水停下脚步，微微回头说道：“‘天谴术式’不需要担心。” 说着，他指尖用力，捏断前方之风舌尖上的锁链，把十字架吊坠摘了下来。 “这是配合‘天谴术式’的灵装，把它交给‘幻想杀手’进行摧毁，就能解除‘天谴术式’的效果。”后方之水说道，一边把十字架丢给六冢源。 “呃……谢谢……”六冢源伸手接住，由于对方表现得太过和气，而且有礼貌，他忍不住道谢一声。 后方之水笑了笑：“你的游戏很有意思，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来体验一下——应该不会太久。” 六冢源说道：“随时欢迎。” ——但是在那之前，必须尽快完善“系统”，将其升级到完全版才行！ 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六冢源也感到巨大的压力。虽然没有交手，但却体会到一种“打不过”的强烈感觉。 所以，眼下只能任由他带走前方之风。 再次撕开“游戏世界”的边界屏障，后方之水带着前方之风扬长而去。 第五百八十一章 事件结束之后 十月一日清晨，雨过天晴。 学园都市再次迎来新的一天的朝阳。 但是和往常有些不同，今天的学园都市，显得有些寂静。 街道上的行人略显稀疏，远没有往日里那番充满朝气的景象。 即便是早起上学的学生们，也都沉默不语，行色匆匆，没有在路上多做停留。 ——昨天晚上的入侵事件，真正打击到了这座城市。 拥有“天谴术式”的入侵者前方之风，单枪匹马对学园都市造成巨大的损伤。 虽然直接被她杀死的人数量十分有限，但是间接受到“天谴术式”影响，失去意识晕厥的人数，却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量。 甚至连学园都市以外的地方，也都受到波及。 这已经不是“情报管制”能够压下来的地步了。 除非“外装代脑”还在的情况下，食蜂操祈全力出手，否则不可能再隐瞒下去。 对于学园都市的广大居民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危险。 敌人竟然这么轻易就突破了学园都市的防御，悍然闯入城市之中，并造成巨大的破坏！ 要知道，学园都市有着“领先世界三十年”的科技实力，在当今世界，这几乎意味着它的防御技术也是领先于世界的！ 但就是这样一座城市，突然之间就被攻陷了。 其实一大早，学园都市官方已经宣布，昨晚的入侵事件当中，除了守备部队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员伤亡。 这是事实——当然，三名理事的死亡被掩盖下去——但是对学生市民们的心理打击却是巨大的。 有过一次被攻破的经历之后，就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座城市究竟还会不会被攻破第二次？ 这一次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但下一次呢？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或许年轻的学生们还不会考虑和担心这么多，但他们的家长却都无法放心，紧张的电话铃声从午夜一直响到清晨时分——所有得知此时的家长都在想尽办法跟自己的孩子取得联系，以确认他们的安全。 甚至已经有大量家长决定休学或者退学，逃离这座变得不再安全的城市。 但是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等人却情绪稳定，在青峰庄休息一晚之后，准点起床，准备各自去学校上课。 对六冢源来说，昨天那场事件当中他的损失不大，除了因为昏倒在雨水中，睡了一夜而感冒的基金会人员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七十九个“模块”的损毁——它们都是在最后关头被后方之水破坏的。 如果不考虑后方之水的乱入，昨天的战斗六冢源可谓是大获全胜，顺便还对正式版“系统1.0”进行了实战测试，取得圆满成功。 “但是，最后登场的那个男人很厉害吧？”餐桌上，食蜂操祈问道，“他说过还会来的，这就很讨厌了。” “所以接下来我们必须加快‘系统’的升级开发。”六冢源说道，“如果能够制定合适的规则，再强的对手也不是无法战胜的。” 或者说，六冢源需要的只是一个“公平竞赛”的机会，以确保自己掌握的格斗技能够发挥作用。 “说到这个，”艾玛的声音突然在大厅中响起，“我们的‘系统’出现了一些超乎预料的发展。” 昨天晚上，在展开“游戏世界”的时候，实际上囊括的区域远不止第五学区的这一小块区域，而是覆盖整座学园都市，甚至蔓延到都市之外。 “范围变大，这是怎么回事？”六冢源连忙问道，“我们根本没有部署那么多模块吧？” “初步怀疑，是学园都市方面的行动。”艾玛说道，“我们找到大量粗陋的仿制模块——材质不明，被发现之后很快就自行崩溃化成灰烬。” “所以，他们利用这些模块扩大了我们的‘游戏世界’。”六冢源接着说道，“将其覆盖整座城市……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是为了对抗前方之风的魔法？”御坂美琴问道，“昨天源君在最后决斗的时候，已经不怕她的诡异魔法了吧？” 御坂美琴猜到了学园都市意图。 …… “也就是说，因为无法对付满状态的一方通行，所以不能按照原定计划激活‘保险丝.风斩’。”木原脑干切开雪茄，“于是你干脆推波助澜，借用了六冢源的计划？” 身处没有窗户的大楼，木原脑干一如既往蹲坐在高背椅上，看着面前倒悬在巨大试管中的人。 “虽然跟预定的有所偏差，但确实击溃了来犯之敌不是吗？”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声音悠悠传来，“她的计划和系统确实不错。” “她？”木原脑干追问道。 “六冢源的老师，小暮志野。”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成为‘木原’的优秀人才。” 哪怕已经去世两年，但在六冢源的坚持努力之下，小暮志野博士的计划却依旧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真是了不起的计划。”身为真正木原一族的木原脑干由衷地感慨。 或者说，这才是“木原”应该有的计划——哪怕身死也不会停止；哪怕亚雷斯塔理事长，也不得不依赖的计划。 “其实在六冢源恢复level5的时候，你就已经计划好这一切了吧？”木原脑干突然说道。 大霸星祭结束之后，亚雷斯塔理事长就解除了对风斩冰华的限制，任由她深度参与到六冢源的计划当中，并且随意调用属于“虚数学区”的资源。 就连最新版“模块”所用的“不在金属”的资料，也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给出的。 现在回想起来，这并不完全只是给六冢源的福利，更是一枚诱饵，向六冢源的“游戏世界”里掺沙子，使其与“虚数学区”构建起联系。 所以，在昨天最危机的关头，亚雷斯塔理事长才能借助“虚数学区”的力量，临时复制出大量“模块”，并将“游戏世界”一起复制到整座城市，形成庇护所。 换做形象一些的比喻，就是对六冢源“超能格斗”的盗版应用，并且推而广之。 “这种做法实在不符合您的身份。”木原脑干吐槽道。 “这是合作与公平交易。”亚雷斯塔理事长却说，“我给予他一切必要的支持和身份地位，他协助我守护学园都市——很公平。” 第五百八十二章 相互利用 “所以，源君准备怎么做？”御坂美琴一边咬着面包，一遍问道。 “对呀，对呀，”坐在她对面的警策看取一副凑热闹的架势说道，“现在看来，六冢同学根本就是被人家利用了吧？” 在场的御坂美琴和御坂妹妹们一起将严厉的眼神投向她。 警策看取吐了吐舌头，没有继续挑衅。 倒也不是警策看取故意为之，实在是因为她看到了自己影子——在大霸星祭期间，自己和木原幻生之间不就是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吗？ 结果到头来，却是自己单方面被人家利用，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与虎谋皮之举。 眼下，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之间的关系，让警策看取产生强烈的既视感。 六冢源两口把自己的一份三明治咬掉，然后说道：“什么也不需要做，顺其自然吧。” “欸？” 不仅是御坂美琴，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扑克脸的杀手御坂们也都一起惊呼出声。 只有食蜂操祈很快恢复平静，她已经知道了原因。 “这算什么应对方案？”御坂美琴连忙追问，“不要放弃啊，源君！” “或许，”帆风润子歪着头想了想，“确实不需要太担心哦，现在理事长和六冢大哥不是盟友吗？相互帮助也很正常吧。” “才不会那么单纯吧……”警策看取小声吐槽道——这是多么单纯的大小姐啊…… 不过，靠在多莉和食蜂操祈的面子上，她没有把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 六冢源耐心解释说：“也有润子提出的部分原因——现在我和理事长毕竟不是敌对关系，没有必要搞得太紧张。甚至，从应对魔法侧威胁的角度来看，我们是天然的盟友。” ——虽然，我会被魔法师们盯上，大概率也是因为亚雷斯塔那家伙搞的鬼。 六冢源默默摇头，但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他继续说道：“而且，在这件事上，我也并非单方面被理事长利用——我们是相互利用，相互帮助。换个角度看，他确实调动学园都市的资源，帮我完善‘游戏世界’。” 按照六冢源的计划，在有了新的“模块”和正式版“系统”之后，下一步计划就是逐步扩张“游戏世界”的面积。 从几个街区到整个第五学区，再逐渐囊括周围的几个学区，最终，覆盖整个学园都市！ 换言之，六冢源打算把整座城市变成他的“游戏世界”。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要做的事情对亚雷斯塔理事长来说，其实也挺过分的。 所以，他对亚雷斯塔理事长采取的应对措施倒是没有太多怨言。 ——相互挖墙脚嘛，看谁的动作更快，锄头抡得更勤喽。 六冢源笑着说道：“既然他们在做的也是我想要做的，那我又为什么要制止？” “不，我非但不会制止，还要加快进度！”六冢源挥了挥拳头，“加速！一鼓作气，完成博士留下的计划，我要以最快速度向level6冲击！” 餐桌上沉寂了一下，食蜂操祈突然带头鼓掌，于是掌声响成一片。 御坂美琴神情复杂，她一边鼓掌一边说道：“源君……希望你能够早日成功吧……” 因为御坂美琴已经不止一次被牵扯进“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当中，而且每一次都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所以她对level6之类的词汇有些过敏。 如果现在提出这个计划的人不是六冢源，如果不是亲自见证甚至参与其中，御坂美琴肯定会立刻跳起来，想尽办法阻止这个计划的实施吧？ “还有一件事，主人。”艾玛又说道，“天草式十字凄教的代理教皇，建宫斋字想要与您见面。说是想当面感谢您昨晚对他们的帮助。” 六冢源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时候跟他们见一见了，我也需要向他们道谢呢。” 在大霸星祭期间，那个代理教皇建宫斋字似乎就曾帮助过夏川志柰子。 再加上他们又是神裂火织的前手下，对于曾经在一位圣人领导下的魔法社团，六冢源也很感兴趣。 于是，六冢源约好在放学之后与天草式众人见面。 热闹的早餐会结束之后，青峰庄里的众人按照平常的习惯各自开始新一天的活动，丝毫没有受到昨晚事件的影响。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帆风润子她们在第一个岔路口分开，各自前往自己的学校。 御坂美琴本打算和六冢源继续一起步行，却还是被食蜂操祈拽上前来接她们的专车，只好不情愿地离开。 独自一人来到某高中门口，就看到夏川志奈子站在大门边等待的身影。 看到六冢源，少女顿时展颜露出笑容，小跑着来到跟前。 “早安，源君。”然后她压低声音，有些严肃的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没事吧？” “放心，你应该看到了，我大获全胜。”六冢源笑着说道。 夏川志奈子点点头，她虽然不在青峰庄，但也看到了六冢源战斗的全过程，甚至连最后后方之水乱入的那一幕也没有遗漏。 “每次我都不在现场……”夏川志奈子十分不甘心地嘀咕着，然后猛地抬头，双眼仿佛闪闪发光地看向六冢源，“我决定了，我不能再远离源君了，否则下次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只能当一个观众，不能在这么继续下去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六冢源耸耸肩。 而且由于意外事件的发生，御坂美琴的“一周约会”计划被迫中断，所以夏川志奈子也不算是违背赌约。 “感觉，今天路上真冷清啊。”看到校门口明显比往常安静许多的样子，六冢源突然感叹一声。 “没错，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今天有不少人都请假不敢外出上学呢。”夏川志奈子说道。 “而且刚才看新闻，学园都市和罗马正教双方都正在通过媒体吵架，看起来两边的矛盾已经挑明，开始光明正大地冲突了。”夏川志奈子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学园都市的人们都惶惶不安的，哪里还有心思上学？” “嘛，我觉得有相当一部分人只是单纯想要逃课吧。”六冢源耸耸肩。 “话是这么说啦……”夏川志奈子苦笑道，“不知道学园都市方面准备怎么向大家说明情况，要是处理不好，很可能会迎来大规模退学潮呢！” 六冢源看向天空中缓缓飘过的飞艇，喃喃道：“我倒是可以猜到大概会采取的方法……” 第五百八十三章 超能力者六冢源 “什么办法？”夏川志奈子好奇地问道。 “我成为英雄，打败入侵之敌，守护了学园都市——”六冢源指了指自己，“大概会讲这么一个故事吧。” “什么讲故事，这不是事实吗？”夏川志奈子笑道，但马上意识到六冢源不是在开玩笑，“你是说，制造明星，转移舆论关注重点？” “大概率是这个。”六冢源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远方，“既然已经是相互利用了，那肯定会竭尽所能地利用我吧？” 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策略不难猜到，尤其是在有“滞空回路”的情况下，六冢源这边几乎对他是单向透明的，所以六冢源选择直接跟他打明牌。 这也算是一种反制手段，用这种方式迫使对方配合自己的步调。 就像现在，既然六冢源把应对的方法主动说了出来，那么亚雷斯塔理事长大概率就会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下去，不管他此前究竟是什么打算。 虽然对六冢源来说，这并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与其让亚雷斯塔理事长暗中制定什么更加隐秘的计划，还不如主动出击，自己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就算到时候出了问题，至少也有个心理准备。 同样，这是六冢源给出的条件，然后，就轮到他提出要求了。 互相利用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公平交易，有付出就要有回报。 这里毕竟还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地盘，很多事情没有他的默许根本无法展开。 如果六冢源是孤家寡人一个独行侠也就罢了，学园都市根本困不住他。 但问题是，现在的六冢源也算是家大业大，手下光一个基金会就有成百上千人靠着他吃饭呢。 而且，现在秋莎和艾玛已经把量子计算机修复完成，别看当初的“残骸”只有一个行李箱大小，但最终的整个计算机却占据一整个篮球场的空间！ 给它配套的供电维护以及冷却设备更是直接塞满了一整座大厦。 光是这一巨大的目标，就不亚于当初食蜂操祈的“外装代脑”。 没有亚雷斯塔理事长的默许，即便有食蜂操祈帮忙遮掩，也不可能完全把整座大厦隐藏起来。 ——这就是六冢源提出的要求，他要亚雷斯塔理事长承认量子计算机的存在，并且不能让人破坏它。 没有明确的交流，但是很快六冢源就知道，“交易”成立了……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刚刚来到班级教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感受到身边同学们毫不掩饰地汇聚而来的目光。 “怎么了？”夏川志奈子小声问六冢源。 “不知道，该不会是‘造星’行动已经开始了吧？”六冢源猜测道。 昨天晚上在“游戏世界”的战斗直播并没有对所有人开放。 除了那些被主动拉进观众席的观众们，其他人是看不到六冢源与前方之风的决战的。 只有上条当麻和夏川志奈子受到特别关照，给他们单独开了大屏幕。 所以，班里的其他同学们不可能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除非有人主动宣传…… “源君！”上条当麻第一个凑了过来，表情复杂又有些严肃地说道，“你的事情暴露了！” “什么事情？”六冢源问道，发现事情可能跟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 “源君你现在的真实能力等级，已经被公开了！”上条当麻压低声音说道。 但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边，随着上条当麻挑明事实，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人们瞬间沸腾起来。 众人一起涌向六冢源，七嘴八舌地追问道：“六冢同学，你真的成为level5了吗？” 某高中是一所怎样的学校，大家都心知肚明。之前能够拥有一位level4大能力者，就已经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但是现在竟然告诉他们，自己的同学是level5超能力者！只会让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昨天晚上袭击的影响，还没有清醒过来。 虽然只差一个等级，但level4和level5两者代表的含义却是截然不同的。level5可以说是整个学园都市的象征，是所有学生们的目标和偶像。 现在，活生生的一个level5就在自己身边，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同学们蜂拥而至，甚至还有隔壁班的学生也一起过来凑热闹，上条当麻被第一时间挤到一边，差点从窗户掉下去。 最后，还是班长吹寄制理卷起课本当做武器，“杀”出一条血路，把小萌老师护送到六冢源跟前。 “哇，哇，超能力者的号召力真的太惊人了！”小萌老师心有余悸地感叹着，然后一把抓住六冢源的手，“六冢同学，跟我去校长室，老师们都在等着你呢！” 原来在今天凌晨时分，有关六冢源正式晋升成为level5的文件就传达到某高中教务处，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按照文件通知，今天上午九点将会向全都市公布这则消息。根本没有给学校方面太多准备时间。 感到无比惊讶的李八峰校长和教导主任等一众老师，只好第一时间找到六冢源询问详细情况。 上午九点整，学园都市所有媒体和公众大屏幕同时切换画面，公开宣布—— 某高中一年级三班学生六冢源，成为level5，排名第六位，能力名称暂定为“存档读档”。 其他level5的排名不变。 这个全屏广播的消息为今天的学园都市，投下第一颗炸弹。 这则消息可大可小，因为level5的总数并没有改变，依旧还是七名。 在外人看来，恐怕会以为以前那个正体不明的第六位果然不存在，直到今天才终于补全人数吧。 但也正因为此前活跃的就只有六名level5，六冢源的出现又在事实上增加了level5的数量。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重大新闻。 因为暑假里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活跃表现，六冢源在部分人群当中已经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现在没有任何束缚，甚至在刻意推动下，有关六冢源的情报被全城广播，其个人声望更是达到巅峰。 紧接着，半个小时后，第二则消息发布了出来。 以统括理事会的名义发布了一篇简报，简单介绍了昨晚的入侵事件，以及对抗入侵者的英雄人物——六冢源。 第五百八十四章 广告 前后两则消息联系起来看，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正是因为六冢源在昨天晚上抗击入侵者的英勇行动，才被确认他晋升成为level5的事实。 同样，昨天晚上的入侵者是如此强大，也只有level5亲自出手战胜对方这个说法才令人信服。 如果换做一个level4，恐怕没有人相信他能够打退敌人吧？ 两则消息一前一后相继发布，形成的效果极大地冲击了昨晚入侵事件的影响力。 “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六冢源对夏川志奈子说道。 “也就是说，理事长他答应了源君的交换条件？”夏川志奈子喃喃道，“所以，现在源君你出名了！” 六冢源耸耸肩：“这又不是我想要的。好了，接下来该让我收回一点利息了。” 待两则消息带来的冲击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第三条消息出现了。 不过与前两则消息不同，这并不是由官方发布的通告；而是以私人企业身份全网推广的广告。 ——游戏“超能格斗”的广告。 以昨天晚上入侵事件为背景，六冢源将自己战斗的情景进行剪辑，编成一段宣传广告发布出去。 这是六冢源将自己的名气进行最大化利用的手段，倒也不算吃亏。 因为这些事情，今天一整天的课基本上都没怎么上，从学生到老师，所有人都显得十分躁动，经常忍不住朝六冢源这个活生生的level5看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六冢源不敢多做停留，连忙和夏川志奈子从学校逃离。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从学校逃走的一天……”确定已经跑得够远，夏川志奈子不禁大笑起来。 “所以我不想立刻暴露自己成为level5的事。”六冢源耸耸肩，“几乎没有任何好处……只希望我的游戏能够大卖吧。” 此前“超能格斗”借助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带来的格斗热潮，以及六冢源公开宣布退役的消息而火了一阵。 但当时带动的大多是格斗爱好者，或者格斗类游戏的爱好者，数量十分有限。 现在，借助昨晚那场波及全都市的灾难，以及六冢源成为level5的名人效应，“超能格斗”迎来第二轮热潮。 “接下来，我要去跟天草式的人们见面，”六冢源说道，“志奈子，你要一起来吗？” “要去要去，当然要去！”夏川志奈子连连点头，“刚好我也想向建宫先生道谢。” 于是，在天草式的临时驻地里，双方实现了第一次真正的见面。然后对各自感兴趣的话题展开交流。 但结果却不是十分令人满意。 六冢源了解到，天草式众人掌握的“能够战胜圣人”的方法是一整套仪式性很强的魔法，名字就叫做“圣人陨落”。 这是天草式众人费尽心机才研究出来的方法，就是为了对抗甚至打败“圣人”。 可惜的是，“圣人陨落”本质上是一种魔法，直接杜绝了六冢源学习借鉴的可能性。 另一边，建宫斋字也对女教皇赞不绝口的六冢源感到好奇，想要亲眼见证一下。 可真的见面交谈之后，建宫斋字才意识到，六冢源的实力可以说完全是建立在超能力“存档读档”上面的。 如果没有这么方便好用的能力，六冢源就不可能掌握“一刻圣人”的特殊模式。 要知道，普通人想要模仿圣人，唯一的结果就是失败。即便偶尔成功一次，后果将更加悲惨——属于圣人的强大力量也超出了普通人类身体的承受极限；别说想用这股力量战斗了，光是保护自己的身体不会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崩溃就足够他们头疼了。 交流的最后，双方都露出无奈的笑容。 ——关于“媲美圣人的力量”的技术交流会，宣告失败。 这并不是说六冢源和天草式十字凄教水平和能力不足。 实在是因为“圣人”本身就是如此特殊的存在，一切与之相关的事情都将变得极其复杂和困难。 “六冢同学，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与我们交流，也感谢你为我们提供的帮助。”建宫斋字起身和六冢源握手。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 建宫斋字又说道：“接下来就该告辞了——上头有新的任务交付给我们，所以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好说。”六冢源点头，“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安排你们出境。”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有自己的办法。”建宫斋字婉拒道，“我们后会有期。” “啊，对了。”临走前，他又补充说了一句，“祝贺你成为level5。” “连你也知道了啊。” “当然，毕竟是全城通告嘛。” 和天草式分别之后，六冢源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夏川志奈子问道：“怎么了，源君？你在担心什么？” “全城通告啊……我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六冢源苦笑道，“那两个人肯定也听到了吧？” level5中的前两位，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 六冢源记得很清楚，除了削板军霸之外，他们两人也曾直接向自己约战——等自己成为level5之后，一决胜负！ 之前还可以用学园都市官方没有公开认证，所以不算真正的level5这种理由搪塞过去。 可今天开始，任何借口都没有意义了。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垣根帝督看着六冢源对战前方之风的视频画面，以及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资料，陷入沉思。 誉望万化和狱彩海美两人也都沉默着一起观看，不敢发出声音打扰到他。 直到夜幕降临，昏暗的房间里，垣根帝督终于抬起头来。 “代替弓箭猎虎的狙击手找到了没？” 誉望万化连忙说道：“已经确定人选，但对方手头还有其他工作需要了结，最早下周才能入职。” “开始准备吧，我要对六冢源展开行动了——虽然他只是第六位。” “准备？”狱彩海美问道，“要去下战书吗？这个可以交给我！” “什么战书！”垣根帝督瞪了她一眼，“我们是暗部，又不是第七位那个莽夫。既然要打，那必然是瞄准他的全部势力——我要把他的基金会也一起摧毁！” 第五百八十五章 打工进行时 十月一日夜晚，一方通行拎着便利袋从店里走出来，随手打开一罐咖啡。 受到昨晚大规模昏迷事件的影响，今天夜晚的街道上行人稀少。 尽管学园都市方面也做出了解释和各种努力，甚至推出了新的level5英雄来转转注意力，但群众的恐慌心理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除的。 不过这些对一方通行来说却毫无意义。 即便是敌对势力使用核子武器轰炸学园都市，只要一方通行愿意，也可以统统无视。 相比之下，由于昨晚前方之风的横冲直撞，造成了不小的破坏，使得一房通又有了新的拆楼工作。 “大丰收啊……”一方通行嘀咕着，接着又朝身后喊道，“快出来，不然就丢下你先走了！” “来啦来啦，真小气，只顾着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御坂御坂故意用对方能够听到的声音抱怨着。” 一方通行毫不动摇：“是你们那位指挥官说的，你的牙齿已经到了很危险的程度，要减少甜食的摄入量。” “可恶！下位御坂们都叛变了吗！御坂大声哀叹着。” “走吧，送你去街区。”一方通行说道。 按照惯例，在夜晚外出工作的时候，一方通行会把最终信号送到御坂街区——准确地说，就是青峰庄进行寄存。 除了自己之外，一方通行只相信那里可以保护好最终信号。 最终信号也习惯了这种安排，御坂妹妹们都会耐心地陪她玩，也会拿出各种好吃的招待她——尽管最近甜食的比例大幅度降低。 说句实话，在青峰庄的生活质量要远比跟着一方通行要好不少。 别指望一方通行会照顾小孩，在生活方面，他自己也还需要别人照顾呢。 “好冷清啊。御坂御坂感叹起来。”来到平时十分热闹的街道上，最终信号突然说道。 两边高楼大厦上的巨大广告牌和霓虹灯依旧挥洒出五彩斑斓的光彩，底下的街道上，却是行人稀疏。 几乎每一块大屏幕上，都在播放“超能格斗”的广告短片——也就是昨天晚上六冢源与入侵者战斗的画面。 今天一整天里，同样的短片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反复播放了不知道多少遍。哪怕不愿意，一方通行也能够记住视频的每一帧画面了。 “啧！”一方通行眯起眼睛，再次抬头看着短片，“终于level5了吗？” 最终信号没有插话，她也知道一方通行和六冢源的某个“约定”。 当六冢源真正成为level5之后，两人将会进行一场真正的决战！ 因为一方通行之前曾输给六冢源，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执念和心结。 尽管六冢源始终坚持认为自己并没有真正战胜一方通行，但一方通行显然不这么认为。 虽说他已经彻底放弃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并拒绝一切与之相关实验和计划，但他作为“最强”的身份却没有因此而改变；身为“最强”的骄傲也没有因此而减少。 最终信号突然抓住他的手，沉默地拽着他往前走去。 她不愿意看到一方通行和六冢源的决斗；同样，青峰庄的少女们也不愿意看到。 只是，最终信号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这可不是自己任性撒娇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嘛，先去工作吧。”一方通行收回视线，继续迈开脚步。 深夜十点过后，一方通行来到了今天的“工地”。 昨晚前方之风造成的破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因为她毕竟只有一个人，能够破坏的建筑物注定了数量有限；但这也不是一方通行一个人能够处理的量——为了尽快消除“入侵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学园都市方面要求今晚把所有损坏的建筑物全部修复完毕，如果不能修复，那就彻底夷为平地。 所以，那个叫做鳄河雷斧的少女也再次出现在施工现场。 “哇哈哈，又见面了，最强。”鳄河雷斧抓着袖子凑过来打招呼。 “你还在做这份工作？”一方通行有些诧异地问道。 “偶尔赚点零花钱嘛。”鳄河雷斧笑着说道，“一方前辈已经成为业内着名人物了呢，如果不是今天实在太忙，也不会有我出手的机会吧？” “抢了你的工作真是抱歉啦。”一方通行随口说道，然后戴上安全帽走向待拆除的建筑。 鳄河雷斧还想跟过去，但也被工作人员叫走了。 今晚的工作量确实很大。 “很难接触啊，”这位体型型娇小的少女调整着安全帽的尺寸，一边嘀咕着，“看来很难拉拢他呢。” 她回头看向远处另一座完好建筑物上的一块大屏幕，“超能格斗”的宣传短片正在循环播放。 “不过果然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六冢源已经确定成为level5了。”鳄河雷斧自言自语着，“光靠嬉美酱一个人很难压制的样子……” 根据她的调查，一方通行也是学园都市的受害者，对这座城市的高层和研究者们心怀不满，所以有拉拢合作的潜力。 只可惜，就像他的超能力“矢量操作”一样，一方通行很难相处，几乎完全“反射”周遭的一切事物，拒绝与他人接触。 鳄河雷斧和她的同伴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但是全部失败，除了鳄河雷斧之外，一方通行甚至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 无奈之下，这个危险且困难的任务只好落在了鳄河雷斧的身上。 “要掌握好度才行……”一边嘀咕着，鳄河雷斧来到分配给自己拆除的建筑物前，“不能表现得太弱，一方通行会无视弱者；但也不能太强，让他警惕就糟糕啦。” 她徒手画了个圈，朝着墙体按过去。 level4大能力“重力圆环”，轻而易举地破坏了建筑物的墙体，引发一阵小小的坍塌。 “好麻烦，我的能力果然还是不太擅长做这种大型工程啊……” 话音未落，就听到脚下地面一阵颤抖，身后传来沉闷的轰响声。 回头看去，一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已经坍塌，化作一堆废墟。 飞扬的尘土中，一方通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来。 鳄河雷斧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担心是毫无意义的，就算自己表现的再强也不可能引起这位“最强者”的警惕吧。 眼看着一方通行完成任务，向下一处工地移动。鳄河雷斧连忙全力发动“重力圆环”，以最快速度破坏掉自己负责的建筑物。 第五百八十六章 魔法，魔法 时间又过了两天，来到十月三日。 街道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景象——以年轻人为主体的学园都市，接受和适应能力似乎超乎想象得强。 而且由于学园都市方面及时的应对措施，将九月三十日的入侵事件影响力降到最低。 预计中的大规模退学潮并没有到来。 至少在表面上，学园都市再次恢复往日里的平静。 六冢源的游戏广告也被撤下来，毕竟再精彩的短片也经不住连续四十八小时的循环播放，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要起反作用了。 在此期间，“超能格斗”的销量暴增了百分之三百，算是达到预期的目标。 同时，结合全息投影技术的“虚拟现实版”游戏也开始对外公开，在游戏圈又掀起一阵波澜。 学舍之园的宿舍内，食蜂操祈正在尝试这最新版的“虚拟现实版超能格斗”。 食蜂操祈其实很不擅长打游戏，她只是为了支持六冢源才毫不犹豫地买了“超能格斗”所有版本的游戏。 至于对决成绩嘛……她的账号是帆风润子在玩，所以在玩家排名方面其实并不差。 从医疗装置一样的游戏舱里出来，食蜂操祈有些不满地踢了轻轻机器一下。 “可恶，既然是在游戏里，就不能让人家的体力增强一点嘛！” 因为是游戏，所以各种数值是可以调整的。但也正因为是游戏，所以数值的调整都是有范围的。 为了保证游戏的平衡性。 食蜂操祈在体力方面是短板，即便经过游戏系统的调整，也依旧是短板。 而且更关键的是格斗技术——这对毫无运动天赋的女王大人来说，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 只能说，她选择玩这款硬核格斗游戏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当做游览学园都市的散步游戏倒是不错。”考虑到这是源哥哥制作的游戏，食蜂操祈还是找到了一个闪光点夸奖一番。 就如此前版本的“超能格斗”一样，由于将格斗战的擂台放在了街头等公共区域，所以游戏本身具备相当大的自由度。 而且游戏世界对现实当中的学园都市几乎实现了百分百复刻，不想打架的玩家也可以当成线上旅游游戏来玩。 在游戏里，食蜂操祈至少可以一口气走遍一整个学区而不用停下来休息了。也算是一个相当新奇的体验。 但也仅此而已了。 既然已经体验过游戏，食蜂操祈决定把这台巨大的机器搬走到隔壁的空房间里吃灰。 对于“心理掌握”食蜂操祈而言，想要“亲自”走遍整座城市，她有更好的办法。 “接下来，开始干正事吧~”来到书桌前坐下，食蜂操祈打开电脑。 刚才玩游戏只是一时的消遣和放松，现在的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魔法……”看着电脑屏幕上数量有限，且真假不明的资料，食蜂操祈捏着下巴沉思道，“果然，我不擅长这种调查方式。还是换成我自己的方法，直接去咨询一下好了。记得上条学长身边就有一个魔法方面的专家……” 食蜂操祈正在研究“魔法”。 九月三十日的前方之风——准确地说，是她的魔法“天谴术式”——给食蜂操祈带来巨大的冲击。 忽略“魔法”和“超能力”之间的本质区别，仅看实际效果，“天谴术式”也是一种针对“心理和精神”的攻击。 这正好是食蜂操祈最擅长的领域，所以她才能解除魔法的效果，将御坂妹妹们和御坂美琴唤醒；所以才能辅助六冢源规避“天谴术式”的设定，最终战胜敌人。 可以说，这场战斗当中，食蜂操祈功不可没。 但她并不满足，反而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够。 ——如果自己的能力更加有用一点，就不用那么麻烦地绕远路，直接封印源哥哥的敌意和恶意，让他可以全力作战……不，应该直接打倒敌人。 只可惜，敌人的魔法十分诡异。就连食蜂操祈自己也不能避免——她是真的割裂并封印了自己对敌人的“恶意”和“敌意”，才保持清醒，没有中招晕倒。 在那种情况下，食蜂操祈自然也不可能对前方之风发起进攻，只能被动防御和自保。 本来食蜂操祈对“战斗力”和“攻击手段”并不执着。因为她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后方军师和辅助角色，冲锋陷阵的工作有其他人负责。 而且，“心理掌握”可以洗脑操纵其他人，真要是狠下心来，食蜂操祈造成的破坏和杀伤也将是灾难级的。 但是，前方之风的“天谴术式”给她带来了全新的思路。 既然也是作用于“精神”和“情感”方面的能力，理论上食蜂操祈就可以模仿复制“天谴术式”。 ——平心而论，“天谴术式”是一个很好用的能力。十分适合没有直接战斗力的自己。 当然，模仿“天谴术式”只是一件小事。更加关键的是，“魔法”这种特殊的能力进入了食蜂操祈的视线。 在九月三十日入侵事件之后，科学侧和魔法侧的冲突一下子挑明了。 学园都市和罗马正教双方展开激烈的外交交锋。 学园都市正式确认了“魔法”的存在——指出罗马正教内部有着研究开发名为“魔法”的特殊体系超能力的机构，正是这个组织对学园都市进行了袭击。 罗马正教方面则指责学园都市进行大规模意志干扰研究，试图制造“地上天国”的巨大幻境冲击十字教的根基，也号召全世界二十亿信徒展开谴责。 统括理事会方面以“特殊体质的超能力”来解释魔法，其中或许有宣传方面的考量，但也不失为一种思考方式。 把“魔法”当做某种“超能力”进行研究的努力并非没有进行过，但最终以悲剧结局。 食蜂操祈找到了当时的资料，但她并不气馁。身为level5和“心理学”领域的专家，她有自信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魔法~魔法力~”食蜂操祈用遥控器指向电脑屏幕，“等着吧，人家一定破解你的奥秘！” 第五百八十七章 礼物 六冢源又一次来到青峰庄，一眼就看到迷你版御坂妹妹最终信号正在客厅里跑跑跳跳，跟杀手御坂们捉迷藏。 “这个小鬼怎么又来了？”六冢源皱了皱眉，问这里的管理员御坂9900。 不是六冢源讨厌最终信号，而是他很在意这个小鬼的监护人——一方通行。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在的事实就是，一方通行这个杀死近万名御坂妹妹的“凶手”成为了最终信号的监护人。 看到这个小鬼，就总感觉一方通行也在附近。 自从六冢源的能力等级公布之后，就一直防备着来自一方通行的决斗邀请。 六冢源不畏惧战斗，作为前职业格斗家，他甚至可以说是很享受战斗。 但是作为一方通行的对手，并不能称之为“战斗”，就只是单方面的蹂躏罢了。 即便到了现在，六冢源晋升成为level5，却依旧没有对付“矢量操作”的好办法。 再次开战，也只能继续依靠“薛定谔的猫”而已。 “一方通行今天要去开会，所以暂时将最高司令塔寄存在这里。”御坂9900解释道。 “开会？他又参加了什么计划了吗？”六冢源顿时在意起来。 “准确来说，是参加了某个项目。”御坂9900罕见地露出一丝微妙的神情，“是某个工程项目……” 根据她的解释说明，六冢源才知道，离开研究所之后的一方通行竟然开始打工，并且很快就在建筑领域出人头地。 由于在“拆楼”这项工作上面有着出乎意料的天赋，一方通行一个人就充当了建筑企业拆除部门的全部主力。 短短一个多月之间，在这位最强超能力者的努力工作之下，学园都市内所有的报废建筑物都被清理干净，成绩斐然。 结果，一方通行就职的那家建筑企业并没有就此满足，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学园都市之外。 他们准备去外面接项目，所以，作为公司“王牌”的一方通行也要同行。 工作效率是一方面，现在外边世道这么乱，有“最强超能力者”一起行动，在安全方面也更有保障。 所以除了原本的薪水之外，建筑公司还准备了一份“保镖”的报酬。 当然，这件事必须征得一方通行本人的同意才能实施。而且第一名level5外出，也需要办理各种各样的手续，十分繁琐。 为了处理这些事务，最终信号就再次被寄存在这里。 听了这些细节之后，六冢源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就算再听一遍，也感觉很不可思议不是吗？”御坂美琴来到六冢源身边，吐槽道，“这还是那个凶恶强大的一方通行吗？”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六冢源说道。 一方通行本身的转变不提——改邪归正总归是一件好事，如果一方通行真的要“出差办公”，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没有工夫再来找自己决斗了吗？ “如果他真的要外出工作，我们倒是可以帮他照顾这小鬼。”六冢源看着最终信号说道。 “源君，这么说总感觉你怕了他一样……”御坂美琴在身边调侃道。 颇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希望看到六冢源跟一方通行决斗。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确定一方通行的转变，以及相信六冢源的实力，知道决斗不会造成悲剧的结果，所以才会如此从容。 “说得简单，”六冢源翻了个白眼，“那可是一方通行啊，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战胜的对手？” “主人是不会输的！”御坂9900也说道，信心十足的样子。 “多谢你们的信任……”六冢源苦笑道，“总之，先让我把晋升之后的能力稳定下来再说吧。” 他转头看向角落里：“警策同学，我拜托你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 正缩在角落里和多莉、桃莉玩游戏的警策看取头也不抬：“早就搞定了，问你的女朋友吧。” “警策！”御坂美琴顿时叫了出来。 “怎么了？”警策看取抬起头，“有问题吗？” “不，我是说，你说的没错！”御坂美琴连忙说道。 然后她干咳一声，看向六冢源，把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 她的手中拿了一个精巧的小盒子，看样子就像是装首饰的盒子，上面还十分用心地绑了绸带作为装饰。 “咳！”御坂美琴把盒子递到六冢源面前，“这个给你……” “欸？”六冢源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口袋，“这么正式，我可没准备交换的礼物啊。” “什么交换礼物呀！不要误会，我只是稍微包装了一下！”御坂美琴连忙说道，“毕竟是我和警策同学联手的得意之作，想要包装得漂亮一点也很正常吧？” “说的也是，多谢了。”六冢源点点头，接过了盒子，“警策同学也是，辛苦了！” “等第二少年感化院运营之后，给我一个舒服的单间就好。”警策看取大声回应道。 “姐姐大人！”御坂9900在身后戳了戳御坂美琴。 御坂美琴回过神来：“哦，对了！源君既然已经提到交换礼物，那么我会好好期待的！” 说着，她目光闪闪发亮地盯着六冢源。 “放心，好好期待吧。”六冢源胸有成竹地说道。 御坂美琴顿时笑了起来，就连屋里的灯光都明亮了几分。 “好啦，别再放闪光弹了。”警策看取走了过来，“不试一试吗？我很想看看这件道具的作用。” “当然。”六冢源点点头，一边看御坂美琴，“我打开喽？” “嗯嗯，快试一试吧。”御坂美琴点头，“设定是10千伏的高压电，频率在110到113赫兹之间……这个精度没问题吗？” “没问题，实验过这么多次，我多少也学会了一点操控技巧。”六冢源笑着说道。 只听刺啦一声，六冢源的拇指和食指之间闪过一道湛蓝色的电芒。 “符合要求！”御坂美琴第一时间捕捉到这股电流的参数，“不愧是源君，真厉害。” “怎么看都像是作弊啊。”在一旁的警策看取感叹道，“这不是复制了‘超电磁炮’吗？” “还差得远呢。”六冢源说道，“我使用存档二最多也只能达到level4的电击使水平……这才是我真正的能力。” 说着，六冢源从盒子里取出一枚金属骰子。 第五百八十八章 全新的空间存档 盒子里存放的是一枚崭新的金属骰子。 不是上次大霸星祭期间御坂美琴临时制作的那一枚，而是全新设计和制作的特别版本。 由“超电磁炮”和“液化人影”联手打造。 六冢源拿起金属骰子，仔细端详。 和他的要求一致，没有点数一，却有两个点数六。 “重心和质量都跟上一枚骰子保持一致。”御坂美琴介绍说，“因为采用了部分‘不在金属’，所以才能完成这种理论上不可能的设计，并保证它的密度与普通钢铁一样。” 六冢源掂了掂：“不错，挺顺手的感觉。” 御坂美琴接着说：“在两个六点的面输入高压弱电流，就按照刚才的参数。” 六冢源捏住骰子，手指间再次闪过电芒。 电光一闪即逝。然后，指间的骰子变了。 从普通的六面骰变成类似球状的百面骰。 “真厉害，竟然真的能够实现变形！”六冢源由衷地感叹道。 “当然，这可是我们联手制作的！”御坂美琴得意地说道。 一位level5，一位level4，超能力在很多时候可以做到正常加工手段无法做到的事情。这也是学园都市的特色。 “这个模式下就是普通的百面骰，我们没有对重心进行调整。”御坂美琴说道，“所以，可能无法控制你想要的点数。” “无妨，我可以使用。”六冢源把玩着金属骰子。 这枚百面骰是六冢源专门为了“空间存档”而准备的。 “不过源君，你真的需要这么多存档位吗？”御坂美琴好奇地问道。 “多多益善。”六冢源说道，“因为本质上，空间存档都属于一个存档，只是三维空间的坐标有所不同而已。” 对六冢源而言，掌握“空间存档”的难度在于从无到有的那一步，而一旦掌握了“空间存档”，那么接下来具体有多少个存档都不是问题。 说着，六冢源弹起骰子，然后让它落入掌中，用另一只手盖住。 “读档开始……” 话音未落，六冢源的人已经从客厅里消失。 紧接着，艾玛打开了客厅里的大屏幕，与接通六冢源的视频通话。 “实验成功。”六冢源朝着屏幕比出ok的手势。 “这里是……”御坂美琴认出他身后的景色，“隔壁的街区？” “没错，”六冢源点头，“这里就是几天前跟前方之风战斗的地方。” 接着，六冢源再次弹出百面骰。 公园湖边的房车里，某高中校外的街道，学舍之园的围墙外侧，常盘台中学第七学区生徒寮之外，食蜂操祈名下的疗养院，基金会的各处据点办公楼…… 六冢源连续读取空间存档，一口气移动了三十九个不同的地点。 最后，六冢源推门从青峰庄大门走进来。 “实验很顺利，”六冢源笑着说道，“现在我也可以算得上是半个空间使了。” 说罢，他再次向金属骰子输入电流，使之恢复到最初的六面骰模式。 “果然就是作弊吧……”真正的空间使结标淡希也发出感慨。虽说六冢源的“空间存档”不像她的“坐标移动”这么灵活自由，但看刚才的演示效果，一般level3的空间使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甚至说他是level4的空间使也没有违和感吧。 “源君，你是什么时候设置的这么多空间存档？”御坂美琴好奇地问道。 她知道六冢源的“空间存档”必须要先记录存档，然后才能读取存档前往对应的地点。 在两年前六冢源“归零”之前，他使用的是一种“定位针”，对想要记录的位置进行标记。 但是现在，作为能力发动的重要道具，金属骰子直到刚才才交到六冢源手中，他又是使用什么方法来标记存档地点的？ 不只是御坂美琴，在场的其他女生也都好奇地看过来。 六冢源没有隐瞒，包括警策看取和结标淡希在内，既然是青峰庄的住户，就意味着她们可以信任。 “空间定位标记是提前布置好的。”六冢源拿出手机，控制着大屏幕。 只见屏幕上打出学园都市的地图，然后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出红点。 “这些是先后不同版本的‘模块’。”六冢源介绍道，“一共有五万六千八百二十一个。当然，因为损耗和升级淘汰等原因，实际还能使用的只有不到三成。” “那也不少了吧？真亏你能在学园都市里部署这么多东西……”结标淡希傻眼道。 她是没有窗户的大楼的领路人，可以说是接触亚雷斯塔理事长和其他高层人物最多的人。在结标淡希的印象中，还没有人能够这么明目张胆地占学园都市的便宜。 六冢源冷笑一声，他知道结标淡希还充当着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耳目，但是无所谓，这就是故意展示给亚雷斯塔理事长的。 反正这么大规模的部署是不可能瞒过理事长的。 “其中，最新版本的‘模块’采用了‘不在金属’打造核心部件。”六冢源接着说道，“这其中又有一部分，我利用‘不在金属’增加了标记功能……” 他举起手中的金属骰子：“和这枚骰子当中蕴含的‘不在金属’来自同一块晶体矿，所以正好可以作为标记使用。” “也就是说，只要你继续部署带有定位功能的‘模块’，就能进一步扩大空间移动的范围？”结标淡希追问道。 “没错。”六冢源点头，手中又是电光一闪，“你也看到了，这是一枚百面骰，有一百个面呢。” 结标淡希看向大屏幕上的地图：“布置合理的话，你完全可以实现全城范围的超高速机动啊。” ——只看大范围机动能力，六冢源恐怕是“最强”水准了吧？至少我的“坐标移动”和白井黑子的“空间移动”都做不到这点。 结标淡希心情复杂，除非她克服心理问题，晋升level5，成为空间使领域的超能力者，否则就不可能打破六冢源现在的记录！ 其他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感到高兴。 “太好了，恭喜主人！”御坂9900带头鼓掌，兴致勃勃地建议道，“是不是应该举办宴会庆祝一下？” “宴会！庆祝！御坂御坂终于听到想要的内容，大声欢呼起来。” 一旁安静许久的最终信号突然跳了起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印第安扑克再现 “哈？又开宴会？那帮御坂们是在干什么？”食蜂操祈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前来报信的帆风润子说道：“似乎是因为六冢大哥在能力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所以大家提议庆祝一下。” “这样啊，”食蜂操祈若有所思，“立刻出发，我们当然不能错过！” “好的，女王大人。”帆风润子笑着立刻安排车辆。 ——违纪外出，夜不归宿的情况现在也多了起来呢。 帆风润子心中想道，换做以前，女王大人轻易不会离开学舍之园半步。 不过在这学舍之园，女王大人的命令优先级最高，其他校纪校规什么都要靠边站。 “话说回来，”在等待专车的时候，帆风润子突然说道，“女王大人您让我们查找的资料……” “嗯嗯，名为‘魔法’的全新体系超能力，有消息了吗？”食蜂操祈连忙问道。 “很抱歉，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情报。”帆风润子说道。 “嘛，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不用在意就是了。”食蜂操祈满不在乎地说道。 帆风润子摇摇头，稍微思考一下，才斟酌着语句说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只不过……找到的情报比较……暧昧？” “暧昧？是情报无法确定真假的意思吗？” “与其说是真假不明，倒更像是都市传说的类型吧。”帆风润子说道，“有人看到过关于魔法的传言。” 说着，她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几张扑克牌一样的卡片：“我找来了蕴含着相关情报的卡片。” “这是……”食蜂操祈皱起眉头，“印第安扑克？” “是的。”帆风润子说道，“印第安扑克。据说是在暑假里的基础上进行了升级，已经没有了原本的缺点了。” “这种鬼话还有人相信？”食蜂操祈惊讶道，“这种卡片有多危险力，就没有吸取教训？” 帆风润子说道：“嘛，毕竟当时我们也在尽力封锁情报，大家都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性。” “我们的人有在使用这些卡片吗？”食蜂操祈认真问道。 “……”帆风润子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有的。” “哈？”食蜂操祈顿时生气了，“我不是说过禁止使用印第安扑克吗？竟然有人敢违背我的命令？” 在暑假里，因为知道印第安扑克的危险，所以食蜂操祈专门下达命令，禁止这种卡片在学舍之园流通。 在学舍之园，食蜂操祈的命令比校纪校规更加管用。 “女王大人息怒，”帆风润子连忙说道，“因为这次流行的卡牌真正的名字叫做‘基于北美传统的记忆和技术分享卡片’，因为形式和功能跟印第安扑克十分相近，所以也被大家顺势叫做新.印第安扑克了。” “润子姐……”食蜂操祈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如果一样东西，它长得像印第安扑克，功能也像印第安扑克，那么它无疑就是印第安扑克啊！不要因为它改了个名字就认为是其他东西，不要自欺欺人，而且什么‘北美传统’，这不就是印第安吗？” “明白了，我这就传达下去，让大家原理这种卡片。”帆风润子说道。 “算了，卡片给我。我找时间看看。”食蜂操祈说道。 帆风润子把卡片递了过去，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女王大人，这一次的印第安扑克跟暑假里的那些相比，确实有些不同的地方。受到大家的追捧也很正常。” 暑假里，“幽灵少女”事件当中的印第安扑克，是为了收集人脑电波数据和aim扩散力场，可以理解为“幻想御手”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对普通学生而言，最大的卖点和吸引力就是可以“分享梦境”。 但是现在新的印第安扑克，除了分享梦境之外，又增加了更加具有吸引力的功能——分享知识和技能。 通过卡片，可以轻松学习自己本来不具备的知识和技能。 可以视作简易版本的“学习装置”。 比起分享梦境，这才是最有吸引力的地方。所以学舍之园的学生们才会自欺欺人地忽视了食蜂操祈的禁令，悄悄使用这些印第安扑克。 “真是有狡猾力啊……”食蜂操祈说道，“竟然用这种方式诱惑一般学生。但是这么一来，我更加怀疑这些卡片了。” 她把印第安扑克收进自己的包包：“总之，我先研究一下，在我确定它们无害之前，任何人都不许使用擅自使用。” 下达完命令，食蜂操祈才忧心忡忡地前往青峰庄。 ——有必要通知源哥哥一下，上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还没有落网，这次很有可能还是那家伙在搞鬼。不可不防！ 同时，在青峰庄内。 “印第安扑克？这玩意儿还在流行？”六冢源手中也拿着几张卡片。 卡片的来源竟然是多莉和桃莉。 “这些是北条彩铃托我们转交给你的。”多莉说道，“她觉得你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 “与其说是感兴趣，倒不如说是警惕吧？”六冢源说道，“而且，食蜂操祈应该更加在意这些事情吧？” “请放心，”多莉说，“操祈酱那边有润子酱通知。” “这个卡片很危险吗？”御坂美琴凑过来问道。 “还不清楚，但上次的那些卡片确实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六冢源说道。 御坂美琴接过几张印第安扑克，端详一阵子，然后说道：“回去以后我会告诉黑子，风纪委员那边肯定会有所关注吧。” 就在这时，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来到青峰庄。 说是举办庆祝宴会，但因为有了“印第安扑克”这回事，导致聚会进行到一半就变成了针对这次事件的讨论会。 这让最终信号很是失望，所幸，御坂9900让杀手御坂们带着最终信号上楼去玩，算是打发走了这个闹腾的小鬼。 “总之，我派人调查过才人工房的遗址——那里已经被拆除，只剩下一片空地。”食蜂操祈无奈地说道，“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力。而且根据北条彩铃和弓箭入鹿的辨认，这批印第安扑克与暑假里的那一批没有任何联系。可以初步判断是独立案件。” 既然与“才人工房”无关，那么食蜂操祈和六冢源对本次“印第安扑克”事件的兴趣程度便直线下降。 “嘛，源哥哥，我们待会儿实验一下，如果确定它没有特别的负作用力，就随便它流传好了。”食蜂操祈说道。 第五百九十章 寻宝软件 六冢源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围拢了一大群人，就好像在瞻仰遗容。 除了刚才参加宴会的少女们，就连夏川志奈子也赶了过来。 “散开，散开吧，我没事。”六冢源抬手摘下放在额头上的卡片，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们正在测试“印第安扑克”，本来食蜂操祈准备自己尝试使用的，但是考虑到其中未知的风险性，六冢源还是坚持要求由自己来进行实验。 毕竟他的“存档读档”本来就是最擅长这种事情的能力。 于是，在一众少女们好奇的目光注视当中，六冢源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随机挑选了一张“印第安扑克”放在脑门上。 按照流传中的使用说明，只要戴着这张卡片入睡，然后就能在梦境中体验到卡片中记载的内容。 “源哥哥，你感觉怎么样？”食蜂操祈凑到跟前，紧张地盯着六冢源的双眼。 “感觉？”六冢源皱了皱眉，“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还是有收获的。” 说着，六冢源抬起双手，十指在空中飞舞敲击着，就像是在弹奏一台无形的钢琴。 “突然会弹一首‘野蜂飞舞’了。”六冢源说道，“这卡片真的能够让人学会新的技能啊。” “钢琴？嘛，一般般吧。”食蜂操祈稍微松了口气，看来并不是什么危险的效果。 六冢源又说道：“不过这张卡片只让我学会这一首曲子，其他乐曲还是一窍不通。” “这已经很厉害了吧？”结标淡希说道，“只是睡了一觉就学会了弹琴，你知道通过正常途径学习需要多长时间吗？” “还行吧，我们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有钢琴选修课。”御坂美琴说道，“一般到这个时候也就学得差不多了。” “别用常盘台中学的标准套用普通人啊。” 虽然结标淡希一脸稀奇的神情，但六冢源本人却十分淡定。毕竟他使用过真正的“学习装置”，要论学习效率，卡片状的“印第安扑克”跟它相比还要差了一截。 同样，御坂妹妹们也都是“学习装置”的资深用户，所以对“印第安扑克”的效果没有多少惊讶。 六冢源拿起桌上的其他卡片：“这些我也抽空都试一试，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还准备去找木山春生和冥土追魂他们咨询一下，如果这两位都判定“印第安扑克”没有危险，就可以放手不再理会这件事。 在六冢源等待研究结果的时候，御坂美琴回去后也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却发现风纪委员方面已经注意到了“印第安扑克”的流行，也在进行跟踪调查。 但是在此之前，一款名叫“寻宝软件”的手机应用程序突然闯进她们的视线。 “寻宝软件”本来是一款应用虚拟现实技术的小游戏——安装程序之后，使用设备自带的摄像头对指定的地点拍照，就能在照片上看到隐藏在该地点的宝藏。 游戏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国中生之间突然流行起来……就像每个月都会有的流行风潮，本来不会引起圈外人的关注。 但是，有人寻找到的并不是带有“宝藏”图像，而是在对应位置发生的事故图片。 到了这一步还没什么，只能说是软件设计者的恶趣味。 可是，很快又有人发现，这款“寻宝软件”连还未发生的未来的事故，也能展示出来！ 换言之，这款软件，或者是他的开发者，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预言”系的能力在学园都市并不罕见，但绝大多数都是“读心术”或者“情报分析”之类的“伪预言”。 而“寻宝软件”背后的“预知未来”应该是涉及到“时间”这一至高维度的真货。 这才是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她们如此在意的原因。 有关“时间”的能力极其罕见，甚至比“空间使”更加稀有，而且目前现有凤毛麟角的几个人也都是“思维加速”、“感知迟缓”之类相当暧昧的主观时间控制，并不能对自身之外的客观世界造成影响。 真正能够干涉“时间”的能力者也确实存在，但都是level0水准，除了配合实验室研究之外，实用性近乎为零。 所以在学园都市这么久，白井黑子她们也是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时间系能力者。 于是她们根据“寻宝软件”中显示的未来的事故展开调查。 除了想要寻找那位“预言家”之外，她们还想制止这些事故的发生。 最终，拥有“空间移动”的白井黑子圆满达成了这两项目标。 她成功拯救了原本会因为车祸事故而重伤的女生，并且在事故现场附近找到了那位“预言家”。 一个只有十岁的小正太——美山写影。 十分钟后，六冢源和结标淡希赶到了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 “就是这个小家伙要找我们？”六冢源看着坐在会客区的美山写影问道，“有什么事？” “啊，是你！”结标淡希指着美山写影惊呼出声。 “是那天在公交车站遇到的大姐姐。”美山写影也认出了对方，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上次没有来得及问。”结标淡希过于热情地凑过去，“还有，在哪座学校读书？要不要姐姐放学后去接你？” “你这是骚扰啊，”白井黑子移动过去，挡在结标淡希面前，“不要吓到人家，你这个变态正太控！” 初春饰利在旁边微笑着吐槽：“白井同学说别人是变态……看来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啦。” 随即便遭到白井黑子瞬移过来的铁拳制裁。 几个女生在那里闹成一团，还是小学生的美山写影却表现得相当成熟，用一副宽容的表情看着眼前的闹剧。 六冢源则无视了那边的嬉闹，坐到美山写影对面，直视他的双眼：“先不管她们，能告诉我，你找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美山写影不太擅长应对高年级的男生，稍微迟疑一下，才说道：“我并没有找你们。我想找的只是白井而已。” 这时，白井黑子突然脱离“战局”，来到六冢源身边说道：“不，据我了解，这孩子真正想找的是‘空间使’，也就是能够使用空间移动类能力的能力者。所以，我才想到了你们两位。” 第五百九十一章 预知能力 “找空间使做什么？你自己不就是空间使吗？”结标淡希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人多力量大，”白井黑子解释道，“毕竟我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啊。” 说着，她向六冢源和结标淡希介绍了美山写影以及他的能力。 “也就是说，这孩子是一个预言能力者？”六冢源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是的。”初春饰利接着说道，“我们已经验证过了，美山同学确实可以预知未来一段时间中发生的事故，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 也就是说，只要被美山写影“预见”到的事故，必然会发生。 “这个能力……”结标淡希皱起眉头，露出关切的表情，“很辛苦吧？” 美山写影一愣，脸上浮现出不符合他的年龄所应有的复杂表情。 “预言”这种能力，天生自带神秘属性，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占卜”或者类似的东西，引发人们的各种猜想和误解。 尤其是当一位“预言家”只能看到灾难，报忧不报喜的话，必然会被身边的人当成乌鸦嘴，甚至变成“招致灾难的厄运之子”。 即便在科学侧的大本营，这种偏见和误解也是不可避免的，否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都市传说”到处流传了。 可以想象，如果美山写影的能力确实如他本人所说的那样，可以百分之百预见灾害事故，那么被人误解也是必然的。 他明显过于早熟的沉稳性格，大概就是因此形成的吧。 见人已经到齐，美山写影开始详细介绍自己的“预知能力”。 只见他举起挂在脖子上的一台拍立得照相机，然后全神贯注地按下快门。 很快，一张照片被打印出来。 但照片上只有仿佛大理石纹路的扭曲花纹，根本看不出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接下来只要用那个‘寻宝软件’扫描这张照片就可以了。”美山写影说道。 初春饰利很快完成操作，得到一张勉强可以看出内容的照片。 照片本身模糊不清，就好像拍摄者没有完成对焦，再加上拍摄时镜头抖动，最终形成的图像。 “这个……”结标淡希凑过来仔细观察，但也只能得出一个相当模糊的结论，“车祸？” “是某条干道公路，”初春饰利已经在电脑上操作起来，“虽然照片很模糊，但是适当利用图片处理软件的话，应该能够对比找到照片上显示的道路。” “但是时间呢？” “只能通过影子的朝向和长度进行推算，精度足够的话或许连日期也能确定。”初春饰利说道。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图片处理软件很少见啊。”六冢源说道，“而且对照片本身的要求也很高，不可能每张照片都恰好包含这些必要信息。也就是说，其实这个能力的实用性并不高。” “所以才被判定为level2。”白井黑子说道。 “但是你们刚才说过准确率百分之百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的能力还有第二阶段，研究所的老师们并不知道。”美山写影说道。 看了眼面前的六冢源和结标淡希，他下定决心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形手电，然后对准自己的瞳孔照射过去。 接着，美山写影再次举起拍立得相机。 除了初春饰利，在场的三位“空间使”都感觉到某种特殊的扭曲正在形成。 但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间便消失不见，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错觉。 这一次，照片上不再是大理石纹路，而是正常的清晰的照片。 上面记录着两辆车发生剧烈碰撞的瞬间。 再次使用“寻宝软件”进行处理之后，甚至得到了事故发生时间和地点等具体信息。 经过比对，这张照片跟上一张模糊照片显示的是同一场事故。 “所以，我们需要在明天早上八点，赶到这个位置，阻止悲剧的发生。”白井黑子说道，“因为某种‘修正力’的缘故，任何试图阻止悲剧发生的尝试都会失败。美山同学也曾尝试过，即使阻止了这起事故，也会在同一时间的另一个类似地点发生同样的事故。” “是因为时间的唯一性和不可逆性。”六冢源说道，“如果未来真的这么轻易就能被改变，那么这个世界也本身会变得岌岌可危吧。” 这是学界最主流和公认的理论，既时间的唯一性和不可逆性。 在学园都市出现以前，有关“时间”、“时间机器”的理论和假设层出不穷，而且各有各的道理，谁也无法占据绝对优势。 但随着学园都市的建立，超能力体系的完善，有关“时间”这一领域的研究反而变得清晰和单纯了起来。 人们终于相信，“时间倒流”之类的假设是不存在的。 ——因为世界上有了“超能力”这种存在。 那么很简单的推理，在超能力体系之下，即便概率再低，诞生“时间回溯”之类超能力的可能性也不会是零。 而只要有了“时间旅行者”，即便是在这个名为“现在”的“过去”，也必然存在着他们的痕迹。 但现实却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时间旅行者”的存在。 因此可以反证“时间回溯”类的超能力也不存在。 当然，以上只是大概的描述，更加严谨而具体的论证需要去看一大堆论文和研究报告。 六冢源还是在当初学习量子理论的时候看到过相关论文。 可以确定，至少在严肃的科学界，是广泛认同这一理论的。 至于一般公众和更加前沿的理论研究者群体当中，有关“时间机器”的不同理论依旧是百花齐放。 不过眼下，“时间的唯一性和不可逆性”却可以解释美山写影的能力。 “但是，”美山写影这时主动开口说道，“白井她能够改变悲剧，她成功解救了原本应该遇害的人。” 白井黑子接着说道：“我推测，是因为我们空间使是利用十一次元演算发动能力的，所以能够干涉三次元的现实世界。但是只靠我一个人每次只能阻止一场事故，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助我！” 第五百九十二章 你无法拯救所有人 白井黑子罕见地向六冢源和结标淡希两人低头鞠躬。 要知道，在风纪委员白井黑子的观念当中，六冢源和结标淡希都算不上是“正义的伙伴”；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反倒更接近于“敌人”。 以白井黑子以往的脾气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向他们两个人低头的。 “这并不是作为风纪委员，而是作为一个无法见死不救的普通人的请求！”白井黑子认真解释道，“明知道有悲剧即将发生，而且自己有能力阻止，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正如白井黑子所说的那样，她想要拯救那些即将陷入悲剧当中的人们。 但问题是，美山写影拍下的照片当中，有部分在时间上相当靠近，哪怕使用“空间移动”赶路也不可能同时兼顾多个事故现场。 白井黑子因此感到自己的局限和弱小，因此而主动向自己并不喜欢的两个人发出求助。 结标淡希陷入沉默，久久没有回应。以她的性格和立场，其实并不愿意掺和风纪委员的事情，而且她也不擅长在“救人”方面灵活利用自己的能力。 可是白井黑子纯粹的，不含任何个人得失的信念令人动容。 很多时候，能够打动他人的，唯有真诚。 结标淡希又看了看美山写影，终于下定决心：“只要不让我移动自身，我倒是不介意帮忙。” “非常感谢！”白井黑子再次深深地鞠躬道谢，然后稍微转身看向六冢源。 六冢源手中把玩着新的金属骰子，然后说道：“首先，你们可能有些误会——虽然我能够进行空间移动，但本质上我并不是空间使啊！所以你们所谓的十一次元演算我也一无所知。” 白井黑子愣了一下，然后才嘀咕道：“啊，好像是这样的……” 六冢源试验新骰子的经过，白井黑子听御坂美琴讲到过，所以她下意识地就认定六冢源约等于一个level4的空间使。 但仔细想想，六冢源的“空间存档”本质上还是“存档读档”能力的一项应用，他本人并不是空间使。 “而且，”六冢源接着说，“我的空间存档必须提前做好标记，其实是一种十分死板的定点移动。不太适合处理突发意外事故。” 停顿了一下，六冢源十分严肃地看向白井黑子：“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白井黑子，我很钦佩你的信念和觉悟。但是你必须认清一个事实——你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 话音一落，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毫无意义，六冢源这是在为白井黑子泼冷水。 “六冢学长……”初春饰利连忙小声叫道。 “这是事实。”六冢源表冷漠地说道，“希望你能够牢牢记住这一点——这个世上一共才多少空间使？就算全体出动，又能拯救多少人？所以你的行动注定了只是杯水车薪。” 白井黑子板着脸一言不发。 “你未免也太严厉了吧？”美山写影忍不住说道。 六冢源却说道：“我只是提前打一个预防针。希望你能在了解到这一点的前提下继续展开行动。然后，不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不用感到后悔，因为你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白井黑子冷哼一声，高高地仰起头：“我可不需要你的教导，而且我绝对会拯救更多的人给你看！” 六冢源没有再与她争辩，只是说道：“虽然不是空间使，但我也会尽我所能去阻止悲剧。至少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我会尽自己所能。” 这也是六冢源一惯的原则。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六冢源会尽力拯救自己认识的所有人。 而他刚才看似严厉的话也是基于自己经历的教训。 因为有读档重来的机会，六冢源在“拯救他人”这件事情上做得更加激进和奔放。 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拯救所有人。最后只能无奈地发现——拯救的人越多，反而会意识到没能被自己拯救的人更多。 最终就会陷入到自我怀疑和否定的漩涡当中…… 所以，现在六冢源的“拯救”对象仅局限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 六冢源不想看到充满正义感的白井黑子也钻牛角尖，所以才提前给出了忠告。 接下来，美山写影又接连拍下多张清晰的事故照片。有一些就是今天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 于是，众人一致决定去事故现场阻止悲剧发生。同时也是为了验证结标淡希和六冢源究竟能不能成功拯救受害者。 很快，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也赶了过来，就连食蜂操祈也十分在意地找到他们。 …… 在某个路口，一辆厢式货车撞向一名突然出现在路口的行人。 驾驶员和行人双方显然都被这突发状况吓到了，双双僵硬在原地，没能及时采取有效动作。 当然，在这个距离，即便能反应过来也无济于事。 行人甚至已经绝望地闭上眼睛，紧接着就感到一阵腾云驾雾，整个人仿佛飞到空中。 砰！ 巨大无机物和身体碰撞的声音传来。 “哇呀，好疼的样子。” 行人的耳边传来少女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茶发少女。 身边萦绕着一圈黑蒙蒙的烟雾，就是这些烟雾支撑着他们悬浮在半空中。 “咦？我得救了？”行人惊讶地发现自己毫发无损，然后连忙低头看去。 只见那辆厢式货车已经停下，车头严重变形。 地面上鲜红的血迹分外刺眼，一道身影倒在血泊当中。 “呀，这是怎么回事？”行人心中一惊，“难道我被撞得灵魂出窍了？” “下次走路的时候注意一点，不是每次都有人救你的！”御坂美琴皱着眉，不客气地教训着这个明显比自己年长的男生。 虽然知道六冢源能够读档恢复，但是看到他被撞得这么惨，御坂美琴还是感到一阵心疼。 “照片上是一场交通事故，现实情况也是一场交通事故……这样也行？”白井黑子咋舌道。 “那个男人真的没问题吗？”美山写影忍不住问道，这不止是在问六冢源的伤势，也是怀疑他的神智是否清醒。 一般来说，正常人不会给一个素味平生的陌生人“替死”吧？ “所以，我们不会再让他继续陪你玩下去了。”食蜂操祈眯起眼睛，一手按着美山写影的肩膀说道。 “这可不是在玩啊。”白井黑子立刻反驳道。 “但也不是那么高尚，值得源哥哥为此承受这种痛苦力的事情，不是吗，预言家少年？”食蜂操祈眼神中毫无笑意，充满压迫感地看着美山写影。 第五百九十三章 预言的照片 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六冢源退出了阻止未来悲剧的行动小组。 尽管六冢源本人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其他人看来，他的“拯救”方式未免太极端，代价也过于惨痛了。 因为除了六冢源本人之外，没有“存档读档”能力的其他人根本无法理解可以重新再来的感受。对于正常人来说，生命有且仅有一次。 再无私也不应该像六冢源这样随意挥霍自己的生命。 亲眼见到六冢源那简单粗暴的“拯救方式”之后，就连白井黑子也不肯让他继续下去。 ——别的不提，再让六冢学长拼几次命，姐姐大人就要率先暴走了吧？ 白井黑子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姐姐大人会如此倾心于这个男人了——为了拯救御坂妹妹们，想必他也是字面意思上地“拼命”了不知多少次，才最终取得成功的吧？ 六冢源没有坚持，从善如流地答应不再插手这边的行动。 他早就有所觉悟，不会执着于拯救所有人。今天只不过是恰逢其会，因为知道有人需要帮忙，所以才出手相助。 在此之后，六冢源不会再过问这边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想着去阻止那些事故。 得到六冢源的保证之后，几个女生才松了口气，面色稍霁。 “好了，既然这边没我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六冢源说道，“老实说，我最近还挺忙的。” 六冢源没有说谎，他确实很忙。今天应白井黑子的邀请过来也是抱着休息和调整心情的目的。 要知道，自从六冢源晋升level5之后，他就开始了一场和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竞速赛”。 现在的情况是，六冢源的“游戏世界”和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虚数学区”交织在一起，甚至已经开始深度绑定。 亚雷斯塔理事长试图以此将六冢源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所以开放了“虚数学区”，并且为六冢源提供各种支援和便利。 在这种条件下，六冢源没有选择与之切割，反而顺水推舟，也想借助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资源加速完善自己的计划。 于是，现在的局面就变成了一场特殊的“竞速赛”，或者说是一场赢者通吃的赌博，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两人同时向这个项目投入资源，只看谁更快一步完成自己的目标，将对方的投入全部吃下，化为己用。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六冢源哪里还敢放松大意？甚至都开始向学校请假，全心全意扑到“系统”的完善当中。 跟在场的少女们匆匆道别之后，六冢源直接读取空间存档，回到基金会的实验室当中。 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露出无奈的苦笑。 她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小计划，但计划的目标不配合，这就很无奈了。 更无奈的是，她们很清楚六冢源眼下的处境和要做的事情，正因为清楚，所以就连撒娇和“无理取闹”也做不到。 “真希望源君能够早点成为level6啊。”夏川志奈子感慨似的说道。 “散了吧，我们几个聚在这里算什么？”食蜂操祈一脸无聊地说道。 “说的也是。”御坂美琴点头，稍微跟她拉开一点距离。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初春饰利感叹道：“好可怕的修罗场，六冢学长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不甘心地伸出手。 但是马上被初春饰利抓住衣领往后拖去：“走吧，我们该继续工作了！” 一边转头招呼美山写影：“美山同学，我们出发去下一处地点吧……” 却看到美山写影也看着那边的人三名女生，喃喃自语道：“好厉害，六冢学长……” 他不禁想到自己的处境，别说同时受到多个女生的青睐，不被别人讨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看到美山写影挂在身前的照相机，初春饰利顿时眼前一亮——那边三人聚集在一起的场面可不多见，正好可以拍张照片，或许会很有趣。 于是她跑到美山写影身边，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可是我用来发动能力的重要道具啊。”美山写影吐槽道。 但还是举起相机，熟练地用取景框对准那边的三名女生——在不发动能力的时候，美山写影也算得上是一名技术不错的摄影师。 但就在他即将按下快门的时候，突然闷哼一声，面色苍白。 “咦？”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又一次感受到来自高维空间的扭曲。 这意味着美山写影的能力发动了，而且还是准确度更高的第二阶段！ 明明他还没有使用笔型手电筒，而且他原本并没有发动能力的打算。 “怎么回事……”美山写影本人也十分惊讶，一脸困惑地看着打印出来的照片。 很快，照片变得清晰。 注意到这边情况的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二人都好奇地凑过来，想看看他又拍到了什么事故。 “咦？这是……”和初春饰利在内，三个女生一起惊呼出声。 然后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夏川志奈子三人。 “怎么了？拍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夏川志奈子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于是主动问道。 白井黑子捏着照片，脸上表情十分犹豫。然后看了看御坂美琴，又低头看看照片，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姐姐大人，请看这张照片。”白井黑子把照片递了过去。 “怎么了？该不会是拍到我发生事故了吧？”御坂美琴有些紧张，但也不是很担心，她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不会因为车祸之类的“小事故”而受伤。 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也一左一右靠过来，一起看向照片。 “啊！这是……”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因为出现在照片上的，正是她们三人！ 只不过她们三人都安然无恙，没有遭遇任何事故的样子。 可是，照片上的三个少女，都是一脸悲戚，脸上的泪水清晰可见——她们正因为悲痛而哭泣。 而悲伤的原因，是孤零零地落在地上的一枚金属骰子。 “源君！”“源哥哥！” 少女们的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第五百九十四章 六冢源面临危险 美山写影就像一只被大群猛兽盯上的小动物，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将他团团围住。 甚至就连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也没有帮助他，而是一起加入“包围圈”。 没办法，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刚才那张照片十分在意。希望美山写影给出解释。 初春饰利已经用“寻宝软件”扫描过，但是跟之前的情况不同，这张照片无论如何扫描，都无法得到时间和地点等详细信息。 这个结果更加让人无法安心，所以才会出现眼下这幅包围美山写影的景象。 “非……非常抱歉……”美山写影有些畏缩地说道，“我的能力只是拍出照片，至于照片上的内容，在看到照片之前我也一无所知啊。” 食蜂操祈捏着那张照片问道：“为什么只有这张照片看不到时间和地点？” “不知道。”美山写影连忙摇头，“虽然这是第二阶段状态下拍摄的照片，但是第二阶段本来就是秘密，所以其中还有什么奥秘，我也不清楚……” “唉……”食蜂操祈轻叹一声，摇摇头。 然后看向夏川志奈子轻声说道：“真话。” 刚才在问话的时候，食蜂操祈发动了“心理掌握”。 现场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初春饰利左右看看，率先开口说道：“也不用这么紧张，毕竟照片上也没有显示六冢学长遭遇不幸的场景啊。说不定……美山同学的能力也不全是预见不幸事件的能力。” 平心而论，初春饰利的解释也不算强行。毕竟就如美山写影自己说的那样，他的“预知能力”第二阶段没有暴露，所以还没有研究员对此进行研究和开发。 如果继续开发下去，说不定可以摆脱“只能预知不幸”的束缚。 但是在眼下这种情况，她的解释显然无法宽慰到忧心忡忡的三名少女。 关心则乱，夏川志奈子她们三人都是天资聪慧的少女，很多事情不需要过多解释也能理解。但是唯独有关六冢源的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看开。 “接下来该怎么办？”御坂美琴问道，“要告诉源君吗？” “告诉……告诉他什么？”夏川志奈子反问道。 照片上只有一枚金属骰子而已，如果不是周围有她们三个女生哭泣的样子，恐怕也不会引起她们这么大的反应吧？ “总之，还是告诉源哥哥吧，至少也可以让他有所戒备。”食蜂操祈说道。 一直没有开口的结标淡希突然说道：“我说……我最近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有关时间旅行的漫画，似乎有这么一类剧情——主角知道了未来的某个不幸结局，为了避免不幸而采取各种行动；结果正因为这些行动反而促成了不幸的结局……” “啊，是‘时间的唯一性和不可逆性’……”初春饰利立刻接下去说道。 “呃……”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更加低沉，结标淡希连忙说道，“我说的只是漫画故事而已……好吧，还是忘记我说的吧。” 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一起瞪了过去。 “不管怎样，”夏川志奈子按着太阳穴，说道，“还是告诉源君吧。如果因为没有告知他而导致意外，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如果就像结标淡希学姐说的那样……”御坂美琴迟疑道。 “我相信源君不会这么轻易出事的。”夏川志奈子说道，“我亲自告诉他，然后就跟他待在一起，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会帮他。” “你做不到。”食蜂操祈立刻说道，“就算是志奈子学姐，也不可能做到二十四小时伴随在源哥哥身边吧。” 夏川志奈子很想说自己可以做到，但显然，对方并不是怀疑，而是在警告——不容许她“独占”源君。 “这样好了，”御坂美琴说道，“我们劝说源君搬回青峰庄住，这样，至少妹妹们也能帮忙拦住他。” 初春饰利忍不住小声说道：“恋爱中的女性好可怕啊……难道说，这也是大小姐的特色？” 夏川志奈子她们很快做出决定——劝说六冢源搬回青峰庄，由她们三人……以及艾玛和御坂妹妹们一起“看管”，防止他发生任何意外。 六冢源刚刚赶到实验室，还没等他开始今天的工作，就收到了艾玛的通知。 在御坂美琴她们还在讨论的时候，作为私人助手的艾玛已经把照片的事情告诉了六冢源。 “没有时间，没有地点，无法提前防备。”六冢源不屑地说道，“既然如此，不用太在意这个‘预言’。这样的未来不会发生。” 六冢源笃定地说道：“上面只是显示了我的骰子而已，没有任何线索表明我本身出事了。” 很快，艾玛又将少女们做出的决议通知了六冢源。 看着照片上正在哭泣的三名少女，六冢源摇摇头：“这次就听她们的吧。” ——让她们安心一些也好。 六冢源是真心不在乎照片“预言”。 因为不久前在“拯救行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自己的能力可以“蒙骗”过美山写影的预知能力。 所以，即便照片上的“预言”成真，六冢源也坚信那是自己“欺骗时间线”的结果。 掌握“存档读档”能力的自己，怎么可能轻易被杀死？ “与其担心虚无缥缈的未来，倒是眼下的现实更加令人在意啊。”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就在他和艾玛交流的时候，实验室一旁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直播。 新闻电视台连续切换着画面，从不同地区的画面以及主持人的介绍当中，可以得知眼下正在全世界范围内发生的巨大骚动。 全球不同地区和国家数以千计的城市当中，竟然不约而同地爆发了游行活动。 而游行的主题，都是反对学园都市和超能力。 不需要多余的讲解，任何人都可以立即了解到——这是一场世界范围内的，反对学园都市乃至“科学侧”的盛大活动。 同样不用想也知道，只有拥有“二十亿信众”的十字教，才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号召力。 作为敌对势力，罗马正教方面已经撕破脸，开始光明正大地展开攻击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阿维尼翁 现如今，六冢源和学园都市的利益高度绑定，又成为事实上的统括理事会成员，所以一切有关学园都市的事情他都必须要有所了解。 甚至不需要他主动收集情报，学园都市官方就已经把相关的消息内容发送过来，供他参考。 六冢源有理由相信，这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用来分散他的精力的阳谋。 “看来有必要找一个参谋了……”六冢源嘀咕着，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艾玛，现在既然量子计算机已经完成，你和秋莎是不是有多余的计算力……” “主人，您确定要把管理这座城市的权力交给妹妹秋莎？”艾玛问道。 六冢源顿时无语，要知道，在一开始的时候，秋莎可是在谋划颠覆整座学园都市啊。 “……那么，你呢？” “很遗憾，主人，艾玛诞生之初就没有被赋予管理城市的机能。艾玛是主人的个人智能管家，甚至就连管理基金会也已经超出了艾玛的性能——事实上一直都是妹妹在幕后进行管理。”艾玛最后总结道，“所以，我只能辅助主人您的工作，却无法取代您。” 六冢源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做出决定：“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什么权力，干脆就不管了……” 话音未落，六冢源就看到面前的大屏幕画面突然停止，紧接着开始倒带回放。 “主人，请看这个……” 是艾玛操纵了新闻节目的播放画面，倒退到二十秒之前。 大屏幕上不止有学园都市一个新闻频道，还同步播放着全世界各地的数十个不同媒体的节目画面。 艾玛从中挑选出一个新闻媒体，将画面放大到占据整个大屏幕，然后将画面定格在某一帧上。 “这是来自法国的一家地方台的采访记录。”艾玛介绍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六冢源看了眼画面内容，跟其他媒体的采访没什么区别，也是以反对学园都市为主题的游行活动。 “请看这里。”艾玛一边说着，一边用红色箭头把画面角落里的某个身影标注出来。 虽然画面比较模糊，但六冢源还是一下子认出了那标志性的黑色刺猬头。 “上条当麻？那家伙怎么会在法国？”六冢源惊讶道，“等等，那里是法国吗？” “法国旅游城市阿维尼翁，时间在上午十点——东京时间。” 因为上条当麻处在游行队伍边缘，大概只是偶然间被摄影机拍摄到。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更多的画面。 “还有，能够确定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元春今天也请假没有上学。”艾玛继续说道，“上午八时四十五分，机场秘密起飞了一架超音速飞机。” “看来上条当麻他又被抓过去处理魔法侧相关的事件了。”六冢源一下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说，今天突然在全世界范围内爆发的反对游行，也是某种‘魔法效果’？” 本来六冢源是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但经历过前方之风的“天谴术式”之后，再出现能够煽动集体情绪的魔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稍微思考片刻，六冢源还是决定给上条当麻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原来，罗马正教方面为了击溃学园都市，使用了一件名为“c文书”的魔法灵装。只要在特定位置发动该灵装，就能形成“罗马教皇的所有发言全部正确”这一效果，无论事情的真实情况究竟如何。 换言之，“c文书”可以理解为一种扭曲所有人观念的道具；一旦发动成功，罗马正教的教皇就将成为全世界事实上的主宰。 上条当麻正是为了阻止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出现，才前往法国阿维尼翁。 他要使用自己的“幻想杀手”阻止“c文书”的成功发动。 听了具体情况说明之后，六冢源反而不太相信那个所谓的“c文书”了——效果太过强大和霸道，显得不那么真实。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c文书”真的这么好用，为什么罗马正教不早点使用？非要拖到这个时候。 对于六冢源提出的疑问，上条当麻也无法给出回答。毕竟他对魔法也是一知半解，他跟六冢源说的也都是从土御门元春和天草式众人那里听来的二手知识。 “源君你的怀疑也有道理，我也不相信只靠一个道具就能操纵全世界所有人。”上条当麻说道，“但是它的威力也确实不可小觑，至少，现在遍及全世界的游行似乎就是受到它的影响。” 六冢源点点头：“说的也是，不管它的效果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但能够破坏掉总归没有错。你自己注意安全，毕竟远在地球的另一边，我也没办法帮助你。” “放心吧，我只是在做自己最擅长的事。”上条当麻说道，“而且还有天草式的成员们在帮我，一定会成功的！” 上条当麻嘴上说得信心十足，但仅仅过了两个小时，他就打来了求助电话。 “帮帮我，源君！现在我只能依靠你了！”上条当麻紧张地喊道。 六冢源随手打开电视，却已经找不到法国阿维尼翁的任何新闻报道了。 “冷静点，说说看怎么回事了？”六冢源问道。 与此同时，在他身边正在开茶会的三名少女也一起安静下来。 “呃……我很冷静。”上条当麻说道，“我本身还没有遇到危险。但是……” 上条当麻那边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表达：“……但是，我所在的这座城市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六冢源问道，一边让艾玛搜索关于阿维尼翁的最新情报。 “我正躲在地下室之类的地方，所以没办法看到外面的情况，但是总感觉这座城市正在发生什么。”上条当麻说道，“所以我希望源君能够从‘外侧’帮我观察一下……” 过了一会儿，六冢源倒吸一口凉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我大概知道原因了——学园都市出兵了。” 学园都市的驱动铠部队，已经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阿维尼翁的街头。 调动是秘密进行的，若非六冢源现在的权限够高，恐怕他也无法获得准确的第一手信息。 “糟糕！”上条当麻突然说道，“敌人要带着c文书逃跑！” 说罢，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便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第五百九十六章 从国外归来的人们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上条当麻的手机终于掉线。 六冢源和身边的三名少女面面相觑。 “他……上条同学他没事吧？”夏川志奈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毕竟是同班同学，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应该不会有事，”御坂美琴回想起上条当麻那只神奇的右手，“上条学长的话，不怕任何魔法或者超能力。” “我们在这里担心也没有任何意义力，”食蜂操祈说道，“他远在万里之外，就算我们想帮他也没有办法。” 六冢源摇摇头，很快把注意力从远在阿维尼翁的上条当麻身上转移开。 比起上条当麻那个“对魔法专家”，眼下更加需要关注的是学园都市采取的行动。 学园都市只是一座自治城市，理论上不应该有外交权和宣战权，就连“军队”这种存在也不应该存在。 ——别说学园都市了，就连它所在的这个国家，也不被允许拥有这些。 在这种情况下，学园都市……准确来说是统括理事会竟悍然派出“远征军”，远赴万里之外的欧洲大陆执行“镇压暴动”的任务。 六冢源一直消极对待统括理事会的后果出现了——他成为统括理事会当中最后一个知晓这件事的人。 这让六冢源感到十分无语。面对罗马正教的挑衅，学园都市采取了针锋相对的超强硬态度。 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了抵消全世界范围内的反对游行，以及九月三十日的入侵事件的恶劣影响，学园都市方面也迫切地需要展现实力，以威慑敌人，稳定内部人心，并且拉拢中立势力。 但是，六冢源还是觉得这个做法太激进了点。 “可别引发成为大规模冲突甚至战争啊……”他喃喃自语地祈祷着。 至少，在自己的计划完成之前，六冢源属于极端求稳的保守派。 “所以~”食蜂操祈拉长了声音问道，把六冢源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世界，“源哥哥打算怎么做呢？” “做我自己的事。”六冢源耸耸肩，“至于阿维尼翁那边……只能等待最终结果了。” 结果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六冢源才终于等到了学园都市大获全胜的消息。 更准确地说，是把阿维尼翁这座城市从地图上抹去了。 学园都市，一座以学生和学校为主题的都市，终于向世人展现出它的锋利獠牙。 等再接到上条当麻的电话，已经是深夜时分。 上条当麻刚刚从高超音速飞机上下来，趴在垃圾桶旁狂吐一阵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六冢源。 除了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想要通知六冢源，上条当麻也觉得事件结束了，要给他打声招呼才行。 毕竟，在之前的事件当中，六冢源也提供了及时且必须的消息。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上条当麻还要赶回家去安抚茵蒂克丝，所以两人约定了明天上午见面详谈。 这一次，上条当麻可谓是凯旋而归。 “九月三十日事件当中，源君你打倒的敌人叫做前方之风吧？”第二天，在基金会总部的办公楼里，上条当麻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这次我遭遇的也是神之右席中的一位——左方之地。” 再加上九月三十日出现带走前方之风的后方之水，神之右席当中的三人身份已经确定。 正因为出现了神之右席，所以上条当麻才决定把事件经过告诉六冢源。 ——从那天后方之水的表态当中可以看出，神之右席已经盯上六冢源了。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收集情报，也有好好倾听的必要。 “……总之，虽然最后我没能真正打倒左方之地，但至少把c文书破坏了。”上条当麻最后说道，“就这起事件本身来说，我们的任务目标已经完成。” “但是，”他又接着补充，“我很担心敌人又想前方之风一样，直接闯入学园都市。” 交代完毕之后，上条当麻便匆匆离去，他是翘课跑过来的，不像六冢源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 “最近还请多加小心……”在大门口，上条当麻还在劝说着。 “放心吧，我不会大意的。”六冢源说道，“更何况还有了你提供的情报，就算那个左方之地来找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上条当麻告辞，走出大门。 紧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他的一声惊呼，上条当麻用更快的速度推门又冲了进来。 “怎么了？”六冢源疑惑地问道。 “他来了！那个家伙……” 上条当麻还没说完，就看到大门打开，一个苍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猩红的双眼跳过上条当麻，直接看向六冢源，一方通行悄悄抬手，算是打过招呼：“呦，六冢。” “一方通行……你来这里有何贵干？”六冢源感到一阵头疼，他又想到自己跟一方通行之间还欠着一场决斗，于是更加头疼。 一方通行抬起左手，他的手里拎着一只不大的行李箱。 一方通行径直往前走去，直到抵达前台跟前，把行李箱摆在柜台上。 打开行李箱，只见里面塞满了绿色的现金。 “你……你这是去抢银行了？”上条当麻忍不住问道。 一方通行瞥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我打工的报酬。” “什么打工能赚这么多钱？”上条当麻伸手摸了摸行李箱里的纸币，他还是有些怀疑，觉得这些钱会不会是魔法幻术的效果。 结果这些钱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是真币无疑。 “我记得你最近在建筑公司工作？”六冢源看着一方通行说道。 “是啊。” 六冢源还知道，一方通行干的是“拆除”的工作，就算他的报酬很高，也不至于一口气赚到一箱子现金的地步。 “所以……你都拆了些什么呀？”六冢源苦笑着问道。 “呵，”一方通行嗤笑道，“昨天刚刚拆掉一座城市，这些就是报酬。” “阿维尼翁？”上条当麻立刻反应过来。 “谁知道呢？”一方通行冷哼一声，接着突然咒骂出声，“该死的，被耍了一道！” 办理“出差手续”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一方通行究竟要去做什么。只说是国外有工程项目需要帮忙，所以临时出去一趟。 却没想到，等待着他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任务。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一方通行的请求 “原来阿维尼翁是被你拆掉的！”听了一方通行的话，上条当麻顿时惊呼出声。 在他打败左方之地，破坏了“c文书”之后，只看到一片城市的废墟。 当时他还以为那是因为驱动铠部队和空中轰炸机的战果，却没想到竟然是出自一方通行一个人之手。 “别误会了，本大爷拆的也只是一片废墟。”一方通行冷哼一声，“城市本身已经被‘大陆切断’破坏得不成样子，比起修复，还不如直接推倒重建比较迅速。” 一方通行转头看向六冢源，问道：“那个小鬼现在怎么样？” 六冢源知道他指的是最终信号。 “不清楚，”六冢源摇摇头，“是妹妹们在照顾她，我没有插手。” 虽然没有得到明色答复，但一方通行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点头说道：“辛苦你们了，这些就当做那个照顾小鬼的报酬吧。” 他指了指桌上的箱子，箱子里装满了美金。 “大约是五百万，本大爷没有去数，你可以自己清点一下。” “五百万！美元！”上条当麻再次惊呼，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一方通行，最后又看向六冢源。 然后他发现，面对这么大一笔巨款，现场似乎只有跟这笔钱完全没有关系的自己最激动。 一方通行就像送出一包面巾纸一样，满不在乎地扔出五百万。 而六冢源也完全没有平白获得五百万的激动和喜悦，十分冷静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理由刚才本大爷已经说了。”一方通行说道，“这些钱现在随你处置，不想要的话扔掉也行。” 说罢，一方通行皱了皱眉，又轻声补充一句：“这些是耻辱！” 一方通行，学园都市堂堂最强超能力者，已经发誓和这座城市的黑暗面彻底切割。 但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连这么一个简单的誓言都没办法守住！ 为了摆脱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研究项目，掌握着至强破坏力的他甚至跑去建筑公司打工赚钱。 可即便如此，一方通行终究还是没能摆脱这座城市的控制。 甚至不需要太过复杂的威逼利诱，只是很简单的一句“想想最终信号”就掐住他的死穴。 最终，一方通行不得不在异国他乡展示他那强大的破坏力……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只不过一方通行没有细说——在他推平整个阿维尼翁的过程中，再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的伤亡。 一方通行以保住所有市民和游客生命为前提条件，摧毁了整座城市。 摇摇头，一方通行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种伪善罢了，并不能抹消他犯下的罪。 “本大爷讨厌再受到那些白痴蠢货的要挟，”一方通行看着六冢源，“所以我要你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好那个小鬼——这些钱就是报酬。” 说着，这位最强超能力者脸上流露出狰狞之色。 最终信号是他唯一的弱点和缺陷，只要把这个弱点藏好，那他一方通行就是无敌的！ 一方通行认识的人不多，而能够被称作“朋友”的更是一个都没有，敌人和对手倒是有不少。 他思来想去，发现能够信赖的就只有六冢源这个对手而已。 ——六冢源已经庇护了一群御坂妹妹，为了拯救这些御坂妹妹，他甚至敢跟自己正面开战！更关键的是，他还赢了。 实力和为人都值得信赖，是保护最终信号的绝佳人选。 “保护那个迷你御坂？”上条当麻想到曾经见到过的最终信号，然后又联想到自己家里那个同样娇小的少女。 虽然只是调侃，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为什么我照顾茵蒂克丝就没有人给报酬，反而还要花费我为数不多的伙食费啊…… “办不到的。”六冢源却摇摇头，语出惊人，“如果你是为了这个理由，这些钱我不可能收下。” “哦，你说什么？”语气平淡，一方通行那猩红的眸子眯了眯，凛冽的杀意毫不掩饰地弥散开来。 “你把最终信号放在我这里，是为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大闹一场吧？”六冢源无视了对方的无声威胁，语气从容说道，“考虑一下我的立场，我是不可能支持你掀桌子的举动的。” 尽管低调，但六冢源终究也是统括理事会的成员，再加上还有自己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推进，于公于私他都必须站在维护都市和平稳定的立场上，不可能给一方通行这个潜在的“恐怖分子”站台。 “你的意思是，”一方通行说道，“你现在跟本大爷处于敌对关系喽？” 六冢源笑道：“你我本来就不是好朋友吧？” 话音刚落，室内掀起一阵疾风。 一方通行没有任何动作，但他的身边却缠绕起一阵旋风——已然控制了空气的矢量。 上条当麻瞬间做出反应，本能的后退半步，抬起右手挡在身前，警惕地看向一方通行。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六冢源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那么平平常常地站在原地。 但是另外两人都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环境里，有某种变化正在发生…… “啊，这个是……”上条当麻立刻回想起在迎战前方之风的时候的经历，紧接着又想起当时御坂妹妹们给自己的警告——他的“幻想杀手”会破坏六冢源的“游戏世界”。 “幻想杀手”的效果可不分敌我，这让上条当麻感到进退两难。 ——似乎……卷入他们两位level5之间的战斗不是什么好选择啊。 就像是在较劲一般，六冢源和一方通行两人的气势越来越强。一场惊天大战一触即发。 一方通行掀起的旋风甚至把箱子里的钞票卷起来，在屋子里四处乱飞。 就在上条当麻为这些现金感到可惜的时候，风突然停了。 一方通行瞥了眼六冢源身后的墙壁，突然停止蓄势，还操纵着气流将钞票重新放回箱子里。 同时，环境里的特殊氛围也消失不见。 两人同时偃旗息鼓。 上条当麻长舒一口气，也放下自己的右手。 第五百九十八章 密约 “你变得更强了。”六冢源看着面前的最强超能力者，十分感慨地说道。 一方通行凭借他的“矢量操作”，甚至已经发展出高等级“气流操作”的效果。 结合他刚才亲口承认的战绩——单枪匹马平推一整座城市，不难想象，他的实力……至少破坏力方面已经得到了质的飞跃。 六冢源有理由相信，一方通行之所以还是level5，只是因为在level5和level6之间没有其他等级。 “你也差不多，”一方通行环顾四周，“看来等级提升并不只是改变一个数字而已。” 看到面前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突然恢复冷静，而且还进行了一番商业互吹，上条当麻挠了挠头。 “嘛，没打起来就好。” 接下来，再次陷入冷场，死一般的沉寂当中，六冢源和一方通行两人相互瞪着对方，就好像两只斗鸡。 但所幸，没有再次要变成需要开战的紧张氛围。 六冢源则有些无奈地看了上条当麻——主要是他的右手一眼，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就这样吧。” 上条当麻一头雾水，又一次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挠头的动作，使得他无法参与到接下来的“商谈”当中。 而且还是两次。 就在上条当麻以为六冢源和一方通行在相互瞪视对峙的时候，其实真正的商谈已经在他们的脑海中展开了。 出手的，是一直待在“后台”的食蜂操祈。 因为知道“滞空回线”的存在，所以就注定了，六冢源不可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最合适的方法就是在他和一方通行表面上谈崩了的时候，在不会被监听的脑海中进行对话。 有食蜂操祈在，这种事根本不是问题。 由于今天不是休息日，学生们需要正常上课。六冢源是专门请假才可以不去学校。 但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都必须乖乖上课；哪怕是level5，在常盘台中学的严格校规下也不能无故缺席。 只有食蜂操祈，才能凭借“心理掌握”为所欲为。所以现在是她陪伴在六冢源身边。 “那个笨蛋就不能放下他的右手，或者换成左手挠头吗？”食蜂操祈忍不住在六冢源的脑海中抱怨道。 在基金会总部一楼的大厅里有三个人，所以召开这场“脑内会议”时，上条当麻其实也在邀请之内的。 但食蜂操祈连续两次发出“邀请”，都被“幻想杀手”给抹消了。 “算了，”六冢源说道，“上条同学是一个纯粹且善良的人，不需要报酬，也不需要达成什么协议，他也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既然如此，就赶紧开始吧，本大爷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一方通行不耐烦地说道。 刚才两人的气势即将拔升到最高的时候，食蜂操祈突然介入，向一方通行提出“秘密协商”的建议，才避免了一触即发的战斗。 “好吧，”六冢源说道，“在这里我也不废话了。一方通行，我知道你想要掀桌子，为了解决后顾之忧才找到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也准备掀桌子呢？” “你？你也……”一方通行皱眉，六冢源的这个回答显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然后他又突然冷笑一声：“本大爷确实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你和理事长关系不是很好嘛。” “你说的没错，现阶段我们的关系是不错，”六冢源没有否认，“我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有我必须的资源，所以……也只能如此。但是这份脆弱的平衡究竟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一方通行嗤笑一声，“本大爷懒得分辨你说的是真是假，直接说吧，你要做什么？”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六冢源说道，“你我二人，在其中一方掀桌子的时候，另一方负责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也就是说，在一方通行决定跟学园都市掀桌子，大闹一场的时候，六冢源要保护最终信号的安全，不让她被被敌人抓走，成为威胁一方通行的人质。 反过来，当六冢源决定要跟亚雷斯塔理事长摊牌的时候，一方通行也要帮忙击溃针对基金会的来犯之敌，重点保护夏川志奈子、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以及一众御坂妹妹们。 “……你怎么有这么多人要保护？”听到最后，一方通行忍不住吐槽道。 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也就罢了，御坂美琴本身就是战斗力强大的level5，她也需要保护？还有御坂妹妹们，哪怕留在学园都市的只有101名妹妹们，但这个数量也未免太过分了点。 一方通行觉得自己好像在签订一份不平等条约。 “所以你明白了吧，”六冢源耸耸肩，“我为什么要这么小心谨慎，甚至不惜跟未来的敌人精诚合作。” 因为他有弱点和软肋，而且还不止一个…… 换做以前独来独往的一方通行，肯定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是现如今，身边已经有了最终信号这个小鬼的情况下，他却对此深有感触，甚至对六冢源产生几分同情。 商谈完毕，一方通行在现实中开口：“这些钱你看着办吧，本大爷是不会收回的。” 说罢，便转身扬长而去。 “就结果来说，倒也不坏。”上条当麻单纯地替六冢源感到高兴。 “也是，正好可以缓解一下基金会的资金链压力。”六冢源没有在拒绝，然后又看向上条当麻，“见者有份，也分你一点好了。” 上条当麻前后也帮过不少忙，而且可以预见的将在，也必将需要他帮更多的忙，所以六冢源突然意识到，要给他一些报酬才行。 上条当麻很是犹豫一阵，最后还是做出决定拒绝了。 “无功不受禄，我没有做什么值得获得报酬的事情。”上条当麻苦笑道，“而且，这些是美金，在学园都市根本用不出去吧？” “这个不用担心，我可以兑换成学园都市内专用日元。”六冢源说道，这点门路，或者说权限他还是有的。 “哈哈，多谢你的好意。”上条当麻干笑两声，“但是说实话，我很怀疑，以上条先生的运气，究竟能不能保住这笔钱。以前每次捡到钱或者遇到类似‘好运’的时候，都意味着一场更大的厄运即将降临到我的头上。” “所以，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特别缺钱。”上条当麻干脆地向六冢源告辞，毅然远离眼前的这笔巨款。 又过了两分钟，六冢源刚刚把装满美金的箱子合起来，就看到上条当麻又返回来了。 “怎么了，你改主意了？”六冢源开玩笑地问道。 “不是，”上条当麻摇摇头，“外面有一位年长的女士想要找你，拜托我进来告诉你一声。” 第五百九十九章 亲船最中 “谁找我？”六冢源心中疑惑，今天除了上条当麻之外，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约定，怎么反而一个个都跑过来找自己？ “呃，不认识。”上条当麻摇摇头，“不过感觉在哪里见到过，似乎是一位老师吧？” 说话间，那位女士已经来到门口。 来者一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样子，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一看她那花白的头发就知道，她已经是可以被小孩子们叫做奶奶的年纪了。 “说我是老师其实也没有错。”女士笑着说道，“我曾经确实当过老师，只不过现在已经退休从政了。” “您是，”六冢源不像上条当麻那么无知，“亲船最中理事。” “咦，理事？” 六冢源无奈地说道：“没有常识也要有个限度啊！上学期不是刚刚听过亲船最中理事的演讲吗？” 就像level5中的御坂美琴，亲船最中则是统括理事会中曝光程度最高的一位理事。 她主打的路线就是“亲民”，总是带着最少的护卫，深入学校和街道当中，跟学生市民们亲密接触。再加上她独特的个人魅力和口才极佳的演讲，不论是谁，只要听过她的演讲，都会印象深刻吧。 上条当麻闻言，只得露出苦笑——暑假之前的事情，难怪自己没有印象了。 亲船最中理事也没有生气，依旧和善地笑着：“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不不不，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上条当麻连忙说道。 接着，亲船最中理事看向六冢源，道明了来意：“刚才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一方通行进来这里。因为担心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所以我本打算万一时刻出面制止。所幸，看来一切顺利。” “阻止一方通行？”六冢源神情古怪，“抱歉我的失礼，恕我直言，您恐怕做不到……” “只要还能够沟通，总有办法说服对方的。”亲船最中理事微笑着说道，“虽然你们超能力者拥有强大的破坏力，但也不要小瞧了语言和交流的力量。” 六冢源没有与她争论，而是邀请这位长辈前往专用的会议室。 他不相信，堂堂一位理事亲自登门拜访，就是为了跟自己闲聊两句。 亲船最中理事没有拒绝，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会议室中落座。 因为一方通行到来而紧急疏散的基金会员工也重新回归岗位，为亲船最中理事和六冢源端来茶水和点心，准备正式会谈。 值得一提的是，不明所以跟过来的上条当麻也受到同样的招待，工作人员显然也把他当成了参加会议的一员。 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点心，上条当麻发现他已经错过了告辞离开的最佳时机。 不过另外两人也没有回避他的意思，于是上条当麻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地端起杯子——正好感到渴了。 “准备得很充分啊。”亲船最中理事笑着称赞一句，“六冢同学的事迹我早有耳闻，但实际见面这还是第一次，果然名不虚传啊。” “您过奖了。”六冢源说道，“不知理事找我有何贵干？” 亲船最中理事稍稍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也不绕圈子了。六冢同学，你在统括理事会中身份特殊，虽然没有直接获得理事的身份，但却是理事长最亲密的盟友。所以经过研判，我们认为应该把你也视作一名理事。 “也就是说，在统括理事会这个架构当中，你和我是平级的。” 六冢源点点头：“所以呢？您想说什么？” “我一直在寻找志同道合的同伴。”亲船最中理事表情严肃起来，“六冢，我们可以合作。” “你的意思是……联盟？”六冢源有些惊讶地说道。 “我不喜欢结盟这种词汇。”亲船最中理事摇摇头，“联盟背后的潜台词就是背叛。就结果而言，这没有意义。” “我说过，我寻找的是志同道合的同伴。”亲船最中理事说道，“六冢，你应该知道我的理念和方针。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在统括理事会当中，只有我最接近经营着基金会的你的理念。” 六冢源知道，眼前这位女士有着“统括理事会当中的头号善人”之类的称号。她讨厌战争和武力，坚持以谈判和交涉技巧进行“斗争”。 可以说，她是统括理事会当中仅有的，真正为普通学生市民着想的大人物。可谓是一个“异类”。 从这方面来看，坚持对超能力造成的灾害和事故进行无条件赔偿的基金会也是一个相当显眼的“异类”。 也难怪亲船最中理事会认为六冢源事志同道合的同伴了。 但六冢源却知道，自己创建基金会的首要目的绝不是因为这么无私和高尚的理由。 甚至直到现在，继续维持运营基金会的正常运作，也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能够继续进行下去的掩护。 六冢源很清楚，自己或许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但却绝不是什么“善人”。 说到底，除了“拯救少女”之外，六冢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晋升level6而做的准备。 虽说做事论迹不论心，就结果来看六冢源和亲船最中理事一样，都是“心系天下”的大善人，但是…… “这只是因为，目前为止，维护都市秩序和我的私人目标是一致的。”六冢源说道，“一旦‘公事’和我的‘私事’发生冲突，我会优先考虑‘私事’。” “原来如此。”听到六冢源的话，亲船最中理事却不惊讶，“你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就行了。” “欸？”对方如此轻易地妥协反而让六冢源有些不适应。 亲船最中理事却已经起身：“六冢同学，你现在已经是守护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力量。所以，只要你继续坚持现在的原则就足够了。言语有的时候是苍白的，你的实际行动比任何宣誓都更加有力。” 头发已经花白的女士就像一名普普通通的和蔼老人，微笑着看向六冢源：“其实我本来想跟你签订一些条约和协定的——这些正是我最擅长的部分，但是我突然发现，六冢同学的话，应该不需要那种来自外部的约束。” 这位老人来去匆匆，跟六冢源展开了一场旋风式的短会，便告辞离开。 直到最后，六冢源也没有摸清楚她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其实没什么特殊的深意，就是她刚才自己说的那样，想要拉拢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伴而已。”食蜂操祈来到六冢源身边，“真是不敢相信，统括理事会当中，竟然还真有心口一致的人。” 第六百章 又一位来访者 会议室里，食蜂操祈看了看时间，建议道：“嘛，时间也差不多了，源哥哥，是时候吃午餐了。我有一家不错的店推荐哦。” 被接连不断的访客干扰，六冢源今天一上午都没有能够进行什么有效的工作。 他也放弃了继续工作的打算，准备答应食蜂操祈的建议，干脆出去享受一顿悠闲的午餐。 “走吧走吧~”食蜂操祈喜笑颜开，跑过来一把搂住六冢源的手臂，“还有时间，距离也不太远，悠闲地散步走过去也没问题……” 话未说完，食蜂操祈突然皱眉，十分明显地露出厌烦的神情：“怎么回事，还来？” “怎么了？”六冢源低头看向少女，紧接着他也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会议室门口方向。 “源君！”刚刚离去的上条当麻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呃……抱歉，打扰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上条当麻下意识地后退，关门。 “回来！”六冢源大喝一声，自己跟食蜂操祈这边又没什么，这家伙跑什么跑。 重新回到会议室，上条当麻才注意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食蜂操祈只是有些亲昵地抱住六冢源的手臂而已，在情侣之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了。就算这样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是我反应过度了……”上条当麻在心中反思，“不，不对啊。源君的女朋友不是夏川同学吗？呃……还是御坂美琴？” 上条当麻终于反应过来，如果在这里的是夏川志奈子或者御坂美琴，他也不会那么惊讶。 正因为此时出现在六冢源身边的是另一个少女，才让上条当麻产生了“撞破奸情”的尴尬。 “这位是食蜂操祈，level5的第五位，‘心理掌握’。”六冢源只好介绍道，“你之前见到过的。” “哦，哦。”上条当麻连连点头，“刚才一时激动，没有认出来……” 他哈哈干笑两声，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对了，源君，是这样的……” 六冢源叹了口气：“好吧，你在门口又遇到谁了？” 今天一上午，上条当麻就好像变成自己的门童，不停地把各种来访者引进来。 “呃，是一个躲在门口哭的小姑娘。”上条当麻让开半个身体，一边朝身后招手，似乎在让什么人进来。 “哦~哭泣的女孩？”食蜂操祈拖长了声音说道。 “这我也没有头绪啊。”六冢源苦笑道。 但是，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之后，六冢源立刻明白过来。 “弓箭猎虎？” 上条当麻带进来的女孩，正是六冢源那便宜弟子弓箭猎虎。 “怎么了？”六冢源还是第一次看到弓箭猎虎哭成这个样子，连忙上前询问。 不论如何，自己终究还挂着人家师父的名义，基本的关心还是要有的。 很难想象，这位活跃在暗部当中，就连杀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冷着杀手，竟然也会有普通小女生的一面。 扯过几张纸巾帮弓箭猎虎擦拭脸上的泪痕，六冢源一边回头看向食蜂操祈：“她这是怎么了？” 拥有“心理掌握”的她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弓箭猎虎哭泣的原因。 食蜂操祈却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自己去问啊，不要在女孩子面前去询问另一个女生。” “好吧，是我的错……”六冢源苦笑道，他只是想用最快的速度了解情况，好采取行动——最近一段时间，经历的各种战斗和突发情况太多了，以至于他已经形成条件反射，遇到任何情况的第一反应就是“准备战斗”。 在这种前提下，情报的获得自然是越快越好，哪有功夫关心少女的小心思？ 但是现在，既然食蜂操祈都这么说了，说明情况并不是那么十万火急。所以完全有时间慢慢询问。 “来，先坐下，喝杯水。”六冢源把还在不停抽泣的少女引到旁边的座椅上，“冷静下来，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六冢源才终于搞清楚。原来弓箭猎虎被暗部“学校”彻底抛弃了。 不同于之前的疏远和隔离，今天弓箭猎虎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从“学校”的名单和序列当中彻底剥离了。 她无法再联系到首领垣根帝督，以及誉望万化和狱彩海美等同伴。无法再调动原本的下属组织和其他各种资源。 就连她常用的工作号码也被注销成为空号。 一时间，弓箭猎虎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在这两年间，她一点点构筑和习惯的世界，突然间倒塌了！ 虽然她早有察觉，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除去“暗部杀手”这个身份之外，弓箭猎虎就只是一个平凡无奇，内向自卑，没有任何长处和特点女生。 在她的概念当中，这样的自己是“不被需要”的无用之人；就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会离她而去…… 被逐出暗部之后，弓箭猎虎觉得自己被一下子打回原形，惶恐又无助的她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就像是一只默默舔舐伤口的小兽。 哭了一会儿，弓箭猎虎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一个师父可以依靠。虽然她也不是很确定师父究竟会不会接纳自己，但实在觉得走投无路的她，只剩下这一个选择了。 尽管弓箭猎虎的精神状态很糟糕，但是她的天赋和“狩猎本能”却依旧犀利。在没有任何地址情报的情况下，她依靠气味追踪准确找到了基金会总部。 最后关头，她又因为不敢贸然闯进去，所以只好继续躲在门外角落里哭。 直到被刚刚出门的上条当麻看到。 了解情况之后，六冢源看向食蜂操祈。 弓箭猎虎被逐出“学校”，出力最多的肯定是食蜂操祈。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你应该早有安排吧？ 食蜂操祈摊开双手——嘛~这孩子是源哥哥的弟子，当然要由源哥哥想办法喽。 “喂……”六冢源忍不住发出声音。 “师父，”弓箭猎虎终于恢复冷静，一双大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六冢源，“今后我该怎么办？师父你一定会需要我的吧？” 六冢源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然后说道：“这样好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来我的基金会工作好了。正好我手下不少编外人员都是前暗部成员转职过来的。你应该也会很快适应的。” 第六百零一章 蠢蠢欲动 因为突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食蜂操祈原本计划中的二人午餐只好带上这个拖油瓶……虽说弓箭猎虎的年龄其实比她大一岁。 食蜂操祈无奈地叹了口气，弓箭猎虎毕竟也曾是才人工房的孩子，更是源哥哥目前唯一的弟子，她实在没办法把人家轰走。 当然，洞悉人心的食蜂操祈已经探明，弓箭猎虎确实只是把六冢源当成可以依靠的师父，而六冢源则是以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应对她；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多一个竞争对手，带着就带着吧。 既然已经多了一个弓箭猎虎，自然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人。 食蜂操祈自暴自弃地说道：“既然如此，上条学长也一起吧。” 上条当麻十分心动，他看了看时间，知道今天上午的课已经没有希望赶上了，不如混完这顿免费的午餐。 上条当麻对此时的情况有着十分清晰的认知，如果没有弓箭猎虎，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来凑热闹当电灯泡的。 所以，在匆匆吃完午餐之后，上条当麻不再逗留，直接从餐厅出发，赶回学校——他担心回到基金会总部之后，自己今天的“门童”属性会再次发动，给六冢源带来更多的访者。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则带着弓箭猎虎回到总部。为了安抚着心情低落的女孩，六冢源立刻着手安排她的“入职”手续。 “你现在是基金会的行动专员，目前的任务是……”六冢源像模像样地填写着表格，然后看了眼一旁的食蜂操祈，“算是我们基金会在学舍之园的特别联络员吧。” “啊？”弓箭猎虎抬起头，满脸质疑之色。她只是看上去有点呆，又不是真的傻，哪里看不出这个安排当中的敷衍成分。 六冢源干咳一声，说道：“你看我和食蜂就知道，现在基金会和食蜂派阀是紧密合作的关系，所以为了合作方便，有必要在学舍之园内部设置一个属于基金会的联络员。” “嗯，”六冢源重重地点头，“很有必要，这是相当重要的职位。你要做的事情不一定很多，但存在意义却很大，你明白了吗？” “欸？”弓箭猎虎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像驻外大使一样？” “就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弟子，仔细想想，也只有你才能代表我，好好担任这个‘大使’的职务。” 一旁的食蜂操祈听了，在心里大翻白眼——唯独在这种时候，发现源哥哥很有骗人的天赋呢。 也不算欺骗吧？我说的都是事实——六冢源在心里回应道——如果食蜂派阀的领导者不是你，或者说你和我的关系不像现在这么好，弓箭猎虎作为联络员就显得十分有必要了啊。 ——是~是~源哥哥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猎虎酱的事情很有蹊跷力呢，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垣根帝督的“学校”跟她彻底割裂？ ——有什么问题吗？不是你在负责和暗部“学校”沟通，要讨回弓箭猎虎的？ ——但是~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含糊不清，拖拖拉拉的一点也不干脆。而且似乎想要让猎虎酱充当跟源哥哥你的联络器，所以不肯直接解除关系。 六冢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道：“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不需要这个联络员了……” “欸？不需要联络员了？”弓箭猎虎顿时急了，连忙大声说道，“我会好好工作的！师父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啊！” “什么跟什么呀，你搞错了……”六冢源拍了拍少女的脑袋，然后又问道，“话说，垣根帝督他们有没有说明让你离开的原因？” 然后又觉得这么问还是太模糊，于是直接问道：“具体来说……他有没有提到过关于我的事情？” “不清楚。”弓箭猎虎摇摇头，“我最近很少有机会去去总部了。” “那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六冢源宽慰一句。 但是在脑海中却对食蜂操祈说道——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才行。 ——源哥哥果然也察觉到什么了吗？ ——毕竟，那个垣根帝督可是点名要跟我决斗的人啊。 所以，六冢源对那位第二名的超能力者一直都保持警惕。 不同于孤狼一般的一方通行，身为暗部组织首领的垣根帝督不一定会执着于单打独斗，一旦他以“暗部”的方式展开行动，对六冢源来说，恐怕要比一方通行的威胁更大。 弓箭猎虎却嗅到了猎物的味道，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师父，需要我调查情报吗？” “不用。”六冢源摇头，“你刚刚从那里离开，垣根帝督他们很可能在重点防备着你。所以，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待在学舍之园。” 弓箭猎虎失落道：“果然，我很没用吧，所以才不能执行关键任务……” “谁敢说你没用。”六冢源忍不住吐槽道。 刚才他让艾玛稍微打听了一下，基金会的那些编外人员当中，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暗部“学校”里有一个疯狂且强大的狙击手。弓箭猎虎可谓是凶名在外了。 弓箭猎虎一直梦想着成为偶像，但其实在暗部杀手的领域，她其实已经是“明星”了。 “那我这就回学舍之园去潜伏下来。”弓箭猎虎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本来就是你的学校，正常上学就可以了。”六冢源说道，“注意我或者艾玛发给你的信息就行。” “明白，我会保持二十四小时在线。” “等等。”食蜂操祈却叫住了她，“待会儿还有一件事，你先别走了。” “还有什么事？”弓箭猎虎皱着眉问道。 弓箭猎虎对食蜂操祈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她认为食蜂操祈是抢走自己的妹妹，现在又要夺走师父的坏女人。 食蜂操祈的眉头抽搐一下：“呵呵，这个小丫头……” 嘀咕一句，她才正色道：“远峰叶理老师今天准备出院，我们原才人工房出身的学生们决定举办欢迎会，你也一起来参加。” “远峰……叶理老师”弓箭猎虎呢喃着，然后默默点头。 反倒是六冢源惊讶道：“咦，远峰叶理老师醒过来了？已经康复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第六百零二章 学校的动静 “就是这两天的事情。”食蜂操祈解释道，“因为源哥哥一直都很忙的样子，所以我们就没有专门通知你。” “不是说……”六冢源想起一直躺在医院顶层，冥土追魂私人办公室兼重点关照病房里的远峰叶理老师，“因为技术不成熟，她体内缺失的脏器始终无法修复吗？” 两年前的才人工房失控暴走事件当中，远峰叶理老师为了保护孩子们，身负重伤。 再加上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使得她的大部分内脏器官受损，全靠冥土追魂精湛的医术才保住性命。 因为无法修补受损的器官，所以她这两年间只能待在医疗仓中，借助机器和营养液维持生命。 食蜂操祈说道：“因为人造器官的技术成熟了。所以医生立刻为老师做了手术。” 准确来说，所谓的人造器官技术只是验证成功，距离实际的临床应用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对于冥土追魂来说，验证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他自身的技术和知识足以补齐剩下的不足部分。 经过手术和术后康复，今天，远峰叶理老师终于可以出院回家疗养。 早就得到通知的帆风润子等人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要好好庆祝一番，欢迎老师康复。 时间就定在今天放学之后。 弓箭猎虎也是当初才人工房的幸存者，更是直接受到远峰叶理老师照顾，当然要参加欢迎会。 六冢源也是才人工房的亲历者，所以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也好，到时候一起庆祝一下吧。”六冢源点头，对他而言，远峰叶理老师是自己“归零”之前为数不多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大人。 现在，也算是“故人重逢”，值得庆祝。 ……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暗部“学校”的首领垣根帝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怎么样？”他突然问道 誉望万化头也不回地说道：“一切正常，弓箭猎虎所有跟我们有关的信息已经全部删除，联络渠道也全部切断。可以说，现在开始，她跟我们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她的反应呢？” 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子补妆的狱彩海美说道：“就如我们预判的那样，一个人哭了半天，然后去找六冢源了。” “替代的狙击手呢？” “已经有着落了，”誉望万化说道，“人才派遣那里的回复，新的狙击手明天就会到位。” “他的实力如何？” “只能说很专业，虽然是从外边来的，但此前也接过学园都市内的任务。”誉望万化说道，然后皱了皱眉，“不过任务失败了。” “失败？他的目标是谁？”垣根帝督提起兴趣，追问一句。 “呃……六冢源。” 狱彩海美吐槽道：“找一个手下败将来对付六冢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虽然猎虎酱也是六冢源的手下败将啦。” “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他来对付六冢源。”垣根帝督摆摆手，“能及时到位就行。” 誉望万化把面前的屏幕转过去：“行动方案大致完成，老大你看看。” 狱彩海美也说道：“‘道具’那边姑且是答应了我们的邀请，不过她们也说了，合作仅限于对付‘超电磁炮’，除此之外，在立场上，我们展开行动之后，‘道具’跟我们还将会是敌对关系。” “哼，足够了，那个女人不敢与我为敌。” “我说……”誉望万化一脸无奈地表情举手发言，“我们这么光明正大地讨论‘造反’的事情真的没问题吗？‘滞空回线’的情报，我应该告诉过你们吧？” 为了对付六冢源，纵使是自负实力强大的垣根帝督，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仔细收集情报。 因为在最近——尤其是九月三十日事件当中的活跃，六冢源的情报倒是不难收集。 很快，誉望万化就获得了“游戏世界”的相关情报；接着，又顺藤摸瓜找到了“虚数学区”这个存在。 在调查“虚数学区”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查到了亚雷斯塔理事长头上；而这方面又是垣根帝督平时就要求调查的重点。 于是，在多方情报汇总和映照之下，一个名为“滞空回线”的秘密监控系统浮上水面。 然后，誉望万化就麻了。按照“滞空回线”的特性，他们这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其实从一开始就暴露在亚雷斯塔理事长眼皮子底下，毫无秘密可言！ 但垣根帝督知道后，却毫不担心。他又不是真的要造反，只是想展示自己的实力，让亚雷斯塔理事长对他更加重视，以取代六冢源和一方通行，成为第一名。 既然有了“滞空回线”，岂不是能更好地展示自己的实力？ 在垣根帝督看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一场在上位者见证之下的角斗”而已。 甚至，垣根帝督反而打起了“滞空回线”当中储存的情报的主意。 除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用机密情报“威胁”也是一个办法。 为了解析“滞空回线”当中的情报，他们又必须找到一种可以直接对纳米级尺寸进行操作的方法或者工具。 作为资深黑客的誉望万化也确实找到了——一种被俗称为“镊子”的特殊装置。 垣根帝督在“学校”当中说一不二，而且这些天下来，他们也从来没有收到任何来自高层的制止，所以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镊子”还没有找到吗？” 誉望万化连忙说道：“正在找，正在找……” “这不符合你平常的效率。” 誉望万化苦笑道：“因为担心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调查得比较……谨慎。” 垣根帝督冷冷地盯着他，直到誉望万化背后满是冷汗。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了，我这就全力去找！”誉望万化赶紧保证，“很快，很快就会找到的。” 狱彩海美啪嗒一声收起镜子，稍稍远离了这两个人一些。 ——老板又上头了，这是要大闹一场的样子啊。 但是跟以往不同，这一次，狱彩海美心中隐约浮现起一抹不安的感觉。 心理系能力者的直觉一向准确，不可以无视。 她默默地提高警惕。 第六百零三章 佐天泪子的技能秀 御坂美琴稍微拉开距离，看着面前佐天泪子的表演。 只见一把剑玉在她手中上下翻飞，木柄和球体分分合合，两者之间却仿佛有磁力一般，始终没有掉落。 即便以最严格的标准来看，她的技术确实精湛，拿到文艺汇演上去表演都没有问题。 御坂美琴啪嗒啪嗒地连连鼓掌，夸赞道：“真厉害，真厉害！” “是吧？”佐天泪子收起剑玉，得意洋洋地说道，“学园都市里恐怕找不到更加厉害的剑玉高手了！”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御坂美琴说道，不过也没怎么惊讶——毕竟佐天泪子本身就喜欢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物，而且往往颇具天赋。 “所以，”御坂美琴问道，“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佐天泪子点头，“风纪委员最近似乎很忙，初春同学和白井同学她们都没时间，所以只能先表演给御坂同学你看喽。” 她的理由很单纯，就是掌握了新的技能之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朋友面前炫耀一番。 虽然有种想要吐槽的冲动，但是御坂美琴也知道，佐天泪子的想法很正常。反倒是自己，最近太过紧张了，以至于无法像普通女生一样享受这种闲适的日常。 “算了，来都来了，就当是久违的陪朋友玩吧。”御坂美琴轻叹一口气，然后兴致勃勃地说道，“让我也试一试。” 御坂美琴接过剑玉，颇为怀念地把玩着。这种传统玩具，她在上小学之后就没有接触过了。 上手之后，她也果然只能做几个最基本的动作，稍微复杂一点的技巧就已经不行了。 尝试几次之后，御坂美琴颓然放弃——如果是金属材质的剑玉，她倒是想怎么耍就怎么耍，只可惜，这枚剑玉是木头和工程塑料制成的，她无法操作。 深切体会到其中难度的御坂美琴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学会这些技能的？该不会是上了剑玉的培训班吧？” 别说，这还真是佐天泪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当然不是，”佐天泪子摇晃手指，然后得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我是通过这个学习的，只花了五千円！” 看到卡片熟悉的造型，御坂美琴脱口而出：“印第安扑克？” “欸？御坂同学已经知道了啊。”佐天泪子有些惊讶，“没错，就是印第安扑克。这张是剑玉达人亲自制作的卡片，因为是稀有技能，所以比一般的卡片要贵哦。” “佐天同学，你还真是……”御坂美琴神情古怪，“跟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投缘啊。” “当然，我可是跟踪都市传说的专家。”佐天泪子道明了她的情报来源，“我还入手了转笔达人和悠悠球达人的技能卡，御坂同学要不要也试试？” “多谢，不用了……”御坂美琴连忙拒绝。 虽说六冢源和食蜂操祈他们已经证实，这次的印第安扑克没有危险性，但出于谨慎考虑，她还是不愿意跟它扯上太大的关系。 “虽然只是个人建议，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玩这些卡片了。”御坂美琴说道。 佐天泪子的脸色僵了僵，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联想到暑假期间的“幻想御手”事件。 “倒也不是有问题，”御坂美琴犹豫道，“只是没办法彻底证明它没问题，出于谨慎考虑，不建议过多接触而已。” 说完，看到佐天泪子明显低落下来的表情，御坂美琴又觉得自己过于严肃了，连忙补充道：“当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真的只是我个人的建议而已。你不用太在意的，毕竟，源君已经实验过，没有什么副作用。” 佐天泪子听了，表情顿时变得明亮起来：“真的吗？既然是六冢学长验证过，那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看到好友眉飞色舞的表情，御坂美琴就知道自己白劝了。毕竟，人在很多时候都只会听到自己愿意听的内容。 算了，反正就算出事，最后也能把她救回来——御坂美琴自暴自弃地想道。 “说起来，我还看到过筷子达人的卡片，似乎很有趣的样子……”佐天泪子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呀……”御坂美琴无力吐槽。 第二天，佐天泪子思前想后，还是没忍住，去贩卖印第安扑克的摊贩那里买了“筷子达人”的卡片。 “又不是超能力，只是学习使用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看着手中的印第安扑克，佐天泪子自言自语道。 昨天晚上，她专门上网查找了有关资料。佐天泪子当然会使用作为日常餐具的筷子，但是“筷子达人”却是使用筷子表演杂技的那种类型，也就是所谓的“一双筷子可以夹住一切”。 和佐天泪子最近感兴趣的“手上杂技”属于同一类型。 但是佐天泪子却不知道，在上网搜索时，“筷子”这个关键词高频率地出现，导致她被盯上了。 就在佐天泪子心满意足地踏上返回公寓的行程之时，突然被几个一看就知道是“不良”的人包围起来。 “喂，小丫头，有点事想找你调查一下，请跟我们走一趟……” 佐天泪子瞬间进入临战状态——这段时间里因为心血来潮而练习的格斗技发挥了作用。 准确来说，应该是“女子防身术”之类的技术吧？ 总之，佐天泪子想也不想，抬手用掌根蒙击面前男人的下颚。 “不良”们似乎也没有料到竟然会遇到暴力反抗，刚才开口说话的那人一下子被打倒，意识出现短暂的空白。 抓住包围圈上露出的空挡，佐天泪子夺路而逃。 “喂，大哥！快抓住那个女孩！” 不良们立刻行动起来。 本来他们只是例行公事地进行问询，但这次的目标反应太过激烈，一下子变得可疑起来。 “我们发现了疑似目标，快上报组织！”他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只是外围组织当中的外围组织，属于拿钱办事的临时工。 发现可疑目标之后，真正实施抓捕行动的，才是货真价实的暗部附属组织。 第六百零四章 营救佐天泪子 “昨天源君和食蜂操祈参加了派对。”夏川志奈子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情报，有些无奈地说道，“唯独这种事情羡慕不来啊，跟源君认识得早，所以有更多的共同回忆什么的……太犯规了。” 因为是原才人工房幸存者们的聚会，夏川志奈子实在找不到理由参与进去。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夏川志奈子当然不会放过，所以她此时正走在前往基金会总部的路上。 “也不知道源君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去上课。”夏川志奈子自言自语道，在学校的时候，她有着绝对的优势。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同时，耳机里传来智能助手小爱的声音：“志奈子，你应该看看这个。” “看什么？”心中疑惑，夏川志奈子打开手机。 手机屏幕被小爱同学接管，播放出实景录像画面。 看画面格式，应该是从某个监控摄像头上获得的影像资料。 屏幕的上方，还有一个罗盘模样的指针，指着左前方的位置。 “是要去这个方向吗？”夏川志奈子说道，便顺着指针方向转过去。 然后立刻加快脚步——因为画面中显示的情况有些不妙。 在较为偏僻的街道上，一辆面包车把一个女生堵在角落里；接着，车上下来几个人，二话不说便给了那个女生一发电击枪，然后把她拖上车。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一看就知道是绑架的惯犯了。 “紧身服斗士”的正义之魂瞬间燃烧起来。 更加关键的是，那个被抓的女生的面孔暴露在画面当中。 “佐天泪子？”夏川志奈子惊呼出声。 她和佐天泪子不是很熟，但因为御坂美琴的关系，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于公于私，都不可能无视这件事。 夏川志奈子看了看时间：“还好，才过去两分钟左右。小爱，能追踪到这辆车吗？” “没问题，”小爱同学立刻给出答复，“但是，志奈子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你的装备不齐啊。” 此时的夏川志奈子没有穿“紧身服”，也没有随身携带她的“战斗服”，所以无法获得来自装备的加持。只能依靠自身实力展开行动。 “没问题！”夏川志奈子神情坚毅地说道，“更关键的是，没时间了！必须尽快救出佐天泪子！” 虽然没有“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但是夏川志奈子还有“神打术”。 调整一下耳机的位置，又将挂在领口的墨镜戴在脸上，轻轻敲击——小型的交互界面和导航箭头出现在眼前。 “为我指路，现在开始行动！”准备完全的夏川志奈子飞奔而出。 在衣服遮盖之下的白皙肌肤上，淡金色的花纹缓缓浮现，熠熠生辉。 跑出二十米后，夏川志奈子突然产生一种身穿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感觉——某种来自身体之外的力量在帮助自己展开行动。 身体变得无比轻盈，又充满了力量。 “现在的我，就算跑完马拉松也不会感到累吧？”夏川志奈子捏了捏拳头，然后进一步加速，化作一道疾风飞驰而去。 夏川志奈子没有想到，自己不是“紧身服斗士”的时候，还能这么轻松地凭借双腿追上行驶中的车辆。 比预想中得更快，掳走佐天泪子的面包车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当中。 “接下来该怎么办？”夏川志奈子有些犯难了，她倒是有过被绑架的经历，却没有营救他人的经验。 “志奈子，我建议等待援军。”小爱同学说道，“我已经向姐姐大人报告了情况，基金会的行动专员很快就会赶来。” “等待？来得及吗？”夏川志奈子并不满意这个方案，既然都已经追到这里了，还要等待援军？ 而且，万一歹徒在车里就要对佐天泪子做些什么该怎么办？ “不能等了，先冲上去再说！”夏川志奈子进一步加快速度。 前方的面包车也同时提速，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身后的追兵。 毕竟，一个少女在道路上高速狂奔的场景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被发现了，小心敌人的武器，他们可能有枪！”小爱同学连忙提醒道。 “放心，躲子弹而已……”夏川志奈子埋头加速。 砰的一声，就像是出膛的炮弹，夏川志奈子一瞬间跨过十数米的距离，抓住了车后的保险杠。 在高速移动的车辆上，这是一个十分惊险的动作。但是夏川志奈子却没有丝毫慌张，她的身体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单手支撑下，翻身登上车顶。 到了这个时候，车里的歹徒们也确认来者不善，不再客气地动用了武器。 砰，砰，砰！ 夏川志奈子脚下的车顶上，立刻出现几个枪眼。 “！”夏川志奈子心中一紧，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没想到敌人竟然如此果断凶狠，毫无顾忌地使用了枪械。 夏川志奈子毕竟不是六冢源，不敢无视子弹的威力。 “志奈子……”小爱同学担心地喊道。 “拼了！”夏川志奈子却已经进入战斗状态，注意力高度集中，忘记了危险，也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甚至连“营救佐天泪子”这个目的都抛诸脑后。 此时此刻，夏川志奈子心中所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打倒面前的敌人！ 不给敌人再次开枪的机会，夏川志奈子抬脚下砸，轰隆一声把整个车顶砸得凹陷下去。 但这一击只是佯攻。 夏川志奈子翻身拽住车顶边缘，一个飞踹踢碎车窗玻璃进入车厢内。 接下来，就是她熟悉的领域了。 论实力，这些外围附属组织的人显然不如曾经的猎犬部队，车厢内狭小空间的战斗，也限制了枪械等武器的发挥，战斗毫无悬念。 在车辆失控侧翻之前，夏川志奈子一脚蹬开车门，抱着佐天泪子跳了出来。 “完美！营救成功！”在河边堤岸的草皮上平稳着陆，夏川志奈子兴奋地欢呼一声。 “志奈子，请快速离开，与支援部队汇合。”耳机中换了一个声音——夏川志奈子认出来，是艾玛，“不能排除敌人还有同伙的可能性。请务必小心。” “指路，快走！”夏川志奈子咬着牙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阵兴奋的劲儿过去了，她开始感觉到身体的疲惫。不赶紧离开的话，说不定就跑不动了。 “不用担心了，”艾玛突然说道，“主人马上就到。” “啊，源君！” 夏川志奈子一抬头，就看到六冢源出现在小河的另一侧。 第六百零五章 格斗家思维 六冢源助跑几步，高高跃起，跨过近十米宽的小河。 “志奈子，你没事吧？” “呼……”看到六冢源来到面前，夏川志奈子顿时长舒一口气，也感觉身上的力气突然全部消失，当即抱不住佐天泪子，两个人一起跌倒下去。 六冢源立刻上前抱住她们。 “负作用……”夏川志奈子有些尴尬地说道，“体力消耗过度了，其他都没问题，我没有受伤。” 然后又看了看佐天泪子：“佐天同学的话，应该也没事吧？” 现在看去，佐天泪子只是因为被电击枪攻击而晕倒，身上没有其他伤势，衣服也不凌乱。 很快，基金会的编外人员也赶到现场。他们异常熟练地封锁了现场，并且把面包车里的歹徒全部揪了出来。 夏川志奈子下手颇为精准，而且没有丝毫手下留情，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恢复清醒的迹象。 “艾玛，目前能调查到什么东西吗？”六冢源问道。 “只能确定他们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成员，比普通的不良更加高级一点。与真正的暗部组织有合作，算是他们的外围组织。” 六冢源追问道：“暗部？哪个暗部组织？” 问话的同时，六冢源心中也立刻跳出几个选项，毕竟他打过交道的暗部也就那么几个。 “不清楚，”艾玛答道，“这种等级的外围组织并不会登记在册，属于黑手套的黑手套，纠结他们的归属身份没有意义。” “这样啊……”六冢源也不失望，“只能让操祈来看一看了。” 现如今，在学园都市，只要六冢源愿意，几乎没有打探不到的情报。 交通事故现场显然不是久留之地，再过不久警卫部队也要抵达了。 于是，基金会这帮履历丰富的编外人员迅速展开行动，调来专用车辆将侧翻的面包车拖离现场，并且顺便打扫了路面。 然后又把还在昏迷当中的歹徒们塞进货车，送到距离最近的秘密据点，准备进行进一步的拷问。 短短几分钟后，路面上已经恢复正常。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也坐上轿车，一起前往秘密据点。 “……源君，”夏川志奈子神情古怪地看向身边的少年，“虽然是自家的组织，但是……这真的没问题吗？” “至少，效率确实挺高的不是吗？”六冢源早就知道自己这帮手下的成分复杂，更知道他们当中肯定有来自其他各个组织势力的卧底，但他并不在乎就是了。 没看他们在基金会里的身份都是“编外人员”吗？ 只要能做好基金会的日常工作，以及偶尔处理一下像今天这样的突发状况就行。 这时，靠在夏川志奈子另一边的佐天泪子悠悠转醒。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才被坏人堵路偷袭的那一刻，又感受到身边有人，想也不想，立刻大吼大叫着乱拳打了过去。 之前就提到过，佐天泪子是一个相当“偏科”的人，她似乎是把自己超能力方面的天赋全部拿来交换其他技能天赋了。 否则，即便有印第安扑克的辅助，毫无基础的普通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间立刻掌握一项新的技能——身体的“硬件”方面必须要适配一段时间才行。 但是在这方面，佐天泪子有着特殊的“天赋”。 包括不久前一时兴起学习的“格斗技”。不夸张地说，从“女子防身术”的角度来看，佐天泪子已经可以说是学成出师了。 多亏在她身边的是夏川志奈子，要是换做其他人，哪怕是那些歹徒，也会被她这突然袭击打得措手不及吧？ 夏川志奈子作为格斗家的实力远比佐天泪子更强，再加上又同为女生，不需要太多的顾虑，几乎一瞬间就压制住对方。 “呀！看我的厉害！”虽然形式上处于不利，但佐天泪子不肯认输，气势汹汹地继续大喊大叫着，一边拼命挣扎。 “啊……咦？”等完全睁开眼睛，才注意到压制自己的是一个女生，心中的戒备顿时降低一些，视线对焦，“志奈子学姐？” 佐天泪子愣住了一下，又看到坐在夏川志奈子另一侧的人：“六冢学长？啊，你们救了我！” “是志奈子救了你。”六冢源说道，“好了，冷静一点，放开她吧。” 夏川志奈子微笑着说道：“不要再攻击喽，佐天同学的拳头还是很有力的。” “对不起，对不起。”佐天泪子很是尴尬，连忙低头道歉，“我以为还是坏人，所以没多想就出手了……” “你的格斗技学得不错。”六冢源评价道。 “真的吗？”得到专家的认可，佐天泪子一下子高兴起来，完全把刚才的危险处境忘在脑后。 “但是，也不能因为学了一点格斗技就这么鲁莽啊。”夏川志奈子表情严肃，“如果我们真的是坏人，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善泳者溺，普通的学生遇到绑架之类的危险，首先想到的应该是逃跑和自保；但是学习过格斗技之后，首要选项就会变成“战斗”。 但其实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个选择往往更加危险。 真正能够在危险情况下通过战斗打倒敌人的，只是极少数的高手。 “志奈子学姐好严厉……”佐天泪子小声说道。 “但也没办法吧，遇到这种情况能够保护自己的就只有自己而已。”六冢源却是帮她说话，“要不是这次运气好，被志奈子发现得早，后面的情况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源君！”夏川志奈子瞪了过去，她自己情况特殊，所以最清楚其中的问题——半吊子的格斗技是很要命的，而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格斗家”更绝非易事。 夏川志奈子有自知之明，要不是有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以及随后陆小姐传授的“神打术”，她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成为真正的“格斗家”。 练习时间连一个月都不满的佐天泪子就更不用说了。 “我知道，志奈子你的担心也有道理。”六冢源连忙说道。 “所以……”他看看佐天泪子，“接下来你还是继续努力学习格斗术吧。” “嗯，我明白了！”佐天泪子用力点头，经过刚才的事件之后，她对格斗技的重视程度更上一层楼。 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不是为了自我满足，而是真的可以用来保护自己！ 第六百零六章 关于体重的争论 “去御坂街区的俱乐部，”夏川志奈子对佐天泪子说道，“我来教你。” “真的吗？太好了！”佐天泪子眼前一亮，她是知道夏川志奈子的真实身份的，那可是传说中的“紧身服斗士”，在学园都市的格斗界也是传说中的格斗家。 六冢源打断她们的对话，问道：“这些之后再说，佐天同学，你对自己被绑架这件事有什么头绪吗？” 提到这个，佐天泪子也露出困惑的表情，她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欸，一开始有几个混混模样的人过来搭讪，说是要找我调查什么事情，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话，所以打倒其中一人逃走了……”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面面相觑——这丫头还真的打倒过敌人呀！ “然后他们竟然开车来堵截我！”佐天泪子忿忿不平地说道，“太可恶了！” “他们找你的原因，真的不清楚吗？”六冢源追问道，“他们不像是专门为了你本身而行动的，肯定有某种目的。” “我真的不知道。”佐天泪子连忙摇头，然后又迟疑起来，“难道……又是因为哪个都市传说成真了？” 只能说，很符合佐天泪子会遇到的情况。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六冢源不禁吐槽道，“那么，你最近又关注了哪些都市传说？” “最近的话，”佐天泪子露出思考的神色，“主要就是印第安扑克了吧？我在收集各种稀有技能的卡片。对了，六冢学长，这些卡片真的没有危险了吧？昨天御坂同学很严肃地警告过我呢。” “目前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负作用。”六冢源说道，“你想玩的话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最好还是注意一点。毕竟是直接对脑部和记忆进行操纵的东西，太过可疑的内容就不要接触了。” 得到六冢源的保证，佐天泪子顿时放下心来：“我只是学习技能而已，不会碰那些奇奇怪怪的卡片的。” 当他们来到秘密据点的时候，食蜂操祈也已经赶到这里。 她是拜托了白井黑子，一路空间移动赶来的。 又过了半分钟，御坂美琴才姗姗来迟。 “食蜂操祈！”一进门，御坂美琴就怒气冲冲地瞪了过来，“白井黑子！” 白井黑子一个滑跪扑了过去：“我要谢罪！我竟然丢下姐姐大人，反而带着其他女人进行移动……” 深呼吸几下，御坂美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挤出一抹笑容：“不，是我冲动了。你没有错……” 因为事情紧急，所以御坂美琴也是答应白井黑子先带着食蜂操祈赶过来，她本人则亲自赶路。 今天休息，所以御坂美琴也一大早就去了基金会总部，白井黑子不放心，也坚持同行。 结果到了不久，还没等到六冢源“上班”，就得知佐天泪子被绑架的事情。 然后，又不等御坂美琴她们展开行动，就得知夏川志奈子已经把人救出来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拷问情报”，确认敌人为什么要绑架佐天泪子这个人畜无害的普通少女。 这种事情当然只有食蜂操祈最擅长，为了赶时间，御坂美琴就让白井黑子带着她先走一步。 只不过，实际跑起来才发现，御坂美琴操纵铁砂之云“腾云驾雾”的时候，总体速度其实不比白井黑子的空间移动慢多少。 毕竟，白井黑子一次只能移动七八十米的距离，换算下来时速只有二百八十多公里的样子。 这就导致了一路上，御坂美琴始终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并没有落后太多。 发现这一点之后，食蜂操祈开始对身后的御坂美琴做鬼脸…… 御坂美琴被气得不轻，立刻下定决心，回去自学空气动力学，进一步提高自己的飞行速度，绝不能再让食蜂操祈得意下去了。 “是我的能力不够，无法同时携带两人一起移动……”白井黑子却无法原谅自己，还在深刻地悔恨着。 她的“空间移动”负载上限是130.7千克，所以除了她本身之外，就只能额外再带一个人进行移动。甚至像六冢源这样比较健壮的男生，因为超重，一个都带不动。 “哼，不怪你。”御坂美琴说道，“是因为那个女王蜂太重了，否则黑子一定能带两个人的。” “哈？哈！”食蜂操祈立刻尖叫起来，“超重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体重力超标了吗？人家的身材可是标准的……不，是超标准！” 说着，食蜂操祈挺起胸膛，气势汹汹地瞪了过去。 御坂美琴的气焰顿时熄灭许多，小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帆风同学为了让你控制体重操了多少心……” “就算稍微重一点点，人家的重量也只会长到应该去的地方！”食蜂操祈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察六冢源的反应。 但她却是多虑了，六冢源对女生的体重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不论再怎么看，他身边的女生，包括食蜂操祈在内，都没有一个可以用“胖”来形容的。 而且，食蜂操祈在女生当中也算是比较高的了，体重比御坂美琴她们重一点也是正常现象。 在六冢源看来，除非要参加职业拳击赛，否则为几千克甚至零点几千克的体重斤斤计较完全没有意义。 “老板，他们人醒了。”基金会的一位编外人员打断了眼前的小剧场。 食蜂操祈眼前一亮，立刻走进关押歹徒的房间，从这场对自己不利的争论中脱身。 有了“心理掌握”的介入，审问过程变得异常简单。 连提问都没有必要，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用了几分钟时间，食蜂操祈回到大厅。 “先说结论，”食蜂操祈说道，“这些人只是类似雇佣兵一样的喽啰，负责拿钱干活，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他们通过中间人接任务，真正的幕后主使，他们也不知道。” “看他们过往的经历，”食蜂操祈继续说道，“似乎给多个暗部组织干过活，并不是专属于某一家的附属势力。也就是说，佐天泪子同学也并非敌人真正重视的目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被牵连了吧？” 六冢源看向佐天泪子：“这么看来，一开始盯上你的那几个混混可能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是想找你调查什么事情。” “可是，要调查什么？我完全没有头绪啊！”佐天泪子无奈道。 “具体目标还不清楚。”食蜂操祈摇摇头，“但是，佐天泪子同学并不是他们绑架的第一个对象。根据之前几次任务，大致可以确定某个关键词——” 她停顿一下，继续说道：“‘镊子’，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敌人正在调查这个。” 第六百零七章 女子调查小队 “镊子？”佐天泪子想了想，“我最近好像完全没有用到过镊子啊，又没有在做手工……” 她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杂技上去了。 “镊子或者类似的东西，你有提到过吗？尤其是在网络上。”御坂美琴追问道。 “嗯……”思考一下，佐天泪子说道，“昨天晚上倒是搜索过筷子。” “从功能和样式来看，确实有相似之处呢。”食蜂操祈说道。 在得知佐天泪子搜索“筷子”的资料，是为了学习“筷子杂技”之后，包括基金会编外人员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无语了。 佐天泪子有些尴尬，她本人也觉得要是因为这种事情，导致自己遭遇不测，实在是有些冤。 “好吧……”食蜂操祈心累似的叹了口气，说道，“接下来的调查力，人家和御坂同学会继续跟进，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警卫部队很快就会追查到这里来。作为守序的执法者，警卫部队在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会迟钝半拍，但相对的，一旦他们展开调查，至少在这“表世界”的一面，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逃过他们的眼睛。 “这些歹徒怎么办？”夏川志奈子突然问道。 “留下几个人，跟警卫部队交接一下——我们也算是半官方的合作者，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我们的。”六冢源说道，他看了看关押歹徒的房间，“大概也算是救了他们吧。” 至少，被关进警卫部队管理的监狱，他们不用担心被幕后主使灭口。 成功营救被绑架的佐天泪子，无人受伤，又把一车劫匪送进监狱，这次小小的突发事件圆满结束。 可以确定，敌人这次绑架佐天泪子完全是因为误会，以及一系列误打误撞的结果。虽说还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但只要他们还有理智，没被愤怒冲昏头脑要搞什么“复仇”行动，应该也不会继续盯上佐天泪子了。 同样，六冢源也事务繁忙，暂时没有工夫来追查幕后黑手。 而且，虽说对他们正在追查的“镊子”也有些在意，但出于同样的原因，六冢源没有花费更多的精力进行调查。 但是，六冢源不在意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会善罢甘休——尤其是以辅佐六冢源和保护他为己任的艾玛，以及比六冢源本人更加关心他的几个少女。 她们正顺着线索穷追不舍。 因为量子计算机的完成，秋莎和艾玛的能力已经得到大幅度提升，在维持基金会日常运营以及推进六冢源的计划之余，她们有充分的余力去做更多的事情。 只不过，由于此前遗留下来的习惯，六冢源还是下意识地觉得她们计算力紧张，要集中资源做正事。 “嘛，这种琐事就没有必要通知源哥哥了，”食蜂操祈建议道，“调查完成后，把结果告诉源哥哥就行。” “没错，我们必须把身边的威胁尽快清除掉才行。”十分罕见地，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在一个问题上持同一立场。 然后，这个由真人少女和ai少女共同组成的调查小组，真的查到了东西…… 调查无外乎分为“线上”和“线下”，就仿佛要展开竞争一般，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分别在这两个领域发力。 食蜂操祈回到学舍之园，借助她手下派阀的人脉，进行蔓延式的追查。 而御坂美琴，由于“属性”方面的匹配，她和艾玛相互配合，通过网络在赛博空间大展身手，几乎无人能当。 “嗯？这个……”在常人无法理解的电子比特流当中，御坂美琴突然捕捉到一丝不协调。 或者说，是因为她一直在留心关注着，所以在看到相关数据的时候，才显得尤其显眼。 ——御坂同学，你也注意到了吗？ 艾玛的“声音”在赛博空间中以数据的形式传来。 “是的，之前劫匪所用的账户之一，依旧有登录的迹象。虽然没有具体使用。” ——大概对方也在警惕着吧？他们也只是为了调查而登录。 甚至不能算是“登录账户”，只是通过银行内部系统，对这个账户进行了“观测”。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逃过她们两位顶尖黑客的注意。 对方使用了木马程序对银行系统进行远程控制，本来是出于谨慎的目的，但却反而暴露了他们的可疑。 ——反向跟踪，发现可疑账户一万六千八百四十二个。 “真是夸张的数量，但绝大多数都是用来中转和洗钱的工具吧？” ——正在甄别……完成，最终锁定账户只有八个。 虽然数量巨大，但是在超级ai和量子计算机的组合面前，也不过是毫秒之间的事情。 与现实世界不同，赛博空间就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异世界。在这里，所谓的隐私权并没有多少意义。 只要有足够的技术和资源，“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秘密可言。 “啊，找到了，唯一真实有效的户主信息……登记是个杂货店主啊。”御坂美琴说道，“假身份吗？” ——或者，在黑街，这种提供中间人服务的职业就叫做杂货店？ 不管怎样，线索是找到了。 事不宜迟，御坂美琴当即展开行动。中间人也好，只要找到他，就能进一步追查藏在幕后的真正雇主吧。 在具体行动之前，御坂美琴稍微冷静下来，把调查到的信息进行了共享。 很快就收到食蜂操祈的情报——她也通过自己的方式找到了那个中间人。 在黑街也是颇有名气的掮客，被称为“人才派遣”的家伙。 两相印证，锁定目标。 “没问题了，我去找他。”御坂美琴立刻就要出发。 却被食蜂操祈出言制止。 “我不会有危险的，虽然是黑街。”御坂美琴说道。 “不是那个问题，就算要担心安全问题，为该担心另一边吧？”食蜂操祈说道，“人家是怕‘超电磁炮’的迫力太强，把目标吓跑。” 作为专门搜罗“人才”的掮客，人才派遣不可能认不出御坂美琴。 “那要怎么办？”御坂美琴问道。 “很简单~”食蜂操祈说，“人家也一起去。我会让你在敌人眼中就像宠物一样无害~” 第六百零八章 外来的狙击手 由于食蜂操祈方面的拖延，前往黑街寻找“人才派遣”的任务一直拖延到次日，也就是10月9日。 虽然忍不住地拼命吐槽，但御坂美琴还是耐着性子等到了最后时刻。 已经深刻领略到这座城市危险性的她，再也不会自负于level5的实力就肆意乱来了。 理由倒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不想给其他人添麻烦。 具体来说，“其他人”指的就是六冢源。明明都已经是level5了，御坂美琴可不愿意变成只会拖后腿的角色。 因为拖了一夜，白井黑子得知情况后，也坚持跟了过来。她的理由倒是很充分——风纪委员的职责和义务要求她维护正义，打击各种违法犯罪行为。 同样，食蜂操祈也并非单独前来，帆风润子作为她的保护者一起行动。 另外，作为曾经在暗部生存过的人，警策看取也作为顾问，一并前来。 更远处一些的地方，多莉和桃莉两姐妹作为后备队暗中跟随。 以至于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都不禁感叹这次行动的阵容豪华。人数虽然不多，但全员level4和level5。单论质量，整座学园都市也找不出第二个集团能够与之媲美了吧？ 有了如此奢华的配置，调查行动理所当然得一切顺利。 明明是一群有着超高水准的美少女，但是走在黑街这样的灰色地带，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上前搭讪。 就仿佛没有看到她们似的，路上的行人自然而然地避开她们，从旁边走过，目光都不曾偏移一下。 这使得整个行动看起来就像是一次特殊的旅行。 很快，根据艾玛的指引，一行人来到了人才派遣的杂货铺门前。 “嗯……”因为一切都是如此顺利，以至于御坂美琴都产生了一丝不真实感，“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直接进去打招呼喽。”食蜂操祈说道，“等等，我给你换一个形象，更加有威慑力一点……” 说着，也不知道她按着遥控器操作了什么，但除了御坂美琴本人之外的少女们，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一个个都忍不住想笑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滑稽可笑的影响。 “喂，你对我做了什么呀！”御坂美琴浑身冒电，忍不住抓狂道。 “哎呀呀，真是失礼呢。”食蜂操祈轻笑道，“人家的能力对‘超电磁炮’无效——这种事情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食蜂操祈没有对御坂美琴做什么，但是却对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做了什么”。 具体而言就是篡改了御坂美琴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 “嗯，”帆风润子眼前一亮，“很有加勒比海的风格，但又意外得符合御坂同学的气质。” “确实，”白井黑子也捏着下巴端详着，“果然，姐姐大人男装的样子也很赞！” 警策看取却吐槽道：“不，这已经不是‘男装’的范畴了吧？我很怀疑你们是怎么在这个大胡子海盗脸上看出御坂美琴的样貌的。” “大……大胡子海盗？”御坂美琴受到剧烈冲击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自己的能力有些碍事”的错觉。 因为免疫“心理掌握”，所以只有御坂美琴自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待众人笑过了，才开始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警策看取走上前来，她依旧是那身粉红色的护士装，手里拿着一支意义不明的鞭子。 “我和御坂美琴先进去探明情况吧。”警策看取说道，“我以前跟这里的人打过交道。” 说着，警策看取的脚边有一团水银般的液体缓缓隆起，逐渐变成她的形象。 满意地点点头，警策看取说道：“顺利的话，应该可以先探听一些情报。” 因为是老主顾的缘故，一定能够降低目标的警惕性吧。 这个简单直接的计划立刻得到落实。 警策看取和大胡子海盗御坂美琴一前一后进入店铺。 帆风润子一脸好奇地看着，也上前靠近一些，准备随时支援。 只有白井黑子一脸奇怪的表情：“食蜂学姐，如果没有你的能力，在其他人眼中姐姐大人就还是姐姐大人吧？” 也就是说，大胡子海盗版本的御坂美琴在人才派遣面前，会瞬间暴露。 “店门的玻璃有一部分是全透明的。那家伙在第一时间就被我的能力操纵喽。”食蜂操祈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就知道……”白井黑子小声嘀咕着，不然她们几个在人家门口吵吵闹闹这么久，竟然没有被发现，实在太不符合在黑街生存的人的性格了。 ——但这么一来，警策看取和姐姐大人她们进入“探路”的意义何在？真正需要的情报从一开始就已经被食蜂操祈获得了吧？ “你想的没错，”食蜂操祈在她的耳边说道，“从一开始，御坂同学的就是给人家当保镖哦。不过嘛，辛辛苦苦跑了这么远，也要让她们有些参与感才行。” 没多久，御坂美琴匆匆从店里跑了出来，神情严肃：“不好了，重大消息！虽然可以确定，佐天泪子的绑架事件确实是偶然的误会；但是我从人才派遣那里得到了某个狙击手的消息。” 砂皿致密，来自“外部”的资深狙击手。 ——在暑假里，曾经确实“击杀”过六冢源一次的狙击手！ 虽然六冢源本人对此并不是太在乎，甚至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回事了，仅有的执念还是当时一同被毁的机车。 但是，一众少女们却无法忘记这么一位狙击手。 尤其是御坂美琴，当时六冢源就在她眼前被爆头，一枪送回“复活点”的那一幕着实给她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所以，一有时间，御坂美琴和艾玛就会在暗网搜寻那位狙击手的消息。直到今天，终于被她发现，砂皿致密再次来到学园都市。 人才派遣只负责招募人才，却不管这些人具体要去做什么。 所以，御坂美琴也没有获得砂皿致密的任务情报。 但是，知道这个人来到学园都市就足够了！ 不管他具体要去做什么，御坂美琴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放过他！ “你太激动了，御坂。”食蜂操祈摇摇头，“我已经设置得很简单了，只要稍微再问一下，你就会知道，狙击手砂皿致密的任务是狙击一位高层要人。”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啊！”御坂美琴冷声道，事关六冢源，她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都说了不要太激动啊，”食蜂操祈说道，“想要复仇的心理大家都是一样的，但是，更进一步的情报还需要进一步探索才行。” “不用，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御坂美琴说道，“我和艾玛。” 从现实世界的个人这里得不到的情报，在赛博空间获取却易如反掌。 统括理事会的十二位理事之一——亲船最中，就是此次砂皿致密的狙击目标了。 第六百零九章 跟踪者 “刺杀亲船最中理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帆风润子惊讶道。 她不止一次地听过亲船最中理事的演讲，常盘台中学甚至邀请过她进行讲座。所以，可以确定她是一个好人。 和善亲民，平易近人，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威胁。但为什么会有人想刺杀这样一位老人？ “不要试图理解犯罪者的心理，润子姐。”食蜂操祈说道，“正因为他们的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所以才会走上这种愚蠢的道路。” “这可不能坐视不理！”身为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立刻戴上袖章，“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才行！” “要不要告诉源君？”御坂美琴问道。 严格来说，有人想要刺杀亲船最中理事这件事跟六冢源没有关系，没有必要为此打扰他。 但是另一方面，学园都市最高层的统括理事会成员遭到暗杀又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进行不恰当的类比，就类似于一国首相遭遇暗杀的重大事件。六冢源如今也是统括理事会的成员，于公于私都应该通知他。 食蜂操祈揉着眉心说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力，这座城市恐怕又要发生巨大的骚乱了……还是尽早通知源哥哥为好，就交给你了，艾玛小姐。” “艾玛明白，预计三十分钟后告知主人。” “三十分钟后？源哥哥现在还在实验室吗？” “不，主人正在原子粒子工程学院听讲座。”艾玛说道。 食蜂操祈说道：“果然，和志奈子学姐在一起的时候，源哥哥就会到处约会，待遇根本不一样嘛。” 御坂美琴吐槽道：“去工程学院听课应该不算是约会吧？” 总之，虽然事情十分重要，但又没有重要到必须打断正常行程安排的地步，所以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已经将情况上报了风纪委员总部，但问题是我们手中缺乏足够的证据。”白井黑子有些不爽地说道，“真是的，这种紧要关头，就不要给我纠结举报流程了啊！” 这也不能怪风纪委员总部官僚作风，实在是因为“刺杀理事”这件事太大，以至于像是一个恶作剧或者假消息。没有看到证据之前，不会有人为了这一条消息就大动干戈。 “要想办法获得更详细的情报才行啊。”帆风润子说道。 就在这时，御坂美琴额前的刘海突然闪过一抹电芒，她“咦”了一声，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同时，食蜂操祈也看了过去。 “怎么了，姐姐大人？”白井黑子连忙问道。 “看样子我们的后卫发挥作用了。”警策看取笑着说道，她身边的液化人影突然溃散。 紧接着，在距离她们大约两百米之外的多莉和桃莉，两人身后的小背包里突然流出水银般的液态金属，汇聚形成有着警策看取轮廓的人形。 “怎么了，有尾巴吗？”警策看取的声音从液化人影脖子上的通讯模块中传来。 这个小小的立方体同样具有影像传输功能，可以将眼前的画面传输到后方警策看取的手机屏幕上。 只见一个好像章鱼一般的怪咖男正站在多莉和桃莉面前，摆出防御姿态。 “这个触手怪是谁呀？”警策看取毫不客气地说道。 “鬼鬼祟祟，”“跟在你们身后的家伙。”多莉和桃莉轮流说道，“但是小心，”“这个男人很强，”“虽然看上去像个变态……” ——这个液态金属人偶……没错了，警策看取，又是一个level4…… 被少女们盯上的男人心中暗暗想道。他头戴古怪环形头箍，上面延伸出数根线缆，宛如章鱼触手般在空气中张牙舞爪，也难怪被戏称为“触手怪”了。 誉望万化，暗部“学校”的情报员和主要战斗员。level4的“念动能力”大能力者。 刚才被发现的时候，誉望万化立刻调动他的念动力形成屏障，硬接了一发多莉的“电磁炮”，以及桃莉的三发雷电之枪毙，毫发无损。 所以多莉桃莉她们才如此慎重地提醒警策看取。 警策看取的液化人影一抖手，手臂瞬间延伸变长，就像鞭子一般抽打过去；同时，鞭梢末端又十分狠辣地化作利刃。 被这一击打中，非死即伤。 但她的攻击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液态金属的长鞭被高高弹起。 同时面对三名level4，誉望万化也感到压力，他立刻展开反击，以念力形成炮弹向敌人射出。 这一招名叫“念动炮弹”，是念能力者常用的招术。当然，誉望万化使出来的威力肯定不能跟那个第七位的削板军霸相比，但以level4的念动能力推动，也堪称威力巨大。 “念力炮弹，小心！”警策看取大声尖叫道。 念力炮弹的破坏力不亚于真正的炮弹，甚至比level4的电磁炮更胜一筹——只在贯穿性上略显不足。 用来对付人体这种软目标，效果可谓是相当显着，也格外残忍。 可见这个怪咖男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习惯于杀人的恶徒。 尖叫着发出警告的同时，液化人影的身躯突然膨胀，从苗条的少女变成一张只能勉强看出人形的帷幕，挡在多莉和桃莉两人身前。 咚！ 宛如一块巨石砸入湖水，液态金属的表面溅起大片的“水花”。但念力炮弹的冲击力也被这密度极大的液体消化吸收。 冲破液态金属的阻拦之后，又遇到两位level4电击使联手组建的铁砂屏障，进一步削减其威力。 最终，誉望万化威力不俗的一击被三名少女联手化解。 誉望万化冷哼一声——这只不过是他的普通攻击罢了。同样的念力炮弹，要多少有多少！ 一边维持着自身的防御屏障，誉望万化一边重新凝聚出三发念力炮弹。 但当他抬头再看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 视线延伸，只见那一对孪生姐妹般的电击使，正以十分矫健的身手攀上两侧的建筑物。 在他想要重新瞄准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茶发少女，正从天而降。 哔哩哔哩…… 少女的指尖，有璀璨的电光在跳动。 第六百一十章 黄雀在后 眼前从天而降的少女，指尖有电光跳动。 空中传来叮的一声脆响，是茶发少女弹出硬币的声音。 “超电磁炮！”誉望万化心中一惊，眼前这幅景象哪里还要分辨，这分明就是排名第三位的level5“超电磁炮”本人，以及她的得意绝招啊！ 无知者无畏，但誉望万化的首领就是一位level5，所以他很清楚level5究竟意味着什么，以及这个等级的超能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level5和他自己的level4，看似只差了一个等级，但其中的差距，却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自己的念力屏障再怎么擅长防御，也不可能挡得住正宗的“超电磁炮”啊！ 眼前划过一道炽烈的光束，轻而易举地穿透誉望万化引以为傲的念力屏障，擦着他的脸庞射向远方，一直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活……活下来了！”誉望万化的额头瞬间涌出涔涔冷汗，他不敢再有丝毫逗留，立刻发动能力，转身就逃。 “念动能力”是所有超能力类型当中，应用性最广泛的一种，无论战斗还是日常工作生活，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甚至机动，都可以灵活应用“念动能力”实现目的。 誉望万化作为个中高手，自然更不在话下。 他利用“念动能力”搅起身边的尘土，人为制造出“烟幕”，甚至在烟尘中制造出人体轮廓的假象。而他本人则趁机利用“念动能力”加强自身移动能力，向远处逃离。 万幸，“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并没有追上来。 “可以了，不用追。”食蜂操祈拦住准备追击敌人的御坂美琴。 “你怎么就这么放他跑了？”御坂美琴一脸不满，“亏还是让黑子先带你过来呢。” “嘛，反正敌人也落荒而逃，有什么不好的？”食蜂操祈把玩着遥控器，轻声笑着。 但是看着誉望万化远去的背影，她的眼神却十分深邃。 “敌人不是很厉害的嘛？怎么突然就逃走了？”御坂美琴问道，“刚刚不是还要追击多莉和桃莉她们的吗？” “嘛，大概是被你吓走了吧。”食蜂操祈笑着说道。 “瞎说，我才刚刚赶到，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欸~是嘛~”食蜂操祈笑了笑，并不解释。 “喂，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御坂美琴立刻想到什么。 食蜂操祈故意似的没有直接回答：“好了，先不管那个逃走的家伙，有更加紧急的情况……” 誉望万化是为了杀“人才派遣”灭口而来的，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人才派遣”这里有可能泄露情报。 结果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对的，只不过还是慢了一步。 谁也没想到，率先找过来的竟然是那个“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确定身后没有追兵，自身已经安全之后，誉望万化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他才感到十分懊悔——刚才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不就是“超电磁炮”嘛，再厉害还能有“未元物质”可怕？ 要知道，他可是有过跟垣根帝督“对决”的经历的。 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的反应实在是有失水准。 “不妙啊，一定会被首领骂死的……”誉望万化一边摸出手机，一边絮絮叨叨，“不，可能会被直接干掉吧？要是被他知道我这么丢人的表现……” 但无论如何，必须尽快将这里的情况通知垣根帝督。否则，若是整个计划因此而遭遇挫折，自己就百分之百活不下去了。 “嗯？你是说你遭遇了御坂美琴？”垣根帝督听完他的讲述，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并且逃走的？” 他没有对御坂美琴表现出来的威慑力提出质疑，反而怀疑誉望万化得以幸存的原因。 “对方虽然是level5超能力者，但终究还是一个学生吧？”誉望万化说道，“除去超能力，她也只是一位普通的国中生，大概是不肯轻易伤害别人而手下留情吧。” 这其实是誉望万化为了给自己脱罪而强行想出来的理由，虽说也很符合逻辑，经得起推敲，但是在垣根帝督面前…… “有道理。”垣根帝督竟然十分爽快地认可了这个解释。 反倒是誉望万化愣了一下，才涌现出“劫后余生”的轻松感。 “呼，老板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誉望万化连忙说道，“接下来我还做什么？继续灭口，还是回去跟你们汇合？” “不，”垣根帝督说道，“你不用回来，直接去支援暗部‘区块’。” “区块？” “哼，那帮蠢货也打算在今天搞事情。”垣根帝督说道，“虽然懒得理会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他们坚持得越久，对我们的计划客观上也越有利。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帮助他们，尽可能坚持得久一点。” “好的，我明白了。”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垣根帝督把手机随手丢到一旁，来到落地窗边，居高临下地俯瞰地面。 “老板，不让誉望万化回来真的没问题吗？他也是我们重要的战斗力吧？”狱彩海美问道。 “的确是个不错的战力，但如果是敌人那边的呢？”垣根帝督反问道。 “你是说，那家伙背叛了？怎么可能？”狱彩海美说道，“他不会那么蠢的。” “你知道砂皿致密在哪里吗？”垣根帝督突然问道。 “说起来，今天似乎还真的没有见到过他。”狱彩海美突然意识到，她们的队伍少了一个昨天刚刚加入的新人狙击手。 “我让他跟在誉望万化身后。”垣根帝督说道，“根据他的观察，现场并没有出现御坂美琴的‘超电磁炮’。” “那怎么……” “他面对的是第五位，‘心理掌握’。” “那个女人竟然从花园里走出来了？”狱彩海美惊讶道，然后脸色骤变，“等等！这么说，誉望万化那个蠢货被女王蜂洗脑了？” 垣根帝督没有接话，转身向门口走去：“开始行动吧，默认我们的计划已经完全暴露——以此为前提，赶在六冢源反应之前，推进我们的计划。” 狱彩海美的脸色十分难看。出师不利，谁也没想到，竟然在计划还没开始的时候，爆出这么一个惊天大雷。 第六百一十一章 进入战备模式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正在一间能够容纳三百人的阶梯教室里听课。 这是原子粒子工程学院为了招生和推广而定期举办的公开课。 讲课内容十分深奥难懂，远远超出正常高中生能够理解的范畴。 但因为这里是学园都市，在外界定义中的“天才少年”在这里绝不能算是少数，再加上有志于投身科研领域的青少年数量更多，所以这种类型的公开课向来是人气旺盛。 因为能力开发的缘故，六冢源对“量子力学”领域的研究颇深，触类旁通之下，听一听微观粒子科学的通识课倒也真的算得上是一种消遣了。 相比之下，反倒是其他一起来的夏川志奈子更加忙碌。 夏川志奈子虽然成绩优异，但大体来看还是一个正常意义上的“高中生”，不会像是五大名校的学生那样，开始涉及大学甚至更高学位的知识领域。 纵使是微观粒子领域的通识课，在她听来也跟天书没有什么区别。 事实上，要不是为了陪在六冢源身边，夏川志奈子自己肯定不会跑来听这种课程。 但既然来了，生性认真的夏川志奈子也不甘心在课堂上睡过去，所以便狠下心来认真听讲…… 听肯定是听不懂的，在场敢来听这堂课的，大多数都有一定的基础，甚至有不少人早已经掌握了这部分知识，来听课只是为了刷新签到表，好为自己考入这所学院加分。 纯粹的新人小白，就只有夏川志奈子一个人。 但是她有帮手。 在夏川志奈子的耳机里，智能助手小爱同学正语速飞快地介绍着各种基础知识，对老师讲述的内容进行展开剖析。 在她的帮助下，夏川志奈子总算是能够听懂这堂课究竟讲了什么。 相当于同时在听两堂课，为此，夏川志奈子全神贯注，不停地做着笔记，认真的模样就连讲课老师都投来赞许的目光。 六冢源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的少女——看她忙碌的样子可比听课有趣多了。 本来六冢源还有些懊悔，最近只顾着自己，竟然把夏川志奈子带来这里上课…… 他正打算中途离席，和夏川志奈子换一个正常的“约会地点”。却发现身边的少女反倒进入状态，听得异常专注认真。 “怎么了？”夏川志奈子一边奋笔疾书，突然瞥眼看过来，“一直在看着我。” “似乎很少看到你这么认真的样子。” 夏川志奈子翻了个白眼：“因为平常上课的时候，源君都在听课或者发呆，根本没有回头看过我呢。” 就在六冢源准备回应什么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他的手机闪烁起代表“紧急情况”的呼吸灯。 “主人，食蜂操祈小姐有紧急情况想要联系您。” 六冢源打量一下四周，激活不了挂在颈上的小吊坠。 无形的力场扩张开来，构筑起一道隔绝声音的屏障。 “源哥哥，‘未元物质’垣根帝督和他的暗部‘学校’正在谋划着对付我们，他们即将……不，很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 食蜂操祈将她们今天进行调查的事情快速介绍一遍。 本来食蜂操祈打算再等半小时，等六冢源下课之后才联系他们。 但是现在不行了，事情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刺杀亲船最中理事固然也是重大事件，但老实说跟她们并没有直接关系，从普通学生的角度出发，不予理会也没有问题。 或者说，这种事情不需要惊动六冢源，有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她们在，自己就可以想办法解决。 但是，从誉望万化的脑中获得的情报就不同了，因为这一次刺杀的目标是六冢源本人！ 从食蜂操祈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的脑海中同时跳出一个画面——那张由美山写影拍摄的“预言照片”。 诚然，六冢源如今很强，能够杀死他的人和方法其实并不多。但“未元物质”垣根帝督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再加上他掌握着顶尖的暗部组织“学校”，可以调动的资源，采取的手段更加多样。 面对这种敌人，六冢源遭遇不测的可能性确实存在。 “我知道了。”听完食蜂操祈的话，六冢源轻松地回应道，“我会注意的。” “源君！”身边的夏川志奈子再没有听课的心思了，她眉头紧皱，难掩担忧之情，“这是紧急情况，请认真对待！” “我一直都很认真。”六冢源说道，“真的，不用太紧张。你们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被杀死的。” “是的，我们都知道。”食蜂操祈说道，“但是可能性虽小，却并不为零！如果……” 六冢源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是担心那个‘预言’？放心，以我的能力，预言这种东西，一旦被我知晓，就意味着它可以被规避——‘存档读档’给了我选择‘未来’的权力。” 但这种解释显然无法说服女孩们，毕竟，“时间线的唯一性和不可逆性”这个论点也是六冢源承认并亲口提出来的。 所谓的“未来”，真的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东西吗？ 六冢源笑了笑：“放心，我只是让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并不是说我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说着，六冢源突然起身，一边解除身边的人“隔音屏障”。举手示意之后，拉着夏川志奈子离开教室。 “艾玛，”来到外边走廊上，六冢源立刻开始下令，“进入战备模式，通知大家提高警惕——既然是暗部‘学校’展开的行动，很有可能会以组织对抗组织的形式，对我们基金会展开全面战争。” “艾玛明白，总部和御坂街区已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模块’全部激活，‘系统1.1’上线。” 六冢源又说：“能再加快生产进度吗？我需要尽快调动一批‘模块’，灵活部署战场。” 六冢源的主场就那么几个地方，敌人既然敢于开战，想必已经进行了周密的情报侦查。所以六冢源必须做好在主场之外的地方战斗的准备。 最好的办法就是准备一批“模块”，把任何一个战场变成自己的主场！ 第六百一十二章 山雨欲来 为了应对即到来的战斗，六冢源再次下令让艾玛和秋莎加快生产进度。 虽然这么做可以短时间内凑出一定数量的“模块”，但却是以牺牲使用寿命和可靠性换来的，基本上都是一次性产品——战斗过后必须回炉重造的那种。 也就是说，六冢源整个计划的推进速度，因为这一次次的临时加快进度的命令，受到不小的影响。 六冢源有理由怀疑，这都是亚雷斯塔理事长故意在给自己找事情，拖延计划的进度。 “不行，不能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六冢源抬头找了找，看到走廊前方的拐角处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于是他走到跟前，朝着镜头抬手挥了挥。 “亚雷斯塔理事长，回话！” 这次，六冢源甚至连装模作样地打电话都省略了。 夏川志奈子惊疑不定地看着监控摄像头，又四下张望起来。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突然传来阵阵电流噪声。 布置在走廊上的广播音响突然传出声音。 “有何贵干，六冢源。” “这次垣根帝督的计划……”六冢源突然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说这个没有意义。” 拥有“滞空回线”的亚雷斯塔理事长怎么可能对垣根帝督的谋划一无所知？而且他对自己的警惕和戒备也是毫不掩饰的。 双方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以说，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落井下石，跟垣根帝督联手对付自己就已经很难得了，还能要求什么？ 六冢源说道：“好吧，我也没指望你能做什么……” “第二位的决定与我无关。”亚雷斯塔理事长沉稳地说道，“我不会帮助他；当然，也没有制止他。” “好的好的，我当然明白。”六冢源说道，“作为这座城市的主宰，高高在上地俯瞰人间，像观看角斗表演一样看戏就行，自然不需要多做什么。” “很感谢你的理解。”亚雷斯塔理事长语气平淡。 “好吧……”六冢源看着摄像头，“既然你想看戏，作为前职业格斗家的我也不介意打给你看。 “但是，接下来闹成什么样可就不怪我了啊。”六冢源说道，“还有，你不帮我也就罢了，但也别妨碍我啊！” “……”亚雷斯塔理事长沉默片刻，“随你喜欢，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啧！”六冢源咋舌，突然屈指弹出一枚硬币。 不像御坂美琴那样借助电磁力弹射，而是纯粹的指力。 嗖的一声，硬币准确命中摄像头，将其镜头打碎。 “源君……”夏川志奈子有些担心地抓住他的手——很少见到六冢源情绪如此激动的时候。 六冢源当然知道，只是破坏一个摄像头，对亚雷斯塔的监控网络没有任何影响。这只是他表示自己态度和愤怒的手段而已。 “走吧，回去开战了！”六冢源大声说道，“火力全开，搅个天翻地覆！” 这个时候，六冢源突然有些理解一方通行的感受了。 作为第一名的超能力者，光是拥有“最强”的名号还远远不够；真正需要的是“无敌”——不需要战斗就能让人理解的“自己毫无胜算”的终极状态。 唯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杜绝那些源源不断的挑战者和野心家。 六冢源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垣根帝督盯上，就是被他当成了向更高处攀爬的垫脚石。 否则，垣根帝督完全可以进行一对一地单挑决斗，而非这种倾尽全力的集团对抗。 想到自己的计划已经一再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断，六冢源终于开始忍不住了。 他要把事情闹大，然后彻底打出自己的威慑力，毕其功于一役！ “源君，我们现在就回去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不急，我们慢慢走。”六冢源说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急躁。” 他看向身边的少女：“志奈子，你……” “不用担心我！”夏川志奈子立刻说道，“对了，既然不着急走的话，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说着，夏川志奈子快步跑出去。 她这是去找地方换装了。 吸取上次的教训，夏川志奈子现在出门随身都带着一只背包，包里就放着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 眼看战斗随时有可能发生，夏川志奈子当然要早做准备。 六冢源一边等待，一边和艾玛以及食蜂操祈那边交换情报。 在得知雇佣砂皿致密刺杀亲船最中理事的就是暗部“学校”之后，本着敌人想要的就是我们要破坏的原则，营救亲船最中理事变得更有必要了。 经过商量，由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二人组负责这个任务。 而食蜂操祈则在后方留守，并且继续深挖情报，成为迎击“学校”进攻的总指挥官。 “根据誉望万化脑中的情报，他们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夺取那个叫做‘镊子’的道具。”食蜂操祈说道。 “啊！镊子！”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立刻叫道。 “没错，佐天泪子同学遭遇的绑架事件就是因为这个。”食蜂操祈点头确认道，“为了分散守卫力量，所以敌人准备在学园都市范围内制造一系列骚乱事件。其中，刺杀亲船最中理事就是最宏大的一个计划。” 堂堂一位理事会成员遭到刺杀，不论有没有成功，都会吸引大量的警卫部队和其他守备力量吧？ “所以，”食蜂操祈最后总结道，“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平静下来呢。白井同学，你最好通知你们风纪委员做好准备……” 话未说完，艾玛就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暗部‘区块’？”凑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的少女们惊呼道，“这又是什么人啊？” 有些出乎意料，首先曝光的竟然不是“学校”，而是另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暗部“区块”！ 虽然还未在公开渠道通缉，但是在地下世界里，“区块”已经被打上了“背叛者”的标签，对所有组织个势力开放悬赏。 “难道说，这个‘区块’也是‘学校’的盟友？”食蜂操祈说道。 不过看过“区块”的情报之后，几个女生又放松下来。 没有高等级能力者，说明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角色嘛。 只有警策看取提醒道：“在暗部的世界，能力等级并不能代表一切哦。虽然高等级能力者肯定会更强更有用一些就是了……” “总之，这些小角色暂且略过，”食蜂操祈说道，“我们只要关注‘学校’和垣根帝督就行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狙击位置 “区块”是学园都市的主力暗部之一——如果暗部组织也有分级的话，他们无疑是一流的中坚组织。 当然，他们并不是像“学校”和“道具”那样，以少数高等级能力者为核心的构成；而是跟“猎犬部队”和“nobody”同一类型，由全副武装的正规战斗人员组成。 中等规模以上的“战争”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 因此，“区块”发动叛乱的时机和方法也很符合他们的特色。 因为不久前的“c文书”事件，学园都市调动了大部分力量前往法国阿维尼翁，如今正是兵力空虚，守备薄弱的时候。 再结合更早的九月三十日事件，“区块”对学园都市的处置方式感到不满与不安，于是决定改变现状…… 就在“学校”谋划刺杀亲船最中理事的消息上报给警卫部队总部的同时，“区块”已经展开的实际的攻击行动。 他们袭击了第五学区的“病毒保管研究所”。 “病毒保管研究所”保存和研究的并非生物病毒，而是用于电子信息技术的破坏性程序，也就是“电脑病毒”。 即便信息科技不是学园都市重点关注的研究方向，但保存在这里的“病毒”依旧是领先于外界三十年水准的可怕存在，一旦传播出去，学园都市自己的信息网络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学园都市之外的因特网了。 可以说，“区块”的袭击在现实世界中造成的破坏并不大，甚至没有出现人员伤亡情况；但是影响却异常严重。 所以，他们第一时间便惊动了学园都市的守备力量。 警卫部队、风纪委员和各个暗部组织同时收到有关暗部“区块”叛乱的情报简讯。 在警卫部队发出通缉令的同时，暗部之间也出现了针对“区块”的悬赏。 “区块”在第一时间，吸引了几乎全都市的注意力。也难怪知道更多情报的食蜂操祈她们认为这也是“学校”放出的烟幕弹。 实际上，这两个暗部组织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他们确实只是偶然地选择了在同一天进行各自的行动，然后巧合地形成相互掩护之势。 因为病毒泄露，学园都市的网络陷入半瘫痪状态，唯一敢于坚持运行的，就只有基金会的私人网络。至于位于学园都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的与外界网络连接的连接终端，也在第一时间被切断。 在赛博空间，此时的学园都市相当于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区块”的计划的第一步，至此宣告完成，一切顺利…… 或许是因为“区块”叛乱的事情闹得太大，以至于让人们忽略了同样计划搞事情却还未来得及实施的“学校”。 当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赶到亲船最中理事进行街头演讲的现场时，发现这里的安保力量没有任何得到增强的迹象，依旧是那么薄弱。 主打亲民路线，习惯于抛头露面的亲船最中理事，本来就没有随身配备大量保镖的习惯。 再加上她是十二名理事当中掌握实权最少的一个，所以能够调动的安保资源也极其有限。 哪怕是以白井黑夜的眼光来看，此时亲船最中理事身边的安保措施也过于薄弱了——结合她的身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可以说，亲船最中“理事”这个身份，反而成为保障她安全的主要依靠，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 “怎么办？”白井黑子说道，“就算我们过去告诉他们实际情况，恐怕也不会引起重视吧？” 即便戴着风纪委员的袖章，但是在大人眼中，也依旧是孩子，说话的权威性天然要打一个折扣。 “你们总部那边还没有反应吗？”御坂美琴问道，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以看到一位和蔼又很精神的老妇人正在跟学生们打招呼，“亲船最中老师果然还是这么和善，绝对不能让人伤害到她！” 白井黑子苦笑道：“总部倒是相信我说的话，但是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叫做‘区块’的组织吸引走了，恐怕没有余力关注还没有发生的事件吧……” 御坂美琴收回视线，神情坚定：“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敌人的目的是狙击刺杀亲船最中老师，既然如此，只要抢先一步找到那个叫做砂皿致密的狙击手就行了！” 御坂美琴干劲满满地说道。而且，她还有一点“私人恩怨”要找砂皿致密，正好可以一并解决。 “狙击手啊……”白井黑子抬头环顾四周，这个路段刚好处于多个交叉路口汇聚的中心，四周高楼林立，可以作为狙击阵地的位置多如牛毛。 虽然在风纪委员的培训当中讲到过狙击和反狙击方面的内容，但是距离实际应用还差得远呢。 毕竟正常来说，风纪委员的工作内容也不可能遭遇这种情况。 “不用担心，我找了专业的顾问。”御坂美琴拿出手机说道。 “啊，是妹妹大人们！”白井黑子恍然大悟。 御坂妹妹们人均狙击大师，怪物一样的反器材狙击步枪“钢铁破坏性mx”在她们手中就像玩具一样，可以在两秒钟内清空弹匣。 居住在青峰庄的十名“杀手御坂”更是其中佼佼者，御坂美琴联系的，正是她们中的御坂9902。 多亏了六冢源的“游戏世界”计划，对学园都市绝大多数区域都做了细致的三维建模。 所以，御坂妹妹们通过“超能格斗”的游戏界面，对现场进行再现。然后从专业角度出发，锁定了二十多个适合狙击的位置。 “还有这些风车一样的东西，”白井黑子结合现场实力情况，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它们是‘妨碍气流’，是一种专门用于扰乱狙击行动的装置，可以说是重要场合的标配了。” 除非狙击手使用大量弹幕进行覆盖，否则单次绝对不可能准确命中目标——越是技术精湛的狙击手越是如此。 “这样一来……”御坂美琴又在地图上连续打叉，“剩下的地点还有九个；不算太多，我们逐一排查就是了。” 因为白井黑子是空间使，使得这种“笨办法”变得格外可行起来。 “就这么行动吧，姐姐大人！”白井黑子抓住御坂美琴的手臂，向地图上标注的一号位置进行移动。 第六百一十四章 意外状况 亲船最中理事的演讲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理论上距离敌人的攻击也还有足够的应对时间。 但是御坂美琴她们不敢去赌——说不定敌人就想提前出手，速战速决呢？ 白井黑子立刻带着御坂美琴来到一号位置的门外。 她们没有贸然直接移动到房间里；倒不是害怕遇到敌人，而是担心敌人将这里设置成某种陷阱，一旦有人闯入，就会打草惊蛇，惊动其实在另一个位置的敌人。 “啧，要是固法美伟前辈在这里就好了。”白井黑子嘀咕着。 固法美伟的能力是“透视眼”，她可以隔着门板甚至墙壁看到室内的大致情况。 “不用那么麻烦。”御坂美琴说道，“屋内没有人。” 她闭上一只眼睛看着房门，“雷达”也是她的能力的一种应用。而且，她还可以直接侦测人体的微弱电磁场。 总之，对于level5的电击使来说，想要进行侦查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那么去下一处。”白井黑子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十分信任姐姐大人的判断，没有开门一探究竟的打算。 二号位置，依旧空无一人。 三号是一间正常工作中的办公室，一眼看去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事物，所以也排除。 四号，五号位置也都同样一无所获。 直到第六个位置…… “有人，”御坂美琴突然说道，“而且这个轮廓……是枪械没错！” “看来就在这里！”白井黑子眼前一亮。 “但是，”御坂美琴却犹豫着说道，“里面不止一个人……” 狙击手一般都是单独行动，即便在战场上，也只是增加一位观察员，两人一小组。没有听说过五个人一起行动的狙击手。 而且，“学校”只雇佣了一名狙击手砂皿致密，怎么会冒出这么多人？ 白井黑子反应迅速，她没有逗留，直接带着御坂美琴再次发动空间移动，离开六号位置附近。 “会不会是其他组织的秘密据点？”白井黑子猜测道，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 御坂美琴也拿不定主意：“还剩下三个位置，我们全部排查一遍再说。” “说的也是。”白井黑子点头赞同。 两分钟后，两人再次回到六号位置的附近。 “确定了，果然就是这里。”白井黑子低头看着脚下，就在这栋酒店大楼的十三层，1342号客房。 “既然确定了，那就直接突击进去吧。”御坂美琴说道。 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就算敌方人数更多，但在室内环境当中，绝不可能是她们两个的对手。 战斗的结果跟她们预测的一样。 御坂美琴轻松打开客房的电子锁，并在开门的同时电力全开，一瞬间解决战斗。 “结束了。”看到因为触电而倒地抽搐的战斗人员，白井黑子在心中为他们默哀了两秒钟。 “那么，谁是砂皿致密呢？”白井黑子看向在场唯一一个装备有狙击枪的人。 是一个强壮的女性。 “虽然没有看过清晰的照片，容貌不明，”御坂美琴皱着眉，“但至少有一点——砂皿致密应该是男人才对吧？” 白井黑子蹲下来开始搜查。 很快就从女性狙击手身上摸出一堆零碎。 在一只巴掌大的笔记本角落里，她找到了一个只有铅笔头大小的标记。 “这个记号是……”御坂美琴凑过来查看。 “没错，”白井黑子点头，这个标记她们不久前刚刚看到过，“暗部‘区块’的标记。”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属于“区块”。 看样子，要对亲船最中理事实施狙击的也是他们。 “那么，砂皿致密去哪里了？”御坂美琴问道。 情况出乎预料，御坂美琴怀疑她们是不是中计了。 她连忙跑到窗边向外查看，三百米之外的演讲会场一切正常，亲船最中理事安然无恙。 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井黑子则拿出手铐，把屋内的五名“叛乱者”全部拷起来。 就在这时，御坂美琴突然叫道：“躲开，黑子！” 璀璨的电流从她身上喷涌而出。 墙壁突然出现几个暗红色的光斑，接着翠绿色的光束穿透墙壁，向屋内射来。 御坂美琴的闪电迎了上去，与翠绿色光束碰撞、纠缠，最终相互抵消，消失不见。 “麦野沉利！”御坂美琴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又见面了，‘超电磁炮’！”已经残破不堪的墙壁被人从外面踢碎。 尘土散去，只见“原子崩坏”麦野沉利为首的“道具”四人组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面对表情凶狠的麦野沉利，御坂美琴没有丝毫畏惧，只是问道，“你们也叛乱了？” “谁叛乱，你才叛乱了呢！”芙兰达顿时叫嚷起来。 “我们可是超正义一方的，”绢旗最爱接着说道，“我们正奉命平息这场超叛乱事件。” “哦，所以你们的目标就是他门喽。”御坂美琴指了指屋里被拷住的五名“区块”成员，一边稍稍松了口气。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愿意再跟麦野沉利发生冲突。 “超电磁炮”和“原子崩坏”同出一源，真要是打起来将会没完没了，且毫无意义。 但麦野沉利显然没有同样的打算。 只见她狞笑着：“说什么呢，小丫头？我们‘道具’奉命平叛，在叛变者的基地里看到了同流合污的‘超电磁炮’……当然要一并解决掉啊！” 说罢，两发“原子崩坏”的光束朝着御坂美琴轰去。 “可恶！”御坂美琴惊呼着，一边匆忙躲闪。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正想上去支援，却感觉到一阵芒刺在背。 只见“道具”四人组当中，那个低气压的黑长直少女正紧紧盯着自己。 白井黑子顿时产生一种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觉。 稍微愣神的时候，绢旗最爱已经捏紧拳头冲了过来。 同时，又有数枚火箭堵死了她支援御坂美琴的方向。 “你们这是袭警！”白井黑子尖叫道，同时发动能力从原地移动离开。 但当她在三米之外重新出现的时候，芙兰达的火箭已经追了过来。 白井黑子的感觉没有错，她确实被“锁定”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无法逃避的战斗 知名连锁酒店的外墙，在大约位于第十三层楼的位置，窗户玻璃，甚至连同着大块的墙体一同破碎。 伴随着巨响，破裂的碎块当空落下。 紧接着，两道人影突然冲出墙壁上的大洞，以令人心惊的势头跳到半空中。 紧随其后的，是数道翠绿色的光束，就好像游戏特效的激光束一般，“嗖嗖”地射出。 底下的街头演讲会场，观众们被来自斜上方天空的爆炸声惊动，循声望去的时候，就看到那翠绿色的光束已经来到半空中那道身影的跟前。 危在旦夕！ 人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就看到空中少女身边涌出大片的电光，翠绿色的光束与电光相碰，就像水流撞上礁石，顿时迸裂成十多道更小的光束，向四周散射出去。 是超能力者之间战斗！ 人群中产生骚动，但也没有太过惊慌。 超能力引发的各种事件，在这座城市属于“日常”当中的一部分，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最多也就是这次发生冲突的能力者，比往常看到的更厉害一点罢了。 因为距离比较远，只能隐约看到半空中的能力者是个女生，而且应该是个电击使，除此之外的更多细节就不得而知了。 见那少女游刃有余地化解了眼下危机，人们不再担心，反而有人开始为她喝彩叫好。 一般市民们如此心大，可现场安保人员却立刻绷紧了神经。 本来负责十二理事的安保工作就是十分重要的任务，再加上不久前又收到了“刺杀警告”，更是让人紧张。 此时，虽然是远在三百米之外的地方发生意外情况，但现场的安保人员已经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原定的演讲立刻被叫停，亲船最中理事被护送到防爆装甲车中。 接着，按照突发事件的应急预案，开始疏散现场人群。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那边似乎有所反应。”驾驭电磁力在空中悬浮的御坂美琴大声说道。 空间移动，白井黑子出现在她的身后：“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结果还是符合我们的预期。” 两人交谈间，已经残破不堪的酒店房间里又射出几道“原子崩坏”，以及三发挂着长长的尾烟的火箭。 白井黑子抓着御坂美琴的手臂，发动能力。两人移动到酒店的楼顶天台。 “下面的人群已经开始疏散，”御坂美琴看着远处的演讲会场，“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可以撤退了。” 虽然她们营救亲船最中理事的目的是达成了，但整个事情的发展却跟她们预期的完全不同，甚至连“道具”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牵扯进来。 就好像火车脱轨之后，却继续在水面上一路狂奔，充满了诡异以及违和感。 御坂美琴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跟麦野沉利纠缠不清，所以她按捺下心中的斗志，选择退让撤离。 但对方显然不这么想。 肆无忌惮地，一道格外粗壮的“原子崩坏”光束穿透天台的地面，如同一柄光剑直刺天际。 若非御坂美琴发现得及时，第一时间进行躲闪，恐怕这一下便是凶多吉少了。 “疯了，她想把这座酒店拆掉吗？”御坂美琴惊呼道。 两人立刻进行转移。 “道具”四人组的机动性不如空间使，但她们拥有“原子崩坏”这一威力巨大的炮台，不计代价的话，只要站在原地就能展开单方面的碾压作战。 白井黑子连续进行了多次空间移动，但是翠绿色的光束始终如影随形。 “姐姐大人！”再次停下之后，白井黑子主动拉开距离，“我可能已经被敌人锁定了，所以她们才能每次都准确地瞄准我们！” “看起来是的。”御坂美琴点点头，她跟“道具”四人组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所以很清楚她们当中有一个具备追踪类能力的人。 “所以，我们分头行动吧。”白井黑子打算拿自己当诱饵。 御坂美琴当然不肯同意：“别胡说，没有我，你怎么提前发现‘原子崩坏’？” 她们之所以能够躲过麦野沉利的攻击，就是因为御坂美琴和她的能力同出一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相互感应。 如果换做只有白井黑子…… 白井黑子自己也沉默了。她一心想着支援姐姐大人，却忽略了自己的情况。 显然，分头行动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可恶！”白井黑子十分不甘心，非但没有帮到姐姐大人，反而成为了累赘！ ——如果只有姐姐大人自己的话，一定能够采取更加灵活的战术吧？ “别发呆了，快点动起来！”御坂美琴催促道，“我们够快的话，应该能够逃脱她们的攻击范围。” 但她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引擎轰鸣声。 不知采取了什么手段，“道具”四人已经从十三层的高楼来到地面，并且驾车追来。 白井黑子连忙打起精神，带着御坂美琴发动空间移动。 ——看来这会是一场漫长的追逐战…… “老板，就像你计划的那样——御坂美琴被牵制住了。”狱彩海美汇报道，“短时间内无法支援六冢源。” “临时改变计划，与‘区块’合作，让他们派人暗杀亲船最中理事。”垣根帝督点头，“这个决定果然没错。” 说到底，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杀死亲船最中理事；而是借助“刺杀理事”这件事引发的后续影响，分散其他区域的警卫部队等守备力量。 现在，刺杀任务本身毫无意义地失败了，但他的目的却已经达到。 即使再没有实权，亲船最中也是统括理事会十二理事之一，她遭遇暗杀这件事立刻引起整个学园都市的关注。 警卫部队以及都市最大的前三所保安公司立刻做出响应，学园都市表面上至少三分之一的力量全部集中过去。 相对的，其他原本需要重点看守的地方，守备力量也就逐次降低。 其中就包括垣根帝督的真正目标，保存着“镊子”——学名“超微粒物体干涉用吸附式操作器”的特殊装置的机构，位于第十八学区的次原子粒子工学研究所。 看名字也知道，这是原子粒子工程学院的附属研究机构。正是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正在听课的学校。 第六百一十六章 对决垣根帝督 除了狙击亲船最中理事之外，“学校”还策划了其他众多事件。用于分散数量有限的警卫力量，也为了进一步制造骚乱，方便他们进行真正的计划。 垣根帝督也是胆大果决之辈，见骚乱已经掀起，他当即决定直捣黄龙，前往真正的目的地，夺取“镊子”。 同样，他也知道六冢源今天就在原子粒子工程学院听课的事情。 正好，如今御坂美琴被牵制，食蜂操祈坐镇后方，又没有直接战斗能力。如今在六冢源身边的，就只有一个level1弱能力的女生。 ——这是与他决战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垣根帝督进一步加快速度，甚至发动能力，用“未元物质”给汽车加速。 垣根帝督夺取“镊子”的目的，除了想要从“滞空回线”当中获取机密情报之外，最主要的用途是想借助它找到破解六冢源“游戏世界”的方法。 现在，“镊子”还没有到手，所以垣根帝督没有对付“游戏世界”的好办法。 “但是，我没有准备好，你也同样没有准备好，”垣根帝督喃喃自语道，“那就让我们公平竞争吧！” 说罢，他座下的轿车没有减速，一头撞向工程学院的大门。 轰隆！ 铁门应声被撞开，至于轿车，在“未元物质”的覆盖保护下毫发无损。 车辆继续向前奔驰，垣根帝督却划开车顶，张开纯白的羽翼飞到半空。 他居高临下吩咐道：“你去找那‘镊子’，不用等我。” 还在车上的狱彩海美挥了挥手：“明白喽。” 她没有问自家老板要去做什么，在“学校”，她只要服从老板的命令，做好自己的任务就行。 没了车顶的轿车向校园后方的研究所驶去，垣根帝督则向教学楼方向飞去。 “六冢源！”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似乎经过身后羽翼的共振，别具穿透力，瞬间回荡在整座教学楼内部。 六冢源正在走廊上等待去洗手间的夏川志奈子，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才注意到广播系统里传来的警铃声。 ——校园里发生了特殊情况。 六冢源来到窗边向外张望。 一眼就看到，学校的大门已经变成一团废铁。校门位置乱作一团，烟雾，电弧，警报，自动灭火器喷出的泡沫混杂在一起。 然后，六冢源心有所感，抬头看去。 level5的第二位，“未元物质”垣根帝督背负六片纯白羽翼，居高临下地俯瞰过来。 两人视线相碰。 仓啷啷…… 整栋楼的窗户玻璃突然同时破碎！ 沐浴在晶莹如雪花般的玻璃碎片当中，六冢源单手发力，撑着窗台翻身跳出窗外。 刺啦！ 存档……二，读取……成功！ “雷电天使”模式！ 六冢源浑身缠绕着湛蓝色的电芒，本身也如同一道闪电，下坠，然后突然转折，笔直地朝着空中飞去。 晴空一声霹雳，半空中炸开无数电芒，就好像天空裂开了细密的龟裂纹。 垣根帝督身形向更高处倒飞出去，纯白色的“羽毛”纷纷扬扬地飘落。 “未元物质……”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他的左手齐肘而断，刚才的那一拳，尽管有强劲的电流缠绕，但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神秘的“未元物质”。 打退垣根帝督的同时，六冢源的左手也仿佛遇到了反物质一样，湮灭消失。 “咳！”垣根帝督咳出一口血，忍不住揉了揉胸口——刚才那一拳，似乎断了几根肋骨。 通过不明原理掌握了第三位“超电磁炮”的能力之后，六冢源明显变得更加难缠和凶悍了。 但是…… “还不够！”垣根帝督笑了起来，他无视身体传来的不适感，将注意力集中到能力的操纵上。 “久违地，决斗吧！”垣根帝督说道，“现在已经是level5的你，有被我杀死的资格。” “杀死我？”六冢源的声音震颤着，好像混杂着电流的噪音，“这种可能性并不完全为零，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说话间，六冢源的左手已经恢复原样。 垣根帝督以身后的羽翼为武器，无数纯白的羽毛劈头盖脸地笼罩过来。 六冢源身上电光大作，数不清的电流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两股庞大的力量当空碰撞，产生的余波肆虐而过，在教学楼的外墙上划出无数道犹如巨大怪兽留下的爪痕。 噼啪！ 电光跳动。 六冢源突然消失，接着从垣根帝督身后的高处出现。 但垣根帝督的防御无懈可击，一对羽翼高高扬起，挡住六冢源的突袭。 “没用的，”垣根帝督冷笑着，“你无法伤害……” 话未说完，他低头望去，就看到自己的胸口出现一个碗口粗细的空洞。 伤口周围隐约还有电光在闪烁。 ——第三位的成名绝技“超电磁炮”。 原理其实很简单，难的只是level5的力量和操控力。 六冢源虽然不是level5的电击使，但他记录的存档二却蕴藏着“雷电天使”的力量，单纯从“量”上面来看，甚至比level5的御坂美琴更胜一筹。 只要可以灵活操纵电磁力，谁又规定发射“超电磁炮”必须要做出弹硬币的前置准备动作？ 这一刻，“超电磁炮”犀利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垣根帝督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就仿佛雕像一般呆滞而凝固。 他确实是一座“雕像”——由“未元物质”做成的“雕像替身”。 垣根帝督突然化作一团纯白色的“未元物质”团块，接着又像愤怒的豪猪一般，炸开成百上千根细长尖锐的刺，雨点般刺穿六冢源。 但是，他的突袭同样没能奏效。 大量尖刺只刺穿了一片湛蓝色的电光。 而六冢源本身，竟然又回到了刚开始的窗边。 让人怀疑，他刚才究竟有没有离开，之前的那番战斗，究竟是不是一场幻觉。 垣根帝督煽动羽翼，回到战斗开始之前他所在的位置。 一切仿佛回到了开战之前的状态。 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突然听到校园深处传来更加激烈的骚动——至少有一方肆无忌惮地使用了枪械。 然后就看到一辆没有车顶的白色轿车从校园后方夺路而逃。 见状，垣根帝督笑了起来：“我成功了。” “镊子”成功入手！ 第六百一十七章 第一回合结束 有垣根帝督在前方吸引注意力，狱彩海美夺取“镊子”的行动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里是一所学校，而且是管理较为宽松的大学，所以早有“学校”的下属组织成员潜入进来作为接应。 而且次原子粒子工学研究所的安保力量本来就不算很强，再加上之前亲船最中理事遭遇暗杀一事的影响，以及现在垣根帝督和六冢源在前面大打出手，更是将大部分保安都吸引走了。 甚至“镊子”本身也没有被严密看管，仅有的防范措施就是实验楼和实验室的几道防盗门以及指纹锁——在专业人士面前，这种东西形同虚设。 这也难怪，“镊子”本身虽然是十分珍贵的科学仪器，但是知道其价值的人却不多，而能够真正发挥其价值，懂得使用它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可以说，这种尖端设备，就算偷走，想把它脱手变现恐怕都找不到买家。 因此，研究所方面从未想过会有人打它的主意。 安排在研究楼的保安，最主要的职责还是保护研究数据和实验成果的安全。反倒是保存着“镊子”的实验室，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结果被狱彩海美轻易得手。 直到狱彩海美驱车离开，研究所方面甚至还没有察觉她究竟抢走了什么东西。 他们反而以为那辆轿车是调虎离山的诱饵，没有安排太多的人手去追。 于是，在前面教学楼外交战的六冢源和垣根帝督就看到刚才那一幕。 “镊子……”六冢源倒是猜到他们抢走的是什么。这是结合之前的情报，以及誉望万化脑海中获得的情报得出的结论。 只不过，六冢源还不清楚“镊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以及“学校”打算如何使用它。 六冢源手指间有电光闪烁。 这时，垣根帝督突然垂下一只翅膀，挡住六冢源的视线。 “那不是为你准备的了。”垣根帝督说道，“我们就在这里速战速决吧。” 就在这时，楼下一层的窗口处突然冲出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朝着正在驶离学校的轿车掠去。 垣根帝督眉头一挑，一道纯白的羽翼朝着那道身影斩去。 轰隆！ 震耳的雷鸣声中，当空劈下一道落雷，宛若神话故事中的神兵，将垣根帝督的羽翼凌空斩断。 即便是“未元物质”，在足够庞大的能量面前也只有被毁灭的份。 垣根帝督不让六冢源出手阻止轿车逃离，六冢源当然也不可能让他伤害夏川志奈子。 ——虽然换了装束，但六冢源还是能认出来那个女生的真实身份。毕竟，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改变。 “艾玛，帮我照顾好志奈子。” “主人请放心，艾玛明白。” 被阻止之后，垣根帝督没有继续试图攻击夏川志奈子。他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已是乌云密布。浓密厚重的乌云低垂下来，几乎压到头顶。 乌云中不时有电光闪动，酝酿着恐怖的威能。 垣根帝督却无所顾忌地屹立在空中，更加张扬地张开翅膀，仿佛在邀请闪电劈在上面。 “唔，你想取代‘超电磁炮’的位置吗？”垣根帝督有些玩味地说道。 “终究只是借来的力量，算不得真本事。”六冢源说道。 “借来的力量也想胜过我？” “够用就行。”六冢源伸手向前虚握，乌云中落下茫茫电雨，汇聚成一团，把垣根帝督层层包裹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硕大的电光球。 但是这光球中，却传出垣根帝督轻快的笑声：“哈哈，果然只是借来的东西，徒有其表。” 六冢源心中轻叹一声——不愧是“未元物质”。 他施展的攻势不可谓不凌厉，其实跟是不是“借来”的力量没什么关系，就算是自然雷霆，这种规模的轰炸之下，威力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只不过是垣根帝督太强罢了。 他身后的六对羽翼就像是全无死角的防御盾牌，将他全身上下包围得严严实实——只要制造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绝缘体，就可以完美抵御雷电的狂轰滥炸。 虽然比不上一方通行的潇洒自如，但毫无疑问，垣根帝督的实力也是同一水准的。 六冢源默默摇头，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评估是正确的。即便自己已经成为level5，却依旧没有对付垣根帝督的好办法。 或者说，在这场level5之间的对决当中，六冢源从读取存档二，借用御坂美琴的力量开始，就注定赢不了了。 ——雷电并非六冢源自己的能力，也不是他擅长的东西。 但无奈的是，不使用“雷电天使”模式，又更加不可能与垣根帝督对抗。 毕竟，垣根帝督不像一方通行，几乎不可能给你近身战斗的机会。 几个回合下来，垣根帝督已经摸清楚六冢源的底细，感到无聊的他目露凶光，终于准备结束这场战斗了。 “可惜，”他摇摇头，“事实证明你不值得我这么认真地对付。就算赢了你，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更加不可能因此而获得理事长的另眼相看。 垣根帝督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失望。 这时，六冢源也收拾雷霆之力，读取存档六，回到正常状态。 他抬头看向空中，说道：“没有办法啊，毕竟我最擅长的是格斗术，而你根本不给我施展格斗术的机会。” 垣根帝督笑了起来，正准备开口说话，突然想起什么。 自己为什么要夺取“镊子”？追根究底是为了破解六冢源的“游戏世界”，那个像游戏里“结界”或者“领域”一样的特殊空间。 因为只有在那个“游戏世界”当中，六冢源才会发挥最强实力。 换言之，眼下的六冢源，并非巅峰状态。 暗部出身的垣根帝督不会在意是不是趁人之危，他的任务只是讨伐敌人而已。 “……不，不对。我的真正目的不是讨伐六冢源，而是通过战胜他这件事来证明自己！”垣根帝督心中想道，“所以，打倒一个不完全状态下的六冢源毫无意义……” 这么想着，垣根帝督手下动作稍微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时，大量的无人机和桶型机器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主人，模块准备完毕，现在进行投放……”无数道电子音汇聚成一个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校园上空。 垣根帝督沉吟片刻，头也不回地振翅离开。 第六百一十八章 夏川志奈子vs狱彩海美 垣根帝督主动离开，结束这场战斗。 因为他要的是战胜“最强”状态的六冢源，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和价值。 但是，如果真的让六冢源成功召唤出他的“游戏世界”，垣根帝督又没有必胜的把握。 还要等搞清楚“镊子”的用途，并且找到“游戏世界”的破绽，然后再去挑战才算是有把握。 看着垣根帝督远去，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六冢源终于长舒一口气，一点点放松捏紧的拳头。 汇聚而来的无人机和桶型机器人在附近盘旋一阵，然后纷纷离开，或者留下来打扫一片狼藉的地面。 它们都是艾玛临时找来的“援兵”，专门用于虚张声势。 真正的“模块”哪有这么快就能准备好？就算生产线功率全开也做不到。 这只不过是威吓敌人的小手段罢了。 直到这时，周围的“杂音”才逐渐传入六冢源的耳中。 人们的惊叫和呻吟声，警报声，以及自动灭火器喷水的声音…… 整栋教学楼的玻璃几乎全部破碎，电力系统也全部瘫痪。 虽然没有出现死亡案例，但是运气不好而受伤的人却不在少数。 在场的师生们都看到了六冢源和垣根帝督战斗的场面，尽管战斗已经结束，却没有人敢靠近过来。 “这里的损失会由基金会进行赔偿吧。”六冢源喃喃说道。他和垣根帝督的交手，让这座教学楼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 然后六冢源纵身跳下教学楼。 “志奈子那边怎么样了？” 战斗还没有结束，夏川志奈子孤身一人追逐敌人逃走的车辆，让六冢源有些担心。 “志奈子小姐赢了。”艾玛说道，“但是没能追回‘镊子’。” …… 因为知道最近可能“有事发生”，所以夏川志奈子随身携带着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甚至，套装的大部分直接就是穿在身上的。 没错，今天虽然是难得跟六冢源“约会”的日子，夏川志奈子却一身长衫长裤——就是为了遮挡里面穿着的紧身战斗服。 她借口去洗手间，只要戴上战斗服配套的面罩头套就行。 完成换装没有花掉太多时间，但是夏川志奈子却没有立刻出去。因为戴着头套的样子还是有些可疑，尤其是在大学校园这种地方。 更关键的是，夏川志奈子不知道该怎么跟六冢源解释。 ——“紧身服斗士”这件事还对源君保密呢。 结果，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外边突然爆发激烈战斗。 一时间兵荒马乱，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夏川志奈子的“奇装异服”，她跑到已经没有玻璃的窗户边，探头向外看去。 就看到六冢源和垣根帝督在空中激战的一幕。 黑云压城，雷电交加，纯白的羽翼纵横交错，落下片片“羽毛”…… 眼前的一幕再次刷新了夏川志奈子对高等级能力者之间战斗的印象。 尽管很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战斗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插手和介入的等级了。 在心中为六冢源加油的同时，夏川志奈子不免感到灰心丧气。自己都穿上战斗服，做好战斗准备了，到头来却发现还是无事可做。 就在这时，夏川志奈子突然看到楼下一辆没有车顶的轿车驶过。 “那是敌人的车！”小爱同学突然说道，“敌人抢走了‘镊子’！” “欸？就是食蜂同学和御坂同学说的‘镊子’？”夏川志奈子问道。 “没错，敌人入侵这里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个‘镊子’。” “欸~”夏川志奈子眯起眼睛，看向轿车，“就在车上啊……” 六冢源试图阻止轿车离去，但是被垣根帝督的一只翅膀挡住。 见此情景，夏川志奈子不再犹豫，她挡住面孔，一跃而出，跳下教学楼，向驶去的轿车追去。 身后响起雷霆的轰鸣。 ——果然，敌人的妨碍行动被源君阻止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夏川志奈子斗志昂扬。 在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加持下，她爆发出远超轿车的速度。几百米后便追上了车辆。 这时，车窗突然落下，只见后座的一个少女举起一只手枪，对准她毫不客气地扣下扳机。 夏川志奈子心中一惊，但她身体动作反应更快。 俯身躲开弹道，并伸手扣住车窗。 就像体操运动员一样，夏川志奈子的身体轻盈地荡起，踹碎前排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并且顺势踢向驾驶员。 车辆顿时失控，在侧翻之际，夏川志奈子拎着失去意识的驾驶员从车里跳出来，平安着陆。 至于那个开枪的少女，更是在第一时间果断跳车逃生。 虽然身穿华丽的洋装，但狱彩海美的战术动作却十分标准。得益于此，她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抢先一步稳住身形，并且举枪瞄准立足未稳的夏川志奈子。 说明书上说，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具备一定的防弹能力，但是夏川志奈子不愿意亲身验证这项性能，也不想让战斗服就此损坏。 所以她再次躲开了敌人的枪口。 尽管还立足未稳，但夏川志奈子的身形却如魅影一般，令人无法瞄准。 尝试几次无果之后，狱彩海美恼火地丢下手枪。 两人的距离很近，手枪无法发挥作用，狱彩海美的处境一下子危险起来。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假面英雄”是何方神圣，但看身手就知道她是一个擅长近战的高手。 被这样的对手靠近贴身的后果…… 狱彩海美没有去想。 “物理上的距离被你夺取，但是心理上的距离呢？”狱彩海美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夏川志奈子冲到敌人跟前，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又成熟的少女，她心中浮现起一丝奇妙的感觉。 ——眼前这个女生不是敌人……不，她是敌人，但是我不能伤害她，因为她是我最亲近的人…… 夏川志奈子猛地止住身形，举起的拳头终究没能打下去。 “不，这不对！” “志奈子！”小爱同学大声警告。 狱彩海美却趁她立足未稳，擒住夏川志奈子的手臂，就要施展抱摔。 但是就“格斗技”而言，夏川志奈子占绝对上风。不假思索，她条件反射地按住对方的手臂，反将狱彩海美掀翻摔倒。 紧接着，又意识到这是“这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停止追击。 “不要动！”这次狱彩海美学乖了，她立刻起身拉开距离，并且喝止夏川志奈子，“想想我们亲密的关系，你会听我的话吧？” “可恶，你这是什么见鬼的能力？”夏川志奈子咒骂道。 “心理规定——告诉你也无妨的能力。”狱彩海美说道，“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在心灵上最亲近的人。” “不要试图反抗，”狱彩海美接着说，“没有人能违抗自己的内心。” 第六百一十九章 心理规定 夏川志奈子全身紧绷，攥紧拳头怒目而视。 她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敌人，但无奈，心中却无法对她产生丝毫敌意。或者说，是关系亲近到足以抵消敌意，不忍出手伤害她的地步。 ——心理系的能力者果然都这么难缠！ 狱彩海美没有再贸然靠近她，十分谨慎地捡起手枪，并保持距离。 “冷静一点，不要这么生气。”狱彩海美能够感受到对方面罩之下那愤怒的目光。不过也难怪，自己的能力本来就不是会让人感到开心的类型，尤其是对敌人来说。 明明是敌人，可心理上又十分亲近，甚至比亲朋好友更加亲近——这种错位和纠结，甚至能把人逼疯。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理智一点的敌人就会转身逃走——既然注定不可能打倒狱彩海美，再留下来也只能做无用功，甚至反而会被她打倒。 但夏川志奈子没有离开，似乎十分不甘心地盯着对面的少女。 “还要继续吗？”狱彩海美问道，“你也知道，你是不可能伤害我的。” 她耸了耸肩，接着说道：“不要浪费力气，我的能力不是光靠蛮力就能抵抗的。除非……” “除非？” “除非是那位‘心理掌握’亲自出手，否则没有人能解除我的能力哦~”狱彩海美说道，“夏川志奈子同学。” “你知道我？”夏川志奈子问道。 “当然，”狱彩海美说，“为了对付六冢源，我们费了不少力气调查情报。作为跟六冢源关系最亲密的女性之一，你的事情我们当然也有调查。” 一边说着，狱彩海美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一个弱能力者，却能做到这种程度，你的表现已经很优秀了。即便你就这么回去，也不会有人责备你吧，志奈子？” 随着她的靠近，夏川志奈子身体抽动一下，像是要出拳攻击，却又被自己的意志强行压制下去。 “嘛，都说了你不会伤害我的。”狱彩海美微笑道，“现在你和我之间的心理距离，已经被设置成和六冢源一样；不如趁此机会交个朋友吧？” “和源君一样？”夏川志奈子突然抬头，轻声问道。 “当然，你自己应该也能感受出来吧？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就跟你心爱的源君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就像巫女一般蛊惑人心的女生，夏川志奈子突然探出手去，一把抓住来不及逃走的少女。 “源君的话，这种程度的‘亲热’可是家常便饭啊！”夏川志奈子怒吼着，终于成功摔倒这个狡猾的少女。 ——你们情侣之间的亲热方式就是互殴吗？ 狱彩海美心中咒骂，连忙重新设定。 ——总之，不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设定了，直接拉近心理距离就行！ 果然，越简单的手段就越是有效。 夏川志奈子后续的一连串组合技没能施展出来，又被她自己硬生生地停住了。 “好危险！”拍着洋装上的尘土，狱彩海美心有余悸地说道。 本来她还想趁机跟夏川志奈子“好好聊聊”来着，所以才做出了那个特殊的设定——把自己在她心中的“距离”设定成跟六冢源一样的程度。 因为根据狱彩海美收集的情报，夏川志奈子正在和御坂美琴、食蜂操祈等少女“抢男人”。 她们纷乱复杂的感情线，狱彩海美没有兴趣了解。但是由此可以看出六冢源在夏川志奈子心目中的分量。 这份重要性，才是狱彩海美看中的东西。 “可恶！”夏川志奈子再次定在原地，不甘心地瞪着对方。 “我这边才是。”狱彩海美揉了揉刚才摔到的位置，再次问道，“你不逃走吗？” “我为什么要逃！要跑的是你才对。” “那我就先走了，你不要追过来哦。”狱彩海美说罢，真的开始缓缓向后退去。 夏川志奈子想追，但是受制于刚才对方的“要求”，一时间竟然真的无法移动。 这时，狱彩海美却又停下脚步，举起枪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你没办法追我才行。” “！” “作为好朋友，你应该不会躲开吧？”狱彩海美轻声说道。 夏川志柰子露出挣扎的神情，但她的双脚就仿佛钉在了地上，任凭她怎么发力，都无法挪动半步。 举着手枪瞄准了一会儿，狱彩海美突然叹了口气，将枪口下压，从夏川志奈子的身躯移动到大腿位置。 “唉，你是真的不考虑逃走吗？”狱彩海美说道，“我的能力是无法阻止你离开的。”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着被对方杀死吧？ 狱彩海美却不知道，她的劝说完全起了反作用。夏川志奈子本来就苦恼于不能给六冢源帮忙，这次好不容易抓住“夺回镊子”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狱彩海美的能力只是“心理规定”，终究不是“心理掌握”，所以不可能了解夏川志奈子的真实想法。她一再劝说夏川志奈子“放弃”、“逃走”的话语，完全变成了反向的激将法。 终于，狱彩海美无奈叹息一声，撇过头，扣下扳机。 砰！ 子弹击中地面，激起一蓬尘土。 但是并未击中夏川志奈子——正如狱彩海美说的那样，她的能力并不能阻止后退。 “诶呀呀，这丫头真是倔强，又钻牛角尖了吗？”还是夏川志奈子的声音，但是口吻和语气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只见紧身服斗士在空中翻出一串筋斗，好像体操运动员一般以干净利落的动作落地。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说道，然后抬脚踢出一块碎石。 只听嗖的一声，小小的石块擦着狱彩海美的脸颊飞过。 “刚才你故意打偏，所以我也饶你一次。”夏川志奈子——或者说以“神降”方式操纵着她的陆霖霞说道。 “你不是夏川志奈子！”狱彩海美也察觉到真相，“精神操纵？” “随你怎么理解好了。”陆霖霞也不废话，就要上前结束战斗。 但是，她十分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也迈不开脚步！ 内心深处产生一阵强烈的情感冲动，告诉她眼前这个女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绝对不能伤害她！ 第六百二十章 秘密约定 “这是？”察觉到自己身上发现的问题，陆霖霞不敢怠慢，连忙展开更进一步的检查。 “呵呵，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狱彩海美轻笑出声，“但你还是太天真了。我的‘心理规定’岂是针对简单就会被破解的？” 陆霖霞远程控制了夏川志奈子的身躯，但具体做法却是将她自己的精神和意志投送过来，借助夏川志奈子的身躯出手。 这样一来，实际在跟狱彩海美战斗的就变成了陆霖霞。 换汤不换药，本质上跟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所以狱彩海美的“心理规定”依旧能够正常发动。 这时，小爱同学传来最新的消息。 艾玛和警卫部队联手调查，找到了狱彩海美的档案资料。 “啧，好诡异的能力效果……”陆霖霞听完，不禁咋舌评价道，“这座城市果然有点邪门。” 接着，陆霖霞又感觉麻烦了。 自己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远程“神降”到夏川志奈子身上；结果没有造成任何改变，还是被敌人的能力控制住了。 陆霖霞感觉自己这次丢脸丢大了。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进行弥补——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倒眼前的这个敌人。 结果，兜兜转转到头来，又回到一开始的局面。 陆霖霞心中苦思冥想，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办法处理眼前的这种情况。 “主人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耳机里的声音也突然变了，并不是熟悉的小爱同学。 “敌人——垣根帝督很快就会赶到，请速战速决。”艾玛接管了这边的局势。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这种情况，也只能先撤退了吧？”陆霖霞说道。 “不，”艾玛否定道，“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但那个女人的超能力实在难缠。” “放松，然后交给我就行。”艾玛说道。 “放松？”陆霖霞嘀咕着，她知道艾玛的存在，再加上夏川志奈子本人也表示同意，所以稍加思索之后，便也点头同意。 “一分钟内解决战斗。”艾玛说道，“否则很可能就没机会脱离战场。” 眼前的狱彩海美姑且还有办法应对，但要是换成“未元物质”垣根帝督赶回来，就算艾玛本事再大也无能为力啊！ 陆霖霞不知道艾玛打算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其要求放松身体。 接着，她感到自己……夏川志奈子的身体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稍微感受一下，陆霖霞立刻发现，这竟是“衣服”反过来带动身体做出动作！ 她身上的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在艾玛的控制下，喧宾夺主，以无数个微小电极刺激夏川志奈子的身躯，反向操纵主人进行战斗。 陆霖霞也是人类，拥有人类的思想与心理，所以她也会被“心理规定”影响。 但是艾玛不是人类，“心理”什么的自然也无从谈起；狱彩海美的能力对她毫无意义。 这一次，狱彩海美被“紧身服斗士”按倒在地，再没有反抗的余地。 “等等，等等……”狱彩海美见势不妙，干脆地认输求饶，“我投降！” …… 艾玛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虽然收了几分力道，却还是赏了她两拳。 狱彩海美顿时鼻血横流，左眼也立刻挂上黑眼圈。 “够了，够了！再打就真的破相啦！”狱彩海美尖叫道。 紧身服斗士这才从她身上起来，并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们还是上当了……”捂着鼻子，狱彩海美嗡声说道，“‘镊子’并不在我的车上，我们这辆车是诱饵。” “难怪……”艾玛说道，“垣根帝督没有立刻赶过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分钟，对于可以飞行的垣根帝督来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横穿整座学园都市了！ 紧身服斗士押着狱彩海美回到马路上，在侧翻的轿车里面仔细搜查一番，果然没有找到任何像是科学仪器的东西。 除了狱彩海美，车上唯一的司机还晕倒在一旁，也没有转移“镊子”的可能。 “可恶！狡猾的家伙！”这次开口说话的已经是夏川志奈子本人了。 “所以~”狱彩海美说道，“再抓着我也没有意义啊。志奈子同学还是快点走吧，我们首领真的就要赶来了。” 夏川志奈子冷哼一声，她摘下面罩，露出双眼，十分认真地看着狱彩海美：“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 狱彩海美轻笑道：“放心好了，刚才你家的那个超级ai小姐肯定全程记录了吧？我现在可是有把柄在你们手中，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夏川志奈子重新戴好面罩，快速离开这片战场。 “到头来还是没有夺回‘镊子’……” “这种事不怪你吧？”陆霖霞没有完全离开，她的一缕意识依旧留在了夏川志奈子身上，“只能说是敌人太狡猾，所有人都被蒙骗过去了。” “必须赶快告诉源君！”夏川志奈子说道，“敌人一定要用‘镊子’做些什么，我们也要早做准备才行。” “放心吧，主人已经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艾玛说道，“包括刚才狱彩海美的‘那件事’。” 艾玛本来就是六冢源的私人智能助手，所以她知道就相当于六冢源也知道了。 “但是那个还没确认呢——狱彩海美打算‘弃暗投明’这件事。”夏川志奈子说道，“我对那个女生的印象不太好，不是很相信她说的话。我觉得是不是让食蜂操祈看一看比较保险。” “来不及，刚才根本没有时间。”艾玛说道，“而且是真是假都无所谓，我们本来也没有依靠‘间谍’打赢这场战争的打算。” 夏川志奈子还是一副忧心忡忡，难以释怀的表情。 “总之，快去找源君汇合吧。”但她又马上振作起来，“源君现在在什么地方？” “主人已经回到总部。”艾玛说道，“不，刚刚主人离开了……去了警卫部队总部。” 作为智能助手，艾玛的主体始终跟随在六冢源身边，所以她最清楚六冢源的行踪。 不等夏川志奈子发问，艾玛已经抢先一步解释道：“食蜂操祈也在警卫部队总部——不久前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她们抓获的犯人需要审问。” 艾玛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区块’那边，情况有些复杂。又和垣根帝督的‘学校’交织夹杂在一起，变得十分麻烦。” “我也去警卫部队总部！”夏川志奈子立刻说道。 第六百二十一章 区块的计划 夏川志奈子赶到警卫部队总部的时候，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已经从审讯室里出来了。 “美琴和白井同学她们呢？”夏川志奈子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不是说，犯人是她们抓住的吗？” 食蜂操祈说道：“她们正在跟危险的女人捉迷藏呢，暂时没空跟我们汇合。” “‘原子崩坏’……竟然还没有摆脱她们？”夏川志奈子惊讶道。 因为有艾玛和基金会的内部网络作为情报共享平台，所以夏川志奈子对其他几组人员的动向也有所了解。她知道御坂美琴又遭遇了“道具”四人组，也早就知道麦野沉利和御坂美琴堪称宿敌，一旦见面必然要大打出手。 但却没料到，战斗竟然持续了这么久。 “因为是和白井同学一起行动，我以为想要脱离战斗的话应该不难才对。” “你的情报不全，”食蜂操祈说道，“‘道具’四人组当中，有一个擅长追踪的大能力者，美琴和白井她们被盯上了，想要彻底摆脱敌人的追击，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她们没问题吗？”夏川志奈子担心地问道。 “当然，”食蜂操祈说道，“别看她那样，但美琴也是货真价实的level5，而且还是第三位，比麦野沉利的排名更高哦~~唯独野蛮和战斗力方面，根本不需要为她担心啊。” 食蜂操祈对御坂美琴的评价一如既往得严厉。 ——看起来那边也很辛苦的样子。 夏川志奈子心中想道。 食蜂操祈突然上前几步，靠近到夏川志奈子跟前，然后说道：“志奈子也很辛苦呢~” 夏川志奈子撇撇嘴：“好吧，也省的我再说一遍了。” 她之所以专程跑过来见食蜂操祈，就是因为有些事情没办法直接说出来，让食蜂操祈直接读取自己的记忆更加隐秘。 比如，狱彩海美准备“弃暗投明”的事情。 “我知道了，”食蜂操祈说道，“我会找机会接触一下的。” 虽然身在警卫部队的总部，但食蜂操祈却像是在自己派阀的地盘一样，旁若无人地向前走着。 然后毫不客气地占据了贵宾接待室。 待三人落座之后，食蜂操祈才开口说道：“‘区块’的那几个人我都看过了。” “结果如何？” “只能说，跟我们这边的事情关系不大。”食蜂操祈说道，“他们跟暗部‘学校’也只是合作关系。而且还是临时确定的合作关系。” 说着，食蜂操祈看了看周围：“算了，我就直接说好了，跟想要博取高层关注度的‘学校’不同，他们‘区块’的野心更大——他们想要刺杀那个理事长大人哦。” “请具体说一下这个情况！”门外突然有人冲了进来。 因为食蜂操祈没有公布她的“审问”结果，所以警卫老师们都很在意，不可避免地采取了监听的手段。 或者说，在警卫部队的总部，任何一个房间都有语音记录的设置。 “刺杀理事长这件事过于离谱力了，不用在意。”食蜂操祈摆摆手。 “怎么能不在乎！”警卫老师大声喊道，“这可是重大事件啊！” “你真觉得仅凭他们那些乌合之众就能伤害我们的那位理事长？”食蜂操祈反问一句，“嘛，不客气地说，真要是有这么重大力的事件，也轮不到警卫部队出手。” “喂，就算你是level5，也不能小看我们啊。” “人家是说……”食蜂操祈耐心解释道，“还有更加紧要的事件需要处理，相比之下，还是不要在‘刺杀理事长’这种天方夜谭般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根据“区块”负责狙击暗杀亲船最中理事的五人小组记忆中获得的情报，食蜂操祈确定了他们的下一个行动计划…… 这五人小组帮助“学校”暗杀亲船最中理事，是两个共同搞事的暗部之间合作的一部分。 作为交换，“学校”也派出誉望万化帮助“区块”执行下一步行动，以弥补他们缺乏高等级能力者的弱项。 “他们下一步要做的是占领第二十三学区的卫星控制中心。”食蜂操祈说道。 “去那里做什么？” “根据他们记忆中读取的情报，”食蜂操祈说道，“似乎是想要控制卫星上搭载的超级武器来攻击地面。” “卫星武器？现实中真的有这种科幻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吗？”夏川志奈子惊呼道。 “就算有也不值得惊讶吧？”食蜂操祈淡定地反问道，“这里可是学园都市啊。” 警卫老师问道：“他们打算用那卫星武器攻击哪里？那栋没有窗户的大楼？” “不，他们似乎获得情报，说那栋大楼很难被攻破。”食蜂操祈摇头，“所以，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第十三学区。” “太糟糕了，真是最恶劣的选项啊……”警卫老师顿时呻吟道。 那是小学和幼儿园聚集的学区，可以说是学园都市最脆弱的地方。 “太残忍了，这就是恐怖袭击吧！”一直保持沉默的帆风润子忍不住说道。 “必须想办法行动起来才行呢。”夏川志奈子说道。 比起激动起来的几人，食蜂操祈却沉稳地坐在原位，端起茶杯。 等警卫老师们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她才继续说道：“嘛，说到底，这也只是刚才那五个人的片面之词。不用这么紧张。” 通过读心术，食蜂操祈了解了“区块”的组织架构，所以她不觉得这几个被丢出来干脏活的底层喽啰会知道高层的全部计划。 而且，“区块”的核心目的是推翻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不合理”统治。虽然偏执且极端，但也算是有目标，有信念的组织。 向幼稚园和小学发起恐怖袭击这种事情，实在不符合他们的风格。 再加上今天两个暗部组织之间各种掩护和假目标，真真假假的无从判别。所以食蜂操祈很怀疑，用卫星武器攻击第十三学区这件事到底靠不靠谱。 于是，她对夏川志奈子说道：“这件事我们不用管。”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夏川志奈子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 “本来就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事情吧？”食蜂操祈看了看旁边的警卫老师，“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他们。 夏川志奈子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在基金会里见多识广，又跟不少暗部成员打交道久了，导致她对警卫部队的能力和效率产生了怀疑。 食蜂操祈又说道：“而且，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他一定会对这件事感兴趣的。” 第六百二十二章 迎击准备 “更好的人选？”夏川志奈子疑惑地看过去。 食蜂操祈轻笑道：“你知道吗，最终信号也已经开始上学了，似乎是想让她也过上正常女孩的生活。” 最终信号？ 夏川志奈子脑海中立刻跳出那个迷你版御坂妹妹的形象，紧接着，又想起几乎跟她绑定在一起的苍白色少年。 “一方……” “就是这样~”食蜂操祈打了个无声的响指，“润子姐，打电话把这件事通知一下一方通行，接下来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你们有一方通行的联系方式？”夏川志奈子又问道。 “御坂9900有，”食蜂操祈解释说，“因为他总是把最终信号放到青峰庄帮忙照看，所以自然也留下了联系方式。” “一方通行……那个第一名吗？”警卫老师听了，“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学生吧？不能让他独自冒险，我们也会派人行动。” 食蜂操祈说道：“嘛，随便你们喽。虽然我建议不要人手都投入到这件事情上面。” 得到想要的情报之后，警卫老师没有继续逗留，转身匆匆离去。 食蜂操祈却一副很累的样子，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不肯起来。 她看向夏川志奈子：“那么~志奈子学姐，接下来我们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下一步……”夏川志奈子也坐下来，“但是我们该做什么呢？” “既然已经知道敌人是谁，那么接下来当然是反击喽。”食蜂操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单方面地挨打可不是我们的风格。” 食蜂操祈扳着手指说道：“现在美琴是指望不上了，接下来的战斗力不用把她计算在内。” “美琴她已经牵制住麦野沉利了。”夏川志奈子忍不住提醒道。 食蜂操祈顿时露出无奈的笑：“志奈子学姐，要知道‘道具’可没有背叛啊，她们仍旧是听从学园都市命令的暗部组织。事实上，她们不久前的行动也是为了阻止暗杀亲船最中理事，只不过不巧……不，应该说是‘很巧’地遇到了同样目的的御坂美琴她们。” 夏川志奈子也愣住了。 帆风润子想了想，小声说道：“也就是说……” 食蜂操祈点头，语气无奈又沉重地说道：“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美琴的话，‘道具’和麦野沉利其实应该算是我们这边的盟友哦。” “不会吧……” “会的。”食蜂操祈点头，“只要统括理事会下令，她们就会出动阻止‘学校’——两边都是拥有level5的暗部组织，性格骄傲的麦野沉利是不会害怕垣根帝督的。” 这下，就连帆风润子也不好替御坂美琴辩解了。 虽然不是御坂美琴的本意，但实际情况来看，她确实为己方势力平白招来了一个难缠的强敌。 “换句话说，”食蜂操祈摆摆手，接着说道，“接下来的行动和计划只能把美琴排除在外。” 否则，就相当于给自己这边增加一个强敌。 “志奈子学姐，接下来你也跟我们一起行动吧。”食蜂操祈又说道。 夏川志奈子微微蹙眉，但很快点头答应：“好的。” “嗯，”食蜂操祈点点头，“我们要做的就是不给源哥哥添乱，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御坂街区，保护好基金会。” “要是能变得更强一点就好了。”夏川志奈子叹息道。 她确实在不断变强，而且进步飞快。但问题是每次变强，却发现距离六冢源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 “不要灰心，”食蜂操祈说道，“志奈子学姐已经很厉害了。有问题的是源哥哥那边。” 因为六冢源自己也在不断提升变强，进步速度更快，而且仿佛没有上限。 同样，他面对的敌人和危机也越来越夸张。哪怕以他的进步速度，很多时候也会感到力不从心。 这种情况下，夏川志奈子的进步相比起来就不那么明显了。 反而会给人一种差距越来越大，越努力越落后的错觉。 “都在努力啊。”夏川志奈子握紧拳头。 …… 一方通行挂断电话，脸色阴晴不定。 ——御坂妹妹不会撒谎，所以9900说的必然是真话；至少也是她们目前掌握的真相。 “攻击第十三学区吗？” “没错没错，御坂也得到了最新的情报。御坂御坂举手汇报刚刚从御坂网络中获得的讯息。”最终信号举手大声说道。 今天是休息日，最终信号没有去上学，而是和一方通行待在家里。 但是像她这样的情况才是少数。绝大多数——占比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小学生都是住在位于第十三学区内部的宿舍当中。至于年龄更小的幼儿园孩童，更是近乎百分之百住校。 因为这里是学园都市，百分之八十五的居民都是学生。在这里，没有“家长”这种存在。 唯一能够照顾年纪小的孩子的亲人，就只有他们同样在学园都市就读的哥哥姐姐而已。 或者，像一方通行这样的“监护人”。 至少在今天，纵使“区块”的人操纵卫星武器攻击第十三学区，也不可能伤害到最终信号。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一方通行会选择袖手旁观。 “开什么玩笑！”一方通行骂骂咧咧地从沙发上起来，“你以为本大爷为了把这小鬼送进学校，究竟费了多大力气？” 堂堂最强超能力者，杀人如麻的恶徒，不得不向至少十个人低头鞠躬请求，才跑完全部手续，为最终信号办好入学申请。 要是一个休假结束，学校却没了，那他之前的辛苦波折岂不是白费了？ “喂，走啦。”一方通行招呼道。 最终信号啪嗒啪嗒跑过来：“要去阻止邪恶的袭击吗？御坂御坂可以帮忙！御坂御坂兴致勃勃地询问道，暗中想象自己成为英雄的画面。” “少看那些没有意义的动画片。”一方通行说道，“送你去青峰庄，不要乱跑。” “欸~又要丢下御坂吗？但这样会来不及的！御坂御坂尝试说服。” “不，当然来得及。”一方通行抓着衣领，就像拎起一只小猫一样把女孩拎起。 背后生出四道旋风组成的翅膀，然后腾空而起，向青峰庄的位置飞去。 第六百二十三章 死角移动 安置好最终信号之后，一方通行来到第二十三学区。他的目标是卫星管制中心。 按照目前已经掌握的情报，“区块”准备占领这里，操纵卫星武器对学园都市第十三学区进行攻击。 所以，想要避免这场灾难发生，就必须阻止他们占领这里。 击退敌人，或者抢先一步釜底抽薪，直接摧毁卫星管制中心，都是可以选择的方法。 如果是换做以前的一方通行，肯定会选择简单粗暴的，直接摧毁卫星管制中心这个方法吧？ 毕竟“破坏”是他最擅长的内容。再加上最近在兼职打工中积累的工作经验，拆毁一座建筑物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不，换做以前，本大爷根本不会理会这种事情吧？”一方通行抬头看向远处的卫星管制中心——刨除建筑后方巨大的天线阵列，它本身只是一座普通的五层小楼，在一方通行拆除的建筑物当中根本排不上号。 但是现在…… 正因为开始亲自打工赚钱，一方通行对“价值”有了深刻的体会。 尽管他实际负责的是“拆除”作业，但“拆除”是为了之后更好地“建造”。 作为建筑公司的员工，一方通行能够体会到“建造”的不容易。 哪怕有学园都市的黑科技加持，“建造”也是一项远比“拆除”更加费时费力的工作。 所以，除非是工作需要，必须拆除的建筑，一方通行不想拆毁其他任何一栋房屋建筑。 接下来的选择很简单，把“摧毁卫星管制中心”这个选项彻底删除。 “只要不让敌人占领这里就行。虽然比较麻烦，但对本大爷来说，也只是麻烦而已。”一边思考着，一方通行已经来到了目的地跟前，“只要不放任何一个敌人进入卫星管制中心，就不会有问题。” 至于敌人会不会通过网络进行黑客攻击……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一方通行知道，最顶尖的黑客就在基金会当中。 卫星管制中心的门口，倒着两个警卫模样的人。 “啧，晚了一步……”一方通行面色以沉，刚刚他还计划着不让任何一个敌人闯进去，结果立刻被现实打脸。 ——早知道就不那么悠闲地走过来了。 一方通行抬脚踹开大门，闯入其中。 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出现。卫星管制中心内部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一方通行皱了皱眉，却也不在乎，快步向前走去，直奔顶层的控制中心。 终于，在三楼开始，楼梯和走廊上陆续开始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全副武装，身上没有任何表示身份的标记——这正是执行秘密任务的暗部部队特有的风格。 但这些敌人无一例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全部已经气绝身亡。 流淌出来的血液染红了大半个走廊。 一方通行稍微检查一下，发现所有人都是一枪毙命，夺走他们生命的是普通的9毫米手枪弹。 这些士兵都装备全套防弹服，几乎武装到牙齿。但子弹却从装甲的关节和缝隙之类的地方钻进去，对他们造成致命打击。 显然，他们遭遇了实力不在一个等级上的敌人。 “有意思。”一方通行放下手中的尸体，不再着急了。 虽然不知道杀死这些人的究竟是谁，但至少可以确定，那个人和自己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阻止“区块”的行动。 尸体一路蔓延，最后在第五层的控制中心门前形成高潮——至少十五人倒在了这片还算宽敞的空地当中。却没有一个人靠近到大门三米的范围之内。 依旧是一片死寂，“区块”的行动显然是失败了。控制中心没有被他们占领。 一方通行走上前去，一把推开控制中心的大门。 砰！ 9毫米子弹当面袭来！ 一方通行眼睛都没有眨，只是看向正前方。 子弹原路返回，扑哧一声钻进转椅的皮质靠背当中。 座椅上空无一人，微微旋转着。 与此同时，身后却传来男子的声音：“不许动。”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他的腰眼。 “空间使？”一方通行反问一句。 同时，身后响起一声惊呼。 因为接触到一方通行的身体，手枪被弹飞。若非那人撒手得快，至少也要断掉几根手指。 一方通行回头，却依旧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但是听声音，却能判断出那人已经移动到门后的角落里。 “鬼鬼祟祟，你就只能在这种角落里进行‘死角移动’吗？”一方通行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 “真厉害，该说不愧是一方通行吗？”果然，从门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和刚才那些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啊。” “竟然把本大爷跟那些杂鱼进行比较，看来你的层次也不过如此。”一方通行冷笑道，“如果你乖乖出来，本大爷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没用的，即便是你一方通行，也不可能锁定我的位置。”男子笑道，“阴险也好，卑鄙也罢，不管怎么评价，我的能力就是这样……”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房间里响起轰鸣。 巨大的空气块猛撞向大门，将门板压在墙壁上。 同样凶猛的空气块化作巨锤，朝着四面八方弹射出去。 不管“死角移动”再怎么精妙，只要无差别攻击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所谓“死角”也就不复存在。 果然，死角移动只能仓皇逃窜，最后从大门向外扑去，摔倒在门外的尸体堆中。 “请住手，一方通行！”尖锐的电子音穿透屋内的风声。 一方通行看去，只见控制中心内的所有屏幕都闪现出红色的警告标志。 他平息了屋内的风暴，然后问道：“艾玛？” “那个人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艾玛说道，“没有必要与他战斗。” “战斗？只是单方面的碾压而已。”嘴上这么说着，一方通行还是停止了攻击。 过了好一会儿，死角移动才缓过来，慢慢从尸体堆中爬起来。 “叫我死角移动就行。”他的语气客气许多，“我是暗部‘人员’的行动专员，直接受亚雷斯塔理事长管理。” 一方通行只是哼了一声，对这些毫无兴趣。 第六百二十四章 将计就计 在艾玛的介入下，一方通行总算平息了怒火，放过死角移动。 一方通行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漏网之鱼之后，转身就要离去。 “请稍等，一方通行。”艾玛突然叫住了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包括那边的死角移动先生，也请你先不要离开。” “还有什么事？”一方通行皱了皱眉，回头问道。 如果说话的不是艾玛，他肯定不会理睬。 “虽然两位成功阻止了‘区块’的阴谋，但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接下来又有什么行动？这些事情我们依旧没有完全掌握。” “这些……”一方通行习惯性地想说“关本大爷什么事”，但终于还是忍住了，于是板着脸问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艾玛说道：“根据我们的判断，利用卫星武器攻击第十三学区这个计划很可能是假的——他们占领卫星管制中心有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死角移动神情微妙，喃喃着重复道。 “看来你们‘人员’掌握了更详细的情报？”艾玛立刻把握住他的细微表情，敏锐得像个真人。 “说吧。”一方通行冷眼看过去——他觉得艾玛把自己留下来就是为了威慑这个死角移动，好让他老实交代情报。 死角移动苦笑两声，才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准确的情报，只不过我们的顶头上司是亚雷斯塔理事长，所以知道的难免会更多一些。” 死角移动交代：“其实学园都市并没有部署卫星武器——那个效率太低了。所以我们一开始就知道‘区块’在骗人。 “然后，我们注意到，在西侧的城墙外面有大规模部队秘密集结的痕迹……” 一方通行瞬间明白过来：“也就是说，有人想要用大部队进攻学园都市？谁会想出这么愚蠢的办法？” “愚蠢不愚蠢暂且不论。”死角移动说道，“无知者无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能够准确理解这座城市的危险和可怕之处。” “区块”就是这样，因为没有高等级能力者加入他们，所以也无从理解超能力者的真正实力，更无法理解管理并利用这些超能力者的学园都市的可怕。 死角移动继续说道：“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推演下去……就不难猜到他们想要占领这卫星管制中心的目的了。 “占领并不是真正的目的，将其摧毁也是方案之一——只要能够瘫痪学园都市对卫星情报的接受能力就行。” 作为学园都市防御体系的一部分，位于外层空间的卫星担负着全天候不间断监控边界的重要职责。 只要有卫星在高处俯瞰大地，任何试图破坏学园都市四周围墙，或者试图翻越围墙的举动都会被立刻发现。 反过来想，只要卫星失去“监控”功能，就意味着学园都市的边界防御出现巨大的漏洞。 这才是“区块”的真正目的——攻击卫星管制中心，瘫痪卫星监控功能。然后，让围墙外边的大部队进入学园都市，协助他们完成这场兵变。 听到这里，一方通行忍不住翻起白眼。就算一切顺利，全部按照“区块”的剧本进行下去。 来自外界的雇佣兵就真的能翻过围墙，闯入学园都市吗？ 想也不用想，一方通行已经在心中给那帮人打上死亡的标记。 别看学园都市最近才被魔法师入侵过，但那是魔法侧堪比level5的顶尖强者，又岂是普通的雇佣兵可以比拟的？ 而且那些入侵者都是单枪匹马行动，属于“偷渡入境”，难度无疑要降低许多。 像数以千计的大部队大举入侵这种事……真当学园都市只能依靠卫星这一种手段？ 一方通行顿时失去兴趣：“就这点事？他们就算来上一万人也是送菜的杂鱼。本大爷先回去了。” “请留步。”艾玛再次叫住他，“我还没有说到主题呢，请再耐心一点。” 一方通行再次停下脚步。 似乎也感受到他的不耐烦，艾玛加快了语速：“这次事件本不应该由主人和我们基金会负责处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亚雷斯塔理事长把麻烦事全部推给了我们。所以，我们也要收取一点利息——这也是亚雷斯塔理事长默许的。” “你……你们想要什么？”死角移动问道。作为亚雷斯塔理事长直属的暗部组织，他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情况。 艾玛说道：“我要外边那五千名雇佣兵。” “啥？”死角移动愣住了，“这你们打算怎么要？基金会打算组建军队吗？” 艾玛说道：“按照原本的计划，那五千人在翻越围墙的过程中，将会被全部射杀吧？以城墙守备部队的装备来看。” “你知道的真多。”死角移动说道，“甚至连敌军的具体人数都了如指掌……你们果然已经掌握详细情报了吧？” “反正外边那些已经是死人了，”艾玛继续说道，“与其就这么浪费掉，不如交给我们。正好现在有些实验，需要大量实验体呢。” 一方通行突然说道：“你不是艾玛。” 这种冷酷无情的计划，不像是艾玛平时的风格——哪怕她只是一个ai，但接触久了，也是能够感受到她的性格的。 “诶呀呀，被发现了吗？”虽然依旧是电子音，但莫名的，说话的语气骤然变化，“不过这都不重要。艾玛和六冢源没办法下的决定，由我来下，就是这样。” “呵。”一方通行不置可否，“要本大爷做什么？” “将计就计，”秋莎说道，“伪装成摧毁了卫星管制中心，好让外边的那五千雇佣兵放心大胆地进来。毕竟我还无法触及外面的世界。” “喂，这怎么能……”死角移动忍不住阻止。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主人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之间的交易。”秋莎说道，“你要做的只是配合而已。” “所以，要拆掉这里吗？”一方通行问道。 “不，你只要装作跟死角移动大战一场，最后成功拆毁这里就行。”秋莎说道，“我调集了部分旧型号的模块过来，可以将这里伪装成残骸。” 两分钟后，在秋莎的操纵下，卫星管制中心的一切信号突然消失。 五层的小楼也从地图上被抹去，只剩下一堆残骸废墟。 有人看到，一方通行独自一人从废墟中走出。 诱饵释放，错误的讯息顺利传出。 第六百二十五章 自检 位于第十学区的“区块”总部，真正的精锐正在集结。 除了攻占卫星管制中心，他们的计划中还有另一个同等重要的任务必须完成。 比起里应外合，放五千名雇佣兵入城，这个任务的难度和意义甚至更大。 ——为了颠覆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统治，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刺杀。 突击进入那座没有窗户的大楼，擒贼先擒王！ 为此，“区块”留下一支人数较少，但更为精锐的部队实施这个计划。 被盟友“学校”派来支援的大能力者誉望万化，加入的就是这边的队伍。 虽说是“盟友”，但显然正在谋划大事的“区块”并没有完全信任誉望万化。 因为直到不久前，他还在另一个安全屋当中待命，只有一个自称是“区块”副队长的女人陪在身边，说是招待，但更像是“监视”。 “请见谅，”女性副队长向他道歉，“因为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过于重要，所以必须严格保密。” 誉望万化板着脸，跟着女人走进他们真正的总部集结点：“不用解释，我也没兴趣知道你们的计划……” 誉望万化兴趣缺缺，毕竟在他看来，不管他们有怎样的计划和打算，最终也只是在帮自己这边的“学校”打掩护而已。实在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 根据首领垣根帝督的指令，他来这边的目的也只是帮助“区块”的人尽量支撑得久一点，方便“学校”自身的计划顺利实施。 进入略显昏暗的总部之后，誉望万化终于看到了“区块”的主力部队。 “区块”的首领是一个名叫佐久辰彦的男人，长得魁梧壮硕，一看就知道是原警卫部队或者其他暴力组织出身的“职业专家”。 他们和由超能力者领导的“学校”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组织，虽然同样被冠以“暗部”的名义，但其中的区别，恐怕比暗部和警卫部队之间的差距更大一些。 当然，“区块”内部也并非没有能力者，只不过都是些起辅助作用的“居家办公”型能力。誉望万化根本看不上他们。 “事到如今，可以说说你们接下来的目的了吧？”面对一屋子全副武装的暴徒，誉望万化毫无紧张感，一副懒散的模样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刚才的行动遭遇失败，已经全军覆没了吧。” “不用你担心，”佐久辰彦冷哼一声，“虽然有损失，但就结果来看，我们的目的确实达成了。” 根据目击情报，卫星管制中心坍塌，除了一方通行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从中走出来。 所以不难推测，正是一方通行摧毁了卫星管制中心，也顺便把前去占领那里的“区块”成员消灭了。 挥了挥手，佐久辰彦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转而说道：“不管那边，说我们这边的任务……” 他突然止住话题，回头说：“在此之前……铁网，做最后一次检查。” 从角落里站出一个身穿学校制服的少女答应一声之后，开始跟在场的人们逐一握手。 她的能力是“意见解析”，可以通过握手读取对方的档案信息——姓名，年龄，职业和过往经历等。 这是“区块”内部为数不多的能力者，专职进行内部人员的身份识别，防止其他组织的间谍潜伏进来。 这时，一个全副武装，脸上戴着骷髅面罩的男人走过来，端着枪站到誉望万化身后。 誉望万化皱了皱眉，却没有理会。以他的能力，不怕子弹射击。 “怎么？难道我也要让你们识别一下？” “这倒不必，我可以为你作证。”副队长的女性说道。 很快，除了誉望万化这边之外，所有人检查完毕。 感到放心的佐久辰彦继续说道：“我们准备刺杀亚雷斯塔理事长。” 听到这话，誉望万化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 不是因为惊讶和恐惧，而是为了忍住不让自己爆笑出声。 无知者无畏！誉望万化有种冲动，想用念力块把这句话具现出来，然后拍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上。 ——他们甚至连“滞空回线”都不知道！ 誉望万化翻了个白眼，他接下来的任务反倒是简单了，跟着他们划划水，然后见证这帮蠢货覆没的结局。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 似乎注意到他不加掩饰地嘲讽之情，佐久辰彦也不生气，反倒耐心解释起来：“我们当然知道那座‘没有窗户的大楼’有多难攻克。” “不，”誉望万化实在忍不住反驳一句，“你们要是真的知道，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我们知道，”佐久辰彦说，“那栋大楼可以抵御核弹爆炸的破坏力，从外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攻破。但如果是从内部直接进攻呢？” “内部？” “你应该听说过传闻吧，为了接见访客，亚雷斯塔有一个专职的‘领路人’。”佐久辰彦说，“经过调查我们已经掌握——结标淡希，level4的空间使，能力是‘坐标移动’。使用她的能力就可以让我们直接进入那栋大楼，实施斩首行动。” “这个……”感觉自己实在是槽多无口，誉望万化只能说道，“不会这么顺利吧？” “确实不那么容易，”佐久辰彦说道，“如何让她帮忙姑且不论，想要抓住一个能够进行空间移动的人就很困难了。” 看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个话题，誉望万化产生一种强烈的幻灭感——这帮家伙把level4当成什么了？ 在level4当中，空间使也是出了名的危险。只要他们愿意，杀光屋子里这些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接下来我们先去少年感化院。”佐久辰彦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结标淡希的同伴被关押在那里，只要用他们做人质，一定可以说服她帮助我们进入没有窗户的大楼。” “好吧，那就期待你们的精彩表现了。”誉望万化说道。一边在心中提高警惕，到时候看戏为主，别被暴怒的结标淡希当成敌人重点关照。 level4的空间使，他应付起来也很头疼呢。 第六百二十六章 间谍 自检完毕，“区块”一行人出发向少年感化院赶去。 誉望万化和佐久辰彦搭乘同一辆车，一起上车的还有那个戴着骷髅面罩的男人，他始终寸步不离地紧跟着誉望万化，像护卫，又像是监视他的人。 一行人很快抵达目的地附近。 路上出乎意料得顺利，并未遭遇任何形式的阻碍。就仿佛他们走的是一条无人问津的偏僻小路一样。 这让誉望万化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难道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听到这些人的阴谋吗？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所以甚至懒得理会？ 不管怎样，在距离少年感化院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区块”众人按照计划下车，组成战斗队形前进。 “这里虽然有看守，但战斗力不强，应该不需要用到你的力量。”佐久辰彦说道，“但或许会遇到预料之外的特殊情况，到时候就请你用超能力帮忙了——这次我们没有携带太多的重武器，攻坚能力有所欠缺。” 在战斗方面，佐久辰彦表现得可圈可点，整个作战行动安排得井井有条。 “听你的。”誉望万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山手，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不需要再盯着了！”佐久辰彦皱着眉头呵斥道。 “哦，就来。”戴着骷髅面罩的男人沉声答应道，然后从誉望万化身后走出来。 战斗立刻打响。 枪声响成一片，夹杂着阵阵爆炸声，和冲天而起的火光与气浪。 “区块”的推进速度很快，少年感化院的守备力量显得十分脆弱，几乎一触即溃。 少年感化院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监狱，针对学园都市的特殊情况，专门看管犯事的未成年人，其中又以能力者为主。 所以需求就决定了，少年感化院是一个注重内部防御更甚于外部防御的特殊机构。 毕竟，在少年感化院里面的能力者越狱的可能性，远大于外边有人劫狱。 说是没带太多重武器，但“区块”还是一路炸弹开路，迅速在少年感化院的围墙上开出一个大洞。 誉望万化跟在后面，悠闲地走着，一边左顾右盼。 他在寻找警卫部队或者风纪委员的身影，再不济也要其他暗部组织的人——这边都打成这个样子了，总要有人出来制止这帮家伙吧？ 誉望万化的任务是协助“区块”撑得久一点，好为垣根帝督那边减轻压力。 可若是根本没人理会这边的骚乱，那他的牵制任务也就无从谈起。 誉望万化等得颇为心焦，恨不得亲自打电话报警，找人管管这边的劫狱事件。 随着战斗延伸到少年感化院的内部，“区块”遭遇的抵抗也逐渐强烈起来。 原本用于对内的机枪堡垒调转方向，朝着来自外界的敌人射击。 只可惜，这里装备的只有非杀伤性的软弹头或者麻醉弹，打在防弹衣上就会直接弹开。 真正给“区块”造成实质性杀伤的反倒是原本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们。 有几个至少是level3的能力者趁乱挣脱束缚，悍然发动能力击杀了几个“区块”的战士，然后顺着他们进来的通道逃了出去…… “欸……‘念动能力’，不错嘛。”誉望万化看着被自己打倒的两个光头少年，饶有兴致地夸赞一句，“虽然能力等级不够，但至少没有埋没我们‘念动能力’‘万能能力’的名号。” “念动能力”是公认的，泛用性最强的能力，甚至没有“之一”这个后缀。 唯一能够在“泛用性”这个角度与之媲美甚至更甚一筹的，就只有垣根帝督的“未元物质”，但这是level5，仅此一例，一般不予考虑。 誉望万化一直为“念动能力”的泛用性感到自豪。甚至曾经以此挑战过垣根帝督！ 结果姑且不论，但是他对“念动能力”的自豪感却没有丝毫减少。 此时，见到两个越狱成功的少年的能力都是“念动能力”，誉望万化不免也觉得高兴，甚至想着回头把他们也拉进“学校”里来——如果首领垣根帝督的计划成功的话。 或许是看到誉望万化站在这里，“区块”的人们没有过来找这两个“念动能力”的少年报仇。 大部队继续挺进。 结标淡希的同伴都是货真价实的无能力者，本身并没有什么战斗力。 但是因为他们跟结标淡希的关系亲近，所以重要性反而又远超普通level3强能力者。因此，他们被看管在少年感化院的最深处，“待遇”几乎等同于level4大能力者！ 因祸得福，这给打算劫持他们的“区块”也增添了不少麻烦。 誉望万化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面；这时，他又看到那个戴着骷髅面罩的男人——似乎是叫做“山手”来着——落后于大部队，有些格格不入。 “喂，都到这里了，没有必要再盯着我吧？”誉望万化说道。 “啊？”山手转过头来，“没有在盯着你啊，不要误会，咱们的首领从来没有下达过这种命令。” “所以都是你在自作主张？”誉望万化问道。 “与其说是自作主张……”山手耸耸肩，摊开双手，“更加准确的描述是——在利用你啊。” “利用……”誉望万化眉头一皱，马上想起刚才的细节，“铁网！那个心理系能力者的检查！” 这个男人突然站出来的时候，正是佐久辰彦下令内部自检的时候！ “答对啦，多亏有你这个突然出现的第三方，否则我也不知道要怎样糊弄过去呢。” “就这么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誉望万化问道。 “当然没关系，到这个时候，也该收网了吧？” “你是警卫部队，还是风纪委员？”誉望万化又问，“又或者，是哪家暗部的人？” “都不是，”男人摇摇头，“自由职业者……真要说职业的话，‘魔法师’会比较合适吧。” 来自中美洲魔法结社“有翼者归来”的魔法师——艾札力，悠闲地与身边的超能力者交谈着，并且毫不在意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所属的‘学校’也在进行某个行动。”艾札力说道，“但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身为魔法师，我才懒得管你们内部的事情。” “那这里又是怎么回事？”誉望万化反问道。 “受人嘱托喽。”艾札力耸耸肩，“作为外来的自由职业者，想要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总要想办法赚钱——大都市里的生活就是这点很麻烦。”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艾札力口中提到过的援军终于抵达了…… 虽然只有区区一个人。 第六百二十七章 原典历石 一个深色皮肤的少女出现在战场边缘。 十分突兀地，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在誉望万化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身边了。 准确来说，是站在“山手”的身边。 “你还要顶着这张脸孔到什么时候？” 深色系的少女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服，仿佛是外出锻炼的时候，偶然误入了这片战场……如果不考虑她手中那柄巨大的阿兹特克锯剑的话。 “说的也是。”山手耸耸肩，丢掉手中的武器，然后摘下骷髅面罩。 摘下面罩的同时，却又像是把整张脸都一起抹去，如同变脸魔术一般，换了一张面孔。 一同改变的还有他的体型——从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变成了身材匀称，且没有那么高的金发少年。 “嘁！”索绮特十分不满地咋舌，“你究竟想戴着别人的面孔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嘛，特殊情况嘛。毕竟这里可是学园都市啊。”山手——艾札力耸耸肩。 索绮特没有再争辩下去，转而看向誉望万化，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学校’也是参与此次叛乱事件的组织之一，为什么他的主力成员会在你的身边？” “别对我这么严厉啦，”艾札力说，“我可是自由职业者，看在你的份上才来帮忙的，你们暗部之间的事情我不知情啊。” 誉望万化终于从记忆中检索出这个颇有异域风情的少女的资料。 “索绮特……”他饶有兴趣地看过去，“‘人员’终于也出动了吗？” “当然，从一开始。”索绮特说道，“你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不愧是理事长直属暗部组织。”誉望万化不痛不痒地评价一句。 索绮特微微提起阿兹特克锯剑：“所以，你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不用在意，我只是看热闹而已。”誉望万化笑了起来，“请随意，我不会做任何干扰你的事情。” 索绮特却不敢放松，相比起前面正在激战的“区块”众人，眼前这个只有单枪匹马的“学校”主力成员给人的威胁更大。 短暂的僵持被前面传来的巨大爆炸声打破。 索绮特终于待不住了，她盯着誉望万化看了两秒钟，然后又凶狠地瞪了艾札力一眼，提着阿兹特克锯剑向前走去。 “光靠这位小姐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誉望万化问道。 “都说了，我是自由职业者啊。”艾札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黑曜石匕首。 确实，艾札力虽然跟索绮特同属一个魔法结社，也基于类似的目的来到这座城市，但由于两人选择的方式不同，导致他们的身份和立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加入暗部“人员”的索绮特为了获得都市高层的信任，必须尽心尽力地完成相应任务；同样，她可以借助“人员”这个组织的力量和资源去做自己的事情。 而单独行动的艾札力更加自由，却无法获得来自官方和组织的支援——他甚至至今还是没有合法身份的偷渡客！所以只能顶着别人的面孔和身份进行活动。 不过两人毕竟是同一个魔法结社出来的同伴，而且私交甚笃，在这陌生的环境相互支援也就理所当然了。 “说到底，也只是一些比较精锐的普通士兵而已。”艾札力从容说道。 索绮特出现的时机十分巧妙，因为恰好是“区块”另一边的计划彻底失败的时候。 正在激战当中的佐久辰彦可能还不知道，他寄予厚望的那五千名雇佣兵，已经确定全军覆没了。 他们被故意放入城墙，然后迷失在秋莎为他们精心构筑的“幻境”当中。整整五千人挤进一座只有三层的小楼当中，然后彻底陷入沉寂，没有一人从中走出来。 关注这支大部队的人很多，毕竟是一支五千人的全副武装的军队，极端条件下，足够攻占一座城市了。 但一个小时过去了，三层小楼里没有穿出任何动静，几乎可以确定——这支军队已经全军覆没。 确定这一点后，正在进攻少年感化院的这支小股部队也可以收网，把“区块”这个组织彻底消灭。 索绮特自告奋勇，前来执行这一任务。独自面对数十人的队伍，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艾札力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他会出手…… “不想死的话，就把武器丢掉！”已经走出去的索绮特突然回头说道，“还有旁边那位念力使也是，如果你带着武器的话，最好赶快扔掉。” 呛啷啷，艾札力的黑曜石匕首跌落在地，他面色苍白，连忙冲上前去，双手抓住少女的肩膀：“怎么回事？你的这个说法……” 然后又像是害怕捏伤少女似的，突然松手。 “就是你想的那样，艾札力哥哥。”索绮特微笑着说道，“哥哥不愧是我们中最优秀的人才，连我们结社最高机密的‘历石’都知道啊。” “那些家伙都对你做了些什么！”艾札力怒吼道。 索绮特却平静地笑了：“这是对我此前擅作主张的惩罚，不过，你现在应该感到放心了吧？我不会有事，而且我能够解决前面的所有敌人……” 说着，她举起阿兹特克锯剑，指向前方：“所有使用武器的人，用自己的武器自杀！” 言出法随，她的语言仿佛有着神奇的力量。很快，伴随着一阵枪声，前面的战场突然安静下来。 “区块”所有残余人员，集体饮弹自尽！ 做完这些，索绮特的身体晃了晃，肉眼可见得虚弱许多，不得不用手中锯剑做支撑才没有倒下。 刚才，身为魔法师的索绮特发动了魔法。 这种一声令下，让所有敌人集中自尽的霸道效果，来自于更加霸道的“魔法书原典”——历石。 这是提取阿兹特克文明当中有关历法方面的知识凝聚而成的魔法书原典。 索绮特只是拥有原典记载的其中一种魔法——生与死的相关时间。 阿兹特克文明同时使用两种历法，并且相信太阳的死亡与复活。以此为核心构筑的魔法，可以让使用武器的人自杀。 第六百二十八章 食蜂操祈的交易 索绮特的魔法看似十分强大，但艾札力听了，脸色却愈发难看起来。 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也意味着同等分量，甚至在那之上的代价。 “他们把原典写在哪里了？”艾札力问道，死死盯着索绮特。 没有看到原典“历石”本身，索绮特却能够使用它的力量，这意味着“历石”的内容被直接书写在她的身上。 将魔法师的身躯变成一部活体的“魔法书原典”——在艾札力掌握的知识当中，确实存在着这样的技术。 这种做法十分残酷，除了对被改造人的精神造成巨大负担之外，对她的身体更是一种不可逆的损耗。 具体来说，“历石”的内容被写在索绮特的皮肤内侧，从而将她变成“原典”的一个部件。 代价是她三分之二的身体被拆解成用于施展“生与死的相关时间”的材料，沦为一个有着少女外形的“人形魔法”。 让敌人自杀的魔法，其实是索绮特将自己的血肉干燥后形成的粉末散布到空气中，然后就像操纵自己的身体一样操纵这些“粉末”附着的事物，当然也包括敌人以及他们手中的武器…… 正因为了解这些“知识”，所以艾札力才会如此激动。 “不用担心。”似乎是缓过来了，索绮特的身体重新注入力量，挺直腰板，“以目前的消耗速度，我还能支撑很久。” “不是这么计算的！”艾札力怒吼道，“我要去找提克帕托那家伙算账！” 索绮特却说道：“冷静一下吧，艾札力哥哥。现在已经无可挽回了，只能以完成我们的任务为优先。” “哎呀呀，似乎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了呢~”誉望万化在一旁目睹了两人交流的全过程，“虽然可能有点迟钝，但我想先确认一下，两位都是所谓的‘魔法师’吧？” 艾札力看过去：“当然，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吧？” 索绮特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终于意识到，他们似乎在“外人”跟前说的太多了。 “暂停，暂停一下！”誉望万化连忙抬手，“你们还不会在考虑杀人灭口的事情吧？为了保密而杀人，这种做法已经过时啦~而且在学园都市这种地方，这么做也没有意义力呢~” “即便不考虑保密的问题，就凭你是‘学校’的人，我也有干掉你的理由了。”索绮特再次举起手中的阿兹特克锯剑，指向誉望万化。 “嘛，人家倒是不介意被干掉啦~”誉望万化眨了眨眼，瞳孔中隐约间有星眸闪动，“但人家还有一个建议，其实不用这么大打出手哦~” 艾札力立刻眉头紧皱：“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话的语气和口吻，以及眼神神态，不知不觉间，“誉望万化”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实在是令人感到突兀，甚至有种遇到娘娘腔的厌恶感。 艾札力自己就十分擅长伪装成其他人，所以对同类型的能力十分敏锐。 更何况，眼下对面这人根本就是故意暴露，懒得伪装了。 ——难怪她这么有恃无恐，即便我们真的痛下杀手，杀死的也只是这个“无辜”的誉望万化而已。 师出同门的索绮特也会伪装魔法，所以很快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感到头疼的同时，她也放下了武器。 ——对方本人并不在这里，开战并没有意义。 “很好，看来误会力接触喽。”食蜂操祈操纵下的誉望万化微笑着一拍手，“那么我们来‘交易’吧~” “交易？”艾札力上前一步，将索绮特挡在自己身后，一边用脚踢起掉在地上的黑曜石匕首。 “是啊，人家正在收集有关‘魔法’的情报和知识。”食蜂操祈说道，“虽然拜托……也可以，但果然还是想依靠自己呢。” 索绮特从艾札力身后探出头来，反问道：“你觉得……如果直接向学园都市的某个科学家索要他的研究成果，对方会轻易交给你吗？” “如果是人家亲自去要的话——会的哦。”食蜂操祈轻笑着说道，“而且人家不是说过了吗，‘交易’啊‘交易’，并不是平白无故向你们索取呢。” 艾札力拦住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索绮特，询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传说中的第五位——‘心理掌握’食蜂操祈吧？” 在调查六冢源和他身边的人的情报时，艾札力也对食蜂操祈做过基础的调查。所以这时很快反应过来。 “答对了。”食蜂操祈毫不掩饰地承认道，“所以你应该知道，人家对你们是多么有公正力了吧？” 以“心理掌握”这个超能力，想要获得什么情报，完全可以直接读取对方的记忆，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地“交易”。 艾札力却轻笑一声：“你只不过是担心被‘原典’的知识污染而已，大可不必用这种方法来表示大度。直接说吧，你能给出怎样的代价？” “艾札力哥哥……”索绮特小声呼唤着，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索绮特已经不是刚来学园都市的萌新了，她当然也知道大名鼎鼎的“常盘台中的学女王大人”食蜂操祈。 确实，在这位顶尖的心理系能力者面前，他们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放轻松，人家现在这个状态是无法施展‘心理掌握’的。”食蜂操祈解释一句，“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哦。” 艾札力和索绮特有些应付地点点头，但两人都不相信她的解释——超能力到了level5甚至在level4阶段，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只有能力者自己最清楚了。在这种前提下，还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食蜂操祈没有继续解释，转而说道：“我可以推荐一位医生给你们，他的医术值得信赖。” “你是说，”艾札力忍不住接话说道，“让他治疗索绮特的身体？这……真的能够做到吗？” “嘛，就我所知，只要还没有死亡，在那位医生手中就可以得救。”食蜂操祈回忆着青蛙医生制造的种种“奇迹”，“再者说，学园都市的科学技术力如此发达，即便失去三分之二的身体，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进行修补。别的不说，最近‘人造内脏’技术已经成熟，似乎很符合你们的需求呢。” 艾札力立刻被说动了：“好，我答应这个‘交易’！等索绮特开始接受治疗，我会将有关‘魔法’的情报交给你。”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食蜂操祈开心地一拍手——虽然用誉望万化的身体做这个动作有些奇怪就是了，“细节我们之后再详谈，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们喽……啊，别让这个家伙逃走！” 食蜂操祈指了指“自己”——誉望万化的身体，然后原地晕倒过去。 就在这时，新的人物突然登场。 “是谁，竟敢攻击这个地方！”结标淡希喘着粗气，有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连续不断地对自身进行坐标移动，对她的精神造成巨大的压力。 第六百二十九章 转院的契机 结标淡希抓着军用手电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凶狠地瞪着面前还站着的两人，发出宛如恶鬼的声音。 “是谁，竟敢袭击这个地方！” 索绮特提着阿兹特克锯剑上前半步，指着远处的一地尸体：“袭击者在那边，是暗部‘区块’的人。不过现在已经全灭了。” 结标淡希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煞气消退几分：“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是直属于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组织‘人员’的成员，奉命前来制止‘区块’的暴动。” “理事长……”结标淡希突然朝着空中大声尖叫起来，“你向我保证过他们的安全！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在关于树形图设计者的“残骸争夺”事件当中，结标淡希曾经扮演过跟现在的“区块”类似的角色。 虽说并不是什么组织，但她也有着一群同伴，是货真价实的大姐头。 当时的结标淡希带领同伴们，一起反抗学园都市这个“不正常”的世界。 结果，与六冢源的遭遇使得她一败涂地，最终沦为阶下囚。她的同伴都是无能力者或者弱能力者，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可以说纯粹是为了支持结标淡希这个“大姐头”才参与进来，于是也被牵连，落入悲剧的下场。 为了赎罪，也是因为一场交易，结标淡希继续为亚雷斯塔理事长工作，担当“领路人”的角色，并且入住青峰庄，成为“潜伏”进基金会核心的“间谍”。 作为交换，亚雷斯塔理事长答应宽恕她的同伴们。虽然把他们全部关押在少年感化院的最深处，却也因此保证他们的安全。 基于生命安全方面的考量，结标淡希只好答应这个安排。 但是现在，这个承诺被打破了。 没有人回应结标淡希的谴责，她也不指望能够得到回应，只是在单方面地发泄心中的怒火罢了。 看了看自称是“人员”成员的两人，结标淡希转身向少年感化院最深处跑去。 现场十分安静，战斗已经结束——看起来真的如那个女人所说的那样，“区块”的犯人们已经全灭。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同伴们是否安全。 结标淡希加快脚步，要不是她的精神已经承受不住，她肯定会直接用“坐标移动”赶路。 但她还是不停地挥舞着军用手电筒，把挡在自己面前的所有障碍物通通移开，快步跑到一座只有两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跟前。 墙壁和大门有被攻击的痕迹，但是并未真正被破坏——看来敌人没能攻破这里。 这是结标淡希第一次为牢房的坚固感到庆幸。 两层中，一共有十六个房间关押着她的同伴们。有几扇门已经严重变形卡死，恐怕连正常手段都无法打开。 结标淡希却不管这些，军用手电筒划过，再坚固的门也会不翼而飞。 这种时候，结标淡希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口气把这栋建筑物的所有房间全部打开，将所有关押在里面的人都放了出来。 其中只有三十多人是她的同伴，至于其他人，就是真正的“犯人”了。 所幸，那些真正的犯人，除了一道牢门之外，本身也被各种各样的道具束缚着，所以依旧无法挣脱，不至于引发一场新的骚乱。 至于结标淡希的同伴们，因为没有危险性，所以反而可以自由活动。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结标淡希，大家一拥而上，围绕着她又说又笑，十分激动。 “结标姐，你劫狱来救我们了？”注意到外边的惨状，又想起刚才门外激烈的战斗声，大家很快得出合理的猜测。 结标淡希脸色顿时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不是劫狱……事实上正相反，我是来阻止劫狱事件的……” 同伴们被关押在监狱里，自己却投降了他们最大的敌人亚雷斯塔——这种事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但同伴们却不介意的样子，反而一个个都为她的选择感到高兴。 “结标，你是为了我们才走上了这条路。你完全不用自责，我们也希望看到你过上让自己感到快乐的生活。”人群中唯一一个比她大一些的女生说道，“真的不用在意我们，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吧。” 结标淡希愣住了：“享受现在的生活……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吗？” “是的，虽然你现在的脸色不太好——大概又勉强自己发动能力了吧？但整个人的感觉却松弛了下来，不像之前那样一直紧绷着了。所以，最近你一定过得很轻松愉快吧？” 结标淡希想起在青峰庄的“间谍”生活，愈发地感到愧疚。 青峰庄特别为她开启了一个“领域”，专门用来强化空间的稳固性，让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移动失败，卡进墙壁里。 这使得她可以在青峰庄甚至整个御坂街区没有精神压力地施展“坐标移动”。对于一位高等级空间使来说，没有比这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现在想来，自己以前一直紧绷神经，表情严肃的样子，也给同伴们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吧？ 结标淡希在心中默默反思着。 “但是，我们现在不已经变成越狱了吗？”突然有人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看到同伴们都安然无恙，结标淡希终于开始感到懊悔了。自己本来就是“戴罪之身”，现在又搞出了事实上的劫狱这一幕，弄不好会连累同伴们的“刑期”增加啊。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少年感化院的看守匆匆赶来。 他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一边用手帕擦着汗，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牢房”门前的一大群人——主要是人群当中的红发女生结标淡希。 “结……结标淡希小姐吗？我是这里的院长。”男人自我介绍道。 刚才“区块”的突袭直奔这座建筑，没有理睬少年感化院的办公区，所以院长只是担惊受怕了一阵子，却没有受伤。 “什么事？”结标淡希没有给他好脸色，连自己的“学校”和“学生”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当这个院长？ 只不过，除了“院长”这个公开身份之外，这个男人还有着“监狱长”这样的隐藏身份，所以结标淡希也不好表现得太强硬。 “是这样的，”院长停止擦汗，搓着手说道，“刚才收到统括理事会的命令，现在在场的这些学生，因为在本次事件中表现良好，而且危险性较低，所以准备让你们转入第二少年感化院——毕竟，你们也看到了，短时间内，这里无法容纳这么多人。” 第六百三十章 人员的动向 “欸？第二少年感化院？”结标淡希反倒是愣住了，院长给出的答复让她大感意外。 “少年感化院什么时候还有第二个？”她身边的其他人消息没那么灵通，所以一个个都一头雾水的样子。 “是的，是的。”院长连连点头，“手续很快就能走完，今天就能转移过去。” “第二少年感化院已经投入运营了？我怎么不知道？”结标淡希嘀咕着。 她当然知道，第二少年感化院的投资方之一就是六冢源的基金会，相关的情况就算她不刻意打听，在青峰庄里也难免会听得七七八八了。 事实上，第二少年感化院才刚刚完成设施内部的装修，相关的安保系统还远没有完成，根本无法履行“感化院”的基本职责。 也就是说，现在的第二少年感化院约等于一座校规比较严格的公立学校，而非少管所之类的惩戒教育机构。 结标淡希的同伴们转院过去，跟“出狱”也没什么区别了。 “没问题的，”院长笑着说道，“相信结标淡希小姐能够照顾和约束好他们。” 沉默片刻，结标淡希接过院长手中的文件，交接工作就算是完成了——负责转交工作的竟然还是她本人！ 结标淡希想了想，突然拿出手机，点开基金会的应用程序，然后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 她在向艾玛和秋莎表示感谢，更是通过她们向六冢源表示感谢。 完全有理由相信，亚雷斯塔理事长之所以这么干脆地放人，肯定跟六冢源脱不了关系！虽然还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 这边的事情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索绮特拖着失去意识还未苏醒的誉望万化走了过来，直接找到了院长。 “这个人是今天发生的事件的犯人之一，”索绮特说道，“也是一位念动能力的大能力者，我需要借用你这里的专用束缚道具。” 院长愣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似的，连忙点头答应，并立刻让人找来专门约束高等级能力者的装备。 把关押好的誉望万化转交给前来接应善后的附属机构成员，索绮特一身轻松地踏上返回的路程。 金发帅哥外形的艾札力还在路边等她。 “任务结束了吗？”艾札力直接说道，“那就去医院吧，我大概查到了食蜂操祈提到的那个医生，看起来确实挺厉害的样子。” “我没事。”索绮特固执地说道，“我的使命可不是来这里看医生的。” “别任性了，退一万步说，要是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在完成任务之前就倒下了，岂不是更加糟糕？” 这个理由说动了索绮特，她犹豫着，最终还是跟在艾札力身后一起向前走去。 “‘区块’已经全军覆没，危机解除。”一边走，一边像是在找话题一样，索绮特说道，“另一个叛乱的暗部组织‘学校’的主力成员誉望万化也被捕，相信这次骚乱很快就能结束吧？” “没那么简单哦。”艾札力却表示不同意见，“誉望万化那种角色，就算倒下一百个一千个都没有意义——只要那个‘未元物质’还在，暗部‘学校’就不会崩溃。话说回来，这个暗部不就是以‘未元物质’为中心构造而成的吗？” 至于要如何才能打倒“未元物质”，真正结束这次事件。老实说，艾札力完全没有头绪。 作为一名魔法师，他无法想象与理解level5的真正实力究竟有多强，只能根据资料和前辈的传言，将level5超能力者与魔法侧的“圣人”放到同一水平进行判断。 但话说回来，“圣人”又是怎样的存在——这对艾札力来说也是一个迷。 在魔法侧，圣人也是十分罕见的人才，正常情况下，一个魔法师终其一生也不会跟真正的圣人有过接触。 更不巧的是，中美洲魔法界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圣人”，就算他们故纸堆里查找资料也无从下手。 在这种情况下，艾札力觉得再怎么高估level5的实力也不为过。 索绮特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沉默下来。 没错，只要“未元物质”垣根帝督还在活跃，那这场骚动就不会结束。 “你们有针对‘未元物质’采取行动吗？”艾札力问道。 “博士负责对付他。”索绮特说道。 “那个博士实力如何？” “他的战斗方式跟我有点像，但不清楚本质是什么。”索绮特说道，“出其不意的话，得手的概率很高。” “这样啊，希望他能够成功吧。”艾札力毫无诚意地祝福道。 本来就是为了打破尴尬的聊天，随便找找话题罢了，他对那个“博士”究竟怎样并不感兴趣。 因为是同一个组织的同事，又因为事关这次任务能否圆满完成，索绮特对博士那边的战况倒是比较关心。 “人员”的另一个成员，“死角移动”查乐，早已经圆满完成他负责的任务。虽说意外遭遇了一方通行，但最终成功生还，现在应该回到总部了。 总体而言，暗部“人员”的组成形式类似于“学校”和“道具”——以少数精锐成员作为核心，辅佐以大量附属组织。 只不过，他们没有level5这种规格的顶级战力。 可他们的行事风格却要比拥有level5的那两家还要自信和奔放。 四个人分头行动，各自负责一个任务，竟要将“区块”和“学校”两大暗部组织同时消灭！ 对此，艾札力不置可否——至少他们已经有一半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其中还有自己的师妹索绮特，所以也不能说他们狂妄自大。 “不过话说回来，还有一个人呢？你们不是有四个人的吗？”注意到索绮特只提到过两个名字，艾札力又问道。 “马场芳郎……哼！”索绮特冷哼一声，神情中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厌恶之情，“那个人负责处理‘学校’的附属组织，以及他们最近才招募进来的狙击手。” 不久之前，马场芳郎获得了一批高性能的驱动铠和机器人，实力暴增。能够发动“数量优势”的他，接下了清剿附属组织的任务。 这个任务不难，但不知为何，开战以来，却始终没有得到他那边的任何反馈，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个男人肯定又想借助这次机会，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吧。”索绮特说道，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第六百三十一章 报应 马场芳郎待在他的移动基地车内，通过头盔显示器遥控指挥他的驱动铠大军。 正如索绮特说的那样，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他拥有“数量优势”。 上一次在大霸星祭期间暗算御坂美琴的工作虽然最终失败，但马场芳郎还是获得了足够的报酬——甚至比他预想中的还要丰厚。 因为他实际上在做两个任务，他获得的任务道具“蚊式”除了用来偷袭御坂美琴之外，还有一只特殊型号是专门为了六冢源而准备的。 那只特制蚊式自动运行，不需要马场芳郎操心，但它确实成功袭击了六冢源，将生物标记打入其体内，成为之后锁定六冢源的关键条件。 所以，马场芳郎最后收获了两份报酬。除了拥有最顶尖技术“龙骑士”之外，还有一批数量庞大的制式无人机器人。 所谓“单人成军”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情况了。 马场芳郎的任务很简单，只是对付“学校”的附属组织而已，用制式机器人就能完成。 他还狐假虎威地将机器人全部刷上警卫部队的涂装。那些附属组织说白了就是武装无能力集团的混混们，平时用来打打杂或许还可以，但这要是用来战斗，就只是一帮乌合之众。 看到警卫部队的标志，他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避开，几乎不会冲上来开战。 因此，行动开始以来，马场芳郎连一场真正的战斗都没有打过。他那套性能强大的“龙骑兵”驱动铠更是没有用武之地。 “诶呀呀，虽说一切顺利，但果然还是有些无聊啊。”马场芳郎悠闲地坐在椅子里，透过头盔状显示器，他可以借助控制之下的机器人的摄像头观察其他地方正在发生的事情。 “不过那边的战斗也很危险的样子，我介入进去恐怕也占不到便宜吧？” 一边感慨着，马场芳郎一边指挥着机器人继续巡逻。 至少在完成交代的任务方面，他还是合格的暗部成员。 除了自己的任务，马场芳郎还派出几具机械犬去支援博士。 不同于强能力者的查乐，和魔法师出身的索绮特，在暗部“人员”当中，马场芳郎和博士都是“没有能力的人”——一个是level0无能力者，一个是根本没有接受过能力开发的老人——所以他们的关系比另外两人更近一些。 过了一会儿，马场芳郎突然惊呼一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博士完蛋了……”愣了好一会儿，马场芳郎喃喃道。 刚才在他的显示器上，配属给博士的五具机械犬传回的画面相继丢失。 经过回放，从它们传回的画面当中可以看到，博士已经找到“未元物质”垣根帝督，并且与之开战了。 然后，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画面便全部丢失——所有机械犬几乎同时被摧毁。 那么跟机械犬在一起的博士下场如何也就不言而喻了。 凶多吉少，马场芳郎多少听说过垣根帝督的脾气性格；面对向他挑衅的敌人，垣根帝督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可惜了……我会为你祈福上香的，博士。”马场芳郎重新坐回去，“虽然我们都不相信死后有灵这种说法。” 严格来说，马场芳郎并没有看到博士死亡的一幕，但他却不觉得这个判断有什么问题。 “那可是level5啊，能活下来才是奇迹吧？”马场芳郎嘀咕着。 他有过谋划暗算level5的经验，但也只是偷偷摸摸放一只蚊子机器人去叮人家而已；跟正面对抗level5完全是两个概念。 为此，马场芳郎专门费尽心思调查资料，收集情报，制定计划…… 即便如此，到了最后他袭击成功的还是一个“假目标”。 之后在复盘整个计划的时候，马场芳郎找资料，看到了御坂美琴化身“雷电天使”，驾驭雷霆的那一幕，于是他的心中就只剩下庆幸…… “仅凭几件高科技装备就想对抗level5果然还是不靠谱啊。”马场芳郎最后总结道。 博士掌握着一种名叫“合欢”的特殊装备，虽然是一名研究者，但实际战斗力和杀伤力却是暗部“人员”中最强的。 在获得“龙骑士”之前，马场芳郎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有了“龙骑士”，也不敢保证能够抵抗“合欢”的杀伤力。 “嘛，如果是level4大能力者，或许还真的能被博士干掉吧？但level5……”马场芳郎摇摇头，反正他是绝对不想跟level5的怪物们发生冲突的。 所以他才避重就轻地选择执行这个简单的任务，就是为了躲垣根帝督。 “不知道今后我们’人员‘的首领会是谁……”马场芳郎摇头晃脑地说道，“查乐应该不行，那家伙的头脑不行，只是一个擅长战斗的莽夫罢了。索绮特？她来路不正，是个魔法师，怎么可能做暗部的首领呢？” 经过简单的排除法，马场芳郎笑了起来：“嘛，这么一看，不只剩下我可以胜任了吗？” “说的有道理。” 正在马场芳郎心中窃喜的时候，耳机里突然传出陌生的声音。 “谁！”马场芳郎再次跳起来，竟然有人闯入了自己的系统！ 作为玩驱动铠和机器人的行家里手，马场芳郎在信息技术方面的造诣也十分不俗。 却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防火墙竟然被悄无声息地攻陷了，敌人直接黑入自己的耳机说话…… 不止是耳机，紧接着，就连眼前的画面也突然崩坏，变成一片令人不安的血红色。 血红色的背景上面，开始出现画面——一座停放重型卡车的露天停车场。 而马场芳郎的移动基地车，就停放在这里！ 虽然画面是经过特殊滤镜处理的像素画风，但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敌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马场芳郎顿时紧张起来，他连忙一把扯下头盔显示器，连跑带跳地冲出这个房间。 基地车的最后一部分，存放着他的王牌——次时代驱动铠“龙骑士”。 嘀嘀！ 通往那个舱段的电子锁却突然故障，无法打开……不，或许不是故障，而是被敌人控制了！ “可恶！”马场芳郎一边咒骂着，一边将抓在手中忘记放下的头盔显示器砸了过去，“你究竟是谁！” 第六百三十二章 马场芳郎的末路 头盔显示器摔得粉碎，但马场芳郎面前的隔离门却纹丝不动。 这不奇怪，作为专门定制改造的基地车，马场芳郎特别强调了它的装甲防御力。 外层的主要部位装甲可以抵抗目前的主要反坦克导弹的直接攻击。就连车辆内部，舱段之间的隔断门也尽可能做的坚固。 这本是马场芳郎的保命利器，却没想到竟然变成了困住他的致命囚笼！ 突然意识到最严重的问题，马场芳郎的脸色骤然间一片惨白。 顾不上“龙骑士”，他连忙转身向前跑去。 果然，通往驾驶室的舱门也被锁死。 “该死的电子锁！” 本来为了安全和便捷考虑才选择的电子锁，却成为黑客攻击的关键手段！ 马场芳郎急得在狭小的车厢里来回踱步。 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被逼入绝境……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同行们笑死吧？ 食物姑且不论，人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很难活过七天。而基地车自身的电池储备能够坚持五天左右，坚持一下的话，或许可以撑到电子锁因为断电而失去作用。 “不，这不可能啊！电子锁不都有断电自动锁死的设置吗？” 马场芳郎恨不得用头撞墙，这个功能也是他当初亲自设计要求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马场芳郎再次大声喊着。 只可惜，头盔显示器被砸坏之后，那个黑客似乎也失去了跟他直接交流的途径。 马场芳郎无能狂怒了一阵子，抓起身边能够拿起来的所有物品，在车厢里疯狂乱砸。 终于，把这个不大的舱段搞得面目全非之后，马场芳郎突然冷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一寸寸地检查过去。 确定这个舱段所有具备摄像头功能的设备都被摧毁之后，马场芳郎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放轻脚步，走到舱段最前方的角落里摸索着什么。 又回头环顾四周一圈，马场芳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地毯。 地毯下面，是紧急逃生通道的舱门。 这道门没有采用电子锁，而是最传统的机械锁，可以手动打开。 “可惜了。”马场芳郎恋恋不舍地看着没能打开的隔断门，那扇门后面，就是他的“龙骑士”。 但眼下这种情况，想要把它取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回头再说吧，”再度重重叹息，马场芳郎拉开紧急逃生通道的小门。 从车底钻出来之后，马场芳郎终于长舒一口气，看着湛蓝的天空和一轮太阳，心中产生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里暂时不能待了。 马场芳郎四下张望一番，向停车场外跑去。 露天停车场的面积很大，等跑到停车场外的时候，马场芳郎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学园都市的重型卡车都是无人驾驶，所以停车场里没有再看到第二个身影。 同样，停车场外也是一片荒凉，看不到任何行人或者其他车辆经过。 无奈之下，马场芳郎只能依靠双腿继续赶路。 刚走出没两步，马场芳郎突然全身一颤，背后和胸口部位传来奇特的感觉，就好像突然被人打了一下似的。 紧接着，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马场芳郎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低头看去，只见胸前绽放出巨大的血花。 他的胸膛被开了一个大洞，就连背后也一样——他的身体被从后方穿透了！ “啊……咳……”马场芳郎想要说什么，但无法发出声音，只是不断咳出血沫。 ——狙击手！有狙击手，自己遭遇狙击了！ 残存的意识当中，马场芳郎想起来，“学校”最近招募的一个新的狙击手，据说是业内顶尖的人才。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超电磁炮”的复制体们，似乎也都是技能优秀的狙击手…… 马场芳郎倒在血泊当中，意识自此中断。 在距离这里约九百米的远处，一座高楼的顶部。 杀手御坂之一的御坂9905收起她的狙击枪。 “任务完成，御坂准备返回。”御坂9905喃喃自语道，“行动一切顺利，确定目标已无活动迹象。” “明白，收队。我已经安排车辆去接你。”御坂9900通过御坂网络做出回应。 背起装着拆分后的狙击枪的大提琴盒，御坂9905往楼下走去。 “不知道主人会不会生气——我们擅作主张杀死马场芳郎这件事。”御坂9905有些担心地说道。 “要是主人生气了的话，我们就一起道歉嘛。”御坂9902突然加入话题，“放心好了，就我所知，主人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责备我们的。” 确实是“小事”，因为御坂妹妹们没有受伤，所以不会让六冢源和御坂美琴担心。 至于是非对错方面，御坂9905是在进行“复仇”，天然具有正义性。御坂妹妹们没有合法身份，没有人权，自然也不受“法律”的约束。 因为在大霸星祭期间，就是马场芳郎暗算了御坂9905导致她高烧晕倒，甚至成为传播病毒污染御坂网络，最终操纵姐姐大人御坂美琴，差点让御坂美琴都遭遇不测。 虽然只是一个帮凶，但马场芳郎的所作所为确实差点造成让所有“御坂”遭遇不测的凶险后果。 御坂美琴本人或者不在意这种小角色——她跟六冢源的主要仇恨都集中到罪魁祸首木原幻生头上；可是御坂9905乃至所有御坂妹妹们，都不可能忘记这件事。 于是就有了这次复仇行动。 不换怎么说，马场芳郎都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直属暗部“人员”的主要成员，随便把他干掉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麻烦。 所以杀手御坂们才一直忍到了今天。 今天，因为“学校”和“区块”引发的种种骚乱，间接造成学园都市暗部组织之间的大洗牌。 而且亚雷斯塔理事长很不负责地把一大堆麻烦事都推给六冢源和他的基金会；所以，他们也可以适当地任性一把，而不用担心招致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不满。 事实也正如御坂9900猜测的那样，六冢源得知了这件事之后，第一反应是询问御坂9905的安全问题，确认没有人因此受伤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对她们擅自进行“复仇”这件事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六百三十三章 擅自行动 除了御坂9905的复仇行动之外，六冢源同一时间获得的消息还有秋莎私自“招募”五千名雇佣兵充当“内测员”的事情。 其实就是“非法拘禁”换了一个文雅点的描述罢了……虽说那五千名雇佣兵也并不合法。 没错，那五千人还活着，被引入三层的楼房之后，等待他们的并不是什么集体秘密处决，而是一个长长的“梦境”。 借用原本御坂妹妹们使用的培养舱，这五千名雇佣兵的身体进入冬眠状态，而他们的精神意识则被投入到“游戏世界”当中，为系统的完善添砖加瓦。 这种做法绝对称不上人道。说是虚伪也好，有底线也罢，六冢源自己是绝对做不出这种决定的。 甚至就连不是人类的艾玛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只有从诞生之初就对人类和人类社会不报好感，甚至一度计划颠覆学园都市的超级ai秋莎，才会毫无心理压力地下达这种命令。 不过六冢源现在也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不会下达这种不人道的命令，但是也不至于迂腐到下令推翻秋莎的这个决定。 这五千名雇佣兵是为了攻占学园都市而来，于公于私都是六冢源的敌人，所以…… “就让他们待着这里吧。”六冢源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培养舱，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之情，“至少在这里还能保住性命。” ——顺便还能帮自己干活…… “好的，这些人就交给我来管理吧，主人。”秋莎说道，“我会好好利用他们的。” 六冢源点头答应下来：“但是尽量不要把他们弄死。干完活后，就把他们送进真正的监狱。” “哇，主人你比我还要冷酷啊……”秋莎小小地感叹一句。 六冢源耸了耸肩：“这么大规模的生命维持装置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与其浪费在他们这帮家伙身上，还不如送给医生，给更有需要的病人使用。” 虽说相关事宜已经全权交给了秋莎负责，但六冢源也并非一无所知。事实上，整个实验计划的制定和完善都是他一手主导和推动的，艾玛和秋莎她们反而只是最后完善和落实的执行者而已。 所以他也很清楚目前自己的“系统”最需要什么——足够数量的“内测员”和相关数据…… 整个过程不需要太长时间，大概五到八天也就足够了。 若非如此，六冢源是绝对不可能答应接受这帮“内测员”的。就算是待在培养舱内，可一口气多养五千人对基金会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但把这个时间控制在一周左右，还是可以接受的。 实验完成之后，就把这帮人交给亚雷斯塔理事长，随他处置吧。 “请放心，我会时刻关注进度的。”秋莎说道。 六冢源叹息一声，转身离开：“只可惜，实验的数据和成果，这次战斗是用不上了。” 六冢源正在为迎击垣根帝督而做准备，只是百忙之中顺路抽空来这里看一眼。 他很清楚，不久前在原子粒子工程学院的那场战斗并未结束，垣根帝督只是暂时退去，为第二回合的战斗做准备。 相对应的，六冢源也在做着准备——具体来说，就是在准备决斗的“战场”。 六冢源希望垣根帝督能够在自己选定的战场进行最后决战。 紧急生产的“模块”已经全部准备完毕，只需要部署并联网运营就可以展开“游戏世界”了。 这一批“模块”的设计又经过了优化，专门适应临时机动部署，可以快速组网。但是如果有的选，当然还是提前部署并设置好更加稳妥。 最后，六冢源选择了这里作为决战的战场。 准确来说，应该是这座建筑物隔壁的那个街区。 这附近人烟稀少，建筑物也大多处于废弃状态，或者是无人工厂，不用担心战斗误伤无辜市民。 此外，生产“模块”的无人工厂就在预定战场的另一边。可以说这里就是“基金会”最重要的生产基地了。 选择在这里是六冢源的阳谋，只要诱饵足够有分量，就算垣根帝督知道是陷阱，恐怕也会乐意前来吧？ 作为基金会重要的生产基地，这附近其实早就部署了充足数量的“模块”，不需要再额外进行准备，所以六冢源才会如此从容，甚至有闲心跑过来视察秋莎俘虏的这五千名“内测员”。 “我们要做好最糟糕的准备，”六冢源说道，“一旦战斗烈度超出控制，导致我们的工厂被摧毁，要有充足的预案保住‘模块’的生产能力。” “请放心，我在第十学区也组建了两座同样规模的无人工厂。”秋莎说道。 “你……真厉害……”六冢源不禁感慨道，就连他都不知道，秋莎竟然不声不响地又拿下了两座无人工厂。 “我说过了，只要计算资源足够，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秋莎淡然地说道。 六冢源散步一般，徒步走向他预设的战场。 一边又问道：“垣根帝督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秋莎迅速给出答复：“依旧停留在之前的位置没有移动，具体情况无法探查，但想必是在试验他刚刚抢到手的‘镊子’吧？” “就算抢到‘镊子’有什么用？”对垣根帝督的这一举动，六冢还是感到困惑，“难道他还真的想去解读滞空回线里的情报？” “目前看来只有这一个可能。”秋莎说道，“我们顺着同样的线索调查下来，最终找到的就是‘超微粒物体干涉用吸附式操作器’——也就是通称为‘镊子’的道具。垣根帝督的调查过程和思路应该跟我们差不多。” 在得知了“滞空回线”的存在之后，六冢源这边也考虑过应对它的方法，经过调查，最终也找到了保存在“原子粒子工学研究所”的“镊子”。 但是出于种种考量，六冢源最终还是放弃了使用“镊子”——因为这玩意儿只能捕捉到悬浮在空气中的“滞空回线”微粒子，却无法真正阻止它们对自己的监听监控，没什么用处。 除非……想要反向从“滞空回线”当中获取情报。 但老实说，六冢源对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紧迫的需求，以“基金会”现有的各种资源和渠道，调查情报其实并不困难，没有必要去铤而走险。 结果到现在，垣根帝督似乎通过同样的推导思路得出同样的结果，但他付诸实践，成功抢到了“镊子”。 第六百三十四章 镊子 “镊子”的本体是一只戴在手上的道具，乍看之下有些像某种“利爪”形的奇门兵器，只不过，它只有食指和中指两根“爪指”。 佩戴上之后，就好像两根手指向外延伸出去的金属“指甲”，看上去怪异又莫名得协调。 操作方式很简单，就是利用这两根“指甲”进行夹取罢了，跟普通“镊子”或者“筷子”的使用方法没什么不同。 拿到“镊子”之后，垣根帝督随便找了间空房间就开始调试使用起来。 他的身边空无一人，独自待在空房间里摆弄着手中的道具。 誉望万化因为疑似被“心理掌握”操控，所以被发配出去支援“区块”；砂皿致密作为狙击手，单独行动，潜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至于“学校”的附属组织，要么因为他们“叛乱”行为而拒绝继续听从他们的命令，要么在半路上就被学园都市方面的力量打倒击退了。 以至于，现如今狱彩海美这个女生不得不担任是“警卫”的责任，为了给垣根帝督创造一个不受打扰的研究环境，她正在附近巡逻警戒。 而且狱彩海美本身也心存退意，不想继续跟着垣根帝督胡闹下去，所以刚才趁着战斗的机会，和夏川志奈子秘密达成协议，商定跳反投降的事情。 所以，此时的垣根帝督已经成为货真价实的“孤家寡人”了。 垣根帝督对此毫不知情，或者知道也无所谓。 此时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操纵手中的“镊子”上。更进一步说，是集中于即将到来的，与六冢源的决战上面。 首先，他操纵“镊子”捕捉到一枚“滞空回线”的单体微粒，并且成功对其进行了解读。 不知是顺利还是不顺利，垣根帝督确实获得了大量数据，但这些数据都经过了加密处理，必须解密之后才能读取。 而垣根帝督目前手头的计算机设备，很难胜任这个工作。 这使得垣根帝督突然想念起誉望万化来——有他在的话，这个问题恐怕也算不上什么吧？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垣根帝督亲自解读。作为level5超能力者，他的大脑计算力超过绝大多数计算机。 就在垣根帝督着手准备亲自解读加密情报的时候，他所处的房屋大门突然从外面被炸开！ 不只是大门，甚至连大门所在的那堵墙，也被一起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垣根帝督眯起眼睛，放下手中正准备进行的作业，抬头看向门口方向。 背后缓缓生出纯白色的羽翼。 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刺猬头老人跨过废墟，走进房屋当中。 “午安，好久不见了，垣根帝督。”老人笑着打招呼。 跟随着老人一起走进来的，还有六只机械犬，它们就像真正的猎犬一样，冲着垣根帝督压低身子，作势欲扑。 “‘人员’也终于出动了吗？”垣根帝督说道，“狱彩海美都在干什么？” 同为暗部的首领，垣根帝督和“人员”的博士自然是认识的。 当然，也因为都是暗部组织，所以两人只是“认识”而已，并没有更多的交情。 博士笑容不变：“是啊，奉理事长的命令，前来剿灭叛乱的组织。” 垣根帝督歪了歪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就凭你？” “是啊，就凭我。”博士点点头。 同时，垣根帝督突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不对劲。 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垣根帝督还是条件反射地用羽翼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 只听得刺啦一声，羽翼外层升起一缕缕灰黑色的烟雾，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垣根帝督心中顿时有底了，博士使用的是某种肉眼无法察觉到的东西。 这其实不难猜到，因为垣根帝督直到刚才为止，还在摆弄刚刚入手的新装备“镊子”。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各种纳米尺度上的微观粒子。 所以，现在突然遇到这种“看不见”的攻击，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某种微观粒子在作祟。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猜错，博士使用的武器就是一种名为“合欢”的微粒子武器。 与“滞空回线”不同，“合欢”没有回路和动力，是一种会对特定频率产生反应的反射合金粒子。 博士通过不同频率的电磁波，对它们进行操纵，就像控制遥控机器人一样。 平时这些粒子附着在空气中的杂菌上面进行传播，可以在细胞层面对生物进行分解，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恐怖武器。 微小而数量庞大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这是“合欢”的设计理念。 这也是博士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出其不意的话，“合欢”是连level5也可以轻松干掉的王牌武器！ 所以博士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垣根帝督面前，甚至十分狂妄地向他挑衅。 在博士的评估当中，只有“矢量操作”和“超电磁炮”能够确保免疫“合欢”的攻击，其他人只要方法得当，攻其不备，就有机会将其干掉！ 结果，垣根帝督身后翅膀一叠，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任“合欢”再怎么犀利，也无法越雷池半步。 但博士却也不着急，作为微型粒子组成的武器，“合欢”的数量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损失几百几千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适当的损失本来就是试探过程中的一部分。 博士没有任何小看垣根帝督的意思，他很清楚，只要给垣根帝督足够的时间，他一定能够找出对付“合欢”的办法，并且立刻用“未元物质”将其实现出来。 ——但只要在那之前，把垣根帝督干掉就可以了，时间现在在我这边。 作为研究型人才，博士的判断十分准确。 但他唯独忽略了一点，此时的垣根帝督，手中有“镊子”。 借助“镊子”的功能，垣根帝督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摸清了“合欢”的本质。 于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用“未元物质”制作一张细密的“网”，将空气中的“合欢”微粒全部筛出来，然后集中封存销毁。 在博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引以为傲的武器已经被全部收缴了。 最后，垣根帝督随意挥了挥翅膀，面前的人和几具机械犬便灰飞烟灭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滞空回线中的情报 垣根帝督坐在几乎沦为半废墟状态的房屋当中，利用他自己的“未元物质”能力制作的一张符合心意的沙发上。 左手拖着下巴，一边抬起右手，端详着手上佩戴的“镊子”。 肉眼无法直接观测，但是在“镊子”的尖端，确实“抓”着东西——一枚只有纳米级别的小颗粒。 “合欢”，或者更加准确来说，是“未元物质版的合欢”。 那些原版的“合欢”早已经随着博士和机械犬一起被消灭了。现在这个，是垣根帝督利用自己的能力仿制出来的。 垣根帝督的超能力是“未元物质”，顾名思义就是制造出世界上不存在的物质。 这里的“不存在”并不是指“尚未发现”的意思，而是“不可能发现”也“不可能人工制造出来”的物质。这是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或者说是物理性质所决定的。 “未元物质”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凭空制造出违背宇宙法则物质。比如说，可以制造出“不是黄金的黄金”——所有可以探测的物理、化学性质都与真正的黄金一模一样，但却绝不是真正的黄金…… 诸如此类纠结而矛盾的事物，正是“未元物质”的权柄。 但也正因为有了这种特性，又使得“未元物质”可以实现完全仿制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事物。 现在垣根帝督手上的“合欢”就是这样的产物。 与原版“合欢”在功能、性质方面一模一样，但又确实是两种不同东西的……“合欢”。 不只是他在“镊子”尖端夹着的那一枚颗粒，在垣根帝督的身边，隐约可见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这些正是由数以亿计的“合欢”微粒构建而成的。 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合欢”正从他垂到地上的羽翼上被制造出来。 垣根帝督就仿佛变成一座专门生产“合欢”的人形工厂。 但其实这只是垣根帝督下意识的举动而已，就像普通人在思考某件事情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在手上做点什么小动作——转笔，在纸上画圈圈之类的。 而垣根帝督的“小动作”就是制造“合欢”这种小玩意儿。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只要制造出第一个之后，熟悉流程，掌握了相应公式，接下来就完全可以实现“自动化”运营了。 “合欢”的难点在于其特殊的结构设计，材料处理以及纳米级别的加工精度上。而这些对垣根帝督的“未元物质”来说，都不是什么难题。 所以他只是一时兴起，仿制了一枚“合欢”，然后就不再理会了。他把主要精力集中在破解从“滞空回线”当中获得的情报数据上面。 直接用自己的大脑代替计算机，强行破解加密信息——哪怕是level5也需要费一番心力。 高速思考的过程中，垣根帝督下意识地制造了大量的“合欢”，在身边形成一片朦胧的“雾气”…… 很快，垣根帝督脑海中的演算结束。他成功破译出“滞空回线”里蕴藏的机密信息。并且不负所望地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游戏世界”的弱点。 这一次破译，垣根帝督可谓是收获满满，哪怕不需要跟六冢源决战，光靠这些资料当中获得的各种机密和黑料，就足够用来与统括理事谈条件了。 当然，仅限于其他十二名理事。想要靠这些东西“打动”亚雷斯塔理事长恐怕还差得远。 垣根帝督也不屑于做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决斗中打倒六冢源，夺取亚雷斯塔理事长对他的关注和重视。 在此之前，垣根帝督不愿意直接上门去找六冢源决一死战，就是忌惮于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再具体来说，就是“游戏世界”。 他无法理解六冢源的“游戏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只能从调查到的只言片语当中得知，那是一个把游戏“超能格斗”引入到现实世界的特殊领域。 垣根帝督的能力本质就是“创造”，他可以创造除了“生命”之外的世间万物，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创造世界”。 不是他不想，而是深刻地知道其中的难度。 创造一个“箱庭世界”不难，难的是如何制定世界的“规则”——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让这个“世界”的规则对自己有利；反之，对进入其中的敌人全面压制，极端不利……这才是一个有意义的“世界”。 垣根帝督无法做到这种地步，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做到，所以才对六冢源的“游戏世界”感到格外惊讶和忌惮。 无知者无畏，就是因为垣根帝督“知道”，而且还是专家级别的“精通”，所以才格外谨慎。 所有情报阅读完毕，垣根帝督终于改变坐姿，挥手将萦绕在身边的“合欢”雾气驱散，接着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只剩下一个大洞的门口。 “……‘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妹妹们的全球分布计划’，‘五行机关.虚数学区’，‘风斩.保险丝’……‘人工天界’！”垣根帝督喃喃自语道，“科学，魔法……原来如此，真是好算计啊，亚雷斯塔理事长！”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亚雷斯塔理事长会如此重视一方通行了，因为一方通行是实现整个大计划必不可少的关键一环。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暑假之后亚雷斯塔理事长又“放弃”了一方通行，转而重视起六冢源，因为六冢源实际上取代了一方通行在整个大计划中的位置。 “人工天界”尚未实施，反倒是六冢源通过各种手段挖了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墙脚，利用“虚数学区”的资源开发他自己的“游戏世界”。于是，亚雷斯塔理事长将计就计，干脆顺水推舟地帮了一把，将六冢源绑上自己的战车。 借助亚雷斯塔理事长前期的大量积累，六冢源的“游戏世界”进展很快也很顺利，并且成功实现了对现实世界的干涉。 而亚雷斯塔理事长也不吃亏，“游戏世界”毕竟依托于学园都市，依托于“虚数学区”，两者事实上已经互相绑定，无法分开，所以在遇到外敌入侵——比如九月三十日事件时，六冢源出手保护学园都市也就是责无旁贷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后门程序 这一刻，很多一直困惑着垣根帝督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释，他总算明白了六冢源突然崛起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他和亚雷斯塔理事长双方相互利用，然后盘根错节纠结在一起，结果把他六冢源捧到了现在这个高位上。 看完这些情报，垣根帝督不禁陷入沉默。他的目的是引起亚雷斯塔理事长的重视，取代一方通行和六冢源的地位…… 但现在看来，要达到这个目的，可不仅仅只是打倒他们就行的了。必须要展现出“价值”才行——能够帮助亚雷斯塔理事长完成他的大计划的价值。 垣根帝督在思考，他的“未元物质”究竟要怎样才能表现出“价值”。 但这个思绪只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了几秒钟，就被他抛诸脑后。 “开什么玩笑，我要攀上高位又不是为了给亚雷斯塔打工的……” 倒不是说，就是为了摆脱这种只能屈居人下的处境，垣根帝督才会费尽心机地博取上位。 成为“第一名”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这只是一个起点，垣根帝督的真正目标，是亚雷斯塔那个位置！ “但不管怎样，眼下要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垣根帝督迈步走出房屋，“是时候去打败六冢源了。” 垣根帝督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在“滞空回线”中解读得到的情报里，正包括了“游戏世界”的弱点。 答案就包含在刚才的那些情报当中。 六冢源为了加快自己的计划的进度，选择了借助“虚数学区”的资源。这固然是一条捷径，但也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虚数学区说到底还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东西，是他创建学园都市的主要目的之一，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旁人利用？ 他放开权限，任由六冢源借用虚数学区甚至“借用”风斩冰华，未尝不是在反向挖六冢源的墙脚。 利用虚数学区和“游戏世界”交互的部分，设置几个后门，埋下几个陷阱……诸如此类的动作，亚雷斯塔理事长可没少做。 垣根帝督就找到了那些预设的后门程序。 当然，这些后门程序还不足以摧毁“游戏世界”，最多就是能够让人在没有邀请的情况私自进入“游戏世界”，并且获得类似“管理员权限”的特权，不至于被游戏当中的机制或者怪物打出去。 毕竟，亚雷斯塔理事长和六冢源之间还是“合作”，而非“对立”关系。他需要的也只是监视，防止六冢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却没有摧毁“游戏世界”的打算。 或者说，亚雷斯塔理事长反而很希望看到“游戏世界”的成功，还打算最后关头摘桃子，把它占为己有。 垣根帝督来到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在原地稍微停顿几秒钟。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 ——“人员”的博士被消灭之后，他们似乎没有派出后续的部队。 “放弃了吗？”垣根帝督喃喃自语道，“话说狱彩海美在哪里呢？” 刚才让她到外边警戒巡逻，结果却让博士那么一个老人堂而皇之地走到自己跟前，显然是她的失误。 又或者……她已经被干掉了。 “合欢”这种武器可以提前设置，这可不是“心理规定”能够蒙蔽过去的。 “算了，随她去吧。”垣根帝督再去多想。狱彩海美身在何方，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 到了这一步，垣根帝督本来就不指望那几个手下。 有了“镊子”之后，垣根帝督甚至连收集情报都不需要费心了—— “学校”的资源和渠道通通被封杀，附属组织全部与之划清界限，誉望万化和狱彩海美又都不在身边……垣根帝督可以说是完全丧失了获取外界情报的渠道。 对于一场规模浩大的作战行动来说，这种状态无异于变成了聋子和瞎子。 但所幸他有“镊子”，而且还掌握了读取情报的方式。 于是，借助亚雷斯塔理事长暗中构建起来的私人情报网络，垣根帝督反而占据了“情报战”的上风。 就像现在，他不仅知道了六冢源所在的位置，还知道了那个地方周围的每一个“全仿真投影模块”的具体分布位置。 六冢源的打算昭然若揭。 “提前设置好战场吗？”垣根帝督笑了起来，“好，既然你费尽心机准备好了战场，那我去一趟又如何？” 掌握了“游戏世界”的后门程序，垣根帝督再没有半点担心。 垣根帝督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本来就应该比六冢源更强。后者的“存档读档”只是让他很难被彻底杀死，可以保证“不败”，却不能让他真正“获胜”。 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游戏世界”，六冢源可以自由操纵其中规则的私人订制小世界。 现在，垣根帝督拿到了后门程序和“管理员权限”，也就不用再担心被“游戏世界”本身针对和克制。 也就是所谓的“开挂”了。 虽然不是可以直接打倒六冢源的强力金手指，但至少可以保证垣根帝督能够正常发挥，和六冢源展开“公平竞争”。 “公平”——对垣根帝督来说，这也就足够了。 张开翅膀，垣根帝督一飞冲天，朝着六冢源所在的位置飞去。 几分钟后，六冢源抬起头，就看到空中出现一道身影。 先是一个小黑点，然后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朝这边逼近过来。 只一个眨眼，竟已经出现他的跟前。 “又见面了，垣根帝督。”六冢源说道。 “是啊。”居高临下地点点头，垣根帝督不经意似的环顾四周，“这就是你选择的决战之处？” “也可以算是这里。”六冢源点点头，并没有多少惊慌。 自己的打算被看出来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这本来就是一个阳谋——垣根帝督的目的是打倒自己，那么他一定会找过来。 两人对对方的想法都心知肚明，再加上不久前已经打过一场，所以现在更加没有多说废话的必要。 “那么……”六冢源抬起手，“欢迎来到我的‘超能格斗’，希望你喜欢这个世界。” 垣根帝督悬浮在半空中，微笑着，从容地看着六冢源展开“游戏世界”。 第六百三十七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垣根帝督张开三对纯白色的羽翼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六冢源，从容淡定地等待他率先出手。 六冢源却没有如他所愿，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属骰子，随手抛在地上。 “啧……”垣根帝督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但身后羽翼一振，已然进入战斗状态。 伴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雷鸣，六冢源再一次读取存档二，进入“雷电天使”模式。 除了纯粹用于格斗战的“一刻圣人”模式，这就是六冢源目前掌握最强的状态。 璀璨夺目的电光一瞬间点亮整片空间，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 与此同时，汹涌澎湃的电光朝着空中的垣根帝督袭去。 天上汇聚而来的雷云也做出呼应，当空降下雷霆。一上一下，来自两侧的雷电轰击将垣根帝督夹在中间！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垣根帝督却只是发出一声叹息，幽幽说道：“无聊……” 雷电的狂轰滥炸持续了十多秒，才逐渐平息下来。 “这一招已经用过了，我也快看腻了。”垣根帝督的声音传来，“喂，你费尽力气准备了这么久，该不会还是只有这几个老套的招术吧？” 电光消散，垣根帝督屹立于空中，毫发无伤。 “看吧，”展开保护自己的纯白羽翼，垣根帝督张开双臂，“我一点事都没有，六冢源，你声势浩大的攻势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六冢源浑身上下萦绕着湛蓝色的电光，整个人仿佛化身某种只会在游戏中出现的“元素生物”。 他的声音也夹杂着丝丝电流的噪声，洪亮却略显失真。 “攻势？谁说我是在进攻的？”六冢源反问一句。 “呵，”垣根帝督只以为他是在嘴硬辩解，轻笑道，“不是进攻难道还是在防御吗？所谓的‘主动防御’……” 话音未落，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虽然肉眼无法识别，但是……”六冢源身边的人电光没有熄灭，反而呈现出愈演愈烈的趋势，整个人都好像膨胀了几分。 他抬起缠绕着电芒的右手，在空气中挥过，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叫做‘合欢’吧——此时此刻散布在周围的纳米级微粒。”六冢源说道，“或者说，是‘未元物质’版本的‘合欢’……但无论如何，应对的方法都不会改变，只要不让它们靠近身体就行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垣根帝督忍不住问道——六冢源说的没错，自己在见到六冢源的第一时间就悄悄释放了之前制造的所有“合欢”，打算给六冢源来个小小的“惊喜”。 却没料到竟然被对方一眼识破！ 六冢源笑了笑：“这里毕竟是我选择的战场，是我的地盘啊。” 六冢源并没有告诉他，亚雷斯塔理事长在第一时间将“博士”的结局以及他的武器装备都通知了基金会。在此基础上，经过简单的推测，大概也能猜到垣根帝督会采用的战术。 所以六冢源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进入“雷电天使”模式，悍然发动全屏攻击，就是为了清除那些“合欢”。 至于攻击垣根帝督本人，只是顺带手的举动，更多的还是让他不要插手自己的清理作业。 垣根帝督的惊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然后立刻恢复平静。 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合欢”本来就是他的一步闲棋，只是为了把刚才无意识中制造的那些道具消耗掉的手段。 而且说实在的，垣根帝督也不指望真的能靠“合欢”就解决六冢源。 但是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还是让垣根帝督有些恼火，于是他发起的攻击。 他张开羽翼，纯白色的“羽毛”飘飘扬扬地落下。 但这些“羽毛”并不是真正的攻击——在“羽毛”落地之前，无形无质地攻击已经先一步来到六冢源跟前。 快若闪电，不给人任何躲闪的机会。 因为攻击的本质就是“光束”——太阳光透过过“未元物质”构成的“羽毛”，转变成某种类似于“激光”的强大破坏性武器。 其能量违背物理规则地提高了数个量级，速度依旧维持着光速，理论上是宇宙中最快的速度，无法被躲闪…… 除非直接进行“空间移动”。 六冢源的身影凭空消失，然后出现在垣根帝督身后的某处。 “空间存档”——六冢源现在可以通过特殊设置的“模块”作为标记，进行空间移动。 现在，被他选做战场的这片区域，正是“模块”密度最高的地方，其中可以用作“空间存档”标记的“模块”的数量也很多。 也就是说，在这片区域当中，六冢源近似获得了与白井黑子的“空间移动”相媲美的能力。 唯一可惜的是，垣根帝督始终待在半空中不肯落地，以至于六冢源的“空间存档”无法用来直接突袭他本人。 毕竟，目前还没有“模块”被部署在空中。 “难办了呀……”六冢源出现在垣根帝督的身后，趁其不备对他发动攻击。 只可惜，百万伏特的电击也无法击穿他的那些羽翼。 或者说，六冢源掌握的“雷电”无法突破“未元物质”的防御。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物质”，天然就是最好的绝缘体。 除非是真正的最强电击使——“超电磁炮”御坂美琴亲自出手，否则单纯的“雷电”，在物理意义上就无法穿过“未元物质”。 与一方通行的原理不同，但垣根帝督显然也拥有近乎于“无敌防御”的手段。 六冢源知道，他想要跟垣根帝督对决，最大的，也是不可避免的难题就是如何突破对方的那道“无敌防御”，对垣根帝督本身造成有效杀伤。 但是正常想来，没有任何办法——这就是level5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给人带来的绝望。 无解也就意味着“无敌”。 可另一方面，六冢源有过“战胜一方通行”的经验。 面对这种堪称无解的难题，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所以六冢源才会是level5。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与世界对抗 “‘薛定谔的猫’……”六冢源伸手摸向腰间。 他的药剂包已经再度补充完毕，包括用一支少一支的“薛定谔的猫”。药剂固然珍贵，但垣根帝督显然是值得动用一支药剂的对手。 六冢源之所以一直没有使用，就是因为他不确定，面对“未元物质”的时候，“薛定谔的猫”究竟还能不能继续创造“奇迹”。 量子力学说到底，也还是基于“这个”宇宙观察发现的物理规律。面对压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的时候还能发挥多少作用？ 至少六冢源无法想象和理解那个场景。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垣根帝督已经转身，重新锁定目标。 猛烈的攻击如影随形。 无形无质的“光束”扫过，柏油的路面就像是加热后的黄油一般，稀稀拉拉地融化了。 而六冢源已经读取空间存档，移动到另一个位置去了。 于是垣根帝督调转方向，再次追击。 你追我逃，如此重复了几次之后，垣根帝督似乎终于厌倦了这种“打地鼠”的游戏。 他调整攻击目标，纯白的“羽毛”如利箭一般射向空无一人的位置。 轰隆！ 就像一枚炸弹，“羽毛”深深钻进地面，随后爆发。 “羽毛”上的细小纤维就是天然的破片，将半径一米之内的空间完全覆盖。 随即又是一声小小的爆炸——是设置在这里的“模块”被摧毁后的动静。 同样的场景在作为战场的这片区域里随处可见。 垣根帝督选择釜底抽薪，直接攻击六冢源的“模块”。 “既然你不愿意施展那个‘游戏世界’，那就没有必要再留着这些‘模块’了。”垣根帝督说道。在做好准备的前提下，他还挺期待进入那“游戏世界”亲身体验一下，跟六冢源进行一场公平对决。 看到自己布设的“模块”被敌人逐一找到，并且定点清除，六冢源却面不改色，任由对方狂轰滥炸。 “嗯？难道说，你已经放弃了吗？”六冢源的淡定让垣根帝督有些诧异。 六冢源收束身上的电光，逐渐露出自己的本来面孔。 他歪着脑袋看向空中的敌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垣根帝督……你是什么时候产生我没有展开‘游戏世界’的错觉的？” 当自己的大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垣根帝督也是脸色一僵。 “我只不过是把开头的‘过场画面’给省略了而已。” 六冢源的声音直接在垣根帝督的跟前响起。 距离太近，背后的羽翼反而无法及时回防。 而六冢源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深深地嵌入他的小腹。 轰！ 垣根帝督被一拳打爆，凌空炸开。 “……唔，相对的，我的这一招你也见过。”垣根帝督出现在地面，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两手插兜站在那里，身后也没有什么白色的羽翼。 六冢源用雷电弹开“未元物质”的碎片，然后也落回到地面。 “这就是你的‘游戏世界’吗？”垣根帝督就像一个观光客，饶有兴致地四下张望着，“果然做得跟现实世界一模一样呢，很有迷惑性。” 他看向六冢源：“你是刚刚才启动这个‘游戏世界’的吧——利用你隐藏起来的备份‘模块’们。” 没错，因为选定的战场本来就已经部署了充足数量的“模块”，再加上这次紧急生产出来的“模块”，足够在这片区域设置备份，甚至备份的备份的系统。 垣根帝督刚才摧毁的，只是最早部署在这里的那一套。至于“备份系统”……就连六冢源自己都不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又怎么可能被敌人知道？ 但基金会所属的工厂紧急生产了一批“模块”这件事确瞒不过别人，所以也不难推测出六冢源有备份“模块”的结论。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六冢源感慨了一句。 “你也不差。”垣根帝督回应道。 事到如今，两人都已经看出来了，任何“奇谋妙计”在这场战斗中都毫无意义。在“情报获取”方面，两人微妙地保持着势均力敌。 想要获胜，唯一的办法就是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 “啧，该死的老狐狸！”六冢源忍不住咒骂一声，然后抛去心中的所有侥幸和杂念，大步向垣根帝督走去。 垣根帝督只是稍微一愣，然后也立刻反应过来——有人在这场决斗中做了手脚，把他们的情报透露给对方，最大限度地确保两人处于“公平竞争”的条件下。 在学园都市，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有且只有一个人——亚雷斯塔理事长！ “难怪我能获得六冢源这么详细的情报，甚至包括那些‘模块’的部署位置。这些情报根本就是他主动送给我的！”垣根帝督心中想道，“也难怪我不知道那些备份‘模块’的情报，因为他也不想让六冢源这么轻易地输掉。” 换言之，亚雷斯塔理事长在暗中把控决斗的节奏。 “哼，但是最后的结果早已注定。”垣根帝督迎了上去，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输。 刚才的实验已经证明了，“滞空回线”当中提供的“管理员权限”是真的。否则，垣根帝督他不可能在这“游戏世界”当中隐身并且利用替身人偶骗过六冢源。 至于“隐身能力”，并不是利用后门程序开挂的结果，而是垣根帝督自身掌握的能力——是“未元物质”的开发应用。 经过实验，可以确定他的“未元物质”能够在“游戏世界”当中正常发动，包括它的诸多延伸功能。 这才是垣根帝督最在意的事情。他真正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游戏世界”本身，而是“自己的能力无法正常使用”这件事。 虽然此时正身处“游戏世界”当中，但是在垣根帝督的身边开始萦绕出一股异样的氛围。 一连串细密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闪电、气浪，甚至凭空炸开了一蓬蓬细密的烟尘。 就像是，垣根帝督在跟这个世界进行着对抗。 又或者说，垣根帝督本身就是一个小世界。 第六百三十九章 六冢源vs垣根帝督 垣根帝督在行走街头，无视了头顶上铺天盖地落下的电雨，也没有去看隐藏在雷云当中的六冢源，就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雨中漫步。 现在双方位置调换，六冢源以“雷电天使”模式驾驭雷霆，不断轰击在地上的垣根帝督；后者只是生出纯白的羽翼，将其挡在头顶当做“雨伞”。 垣根帝督在观察这个“世界”，事实上，他依旧不太相信这里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游戏世界”。 因为跟现实世界没有区别，哪怕是以垣根帝督的观察力，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游戏世界”的。 这种“未知”的感觉很不好，让他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终于，当看到不止是雷电，还有火焰、风暴、莫名产生的爆炸或者裂纹等等异常现象一起出现的时候，垣根帝督终于确定，这里并非现实世界。 根据他掌握的资料，六冢源的“游戏世界”继承了部分“幻想御手”的数据库，所以具备“多才能力”的性质。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本身可以“施展”不同的能力。 “真的做出来了呀，这种东西……”垣根帝督接受现实，并且毫不吝啬地称赞了一句，“挺厉害的嘛，六冢源。” 但也仅此而已，这是同为“创造者”的他给出的评价，却并不妨碍他想办法破坏这个世界。 六冢源在空中操纵着雷电，并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其他各种各样的能力对垣根帝督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游戏世界”的数据库大量借用的木山春生老师的“幻想御手”，里面包好了上万名能力者的能力数据，虽然都是level3以下的低等级能力，但胜在种类繁多，几乎囊括学园都市超能力体系中的所有类别。 在此基础上，因为结标淡希和御坂们的贡献，有关“空间使”和“电击使”两大类别的能力参数更加完善；再加上六冢源自身就可以通过“存档读档”施展这两种能力，使得空间和电击成为“游戏世界”表现最突出的两项能力。 至于其他类型的能力，虽说也有“食蜂派阀”的成员们配合贡献数据，但因为起步较晚，所以目前只是聊胜于无的状态。 用来对付垣根帝督这种等级的对手，只能说是看个热闹罢了。 六冢源却乐此不疲地“看热闹”，五花八门的能力，或强或弱，或者适合战斗，或者只能用于日常生活，或者常见，或者罕见……各种各样的能力轮番上阵，向垣根帝督攻去。 一时间，在垣根帝督身边激起一层蒙蒙的烟雾。 面对这些低等级能力，垣根帝督甚至连羽翼都懒得动用，只是模仿“合欢”的设计，在身边构造出一层由“未元物质”颗粒组成的雾气，便将所有攻击全部挡在身外。 垣根帝督没有丝毫损伤，甚至没能影响到他观察这个“世界”。 六冢源的行动与其说是在“攻击”，倒更像是在“展示”，展示他已经收集到的各种能力。 六冢源在高处观察着下方的战况，虽说局势不容乐观，但也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差不多了，稍微增加一点强度吧。”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明白。”耳边突然传来回答声，“原.幻想御手模块上线，管理员上线，测试前准备完毕。” “辛苦你了，风斩。” “我会努力的，我才是真正的管理员。”风斩冰华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身边。 六冢源笑着说道：“不要有压力，不要紧张，这只是一场游戏。还有，祝你玩得开心。” 风斩冰华并没有直接登场，但是在她的控制之下，原本那些低等级，只能用来看个热闹的能力，突然增强了。 大量具有直接破坏力的能力被普遍提升至level3——也就是真正具备实战条件的等级上。 垣根帝督身边的白雾被炸开一个个缺口，仅剩薄薄的一层。 迫使他连忙合拢羽翼，保护自身。 效果不错，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反倒是激怒了垣根帝督。虽然没有真正受伤，但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毕竟不是一方通行，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开启“矢量操作”反弹一切外界攻击。他的防御是一种主动能力，需要主动操作才行。 “未元物质”的防御力确实很强，但垣根帝督本身确没那么坚固。除去超能力，他的身体其实跟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 垣根帝督有所防备，在他加强了防御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一道攻击可以撼动他的羽翼。 任凭风斩冰华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毕竟，以现有的资源条件，很难催生出level4级别的能力。自然也就不可能攻陷垣根帝督的“铜墙铁壁”。 终于，垣根帝督走完整条街道，便没有兴趣继续探索下去了。 “这就是你寄予厚望的‘秘密武器’？”垣根帝督展开羽翼，飞到空中与六冢源齐平的高度，“六冢源，你费尽心机，调动这么多资源，进行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既不够强力，也没有新意——这只不过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技术拼凑组合形成的缝合怪而已。” 垣根帝督十分失望地摇着头，时间不长，但他已经看出了“游戏世界”的本质，并从中看到了诸多熟悉的内容——虚数学区，幻想御手，aim扩散力场聚合体，杂而不精的多才能力…… 六冢源所做的，只是把这些“零部件”收集起来，然后塞进一个游戏的框架里面。 垣根帝督不论怎么看，这个复杂的集合体都不具备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可能性。 “不要浪费时间了，六冢源。”垣根帝督看向六冢源，他的手中凝聚出正体不明的攻击，“不想死的话就拿出真正的绝招来。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陪你玩。” 六冢源散去身边的雷云，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你在说什么呢，垣根帝督，这本来就是‘游戏世界’啊。” 第六百四十章 图穷匕见 “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垣根帝督说道，“你这样很让我头疼啊，六冢源，如果你不展现出足够的价值，那么我费尽心思打败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六冢源微笑着问道：“所以你在期待着什么呢，垣根帝督？” “稍微认真一点，打败过一方通行，以及九月三十日事件当中的前方之风吧？”垣根帝督似乎对他的事情了若指掌，“不展现出那时候的实力，又有什么资格与我对决呢？不要太小瞧我了呀！” 六冢源反问：“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认真应战呢？还是说我的‘游戏世界’没有让你尽兴吗？” “就凭这种游戏一样……不，你还真把这个当成游戏了？”垣根帝督不禁瞠目，但随即反应过来，觉得六冢源是在调侃自己，于是更加恼怒。 他为了这一战可谓是倾尽了一切，已有的身份、地位甚至手下势力通通舍弃，为的就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打倒六冢源。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与价值，取代六冢源，博得亚雷斯塔理事长的重视。 如果就这么开玩笑一样得取胜，那简直毫无意义。 所以垣根帝督才会如此不厌其烦地“劝说”，让六冢源使出全力。 短暂的休战期结束，垣根帝督本来就不是会耐心劝说的类型，更何况，以眼下他们两人的关系来看，继续像这样心平气和地聊天反而显得异常。 于是，垣根帝督伸手向前指出，酝酿已久的攻击终于发出。 与此同时，“游戏世界”内也产生了相应的反应，顺着攻击的轨迹，沿途出现大量的“超能力现象”。 空气扭曲，光影变幻，闪电夹杂着火光，又伴以雾气和细密的尘埃…… 这是“游戏世界”，或者说是“系统”后台正在判别敌人的攻击性质。 解析，然后才能针对性地加以克制。理论上，容纳了上万种不同能力数据的“系统”，也可以找出这些能力的弱点和克制方法。 ——有了量子计算机的辅助，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天方夜谭。 但垣根帝督是“未元物质”，他的攻击性质不明，不在“系统”的数据库范围之内。 所以，“系统”被迫采取了最后的办法，也是计算机最擅长的办法——穷举法。 将所有掌握的能力全部施展出来，尝试着阻止或者妨碍垣根帝督的攻击。 结果……当然是不出意料得失败了。 正体不明的攻击视这些阻碍于无物，转瞬即至，触及到六冢源的身上。 六冢源的身体瞬间被贯穿一个大洞——虽然正体不明，但是最终的攻击方式却相当干脆直接。 无解，与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一样无解的攻击方式。 无法解析意味着无法阻挡，无法阻挡意味着……无敌！ 但是，垣根帝督犯下的唯一错误就是，他没能秒杀六冢源——既用这一击干脆、彻底地杀死六冢源。 对于拥有“存档读档”的六冢源来说，没有立刻死亡往往就意味着“毫发无损”。 不知何时，那枚金属骰子飞到半空，悬浮在两人之间的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 然后，金属骰子停下。 点数……六，读档……成功！ 不给垣根帝督补刀的机会，六冢源已经恢复原样，同时读取空间存档，移动到下面街区中的某个角落里去了。 功亏一篑！只差那么半米的距离，垣恒帝督的攻击没有击中六冢源的大脑，而是贯穿了他的胸膛。 垣根帝督面色阴沉，但却没有过于失望。 因为他知道，刚才那一击，注定无法杀死六冢源。 最后一刻，“系统”终于还是算出了最后的结果，有某种能力可以破解眼下的困境。 那就是“空间移动”。 这是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既然无法干涉敌人的攻击，那么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移动被攻击的目标了。 在管理员风斩冰华的主导下，“游戏世界”主动将六冢源的位置进行了“移动”，使其避开致命要害。 严格来说，这种闪避移动的对象不是六冢源本人，而是除了他之外的“全世界”。 正因为是移动世界，所以倾尽全力也只将六冢源移动了区区“五十厘米”。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六冢源读档恢复之后，毫发无伤。 垣根帝督也因此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真正杀死六冢源了。 “原来如此……”垣根帝督突然说道，“在这个领域当中，你不能算是无敌，但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不死’！难怪你会费尽心机选择在这里与我决战！” “你以为，我想方设法要在‘游戏世界’当中与你决战，是为了借助这个世界的力量？”六冢源突然问道。 “难道不是吗？”垣根帝督反问，“若非如此，刚才那一击你已经死了。” “或许吧，谁知道呢？”六冢源不置可否，又突然说道，“看来你知道的情报果然还是不全面。” ——垣根帝督不知道，自己还有“归零”这个设定。 真正的死亡对六冢源来说，只不过是彻底地读档重来而已。 “真正在战斗方面，我并不指望这个’游戏世界‘，我说过了，这就是一个游戏而已。我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战斗，不是希望借助这个世界的力量。”六冢源摇头说道，“不，我要的是你本身——或者说，是‘未元物质’。让你来到这里，并且在这里发动能力，这就是我的目的了。” 就跟秋莎将五千名雇佣兵吸纳变为游戏“测试员”一样，六冢源、艾玛、秋莎……整个基金会目前的首要任务都只有一个——尽快完善这个“游戏世界”，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而完善这个世界的方式之一，就是尽可能地收集更多的能力数据。 如果把“游戏世界”视作一个真正的世界，那么这些超能力就是支撑起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就好比真实世界的基础物理法则一样。 收集的能力种类越多，能力强度越强，那么“游戏世界”也就越完善，与真实世界更加相近。 这其中的关系，就跟风斩冰华和正常人类差不多。 而所有的能力当中，又有什么比最擅长“创造”的“未元物质”，更加适合加入到“游戏世界”当中？ 第六百四十一章 终于来到超能格斗 “你进入这个’游戏世界‘并且发动能力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目的。”六冢源如此宣布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垣根帝督冷笑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差不多吧。”六冢源耸耸肩，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不爽地咋舌，“但说到底，你我都被那家伙耍了啊……只不过我多少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并不算亏吧。” 似乎是无法接受六冢源的说法，又或者认为这是他的胡言乱语，垣根帝督以攻击做出回应。 哪怕知道已经很难真正杀死六冢源，但他还是不愿就此轻易放弃。 战斗这种事情本来就充满了不确定性，除非除非实力差距过大，否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垣根帝督张开羽翼，在空中挥洒出无数的白色羽毛，每一根羽毛都是一道威力巨大的攻击，以地毯式轰炸的方式攻击下方的建筑。 ——既然找不到六冢源躲在什么地方，那么干脆把所有地方都囊括到攻击范围当中。 方法简单粗暴，但是有效。而且垣根帝督确实能够做到。 无差别轰炸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便停止了，因为脚下的整片街区都已经被夷为平地。 六冢源被迫从藏身之处现身。 “不继续躲了？逃啊，这个世界应该不止这么大吧？”垣根帝督冷笑着问道。 六冢源耸耸肩，摊开双手：“差不多可以结束了，这场闹剧。” 听到他这么说，垣根帝督突然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终于敢跟我好好打一场了吗？” “因为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六冢源说道，“再继续拖延下去也没有意义。” “混蛋！你小子……” “啊，别担心，”六冢源又说道，“就结果来看，我们并没能取得预期的成果。该说不愧是第二名的‘未元物质’吗？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解析的。” 垣根帝督发起攻击，依旧正体不明，却有一股无形的力场直冲六冢源跟前。 但在此之前，六冢源已经通过“空间存档”移动到旁边躲过了攻击。 “虽说能力本身很难解析，”六冢源好整以暇地说道，“但是你的战斗模式和习惯倒是很好总结。” 面对接二连三的迅猛攻击，六冢源故技重施，从容应对，每次都一最短的距离躲开攻击。 “在强大的能力，要是打不中就毫无意义。”六冢源说道。 “！” 纯白的巨大光团当头落下。 这是一团纯粹的“未元物质”，被逼急了的垣根帝督再次选择了的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可惜……”六冢源嘟囔一句，如此庞大的一团未元物质，因为被设置成为攻击的一种，所以注定无法保存下来。 看着头顶上空，泰山压顶般压下来的巨大“光团”，六冢源仍旧不慌不忙。 只听轰隆一声，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成了纯白色。 同时，所有高于地平面的事物都被抹去。只剩下一片一望无际的纯白色平原，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整个天地都是同样的纯白色，甚至分不清上下左右。 在这个纯白的世界当中，只有垣根帝督和六冢源两抹“杂色”。 “这是什么攻击方式？”六冢源好奇地张望着，一边忍不住问道。 垣根帝督没有回答，因为眼下这一幕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按照他的设想，刚才自己那一击落下之后，至少可以将一整片街区都夷为平地。这个攻击的本质上就是一发威力巨大的炸弹。 可以确定，眼前这一片纯白的世界肯定不是“未元物质”的效果。 ——恐怕问题还是出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垣根帝督看着六冢源，说到底这里是他的“游戏世界”，并不是真实世界，同样的技能在这里产生不同的后果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垣根帝督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展开攻击。 ——这片诡异的纯白色空间显然也超出了六冢源的预料，既然如此，他的空间移动能力或许也会受到影响，有机会！ 在这里，两人之间的距离靠近许多，垣根帝督挥动翅膀，羽翼如刀，朝着六冢源横斩而去。 只听刺啦一声，六冢源身上再次闪出电光，他缠绕着电流的双臂交叉，挡住了“未元物质”形成的羽翼。 紧接着，六冢源顺着羽翼向垣根帝督快速迫近。 垣根帝督连忙收回羽翼，并且抽身急退。 六冢源紧追两步，但被对方接连挥出的另外几道羽翼逼退。 “啧！”六冢源有些不甘心地咋舌。 垣根帝督却第一次体会到被六冢源近身之后的压迫感。 说起来，六冢源还有一个身份——格斗家。 而且还是拥有“拳皇”称号的最强格斗家。 要是战斗进入到他擅长的领域就不妙了——垣根帝督心情愈发沉重。 刚才还只是意识到可能无法杀死六冢源了；但现在却又发现，六冢源真的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这场战斗的不利因素越累越多，使得垣根帝督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冒险搞事情可不是为了“失败”而来的。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可能不惜一切做到这种地步。 说到底，垣根帝督还是没有把六冢源视作真正的对手。在他看来，只有一方通行才是跟自己同一等级的存在，至于其他level5，他们之所以跟自己是同一个等级，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其他等级划分而已。 而六冢源又是其中稍微特别一点的存在——因为他曾经击败过一方通行。 再加上他取代一方通行，成为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新宠”，所以垣根帝督才会盯上他。 然后，又因为九月三十日事件当中，“游戏世界”初现峥嵘，垣根帝督认为这个人造世界可以大幅度增强六冢源的实力，并且还具备克制对手的特效。 所以，在垣根帝督的判断中，“游戏世界”甚至要比六冢源本人更加重要一点…… 于是，在一系列误解和意外的推动下，战局发展到现在这幅模样，已经完全超出了垣根帝督的掌控。 “虽然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六冢源说道，“但总体还在掌控之中。” 他看向面前的垣根帝督：“你辛苦了这么久，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来吧，体验一下真正的‘游戏世界’。” 说罢，纯白的世界突然染上色彩，各种建筑物拔地而起。 同时，嘈杂的议论声和欢呼声充斥在耳边。 “欢迎来到‘超能格斗’。”六冢源笑着说道。 第六百四十二章 真正的最后决战 “欢迎来到‘超能格斗’。”六冢源张开双臂，看向垣根帝督。 垣根帝督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身处一座环形体育场当中。周围是一圈由花岗岩建造而成的观众台，上面座无虚席。 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观众们人声鼎沸，嘈杂的声浪就像低沉的雷鸣，不停地滚过格斗场。 “你想干什么？”垣根帝督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开打啊！”六冢源理所当然地说道，“一对一，公平公正地对决——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在要求的吗？” “真是自信啊，混蛋！” 垣根帝督确实一直都想要跟六冢源一对一地决战，但是现在这么一来，就好像是六冢源施舍给他的一样。 “你现在不是最佳状态，”六冢源说道，“打败你也是胜之不武。但是，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以杀死对方为首要目的，所以就不要在意绝对的公平了吧。” “你的废话太多了！”垣根帝督再次以羽翼为武器展开攻击。 “这是策略的一环。”六冢源一边躲闪一边说道，“格斗比赛是竞技项目，竞技项目说到底也是一种‘表演’，必须要考虑服务观众的事情。而开战前的挑衅也是表演中的一部分啊。” “看不出你还挺有职业素养的。”垣根帝督嘲讽道。 除了羽翼，他也开始使用其他方式展开攻击。 “未元物质”是“创造”的能力，所以只要他想得到，就能使出任何种类的攻击。 纯白的火焰从他的手掌中喷涌而出，这种火焰仿佛自带助燃剂，粘在地上后并不熄灭，反而继续燃烧。 垣根帝督用这种方法一点点缩小着擂台上的空间。 “毕竟我是专业的——虽然现在已经宣布退役了。”六冢源就像是没有看到在地上蔓延开来的白色火焰，一边躲闪，一边说道，“这一招又是什么？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要是碰到这火焰会怎样？” “你可以试试。”垣根帝督冷笑着说道。 “这样啊……”六冢源竟然真的伸手去摸白色火焰。 然后他的身躯瞬间被无数的白色羽毛刺穿。 下一秒，六冢源读档恢复，从另一边出现。 “原来如此，这些火焰是‘标记’。”六冢源说道，“凡是火焰燃烧的地方，都会打上印记，处在你的控制之下。” 刚才触碰火焰的瞬间，六冢源就感觉自己被对方盯上了；几乎同时，敌人的攻击就像是有了自动导航，一个不差地全部扎在六冢源身上！ 见自己的计划被识破，垣根帝督十分不爽地咒骂一句。 他本想趁机将火焰铺满整座擂台，把这里变成自己的领域。结果却被这么快识破。 没想到六冢源竟然真的如此干脆地亲身试探那些火焰。 明知道对方的打算，六冢源却丝毫不急，反而又等了几秒，好让那些火焰继续蔓延。 “欢呼声变小了。”六冢源突然说道。 “那又怎样？” “说明大家开始感到厌倦了。”六冢源说，“刚才说过了吧？这是一场‘表演’。我们对话聊天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稍微停顿一下，六冢源才接着说道：“毕竟，要是比赛一瞬间就结束了，那也很无聊吧？” 垣根帝督眼神一凝，他来不及去细想六冢源的具体意思，身体已经做出反应——羽翼合拢，就要护住身体。 但为时已晚，没有瞬移，但六冢源的身形却堪比瞬移，以凶悍绝伦的姿态扑向敌人。 只有一对较小一些的羽翼勉强来得及挡在垣根帝督的身前。 六冢源想也不想，一记冲拳捣了出去。 垣根帝督身形剧震，只觉得一股巨力透过羽翼传到自己身上，不由得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垣根帝督并非格斗家，虽然暗部的经历让他多少也掌握了一些格斗技术，但拥有“未元物质”的他很少有实战的机会。 所以，作为外行人的垣根帝督没有“保持重心”或者“扎稳下盘”的概念。 踉跄着后退的时候，他的重心已经被破坏，即将因此而摔倒。 在这种生死决斗当中，“倒地”往往也意味着失败。这一点，垣根帝督还是知道的。 所以，他连忙张开羽翼，利用“飞行”化解倒地的窘境。 对于能够飞行的人来说，保持重心，扎稳下盘之类的事情或许并不那么重要。 垣根帝督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应对，几乎形成条件反射，刷的一声六翼张开，悬浮在距离地面上大约三十厘米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垣根帝督突然面色苍白。 羽翼现在最重要的功能是“防御”而不是“飞行”！ 果然，进入“飞行模式”的他，身前门户大开。 六冢源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又是一步跨出，直接冲进垣根帝督的怀中。 眼前再没有任何妨碍，两人之间距离近得可以看到垣根帝督眼神中的震惊。 “游戏……结束！”六冢源毫无怜悯地挥出拳头。 超能力“未元物质”固然强大，但是他的使用者垣根帝督却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面对进入“一刻圣人”模式的六冢源，他要是能够反应过来才奇怪了。 这一次，六冢源打中的终于不再是一个替身了。 垣根帝督喷血倒飞出去。 六冢源得势不饶人，紧追不舍，大有要赶尽杀绝的架势。 垣根帝督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几乎背过气去。 他没有想到，真正的战斗只需要“一拳”就分出胜负。 如果是擂台比赛，那么现在已经可以宣布结果了。 但现在是“不死不休”的决战，所以垣根帝督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活下去，并且逃出这个见鬼的“游戏世界”。 “你逼我的……”垣根帝督咒骂着，开始拼命了。 只见他身后的羽翼突然“自爆”，将所有羽毛朝着同一个方向发射…… 在外面的真实世界，一片平静的街道上突然凭空出现巨大的爆炸。 垣根帝督浑身是血地冲了出来，身后的羽翼也残缺不全，左下方的一只翅膀更是齐根断裂。 第六百四十三章 败者复活 垣根帝督从虚空中突然冲出，十分狼狈。 甚至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他一边咳血，一边按着胸口向前跑去。身后的羽翼迅速恢复着，很快便带动身躯腾空而起，向远处掠去。 唯独左下侧的那一只羽翼，不知为何始终无法恢复。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垣根帝督知道，自己正在逃跑，或者说——逃命。 一股愤怒和惊讶笼罩在心头，让他的大脑几乎无法运转。除了本能地远离这片战场之外，垣根帝督的脑海中只剩下刚才最后那一幕的场景在滚动播放…… 轰出那犹如攻城锤般的一拳之后，六冢源得势不饶人，继续穷追猛打。 仿佛开启狂暴状态，六冢源甚至无视了“未元物质”的威胁，徒手与他的羽翼进行碰撞。 在通常情况下，垣根帝督的羽翼也不是不可触碰的危险品，但它们的强度极高，拥有远超钛合金的物理强度。 可是，结果证明，这种可以充当航天材料的高强度材质，也顶不住六冢源的攻击。 看似进入疯狂状态下的六冢源依旧保持着相当冷静的思考能力，趁敌人惊慌失措之际，他重点攻击垣根帝督左下侧的那只羽翼。 在堪比“圣人”的体质推动下，六冢源硬生生地将那只羽翼打断，撕裂下来。 看到这一幕，垣根帝督更是一副三观受到冲击的样子——虽然这些羽翼只是他的能力的产物，但却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重创，他也从未想过这些羽翼竟然会被人打断。 要知道，在垣根帝督的“个人现实”当中，这些羽翼已经与他的本体融为一体，相当于身体的一部分了。 因为太过理所当然，所以羽翼的折断对他的打击无异于自己的手脚被打断！ 这一幕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短时间内连续打击之下，垣根帝督终于斗志全失，仓惶而逃…… 六冢源看着掉落在地上，没有因为垣根帝督的离去而消失的纯白色羽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没有继续为难垣根帝督，而是让风斩冰华主动让开一个缺口，放垣根帝督离开。 ——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艾玛，秋莎，实验成功，可以按计划开始下一步了。”六冢源一边掷出金属骰子读档恢复，一边说道，“操祈的判断没有错，垣根帝督确实已经把他的翅膀视作自身的一部分了。” 所以他们才能成功留下这枚羽翼。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是留下“未元物质”本身。 这才是六冢源本次计划的最终目的。 光靠在战斗中收集“未元物质”的能力数据还远远不够，无法达到他的预期要求——这毕竟是最顶级的超能力，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能解析，那学园都市那么多研究机构也就不用头疼了。 于是，最合适的办法就是获得一块“未元物质”样本进行研究。 类似的方法也是其他研究机构在研究“未元物质”时常用的方法。 但“未元物质”是垣根帝督的东西，就算是官方研究机构也很难让垣根帝督乖乖合作，贡献出“未元物质”样本，更不用说作为敌人的六冢源了。 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六冢源在跟艾玛秋莎和食蜂操祈等人的商讨之下，最终想到一个办法——直接从垣根帝督那里获取样本！ 也就是把垣根帝督当成boss，打他的掉落材料。 很快，就有一队桶型机器人来到擂台之上，将垣根帝督的羽翼收集并保存起来…… 话说另一边，垣根帝督远离决战战场之后，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刚才由于短时间内接连遭遇的冲击太大，以至于恐惧的本能压倒了理智，“个人现实”被动摇，无法发挥正常实力。 但仔细想想，只要当时能够冷静下来，战斗也未必就会输了。 六冢源打中他的那一拳固然严重，但并不致命—— “只是肋骨全断，内脏破损罢了……”垣根帝督已经不再咳血了，他将自己“未元物质”用于自身体内，主动修补破损的身躯，并且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 伤势几乎眨眼间恢复，并且由于增加了“未元物质”的缘故，强度获得大幅度提升。现在的他要是再挨六冢源的一拳，恐怕连血都不会吐了吧。 这是垣根帝督从未想过的“进化方向”——以“未元物质”构筑自己的身躯。 以前从来没有人把垣根帝督逼到如此窘迫的地步，所以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受过伤。 直到现在，与六冢源对决之后，垣根帝督才终于正视起自己的这个弱点。 只可惜，为时已晚。 要是在战斗中领悟到这一点，或许这场决战还有的打，但现在大局已定。垣根帝督已经被判负，他的计划已经宣布失败，没有第二次机会。 “不行，不能就这样下去！”垣根帝督看向自己的身后，被折断的羽翼已经重新生长出来——当然，这是全新的第七只羽翼，而不是之前被折断的第六只羽翼恢复了。 但他的状态和战斗力已经恢复完毕；甚至经过一场死战的洗礼，变得更强了。 可他已经失去了再次挑战六冢源的资格——亚雷斯塔理事长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接下来该怎么办？垣根帝督用力挠着头，恨不得把那头金发抓下来。 终于，他眼前一亮，想到了破局的方法。 “啊，一方通行！” 亚雷斯塔理事长的重视程度是一回事，但现在学园都市公开的排名当中，第一位仍然是那个一方通行！ 只要夺取第一名的位置，至少还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尽快找到一方通行？”垣根帝督张开羽翼，就要起飞。 “喂，你这么着急想要找本大爷，是有什么事吗？”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垣根帝督脸上表情一滞，然后露出愉悦的笑容。 “得来全不费工夫！”几乎是狂笑着转过身去，垣根帝督悬浮到半空，肆意张狂，“一，方，通，行！感谢你来自投罗网啊！” “自投罗网？”有着一双猩红色眸子的苍白少年嗤笑道，“被第六位打得落荒而逃的家伙，还在嚣张什么呀？” 第六百四十四章 垣根帝督vs一方通行 “被第六位打得落荒而逃”，这是一方通行给出的评价。 虽然只是在陈述事实，但是在垣根帝督听来，却满是嘲讽的味道。 他忍不住反讽道：“说到被六冢源打败，你才是第一个吧？而且当时他还不是第六位的level5，只是一个level4啊！” 一方通行听了，却没有生气，反倒是颇为赞同的样子点了点头：“说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呢。” 他的回答让垣根帝督觉得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一方通行咧嘴笑着，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前走来：“既然你我都是六冢源那家伙的手下败将，那么就让我们比一比谁败得更彻底一点吧。” 垣根帝督忍不住说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比的……” 他怀疑一方通行是故意这么说的，让他斗志都一下子没有了。 手下败将之间的争斗什么的……实在是太没品了点，就算打赢了不光彩啊。 “喂喂喂，有什么不满吗？”一方通行步步紧逼，身边隐约有一层旋风在缠绕不休，“你刚才不还吵着闹着要找本大爷决斗的吗？” 轰隆！ 一方通行“抓住”空气，率先发动进攻。 垣根帝督早有准备，用羽翼拦下敌人的攻击。 “矢量操作”和“未元物质”，学园都市最强大的两种超能力，第一次发生正面冲突。 初次的碰撞只是开始，就像是裁判员打响的发令枪一样，紧接着的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每一寸空间同时发生激烈碰撞。 就仿佛有无数的小型炸弹在他们中间的位置被引爆，轰鸣声中，整片区域几乎被打成真空状态。 两位超能力者的交战范围还在继续扩大，短短几秒钟后，他们所在的整片街区已经被夷为平地。 建筑物变成废墟，又进一步破碎成残骸乃至粉末，在爆炸激起的气浪下向远处吹去。 最终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字面意思上的“一片白地”了。 一方通行依旧没有伸出手，保持着双手插兜的从容姿态，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同样，垣根帝督也只是横出一只羽翼挡在身前作为盾牌，其他也没有更多的动作，悬浮在十米高的位置，俯瞰着下方。 看到这一幕，一方通行却突然想笑了起来，表情中充满了欣慰的神情：“哈，果然这才是level5之间的战斗应该有的样子啊！” “？”垣根帝督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攻势一刻都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激烈，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的交流。 一方通行问道：“你不这么觉得吗，第二位？level5的战斗，用拳头的话果然很奇怪吧？” 忍不住想起不久前与六冢源的战斗，垣根帝督深感赞同赞同地点点头。 除了第六位和第七位，level5当中就再没有如此粗鲁的战斗方式了吧？ “哈哈哈哈！”一方通行突然爆发一阵剧烈的狂笑，“果然，果然是这样……” 无数纯白的羽毛如利箭一般射向一方通行，垣根帝督面色不渝地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不，没什么。”一方通行收起笑声，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却将所有羽毛通通弹开，“只是觉得你跟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像啊，都是人生的信条崩溃，有如丧家之犬一般。” “够了！作为第一位，你的能力就是耍嘴皮子吗！”垣根帝督厉声呵斥道，他在“未元物质”中加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矢量”，这种无法被定义的东西是对付一方通行的最佳方法。 一方通行果然被打伤了，新的“未元物质”如利刃一般切开他的衣服和皮肤，鲜红的血液瞬间将那道苍白色的身影染上不祥的色彩。 一方通行看都不看一眼，喷射而出的鲜血就像是倒带回放一样，在空中停滞，然后回收到伤口之内。最后，就连伤口也在“矢量操作”下收拢愈合。 “不错的攻击，很有新意。”一方通行面不改色地评价道——自从败给六冢源之后，他已经习惯，或者至少装作习惯受伤和疼痛的感觉了。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一方通行抬头询问，同时轻踢脚下地面，柏油路面瞬间沸腾了一般隆起，形成一堵高耸的墙，挡住垣根帝督的后续攻击。 “说本大爷在耍嘴皮子？”一方通行问道，“本大爷就是在跟你聊天啊，不然你以为呢？难道还是在战斗不成？” 不等对方回答，一方通行摇头说道：“因为这不是一场战斗。” “你要小瞧我到什么时候！” “倒也不是故意小瞧你，”一方通行耸耸肩，“只不过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弱点和缺陷，相当于看过了攻略再跟你战斗……这种事情，本大爷也很难将它称为战斗啊。” 就像垣根帝督施展出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矢量”，在中了第一击之后，一方通行立刻掀起地面进行阻挡，并没有依仗自身的超能力与之硬拼。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垣根帝督的战斗情报——不久前由基金会的艾玛小姐共享过来的数据。 一并传来的，还有一份委托——想拜托一方通行继续追杀垣根帝督，斩草除根！ 这也是为什么一方通行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所以这附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路人——作为预设的“战场”，这片区域已经被基金会提前清场了。 所以，对一方通行来说，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战斗，而是基金会发出的一份委托。他只是完成任务，并不是来跟垣根帝督决斗的。 “……大概就是这样，”一方通行解释清楚之后，“听清楚的话，就安心上路吧……嘛，解释地太晚了吗？” 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了垣根帝督，有的只是曾经属于“垣根帝督”这个个体的一具躯体。 瞥了地上的残躯一眼，一方通行百无聊赖地转身离去。 这个结果毫无意外，虽然是第二位，但是垣根帝督跟一方通行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明显。 再次认识到自己的强大，一方通行却没有感到高兴，只是心情复杂地说道：“那家伙才是怪物吧？” ——强大如自己，若是再次面对六冢源，竟然依旧没有必胜的把握。 第六百四十五章 垣根帝督的末路 除了一方通行，目前垣根帝督的末路无人知晓。 而一方通行显然也没有善后的意识，确认对手彻底失去战斗力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饶你一命……剩下来的，就自求多福吧。” 虽然看上去只剩下一具残破的尸体，但是一方通行并不觉得垣根帝督他就这此死亡了。 level5岂是这么容易死掉的角色？ 尤其是以“创造”为主题的垣根帝督，想要真正杀死他，难度或许不亚于彻底杀死六冢源。 在战斗的最后，一方通行已经发现，垣根帝督开始有意识地再用“未元物质”修补自己的身躯了。 “未元物质”能够模仿世上的一切物质，甚至包括不存在的物质，用来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修补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如果这家伙不能因此幸存下来，本大爷才会真正看不起你啊。”一方通行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虽然基金会的那位艾玛小姐要求“杀死”垣根帝督，以绝后患，但一方通行并没有完全遵循她的命令的意思。 说到底，一方通行本来就不是基金会的人，这次事件当中也只是因为某些机缘巧合才介入进来。 答应来对付垣根帝督，只不过是顺手为之的举动，也算是对青峰庄一直帮忙照顾最终信号的一种答谢。 但至于要做到何种程度，就要看一方通行自己的想法了。 “努力挣扎着活下去吧，毕竟，这个世界能跟本大爷过两招的人实在不多了。”一方通行又回头丢了这么一句话。 ……垣根帝督的一根手指，略微抽动一下。 十几分钟后，一队全副武装，有着与警卫部队同款装备的车队来到战场。 除了全身重甲，手持枪械的武装士兵之外，还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手持各种仪器在现场忙碌起来。 很快，战场被打扫一空，属于垣根帝督的所有痕迹全部被回收，包括他的血液，身体组织，“未元物质”残骸，甚至因为发动能力而产生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之后，一个身穿白大褂，头戴防毒面具的研究员来到了指挥车旁，敲了敲车窗。 “唔……搞定了？”车窗降下，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就好像刚刚午睡醒来的样子。 “回收完毕，但是……”研究员的语气迟疑起来。 “但是什么？如果是没有收集到一方通行的痕迹，那个不用在意。”车里的女人摆了摆手，“那个孩子吃过亏，现在很注重保护自己的基因情报……” “并不是这个问题。”研究员说道，“而是……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垣根帝督的主要残骸……” “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女人终于认真起来，开门下车。 “头部和部分身躯，”研究员说着，一边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画出一条从右肩到左肋的线条，“左侧部分，包括左臂这一块，不见了。” “哦~”女人来到收集起来的残骸样本容器前，眯起眼睛，“大脑和心脏……这不是完全逃脱了嘛。”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追捕吗？” “你疯了吗？”女人瞥了他一眼，“就算只剩下一个脑袋，那也是level5啊！我们的任务只是打扫战场，顺便做一些‘杂物回收’的工作。又不是小数多的‘猎犬部队’，不具备讨伐level5的实力啊。” 女人飒爽地转身，明明只是制式的白大褂，却穿出了明星走秀的华丽风采，有如长裙般绽开。 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收队回家，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未元物质’回收成功。” 与此同时，六冢源那边也收到了最新的反馈。 “欸？垣根帝督逃走了？”六冢源惊讶道，“这也能逃走？” “是啊，”回答他的是秋莎，“level5真不愧是怪物，这等生命力，就算是身为ai的我也要感到惊讶啊！” “喂，我现在也是level5哦。”六冢源提醒道。 “嘛，‘怪物’的评价也包括主人哦。” 六冢源已经解除“游戏世界”，回到现实世界当中。 即便刚才在“游戏世界”当中打得天翻地覆，但现实世界的街区却是安然无恙，建筑物和街道都完好无损。 这也是亚雷斯塔理事长愿意推动“游戏世界”的原因之一，至少可以避免真正的学园都市在战斗中被破坏。 就算学园都市再怎么有钱，动不动就要重建一整片街区也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区块’已经全军覆没，包括他们里应外合的那五千名雇佣兵，也已经成为我们的测试员。”秋莎总结道，“现在垣根帝督都被打败，‘学校’也可以视作彻底落幕……这次意图叛乱的两个组织全部覆灭，事件可以宣布结束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六冢源却皱起眉头，“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漏掉了一个人吧？”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算什么值得注意的角色，但是六冢源却始终没有忘记——那位“学校”找来接替弓箭猎虎位置的狙击手，砂皿致密。 砂皿致密是从外边来的，不是能力者，也不太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高科技装备。 但是，“狙击手”这个身份本身就意味着“危险性”，尤其是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狙击手。 六冢源不清楚砂皿致密的职业道德如何，如果垣根帝督孤注一掷，下令让他继续战斗，或者干脆就是忘了麾下还有这么一号狙击手，导致他按照原定计划继续作战行动……这对六冢源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威胁。 “我倒是不怕狙击，”六冢源说道，“但是其他人……” “我倒是觉得，主人你才是最危险的。”秋莎却说道，“毕竟，打倒我们其他人毫无意义……” “这样啊，那我倒要小心一点才行呢。”六冢源认真地点点头，然后也准备回总部去跟其他人汇合。 秋莎没有继续说话，她将终端控制权交还给艾玛，自己则来到另一边——因为她是“数字生命”，所以可以借助网络在不同终端之间“瞬间移动”…… “御坂美琴。”秋莎强行接管了手机的话筒，对外传出声音。 御坂美琴连忙打开手机，做通话状：“艾玛……不，是秋莎小姐？” “事情差不多该结束了，你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吧。”秋莎毫不客气，以半命令的口气说道。 第六百四十六章 另一边的追逐战 “御坂美琴，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吧！”秋莎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 “咦？欸？怎么回事？”御坂美琴却是一头雾水。不过她多少也知道秋莎的性格脾气，所以并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生气。 “战斗已经结束，‘区块’和‘学校’几乎全军覆没，垣根帝督也被主人打跑了。”秋莎说道，“具体详情在基金会网站上有战报，你找时间自己看吧。总之，先把你眼前的事情解决掉再说。” “这个人真没礼貌，和艾玛差别好大。”在一旁听着的白井黑子忍不住评价道。 此时她们两人还在跟“道具”四人组纠缠不休，进行着仿佛没有尽头的追逐战。 “臭丫头，你要逃到什么时候！”身后远远地传来麦野沉利的叫骂声，同时还伴随着“原子崩坏”的翠绿色光束。 “可恶，这个老太婆也太难缠了吧？”白井黑子一边带着御坂美琴发动空间移动，一边抱怨着，“姐姐大人，她对你的怨念丝毫不亚于黑子对你的爱啊……” “怎样都好，这两种东西我都不想要啊！”御坂美琴忍不住吐槽道，却也不忘了用自己的能力弹开敌人的攻击。 追逐战持续了半天，双方都已经感到疲惫了。 “道具”那边更是连搭乘的车都换了好几辆，此时她们乘坐的是一辆皮卡，麦野沉利站在车斗里充当炮台，朝着前方狂轰滥炸，实在是有些肆无忌惮。 “喂，我想确认一下，”正在驾驶车辆的滨面仕上战战兢兢地问道，“我们是阻止叛乱的一方吧？以学园都市的角度来看，我们是好人吧？” “当然，都这种时候了，你在说什么呢？”坐在副驾驶上的泷壶理后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但是啊……”滨面仕上驾驶着皮卡，十分灵活地避开一辆因为误伤而侧翻的厢式货车，“不管怎么看，现在正在大肆破坏的反而是我们吧？” “原子崩坏”本来就不是一种操作精密的能力，麦野沉利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小心翼翼，避免误伤的类型。 一路追逐下来，对面的“超电磁炮”都没怎么真正出手对抗，光是麦野沉利自己乱轰“原子崩坏”就造成了相当严重的破坏。 以至于滨面仕上忍不住怀疑，事件结束后算账的时候，他们“道具”造成的损失会不会比那两家真正叛乱的暗部组织还要巨大。 哐当一声巨响，驾驶室顶部突然凹陷下来，中心位置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拳头的印子。 “这些用不着你这个小喽啰操心，赶紧给我追上去！”麦野沉利的声音穿透天花板，扎进滨面仕上的耳中。 “已经是最高速了。”滨面仕上小声嘀咕了一句。 滨面仕上的驾驶技术毋容置疑，若非有此一技之长，他也不会被选中，成为“道具”核心四人组的“御用仆从”。 但是无奈，他正在追逐的是一位大能力的“空间使”。能够跟到现在，老实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滨面仕上的驾驶技术和偷车技术，再加上泷壶理后的大能力“能力追踪”，两相结合才做到这种地步。 很快，他们眼前再次失去了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的踪迹。 麦野沉利更加急躁地敲打着车顶，一边大声叫道：“泷壶，快点定位！” 泷壶理后在手背上倒出一些晶体状的粉末，面无表情地将其舔舐下去。 “泷壶……”滨面仕上见状，忍不住担心地说道。 “没事。”泷壶理后摇摇头，然后指向一个方向，“在那边。” 似乎十分懊恼的样子，滨面仕上用力捶打了方向盘一下，将油门踩到底，向前冲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于是想也不想，猛打方向，驾车冲出道路。 “你这个笨蛋在干什么……”站在车斗里的麦野沉利直接被甩了出去，于是破口大骂。 但马上就看到一辆巨大的槽罐车从后面飞驰而过，如果刚才不是躲闪及时，肯定就会被直接撞飞吧？ “嘁，胆小鬼的直觉吗？唯独在危险方面，感知特别敏锐呢。”麦野沉利嘀咕着。 但她也立刻察觉不对劲的地方——刚刚撞过来的并不是槽罐车，而只是车上的罐体而已。 “哦嚯嚯嚯！”后方传来一阵女王笑。 只见一位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的女生正站在高速行驶中的白色装甲车上，威风凛凛地笑着。 啪的一声，收起挡在脸前的折扇，将它直指麦野沉利。 “既然婚后大人来了，就不许你再继续纠缠御坂同学和白井同学！” 泡浮万彬和湾内绢保两人从舱盖处探出半个身子，一边抓住婚后光子的脚，一边劝说道：“这样太危险了，婚后同学快下来吧……” 婚后光子却摆摆手，得意道：“这种程度的气流，对‘空力使’来说不算什么。” 麦野沉利面色阴沉，已经驾车完成掉头的滨面仕上连忙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惊讶地问道：“是你们……芙兰达和绢旗最爱她们呢？” “哦嚯嚯嚯！”婚后光子又是一阵得意的笑声，“当然是被我们打败了！她们两位的确是可敬的对手。” “什么！她们竟然输了！”滨面仕上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 作为朝夕相处的同伴，他最清楚“道具”的这几个外表是美少女的女孩，真正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在涉及到暴力解决的事件当中，就没有看到她们吃瘪过。 这样的芙兰达和绢旗最爱，竟然输了？输给了几个常盘台中学的千金大小姐？ 婚后光子却误会了他的惊讶，连忙说道：“不过请放心，她们的伤并不严重，我也帮忙叫了救护车，相信很快就能康复的。” “真是没用的家伙！”麦野沉利咒骂道。 刚才在追击御坂美琴的过程中，突然遇到这三个同样出身常盘台中学的女生。 也不知道她们几个是怎么想的，竟然毫不犹豫地决定帮忙，蹚上这趟浑水。 尽管只是三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可她们也是一个level4和两个level3的高等级能力者，实力上不可小觑。 所以，麦野沉利便分兵两路，派出芙兰达和绢旗最爱去阻击她们。 第六百四十七章 反牛顿三人组 今天是常盘台中学的休息日，婚后光子和湾内绢保、泡浮万彬三人约好了，相约一起去企业进行实地参观——这是常盘台中学自我研习课程的一部分。 虽说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家庭出生，但是她们来自全球各地，在学园都市当地都有产业的却是不多。 婚后光子家的“婚后航空”恰巧是其中之一，所以作为自我研习的地点再合适不过了。 三个少女是抱着郊游和“探险”的心理前往第二十三学区的，为了获得最真实的体验感，甚至拒绝了婚后航空安排的专车接送，选择自行采用“平民的交通工具”。 婚后光子是三人当中的领导者，当仁不让地主导了整个“旅行计划”，十分认真地调查交通线路，以及公交车和地铁的换乘方式。 但她的“常识”并不比另外两人好到哪里去，结果不出意料地迷路了。而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两人又十分信任婚后光子，再加上极少独自外出，对学舍之园外界的环境也不甚了解，所以一路上竟然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抱着“探险”的想法一起穿行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大街小巷当中。 甚至在第七学区的黑街来回穿行了两遍也毫无察觉。 这也难怪，由于今天暗部组织之间发生巨大骚乱，连带着与他们最接近的武装无能力者集团也进入高度戒备的模式，一时间就连各个学区的“黑街”也都门户紧闭，少有人烟。 常盘台中学的女生都是文武双全，全面发展的类型，除了食蜂操祈等少数情况之外，其他所有人在体育方面也都有些超过同龄人的标准。 所以三人组在大街小巷兜兜转转了小半天也不觉得劳累，反而看得饶有兴致。 唯独婚后光子感到压力——只有她知道，自己这是真的迷路了。 碍于面子，她也不想向身后的两位同学承认。毕竟，连导航软件都用上了，却还是迷路什么的，说出来果然还是太丢人了。 婚后光子一边故作镇定，一边悄悄操作着手机，试图寻找脱困的办法。 “说起来，御坂同学似乎提到过智能导航助手之类的东西……”小声嘀咕着，婚后光子尝试搜索类似的应用程序。 只不过，搜出来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应用程序，她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才好。 而且她现在正在使用的导航软件就是这样搜索出来的，可信度实在是要打个问号。 “怎么办呢？”婚后光子十分苦恼，忍不住说出声来。 “咦？怎么了？”身后的湾内绢保问道，“婚后同学好像很困扰的样子。” “没……没什么啦。”打开折扇挡住面孔，婚后光子故作镇定地笑了起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没问题的。” “话说，是不是快到午餐时间了？”泡浮万彬小声问道，“距离还是挺远的呢。” “毕竟是在体验一般市民的出行方式嘛，”湾内绢保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像我们平常有专车接送，肯定会辛苦一些。” 看到身后的两个朋友如此信任自己，婚后光子也不忍心再隐瞒下去了——要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和任性，导致朋友们的时间被浪费，甚至有可能遇到危险，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尽快承认错误，集思广益尽快脱离困境吧！ 就在婚后光子决定坦白的时候，身后的路口突然闪现出两道熟悉的身影。 “啊，是御坂同学和白井同学！”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喊了出来。 婚后光子因为转身的原因，没有看到，她连忙又回头看向前进方向，但已经没有了御坂美琴和的身影。 “空间移动吗？”婚后光子立刻猜到了原因。 她立刻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在这种建筑群区域的小路错综复杂，即便是空间移动也只能分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快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 婚后光子这是看到救星了，相比起总是在学舍之园内部活动的她们三人组，住在第七学区生徒寮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才是真正具备“外界活动”能力的人。 婚后光子是二年级才转校进入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在此之前，她虽然也是名门千金大小姐，但社会活动经验并不为零，比泡浮万彬和湾内绢保她们两个要好多了——这也是她能够成为三人组领导者的原因之一。 因此，就算婚后光子现在坦白错误，她们三人组之间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 所以必须抓住机会，向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她们求助！ 御坂美琴在外活动经验丰富，传说中还有独自夜游的经历；而白井黑子是风纪委员，对学园都市的地形地图更加熟悉。 ——她们两个的话，一定能够帮助自己找出正确的路线。 但不等婚后光子跑过去，就看到白井黑子又带着御坂美琴折返回来，并且抢先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然后不等她们回答，御坂美琴又抢先说道：“别管那么多了，赶快回头离开这里，有危险！” “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件了吗？”婚后光子立刻警觉起来，连忙上前问道。 “是有几个麻烦的家伙在追我们。”白井黑子说道，“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真麻烦！” “咦？连御坂同学都没办法对付的人吗？”湾内绢保惊讶道。 “倒也不至于，”御坂美琴挠了挠头，“只是很麻烦而已，而且我也不想跟她们纠缠，毕竟还有重要的事情……” 婚后光子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明白了！白井同学你带着她们离开吧，这边就由我婚后大人来拦住敌人！” “这怎么可以！敌人很强啊！”御坂美琴连忙说道，“她们当中有level5的第四位，那个‘原子崩坏’哦！” “欸？”婚后光子的眉毛抽搐一下，有些尴尬地说道，“不……不愧是御坂同学，连招惹的敌人也是level5呢。” “所以快走吧，不要被我们牵连了……”御坂美琴说道。 在御坂美琴的心中，麦野沉利就是一个疯子，很难保证她不会迁怒于婚后光子她们——因为都穿着常盘台中学的制服，肯定会被当成是一伙人吧？ 但为时已晚，就在她们停下来交流的时候，一辆宝蓝色的轿车已经从小巷中冲了出来。 因为道路狭小，轿车的两侧已经被剐蹭得不成样子，车门都掉了。 就看到两个少女从后座车门处探出身子，张牙舞爪地发动了攻击！ 第六百四十八章 少女们的战斗 “道具”四人组可不是会顾忌“误伤无辜”这种事情的人。 见到目标御坂美琴就在前面，虽然多了几个人，但都穿着同样的制服，果然下意识地将她们判定为同伙，于是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 率先出手的是从天窗探出身子的麦野沉利，几道翠绿色光束肆无忌惮地射出。 紧随其后的就是芙兰达的火箭，三枚玩具造型的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烟，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一言不合直接发起攻击，敌人如此之凶悍，让婚后光子三人组吃了一惊。 但御坂美琴早已经习惯了“道具”的节奏，不慌不忙地放出电流，挡开“原子崩坏”的射击，然后又操纵铁砂之云拦截了芙兰达的炸弹。 听到火箭爆炸的轰鸣声，湾内绢保忍不住惊呼：“真的爆炸了！” “当然喽，所以说很危险的敌人啊！”白井黑子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臂——因为是私事，所以她没有戴风纪委员的袖章，否则说什么也要以“非法携带爆炸物”的罪名把对面的洋装少女抓住。 当然，白井黑子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暗部”这种存在，到如今她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啧，麻烦了！”御坂美琴苦恼道。 本来只有她自己和白井黑子，要打要逃都很从容，但现在多了婚后光子她们……“空间移动”可带不动这么多人。 婚后光子立刻理解了现状，心中感到愧疚——自己似乎拖后腿了。 “御坂同学，她们为什么都要追你？”湾内绢保问道，“是不是解释一下可以说清楚呢？” 倒也不是她过于天真，实在是在湾内绢保看来，御坂美琴是一个受人欢迎，可靠又帅气的好学姐；她不相信这样的御坂学姐会被人讨厌到必须追杀的地步。 而且还是一车人！ “啧，严格来说，执着于想要对付姐姐大人就只有麦野沉利一个人而已。”追逐这么久，白井黑子也搞清楚了情况，“其他人都是那个女人的手下，所以才会一起行动啦。” “这样啊！”婚后光子又啪的一声合上折扇，“那只要让她们分开，至少也能缓解一下御坂同学的压力吧？” 几个女生一边跑一边商量，由于泡浮万彬的能力“流体反弹”，使得众人身轻如燕，跑起来速度不比后面的轿车慢。 婚后光子说着，在奔跑中突然俯身摸了地面一下。 “虽然有点粗暴了，但是那些人都很厉害的样子，应该不会出事吧？”重新跟上队伍之后，婚后光子小声嘀咕着。 不等御坂美琴询问她究竟做了什么，就听到身后一声轰响。 宝蓝色的轿车冲天而起。 众人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身抬头望去。 “诶呀，做得太过火了吗？”婚后光子掩口惊呼。 她的能力是level4的“空力使”，可以制造出喷射空气的喷气口。作为大能力者，这些喷射口的出力最大甚至可以用来发射航天飞船！ “还有这一招！”御坂美琴却是一脸反思的表情，她操纵电磁力的话也是能做到类似的效果的。 “不用担心，她们才不会这么轻易被干掉呢。” 就像是呼应御坂美琴的话，空中射下数道翠绿色光束。 紧接着，虽然有些狼狈，但“道具”的四人组外加司机滨面仕上还是平安着陆在旁边的楼顶。 绢旗最爱则举着已经报废的蓝色轿车从楼顶一跃而下，朝着底下众人砸去。 婚后光子连忙再次制造喷射口，吹出风暴，连人带车把绢旗最爱吹偏。 火箭，玩偶炸弹，“原子崩坏”的光束相继落下；电光，铁砂，各种金属杂物也从地面升起，迎上敌人的攻击。 激烈的战斗瞬间爆发。 掀起风暴，吹开各种各样的爆炸物，婚后光子大声说道：“御坂同学，白井同学，你们先走！” 白井黑子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御坂美琴：“姐姐大人！” 御坂美琴也点点头：“很抱歉连累你们，但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不用在意！” “帮助朋友是应该的！” “请御坂美琴快走吧！” 三人组做出应战姿势，纷纷说道。 御坂美琴不再犹豫，她很清楚，对面最危险的就是麦野沉利，而只要自己离开，麦野沉利也不可能继续纠缠婚后光子她们。 哪怕为了朋友们的安全着想，她也必须尽快离开。 果然，随着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的离去，麦野沉利的火力也瞬间熄灭。 不久之后，她带着泷壶理后和滨面仕上去追御坂美琴。 芙兰达和绢旗最爱留下来对付那三个突然冒出来的援兵。 婚后光子最初的“分兵”计划也因此成立了。 “很抱歉，因为我个人的决定把你们也牵扯到危险当中。”婚后光子对两位朋友道歉，一边不断掀起风暴，“但是不用担心，我婚后光子赌上名誉，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在她的狂风屏障下，芙兰达的各种爆炸装置都被吹飞，根本无法对她们造成有效威胁。 “不要这样说！”湾内绢保摆出护身术的架势，身边飘浮着一团刚刚从矿泉求瓶中倒出来的水团，“帮助御坂同学也是我们的决定，为了朋友，我们也可以战斗！” 就在这时，绢旗最爱为了突破风障，竟然拆下旁边的一堵墙作为“压舱石”，举着成吨重的墙壁冲了进来。 “这女孩好大的力气！”婚后光子惊呼。 然后就看到绢旗最爱把墙体投掷过来。 就在这时，泡浮万彬冲了上去，一把接住墙壁。 在婚后光子掀起的狂风的支援下，泡浮万彬后退了好几步，终于成功止住墙体的巨大惯性，然后竟然也单手举起这堵墙，悍然朝着绢旗最爱砸去。 “我的力气也不小呢~开玩笑的。”泡浮万彬吐了吐舌头。 她的能力是level3的“流体反弹”，可以操纵浮力。刚才她就是操纵了空气对墙体的浮力，几乎完全抵消了墙体的重力，所以她一个国中女生才能做到单手举起墙壁这种夸张的动作。 同样的，绢旗最爱做的也是类似的事情。她的能力是level4的“氮气装甲”——这是一种操纵氮气的能力，自然也能操纵氮气的浮力，实现和“流体反弹”类似的效果。 因为超能力的原因，使得两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化身大力士，以墙体这种夸张的东西当做投掷武器相互攻击。 但对于level4的绢旗最爱来说，“大力士”只不过是她的能力的一种用法。面对反过来砸向自己的墙体，绢旗最爱挥动拳头，几下便将墙壁砸成碎块。 这才是“氮气装甲”最常用的战斗方式！ 就在她准备继续进攻的时候，突然被一团水罩住了口鼻！ 水量不多，但却十分精准地堵住她的呼吸，直接造成“溺水”效果。 绢旗最爱用手，甚至操纵氮气，但始终无法将水团赶走。 水团甚至直接进入体内，堵住了呼吸道。 绢旗最爱很快便因为窒息而晕厥。 “抱歉抱歉。”造成这一幕的泡浮万彬一边双手合十，对敌人道歉，一边连忙操纵水团从绢旗最爱的气管中离开，然后又蹲下来检查一番，“没问题，过一会儿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因为她的能力是level3的“水流操作”，在用于人为制造“溺水事故”之前，泡浮万彬其实是游泳部当中最值得信赖的救生员，她的能力最适合用来救治遭遇溺水事故的人了。所以她出手也很有分寸，不至于直接把人“淹死”。 解决了绢旗最爱，剩下的芙兰达见势不妙已经决定逃走。 但她又如何逃得过“反牛顿三人组”呢？ 很快就跟绢旗最爱一样，被动“溺水”晕厥了。 解决自己这边的敌人之后，婚后光子也不再顾忌那么多，直接一个电话叫来自家公司的工程装甲车，驱车向御坂美琴追过去。 第六百四十九章 追逐战终结 麦野沉利恼火于再次跟丢了御坂美琴她们，又遭到婚后光子的袭击，于是毫不客气地朝着现在车顶上的婚后光子轰出“原子崩坏”。 就在看到敌人攻击成型的时候，装甲车已经提前反应，升起一道装甲挡在婚后光子身前。 同时，婚后光子也向后一步，跳进车厢内部。 装甲只支撑了不到一秒钟，就被“原子崩坏”烧穿，融化成一滩仿佛橡胶软化后的产物。 操作装甲车的驾驶员连忙将车辆驶出马路，躲到路基的另一边去。 “太夸张了，连我们最新研制的航天隔热材料也只能支撑一秒钟吗？”驾驶员大声惊呼。 虽然这只是一辆工程用装甲车，但也是结合了婚后航空最尖端技术打造而成，甚至采用了部分火星登陆车的技术，力求其安全性。 结果竟然被“原子崩坏”一发打穿。 婚后光子也是一阵后怕，刚才幸亏自己没有托大，及时离开车顶，否则就危险了。 因为她认识御坂美琴，所以对level5的实力多少有个直观的认识。要是换做一般市民，恐怕很难想象level5认真起来的真正破坏力究竟能有多大。 ——果然，只是叫来一辆装甲车，看来并不能帮到御坂同学啊。 婚后光子在心中反思。 “下车！”她也是反应迅速，既然装甲车无法保护她们，那继续呆待在里面反而危险。 婚后光子三人迅速下车，驾驶员将装甲车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也一起离开车厢。 装甲车按照预设程序返回基地。 果然，没开出多远，就被数道粗大的翠绿色光束贯穿，融化成一摊废铁。 “你都做了什么呀！” 道路另一侧传来御坂美琴的叫喊声。 看到婚后光子她们赶来，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也去而复返，然后就看到装甲车被“原子崩坏”摧毁的画面。 只见一道炽烈的橙红色光束划过头顶，却是御坂美琴又急又怒之下发射了“超电磁炮”。 见此情景，感动之余婚后光子连忙大声喊道：“御坂同学，我们没事，请放心！” 过了几秒，只听到白井黑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是的，你们怎么又追上来了？我和姐姐大人正准备想办法摆脱她们呢。” “抱歉，是我太得意和大意了！”婚后光子没有固执，果断认错。 刚刚打败芙兰达和绢旗最爱，让她稍微有些得意忘形了，所以才想着再接再厉，继续帮助御坂美琴摆脱困境。 “好啦，黑子，不要再说了。”御坂美琴劝住搭档，然后对婚后光子她们说道，“非常感谢你们冒险来帮助我。” “但是……似乎事帮倒忙了……”泡浮万彬情绪低落地说道。 “没有这回事！”御坂美琴连忙说道，“你们已经帮我减轻很多压力呢，少了那两个攻击手，我只需要专心应对‘原子崩坏’一种攻击就行。而且，她身边有追踪类的能力者，本来就不容易摆脱她们。” 湾内绢保注意到突然安静下来的战场：“咦？敌……敌人已经不在了吗？” 她们这才注意到，在她们交谈期间，麦野沉利似乎过于“配合”了一些，竟然始终没有继续发动攻击。 “啊，看来艾玛小姐说的帮助生效了。”御坂美琴说道。 她从路基下探出头看向对面，只见麦野沉利正接电话，阴沉着面孔，一副随时可能引爆的模样。 “还是艾玛小姐可靠啊……”御坂美琴又缩了回来，由衷地感慨道。 刚才秋莎只是一味地催促自己尽快“搞定这边的事情”，好去执行下一个任务，却不给任何方案。 还是艾玛小姐更加贴心，及时跟御坂美琴取得联系，告诉她只要避免战斗，然后等待片刻就可以了。 虽说就结果来看，她们两个人的说法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大不相同。 御坂美琴她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麦野沉利突然偃旗息鼓，只不过这一幕显然是她们乐于见到的。 实际上，麦野沉利收到了她们的“联络人”的电话。 “联络人”是专门负责向暗部“道具”下达命令的角色，兼具任务发布员和中间人的职责的同时，也可以视作是她们的“上司”。 跟平常“道具”自己接的任务不同，“联络人”发布的任务不可以推却，甚至不可以失败，属于强制性的死命令。 同样，当“联络人”下令让她们停止某项行动的时候，这一命令也必须被立刻果断地贯彻下去。 “联络人”此时下达的命令当然是“停止与御坂美琴的冲突”，也难怪麦野沉利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了。 但也无可奈何，本来她们追击御坂美琴就属于擅自行动，甚至还有“玩忽职守、违抗上令”的嫌疑——“道具”接到的任务是调查暗部“学校”刺杀亲船最中理事的事件，并进一步阻止“学校”的叛乱行动。 结果，麦野沉利却以“在案发现场发现御坂美琴，怀疑她也牵扯其中”为理由，开始对御坂美琴展开执着的追击。 再加上不久之前，学园都市一片混乱，两大暗部组织同时造反，各处战场乱作一团，高层也无暇顾及太多事情，更不想平白无故招惹另一个暗部出身的level5，所以也就没有多管第三位和第四位之间的追逐打闹。 但现在战斗结束，骚乱平息，“学校”和“区块”全军覆没。在这个节骨眼上，麦野沉利的纠缠不休就显得很刺眼了。 于是，“联络人”出马，严厉喝止麦野沉利的肆意妄为。 尽管万般不情愿，但是在规则的束缚之下，麦野沉利还是只能忿忿不平地收兵回家。 当然，经过这大半天的追逐战。她也多少认清了现实——如果御坂美琴一味想要避战，她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见敌人退走，不等稍微松口气，御坂美琴立刻说道：“婚后同学，泡浮同学，湾内同学，感谢的话之后再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需要帮忙吗？”婚后光子连忙问道。 “不用。”御坂美琴摇头，“接下来是我的私事！” 第六百五十章 最后的杀手 一个好猎人不一定是一位好狙击手，但一位优秀的狙击手一定是一个好猎人。 砂皿致密作为行业中的佼佼者，对于“狩猎”一事，自然是极其擅长的。 受邀加入“学校”的第一件任务就是猎杀六冢源。 砂皿致密十分重视这个任务，对他来说，于公于私都必须尽全力完成这项任务。 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进入学园都市执行狙击任务，目标就是这个叫做六冢源的少年。 虽然当时砂皿致密确定将目标一枪爆头，正常情况来说应该还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但这座城市是“异常”汇聚的地方，被爆头后还能幸存，并且还活得很好的情况也并非不可能。 结果就是六冢源还活着，而砂皿致密自己反倒是落荒而逃，连夜离开学园都市避风头。 这对于一位专业狙击手和职业杀手来说，无疑是一项耻辱——砂皿致密出道以来，还没有过失手的案例。 所以当得知有机会重返学园都市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人才派遣”的邀请。 而在加入“学校”之后，首领垣根帝督让他跟踪六冢源，在最后关头伺机狙杀，更是深得他意，砂皿致密当即全身心地投入到猎杀行动中。 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要一雪前耻。 当然，按照垣根帝督的计划，砂皿致密只是最后的保险，计划正常进行的话，其实是用不着狙击手出手的。 只有当万分之一的情况出现——垣根帝督无法杀死六冢源，被他逃脱，这个时候，才轮到砂皿致密一枪毙命。 而且需要注意的是，这所谓的“一枪毙命”其实也不可能真正杀死六冢源，只不过是用来打击和消耗六冢源的手段，好让垣根帝督有机会追上来，亲自解决战斗。 没错，从一开始垣根帝督就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输的可能性。 结果，最后战败，落荒而逃的反而是垣根帝督自己。之后更是无谋地继续挑战一方通行，连身体都被打碎了。 “学校”因此宣布彻底覆灭。 但砂皿致密还在执行自己的预定任务。 狙击手本来就是一个单独行动单位，直接受最高指挥官的命令。在收到明确的新命令之前，他们会倾向于继续执行此前收到的最后一条命令。 所以，砂皿致密隐藏在暗处，耐心等待着狙杀六冢源的机会…… 六冢源和垣根帝督在“游戏世界”决战的时候，砂皿致密一度失去目标的踪迹。 不过他足够耐心，所以终于还是等到了六冢源重新出现的时候。 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了——锁定目标，然后扣下扳机，仅此而已。 不用担心普通的子弹无法杀死目标，砂皿致密这次使用的是一枚特制子弹，是由上一次雇佣他的那个科学家手中获得的实验室作品。 据说弹丸里面封存着一颗“球形闪电”——这是能够真正杀死六冢源的特制武器。 所以，砂皿致密只要能命中，就可以真正杀死六冢源，一雪前耻。 反过来说，特制子弹只有一颗，意味着他只有一次机会。 但砂皿致密对自己的技术充满信心，有一次机会就足够了。 尽管时间仓促，可砂皿致密还是对目标六冢源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了解。 他提前埋伏在通往基金会总部的路上，等待着六冢源自投罗网。 事实证明他没有猜错，六冢源在结束战斗之后第一选择就是回到总部去。 所以，砂皿致密没有等太久，就看到六冢源出现在视野当中。 “游戏结束了，六冢源……”口中喃喃道，砂皿致密将食指放到扳机上。 “是的，你的回合结束了。”窗外突然响起少女的声音，“很遗憾，你还没有正式登场，就必须退场了。” 惊讶之中，砂皿致密看向窗口，湛蓝色的电光闪动，一个茶色短发的少女从窗外跳了进来。 同时，砂皿致密感觉他心爱的狙击枪上传来阵阵酥麻的电流，使得他的身躯瞬间进入触电麻痹状态。 就连开口说话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砂皿致密！”少女茶色的瞳孔中跳动着电光，以及难以掩饰的怒意，“你以为我们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伤害源君吗！” “啊……啊……”口中无法说出完整的语句，砂皿致密还是记起了眼前的这个少女。 ——在第一次狙击六冢源的时候，坐在机车后座的那个女生！ 他还记得，这个女生是超能力者，凭一己之力拦截了后续的电磁炮弹，并且展开反击，差点干掉自己！ 现在，看到御坂美琴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此近的地方，砂皿致密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了。 能不能活下去也全看这个女生的心情。 御坂美琴操纵电磁力，把狙击枪扔到房间另一头的墙壁上，然后回头看向正在远处马路上走过的六冢源，终于安心似的长舒一口气。 “总算赶上了……”拍了拍胸口，御坂美琴一边打开手机，“搞定了，让人来把他带走吧。” 刚才秋莎和艾玛之所以催促她尽快结束跟麦野沉利的纠缠，就是为了来抓捕砂皿致密这个狙击手。 也是曾经一度让六冢源距离“死亡”最近的危险杀手。 “干得漂亮，御坂同学！”艾玛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现在终于可以说，今天的所有事件圆满结束了。” “这样啊，”御坂美琴又给了趴在窗台上的狙击手一记电流，确保他处于麻痹状态，“那我也可以放心了。亲手抓获这个家伙，真是让人心情舒畅多了！” 此前六冢源在自己眼前被爆头狙杀的那一幕，实在是给御坂美琴留下深刻印象心理阴影。要是六冢源真的因此而死，她恐怕一辈子都会被这个噩梦纠缠不清吧。 现在，阻止了砂皿致密对六冢源的再一次袭击，又将他亲手抓获，替六冢源报仇的同时，也未尝不是对自己的救赎。 因此，御坂美琴的心情很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六冢源面前炫耀一番。 心中这样想着，御坂美琴再次将视线投向远处马路上的六冢源。 “咦？那个是什么人？”她立刻注意到，一个人十分突兀地出现在马路上，并且快速向着六冢源逼近过去。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源君，小心！”御坂美琴不禁大声喊叫起来。 第六百五十一章 vs左方之地 御坂美琴在高处发现有人正在向六冢源逼近。虽然距离太远，导致她的声音无法传到六冢源耳中，但所幸艾玛也同时发现情况。 得到警报，六冢源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相貌、装束都很怪异的男人，正朝着自己跑来。 来者身材瘦高，目测在两米以上，看起来就像一根竹竿，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绿色礼服，就连头发都是罕见的绿色，一眼看去，格外显眼。 尽管外表看上去令人不快甚至不安，但他的奔跑速度却着实不快，别说跟训练有素的士兵相比了，就连普通高中生的水准恐怕都没达到。 这使得六冢源产生一种微妙的反差感，他站在原地，着实等了一会儿，那个男人才逐渐靠近到可以看清楚其面孔的位置。 看面容，这是一个瘦削的白人男子，脸颊凹陷，一副营养不良，外加饮酒过量的亚健康外表。 “主人，初步判断对方是罗马正教，神之右席的左方之地。”艾玛立刻给出自己判别的结论，“根据上条当麻和天草式成员的描述，相似程度高达百分之七十五。” “神之右席？”六冢源立刻警惕起来，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想起不久前对战过的“前方之风”，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是跟她同属一个组合的成员，那必然也是掌握了强大且诡异的魔法的魔法师。 六冢源不知道为什么“神之右席”的成员又一次潜入到学园都市中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针对自己。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敌非友，以及做好战斗准备。 “艾玛！”一边极速后退，六冢源一边轻声呼唤。 “主人，距离‘游戏世界’展开，还需要至少五分钟！”艾玛当然明白六冢源的意思。 面对“神之右席”这个级别的强敌，不应该存在任何侥幸心理，必须直接全力以赴，拿出所有手段才行。 于是不假思索地，进入“一刻圣人”模式。 捏紧拳头，朝着左方之地轰出。 同时，艾玛开始快速复述有关左方之地的情报，帮助六冢源回忆。 经历过法国观光城市阿维尼翁的事件，上条当麻回来之后曾经讲述过他与左方之地遭遇和战斗的经历，并且详细描述了左方之地的战斗风格和他的专属术式——“光之处刑”。 据说“光之处刑”是一种利用小麦粉为道具的术式，在左方之地的操作下，这些小麦粉可以是无坚不摧的矛，也可以是坚不可摧的盾。应用灵活，十分难缠。 可以说，如果没有上条当麻的“幻想杀手”，那一战他们压根不可能战胜左方之地！ “最强的矛和最强的盾吗？”六冢源呢喃着，试图在对方发动术式之前抢先建功。 但果然还是太乐观了点。 左方之地身上那宽大的礼服袍子就像是破掉的面粉袋，一边跑一边漏出大量小麦粉。 并且，左方之地轻松从容地念出了他的“咒语”——“小麦粉在上位，肉体在下位。” 一团小麦粉在他的身前汇聚，仿佛一块小小的团雾。 但就是这团粉尘之雾，挡住了六冢源势若奔雷的一拳。 甚至，六冢源的拳头反而被这些小麦粉所伤，裂开大量细小的伤口。 六冢源无视些许损伤，以堪比瞬移的速度绕到左方之地身后，再次挥出拳头。 结果没有任何改变，依旧被小麦粉的云雾阻挡。 只凭这一招，左方之地几乎完克世上所有格斗家。 六冢源并不气馁，短短一秒钟内，第三次发起攻击。 这一次，小麦粉没能拦住他的攻击。 砰的一声闷响，左方之地如遭重击，就像中弹了一般，捂着胸口弯下腰去。 ——刚才，六冢源将他的金属骰子当成投掷道具，射出进行攻击。 为了追求隐蔽性和突然性，他的动作不大，只是以手指的力量将其弹射出去。 但这也是“圣人”级别的指力，左方之地的感觉，就跟中了一发非致命性沙包弹一样，没有伤口，但搞不好肋骨已经断掉一两根了。 六冢源掷出骰子不只是为了当成投掷道具，更是为了读取存档二。 “雷电天使”模式。 已经成为这一模式的固定登场技能，当空一道闪电劈下，不分敌我，把两人一起笼罩在电光当中。 左方之地的“光之处刑”十分强大，但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一次只能对一组事物进行设定。 也就是说，他很难同时应对多种不同类型的攻击。 六冢源的拳头已经是足以致命的威胁了，此时再加上可能更加危险的雷电……左方之地会如何选择呢？ 左方之地选择进攻！ 他的目的很明确，从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刺杀六冢源！ 就好像比起保全自己，杀死六冢源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所以左方之地没有防御，任由闪电落在自己身上，但与此同时，小麦粉化作的利刃直刺六冢源的胸膛。 左方之地的设定没有改变，“小麦粉在上位，肉体在下位”——这并不是为了防御六冢源的拳脚攻击，从一开始是为了对六冢源发起攻击而做的设定。 左方之地的“优先”魔法是绝对的，与其他任何性质都无关，设定为“上位”的事物必然凌驾于“下位”之上。 六冢源的胸膛被一柄白色的长矛贯穿。 远处隐约可以听到御坂美琴的尖叫声，目睹战斗发生的她正全速赶来。 这区区致命伤对六冢源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一个读档就能恢复。 但左方之地却拖着被电击重创的身躯，再次发动术式。 一股扭曲的意志在他的体表凝聚成实质。 六冢源心中生起不祥的预感。 “小麦粉在上位，”左方之地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说道，“六冢源在下位！” 正常的“光之处刑”是没有直接指名道姓的设定的。 但此时的左方之地，却将自己的生命和怨念凝聚成一团，扭曲了他的术式，使之变异成针对某个特定目标的类型。 这个特定目标就是他要刺杀的对象——六冢源！ 小麦粉形成的长矛穿透了六冢源的心脏。 在此基础上，左方之地继续说道：“小麦粉在外侧，心脏在内侧！” 进入六冢源胸腔的小麦粉变形，变成一道包裹着心脏的外壳，并且向内侧伸出密密麻麻的长钉，刺穿心脏。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不死者处刑 左方之地的“光之处刑”是基于“神子处刑”的传说构架出来的特殊术式，其核心在于“以人类之手处决‘神子’”这一关系，无视了实力强弱上的绝对差距，单纯地重新规定优先级，进而实现最终的目的。 而在“光之处刑”的基础上，再进一步……或者说，是亲手将至“弱化”、“特化”形成的“不死者处刑”是左方之地专门为了对付六冢源而开发形成的新术式。 取自传说中的“猎杀吸血鬼”——用木桩刺穿吸血鬼的心脏，就可以杀死本应为“不死者”的吸血鬼——这一意象。 可以读档恢复的六冢源，用魔法侧的观念来理解，还真的可以近似等于“吸血鬼”之类的存在，所以借用“猎杀吸血鬼”的术式来对付他，倒也可以算得上是对症下药。 这是左方之地的新术式的第一阶段。 事实上，当“光之处刑”劣化为“不死者处刑”的那一刻起，左方之地的术式就可以宣布报废了——因为这将只能对付六冢源一个人而已，它已经将“六冢源”的真名定义为作用的唯一对象。如果六冢源真的就此被杀死，那这个术式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换做正常情况，左方之地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不明智的选择的。 为了杀死六冢源，这样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他将失去“神之右席”的身份，甚至连当一个普通魔法师都将成为奢望——对位高权重，天赋卓越的左方之地来说，这简直比杀了他更加难受。 但是他别无选择。 如果他不这样做——付出自己后半个人生为代价来刺杀六冢源——那么他早已经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因为某些原因，左方之地触怒了同为神之右席的后方之水。 十分无奈的是，后方之水的实力远比他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无视“光之处刑”，瞬间秒杀他的地步。 在那一刻，后方之水对左方之地宣布了“死刑”，并亲自对他处以极刑。 而在最后关头，“神之右席”中的最后一人，也是真正的领导者右方之火出手拦住了后方之水的攻击，救下左方之地。 作为保命的代价，左方之地接下了“刺杀六冢源”的任务，并且主动将“光之处刑”劣化为“不死者处刑”。最后被送到了学园都市。 其实左方之地也清楚，右方之火并不是真的想救自己，他只是想要一个强大的一次性武器罢了。 已经陷入绝望的左方之地别无他法，只能做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用小麦粉构成的长矛刺穿六冢源的心脏之后，他发动了“不死者处刑”的第二阶段。 采取了古老刑具“铁处女”的意象，将六冢源的心脏包裹在小麦粉构筑的外壳当中，然后用大量长钉刺穿。 这与其说是一种残忍的刑具，倒不如说是用来“封印”“不死者”的特殊设置。 因为六冢源毕竟不是“吸血鬼”，而是纯粹的“人类”，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掌握超能力的人类”。以魔法侧的观点来看，超能力者甚至是比魔法师更加纯粹的人类。 所以“不死者处刑”也就不可能真正杀死六冢源。 面对无法杀死的对象，剩下的办法就只剩下“封印”这一种而已。 用铁处女一样的刑具将心脏锁住，这样一来，不管六冢源“复活”几次，都会因为心脏遭受重创而迅速死去。 即便发动“存档读档”也无法消除包裹在心脏外侧的“铁处女”，因为这刑具也将会伴随着心脏一起读档恢复。 左方之地之所以使用小麦粉作为施展“光之处刑”的道具，就是因为小麦粉在弥撒中对应着“神之肉”。 经过劣化之后，“神之肉”可以视为“人之肉”，换言之，就是和六冢源本身血肉一样的物质。 而且由于魔法的原因，也不存在什么排异反应，直接在神秘学意义上被视作“六冢源身体的一部分”。 如此，便轻易绕过了“存档读档”的判定。不管六冢源读档恢复多少次，都无法逃脱心脏被穿刺而重伤身亡的结局。 也就是说，这个设置可以把六冢源永远囚禁在“死亡”的过程中。 接连读档恢复五次之后，六冢源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的面前，被电击打得浑身焦黑，还在不断抽搐的左方之地，却露出“大功告成”的快意笑容。 再一次读档恢复，六冢源强行无视了心脏的剧痛，用尽全力，轰出灌注了自己全部怒火的一拳。 左方之地被字面意义上得打“爆”了。 但事到如今，左方之地早已经不在乎自身的安危了。他本身就是用来执行刺杀任务的死士而已。 唯一让左方之地感到死不瞑目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右方之火会这么在意六冢源，甚至不惜如此大费周章，让自己来刺杀他。 御坂美琴从天而降，她从远处狙击位置赶到六冢源身边只用了五秒钟；但就是这短短的五秒钟，战斗已经结束，御坂美琴只来得及看到六冢源一拳打爆敌人的惨烈一幕。 就算是坚定站在六冢源这边的御坂美琴也不禁觉得他做得太过分了一些。 但随即，她就看到六冢源不住地咳血，然后倒下。 “源君？源君！”御坂美琴立刻忘记心中的不适，连忙跑上前抱住六冢源。 然后感觉怀中的人身体一颤，就像是刷新了一样，六冢源重新睁开眼睛。 “源君，你没事吧？”御坂美琴连忙问道。 但回答她的，却是六冢源的又一口鲜血。 “我……先去……医院……了……”六冢源几乎是一个字一口血地说完，然后从御坂美琴怀中消失。 只在她的脚边留下一枚金属骰子。 又一次，六冢源在自己眼前遭遇袭击，并且又一次消失不见…… 强烈的既视感几乎快把御坂美琴逼疯了。她跪坐在地上，放生尖叫。 一时间，漫天电雨密集落下，半个学园都市遭遇大规模停电事故。 直到御坂9900和多莉桃莉她们顶着电雨靠近到身边，才唤醒御坂美琴，让她恢复理智。 “姐姐大人，请冷静一点！”御坂9900快速说道，“主人还没有死！” “……欸？”突然回过神来，御坂美琴终于想起刚才六冢源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说是去医院来着。 “源君他真的没事吗？” 一旁的多莉说道：“与其说是‘没事’……只能说是‘还没死’这种程度吧？” 第六百五十三章 应验的预言 心急如焚的御坂美琴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此时，早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她们也已经在医院顶层焦急地等待着。 青蛙医生冥土追魂的专属手术室门口，代表“急救中”的指示灯一直点亮红光，显得格外刺眼。 因为过于激动，导致精神恍惚，御坂美琴在外边引发了一阵大规模落雷现象，并引起大范围停电事故，直到被御坂9900和多莉她们找到，才恢复清醒，赶忙来到医院。 现在，御坂美琴只感到万分庆幸，刚才自己引起的停电事故，没有波及到这家医院，否则，她恐怕要真的会后悔死了。 确定六冢源来到医院，并且正在接受冥土追魂的治疗，御坂美琴才多少放下心来。至少这意味着六冢源不会死了。 几个女生聚集在手术室门前，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御坂美琴从口袋里掏出金属骰子——这是六冢源遗落在之前的战场上的——放在长椅上。 看着已经成为六冢源标记的金属骰子，她们突然产生一种既视感。 还是帆风润子旁观者清，突然啊了一声：“那张预言照片！美山写影同学的预知能力！” 经过她的提醒，御坂美琴她们才注意到此时的景象，正和此前的那张“预言照片”颇为类似。 虽然在背景和一些细节方面跟照片有所不同，但画面整体的布局和传达的意思却十分到位。 “没想到，竟然是……”夏川志奈子喃喃道。 “嘛，我们千防万防，却还是没能阻止事故的发生啊，真是让人不悦。”食蜂操祈皱着眉说道，“不过，比起最糟糕力的推测，现在的局面，或许还要好一点。” 毕竟，六冢源只是重伤濒死而不是真的死了。 在场的几个女生都跟六冢源关系亲近之人，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也都习惯了六冢源“存档读档”的超能力。 在六冢源这里，“重伤濒死”其实可以和“完全没事”画等号。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搞清楚，为什么这次六冢源的“存档读档”无法正常生效。 或许是因为没有亲眼见到六冢源身负重伤，“吐血而亡”的那一幕，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的情绪相比之下更加平稳一些。她们只是受到艾玛的紧急通知，说是六冢源重伤入院，就立刻赶了过来。 直到看到御坂美琴失魂落魄的样子，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同样，她们也不清楚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六冢源和左方之地的战斗又是怎样的一番经过。 于是，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御坂美琴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一五一十讲述出来。 再结合艾玛的补充说明，以及利用三维动画制作的场景再现，她们总算大致搞清楚了情况。 “为什么罗马正教的神之右席要来刺杀源哥哥？”食蜂操祈提出疑问，“而且还是他们的最高层，应该算是核心力的成员之一亲自作为刺客，发动自杀式袭击？” “会不会是因为九月三十日，源君打败了前方之风，所以他们来报仇了？”夏川志奈子提出假设。 “只是为了报仇……这也太儿戏了吧？”食蜂操祈吐槽道，任何一个正规而庞大的组织，都不可能单纯因为“复仇”这种原因而轻启战端。 “可是除此之外，我们似乎跟罗马正教也没有其他恩怨了吧？”夏川志奈子说道。 “……确实如此。”食蜂操祈不禁苦笑道，“看来还真就只有复仇这一个可能性最大。” 否则无法解释“神之右席”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冒险来学园都市刺杀六冢源的原因。 “无论如何，”御坂美琴冷声说道，“现在可以确定，那个叫做‘神之右席’的组织，就是我的敌人了！” 沉默了一下，食蜂操祈纠正道：“是我们的敌人。” “没错，是我们的敌人。”夏川志奈子也强调说。 没有把拥有二十亿信众的罗马正教当成敌人，已经是少女们十分冷静和克制的结果了。 明确了敌人之后，三个女生只能面面相觑，再次进入漫漫无期地等待当中。 就算她们想对敌人展开报复行动，眼下他们也没办法有丝毫作为。 “神之右席”的情报一概不知，而且光是横跨半个地球的物理距离，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阻碍。 所以只能将仇恨和怒火压在心中，等待合适的机会。 比她们预期的时间更短，手术室上的红灯熄灭，然后大门打开。 门口等待的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冥土追魂摘下口罩，逐一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们。暗自发出一声感叹，然后说道：“应该都是六冢同学的朋友，就一起进来吧。” 他把女孩们迎进了手术室。 “这……真的可以吗？”夏川志奈子迟疑着问道。 “没问题，我是医生，听我的没错。”冥土追魂说道，“而且……想见六冢同学的话，也必须进来才行。” 除了各种高科技医疗设备，手术室里并没有看到手术台，也没有看到六冢源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在房间正中央的，像是冬眠舱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冬眠舱，”冥土追魂直接说道，“六冢同学就在里面。” 女孩们立刻围了过去，但是只能在一个小窗口看到六冢源的脸庞。 六冢源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呼吸。 “别紧张，我让他进入深度冬眠状态，呼吸心跳等生理活动几乎停止。”在女孩们尖叫起来之前，冥土追魂抢先说道。 “为什么要让源哥哥冬眠？是因为治疗不顺利吗？”食蜂操祈盯着医生的眼睛问道。 “没错。治疗遇到了一些小问题。”冥土追魂坦然承认自己的失利，“现在的情况是，六冢同学的心脏被一层由小麦粉形成的外壳包裹，而这层外壳内侧长刺，刺穿他的心脏——这就是导致他重伤濒死的直接原因。 “更加麻烦的是，因为某种不明原理，这层外壳跟他的心脏融为一体，无法分割——我尝试过几次，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破坏这层外壳，就等于伤害六冢同学的心脏。而且，六冢同学读档恢复的时候，这层外壳也随着一起恢复。” 冥土追魂讲述了遇到的困难，以及六冢源面临的真正症状。 “怎么会这样？”少女们面面相觑。 这时，多莉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六冢大哥的心脏岂不是注定保不住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治疗方案 照冥土追魂的诊断，现在六冢源的情况算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六冢源的“存档读档”可以恢复任何伤势，但问题是，这次敌人的攻击也变成了他的身躯的一部分，无法被读档覆盖，甚至无法通过外科手术的方式剥离。 以至于冥土追魂都感到头疼，只能让六冢源冬眠，停止一切生理活动。 当然，这倒也不是说明冥土追魂真的无计可施，只不过考虑到效率和后果等问题，让他没有仓促做出诊断。 “所以，目前需要解决的就主人的心脏问题。”艾玛突然通过广播音响设施发言，“那就换掉心脏好了，正好我们刚刚入手了万能的材料——‘未元物质’，可以用它来制作一个新的心脏。” 她一开口，在场的女生就知道，这不是艾玛，而是秋莎。 也只有这位从网络中觉醒的原生超级ai，才会如此激进，并且不在乎人体本身。 “倒也不用那么激进，刚刚才获得的‘未元物质’也并不可靠吧？”食蜂操祈说道，“既然正常的手术力已经无法应对源哥哥面临的问题了，所以……对了，可以用人造内脏！” 食蜂操祈灵光一现，想到了最近刚刚成熟的一项技术。 “女王大人说的有道理！”帆风润子也立刻呼应，“人造内脏一定可以拯救六冢大哥！” 食蜂操祈提出这个方案并非偶然，而是有着某种“切身体会”。 就在前几天，一直沉睡在医疗仓里，状态跟现在的六冢源很相似的远峰叶理老师终于手术成功，康复出院，就是因为“人造内脏”技术的成熟，补全了她体内受损的脏器。 整个治疗过程就是在这里——这个手术室，由冥土追魂完成的。 所以，食蜂操祈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方案。 但是冥土追魂却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提案：“人造内脏的技术确实可以投入临床使用了，但是心脏除外——因为心脏是特殊的，‘人造内脏’技术中的心脏部分还未真正完成，跟传统的人造心脏比起来，并没有绝对优势。” 冥土追魂解释说道：“其实，‘人造心脏’这种东西哪怕在学园都市以外的地方都不算罕见了，但是，换上这种人造心脏之后，身体的运动能力肯定会大打折扣，到时候别说是格斗家了，就算想当一个身体健康的普通人都是一种奢望。” “那么，器官移植呢？”御坂美琴也提出一个方案，“既然人造的不行，就用真正的人类心脏进行替换……” 御坂9900听到这个提案，顿时惊讶地看过去，御坂美琴的这个方案，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克隆人”技术——毕竟再没有比“自己”更加适合的器官“捐献者”了。 很难想象，这竟然会是从姐姐大人口中提出的方案。 御坂美琴板着脸，神情严肃：“我知道……虽然算不上赎罪，但我也会签署器官无偿捐献的契约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御坂美琴这也算是间接地用自己的器官救了六冢源吧。 “先不要这么激动，”夏川志奈子见状，连忙说道，“而且还掉心脏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即使处理得再好，也很难保证源君使用读档之后，会不会又变回去。” 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都沉默了，确实就像夏川志奈子说的那样，六冢源的“存档读档”是绕不开的问题。 “现在源君心脏上的问题，与其说是伤病，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某种‘诅咒’吧？”夏川志奈子说道，作为在场唯一跟魔法侧有所联系，甚至自己也可以算是半个魔法侧人士的人，她给出自己的见解，“我去问问师父，看看能不能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 夏川志奈子的话启发了食蜂操祈，食蜂操祈本来就在收集有关“魔法”的情报，所以对此专门有所研究。 “话说回来，”一边露出思考回忆的神色，食蜂操祈一边捏着下巴沉思道，“我的印象中，就在学园都市里，应该有一个精通魔法知识的人……” 见少女们交流得热火朝天，一直保持沉默聆听的冥土追魂终于开口了：“你说的应该是茵蒂克丝小姐吧？嗯，很接近正确答案了。” “对了，”食蜂操祈打了个无声的响指，“就是这个——禁书目录！她的话一定有办法……咦？” 话说到一半，食蜂操祈顿时愣住了。 不只是她，其他所有知道茵蒂克丝的人也都露出类似的表情。 众所周知，茵蒂克丝跟某个人是绑定在一起的，既然提到她，那么也就自然而然地会想起另一个刺猬头的少年。 上条当麻，那家伙可是“幻想杀手”啊！ 冥土追魂耸耸肩：“我说了，只是暂时让六冢同学进入冬眠状态而已。” 他在这里听几个少女商讨各种各样的“治疗方案”，其实也是在打发时间——打发等待上条当麻赶来的时间。 因为最终还是要借助“幻想杀手”的力量，冥土追魂不觉得这是自己“治疗”的结果，所以他才会单方面认为自己的治疗“失利”了。 就在少女们因为这个结论而面面相觑的时候，上条当麻终于赶到了医院。 上条当麻几乎是被几个女生“绑架”到手术室的。 冥土追魂已经完成了前置工作——打开六冢源的胸腔，露出被小麦粉外壳包围的心脏。 “记住哦，只能碰心脏外边的那层壳，其他什么位置都不能碰到！”食蜂操祈在上条当麻耳边反复强调，最后甚至发动能力，把叮嘱直接送到他的脑海中。 而上条当麻自从接到电话，让他赶来救六冢源开始，就处于一头雾水的懵逼状态。 迷迷糊糊地赶到医院，又晕头转向地被一群女孩“绑架”到顶层的手术室，全程都在被不同的认识或不认识的女生各种叮咛嘱咐。 事实上，上条当麻因为太过惊讶，除了食蜂操祈最后直接发送到他的脑海中的话语之外，其他一句话都没有听清楚。 本来，“六冢源遇到生命危险，要他立刻赶来急救”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上条当麻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了。 最后，全程在冥土追魂几乎手把手地指点下，上条当麻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小麦粉的外壳。 那层外壳瞬间溃散成一堆粉末。 “干得漂亮！”冥土追魂称赞一句，然后上前动作麻利地将胸腔内的小麦粉清理干净。 但是他没有继续进行缝合作业。 正在跟其他女生一起欢呼的御坂美琴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拿出金属骰子，掷了出去。 点数……六；读档……成功！ 六冢源的身体瞬间恢复原样，然后睁开眼睛。 第六百五十五章 六冢源康复之后 六冢源恢复了健康。 只隔了短暂的几个小时，六冢源便从左方之地的舍身刺杀中恢复。 整理好衣物，从手术室出来，六冢源第一时间向上条当麻和在场的少女们表达了谢意以及歉意。 ——又让她们担心了。 上条当麻挠着头，上前靠近六冢源，小声问道：“六冢，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上条先生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啊，问夏川同学她们又不肯解释……” 他感觉跟这些女生打交道太困难了，她们似乎完全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人”，真正需要的似乎只是他的“幻想杀手”。 救完六冢源之后，夏川志奈子她们倒是也第一时间向上条当麻表达了感谢，但由于她们的心思仍然集中在六冢源身上，在亲眼看到六冢源平安走出手术室之前，女孩们根本没有心情顾及其他事情，所以不可避免地疏忽了在场唯一的“外人”。 上条当麻本身也不是什么强硬的性格，尤其是面对女生的时候，更是绅士得不行，所以也只能耐着性子，同样迫不及待地等着六冢源出来，好一探究竟。 因为觉得上条当麻“霸占”了六冢源，少女们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感受到身后那一道道锐利的目光，上条当麻如芒在背，但他还是坚持着勾住六冢源的脖子，把他拉到一边。 “六冢源，源君！快说说清楚！虽然没有听明白，但我确实从那些女生口中听到了‘魔法’之类的词汇。”上条当麻说出他在意的原因。 “魔法”，这个关键词触动了上条当麻的神经。因为住在他家里接受照顾的茵蒂克丝的缘故，因为土御门元春、神裂火织、史提尔等魔法师朋友的关系，自从有记忆以来，上条当麻就觉得自己跟“魔法”特别有缘。 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堪比好莱坞剧情的事件也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现在上条当麻已经形成了思维惯性，觉得凡是在学园都市发生的有关“魔法”的事件，全部都跟自己有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判断也确实没问题。 现在突然发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一向值得信赖的六冢源竟然差点死于“魔法”，这让上条当麻如何不感到震惊？ 上条当麻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六冢源是因为被自己的事情牵连，所以才遭此劫难……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可就要愧疚好久，并且想办法保护六冢源才行。 些与实力无关，而是“责任”。上条当麻觉得，有关“魔法”的事情，他都应该负责——毕竟，绝大多数魔法事件的发生，都跟“魔法禁书目录”茵蒂克丝身处学园都市有关，作为监护人的上条当麻责无旁贷。 “是左方之地，”六冢源也没有隐瞒，“多亏了你此前提供的情报，对战斗很有帮助。” 虽然最后关头还是中了敌人的招。 “左方之地！”上条当麻顿时惊呼出声，似乎是回想起曾经的苦战，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怎么会来学园都市？难道说，是因为上次在法国败给我们，怀恨在心，所以来找我复仇了？” 这也不怪上条当麻自作多情，实在是他对左方之地印象深刻，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上条当麻，左方之地也是过于诡异且强大的敌人。 ——要是当时没有天草式的少女五和相助，自己恐怕肯定无法战胜左方之地吧？ 而且，短暂地接触下来，上条当麻也发现左方之地是个傲慢的家伙，堂堂“神之右席”被自己一个小角色打倒，会怀恨在心也不奇怪。 听到上条当麻的话，后面几个女生相互之间看了看，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们刚才的猜测也是“复仇”，只不过敌人的复仇对象就是六冢源本人，而不是上条当麻。 稍微反应一下，上条当麻也想起来九月三十日晚上，前方之风的事情。 他不禁愕然：“难道……他真的是为了源君而来的？” 六冢源点头：“可以确定，敌人就是为了刺杀我而来的，你不用多想。总之，这次要感谢你救了我。” 六冢源再次鞠躬道谢，然后接着说道：“还有，我希望你能帮我打听一下有关神之右席的情报——主要是剩下两个还未露面的角色，一个是你曾经遇到过的后方之水，最后一个应该就剩下右方之火了吧？” “好吧，我会问问茵蒂克丝的。”上条当麻挠了挠头，“源君，你这是打算复仇，向神之右席开战吗？” “敌人已经开始派人来刺杀我了，而且几乎成功！”六冢源说道，“这种情况下，多做些准备总归没错。” 六冢源并没有否认“想要复仇”这件事；这也算是跟少女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在此之前……”六冢源看向自己面前的所有人，“对外暂时保密我已经康复的消息。” 食蜂操祈想了想，说道：“是要蒙骗敌人，让他们放松警惕吗？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可以，源哥哥不需要刻意隐藏自己。” 六冢源点点头：“辛苦你了，倒也不用过于刻意，只要隐藏有关我的个人情报就可以，至于我究竟是死是活就让他们自己猜去吧。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争取时间，消化这次事件当中的收获。” 在对“系统”进行进一步升级之前，六冢源可不想再跟一位或者两位神之右席开战。 “呃……我也会帮忙保密的。”上条当麻左右看了看，连忙保证道。 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六冢源这番话主要还是对自己说的。 “多谢了。”六冢源点头，“尽可能争取一点时间吧。” 敌人和对手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面对“神之右席”这样的强敌，六冢源当然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准备周全之后再以绝对优势取得胜利。 又不是格斗比赛，需要尽可能地保证公平公正。 除了最后左方之土的刺杀，今天的事件当中，基金会方面可谓是大获全胜，收获颇丰。先后获得了大量的真人测试员，以及“万能材料”的未元物质。加以整合之后，必然能够让“系统”更加完善，构筑出来的“游戏世界”更加真实稳固。 做完这一步，才是迎接敌人的最佳时机。 第六百五十六章 有关未来的交易 战斗胜利，再加上六冢源康复出院，自然少不了一场盛大的庆祝派对。 女孩们热热闹闹地筹划着派对的各项事宜，似乎要借此忘记刚才担惊受怕时的记忆。 由于六冢源的康复需要保密，所以派对一如既往地选择在御坂街区进行。食蜂操祈也再次叫来她的派阀成团们——没有比一群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更加懂得筹备此类活动的人了。 上条当麻早就知道御坂妹妹们的事情，所以也不必避讳，兴致勃勃地回家带了茵蒂克丝前来蹭饭。 六冢源本人对派对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也没有扫兴，还是按照大家的要求露面参加了整场活动。 整合会场当中都是值得信赖的人，即便是关系不那么熟悉的食蜂派阀成员们，也不用担心她们泄露秘密。 于是，不出意料地，六冢源在派对半途中，就把舞会变成了他的小型工作室，开始和艾玛、秋莎她们讨论接下来的“系统”强化事宜。 对此感到无奈之余，御坂美琴也凑了过来——技术方面的事情，她也能插得上话。 而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两人，就听不懂这些事情了。 “啧，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输掉一回合！”食蜂操祈咋舌道。 夏川志奈子捏着下巴思考道：“现在开始学习编程还来得及吗？” 倒也不是夏川志奈子异想天开，而是因为她有智能助手小爱，让小爱同学学习，某种程度上也约等于自己学习了。 夏川志奈子正在心中这么盘算着，就听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正是小爱同学的专属提示音。 “志奈子，”拿出手机后，小爱同学立刻开始说话，“你觉得那张预言照片准确吗？” 面对这个十分突兀的问题，夏川志奈子和身边的食蜂操祈都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虽然细节方面有些偏差，但就结果来看，确实挺准确的。” “根据书库的记录，美山写影的‘预知能力’只有level3左右。”小爱同学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是说……”食蜂操祈立刻反应过来。 这时，小爱同学收起刚才意味深长的口吻，变回平常略显呆板的语气：“刚才是姐姐大人让我转述的留言，确认传达完毕。” 姐姐大人？ 夏川志奈子下意识地看向现场唯一的“姐姐大人”——御坂美琴。 正好对上御坂美琴和六冢源一起看过来的目光。 她们终于意识到，是艾玛，或者秋莎提出了一个相当有吸引力的建议。 本来六冢源的“系统”就在收集各种能力的数据情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多收集一个“预知能力”呢？ “根据研究机构对美山写影的能力的研究，曾经一度提出的主流假设是‘拉普拉斯妖’理论。他们认为‘预知能力’本质上是一种情报收集和推演能力。”艾玛解释道。 “只要知道当下世界上每一个原子的确切位置和动量，就能使用牛顿经典力学的公式进行推演；如果推演的速度足够快，就能够实现被称为‘预言’的事情。” 然后，艾玛又话锋一转：“当然，这个假设已经被推翻了。研究表明，美山写影的能力并不是基于‘拉普拉斯妖’的假设。” “所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食蜂操祈不禁吐槽道，“科普小讲座吗？” 艾玛接着说道：“虽然美山写影的能力并不是基于‘拉普拉斯妖’的假设，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借助这个理论来使用他的能力。” 世界终究是复杂且混沌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变量都有可能造成未来走势的天差地别。就算是性能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也不可能做到“预言”。它最多也就是对学园都市这个高度人工干预的城市做出天气预报级别的“预测”。 这也是“拉普拉斯妖”假设始终只能是一个“假设”的主要原因。 事实上，美山写影的“预知能力”也不是完全准确，它也有局限性甚至失误的时候。 但这都是在复杂的“真实世界”当中的问题。 如果把能力发动的环境换成更加单纯，且范围小很多的“游戏世界”呢？ 对拉普拉斯妖来说，计算一座城市的“未来”，肯定要比计算整合世界简单多了吧？ 美山写影的“预知能力”也是如此，提供一个更加单纯，变量更少的环境，那么他的“预言”想必也将会更加准确。 反过来，对于“游戏世界”来说，增加“预知能力”毫无疑问将大大增加整个“世界”的稳固性。 因为“预知”到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做出准备。 增加“游戏世界”的稳固性，正是六冢源接下来重点关注的方面。 于是，六冢源当即决定，要去找美山写影好好谈谈。 第二天，在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六冢源见到了最近天天来这里报到的美山写影。 交涉进行地十分顺利，或许是因为能力的原因，美山写影表现出远超他现在年纪的成熟。 “我和现在的研究所签订的合同比较自由，所以不妨碍我再跟你们签订新的协议。”美山写影说道，“我可以配合研究，提供实验数据，但是……” 美山写影提出自己的条件，他预知到不久后的某一天，在学园都市的某一座公园将会爆发一场巨大的火灾，他要求六冢源不惜代价，在火灾中救出一条流浪狗。 “佩罗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扭转它葬身火海的结局。”美山写影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大声说道。 然后又向第一七七支部的三人用力鞠躬：“对不起，这其实都是我的任性。我主动接触白井黑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可以拯救佩罗的人！” 换言之，他在利用风纪委员的善良，达成自己的私人目的。 毕竟，美山写影真正想拯救的甚至不是人，而是一只无足轻重的野狗——所以他才不敢说出实情，害怕别人知道真相后压根不会帮忙。 所以，只能把自己的真正意图包装隐藏在一系列“预知”到的其他事件当中，好借机达成拯救佩罗的目的。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六冢源主动提出了一项“交易”。既然是“交易”，那就是付出与收获的等价交换。 于是，美山写影改变策略，答应六冢源的要求，并且堂堂正正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还记得，六冢源也是有能力改变不幸的未来的人——只不过他要付出的代价过于惨痛了一些，所以才被要求退出阻止未来悲剧的行动小组。 但换个角度，只要六冢源愿意“付出代价”，那么就能改变不幸的未来——所以他一定能够拯救佩罗！ 美山写影如此坚信着。 第六百五十七章 公园火灾 与美山写影达成约定之后，六冢源立刻展开行动。 根据美山写影的描述，他所“预知”的未来当中，火灾会在某座公园发生，规模浩大。以至于他拍下的“预言照片”里都填满了火焰的场景，只在角落里看到流浪狗佩罗奄奄一息的身影。 但除此之外，火灾发生的时间不确定，发生在哪座公园也不确定。 这是“预知能力”的不足之处，也是困扰美山写影的主要原因。 因为要实现美山写影的愿望，难度不仅仅在于说服人们冒险营救一支流浪狗，更在于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和精力监测学园都市大大小小上百座不同规模的公园。 这是必须借助集体的力量才能完成的任务。所以美山写影才会找上白井黑子，除了“空间移动”这个能力之外，隶属于风纪委员这个组织也是重要因素。 现在，六冢源也同时具备以上两个条件——虽然需要付出的代价有些惨痛，但他确实证明了自己可以改变“不幸的未来”；虽然基金会的人员规模远不如风纪委员，但是用来监控一百多座公园，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知道事情真相的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她们也没有生气，甚至答应可以继续帮忙。 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的负责人，固法美伟自然也不会拒绝，她还提出自己的见解：“既然美山同学的预言当中，小狗佩罗是可以确定的唯一受害者，那么是不是可以反推，佩罗在哪座公园活动，那么那座公园就是发生火灾的地点？” 但美山写影却无奈地摇头说道：“我也这样想过，但果然还是不行。” 因为佩罗是流浪狗，顾名思义，一直都在流浪当中，居无定所。 为了寻找食物，或者被其他更加强壮的流浪狗赶走，它经常会迁移。 哪怕是跟它关系最好的美山写影，也只能大致判断出它会出没的几个地点。 “更多的时候，都是佩罗来主动找我的。”美山写影说道。 确实，狗找人要比人找狗简单多了。 所以，美山写影也只能大概推测出几个佩罗最近可能出没的公园，但他也不能保证，火灾事发的时候，佩罗就在这几个圈定的公园当中。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后还是要同时监控所有公园才行。 “那么，”白井黑子又说道，“我们直接找到佩罗，把它保护起来……啊，不行。” 话未说完，她就连忙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提案：“除了拯救佩罗，阻止火灾，避免火灾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对于风纪委员来说，只是拯救一只流浪狗还远远不够。 “别忘了还有‘时间的唯一性和不可逆性’，”初春饰利说道，“按照这个理论，我们是不可能真正保护佩罗避免这场火灾的。” 于是，最终的结论还是变成了同事监控所有公园。并且由美山写影继续发动“预知能力”，看能不能进一步缩小火灾事件的范围。 监控的任务由基金会负责，具体来说，是艾玛控制下的桶型机器人们，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 每座公园再安排一两个基金会的编外人员值守，应对突发状况——也就差不多了。 六冢源本人也会亲自前往各个公园进行巡视，毕竟最后实施拯救佩罗的还要是他本人。 期间，由于频繁发动能力，美山写影出现强烈的负作用——血红蛋白稀疏，而不得不入院接受治疗。 仿佛是命运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就在六冢源他们前往医院看望美山写影的时候，公园里的火灾突然爆发了。 而且就是在前一阶段，佩罗曾经活动过的公园。 顾不上看望病人，六冢源立刻展开行动，赶往火灾发生的公园。 但是等六冢源赶到现场时，才发现火灾已经被扑灭了——只是烧毁了一小片草坪，看起来吓人，其实连消防队都没有出动，只靠路过的几个中学生发动超能力就将火焰扑灭了。 原来只是有人在公园空地上烧烤，不小心打翻油桶才引发了火灾；又引燃了烧烤用的木炭，使得火势一时间看起来十分吓人，这才引起了基金会在此执勤的人员的注意。 但实际上，偶然经过此处的婚后光子三人组立刻出手，只用了几分钟便将火焰全部扑灭。 虚惊一场，六冢源松了口气，然后向婚后光子她们打了招呼，感谢她们出手相助。 看到六冢源，三人组也很惊讶的样子。 “六冢学长，好久不见，看到您没有事真是太好了！”湾内绢保向六冢源鞠躬问候。 婚后光子和泡浮万彬见状也一起靠拢过来。 六冢源的具体情况还对外保密，所以她们三个目前知道的消息还是“六冢源遭遇袭击，生死不知”，现在看到六冢源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她们自然感到高兴。 因为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的缘故，婚后光子三人组跟六冢源的关系其实也不错。 在她们三人心目中，曾经受邀进入学舍之园内部参观的六冢源可能是为数不多的，真正值得信赖的“校外人士”。 六冢源也不在意被她们知道自己还活着的秘密，只是拜托她们帮忙保密。 虽然感到困惑，但婚后光子她们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 就在六冢源准备返回，继续之前去医院探望美山写影的行程的时候，一个十分罕见的号码打了过来。 “白井黑子？”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六冢源惊讶道。 “咦？白井同学？”婚后光子也有些在意起来。 因为种种原因，白井黑子跟六冢源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这种前提下，她竟然主动打电话过来，那么肯定有迫使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六冢源不敢大意，连忙接通电话。 “六冢学长，刚才的警报是污预判，”白井黑子的语速飞快，“真正的火灾地点已经确定了！” 原来，就在六冢源赶来这座公园的同时，美山写影再一次勉强自己发动了能力。 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更多有价值的内容——根据照片上几个标志性建筑，初春饰利判断出着火公园的具体位置。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美山写影看到的细节越多，就意味着危机已经越来越近。 固法美伟已经带着风纪委员的志愿者们前往公园，开始疏散人群。 白井黑子也在赶往那座公园的途中。 “什么？公园，火灾？又有公园发生火灾了？”婚后光子在一旁隐约听到一些内容，立刻在意起来。 泡浮万彬和湾内绢保两人也露出严肃的表情。 对于刚刚才扑灭一场公园火灾又极富正义感的三人组来说，再一次遇到同类型事件，选择出手相助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真正的火灾地点 看到自告奋勇，一副“灭火小能手”的三人组，六冢源下意识地想要婉拒她们帮忙。 毕竟不能把无关的普通民众牵扯到危险当中。 但婚后光子却已经发动了钞能力召来专车，正在招呼六冢源上车带路。 “你们……”六冢源无奈叹了口气，“待会儿注意安全，记得要听现场风纪委员的统一指挥。” 三人组满口答应。 其实婚后光子她们三人今天外出，本来是为了继续进行常盘台中学的自我研习课程。 上次她们想去婚后航空的时候，意外被“道具”四人组追杀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的事件打断。选择帮助朋友，出手相助之后，也就错过了那天原本的计划。 结果，今天准备重新前往婚后航空，又碰到了公园起火事件，看来自我研习课程又要往后推迟了。 不过还好，这门课程属于加分的选修课，时间上倒也不是那么紧急。而且婚后光子她们也对这种帮助朋友，见义勇为的行为颇为上心的样子，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帮忙。 因为火灾还没有真正开始，再加上刚才搞错目标，扑空了一回，所以六冢源也不急于一时，耐心等待轿车前往目的地。 但是没多久，车还在半路上的时候，六冢源的手机突然想起了各种各样的铃声——来电铃声，手机邮件，基金会应用程序的提示音……见面成片。 最后，还是艾玛直接出声，终止了各种铃声的大合奏。 “主人，火灾爆发！而且异乎寻常得猛烈！” 六冢源点头，一边看向车窗：“我已经看到了……” 远处，一缕黑烟直冲天际，已经引起了这边路人的关注。 后座的三人组当然也看到了烟柱，连忙七嘴八舌得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六冢源却等不及了，跟三人组打了声招呼，然后打开车门，向火场方向狂奔而去。 除了空间移动和飞行，就没有比六冢源的双腿更快的移动方式了。 只用了三分钟，六冢源便跨过六千米的直线距离，抵达着火的公园。 在距离火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感到一阵炽烈的热浪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甚至感觉头上的发丝都因为受热而卷曲起来。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公园火灾！ 如此凶猛的火势，就算告诉六冢源，有人在公园里泼了汽油也不奇怪。 固法美伟和她的同伴们已经戴上风纪委员的袖章，公开身份维持现场秩序。 白井黑子不断发动能力进入公园当中，把来不及撤离被困其中的市民接出来。 “怎么回事？火势太大了！”六冢源上前询问在这里值班的基金会成员。 “不清楚，五分钟前突然着火，毫无征兆！”被问到的男人手臂上有着巨大伤疤，据说就是因为一场大火而留下的痕迹，“根据我判断，这绝对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使用了性能相当优秀的助燃剂！” 在加入基金会之前，在暗部工作的他就是专职玩火的高手，所以他的判断不会有问题。 “但是，”那个男人又继续说道，“我们反复搜查过公园，并没有找到任何疑似助燃剂或者点火装置的东西，也没有看到可疑人员活动的迹象。” “先不管那些了，想办法救火。”六冢源说道。 男人无奈地摇头：“这种程度的大火，只能等消防队和他们的专业装备才能处理。” 他作为玩火专家，当然也是灭火专家，但眼下已经不是一两个“专家”就能解决问题的情况了。 固法美伟跑了过来：“源，火焰是从公园外围往内侧燃烧的，暂时不用担心火势外溢。” 六冢源点点头，然后问道：“有人受伤吗？” “万幸没有，我们提前进行了清场，逗留在公园里的人不多，黑子已经把他们全部转移出来了。”固法美伟说道，“待会儿我和黑子会进行最后的确认，防止里面还有人被困。” 正因为知道没有伤亡，应该也没有人被困火海，所以固法美伟表现得很从容。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佩罗了。”六冢源点点头，“你能找到它在哪里吗？” “我们这就去找。”白井黑子出现在他们眼前，说罢便带着固法美伟原地消失。 “注意安全啊……”六冢源的叮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好在心里为她们祈祷了。 “艾玛，你有什么线索吗？” “是的，主人。”艾玛一如既往地可靠，“我派出机械犬跟踪佩罗，大概可以圈定几个佩罗经常活动的地方。” 六冢源扫了眼地图，然后径直向火场冲去。 无视了身后响起的惊呼声，六冢源进入“一刻圣人”模式，一拳轰出。 六冢源本来就掌握空气技，此时在“圣人体质”的推动下，拳风更是刚猛异常，就仿佛平地里掀起十级狂风，将面前密不透风的火墙吹开一道缝隙。 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六冢源冲入火海。 屏息呼吸，六冢源仅仅依靠自身移动时产生的气流，硬生生在火场中切出一条细长的通道。 正如固法美伟所说的那样，公园内部的火势远比外侧要小，或许是因为内侧有一个小池塘和喷泉的原因吧？ 在池塘旁边，六冢源顺利找到了被烟火熏得晕头转向的流浪狗佩罗。 求生本能下，它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找到你了。”六冢源上去，一把抓住小狗的后颈皮。 “接下来……”接着，六冢源环顾四周，却犯难了。 火焰已经包围过来，四面八方都是炽烈的火墙。 六冢源自己倒是不怕这些火焰，他有的是办法脱身，但佩罗却不行。 要是强行带着佩罗突围，它的结果就只有两个——被火烤成热狗，或者被过量的加速度压扁。 至于“空间存档”，也不可行。 像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她们，是跟六冢源关系亲密的人类，所以六冢源还能暗示自己，把她们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共同进行移动。 但一条素不相识的流浪狗……六冢源实在无法带它离开。 “既然如此，”六冢源看了看天空，“那就按照预定计划吧……” “主人，已经准备完毕。”艾玛适时说道。 六冢源点点头，把小狗佩罗放下，并叮嘱他“不要害怕，更不要乱跑”。 然后掷出金属骰子。 点数二，“雷电天使”模式启动。 头顶的天空中，很快就有雷云汇聚。 “来下一场雨吧……”六冢源就像是发出信号一般，朝着天上的雷云轰出一道闪电。 第六百五十九章 灭火三人组 六冢源抬手，将一束雷电打向空中的乌云。 片刻之后，豆大的水滴哗啦啦地倾泻而下。 六冢源的能力当然不包括祈雨，“雷电天使”模式下出现的雷云也并非雨云，只能说，具备了一定的降水条件。 事实上，六冢源发出的闪电只是一个信号，真正进行降雨作业的，其实是在公园外围，艾玛调集过来的六辆人工降雨车。 在六冢源得知会遇到公园大火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为灭火和减少火灾损害而做准备。 由于没有实锤的证据，不能提前调动消防队，所以剩下的唯一能解决大规模火灾的方法就只剩下天降大雨了。 刚好，发动“雷电天使”模式时，形成的雷云水汽丰富，用来降雨再合适不过了。 随着雨水落下，公园的火势为之一颓，但只过了几秒钟，就好像触底反弹一般，烈焰暴涨！ 六冢源身边的池塘都仿佛要沸腾了一般，小狗佩罗呜咽哀鸣着。 此时此处已经宛如炼狱，不适合哺乳动物生存。甚至由于火势凶猛，就连掌握“空间移动”的白井黑子也很难靠近这边。 “唔……有些失策了。”六冢源低头看向佩罗，这非正常的火势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就连他提前准备好的人工降雨也压制不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再这样下去，都不用火焰，佩罗恐怕就要死于高温和窒息了。 “不知道冥土追魂医生懂不懂兽医……”六冢源嘀咕着。 “雷电天使”模式其实是可以飞行的，所以他打算直接带着佩罗飞出去——只是担心很可能会把它电死。 电击和火焰，说不清楚究竟那种死法更加悲惨。 不过六冢源多少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电流，或许可以将损伤降低到最低限度，逃脱火场之后再拜托医生治疗就可以了。 就在这时，天上的雨势骤然增大，仿佛有某支生力军突然加入似的，密集的水流终于真正压制住火势。 甚至开始有雨点落到地面，而不是在半空中就被高温蒸发。 紧接着，又是几个巨大的水团当空落下，狠狠砸在火焰当中，在量的优势下，水终于起到了灭火的作用。 空中传来御坂美琴的呼喊声：“在这里！我找到源君了！”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划出一个陡峭的抛物线，准确落到六冢源所在的位置。 身边的火势和热浪很快被逼退，佩罗在雨水中欢呼雀跃着。 六冢源也解除了“雷电天使”模式。他知道，事到如今，佩罗已经安全了。 很快，因为周围环境的改善，白井黑子终于可以进来带走佩罗。 而六冢源则被御坂美琴带着飞离公园，落到外面安全地带。 到这里，六冢源就看到婚后光子三人组，才知道刚才的形式逆转当中，她们三个的活跃表现起到了巨大作用。 御坂美琴赶到公园的时候，发现雨势不足，无法压制公园大火，于是她把剩下的增雨弹全部打包带上天，一口气引爆。 但这种做法也只是一时之计，因为云层中的水汽就这么多，下完了也就没有了。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幸亏婚后光子她们及时赶到。 说她们三个是“灭火小能手”多少有些调侃的成分，但泡浮万彬和湾内绢保是游泳社成员，在“玩水”方面肯定是专业的。 在距离公园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人工河，用来取水十分方便。 泡浮万彬和湾内绢保虽然只是level3强能力者，但二人联手，取水的效率要比任何专业消防设备都要高，恐怕只有用于森林灭火的消防飞机可以与之媲美。 当时六冢源看到的，那些巨大水团就是她们两人的杰作。 她们两个人一口气制作了十多颗十多吨重的大水团，强行将公园里见面成片的火焰砸出一个个缺口，这才为御坂美琴的高空侦查创造了有利条件。 见自己的好友们表现如此出彩，婚后光子当然不甘落后，她也顾不上太多，纵身跳入河水当中，一口气潜到河底。 伸手抚过，婚后光子在河床上制造出一圈出风口。回到按上后，她根据御坂美琴的指引，立刻发动能力。 河床上的出风口吹出狂风，将河水一起带到空中，形成一道水龙。 这条人工河就是附近公园绿地和工厂的水源，所以水量充沛，在婚后光子的强风鼓动下，源源不断，终于真正压制住火势。 在她们的活跃下，公园的火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浇灭，等消防队赶到的时候，只剩下零星的扫尾工作需要处理了。 婚后光子裹着大毛巾，在人群当中接受大家仰慕的目光，虽然外表有些狼狈，但却很高兴的样子。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对视一眼，一起走过去，向反牛顿三人组表示感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泡浮万彬微笑着说道，“比起我们，亲自进入到危险的火场当中的六冢学长才更值得称赞。” “没错，六冢学长您没有受伤吧？”湾内绢保也说道。 对她们的仰慕，六冢源就感到受之有愧了。 要是白井黑子她们这些风纪委员，才当的上是“大公无私”；至于六冢源本人，他更多的只是为了拯救流浪狗佩罗。 追根究底，是为了完成与美山写影的交易，获取他的能力数据。其实是一个很私人的目的。 “你们的行为才是真正值得称赞的，”六冢源说道，“我会想办法找人给你们写感谢信的。” 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缺金钱和物质上的奖励；相比之下，还是荣誉对她们来说更有价值。 六冢源想到自己正好有一些小小的权力，用来做大事或许力有未逮；但是想办法给三个确实做了好事的中学生，颁发“见义勇为好市民”之类的奖章和感谢信，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们也很吃这一套，尤其是婚后光子，听到说可以获得荣誉奖章，几乎双眼放光。 三个少女很开心地聚在一起，兴奋不已地交谈起来。 看她们的神情，反而让六冢源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是在糊弄人家。 就连御坂美琴也伸手戳了戳他的侧腹：“这个感谢方式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算了，”六冢源苦笑道，“之后有机会再想办法感谢她们吧。” 第六百六十章 道具的赔偿金 等待消防队和警卫部队来到现场之后，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便悄然离去。 虽然白井黑子一脸怨念，但由于她是风纪委员，职责所在，反而不能就此离开。 “源君，你这次的活跃还是被很多人看到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路上，御坂美琴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就在前两天，还是六冢源亲自提出要对自己的情报进行保密来着。 “难道说，真的要拜托食蜂同学来篡改路人的记忆？”御坂美琴露出微妙的表情。 话是这么说，但她于公于私都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倒也不至于。”六冢源笑着说道，“传言而已，是真是假谁又说得清呢？” 只要有心，散布一个都市传说之类的传言甚至不需要太大的成本。 六冢源打算放出去一些错误情报作为烟雾弹，这样的应对也就足够了。 “不只是传言啊，还有不少人在现场拍照甚至录像呢……”御坂美琴说道，然后又马上反应过来，“啊，电子产品的数据……” 她自己就能把相关“证据”全部销毁，更不用说六冢源本身也是一名技术高超的黑客，手下还有艾玛和秋莎两位超级ai。 比起现实世界，网络上的赛博世界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场啊！ 六冢源微笑着点头：“回去吧，既然所有事情都已经解决，那么接下来就该认真地闭关修行了。” 把流浪狗佩罗送到美山写影面前，顺便帮它办理了宠物狗登记手续。美山写影的委托就算是彻底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集中于六冢源自己的事情上面。 由于美山写影能力使用过度而入院接受治疗，短时间内也无法按照约定配合六冢源收集能力数据，于是相关事情延后。 六冢源开始根据手中现有的资源和资料，对“系统”展开全面升级。 与此同时，基金会这个组织本身，也迎来一次全面革新。 具体来说，就是权限提升。 由于在此前的一系列事件当中，六冢源表现优秀；又或许是因为在这次事件当中，对垣根帝督的行为全程采取默许的态度，亚雷斯塔理事长为此而做出的“赔偿”，总之，六冢源的权力获得了进一步的提升。 此前他只是统括理事会的一个挂名成员，按编制来说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私人顾问；但现在，六冢源已经无限接近于一名真正的“理事”了。 而基金会作为六冢源一手创立的私人组织，也水涨船高，在外溢作用下承接了六冢源的部分权限。 具体来说，就是获得了一定的执法权和裁判权。 还是跟基金会的“基本业务”有关——对由超能力造成的灾害和事故进行理赔。只不过，现在的基金会获得了调动学园都市财政预算的权力，不再是完全靠自己筹集资金进行赔偿了。 这也意味着，基金会从一个“纯粹”的慈善组织，变成了学园都市公共福利的一部分。 在赔偿的同时，基金会需要对事故进行调查和判断，视情况还要兼顾“阻止犯罪”甚至“抓捕超能力嫌犯”等附加工作。 调查之后，对于某些冤有头债有主的案件，也不再是基金会自己当冤大头掏钱赔偿，而是向罪魁祸首索取赔偿金…… 这就是所谓的“执法权”和“裁判权”。 因为有统括理事会的背书，在学园都市内，应该还没有哪个组织和势力敢无视基金会发出的“赔偿书”。 至少，哪怕是当下唯一一个拥有level5坐镇的暗部“道具”，也不敢无视发送到她们邮箱里的赔偿书。 所以，一脸不爽的麦野沉利带着手下三人和司机滨面仕上，气势汹汹地找到基金会总部，想要对赔偿书的内容提出申诉。 超能力者登门，六冢源只能亲自接待了。 御坂美琴其实也在这里，但是考虑到“原子崩坏”麦野沉利跟她八字不合，为了防止她们再打起来，六冢源没有让她露面，以免火上浇油。 “果然……”看到六冢源的瞬间，麦野沉利就神情复杂地嘟囔了一句。 心中已经对这次抗议申诉不报任何希望了。 她们“道具”跟六冢源的关系绝对算不上融洽。还记得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两边就是大打出手的关系，绢旗最爱的双臂还被六冢源打断过一次。 可以确定，六冢源毫无疑问是跟御坂美琴一伙的，四舍五入一下，约等于就是“道具”的敌人了——落到敌人手里，还能指望有什么好结果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六冢源并没有借题发挥，只是公事公办地让她们缴纳赔偿金而已。 不久前的暗部骚乱事件当中，“道具”借阻止叛乱的名义，却对御坂美琴展开追杀，一路上的交战，造成了大量破坏和损失。 ——这笔账，到头来都是要算在暗部“道具”，或者说麦野沉利头上的。 因为这次本质上是她“违抗命令”擅自行动，所以“道具”背后的“联络人”也不会出面替她们摆平这件事。 麦野沉利也知道，这其实就是上头给自己的一次惩罚和警告，只能大出血一次，自认倒霉了。 “这不是要破产了吗！”反倒是芙兰达，看到赔偿金额之后不顾一切地大声叫了起来。 “道具”四人组其实都很有钱，因为是替高层干脏活的，又都是拥有超强实力的精英人员，所以收入自然不菲，人均小富婆。 但她们的“有钱”也只是在个人层面的水平，跟学园都市的市政基础设施赔偿金比起来根本不是是一个概念——后者可是动辄以亿甚至兆为单位的天文数字！ 这次的赔偿金，恐怕要把整个暗部“道具”的资金——包括数量庞大的附属组织的活动资金全部抽空才行。 甚至麦野沉利她们的私人账户也要狠狠地大出血一次才能凑够数额。 这让自带财迷属性的芙兰达如何坐得住？ 麦野沉利面色难看，颇为罕见地没有呵斥芙兰达，因为她也被吓到了。 虽然早就看过了赔偿书，但她是第一次真正认真思考这个数额的含义。 六冢源笑着拿出另一份文件，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奸诈的催债人。 “当然，如果你们能签下这份文件，赔偿金的数额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这是什么文件？感觉超可疑啊……”绢旗最爱忍不住小声嘀咕着。 “放心吧，这只是一份正常的合同而已。”六冢源说道，“如果不想支付巨额赔偿金的话，就只能用你们最有价值的东西来抵债喽。” 麦野沉利没有接过文件，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六冢源：“你不是‘道具’的直属上司，所以让我们出手一次的价钱很贵的。” 六冢源指了指赔偿书：“就算再贵，这上面的数额也绰绰有余了。” “欸？欸？原来是想要雇佣我们啊。”芙兰达愣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 第六百六十一章 麦野沉利支付的代价 “欸？原来是要雇佣我们吗？”芙兰达顿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们最有价值的东西……”一直保持沉默的泷壶理后伸手拿起六冢源准备的文件，一边喃喃道，“原来是战斗力吗？” 从来到这里之后就站在四个少女身后充当背景板的滨面仕上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不然呢？难道还能是因为美色吗……” 话音未落，就被泷壶理后和绢旗最爱的同步肘击，打得弯下腰去。 不过这也不是滨面仕上在抖机灵，这就是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别看“道具”四人组都是水准以上的美少女，但跟她们几乎朝夕相处的滨面仕上却根本不能把她们当成女生……不，甚至很难把她们当做普通的“人类”来看待。 哪怕滨面仕上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头目之一，但也很难接受把打打杀杀当成日常的生活，以及这些早已经对杀戮习以为常的少女们。 正所谓距离产生美，或许正是因为跟“道具”四人组的距离太近，所以滨面仕上完全无法感受到“美”，反而在提到她们的第一时间脑海中跳出的就是她们徒手拆大楼，在战场上肆意横行的凶悍景象。 同样，作为“道具”首领的麦野沉利对自己的组织也很有自知之明。干她们这行的，所谓美貌往往也是“战斗力”的一部分。 能打才是她麦野沉利和“道具”能够在这座城市立足的根本。 虽然会有“联络人”不定期发布任务，但也不禁止她们私下接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任务赚点零花钱。 考虑到现在的六冢源也是有统括理事会身份的准高层，接受他的雇佣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在不涉及御坂美琴的时候，麦野沉利也能做好一个合格的暗部首领——虽然她已经知道，御坂美琴其实就在这栋建筑物的隔壁房间里。 回头和手下三人一起查看六冢源给出的条件，又小声商量了几句，麦野沉利最终做出决定。 “因为执行的任务难度不同，佣金也很难确定一个标准。”麦野沉利说道，“所以不如这样，不管任务难度如何，在不违背我的直属上司的命令前提下，我们可以免费帮你做三件事。与之相对的……” 她瞥向桌面上的赔偿书：“这些赔偿金我们一笔勾销。” 六冢源皱了皱眉：“这……似乎你们占了大便宜啊。” 赔偿书上的金额零零总总加起来接近两亿円——当然，这上面的报价肯定包含不少水分——但即便是基金会走“内部价”自己赔偿，也需要接近一亿円。 而“道具”有史以来执行的任务，哪怕是报酬最高的三次加起来也不过六千万円左右。 六冢源和“道具”严格来说算是敌对关系，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 麦野沉利看了眼旁边的墙壁，说道：“还有一点，在我们完成这三个任务之前，我可以答应，不再继续找‘超电磁炮’的麻烦。” 这算是一种释放和解信号的举动。 六冢源被她这虚空造牌的一手搞得一愣，但又发现这确实是自己这边无法拒绝的一个条件。 ——哪怕这个问题本身就是麦野沉利单方面制造出来的。 但不可否认，“原子崩坏”确实有这样胡搅蛮缠的资格。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也未必就怕了麦野沉利，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家干掉，一了百了——而且即便有能力，御坂美琴也不会选择杀人。 所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剩下和解了。而且还必须是麦野沉利真心实意地“和解”。 现在，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可以。”六冢源点头答应下来，“记住，你们接下来不得以任何形式找御坂美琴的麻烦。一旦违约……我们之间的所有交易就立刻作废，你们就老老实实赔偿两个亿吧。” 六冢源最后警告道。 得到满意的结果，麦野沉利不愿意继续在这里逗留，立刻带着手下离开基金会的总部。 包括滨面仕上在内的另外四人噤若寒蝉，一路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深知自家首领的脾气性格，如今答应跟御坂美琴和解，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的退让。此时此刻，想必内心深处已经快要气炸了吧？ 谁知，回到车上之后，麦野沉利却笑了起来。 让其他四人更加心惊肉跳。 “不用紧张，就结果来说还是不错的嘛——这次交涉。”麦野沉利摆了摆手说道。 看得出来，麦野沉利的心情确实不错——熟悉她的少女终于放松下来。 “麦野，你真的没有生气吗？”胆大的芙兰达凑过来，试探性地问道。 “为什么要生气？结果来看我们不是省下了两个亿的巨额赔偿金吗？而且还搭上了六冢源这条线——他是统括理事会的新秀，实际权力恐怕不亚于一名真正的理事。”麦野沉利冷静地分析道，“呵，比我们现在的那个‘联络人’有前途多了。” 此时的她仿佛忘记了自己的个人恩怨，完全以一个暗部组织首领的身份判断局势。 但越是这样，越让芙兰达他们毛骨悚然。 犹豫再三，芙兰达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问出了问题的核心：“那——‘超电磁炮’那边……” 飞快地瞥了眼麦野沉利的表情，芙兰达才继续说下去：“真的要跟她和解吗？” “哼，只是暂时的。”麦野沉利果然没有生气，“现在这种局势下，再继续跟她打下去，会让很多人不高兴吧。” 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尤其是作为暗部组织——说白了就是高层的一把刀，如果总是不听话，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麦野沉利几次找御坂美琴的麻烦，都拿了“执行任务”这个借口。没看在任务之外的时间里，她都没有去找御坂美琴决斗吗？ 由于“学校”和“区块”两大暗部组织的背叛，最近一段时间里，学园都市的所有暗部组织势必遭到一次大清洗。这种时候更加不能乱来了。 麦野沉利相当于用一件她本来就不打算做的事情作为条件跟六冢源进行交易。所以六冢源才会说她是在“虚空造牌”。 “而且，”麦野沉利又说道，“只要六冢源想继续让我维持和解状态，他就不会让我们做完全部三项任务。所以我们可以省掉一两个任务，不是吗？” 第六百六十二章 接二连三的来访者 听了麦野沉利的一通分析，确定她真的是自己想通了，而不是憋着怒火被迫做出的妥协，芙兰达她们也不去想太多，连忙交口称赞起她的“英明神武”。 麦野沉利冷哼一声，催促滨面仕上赶快开车之后，便转头看向窗外。 分析的头头是道，但若说她心中真的没有半点怨气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向御坂美琴那丫头低头认输啊！刚才但凡御坂美琴在现场露面一下，她都不可能做出这种让步。 现在这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的妥协罢了。 麦野沉利毕竟是在黑暗世界当中混迹许久的暗部首领，不可能真的被感情冲昏头脑。 芙兰达等人见她兴致不高，识趣地没有继续纠缠，于是也催促着滨面仕上赶快开车，离开这个让麦野沉利不高兴的地方。 “啊，那个女孩……”坐在靠窗一边的绢旗最爱突然说道，“不是超眼熟的吗？” 其他几个少女一起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孩正顺着墙根，畏畏缩缩地往基金会的总部走去。 因为跟以往见到过的时候气质差距巨大，所以“道具”四人组多看了几眼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学校’的那个狙击手吗？”泷壶理后率先认出对方。 因为对方是狙击手的同时，也是“学校”的追踪专家，跟泷壶理后的职能定位类似，所以她专门关注过。 “‘学校’不是已经全灭了吗？这丫头又是怎么回事？”芙兰达问道，“难道说，她也是来交罚款的？” “你的消息超过时了，”绢旗最爱说道，“她早已经脱离‘学校’，所以没有被上次的事件牵连，‘学校’似乎另外招募了新的狙击手。” “管那么多干什么？快走！”麦野沉利不耐烦地催促道。 滨面仕上连忙答应一声，踩下油门。 “那辆车里……”弓箭猎虎皱着眉，不动声色地借助玻璃上的倒影观察着远去的轿车。 虽然已经脱离暗部组织，但是她的本领却没有落下，职业本能依旧敏锐。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那辆车里坐着的，是自己的“同类”。 “师父！刚才是有其他暗部的人来过吗？”见到六冢源后，弓箭猎虎顾不上其他，率先询问道。 “是的，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她们算是合作伙伴了。”六冢源说道。 “这样啊……”弓箭猎虎点点头，然后才想起来正事，连忙把手里的布丁放下，“师父，听说你受伤了，我是来探望你……的？” 似乎也注意到六冢源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弓箭猎虎露出困惑的表情。 六冢源无奈地挠挠头，他定下的情报欺骗策略，好像把自己唯一的弟子给蒙在鼓里了。 这也难怪，脱离“学校”之后，弓箭猎虎没有像他们预期的那样，投入食蜂派阀的怀抱，甚至也没有跟亲妹妹弓箭入鹿走得更近；反而表现得更加孤僻了，在学舍之园里都是独来独往的。 所以自然不知道六冢源的真正情况。 甚至重度社恐的弓箭猎虎，失去组织的情报网之后，连不久前轰轰烈烈的暗部骚乱事件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的老东家“学校”已经不复存在了。 要不是前两天六冢源公园救火的事情传到耳中，同时又有各种各样的情报一并传来，感到疑惑的弓箭猎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六冢源可能受伤了。 所以今天才专门准备了伴手礼，前来探望。 确认六冢源没有事之后，弓箭猎虎本来还想邀请师父一起去游戏厅玩；结果很不巧的，邀请的话刚刚说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见师父工作繁忙的样子，弓箭猎虎嗫嚅着，最终还是懂事地告辞准备离开。 一旁的御坂美琴却是看不下去了，虽然弓箭猎虎应该是她的学姐才对，但在御坂美琴看来，总会下意识地把她当成胆小怕生的妹妹。 “姐姐大人”的属性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又或者是自己的游戏瘾被勾起来了，御坂美琴当即表示由自己带弓箭猎虎去游戏厅玩。 面对热情而且也是熟人的御坂美琴，弓箭猎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拒绝。 “怎么访客又多了起来？”六冢源一边吐槽，一边对两个女生说道，“抱歉啦，这次只能失陪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似乎只要自己在总部，各路来访者就会不断刷新出来，让六冢源很难静下心来进行自己的研究。 明明难得在学校那边请假，不用去上课来着。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六冢源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麻烦来了”的表情。 这是上条当麻的号码。 虽然可能对上条当麻有些失礼，但六冢源确实挺怕接到上条当麻的电话的。 他和上条当麻确实也算是朋友，但却不是那种在放学后可以玩到一起去的朋友。所以他们之间的电话交流自然也不太可能是相约去玩。 ——感觉那家伙总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小惊喜。 接通电话，就听到上条当麻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躲在什么地方悄悄打电话。 “源君，是这样的，史提尔和神裂火织来了，”上条当麻如此说道，“他们表示想要见你，你觉得方便吗？” “喂……”六冢源顿时一阵无语，“之前说过，我还活着的事情要保密吧？尤其是对十字教的人……” “但是，史提尔和神裂火织她们不是坏人啊。” “话是这么说……”六冢源叹了口气，“嘛，反正我还活着这件事肯定已经暴露给他们了吧？” “抱歉，因为他们先跟茵蒂克丝遇到了。”上条当麻说道。 在上次派对当中，茵蒂克丝看到过六冢源的。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见一见呗。”六冢源也没有真的生气，别的不说，神裂火织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师父呢，“对了，他们有说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吗？” “不清楚，我问过，不过史提尔那个混蛋根本不愿意搭理我。”上条当麻怨念满满地说道，“不过我怀疑还是跟‘神之右席’有关。” “有道理。”六冢源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在基金会的总部，你问问他们，是直接过来，还是另外找一个地方碰面。” “不用麻烦了，我们直接去你的总部好了，”电话那头已经换成了神裂火织的声音，“非常抱歉，冒昧打扰了，源君。” 第六百六十三章 魔法师自远方来 史提尔和神裂火织来到了基金会的总部。 跟上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相比，两人没有任何变化。 神裂火织仍旧是那身堪称前卫的装束，露出小腹和整条大腿；史提尔也依旧是一身牧师服笼罩全身。 两人用切身行动展示着“不惧寒暑”这个词的含义。 当然，魔法师们似乎都不怎么喜欢改变装束。对他们而言，衣着和装束似乎也是“魔法”的一部分。 就连寄宿在上条当麻家中的那个修女小姐也是整天坚持穿着那身几乎散架的修女服。 六冢源认识的魔法师当中，感谢也只有作为间谍的土御门元春对衣着没有执念。 “源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神裂火织率先说道。 史提尔就只是有些冷淡地打了声招呼，相比之下，他跟六冢源不是很熟，此次前来也只是陪同神裂火织而已。 “是啊，好久不见。”六冢源有些感慨地说道。 其实距离上次见到神裂火织他们，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月左右，以他们两边相隔半个地球的距离来看，这点时间实在不能算长。 但是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更不乏会引起世界震动的大事件，所以才会给重逢的双方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来者是客，而且神裂火织还是亦师亦友的重要客人，所以六冢源自然不会吝啬，要好好招待他们一番。 基金会的总部设施齐全，配有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会客厅。 上条当麻也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但他的作用似乎仅限于带路和引荐，接下来的话题他就完全插不上话了，待在会客厅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而两位魔法师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高端”的场合，从容淡定地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坐下。 没有更多的寒暄，六冢源和魔法师们立刻进入正题。 上条当麻也迅速忘记了不适应的感觉，竖起耳朵仔细旁听——因为交谈的内容实在是让他在意。 “首先，我代表英国清教和最高主教萝拉对六冢大人您的遭遇表示关切和遗憾。”神裂火织突然起身，表情严肃，十分郑重地向六冢源鞠躬。 甚至就连史提尔也一并起身鞠躬。 “咦？”上条当麻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一时间拿不准自己是不是也要站起来鞠躬。 六冢源挑了挑眉，最终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坦然接受了他们的礼仪。 “请坐下，慢慢说。”六冢源点头说道。 两位魔法师再次落座，神情没有丝毫异样，就好像刚才突然鞠躬表达歉意的不是他们。 “在此需要向您解释说明，”神裂火织依旧紧绷着表情，“虽然同属于十字教，但我们清教和罗马正教是两个不同的教派，我们的关系并不融洽……不，准确来说，应该已经算是‘敌对’关系了吧。” 六冢源点点头：“我明白了。” 神裂火织和史提尔这次来找自己，是为了对此前左方之地刺杀事件进行解释的。 毕竟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天下十字教是一家，哪管其中还有教派的区分？ 清教方面是担心被左方之地的刺杀事件而迁怒，导致六冢源连同他们也一并怀恨在心。 所以才专门派出跟六冢源关系最好的神裂火织前来解释。 此外，神裂火织他们也有拉拢六冢源的目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了对抗正教，清教方面甚至已经跟学园都市暗中结盟，当然也不介意再加上一个六冢源了。 这也意味着，在清教方面的判断中，六冢源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了。 这也不奇怪，毕竟六冢源现在是打败了一半“神之右席”的人，甚至还杀死了左方之地！ 这份实力，获得这种程度的尊重实属正常。 似乎是做完了要求动作，神裂火织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下来：“以上是最高主教萝拉要求我向你转述的。” “我大概也能猜到。”六冢源说道，“多谢你们的重视。” “不过就我自己的态度，也是想来探望你一下的。”神裂火织补充道，“毕竟是左方之地啊……” “源君，我想了解一下你和左方之地战斗的具体细节。”神裂火织说道，“不知道是否合适透露给我？” 神裂火织是圣人，是世上最强大的魔法师之一，也是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主力成员——于公于私她都对这场战斗感兴趣。 事实上，这也是她此行的任务之一。 “是啊，其实我也想知道……”上条当麻也小声嘀咕着。 在前来拜访六冢源之前，神裂火织他们已经问过上条当麻了。只可惜，除了最后出手帮忙救治六冢源，他对那场战斗的了解也很有限，一问三不知。 结果被史提尔毫不客气地嘲讽了一顿，实在是让上条当麻耿耿于怀。 “没问题。”六冢源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神裂火织的请求姑且不论，上条当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点小小的要求当然不应该吝啬。 比起口头讲述，六冢源有更加华丽的展示方式。 “艾玛。”轻声呼唤一句，“展开影像资料。” “艾玛明白，请各位客人站稳扶好——场景投射开始。”艾玛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站稳？”史提尔疑惑地嘀咕着。 但是看到上条当麻已经站起来，扶着身边的沙发靠背，他也立刻采取同样的动作。 下一秒，身边场景骤然变化。从华丽的会客厅变成了不知何处的普通接头。 “空间转换？幻境？”史提尔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我们的位置没有改变，应该是幻境之类的东西吧？”神裂火织说道。 “这是‘超能格斗’的观战模式。”六冢源解释道，“只是在周围形成全息投影，本质上我们还在房间里，所以请不要乱走乱动，会撞到家具或者墙壁的。” “‘超能格斗’……你的那个格斗游戏吗？”史提尔说道，“听你的意思，还有所谓的‘战斗模式’喽？” “是‘游戏模式’，”六冢源纠正道，“感兴趣的话，待会儿可以体验一下。至于‘战斗模式’……” 六冢源顿了顿：“那是不对外公开的特殊模式。” “也就是说，果然还是有的吗。”史提尔咋舌道。 不过在魔法侧也有类似“领悟”或者“小世界”的概念，所以他也没有太过惊讶。 ——能够战胜“神之右席”的男人，有这种程度的能耐并不奇怪。 第六百六十四章 泄露情报的人 六冢源借助“游戏世界”进行展示的并不是他跟左方之地的战斗实况录像。因为事发地点的监控摄像头数量有限，而且距离较远，无法提供清晰的视频资料。 这是六冢源根据自己的记忆，以及艾玛通过手机传感器收集到的信息，借助量子计算机的强大计算力反向推演重现的全息影像资料。 战斗爆发的时间不长，从六冢源发现敌人的时候算起，到两人“同归于尽”，一共用时不到二十秒。 神裂火织他们反反复复把这二十秒观看了十几遍，然后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上条，你怎么看？”史提尔转头问道，“你也跟左方之地战斗过，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上条当麻也一脸严肃：“不同……最后那两招就是最大的不同，就连左方之地的‘咒语’格式都改变了。反正在跟我战斗的时候，他的咒语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具体的人名。” “他改变了自己的术式。”神裂火织十分肯定地做出判断，“过来之前，我跟萝拉主教见过一面，她把目前掌握的左方之地的情报都告诉了我。可以确定，影像资料中，左方之地最后施展的，绝对不是他的‘光之处刑’……或者说，不是纯粹的‘光之处刑’。” “改进了原有的术式吗？”史提尔若有所思，“为了能够彻底地杀死六冢源。” “很难说是改进还是劣化，”神裂火织敏锐地注意到关键，“但可以确定是针对源君的特别版本。不过考虑到他是来执行自杀式袭击任务的，所以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自杀式袭击？”六冢源重复道。 “是的。”神裂火织点头，“萝拉主教告诉我的，说是左方之地实际上已经被‘神之右席’内部判处死刑，只不过为了‘物尽其用’才被派出来执行刺杀源君的任务。” “竟然有这回事？”六冢源惊讶道，他没有想到，敌人内部竟然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是这样的。”神裂火织点头，“但即便如此，左方之地的名号并没有被剥夺，他的实力和地位都没有改变，甚至对于源君来说，反而变得更强了。” 所以六冢源战胜并杀死左方之地的事情才会引发如此巨大的震动，就连英国清教方面都要专门派人过来传递善意。 又反复观看几遍，六冢源才撤去这个场景，回到会客厅当中。 “最后，还有一个请求。”神裂火织有些犹豫地说道，似乎也觉得即将提出的要求有些过分。 最后，还是史提尔接着说下去：“也就是说，我们想要左方之地的尸体。” 上条当麻大吃一惊地看过去。 六冢源却神色如常。 这种事情并不出乎意料。无论是魔法还是科学，想要获得情报，“尸检”似乎都是相当有效的手段。 尤其是超能力者和魔法师这种存在，他们本身就是最佳的研究素材，哪怕死掉，尸体也极具价值。 事实上，六冢源自己也夺取了一块“未元物质”当做实验素材。 所以六冢源也不想从道德上发表任何观点。 “问题是，左方之地的尸体被学园都市方面回收，你们问我也没有用。”六冢源耸耸肩。 “接下来我会跟理事长交涉，”史提尔说道，“但这毕竟是你的战利品，所以要先跟你打声招呼。” “我没有意见。”六冢源说道。 “非常感谢。”史提尔说道，“那么接下来，说一说我们这边作为交换可以付出的代价吧。” 他看了眼神裂火织，接着说道：“你和神裂的切磋交流不管，如果你真正想要学习魔法，我们必要之恶教会可以向你敞开所有资料……甚至茵蒂克丝保管的魔法书原典。” “欸？这不是很危险吗？”上条当麻连忙说道。 “对于能够从左方之地的刺杀中活下来的六冢源，只是阅读原典的危险根本不值一提。”史提尔说。 这可以说是清教方面可以拿出来的最有诚意的交换条件了。 只可惜…… “我可从来没有说要学魔法啊。”六冢源疑惑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有，准备得这么周全，说明你们早就知道我还活着这件事……这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神裂火织和史提尔面面相觑，然后说道：“是最高主教萝拉告诉我们的。呃……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由于对最高主教萝拉的完全信任，所以史提尔和神裂火织完全没有多想，就是单纯地听命行事。 “好吧，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六冢源有些无奈地摆摆手，“你们不用在意。” 还能有谁？ 知道自己还活着，并且确实暗示过自己可以尝试学习魔法，而且还跟英国清教的最高主教有直接联系…… 满足这些条件的，只有亚雷斯塔理事长一个而已。 六冢源没有解释太多，神裂火织他们也没有追问，只是继续说道：“既然源君没有学习魔法的打算，那么就换一个条件——我带来了清教收集的，所有有关‘神之右席’的情报。” “这正是我想要的！”六冢源眼前一亮。 “由于‘神之右席’过于神秘，是正教的最高机密，所以我们收集到的资料也很有限。”神裂火织说道，“当然，随着最近他们突然开始活跃起来，暴露的情报肯定也会越来越多。我们可以建立情报共享机制。” 六冢源对这个很熟悉，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他很清楚，所谓情报共享，基本上是自己单方面获利。因为他能够获得情报的范围仅限于这学园都市内部，除非“神之右席”来到学园都市活动，否则想要获得他们的情报就只能依靠清教方面。 做好约定之后，六冢源也不忘拜托他们暂时帮忙自己保密。务必保证不能让“神之右席”确定自己还活着这件事。 虽说对究竟还能保密多久这件事，六冢源已经不报半点希望了。 “该找亚雷斯塔理事长谈一谈才行啊。”送走神裂火织他们之后，六冢源若有所思道，“没有他的配合，我想要保密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啊。” 第六百六十五章 再次引起波澜的印第安扑克 离开之前，神裂火织以朋友的身份邀请六冢源外出小聚，但六冢源以最近事务繁忙的理由婉拒了。 神裂火织也没有纠结，说了句以后有时间再聚，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看得出来，至少在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前，她和史提尔其实也不是那么闲。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大概就是去找亚雷斯塔理事长交涉，尝试获得左方之地的尸体。 而六冢源说自己很忙也不是借口。自己安然无恙的秘密很可能已经暴露，以“神之右席”的实力和情报力，随时都有可能得知真相吧？ 六冢源要在敌人采取下一步行动之前，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力量，为迎击和战胜接下来的敌人做好准备。 为此，“系统”的升级开发刻不容缓。 但他刚刚开始投入工作没多久，便又一次被新的来访者打断。 “明天开始要换一个研究所才行，不能再待在总部了。”六冢源自言自语着走出去。 基金会现在名下保有的不动产已经不多，但像木山春生老师一样，找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当作研究所还是可以做到的。 “六冢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啦！”已经先一步来到会客厅的，是一个长发少女，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一看到六冢源推门进来，就开心地扑了上来。 “啊，是悠里千夜。”六冢源认出了眼前这个少女。 由于她长期以“幽灵少女”的姿态活动，所以六冢源直到不久前才知道才人工房还有这么一个人，并且第一次亲眼见到她的模样。 所以比起才人工房时代的其他女生，六冢源也多反应了一会儿才认出她来。 然后又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早安，远峰叶理老师。”六冢源连忙向她问候。 “早安，六冢同学。”远峰叶理老师微笑着回应道，“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如你所见我很好，让你担心了。”六冢源说道，“老师才是，刚刚康复，还请不要太过劳累。” 远峰叶理老师也是听说六冢源遇袭受伤，所以才专门前来探望的。 当然，因为跟食蜂派阀关系很好，所以远峰叶理早就知道六冢源已经恢复健康的消息，否则她也不会专门跑到总部来看望六冢源——应该去医院才对。 “不用担心，医生也说了，适量运动有助于我的康复——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地运动过了。”远峰叶理老师笑着说道，“我也听说你已经康复了，但有些事情必须亲眼看到才能安心。” 远峰叶理老师和悠里千夜没有参加六冢源的出院派对，所以只有她们没能亲眼看到六冢源的真实情况，这才专程前来探望。 “而且……”远峰叶理老师又说道，“我们也确实还有其他事情想要跟你商谈。” “是的是的。”悠里千夜连连点头，一边从手提包里往外掏东西。 “这个是最近流行的限定款蛋糕，我专门早起排队才买到哦。”她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应该是这次探望的伴手礼。 “这个是老师买的咖啡豆，好像是南美洲进口的高级品。”又掏出一罐写满英文的金属罐头。 “谢谢。”六冢源没有拒绝，正好可以当下午茶的点心。 “还有这个……”悠里千夜又从包里掏出一个花花绿绿的纸包，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蕴含神奇力量的卡片。” 这个东西显然就不是什么伴手礼了。 也不知该说是慎重还是随意，用花花绿绿的广告传单层层包裹起来的，只是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而已。 “印第安扑克。”六冢源一眼便认出它来。 然后立刻明白了，这就是远峰叶理老师此行的真正目的。 早在才人工房时代，远峰叶理老师和悠里千夜就是“印第安扑克”项目最初的参与者。 当时名义上的目的是为了解决悠里千夜身上的各种病症。所以悠里千夜自然而然成为了“印第安扑克”原型版本的最初实验者。 而在两个月前的暑假期间，北条彩铃和弓箭入鹿她们大量向外散布完成版的“印第安扑克”，为了完成“才人工房”未尽的事业——“理想的能力”。 当时这种可以“分享梦境”的卡片很是流行了一阵子，直到阴谋被破解。失去了供应源头，第一版的“印第安扑克”很快便销声匿迹。 第一版“印第安扑克”的核心技术其实跟“幻想御手”相似，都是借用人脑的计算力，将大量的人脑计算力集合起来，实现某种目的…… 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为了酝酿某个强大的超能力而汲取养分。 是比“幻想御手”更加恶劣的存在——至少木山春生老师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获得“多才能力”。 而最近开始突然流行开来的“印第安扑克”，应该算是第二代了。 虽然外表和功能方面跟第一代有很多类似之处，但也有着相当显着的不同。 最明显的就是，第二代的“印第安扑克”可以分享技能和经验了。 不再是虚无的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可以在现实世界当中掌握的技能——就像佐天泪子掌握的剑玉和悠悠球技术。 比起第一代，可谓是有了质的飞跃，也难怪短时间内就获得了远比第一代更加广泛的影响力，流传甚广。 而且，在制作“印第安扑克”方面也得到优化，不再需要专业设备，只需要使用学园都市内部贩售的几款玩具，经过简单的改装组合，就可以获得亲自“书写”“印第安扑克”的仪器。 这更加为“印第安扑克”的传播推广扫平障碍。 等远峰叶理老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印第安扑克”已经学园都市时下最流行的一种亚文化现象；卡片的使用者和创造者遍及学园都市各个年龄段的各种人群，甚至出现了专门进行卡片交易的市场。 由于六冢源和食蜂操祈都验证过，这次的“印第安扑克”没有明显的危险性，所以就连悠里千夜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直到远峰叶理老师康复出院。 因为经历过才人工房事故的她对此类事件一向比较悲观；又因为长时间的沉睡，对远峰叶理来说，上一次悲剧就近在眼前，所以自然极其戒备。 “所以，我还是想拜托你再调查一下，确定这些卡片的安全性。”远峰叶理老师郑重地说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 接受质询的六冢源 也可以说，远峰叶理老师是专程来拜托六冢源重新调查“印第安扑克”的。 在此之前，虽然她也拜托了食蜂操祈，但相比之下，还是觉得六冢源肯定要更加可靠一些。 这是在才人工房时代就留下的印象。当时在才人工房里，六冢源是除了成年人研究员之外最年长的人，总是扮演着其他孩子们的“大哥哥”的角色，深受孩子们的信赖。 同样，远峰叶理老师也很信任这位实力和品行都十分优秀的少年。 “既然老师这么说了，”六冢源接过这张卡片，“我会再调查一遍的。”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远峰叶理说道，“或许是我太多虑了，但是对于再次出现的‘印第安扑克’，我实在无法放心。” “没关系，如果真的想老师担心的那样，我的调查也是意义重大了。” “不只是这样哦。”悠里千夜突然插嘴说道，“这些‘印第安扑克’跟六冢大哥的关系匪浅呢。仔细调查一下总不会有错的。” “这是什么意思？”六冢源被她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印第安扑克’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悠里千夜却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洋洋得意地笑着，“那更要好好调查了，会有惊喜哦。” 直到她们告辞离开，悠里千夜也没有说明她刚才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六冢源更是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小孩子的故作神秘。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得到答案的时机来得比预想得还要快。 在经历了连续拜访的第二天，六冢源还没来得及把研究所转移到更加安静的地方，就突然看到了意外的来访者——白井黑子。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是白井黑子独自登门拜访，却没有看到御坂美琴的身影。 这是十分罕见的情况。不过在看到她手臂上戴好的袖章之后，六冢源也就理解了。 她是以“风纪委员”的身份前来的，属于公务。 “早上好，六冢学长。”白井黑子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我是来邀请您参加一个会议的。” “会议？” 白井黑子点点头，一边拿出她的手机，熟门熟路地呼唤了一声：“艾玛小姐，请把这个转到大屏幕上。” “艾玛明白。”空气中传来一声回复。 紧接着，两人身侧的半空中投射出一道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白井黑子的手机界面。 “这是我们风纪委员的重大案件专项会议，”白井黑子介绍道，“在遇到棘手事件的时候，会跟警卫部队联合进行的会议。这次需要讨论的事件是这个……” 随着她的操作，屏幕上显示出某个眼熟的物体。 “印第安扑克。”六冢源说道，“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竟然惊动你们两大部门联手调查？” “虽然似乎是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但由于这些卡片，确实产生了一系列相当恶劣的事件。”白金黑子露出一丝疲惫的神情，“事件的数量逐渐累计，昨天突然发现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所以才紧急召开这场会议。” ——看来远峰叶理老师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六冢源心中暗道，一边也暗中惭愧，昨天明明答应了老师会展开调查，但实际上一直到刚才为止，自己都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不能再拖了，待会儿会议结束后立刻联系操祈，一起调查…… “咦？”六冢源突然回过神来，“所以我为什么要参加你们的会议？我手下的基金会确实辅助过警卫部队，但本质上并不是学园都市的执法机构吧？” “你在想什么呢，六冢学长……”白井黑子丢了个白眼给他，“你是去接受质询的。” “……这就更加不合理了，”六冢源吓了一跳，“怎么我突然就要去接受质询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吧？” 从学园都市的权力架构上看，六冢源甚至应该是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的上层领导才对。 “所以说~”白井黑子拉长了声音，“即将要接受质询的是‘超能格斗’游戏开发公司的发言人a君，而不是公司的老板六冢源——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多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六冢源有些无语地说道。 “当然。”白井黑子哼了一声，“六冢学长你强烈要求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进行保密，所以才会采用远程会议的方式让你参加——当然，你的形象与声音都会进行处理，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你知道要搞定这些事情究竟耗费了黑子我多少脑细胞吗？”白井黑子似乎真的积累了一肚子怨气，开始滔滔不绝地吐槽起来，“说服总部和警卫部队那帮老古董，让质询对象远程参会，甚至全程打码——没有一项是符合规定的——我事前事后要写多少报告！” “呃，那还真是辛苦了，”六冢源被突然爆发的少女惊到了，“报告的话，我可以让艾玛帮你处理。” “不用，你这是变相贿赂我哦。”白井黑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好吧，随便你喽。”六冢源耸耸肩，“但是能不能透露一点详细情报？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我的‘超能格斗’跟‘印第安扑克’之间产生了某种关联？” “差不多，”白井黑子打开远程会议软件，“总之，进来参会你就知道了。” 在基金会总部完备的硬件支持下，六冢源直接把在警卫部队总部召开的会议现场投影出来，让他和白井黑子身临其境地参会。 而在那边的会议室里，似乎也有类似的全息投影设施，也将他们两个的虚拟形象投射到会场当中对应的位置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主持会议的是一个身穿学校制服的学生，看样子应该是大学生的风纪委员，“那我们就开始吧。” 虽然有人好奇地打量着蒙面形象登场的六冢源，但是在宣布会议开始之后，所有人都立刻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面的大屏幕。 “……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情报，由于‘印第安扑克’而引发的事件和报警案例正在呈现指数级上升的趋势。”主持人说着，一边在大屏幕上展现一个个案例，“比如三天前发生的公园大火案件，最后调查结果是一个普通女高中生私自调配的樱花催生药剂引发的。 “而这种药剂，是第二十一学区某个实验室的未发表作品，就是因为它有着堪比亚硝甘油的危险性质，所以被封印销毁了。 “但是，它的开发者却因为不甘心自己的研究被埋没，而通过‘印第安扑克’将这一技术传递出去，最终引发了那场巨大火灾……” “还有，本应对外高度保密的学舍之园的内部情报——大到内部街道情况，班车型号、装甲厚度、班次信息等等，小到制服款式和材质，学校教室内部的具体布置……各种各样的情报都已经被流传到外界，间接对学舍之园的安保造成威胁，让学舍之园方面十分困扰。” “……” 主持人最后总结道：“诸如此类由于危险的技术扩散，或者某些机密情报的意外泄露而引发的案件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但是，这些也跟我没关系吧？”六冢源小声问着身边的白井黑子。 “呵，别急，马上就到你了。”白井黑子回了一句，然后突然起身，大声说道，“报告！由于我这边是远程会议，考虑到妨碍因素可能较多，所以申请将相关议题提前！” “可以，”主持人点头，“那我们现在开始对‘超能格斗’游戏开发公司的代表进行质询。” 第六百六十七章 攻略卡 六冢源打起精神，他要仔细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跟“印第安扑克”事件扯上关系的。 看眼下的氛围，倒也不像是要兴师问罪，而确实是在了解情况；所以六冢源也不是特别担心。 “情况是这样的……”主持人打开新的图表，开始说明。 原来，危险技术不受控地泄露和机密情报意外流出这两大类问题固然严重，但跟“印第安扑克”庞大的数量比起来，还只是小部分而已，否则也不至于直到现在才暴露出来。 按照分类来看，目前在学园都市内部流行的“印第安扑克”当中，占比最大的是一种被人们称为“攻略卡”的品种。 ——时下最流行的，次时代格斗游戏“超能格斗”的攻略卡。 “……据我们不完全统计，‘攻略卡’约占‘印第安扑克’总数的百分之十以上。考虑到‘印第安扑克’的内容种类五花八门，包罗万象，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主持人说道。 六冢源也赞同地点头，在以传播有趣梦境为主，兼具传授“悠悠球”、“剑玉”等乱七八糟的花式技术的平台上，竟然有至少一成的内容都跟他的“超能格斗”有关，这个比例确实不低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找上我们公司进行质询？”六冢源语气古怪地问道。 老实说，听到这个消息，六冢源甚至感觉挺高兴的。“攻略卡”广受欢迎，岂不是间接说明了自己的游戏“超能格斗”也很受欢迎？ 虽说六冢源根本不靠这个游戏赚钱，甚至是自己贴钱发行和推广游戏，但这毕竟是他的心血和执念，自然是希望这个游戏越火越好。 然后反过来一想，成为获益方的自己似乎确实有被怀疑的嫌疑。 比起参会的其他人，白井黑子对六冢源的了解更多。 只见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询问道：“‘超能格斗’最近版本升级，推出了可以进行虚拟现实登录的版本，让玩家直接进入‘游戏世界’进行游戏……这些事情您知道吗？” 这是正常的质询提问流程，哪怕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必须重新描述一遍，以保证交流的准确性，避免任何歧义。 但是白井黑子却知道，身边这个男生很可能对自己旗下公司的具体事务并不了解——运营游戏这种事情，恐怕早就甩给艾玛小姐了。 果然，六冢源确实不是特别清楚。他当然知道“超能格斗”有虚拟现实版本，而且“游戏模式”最近也完成了内部测试——要感谢那五千名免费的测试员的辛勤劳动——但是具体什么时候真正对广大玩家开放……六冢源还真不清楚。 要知道，在此之前，虽然“超能格斗”也已经更新了学园都市的三维全息投影地图，但只能作为一款“旅游游戏”到处参观，却不能进行格斗对战，就连npc小怪也没有正式上线。 “最新版已经上线了？难怪突然有热度了……”果然，六冢源自言自语般的嘀咕让白井黑子不禁叹了口气。 ——要不是“超能格斗游戏开发公司”就只有六冢学长一个真人成员，我绝不会找他来开这个听证会！ 白井黑子继续说道：“当然，您对贵公司的游戏必然十分了解，所以也应该可以想到，‘超能格斗的攻略卡’具体都会是些什么内容。” “超能格斗”之前的版本还属于常规意义上的电子游戏，考验的是玩家的手柄或者键盘操作能力。 所以作为游戏开发者和顶级格斗家的六冢源在游戏中却表现平平。 但是，到了采用“虚拟现实”技术的沉浸式游戏版本之后，游戏就开始与现实高度贴近起来。 也就是说，此时这款“超能格斗”考验的技术，已经无限接近于现实世界当中真正的格斗技了。 那么，作为一款真实度如此高的格斗游戏，它的“攻略”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答案不言而喻…… “根据已有案例，我们可以认为，这些‘攻略卡’传授的技术，就是货真价实的‘格斗技’。”主持人总结道，“游戏里就不提了，哪怕在现实世界当中，这些已经学习效果的技术也依旧有效。” 这才是风纪委员找上门来的真正原因。 在当今社会，尤其是学园都市，“格斗术”的危险性已经远远不如各种枪械和超能力了。 但即便如此，“格斗术”也终究还是一项用于战斗和杀戮的危险技能。 现在，由“印第安扑克”制作的“攻略卡”广泛传播，就相当于一次版本削弱的“幻想御手”事件。 继暑假里“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期间之后，学园都市再次掀起了一股“格斗狂热”。 而且相比起超能力和枪械，格斗术的门槛更低，有手有脚就行……甚至哪怕身有残疾，也能找到对应的格斗技！ 这无疑大大降低了发生冲突和暴力事件的成本。 通过“攻略卡”，低成本且高效地制造出一批格斗高手，已经成为武装无能力者集团扩充自身实力的有效途径。 所以，“攻略卡”的流行并不一定就意味着“超能格斗”游戏的流行，也有可能是人家借着“玩游戏”的名义，在学习真正的格斗技。 理清其中关系之后，六冢源不免感到失望。 但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却没有理会他的失落，反而十分严肃认真地询问道：“所以，现在必须确认的是，贵公司与这些‘攻略卡’的关系。” 他们也不认为六冢源是造成“攻略卡”扩散的罪魁祸首，但却觉得两者之间肯定有些关系。或者说，他们认为“攻略卡”源自游戏公司的一次宣发行为。 “很可惜你们猜错了。”六冢源当然矢口否认，“就我所知，我们公司与此次‘印第安扑克’的流行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攻略卡’也不是我们公司制造并流传出去的。” 会议室当中响起一阵低沉的议论声。六冢源态度如此坚决的否认让人们有些惊讶，但也没有人真的提出异议。从一开始，在场的人们就知道，“超能格斗”这款游戏的后台很硬，别说没有问题了，就算真的有问题，在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也不可能真的对他们怎么样。 “那么，你觉得是什么人制作并传播了这些卡片？”主持人转而问道，“以及，贵公司有办法遏止这种现象吗？” 了解情况，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才是这次质询的真正目的。 第六百六十八章 源头在第二十学区 从默认六冢源可以全程匿名蒙面参加会议开始，就注定了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两大组织都不可能真的对他或者“超能格斗”兴师问罪。 在座参会的，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两大机构的高层，所以自然更清楚最近统括理事会多了一个新成员的事情。 甚至，匿名、蒙面加变声，这份欲盖弥彰的行为已经让在场的有些人隐约猜到，到场参会的人就是六冢源本人——如此一来，自然更加不会跳出来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六冢源听了他们的请求，沉思片刻：“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没有掌握多少情报……所以，需要调查之后才能给出明确答复。” “可以，”主持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点头答应道，“感谢您的理解和配合。” 接下来，会议回到原本的议程，按照预定程序进行下去。六冢源全程旁听，但也没有获得更多更有价值的情报。 会议结束之后，白井黑子收起手机号，然后想了想，又摘下代表“风纪委员”的袖章。 “总之，今天多谢你的配合了。”白井黑子说道，“我还要赶回去上课，所以就告辞了。” 今天是正常上课的日子，只不过是因为风纪委员的紧急会议，所以白井黑子才会专门请假外出。 当然，针对六冢源的质询其实并不一定要在这场会议上进行，他们最初定的时间是放学之后的风纪委员例会。 但是考虑再三，白井黑子还是提议改到上午的紧急会议上进行质询。 ——因为这个时候，姐姐大人也在上课，不会跟着一起来。 虽然感觉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但白井黑子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尽可能避免姐姐大人和六冢源见面。 “感觉真是蠢透了……”心情烦躁地抱怨一声，白井黑子提起书包，就准备发动能力离开。 “等一等，黑子！”六冢源连忙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白井黑子板着脸回头问道。 “刚才会上提到的‘攻略卡’，你知道在哪里可以获得吗？”六冢源问道，“或者说，你们风纪委员能给我提供一些样品吗？” “六冢学长，我相信你是真的跟这件事没关系了，但是总不至于连几张卡片都搞不定吧？”白井黑子无语道。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六冢源的时候，就目睹了他在黑街进行情报交易的场景。 “这样效率比较高。省的我浪费时间。”六冢源笑着承认自己犯懒了。 “等着吧，下午我会给你带来一些样本卡片的。”白井黑子没好气地说道。 目送着白井黑子离开，六冢源回到自己的实验室，突然说道：“秋莎，是你做的吗？”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回应声：“不是我，主人。” “这样啊……”六冢源点点头。 其实在刚才的会议当中，六冢源就突然跳出了“秋莎”这个名字。 仔细想来，自己确实是这次“攻略卡”大流行的获益方，但既然自己没有做，那么很可能就是秋莎——她是确实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和艾玛不同，六冢源至今依旧无法完全信任秋莎。 并不是说她会害自己——事实上，秋莎反而倾向另一个极端，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付诸实践，甚至可以说是不计代价。 而且，由于秋莎是觉醒的超级ai，再加上刚一“出生”就在谋划着颠覆学园都市这种事情，导致她有着与人类截然不同的三观。 哪怕已经洗白变成“好人”，但很多时候，哪怕处于好意，秋莎也会下意识地做出令人瞠目结舌地决定。 就比如在六冢源遭到左方之地的袭击，被迫进入冬眠的时候，秋莎就提出了利用刚刚入手的“未元物质”制作新的心脏进行替换的方案，相当激进。 在秋莎看来，即便把六冢源的全身都换成“万能材料”的“未元物质”也不无不可。 至于在网络的赛博世界当中，秋莎更是肆无忌惮的“女王”，要不是有六冢源和艾玛时刻制约着，她说不定就要捅出多大的娄子来。 果然，就像是在补充说明，秋莎又说道：“我保证没有制作并且传播任何一张‘印第安扑克’，但是我确实捕捉到‘攻略卡’流行的趋势，并且顺势将最新版本的‘超能格斗’投入市场。” 也就是说，秋莎只是审时度势，抓住最佳时机将己方的利益最大化。 但不可否认的是，“超能格斗”恰到好处的更新时机，成为引爆“攻略卡”的一大诱因。 两者相辅相成，共攀高峰；配合之巧妙，也难怪被人怀疑背后是同一个操盘手。 “这么说，你知道扩散的源头在哪里？”六冢源连忙追问道。 “大概在第二十学区。”秋莎说道，“这是根据早期网络交易‘印第安扑克’时追查到的地址，但是最近似乎变成线下交易了，所以具体的流通途径我也不太了解。” “第二十学区……那里有什么吗？”六冢源思考着，“第二十学区是体育工学学院聚集的地方，应该拥有不少具备制作‘攻略卡’的技能的人吧？” 毕竟，格斗技也算是“体育”的一种。 …… “操齿凉子，第二十学区新色见中学学生，14岁。”一家拉面店内，凯茨.诺克雷文正在跟一个女子国中生碰面，并将一份文件交给她。 “太慢了，你不是专业力的情报佣兵吗？都超过二十四小时喽~”女生接过文件，眼中星眸闪动。 “我的原则是在确定情报的准确性前，都不会进行提交的。”凯茨说道，一边熟门熟路地点餐。 食蜂操祈打开文件袋，只抽出半张纸看了眼，上面正是名叫操齿凉子的女生的档案资料。 照片上是一个有着黑白双色头发的女生，不只是发色，甚至就连她的肤色也泾渭分明地深一块浅一块，看起来就好像是用两种皮肤拼接组合起来似的。 “这个孩子就是散播‘印第安扑克’的主谋？”食蜂操祈说道，“跟布束砥信学姐一样，属于无能力，但科研能力超一流的天才吗？” 第六百六十九章 操齿凉子 “这孩子是跟布束砥信一样类型的科研天才吗？”食蜂操祈将抽出来的半张纸又塞回档案袋，没有再去细看里的资料。 因为涉足情报领域，她已经十分熟悉这种格式的档案文件，只需要看个前半页纸就能大概掌握情况。 “是的，虽然还是中学生，而且是无能力者，但是操齿凉子本身却是一名相当优秀的研究人员了。”凯茨说道，“在业内小有名气。” 除了学生和教师，学园都市里规模最庞大的群体就是研究人员。这里是全世界科学家和研究员数量最多，密度最大的地方。 想要在这种激烈竞争的环境下闯出一定的名声，操齿凉子的能力可见一斑。 “但是，这样一个天才力的少女又为什么要制作并传播‘印第安扑克’呢？”食蜂操祈一边问道，一边学着凯茨的样子尝试点餐。 作为深居学舍之园，极少外出的女王大人，食蜂操祈还是第一次来拉面店里用餐……准确地说，是操纵学舍之园的其他女生的身体行动。 因为不是自己的身体，所以但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摄入碳水了。 “唔，难道说，她想要通过这种方法获得超能力？或者像木山春生老师一样，要拯救什么人？” “具体原因我来没有调查清楚，但是我想应该跟木山春生的情况不同。毕竟，她的研究方向跟‘印第安扑克’看不出任何关系。”凯茨说道，“操齿凉子目前最具代表性的成果，是‘人造内脏’项目。” “嗯？‘人造内脏’？”食蜂操祈顿时警觉起来，“那不是……” “没错，就是那个‘人造内脏’。”凯茨点头说道，“让远峰叶理恢复健康的关键技术。” 他也是受到“人造内脏”这条线索的启发，才最终锁定了操齿凉子。 “原来是这孩子开发的吗？”食蜂操祈惊讶道，“有机会要好好感谢她一下才行呢——在解决完这件事之后。” 这时，两人点的拉面已经送上来了，凯茨掰开筷子，一边说道：“更详细的情报在档案袋里，不适合在这种空开场合讨论，待会儿吃完之后你再自己看吧。” 因为有相当部分的资料，可能影响食欲。 带着新奇的心情，食蜂操祈吃完了人生的第一顿拉面，然后才打开档案袋，仔细查看里面的内容。 “……果然，是相当恶心力的实验啊。”食蜂操祈感叹道，“不过竟然是拿自己当作实验体，而不是寻找其他受害者，这点倒是值得称赞呢。” 看完全部资料，食蜂操祈也露出头疼的表情：“结果，并没有找到任何跟‘印第安扑克’有关的线索，反而让人对其他事情感到在意了啊……” “确实是值得在意的事情。”凯茨深有感触地点头赞同道，“所以需要我继续调查下去吗？” “查吧，既然知道了，不追查到底总让人不放心。”食蜂操祈说道，“但人家这边也会采取行动的。” 确实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哪怕没有“印第安扑克”的事情，光是操齿凉子进行的那个实验研究，也让食蜂操祈觉得有调查的必要。 与其说是觉得有什么问题，更多的是出于“好奇心”。 ——因为那个实验，有关于“灵魂”。 操齿凉子的主要研究目标就是“人造内脏”，可以说她就是为此才来到学园都市的。 而在学园都市，她也确实取得了巨大进展，研究很快就进展到“人体实验”这一步；然后就因为迟迟找不到可以进行实验的志愿者而陷入停滞。 不是所有研究机构都有能力制造克隆人，或者找到“去粗留精”的遗弃儿们充当实验体的。总的来说，操齿凉子所在的研究所还是属于“正规”的类型。 而操齿凉子挺身而出，以技术主要开发者的身份自愿参加人体实验，而且做得十分激进。 为了在有限时间内，尽可能彻底地对相关技术进行验证，操齿凉子决定同时对身体的所有器官进行替换。 她把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份，不足的部分以机械和人造内脏进行补充。 然后，操齿凉子变成了两个人。并且就以这种状态各自生活了一年。 在不久前，实验成功结束，操齿凉子又被“拼”回了一个完整的人。 与此同时，原本用来填补她两个身体空缺部分的机械和人造内脏，也拼凑成为一个整体——一个活生生的，有着明确自我认知的……“机器人”。 操齿凉子的实验获得圆满成功，“人造内脏”技术宣告成熟，正式进入临床实验阶段——也是在这个时候，冥土追魂用它治好了远峰叶理。 但这个实验的另一个只是作为副产品的成果，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关注度。 偶然也罢，无心插柳也罢，操齿凉子的实验事实上完成了“创造生命”或者说“制造灵魂”的壮举。 也就是那个机器人“分身”。根据资料中显示，机器人“分身”的自我认知就是“操齿凉子”；她的记忆、性格、行为习惯，都跟真正的操齿凉子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她的身体是机械和人造内脏构成的。 这就很有趣了，“分身”的存在形式究竟是基于什么原理，她的本质又究竟是什么？ 不难想象，这一研究成果一旦公开，产生的影响力肯定能够震动全世界。 哪怕是食蜂操祈，也不禁对“灵魂”这种事情产生了兴趣。 当然，更多的还有对未来的担忧。 “制造灵魂”这个实验一旦公开，势必会产生大量重复验证实验。但是，又哪里会有那么多像操齿凉子那样真心自愿把自己分解的志愿者呢？ 结果，必然会产生大量的实验受害者。 学园都市内部的话，克隆人和“去粗留精”组的遗弃儿们就是最佳的“小白鼠”。 而食蜂操祈最想要保护的恰恰就是这两类人群。 “有必要去一探究竟呢。”食蜂操祈喃喃道，她下令让被操纵的女生自己返回学舍之园，然后把精力放回本体身上。 此时此刻，她本人正在常盘台中学二年级的课堂当中。 无视了正在讲课的老师，食蜂操祈举起遥控器，对准教室里一个自家派阀的成员，送去一道留言。 “午休时帮我约一下御坂美琴。我在花园里等她。” 第六百七十章 调查 午休时间，常盘台中学风景如画的后花园中，两位level5进行了历史性的会面。 “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在学校里单独碰面吧？”食蜂操祈一脸感慨地说道。 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场，甚至因为是上课期间，三年级的帆风润子也不在场。偌大的花园被食蜂操祈任性地清场了。 “所以说，到底有什么事啊。”御坂美琴却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你突然专门找人来叫我，在学校里都引起骚动了。” “嘛，机会难得，让我们好好享受午休时间吧。”食蜂操祈微笑着说道。 圆桌上已经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御坂美琴急匆匆地赶来，还没来得及吃午饭，所以也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话说，”看着御坂美琴大快朵颐的样子，食蜂操祈突然问道，“你这几天在做什么？似乎都没有去总部啊。” “你不是也没有去嘛？”御坂美琴反问一句。 “毕竟人家有事要忙嘛~”食蜂操祈说道，“第二少年感化院紧急投入使用，我和结标淡希学姐这两天都在为这件事忙碌呢。” 因为她们两个都有重要的同伴要“入住”第二少年感化院。 御坂美琴点点头，这件事她也知道，虽然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开，严格来说是属于机密的事项。 但作为基金会的高层，这种程度的情报还是可以轻易掌握的。 要知道，在六冢源忙于自己的事情期间，基金会的诸多事宜事实上都是她们几个女生在帮忙打理。 比如夏川志奈子学姐，不知为何，她在基金会的编外人员当中颇有威望，所以最近几乎成为基金会执行部门的实权部长了。 而食蜂操祈，别看她很少离开学舍之园，但却可以借用其他同学的身体四处活动。而且这位女王蜂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和人脉，成为情报主管…… “你是不是打听到什么特别的情报了？”御坂美琴突然反应过来，不然好好地怎么会专门把自己叫过来碰面？ 虽然现在两人的关系缓和很多，但实际上还是属于“对手”……各种意义上的。 “算是吧，”食蜂操祈也不隐瞒，直接点头承认，“我发现一件在意的事情，很可能跟我们都有关系，所以希望你能够去实地考察一下。” “实地考察……”御坂美琴皱起眉头，“你想让我干什么呀？” “就是你最擅长做的事情啊~”食蜂操祈笑着说道，然后给出一个地址，“就是这个地方……不过只是调查，不需要捣毁它哦。” 御坂美琴沉默了，暑假里为了制止“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她曾经连续在夜晚展开行动，捣毁了众多跟项目有关的研究机构。 这件事并不合法，更关键的是，对事件最后的解决似乎也没能起到太大的作用，所以被御坂美琴视作自己的黑历史。 没想到现在竟然被食蜂操祈翻了出来。 ——老实说，有点不太想承认啊…… “心理掌握”对御坂美琴无效，所以食蜂操祈也懒得去猜她的内心想法，开始把自己刚刚得到的情报分享出来，打算用实际情况来说服对方。 “也就是说，”御坂美琴一副听故事的表情听完整件事，“现在出现了一个有灵魂的机器人，你想让我去调查她的事情？” “可以这么理解。”食蜂操祈点头，“但不止如此，你应该明白吧？一旦相关研究成果公布，马上就有多少人会重复同样的实验？到时候，他们的实验体又从何而来？” 御坂美琴的表情立刻严峻起来，提到“廉价的实验体”，很难不让她想到妹妹们。 “难怪你会找上我。”御坂美琴嘀咕着。 “嘛，也不全是这方面的原因哦~”食蜂操祈说道，“毕竟我的能力对机器人的‘灵魂’究竟有没有用还不确定。实力可靠又值得信赖，而且最近还有空闲力的人……我认识的人当中似乎只有御坂同学了。” “谁闲着了，我也在跟艾玛小姐一起开发‘系统’啊！”御坂美琴忍不住说道。 “这种事情还要你帮忙？有艾玛小姐和秋莎小姐还她们不够吗？” “她们也是很忙的，最近主要计算力都放在解析‘未元物质’上面了……”御坂美琴说道，“总之，我今晚会跑一趟的。” “那就说定了。”食蜂操祈说道，“关于舍监老师那边，我来帮你搞定。” “你能拿到夜晚夜晚外出许可？” “虽然想要拿到也不难……但有必要吗？”食蜂操祈耸耸肩，“反正我也要外出，所以正好顺便帮你一起搞定。” “你也要去？”御坂美琴惊讶地看着她。 “放心吧，我会带上保镖的。”食蜂操祈说道，“而且我要调查的是另一边——那个真正的操齿凉子。她是真正的人类，所以我的能力应该对她会有效吧？” 停顿一下，食蜂操祈继续说道：“那个孩子，是这次散布‘印第安扑克’的幕后主使。她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我很在意。” …… 就在常盘台中学的两位level5一起喝茶的时候，六冢源已经来到第二十学区的“品雨大学附属医疗设施研究所”。 也就是秋莎调查到的，在网络上散播“攻略卡”的源头所在。 站在研究所前，六冢源首先感到的就是怀疑——看名字也知道，这是一个有关“医疗设施”的研究机构，跟“格斗技”似乎扯不上任何关系。 不过考虑到个人利用研究所的网络地址进行活动的可能性，倒也不能完全排除这里的嫌疑。 “来都来了……”六冢源迈步走进研究所，接下来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在研究所内找一个网络接口，把艾玛或者秋莎送进去就行了。 当然，六冢源自己也能做，只不过没有必要而已。 名义上，他是来参观研究所的，突然消失有些不合适。 六冢源利用现在的权力，提前发了一封相当正式的预约邮件，想必会受到十分热情的接待吧？ “要是操祈跟着一起来就方便多了。”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研究所所长已经带着副手匆匆来到门口迎接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求助信号 研究所的所长和他的副手赶到大门口，迎接前来考察的贵客。 但是看到六冢源的时候，他们很明显地露出怀疑的神情。 太年轻了，根本就还是一个高中生吧？统括理事会的高层，竟然会派出这样的学生来当代表？ 哪怕这里是学园都市，也未免让人感到有些不真实。 倒也不是所长太势利，实在是六冢源的形象跟他想象中的差别太大了。要知道邮件里说的，可是统括理事会当中有人来考察。任凭所长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想到学园都市的最高权力机构当中，竟然会有中学生这么年轻的存在啊。 还是副手轻轻推了推他：“所长！” 所长立刻回过神来，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您就是理事会的大人？幸会幸会。” “打扰了，我是六冢源，算是理事会的顾问吧。”六冢源做了自我介绍。 对方不认识自己这件事，六冢源也不觉得奇怪。事实上，学园都市的level5当中，就只有御坂美琴的曝光度最高，即便如此，对于陌生人来说，初次见面的时候大概率也不会一眼认出她来。 如果换做其他几位，就算站在面前并报上大名，不认识的人恐怕也同样不会有丝毫触动吧？ 六冢源也没有刻意强调自己是level5的事，打过招呼之后，就在所长的热情接待下进入研究所。 看得出来，研究所方面对这次考察表现得相当重视，几乎所有人都暂时放下手头工作，来到大厅迎接“高层领导视察”。 看到他们的这番表现，六冢源大致上也清楚了这个研究所的情况——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平庸，比起科学家和研究员，他们更像是一般职场里的员工。 但也正因为这样，这里反而不太可能出现什么大问题。他们没有胆量，也没有资源和能力去做太坏的事情。 除去一开始的惊讶，研究所的人并没有因为年龄原因而小看六冢源，毕竟他们的同事当中，就有更加年轻的天才存在。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只是出于个人兴趣前来参观，”六冢源说道，“打扰到你们的正常工作就不好了。” 于是所长让汇聚于此的研究员们解散，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趁众人散去的机会，六冢源悄然释放几只纽扣大小的微型机器人。 机器人活动起来，找到合适的端口后，悄悄伸出接口，把自己插上去。 艾玛以此为跳板，顺利进入研究所的内部系统。 到这一步，本次潜入调查的任务已经可以宣布结束，剩下来的就是等待艾玛把收集到的情报带回来而已。 但就这么直接告辞离开也说不过去，所以六冢源干脆假戏真做地展开考察。 事实上，他也确实有事想跟所长好好谈谈。 “实不相瞒，我是为了‘人造内脏’而来的，”六冢源说道，“就我所知，这应该是贵所开发出来的技术吧？” “是的，是的。”所长顿时露出自豪的神情，连连点头，“‘人造内脏’正是我们所最新的研究成果，我们克服万难，最近已经进入到临床验证阶段。无论从医学角度还是投资回报率来看，前景都是十分光明的。” 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为自己的研究项目拉投资了，所长就像是事先演练过一般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六冢源耐心地听着，并且适时地提出一些问题，显得很专业的样子。 当然，他也确实很专业，因为冥土追魂曾经跟他详细讲解过“人造内脏”的技术特点和不足之处。从专业角度来看，哪怕是面对这项技术的开发者也能够像模像样地唬过去了。 “六冢先生真是行家，您提到的几点跟我们下一步的改善不谋而合！”所长由衷地佩服道。 ——当然不谋而合，因为都是冥土追魂医生提出的见解啊。 “品雨大学附属医疗设施研究所”不只有“人造内脏”这一个研究项目，拥有一整栋研究大楼的他们在相关领域内也颇具知名度，可以说，凡是跟“医疗设施”相关的技术，这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涉猎。 所长开始介绍“人造内脏”之外的其他研究项目。 这些东西六冢源就没有太多的了解了，所以不再发言，一路上认真听讲。 “主人，找到了。”隐藏式耳机中突然传出艾玛的声音。 六冢源点点头，然后开始抢占对话的主导权。 “是这样的，所长先生。”六冢源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您可能不知道，我的名下经营着一家基金会，专门对由超能力引发的各种事故和灾害进行善后和赔偿。” “不愧是理事会的大人，有这样的慈善机构真是太好了。” “但是，对城市造成的损坏容易修复——最多也就是费钱罢了，可是其中的人员损伤，就不那么好处理了。”六冢源说道，“虽然不是特别多见，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故而重伤甚至致残的受害者也是有的。” 这也是六冢源专门留下来的原因之一。 这里的“人造内脏”和高性能“人造义体”的技术，确实值得推广利用。 不同于一些研究所，执着于假肢义体的超高性能，“品雨大学附属研究所”更加关注的是规模化应用。这也很符合六冢源的预期，毕竟绝大多数残疾人需要的是能够方便日常生活的工具，而不是性能强大的“武器”。 所长也抱有类似的信念，一路上连连点头，恨不得把六冢源引为知己。 直到副手小姐在身后轻轻咳嗽一声，所长才惊觉竟然已经到了“那个房间”门口。 不知不觉间，被六冢源主导话题的同时，甚至就连前进方向也被六冢源主导。 而六冢源，则是顺着艾玛的指引，来到了她追查到的ip地址所在的具体房间。 “六冢先生，这层是我们研究所的生活区，没什么好看的。”所长说道，“前面是餐厅，我们准备了欢迎晚宴，您看是不是……” 就像是没看出对方的紧张，六冢源上前伸手按向房门——是十分坚固的防爆门。 “也就是说，这后面是员工宿舍？”六冢源转头问道。 “是的，是的。” “那就不用看了，毕竟事关个人隐私。”六冢源说道。 所长和副手女士一起松了口气。 但六冢源还是保持按着门的姿势，过了几秒钟才放下手。 “走吧，我们继续。”六冢源微笑着说道。一边感受着手掌上残留的微弱震动。 ——刚才那个节奏是……摩斯电码？ 第六百七十二章 被摆了一道 ——help me out（帮我出去）！ 大门上传来的轻微震动，通过摩斯电码传达出这样一条短语。 虽然说是宿舍，但这扇门却是相当厚实的防爆门。正常来说，别说是敲击了，就算门背后发生爆炸，这边也不一定就能听到动静。 但作为顶级的格斗家，六冢源的五感已经超出正常人类的标准，换算成超能力的话，至少也是level2的“感知强化”吧。 再加上这个房间是艾玛标注出来的，向外散播“攻略卡”的源头，更让六冢源留心观察了。 所以他就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然后通过手掌接受到这条短语。 “不用去餐厅了，上面还有什么值得一看的项目吗？”六冢源指了指楼上，“没有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放心好了，合作的事情会有专人前来对接。” 自己隐藏的秘密差点被发现，所长也没有继续带人参观的念头了，甚至巴不得六冢源赶快离开。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所长干笑着，“非常抱歉，再往楼上就是数据库和服务器，事关我们研究所的研究机密，不太方便展示的房间了，所以……” “那就到这里吧，”六冢源不在意地摆摆手，指着刚才上来的楼梯问道，“还是走这边下去吗？” “有电梯，请跟我来。”所长连忙在前带路。 就像所长说的那样，这一层是他们的生活区，所以相比之下环境还挺不错的，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摆放着绿植盆栽。 六冢源随手将他的金属骰子丢进一株月季当中。 离开研究所，六冢源却没有走远。而是在研究所看不到的一座建筑背面停下，靠着墙壁耐心地等待着。 没多久，艾玛的声音传来：“主人，联系上了。” 六冢源离开之后，被关在那个房间里的人似乎也可以自由外出活动了。 趁着那个机会，六冢源留在研究所的微型机器人找到了她，作为小型通讯器，跟她取得联系。 “是个女生……大概吧。”艾玛说道。 “连性别也无法判断吗？”六冢源有些惊讶。 说是联络器，但微型机器人其实并不具备通话功能，本质上还是通过艾玛作为中间的传话筒。所以六冢源只能通过她的转述才能跟对面那个人取得联系。 “不是无法判断性别，而是更加底层的……”艾玛说道，“由于微型机器人搭载的传感器有限，我也无法获得更清晰的资料。我怀疑，对方是不是真正的‘人类’！” “不是人类还能是什么，克隆人？人造人？”六冢源反倒不惊讶了，“在这座城市里，也逃不出这几样吧。” 这样一来，刚才所长他们的异样表现也就可以解释了。克隆人也好，人造人也罢，差不多都是触碰到“禁忌”的项目了。 “所以她才会选择向我求助吗？”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虽然如此，但我不认为对方是什么弱不禁风的角色。”艾玛也知道自家主人的性格，连忙提醒说道，“我扫描了她的房间，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也就是说，她是靠自己撼动了防爆门，从而传递信息的。” “不管怎么样，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就不能视而不见啊。”果然，六冢源终究无法不管遇到危险的少女，“告诉她，我会想办法帮她逃离研究所的。” “主人，她说她早已经做好准备，只需要你帮忙引开监控室的人，为她争取时间。”艾玛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主人，请三思。” “我知道。”六冢源点头说道，“放心吧，我没有忘记，那个女生——姑且算是女生吧——首先是传播‘攻略卡’的幕后主使，然后才是可能被研究所囚禁的实验体。” 也就是说，六冢源答应帮助她离开，也是为了调查“攻略卡”的事情。 直到夜幕降临，六冢源再次回到研究所。 当然，这一次他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而是以金属骰子为标记，读取“空间存档”直接进入研究所生活区楼层。 “主人，对方询问您到了吗。”艾玛说道。 “告诉她，我已经到她所在的楼层了。” “主人，对方回复‘谢谢’。” 艾玛话音刚落，就听到从头顶上方的楼层当中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与此同时，整栋大楼都发生一阵剧烈的震动。 凄厉的警报声骤然响起，走廊里瞬间切换成暗红色的警报灯在闪烁不停。 “六冢源！”建筑内部的广播系统传来所长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果然是你干的吧！” “啊，被摆了一道。”六冢源咋舌道。 想也明白，作为被重点监视的对象，她的门口和经常活动的区域当然会布满摄像头。 而六冢源很不巧，被这些摄像头拍了个正着。 “艾玛……”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艾玛也很是失落地致歉。今天下午的调查太仓促了，没能关注到这些监控摄像头。 六冢源摇摇头：“看来对方也不需要我们帮忙啊。” 何止是不需要，甚至反而将六冢源当成了诱饵和替罪羊。 六冢源输入电流，把金属骰子变成百面骰模式，然后向上弹出。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读取“空间存档”，六冢源离开了研究所。 与此同时，正通过电磁力附着在研究所外墙上的御坂美琴也感受到大楼的震动，并且头顶上空的某个房间突然爆炸，大量玻璃碎片当头落下。 “哇，被发现的吗？”御坂美琴连忙操纵铁砂形成屏障，挡开那些碎块，“还是说，里面在进行什么危险的实验？”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道身影伴随着玻璃碎片一起从高处坠落。 意外？还是跳楼？ 御坂美琴睁大了眼睛，和那个坠落的少女在半空中视线交错。 ——平静而淡漠的眼神，仿佛正在坠落的不是她自己。 御坂美琴因为对方的眼神愣了一下，然后才连忙操纵下方的一块广告牌接住坠落的女孩。 但是毫无效果，有着铝合金框架的广告牌竟然无法接住那个少女的坠落之势，瞬间被砸得变形，就像一块破布一样，一起砸落在地。 “那是什么呀？”御坂美琴心中一紧，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从电磁波的反馈来看，刚才坠楼的少女，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等她来到地面再去查看的时候，那个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六百七十三章 揭秘印第安扑克 随着那个少女的坠落，建筑物的高处又传来一阵爆炸。 御坂美琴不禁缩了缩脖子：“来晚了一步吗？” 似乎她想要探查的那个目标已经展开行动了。 就是刚才掉下来的那个少女。 御坂美琴检查了一下坠落现场，理所当然地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毕竟那是一个“机器人”嘛。 所以广告牌接不住她也很正常，机器人的质量肯定要比正常人类大上许多。 唯一让御坂美琴感到困惑的是，根据电磁场反馈，那个少女身上却没有多少“金属”的成分，至少远比预想中“机器人”的程度要少上很多。 这也是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结果被对方逃走的原因。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的电磁场特征已经掌握了，想找到她也不难。”御坂美琴压低帽檐，然后也火速离开这里。 既然要调查的目标已经不在这里，那么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反而会徒增怀疑。 就在这时，食蜂操祈那边传来消息，她的行动倒是一切顺利，已经成功找到操齿凉子了。 操齿凉子居住的公寓也在第二十学区，不是太远。所以御坂美琴立刻赶过去。 虽然不情愿，但是面对两位level5，尤其是其中还有那个“心理掌握”，操齿凉子没法继续隐瞒，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操齿凉子来到学园都市，研究“人造内脏”，并且亲自作为实验体被一分为二又合二为一，付出如此巨大的努力和代价，其目的就是为了开发出成熟的“人造内脏”技术，以拯救她的妈妈。 她的实验成功了，“人造内脏”技术距离最后的实用阶段只剩下一步之遥。 但新的问题随之而来，那就是自己的机器人“分身”。 作为实验的一个副产品，分身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作为当事方的操齿凉子自然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人。 原本不应该活着的机器身躯里，诞生了一个新的“灵魂”，与自己高度相似，或者说同出一源的“灵魂”。 哪怕操齿凉子是科学家，也对这种“异灵现象”感到恐惧， 世界上出现第二个自己，当然本能地就要除掉另一个，让自己成为唯一。 操齿凉子是这么想的，或者说，她认为对方肯定会这么想。所以她必须想办法，消除那个机械身躯当中的“灵魂”。 “因为想要杀死作为‘人类’的我很简单，”操齿凉子对面前的两位level5说道，“但是要如何‘杀死’作为分身的那一边呢？她的本质是‘灵魂’，身躯只是承载灵魂的容器而已，只是摧毁身躯没有任何意义……” 稍微停顿一下，操齿凉子继续说道：“不，或许会更糟，如果现有的身躯受损，她的‘灵魂’跑出来就会附着到其他物体上面，将其作为自己身躯的一部分！极端一点考虑的话，或许整座城市都可能变成她的身躯！” 正因为看到了这种可能性，感到恐惧的操齿凉子才下定决心，寻找销毁“灵魂”的方法。 “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对‘灵魂’领域了解几乎为零，所以也找不到消除灵魂的方法。”操齿凉子说道，“于是，我想到了借助其他人的智慧的方法。” “印第安扑克。”御坂美琴忍不住说道。 “是的。”操齿凉子说道，“我曾经就听说过这个项目，不久前的暑假里也见到过这些卡片的流行。所以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借助‘印第安扑克’来达成我的目的。” “这些卡片可以用很低的成本分享不同的技术，各个学科和领域的尖端技术都有可能在卡片中流传。我要做的只是把卡片和制作卡片的技术分享出去，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了。” 操齿凉子相信，跨学科不同领域的技术通过“梦境”进行交流和碰撞之后，就会产生变异和创新。从概率上看，这种自由演化的形式最终一定能够得到消除“灵魂”的方法。 这就是她散布“印第安扑克”的原因。 说起来其实跟木山春生当初开发“幻想御手”的理由类似，本质上都是制造出一种形式特殊的“计算机”，借此获得自己想要的计算结果。 “就为了这种事……”御坂美琴显然很不认同这种消极应对的方法，把获得解决问题的办法交给“概率”，跟听天由命有什么区别？ 但转念一想，“印第安扑克”技术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至少它没有让使用者昏迷。 第二版的“印第安扑克”经过改良，把原本“洗脑”的功能完全消除掉了，剩下的就是单纯的“记忆分享”而已。 相比之下，有危险的并不是卡片本身，而是其中搭载的内容。 比起以往种种事件当中的幕后黑手，操齿凉子可以说是相当无害的类型了。 “我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这些了。”操齿凉子说道，“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去找警卫老师自首的。至于现在，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知道吗？”御坂美琴突然说道，“就在刚才，你的那个‘分身’已经从研究所逃走了。” “终于还是到这一步了吗？”脚步一顿，但操齿凉子却没有多少惊讶，“我的感觉没错，对方应该很早就意识到自己不是‘操齿凉子’了吧。可所长他们根本听不进我的劝说啊！” “所以现在最好不要单独行动，你的处境可能很危险。”食蜂操祈说道。 按照操齿凉子的推测，为了保证自己的唯一性，同样“灵魂”之间会选择消灭对方。 操齿凉子在寻找消除“灵魂”的方法，那么分身呢？获得自由之后，想必也会做类似的事情吧。 所以，食蜂操祈才会把御坂美琴叫过来。 没有必要去追踪分身。因为不出意料的话，只要跟着操齿凉子，对方很可能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不需要你们担心。”操齿凉子却拒绝了她们的好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说罢，操齿凉子转身跑走了。 “诶呀，感觉多管闲事了呢。”食蜂操祈说道。 “就这样放她离开真的没问题吗？”御坂美琴却不放心，“那个分身还是挺厉害的。” “嘛，至少我要调查的事情已经清楚了。”食蜂操祈笑着说道，“‘印第安扑克’的问题，可以让远峰叶理老师安心了。” 至于“灵魂”和分身…… “不行，不能让她独自行动！太危险了。” 果然，御坂美琴最终还是选择采取行动。 第六百七十四章 揭秘攻略卡 六冢源读取空间存档，带着金属骰子回到基金会总部。 “主人，那位所长似乎对您发起了通缉。”艾玛突然说道，“他正在登录暗部的网站发布任务。” “啧，真是麻烦……”六冢源叹了口气。 但是却看不出有丝毫紧张，反而十分镇定地给自己接了杯水，然后坐到椅子上。 “秋莎，”六冢源看向旁边的屏幕，突然说道，“这次总是你做的吧？” 屏幕上闪过一阵雪花，然后突然出现一张女性的面孔：“主人，您看出来了？” 屏幕上的面孔露出十分人性化的笑容。 “嗯，看出来了。”六冢源点点头，“说起来，微型机器人的资料我也看过，理论上在两公里范围内，是可以进行直接通话的。但是你却以无法通讯为由，阻止了我和那个女生的直接交流。” “原来从一开始您就注意到了……” “倒也不是，既然把具体行动交给你们，我也不会去怀疑你。而且微型机器人的功率有限，被干扰什么的也不奇怪。”六冢源摇头说道，“是艾玛告诉我的。” “啧，妹妹真是的。”秋莎咋舌道。 六冢源摇摇头：“好了，我已经配合你演完了戏，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主人就没有怀疑我有什么目的吗？” “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六冢源笃定地说道，所以他才会纵容秋莎的擅自行动。 沉默一会儿，秋莎才继续说道：“我觉得主人还是要更加警惕一点才好哦。拯救不认识的美少女的时候也是……” 说着，屏幕上出现一张三维模型图，是一个女生的身躯轮廓。 “向主人学习，我要做的事情也是拯救少女哦。”秋莎说道，“刚才被关在房间里的就是这个孩子。” 微型机器人的性能有限，但是秋莎掌握的软件性能却十分优秀，可以通过有限的数据将目标的形象重现出来。 “这个是她的原型。”然后，在三维模型人偶的旁边，放出一张操齿凉子的照片。 “人造人？复制人？”六冢源疑惑道。 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偶”就是照着操齿凉子制作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是对方机器人的特征又十分明显，一看就不是真正的“人类”。 “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这孩子是操齿凉子的‘分身’——可以理解为拥有跟本体同样记忆情报的存在。” 接着，秋莎解释了一下分身的诞生过程。 “主人，您知道的，我不是人类，所以在我看来，这孩子也是需要拯救的少女呢。”秋莎笑着说道。 “但是，”六冢源回想起不久前的场景，“那孩子不像是需要我们拯救的样子。” 秋莎做的，充其量就是“隐瞒不报”，却没有真正出手帮助对方“越狱”。 实际上逃出研究所，并且制造爆炸破坏事件的，都是“分身”自己的行为。 最多，六冢源被算计，帮她吸引了一波注意力。 “那孩子真正想要做的事情，”秋莎笑着说，“是‘自杀’哦。” 没错，“分身”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彻底消灭“自己”这个不合理的存在。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操齿凉子”，甚至不是“人类”，但是又因为拥有人类的记忆和三观，两者之间的巨大矛盾和落差让她感到绝望。于是决定自我毁灭来解决这一bug。 虽然所长和真正的操齿凉子他们误以为这个实验创造了“制造灵魂”的奇迹，但是分身自己最清楚不过——自己并没有“灵魂”，只是拥有操齿凉子部分记忆和思维方式的“复制体”而已。 甚至，因为机器身躯的“自我保护”机制，她连伤害自己都无法做到。 秋莎说道：“我向她表明了身份，或许因为我也不是人类这点，取得了她的信任，所以才告诉我实情吧？” 六冢源问道：“所以，你答应帮助她‘自杀’？” “准确来说，我跟她做了个交易。”秋莎说道，“我向她表示对她的‘身体’很感兴趣，也想为自己准备一个同款的身体。 “然后作为交换，我答应帮她删除保存在我们服务器中有关‘分身’和相关实验的全部数据——防止研究所通过重复实验再次把她制造出来。” “为了自杀，这位分身小姐做的还真是认真细致啊。”六冢源感叹道。 “是啊，就连制作和传播‘攻略卡’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呢。”秋莎突然提到熟悉的名词。 在这个时候听到原本计划中的调查情报，六冢源也感到差异：“攻略卡？” “没错，这就是分身释放出来，用来寻找我们服务器的手段。”秋莎说道。 原来，自从秋莎和艾玛根据“树形图设计者”残骸重新制造出量子计算机后，为了发挥这台超级计算机的性能，专门建造了一座计算中心。 然后，为了回收成本，秋莎又将量子计算机的富余计算机出租出去，对外承接计算任务。 因为这种行为多少违背了对御坂美琴和御坂妹妹们的承诺，所以秋莎一直都是私下里悄悄地进行，没有向其他人说过。 最近，因为意外完成了“制造灵魂”这一奇迹，“品雨大学附属医疗设施研究所”专门找上门来，想要借助超级计算机的力量，重新验证一下实验的可重复性。 毕竟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实验体来重复这个实验。 所以基金会名下的计算中心内，就保存了“分身”的相关研究数据。 这自然成为一心求死的分身的眼中钉。 再之后，分身上网调查，发现了跟基金会有关的格斗游戏“超能格斗”，又注意到这个游戏近期打算推出“虚拟现实”版本的消息…… 既然操齿凉子本体能够想到“印第安扑克”，拥有同样记忆和思考方式的分身自然也想到了同样的办法。 制造并传播“攻略卡”，人工催生出一批高手玩家，为游戏掀起热度的同时，也将对游戏的服务器造成压力。 要知道，只有量子计算机才能够支持“虚拟现实”全仿真游戏的庞大计算量。 到时候，只要稍微跟踪一下网络上数据的活跃度，就能够锁定服务器的位置了。 六冢源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造就了让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都头疼不已的“攻略卡”。 “这迂回的思路，真绕人啊。” 秋莎说道：“果然是操齿凉子的分身，在这种事情上面也一模一样呢。” 第六百七十五章 同类与异类 “不过，”六冢源又说道，“你所谓的‘拯救’，就是帮助人家完成彻底的自杀吗？” “当然不是啦。”秋莎笑着说道，“那只是吸引她的借口罢了。否则，戒备心极重的她根本不会跟我说明这么多事情吧？” “虽然我们的诞生和存在方式都完全不一样，但是……”秋莎说道，“在人类社会这个大环境下，我和那位分身小姐或许可以算是‘同类’吧？所以我又怎么可能看着好不容易增加的同类去自我毁灭呢？” “而且，”秋莎继续说道，“主人也知道，自从布束砥信同学离开之后，我们基金会一直都缺少专业的科研人员——光靠木山春生老师一个人早已经捉襟见肘了。” “你想要招揽她？” “是的。分身拥有操齿凉子的思维方式，也拥有她掌握的全部知识和技能，本身就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科研人才。再加上她‘机器人’属性带来的强大演算速度……可以说结合了人类和机器人两方面的优势，是加强版的操齿凉子！” “但是，她会同意吗？”六冢源问道，“按照你刚才所说的，她现在一心求死吧？” “所以才需要一点手段啊。”秋莎说道，“明明在一直说自己不是人类，但却做出自杀这种只有人类才会做的非理智行为……那孩子只是陷入逻辑死循环罢了。” 我有办法让她清醒过来——秋莎自信满满地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六冢源问道。 停顿片刻，秋莎说道：“作为老板和拯救者，主人要做的就是给那孩子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就像您对御坂9900她们做的那样。” 六冢源点点头：“好吧，接下来就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然后，他开始向第十学区移动，艾玛和秋莎建造的计算中心就在那里。按照秋莎的计划，很快那个分身就会前往计算中心，确定保存在那里的数据被删除。 但是，分身逃离研究所后，却没有像之前约定好的那样，直奔计算中心，而是前往距离“医疗设备研究所”不远的“品雨大学附属dna图谱解析实验室”，利用那里的设备为自己制造了人造肌肉和人造皮肤。 装扮完毕之后，除了瞳孔，她和操齿凉子本体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顺便还连入网络，从制造公司的采购记录中找到了改造人后遗症抑制剂——米亚西林的购买记录，由此找到操齿凉子本体的住所。 “接下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摄像机镜头般的瞳孔泛着一抹红光，分身喃喃自语道。 想要彻底地自杀，并且防止自己再次被制造出来，首先要消除的就是制造出自己的操齿凉子——不杀死她，那么即便把所有的备份数据资料全部删除，只要有时间，操齿凉子也还是可以重现那个实验。 所以，本体才是最大的威胁！ 分身的思维十分清晰。而且相比起隐藏起来无法找到的飞艇数据库，以及基金会那个戒备森严的计算中心，本体只是一个普通的国中女生而已，是最容易得手的目标。 没错，虽说已经跟秋莎达成交易，但是分身并没有就此信任她。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毫无人性可言的超级ai，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它？”分身冷笑着。 说来讽刺，秋莎把分身视作“同类”，但是全面继承人类思考模式的分身，却本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谨慎态度与之接触。 她只是想要获得计算中心的具体位置信息而已。 就在分身展开行动的同时，研究所这边也终于联系到了暗部。 “我有两件委托，第一个目标是六冢源！”所长激动地叫道，“我要悬赏通缉他！” 看得出来，所长是真心认为六冢源就是罪魁祸首。一想到自己重要的实验品逃脱，甚至连研究所的数据库也被全部炸毁，他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心疼。 所以甚至开始怀疑，六冢源是不是真的跟统括理事会有关，还是说，他只是一个居心不良的骗子，专门来暗算自己的。 以至于对六冢源的恼怒甚至压过了找回分身的急迫性，让他把六冢源定为第一目标。 结果被对面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了。 “这次的委托人是白痴吗？”暗部“食尸部队”的秘密基地里，药丸医月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对身边的同伴说道，“竟然说要对付六冢源！” “啊，是那个家伙！”作乐木鸣羽立刻说道，“上次委托中，把队长变得疯疯癫癫的那个人！” “那不重要，关键是，六冢源可是level5啊。”四人组中唯一的男生，清清太郎丸说道，“我们商量过吧？绝对不能再跟level5打交道，更何况还是那个六冢源了。” “没错！”药丸医月用力点头，“所以我回绝了这个委托，队长也不会怪我的。” 但是很快，电话再次响起，还是刚才那个委托人。 “都说了，我们是不会接这个任务……”药丸医月不耐烦地说道，接着突然一愣，仔细听了一会儿，“这个倒是没问题。” 清清太郎丸问道：“对面改主意了？” “不，是另一个委托。”药丸医月说道，“让我们抓捕一个逃出实验室的人造人。” 作乐木鸣羽说道：“人造人？原来还真的有人做这种东西啊。” “人造人就没有问题了。那种东西，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强吧。”清清太郎丸说道。 “嗯，”药丸医月点头，“我去找队长，然后立刻出发！” 因为种种原因，“食尸部队”现在由药丸医月作为代理队长主持运营。而正牌队长饭栖莉泽，自从上次事件之后，长期处于“闭关”当中。 ——她的能力“鸟瞰把握”，发生了某种变异。 药丸医月来到地下室，昏暗无光的巨大房间里，一个娇小的身影平躺在正中间的地板上。 “队长~有任务啦。”药丸医月顺手开灯。 “都说了，不要开灯啊！”饭栖莉泽一下子从地板上跳了起来。 “有什么关系，反正队长戴着眼罩……” 可以看到，饭栖莉泽的脸上，除了原来就一直戴着的口罩之外，还额外戴了一副厚实的眼罩，把整张面孔遮得严严实实。 “不一样，我正在使用能力呢，突然变亮，吓我一跳，”饭栖莉泽摘下眼罩，一边抱怨着。 药丸医月却不相信：“队长肯定是睡着了，要是真的发动了能力，你怎么可能被吓到？毕竟，队长现在可是拥有‘未来视’的啊！” 第六百七十六章 饭栖莉泽的未来视 在大霸星祭期间，“食尸部队”曾经受雇于木原数多，于“猎犬部队”联手合作。 其实当时主要受雇佣的只是队长饭栖莉泽一个人，因为需要她的能力“鸟瞰把握”。 借助能力增幅装置，以及后来的“三百人议会”的强化，饭栖莉泽曾一度成为强“观测者”，直接盯死了六冢源，使得他的能力“存档读档”无法正常使用。 但是最后关头，随着六冢源使用了“薛定谔的猫”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被极端强化过后的“鸟瞰把握”，在那个瞬间看到了“无数的未来”。 饭栖莉泽至今无法遗忘当时看到的景象，却也始终无法理解那些画面的真正含义。 事实上，只要她试图认真思考分辨那段回忆，就会头疼欲裂，甚至触发身体自我保护性的昏迷。 所以她只记得，当时她看到了无数个六冢源，随之而来的，是无数个不同的“世界”。 然后她就陷入疯狂，被队友们扛走了。 回到秘密基地之后，饭栖莉泽很快就冷静下来，也恢复了理智。 但也是自那天之后，饭栖莉泽的能力发生了某种“变化”。 具体来说，就是当她再次施展“鸟瞰把握”的时候，透过高处的视角所看到的景象，出现了微妙的“重影”。 这让饭栖莉泽十分头疼，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能力出现了“散光”或者“近视”之类的症状。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看到的“重影”并不是单纯的视力问题。 因为她看到的是“未来”！ 经过反复测试，饭栖莉泽确定自己能够看到未来三到五秒之内的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她的能力等级却仍旧是level3，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因为是暗部组织成员，饭栖莉泽自然也不会专门去找研究所研究自己的能力，所以在意识到自己的能力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研究其中原理和“变异”过程。 而是思考要怎样把这份新的能力应用到实战当中。 虽然是获得了看到“未来”的能力，但只有五秒不到的预见性其实并没有多少实用性。 而且“鸟瞰把握”是着重远距离侦查的能力，观察范围动辄数百米乃至数千米。 在这个距离上，就算提前几秒钟看到未来的景象，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点时间，恐怕还不够把看到的“未来”告诉同伴们呢。 结果来看，饭栖莉泽的能力和她能发挥的作用跟此前几乎没有区别。 饭栖莉泽当然不肯就此罢休。她辛辛苦苦，冒了那么大的风险，遭了那么大的罪才换来的“未来视”能力，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把它丢到一边呢？ 即便药丸医月他们都劝饭栖莉泽不要放在心上，她也狠下心来，坚持要开发出新能力的应用方法。 ——既然只能看到五秒钟之内的“未来”，那就要充分利用这短暂的时间。 ——既然看远处的景象没有意义，那就用来看身边的事物。 ——既然通知同伴是来不及的，那就自己亲自使用这份“预见的情报。 最后，还真让饭栖莉泽找到了利用“未来视”的方法——近战！ 这也是“食尸部队”正常执行任务当中经常遇到的一类情况。 由于饭栖莉泽的能力，以及队长的职责，她一般不参与直接战斗，而是提供追踪、索敌、侦查和战斗指挥等支援。 她本身也不像清清太郎丸和作乐木鸣羽一样擅长战斗。 但是现在有了“未来视”，结合饭栖莉泽已经掌握的基本格斗技，就可以发挥出奇效。 真正的短兵相接，生死搏杀，胜负往往只在一秒之间。“未来视”用来应付这种情况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最近一有时间，饭栖莉泽就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闭关修行”。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格斗技水平。 “但是每次下来，看到队长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游戏呢。”药丸医月说道。 “你懂什么，我那是在借助‘超能格斗’进行锻炼！”饭栖莉泽看了看脚边的游戏头盔，“足不出户就可以跟全都市的格斗高手战斗，积累经验，不是很高效吗？” “再说睡觉……”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卡片，“这也是修行哦！这是攻略卡——可以让使用者在睡梦中学习格斗技。相当于一种简易版的学习装置。” “好啦好啦，我知道队长没有在偷懒啦。”药丸医月敷衍道，“快上去吧，有工作喽。” “工作？”饭栖莉泽终于回到队长的身份当中，“谁给的工作？” “是网站渠道，经过认证，算是正式委托。”药丸医月说道，“其实有两个任务，第一个是让我们对付六冢源，被我拒绝了。” “你做的没错，确实应该拒绝！”饭栖莉泽严肃地说道。 “剩下的这个倒是简单，让我们捕捉一个逃走的人造人。”药丸医月说道，“这个我觉得没问题，所以就答应下来了。” 两人回到楼上的客厅之后，发现雇主已经把人造人的资料发过来了。 “这不是机器人嘛？”看到一身金属色的少女人偶，作乐木鸣羽嘀咕着。 后面又附上一张操齿凉子的照片。 “这个女孩是逃走的人造人的原型，雇主怀疑这个人造人已经进行的伪装，假扮成本体的模样，所以要我们注意甄别。”药丸医月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饭栖莉泽哼了一声，“把两个全部找出来不就行了。” 说着，她捂住一只眼睛，发动了“鸟瞰把握”。 雇主那边提供了几个分身有可能前往的地方，饭栖莉泽就按照地图，把这几个地区逐一观察过去。 果然，没多久就锁定了目标位置。 “找到了，我们出发！”饭栖莉泽挥手说道。 “不愧是队长！”作乐木鸣羽大声称赞道。 来到屋顶天台之后，作乐木鸣羽操纵着纸片，组成一架飞机。 “燃料准备完毕！”药丸医月在自己腰间挂着的药剂包里找出两只试管，把它们塞进纸飞机的喷射口。 接着，天台的地板打开，伸出一条“滑跃甲板”。 清清太郎丸抚过“甲板跑道”，将摩擦力消除。 四人登上纸飞机，随着饭栖莉泽的一声令下，飞机尾部的喷射口涌出强劲的高压气流，推动着这架纸飞机冲入夜空。 第六百七十七章 食尸部队在行动 有如玩具一般的纸飞机在夜空中飞翔，不可思议的是，上面搭载了四个人。 哪怕都是体重较轻的少年少女，加起来总重也将近二百千克。为了保持飞行姿态，飞机的翼展伸长至二十米，得以在空中乘风滑翔。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已经是如此夸张的结构，构成这架飞机的材料，也始终只有“纸”这一种而已。 能实现这种不科学的结构强度，当然是因为有“超能力”参与其中。 作乐木鸣羽的能力，level3的“浸纸念力”。她可以操纵纸张构成各种形态，并且能够向纸张中灌注念动力，使纸张获得各种不同的性能。 在她的操作下，纸张就像是一种“万能材料”，可以任由她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方便道具。 在饭栖莉泽“鸟瞰把握”的指引下，“食尸部队”四人组很快来到目标上方空域。 “这是一号目标，”饭栖莉泽说道，“另一个目标在一公里之外。” “那么现在这个是人造人还是本体？”作乐木鸣羽探头看向下方。 “谁知道呢？”饭栖莉泽耸耸肩，“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没有一个像人造人。” “嘛，试一试就知道了。”清清太郎丸舔着嘴唇说道。 “好的，我这就下降……” 作乐木鸣羽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清清太郎丸翻身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我先走一步……” 没有降落伞，而且他们此时飞行高度不足三百米，甚至低于军队标准的低空跳伞极限，即便装备了降落伞也无济于事。 但“食尸部队”的另外三人却没有丝毫惊讶，就这么看着同伴一跃而下。 清清太郎丸张开双臂，整个人呈大字型。经过一瞬间短暂的加速之后，他很快变成了匀速下坠。 在即将着陆的时候，甚至还在不断减速，最后就像是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样，轻巧落地。 清清太郎丸的能力是level4的“摩擦增减”，他可以自由操纵身边半径一米之内的摩擦系数，并且使这个状态保持一段时间。 刚才坠落的时候，他操纵了空气的摩擦系数，不需要额外的装备，只靠他自己身体的这点面积，就能够起到和降落伞同样的功能。 操齿凉子正骑着电动小摩托在路上疾驰，要逃脱后面分身的追杀。 突然看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挡在马路中央，她连忙刹车减速，想要从旁边绕过去。 但显然，对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从刚才那夸张的登场方式就可以看出，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且显然是高等级能力者。 “真是的，今天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是麻烦角色。”操齿凉子竭尽全力想稳住摩托车，但不知为何，还是觉得车轮一阵打滑。 幸亏她已经提前减速，及时弃车跳开，才不至于受伤。 拦路的少女露出险恶的笑容，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前有狼后有虎，操齿凉子心中一沉，虽然焦急万分，但是却连问一句“你是什么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很快，“食尸部队”的另外三人也来到地面——纸飞机原本的机翼部分不见，反而在头顶上方出现一张巨大的降落伞，配合喷射口向下喷出的强劲气流，一行三人平安着陆。 “……你们是什么人？”操齿凉子后退半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却没有人回答她。 作乐木鸣羽收起纸飞机——无数的纸张飞舞着贴回到她身上的衣服上，最后形成一件看起来颇为厚实的风衣。 药丸医月捏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目标：“这个看起来像是真人。” “谁知道呢。”清清太郎丸舔了舔嘴唇，“要是肉眼就能看出来，队长早就告诉我们了。” 饭栖莉泽一言不发地走到操齿凉子跟前，两个女生都是身材娇小的类型，身高相近，两人相互对视。 毫无征兆地，饭栖莉泽突然一拳打在对方的鼻子上。 操齿凉子呜咽一声，捂着脸就蹲下了。 饭栖莉泽毫无怜悯地把她拽了起来。 泪眼汪汪，两行鼻血欢快地流淌下来。 “这个是真人。”饭栖莉泽回头说道。 说罢，也不解释就放手把人丢下。 “也就是说，后面那个才是真正的目标喽。”清清太郎丸眺望远方。 “你们是……”操齿凉子闷声说话，“为了分身而来的。” 虽然对方没有解释，但从她们交流的内容来看，不难猜出目标所在。 “你们在干什么！”不等她们回答，一个新的声音突然闯入其中。 又是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威风凛凛，身边隐约有电光闪烁。 为了保护面临生命危险的操齿凉子，御坂美琴一路找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操齿凉子流着鼻血，跌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辆摔倒的摩托车。而她的身边，站着四个气势汹汹的女生，不用想也知道就是伤害操齿凉子的人。 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袭击操齿凉子，但是至少可以判断她们是敌非友了。 御坂美琴身上气势陡然提升，虽然没有漏出电光，但空气中已经明显可以感觉到阵阵酥麻。 而清清太郎丸似乎也被激起斗志，眼神狂热地摆开架势：“要打吗？来吧！” “等等！等一下！这里有误会！”千钧一发之际，饭栖莉泽连忙跳出来，挡在两人中间。 在她的“未来视”当中，接下来的一秒钟内，她们四人会被电击秒杀！ 而且她也认了出来，眼前这个假小子打扮的少女，正是level5的第三位“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哪怕是清清太郎丸，也毫无胜算的强敌！ 为了避免再次招惹到level5而产生悲剧，饭栖莉泽不得不强压心中恐惧，跳出来缓和局势。 所幸，虽然御坂美琴和清清太郎丸两人都战意昂扬，但还都保持着理智。 关键时刻，清清太郎丸很听队长的话；而御坂美琴也不是以前那个会对着小混混穷追猛打的性子了。 所以她把酝酿好的攻击稍微延迟一些。 饭栖莉泽面色一白——五秒钟后，她们还是会遭到雷霆的洗礼啊！ 这短暂的几秒钟，是御坂美琴留给她进行解释的最后机会。 意识到这点后，饭栖莉泽大声喊道：“冷静一下，御坂美琴同学！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风纪委员啊！” “风纪委员？”听到这个名称，御坂美琴果然放弃了攻击的念头，但她还是皱着眉质问道，“风纪委员会袭击一般市民吗？” 第六百七十八章 灵魂依附 “难道风纪委员就能袭击一般市民吗？”御坂美琴质问道。 “误会，是误会！”饭栖莉泽连忙说道，“应该说是我们认错了，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操齿凉子本人……” “原来你们也……”御坂美琴倒是马上想到了原因——分身。 因为她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而来的。 “原来风纪委员也已经知道了吗？”御坂美琴嘀咕着。 然后又注意到有些不对劲：“你们的袖章呢？” 眼前这四个人虽然自称是风纪委员，但是却没有佩戴代表身份的袖章。 “因为执行的任务比较特殊，所以我们才没有佩戴在明显的地方。”饭栖莉泽连忙从自己的包里翻出袖章。 “队长，你什么时候搞到这些袖……”身后的作乐木鸣羽好奇地看过来，并且直截了当地问出心中疑惑。 ——糟糕！忘了还有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在！ 饭栖莉泽顿时面色苍白。 “奈留酱，你看这个……”身边的药丸医月反应迅速，立刻把一支试管塞到作乐木鸣羽的鼻子下面。 “啊！这是什么东西！”作乐木鸣羽尖叫着跳了起来，一边不停地倒吸着凉气，哪里还有心思问问题。 “萃取薄荷精，看你昏昏欲睡，所以让你清醒一下。”药丸医月收起试管。 即便隔了一段距离，御坂美琴也能闻到空气中扩散开来的薄荷清凉。 “讨厌，我哪有昏昏欲睡……” “那就给我清醒一点啊！”饭栖莉泽回头呵斥一句，然后才干笑着看向御坂美琴，“让您见笑了，我的同伴平时就比较脱线……” 看到她们明显是在掩饰什么的举动，御坂美琴更加怀疑了。 她皱着眉头，像是在回想着什么：“话说，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欸？有吗？”饭栖莉泽愣了一下。 ——当然有啊！ 药丸医月干咳一声——就在大霸星祭配合木原数多围剿六冢源的时候。 在战斗的末尾阶段，六冢源绝地翻盘，展开全面反攻。 当时前来消除“观测者”威胁的人当中，就有御坂美琴。 饭栖莉泽那个时候精神受到刺激，疯疯癫癫的，多亏了另外三个同伴反应及时，带着她夺路而逃。 就在那个时候，双方有过短暂的接触。 不过还好没有发生直接冲突，御坂美琴也几乎没有看到她们的正脸，所以现在才没有直接认出来。 药丸医月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她当然不敢让御坂美琴真的回忆起什么来。 “对了，我们是风纪委员，经常到处活动执行任务的嘛，”药丸医月解释道，“所以，您可能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我们也不一定。” 御坂美琴想了想舍友白井黑子的情况，点点头：“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理论上风纪委员只负责各自学校校内的事件，但是也有白井黑子这样乐于在校外活跃的成员。 确认对方四人组身份的同时，御坂美琴来到操齿凉子身边，把她搀扶起来。 “你没事吧？” 操齿凉子一手捂着鼻子，但语气却格外着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快追上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道身影如疾风一般冲了过来，目标直指操齿凉子！ 御坂美琴怎么可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当即放出两道闪电打在袭击者的脚边。 她还记得之前交流时得到的情报——一旦身躯破损，分身的“灵魂”很可能发生泄露，进而控制身边的其他任何事物。 袭击者停下脚步，露出身影。 是一个跟操齿凉子一模一样的女生。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十分高冷严肃。 “分身……”御坂美琴稍微眯起眼睛。 她正在通过电磁场仔细观察对方。 确实不像是正常人类的电磁场，但也不是机器人那种强烈的金属反应。 ——新型合金，或者某种高分子材料吗？ 御坂美琴心中分析着，看来是无法直接操纵对方的身躯了。 “御坂同学，”饭栖莉泽突然说道，“这是我们的任务目标，请让我们来处理吧。” 这倒是实话，饭栖莉泽他们的委托任务是“捕捉人造人，并把它带回实验室”。 如果任务目标被御坂美琴打倒，还说不定就真的要交给风纪委员了，那他们的任务不就失败了吗？ 不等御坂美琴答应，饭栖莉泽已经一声令下，四人一起向分身扑去。 药丸医月率先行动，她从腰间两侧的药剂包里取出两支试管，朝着分身泼洒过去。 两种不同的液体在空中相遇，瞬间膨胀，就好像有一大蓬泡沫凭空出现，将分身的大半个身体包裹起来。 紧接着，“泡沫”接触空气，快速硬化，就像水泥一样把分身“封印”在里面。 “干得漂亮！接下来看我的！”作乐木鸣羽大喊大叫着冲上来，身上的风衣再次分解成数不清的纸张。 甚至不只是风衣，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全部分解成纸张，然后重新组合，形成一套玩偶一般的熊形外骨骼装甲。 “吃我一掌！”她挥舞起硕大的熊掌，朝分身砸去。 不止拥有熊的外形，这个状态下，作乐木鸣羽更能发挥出熊的力量。 这一掌，就算对面是军用驱动铠，也能打成残废！ 不好！ 操齿凉子面色骤变。 “住手！”御坂美琴也反应过来，“不能打坏她的身体！” 这“风纪委员”四人组肯定还不知道“灵魂依附”的说法。 御坂美琴连忙操纵铁砂形成幕布，挡下“熊掌”攻击。 “你在干什么呀！”作乐木鸣羽顿时对她怒目而视。 “呵呵，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呢。”分身轻笑着说道。 说话的同时，分身也在一点点发力，挣脱速干发泡剂的封印。 “我无法主动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分身说道，“但是，采用间接的方法……” 她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挣脱开来，但这时却突然用力，想要从发泡剂中彻底脱身。 结果，被困得最深的左腿小腿挣脱不开，竟然齐膝而断！ 分身没有血液，但是断肢处也有浓稠的液体流淌出来。除了颜色不对，其他倒是跟正常人类的血液没什么区别。 不只是这些液体，在场的几人还注意到，又有某种无形的“东西”从创口处涌了出来。 “有种不祥的预感……”饭栖莉泽捂着眼睛，发出沉重的叹息。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与分身的战斗 “有种不祥的预感……”饭栖莉泽喃喃道。 哪怕看到了之后五秒钟的“未来”，但她却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造人断裂的腿部突然“膨胀”生长，然后一脚踢飞了作乐木鸣羽。 或许是因为失去意识，她再也无法维持能力，纸片漫天飞舞。 感觉就好像……“地下格斗大赛”当中的那个“撕裂者”一样。 但是这个“未来”并不会成立，因为有御坂美琴在场。 分身的腿部断面涌出某种看不到的事物，紧接着，周围的零碎杂物被吸附过去，似乎要补全缺失的腿部。 御坂美琴感到自己操纵的铁砂出现一阵异常的骚动，但随着她提高出力，便迅速稳定下来。 可是作乐木鸣羽的“玩偶套装”却受到影响，大量纸片被强行剥离，朝着分身的腿部飞去。 作乐木鸣羽惊呼出声，但她对自己能力的控制力远远比不上level5的御坂美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装甲被分解。 短短两秒钟内，“玩偶装甲”的一条熊腿就已经装备到分身的腿部。 然后就像抡动大槌，分身飞起一脚向作乐木鸣羽踢去。 砰的一声，踢击被一层铁砂之幕挡住。 “让开！”清清太郎丸已经拆下路边的灯杆，朝着分身投掷过来。 “不要乱来啊！”御坂美琴把灯杆弹开，不让它靠近分身。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确了，分身显然有吸收身边其他事物，补充到自身的能力——“灵魂依附”。 本来周围可供吸附的杂物还不算太多，分身的“灵魂依附”也还不算太强，情况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如果风纪委员的临时队友们不主动为她提供材料的话…… 饭栖莉泽也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制止了同伴们的攻击行动。 御坂美琴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大声说道：“这个交给我来对付，你们先撤。” “这怎么可以！”饭栖莉泽回应道。尽管情况复杂，但她还是不肯轻易放弃这个任务。 “食尸部队”最近流年不利，已经降低到“三流”水准了。 本来这次委托在暗网的评价上就是难度较低的那种，要是还完成不了，那他们“食尸部队”就真的有身败名裂，直接解散的风险了。 “你们是风纪委员吧？”御坂美琴严肃说道，“现在希望你们能够去疏散周围的一般民众，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御坂美琴不得不严肃起来，因为她感到分身那边传来的吸附力越来越强，甚至能够对抗她的电磁力，把刚才那根灯杆抢夺过去。 双方争夺之下，灯杆被扭曲成麻花状，最后重重地插进路面。 柏油路面顿时绽开裂纹。 然后大块大块的路面碎块被吸附而起，向分身汇聚。 “糟糕！”御坂美琴嘀咕着。 路边的灯杆，护栏等金属材质的物体纷纷挣脱原本的束缚，在御坂美琴的操纵下飞来。 它们纵横交错，编织成一道囚笼把分身困在其中。 ——既然已经无法避免分身的“灵魂依附”，那么干脆主动给她提供原材料。至少自己有把握控制金属材料不被对方吸附。 很快，一只“金属大球”重重砸落在地。 “结束了吗？”饭栖莉泽走近到御坂美琴身边，“既然已经抓住他了，是不是可以通知研究所过来回收？” ——尽管不是亲自动手，但只要抓住任务目标就可以了。雇主只重视结果，不会在意那么多的。 “不，还早着呢。”御坂美琴没有移开目光，“别愣着了，快去疏散人群。” “咦？”饭栖莉泽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马上住嘴，转身就走，“我这就去！” 就在她召集同伴的时候，刚才提前看到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那个看起来就很沉的“金属大球”突然飘浮起来。 接着，两只由柏油和碎石组成的大手撕开金属牢笼，分身从容地脱困而出。 两只巨拳在空中相碰，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就朝着御坂美琴砸下。 借助重量优势，这一击甚至连铁砂之幕都挡不住，御坂美琴被迫后退躲避。 “啧！”她十分不爽地咋舌。 这种情况要彻底解决战斗其实并不困难——一发“超电磁炮”就行。 但问题是，御坂美琴并不想杀死对方。即便分身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同样是因为某项实验而产生的结果，看到分身的时候，御坂美琴总是忍不住联想到妹妹们。 “麻烦了……”御坂美琴眯起眼睛，“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严格来说，现在御坂美琴的目的已经不再是单纯地阻止和捕捉分身。 不知不觉地，她变得更加贪心了——她要拯救分身。 “操齿凉子同学也好，分身也好，两边我都要拯救！”御坂美琴眼神坚定，“现在的我有这个实力！” ——或者说，是“我们”有这个实力。 背靠基金会这个平台，御坂美琴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单打独斗的小姑娘了。 甚至不需要低头拜托食蜂操祈，只要向六冢源恳求，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次一定能够获得圆满结局！” 分身仿佛变身一样，飘浮在距离地面约一米的位置，挥舞着两只大拳头疯狂乱砸。 即使打不中御坂美琴也不在乎，砸碎的道路和建筑物为她提供了更多的原材料。 在“灵魂依附”的作用下，不只是双拳，甚至双腿与身躯也包裹上一层厚重的装甲。 就好像受到了刚才作乐木鸣羽的启发，分身也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外骨骼装甲，而且轮廓大体上也是一只圆滚滚的玩偶熊形象。 “好吧，看来不用担心把你打坏了……”御坂美琴自言自语地说道。 回头一看，“风纪委员”四人组已经跑远了，而且还很贴心地带上了操齿凉子。 这让御坂美琴感到放心——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打一场了！ 不是生死搏杀，而只是单纯的“战斗”的话，御坂美琴并不讨厌。 “让我们大干一场吧！”学园都市的最强电击使摩拳擦掌，发梢间跳跃着激昂的电光。 “御坂美琴……”分身终于开口了，“你果然就像资料里提到的那样天真……” 御坂美琴冷哼一声，并不在意：“我就把这当成你的夸奖好了。” “我没有理由跟你纠缠。”分身飞高一些，就要绕过御坂美琴。 “别想走！”御坂美琴顺势就要阻止。 但是身边的地面突然隆起，似乎是对刚才囚禁自己的回应，分身也操纵着地面的碎块，将御坂美琴包裹起来。 第六百八十章 游戏里的变化 “这家伙的学习能力真强！”御坂美琴嘀咕着。 她被一层至少三米厚的泥土石块包裹起来，显然这是分身在回敬刚才被“封印”的那一幕。 御坂美琴当然不可能被这种程度的招术困住。 她第一时间用铁砂和其他金属材料在身边撑出一片空间，然后摸出一枚硬币，对准斜上方。 “这个方向上，应该没有其他东西吧？”在脑海中回忆一下，然后直接发射“超电磁炮”。 炽烈的“光束”瞬间撕开分身的“封印”。 御坂美琴轻松脱困，但眼前已经不见了分身的踪影。 后者显然也清楚，自己制造的障碍无法困住御坂美琴，所以立刻抓紧时间远离此处。 御坂美琴眯起眼睛，她已经记住分身的电磁信号，想要追上她并不困难。 “没有继续纠缠操齿凉子吗？”御坂美琴发现，分身正朝着另一个方向高速移动。 “不能让她跑得太远。”御坂美琴立刻追了上去。 刚才已经让那几个风纪委员去疏散周围的人群了，如果分身跑到其他地方去，岂不是浪费了她们四个的努力？ 至于分身，也已经认清现实——有御坂美琴妨碍的前提下，恐怕是很难杀死操齿凉子了。 所以她果断切换到第二目标——储存着全部实验数据的“备份”数据库。 学园都市里除了学校之外，就数各种研究机构数量最多。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在众多研究机构当中，又有不少在进行十分重要，又或者不那么“合法”的研究。 见不得人也罢，或者研究本身过于重要也罢，一个足够隐蔽，最够可靠的“备份”数据库就显得十分必要了。 因为发现自己完成了“制造灵魂”的伟大实验，研究所的所长也把相关数据上传到那个“备份”数据库当中。 现在，研究所本身的数据库已经被分身破坏；为了彻底消除所有相关数据，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摧毁那个“备份”数据库。 至于超级ai秋莎管理的计算中心，那边只是为了利用量子计算机重新推演相关实验，实际上掌握的数据其实并不完全，重要性靠后。 “希望‘超电磁炮’能够去保护本体，而不是继续来妨碍我……”分身一边飞行，一边自言自语道。 但事与愿违，身后，驾驭着铁砂之云的御坂美琴正快速飞来。 “啊……果然……”长叹一声，分身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动摇。这个发展本来也在她的预料当中。 她转身挥手，只见大地隆起，整条道路仿佛一条巨蟒，从地面上腾起，挂着风声向御坂美琴抽打过去！ 轰隆！ 回应她的，是一阵密集的电闪雷鸣。 雷声隆隆滚过，响彻夜空。甚至隔着一个学区都能够听到。 “美琴……”六冢源抬头看向雷声响起的方向。 拥有“雷电天使”模式的他对雷电的感知十分敏锐。 “御坂同学正在跟分身交战。”秋莎说道。 “看来她不相信你。”六冢源笑着说道。 按照秋莎的说法，她和分身已经达成约定，要来计算中心汇合的。现在看来，对方显然没有履行约定的打算。 “哼！”秋莎冷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六冢源摇摇头，一边站起身来：“那我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必要了。” 既然分身压根就没有打算过来，那六冢源只好辛苦一下，亲自过去了。 “秋莎，”六冢源说道，“做好准备。连落雷都用上了，看来这次的对手也颇为难缠呢。” “明白，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快？” 秋莎解释道：“因为最近‘超能格斗’版本更新，为了实现这次更新，我们已经提前把全城的‘模块’进行了升级。” 也就是说，基础设施的前期布局已经基本完成，今后再想要突击布置“游戏世界”，就不再需要紧急生产一批“模块”了——直接利用现有设施就可以满足大部分需求。 “说起来，游戏里现在好像挺热闹的样子。”六冢源突然提了一句。 虽说“超能格斗”是六冢源一手策划并设计的游戏，但具体制作和运营维护工作几乎全部交给了艾玛秋莎和风斩冰华她们。 而且六冢源自己也不是什么游戏高手，线上对决的时候，连前一百名都打不进去。 再加上最近一阶段确实很忙，所以很少会进入真正的“超能格斗”游戏玩耍。 说到对游戏近况的把握，六冢源也必须询问秋莎和艾玛她们。 “是的，游戏的活跃玩家已经达到一万人左右。”秋莎说道，“其中核心玩家在五百人左右。” 所谓的“活跃玩家”，就是已经更新到“虚拟现实”版本并亲身体验的玩家。 换言之，在现如今的“游戏世界”当中，里面的“常住居民”已经达到五位数！ 当然，这其中也不算是格斗游戏的爱好者，之前也说过，把“超能格斗”当成旅游游戏的玩家也大有人在。 因为六冢源已经基本上在游戏里建成了一比一复制的“学园都市”。 “现在游戏里正在举办格斗大赛呢，”秋莎又说道，“就在那座体育馆。” 暑假里，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正赛场馆也被复刻在游戏世界当中，而且还是作为标志性建筑，做了完美级别的复刻。 由于“超能格斗——虚拟现实”的版本更新，再加上“攻略卡”的流行，学园都市内再次掀起一阵格斗狂潮。 并且高手辈出，除了“攻略卡”的贡献之外，不少真正的职业格斗家也参与到游戏当中进行体验。这不由得使得人们回想起当时“地下格斗大赛”的盛况。 再加上秋莎适时地推出广告语——“亲身体验格斗大赛吧”。 于是，玩家们自发组织了游戏当中的格斗大赛——第一届格斗狂潮大赛！ 比赛全程复刻地下格斗大赛，同样的场地，同样的赛程，甚至还有参加过地下格斗大赛的格斗家参与！ 最近一段时间，游戏世界当中几乎每时每刻都是一股狂欢的热烈氛围。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云玩家购买游戏，只为观看格斗大赛。 “也就是说，现在游戏世界里的玩家人数很多？”六冢源咋舌道，“希望不会打扰到他们吧……” 因为“游戏世界”的成熟，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区分“游戏模式”和“测试模式”了——此前六冢源以“游戏世界”为战场进行战斗，用的都是独立于主世界的“测试模式”。 也就是说，今后再要利用“游戏世界”战斗，很可能会遇到偶然乱入的玩家。 “请放心，处于不同模式下的玩家们不会受伤，”秋莎说道，“他们只会当成是特殊事件而感到开心。” 第六百八十一章 全面复刻经典 就如秋莎估计的那样，游戏世界当中的体育馆内，正在掀起一场狂欢——属于格斗游戏爱好者们的狂欢。 只是观赛的话，并不需要最新的虚拟潜入游戏设备，只要有一台电脑就足够了。 再加上夜晚正是玩家们最活跃的时间段，整个体育馆座无虚席，热烈程度丝毫不比真正的“地下格斗大赛”差。 而且全面复刻“地下格斗大赛”也让在场大多数观众们十分感动，仿佛梦回暑假期间。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作为游戏的开发者，以及“地下格斗大赛”的明星选手的拳皇六冢源没有现身。 虽说在今年的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落幕之际，六冢源公开宣布退役，不再参加格斗比赛，但是这毕竟是游戏，还是六冢源自己制作发行的游戏，所以广大玩家们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六冢源可能会在大赛上露面。 随着“超能格斗”游戏的流行，六冢源也愈发向“偶像”之类的角色靠拢。 本来作为“格斗明星”，六冢源虽然有人气，也有相当程度的粉丝，但热度往往只能在“地下格斗大赛”期间维持。比赛结束后，很快就会淡出人们的视线，直到下一次大赛开始。 但是由于今年有了“超能格斗”，导致人们——尤其是网民主力的游戏玩家群体开始持续对六冢源进行关注。 因此，在玩家自发组成的论坛和公会当中，希望六冢源露面的呼声一直居高不下。 毕竟，在“地下格斗大赛”结束之后，六冢源已经神隐太久。对于把六冢源当成偶像来“追星”的粉丝们来说，这种彻底的神秘主义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好奇心。 没错，在广大玩家们的眼中，“拳皇六冢源”和最近新晋升的level5“超能力者六冢源”是偶然同名同姓的两个人。 毕竟，“超能力者六冢源”也同样神秘，个人情报极少公开，外人根本无法了解。 而且在格斗比赛期间，六冢源又从来都没有发动任何超能力的迹象，所以更加无法让人把他跟“超能力者”联系起来。 再者说，即便褪去“格斗明星”这一光环，光是开发出如今这个“超能格斗”游戏这一点，也足够让在场众多玩家们顶礼膜拜了。 学园都市的科技领先世界至少三十年，但唯独在电子游戏领域，却迟迟没有突破到科幻小说中常见的“虚拟潜行”技术。这实在是游戏爱好者们的一大遗憾。 而现在，这个遗憾被“超能格斗”填补了。光这一项就足以让六冢源载入游戏发展的史册。 所以，在每一场比赛的间隙，人们都会下意识地等待一段时间吧，看看六冢源会不会突然登场，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但是，直到半决赛开始，六冢源都没有露面。 就在人们感到失望，开始逐渐接受现实的时候，突然感到体育馆场地隐约出现一阵阵颤动。 就好像……大地在抖动，却又跟地震的感觉不同——利用完全潜行技术登录“游戏世界”的人们可以亲身体会到其中的区别。 而使用普通电脑屏幕观赛的玩家，也可以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出现轻微震荡，甚至可以听到场馆外边传来的沉闷的轰响。 有人跑出体育馆查看情况，然后飞快地跑回来，一边大声喊道：“快看外边！快看外面！经典复刻了！是官方的经典复刻！” 似乎在响应他的呼唤，体育馆的穹顶突然裂开，露出外边的漫天星辰。 这座体育馆原本是封闭式的，但是在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期间，遭到巨大怪兽的突然袭击，导致屋顶全面垮塌。赛后修复的时候，干脆把它改造成可以开关式的活动穹顶。 此时游戏世界里复刻的，就是改造之后的体育馆。 光是这样还不够，游戏世界的优势体现出来——不必严格遵循现实世界当中的物理规则，在露出的天幕之上，出现海市蜃楼般的景象。 只在特摄片里会出现的巨大怪兽，就在距离体育馆不远处的地方战斗着。 和“地下格斗大赛”期间出现的恐龙人怪兽有着相似的外貌，以周围建筑物做参照，身高至少在五十米以上，举手投足间，破坏力十足！ 人们感受到的阵阵颤动，就是怪兽战斗产生的余波。 体育馆内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就如刚才报信的人所说的那样，这是“经典场景的复刻”。 现场观众和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观众高度重合，所以在他们眼中，眼前的场景根本就是官方准备的彩蛋剧情，是送给“格斗狂潮大赛”的礼物。 而且这里是游戏世界，根本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所以玩家们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欢呼着，希望“场景复刻”更加彻底一些，让那头怪兽来到格斗场上，跟格斗家们大战一场！ 当然，很快人们就意识到他们的打算落空了。 因为怪兽不止一头。在它的对面，还有另一头造型几乎一模一样，但浑身有电光闪烁的怪兽。 这两头怪兽之间正在战斗。 虽然感到诧异，但玩家观众们很快也就释然了。 ——可能是官方觉得玩家中不可能有人战胜怪兽，这毕竟是格斗游戏。所以干脆制造两头怪兽，让它们相互对战。 但至少也看得很过瘾！ 体育馆中数万人的欢呼声甚至一路传到“怪兽”这边。 御坂美琴站在“闪电版”怪兽的头顶上，忍不住看向体育馆方向。 “人真多呐……”她十分感慨地说道。 如果不是今晚发生的这些意外事件，其实御坂美琴此时也会身处那座体育馆当中。 她可是“超能格斗”的忠实玩家！ 但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对面那头怪兽已经发起新的攻势，如同一栋小楼一般粗壮的手臂正朝着这边挥来，一边搅动大气，在空中掀起重重漩涡。 御坂美琴收敛心神，也操纵脚下的怪兽，提臂格挡。 砰！ 沉闷的碰撞声在半空中掀起层层气浪，碎石四处溅射，嗖嗖嗖的，有如一阵枪林弹雨。 周边的几栋高楼被殃及池鱼，瞬间变得千疮百孔，濒临坍塌。 两头怪兽虽然生得巨大，但实质上都是由各种“零碎”材料拼凑而成，所以一遇到剧烈碰撞，就难免崩溃，碎成一堆。 而另一方面，想要恢复也十分简单。 那些损毁的大楼就是最好的原材料，在坍塌之前就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分别补充到两头怪兽的身上，使它们恢复原样。 然后再进行下一回合的交锋。 “对面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御坂美琴心中若有所思。 第六百八十二章 游戏世界中的战斗 不久前，御坂美琴在脱困之后，立刻去追分身。 就在某个时刻，她突然心有所感，察觉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某种变化。 但周围的场景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之前的街道和建筑，依旧是月朗星稀的夜幕，只是周围突然安静许多…… 可御坂美琴就是知道，此时自己所处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除了她自带的“雷达”感应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有过很多次同样的经验，所以能够立刻察觉到——自己已经进入“游戏世界”当中。 “早就听艾玛说过，‘游戏世界’已经全面完成，”御坂美琴心中暗道，“看来这个世界远比预想中的更加宽广啊，该不会真的包括了整座学园都市吧？” 因为能力数据全面，所以“电击使”系列的超能力在“游戏世界”当中可以近乎百分百地再现出来。在这种场合下，御坂美琴自然是如鱼得水，轻松自在。 她将自己的“雷达”搜索范围扩张到最大，然后果然发现，在十公里半径的侦查范围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类的电磁信号。 于是可以确定——此时自己确实身处“游戏世界”当中。 “正好不用担心附带损伤，可以放手战斗了！”御坂美琴摩拳擦掌，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更重要的是，既然进入“游戏世界”，那就说明六冢源已经关注到这里，这让御坂美琴感到十分安心。 相比之下，没有经验的分身却毫无察觉，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陷阱”。 在她的观念中，局势依旧没有超出自己的掌控。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分身停止逃跑，转身迎向追来的御坂美琴。 “抵达预定位置，力量积蓄完成，可以与‘超电磁炮’一战！” 随后，分身开始大量吸附周围的物质，包裹在自己的身躯外侧，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魂依附”的吸引力似乎也在快速增强，甚至已经可以撕开完好的建筑物，将其扯成方便吸附的碎块。 在御坂美琴的面前，一头十多米高的，由建筑物残骸拼凑而成的怪兽拔地而起，而且还在不断增长当中。 御坂美琴操纵各种金属物质向这头怪兽进攻。 但所有攻击都无济于事，毕竟这头“怪兽”说到底就是一堆建筑废料，就算把它们碾得更碎也没有意义。 这头“怪兽”唯一的弱点就是操纵它的“分身”，但问题是，如果直接攻击分身，又会进一步增加“灵魂依附”的危险。 对此御坂美琴也感到一阵头疼，只能在躲闪怪兽的豪放攻击的同时，苦思冥想破解之策。 单方面地被追打不是御坂美琴的风格，而且她看着眼前的怪兽也颇为心动，一时心血来潮，也想搞一个一模一样的怪兽试试。 ——反正这里是游戏世界，就算乱来也不用担心破坏城市。 于是，在电磁力的控制下，一头新的怪兽缠绕着电光，屹立在都市的大地上。 不知道对面的分身有何感想，两头怪兽在高楼林立的建筑群之间展开对决。 “感觉就像是在最好的位置上看特摄片。”御坂美琴不禁感慨道。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不太习惯操纵这么大的家伙做出战斗动作。但巨大的体型和质量注定了这头怪兽的动作快不起来，反倒是给了她熟悉和适应的余裕。 不光是御坂美琴，对面的分身那边也是一样。 两头怪兽动作缓慢，但却力量感十足，每一次交手都是一场声势巨大的碰撞，就连数公里之外的体育馆也能够感受到震动。 在今晚的游戏世界，体育馆可能是唯一有“人”的地方，而且数量巨大。 御坂美琴和分身早就注意到那边——也正是因为看到体育馆里的盛况，分身才没有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总之……”御坂美琴操纵着自己的怪兽抬起手臂，酝酿起强劲的电流。 她要借助这个巨大的身躯，发射一发超级加倍的“超电磁炮”！ 避开要害，把对面的怪兽轰碎！ 就在这时，对面怪兽的胸膛突然裂开，露出藏身其中的分身。 “自投罗网？要认输？”御坂美琴微微皱眉。 就在这时，她看到对面的分身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然后伸出手指指向旁边。 只见远处的空中，不知何时竟然飘浮着一只巨大的球状罐体。 “那是……”御坂美琴认了出来，“液化天然气的储存罐？” 巨大的罐体正在夜空中缓缓飘浮着，目标，直指体育馆！ “这是……威胁？”御坂美琴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这一招还真的挺棘手的。 但是眼下嘛…… “今天是游戏里第一届格斗大赛的日子，人气聚集不易，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吓到玩家们吧……”御坂美琴做出决定，暂时配合分身，也好摸清楚她究竟还准备了多少后手和底牌。 分身还不知道此时已经身处“游戏世界”，所以一直都在很认真地战斗和行动着。 因为“游戏世界”几乎完全复刻学园都市，所以分身在这里施展的各种手段在现实世界当中也同样可行。 ——趁机多了解一些，待会儿出去之后可以方便排除隐患。 于是，御坂美琴操纵的怪兽转身抬高手臂，将准备好的超电磁炮射向储存天然气的罐体。 然后，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响彻云霄。 天然气爆燃产生的火光就好像傍晚的火烧云，将体育馆一侧的天空印成美丽的晚霞。 分身轻轻一笑，又指出另外两个方向上的球形罐体。 “你这家伙，究竟准备了多少这样的大炸弹啊！”御坂美琴忍不住吐槽道。 而且——艾玛和秋莎她们也未免太较真了点，竟然把罐子里的天然气和爆炸场景都一起做了出来！ 吐槽归吐槽，御坂美琴还是认认真真地发射超电磁炮，将所有天然气罐提前引爆。 计谋得逞，分身露出笑容。但又很快冷下面孔。 御坂美琴的应对措施跟她预想中的一样——为了避免爆炸的冲击波破坏地面的建筑和人类，她在引爆罐体时刻意将爆炸的威力向天空释放。 但是…… “为什么没有出现？”分身皱着眉，忍不住说出声来。 夜空中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引爆了所有天然气罐后，御坂美琴再次瞄准对面的怪兽，新的一发“超电磁炮”开始蓄力。 ——有哪里不对劲！ 分身终于意识到问题，她果断舍弃了怪兽，从半空中跳下。 见她放弃“怪兽”，御坂美琴也没有继续发动“超电磁炮”，而是俯身低头往下看去。 只见怪兽脚下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站着成百上千个“分身”。 至于真正的分身，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你比我更不像人类 分身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无法逾越level5这道屏障的。 哪怕她费尽心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了最大程度的准备。但到头来还是被御坂美琴以力破巧，遭到正面碾压而失败。 最让人绝望的是，御坂美琴似乎都没有认真起来，几乎抱着娱乐的心态，采用跟自己一样的手段来进行战斗，表现甚至更加优秀。 当然，打不过御坂美琴也在分身的预料之内，她同时具备科学家和“机器人”双重思维方式，两者都是以“客观”、“理性”和“冷静”着称的。所以她不会对“战胜level5”这种小概率事件抱有希望。 真正让分身决定放弃战斗的，是因为她没有找到想要的目标——理论上应该在天空中巡游的隐身飞艇，也就是“备份数据库”。 因为是用来储存机密实验数据的重要数据库，为了保密可谓是极尽所能，做到了极致。 首先，数据库被设置在一座无人飞艇上，以一个月为周期在学园都市巡游一圈，但具体行进路线完全没有规律，是由飞艇控制中心随机安排的。 其次，飞艇采用了学园都市出品的最新“光学隐身”技术，在天空中慢速巡游的时候，几乎无法被肉眼观测到；另一方面，又因为飞行高度够低，一般的航空雷达也看不到它，因此在电磁场的领域当中也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隐身”。 最后，飞艇上的备份数据库也是物理和电波双重意义上的“与世隔绝”，每个月只有一次机会开放通道与外界进行信息交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对其中的信息进行读写…… 除了它的用户之外，对其他任何人来说，这个备份数据库可以说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分身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不存在的东西”。 根据她从研究所的电脑里获得资料，可以推测出飞艇的大致活动区域，但更加具体的位置，就只能现场寻找了。 那十个大型天然气罐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准备的，用来威胁御坂美琴只不过是顺便吓唬她的手段罢了。 分身对“人类”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她不会对“杀人”感到愧疚，但也不会毫无理由地制造杀戮——这样做毫无意义，也不符合她“操齿凉子”部分的人性。 分身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十只天然气罐产生的爆炸，逼迫空中的隐身飞艇露出真身。 根据她的计算，这十次剧烈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可以扫过整个学区的上空，这么大的范围，足够让飞艇暴露出来。 但事实证明，她的计划失败了。 在爆炸的火光和气浪当中，天上空空如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迹象。 ——飞艇不在这里！ 学园都市一共二十三个学区，飞艇的活动区域也逃不出这二十三个区域。 飞艇毕竟要跟地面上的各个研究所交换数据，所以至少以学区为单位的大致区域还是可以进行预估的，理论上不应该有问题。 “难道它临时改变航向，避开危险的战斗区域？”分身一边移动，一边分析眼下遇到的问题。 此时她已经远离了刚才的战场，借助大量的假分身暂时引开御坂美琴，得以脱身。 此时正穿着一身“玩偶熊”外骨骼装甲，凌空飘浮着赶路。移动速度不慢。 “麻烦了，竟然找不到……”分身不禁叹息，只感觉今晚的行动诸事不顺，自从遇到御坂美琴，自己的两大目标就没有一个可以顺利完成。 “找不到什么？”侧前方突然有人搭话。 只见一个男生坐在路旁的花坛边上，微笑着看过来。 “我的世界里还少了什么？”六冢源问道，“我个人倒是觉得，复刻已经很全面了。” “复刻？”分身皱了皱眉，然后瞪大眼睛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生，“你是……” “刚刚被你耍了一通的倒霉蛋，你该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六冢源……”分身瞳孔骤然紧缩。 并不是因为欺骗对方而尴尬，而是…… “level5！”分身谨慎地看着对方，“第六位，‘存档读档’！” 她已经深刻体会到level5的强大与难缠程度。后面御坂美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现在又遇到了六冢源，真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情况不妙。 ——第六位，从排名来看，应该没有“超电磁炮”厉害…… 分身不再犹豫，抢先发起进攻。 碎石炸开，她身上的外骨骼装甲分解成原本的碎块，如炮弹一般向六冢源射去。 面对石块组成的霰弹攻击，六冢源端坐在原地，动也没有动。 大大小小的石块擦着六冢源的身体飞过，竟没有一发命中目标。 “这是什么能力？”分身表情凝重，她对自己的准头很有信心，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没有瞄准，靠范围攻击也总能打中几发才对，怎么可能无一命中？ “这不是我的能力。”六冢源看了眼身边，这是“游戏世界”本身的空间进行的扭曲，使得对方的攻击轨迹也随之扭曲，绕过了他的身体。 分身惊疑不定，但她身上的“弹药”还有不少，所以继续发动进攻，尝试收集更多情报。 这一次，六冢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移动世界需要的计算量和能量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不可能真的当成一种无敌防御的被动效果，长时间生效。 计算不及时，六冢源最终还是被一块碎石划破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但六冢源并没有在意脸上的血迹，只是摊开手掌，露出握在手里的金属骰子。 “这，才是我的能力。”说着，他轻轻抛出骰子。 点数，六；读档，成功。 脸上的伤痕消失无踪。 六冢源用实际行动解释了自己的能力效果。 分身用尽“弹药”，露出原本的少女身躯。 “你……比我更加不像人类。”分身说道。 分身的衣服已经在战斗中损坏殆尽，此时的她不着寸缕。 除了重新制造补全的右腿之外，全身人造皮肤的她确实与正常人类少女几乎没有区别。 分身不在意自己袒露身躯的现状，她跺了跺右脚：“正常人类受伤之后，愈合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即便是我现在的这幅身躯，想要修复也需要花费一定时间，而且不可能百分百地完美复原。” 她看向六冢源：“但是你，却能够在一瞬间，完美地修复自身……” “藏在你身体里面的，究竟是什么？”分身问道。 第六百八十四章 格斗家分身 作为人造人的分身厉声提出质疑，觉得六冢源比自己更加不像“人类”。 “人类没有像不像的说法，只有是不是。”六冢源反问道，“你在纠结什么呢，操齿凉子？”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分身尖叫道，“我不是操齿凉子！” 似乎被激怒了，分身激动地朝着六冢源扑了过来，亲自展开进攻。 这一次，六冢源没有再使用空间能力进行应对，而是起身亲自迎了上去。 双方肢体接触，分身无比娴熟地打出一套组合拳。并且还打算对六冢源施展摔技。 但六冢源只是伸腿别住她的支撑脚，然后托了一下她的手臂，便将这一记过肩摔化解于无形。 反而凭借体型优势将分身摔倒在地上。 “果然，”六冢源点点头，看着正从地上灵活起身的分身，“制作并推广‘攻略卡’的你也是格斗高手。” 分身没有说话，沉默着摆好架势，再次向六冢源冲过来。 她的动作娴熟，招式老练，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一种千锤百炼的洗练感，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她的本体操齿凉子竟会是一个身体素质贫弱到跟食蜂操祈有的一拼的弱鸡。 因为是人造人，分身在力量和体重方面反而要比大多数真人格斗家更有优势，再结合她娇小的体型以及与之相匹配的敏捷性，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格斗家。 但是，占据如此众多优势的分身，在战斗中却没有取得一丝一毫的优势。 她的对手六冢源，以一种近乎“戏耍”的姿态从容应对着她的狂攻。 两人之间的对决也很难被认为是一场战斗，反倒让人联想到师父对弟子的一场教学练习。 六冢源没有太大的动作，或拍或防，把分身的攻势一一化解。 并且一步步后退，始终把握着双方之间的距离，让分身的拳脚不能够到自己。 时间长了，纵使是分身这么冷静的性格，也难免有些怒火上头。 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变得急躁，六冢源才说道：“你的格斗技不错，但唯一的问题是——你不能拿我的招术来攻击我。这样下去，你永远不可能赢的。” 分身施展的格斗术，可以说完全就是六冢源的技术翻版。 因为她在制作“攻略卡”的时候，使用的就是网络上流传的，六冢源历次比赛的影像资料。 意识到自己是人造人之后，分身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对身体的掌控能力被充分发挥出来。像是格斗技这种依靠身体的技能，正是分身最擅长的领域。 所以通过对视频资料的解析和学习，分身迅速掌握了六冢源的格斗技术，并且以此为蓝本制作出“攻略卡”。 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对手，哪怕不能赢，也不至于落到眼下这种“被戏耍”的地步吧。 终于，被六冢源不客气地评价破防，分身发出怒吼，完全没有章法地扑了上来。 六冢源不再后退，也主动上前：“你愿意用格斗术跟我战斗，这点值得表扬。” 抓住少女的手腕，以警用擒拿术将分身的双手反扣，压在地上，六冢源继续说道：“在生气吗？我的格斗技为你带来了愤怒，这结果倒也不坏。” 比起一直都古井无波，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此时正在无能狂怒的分身更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少女的身体里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差点把六冢源弹飞出去。 但六冢源立刻开启“一刻圣人”模式，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将其镇压。 “可……恶……”分身咬牙切齿地喊道。 六冢源却突然放手，让分身起来。 “斗志不错，我承认你是一名格斗家了。”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呢！”分身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六冢源笑着说道：“忘记介绍了，操齿分身同学——欢迎来到‘超能格斗’，这是我的游戏世界。” 说着，六冢源打了声响指。 分身的身上突然穿好了衣服，是长袖长裤的运动服，而且跟她的发色一样，是黑白两色的配色。 分身低头看了眼，总觉得这个配色有种熟悉的既视感。但比起这个，还有更加让人在意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不，你想要干什么？” “虽然但是……”六冢源耸耸肩，“待会儿人比较多，出于公序良俗方面的考虑，穿戴整齐对大家都好。” 分身一头雾水，还想追问。但只见六冢源又打了个响指，周围的场景陡然转化。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漫山遍野的欢呼声和掌声淹没。 分身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体育馆的正中心区域。 六冢源就在她的身边，从容接受着众人的欢呼。 “这里是……” “‘超能格斗’游戏内的活动，”六冢源解释说道，“第一届格斗狂潮大赛。” “再次欢迎来到‘超能格斗’。”六冢源说道，“也恭喜你，有机会踏上这个世界的最高舞台。” 然后，六冢源环顾四周，向观众们挥手致意。 “很抱歉打扰大家了！”六冢源大声喊道，“我要借用这个宝贵的场合，进行一场重要的对决，请大家多多见谅！” 当然不会有人感到不满，观众，甚至包括参赛选手们都在欢呼，为六冢源的突然出现而兴奋不已。 虽然六冢源没有参加这次大赛，但是只要能够看到六冢源的战斗就足够了！ 在观众们狂热似的欢呼声中，六冢源看向分身：“机会难得，就借用这个场地，公平公正地好好比试一场吧。” 回应他的，是少女的一记飞踢。 六冢源大笑一声，侧身躲过的同时，又出手抓住她的腿，试图把她摔倒。 但这一次，六冢源的擒拿没能成型，立刻就被对方挣脱开。 这次轮到分身诧异地看过来，从之前的战斗经过来看，她对自己能够挣脱开来并不抱有希望。 “擂台之上，公平对决。”六冢源笑着解释说——他限制了自己的力量。 “你在小瞧我吗！” “虽然由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嚣张，但这是你仅有的，可以战胜我的机会。” 分身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如此，如果我赢了……” “如果你赢了，我就带你去计算中心。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六冢源说道。 “好！”分身重重地点头，“我上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分身熊猫 擂台之上，看着面前的六冢源，分身认真地点头：“好，那我就上了！” 她抬手碰了碰双拳，答应这场决斗。 或者说，她别无选择。事到如今，虽然难以置信，但分身也必须承认自己所处的环境有问题——这里根本就是六冢源可以随意操纵的世界。 就如六冢源所说的那样，在这擂台赛公平对决或许是自己唯一可以获胜的机会。 分身相信六冢源不会食言——在格斗比赛的事情方面，六冢源一向都是认真严肃的。 分身的格斗技术完全学习自六冢源，可以算得上是六冢源的弟子——比弓箭猎虎那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弟子更得真传。 由于采用了“深度学习”的方式，对六冢源的战斗视频资料进行全面分析和吸收，在学习了六冢源的格斗技术的同时，分身也受到影响，继承了六冢源对“格斗”的热爱……或者说是“执念”。 所以，不久前在街头遭遇六冢源，并确认其身份之后，分身放弃使用“灵魂依附”，而是亲自冲上去，使用格斗技进行战斗。 同样，在来到这座体育馆，出现在擂台之上的时候，分身没来由地感受到一阵“来自灵魂的悸动”。 ——明明自己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分身知道，这份“来自灵魂的悸动”也只是复制过来的假货而已，并不是她自己的东西。 但即便如此…… ——至少此时此刻，我心中对战斗的冲动是真实的！ 分身化作一团灰色的旋风，朝着六冢源扑去。 除了风声，她还听到了四周观众席上传来的欢呼声。 ——原来这就是在擂台上看到的风景吗？亲身体验果然跟视频学习的感觉不一样。 就连情绪也变得更加激昂，分身一声厉呵，挥拳砸去。 六冢源躲过攻击，拳头打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 破坏力比分身预想中的要小，这应该是手上戴着的拳套的原因。 在刚才登场之前，六冢源为分身“一键换装”，让她穿上一身黑白配色的长袖运动服。 这套服装比普通运动服要厚实一些，兼具“护具”功能，在关节和身体要害部位做了加厚处理，还配备一对五指拳套——这是“超能格斗”的标配套装。 黑色的拳套看上去不厚，但防护和缓冲效果却是一流，以分身那远超常人的力量，一拳下去也只是在地上留下一个小坑而已。 看着双手的拳套，分身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打击人体这样的软目标，这种程度的破坏力已经足够了——六冢源也说过，要“公平对决”的。 分身再次展开猛攻，作为人造人的她似乎没有“体力”方面的担忧，全程都以最高的速度和力量发起攻击。 “这女孩是什么人？看起来挺厉害的嘛！”观众席上出现对分身的称赞。 “当然厉害，不然也不会被拳皇大人亲自指名作为对手啊！” 十几秒后，几乎全场都开始为分身加油。 分身在擂台当中，听不清楚四周的人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观众们”作为一个集体传递出来的信息却是十分清晰的——大家都在为我加油！ 意识到这一点后，即便是一向冷静的分身也不由得一阵恍惚。 不再是受到六冢源的影响，分身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感受到“格斗是如此有趣”这件事。 难怪六冢源会为此着迷。 “……不要分心！”耳边传来六冢源的声音。 刚才恍惚的瞬间，她被六冢源抓住，施展摔投技扔到场边。 “场外的欢呼固然是格斗比赛的魅力所在，但可不能本末倒置啊。”六冢源说道，“观众们是很严格的，要是打得不好，夸赞就会变成嘘声，让你从天堂掉入地狱。” “不用你操心！”分身迅速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战斗再次开始，尽管刚才一时失利，但观众们还是十分大度地继续为分身加油助威。 哪怕到了游戏当中，女性格斗家，尤其是高水平的女性格斗家也是比较少见的群体，观众们自然会给她们更大的宽容。 分身本来就是一个娇小可爱类型的美少女，而且实力还很不错的样子，自然更受欢迎。 作为六冢源指定的对手，人们对她抱有期待的同时，也几乎不会有人真的觉得她可以战胜六冢源。 在这种结局已经注定的对决上面，观众们当然不会费心再去为六冢源加油助威了。 来自观众的认可是擂台上格斗家最大动力——分身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她的动作越来越迅猛有力，招式也逐渐融会贯通，灵活多变。 终于不再是单纯地复刻六冢源的技术，而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分身的情绪就像是被磨砺到极致的利刃，在一片崭新的领域当中肆意纵横，所向披靡。 交手之余，分身瞥见六冢源的面孔，看到他依旧从容，甚至露出一抹像是欣慰的笑容。 ——啊……果然，这也是在他的计划当中吧？ 分身心中感叹，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这种事情了。 ——管那么多干什么？激烈的格斗战是以毫秒为单位进行的，哪怕是人造人的自己，思维能够反应过来，但身体的桎梏依旧存在，不会比真正的人类格斗家有更多优势。 在这种极限当中，只有“当下”，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换言之，在这种毫秒必争的时刻…… “我就是我！”分身大声喊出来，“什么操齿凉子，什么分身！我就是我自己！我是站在这里的格斗家……” 分身堂堂宣布着，但话语突然一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可以用来宣告的名字。 一直以来都在寻求自毁的她对名字没有任何执念，从来都是以“分身”这个代号自称。 但显然，这个代号并不适合此时用来宣告自身存在的场合。 “潘达！潘达酱，加油！”观众席上传来统一的声音。 “咦？”反应慢了半拍，分身才意识到这是在说自己。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广大观众们不知为何，为她起了“潘达”这个名字，或者说……绰号？ “熊猫吗？”对面的六冢源笑了笑，“不错的名字，挺合适的。” 又愣了一下，分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终于想起来自己这身黑白配色的装束产生的既视感是什么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 作为自己存在的价值 因为服装和头发的黑白配色，分身被观众们起了一个“熊猫”的绰号。 “不错嘛，拥有绰号，说明深受大家欢迎啊。”六冢源笑着说道。 或许是因为从分身的格斗招式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六冢源总有种这家伙是自己的弟子的感觉。 然后就不禁联想到自己那个真正的弟子弓箭猎虎。 可以说，此时的分身已经圆满实现了弓箭猎虎梦寐以求的目标——成为偶像，被大家喜爱。 “或许，应该让猎虎成为格斗家偶像出道？”六冢源心中思考着。 分身却没有想那么多，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到欢迎，她只是想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而此时此刻在这个擂台上，或许已经找到了目标…… 分身没有停下来仔细思考自己的心情和感受——战斗还没有结束！ 抓住这份激昂的情感，分身再次酝酿攻势，向着六冢源冲去。 ——我已经进化了，这一战，能赢！ 明明是人造肌肉，却传来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灼热感；同样是人造内脏的肺部和心脏也在满负荷运作，将氧气和人造血液送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驱动这具娇小但沉重的身躯爆发出澎湃的力量…… ——啊，仔细想想，作为一个人造人，我的身体实在是太复杂了，充满了没有必要的精巧机构。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 这也难怪，因为就在不久之前，这具身躯分为两部分，分别和真正的操齿凉子组合，作为两个人类生活了一整年时间。 从这个意义上说，分身就是“人类”。 如果不是人类，那她又能是什么呢？ 分身觉醒自我意识以来，就在为自己为何存在而苦恼。 但是现在，她不再烦恼了，她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就在此时此刻，就在这座擂台上，不再是操齿凉子的“分身”，而是以“格斗家潘达”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分身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双眼也变得明亮有神。 “终于想通了吗？”六冢源挡住对方的攻击，近距离盯着少女的双眼。 “没错！”分身爽快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六冢源松了口气的样子，笑了笑，“那就结束吧。” 话音刚落，分身的意识便中断了。 “……你真的太像人类了，包括身体构造……”过了不知道多久，逐渐取回意识的分身听到六冢源的声音。 又似乎只是昏过去几秒钟，回过神来的时候，分身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在地上。 浑身无力，向大脑传达某种十分不快的信号——分身知道，这是“疼痛”。 “被打倒了？刚刚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游戏结束，”六冢源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输了。” “……怎么可能？”分身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明明自己状态绝佳，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还没来得及大显身手，怎么就突然输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六冢源说道，“我只是稍微认真起来了而已。” 六冢源看着自己的右手——刚才那爆发性的一拳，没有开启“一刻圣人”模式进行保护，他的手也不可避免地受伤了。 “好了，快起来吧。”六冢源把手背在身后，“该把擂台还给人家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输了的事实，分身趴在地上，埋着头握紧了拳头，突然大声叫道，“我一定会打败你！” 就像是闹别扭的孩子，分身不甘心地捶打着地面。 擂台边的选手入场通道，御坂美琴早已经轻车熟路地来到最佳观战位置。 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轻声笑道：“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嘛。” “我一定要打败你！”抹去眼角的泪水，分身再次强调说道。 “再练十年吧。”六冢源说道，“还有，接下来该算一算你利用和戏耍我的账了。” “欸？”分身诧异地抬头看过去。 就看到六冢源向体育馆内的观众们鞠躬告别，然后啪地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两人从擂台上消失不见。 分身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外边的街头。 她此时已经知道，这里是六冢源的游戏世界，所以不会再感到惊讶。 抬起头，就看到六冢源转身走远的背影。 “你究竟要干什么？”分身连忙问道，“不是说要算账吗？” “这就是给你的惩罚。”六冢源说道，“好好体验吧——这个游戏世界。” “游戏世界？这种事我已经知道了……”分身仍旧一头雾水。 就在她一眨眼之间，视野中就失去了六冢源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从两边街道的各个角落里走出来的人群——身穿黑白两种练功服，一看就面色不善的打手们。 “要跟这些家伙战斗吗？”分身嘀咕着。 刚刚才从擂台上走下来的她并不排斥战斗。 但是交手的瞬间，分身就看出了端倪——这些打手并不是真人。 甚至连“机器人”或者“人造人”都算不上，他们只是游戏中的npc，本质上是一段代码而已。 打倒之后，就会身体崩溃变成一滩白色的不明物质，迅速挥发消失。 而且他们只是数量众多，且不知畏惧，本身实力却不强。 了解情况之后，分身失去了跟他们战斗的兴趣。 她重新飘浮起来，“吸附”身边的碎石杂物，在身体表面形成玩偶熊一样的外骨骼装甲。 “原来如此，六冢源是要让我通关这个游戏世界吗？”分身随意挥手，砸飞了靠近身边的敌人，“没有限定战斗方式真是太好了。” 分身操纵着外骨骼装甲，在“游戏世界”的街道上横冲直撞，一路上所向披靡。 甚至遇到几个特别设置的“头目”级别npc，也挡不住这种模式下的分身。 知道出现在这个世界当中的敌人都是游戏内部的npc，分身完全没有停下来跟他们战斗的打算。 她的格斗技，只为真正的人类对手展现。 终于，横冲直撞杀穿了游戏世界当中的第七学区和第十学区之后，分身才逐渐把握到关键部分。 不只是要战斗，更要注意收集线索，然后才能找到游戏世界的出口。 也就是说，必须亲自跟敌人直接战斗，才不至于遗漏线索…… 现实世界，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回到青峰庄，通过大屏幕观察“游戏世界”当中分身的表现。 “源君，你说她要多久才能通关出来？”御坂美琴问道。 “至少也要三天吧——如果她继续开着‘机甲’扫荡，可能需要更长时间。”六冢源说道，“不过也不着急，趁她不在现实世界的期间，也好把剩下的事情处理一下。” 第六百八十七章 人工肌肉 大屏幕里，分身“操齿潘达”改变策略，不再凭借玩偶熊外骨骼进行碾压，转而使用更加细腻的战斗方式，亲自与敌人展开战斗。 “不错嘛，看来已经发现了关键信息。”六冢源夸赞一句。 “源君所谓的惩罚，其实只是为了更好地锻炼她吧？”御坂美琴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利用这个游戏的机制，让分身的格斗技更加成熟。” “毕竟，这本来就是街头乱斗模式和那些npc们存在的意义。正需要有人进行测试。”六冢源说道。 他对分身的处置，算不上是真正的“惩罚”，但也没有培养和训练她的意思。说到底，还是在给他的“游戏世界”找一个测试员。 之前秋莎找来的那五千名佣兵测试员，更像是“工人”之类的角色。他们负责调试整个“游戏世界”——也就是另一座学园都市的基础功能。 城市是否完整，各种基础设施能否正常运作，有没有什么明显的bug……诸如此类的细枝末节的工作。 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游戏世界”终于可以像现实世界当中的学园都市一样，实现一座现代化大都市的各项基础功能，就差市民直接入住了。 而分身正在测试的，则是游戏部分的功能——六冢源正需要一个精通格斗技，又有充足时间，且不知疲倦的测试员来完成这项工作。 说句冷酷无情的话，六冢源其实也是看中了分身“不怕死”特性。 只要不损伤到大脑，她的生存能力几乎跟拥有“存档读档”的六冢源不相上下！ “游戏世界”刚刚以完全体形态向所有玩家开放，理论上整座城市可以任由玩家们闯荡、探索。 但实际上，即便有那五千名无私的内测员也不可能真的把这座城市完成得万无一失。 在一些犄角旮旯里，很可能会隐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危险。 以“虚拟现实”作为游戏平台，“超能格斗”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而且一上来就是囊括整座城市的巨大舞台，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游戏方面实际上只开放了部分区域供玩家探索。 同样的，“超能格斗”毕竟还是一款格斗游戏，总不能真的被人们当成旅游模拟器来玩。有关“格斗”的游戏内容也是必须存在的——就是那些黑白练功服的npc们。 基于同样的原因，“游戏”部分也只开放了有限的，设计好的剧情线路——就是分身正在测试的这些。 作为npc的黑白练功服的街头格斗家们，实力并不强；而且虽然数量众多，却不会一拥而上地进行围殴。 就像是动作片的打斗场景一样，通常是一对一地跟玩家战斗，其他人则在周围比划架势，充当气氛组。 这是为了让玩家们有更好的体验感和代入感。毕竟真正能够以一敌多的高手，永远都是少数。 旁观者清，在大屏幕上观看整个战斗场景，很容易就能发现这一点。所以御坂美琴才会说这是六冢源为分身准备的“教学局”。 “不过话说回来……”御坂美琴突然问道，“分身使用的究竟是什么能力？应该不是所谓的‘灵魂依附’吧？” 她已经知道，分身其实并没有“灵魂”。 “当然不是。”六冢源说道，“‘灵魂依附’是她放出来的误导情报。说穿了其实并不神秘，只是耍了一个小把戏而已……” 原来，分身操纵的是某种人工肌肉。 这是“品雨大学附属医疗设施研究所”此前的某项研究成果，不过由于性能不稳定，无法投入实用而被放弃。 这是通过基因编辑技术，将某种黏菌与大型食草动物的肌肉进行组合，从而创造出的人工肌肉。 作为原本为驱动铠提供动力的备选方案，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大规模生产的这一环节。 所以采用黏菌基因的人工肌肉，只需要提供充足的空气、水分以及微量的光就能够实现爆发性增殖，侵入物体的内部以控制物体，从而制造出类似“灵魂依附”的假象。 这种人工肌肉的能量转化效率极高，只需要头发丝粗细的一条，就可以提起一辆小轿车。 正是因为有此利器，分身才能够实现“飘浮飞行”，操纵巨大怪兽之类的壮举。 不过，这种人工肌肉最大的缺陷就是一旦完全生长后就会劣化，几个小时后就会枯萎，最终分解成水和无机质。 而且很难操纵，分身是依靠自己“非人”的部分，向自身体内植入大量黏菌原体，充分释放信息素，才能够将这些人工肌肉操纵得如臂使指。 六冢源和秋莎提前得知了分身的这一手段，更是找到了人工肌肉的样本和全套研究资料。 然后把这些数据导入“游戏世界”当中，所以分身才能够“无缝衔接”地在“游戏世界”当中操纵人工肌肉。 否则，她也不可能在“游戏世界”里操纵巨大怪兽跟御坂美琴展开大战。 “所以，只要源君你愿意，分身进入游戏之后就会失去最大的能力……”御坂美琴有些无语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地做这些事情啊？” “因为这本身就是‘系统’功能的一部分啊。”六冢源说道，“只要有足够的情报输入，在现实世界中能够实现的事情，游戏世界当中也能实现——我要验证的就是这一点。” “而且……”六冢源笑着看向身边的女生，“正因为如此，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 御坂美琴顿时脸颊微红，她确实玩得很开心。 操纵巨大怪兽跟另一头打怪兽打架，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推倒大楼，破坏城市什么的……实在是太过瘾了！ 回想起那一幕，御坂美琴忍不住两眼放光。 她不是很擅长格斗术，但也从游戏世界中感受到乐趣。 “超能格斗”的玩法不止是“格斗”，还有“超能力”啊！ 六冢源挥手关闭了大屏幕：“让她在里面好好玩吧。该把大家一起聚集过来了。” 每次重要事件之后，以六冢源为首的基金会和盟友组织都会聚上一聚，进行情报交流和事件总结。 这次“印第安扑克”事件算是告一段落；更重要的是，游戏“超能格斗”进入全新阶段，更需要所有人碰一碰，共同商讨接下来的发展。 第六百八十八章 食尸部队的下落 因为已经是深夜时分，六冢源计划的会议终究还是没能顺利召开。 食蜂操祈已经返回学舍之园的宿舍，今天晚上东奔西跑，她的运动量已经爆表了，除了回去躺在床上休息，她再没有其他更多念头。 不过食蜂操祈还是专门拜托了住在青峰庄的多莉和桃莉她们给六冢源传话。 “操祈酱说，尽管还不清楚源哥哥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分身小姐，但她已经把善后工作做完了。”多莉和桃莉一人一句说道，“研究所方面不会再继续纠缠操齿凉子和分身，也不会试图重复那个实验。” 这是只有“心理掌握”才能做到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接下来的后顾之忧。 又过了一会儿，夏川志奈子才急匆匆地赶到青峰庄。 “发生了什么？”一进门，她就问道，“我又错过了什么事情吗？” 少女脸上一副十分介意的样子。 看她身穿紧身服，风风火火的样子，御坂美琴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这么晚了，志奈子学姐还没有休息吗？不过你倒是确实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然后，御坂美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怎么偏偏在今天……”夏川志奈子十分懊恼的样子，“源君也真是的，又不叫上我就去冒险。” “倒也算不上冒险。”六冢源说道。 严格来说，倒更像是一场游戏吧？虽然这么说可能对分身有些不尊重。 至少，六冢源并没有认真应战，而且御坂美琴也玩得很开心。 “话说，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六冢源看向夏川志奈子，“似乎经常很晚才回家的样子。” 对六冢源掌握自己行程这件事，夏川志奈子并不惊讶——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小爱同学“告密”。 而且，夏川志奈子最近就是跟基金会的特别行动小队一起夜游，这种事情也瞒不住六冢源。 “特别行动小队的贝塔队长带我兜风来着。”夏川志奈子指了指身上的紧身服，说道，“我向固法美伟学姐借了机车，挺有趣的。” 也不知道贝塔是如何“蛊惑”她这个“前任首领”的，最近一有时间就带夏川志奈子四处兜风游玩……当然，是以“执行任务”的名义。 贝塔队长完全不在意，甚至欢迎夏川志奈子成为他们执行部门的部长。 想到六冢源就很喜欢驾驶机车，夏川志奈子一下子就被说动了，从此踏上“暴走族”的道路…… “当然，主要还是都市各地进行取证调查啦。”夏川志奈子说道，“基金会的业务范围最近扩张得太快，整座学园都市好像每个地方都有需要处理的事件……” 说起来，夏川志奈子可能是几个女生当中“工作”最认真的一个，虽然严格来说她只是来帮忙的而已。 “要是想调查什么的话，也不需要源君亲自出马吧？”夏川志奈子说道，“基金会有那么多专业的调查人员，交给他们不就行了。” 这才是最让夏川志奈子不满的地方——按理说，“调查”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绕过自己的。按照正常流程，自己就可以跟源君一起行动了。 结果，六冢源竟然选择抛开一切组织架构，亲自出马…… ——既然如此，那自己来“帮忙”又有什么意义？ 感受到少女的怨念，六冢源连忙说道：“这次是我的疏忽……因为不觉得这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件，所以就想着亲自跑一趟，当做转换心情了。下次再有什么事件一定及时通知你们。” 这是六冢源的实话，“印第安扑克”、“攻略卡”什么的，风纪委员和警卫部队他们十分重视，但六冢源却不觉得这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 对他来说，事件解决与否并不重要，甚至“攻略卡”继续流行下去，对“超能格斗”来说可能还是一件好事。 六冢源是受到远峰叶理老师的再次嘱托，以及白井黑子无意识中传递出来的“求助信号”，才决定亲自出手，稍微调查一下。 却没料到，分身那边不谋而合，准备就在今天“越狱”。 然后事件一路发展，最终到了这个地步。 比起以前经历过的种种事件，这次“印第安扑克”风波堪称和平无害。 就连声势浩大的怪兽对决也是在“游戏世界”当中进行的，没有对现实世界造成影响。 唯一损失惨重的，就只有“品雨大学附属医疗设施研究所”和小半条街道。 期间虽然有战斗，但战斗力的天平却严重向自己这边倾斜。 三名level5一起出手，要是还能把事情闹大……那分身差不多可以直接去挑战一方通行了。 “话说回来……”六冢源突然露出回忆的神情，“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有吗？”御坂美琴说道，“是不是操齿凉子？” “不，不是她。”六冢源摇头，“是其他什么人。除了我们，今天还有谁参加了战斗。” “啊！”御坂美琴突然一拍手，“还有那几个风纪委员来着。” “风纪委员？” “是的。”御坂美琴连忙起身，就要往门口走去，“为了避免战斗造成一般市民误伤，我拜托她们去疏散战场附近的人群了。现在事件已经结束，但我忘记去通知她们了！”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她们实在认真负责，还在进行疏散人群的工作就不好了。 “请留步，御坂美琴同学。”秋莎的声音突然响起，叫住了御坂美琴。 “他们……也就是你指的那四个风纪委员，其实是暗部‘食尸部队’的成员。”秋莎毫不客气地戳穿了饭栖莉泽她们的伪装。 “欸？”御坂美琴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他们是研究所方面雇佣的人，目的是回收分身。”秋莎说道，“当然，他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但她们好像也没有做坏事的样子。”御坂美琴说，“所以还是去通知她们一下吧？” “请放心，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秋莎保证道，“我一定会将你的话转告他们。” “这样啊，”御坂美琴点点头，“那就拜托了。” 御坂美琴还是不太想跟暗部组织打交道，所以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我会替你传达的，御坂美琴……在他们四个“通关”游戏，回到现实世界之后。 秋莎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游戏世界当中。 除了分身之外，“食尸部队”的四人组此时也在“游戏世界”里的街道当中游荡着。 第六百八十九章 食尸部队的通关之旅 “我打！”作乐木鸣羽以玩偶熊形态出击，打倒道馆里身穿空手道服的彪形大汉。 “好了，这家伙应该算是这里头目了吧？”很满意自己的成果，作乐木鸣羽空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无聊~”清清太郎丸双手垫在脑后，靠坐在墙边，“下一次换我出场哦。” “你们……”作为队长的饭栖莉泽却是一副心累的表情，“该不会真的把这里当成一个游戏了吧？” “难道不是吗？”作乐木鸣羽解除装甲模式，来到她的身边，“我们不是收集到很多线索，已经指明这里就是那个很有名的‘超能格斗’喽？” “话虽如此，但作为游戏，这也未免太夸张了一点吧？”药丸医月说道。 食尸部队四人组当中，就数药丸医月最能理解队长饭栖莉泽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这个组织里唯一的“正常人”。 “这可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啊，”药丸医月说道，“跟真正的学园都市几乎没有比任何区别，所以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招的——正常想来，‘游戏’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东西吗？” 就如药丸医月所说的那样，她们四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是怎样进入这个“游戏世界”当中的。 “游戏世界”当中的学园都市跟真实世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除了没有任何居民这点之外。 食尸部队四人组受御坂美琴的嘱托，前去疏散战场附近的市民。 刚开始的时候，这项工作进行得还挺顺利。但渐渐的，他们就没有再遇到任何一个路人了。 当时已经是深夜，再加上这片区域也不是什么热闹的街区，所以饭栖莉泽他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直到他们汇合，准备返回御坂美琴和分身的战场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找不到人了。 再紧接着，饭栖莉泽惊讶地发现，她的能力“鸟瞰把握”不知何时也无法正常发动了。 同时，手机也没有了信号，无法跟他们的上司取得联络。 惊慌之下，他们立刻前往最近的一座安全屋，结果打开房门，却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原本应该有的家具和提前储备好的物资通通不见。 不仅如此，同一栋楼的其他房间也都处于这种空荡荡的毛坯房状态。 食尸部队四人组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花费了不少时间，四处踹门。发现整个学园都市似乎都变成了一座空城！ 街道和建筑物外表看似一切正常，但里面的的房间却几乎都是空白状态，而且看不见半个人影。 更加糟糕的是，不只是“鸟瞰把握”，就连作乐木鸣羽的“浸纸念力”和清清太郎丸的“摩擦增减”也都受到影响，性能大降，只能表现出level1的水准。 只有药丸医月的“液比转换”似乎没有受到明显的削弱，所以一开始的战斗几乎全部是她来负责的。 是的，在食尸部队刚刚认定他们如今所处的这座城市“空无一人”的时候，就被一群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白练功服包围了。 陌生的环境下突然遇到这种情况，食尸部队四人组当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敢有丝毫大意。 虽然这些黑白练功服只是最基础的“小怪”级别npc，以他们专业暗部成员的实力，只靠徒手格斗技能也能轻松解决。 但超能力的突然失灵还是让他们十分警惕，保险起见，由战斗力未受影响的药丸医月出手应战。 药丸医月是一名“药剂师”，她的战斗方式就是灵活使用身上携带的各种药剂，将其组合形成各种各样的效果。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些黑白练功服们并不是真正的人类，所以她调配出来的，针对人类的催泪和麻痹药剂完全没有效果，反而浪费了不少药剂。 最后，药丸医月调配出速凝发泡剂，将敌人全部浇筑在地上。 被打败后，这些黑白练功服化作一滩纯白色的不明物质，凭空消散，只留下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条。 随着食尸部队四人组的移动，类似的战斗又经历了好几次。有了经验，知道敌人其实不强之后，他们的应对也更加从容。 很快就收集到足够多的纸条，拼凑出所需的“关键信息”——告诉他们此时正身处一个叫做“超能格斗”的游戏世界当中，想要离开，就必须将游戏通关。 具体来说，就是“踢馆”，打倒分布在二十三个学区的二十三座格斗道馆，收集情报，破解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 虽然感觉事情很荒诞，但食尸部队四人组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按照纸条上的要求，开始漫长的通关之旅。 战斗什么的姑且不论，光是要走遍全部二十三个学区就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 所幸，游戏世界里的公共交通设施能够正常使用。无人公交车、出租车，或者地铁都能够正常搭乘——只不过要先打倒npc获得打车钱才行。而且可能在车站或者车厢里遭遇敌人，发生战斗。 或者，可以去偷车进行移动。 负作用是可能会被警卫部队追捕——这是一种类似精英npc的存在，实力相当强悍，堪比一些实力弱的道馆馆主了。 总之，他们一路上走得相当辛苦，经历的战斗更是数不胜数。 游戏世界里的时间仿佛是定格在夜晚时分，不管过去多久都不会天亮。 若非药丸医月的生物钟足够精准，他们恐怕早就失去了时间感，迷失在这座永夜的都市当中…… “好了，”作乐木鸣羽舔了舔嘴唇，“打倒这家馆主，按照惯例，应该可以在他家道馆的食堂里大吃一顿了！” 他们在游戏世界里已经待了近二十天，当然也是要吃饭的。 这座城市是“空”的，所有的餐厅以及超市便利店当然也只是徒有其表的空壳子，里面没有任何食物；只有水龙头里倒是能够正常放出水来，让他们不至于渴死。 但是，每到饭点的时候，他们又总是能够获得足够的食物。 有时候是路边随机刷新出来的小摊，有时候需要打败被他们戏称为“送餐员”的npc，从他们身上“掉落”食物。 再有就是，像现在这样，踢馆胜利之后，可以在道馆的食堂里吃一顿大餐——甚至可以随意点餐！ 第六百九十章 最后的关卡 空手道道馆面积巨大的食堂里只坐了他们一桌人。 作乐木鸣羽兴致勃勃地翻看着菜单——作为今天打倒馆主的人，她可以决定今天的菜单。 “真厉害啊，这个不是那家超有名的餐厅的招牌菜吗？”作乐木鸣羽兴奋地大呼小叫，“不妙啊，想吃的东西太多了……光是为了这一顿饭，再跟那个馆主打一架也可以呢。” “完全已经乐在其中了呢。”药丸医月苦笑道。 “啧，真是的……”饭栖莉泽也无奈咋舌。 说来惭愧，最近他们食尸部队的经营状况不是太好，连带着收入也大幅减少。像这种奢侈的餐厅，也不是随便就能去的。 “奈留只会挑最贵的料理，一点品味都没有。”清清太郎丸毫不客气地评价道，“下一场换我来。” “贵的味道肯定不会差，”作乐木鸣羽说道，“反倒是你，只会挑一些味道奇怪的菜……” “看你们无忧无虑的样子，真好啊……”饭栖莉泽叹了口气，一边伸手捂住右眼。 “怎么样？能够发动能力了吗？”药丸医月连忙问道。 清清太郎丸和作乐木鸣羽他们的超能力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已经完全恢复了，所以如今他们成为战斗的主力。 只有饭栖莉泽，她的“鸟瞰把握”依旧无法正常施展。 “还是之前那样……”饭栖莉泽叹息一声，“明明感觉是正常发动了，但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就好像视线被挡住了一样。” “会不会是因为队长的能力跟跟格斗没什么关系，所以这个游戏世界里面没有体现？”清清太郎丸说道。 “谁知道呢？”饭栖莉泽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反正没有超能力我又不是不能战斗。” 最近一直在修行格斗术的饭栖莉泽实力不弱，单挑一些弱一点的馆主也不成问题。只是超能力无法使用，还是让她感到在意。 “还差最后三个道馆了。” 吃完豪华晚餐之后，四人组摊开地图，在第四学区上面画了个叉。 “二十多天……”饭栖莉泽忧心忡忡地说道，“失踪这么久，外边该不会以为我们已经全灭，已经把食尸部队除名了吧？” “那岂不是很糟糕？”清清太郎丸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第三学区吧！” 结果又花了整整七天，他们才打败第一学区的道馆。 “为什么是驱动铠啊？”看着散落在道馆场地各处的金属零件，药丸医月十分无奈地吐槽道。 第一学区“无限制格斗”道馆的馆主是一架五米高的人形驱动铠。 食尸部队四人组不得不一起出手，才打败这个强敌。 “幸亏之前那家药店里有商品，让我补充了基础药剂。”药丸医月感叹说道，“否则我就帮不上忙了。” 他们有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游戏世界似乎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完善。 店铺里开始出现商品，npc们变得越来越聪明，当然也变得越来越强了。 “所以……我们已经通关了吗？”作乐木鸣羽问道，“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看起来还不能。”清清太郎丸摇摇头，“最初的情报里说了，打倒二十三座道馆只是为了收集情报，还有一个最终的秘密需要破解。” “但是我们并没有收集到什么情报。”药丸医月说道，“除了吃饭，在道馆里就只有战斗而已。” “所以……情报就是战斗？”饭栖莉泽说道，“是不是还有一场最后的决战要打？” “学园都市里似乎确实有第零学区的说法。”药丸医月点头，“也许真的有个第零道馆。” 一边交流，四人组一边轻车熟路地来到道馆后面——这里是道馆食堂所在的位置。 可能是为了设置方便，之前的二十二座道馆都是同样的结构。 但这一次，道馆后面并没有食堂。反而是一条通往地下身处的楼梯。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提示了。 饭栖莉泽别无选择，轻叹一声，率先走下去。 地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看起来像是一座实验室。 但整体看来十分空旷，巨大的空间里，只在边缘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些仪器设备，中间大片的区域都空荡荡的——一看就是适合开打的地方。 视线的尽头，矗立着一只巨大的试管。淡黄色的液体当中，一具妙曼的躯体若隐若现。 “这里是最后的大boss了吗？”作乐木鸣羽身边无数纸片飞舞，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其他三人也一起做好战斗准备，只等待着最后决战的到来。 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几个也摸清楚了这个游戏的套路。作为一款格斗游戏，“超能格斗”的风格相当简单直接，哪怕是剧情模式也一样。 简单来说就是两步——到地方，然后开战。 实在是太好懂了。 话虽如此，但该吐槽还是要吐槽的。 “这就是最后的秘密？”饭栖莉泽咋舌道，“真是一点神秘感都没有啊……” “本来确实为你们准备了一些解谜环节的。”巨大的空间里突然传来女性的声音，“但是之前的环节你们耗费了太多时间，所以……” 巨大试管当中的液体缓缓下降，露出泡在里面的人体。 “跳过让我们跳过那些无关紧要的步骤，直接进行最后一步吧！” 巨大试管化作一蓬细碎的星光，凭空消失。 而试管中的少女，已经穿上一身无袖的格斗装，向他们走过来。 “自我介绍一下，”少女微笑着说道，“我是秋莎，这次试验的主持人。” 说着，秋莎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向面前的四人微微鞠躬：“虽然迟了一点，但还是要说——欢迎来到超能格斗，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啊！”饭栖莉泽突然惊呼出声，“能力……可以使用了！” 在地下室的天花板上，无数只有饭栖莉泽才能感知到了“眼睛”同时睁开。 整个空间，以及敌人秋莎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秋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当然可以用了，因为……数据已经收集完毕了嘛，” ——“鸟瞰把握”，主人“存档读档”的克星能力……已经不用再担心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被未来迷失 把“食尸部队”四人组拉进“游戏世界”的正是秋莎。 把设定中难度最高的任务安排给他们的也是秋莎。 除了为“超能格斗”做调试之外，秋莎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饭栖莉泽的能力“鸟瞰把握”。 因为这是目前已知的，唯一能够直接威胁到六冢源的超能力“存档读档”的能力。 大霸星祭期间，正是由于饭栖莉泽的活跃，直接封印了六冢源的能力，使他一度陷入到巨大的危险当中。 这一直都让秋莎耿耿于怀。 如果说她的姐妹艾玛诞生的目的是为了辅助六冢源；那么更早觉醒的秋莎，继承了小暮志野博士的部分遗志，她更加在意六冢源的安全问题。 所以，任何威胁到六冢源安全的因素，都必须排除！ 不计手段，只看结果。 杀死饭栖莉泽是一个方案，但不是最优解。 因为真正有威胁的并不是饭栖莉泽这个人，或者她手下那个三流暗部。 危险的是她的能力“鸟瞰把握”。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好的处理方法是了解并掌握这个能力，至少也要找到破解它的方法。 即便在整个学园都市，这种广域侦测型能力也是相当稀少的类型。 所以，秋莎必须亲自收集有关“鸟瞰把握”的能力数据——这才是把食尸部队四人组关进“游戏世界”的主要原因。 在他们一路战斗通关的过程中，饭栖莉泽始终无法正常施展能力；但实际上，她每次发动能力都成功了，只不过她的视线看到的是“游戏世界之外”，或者说，是试图从现实世界观测“游戏世界”内部，那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此期间，秋莎却可以详尽而彻底地观察她的能力，并且收集“鸟瞰把握”的各种数据情报。 终于，到最后大决战的时候，所有数据收集完毕，在“系统”内部已经可以模拟再现“鸟瞰把握”。 所以，饭栖莉泽终于发现自己能够正常使用能力了。 至于另外三人的能力，因为都不是像“鸟瞰把握”这样的稀有类型，继承了“幻想御手”部分数据库的“系统”当中有同类型或者相近类型的能力，进行模仿推演难度较低。 所以清清太郎丸和作乐木鸣羽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巅峰实力。 而药丸医月，她的“液比转换”是纯粹的研究型能力，难度不高，保密等级也不高，“系统”当中从一开始就有完整的能力数据，所以不需要任何推演，是可以直接使用的完整形态。 药丸医月的战斗力全靠她调配的各种药剂，这一点，也在之前的一家药店里补充完整了。 值得一提的是，药店里的药剂和她们这些天里吃的饭菜，都是秋莎在现实世界当中准备好，然后送进去的。 也就是说…… “我已经让你们调整到最佳状态，”秋莎看向面前的四位“勇者”，“所以，接下来的最后一战，要是不幸战败身亡，那也就怪不了任何人了。” 秋莎就像一个真正的关底大魔王，露出一抹邪性的笑容：“啊，提醒你们一句，在‘这个世界’死亡的话，也就不用想着还能活着回到现实世界当中了——虽然是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种事情……”饭栖莉泽张开全部视线，信心满满地上前一步，“我们早就有觉悟了。来吧，你这个怪物！” 秋莎轻叹一声：“你还是没有明白啊……” 话音未落，她的脚下轻轻挪动一步，眨眼间便从原地消失。 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饭栖莉泽跟前。 作乐木鸣羽反应迅速，立刻抬起手臂，挡住秋莎的拳头：“队长！” 只听得一声砰的一声闷响，覆盖着厚实装甲的熊掌被高高弹开，纸片乱飞。 击溃它的，只是一个少女纤细的拳头。 这是秋莎利用“分身”的技术为自己制造的身躯，哪怕不是战斗专用的类型，但力量和身体强度也比普通人类要高上很多。 “队长！”清清太郎丸也喊了一声，伸手把仿佛发呆似的饭栖莉泽拉到一边，躲过秋莎的手刀横斩。 秋莎的攻势凶猛，但清清太郎丸并不畏惧，他将自己身体表面的摩擦力调整为零——如此一来，任何落到他身上的攻击都会被滑开。 可是秋莎对他的能力也了若指掌，随即变招，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这一招与摩擦力无关，是垂直于身体表面的动能转换。 清清太郎丸面色一变，整个人向后倒滑出去…… 药丸医月立刻补上，丢出两只试管，在半空中破裂，其中液体快速挥发，融合…… 秋莎后退一步，避开药剂烟雾，然后扬声吐气，向前推出一掌。 作为字面意义上跟六冢源最近的人之一，秋莎对六冢源的格斗技了若指掌，自然也包括他的“空气技”。 一掌推出，搅动空气，凭空掀起一阵劲风。 她的水平不如六冢源，所以空气技用来攻击还力有未逮，但是吹散药剂的烟雾还是绰绰有余的。 紧接着，秋莎又使出瞬移一般的移动技巧，冲进作乐木鸣羽的怀中。 贴身短打，她的四肢有如机枪一般倾泻出猛烈的攻击，短短几秒钟便撕开了作乐木鸣羽体表的装甲防御。 破碎的纸片被气流搅动，在两人身边乱舞，就好像是玩偶熊体内迸出的“鲜血”。 虽然本体尚未受伤，但作乐木鸣羽还是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尖叫。 饭栖莉泽依旧浑身僵硬，如同呆住了一般站在原地。 “队长！队长……” 同伴的呼叫声终于惊醒了饭栖莉泽，她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看着已经击溃自己所有同伴，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的秋莎，饭栖莉泽面色惨白，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有一双能看到未来的眼睛确实很不错。”秋莎说道，“但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无知者无畏，正因为在“未来视”当中，饭栖莉泽看不到自己这边获胜的可能性，所以反而让她无法采取行动。 ——不管自己做什么，都阻止不了眼前这个怪物的攻击……哪怕自己知道她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秋莎就好像一个无法被阻碍的“自然现象”，无视周围的一切，稳定地贯彻自己的行动。 饭栖莉泽被茫茫多的无限未来迷惑了视线，她越是寻找，却越是绝望，因为根本找不到可以化解“自然灾害”的方法。 第六百九十二章 通关而出 “现在就剩下你自己了。”秋莎笑着看向饭栖莉泽，“怎么，不试一试吗？还是说，你已经被无望的未来所折服，彻底失去斗志了？” 饭栖莉泽闭上眼睛，然后用力睁开，恶狠狠地瞪过去：“你这个怪物！” “呵，怪物……”秋莎嗤笑一声，“只是因为你们太弱了。我所掌握的格斗技只是对主人的拙劣模仿。” “怎么可能？”作乐木鸣羽惊呼出声，“欸，你的主人是……” 秋莎没有打理她，而是继续看向饭栖莉泽：“真的不试一试吗？虽然还在测试阶段，但是游戏的boss最终都是要被打倒的，即便是我也不会例外，你们还有希望哦。” “不要听她的！队长！”药丸医月大声喊道，“不要跟她打！” “嗯，我知道。”饭栖莉泽点点头，“她不是人类——至少这点我还是看到了。” 在刚才的“未来视”当中，曾经有那么寥寥几次，他们四人联手打伤了秋莎。然后就看到她的体内，并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些仿佛机械和血肉融合的产物。 结合刚才第二十三个道馆的驱动铠馆主，不难猜到这个秋莎也是一个“机器人”。 “你并没有对我们穷追不舍，占据优势也手下留情，”饭栖莉泽说道，“反而在不断蛊惑我跟你战斗，主动对你出手……” “没错！”药丸医月接着分析道，“可见你也受到游戏机制的束缚，不能无故主动伤害我们这些玩家！” “这个我知道，是机器人三大原则。”作乐木鸣羽说道。 清清太郎丸从远处回来，刚才一轮交手当中，就属他受伤最重，要不是借助滑行化解了大部分动能，恐怕会断掉几根肋骨吧？ “你们……没问题吧？”听到同伴们的交谈，清清太郎丸有些傻眼，大敌当前，怎么还扯到机器人三原则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面了？ 作为敌人的秋莎也露出同样无语的神情：“不要逃避现实了，你们难道忘记了，战斗一开始就是我主动出手的吗？” 饭栖莉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确实……是这样的……” 她在“未来”迷失太久，时间感都混乱了，以至于忘记了一分钟前才发生的事情。 “啊？”药丸医月也愣住了。 倒不是犯傻，只不过刚才的一轮交手当中，秋莎并没有直接攻击药丸医月，只是驱散了她释放的药剂，随后就去找队长饭栖莉泽了。 这让药丸医月觉得对方是在遵循某种规则，并没有真正想要杀死他们的意思。 至于开战之前的警告，也可以理解为一种烘托氛围的表演。 “看来是之前的态度让你们产生错觉了。”秋莎叹息一声。 为他们提供食物和药剂也好，战斗中的闲聊和点到为止也罢，这些细节让食尸部队四人组产生错觉。误以为秋莎所说的“要杀死他们”只是一句台词。 但秋莎是真心实意地准备杀死他们的。就凭食尸部队曾经暗算过六冢源。 让他们一路顺利通关，只是为了测试刚刚投入运行的“游戏世界”。而且关卡的难度也只有那种程度而已——毕竟要让绝大多数非专业的玩家也能顺利通关才行。 至于现在这场战斗，则是因为秋莎想要实验自己的新身躯。受六冢源的影响，她想尽可能地创造出“公平对决”的场景，测试自己的实力。 结果，食尸部队那边并不配合，甚至得出完全一厢情愿的结论。 感受到秋莎身上升腾起来的杀气，饭栖莉泽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找回了身为暗部组织首领的感觉。 “开战了！清清，奈留！”饭栖莉泽大声叫道，并且第一时间后退。 这一次，她的动作十分干脆利落，也就在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秋莎的动作。 秋莎使用的并不是瞬间移动，就只是单纯的速度快而已。 但是…… “能应付！”饭栖莉泽暗自点头。 ——只要冷静下来就能看到敌人的动作；通过这段时间的修行，我的反应和动作也快了很多，再加上…… “未来视”——不是跟敌人直接对抗，而是单纯地躲闪的话……能行！ 至于战斗，交给清清太郎丸和奈留就可以了，要充分相信自己手下这两位主攻手的实力。 “药！困敌！”饭栖莉泽发出简短的命令，并且指出释放药剂的方位。 药丸医月是副攻击手从旁策应。 饭栖莉泽则在最后方统领全局，指挥战斗…… 这才是“食尸部队”的风格，四人携手，才是最强的战斗小组，专业且高效。这也是他们曾经能够跻身一流暗部组织的主要原因。 只可惜，在遭遇了level5之后，他们习惯的战斗方式和他们的信心被一并击溃。失去擅长的部分之后，作为一个组织，食尸部队的实力出现大幅度削弱，连带着暗部评级也一路下滑，最终沦为现在的三流水准，并面临解散的风险。 此时此刻，作为队长的饭栖莉泽终于开窍，主动找回了曾经他们最擅长的战斗方式。 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明明还是刚才的人，明明还是之前那个程度的超能力，但带来的压力却完全是两种感觉。 “啊……果然，现在才像点样子，总算体现出一点价值。” 回过神的时候，秋莎发现自己嘴角不知不觉中翘起，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诶呀呀，我也被主人影响，为紧张激烈的战斗而激动不已呢。” 秋莎笑着，冲向敌人…… …… “终点……就在这里？”分身低头看向手中拼凑起来的地图。 经过漫长的收集过程，她终于集齐了全部地图碎块，以及三十六条关键信息。并且最终找到这个地方。 身上的熊猫格斗装早已经破烂不堪。虽然总体难度不高，但她也是经历过一番苦战的。 “真是恶趣味的游戏，真的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吗？”一边吐槽，分身一边向着地图上标注的终点走去。 道路尽头，是一座自带花园的三层公馆。 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分身推门而入。 然后就看到里面坐了一屋子人，都看向自己。 人群中，除了自己认识的六冢源之外，还有数量众多的“御坂美琴”，以及……自己的本体操齿凉子。 “恭喜你，成功通关。”操齿凉子神情古怪，但还是第一个开口，送上祝福。 第六百九十三章 新人入职 “欸？”分身看着满屋子的人，歪了歪脑袋，即便以她装备的高性能电子脑，一时间竟然也没能反应过来。 在一屋子的少女当中，分身很快注意到在场唯一的异性——六冢源正坐在角落里，悠闲地喝茶。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看来时的道路。 道路，街道，建筑物都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天亮了。 天空中出现了太阳，而且看太阳的高度，已经是将近中午时分。明明直到刚才为止，还是永无止境的深夜。 低头再看，身上的熊猫配色战斗服也消失不见。 “出来了……”分身喃喃道。 “是的，恭喜你通关成功。”御坂9900迎了上来，为她披上一件长袍，然后该十分郑重地为她戴上象征胜利的花环。 “嘛，虽然只是其中一条剧情力罢了。”食蜂操祈仔细打量着分身，休息一夜之后，恢复体力的她也来到了青峰庄。 “唔……感觉……很微妙力呢~”食蜂操祈皱起眉头，她在用自己的能力试探分身，发现“心理掌握”似乎对她无效，但又不是完全无效。 “总之，比预想中的更像人类呢。” “这里是……”分身满心疑惑，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视线投向自己的本体——操齿凉子。 “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叫做青峰庄的地方，”操齿凉子顿了顿，神情愈发古怪，“当然，也可以叫做‘御坂之家’就是了。” 哪怕操齿凉子是把自己一分为二，变成两个人生活一年之后又再次拼接起来的狠人，在看到这一屋子的“御坂美琴”的时候，也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果然，传说中第三位的克隆人军团项目是真的啊！ 但操齿凉子毕竟是一位科学家、研究者，她很快便冷静下来，然后也大致猜到他们找自己过来的目的。 ——分身，他们的目的是我的分身，以及……我的研究能力。 操齿凉子扪心自问，自己最有价值的部分也就是这些了。 事情也不出意料，当她来到青峰庄，并且见到在此等候的三位level5的时候，六冢源就直截了当地说明原因。 “我想要雇佣你的分身——如果可以的话也包括你本人——为我工作。”六冢源说道，“作为代价，除了正常的薪水报酬之外，我会劝说分身放弃自毁，以及试图杀死你的打算。” 因为太过直白，以至于操齿凉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当然，”六冢源继续说道，“你也要放弃继续利用印第安扑克计算消除灵魂的方法。” 御坂美琴接着说道：“就是啊，两个人都好好地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消灭其中一个呢？” “我……我也不想的。”操齿凉子苦笑着说道。 确实，如果有可能，她也不想消除分身的“灵魂”。 但是之前的她因为恐惧和缺乏有效沟通，走入死胡同，只能想到销毁“灵魂”这一个方法来解决问题——不管是分身的灵魂，还是自己的灵魂，只要消除其中一个，大概就没问题了。 而继承了她的思维方式的分身，也做出同样的判断，甚至更加极端。 “难道说，”御坂9900突然开口问道，“操齿同学无法接受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存在？” “怎么会！”操齿凉子连忙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在实验期间，整整一年都有两个我同时存在啊！” 如果有可能，她也想和分身两个人都好好活着。 “只不过，之前我们陷入了囚徒困境。”操齿凉子苦笑着说道，“身边没有人可以相信，更不相信对方，甚至连自己也不信任……这种条件下，也只能走上毁灭和自我毁灭这条路吧？” 但是现在不同了，眼前就有整整三位level5。作为中间调节人和见证者，他们有足够的分量和实力督促自己与分身和解。 更不用说，现场还有这么多御坂复制体们“现身说法”。尽管原理不同，但多少也能类比操齿凉子和分身的情况。 于是，操齿凉子选择接受调解，也接受基金会的聘请，成为基金会的科学顾问…… “情况就是这样，你觉得这个安排如何？”六冢源向分身问道，“愿意放弃自杀，与操齿同学和解，并且加入我们吗？操齿熊猫同学？” 分身看向操齿凉子，眉头紧皱，露出沉思的表情。 “嘛，不用顾忌太多，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哦。”一个长发版的御坂美琴开口说道，“别看他们这样，其实这几个当家人都不是特别严厉的类型哦。” “也就是说，我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啊。”分身轻声叹息道。 “是的。”六冢源点头，“既然引起我们的注意，那么你的计划就注定无法成功。”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想要自我毁灭——”分身看向六冢源，“我跟那位ai小姐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六冢源再次点头，“但是，难道你还没有找到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目标吗？” 恍惚间，分身耳边响起身处擂台上时听到的欢呼声。 “这个……是有的。” “那还有什么疑问？”六冢源说道，“格斗技什么的，我可以教你啊。” 分身眼前一亮，接着说道：“科学研究什么的，交给操齿凉子就行了。我的知识，智慧和思考模式都是她的复制品，不适合当研究者。但是，我的身体无疑要比操齿凉子更强，所以，我想主攻格斗术。” 操齿凉子满头黑线，但也无可辩驳，她在体力和运动能力方面，确实就是一个弱鸡。 “没问题，”六冢源当即拍板，“你的工作岗位就放在游戏世界当中好了。” 因为操齿凉子本人已经答应入职基金会，所以六冢源也不是特别强调分身的“科研”属性了。反倒是她自由操纵人工肌肉的能力，在“游戏世界”当中倒是大有可为——有她的加盟，npc们的动作就可以自由灵活多了。 听到分身答应下来，所有人一起鼓掌庆祝。 御坂9900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给分身，又交给她一把钥匙：“来，签下契约，你就是基金会的一员了。你的房间是308号，可以直接入住。” “房间？” “是的，就在楼上。”御坂9900指了指头顶天花板，“你应该没有住处吧？正好因为布束学姐离开，空出一个房间。” 对这个安排，分身马上想通了——这座房屋里有太多秘密，就比如御坂复制体。知道这些秘密的自己，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放走？ 但她没有犹豫，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操齿……熊猫。 第六百九十四章 面试 办理完分身的入职手续之后，除了原本的住户，其他人纷纷离开青峰庄。 今天本来就是正常上学的日子，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她们还是请假才出来的。 倒是夏川志奈子，或许是受到了刺激，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跟六冢源一样向学校请了长达一周的假。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跟源君一起行动了！”夏川志奈子十分开心地宣布道。 “唔，请假呢。”“请假吗？” 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也一副得到启发的表情。 只不过常盘台中学校规严格，就读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千金大小姐，所以哪怕是level5也不会获得特例。 食蜂操祈借助自己的能力，还可以适当的肆意妄为一些，但也很有分寸，不会做得太过分。 想要一整天一整天地请假，对她们来说确实有点困难。只好挂着遗憾和不满的神情，返回学校。 最近一段时间，六冢源也已经习惯了身边总有至少一个人跟着，自然不会在意夏川志奈子的擅自决定。 “不过……”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六冢源说道，“很可惜我没有时间陪你出去玩啊，接下来我准备去总部一趟。” “没关系哦。”夏川志奈子微笑着说，“我也不是为了玩才请假的。只要能陪在源君身边就可以了。” “……”沉默片刻，六冢源才说道，“谢谢。” “别在意。”夏川志奈子反而十分大度地挥挥手，“不过……等源君忙完之后，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好好陪我啊。” “忙完之后……吗？”六冢源不禁稍微畅想了一下——那应该是自己晋升level6之后吧？ “当然，一定会的。”六冢源笑着做出承诺。 两人散步一般地走过大半个学区，来到基金会的总部。 为了躲清净，六冢源已经把自己的实验室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有在总部露面，今天前来就是为了处理一些积压的事务。 但是却没有想到，六冢源的工作还没有开始，夏川志奈子反而先接到了自己的工作。 “夏川部长，执行部门有几个新同事入职，有空的话请您去见一见他们。”刚刚来到大厅，就看到前台小姐姐眼前一亮，来到夏川志奈子跟前说道。 “欸？见谁？”夏川志奈子为之一愣，“这……算是面试吗？怎么会找我？咦，我真的是部长了吗？” 总之，问题很多，夏川志奈子脑中一团混乱。 甚至就连六冢源也不禁咋舌：“来真的啊？” 最近一段时间，六冢源忙于自己的事情，所以身边的几个女生“瓜分”了基金会的管理和运营权。其中，夏川志奈子负责的就是以众多编外人员为主的执行部门。 除了“101军团”之外，基金会近八成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些跑外勤的行动专员。 对此，六冢源基本上处于听之任之的态度，随她们几个女孩喜欢去折腾。 基金会的日常运营全部交给艾玛和秋莎负责。她们两位性能强大的ai对整个组织进行扁平化管理，如果愿意，她们甚至可以直接指挥到每个人。 所以，理论上基金会其实不需要中层管理者。 换句话说，哪怕随机挑选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中学生，也可以当基金会的部长。 更不用说是六冢源最信任的这三个人，而且她们的能力一点也不差…… 食蜂操祈管理的情报部门，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才有了这个部门。 御坂美琴协助艾玛和秋莎进行设备开发，充当着研究者的角色——她倒是没有挂一个“部长”之类的职位，因为基金会的科学家就只有木山春生一个人而已。然后就是艾玛和秋莎，以及六冢源自己。 科学研究和设备开发才是六冢源最重视的部分。不夸张地说，整个基金会都是为了支援和掩护这个部门。 相比之下，被称为“执行部部长”的夏川志奈子觉得自己才是唯一德不配位的那个。 基金会的主要业务，赖以存在的根本就是接近三位数的行动专员。 管理他们的“执行部部长”可谓是基金会真正的实权职位。 正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夏川志奈子本人一直都把自己的这个头衔当成一个玩笑。 要不是执行部真正的顶梁柱贝塔队长的迷之信赖和无脑支持，夏川志奈子完全没有信心在执行部那些前暗部甚至现任暗部成员的面前站稳脚跟。 事实上，这几天里夏川志奈子只是抱着“社会实践”“体验生活”的态度混在执行部的。 结果，现在却告诉她，让她履行部长的职责和权力，去面试新人。 “没错，老板。”似乎是把六冢源的感慨当成了质疑，前台小姐姐连忙解释道，“是艾玛小姐安排的日程。您看有需要更改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六冢源摇头，“我也去看看。话说编外人员招新什么时候也这么正式了？” 既然都叫做“编外人员”了，顾名思义就是“临时工”。来去自由，只要能够按时完成艾玛布置的任务就可以了。 所以才会有大量暗部组织成员跑来兼职。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来到会议室，就看到“新员工”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首先是一个黑长直的少女，肌肤白皙，面容姣好，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六冢源盯着她，仔细打量一番，然后才迟疑地叫道：“秋莎？还是艾玛？” “诶呀，被看出来了吗？不愧是主人呢。”黑发少女笑了起来，不同于以往听惯了的电子合成音，虽然是人工声带，但少女的声音已经跟正常人类没有区别。 只是从口吻语调中还是能够听出来。 “秋莎，果然是你啊。”六冢源感叹道。 “原来是秋莎小姐？”夏川志奈子也十分好奇地凑上去。仔细观察秋莎的新身躯。 “这是……”夏川志奈子伸手捏了捏秋莎的脸颊，“分身？” “没错，我利用分身的技术制造了这具身躯。”秋莎回答道，“为了实验和熟悉这具身体，我申请进入执行部门，多多锻炼。” 说着，秋莎又看向六冢源：“主人请放心，我原本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 “你玩得开心就好。”六冢源说道。 然后又看向房间里的另外几个人：“这几位又是？” “他们也是准备入职的新员工。”秋莎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虽然只是兼职，但实力还算不错，可以执行一些有难度的任务。” “是你们！”看到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的四人组，夏川志奈子立刻叫了出来，“是御坂同学提到过的风纪委员……啊不，是暗部‘食尸部队’！” 昨天晚上交流情报的时候，夏川志奈子听御坂美琴提到过这四个人，又从秋莎那里看到过食尸部队四人组的照片。 所以此时一眼认出。 第六百九十五章 食尸部队的判决 “你们就是‘食尸部队’？”六冢源也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四人组。 虽然食尸部队他们曾经一度给六冢源带来不小的困扰，但双方还是第一次这样直接面对面接触。 六冢源也是头一回看到他们真人。应该说，这是他所知道的最年轻化的暗部组织，四个人平均年龄大概不超过15岁。 刨除暗部组织的凶名之后，剩下来的就是四个普普通通，跟一般学生没什么区别的少年少女。 此时的食尸部队四人组垂头丧气，整个人都蔫了似的坐在那里，就好像做坏事被警卫老师抓住的不良少年，完全没有暗部组织的气势。 六冢源忍不住说道：“秋莎，你究竟做了什么呀？” 感觉这四个人已经从意志层面被击溃了，正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没什么，”秋莎摇摇头，“只是稍微陪他们玩了玩……嗯，玩得比较尽兴。” “玩？”饭栖莉泽转头看过去，眼神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终究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是玩喽，”秋莎耸耸肩，“都说了是游戏啊！再申明一句，我可没有采用任何方式作弊哦，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在这现实世界当中再打一次，结果应该不会有任何变化。” “怪物！”饭栖莉泽轻声说道。 六冢源不禁对秋莎刮目相看了：“你这么厉害？” “是这具身躯的性能优秀，以及主人您传授的格斗技很好用。”秋莎说道。 食尸部队四人组看向六冢源的眼神更加怪异，就像是在看另一个怪物。 “所以……”夏川志奈子皱着眉问道，“为什么他们也要加入基金会？” 知道食尸部队曾经谋害过六冢源，夏川志奈子始终无法释怀。 “因为他们展现出了价值。”秋莎解释道，“最后的决战当中，他们虽然没有赢，但我也没能杀死他们。作为一个组合，食尸部队的实力值得称赞。” “我们的执行部门正缺少这种实力足够，又不怕损失的人才。”秋莎直言不讳地说道。 执行部门的编外人员以暗部成员为主，他们确实拥有相当不错的实力和工作经验，但终究还是“临时工”，关键时刻无法真正依靠他们。 而且，编外人员基本上都是大人——也就是非能力者，跟真正的能力者比起来，终究还是会有一些差距。 基金会不缺顶层战斗力，其名下和结盟势力当中，level4甚至level5都有不少。基金会缺少的，是level3左右的中层战斗力，而且还要是“编外人员”的中层战斗力。 本来“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就处于这一生态位，但她们是基金会的守护目标，不可能让她们去执行危险的任务。 于是，“食尸部队”的出现就显得恰到好处了，合适到秋莎都为此容忍了她们此前犯下的“罪”。 看来饭栖莉泽他们对自己悲惨的未来已经有所觉悟，所以才会这样垂头丧气。 ——为了从“恶魔”秋莎的手下保命，被彻底击溃之后，食尸部队四人组被迫签订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算是卖身给基金会打工了。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了解情况之后，夏川志奈子露出微妙的神情。 她刚才提出质疑，只是因为不想看到敌人加入基金会。 但夏川志奈子所理解的“加入”是像自己和御坂美琴、食蜂操祈这样，或者再次也是结标淡希和分身那种概念——加入基金会后，就是同伴和自己人。 善良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秋莎定义中的“加入”，是成为“工具人”。 不过夏川志奈子也没有好心到替他们求情，在她这个“部长”的见证下，食尸部队四人组又签了一大堆文件，然后才被放走。 ——除了给基金会打工，他们原本的暗部组织身份还将继续保留，算是秋莎打入暗部体系的一颗棋子。 会议室里只剩下三个人，秋莎才说道：“主人，关于饭栖莉泽的能力‘鸟瞰把握’，我已经形成文件上传，请过目。” “我和艾玛的分析，她的能力是否可能对主人的能力起到正向作用？”秋莎继续说道，“若再次让饭栖莉泽成为强观测者，或许可以对‘薛定谔的猫’的效果进行可控选择。” 毕竟，在力求事事分明的超级ai看来，“薛定谔的猫”那种完全不确定，随机赌运气的效果实在是太不可靠了。 这也是秋莎千方百计要把饭栖莉泽扣在基金会主要原因。 另一边，离开基金会总部的食尸部队四人组一起抬头望天。 “天亮了呢。” “是啊，天亮了……” 饭栖莉泽他们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被秋莎击溃，然后签下一大堆“卖身契”只是其中一方面；更让他们受到冲击的，是“时间”。 “怎么样？你们找到时钟了吗？”饭栖莉泽问道。 “嗯，飞艇上有在播放新闻。”药丸医月抬头看着天空，“上面的时间……10月13日没错。” “队长，街边店里的电子钟上面也显示的是13日哦。”清清太郎丸也说道。 “看来刚才那个房子里的钟表都是准确的，没有欺骗我们。”饭栖莉泽喃喃说道。 “但是……很奇怪啊，”作乐木鸣羽大声叫嚷起来，“才过去一天不是吗？但我们明明在那个游戏里打了二十多天吧？虽然一直都是黑夜。” “所以这才是问题所在啊！”饭栖莉泽说道，“我们被抓进那个游戏世界的时候，是10月12日晚上吧？” 没错，他们的时间感发生了巨大错乱。 “游戏世界”当中二十多天的奋战通关，结果出来回到现实之后，才发现竟然只过去了一夜。 难道说……“超能格斗”这个游戏，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 清清太郎丸倒是不那么在意这种事情，他挠挠头说道：“但这也不算是坏事，至少不用担心上头把我们认定为失踪并且除名了吧？” “说的也是呢。”作乐木鸣羽乐观地点头赞同。 然后，他们回到总部之后，还有好消息传来——因为“品雨大学附属医疗设施研究所”方面主动取消委托，所以即便他们昨晚没能抓获人造人，但任务也不算失败，甚至还获得了原本报酬百分之八十的违约补偿金。 “食尸部队”也因此保级成功，甚至回到原本的一流暗部位置。 “果然，之前太过倒霉，现在我们终于开始转运了吗？”队长饭栖莉泽苦笑道，“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就是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 六冢源唯一烦恼的事 “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呢？”听了队长的感慨，药丸医月也按着脑袋苦恼着，“就目前的结果来看，我们除了被戏耍一通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损失吧？” 比起他们预想中的最差结局，眼下这个情况可谓是再好不过了。 食尸部队曾经参与过刺杀六冢源的行动，当时的行动主谋木原数多已经死掉了，他麾下的顶级暗部组织“猎犬部队”也随之宣告解散除名。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食尸部队四人组在得知秋莎的身份，以及她跟六冢源的关系之后，一度已经做好了被干掉的心理准备。 “想那么多干什么？”作乐木鸣羽说道，“现在结果好不就行了。” “奈留说的没错，”清清太郎丸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墙边说道，“事到如今再烦恼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出去找东西吃呢——我们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呢。” “话是这么说……”药丸医月按着自己的肚子，“但一想到我们在一晚上的时间里吃了二十几天的饭……这真的没问题吗？” 不管怎么想，“时间”方面的疑惑还是很让人在意。 “也许我们根本没有吃东西，”作乐木鸣羽说道，“就像电影里讲的那样，只是一段输入我们大脑的信号，让我们觉得自己在吃好东西。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给我们吃那么贵的料理？” “行了，出去吃饭吧……”饭栖莉泽拍板做出决定，“但是不能去太贵的店哦，我们的预算有限。” “欸~”作乐木鸣羽拉长了声音，“突然开始怀念游戏世界了……” …… 与此同时，忙完手头工作的六冢源也准备离开总部。 “秋莎，我和志奈子准备出去吃饭，你要一起吗？”六冢源问像秘书一样辅助自己处理工作的人造人。 秋莎微笑着婉拒道：“不用了，这具身体目前还不支持食用正常的食物。您和夏川小姐请自便。” “好的！”夏川志奈子立刻抱住六冢源的手臂，“那么秋莎小姐，我们就告辞啦！” “话说，午餐你想吃什么？”六冢源问道。 “嗯……”夏川志奈子露出思索的表情，“不太好决定呢。” “倒不如说，”少女转过头去，小声说道，“重点是跟源君在一起，吃什么并不重要。” “这样啊……”六冢源注视着身边的少女，突然心中一动，提议道，“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我想是不是可以休息一天。所以，我们买食材自己做烧烤吧？就在我驻车的公园湖边。” “可以可以，这是一个好主意！”夏川志奈子连连点头，“烧烤的话，我也没问题的。” 如果是一般的正常料理，夏川志奈子可能还没有在六冢源面前展示的自信。 她毕竟是一个大小姐，开始学习料理还是在来到学园都市，独自一个人住宿的时候。 自己一个人吃倒是没问题，而且夏川志奈子也觉得味道还不错，但是要端给别人，尤其是给源君，就不是那么自信了。 虽然以前也有过一次和源君共进晚餐的经历，但那个时候夏川志奈子的大脑因为慌乱而一片空白，记忆都不清晰了，更不记得当时自己端出来的料理是什么样子的。 以至于事后回想起来，夏川志奈子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搞砸了？ 但是烧烤的话，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以自己的料理水平完全可以应付，不用担心露怯。 再说了，公园的驻车场，对于居住在房车里的六冢源来说，就相当于他的家欸！ ——源君主动邀请我去家里做客！ “好，那就快去超市吧！要买很多肉，还有烧烤用的木炭烤炉才行呢。”夏川志奈子斗志满满地说道。 “志奈子很喜欢烧烤呢。”六冢源也松了口气，相比之下，更加注重动手互动元素的烧烤对料理本身的味道要求更加宽容，也更加不会出错。 和夏川志奈子的顾虑类似，六冢源虽然也会自己炒菜做饭，但也属于为了养活自己的类型，并没有端出来待客的自信。 六冢源刚才脑海中鬼使神差地跳出“自己做饭”的主意，在说出口之前，紧急修正，才最终变成了“烧烤”。 ——说到底，我也想跟志奈子有更多的互动吧？ 六冢源心中分析着，毕竟人家女生都已经明示到这种程度了，他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看着心情愉快地在超市货架间选购的少女，六冢源轻笑一声：“算了，慢慢来吧……” 能力等级晋升固然重要，但偶尔也要适当地停下来，留意一下身边的人。 六冢源突然觉得很感谢眼前的这个少女——正是夏川志奈子执着地向自己传递心意，一次又一次地直球进攻，才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走到这一步。 夏川志奈子确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生。 但是，提起率先表白，六冢源的脑海中却跳出食蜂操祈的身影。 ——不可以忘记我哦，源哥哥！ 食蜂操祈才是自己最早认识，并且接下羁绊的女孩。对于拥有“心理掌握”的食蜂操祈来说，很多话其实并不需要说出口来。 只可惜，自己因为“读档归零”的缘故，两年前的记忆被封印，就连食蜂操祈和才人工房的其他女孩们也都一并遗忘…… 再说羁绊，因为“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以及御坂妹妹们的缘故，暑假里又和御坂美琴结下深刻的羁绊…… 六冢源知道，自己周围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所谓的“修罗场”早已经形成了。 “哇……”六冢源抬手捏了捏眉心，再次说道，“算了，慢慢来吧……” “怎么了，源君？”夏川志奈子带着挑选好的食材回到身边，看着六冢源的面孔，“是因为想到食蜂同学和御坂同学了吗？” “咦？”六冢源惊讶地差点跳了起来，“难道志奈子你也会读心术了？” 夏川志奈子无奈苦笑道：“因为能让源君头疼苦恼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件而已。”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不想给六冢源添麻烦，所以食蜂操祈才选择维持现状，而没有直接开战吧？ 在夏川志奈子看来，这场“恋爱”的战争一旦开打，占据优势的绝对是“心理掌握”食蜂操祈。别说是自己了，就算同为level5的御坂美琴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有这么明显吗？”六冢源忍不住摸了摸脸颊，自嘲似的说道，“我的烦恼还真是奢侈啊。” “关于这件事的苦恼，大家都一样啦。”夏川志奈子一副看开了的表情，“好啦，今天是难得的休息的日子，就不要想这些头疼的事情啦。不如帮我想想，要不要再买一些蔬菜？” “说的也是。”六冢源点头，看向购物车里堆积的食材，“这么多！” “嘛，连晚餐的份也一起准备了。”夏川志奈子笑着说道。 “那也太多了吧？”六冢源嘀咕一句，“不过确实要买一些蔬菜，全是肉很容易吃腻。” 第六百九十七章 佐天泪子的新朋友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两个对自己厨艺缺乏自信的人选择了难度较低的烧烤，正在超市里悠闲地采购食材和烧烤用品。 相比起他们两个半吊子，从小就开始照顾弟弟妹妹，各种家务技能点满的佐天泪子完全就是另一个等级的选手。 虽说也是家常菜的类型，但佐天泪子的料理可以说是达到了餐厅的专业级水准——这是每一个吃过她的料理的人的一致评价。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但佐天泪子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她租住的学生公寓的厨房，被充分利用起来。 食材是昨天放学之后去超市买好的，今天就只需要全力以赴地展现厨艺。 佐天泪子对料理方面还是颇有自信的，最近流行起来的“印第安扑克”当中，她最不感兴趣的就是有关料理的技能。 除非是专业的料理学校，或者学舍之园那种属于另一个次元的家政课程，佐天泪子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其他任何人。 “鲭鱼~鲭鱼~”一边哼着小曲，佐天泪子一边愉快地忙碌着，“鲭鱼罐头炒饭~会不会有点怪？” 端着罐头想了想，佐天泪子啪地一声把它打开：“嘛，反正只要是鲭鱼，她都会开心地吃光吧？” 佐天泪子今天准备大摆宴席，邀请自己最近才认识的新朋友吃饭。 虽然她们只有一饭之缘，但因为对鲭鱼罐头的共同热爱（？），对方以令人无法招架的热情跟佐天泪子成为了好朋友。 虽然佐天泪子觉得那个叫做芙兰达的金发美少女只是在馋自己做的菜而已。 但有人能够如此着迷自己的料理，佐天泪子也很开心。 或许是因为太过熟悉的缘故，初春饰利已经习惯了她的料理，所以不会像芙兰达那样用一种近乎夸张的形式表达赞美和喜爱。 佐天泪子一直觉得芙兰达是一个外国留学生，金发碧眼和白皙的皮肤很适合她那身轻飘飘的华丽洋装，看上去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只不过从她的举止谈吐来看，又不像是国外的高雅大小姐——见识过常盘台中学真正的大小姐的佐天泪子可以辨认出这点——反倒有种莫名得“接地气”。 但也因此显得很好相处。 此外，就是她的食量很大，可以吃下不应该是那小小身躯所能容纳的食物。 为此，今天佐天泪子也可以放开手脚，准备可以摆满餐桌的料理。 中午十一时整，芙兰达准时敲响房门。 “泪子，我来啦！”金发的少女打过招呼，然后又取出一枚鼓鼓囊囊的信封，“这是伴手礼，请收下。” “欸？”看到信封，佐天泪子下意识地联想到“礼金”之类的东西，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芙兰达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咦？”芙兰达歪了歪脑袋，“泪子你最近不是很着迷‘印第安扑克’的吗？” “原来是‘印第安扑克’啊……”佐天泪子干笑两声，这才收下。 只一捏厚度，就知道信封里面至少有十五张卡片。如果是在卡片商人那里购买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以这种形式给出来，却让佐天泪子无法拒绝。 “这可真是……让你破费了。” “啊，不用在意，”芙兰达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没有花钱——都是抢来的。” “啊这……”由于对方的语气神情太理所当然，佐天泪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真的啦，今天警卫部队开始取缔卡片商人，我们去帮忙，所以顺手拿了这些回来。”芙兰达说着，换鞋进入屋内，“啊，是鲭鱼的味道！” 少女眼前一亮，很开心地跑到餐桌边，两眼放光地看着一桌子料理。 “欸？你说什么？取缔卡片商人？”佐天泪子惊呼道，“怎么回事？要禁止印第安扑克了吗？” “唔，差不多吧，据说最近引起不小的骚动呢。”芙兰达心不在焉地说道，“我这就去洗手，赶快开始吧，今天早餐都没有吃呢。” “等等，等等！”佐天泪子还是感到很在意，“这岂不是说‘印第安扑克’很危险？不应该啊，源君不是说……” “欸……”这回轮到芙兰达拉长了声音看过来，“泪子果然认识六冢源？” “是啊，虽然不是很熟。”佐天泪子说道，“主要还是因为御坂同学的关系。芙兰达也认识源君吗？” “是哦，泪子跟御坂美琴也是好朋友呢。”芙兰达板着脸——哇，我的这个新朋友要是被麦野知道就不得了了…… “毕竟是两位level5，我当然会知道喽。”芙兰达说道。 “这样啊，我可以介绍你跟他们认识哦，虽然是level5，但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佐天泪子热情地说道。 芙兰达干笑两声：“这倒是不必了。倒不如说，最好不要告诉他们关于我的事情才好。” 见佐天泪子还想继续追问下去，芙兰达心中暗道不妙，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话说——‘印第安扑克’本身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地玩。有问题的是卡片引起的情报泄露。” “这样啊。”佐天泪子的表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好了，快开饭吧！”芙兰达催促道。 接下来一切回归正常，就像两个女生预期中的一样，一起吃饭，聊天；电视机随意打开着，充当背景音。 就像普通女生之间的一次周末聚会一样。 撤掉碗筷，端上茶水，感到畅快的芙兰达才有心思关注旁边电视中正在播放的节目。 准确来说，是一段广告。 在第二十一学区的一座人造海滩即将开业，正在打广告吸引游客。 “怎么看都太夸张了一些，”看着屏幕里仿佛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佐天泪子感叹道，“竟然在都市内部挖了一片海洋……” “应该有利用视觉欺骗之类的技术吧？”芙兰达说道，“真正的面积不可能这么大的。” 这个人造海洋是学园都市二十九家海洋研究机构共同投资建造的大型实验区。虽说学园都市坐落在一座岛国之上，但是由于严格的出入境管理，导致相关研究者想要前往近在咫尺的大海，反而比飞向太空还要麻烦一些。 为了方便他们的研究，才专门在自然风光保存最好的第二十一学区建造了这座人工海洋和沙滩。 当然，不只是为了实验研究，利用海滩开展旅游业也大有可为。 同样因为严格的出入境管理，学园都市的学生们也很难外出，去体验真正的海滩。 所以这座人工沙滩想必会大受欢迎，光靠旅游收入就能收回大部分成本吧？ “海浪，沙滩，看起来不错嘛？”佐天泪子眼前一亮，跃跃欲试，“嗯，虽然已经十月份了，但天气也还是很热呢。” 第六百九十八章 情报达人佐天泪子 “欸~沙滩啊……”相比之下，芙兰达的表现就平淡多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老实说，最近不太想玩水呢。” “是这样吗？” “嗯嗯，”芙兰达用力点头，“最近我们连游泳池都不去了，麦野都把包下来的酒店游泳池给退了呢。” “这样啊……貌似听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佐天泪子眉毛忍不住地抽动——包场酒店的游泳池？芙兰达她果然是外国留学生的大小姐吧？ 芙兰达也不禁幽幽叹息，本来在任务间隙去游泳池放松是她们“道具”的保留项目，而且由于喜欢包场酒店的豪华泳池，即便在冬季也可以随心所欲地玩水。 但最近却不行了。 因为上次的战斗中，她们遭遇了常盘台中学的婚后光子三人组。 其中那个短发蓬蓬头的女生可以操纵水流，直接让芙兰达和绢旗最爱溺水窒息。从那以后，她们两个有相当一段时间变得很讨厌水。 别说是游泳了，就是泡澡都敬谢不敏，拒绝任何可能让水没过下巴的情况。 当然，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告诉佐天泪子了。 芙兰达转而说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那个人造海滩我也听说过，确实很受欢迎呢。就算你想去玩，恐怕也抢不到门票吧？” “这样啊……门票是不是很贵？”佐天泪子问出关键问题。 “并不完全是价钱方面的问题，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运气吧？”芙兰达说道，“据说运营方会在海滩上举办活动，采用抽签或者赠票的形式。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过得门票。” 佐天泪子听了，顿时兴趣大减。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运气很好的女生。 “算了，不去期待那种小概率事件了。”佐天泪子拿起遥控器换台，一边说道，“对了芙兰达，最近我用印第安扑克学到了转笔技能，要不要展示给你看？” “真有你的风格。”芙兰达吐槽一句，“不过像这样的奇怪技能还挺多的，我给你的那些卡片当中还有专业的杂技项目哦。” “我会好好期待的！”佐天泪子兴致勃勃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佐天泪子又起身，去厨房洗了水果切成果盘端上来。 看着面前的果盘，芙兰达突然感慨道：“真是和平啊……” “和平？只是普通吧。” “普通就是和平啊。”芙兰达说道，“看到泪子的生活这么和平，我也就放心了。” 和平吗？佐天泪子是知道的，自己的日常生活大概也算不上多么平静吧？ 毕竟她的朋友可是风纪委员和御坂美琴啊！ 就算比不上御坂美琴她们亲自参与的大事件，但比起大多数普通学生，她这几个月的生活也足以称得上是“波澜壮阔”了。 “说起来，据说昨天晚上城市里出现了巨大怪兽，有众多目击者呢。”佐天泪子突然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个啊，是在游戏世界中发生的事情。”芙兰达说道，“就是六冢源开发的那个格斗游戏。然后两头巨大怪兽其中之一，就是御坂美琴亲自操纵的。” “咦？是这样吗？”佐天泪子惊讶道，“待会儿一定要好好问清楚才行……”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在为这顿饭做准备，所以没有来得及跟御坂美琴她们联系。只是在常去的都市传说论坛上看到的消息。 “就我所知是这样的。”芙兰达说道，“幸亏那是发生在游戏世界当中的事情——御坂美琴的话，在现实世界当中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吧？” 昨晚有数以万计的玩家在体育馆看到了两头怪兽大战的场景，而且在游戏当中还具有录像功能。 于是，今天一大早，有关怪兽大战的视频就出现在各个论坛板块当中。 没多久，大批的特摄片爱好者和怪兽爱好者也涌入“超能格斗”当中。 打开了话匣子，佐天泪子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她新了解到的都市传说。 “最近经常有人遇到过会说话的金毛大狗，据说它会抽雪茄，而且就像老师一样会说很多有道理的话，劝说那些试图自杀的孩子们。” “嗯嗯，也是会有的呢，这种情况。”芙兰达点头，“毕竟是学园都市，想要实现这一点有很多办法。” “还有，第九学区东侧的小河里，最近听说有水怪出没……” “那个是实验室跑出去的巨大化鳄鱼，确实挺危险的。” “在深夜的公园里，有人目睹到童话故事里的魔法师，他们会凭空变出房屋居住。还用神秘的魔法赶走了过来找茬的不良少年们。” “应该是某个在公园露营的能力者，最近这样的人也多起来了呢。” “还有，还有……”得到回应的佐天泪子谈性愈发高涨。 对她来说，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芙兰达完全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能够接住她递过去的每一个话题。 要知道，就算是她的好朋友初春饰利和白井黑子、御坂美琴她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回应！ 虽说芙兰达的回答都有些微妙的偏差——不像是在谈论都市传说，反而更像是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情。 而在交谈过程中，芙兰达也暗自惊讶——虽然跟事实有着微妙的偏差，但佐天泪子确实掌握着很多应该是机密的情报！她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 她不禁再次仔细打量身边的黑长直少女，怎么看都是一个生活在阳光之下的普通女生。 “或许只是偶然吧？”芙兰达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的怀疑，“再说，就算泪子知道很多机密情报又怎么样？” “欸，你在说什么？”佐天泪子问道。 “没什么，”芙兰达转头看过去，“只是想说，泪子最近要注意安全哦，不要为了收集情报跑到黑街之类的地方去。” 因为“印第安扑克”和“攻略卡”带来的“技术扩散”，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不良少年们最近迎来了一波“武力升级”。街上，尤其是黑街上面又开始混乱起来。 “而且……”芙兰达想了想，把保密守则抛到脑后，“因为不久前少年感化院出现了大规模越狱事件，有不少危险的犯人逃出来了，很麻烦呢。”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芙兰达接着说道：“据说由民间企业私营的第二少年感化院即将投入运营，应该能够缓解眼下的窘境吧？只是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为了维护学园都市的治安，她们“道具”最近也被迫执行抓捕逃犯的低级工作，麦野沉利为此积累了不少怨气，连带着手下的芙兰达她们也压力很大。 “哦，那个很快就会宣布了，最迟不会超过下周周末。”佐天泪子说道，认识六冢源的她有着绝对可靠的第一手情报，“据说开业的时候还会有盛大的活动呢。” 第六百九十九章 少女们的战争 公园的人工湖旁，一块风景秀丽的驻车地上，停放着六冢源的房车。 因为特别中意这个地方，以至于这个车位几乎成为六冢源的专属位置。 依靠着房车撑开天幕，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开始了郊游一般的野外bbq。 由于是临时起意，忙忙碌碌一直到下午一点多，两人还没有能够真正吃上一口食物。不过他们已经准备把今天用来休息，时间充足，所以并不着急，以一种悠闲的姿态忙碌着。 今天是休息日，公园里还有很多其他市民。像他们这样野餐或者烧烤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他们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吃吃喝喝，撑开幕布看电影，打游戏，闲暇而舒适的时光如湖边的清风一般悄然流逝。 烧烤架的碳火始终没有熄灭。 公园里的游客逐渐稀疏。 听到悠扬的钟声响起，夏川志奈子才惊讶地抬起头：“放学铃……没想到已经到这个时间了。我们这顿午餐吃了一下午啊！” “放学铃……话说今天不是周末吗？常盘台中学难道在周末也会上课？”六冢源回想起早上，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她们一大早就急着赶回学校，说是因为她们是请假出来的。 由于六冢源请了长假，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学校上课了，所以对这方面的时间感没那么敏感。但是回想起刚才公园里热闹的人群，他还是反应过来。 “嗯，与其说是要上课，倒不如说是期中考试吧？”夏川志奈子说道，然后有些无奈地看着六冢源，“源君，虽然由我来说这种话会有些奇怪，但你也要更加关心女生一点哦，至少休息日的日程安排这种情报要提前掌握啊。毕竟，常盘台中学可不像我们学校这么自由。” 六冢源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她们会急着赶回去。” 毕竟是期中考试，不像平常上课一样，翘掉就翘掉了。像常盘台中学这样的学校，补考不仅仅麻烦，更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 夏川志奈子拿出手机：“既然已经放学了，就把食蜂同学和御坂同学一起叫过来吧。” “欸？”六冢源诧异地看过去，“志奈子你是认真的？” “当然。”夏川志奈子点头，“不然你以为我买这么多食材干什么？就算源君是男生，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六冢源看了看旁边的冷藏保鲜盒，里面还留有一大半的食材。她果然是早有打算。 “嘛，”夏川志奈子耸耸肩，点击邮件发送，“我们三个人各自的行动对彼此都没有秘密，食蜂同学和御坂同学肯定已经知道今天下午我独占源君的事情，她们肯定会想办法找借口赶过来吧？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主动邀请呢。” 似乎已经接受这一现状，夏川志奈子的神情平静。而且她已经知道，负责在其中“通风报信”的，就是艾玛和秋莎她们两个。 说完全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仔细想想，御坂美琴有一整个军团的御坂妹妹们以及“御坂网络”做后盾，食蜂操祈本身就是操纵情报的顶级高手，相比之下，只是普通人的自己在情报方面完全没有优势。 所以艾玛和秋莎的“情报共享”其实对自己更加有利。 “哇，感觉好可怕的样子……”六冢源听了，不禁咋舌感叹。 “当然喽，这可是战争！”夏川志奈子目光炯炯，直视六冢源的双眼。 “请加油！”六冢源沉稳地回应着，心中却想着——我能不能战胜她们三个联手呢？ 认真思考许久，六冢源最终得出结论——现在的话，很难。 “想要不败倒是不难，但‘战胜’的话……果然必须要晋升level6才行啊。” “唯独在这方面，源哥哥真是不可救药啊！” 脑海中和现实当中耳边同时响起食蜂操祈的声音。 “志奈子说的‘战争’只是比喻啊，比喻，源哥哥不要这么认真力啊。”食蜂操祈说道。 “就是啊，再怎么想也不会真的打起来吧？”御坂美琴也吐槽道。 夏川志奈子猜的没错，她们两人一放学就赶了过来，所以才会这么快来到公园里，也恰好听到夏川志奈子的话。 虽然在吐槽六冢源，但御坂美琴也情不自禁地在脑海中构思起她们三人和六冢源字面意义上“开战”的一幕。 “嗯……果然很难想象啊……” “不要认真思考这种事情啊！笨蛋！”食蜂操祈翻着白眼呵斥道，“怎么唯独在这种事情上面，你跟源哥哥这么合拍啊！” 吐了吐舌头，御坂美琴看向还在工作中的烧烤架：“总之，先来吃东西吧！动了一整天脑子，正好饿了呢。” 夕阳之下，烤肉的滋滋声显得格外清晰。 湖边的烧烤摊一片安静，四个人看着烧烤架，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颇为尴尬。 就连主动召集这次聚餐的夏川志奈子也没有料到这样一幕。 话说，这似乎是他们四个人第一次“独处”吧？ 很可惜，三个女生都不是那种善于撒娇的类型，尤其在明确的竞争对手面前，更加做不出这种事情。 又受到最开始时夏川志奈子的“战争”论影响，导致现场莫名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至于六冢源……更加不能指望他了。以他现在“裁判”和“战利品”双重身份叠加的状态，注定了不能轻举妄动——除非他能同时战胜她们三个人。 “不如……”御坂美琴终于忍不住了，试探性地提议道，“我们再叫一些人来？” “好主意，就这么办吧！”食蜂操祈立刻拍板。 夏川志奈子叹了口气，也有些疲惫地点点头。总之，先想办法改变这次聚会的性质吧。 气氛终于活络起来，三个女生开始呼朋引伴。 食蜂操祈叫来了帆风润子、警策看取和多莉、桃莉姐妹俩；御坂美琴召集了白井黑子、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四人组，以及婚后光子三人组。 夏川志奈子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芦田和海冬两位挚友叫来。她们一直都很关心自己和源君的发展，只不过因为对手太过强大，导致自己身陷惨烈修罗场，所以才没有告诉她们。 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继续瞒着她们了——后援会什么的，多少还是要有的。 然后，又叫上师父陆小姐，以及六冢源的弟子弓箭猎虎。 “干脆热闹点算了……”一不做二不休，夏川志奈子又发出几封邮件。 “志奈子……”食蜂操祈已经知道夏川志奈子的打算，无语地看着她，然后说道，“那么这里的准备就不够了，我让派阀成员送食材和厨具过来吧。” 于是，食蜂派阀大集结！ 第七百章 顺势而为的派对 没多久，公园湖畔边热闹起来，酒店专业的户外活动餐饮车开到现场，各种饮料和食材一字排开，还有专业厨师负责现场烹饪。 少女们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很快便让已经冷清下来的公园恢复白天时候的热闹场景。 夏川志奈子的好友，芦田和海冬两人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现场情景。 “原来志奈子这些天请假都是跟这些大小姐们混在一起吗？”芦田咋舌道，“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些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常盘台中学制服吧？难道说，这些都是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 海冬接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还看到了真正的‘超电磁炮’哦？” “没有看错，那就是御坂同学本人啦。”夏川志奈子介绍道，“还有那边那位金发星眸的美少女，就是大家众星捧月的那个……” “嗯嗯，看到了，身材好到爆的，真的是国中生吗？”海冬连连点头。 “她也是常盘台中学王牌之一，level5的第五位，‘心理掌握’食蜂操祈。”夏川志奈子说道，“这里常盘台中学的大部分女生，都是她手下派阀的成员哦。” “好厉害啊，志奈子是怎么认识她们的？”芦田连忙问道。 海冬却表情严肃：“重点不是这个吧？应该问六冢同学是怎么认识她们的？志奈子你要小心啊，眼前这个情况岂不是超不妙的？” 放眼望去，现场除了六冢源之外，竟然再没有第二个男生，而且都是水准以上的美少女，还有不少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对夏川志奈子来说，从各个方面来看这都是相当不妙的情景吧？ 只听夏川志奈子轻叹一声，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们说的没错，御坂同学和食蜂同学，就是我的竞争对手呢。” “欸？咦？！！”两个挚友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出十分响亮的惊呼声。 “这是真的？这……这这怎么可能？”芦田惊讶道，“那个六冢同学这么受欢迎的吗？还有他是怎么认识常盘台的大小姐的？” 海冬皱着眉，冷静道：“但也不奇怪，毕竟，六冢源也是level5啊。” “没想到，竞争竟然这么激烈……” 夏川志奈子笑着说道：“所以，我知道你们很关心我，但是也不要太着急哦。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来呢。” “放心吧志奈子，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两位友人拍着胸脯保证道。 但是没过多久，她们就融入到现场派对的氛围当中，跟其他女生一起围在烤肉摊前聊得不亦乐乎。 夏川志奈子笑了笑，没有管她们，而是去找弓箭猎虎和师父陆霖霞了。 “真是的，举办这种大型户外活动是要提前申请，获得批准的！”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说道。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许可已经批准下来了。”初春饰利说道，一边向她展示自己的掌上电脑上的画面。 “啧，唯独这次，效率怎么这么高？”白井黑子9咋舌道。 佐天泪子抓着几串烤肉回到她们身边：“这种时候就不要再讨论工作啦，来，吃点东西吧！难得能吃到这么高级的肉呢。” 这是专业级的食材和厨艺，佐天泪子甘拜下风。 “真可惜，芙兰达说什么我不肯来。”回想起刚才邀请芙兰达的画面，佐天泪子深表遗憾地摇头。 一个小时前，她接到御坂美琴的派对通知，还说可以邀请朋友一起来，佐天泪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还在自己家里的芙兰达。 可是得知派对的邀请方是御坂美琴和六冢源，芙兰达立刻坚定地回绝了邀请。 “话说回来，真热闹啊……”看着眼前热热闹闹宛如夏日祭典的场景，佐天泪子感慨道。 “是啊，就好像来到天堂了呢。”因为眼前都是货真价实的常盘台中学学生，向往千金大小姐生活的初春饰利已经幸福得忘乎所以了。 就如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三人预想中的那样，因为叫来的人太多太杂，立刻冲散了原本的尴尬氛围，反而让她们都自在许多。 不管是不是知道这场露天烧烤派对的真正目的，前来参加的少女们都乐在其中，很开心地享受着这场活动。 尤其是常盘台中学的女生们，此时天色已黑，在这个时间还在学舍之园外边没有回到宿舍，对她们来说也是相当新奇的体验。 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食蜂操祈和六冢源干脆把它变成了一次正式申请报备的“课外活动”，加急补办了全套手续。因此，就算晚归也不会受到舍监老师的责备。 但是，在欢乐祥和的人群当中，也有几个人显得不是那么合群，表情苦闷地待在角落里……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药丸医月拉了拉帽檐，恨不得把整张脸都遮住。 食尸部队的四人组端着饮料和食物蜷缩在角落里，小声交谈着。 “因为那个新部长说有团建活动啊。”饭栖莉泽说道，“我们刚刚入职，总不能不给面子违抗领导的邀请吧？而且……听说是能吃到高级烤肉，你们不也很开心吗？” “话是这么说……”清清太郎丸眯起眼睛，“御坂美琴也就算了，那个金发的女生就是常盘台中学传说中的女王大人吧？第五位的‘心理掌握’。” “啊……”药丸医月捂着脸，欲哭无泪，“这才是最不想遇到的人啊……” 在没有直接开战的前提下，“心理掌握”是远比“超电磁炮”更加让人头疼的超能力。 “而且，”饭栖莉泽苦恼道，“我们之前欺骗御坂美琴说我们是风纪委员，现在肯定已经被戳穿了吧？” 所以她也不敢去面对御坂美琴。 他们参加这场派对实在是尴尬，只好低调地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吃东西。 “不要再苦恼了，这里的肉真的很好吃啊！”作乐木鸣羽开心地说道，“我再去拿一点来……”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唯独这种时候，真羡慕奈留酱的粗线条……”药丸医月感慨道。 “是啊……咦？”饭栖莉泽突然抬起头，并且伸手遮住一只眼睛——这个动作表明她正在发动“鸟瞰把握”。 “怎么了队长，你看到什么了吗？”药丸医月连忙问道。 就在这时，作乐木鸣羽又匆匆跑了过来：“队长，队长，外边好像有人在靠近这边！” 第七百零一章 乱世再临 有人在靠近公园湖畔的派对会场。 饭栖莉泽的“鸟瞰把握”一如既往地发挥出出色的侦查性能。 作乐木鸣羽匆匆跑回来，看到队长遮住一只眼睛的模样，也知道自己不用多说什么了。 她只是出于职业本能，发现有异常情况之后，选择跟同伴汇合，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不过…… “嘛，就这样吧。”饭栖莉泽又放下手，神色如常地说道，“帮我也拿一杯牛奶过来。” 作乐木鸣羽并不多想：“好的，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要我带过来吗？” “啊，这种烤肉再帮我带一盘回来。”清清太郎丸说道。 “我要鱼！给我两串烤鱼。”药丸医月举手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作乐木鸣羽兴冲冲地跑向料理区。 作为专家，他们当中没有人在意那些正在靠近的身影。 ——或者说，在这里的人们，除了那几个酒店厨师，其他哪个不是专家？ 御坂美琴端着果汁来到六冢源身边：“源君……” “不用担心，已经有人去处理了。”食蜂操祈抢先说道。 “欸？是这样吗？”御坂美琴有些惊讶，但马上就注意到，帆风润子和警策看取等人的身影不见了。 最后，那十多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便在悄无声息中扑街了。 甚至没有引起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 除了亲自参与行动的几个人之外，就只有食尸部队四人组清楚这件事。 没有惊动其他人，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走进会场之外的黑暗当中。 御坂美琴已经先一步来到这里，跟帆风润子她们汇合。 在几个女生的脚边，躺着十多道正在不停扭曲挣扎的身影。 “六冢大哥，女王大人，你们来啦。”帆风润子迎了上来。 从外表上看，这些被抓的都是男生，而且是高中生或者大学生的年纪，只不过…… “看起来都是不良呢。”御坂美琴评价道。 “就是不良哦，”食蜂操祈说道，“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成员。” 没有必要进行审问，因为有食蜂操祈，无论他们愿意与否，都不可能保住任何秘密。 警策看取操纵液态金属捆住他们的手脚，捂住他们的嘴巴，让他们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但这些人的来历和意图却通过食蜂操祈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阴谋力，”食蜂操祈一脸无聊的表情，“就是单纯地被这里的众多美少女们吸引过来而已。”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此时的公园的派对都是相当显眼的存在。别的不提，光是聚集于此的大量常盘台中学学生，就是外界难得一见的场景了。 事实上，为了保证这场派对不受打扰地顺利进行，公园周边进行了一定的区域管制。 本来由于这座公园是六冢源常驻的地方，各方面都会有意无意地保证入夜之后公园附近的安静，避免有太多的闲杂人等靠近——几乎可以算作半个六冢源的私人领地。 但事无绝对，以上措施只是非公开的地区潜规则，只对生活在周边区域的“本地人”有效。 外来人员不知道这些规则，自然也就不会遵守规则。 就比如此时躺在地上的这些人，他们并不是第七学区的“本地人”；作为武装无能力者，他们是从其他学区“远征”而来的。 本来只是无所事事地夜游闲逛，但是突然发现公园里有片区域十分热闹，并且在活动的都是美少女，他们顿时就被吸引过来。 只可惜，还没来得摸到会场，就被提前发现，并且被他们眼中的“美少女”们干净利落地打倒。 “现在黑街那边的情况已经这么混乱了吗？”六冢源惊讶道，“竟然还有‘远征’这种事情。” 六冢源在意的是这个细节，“远征”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一种黑话，特指不良集团前往其他学区的黑街踢馆挑战抢地盘之类的活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黑街也自有一套他们的规矩。而且，由于缺乏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这些官方部门的直接管理，黑街当中的规则反而更加严苛。 “远征”这个词不是可以随便使用的。以普通市民的身份到其他学区参观游览是一回事，作为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前往其他学区“远征”又是另一回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因为是食蜂操祈直接读取他们的思维想法，所以不可能出现表述错误的情况。 “就这种实力还想‘远征’？真是可笑。”警策看取不客气地嘲笑他们。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们太强了嘛。”夏川志奈子看了半天，给出稍微公允一些的评价，“根据我的观察，这些人都有经过锻炼的痕迹，如果是不使用超能力的情况，或许他们还挺能打的。” 也不看看打倒他们的是什么人，帆风润子，警策看取，桃莉，以及弓箭猎虎……前三个是大能力者，最后一个也是前暗部狙击手，职业杀手！ 十几个不良少年跟她们相比，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 “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食蜂操祈点点头，又接着说道，“还是‘印第安扑克’惹的祸呢。” 原来，随着“印第安扑克”带来的“技术和情报扩散”，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又迎来一波武力升级。 武器的制作方法，危险化学品和药剂的调配方法，各个组织的武器库和金库情报，实验室的尖端技术情报…… 诸如此类的信息随着“印第安扑克”在学园都市当中到处传播，其中更有“攻略卡”这样可以直接提升实战能力的特别存在。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想要提升战斗力……不，应该说想要获得“破坏力”的门槛大大降低。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佐天泪子那样，只会用“印第安扑克”做一些无害的事情。 尤其是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在大家普遍性地得到战斗力提升之后，他们所处的地下世界，再次进入“战国乱世”时代。 不同社团和组织之间的争斗甚至有向黑街之外的区域蔓延的趋势。这也是为什么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对“印第安扑克”事件如此重视的原因——因为学园都市的日常治安真的受到影响了！ “审问”结束后，依旧没有惊动更多人，六冢源叫来基金会的人把他们转交给警卫部队，然后和大家一起回到派对会场。 夏川志奈子落在最后，回头看向公园里昏暗的部分：“黑街……‘乱世’么？” ——是时候让“正义的伙伴”再次登场了！ 第七百零二章 英雄再次登场 公园露天烧烤派对结束后的第二天，“紧身服斗士”再次活跃起来。 黑街的不良少年们确实得到了增强，但说到底他们真正依靠的还是格斗技。 面对曾经一度打入地下格斗大赛正赛的夏川志奈子，通过“攻略卡”临时掌握的格斗技多少还是不够看。 虽说夏川志奈子的格斗术也是通过“神打术”传承获得的，但接受传承之后她也一直按照陆霖霞的要求进行锻炼，从来没有懈怠过。 现在，已经是可以跟六冢源对练的等级了。 夏川志奈子甚至觉得自己不需要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也能应付绝大多数战斗。 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夏川志奈子意外地发现，学园都市里像她这样的“假面英雄”似乎还有不少。 以前还不觉得，但随着最近暴力活动的愈发猖獗，就像是这座城市的“自我修复机制”被触发了一样，“英雄”们也随之活跃起来。 在战斗的过程中，夏川志奈子就遇到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英雄”，他们或者是有着强大能力的超能力者；或者跟自己一样，依靠格斗技或者其他战斗技能进行战斗。 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可以称之为“强者”的存在。 毕竟，没有足够的实力和武力，是无法在这种场景下胜任“英雄”这种角色的。 只不过，作为“英雄”，尤其是其中的“假面英雄”分类的人，大多有些相似的性格和想法——不愿意暴露自身的真实身份，也不会跟其他人做过多的交流。 全身覆盖在紧身战斗服下的夏川志奈子也是这个类型。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被她从不良少年的纠缠中解救出来的少女正拼命鞠躬，表达感激之情，“还有，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欸？”预料之外的对话让夏川志奈子歪着脑袋看过来。 “紧身服斗士！”被救的女生双眼放光，“我是你的后援会成员！” “后援会？”夏川志奈子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变得有些沙哑，“我的后援会？” “是啊，是您的粉丝和被您拯救的人们自发组建起来的，还有专门的论坛呢。”女生拿出手机，向她展示，“对了，能不能跟我拍一张合照呢？” 沉默片刻，夏川志奈子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太好了！我会好好珍藏的！” 夏川志奈子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郑重地告诫道：“后援会什么的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你们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为了见到我而主动找危险啊！” 女生尴尬地挠挠头：“知道啦，刚才我真的只是意外——我最近迷上了格斗，所以说想看一看真正的格斗是什么样子的，然后就听说在黑街可以看到，所以才……” “还是……不要在做这种事情了。”夏川志奈子颇为无奈地说道。 ——但我自己也是基于类似的理由而展开行动的，没有批评对方的立场就是了。 护送女生离开黑街，回到安全的区域之后，夏川志奈子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没多久，耳机里又响起小爱同学的声音：“志奈子，又有情况啦！” 夏川志奈子精神一振，几个腾跃蹿上旁边的屋顶：“给我指路！” “明白，前方五百米右转……” 只用了两分钟，就赶到了事发地点。 只见一个小女孩正在逃跑，身后是几个黑街最常见的不良少年正在追逐。 女孩第一时间注意到赶来的夏川志奈子：“啊哈……啊哈……救命啊！” 经过她的提醒，后面的追兵才注意到正在快速靠近的身影。 “这打扮，是那个紧身服斗士！” “快跑！” 不良少年们顿时一哄而散。 这几天，夏川志奈子已经在黑街打下了赫赫威名，至少绝大多数的不良少年不愿意跟她发生冲突。 “可恶！算你这个小鬼走运！”恶狠狠地咒骂了前面的女孩一句，他们才不甘心地逃走。 夏川志奈子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 “你没事吧？”她来到被追逐的女孩很前，语气温柔地问道。 靠近了之后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只是体型娇小，但年纪应该也是中学生了。 女孩有着一头淡蓝色的末端打卷的头发，一双红色的瞳孔；身上穿着袖子过长粉色毛衣，两手缩在袖子里，就像小动物一样分外惹人怜爱。 女孩“哇哈哇哈”地喘着气，似乎被刚才的追逐累得不轻。 “没事吧？”夏川志奈子再次问道，“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啊，不用不用，”女孩连连摆手，“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还能走吗？我带你离开这里。” “谢谢你！紧身服斗士！” “认识我啊，”夏川志奈子说道，“你该不会也是后援会的成员吧？” “后援会？”女孩露出困惑的表情。 “别在意，忘记这句话吧。”夏川志奈子连忙说道，“对了，你是为什么被那些不良少年追的？” “不知道呢，”女孩露出无辜的表情，“人家只是想要抄近路才走的这里，然后就被那些可怕的人追了。” “这样啊，以后不要随便靠近黑街啊。这里很危险。” “哇哈哈，人家知道了~”摸着头发，女孩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夏川志奈子不禁暗自皱眉，总觉得不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这种轻飘飘的说话方式。 “志奈子。”耳机里传来小爱同学的声音，“请保持冷静。” “嗯？” “是艾玛姐姐提供的情报，”小爱同学说道，“我们身边的这个女生名叫鳄河雷斧，她是level4的大能力者！” “欸？”夏川志奈子忍不住惊呼出声，“真的假的？” 如果真的是大能力者，那么之前她被几个无能力者的小混混追逐的那一幕又怎么解释呢？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夏川志奈子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拉开距离。 女孩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后才问道：“怎么了？” “你……其实不需要帮助吧？”夏川志奈子当然选择相信小爱同学的情报。 “欸~”鳄河雷斧神情一变，“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呢？能告诉我吗，英雄~” 第七百零三章 身份被识破 “欸？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呢？”鳄河雷斧举起长长的袖子遮住嘴巴，“能告诉人家吗，英雄？” ——因为你的身份情报泄露了啊！ 夏川志奈子心中暗道，但她并没有搭话的意思，而是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因为眼前这个看似娇小可爱的女孩……很厉害啊！ 乘着这个空挡，小爱同学已经把更加详细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夏川志奈子了。 原来，有关鳄河雷斧的情报源头竟然是一方通行！ 因为这个女孩是一方通行在建筑公司的临时工友，有几次共同打工的经历。 准确来说，是一方通行在打工结束后，作为闲聊的话题讲给最终信号听，然后最终信号又把这些事情全部上传御坂网络。 而御坂网络的大部分情报都会跟艾玛主管的基金会资料库共享…… 于是，就在刚才夏川志奈子透过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护目镜看到鳄河雷斧的同时，小爱同学也就同时接受到她的形象。 然后她按照以往惯例上传基金会系统进行自动比对，结果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女孩的真实面目。 只能说，是鳄河雷斧的运气不好，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凑巧地被识破。 但也正因为情报源头是那个一方通行，所以基金会的系统对鳄河雷斧的评价很高，认为她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大能力者。 想了想自己身边的level4们，帆风润子，白井黑子，警策看取，结标淡希，多莉和桃莉……夏川志奈子感到阵阵压力，一点也不敢放松大意。 不知道这个女孩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在故意接近自己，夏川志奈子有些为自己的鲁莽举动后悔了——万一这孩子就是喜欢戏耍那些不良少年呢？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打扰”了人家？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鳄河雷斧的目的真的就是“钓鱼执法”，那么受害人就变成了那帮不良少年，我要做的事情也不会有变化，只不过换成保护他们罢了。”夏川志奈子心中早有觉悟，她的目的不是“打击不良”，而是“保护弱者”。 简单来说，就是谁弱帮谁。因为在黑街这种地方，善恶对错往往很纯粹——锄强扶弱和惩恶扬善基本上是画等号的。 “头疼了呢……”夏川志奈子嘀咕着。 当然，如果真的遇到好人占据优势的情况，夏川志奈子倒也不至于是非黑白不分地帮助坏人。而像这种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的情况，以往她都不会多管闲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鳄河雷斧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无辜的光芒，就像一个担惊受怕的小女孩一样，看外表，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美少女才是真正危险的“猛兽”呢？ 在夏川志奈子眼中，鳄河雷斧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邪气”。 这种气质，夏川志奈子在基金会的编外人员身上看到过很多次，贝塔队长专门提醒过她——那种人都是十成十的暴徒和恶党，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跟这种人扯上任何关系，离得越远越好！ 夏川志奈子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身上竟然也有这种气质。 “真是糟糕……”她嘀咕着，再次见识到这座城市的扭曲和异常之处。 这么年轻的女孩，是怎么养成这种气质的？她的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 就在两人紧张对峙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爆炸声，爆炸的震动甚至传递到这边。 只感觉空气发生震颤，夏川志奈子忍不住转头看向爆炸方向。但是由于有建筑物阻挡，所以什么也看不到。 “哇哈哇哈，好厉害的爆炸声。”鳄河雷斧轻笑道，“那么英雄，你是不是要赶过去拯救受害者了？” 夏川志奈子又回过头看向她：“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鳄河雷斧笑嘻嘻地说道，“不要这么紧张啦，人家虽然隐瞒了实力，但也没有做坏事不是吗？” “哼，没有做坏事……”夏川志奈子冷哼一声，话是这么说，但她身上的那种气质却做不得假。 “人家只是希望被英雄拯救嘛。”鳄河雷斧说道，“你看，因为小时候经常会看假面英雄的特摄片不是吗，每个人都会期待电视中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吧？男生一般都会想当假面英雄，但我是女生，所以更想当被拯救的那一边呢。” “是这样吗？”夏川志奈子有些动摇了。 “是啊，是啊，没有骗你呢。”鳄河雷斧笑着说道，“只可惜一下子就被你识破了……真厉害啊，夏川志奈子学姐~” “！”夏川志奈子心中一惊，“你怎么知道……” “快去救人吧，假面英雄！”鳄河雷斧笑着转身跑开。 夏川志奈子皱着眉，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向爆发发生的方向跑去。 “小爱，我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吗？” “从网络检索上来看并没有这个迹象。”小爱同学说道，“鳄河雷斧大概是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吧。” “但是，接下来要小心一点才行呢。”夏川志奈子说道，“总之，跟艾玛小姐说一声吧。” “明白，我马上通知姐姐大人。” 把心中的困惑放在一边，夏川志奈子赶往爆炸发生的区域。 然后就看到爆炸现场一片雪白。半径三十米范围内的事物都被炸成了白色的粉末，就好像在原地留下一个白色的“沙坑”。 “这是……什么炸弹？”夏川志奈子惊讶地问道。 值得庆幸的是，现场似乎没有人员受伤。 “不是炸弹，而是疑似某种超能力的效果呢。”身边突然有人搭话了。 “欸？”夏川志奈子连忙转头看去，“咦？你不是那个……泷壶理后同学吗？” 稍微回忆一下，她才想起来这个一直跟在麦野沉利身后的阴沉系妹子的名字。 果然，除了泷壶理后，夏川志奈子又在对面的围观人群中找到了麦野沉利和绢旗最爱的身影。 因为“道具”目前暂时算是基金会的合作伙伴，所以夏川志奈子也是认识她们的。 “还有一个……”夏川志奈子下意识地继续寻找。 “我在这里呢，我的身高还没有矮到这种程度吧！” 视线下移，果然看到芙兰达的身影。 夏川志奈子有些尴尬：“抱歉，我还以为你也在对面呢……” “犯人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正准备撤离，”泷壶理后说道，“志奈子同学也不用继续留下吧？你现在的样子很显眼呢。” 这里已经不属于黑街的范围了，所以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围观。 “说的也是，反正也没有人受伤……”夏川志奈子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咦？你也认出来了？” 第七百零四章 越狱逃犯 “我的伪装已经彻底失效了吗？”夏川志奈子不禁怀疑起来。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知道“紧身服斗士”是我夏川志奈子了？ “嗯，”泷壶理后平静地点头，“我记得你的aim扩散力场。” “原……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个可以理解的原因。 在引起更多人的关注之前，夏川志奈子和泷壶理后她们撤离现场，退回到黑街范围当中。 反正已经暴露了，夏川志奈子也不再隐藏，干脆地摘下头套，以本来面目跟“道具”四人组碰面。 “咦？原来你还有这种超爱好。”绢旗最爱惊叹道，“基金会的人果然都超古怪的。” “绢旗，你这么说也太失礼了！”芙兰达立刻指责道，她可没有忘记，她们“道具”实际上还欠着基金会的债务呢。眼前这个女人是六冢源的恋人，万一惹人家不高兴，回去吹一吹枕头风不就完蛋了？ 夏川志奈子倒是没想那么多，自己“紧身服斗士”这个马甲在基金会内部恐怕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被识破就识破吧。 相比之下，她更加在意的是：“刚才那究竟是什么情况？小爱同学告诉我，那些白色粉末经过分析是盐粒。” “只能说是一种类似超能力的效果吧？”皱了皱眉，麦野沉利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类似超能力？”夏川志奈子注意到她的用词。 “是的，因为我没有追踪到她的aim扩散力场。”泷壶理后解释道，“除非是level0或者level1这种太微弱的能力波动，否则不存在我无法捕捉到的力场波动信号。” 但是看刚才那半径三十米的大坑就知道，要做到这么大的攻击范围，怎么说也要level4才行吧？ 除非…… “除非她用的根本就不是超能力！”芙兰达接着说道，“但是不依靠超能力又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不合理的事情——把周遭的事物变成盐粒什么的。” 芙兰达自己就是不依靠超能力战斗的类型，所以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依靠超能力也可以很强，但绝不是这种强法。 “总之，我们要继续工作了，”麦野沉利不客气地说道，“你要玩假面英雄的游戏就自己好好玩吧，但不要介入我们的工作当中。” 稍微停顿一下，她又硬邦邦地补充一句：“……很危险，那个人！” “感谢你的忠告。”夏川志奈子重新戴上头套，“但我觉得最好还是情报共享一下，至少告诉我你们正在追捕的犯人的样貌——万一我遇到了，也好及时通知你们。” 麦野沉利领导的“道具”最近正在追捕从少年感化院越狱的逃犯。 少年感化院的最深处，不仅仅关押着犯人，更封印着学园都市的黑暗和秘密。 因为实验失败或者其他原因而被“封印”在那里的“原实验体”也不在少数。就像一枚枚不定时炸弹，危险而强大。 所以，追捕那些越狱逃犯才需要出动“道具”这种顶级精英。 “泷壶，还是不能找到吗？”和夏川志奈子分开之后，麦野沉利立刻追问道。 “很抱歉，麦野，果然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泷壶理后摇头，“我甚至使用了‘体晶’，但还是没有用。” “啧，真麻烦！”麦野沉利烦躁地抓着头发，“尽是这些麻烦的任务！” “话说，”绢旗最爱看着手机屏幕，“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是我们的捕捉目标吗？她似乎超不在名单当中呢。” “就是因为不在名单里，所以反而更加重要啊。”麦野沉利说道。 “但是，”绢旗最爱又说道，“不在名单里的逃犯……他们会乖乖超支付赏金吗？” “说的也是，雇佣方很可能不承认呢。”芙兰达担忧道。 “不用想太多，又不是我们一家在做这种任务。”麦野沉利说道，“雇主那边会提供情报，如果没有情报更新，我们可以不用理会这个任务目标。” 就像麦野沉利说的那样，接下来很长一点时间内，都没有再接受到情报更新，所以她们也就没有再管那个麻烦的目标。 …… 鳄河雷斧没有再继续找乐子，而是直奔某个目的地——位于黑街当中的某座废弃建筑物。 这种设施在黑街这种地方要多少有多少，很多社团会把这些地方当成临时或者永久的基地使用。 鳄河雷斧就是要前往一处跟同伴们提前约好的集合地点。 她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集合地点等候了。 “铃兰姐姐，你来得真早！” 看到身穿便装的成年女性，鳄河雷斧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真敢说呐，是你自己来得最晚啊，小鳄河。”墙角的阴影当中突然传出声音。 如果不是主动开口，恐怕不会有人注意到那里竟然站着一个人。 “早啊，钓钟茶寮。”鳄河雷斧笑着打招呼，“谁让你躲起来了，我没有看到你嘛。” 说着，她又四处张望：“咦？嬉美呢？刚才街上发生大爆炸，是不是她做的？” “我确实参与其中，”一个有些粗野的语气响起，“运气不好，遇到了几个不弱的对手。其中有个女人，更以往遇到的能力者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所以稍微认真了一下——春暖嬉美轻笑着解释道。 四人当中唯一的成年人，青星铃兰说道：“我来的时候打听过了，跟你战斗的应该是level5中的第四位，‘原子崩坏’。唉，请务必小心一些，那是很危险的敌人。” “欸？那就是所谓的level5吗？”春暖嬉美露出狂野的笑容，“果然比以往的敌人都要难缠一些呢。但……作为这座城市的最强者，看来也不过如此呢。”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青星铃兰问道，“学园都市方面已经出动level5追捕你了，继续躲藏下去会越来越困难。要不要想办法离开这座城市？” “不！”春暖嬉美站起身来，一把掀开身上披着的斗篷，露出藏在下面的右手。 “啊，你的手！”其他三人一起惊呼出声。 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右臂”了，手臂上横七竖八地生长出多余的附肢，有的像触手，有的又像是张开五指的小手，甚至还有类似眼睛的组织在皮肤上张开…… 不可名状的异变挑战着人类的理智。 春暖嬉美神色如常地放下斗篷重新遮住手臂。 “这是我的新能力的负作用。”春暖嬉美看向青星铃兰，“铃兰姐，你把我抓回去——就说我能力负作用发作晕倒了——应该可以让你立一大功吧？而且还可以顺势把我转移到第二少年感化院去。” “然后，我们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 第七百零五章 阴影之下的谋划 “还要回到少年感化院去……”青星铃兰皱着眉，显得有些难以置怀，“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明明好不容易逃出来了。” “有必要哦，铃兰姐。”春暖嬉美笑着说道，“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是越狱逃犯，时刻都要面临学园都市的追捕。而且想必铃兰姐也知道，以这座城市的风格，真的那么容易会让我逃出去吗？” “所以，”钓钟茶寮接下去说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干脆主动回到监狱中去，反倒是可以避免遭到更多的追击。而且，以嬉美如今掌握的能力，反而可以趁机掌控局势。” “说的没错。”春暖嬉美点头，“所以我要去还未正式投入运营，管理更加宽松的第二少年感化院。那里非但不是关押我的监狱，反而可以成为容我们栖身的庇护所。” 青星铃兰想了想，点头道：“也罢，那就按我们的原计划进行好了。正好本来我还在头疼要以什么借口把嬉美从第一少年感化院转移到我那里。既然是被我‘抓获’的，那么关进我就职的第二少年感化院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铃兰姐说的没错。”其他三个少女赞同地点头。 青星铃兰很快坚定信念，不再犹豫。按照她们原本的计划，是准备利用第二少年感化院正式投入运营之前的“越狱大赛”活动把春暖嬉美营救出来，并且顺势寻找她们想要的黑客人才。 青星铃兰的计划，除了帮助春暖嬉美越狱之外，更加关键的是从“书库”中删除她的资料——只有这样，才算是彻底逃脱学园都市的束缚，获得真正的自由。 所以她要借助“越狱大赛”这项活动，甚至还要利用第二少年感化院这座设施本身的硬件设备。 只不过，由于原本的第一少年感化院突然遭遇袭击，导致大量犯人越狱逃亡，春暖嬉美也趁机逃了出来，反倒是让青星铃兰犹豫还要不要继续执行原定的计划。 但经过刚才的讨论之后，她终于还是被说服了。 “我这就回去做准备，嬉美你也尽量在第二少年感化院附近‘晕倒’，我好安排人第一时间把你抢过来。”青星铃兰说道。 名义上，春暖嬉美还是第一少年感化院的逃犯，而且现在由警卫部队直接负责追捕，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话，她根本不可能落到第二少年感化院手中，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制造既定事实。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的。”春暖嬉美说道，“我们周末再见……” “啊，啊，等下！”一直保持沉默的鳄河雷斧突然举手，“我有事要说！” “怎么了？” “刚才在来这里之前，我遇到了夏川志奈子，她似乎看破了我的伪装。” “夏川志奈子？那是谁？”春暖嬉美问道。 “六冢源的同学和恋人。”青星铃兰神情严肃地介绍道，“而六冢源，是第二少年感化院的股东之一。” “这就有些麻烦了。”钓钟茶寮接着说道，“如果鳄河雷斧已经受到夏川志奈子关注，那么也就很可能引起六冢源的注意。虽然我们的真正行动计划并没有暴露，但这终究是一个风险。” “是的，如果越狱大赛那天，夏川志奈子看到我的话，会有些麻烦呢。”鳄河雷斧说道。 青星铃兰说道：“你提醒到我了，夏川志奈子还好，真正麻烦的应该是六冢源。就我所知，六冢源本人就是一个符合我们要求的顶级黑客，据说他曾经有过成功入侵‘书库’的记录。” 但问题是，六冢源现在是站在学园都市官方那一边的人，他非但不可能帮助青星铃兰她们，反而会成为她们计划的最大阻碍！ “如果六冢源也参与到‘越狱大赛’的设计，‘黑客’方面的破绽很可能就不存在了，”青星铃兰说道，“那样的话，我们恐怕就找不出想要的人才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说服’那个六冢源了吗？”春暖嬉美问道。 “很难，因为六冢源他可是level5啊。” “level5……”春暖嬉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很难对付吗？” 察觉到她言语中的斗志和不屑，青星铃兰连忙说道：“每个level5都很难缠吧？为了我们的计划顺利实施，尽量不要跟level5扯上关系。” “也就是说，要想办法把夏川志奈子和六冢源从越狱大赛中排除出去。”钓钟茶寮思考道，“而且是要避免战斗的形式……” “要实现这个目的，很难吗？”青星铃兰关心地问道。 “不，太容易了。”钓钟茶寮摇摇头，“不用战斗的方式多的是！或者说，战斗才是万不得已之下的最后选择。” 钓钟茶寮点点头，胸有成竹地说道：“嗯，交给我吧，保证让他们在周末无暇关注越狱大赛的事情。” 在潜入学园都市成为超能力者之前，钓钟茶寮是一名甲贺忍者，而且还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忍者。所以她才能在年仅五岁的时候被派潜入学园都市。 作为忍者，战斗是必备技能，但不是唯一的技能。想要完成任务，战斗绝不是唯一选择。 四人解散，各自离开之后，钓钟茶寮戴上一顶遮阳帽，又在身上披了一条纱巾——用最简单快速的方法完成了变装。 浑然不在意自己正身处混沌的黑街当中，仿佛一个出来度假的游客，钓钟茶寮抬头看向天空。 “好吧，开始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 虽说刚刚夸下海口，拍着胸脯做出保证，但实际上她也没有一个具体方案，要怎样才能把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支走。 “但是没关系，”钓钟茶寮从容地笑着，“这座魔性的城市有着无限的可能性，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办法了。” 她一边逛街，一边在脑海中整理已经掌握的情报…… 作为一名忍者，钓钟茶寮有她自己的情报渠道。或许不如电子网络那么便捷高效，但是在黑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却也足够使用了。 以逛街的名义，她拜访了几座只有内行才知道的情报屋。 果然有所收获。 “欸~原来不只是夏川志奈子，六冢源身边还有那两个麻烦的女人啊，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钓钟茶寮笑着说道，“不过这样反而好办了呢。” 第七百零六章 两天三夜双人游 傍晚，六冢源从研究所回家——也就是公园湖畔的房车驻车地。 昨晚的盛大派对仿佛依旧历历在目，不过参加活动都是很有公德意识的少女们，而且还有酒店派来的专业后勤团队，所以没有在公园里留下任何垃圾和破坏的痕迹，甚至就连对草坪造成的损伤，今天上午也专门有人来修复。 湖边已经恢复原样，甚至感觉不出昨晚在这里开过一场盛大派对。 今天六冢源的身边没有人陪伴，几个少女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种独处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啊……”六冢源左右看看，干脆拎了把折叠椅，坐在湖边乘凉发呆。 夏川志奈子说了晚上会过来帮忙准备晚餐，所以六冢源也不好擅自行动，就坐在湖边发呆放空自己。 夕阳一点点沉下地平线，天色也逐渐昏暗起来。 就在路灯即将开启的时候，六冢源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 ——有人接近，而且是陌生人。 六冢源没有在意，这里毕竟是公园，而且天还没有黑下来，所以有人进来是很正常的情况。 但是来者的目的十分明确，一路直奔六冢源所在的方向而来。 “有事吗？”六冢源终于回头望去，主动询问道。 来者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性，一身职业ol装穿在她身上，反而更加凸显出她的年轻——准确来说，应该还是国中生年纪吧？实在跟这成熟的职业装不匹配。 但这毕竟是正装，而且少女的表情也十分认真，一看就知道是有正经目的的拜访。 “六冢大人，冒昧打扰了。”少女鞠躬行礼，一边递上名片，“我是‘黄金海岸’株式会社营销科的钓钟茶寮。” 虽然满心疑惑，但六冢源还是接过名片，然后就愣住了，名片的内容竟然是用毛笔手写的！ 少女脸色微红，低着头解释道：“非常抱歉，我是打工的，所以没有印名片……失礼了！” “没关系。”六冢源扫了眼名片上的内容，就是刚才少女的自我介绍，没有什么更多的信息。 六冢源随手收起名片，然后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钓钟茶寮又从随身的手提包里取出一枚信封，恭恭敬敬地递过去：“我是专程来送邀请函的，请您务必收下！” 邀请函？六冢源心中更加不解。但是他马上注意到信封上烫金的logo，正是刚才名片上的那个图案。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黄金海岸”株式会社的标志了。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花哨的海报，以及一张兼具时尚和正式感的邀请函。 “第二十一学区的那个人造海滩？”看到海报的瞬间，六冢源就想到了最近经常能看到的广告。 “是的。”钓钟茶寮点头，“那就是我们的‘黄金海岸’。公司决定在下周正式开门营业，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决定先小规模试运营一下，控制接待人数，提供最高水准的服务，测试海滩的最佳状态。” 因为广告的轰炸，以及“学园都市内部的唯一海滩”这个噱头，“黄金海岸”积累了相当的人气。 哪怕已经采用了网上预约的形式，门票也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了。可谓是天天爆满。 但作为一个景区，“最大接待人数”和“最佳接待人数”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株式会社方面不惜成本人工建造了这座海滩，当然不希望它跟“廉价”“大众”画上等号，他们也想走高端路线。 所以才决定，在正式对公众开放之前，先抽出一个周末进行一次小范围的试运营。 当然，这个“试运营”其实就是高端顶级服务的另一个说法，不对外公布，完全采用邀请制。外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虽然还是实习生，但作为营销科的一员，我也获得了一个推荐名额。”钓钟茶寮说道，“经过调查，我觉得六冢大人会对这个感兴趣！”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少女潜台词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实际是——经过调查，我判定六冢源是值得拉拢的大人物，所以想借助这张邀请函来拉关系。 少女也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有传闻说，六冢大人虽然年轻，但已经是统括理事会的正式成员……” 说话的同时，她双眼紧紧盯着六冢源，试图判断这个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六冢源倒也不讨厌这种直率的试探，但是…… “我对海滩没什么兴趣，而且最近比较忙，周末估计也抽不出时间……” “我知道六冢大人日理万机，事务繁忙。”钓钟茶寮连忙说道，“但是这次邀请活动也是十分珍贵罕见的，两天三夜，全程五星级酒店标准服务，完全免费。而且……” 她上前伸手指向海报的角落：“邀请函的双人票，您可以带一名同伴一起参加……” 见六冢源依旧不为所动，钓钟茶寮继续说道：“您可以带上女友一起参加。相信我，虽然是人造海滩，但我们会社可以营造出不输于世上任何旅游胜地的浪漫氛围。” “源君，久等了。”这时，夏川志奈子也抱着装满食材的纸袋来到公园湖畔驻车地，然后就看到ol装的少女，“这位是？” “非常抱歉打扰了！”钓钟茶寮朝着夏川志奈子鞠躬，“我是‘黄金海岸’株式会社营销科的钓钟茶寮，为了送邀请函而来。” “‘黄金海岸’？就是那个最近广告里经常出现的人造海滩？”夏川志奈子随口说道，“听说这个周末似乎有什么秘密活动呢。” “我正是为此而来。”钓钟茶寮说道。然后，她又向夏川志奈子也介绍一番。 “两天三夜双人游？听起来不错嘛。”夏川志奈子明显心动起来。 见此情景，六冢源也不再拒绝，干脆接下邀请函。 目的达成，钓钟茶寮也很高兴的样子，向两人连连道谢，然后才兴高采烈地告辞离开。 半个小时后，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也联袂来访。 “黄金海岸的邀请函？”食蜂操祈反复观察着手中的邀请函，“竟然没有给人家发一张，真是没有眼界的公司。” “话虽如此，”御坂美琴说道，“我们想要获得邀请函的话，也不是毫无办法吧？” 看得出来，她们两个也是铁了心要一起参加这个活动了。 第七百零七章 沙滩和比基尼 周五下午，六冢源收拾好行李，拎着一只旅行包前往第二十一学区。 “黄金海岸”的两天三夜度假之旅从今天傍晚放学之后开始，一直到下周一上课前结束。 这个安排也是充分考虑到学园都市的居民大多数是学生，周末的时间更加宽裕。 刚走出公园，就看到夏川志奈子拖着行李箱迎面走来。 少女已经完全进入度假模式，一袭浅蓝色的长裙和遮阳草帽的清爽打扮，仿佛一下子把时间又拉回到炎炎夏日期间。 “源君，我们走吧。”夏川志奈子兴致勃勃地说道。 因为他们两个都请假不用上课，所以可以提前出发，有充分的时间悠闲上路。 六冢源顺手接过他的行李箱，立刻就感受到其中的分量。 “你这箱子的质量真好。”六冢源不禁感叹一声。 夏川志奈子笑着说道：“女生嘛，准备的行李多一点也很正常。” “亏你能拖着这么重的行李箱走这么远。” “哈哈，我的力气还挺大的呢。”夏川志奈子笑着弯起手臂。白皙的肌肤之下竟然真的能看到线条分明的肌肉轮廓。 毕竟这段时间的格斗术也不是白练的。 不过托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和“神打术”的福，尽管力量大增，身体素质全面提升，但夏川志奈子并没有因此变成肌肉女，这让她放心不少。 六冢源就更加不在意行李箱的这点重量了，就算让他拖着箱子一路走到“黄金海岸”也没有任何问题。 就这么普普通通的，搭乘地铁和公交车等公共交通设施，两人悠闲地抵达了目的地。 “感觉今天路上好安静哦，实在不像是周五的晚上。”夏川志奈子说道。 他们来的一路上，无论是地铁还是公交车，甚至地下商店街里，都没有多少行人，冷冷清清的。 “可能是还没有放学吧。”六冢源猜测道。 学园都市的特殊性质决定了，在非休假日的时候，上学和放学期间，整座城市会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出发得比较早，还没有到放学铃响起的时候。 不过随着向“黄金海岸”的靠近，一路上倒是愈发热闹起来。 就好像前面正在举行什么高级晚会，一辆辆豪车接踵而至。车上下来的乘客也都是盛装出席。 甚至“黄金海岸”的门前，还专门铺设了长长的红地毯。 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豪华酒店。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在夕阳和灯光效果的衬托下，整栋建筑金碧辉煌，仿佛真的镀上一层金子。 在以自然风光着称的第二十一学区，这份金色显得尤其刺眼。 “真亏他们能在第二十一学区建造这么一座建筑物。”六冢源咋舌道，看来这家公司背后，颇有手段啊。 “但是沙滩呢？”夏川志奈子表示疑惑，她不在乎什么豪华酒店，大海和沙滩才是重点。 “说是在这栋建筑物后面哦。”身边突然有人搭话。 “你们果然来了啊，御坂同学，食蜂同学。”都不用转头去看，听声音就知道是什么人。 心中无奈之余，夏川志奈子脸上还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自从这两人宣布说要来参加活动之后，夏川志奈子就知道一定会在这里遇到她们。 对于这两位超能力者来说，不论合法还是不合法的手段，只要她们愿意，获得一张邀请函根本不是问题。 “不用担心，我们用的是完全合法力的手段获得的邀请函。”食蜂操祈说道，“不过真夸张啊，这个邀请函意外得抢手呢，我专门拜托了派阀的孩子们，才勉强拿到一张。” “是啊，正常渠道根本搞不到邀请函。”身上一左一右背着两只打包，身后还拖着一只巨大行李箱的御坂美琴一脸不爽的表情，“害我必须跟这个女人共用同一张邀请函……” 按照规则，一张邀请函可以带一名同伴，所以御坂美琴是蹭了食蜂操祈的名额，作为代价，她就变成了这样，负责携带两个人的所有行李。 当然，凭借操纵电磁力，御坂美琴其实没怎么花力气，但心中的不愉快却是实实在在的。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别堵在门口了。”夏川志奈子连忙说道。 哪怕是这个时候，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也还是按照校规穿着制服。 虽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盛装出席，但常盘台中学的制服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她们站在门口交谈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开始开始引起旁人的关注了。 作为唯一的男生，六冢源又帮御坂美琴接过行李，向酒店内部走去。 根据邀请函来到各自的房间，换好衣服后，四人在酒店后侧的大厅集合。 明明已经是日落时分，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换上泳装，准备亲眼见证学园都市唯一的海滩。 在酒店服务员的引导下，游客们纷纷走出酒店大门，踩上一片细腻的白沙。 眼前豁然开朗，洁白的沙滩在夕阳的映衬下呈现一片金黄色，两侧蔓延出去竟有数公里之长。道道浪花轻柔地拍打在沙滩上，眼前的大海一望无际，能够直接看到远方的海平面。 阵阵海风拂过，带来大海特有的清新气息。 “真的是大海啊……”夏川志奈子惊叹道。 身边的少女已经换上一身青色的比基尼，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的身躯。 “已经晚上了，小心着凉。”六冢源自己都穿着一件夏威夷风的花衬衫，又顺手把一件同款的衬衫披在她的身上。 “源君，这边这边！”御坂美琴举手挥舞着。 两边顺利汇合。 御坂美琴穿着一套有些孩子气的两段式泳装，本来还感到很开心的她随着跟六冢源的接近，突然变得不自信起来。 因为她身边的女生太有存在感了。 食蜂操祈并没有刻意打扮，身上穿的也只是一套中规中矩的蜜色比基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但由于她本身过于傲人的身材，哪怕在一众沙滩比基尼美女当中也格外显眼。 “源哥哥~”食蜂操祈小跑着向六冢源扑了过去。 突然一阵清凉的海风吹过，食蜂操祈一个激灵，然后止不住地打了一连串喷嚏。 食蜂操祈的身材很好，但体质着实弱了一些。 “现在已经是秋天的夜晚喽，不要勉强自己啊。”夏川志奈子无奈苦笑着，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衬衫又给她披上。 “啧，可恶！”食蜂操祈很是不甘心，但皮肤上感受到的阵阵寒意还是让她忍不住裹紧了外套。 第七百零八章 又遇熟人 所谓要风度就不要温度，这句话在此时的“黄金海岸”沙滩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放眼望去，几乎所有人都换上了泳装，像六冢源这样穿着衬衫的都是少数。 因为本次活动有着可以带同伴一起来的设定，大多数受到邀请函的人都选择了自己的恋人或者准恋人一起前来；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更加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事实上，按照活动行程的原定计划，今天只是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让受邀游客们先参观一下他们引以为傲的人造海滩，然后会在酒店里举行盛大的宴会。人们应该是正装出席才对。 但也不知是谁带头，首先换上了比基尼泳装，于是一下子引发了“军备竞赛”，最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见此情景，活动举办方干脆把正式的晚宴改成了沙滩晚会，百分百满足游客们的需求。 “又是烧烤晚会啊……”夏川志奈子咋舌道，“感觉前几天已经吃到腻了。” “似乎还有这片人工海洋里饲养的新鲜水产，倒是可以尝一尝。”御坂美琴说道，“换换口味也不错。” 沙滩晚会的现场十分热闹，还有颇具热带风格的表演在各个角落里展开。 受邀来此的游客们也开始四处移动，游玩或者跟其他人交谈。 大型宴会本身就自带社交属性，甚至可以说，这次两天三夜的“度假活动”本身就是一个极佳的社交平台。毕竟能够受到邀请的都是在各个领域颇具影响力的人物。 不过六冢源和身边的三个女生倒是没有跟其他人交谈的打算。始终贯彻着“吃喝玩乐”的主旨，却也玩得很开心。 六冢源本身就不是喜欢社交活动的类型，他受邀参加这次活动，主要还是为了陪几个女生。 而夏川志奈子她们三个，目的更加单纯——就是为了六冢源。 所以她们只需要盯着六冢源一个人，再加上身边的两个“竞争对手”就足够了。至于身边的其他人和事，就不在她们的关注范围之内了。 似乎是从食物中获得了足够的热量，食蜂操祈也觉得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冷了，于是敞开衣襟，整个人变得活跃起来。 “源哥哥，”沿着海岸线漫步的时候，食蜂操祈主动挑起话题，“关于明天的越狱大赛，你知道具体情况吗？” 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忍不住翻起白眼——这种时候竟然还在谈“工作”之类的正事，就没有其他话题了吗？ 但随即又纷纷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没有其他更加合适的话题了！ 能够读取人心的食蜂操祈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犯错。 事实上，如果是她们三人之一跟六冢源独处，确实还有其他更“合适”的话题可以聊。但偏偏三人凑到一起，能够聊的东西就少很多了。 否则，前几天遇到同样情况的时候，她们也不至于呼朋引伴，最后召开了一场盛大的烧烤派对。 聊“工作”无疑是眼下最合适的话题了。 “越狱大赛，就是那个悬赏十亿円征集攻破第二少年感化院守备系统的活动？”御坂美琴说道，“真是大手笔啊，听说初春同学和佐天同学她们也打算参加呢。” “十亿円呢，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夏川志奈子感叹道。 “越狱大赛……我确实听说过，”六冢源点头，“不过我跟泰拉斯集团有过约定，不会干涉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具体运营——操祈你和结标淡希的事情已经算是破例了，所以人家桥国亮太院长愿意花费十亿円举办这个越狱大赛我也不可能阻拦，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食蜂操祈连忙摇头，“毕竟是十亿円呢，如果一定要花出去，为什么不能由我们获得呢？” “啊？你想参加那个越狱大赛？”御坂美琴惊讶道，“那可是明天举办的活动哦，跟这边时间上冲突吧？当然，你要是坚持想参加，我倒是不介意啦。” 岂止是不介意，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啊！ “不是我啊，”食蜂操祈笑着说，“是警策酱和多莉桃莉她们准备参加，所以我在想，源哥哥会不会知道一些内部情报……”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参与那个活动的策划了吧？”六冢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放弃使这种小花招吧。而且，虽说十亿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操祈你的话，应该也不缺这点钱吧？” “嘛，”食蜂操祈耸耸肩，“谁又会嫌钱多呢？” “确实，”御坂美琴也点头表示赞同，“十亿円的话，可以照顾所有妹妹们至少半年了。” “十亿円……”夏川志奈子也忍不住畅想自己拥有这笔巨款的画面——倒也不用刻意畅想，只要自己乖乖回家，十亿日元这种程度的零花钱也不是不可能获得。 “啧，”食蜂操祈暗自咋舌，“想不到除了婚后光子，竟然还有这种程度的隐形富豪……” 六冢源倒是没有想太多，虽说目前基金会的现金流很紧张，几乎每个月都是赤字状态，但实际上他手下掌握的资产早已经超过“十亿”这个规模了。 而且六冢源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赚钱。金钱这种东西，达到一定数额之后，在他看来就是一种“资源”，是用来实现自己的目标的重要资源。 “咦？源君！”夏川志奈子突然拽住六冢源的衣袖，“前面的是不是土御门元春同学和上条当麻同学？” 六冢源抬头望去，果然在前面一个土耳其烤肉的摊贩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沙滩短裤，花衬衫，哪怕在夜晚也不会摘下的墨镜，以及一头金色的刺猬头——土御门元春的形象似乎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在他的身边，另一个黑发刺猬头少年正在大呼小叫地照顾着白发修女——即便在这种场合，修女茵蒂克丝也坚持穿着她那已经散架的修女服。 似乎也注意到这边，土御门元春举手朝这边打了个招呼，然后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啊，感觉又有麻烦的事情即将发生……”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事到如今，六冢源多少也总结出一些经验了，比如说——在意外的场合看到这两个人，往往就意味着“麻烦”。 第七百零九章 幸运的上条当麻 比起迟钝的上条当麻，土御门元春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六冢源他们，挥手打招呼的同时，已经朝这边走来。 “呦，源君，各种意义上都好久不见。”土御门元春以他一贯的轻佻语气打着招呼，“夏川同学也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不，既然源君在这里，也不奇怪就是了。” 然后又看向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十分自来熟地说道：“还有这两位美丽的小姐，很荣幸见到你们。” “你好……” 过于稔熟的态度让两个女生面面相觑，出于礼貌也只好向他回礼。 一向嘴上花花的土御门元春表现得很有分寸，或者说他从一开就知道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的身份，不敢过多招惹她们。 “抱歉，几位女士，把源君暂时借我一下……”土御门元春笑嘻嘻地一把勾住六冢源的脖子，就像损友之间的嬉戏打闹一般，把他拽到一边。 在看到土御门元春的第一时间，六冢源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找自己，所以没有抵抗，顺着他的力量走到一边。 “几天不见，没想到源君你已经混到这种程度了！”土御门元春压低声音，一副八卦的语气说道，“除了夏川，那两个女孩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常盘台中学的两位王牌大小姐吧？艳福不浅啊！” 虽说是压低声音，但他说话的音量似乎恰好可以让不远处的三个女生听到的程度。 土御门元春是故意的。从这个多面间谍的嘴里似乎很难听到真正的实话。 六冢源叹了口气：“你究竟想说什么呀？既然知道她们的身份，应该明白‘心理掌握’这个能力意味着什么吧？” 土御门元春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说道：“虽然都是相当优秀的女生，但也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啊，看来源君你压力不小呢！” “喂，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六冢源问道。 “不不不，”土御门元春突然凑近到六冢源耳边，“只是看到源君你这么悠闲地左拥右抱的画面，突然有感而发——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六冢源推开他的搂抱，“在看到你和上条的时候，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土御门元春摇头，“我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按照我在游戏中的经验，你现在的局势很危险啊！毕竟，女生，尤其大小姐们都是十分危险的生物啊。” 六冢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的事情就不劳你关心了。话说，你的同伴呢？机会难得，你是带着妹妹来的吗？” 六冢源知道也见过土御门元春的妹妹土御门舞夏，虽然是个不着调的哥哥，但土御门元春确实相当关心和溺爱自己的妹妹。 “哈？怎么可能让她来这种地方呢？”土御门元春立刻说道，然后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又笑着解释，“舞夏她更喜欢女仆而不是主人的角色，很不巧，这座酒店并没有招收见习女仆的计划。” “也就是说，这里危险到你不愿意让妹妹靠近的程度吗？”六冢源忽略了他的辩解，“但是我看那位修女小姐也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情况。” 土御门元春哈哈干笑了几声：“嘛，就不打扰你们了，那几位女士看起来已经不耐烦了。” 跟土御门元春分开，六冢源回到三位少女身边。 “源君，有麻烦了吗？”夏川志奈子连忙问道。 “谁知道呢，”六冢源耸耸肩，“接下来小心点就是了。” “食蜂同学有知道什么吗？”御坂美琴转头问道。 虽然土御门元春打了半天哑谜，但这种掩饰对“心理掌握”没有意义。 可是食蜂操祈却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那个家伙根本就是谎言力的化身，就连内心深处也被层层谎言包裹；而且还故意用一大堆低俗力的黄段子作掩护……他确实在防备着我呢。” “辛苦了，毕竟那家伙是个多面间谍，谎言和伪装是他赖以生存的必须技能。”六冢源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土御门元春，“不过，他应该没有害我的理由。” “这倒是。”食蜂操祈点头，“可以确定，那个男人对源哥哥没有恶意和敌意。” “怕什么！就算真的有危险，以我们的实力……”御坂美琴发梢间闪过一道电光，“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话听上去有些自负，但仔细想想，却也没有毛病。 这里可是整整三位level5，即便是纸面实力最弱的夏川志奈子，本身也是一名顶级的格斗家。如果真的遭遇敌人袭击，究竟哪边更危险还真说不定。 放下心来的四人准备继续游玩，但这一次，上条当麻和修女茵蒂克丝又找了过来。 “晚上好，果然是源君你们啊。”上条当麻很开心地跟六冢源打招呼，“要不是刚才土御门提醒我，我还没有发现呢。” 上条当麻确实没有注意到六冢源他们。此时此刻，他和茵蒂克丝两个人四只手里，已经抓满了各种食物，正忙着大快朵颐。 这次晚宴是类似自助餐的形式，对于大胃王茵蒂克丝和长期处于“贫困线”上挣扎的上条当麻来说，无异于久旱逢甘露。抓紧时间干饭要紧，哪里还有闲心搭理周遭的其他事情？ 只不过被提醒得知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在这里，出于礼貌还是过来打了声招呼。 “呃……”有个问题在六冢源心中徘徊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们是怎么过得邀请函的？” 不是看不起上条当麻，实在是因为他的运气和生存状态，怎么看都没有获得邀请函的理由。 “邀请函？”上条当麻说道，“超市打折活动中抽奖抽到的。诶呀，真是难得，上条先生我偶尔也有转运的时候嘛。” 上条当麻洋洋得意地笑了。如果换做以往，他可能还不会相信自己会有这种好运气，中奖之后反而可能更加惶恐不安，生怕哪里又出现意外，把自己的运气重新归负。 但最近一段时间，上条当麻感觉自己的运势确实在好转。倒也不是变得好运，只是没有再像之前那么“不幸”了。 对此，土御门元春给出过解释——因为很多来自魔法侧的敌人和战斗，都被六冢源这座可靠的“大山”给挡住了，才使得躲在后面的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的处境变得安稳许多。 所以上条当麻对六冢源更加感激了。 六冢源听了上条当麻的话，却忍不住皱起眉，刚才土御门元春来发出警告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此时此刻，听到上条当麻说自己“转运”了，六冢源却觉得心头突然蒙上一层阴影，就连眼前热闹的海滩都仿佛隔了一层滤镜，变得阴暗起来。 六冢源比上条当麻更加相信他的“不幸体质”。 第七百一十章 毛遂自荐的保镖 刚打完招呼，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上条当麻就不得不追着去照顾进入觅食状态的茵蒂克丝了。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两位同学……”夏川志奈子走过来，“连常盘台中学的学生都没有我们某高中多呢。” “是啊……”六冢源目送着远去的两道身影。 御坂美琴也一起看过去，问道：“怎么了，源君？可能有麻烦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感觉你更加担心了？” 六冢源无奈道：“我也不清楚，只能说是一种感觉吧……感觉问题可能要比土御门元春警告的还要麻烦一些。” “以这种方式遇到熟人真是麻烦，”食蜂操祈抱怨道，“我们还是走远点吧。” 于是四人沿着海岸线往更加偏僻的地方走去。 “啊，源君，晚上好！”但依然再次遇到了认识的人。 只见黑暗的海水中走出一个身穿粉红色泳装的少女，她似乎刚刚下水游泳了，浑身湿淋淋的。 因为戴着泳帽，头发被笼住的缘故，光看面孔脸型跟平常有些不同，所以六冢源一时间没能认出她来。 但身边的三个女生却突然提高警惕，如临大敌。 泳装本就十分凸显身材，一体式的竞速泳衣或许还有身体塑型的功能，但布料较少的比基尼，就算是学园都市的技术力，也很难在这上面动手脚。一目了然，耍不了花招。 而眼前这个新登场的少女……只能说是十分雄伟了。 三人当中，只有食蜂操祈可以保持从容，就连夏川志奈子都有些沉默了。 身材，容貌都在水准以上，而且…… 夏川志奈子眼光毒辣，她已经能够看出，眼前这个少女也受过严格的格斗技训练，跟自己一样，只要愿意，八块腹肌和马甲线随时都能秀给你看。 似乎……很符合源君的审美啊？ 夏川志奈子看向六冢源，身边的男生面无表情，但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能注意到他眼神中的困惑。 ——啊，源君不认识这个女生，或者不记得她了…… 夏川志奈子突然心中一松——对啊，要是源君真的那么花心的话，我们或许反而不会这么头疼了。 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刚才她们只是突然见到这个女生，而产生了应激反应罢了。 那个女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微妙而复杂的情感波动，她踏着海浪走到跟前，仔细打量着六冢源身边的三个女生，然后很有礼貌地一一鞠躬。 “晚上好，夏川志奈子小姐，御坂美琴小姐，食蜂操祈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们。” 被点名的三人一起回礼，然后食蜂操祈才说道：“你是……魔法师？” 确认六冢源真的对这个女生没有印象，食蜂操祈暗中提醒他——源哥哥，是天草式十字凄教的人，名字叫五和。 六冢源不动声色，装作刚刚认出来的样子：“原来是五和小姐，上次一别，好久不见。” ——上次应该是在九月三十日事件当中，天草式众人在公园草坪上开烧烤派对的时候吧？ “是的，好久不见。”五和也很开心的样子，一边摘下泳帽，一头齐肩黑发披散下来。 这下，六冢源总算有些印象了。 只能说，平常的时候，五和把自己的身材藏得太好了，所以眼下反而让人认不出来。 “你……”六冢源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游泳潜入进来的吧？” 他指着面前的人工海洋问道。 五和是魔法师，理论上不应该出现在学园都市这座科学侧大本营的人。 当然，天草式和英国清教的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潜入学园都市已经是常有的事了，不值得惊讶。 “再怎么样我也不至于做那种事情吧。”五和笑着说道，“我是通过正常合法的手段进入的。不过，刚才我确实想要试探一下这片水域的面积。” “哦，结果怎样？”六冢源立刻问道，他也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五和转身指向海平面的方向：“径直往前的话，大约五公里就会触碰到边界，但是宽度我还没来得探索。” “五公里，似乎也不大啊。”御坂美琴说道。 很显然，这个实际距离跟他们此时眼前所见的辽阔大海有很大的差距。 “但是，考虑到这是在第二十一学区建造的一座人工海洋，面积也不小了。”夏川志奈子说道。 学园都市内寸土寸金，甚至五公里直径的人造海洋也已经很夸张了。 五和说道：“我准备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继续探索。不过既然已经遇到六冢先生，探索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今晚才是来到黄金海岸的第一夜，趁着夜色戏水的人有不少，但是真正下海游泳，而且还是做出“横渡海洋”这样壮举的，恐怕就只有五和一个人吧。 “探查和收集所处环境的情报是必须的工作。”五和笑着解释道，“而且我的水性很好，也喜欢游泳。” “探查，收集情报……你果然是在执行任务？” “是的。”五和没有隐瞒，“我们受必要之恶教会的派遣，再次潜入学园都市执行任务。其中，我在土御门先生的辅助下进入这座黄金海岸，目标正是六冢先生您。” 总算知道土御门元春带来的随行同伴是谁了。 “但是，”六冢源连忙追问，“目标是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准确来说，我是被派来保护您的。”五和微微鞠躬，“冒昧了，我们也知道六冢先生很厉害，但是，为了表明友好的立场，也为了以防万一，请务必让我担任您的保镖。” “这应该没有必要吧？”御坂美琴立刻说道，“源君的安全，我们自己就能确保。” “各位确实都很强，这是女教皇和土御门先生都认可的事实。”五和说道，“但是，魔法师的攻击诡异莫测，防不胜防，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请务必让身为魔法师的我协助防御。” 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五和连忙补充到：“请放心，我接受过专业的忍者训练，可以消除自身的存在感伴随在主公身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这就更加不能让你当什么保镖了吧……”夏川志奈子吐槽道，“突然跑出来要当保镖什么的，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六冢源问道：“听你的意思，这片沙滩和酒店里有其他魔法师？” “是的。”五和严肃地点头，“我已经发现的就有至少十二种不同的魔法痕迹。实际上潜入进来的各方魔法师数量只会更多。” “哇，越来越过分了啊……”六冢源嘀咕着，“亚雷斯塔理事长是怎么搞的？学园都市的守备真的变成摆设了吗？” 但即便如此，六冢源他们也没有真的让五和担当“夜间保镖”的职务，只是约好了白天在房间外活动的时候可以一起行动。 第七百一十一章 神奇的海洋 黄金海岸两天三夜度假活动的第一夜，六冢源一行四人和天草式的五和是在同一个套间里度过的。 六冢源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劝说五和放弃“保镖”的职责，这个认真的少女对自己的任务异常执着。 尽管她一再表示可以把自己当成空气，不会打扰到任何人，但这种话显然不可能让其他人释怀。 尤其是三个女生。 若非确实感受到这次活动中有异常的氛围，需要有这么一位“专家”作为应对魔法师的顾问，食蜂操祈恐怕就直接出手，把这个女孩打发走了。 酒店的房间分配是根据邀请函来的，一张邀请函的两个人是一个套间。因为这次活动主打豪华路线，所以使用的都是高级客房，每个客房自带两个卧室和一个客厅，倒也不至于让有些客人太尴尬。毕竟，并不是所有客人都是亲密到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 即便如此，既然五和不肯离开，那么其他几个女生当然更加不能离开了。最后五个人只好一起在六冢源这边的客厅里玩起了强手棋。 撑到半夜，从食蜂操祈开始，几个女生熬不住困意，一个个都横七竖八地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撑到最后的反而是五和。 六冢源抛出金属骰子，重置自己的身体状况。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催眠？” 看到沉睡过去的三个女生，六冢源皱起眉头。 五和虽然还保持清醒，但也靠坐在沙发边上，一个劲地点头，听到六冢源的话，她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糟糕，哪怕已经有所察觉，但还是差点中招了！” “是所谓的魔法效果？”六冢源问她。 因为只有身为魔法师的五和撑到最后，而level5的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却中招了。 五和环顾客厅，一边说道：“应该是不含恶意的催眠，我设置的护符没有被触发的迹象。” 六冢源点点头，表示赞同。正因为没有恶意，所以反而无法防备。 否则，这种类型的袭击，至少食蜂操祈不可能中招。 六冢源起身来到窗边，看向海滩。外边没有灯光，也没有月光和星光，放眼望去只有黑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是不是出去看看？”六冢源自言自语道。 “不，不用。”五和突然说道，“魔法解除了。” 就在这时，大门方向响起敲门声。 打开房门，就看到上条当麻、茵蒂克丝和土御门元春三人站在门口。 看了眼上条当麻的右手——魔法解除的原因大概清楚了。 六冢源问道：“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土御门元春耸耸肩：“不用担心，跟我们无关。只是……一些副作用罢了。” 说着，土御门元春突然踮起脚尖朝室内看了一眼：“哇哦，竟然真的都在……源君你真厉害！” 注意到六冢源变得危险起来的眼神，土御门元春连忙说道：“别生气，别生气，因为是魔法侧的事情，我也不想让太多‘无关人员’知道嘛。” 稍微停顿一下，土御门元春朝着房间里指了指：“尤其是科学侧的level5，以我的立场，不太想在她们面前泄露太多魔法侧的情报。” “我也是level5。”六冢源说道。 “源君不一样，你是特殊的嘛。”土御门元春耸耸肩，“好了，我就直说吧。这座酒店里聚集了很多魔法师——这件事源君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我听五和提到过。”六冢源点头。 “这些魔法师来自不同的组织势力，虽然同属于魔法侧，但也绝不是铁板一块。”土御门元春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所以……你应该懂的吧？” 六冢源说道：“你的意思是魔法师之间发生冲突了？” 土御门元春点点头：“倒也还不到‘冲突’这种程度吧？只能说是‘竞争’。因为来到这里的都是些负责收集情报的探子，不太会发生直接冲突。刚才的催眠术，大概是有人想趁机调查，用来排除同行的手段吧。” “唉……”六冢源长叹一声，“我姑且相信你的解释吧。” “欸？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上条当麻惊讶地说道，“土御门他没有说谎啊？” 六冢源没有解释，他自己倒是对土御门元春没什么偏见，但是他相信食蜂操祈的判断。 不管交情如何，反正不能完全相信这个多面间谍的话就是了。 “所以，魔法师们扎堆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六冢源又问道。 “原因很多啦。”土御门元春突然变得含糊其辞，然后反手一指身边的两人，“当然有部分是为了他们而来的。” “魔法禁书目录”茵蒂克丝，和“幻想杀手”上条当麻，在魔法侧那边早就是挂上名的人物了。 “至于其他的目的……”土御门元春挠了挠脸颊，“我只能说源君你多加小心。” “目标是我？” “我可没有这么说。”土御门元春矢口否认。 六冢源冷哼一声，但对这个结果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就在不久前，自己曾亲手杀死神之右席之一的左方之地。这个战绩如果散布出去，引来魔法侧的重点关注也很正常。 “相信我，源君。”土御门元春无奈苦笑道，“我已经把我能做的全都做了。更多的事情，我无法查证，也不应该由我说出来。” “总之，”最后，土御门元春总结道，“除了提供情报之外，我会尽一切可能来支援你的。” 六冢源说道：“还有什么能说的，一口气全部告诉我吧，我已经受够了你这种神神叨叨的说话方式了。” 土御门元春一下子打起精神来：“只要是跟这次事件无关的情报，都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不过，最重要的应该是那个……” “稍等。”六冢源突然打断，转身进屋，把三个熟睡中的女生抱进卧室。 然后把门外的三人让进来。 “首先，”土御门元春开口讲道，“暑假里，上条和史提尔解决过一个事件，在三泽塾，与一位炼金术师有关……” 传说中的炼金术师，将三泽塾变成属于自己的独立世界的“金色大衍术”，能够把飞镖扎中的一切事物变成黄金的“瞬间炼金”……即便现在来看，他也是相当难缠的对手。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上条甚至付出了断臂的代价才最终打败那位炼金术师。”土御门元春最后说道，“不知道听了这个故事，源君你有什么启发？” “‘独立世界’，”六冢源说道，“听上去跟我的‘游戏世界’有点像。” “确实。”土御门元春点头，“但关于‘游戏世界’的情报似乎还没有泄露到魔法侧当中。他们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这里。” 土御门元春指向窗外。 “沙滩不算，这片人造海洋的面积……有问题。” 第七百一十二章 魔法扑面而来 周六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在粼粼的海面之上，几道身影从海水中钻出。 正是六冢源、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以及五和四人。 因为不善于游泳，借助充气垫漂浮在海面上的食蜂操祈也划着水靠近过来。 “怎么样？有探索到边界吗？” 六冢源说道：“长度大约五公里，但宽度只有不到两公里。实际上是个面积有限的水域。” “但感觉上并不像这么狭小啊。”御坂美琴感慨道。 不只是视觉欺骗之类的技术，而是整个“大海”的氛围，就真实到给人一种一望无际的辽阔感。 水流，气流，阳光，天空…… 所有元素都极度真实自然，除了理智上告诉他们，这里是学园都市内部，其他就再没有证据能够表明这片海洋是假的。 甚至就连那所谓的“边界”，也只是一层看不见的力场，阻止他们继续向前游动。前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和天空，并没有出现类似“围墙”的东西。 “从这点来看，确实很像是‘游戏世界’呢。”夏川志奈子说道。 “谢谢。”众人回到沙滩，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毛巾和饮料。然后走向沙滩上提前摆好的一排躺椅区。 虽然天色才刚刚亮起，但来到海边游泳戏水的人却不在少数。 而且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温度甚至比前几天要高上不少，正是适合玩水的好时候。 “呦，游泳回来啦，结果怎样？”土御门元春躺在一张沙滩椅上，懒洋洋地打着招呼。 “很神奇的地方，”六冢源说道，“感觉光是这个就值得来一趟了。” 上条当麻也凑了过来：“果然是采用了源君你的‘游戏世界’技术吗？” “很像，但不是。”六冢源摇头，然后解释道，“我让艾玛从外部进行了调查。发现这个黄金海岸的实际占地面积应该只有四平方千米多一点。不管怎么算，这片海洋都超过了这个面积。” “变大了……果然更像炼金术师的金色大衍术了。”上条当麻表情凝重，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被我破坏掉。” “不是魔法，也不是超能力，或者是你没有触碰到关键位置。”土御门元春笑着说道，“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这是纯粹的技术，所以不会被你的‘幻想杀手’破坏。” “这就很让人头疼了啊。”六冢源在旁边的另一张沙滩椅上坐下。 “头疼？这有什么问题吗？”上条当麻问道。 “有，而且问题很大！我的游戏世界只是在模仿真实世界，这里却是扩张真实世界，更进一步，技术更加先进！”六冢源神情凝重，“这是怎么做到的？真是让人好奇啊……” 随着天色渐亮，来到沙滩上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作为一个旅游胜地，“黄金海岸”终于表现出它应有的魅力。 或许是确定了不会有危险，六冢源他们也放松下来，开始尽情享受起难得的沙滩度假。 六冢源则躲在遮阳伞下，通过电脑屏幕观看正在进行的“越狱大赛”直播。 他毕竟是第二少年感化院的“股东”之一，就算出于避嫌的考虑没有参与到活动的前期规划当中，但当活动真正开始的时候，总要适当关注一下。 受到十亿円的巨额赏金的刺激，第二少年感化院门前汇聚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粗粗估计就有上万人之多！把通往第二少年感化院的马路都堵得水泄不通。 为了应付如此规模的人群，第二少年感化院方面采取了热门景区的排号分批进入的方式。 “真实壮观。”六冢源咋舌道，“但至少从广告的角度来看，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了。” “啊，抱歉打扰了，”耳边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请问这边有人吗？”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金发男青年正指着旁边的沙滩椅询问道。 那原本躺着的是土御门元春，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空出了位置。 “请自便。”六冢源说道。 金发男子坐下，却没有躺下，反而朝着六冢源这边身体前倾，突然问道：“六冢源，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果然，这家伙就是冲着我来的。 六冢源心中叹息。 见他没有反应，金发男子继续问道：“六冢源，你有自己的实验室，所以我想问，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一份白色的粉末状样本？” “当然有。”六冢源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因为这是他来黄金海岸度假之前手中最后一个工作。再加上还有夏川志奈子和艾玛绘声绘色地描述，更加让六冢源印象深刻。 “不管怎么分析，那就是最普通的氯化钠粉末，也就是所谓的食盐。”六冢源说道。 “所以，对这个结果，你有什么看法？”对方又问道。 “物质本身没什么特殊的，但是结合整个事件经过……”六冢源突然停顿一下，原理不明的攻击，把命中的所有事物瞬间变成盐块…… 这种攻击方式，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目前还没有任何能力涉及到如此高深和纯粹的研究项目当中。”六冢源喃喃道，“物质的瞬间变化，简直就像是——炼金术一样！” 六冢源从电脑屏幕上抬头看向旁边的男子：“你就是为此而来的吧，魔法师先生？” 身份被识破，金发男子却不慌不忙地说道：“也有部分这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目标是你啊，六冢源。” 金发男子看向沙滩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里的大多数魔法师，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六冢源你啊。” 六冢源没有惊讶，这种事情昨天晚上他就知道了。 “那么你又是谁？”六冢源问道。 “一个普通的魔法师……”金发男子说道，但随即又摇头道，“不，太过自谦等同于自负，尤其是在你这样的人跟前。” “好吧，更正……”金发男子笑着说道，“我是魔法师中的魔法师，曾经距离魔神只有一步之遥的人——欧雷尔斯。” “哦，顺便问一下，六冢源你知道魔神是什么吗？大概可以类比为你们学园都市语境当中的level6。”欧雷尔斯随和地笑着，但强劲的压力却扑面而来。 第七百一十三章 魔法侧大名鼎鼎的六冢源 眼前的金发男人就像是在正常聊天一般，随和地笑着。但是六冢源却感到一阵恍若实质的压迫力扑面而来。 而且，对方自称是魔法师中堪比level6的顶尖存在，更让六冢源感到在意；毕竟level6就是他一直孜孜以求的夙愿，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自称达到这个境界的男人，又怎能不让人在意？ 但六冢源也知道，魔法和科学是近乎平行的两个世界，欧雷尔斯恐怕也只是为了方便自己理解才用了这个比喻，真正需要强调的，是那个“魔神”的称号。 要知道，学园都市的level6就有“以非神之躯领悟天意”的含义。与“神”这个全知全能的意象挂钩，可能就是魔法侧的魔神和学园都市的level6定位相似的地方吧。 六冢源认真起来，仔细观察面前的男人，但此时欧雷尔斯就像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毫无威势和魄力可言，刚才那如渊似海的存在感，就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六冢源反而更加相信他的话，暗自提高警惕的同时，饶有兴趣地问道：“可以为我详细介绍一下，何为魔……” “魔神，是的，魔神。”欧雷尔斯突然插话打断了他，“但是请不要说出这个词。” 他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面：“你知道此时有多少人正在关注着你吗？听到‘魔神’这个词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但是你……” “我不一样，”欧雷尔斯说道，“我不会让他们注意到我。” 他环顾四周，用毫不掩饰的目光审视着周边的那些游客们：“六冢源，可以确定，在你方圆两百米范围内的人，都是魔法师呢。” 欧雷尔斯故意放大了说话的声音，但是并没有人因为他的话而产生动摇，仿佛真的没有注意到他究竟说了什么。 看吧——欧雷尔斯朝着六冢源耸耸肩，然后继续说道：“还有，纠正一点，我并不是魔神。刚才也说了，我是曾经距离魔神仅一步之遥的魔法师……换言之，我失败了，并且与那个境界彻底无缘。” “但你显然比一般的魔法师要强大许多。”六冢源说道。 “魔神之下一切平等，”欧雷尔斯苦笑道，“再划分等级其实没有意义。” 就像在说，level6以下的能力等级划分毫无意义一样，这个男人的话语透露着一股傲慢。但这也正是他曾经一度登临过巅峰的证据。 “源君！源君！”远处突然传来夏川志奈子的声音，只见她正抱着一个沙滩排球往这边跑来，一边远远地喊道，“要一起打球吗？” 更远一些的沙滩上，已经布置起两座沙滩排球场，御坂美琴跟五和她们占据着其中一个场地，也朝着这边挥手示意。 六冢源起身大声回应道：“你们自己玩吧，我这边还有点事！” 虽然对六冢源的回应有些失望，但这也在夏川志奈子的预料之内，所以很干脆地回去抓食蜂操祈上场了。 欧雷尔斯看着夏川志奈子远去的背影，突然说道：“你身边女孩也很引人瞩目呢。” “呵，不引人瞩目才奇怪呢。”六冢源说道。 欧雷尔斯笑了笑，他所说的和六冢源理解的其实是两个意思。在此时此刻这个场景下，普通人并不在欧雷尔斯的考虑范围内。所以他真正的意思是——夏川志奈子也会吸引魔法师们的关注。 ——毕竟，只要灵觉稍微高一点的人就能看到，那女孩身上如呼吸般闪烁着的魔法纹路。 六冢源重新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按照这位准魔神欧雷尔斯的说法，在场的魔法师数量要远比自己预期的更多。为了夏川志奈子她们考虑，也必须重新评估此处的安全性了。 当然，最大的威胁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六冢源看向他，问道：“从昨晚开始我就在思考一件事，魔法侧的你们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关注？是因为我杀死了左方之地吗？”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风声，海浪声，远处游客们嬉戏玩闹的声音……通通消失不见，仿佛隔绝到另外一个世界。 方圆二百米之内的游客们，仿佛集体中了定身术一般，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却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六冢源这边。 ——果然，这里没一个普通人。 同时六冢源又理解了一件事，自己杀死左方之地这件事，对魔法师这个集体的冲击力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大。 欧雷尔斯耸耸肩，摊开双手：“如你所见。” “这可怨不得我啊，是那家伙自己找死。”六冢源为自己辩解一句。 “不只是左方之地，”欧雷尔斯说道，“在那之前，你还打败过前方之风——你可能是有记录以来，唯一挫败了一半神之右席的人。” “还有执掌女王舰队的彼亚吉欧主教，传教士丽多薇雅和搬运工欧莉安娜，雅妮丝指挥的战斗修女部队，操纵石像巨人的雪莉克伦威尔……”欧雷尔斯如数家珍地报出一连串名字，“哪怕放眼整个魔法界，他们也都是顶尖水准的魔法师了，但却悉数败于你的手中。如此辉煌的战绩，被重点关注也很正常。” “……嗯？”六冢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你说的那些都是谁？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虽说他确实跟其中几个魔法师交过手，但是更多的名字，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欧雷尔斯笑着说道：“或许确实跟你没关系，但是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相信什么。不得不说，现在六冢源你在魔法界的名声，已经超过那边的‘幻想杀手’了。” “真是厉害啊……”说着，欧雷尔斯发出由衷的感叹。 “啧，亚雷斯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幕后搞的鬼。 难怪此前在见面签订魔法契约的时候，亚雷斯塔理事长竭力鼓动自己学魔法，这是为了给“幻想杀手”打掩护啊！ 也难怪昨晚土御门元春始终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作为多面间谍的他，不可能在这座城市里揭露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谋划。 更何况，他和亚雷斯塔理事长利益一致——土御门元春作为英国清教成员的任务，本来就是支援上条当麻和保护茵蒂克丝。有六冢源顶在前面吸引火力，对他来说也是最有利于完成任务的选择。 六冢源没有责备土御门元春的意思，甚至也不会就此指责亚雷斯塔理事长。 因为他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只要不是直接出卖对方，或者正面开战，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所禁忌。 自从签订那份魔法契约开始，六冢源就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第七百一十四章 六冢源的行踪 随着六冢源的“游戏世界”逐步完善，不可避免地跟“虚数学区”联系得愈发紧密。 借助“虚数学区”的现有资源，六冢源的计划高速推进，进度之快甚至远超六冢源的预期。但另一方面，“虚数学区”毕竟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东西，而且是他创立学园都市以来，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借用”的东西？ 说是饮鸩止渴或许有些夸张，但实际上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两人已经进入到一种相互竞速的状态。 在“游戏世界”这个项目上，亚雷斯塔理事长不仅是全面大开绿灯，甚至不遗余力地提供一切帮助，为整个项目的推进重重踩下一脚油门。 六冢源如果不能掌控这个系统，那么一切都将成为替亚雷斯塔理事长做的嫁衣。就连六冢源自己，也将成为一个高级打工人，为亚雷斯塔理事长工作。 两人就像是坐上赌桌的赌徒，只能不断加注，赢者通吃。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亚雷斯塔理事长不会加害六冢源，但也绝对不是真的替他着想。 …… “必须想办法保住六冢源才行。”没有窗户的大楼，倒悬在巨大试管当中的人类幽幽说道。 “保住六冢源是一回事，”回应他的，是端坐在高背椅上的一只金毛大狗，“这么多魔法师入侵这座城市——光是这一点就无法让我们坐视不管啊。” “你们？”亚雷斯塔理事长似乎发出一声轻笑，“这不正是你们木原一族中某些人的计划吗？” 就连统括理事会的理事们都不可能让这么多魔法师进入学园都市。能这么做，敢这么做，有动力这么做的，只有木原一族！ “木原从来就不是‘一族’。”木原脑干说道，“我们只是不幸被冠以同样姓氏的个体的集合罢了。” 稍微替自己辩解一句，木原脑干继续问道：“所以，需要清除入侵的魔法师吗？” “当然，”亚雷斯塔说道，“但不需要你做什么。” …… “这次进入这座城市的魔法师，至少有一半是为了近距离观察和调查六冢源你而来的。”欧雷尔斯说道，“所以，你准备做些什么吗？” “一半？”六冢源看向周围重新开始假扮游客的魔法师们，问道，“那么还有一半呢？” “你可能有些误解，”欧雷尔斯笑着说道，“在这里的应该就是全部对你感兴趣的魔法师了。至于另一半，并不在这座黄金海岸当中。” 他指了指酒店方向：“他们在外边调查‘天使龙’。” “天使龙？” “就是那个把万事万物变成盐块的‘炼金术师’。”欧雷尔斯看向远处的上条当麻，“本应该存在于‘幻想杀手’当中的传说生物。” “本应存在……所以它是逃出来的？” “这正是魔法师们试图调查的事情。” 在前几天的追捕当中，春暖嬉美和麦野沉利为首的“道具”发生战斗，“天使龙”的“盐化”能力第一次公开展现在世人面前。 尽管学园都市方面已经做了情报管制，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怎么可能做到万无一失？除非请食蜂操祈亲自出手修改所有目击者的记忆。 “天使龙”这种明显跟超能力画风不同，却更符合“魔法”概念的生物和攻击方式立刻引起了魔法侧的注意。 不管是哪个流派的魔法，哪个文明的传说中，“龙”这种意象都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而且无一例外的，都直接跟“强大”有关。 学园都市出现了“龙”——哪怕只是为了验证这条消息的准确性，就足够让大多数魔法组织派出行动人员了。 而且跟调查六冢源的探子们不同，前来调查“天使龙”的魔法师们都是实战派，为了跟“同行”竞争，更为了夺取“天使龙”，将其据为己有。 也就是说，外边的环境，要远比“黄金海岸”之内更加凶险。 因为已经有一帮专长于战斗的魔法师潜入外边的学园都市，躲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就像毒蛇一般伺机而动。 这也是为什么土御门元春把茵蒂克丝和上条当麻弄进来的原因——因为这里确实更加安全。 似乎是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了，欧雷尔斯在沙滩椅上躺下，长舒一口气，开始享受日光浴。 六冢源却无法像他这么悠闲。别的不提，光是知道了身边的人都是魔法侧的间谍和探子们，就让人没办法真正放松心情了。 “果然，我就注定了没办法安心休假。”六冢源心中长叹一声，然后起身向远处的沙滩排球场走去。 ——或许应该提前离开这里了。 但六冢源的提议被几个少女一起否决。 “既然知道外边很危险，那就安心待在这里好了。”御坂美琴说道，“源君你也是魔法师们重点关注的目标，贸然出去的话，反而可能引起骚动吧？” “没错，我们没有理由力离开这里。”食蜂操祈也说道，“换个角度想想，源哥哥留在这里也是以一己之力牵制了一半的魔法师吧？” “万一让两波魔法师汇合，可能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夏川志奈子接着说道。 “出于安全考虑，六冢大人留在这里才是最佳选择！”五和最后总结说道。 面对少女们的一致否决，六冢源只得举双手投降，接受她们的意见。 但实际上，六冢源也知道，这些都是她们的借口。她们只是不愿意自己再次牵扯到危险的事件当中去。 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几个女生已经对六冢源“招惹麻烦事件”的体质深有体会了。而且在解决事件的过程中，六冢源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死”上几次。哪怕知道他有“存档读档”保底，但还是会担惊受怕。 所以，从源头上禁止六冢源“多管闲事”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六冢源对自己的情况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为了不让她们担心，也就听从了她们的要求，不再打算离开黄金海岸，出去多管闲事了。 “笨蛋，源哥哥，我们的意图更加单纯哦~”食蜂操祈心中默默道，“只是不想这场难得的‘约会’被打断而已……” “虽然已经被打扰得不成样子了，”食蜂操祈小声吐槽起来，“五十九个魔法师什么的，还有一个准魔神，我们这是闯入了哪个魔法师集会吗？” …… 周六下午，第七学区的综合购物中心“第七迷雾”门前。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意外相遇。 “六冢学长，你没有去参加那个越狱大赛吗？”短暂的沉默之后，“御坂美琴”先发制人，发出疑问。 “美琴你不也没去吗？不过我也正打算去看看，不如一起？”“六冢源”微笑着回应道。 ——这个时候，六冢源应该还跟他的恋人夏川志奈子在黄金海岸。看来御坂美琴还不知道这件事，被甩了吗？ 因为上午有人在这第七学区目击到御坂美琴的行踪，所以可以确定御坂美琴没有参加“黄金海岸”活动。 ——六冢源，你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一边想着，“六冢源”一边向“御坂美琴”伸出手臂。 两人亲密地挽在一起，结伴而行。 第七百一十五章 假货，假货 “六冢源”和“御坂美琴”手挽手，亲昵地漫步在学园都市街头。 虽然说是要去第二少年感化院，但实际上这个时候再想参加越狱大赛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们行走的途中，路边建筑物上的大屏幕，以及天空中的新闻飞艇上已经公布了大赛的结果。 活动正式宣布结束，最终成功赢得“越狱大赛”，获得十亿円巨额奖金的，是一个叫做初春饰利的国中女生。人不可貌相，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一个柔弱可爱的小女生，但她实际上拥有足以攻破专业级电子安全系统的强大黑客实力。 第二少年感化院在物理层面上的防御可谓是万无一失，上万名参赛选手各显神通，最终也没能救出关押在指定位置的犯人。反倒是初春饰利，利用一部掌上电脑黑进了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内部系统，一路搭乘守备机器人，如入无人之境，轻松把犯人救出。 “不愧是初春饰利，”“六冢源”由衷地感慨道，“轻易就能做到这种事情。” “是啊，就黑客能力来说，她可能是堪比level5的存在呢。”“御坂美琴”也说道，然后又问，“既然越狱大赛已经结束，那我们再赶过去也没有意义了吧？” “说的也是，所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六冢源”问，“要不要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咦？说的也是呢。” 少女似乎有些惊讶，但思考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六冢源”苦笑着解释道：“不要误会，只是觉得周围一直都有相当刺人的目光，实在是让人不快，所以才想着……” “哦，打算大打一场吗？我明白了！”少女顿时露出兴奋的神情，手指间有电弧跳跃。 尽管这一缕电芒十分微弱，但其中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毁灭力，“六冢源”瞥了眼这抹不断跳跃的电光，稍稍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随着天色渐暗，两人又故意往偏僻无人的地方移动，周围的气氛迅速变得凝重起来。 ——见鬼了，哪怕早有预料，但聚集在这里的魔法师也未免太多了吧？学园都市什么时候变成魔法师的大本营了？ 虽说我自己也是魔法师就是了——“六冢源”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里贴着一块来自六冢源本人的皮肤。 来自美洲阿兹特克系统“有翼者归来”的特色魔法，借助皮肤进行的伪装魔法是他在这座城市活动的最大依靠。 “六冢源”，或者说魔法师艾札力绷紧神经。 本来还以为可以趁六冢源不在的机会，假扮成他收集情报。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成为其他同行们的目标。 ——六冢源杀死左方之地的情报已经泄露出去了吗？麻烦了，已经潜入这座城市这么久，但我并没有收集到太多有价值的情报，现在这么多人同时闯进来，我的这点前期优势荡然无存啊！ 就像准魔神欧雷尔斯所说的那样，即便同为魔法师，但大家绝不是铁板一块，反而是竞争对手，甚至互为死敌的险恶关系。 不夸张地说，当自己同时面对一个超能力者和一个敌对组织的魔法师的时候，艾札力绝对会选择先干掉那个魔法师，而不是超能力者。 而且他相信，换成其他任何一个魔法师，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所谓“魔法师”就是这样的存在——永远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至于“集体”和“阵营”之类的概念，从来都是靠后的。 周围纷杂的魔力波动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哪怕都是些艾札力不熟悉的魔法流派，他也能大致分辨出十多个不同的魔法正在酝酿当中。 “真倒霉……”艾札力叹息一声，自己这是白白替六冢源挡枪了啊！ 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在“黄金海岸”之外活动的魔法师都是十足的好战派。他们本来的目标并不是六冢源，而是夺取“天使龙”。 但既然看到另一个目标，正好闲得发慌的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 “美琴，小心了……”艾札力正想提醒身边的少女，却看到对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堪称邪气的笑容。 少女主动放开手，跟艾札力拉开一定距离，单手一挥，从五指指尖甩出电光形成的细长刀刃。 滋啦！ 空气中传来焦灼气味，地面被雷光刃划过，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灼印。 “那还等什么，开战吧！”少女狂笑着向距离最近的敌人杀去。 激昂的氛围中，长达数米的雷光刃撕开魔法，一时间，魔法师集团人仰马翻。 见此情景，艾札力也悄悄从口袋里掏出黑曜石匕首，借助动作掩护，将无形的光线射向敌人…… “嬉美，这些奇怪的能力者要怎么办？”钓钟茶寮指着倒在地上，被捆成一串的人问道。 “不用管他们。”春暖嬉美头也不回地说道，“他们已经喝下我的血，接下来只是我们的傀儡而已。放开他们，让他们充当守卫巡逻，多少也发挥一些作用吧。” 此时，春暖嬉美她们四人正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内巡视。 这座名义上用来关押春暖嬉美的设施，实际上已经沦为她控制之下的私人领地。 院长桥国亮太反而被软禁起来，关进小黑屋，第二少年感化院内有一半的警卫也因为喝下混入春暖嬉美血液的水，而变成她控制之下的傀儡。 这是获得“天使龙”之后，春暖嬉美掌握的另一个能力——“精神操纵”。 正因为有了这个能力，她们才敢堂而皇之地把第二少年感化院当做自己的据点进行活动。 这时，青星铃兰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来：“我查过系统了，越狱大赛的报名名单中并没有这些人。” 这也不奇怪，今天参加越狱大赛的选手鱼龙混杂，再加上人数众多，场面混乱，导致没有正式报名却混入其中的情况大有人在。 春暖嬉美她们对此毫不惊讶：“正好，就算让他们消失也不会引起骚动。没有比这更加便利的傀儡了。” 青星铃兰又说道：“还有，这次的优胜者，初春饰利的住址，我已经核实过了，随时可以去接人。” “那就行动吧！”钓钟茶寮说道，“那孩子没有任何训练的痕迹，虽然是个厉害的黑客，但是在现实世界中抓她易如反掌。” 春暖嬉美问道：“需要我一起去吗？” “哇哈哈，这种小事就不用你出马了。”鳄河雷斧笑着说。 “不过今天外边似乎也不平静啊。”春暖嬉美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臂——那头寄宿在其中的龙形怪兽一直在躁动不安着，“还是一起去吧，而且合适的话，我还想再抓一些这种奇怪的能力者充当战斗力。” 第七百一十六章 山雨欲来 春暖嬉美她们口中所谓“奇怪的能力者”其实就是魔法师。 只不过她们从来没有接触过魔法界，所以只能把这些可以使用各种特殊力量的人当成“超能力者”。 能够潜入学园都市执行任务的魔法师自然都是实力不凡的精锐，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掌握“天使龙”的春暖嬉美。 “龙”这种意象在任何魔法流派当中都是强大的象征，所以，爆发冲突之后的结果也就不言自明了。 春暖嬉美新增一批忠心耿耿的傀儡。 可惜的是，精神操纵下的傀儡在神智方面受到很大的影响，只具备最简单的理解能力和思考能力，却无法发挥他们原本掌握的超能力或者魔法。 春暖嬉美对这种能够引起“天使龙”躁动的特殊超能力很感兴趣，所以为了获得更多的“实验样本”，她决定离开第二少年感化院，到外边去进行“狩猎”。 傍晚时分，学园都市的道路上人烟稀少，尽管今天是休息日，但街上反而比正常上课的日子还要冷清。 这是亚雷斯塔理事长亲自采取的措施，没有公开任何有可能引起骚动的情报，只是灵活应用学园都市各种机制和规则，不动声色地营造出让大多数人待在室内的场景。 作为风纪委员的初春饰利和白井黑子本来应该也能察觉到这点，但是…… 她们刚刚从银行回来。 在越狱大赛中获得十亿円巨额奖金的初春饰利，十分干脆地把这些钱全部捐赠出去，一天之内第二次登上都市新闻版面的头条。 她们始终以为街上异样的氛围是因为有人盯上了那十亿円，想要趁机打劫的缘故。 但已经把钱全部捐掉的初春饰利毫不担心。因为已经登上新闻头条，很快所有关注着那笔钱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也就没有理由再对自己出手了。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在自己的公寓门口，初春饰利说道，“我已经没有钱了，不会有人再打我的主意的。白井同学就放心回去吧。” “但是，今天外边的氛围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安。”白井黑子皱着眉看向公寓楼下。 夕阳下的居住区一片宁静，但那些建筑物长长的阴影之中，又仿佛隐藏着某种凶猛的野兽，随时可能扑出来，择人而噬！ 初春饰利说道：“真的不用担心，这片区域的治安一向很好，经常有警卫老师巡逻经过，所以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我也是风纪委员呢。” 白井黑子依旧皱着眉，但无奈她们常盘台中学的门禁时间严格，她也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了。 “好吧，但是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嗯嗯，实在不行，我可以搬到佐天同学那里住一夜。”初春饰利点头。 白井黑子依旧忧心忡忡的样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初春饰利家。 看她这幅样子，初春饰利也是哭笑不得，要不是因为常盘台中学的管理实在过于严格，初春饰利肯定会邀请她留宿的。 “还是因为御坂学姐不在啊。”初春饰利自言自语道。 而且她还知道，御坂美琴是去找六冢学长玩了，还为此专门“甩开”了白井黑子，也难怪黑子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 上午参加越狱大赛的时候也是，全程不在状态的白井黑子甚至没能突破到最内层的建筑物当中，实在是有失水准。 不过白井黑子还是很关心朋友的，知道初春饰利独自一个人去处理十亿円巨款不安全，才特地陪她到现在。 “明天也约白井同学出去玩吧。”初春饰利做出决定，“她一个人留在宿舍里太可怜了。” 突然，公寓的大门门铃突然响起。 ——是白井同学有事回来了吗？ 初春饰利没想太多，立刻跑过去开门。 只见一个身穿职业ol装的女生站在门外，朝自己露出甜美的微笑。 “初春饰利同学，你好，冒昧打扰了。”女生鞠躬说道，“我是‘黄金海岸’株式会社营销科的钓钟茶寮。” “欸？你好……”看着面前这个身材跟自己差不多娇小的女生，初春饰利露出怀疑的神情。 “很抱歉，因为还在实习期，所以我没有印名片。”钓钟茶寮再次递上自己手写的名片，“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个。” “嗯嗯，辛苦了。”双手接过名片，初春饰利才问道，“请问钓钟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因为您今天将十亿円奖金全部捐献出去，为了对您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表示感谢，上头决定将这张特殊邀请函赠与您。” 说着，钓钟茶寮又递上一只信封：“很遗憾，活动只剩下一天两夜了，作为补偿，我们将会在黄金海岸正式营业额时候赠与您五张套票，您可以邀请朋友一起前往游玩。” “欸？这不是御坂学姐和食蜂学姐她们参加的贵族活动吗？”初春饰利双眼中顿时迸出精光。 似乎被她这摄人的气魄吓到，钓钟茶寮不禁后退半步，然后才犹豫着说道：“我们公司的汽车就在楼下，如果实在等不及的话，我们可以立刻送您过去……” “稍等，我收拾一下行李！”初春饰利匆匆跑回屋内。 几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 看着坐在后座上昏睡过去的少女，春暖嬉美夸赞道：“不错嘛，竟然真的让她自己乖乖送上门来了。” 一边脱去身上的ol职业装，钓钟茶寮说道：“一些基本功而已，只能说这座城市和平太久，人们普遍没有什么警惕心呢。” “但是你用同一招，竟然连那个六冢源都骗过去了，这才厉害呢！”鳄河雷斧捂着嘴轻笑道。 “因为我没有骗他啊，”钓钟茶寮从职业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只胸牌，“看，我确实应聘成为他们的实习生。职务是真的，名字也是真的，甚至邀请函也是真的……我从来没有骗他，就算‘心理掌握’来了也看不出破绽哦。” “娃哈哈，真厉害，不愧是忍者。”鳄河雷斧说道。 “别聊了，准备干活吧。”春暖嬉美突然说道。 车辆周围的敌意已经不加掩饰，一路跟踪过来的“特殊能力者”们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初春饰利的门口。 白井黑子上前敲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她又抓住身边结标淡希的手臂，再次发动能力，空间移动到房间里面。 空无一人。 “这种超短距离的移动就不要带着我了！”结标淡希面色有些苍白，“还有，现在可以确定初春饰利失踪，或者说被绑架了，赶紧通知基金会吧。” “通知基金会？” 结标淡希点头：“在这种事情上面，艾玛的响应速度远比警卫部队或者风纪委员更加快速有力。” “初春同学究竟去哪里了？”白井黑子没有在意她语气中的讽刺，喃喃自语着。 因为刚才电话都打不通，所以她放心不下才专程赶回来查看。 结果，果然不见了初春饰利的踪影。 第七百一十七章 初春饰利的下落 白井黑子心中不安，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首先打电话给了佐天泪子进行确认。 但佐天泪子当然不知道初春饰利的下落。 “果然出事了……”白井黑子脸色难看，最终还是按照结标淡希的建议，向基金会的艾玛寻求帮助。 一般来说，“找人”这种事情是风纪委员的日常工作，而且白井黑子尤其擅长这个。以她的机动力，哪怕是在最热闹的游乐场，也能在十分钟内把走丢的小孩子给找回来。 但这个前提是有初春饰利在后方的情报支持。 而现在，失踪的是初春饰利本人，没有情报支持的白井黑子就算想找人，也无从下手。 所以只能依靠超级ai的艾玛——作为赛博世界的智慧生命，初春饰利能做的事情，艾玛基本上也能做到。 结标淡希轻叹一声：“好吧，顺便把我的事情也跟艾玛说一下。” 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反正已经必须惊动基金会了，结标淡希也就干脆一起求助。 因为结标淡希察觉到第二少年感化院出现了异常情况。 按照之前的约定，结标淡希的同伴们被提前转移到第二少年感化院关押——实力上的生活状况已经获得了质的飞跃。 对此感到满意的同时，结标淡希也没有大意到放松警惕。 毕竟原本的第一少年感化院就有“贩卖人口”以及利用拘禁者进行非法实验的传言，她也不敢对第二少年感化院过分放心。 除了不能离开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围墙，结标淡希的同伴们其实就跟普通学生一样，可以在设施内指定区域自由活动，甚至还有电脑和电话等设备，与外界保持联系。 平时一有空闲时间，结标淡希就会跟他们通话。但是今天，电话却打不通了。 第二少年感化院方面似乎进行了信号屏蔽，无论怎么打过去，都是“圈外”状态。 白天的时候，还可以解释为“越狱大赛”做的特别设置。但是大赛结束之后还是打不通，这就很让人感到不安了。 于是，结标淡希只好亲自赶往第二少年感化院一探究竟。 由于心理方面的问题，结标淡希不能像白井黑子那样自如地利用“空间移动”能力赶路。每次发动“坐标移动”之后，都要步行个几百米，好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下来，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次“坐标移动”。 长距离赶路的时候，这种方式其实很慢。 但幸运的是，在半路上结标淡希遇到了正在往回赶的白井黑子。便请求她带自己去第二少年感化院。 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太好，脾气性格，所持立场都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仅有的共通之处大概就是都是level4“空间使”这一条吧。 但是因为青峰庄的缘故，两人也并非毫无瓜葛。同为空间使的她们偶尔也会对各自的能力应用技巧等话题进行讨论。 所以面对结标淡希的请求，白井黑子没想太多便一口答应下来。 路上，听结标淡希讲述了自己发现的问题之后，白井黑子作为风纪委员的直觉被触发。再加上从今天下午开始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感，白井黑子愈发地怀疑起来。 为了求证，她条件反射地联系了初春饰利，想让她帮忙调查一下。 结果，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电话打不通，该不会也出事了吧？”因为是类似的情况，结标淡希下意识地说道。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白井黑子立刻紧张起来，于是带着结标淡希飞速赶回初春饰利家里，然后就看到眼下这一幕。 ——艾玛收到，正在展开调查。 白井黑子立刻收到艾玛回复的邮件。 与此同时，以基金会应用程序为平台，有关初春饰利失踪的情报迅速扩散出去。 就连正在度假当中的六冢源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紧接着，结标淡希的疑问也得到了回答。 ——第二少年感化院内部确实出现了不在计划范围之内的变化。但具体情况不明。 结标淡希再也等不及了：“很抱歉，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寻找初春饰利了。” 白井黑子点点头：“我也不能送你去第二少年感化院了，所以……只能各自加油吧。” “明明是好不容易获得的助力呢。”结标淡希惋惜道。 没有白井黑子，还能找谁帮忙？结标淡希唯一能够想到的“同盟”就是跟自己有着类似情况的食蜂操祈。 因为食蜂操祈的好友警策看取也是第二少年感化院的“犯人”。 但问题是，人家警策看取是level4大能力者，有足够的实力在外面保护好自己，再加上食蜂操祈手眼通天，平时基本上都是让她自由活动的。 今天上午，警策看取甚至堂而皇之地参加了越狱大赛！ 所以食蜂操祈自然也不需要像自己一样时刻关注着第二少年感化院的情况。 毕竟，结标淡希的同伴们基本都是无能力者，待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内反而更加安全。 相比之下，白井黑子确实是一个完美的搭档。 “可惜，要是我们两个遇到的问题是同一件事就好了。”结标淡希感叹道。 她们两个人联手解决两个事件的效率，绝对高于分别解决各自的时间。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救人这种事情真的是争分夺秒，追求的是绝对速度，而不是什么总体效率。 就在这时，艾玛的声音直接通过白井黑子的手机传出来：“或许，你的猜测是有道理的，结标淡希小姐。” “欸？”愣了一下，结标淡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初春饰利的失踪也跟第二少年感化院有关？” “十分钟前，有两辆商务车停在这里的楼下。”艾玛说道，“根据车牌号调查，那是属于第二少年感化院名下的车辆。” “查到监控了？”白井黑子此时也顾不上艾玛的举动是否违规，连忙追问道，“那么有看到初春饰利的下落吗？”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艾玛说道，“监控画面中，初春饰利小姐是自己主动上车的，没有受到胁迫的迹象。而且……” 稍微停顿一下，艾玛才接着说下去：“初春饰利小姐还带着旅行箱，似乎准备出远门。” “行李箱？出远门？”白井黑子翻着白眼，“怎么可能，那孩子肯定是被人骗了啊！” 第七百一十八章 求助对象 初春同学出事了？ 接到白井黑子的电话之后，佐天泪子立刻反应过来。 因为怕她担心，所以白井黑子在电话中并没有透露太多情报。但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瞒过佐天泪子。 佐天泪子的直觉向来十分敏锐。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她就立刻行动起来，换好外出活动的衣服。 一边换衣服，还不忘操纵手机打开基金会的应用程序。 虽说佐天泪子并不是基金会的成员，但因为是御坂美琴和六冢源的朋友，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向艾玛小姐咨询。 “真羡慕六冢学长有艾玛小姐当助手，而且志奈子学姐好像也有自己的智能助手。”每当这种时候，佐天泪子就就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智能助手。 ——那样的话，像这种事情就不需要我自己查找情报了。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她进行操作，就看到手机界面上弹出了信息提示。 正是艾玛发布的，“营救初春饰利”的任务。 “果然！”佐天泪子抓起手机冲出门去。 “是因为那十亿円奖金吗？”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就只有这个了。 对这个理由，佐天泪子觉得可以理解。毕竟那可是十亿円的巨款啊，值得很多人为此铤而走险了。 “早知道就该让初春来我家住的。”佐天泪子说道——两个人的话，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冲出家门，来到外边的马路上，佐天泪子却突然想起来一个关键问题——这种情况下，自己一个普通的无能力女国中生究竟能做些什么？ 就算赶到初春饰利的公寓，自己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吧？ 而且白井黑子也不见得会留在那里等待。 但她的脚步却没有停歇，依旧沿着马路奔跑——办法什么的，路上可以慢慢想，总之先赶过去再说。 如今，佐天泪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所以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也不慌张，依旧可以保持大脑清醒，冷静思考。 佐天泪子已经接受自己是一个无能力者的现实，所以在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很自然地想到了“找帮手”这个方法。 找谁？ 白井黑子已经在行动了，御坂美琴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度假当中。 在这种事情上面，六冢学长最可靠了，但他似乎也在休假当中，恐怕很难快速赶回来。 佐天泪子还知道，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两人应该是去同一个地方休假的——人造海滩“黄金海岸”。这种时候还是尽量不要打扰她们比较高。 检索着自己的朋友圈，佐天泪子突然眼前一亮：“有了，芙兰达！” 尽管芙兰达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讳莫如深，但佐天泪子也不是那么迟钝的人。 跟基金会的人打交道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知道“暗部”这种特殊组织的存在。 而那个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美少女，很可能就是一个暗部的成员。 “虽然有些冒昧了，但是情况紧急。”佐天泪子做出决定，立刻找出芙兰达的号码拨打过去。 活泼的铃声突然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尤其刺耳。 “芙兰达！”麦野沉利瞪了过来。 “抱歉，忘记调整到工作模式了，嘿嘿……”芙兰达吐了吐舌头，萌混过关。 “幸亏工作已经结束，”绢旗最爱说道，“否则要是在潜入过程中来电话就超完蛋了。” 芙兰达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所以趁着麦野沉利还没有发飙，连忙掏出手机，把铃声掐掉。 “欸，泪子？”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芙兰达顿时惊呼出声。 瞥了一眼身边的同伴，芙兰达又吐了吐舌头，说声：“我去接个电话……” 然后绕过满地的狼藉和尸体，跑到室外。 麦野沉利又瞪了她一眼，但也没有制止。 “看来是芙兰达最近交的新朋友呢。”泷壶理后说道。 “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麦野沉利说道，“就地解散，自由行动吧。绢旗，你待会儿告诉她。” 说罢，麦野沉利也离开这座仓库：“泷壶，我们走。还有，通知下面的人来善后。” “道具”的四个美少女神色如常地踏着满地的鲜血和人体碎块往外走去。 这次任务的内容是“清剿”，变成现在这幅阿鼻地狱般的惨状也不奇怪。 任务目标是一个走私偷渡集团，专门进行把学园都市里的高科技产品和情报送到外界，以及帮助外界的人偷渡进来的工作。 这是学园都市地下世界最常见，往往也是危害最大的一类犯罪活动。其犯罪分子往往也十分凶残，或多或少都掌握着一些实验室级别的高科技武器装备。 眼下房间里的这幅惨状，其实是这个走私集团自己的秘密武器造成的。结果面对“道具”四人组，反而弄巧成拙，把他们自己轰成碎块。 “真危险啊，那个超秘密武器。”绢旗最爱心有余悸地说道，“话说那是什么？次声波炮吗？” “但我们并没有找到武器的本体。”泷壶理后说道，“只看到墙壁上贴着的奇怪纸张和图像。” “魔法……”麦野沉利突然说道。 “啊？麦野你在说什么？” “魔法，”麦野沉利重复一遍，“对，就是你们想的那个魔法。虽说上头给出的解释是‘另一个体系下的超能力’，但就我所知，那就是魔法啊。” “麦野是怎么知道的？”泷壶理后好奇地问道。 麦野沉利没有回答，因为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最近“道具”被迫给六冢源打工还债，但她们也因祸得福，在基金会的资料库当中可以看到不少原本绝无可能看到的情报。 其中就有“魔法”相关的内容。 获得更加广阔的视野之后，麦野沉利就能敏锐地察觉到，这几天的任务，也跟“魔法”有关。 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她们加班加点，紧急清剿了十四个犯罪组织，没有抓捕和审判的环节，直接以消灭和毁灭为目的！ 这些组织的共同的罪行就是——帮助外界的魔法师们偷渡进入学园都市。 第七百一十九章 不是吧，又遇到一方通行了? 就在芙兰达接到佐天泪子的求助电话的同时，另一个暗部组织“食尸部队”也在执行相同的任务——清除协助魔法师入境的偷渡走私集团。 此次潜入学园都市的魔法师数量众多，协助他们的非法组织自然也不是区区一两家。 事实上，在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意志之下，几乎所有具备行动资格的暗部组织都参与了此次清剿行动。 身为一流暗部组织，“食尸部队”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类型。顶级的对手他们应付起来会很吃力，甚至很可能战败；但对于某个水准以下的目标，就可谓是手到擒来。 这个标准就是level5，只要不涉及level5这个级别的战斗力，“食尸部队”有信心执行任何任务。这也是他们毫无愧疚地自认为是一流顶级暗部的原因。 毕竟，level5只有七人，在学园都市这座现代化大都市中，是极端少数的特例，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遇到他们…… 正常情况下…… “不是吧，这也能遇到？” 看到堂而皇之地站在他们面前的苍白色身影，饭栖莉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一脸悲痛地呻吟着。 就在十几分钟前，“食尸部队”四人组刚刚执行完任务，正准备找地方吃晚餐。 因为最近几天业务繁忙，赚的钱也比平常多了不少。队长饭栖莉泽慷慨地表示可以去高级一点的餐厅奢侈一下。 作乐木鸣羽立刻欢呼起来，她仍旧对在“游戏世界”里面通关时吃到的高级料理念念不忘。 先用手机预定了餐厅的座位和菜单，然后他们四人组开始向餐厅所在位置移动。 但是没走多远，在经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动门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店里走出。 苍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只有一对瞳孔呈现出不祥的猩红色。身上的牛仔裤和条纹t恤也仿佛洗得发白。 那人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仿佛把周围的环境渲染成一片苍白。 一方通行！ level5中排名第一位的存在，也是食尸部队曾经不幸第一次遭遇的level5。 虽然已经过去了挺长一段时间，但当时的惨痛经历依旧历历在目。 食尸部队四人组条件反射地进入战斗姿态，一副全面戒备的样子。 “嗯？”一方通行转头看去，也觉得这几个人有点眼熟，“你们是……” 本来以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根本不会在意身边经过的路人。 哪怕食尸部队四人组曾经跟他发生过冲突，但这种连level5都不是的小角色，在一方通行看来连被记住的价值都没有。 要不是饭栖莉泽他们如临大敌地摆出应战姿态，一方通行恐怕会直接无视他们吧。 “不要乱来，这次我们没有发生冲突的理由！”饭栖莉泽还保持着基本的冷静，警告同伴的同时，也是在提醒一方通行。 只要有可能，她一点也不想再跟这个怪物打上一场了。 不是强弱输赢的问题，而是纯粹的——没有意义！ 跟一方通行战斗？连破防都做不到！ 这已经不能用“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之类的词汇来形容了；而是像唐吉可德试图挑战风车一样，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的事物，不存在成功还是失败，就只是……没有意义。 一方通行看着他们，倒也能猜到对方如此戒备的原因——特色如此鲜明的四人组，多少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无聊……”嗤笑一声，一方通行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却是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赤裸裸的不屑和无视，但是在食尸部队四人组看来却也是一种莫大的救赎。 只要不用再跟这个怪物发生冲突就足够了！ level5都是怪物，而一方通行更是怪物中的怪物，喜怒无常，杀人无数。 面对这样的存在，能够有惊无险地平安脱身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还能要求什么呢？ 直到一方通行在路口拐弯，彻底消失在视野当中，食尸部队四人组才长舒一口气，从全身紧绷的僵硬状态放松下来。 “太好了，活下来了……”药丸医月苦笑道。 “是……是啊。”饭栖莉泽也是一脸唏嘘，“没想到那个一方通行竟然也会在便利店买东西。” “对啊，对啊。”作乐木鸣羽连连点头，“那样的存在，不是应该直接抢光商店，或者只光顾最顶级的奢侈品店吗？” “你把人家想成什么了？”清清太郎丸无奈道，“既然人家能够在城市里自由活动，说明一方通行除了level5这个身份之外，也是一个普通市民吧。” 相比起其他三人，level4的清清太郎丸还有一颗“强者之心”。面对一方通行的时候，会更加镇定一些。 至少，一方通行不在的时候，他是最先恢复镇定的人。 “level5真好啊……”清清太郎丸发出感慨。 “是啊，要是我们也有一个level5就好了。”作乐木鸣羽也畅想起来，“就像‘道具’那样……” “队长我只是level3真是抱歉了。”饭栖莉泽翻着白眼说道。 就在这时，四人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四种不同的铃声交杂在一起，在夜晚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刚刚还神经紧绷的四人组被吓了一跳。 “有新任务吗？”药丸医月拍着胸脯说道。 饭栖莉泽摇头：“任务发布的话，应该只会通知身为队长的我才对。” “啊，确实是新任务。”清清太郎丸动作最快，已经拿出手机点开信息，“不过是那个基金会发布的任务。” “基金会……恶魔秋莎！？” 另一段被封印的记忆被唤醒，食尸部队四人组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他们一时间竟然难以区分，一方通行和恶魔秋莎究竟哪个更加可怕。 但是能够把两者放在一起进行比较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没办法了，只能接受任务去做了啊！”饭栖莉泽甚至没有点开信息，就一副认命了的表情说道。 因为各种不平等条约的束缚，她们无法拒绝基金会发布的任务。 “我看看……”药丸医月也打开手机，不甚熟悉地使用起基金会的应用程序。 “任务的目标是营救一个叫做初春饰利的女生。”药丸医月突然说道，“这不是今天拿到十亿円的那个孩子吗？难道说因为奖金的缘故被绑架了？犯人的动作挺快的嘛。” “只是营救人质？”饭栖莉泽自信满满地说道，“这种任务不难嘛，而且恶魔秋莎还提供了车辆追踪信息，我们速战速决，还能赶得上吃饭。” 只要不涉及level5，食尸部队便无所畏惧。四人组立刻行动起来。 第七百二十章 天使龙的多重能力 追踪调查是饭栖莉泽最擅长的事情。而且有了作乐木鸣羽的“浸纸念力”，他们还可以乘坐纸飞机进行长距离快速移动。 这次营救初春饰利的任务可以说就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样。 按照艾玛在基金会系统中实时更新的车辆跟踪信息，饭栖莉泽发动“鸟瞰把握”，很快便锁定了两辆正在路上飞驰的商务车。 “奈留，准备起飞！”饭栖莉泽神情振奋地说道。 或许是因为刚才受到遭遇一方通行的惊吓，此时此刻的食尸部队只想找个什么事情做，好分散注意力。 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准备时间，作乐木鸣羽制作的“纸飞机”满载四人，滑跃起飞。 与此同时，属于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商务车上。 春暖嬉美无视疾驰中产生的气流，大大咧咧地坐在车顶上。 “嬉美，有什么发现吗？”车厢里传来钓钟茶寮的声音，“我可是感觉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糟糕了啊。” “差不多吧。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春暖嬉美答道，她没有看向两侧的路边，而是低头盯着自己的右臂，“躁动变得愈发强烈呢。所以，那些特殊的能力者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期待啊……” “哈哈，我觉得嬉美的这个并不是超能力哦。”鳄河雷斧从天窗掏出脑袋来，她伸出长长的袖子指向车辆后方，“不管怎么看，那个不也不像是超能力能做到的吧？” 她们搭乘的商务车后面，正跟着第二辆同款的车子。 这次出来，除了春暖嬉美她们四个人之外，还带了两个被精神控制的保镖。 就在不久前，她们把初春饰利骗上车之后，两辆车就兵分两路，由青星铃兰和两个保镖带着初春饰利返回第二少年感化院；而春暖嬉美和鳄河雷斧、钓钟茶寮三人驾驶另一辆车负责断后以及吸引追兵。 至于此时跟在后面的那辆车，其实是春暖嬉美制造出来的幻象。 而返回第二少年感化院的那辆车也被春暖嬉美使用相同的手段做了伪装。如果只是跟踪车辆的话，从一开始就中了她们的算计。 所以鳄河雷斧才会说春暖嬉美的“天使龙”不是超能力。 一个超能力者不可能同时拥有多种能力——这是常识。 “话也不能这么说，”钓钟茶寮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没有听说过‘多才能力’吗？” “哈哈，那只是都市传说吧？”鳄河雷斧笑着说道。 “是真的哦，”钓钟茶寮说道，“根据我查到的情报，‘多才能力’是确实存在的，警卫部队的案件卷宗里详细记载着。” “真好啊，要是早点有那个的话……”春暖嬉美摇摇头，“算了，我的右手并不是多才能力，简单理解的话，可以视作一种能力的不同应用方式。” “能力开发吗？”鳄河雷斧点头，“我明白的，同一种能力，随着开发程度的不同，也能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鳄河已经到了那个境界了吗？”钓钟茶寮惊讶道，“不愧是level4啊。” “哇哈哈，不是我啦，”鳄河雷斧干笑两声，“只是看到过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 “哦？”春暖嬉美稍微提起兴趣，“能让你这么称赞的，应该是level5吧？” “哇哈哈，是一方通行哦。”鳄河雷斧说道。 钓钟茶寮惊讶道：“你还真的在跟他打交道？他很危险啊！” “只是有在一起打工而已。”鳄河雷斧说道，“只可惜，他并不是英雄呢。” “那是当然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十足的恶党啊。”钓钟茶寮说，“话说，鳄河你还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英雄吗？” “哇哈哈，怎么可能放弃呢？”鳄河雷斧笑着反问，“钓钟你不也没有放弃忍术吗？” “不要再聊天了，”春暖嬉美突然用左手敲了敲车顶，然后在车顶上站起来，“总算忍不住了吗？开工啦！” 以一道火柱为信号，数十道不同类型的攻击从四面八方向这两辆车围攻上来。 面对气势汹汹的猛攻，春暖嬉美不见丝毫慌张，反而因为兴奋而露出狰狞的笑容。 她一把掀起覆盖身体的斗篷，露出右臂。 下一刻，巨大的“天使龙”就像是背后灵一般出现在身后。 长龙身躯一卷，将春暖嬉美和脚下车辆裹在身躯内侧，轻描淡写地挡住所有袭来的攻击。 “龙！是龙！”“没错，目标就是她！”“抓住它！龙是属于我们的！” 四周立刻传来激动的呼声，攻势愈发猛烈起来。 春暖嬉美却是不屑地一笑，反手抚过“天使龙”的鬃毛，怪兽发出无声的怒吼，一张嘴喷出凶猛的吐息。 巨龙吐息的性质不明，就连春暖嬉美也不知道这道吐息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这道攻击的威力巨大。 因为四周敌人的攻势瞬间停滞了片刻，然后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变得稀疏许多。 甚至还没能看到几个敌人的影子，对面就已经损兵折将了。 但还不等春暖嬉美她们松懈，就看到驾驶的商务车突然从中间分成两半，就好像被一柄锋利的刀刃一切为二！ 幸亏是从正中间切开的，分别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位上的钓钟茶寮和鳄河雷斧才没有受伤。 而春暖嬉美有“天使龙”护身，轻松挡下攻击。 三人毫发无伤，顺利脱险；但车辆却是彻底报废了。而且后面那辆幻象商务车也一并解散。 “更正，还是有点本事的嘛。”春暖嬉美眯起眼睛，“钓钟，鳄河，我们分头行动，解决敌人之后回总部汇合。” “明白了！”“好的，嬉美！” 两人一左一右，飞速向远处移动，试图把敌人也分成三波，好各个击破。 但没有人理会逃走的两人。除了象征性地给出几道攻击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就在原地的春暖嬉美……或者说，是她身边的“天使龙”身上。 一路追过来的都是魔法师，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这头在魔法意象中代表了至强的“龙”。 “果然……你们都是为了这家伙而来的吧？”抚摸着身边的“天使龙”，春暖嬉美咧嘴笑着，“正好，我也在找你们呢，特殊的能力者？魔法师？怎样都好，成为这孩子的饵食吧！” 就像弹射一样，“天使龙”突然向前窜出，如离弦之箭，瞬间扑到最前面的一个魔法师跟前，张嘴将其吞下。 “果然……”春暖嬉美捂着头呻吟道，“这家伙是要吃人的，不是敌人，就是我自己了……这种场景可不能让她们，尤其是铃兰姐看到啊……” 在魔法师们的惊呼和哀嚎声中，战斗瞬间进入最激烈的状态。 第七百二十一章 魔法师斗恶龙 周六夜晚，学园都市的街头出现了相当奇幻的一幕——一群魔法师在围攻一条通体修长，呈灰白色的龙。 这不是什么夸张或者修辞手法，而是百分百的写实描述。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魔法师们顾不上伪装，纷纷穿上法袍，拿起法杖，以最标准最符合世人印象的“魔法师”形象应敌。 没办法，毕竟对绝大多数魔法师来说，衣着打扮也是他们魔法的一部分，想要发挥全部实力，就必须使用相应的装备。 若是换做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以为这是某个奇幻电影或者游戏当中的场景吧？ “啧，总觉得像是哪个rpg游戏里的场景啊。”在距离数百米之外的一栋高楼顶部，两位空间使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眼前的激战。 白井黑子也神情古怪，她一手按住变成耳机形态的手机，问道：“艾玛小姐，你确定这不是‘游戏世界’的场景？” “我们运营的是一款格斗游戏。”艾玛立刻答复道，“虽然也有超能力和怪兽元素，但确实没有魔法相关的要素。” “好吧，我猜也是。”白井黑子喃喃道，“所以这些人就是魔法师？” 白井黑子难掩好奇之情，仔细观察着下方的场景。 严格来说，白井黑子并不是第一次跟魔法师打交道；而且在跟六冢源打交道的时候，多少也接触过一些关于魔法师的情报。 但明确知道哪些人是魔法师，并亲眼见证魔法师们的战斗，眼下这还是第一次。 “只不过衣服和道具花哨一点。战斗花样多一些罢了，其他跟我们超能力者差不多，”结标淡希评价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存在，充其量就是一群怪人。” 结标淡希见多识广，担任“领路人”的她是真的跟魔法师打过交道的，甚至不止一个。 只不过当时可能还不知道那些奇装异服的怪人就是“魔法师”。 在她眼中，魔法师确实就是另一个系统当中的“超能力者”，跟自己这边没什么区别。 “确定了，第一辆车上只有三个人。她们分头逃跑了……”结标淡希说道，“第二辆车……是个幻影，和艾玛的分析对上了。” “果然，初春不在这里。”白井黑子说道，“那么按照之前的推断，她应该是直接被送到第二少年感化院去了。” 几分钟前，两位空间使准备兵分两路各自行动的时候，艾玛突然提出，她们遇到的两个问题很可能是同一件事。并且给出隶属于第二少年感化院的两辆商务车的行踪。 于是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一路追来。 虽然春暖嬉美用来掩护搭载初春饰利的车辆的幻象十分逼真，但在艾玛的眼中还是很快露出了破绽——毕竟ai和普通人类的思维方式与关注点截然不同。 所以艾玛提出假设，她们正在追踪的车辆只是诱饵，初春饰利已经被送往第二少年感化院去了。 但由于无法拿出有力证据，而且已经追上了那两辆商务车，白井黑子也不甘心直接掉头离开。想着至少也要试探一下，证明她们的推断是对是错。 可还没等她们出手，绑架犯那边就已经突然爆发了战斗。 然后就是她们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假目标排除完毕，我们赶紧去第二少年感化院吧！”结标淡希对眼下的激烈战斗不感兴趣，催促着白井黑子离开。 “那条龙形怪兽刚才吞了一个人吧？”白井黑子却皱着眉头，没有移动。 如果眼前的场景不是游戏或者电影画面，那么就意味着这场战斗已经开始出现人员死亡的案例。 作为一名风纪委员，白井黑子无法忍受这种恶性事件在自己眼前发生。 结标淡希心中暗道不妙，尽管两人关系不是太好，但她对白井黑子的性格脾气也摸得很清楚了。 她很清楚，这孩子正义感爆棚，可以说是最适合“风纪委员”这个身份的人——正因为如此，曾经一度身为“犯人”的自己才无法跟她成为好朋友。 能够对抗白井黑子心中正义感的，恐怕就只有她对御坂美琴那扭曲的爱了吧？ “白井同学！”结标淡希不再犹豫，上前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然后军用手电筒指向背离战场方向的远处，发动了“坐标移动”。 极限距离，969米！ 只一次移动，便彻底脱离了“魔法师大战巨龙”的奇幻史诗片场。 结标淡希面色苍白，而且她们移动的终点位置是距离地面六十米的半空中。 “别愣着了，快动起来！”结标淡希催促道，“不想摔死的话……” 白井黑子一言不发，但还是连续发动能力，很快回到地面。 “别忘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结标淡希又说道。 “好了，我知道！”白井黑子回头看了眼，一公里之外的战斗是如此激烈，以至于在这里都能够感受到战斗的余波。 把情况上报总部之后，白井黑子用力拍了拍脸颊，然后抓起结标淡希的手臂：“好了，我们走！” 就在两位空间使俯瞰战场的时候，在更高的位置，真正的“鸟瞰把握”也将这幅光怪陆离的战斗场景尽收眼底。 不止如此，搭乘纸飞机在高空盘旋的食尸部队四人组都亲眼看到了底下长龙和魔法师大战的场景。 “两边都是怪物啊！”饭栖莉泽说道，“那条龙是怪物，正在讨伐长龙的那些人也是怪物，怎么会有这么多种能力同时出现？” “或许他们是传说中的魔法师？”作乐木鸣羽说道，“最近不是经常有魔法师的传言出现吗？” “两边都很擅长战斗，而且不怕牺牲的样子。”药丸医月惊叹道，“这些人应该就是偷渡进来的外来者吧？” “绝对不能下去啊，队长！”药丸医月最后说道。 “我知道，怎么可能跑去这种战场？”饭栖莉泽也猛打退堂鼓，“我们的任务是解救人质吧？很显然，人质并不在下面啊！” 那些魔法师们姑且不论，但是那条正在战场上蜿蜒肆虐的天使龙，让饭栖莉泽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就仿佛……此前面对level5的时候一样！ 食尸部队无法应付level5级别的敌人。显然这头天使龙也在这个范畴之内。 事到如今，饭栖莉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其他三人也很相信拥有“未来视”的队长的决定。 就连战斗意志高昂的清清太郎丸也没有提出异议。 纸飞机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战场上空。 “但我们就这么离开也不好吧？”药丸医月又说道，“什么都不做的话，恶魔秋莎那里没办法交差呢。” “刚才不是有两个绑架犯的同伙逃走了吗？我们把她们抓住也算是成绩了吧？”清清太郎丸提议道。 “好主意！”饭栖莉泽眼前一亮，“对，两个都是小不点女生，应该很好对付。” 另外三人不禁侧目，队长饭栖莉泽自己，也是“小不点女生”的那一类。 饭栖莉泽本人浑然不觉，兴奋道：“找到了！听我的指挥，冲下去！” 第七百二十二章 重力和摩擦力 被饭栖莉泽锁定的“好欺负”的对象是鳄河雷斧。 几分钟前，她和钓钟茶寮一左一右分头离开，试图帮春暖嬉美引开一些敌人。 但是显然她们的努力失败了，跑了一会儿，鳄河雷斧回头才发现，身后没有半个追兵！ 于是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思考着是不是要回去支援一下春暖嬉美。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呼啸声。 鳄河雷斧抬头看去，只见一架造型怪异，比例失调的飞机正朝着自己俯冲下来。 “敌人？”虽然心中疑惑，但鳄河雷斧的应对却没有丝毫迟疑。 她仰头盯着飞机，突然嘀咕一声：“好轻！” 然后就看到那架飞机的俯冲轨迹突然扭曲变形，就好像遇到空气乱流而失控，在半空中歪歪扭扭地胡乱飞行起来。 飞机上传来少女的惊呼和尖叫声。 “哇哈哇哈，竟然真的有人敢搭乘这种东西。”鳄河雷斧忍不住笑了。 她的能力是“重力圆环”，可以自由操纵身体各处的重力，产生的强大引力可以迫使外部事物改变运动轨迹和速度。 当她全力发动能力的时候，甚至连光线都能扭曲，形成“引力透镜”现象。 此时，鳄河雷斧就是通过移动重力核心的方式，令食尸部队的纸飞机航迹不稳，直至坠毁。 食尸部队四人组也是身经百战，反应迅速，立刻跳机逃生。 同时，作乐木鸣羽也解散了纸飞机的造型，将其化为一大蓬纸张。 “是她的能力，念动力或者力场类型！”药丸医月第一时间做出判断，并且从腰包中取出两支试管丢下去。 不需要瞄准，在重力的作用下，试管直接朝着鳄河雷斧落下去。 鳄河雷斧当然不可能让敌人丢出来的东西靠近自己，操纵体内的重心移动，十分精巧地做出一个引力弹弓，将试管甩到远处。 但趁着这个机会，食尸部队四人组已经平安落地。 纸张重组，变成玩偶熊的外骨骼装甲，作乐木鸣羽带着队长饭栖莉泽着陆。 药丸医月又丢出一支试管，里面的药剂遇到空气，迅速膨胀固化，变成一大蓬泡沫，化解了她身上的动能。 清清太郎丸最后一个落下，他可以操纵空气的摩擦力，任何高度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小心，目标似乎是个大能力者！”清清太郎丸落地后第一时间向敌人扑过去，“这个是我的！” 清清太郎丸本质上是一个十分好战的人，与强大的敌人战斗甚至是他最大的乐趣。 但无奈，最近总是遇到超出规格的敌人——比如level5，以及恶魔秋莎。 清清太郎丸喜欢的是“战斗”，而不是“战败”或者“战死”。 因此，最近一段时间，清清太郎丸也积累了相当的压力。 现在，终于出现一个可以战斗的对象，又怎能令人不兴奋呢？ 的确，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孩的实力很强，但清清太郎丸不在乎。 或者说，就是要这样强大才行！ 只要在level5级别以下，敌人越强越好！ “你是我的了！”清清太郎丸盯着面前的女孩，露出兴奋的笑容。 鳄河雷斧“哇哈哇哈”的笑了一声，然后轻巧地往后跳了一步。 清清太郎丸就感觉重心不稳，直接扑倒在地上。 生死搏杀当中，摔倒往往意味着致命危险。 清清太郎丸反应很快，就地翻滚拉开距离，躲避敌人有可能的追击。 “你刚才说什么？”鳄河雷斧冷笑着问道，“谁是你的了？” 清清太郎丸咬着牙没有搭话，他依旧处在敌人的能力影响范围之内，重心在不断地改变，哪怕是手脚并用趴在地上，他也依旧觉得头脑一阵一阵眩晕，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 鳄河雷斧轻笑着向目标走去，一边酝酿着作为终结技的最后一招。 她的“重力圆环”除了扭曲敌人的进攻之外，用来主动进攻也十分犀利。 在重力加持之下，破坏人体再简单不过了。只需要轻轻踢一脚…… 鳄河雷斧动作幅度不大地踢向清清太郎丸的小腿。 可清清太郎丸的身体就像是抹了油一样，浑然不受力，鳄河雷斧的足尖顺着他的皮肤滑开。 一脚踢空，鳄河雷斧的重心瞬间出现偏移。 就在这时，清清太郎丸伸手抓住她作为支撑脚的脚踝。 “哼！”鳄河雷斧冷哼一声，立刻调整自身重心。 别说只是一个人了，就算开来一辆拖车也别想把她拖走。 但鳄河雷斧却觉得脚底打滑，十分干脆地被拖倒。 “好好挣扎吧。”清清太郎丸松手，然后脚踢地面，就像在冰面滑行一样，瞬间滑出十多米，彻底摆脱对方的能力影响范围之后，才从容起身。 鳄河雷斧尝试着站起来，但地面的摩擦力被清清太郎丸设置为无限接近于零，以至于根本没办法提供必须的支撑力。 甚至连借力滑出这片零摩擦力区域也做不到，只能不断在原地挣扎和摔倒。 退到路边，清清太郎丸反手敲向路边的灯杆。 固定灯杆的螺栓和混凝土瞬间松开。 将灯杆作为武器，清清太郎丸单手举起灯杆，咧嘴笑道：“可能会有点疼。不想挨揍的话——来吧，试着扭曲我的攻击看看！” 说着，他抡起灯杆朝着敌人砸下去。 鳄河雷斧的能力可以扭曲攻击轨迹，但清清太郎丸也可以通过设置空气摩擦力的方式，强行固定灯杆挥舞的轨道。 这是“力”与“力”之间的对抗。 尽管从第一印象上看，“重力”要远比“摩擦力”更大，但实际上呢？两人都是level4，单纯从出力角度来看，其实并无本质的区别。 不过…… “都是弱鸡。”一方通行居高临下，俯瞰着底下正在发生的战斗，不屑地评价道，“真是浪费了那么有潜力的能力。” 一方通行背负四道龙卷风组成的翅膀，凌空而立。 但是底下正在战斗的双方却没有一个人注意他的存在，甚至包括全程开启“鸟瞰把握”的饭栖莉泽。 因为一方通行正处于几乎百分之百的光学隐身状态——通过“矢量操作”操作身体表面的光线，经过计算和模拟，制造出光线透过自己的身体的假象，从而实现完美的隐身。 这是“矢量操作”的一种应用，也是只有level5的一方通行才能做到的事情——“隐身”的原理并不复杂，但要做到这样近乎完美的地步，就必须拥有level5级别的强大计算力。 而这个应用，也只不过是一方通行怕麻烦而随手搓出来的。 如今的一方通行，不只是单纯的战斗力，而是各方面都已经成为货真价实的第一名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善于应付的一方通行 就在一方通行对底下两位大能力者的战斗表现做出点评的时候，战局再次发生变化。 事实证明，就能力开发和应用方面来看，还是鳄河雷斧更胜一筹。 在路灯灯杆即将落在身上之前，鳄河雷斧突然笑了起来，灯杆在无形的力量下扭曲变形，眨眼间变成一团废铁，砸在了空地上。 “哇哈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鳄河雷斧捂着嘴巴笑道，“哪怕没有上过学，这个知识我也是知道的。” 说着，她突然伸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无形的绳子，把自己从地上拽了起来。尽管脚下地面依旧无法立足，但这已经不再是妨碍她的因素了。 “作为操纵‘力’的能力者，是站着还是躺着其实并不影响我们的战斗力，”鳄河雷斧说道，“而且说到底，我们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小花招就摔倒吧？” 清清太郎丸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鳄河雷斧突然收起笑容，甩了甩衣袖，冷声道：“真可惜，你并不是英雄。我对你们没有兴趣。” “不能等了，一起上！”随着饭栖莉泽的一声令下，刚才一直都在旁观，给清清太郎丸创造单挑条件的其他三人一起出手。 饭栖莉泽已经等不下去了，尽管她的“未来视”还没有看到那遥远的未来，但不安的预感已经笼罩在她的心头。 以她的直觉判断，随着时间的推移，敌人的胜率将会变得越来越高！ 本来还以为挑了一个软柿子，结果没想到也是一个怪物啊！ “速战速决，拿下她！”饭栖莉泽叫道。 食尸部队火力全开，向敌人扑去…… 饭栖莉泽的判断确实是准确的。 随着作乐木鸣羽被摔到远处的墙壁里，身上的玩偶熊装甲也变得残破不堪；食尸部队四人组当中，除了没有直接上前战斗的饭栖莉泽之外，另外三人全部扑街。 这只是在短短半分钟内发生的事情。 此时此刻，在饭栖莉泽眼中，不远处那个“哇哈哇哈”笑着的女孩就像一只恶魔。 ——大意了！ 饭栖莉泽很清楚，眼前这个敌人虽然强大，但也没到他们无法应对的地步。 失败的原因有两个——情报缺失以及轻敌。 在不清楚敌人的能力情报的情况下，放任清清太郎丸跟她单挑，结果反倒是自己这边的情报被对方摸清楚，然后被各个击破。 清清太郎丸的“摩擦增减”一目了然，只要有过交手，很容易就能猜到。再加上他也确实是威胁最大的一个人，所以第一时间被敌人针对。 清清太郎丸的能力使得他在战斗中处于“不可触碰”的状态，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立于不败之地”。 但鳄河雷斧的“重力圆环”操纵的是重力或者说引力，她的战斗方式，并不需要接触到目标。 控制重力核心的移动，然后牵引目标的重心，不需要接触，就可以将其摔倒。 就像是让清清太郎丸直接撞向地面——哪怕他能够把摩擦力减小为零，也无法避免撞击带来的伤害。 然后再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堆杂物，造成二次伤害。 解决了清清太郎丸，脚踏实地之后，鳄河雷斧更加肆无忌惮，以同样的战术解决药丸医月。 唯独身披玩偶熊装甲的作乐木鸣羽有些麻烦。作为“念能力”的一种，武装之后的作乐木鸣羽表现出强大的自身力量，配合坚韧的纸质装甲，使得她可以硬抗重力牵引，不是随便摔两下就能解决的了。 所以鳄河雷斧稍微费了些力气。 饭栖莉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惨败在眼前发生，而且因为有“未来视”，同样的场景她不得不连续看了两次！ 在激烈的战斗中，只能看到几秒钟之后的未来，对指挥战斗没有任何意义。尤其是己方全面落入下风的情况下。 如果从一开始就四人联手战斗，以作乐木鸣羽为主攻手，清清太郎丸和药丸医月支援和掩护，饭栖莉泽自己坐镇后方统一指挥……就像他们正常战斗时候那样，这一仗其实一点也不难打。 此时饭栖莉泽只剩下无尽的后悔，只恨时间不能倒流。如果能够回到刚刚开战的时候再来一次，她肯定会把敷衍玩乐的想法踢到一边，认真应战！ 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哪怕学园都市有近二百万能力者，也没有听说过可以直接操纵“时间”类型的能力。 一瞬间，饭栖莉泽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内容，但唯独没有解决眼下这个困境的方法。 “倒霉，完蛋了……” 就在这时，一道苍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你是……！”饭栖莉泽本能地做出戒备姿态，但是因为太过震惊，反而浑身僵硬，手足无措之下，差点摔倒。 一方通行！ 不久之前还被他们视为不幸遭遇的对象，此时却出现在自己身前。而且看这个姿势和站位，似乎……是来保护我们的？ 饭栖莉泽的大脑一片混乱，关闭“鸟瞰把握”，又揉了揉眼睛。 再睁开，那道烙印在记忆深处的身影，确实就在眼前！ “哇哈哇哈~英雄闪亮登场！”鳄河雷斧也十分惊讶，“一方通行，你现在也变成英雄了吗？” “哈？谁管那种东西啊！”一方通行嗤笑道，“本大爷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再加上被那小鬼催得闹心，才稍微出面活动一下。” 说着，他敲了敲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我已经在行动了，所以就安静一点吧。” “哈哈，没想到有一天会跟你成为敌人呢。”鳄河雷斧说道，“本来还以为你会成为我们的同伴……” 鳄河雷斧专门跑去建筑公司打工，就是为了接触一方通行。因为在她们看来，一方通行也是某种意义上的非法实验受害者，对学园都市心怀不满，属于可以拉拢的强大助力。 “成为本大爷的同伴？你们真敢想啊！”一方通行冷笑起来，“看来只是打工还不够，你还做起了绑架的兼职吗？” 鳄河雷斧安静下来：“获得救赎的恶徒，洗心革面变成英雄……这种展开倒也不坏。” “什么英雄英雄的，”一方通行说道，“如果你期待着本大爷去当什么英雄，那就笑死人了。” “所以，你果然不是英雄啊。” “那种小孩子过家家当中的角色……怎么可能啊。”一方通行垂下眼帘——有过那种过去的自己无论如何也配不上这个称号。 鳄河雷斧却突然笑了起来：“没错！没有足够实力的英雄，根本不是英雄！” 鳄河雷斧一直在寻找“真正的英雄”，寻找一个能够打倒自己的英雄。但以她的实力，实在是很难找到符合这个要求的对象。 ——如果一方通行跟我的想法一样，那么他一定更难找到真正的“英雄”吧！ 鳄河雷斧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但这样一来，我就不能被你打倒了啊。” “这你说了不算。”一方通行踢向地面，乱石迸射。 第七百二十四章 无法离开 眼看着食尸部队即将全军覆没，一方通行终于出手。 说是准备开打，但他的动作却依旧那么随意，甚至一只手里还拿着手机——这是在远程直播，屏幕的那一头，最终信号正在兴致勃勃地看着。 不久之前，一方通行刚刚和食尸部队四人组分开，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就接到了来自基金会的紧急通知。 ——初春饰利被绑架的事情被艾玛推送给了所有可靠的对象。 而一方通行，也被归到了“可靠”的范畴当中。 因为最终信号的缘故，一方通行的手机也安装了基金会的应用程序，主要是为了方便他在打工的时候把最终信号送去青峰庄。 以一方通行和御坂妹妹们的紧张关系，不能指望他们互相交换手机号码，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沟通了。 当然，一方通行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基金会的一员。他也不认识初春饰利，所以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只不过，最终信号的强烈要求最终说服了他。 因为初春饰利是御坂美琴的好朋友，所以御坂妹妹们觉得不能不管这件事——既然现在姐姐大人有要事无法脱身，那就必须由她们出马。 作为最高司令塔的最终信号汇聚了广大妹妹们的想法，于是也觉得应该帮忙营救初春饰利，所以她选择向自己的监护人一方通行求助。 说是求助，但落实到具体表现就变成了颇具小孩子风格的撒泼打滚。 一方通行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无法拒绝最终信号的要求，只好答应帮忙。 反正也不费事，在有详细情报支持的情况下，这种任务对一方通行来说就相当于散步时稍微绕了个远路。 因为懒得费心动脑，在得知食尸部队四人组也是收到营救任务的对象之后，一方通行就决定跟在他们身后，让他们带自己去找人。 此举当然惹得最终信号十分不满，但一方通行借口说自己不知道任务目标在什么地方，所以跟着食尸部队是最有效的方法。 听到这番话，最终信号立刻去收集情报。她掌握着御坂网络，而借由御坂9900等成员作为中转，又间接连接着基金会的网络。 因此，只要愿意，最终信号事实上可以获得基金会最高权限的情报资料。 没多久，最终信号果然获得了最新的情报，确定初春饰利已经被送到第二少年感化院。 “第二少年感化院？”一听到这个名字，一方通行就皱起眉头。 他知道，那里是六冢源的地盘。 恰逢此时，底下食尸部队和鳄河雷斧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这给一方通行提供了完美的借口。 ——不管怎样，那几个现在也算是自己这边同一个阵营的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于是，一方通行解除光学隐身，从天而降。 “这个女生我以前见过，虽然也是弱鸡，但在弱者当中也算是有点本事的。”一方通行把手机镜头对准了鳄河雷斧，一边解释道，“而且不是已经确定了吗，她就是绑架集团中的成员。所以打到她是有必要的。” 一方通行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的真实想法跟一开始时候的食尸部队四人组很类似——就是不想去掺和主要战场那边的事情，所以想在次要战场上浑水摸鱼。 “总要做点什么吧，不然那小鬼岂不是会在耳边吵死？”一方通行自言自语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发动攻击。 他打算，打倒鳄河雷斧之后就回家，这样也好交差。 至于初春饰利…… “这是六冢源那家伙的事情，哪里需要本大爷在这里多管闲事？”一方通行从一开始就没有担心过那个女生的事情，“六冢源他不是最喜欢救人吗，尤其是女生——他怎么可能让坐视不理？” …… “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六冢源神情严肃地说道。 身处黄金海岸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六冢源也收到了艾玛发布的紧急通知。 初春饰利被绑架，而且犯人甚至占领了第二少年感化院，把那里当做他们的基地。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是六冢源不能坐视不理的。 同样坐不住的还有御坂美琴，初春饰利是她的好朋友。这个时候，她也无法继续劝说六冢源留在黄金海岸避风头了。 “抱歉，我要出去一趟！”在客厅里，御坂美琴神情严肃地对其他人说道。 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再阻止六冢源离开这里了。 她们很清楚六冢源的本性，当他知道一旦有人，尤其是女生有危险，就一定会施以援手，不惜代价地展开营救。 事实上，她们几个也曾经或多或少得到过六冢源的拯救。 所以，她们没有立场制止六冢源的行动。 无奈之余，只能选择支持了。 “好吧，要走就一起走。”夏川志奈子说道，“反正今天也玩够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我来联系润子姐，应该能帮忙安排接我们的车子。”食蜂操祈也说道。 “等等，等等，我也要一起走！”一旁边的五和也连忙举手说道，“我是保镖，怎么能跟被保护人分开呢？” 说罢，她匆匆跑出房间，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了。 御坂美琴她们几个女生也开始行动起来。 十分钟后，酒店的前台。 “哈？无法离开？这是什么意思？”御坂美琴忍不住拍着吧台质问道。 “很抱歉，活动期间禁止随意外出。”前台的小姐姐说道。 “哪有这种道理！”夏川志奈子也提出质疑，“这里是旅游景点，又不是监狱。” “别说了，没用的。”食蜂操祈却制止了两位激动的同伴，“这不是她们的意思。” “非常感谢您的理解。”前台服务员微笑着说道。 食蜂操祈双眼紧盯着她：“这里的服务生都有被精神干涉的迹象……我再问一遍，真的禁止我们离开吗？” 前台服务生愣了一下：“禁止……怎么会？随时可以离开哦，而且在活动期间随时可以再次入场……咦？刚才是怎么……” 她的眼神迷离了一下，然后又露出职业笑容：“非常抱歉，请您留在这里。” “就是这样，”食蜂操祈回头看着六冢源，摊开手，“强力而且持续性的催眠和精神干涉。实在是精巧力和蛮横力并存的粗暴手段。” 六冢源放下身上的大小行李包，环顾四周。 “准备战斗。”六冢源说道，“五和，不用管我，帮忙保护操祈和志奈子。” 夏川志奈子连忙说道：“我也可以战斗的！” 六冢源摇摇头：“这次的敌人是魔法师，格斗术不一定那么有效。” 随着话音落下，就看到酒店大堂里的游客和服务生们一起看向这边，诡异的氛围一触即发。 第七百二十五章 当自己遇见自己 潜入“黄金海岸”的魔法师们，其首要任务是观察六冢源并收集情报。想要实现这一目标，没有比一个封闭环境更加合适的场合了。 所以，在发展六冢源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场的魔法师们不约而同地行动起来。 虽然他们隶属于不同的组织和结社，但是跟外边那些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纯武斗派不同，专职情报员的这些人更有默契，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轻易开战。 作为专业人士，完成手中的任务才是第一要务——那就是观测和收集有关六冢源的情报。 他们各家联手，好不容易把目标限制在“黄金海岸”这个半封闭的空间之内，大大降低了完成任务的难度；现在告诉他们目标要跑，这谁能接受？ 于是，在短短几分钟内，魔法师们再次展现出惊人的默契和协作能力，各施手段把无关游客们送到海滩上参加夜场活动；而魔法师们全部汇聚到酒店大堂，准备阻止六冢源离开…… 回到现在，虽然一开始被周围汇聚而来的视线吓了一跳，但很快，六冢源他们就意识到——在场的除了那个无辜的前台服务生小姐姐之外，就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开战！ 选择摊牌之后，六冢源再无顾忌，丢下行李包就扑向距离最近的一个人。 魔法师的手段多种多样，往往会比超能力者更加诡异难缠。但有一点无法改变，那就是他们本质上还是“人类”。 除了少数例外，魔法师的体质并不会比普通人类更加强韧。只要攻击有效，力度到位，该倒下的还是会倒下去的，并不是什么特别难搞的对手。 见六冢源率先出手，身后几个女生也不再客气。 御坂美琴先声夺人，抬手挥出大片的电网，刺啦啦地横扫过去，激起无数防御魔法。 “啧！”御坂美琴不爽地咋舌。手下却是再次加强电力。 这一击声势不小，但由于敌人早有准备，所以反而没有打倒任何一个人。 这也难怪，魔法师们都是有备而来，知道有“超电磁炮”在场，又怎么可能不做好防雷电的准备？ 但另一位level5就不是那么好防备的了。“心理掌握”不像是“超电磁炮”那样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只知道大概有洗脑和精神操纵之类的功能，即便要做防备，也只能加强精神防护，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只能随缘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精神防御护符没能起到预期中的效果。 或许是因为精神操纵的原理不同，不管使用了什么流派的防御方法，在食蜂操祈的遥控器面前，一律平等。 立刻就有五名魔法师突然反水，开始疯狂攻击身边的“同伴”，在敌群当中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这还是因为食蜂操祈忌惮于魔法师脑海中的知识可能会有污染性，所以没有放开手脚。 否则，光靠她一个人就能镇压这里所有的敌人吧？ 天草式的魔法师五和才组装好她的武器长枪，然后一抬头就发现已经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了。 两位level5联手，已经包揽了在场的所有敌人。 就连使用格斗技的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两人也都没什么实际出手的机会。 当土御门元春和上条当麻带着一群人匆匆忙忙从外边海滩上冲进来的时候，酒店大堂的战况大局已定。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土御门元春无奈苦笑道，“想也知道，以那几位的实力，对上这些非专业战斗人员，结局如何根本没有悬念啊。” 土御门元春带来的是天草式的其他成员。 天草式十字凄教向来都是集体行动，这次又怎么可能只派了五和一个人来此执行任务？ 只不过他们的伪装技巧实在是厉害，不仅是同行的魔法师们，就连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六冢源也没有发现他们。 酒店大堂里的魔法师们完全是被打蒙了的状态。毕竟他们从一开始的准备就是针对六冢源来的，虽然知道有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两位level5在场，但却无法针对她们做足准备——学园都市level5的情报也是绝密，一点也不好搞。能够想到准备防雷电，和防止精神操纵的防御术式，已经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看到援军登场，六冢源立刻喊道：“土御门，建宫斋字，这里交给你们了……” 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女生：“我们走！” 出于种种原因，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虽说占据绝对优势，但却不能痛下杀手，以至于迟迟无法彻底解决战斗。反而被敌人以数量优势牵制在这里。 现在看到天草式众人登场，六冢源果断把麻烦甩给他们。 酒店大门就在前方，此时已经没有人阻挡他们。 六冢源带上所有行李，招呼几个女生，在天草式的掩护下，向大门方向冲去。 食蜂操祈突然说道：“外边的景色好像变了。” 因为不善于奔跑，她几乎是被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架起来进行移动的，因此有闲心观察外边的景象。 天知道那些魔法师有没有在门口设置什么陷阱。 六冢源加快速度，抢先一步上前探路。然后他的身影瞬间消失。 “……没问题，安全！”过了一会儿，六冢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却像是隔了很远的一段距离，听上去有些不真切。 三个女生相互对视一眼，却也不怵，直接就冲了出去。 紧接着，五和也端着长枪，杀出重围，一头冲出大门。 眼前光芒一闪，回过神来的时候，五和才发现已经来到了外边。 但身后并没有什么酒店大楼，反而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这里不是我们进来时候的位置！ 五和瞬间警惕起来，端起长枪环顾四周。 周围有高楼林立，路灯和广告牌的灯光在夜幕中格外清晰，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少有人问津的城市绿地。 一切都很正常，就是城市里最普通的一个角落。 御坂美琴她们三人就在不远处，正朝她挥手示意。除此之外，没有危险，没有敌人。于是五和跑过去与之汇合。 又过了一会儿，六冢源也找了过来：“我问过艾玛了，这里是第七学区。果然，那个‘黄金海岸’的空间有问题，不知道是不是魔法的效果。” “看起来比超能力厉害多了。”御坂美琴感叹道。 现在学园都市最强的空间使就在他们身边，能做到的也就是移动自身，或者有限的物质而已。像这样对整片区域施加空间能力，已经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但我并没有感觉到魔法的气息。”五和举手说道。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夏川志奈子还记得他们最初的目的，“赶快去第二少年感化院吧！” “没错！立刻行动！”御坂美琴也想起来，初春饰利还等着自己去营救呢。 “倒也不用太担心，”六冢源说道，“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已经赶过去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御坂美琴确实放心许多。白井黑子比自己更加关心初春饰利的安危，有她出手绝对值得信赖；而结标淡希……至少她在实力方面无可挑剔。 就在这时，不远处隐约传来对话声——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而且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夏川志奈子露出微妙的神情。 一旁的食蜂操祈以及五和也跟她一样，将视线投向御坂美琴和六冢源两人。 没多久，就看到正在对话的两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两边七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愣住了。 ——只见迎面而来的，竟然也是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两人！ 第七百二十六章 假货二人组 一个小时前，艾札力假扮的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遭遇了魔法师们的袭击。 好战的“御坂美琴”全然不知畏惧为何物，当即狂笑着冲上去，与敌人战作一团。 艾札力无奈，也只好加入战局，替六冢源挡了这一枪。 在“黄金海岸”之外的魔法师都是实战派，战斗力强悍。他们的本来目标是传说在学园都市现身的“天使龙”，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是具备“屠龙”的实力，或者至少有此勇气的强者。 但是在“御坂美琴”面前，魔法师们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御坂美琴”指尖延伸而出的雷光刃宛若传说故事中的神兵利刃，可谓是无坚不摧，轻而易举地划开一个个敌人的防御魔法、装备，直至他们的身躯。 战斗场面一度变得十分血腥。 艾札力一边感叹这女孩下手好狠辣，一边也没有手下留情，不动声色地使用黑曜石匕首指向敌人。 “托拉维斯卡帮提克乌托里之枪”——是这把黑曜石匕首的名字，也是艾札力所使用的术式的名字。其含义是阿兹特克神话中战神的武器，以黑曜石匕首为媒介，反射金星的光芒，使之化为可以分解一切的强大武器。 任何物质，甚至包括人体，在这柄“枪”的照射下都会被分解，没有其他可能性。 所以，被艾札力攻击的敌人，下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论血腥程度，两人其实也是半斤八两。 身为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魔法师，同时又是深陷敌营的“间谍”，艾札力对眼前这幅地狱绘卷一般的场景没有丝毫触动。但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身边那个应该只是国中少女的御坂美琴竟然也面不改色，甚至神情变得愈发狂热起来，俨然一副战斗狂的模样。 ——我记得，常盘台中学是一所培养千金大小姐的贵族女校吧？ 艾札力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随着战斗的进行，心中的疑惑也随之膨胀。 最后，当剩余的三个魔法师精神崩溃，落荒而逃之后，艾札力终于可以确定了…… “你不是御坂美琴。”艾札力手持黑曜石匕首，直接向对方摊牌，“所以，你究竟是谁？” “你在说什么呢~”少女微笑着，指尖电光闪烁，仿佛在强调着自己的身份。 但是她马上就放弃了继续掩饰，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些许厌烦的表情：“算了，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六冢源，就算继续伪装下去也没有意义。” 艾札力嘴角抽搐，不禁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哼，刚才战斗的时候。”伪装成御坂美琴的少女冷哼一声，“真要是六冢源，怎么可能这么弱？” “弱？”艾札力挑起眉毛，说他弱，这可就不能忍了。 “呵，跟战斗力无关。”少女说道，“六冢源是有名的格斗家，但是你呢？只会偷偷摸摸地用这把小匕首袭击别人。威力确实不错，你的实力也可圈可点，但是……” 她摊开手，耸耸肩：“你并不是我要寻找的目标。” ——你还不是我要找的目标呢！ 艾札力在心中吐槽。 这算什么？搞了半天，结果两边都是假货？ 难得六冢源和最熟悉他的夏川志奈子都被“关在”结界里出不来，在如此天赐良机之下，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结果反而跟一个假货浪费了大半天时间？ 艾札力自己也是变身魔法领域的专家，结果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也栽到了这上面！ 对面那个少女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猜也知道，她的内心深处肯定也满是无奈吧？ 两个假货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开口，场面直接尬住了。 直到被远处传来的阵阵爆炸声惊醒。 “话说今晚真热闹啊。”少女主动开口，一边看向爆炸传来的方向。 两人之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一些，毕竟刚才的战斗中，他们都见识了对方的实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愿意跟对方开战的。 艾札力顺着话题说道：“是很热闹，毕竟有龙出没啊。” 然后他看向少女：“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哪家派来的？” 少女轻笑道：“这种情报不可能轻易告诉别人的吧？” “说的也是，”艾札力点头，“那么换个问题，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那头龙，还是为了六冢源？” 少女抚摸着茶色的头发，笑着说：“看我的样子也知道，当然是为了六冢源啊！” 然后她又放下手：“不过……也可以说是为了我自己的私欲而来——我在寻求与强者的战斗。” 这也是她对眼前这个假货六冢源不感兴趣的原因，对方有实力，但却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强大”——能够给自己带来“经验值”的强大。 艾札力也指了指自己的面孔：“看我的样貌就知道，我也是为了调查六冢源而来。” “六冢源的情报确实值得调查。”少女笑着说道，“但是你们几乎所有人都搞错重点了。你们全部都被亚雷斯塔释放的假消息所误导——在魔法侧流传的情报，都是他为了掩护‘幻想杀手’而释放的诱饵。” 少女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心中暗道——六冢源的真正价值，根本就是在另一个方面。恐怕只有“那位大人”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这点。 不过，现在亚雷斯塔那个老家伙恐怕也明白过来了吧？ 如果说抛出一块铜币作为诱饵，掩护一枚金币，这还可以接受。 但若是抛出另一块金币来掩护一枚金币，这种行为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更何况，这枚“金币”还被另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盯上了，想要保住它想必会很困难吧？ 而“御坂美琴”要做的，就是在这枚“金币”最终落入大佬手中之前，抢先榨取他的价值。 虽然各自戳破了对方的假冒身份，但处于对峙状态下的两人反而失去了分道扬镳的好时机，只好相互戒备着，保持一段距离，却继续“结伴而行”。 或许是因为伪装被戳破的缘故，不用再假扮成另一个人的两人反而可以坦诚交谈，一路上的交流变多了，竟然相处地还不错。 直到他们突然撞见“真货”…… 真假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相互对峙着。 食蜂操祈突然一指前方：“那两个是假货！” 她的话就像是扣下了发令枪的扳机，电光肆意闪烁，双方立刻开战。 第七百二十七章 真假大战 随着食蜂操祈的指认，战斗瞬间爆发。 反应最快的就是使用雷电之力的真假两位御坂美琴。 电击之枪和熔断之刃相互朝着对方袭去，在半空中碰撞，抵消。 紧接着行动起来的是六冢源，原地只留下几只行李包，六冢源本人以堪比瞬移的速度出现在假货跟前。 艾札力本身也掌握着不俗的近战格斗技，和六冢源比起来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但在有所准备的前提下，配合魔法进行躲闪和防御还是做得到的。 在看到真正的六冢源的那一刻，艾札力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也是慌而不乱。抽身急退的同时，还将黑曜石匕首指向地面。 绿地周围的地面铺设着人造大理石制的地砖，在“枪”的照射之下，立刻被分解还原成一滩碎石子。 六冢源踩中碎裂的石块，顿时脚下一沉。这种程度的小花招当然不可能让他摔倒，但还是打断攻势，让艾札力获得逃脱的机会。 接下来，艾札力终于展现出与“六冢源”这个形象相匹配的敏捷性，一路闪转腾挪，甚至在身后拖出残影。 虽然全程都在躲闪，没能主动进攻一次就是了。 可即便如此，能够在近身战斗中跟上六冢源的节奏，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高手了。 夏川志奈子本想上前助战，但却迟迟找不到插手的机会。 食蜂操祈更是苦恼，以她的能力，倒是可以直接操纵这两个假货。但问题是，借助遥控器提高能力精准度的她，需要一个“瞄准”的时间。 “心理掌握”大致上可以分为“读取”和“操作”两个层次。比如读心术之类“读取”，就没有什么难度，只要一眼扫过去就行；但深层次的“操作”就需要更进一步的专注力了，所以才需要借助遥控器这种道具来辅助施展能力。 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这种瞄准自然是手到擒来，但眼下两个敌人都处在超高速的运动战当中，以食蜂操祈的水平，想要瞄准锁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失策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大声喊出来的。”食蜂操祈捏着遥控器左右逡巡。 如果肯牺牲精准度，她倒也是可以大力出奇迹。可那样一来，这两个假货搞不好就会被洗成白痴，甚至直接脑死亡…… 而眼下这个局势，似乎还远没有到必须让她痛下杀手的时候。 没错，六冢源那边，哪怕是外行人的眼光来看，也知道是六冢源占据了绝对优势。 至于御坂美琴那边，一时间倒是看不出谁强谁弱，但既然对手也是使用雷电系攻击的类型，那就注定了御坂美琴至少不会输。 “果然很吃力啊！”艾札力语气艰难地说道。 为了假扮六冢源，他也是做足了功课。尤其是上次因为“不擅长”格斗术，被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她们一眼识破的经历，更是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除了苦练格斗术之外，艾札力也充分利用了前一阶段的“攻略卡”，将自己的格斗技风格无限向六冢源靠近。 再加上各种辅助性的魔法，在面对“格斗家”六冢源的时候，其实并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 他真正在意的，是在后面压阵的“心理掌握”食蜂操祈。相比起其他直截了当的超能力，就数“心理掌握”最为麻烦，在引人忌惮的角度上，她才是应该排名第一位的存在。 level5的“心理掌握”是那种就算想要防御，也无从下手的类型。对于这个超能力，艾札力来到学园都市这么长时间，除了传言之外，连半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找不到。 所以开战以来，他一直在有意识地向后推却，尽可能跟食蜂操祈拉开距离。 觉得拉开的距离差不多了，艾札力准备执行预定计划中的方案。 他突然收起黑曜石匕首——虽然威力巨大，但这终究还是一柄操作不便的“枪”。 在跟六冢源这种层次的高手贴身近战的时候，这把武器就是一个累赘。甚至还不如就把它当成普通小刀来使用。 收起唯一的武器，展开纯粹格斗的艾札力变得跟六冢源一模一样了。 几个回合的快速交手之后，艾札力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通过不明手段变成跟六冢源一样的款式。 “糟糕……我快分不清楚谁才是真的源君了……”夏川志奈子焦急道。 五和一直守在她们身边，也瞪大眼睛观察着，刚才艾札力使用魔法换装的时候，她倒是还能准确捕捉到对方。但随着换装完成，两个六冢源连续交错转换之后，她也失去了辨别能力。 假冒御坂美琴也采取了同样的战略，两真两假四个人竟然在远处汇合到了一起。 艾札力也是胆大，带着六冢源一头扎进两个御坂美琴之间的电光当中。 “源君！”御坂美琴一下子着急了，她也分不清眼前两个六冢源谁是真谁是假。 六冢源却是冷笑一声：“忘记我的能力了吗？你只管放手打！” “你倒是给我读取存档二啊！”御坂美琴催促道，“我们一起用雷电轰死对面两个假货！” “倒也是个好办法。”六冢源点头。 艾札力顿时急了，他可以模仿“格斗家”六冢源，却不可能模仿“超能力者”六冢。 “喂！”他连忙呼唤“同伴”——也就是那个本名不具的假御坂美琴。 后者却一脸斗志昂扬，目光炯炯地看着真正的六冢源。 坏了——艾札力心中一沉——这家伙的本来目的似乎就是找六冢源决斗来着，她跟我的立场并不完全一致啊。 就在艾札力开始谋划脱身方式的时候，却看到假的御坂美琴突然低头，十分不爽地发出一声咋舌。 “好吧，撤了！”她指尖的熔断之刃突然变长，向前延伸上百米，直刺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所在方向。 “你敢！”御坂美琴一把抓住这些熔断之刃，反手一折，把这些光束的轨迹扫向天空。 但这些熔断之刃当中除了雷电，还夹杂着某些“杂质”，御坂美琴无法完全掌控。 熔断之刃仿佛有了生命，活过来一般蜿蜒曲折着向着地面扫去。 大地就像是松软的蛋糕，被这些“刀刃”歪七扭八地切成碎块。 ——不能这样下去了！ 食蜂操祈的声音直接在夏川志奈子跟五和的脑海中响起——看来假的御坂同学更加厉害，我们先想办法尽快打败她！ 第七百二十八章 魔神欧提努斯 对于食蜂操祈的建议，夏川志奈子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但问题是…… “具体要怎么做呢？” ——想办法让那个冒牌货静止一秒钟左右吧，接下来的交给我就行。 食蜂操祈在她们的脑海中说道。 一边也在自己心里计划着，今后一定要抽空好好练习瞄准技术；或者想办法摆脱必须借助遥控器才能精确控制能力的弱点。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战斗。先搞定这个假的御坂美琴，然后跟源哥哥一起抓住那个胆敢假扮他的人——唯独这个家伙，绝对不能原谅！ 想到这里，食蜂操祈的目光往旁边瞥去。 “欸？”她顿时发出一声惊呼——源哥哥人呢？ 刚才假御坂美琴的攻击肆意蹂躏大地的时候，她们一时间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仔细回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源哥哥和假冒他的人从她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但夏川志奈子跟五和两人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御坂美琴那边的战斗上面。 食蜂操祈把自己的惊呼声咽了下去，没有惊动另外两人。 眼下的最佳选择没有变化，依旧是先打倒假御坂美琴，然后才有考虑其他事情的余裕。 五和在自己的行李当中一阵翻找，也不知道究竟翻出了什么东西，动作飞快地把长枪拆开又重新组合起来。 “好，我要上了！”似乎做好了准备，五和端起长枪，“我会把计划传递给御坂美琴小姐的。” 说罢，她使出一记动作标准的中平刺。 紧接着，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灰影，已然冲到百米之外的战局当中。 “距离太远了，我要稍微再靠近一些才行。”食蜂操祈又说道，“志奈子学姐，你……你在干什么？” 转头看去，只见夏川志奈子竟然也像刚才的五和一样，在行李堆当中翻找着。 因为情况紧迫，夏川志奈子的动作也有些粗暴，不可避免地把一些贴身衣物翻得露出在外面。 但夏川志奈子显然也是顾不上这些了，很快就在自己包里的最深处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师父陆霖霞给她的“法宝”——“避雷符”。 据说可以抵抗level4的电击使的全力攻击。 因为夏川志奈子从没有想过要跟御坂美琴大打出手，所以从没有随身带在身上。 但幸好这次有把它收拾进包里一起带来。有了这个，身为“格斗家”的夏川志奈子就有信心插手那边的“电气系内战”当中了。 不需要解释，通过“心理掌握”食蜂操祈就知道了这张黄纸是什么东西。 “志奈子，你确定这东西真的有效？”出于谨慎考虑，食蜂操祈忍不住问道。虽然已经知道有魔法这种东西，但并不代表在科学的世界中长大的她就能立刻接受这种“不科学”的存在。 “没问题的！陆小姐不会骗我。”夏川志奈子毫无怀疑之心，低头在自己身上观察一番，最终选择把符篆在左手上绕了一圈，当成简易的绑手带使用。 “我也上了！”装备完毕，夏川志奈子碰了碰拳头，也朝着战场方向冲了过去。 “喂……”食蜂操祈无语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好跟着往前跑去。 夏川志奈子的避雷符确实有效。或许因为也是“魔法道具”的缘故，它对敌人的熔断之刃的效果甚至比御坂美琴的电击之枪更好！ 夏川志奈子只用拳头就可以砸开熔断之刃。 两位生力军的加入，立刻改变了原本僵持的战局。 两位顶尖的雷电系强者之间的对抗，很容易陷入到无法破招的窘境当中。御坂美琴眼下就遇到了这个问题。 五和手中的长枪经过特定术式的补强，融入了传说中的名刀“雷切”的意象。虽然还不至于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斩断雷霆，却也可以对敌人造成一定困扰。 至于夏川志奈子的“绑手带”就更加直接了，甚至比御坂美琴的偏转更加彻底，能够把熔断之刃打到溃散！ 如果是单打独斗，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但架不住战场上还有一个御坂美琴——在这学园都市，她才是真正的“雷神”！ “这座城市果然有够诡异的……”局势急转直下，假御坂美琴不禁嘀咕着。 突然，一只缠着避雷符的手从旁边探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抓住你了！”夏川志奈子已经杀到跟前。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拖住敌人一秒钟而已…… “干得漂亮，夏川志奈子。作为奖励，告诉你我的名字——”假御坂美琴却笑了起来，“我是索尔。” “索尔？”夏川志奈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然后立刻想起来，“雷神索尔？” ——很好，一秒钟已经有了！ 索尔的视线却跳过她，直接看向更远方的食蜂操祈：“是的，但不一定是‘雷神’，也可以是……‘全能之神’！” 夏川志奈子感觉手里一空，刚刚还抓住的手腕突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索尔竟然出现在食蜂操祈的身后：“想要蛊惑神明，只靠区区凡人的力量还不够哦。” “双重人格？可恶！”食蜂操祈不甘心地说道。刚才她的能力明明已经成功发动了，可目标对象却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原本的精神操纵全然失效。 没有回答，索尔出手打晕了食蜂操祈。 “嘛，虽然这个模式很无聊……”索尔从容地褪去伪装，变成一个身材纤细的金发白人少年，“但既然对手是你们而不是六冢源，那也就无所谓了。” 这个有着女孩般美貌的少年看向远方：“真可惜，没想到首领竟然会直接出手。这让我对六冢源的实力更加期待了啊……” 与此同时，六冢源把从敌人身上夺来的黑曜石匕首刺进他的腹部。 艾札力只觉得瞬间失去了全部力气，捂着腹部的伤处，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缓缓倒下。 六冢源却没有多看这个假冒自己的家伙一眼，而是更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头戴一顶宽檐尖顶帽的少女。 即便加上尖顶帽，也才将将跟六冢源的身高齐平，可见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 但就是这样一个大约国中生年纪的少女，脸上却流露出仿佛经历过沧海桑田的成熟与岁月感。 “初次见面，六冢源。”少女的声音冰冷，缺乏情感起伏，“我是欧提努斯……” 稍微停顿一下，她才继续说道：“是一名魔神。” 第七百二十九章 魔神欧提努斯的目的 自称为魔神的少女突然出现在六冢源跟前。 娇小的身躯被斗篷和硕大的尖顶帽笼罩在下面，只能看到她的右眼被眼罩遮住，乍看之下，就好像是刚从哪个漫展里出来的cosy。 但六冢源却没有丝毫小觑对方的意思。 因为她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跟前，因为她自称为“魔神”！ 六冢源还记得，今天上午在“黄金海岸”海滩上遇到的欧雷尔斯，那个同样神秘的男人便是自称为“魔法师中的魔法师”、“距离成为魔神仅一步之遥”。 却没料到，竟然这么快就见到了真正的“魔神”。 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六冢源警惕地看向她，询问道：“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魔神欧提努斯从厚实的斗篷下伸出手来，没见她有什么动作，就看到她手中凭空多出一根长法杖。 “六冢源，”魔神欧提努斯用法杖指向六冢源，“我是来找你的。” “我猜也是。”六冢源耸耸肩。 自从经历过“黄金海岸”上百名魔法师的围观之后，六冢源就对自己的“吸引力”有所自觉了。 连欧雷尔斯那个“准魔神”都露面了，现在再出现一个真魔神，似乎也不是特别不能接受的事情。 “六冢源，”魔神欧提努斯问道，“你的能力‘存档读档’，可以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我对这一点感到很好奇。” 六冢源手里攥着金属骰子，谨慎地说道：“大概相当于一个效果超群的自我痊愈吧？是一个很善于保命的能力。” 但是六冢源知道，对方想问的绝对不是这个。 “不，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果然，魔神欧提努斯摇头，“我更在意的是‘归零’。” ——果然，这家伙知道的很多！ 六冢源心中一紧，知道“归零”这个效果的人不多。除了一开始就知道的食蜂操祈和艾玛、秋莎她们之外，六冢源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至于亚雷斯塔理事长和木原幻生他们，则是通过情报分析知道了这个效果。 那么，魔神欧提努斯是如何知道“归零”这件事的呢？ “所谓魔神，就是全知全能的意思。”像是看出他的疑惑，魔神欧提努斯主动给出解释，“但是，也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所以我才会亲自前来验证。” “根据我掌握的情报，你的‘归零’似乎有‘重置世界’的效果。”魔神欧提努斯单眼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就像x光一样，仿佛要把六冢源穿透。 除了凭空突然出现，以及在手中变出长法杖这两件事，魔神欧提努斯整个人看上去就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看不出什么符合“魔神”气质的地方。 但是此刻，她的目光却让人立刻意识到——这个人果然是“魔神”啊！ 用不恰当的比喻来说，就好像是被猎食者盯上的猎物，六冢源心中无法抑制地浮现出本能的恐惧感。 “重置世界什么的，太夸张了——”六冢源苦笑着说道，“我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效果。” 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重置”的是世界上跟“六冢源”有关的所有情报信息。 当然，对六冢源本人来说，倒确实有点“世界重置”的感觉。 但是…… 回想起当初跟亚雷斯塔理事长签订的魔法契约，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亚雷斯塔获得一次主动要求‘归零’的权力”。可以推断，至少在亚雷斯塔理事长看来，自己的“归零”似乎确实能够对现实世界产生某种重大影响…… 想到这里，六冢源又不确定起来。说到底，自己真的完全了解“存档读档”这个能力吗？ 一瞬间，六冢源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内容。 但大敌当前，六冢源也不敢大意分心，连忙集中精力应付面前的魔神欧提努斯。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大概可以确定了。魔神欧提努斯的情报途径应该就是神秘消失的木原幻生。 因为只有在他才能提供如此详细的情报。 至于知道的更多的亚雷斯塔理事长，他反而不可能“出卖”自己的情报。 六冢源一抬头，就碰上了对方那平静甚至淡漠的眼神，顿时心中一紧——不知道这个所谓“全知全能”的魔神，会不会像食蜂操祈那样的读心术。 “夸张不夸张，我会自己判断。”魔神欧提努斯说道，“你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的实验。” “你的实验？” 魔神欧提努斯再次用法杖指了过来：“六冢源，只要你死一次就行了。”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实验啊。”六冢源也被对方的豪放惊讶到了。 就像是在超市买打折商品，或者在打游戏一样，魔神欧提努斯轻描淡写地提出了这个骇人的方案。 对方直言不讳地要自己的命！尽管有“存档读档”保命，但六冢源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要求？ “我只是在通知你。”魔神欧提努斯说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说罢，魔神欧提努斯已然出手。 六冢源想要躲闪或者抵挡，但是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魔神欧提努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就连手中的长法杖也拄在地上充当拐杖。 但是，她的攻击确实到来了——以六冢源无法理解，无法观测的方式。 六冢源被这莫名的攻击击中，整个人就像是被卡车撞到了，向后倒飞出去。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除了冲击感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多的伤害。一直扣在手中的金属骰子也没有掷出。 “啧！”魔神欧提努斯发出小小的咋舌声。然后再次轻轻摇晃一下法杖。 鲜血迸发！ 六冢源丢出金属骰子，不等它落地，便已经读取存档二，进入“雷电天使”模式。 电光缭绕，六冢当即向敌人发起反击。 魔神欧提努斯却随意摇了摇法杖，声势浩大的雷霆全部落在法杖的顶端，然后就如泥牛入海，再没有掀起半点动静。 而六冢源已经雷电化的身躯，却再次遭到性质不明的攻击，几乎被斩成两段！ 六冢源有些绝望地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抵挡敌人的攻击。如果不是可以读档恢复，那自己必死无疑！ 而自己的读档恢复，又能支撑多久呢？ 毕竟，他只是“近似于不死”，还没有到真正“不死不灭”的地步。读档恢复这种操作也是需要时间的，万一慢上半拍，可能也就彻底结束了。 此前六冢源不在意，是因为还没有哪个敌人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但是现在，魔神欧提努斯她确实做到了——稍有不慎，可能就被她卡着能力发动的间歇期给干掉了！ 第七百三十章 无解的魔神 魔神欧提努斯并没有展现出什么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她的攻击甚至没有伤害到周围的花花草草。 但就是这样极度约束状态下的攻击，却已经将六冢源逼入绝境。只能不断刷新存档记录勉强续命。 魔神欧提努斯只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时不时地摇晃一下法杖，除此之外再没有看到她有其他更多的动作。 完全无法理解她究竟做了什么，又施展了怎样的魔法术式。 因为什么都没有看到，所以也无从分析敌人的情报。 六冢源甚至会忍不住想道——魔神欧提努斯真的就在自己的面前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幻影，她的本体正藏在其他地方施法？ 但很快，他就无暇想这么多东西了。挣扎，他所能做的就是拼命挣扎，尽可能得拖延时间。 “艾玛！还没好吗？”顾不上会被敌人听到，六冢源忍不住催促起来。 “……准备完毕，”艾玛的声音显得十分遥远，“对不起，锁定主人的位置花费了不少时间。” ——主人所在的位置很奇怪。 只不过局势紧迫，艾玛没有解释太多，直接展开了“游戏世界”。 “欢迎来到超能格斗！” 血色的大字出现在夜空之上。 ——很好！主场优势确定了！ 六冢源精神一振，接下来就是发起反击的时候…… 魔神欧提努斯却连眼皮都懒得抬起一下，兴致缺缺的样子：“虚假的世界……” 她抬起法杖，敲了敲地面。 咔嚓…… 四周响起清脆的破裂声。 六冢源眼角抽搐，刚刚成形的游戏世界就像是被打碎的瓷器，瞬间出现无数的裂纹，然后一点点崩溃、退散。 “主人，全损！”艾玛的声音清晰许多，“紧急投入使用的三百二十四个‘模块’全部损毁！我们遭遇了种类繁多，来源不明的袭击！” 种类繁多，来源不明？ 六冢源抬头，看向对面的魔神欧提努斯。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游戏世界”还在完善过程中，用一个半成品来对付魔神，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啊！ 原本无往不利的手段终于碰壁，六冢源咬着牙再次读档恢复——可见自己也是走投无路了，被逼无奈之下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半成品上。 攻击无望，防御无效，逃跑？ 六冢源这才注意到此时此刻自己身处的环境——四周弥漫着厚重的浓雾，真假御坂美琴她们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若说这些雾气没有问题，六冢源第一个不相信。 毕竟，他的“空间存档”此时可是一个都读取不了了。 逃跑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更糟糕的是，敌人如此强大，即便自己读档恢复再多次，最终也难逃被杀的结局。 六冢源绝望地发现，这是比此前的一方通行更加凶险的敌人。 眼下唯一的生机，就只有期待“奇迹”了。 巧的是，六冢源就有“创造奇迹”的道具——被六冢源视作最后王牌的灰色药剂“薛定谔的猫”。 只是……伸手摸向药剂包，六冢源又中途放弃。 因为跟以往几次使用“薛定谔的猫”不同，虽然那些时候也是身处绝境当中，但严格来说，都不是六冢源自己的危机。 仔细回想，都是六冢源为了拯救某个人而被迫卷入的“绝境”，如果他肯放弃拯救，直接转身离去，其实不需要“薛定谔的猫”也能够平安脱险。 换言之，那些“绝境”并不是真正绝望的时候。 而且，“薛定谔的猫”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即便不确定性再大，六冢源心里或多或少也是有谱的，至少在大方向上会有个心理准备。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该如何解决问题，只不过限于自己的能力和实力不够，才无法实施，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薛定谔的猫”的神奇效果。 甚至可以认为，“薛定谔的猫”是某种“许愿机”，把六冢源心中真正想要的能力效果展现出来。 但这一次，六冢源面临的是真正的“绝望”，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眼前的魔神欧提努斯挑明了就是要杀死他。 而且，面对神秘而强大的魔神，六冢源无法分析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敌人。 别说是具体方案了，就连大方向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使用“薛定谔的猫”，真的还能起到此前那样的奇效吗？ 六冢源犹豫的时候，对面的魔神欧提努斯再次主动开口了：“真顽强啊，如果换成其他人，已经死掉二十九次了。” 但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事实证明，六冢源确实很难被杀死。除非是即死攻击……不，哪怕是即死类型的攻击，只要读档的时机恰当也能被抵消！ 魔神欧提努斯微微皱眉，突然抬头看向前方天空，轻声自语道：“算了，来都来了，稍微认真一点吧……” 极致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在六冢源的心头。 这是跟此前截然不同的感受，真正意义上的“无路可逃”，时间与空间层面上的全方面封杀，哪怕“存档读档”也无法逃脱的绝对死亡！ 六冢源不知道敌人打算怎么做，但他知道，自己的处境真的危险了！ 不能再犹豫了！六冢源决定立刻使用“薛定谔的猫”，用尽一切手段度过眼下的危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伸出一直手臂，勾住六冢源的脖子，把他扯到一边。 与此同时，另一道新的身影取代六冢源站在他原本所在的位置上。正是那个“准魔神”欧雷尔斯！ 轰隆！ 也不见欧雷尔斯有什么动作，但是在他跟魔神欧提努斯之间的空气突然炸开。 无数看不见的攻击充斥了这片狭小的空间。 被推开的六冢源完全看不懂眼前的局势，但是自己被救了这件事还是能够明白的。 出手拯救了自己的欧雷尔斯情况也不太妙，他身上的西装迅速破裂，被看不见的攻击划开一道道口子，可以看到服装逐渐被鲜血染成深色。 “准魔神”欧雷尔斯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自身的伤势，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真魔神。 很快，魔神欧提努斯的斗篷也同样出现裂口，底下娇小的身躯上，同样出现了一道道伤口…… 第七百三十一章 令人绝望的魔神 两位魔神、准魔神级强者之间的交手不分胜负。 事实上，六冢源甚至没有看懂他们两个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就像是刚才魔神欧提努斯对自己发起的攻击一样，来源不明，性质不明，都没能看到攻击的样子，又谈何应对呢？ 现在倒好，手段高深莫测的强者又多一个。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新来的这个高手似乎是站在六冢源这边的。 欧雷尔斯，虽然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淋漓，但身体依旧站的笔直，神情自若，仿佛正在流血的不是自己。 他自称“距离魔神仅一步之遥”也不是自吹自擂，因为从实际表现来看，他确实在第一回合跟魔神欧提努斯打成平手——仅这一点就比六冢源的表现强多了。 而且魔神欧提努斯也无暇继续攻击六冢源，转而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六冢源因此得以喘息。 “多谢了，欧雷尔斯！” 欧雷尔斯目不斜视，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的魔神：“还没到放松的时候，小心了，对手是个无比强大的家伙！” “这个我倒是深有体会。”六冢源无奈苦笑道，“我也一直都在‘小心’……” 只不过，在绝对实力的差距下，“小心谨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六冢源忍不住吐槽道：“但我连要小心什么都不知道啊。” “嘛，你不是魔法师，所以很难跟你解释清楚。”欧雷尔斯说道。 与此同时，新一回合的交锋已经展开——对方显然不会让他们在这里悠闲地聊天。 欧雷尔斯向左侧移动脚步，再次挡在六冢源和魔神欧提努斯之间的位置。 跟上一回合一样，密集而剧烈的爆炸瞬间填满二人之间的整个空间。 激烈的爆炸过后，欧雷尔斯身上再添数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魔神欧提努斯的斗篷也变成一堆碎布条，在气浪席卷之下猎猎飞舞。 斗篷破碎，露出魔神欧提努斯的真身。跟她的面容相符合，斗篷之下的身躯也是相当贫瘠的国中生，甚至小学生水准。但身上的穿着却是露出度很高的类泳装物，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 魔神也会受伤？ 要不是亲眼所见，六冢源肯定不会相信这种事。如此强大的“魔法之神”，动都不需要动就能碾压自己的魔神欧提努斯，竟然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受伤流血，而且看上去伤势还不轻的样子。 六冢源又有了信心——只要对方会受伤，会流血，就说明她也是人，那么就有办法打到她！ “喂，不要放松啊！”欧雷尔斯再次开口，“感觉你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但你不要误会了，六冢源——这种程度的损伤就连你都不会在乎，又怎么可能对那边的魔神造成困扰呢？” 的确，就跟神色淡然的欧雷尔斯一样，面对自己身上的伤口，魔神欧提努斯也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似乎是因为说的话太多，六冢源终于再次引起魔神欧提努斯的注意，她突然抬起法杖指了过来。 莫名其妙的攻击，完全无法理解，不受掌控的发展——讨厌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六冢源心中咒骂着，直接发动“存档读档”，更新身体状态。 但这一次，魔神欧提努斯的攻击却有些微妙地慢了一拍。在六冢源读档完成之后才姗姗来迟。 刺啦…… 自己的身体传来令人厌恶的声音，六冢源不愿意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自己的大脑感受到痛觉之前，再次发动了能力。 ——不妙，敌人已经掌握我的节奏，接下来该怎么办？ 六冢源心中警铃大作，这一次受到攻击的只是身躯，但下一次呢？万一敌人直接摧毁自己的大脑，那可就连“存档读档”都无法发动，直接触发被动“归零”…… 或者，以魔神欧提努斯那诡异的攻击手段，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归零”重头再来，也还不一定呢！ “喂喂喂，你这样做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欧提努斯！”欧雷尔斯向前平推双手，这也是他开战以来第一次明显的动作。 而魔神欧提努斯也仿佛真的被推动，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 “六冢源，”欧雷尔斯说道，“小心了，再下一次你就真的没命啦！” “我知道！”六冢源一把扯掉身上破破烂烂的衬衫。 所幸，绑在腰侧的药剂包没有受到牵连，还保存完整。 抽出“薛定谔的猫”，就准备注射。 ——既然找不到取胜的办法，那么逃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又没有必须守护的人，就算逃走六冢源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不知道魔神欧提努斯使用了什么魔法，把六冢源的“空间存档”全部封印了，无法读取。 但使用“薛定谔的猫”，进入量子叠加状态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这点把握六冢源还是有的。 唯一让他担忧的是——自己逃走之后，魔神欧提努斯要花多久才能重新找到自己？ 万一这位“全知全能”的魔神也能使用类似空间移动的手段，跟自己前后脚地移动到新的位置继续追杀，那自己的逃跑岂不是毫无意义？ 脑海中的迟疑只是转瞬即逝，眼下这种局势根本容不得他有半点迟疑，六冢源立刻将针剂往自己的颈动脉扎去。 但就在针剂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六冢源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欧雷尔斯也轻咦一声，抬头看向周围。 “不需要浪费这枚针剂了。”六冢源自言自语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药剂。 “喂，六冢源，发生了什么？”欧雷尔斯连忙问道。 只见他们对面的魔神欧提努斯，身边突然爆发出成片的剧烈爆炸。 不只是火焰和气浪，还有电光、冰晶、气旋甚至漆黑的空间裂纹…… 欧雷尔斯当然知道，所谓“爆炸”只是表象；本质上是两种宏大的力量之间的对抗与碰撞，最终表现出来的才是这种容易被理解的“爆炸”。 之前他和魔神欧提努斯之间的战斗场景就是这个原理。 ——但是，现在自己并没有出手，此时的魔神欧提努斯又是在跟谁战斗？ 而且看战斗的激烈程度，甚至比自己出手时还要强上许多。 掌握无数魔导书原典知识的准魔神欧雷尔斯，竟然发现他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第七百三十二章 世界的规则 “她正在跟这个世界为敌。”六冢源轻声说道。 “与世界为敌？”欧雷尔斯心中一惊，但随即又冷静下来。 确实，想要对抗一位魔神，还真的必须集合“全世界的力量”才行。 理论上来看，六冢源的说法是正确的。问题是，这是怎样做到的？ 六冢源没有再解释，虽然获救了，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和喜悦的表情，反而十分得凝重，就好像在面对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似的。 “不愧是你啊，亚雷斯塔理事长……”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六冢源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就是刚才自己想做但是失败了的事情——“游戏世界”。 这一次，“游戏世界”终于成功展开，并且对魔神欧提努斯产生了实质性的影响。 只不过，此时出现在现实世界当中的，并不是六冢源版本的“游戏世界”，而是由亚雷斯塔理事长控制的，借助“游戏世界”这个平台呈现出来的某种全新的事物。 六冢源在利用虚数学区加快自“游戏世界”的开发进度，但反过来，亚雷斯塔理事长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游戏世界”达成自己的目的？ 在九月三十日事件当中曾经昙花一现的那个特殊版本的“游戏世界”，据说拥有针对魔法师的特殊克制效果。 不难确定，此时此刻降临在学园都市的“游戏世界”就是这个版本。 既然敌人是“魔法之神”，那么这个专门针对魔法的世界自然就是最好的克制手段。 准魔神欧雷尔斯并未被直接针对，但“世界规则”之下一切平等。所以他很快也察觉到问题所在。 “魔法禁止？”欧雷尔斯面色数变，“啧，倒也很符合这座城市的设定。” 他搓了搓手指，指尖迸出一缕火焰。 紧接着，啪嗒一声，他的身边也出现一道清脆的爆炸。 火焰剧烈摇晃着，仿佛风中烛火，随时有可能熄灭。 “好强力的排斥效果！”欧雷尔斯感叹道。 “看来还不够强！”看着欧雷尔斯指尖摇曳着不肯熄灭的火焰，六冢源神情凝重。 连“准魔神”的魔法效果都无法完全禁止，更何况是那边的真魔神欧提努斯呢？ “嗯，”欧雷尔斯点点头，主动熄灭手上的火焰，“对我们这个层次来说，这个‘世界’还不够完善，而且太小太弱了。 “想要靠这种半吊子的规则来约束魔神，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我知道。”六冢源点头，把药剂重新收回包里，然后摩拳擦掌着向前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欧雷尔斯当然看出了六冢源的打算——想要亲自上去参与战斗。 但就是因为知道这样，所以才出言制止：“你要做的不是战斗，而是找机会逃走吧？我好不容易救下你，可不是让你再去送死的。” “距离我真正获救还早得很呢——不想办法对付魔神欧提努斯的话。”六冢源说道。 “但就算你上去也没有意义吧。”欧雷尔斯说道。 此时，那边的对抗已经白热化，而且是魔神欧提努斯那边正在逐渐占据上风——“游戏世界”快压制不住她了！ “哼，我说过了吧——区区一个虚假的世界……”欧提努斯已经有余力去关注六冢源和欧雷尔斯他们了。 但她一抬头，却发现六冢源已经来到跟前。 “你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魔神欧提努斯惊讶道。 “当然，”六冢源说道，“不然怎么能赢呢？” “呵，你还想赢？”魔神欧提努斯挥舞法杖，竟然一击扫清身边来自“世界”的压制。 六冢源也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朝着欧提努斯的面孔挥出拳头。 魔神欧提努斯面露嘲讽的表情，但马上，她的表情凝固了，并且立刻向后退去。 仓促之下，她的速度又如何比得上六冢源？于是只好横起法杖进行格挡。 魔神欧提努斯是“通晓一切知识和技能”的全能存在，武技自然也不在话下。 她的架势标准而且迅速，确实挡住了六冢源的拳头。 但是，木质的法杖却没能撑住，在六冢源的拳头之下瞬间被砸断变成两截。 欧提努斯连忙仰头避开这来势汹汹的一拳。 六冢源却突然变拳为爪，向下抓去，正好一把扣住少女的脖颈。 锁喉！ 六冢源嘿了一声，却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作为一名专业的格斗家，接下来的连招早已经成为身体的肌肉记忆，根本不需要大脑控制，随着本能的反应就把后续的招式连了上去。 敌人是一个体型娇小的女生，手感体重不会超过四十千克，既然如此…… 六冢源顺手接了一个锁喉抛摔。 少女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面，但就像动画片里的效果一样，夸张地高高地弹起，却不见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普通的物理攻击无法破防吗？ 六冢源的大脑还在仔细分析着战况，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依旧紧紧锁住欧提努斯的咽喉不能放开。另一只手已经挥出残影，拳头如雨点般砸了过去。 “哇……”后面的欧雷尔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从来没有想到过……” 魔神欧提努斯竟然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哪怕是跟她敌对的欧雷尔斯也不禁生起一丝同情。 但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六冢源此时正在做的，其实并不是“攻击”或者“战斗”，而是一种“强化世界规则”的行为。 用魔法侧的术语来解释，就是一种“仪式”，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造成的破坏力。 因为学园都市此时展开的这个人造世界，它的基础蓝本是一个叫做“超能格斗”的游戏！ “格斗”就是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 所以，六冢源施展的格斗技才会如此有效……如果换做正常情况，别说被锁喉了，魔神欧提努斯甚至不可能被触碰到。 欧雷尔斯能够发现的问题，魔神欧提努斯当然也能够发现。 对她来说，找到问题的原因所在，就等于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欧提努斯丢下手里只剩半截的法杖，然后抬手抓住六冢源用来锁喉的左手。 少女纤细的手掌就仿佛液压钳一般，死死扣住六冢源的手腕，大有仅凭握力就要把他的手腕捏碎的架势。 “要格斗那就比格斗好了，”魔神欧提努斯冷静地说道，“女武神也在我的掌管之下，凡人的武技能够胜过英灵殿的英雄们吗？” 欧提努斯是“魔法之神”，但是武技也在她擅长的领域之内。 但就在她切换战术，准备用武技应战的时候，她的身边发生了开战以来规模最大一次异变。 轰隆！ 平地一声惊雷，剧烈的爆炸声之后，魔神欧提努斯消失不见。 “你们把她送到哪里去了？”欧雷尔斯连忙问道。 “谁知道？”六冢源耸耸肩，“但肯定是在学园都市之外吧？” 而且，亚雷斯塔理事长肯定不会再让她进入这座城市了。 因为一位魔神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真是精彩啊，没想到那位欧提努斯竟然也中计了。”欧雷尔斯不禁鼓掌称赞道。 旁观者清，他很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魔神欧提努斯决定使用格斗技应战的瞬间，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因为她一位堂堂魔神，竟然也在主动附和“游戏世界”的规则。对于这个崭新的小世界而言，没有比这更加强有力的支持了。 而在幕后实际掌控着局势的那个人，抓住机会利用获得强化后的“世界规则”将欧提努斯放逐出去。 所以，魔神欧提努斯相当于是被她自己的力量驱逐了。 “好手段啊，亚雷斯塔……不，爱德华.亚历山大。”欧雷尔斯将目光投向远处，没有窗户的大楼所在的方向。 第七百三十三章 特殊的六冢源 随着魔神欧提努斯被放逐，周围的迷雾也逐渐散去，六冢源终于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距离最初战斗爆发的地方不足一公里的河边。 魔神欧提努斯似乎没有“空间移动”之类的能力；但也不能确定，毕竟是神通广大的魔神，她究竟还有哪些技能，在亲眼见到之前，谁也不能确定。 一想到自己被这样一个强大到无解的角色盯上，六冢源就感觉心情异常沉重。 所以，尽管在感情上十分得不爽，但他也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今后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必须依仗亚雷斯塔理事长和学园都市的庇护了。 在外面有强敌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自己只要离开这座城市，就会立刻被盯上！ 到了外边可没有“游戏世界”做后盾。 不过六冢源也只是心情上感到不舒畅而已，实际上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按照六冢源的计划，他本来就没有外出的打算。他的时间紧迫，用来执行自己的计划还不够，哪有功夫到处乱跑？ 亚雷斯塔理事长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一鸣惊人。平日里几乎没有存在感，开放各种资源任由六冢源使用；但在刚才的紧要关头，毫不客气地接管整个“系统”，展开覆盖全城的“游戏世界”，新的世界内“魔法禁止”！ 最终成功放逐了魔神欧提努斯。 六冢源辛辛苦苦大半天，结果到头来对“游戏世界”的运用程度反而比不上亚雷斯塔理事长，这才是最让人无奈的地方。 但也不可否认，这一次他确实被亚雷斯塔理事长救了一命。 怀着复杂的心情，六冢源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因为这其实也早就在他的预料当中。 ——自己和亚雷斯塔理事长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对“游戏世界”的开发就是一场赌局，双方各自不断加注，赢者通吃，败者的所有投入就只能为他人做嫁衣了。 现在，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做法相当于吹响了最后冲刺的号角，距离完整形态的“游戏世界”似乎只有一步之遥。所以六冢源要做的事情和计划中的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倾尽全力加快研究速度，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两人一起把油门踩到底，向着最后的终点冲刺。 有“魔神”这种超规格的敌人在外边，至少在对抗她的这件事上，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是同一阵营的盟友。 正如六冢源的推测一样，没有窗户的大楼里，倒悬在巨大试管中的亚雷斯塔理事长也在说着类似的话语。 “……魔神的介入打乱了很多原本的计划……超出预定的轨道太多了，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在他的面前的高背椅上，依旧是充当听众的黄金猎犬木原脑干。 他已经抽完了一整根雪茄，此时正在用机械臂切开第二支。 “所以，魔神的意外到来究竟该归咎于谁？” “是我的失误，”亚雷斯塔理事长十分干脆地说道，“是我错误估计了形势，因为一时的贪婪而搞错了使用六冢源的方法。” 最初，签订魔法契约的时候，亚雷斯塔理事长只是想把六冢源这个不确定因素纳入自己的管理当中，并且从他身上获得一次“归零”重来的机会。 但是由于情报缺失，亚雷斯塔理事长对六冢源的特殊性，或者说麻烦程度判断失误。 亚雷斯塔理事长试图把六冢源打造成一面用来掩护“幻想杀手”上条当麻的盾牌。所以自从新学期开学以来，他一直在有意对外释放情报，把六冢源塑造成一次次挫败魔法侧各种阴谋计划的“英雄”。 六冢源确实参与过其中的某些事情，但更多的还是上条当麻的彪悍战果。 可就是因为真真假假的消息混合在一起，所以才具备欺骗性。 而不久之前，六冢源战斗中击杀左方之地这一爆炸性消息的流出，彻底为这些真假不明的消息敲上一枚钢印。 不管信还是不信，六冢源都已经成为魔法侧最关注的人。上条当麻成功隐藏在他的光芒之下。 直到今天之前，亚雷斯塔理事长对这个安排还挺满意的。 他最重视的无疑就是“幻想杀手”。但无奈，上条当麻天生霉运，自带惹麻烦的体质，任何计划在他的身上都可能遇到各种无法预料的意外。最终会导致事情的走向严重偏离预定计划。 可若是有人能够把世人对上条当麻的关注度转移到自己身上，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轻这份“不确定性”。 六冢源几乎完美做到了这一点。 事态的发展就如亚雷斯塔的预期，他唯独没有料到一点，那就是六冢源招惹麻烦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比上条当麻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次除了召来一大群魔法师之外，更是直接把“魔神”给吸引过来了！ 正因为发现有“魔神”介入，而且目标就是六冢源，所以亚雷斯塔理事长才会决定紧急出手，要保住六冢源。 “魔神”的重视无疑是一块含金量极高的认证，使得亚雷斯塔理事长不得不重新评估六冢源的重要性。 所以亚雷斯塔不难做出决定——六冢源的“归零”功能必须掌握自己手中，哪怕自己不用，也好过被敌人利用。 “现在的好消息是，经过魔神的认证，六冢源更加引人瞩目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注意幻想杀手的情况。”亚雷斯塔说道，“但麻烦的是，他的进化也会变得势不可挡。” “学园都市诞生的第一位level6，以一名研究者角度来看，这个结果也不坏。”木原脑干说道。 “他是特殊的，他的能力晋升过程不具备代表性，没有研究的价值。”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您在说什么呐，理事长大人，”木原脑干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没有研究价值’的。再说，我们的level5们，又有哪个不特殊？” “呵，”亚雷斯塔理事长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六冢源比你想象得更加特殊，应该说，我只能想到‘特殊’这个词汇来描述。” 亚雷斯塔理事长从来就没有小看过六冢源，正是因为认可他的“特殊性”，所以才会想到利用他，甚至甘于被他利用…… 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被亚雷斯塔理事长如此重视的。 只不过，六冢源身上的“特殊性”还是再一次突破了亚雷斯塔理事长的预料，并且引来了魔神欧提努斯这种超规格的存在。 就连亚雷斯塔理事长也不敢想象，如果六冢源真的晋升为level6，又会引发怎样的骚动。 第七百三十四章 小小的代价 特殊不特殊的，六冢源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接下来必须尽快升级了。 今天在面对魔神欧提努斯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主要原因就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或者说，两人“不在一个等级”上。 现实毕竟不是游戏，越级打怪不可取。 六冢源觉得，如果自己晋升level6之后再遇到魔神欧提努斯，不提能够战胜她，至少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了。 身边的欧雷尔斯也在劝告他：“你也看出来了，现在的你根本不是那位魔神的对手。不过亚雷斯塔.克劳利还是有本事的，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座城市里不要外出了。” 说着说着，他又吐了一口血，然后毫不在意地掏出手帕擦拭嘴角：“确实很有本事……” 浑身受伤，鲜血淋漓，再加上不停地咳血，此时这个男人完全没有刚才硬抗魔神欧提努斯时的霸气，全然一副重伤加重病的凄惨模样。 “我也该离开了，咳咳……”欧雷尔斯说道，“这座城市不欢迎我。” 魔法禁止效果还在继续，没有对手之后，欧雷尔斯的气势也萎靡下来：“就这样，希望今后还能看到活着的你……” 说罢，他张开双臂，然后也因为“游戏世界”的排斥而被弹开，瞬间离开学园都市。 “废话，我当然会活着！”六冢源自言自语道。 欧雷尔斯并不关心六冢源的安危。他此次专门潜入学园都市也不是为了六冢源，只是单纯地想要妨碍魔神欧提努斯罢了。 到了他这个层次，哪怕六冢源有“击杀左方之地”的战绩，也不足以引起他的关注。只不过是因为欧提努斯把六冢源当成了击杀目标，所以他才跟着关注起六冢源。 现在，既然已经保住目标，欧雷尔斯自然也就潇洒离去。能够友情提醒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随着两位超规格的魔法师的离去，六冢源感觉周围环境的氛围似乎也回归正常。 终于长舒一口气，这时，六冢源才有心思关注其他事情。 比如，中了一匕首，一直躺在不远处地上的那个魔法师。 就是通过变身魔法伪装成六冢源的魔法师艾札力。 之前在战斗中，他因为不敌六冢源，被夺走黑曜石匕首，反而被自己的匕首刺中胸膛倒地昏迷。 多亏了刚才魔神欧提努斯和“准魔神”欧雷尔斯的激烈战斗当中，没有飞出几道魔法攻击波及到他。 以至于艾札力竟然就躺在这片战场上，平安度过了整场战斗！ 此时，因为“魔法禁止”的世界规则，艾札力的变身魔法自然也被解除了，露出他的本来样貌。 是一个深褐色皮肤的少年，长着一张具有明显热带特色的面孔。跟六冢源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只看样貌根本不会把两人联系到一起。 “真是神奇的魔法啊。”六冢源感叹一声，然后不客气地踢了踢对方，“别装了，你早就醒了吧？你的伤势根本不严重，我亲手扎的，心里有数。” 艾札力果然睁开眼睛，抬手握住黑曜石匕首，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拔了出来。 然后迅速从药剂包里掏出急救喷剂处理伤口。 “准备得真充分。”六冢源不禁赞叹道。 “毕竟我可不会‘存档读档’，自然要为受伤的情况做准备。”艾札力说道。 确实，六冢源的身上几乎从不会携带药物——除了药剂包里的三支针剂之外。 六冢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处理伤口。 艾札力也知道大势已去，自己本来就打不过六冢源，更不用说现在这座城市还十分诡异得变成了“魔法禁止”的地方，作为魔法师的他一身实力立刻被封印得七七八八。 所以艾札力十分干脆地低头认输。 “这是我用来伪装成你的模样的媒介。”艾札力从手臂上揭下一块皮肤，“没有这个的话，我就不能再假扮成你了。” 六冢源接过自己的皮肤，却皱起眉头：“不应该啊，我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皮肤遗落在外边？” 正常情况下，读档恢复的时候，无论受到怎样严重的伤势，六冢源都可以瞬间恢复。而缺损的身体部分也会被修复完整，遗落在其他地方的身体组织则会同步消失。 所以，除了血液，六冢源不会遗落任何自己的生物情报。 不过六冢源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转而询问其他事情。 艾札力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相当得配合。 交谈了一会儿，艾札力终于把心放下了——看来六冢源并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 “我假扮成你的样子，只是想打探关于你的情报。”艾札力说道，“今后我肯定不会这么做了。” 毕竟，失去了作为施法媒介的皮肤，艾札力也就无法施展变身魔法变成六冢源了。 “请问……”见六冢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艾札力只好主动问道，“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获得你的原谅？” 说罢，艾札力就像是一个等待判决的犯人，双眼紧盯着六冢源。 “别紧张，你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六冢源说道，“毕竟之前那个御坂美琴也是假冒的不是吗？” 回想起刚才假货对假货的乌龙场景，艾札力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 “所以这次可以饶过你，”六冢源继续说道，“只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说吧，需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艾札力十分光棍地说道，他当然知道，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六冢源口中所谓的“小小的代价”听听就好，万万不可能当真的。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顺利脱身，其他事情都要靠后。至于“尊严”、“面子”甚至“信誉”之类的奢侈品，在他成为间谍的那一刻，早就留在老家没有带过来了。 六冢源伸出一根手指：“一条命吧。” “喂！”尽管已经走了心理准备，但艾札力还是瞬间破功，“不要开玩笑啊！” 真要自己的命，还在这里废话干什么？ “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六冢源补充解释道，“为我卖命一次——执行一次明确有生命危险的任务。至于最后是死是活，那就看运气了。” 说着，六冢源又把那块皮肤交给艾札力——显然是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影武者”来使用了。 艾札力接过失而复得的皮肤，神情复杂：“拼命一次，怎么看都不能算是‘小小的代价’吧？” “是吗？”六冢源耸耸肩，笑着说道，“在我这里，一条命还挺廉价的。” 第七百三十五章 女生组的战斗 六冢源目送着艾札力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才见到女生组那边的四人姗姗来迟。 “源君，你没事吧？”夏川志奈子跑在最前面，看到六冢源的身影，连忙问道。 “源君，刚才这边发生了什么？”御坂美琴紧随其后，“有一层浓雾笼罩在这片区域，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 刚才兵分两路，她们四个女生对战假冒的御坂美琴，六冢源对付假冒自己的魔法师艾札力，两边的战场其实相距不远。但女生们一回头，却发现不见了六冢源的踪影。 要不是敌人实力强悍，十分难缠，她们肯定就不管那冒牌的御坂美琴，集中精力去寻找六冢源了。 “其实挺有事的……”六冢源挠了挠头，无论是遭遇魔神，以及亚雷斯塔理事长展开的“游戏世界”，还是最后他跟艾札力达成的约定，需要跟她们说明的事情太多了，但眼下并不是聊天的好时候。 “总之，结果来看我这边一切正常，就先不用管了。”六冢源挥了挥手，然后反问道，“你们那边呢？看起来有些麻烦啊。” 六冢源并没有看到那个假冒御坂美琴的身影——如果她也是魔法师的话，在如今这个“魔法禁止”的大环境下，应该实力骤降，不可能逃过她们几个的追捕。 而且她们几个女生看起来也经历了一番苦战，仪态上都有些狼狈的样子。 “别提了，”御坂美琴露出复杂的神情，“被他逃走了。” “假扮御坂同学的那个魔法师，是个男生呢~”食蜂操祈轻笑着说道。 御坂美琴冷哼一声：“幸亏被蒙骗的不是真正的源君。” 已经拥有众多复制体妹妹们的御坂美琴，对于有人假扮自己这件事其实不会感到太过别扭，但看到假扮自己的竟然是一个男生，多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当然，这纯粹只是心理因素，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对方的实力。 “那个人很强！”御坂美琴郑重道，“尤其是后来他自称为‘全能之神’的时候，更是厉害得不讲道理，食蜂同学差点被他偷袭成功！” “喂，这种事情就不用特别强调了吧？”食蜂操祈不满地抱怨着。 可以看到，女王蜂一头漂亮顺滑的金发，如今已是乱糟糟的一蓬，就好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这倒不是敌人的袭击造成的，而是御坂美琴紧急“唤醒”她的时候产生的副作用——受到强烈静电的影响而变得蓬松。 索尔的偷袭其实成功了，不过他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打晕了食蜂操祈。然后就遭到御坂美琴的猛烈反击，不得不离开食蜂操祈身边。 然后御坂美琴顺手放出一道轻微电击，顺利把食蜂操祈唤醒了。 “敌人自称为索尔，就是北欧神话当中的雷神，所以能够使用雷电属性的攻击。”夏川志奈子介绍道，“但他转换成‘全能之神’模式之后，似乎拥有了空间移动之类的能力，可以直接出现在我们的视觉盲区，发起致命一击，十分难缠。” 一直被其他三人保护在最后方的食蜂操祈，就是因此而遭遇危机的。 所幸御坂美琴的闪电同样迅速及时，挡住了索尔的进一步袭击。 苏醒后的食蜂操祈也沉着冷静，对着近在咫尺的敌人发动精神冲击。 索尔首先袭击食蜂操祈是有道理的，他有把握硬抗其他三人的攻击，甚至连御坂美琴的落雷也能通过熔断之刃偏转，却唯独拿“心理掌握”没办法。 所谓“双重人格”也只是一个噱头，用来欺负不明真相的女生罢了。 实际上，食蜂操祈这个最不具战斗力的少女，反而才是对他威胁最大的一个人。 听到食蜂操祈被敌人盯上，六冢源也是一阵后怕。而且…… “雷神？全能之神？那家伙真的以神明自称？”六冢源现在对“神”这个字眼格外敏感。 “是的，源哥哥。”食蜂操祈看着他，“不过应该跟‘魔神’不是一个概念。” 虽然没有来得及说明自己这边的遭遇，但是对食蜂操祈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看到六冢源刚才的经历，她更是脸色苍白——这恐怕是源哥哥距离真正死亡最近的一次！ 不过食蜂操祈也保持克制，没有把实情直接暴露出来…… 之后的战斗就变成了围绕食蜂操祈的攻防战，在两位level5的联手之下，以及装备了避雷符的夏川志奈子跟五和的协作，索尔没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再往后，就是亚雷斯塔理事长展开全城范围的“魔法禁止”，索尔见势不妙，立刻脱离战场，利用他“全能之神”的力量，瞬间离开学园都市。 亏他反应迅速，御坂美琴她们最终没能把他留下来。 她们也无暇去管逃走的敌人，确定索尔不会再回来，便马上回头寻找六冢源了。 短暂分开的几分钟里，双方各自的经历都堪称惊心动魄，而且基于同样的原因，他们都不想让对方知道。所以十分默契地闭口不谈。 “对了，现在重点是初春饰利，”六冢源想起他们此行的最初目的，“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她们成功了吗？” 夏川志奈子摇摇头，表情凝重：“我刚才问过艾玛，她们的营救行动失败了。” “欸？怎么会？”御坂美琴惊呼出声，紧张地问道，“那她们的情况怎么样？” 她本就担心初春饰利的安危，现在又要加上一个白井黑子。 要是让她知道佐天泪子也因为营救初春饰利而被卷入战斗，恐怕再也待不住，直接自己一个人飞到第二少年感化院去了。 “安全方面倒是没问题。”夏川志奈子说道，“她们似乎只是迷路了。” “迷路？”御坂美琴稍微放心之余，却也更加疑惑了。 第二少年感化院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而且对于空间使的大能力者来说，“迷路”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御坂美琴立刻通过手机联系上白井黑子——她们确实迷路了，堂堂两位level4的空间使。 “姐姐大人，我们被困在了一座迷宫里！”白井黑子回应道，“一座活迷宫，它的墙壁在不停地改变，我们根本走不出去，也不敢轻易进行空间移动。” 未知的环境，不断变化中的墙壁，直接触发了结标淡希的心理阴影，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发动“坐标移动”了；而且知道她的经验教训，白井黑子也不会冒险进行“空间移动”。 于是，两位空间使最大的依仗就这么被封印了。 第七百三十六章 活动的迷宫 “怎么样？”结标淡希拿着军用手电筒敲打着身边的墙壁，显然耐心早已经耗尽了。 这种狭窄逼仄的环境，身边还都是在不断变化中的墙壁给结标淡希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要不是不肯在白井黑子面前出丑，她肯定早就承受不住压力，找个角落缩着了。 “还能怎么样，等姐姐大人她们来救我们喽。”白井黑子挂断电话，也没好气地说道。 本来还想着不麻烦姐姐大人，自己就把初春饰利给营救出来，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反而也沦落到需要营救的地步，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但身为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意志坚韧，没有被眼前的困境吓到，还在积极寻找着逃出生天的方法。 结标淡希早就知道这种努力毫无意义，但不肯示弱的她也只能跟着白井黑子一起到处奔波。 “这是超能力的效果？”觉得无聊的结标淡希主动找出话题。 “不太像，”白井黑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超能力本质上是个人现实的体现，虽然可以对现实世界造成干涉，但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单纯的‘干涉’了吧？” “常盘台的课程已经讲到这种程度了吗？”结标淡希不禁侧目，白井黑子说的东西她也知道，而且她就读的雾丘女子学院讲得更深入。 但问题是，结标淡希是高中生，而白井黑子还是国中啊。 “普普通通吧，”白井黑子摆摆手，“我们都是五大名校，在排名的时候可是不分国中高中的。” 然后她继续说道：“哪怕level5恐怕也做不到这种地步——长时间，大范围稳定地干涉现实世界。” “是啊……”结标淡希感慨道，“这个迷宫的范围很大，根据刚才我们的探测，半径至少在一千米以上，已经不是个人所能干涉的范畴了。” 结标淡希最大的移动距离大约在九百七十米，哪怕她豁出去冒险发动“坐标移动”，也无法逃出迷宫。 “但是……”白井黑子犹豫着说道，“总感觉有点像……” 结标淡希点头：“是的，六冢源的那个‘游戏世界’。不是超能力，但却”可以大规模干涉现实世界，甚至重新制定世界规则——这个迷宫很像某种变形版本的‘游戏世界’。” 白井黑子叹了口气：“六冢源也会一起来的，所以可以放心了，我们不会有任何危险。” “是啊……”结标淡希点点头。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白井黑子不喜欢六冢源；而结标淡希对六冢源的感情也很复杂，事实上，她直到现在还是以“间谍”和“人质”的身份住在青峰庄的。 所以，她们很难以纯粹的心态接受来自六冢源的帮助和善意。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小事的时候。”白井黑子摇摇头，神情重新坚定起来，“既然已经成为被拯救的对象，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别增加更多的麻烦，并且尽可能帮助姐姐大人他们打败敌人。” “敌人……”结标淡希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那个意义不明的女人和她身上那条龙吗？” 刚才在第一次正面遭遇春暖嬉美的时候，结标淡希被吓了一跳。 毕竟，她身边盘旋缠绕着的龙，实在不像是现实世界应该存在的生物。 相比之下，曾经见识过“幻想猛兽”和“巨大恐龙人怪兽”的白井黑子就要淡定许多。 只不过，这份淡定对战斗结局并没能起到什么积极效果。 战斗开始没多久，确定她们两个都是空间使之后，春暖嬉美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把两人关入这座迷宫。 白井黑子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敌人究竟做了什么。所以哪怕想给姐姐大人提供敌人的情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奈之下，白井黑子只好把自己遭遇的诡异经历编辑成邮件发送给姐姐大人。 至于要怎样利用这些情报，就只能看姐姐大人，或者说，应该是看六冢源的了——哪怕再不甘心，也必须承认，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恐怕还是六冢源更加可靠一点。 如果两位空间使能够成功脱困，来到迷宫外边就能看到，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围墙的外边，凭空多出了一个巨大的蛋形建筑，乍看之下就像是一个超大规格的体育馆。 这枚巨蛋就是“迷宫”本体。 哪怕现在围墙内侧的空地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这个巨大的奇观建筑。 “就连我自己看，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啊。”春暖嬉美抚摸着天使龙脑袋上的鬃毛，一边喃喃自语着。 在跟那两个空间使战斗的时候，春暖嬉美被两人四处闪现的战斗方式搞得不厌其烦。于是，她只是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能够把她们关起来就好了。 下一秒，天使龙呼啸而出，响应了她的愿望。 只用了不到一秒钟，这座巨型迷宫建筑便拔地而起。 同时，天使龙拨动空间，将两位空间使关进了这座根本没有出口的迷宫。 天使龙有自主意识，而且它具备超强的学习和模仿能力，可以模仿它经历过的能力……以及那种被称为“魔法”的特殊超能力。 甚至，天使龙还可以直接吞噬敌人的知识和经验。 不久之前，在马路上围攻他们的魔法师们，尽数被天使龙吞噬，他们掌握的魔法和知识经验，全部成为了天使龙的养分，让它变得更加强大。 回到第二少年感化院之后，春暖嬉美再次遭遇众多埋伏于此的魔法师围攻。 结果，还不等魔法师们充分发挥数量优势，就等到了亚雷斯塔理事长的“魔法禁止”。 之后便毫无悬念地喂了天使龙。 至于天使龙，虽然其源头是一种魔法世界观下的幻想生物，但自从寄宿于春暖嬉美的右臂之后，便增加了“超能力”方面的属性，依靠春暖嬉美为它提供能量。 因此，天使龙没有受到“魔法禁止”的束缚，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变得愈发活力好动起来。 “安静，安静，稍微再忍耐一下。”春暖嬉美安抚着天使龙，一边看向远方的天空，“再过一会儿就能真正大战一场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去粗留精组 天使龙盘在春暖嬉美身后，静静地蛰伏着。看上去就是相当奇幻的画风，格外引人注目。 所幸，如今在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工作人员，几乎一半人都被她精神控制，即便看到这不合常理的一幕也不会有所触动。 而剩下的那些正常人员，也处于随时可以被操纵的状态。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们发现异常而掀起“暴动”。 奥秘在于春暖嬉美的血液，只要喝下她的血，那么事实上就成为了她的傀儡，随时可以被她操纵。 因为有青星铃兰这个感化院高层人员做内应，轻而易举就将春暖嬉美的血液混在饮用水中给所有人喝下。 第二少年感化院，事实上已经变成了春暖嬉美的王国。 “嬉美，你没事吧？”青星铃兰在旁边看着春暖嬉美，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无论是盘踞在她身后的巨龙，还是在围墙外边的“巨蛋迷宫”，种种异常现象都让人感到不安——哪怕这些都是春暖嬉美制造出来的。 “放心吧铃兰姐，我没事。”春暖嬉美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但实际上是有事的。天使龙已经失控——它盘踞在现实世界，无法再被收回到春暖嬉美的手臂当中了。 所以她只能待在宽阔的室外，却没法进入屋内。 “天使龙”具有自主意识，它从来就不是春暖嬉美的宠物，反而是一种相当危险的寄生者，短暂的合作共生之后，其最终目的是鸠占鹊巢，彻底占领宿主的身躯。 春暖嬉美很清楚这一点——自从这天使龙寄宿在自己的右手开始，它就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自己的身躯。自己的手臂因此发生了不可名状的扭曲变异，已经蔓延到肩膀位置。 所以春暖嬉美才会说：“龙是要吃人的。” 既然自己不想被吃掉，那就只能用其他人当做祭品，填饱这头恶龙的肚子。 正好，这些送上门来的魔法师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虽然春暖嬉美完全不清楚这些奇怪的“特殊能力者”的来头，但既然他们主动发起进攻，那么毫无疑问就是敌人。 ——敌人被“吃掉”，那也是罪有应得，即便是铃兰姐也不会有意见……吧？ “唉……”春暖嬉美轻叹一声，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们四个人当中，只有青星铃兰是纯粹的普通人，而且是本可以度过平凡且幸福的一生的普通人。 ——铃兰姐完全是被我们拖下水的啊。 春暖嬉美早就注意到了，尽管已经尽力掩饰，但铃兰姐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变得跟平常不同了。 ……就像是在看一头怪物。 所以春暖嬉美没有生气，因为也觉得自己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头怪物。 就像是经常在故事中听到的桥段一样——为了获得力量，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 把自己的身体分享给天使龙之后，春暖嬉美确实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把任何物质变成盐块的能力，精神操纵的能力，以及学习模仿获得的“多才能力”…… 春暖嬉美有自信，如今的她再遇到level5，一定能够战胜对方。 绝对的实力，有这个就足够了。对春暖嬉美来说，只要能够让她达成目的，就算最后死去也在所不惜。 而在一旁的青星铃兰却感到十分不安，她觉得，这次行动的四人组当中，就只有自己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被另外三人排除在外。 青星铃兰、春暖嬉美、鳄河雷斧和钓钟茶寮四人都是出身“去粗留精”组的孩子——也就是“遗弃儿”。 因为学园都市的特殊性，使得这里成为遗弃孩童的最佳地点。 而学园都市方面对此也是来者不拒，因为在这座城市，“人”本身就是一种重要资源——尤其是孩童，不管有没有足够的“素养”，总能找到合适的位置来安置他们。 学园都市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福利院，永远都是处于满员状态。 这些孤儿当中，有天赋的自然会被早早地调走，进入名校或者研究机构进行培养深造。 而剩余的绝大多数孩童，都只是普通的level0而已，也就是“没有才能的人”。 整个挑选的过程就被称作“去粗留精”。 那些“粗”的部分自然也不会获得太好的待遇，负责照顾他们的福利机构往往都是在财政赤字线上苦苦挣扎。于是，很多悲剧就此诞生。 之前也说过，在学园都市“人”是一种资源，哪怕“没有才能的人”也同样是一种资源。 说得直白点，就是方便廉价的“实验体”。 春暖嬉美等人就是不幸被选中参与实验的“小白鼠”。而年龄稍大的青星铃兰，则在稍早一些的时候幸运地考入高中，离开福利院开启了全新的生活。 在实验机构的经历不堪回首，几个孩子饱受摧残，有人发疯，有人死亡。 为了活命，春暖嬉美她们三人杀出重围，最后在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再次找到生活已经步入正轨的青星铃兰…… 现在，已经掌握力量的春暖嬉美不愿意再继续躲藏下去了。她要复仇。 但青星铃兰的态度却没有那么激进，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伙伴们一起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所以她最初提出的计划只是找一个黑客，把春暖嬉美的相关情报从“书库”中删除，再重新伪造一个假身份，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安静祥和地生活啦。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也意识到春暖嬉美的计划恐怕跟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 “嬉美……”青星铃兰犹豫地看着身边的女孩，“那这孩子该怎么办？”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头戴花环的女孩，双手反扣在背后，脚上也戴着脚铐防止逃走，比关押在这里的犯人更像犯人。 但实际上却是被绑架到这里的受害人初春饰利。 自从苏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之后，初春饰利一直都保持沉默，显得十分镇定。 哪怕看到眼前巨龙盘绕的奇幻场景也不动声色。类似的场景她在“幻想御手”事件当中已经看到过了，所以只觉得这又是一个类似“幻想猛兽”的东西。 ——只要等御坂同学或者六冢学长过来，肯定就不会有问题了。 “带她去机房。”春暖嬉美说道，“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书库’中的机密资料向全世界公开，。” 她看着初春饰利：“你是信息技术的专家，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不管过程，只看结果。” 这是春暖嬉美想到的，对学园都市最有杀伤力的报复行动。 “哼，想也别想让我做这种事！”初春饰利当然不可能答应，她可是书库的“守护神”，怎么可能做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 “你别无选择。”春暖嬉美打了个响指。 从旁边角落里突然走出两个被她控制的傀儡，来到她的面前跪下表示臣服。 “喝下我的血就会被我操控。”春暖嬉美说道，“我只是不想损伤你的智力，所以才没有进展强行控制。如果你坚持拒绝，那么稍微牺牲一点效率也不是不能接受。我说过，我只看结果。” 第七百三十八章 天使龙的能力 初春饰利愣住了，春暖嬉美的语气并不凶恶，但话语中传递出来的意思无疑是一种威胁。 按照预想中的剧本，初春饰利原本还想接两句绝不屈服之类的台词，但是她一低头就看到身前跪着的两个彪形大汉——看制服，明显是少年感化院的警卫，此时竟然如此驯服地跪在原本的犯人面前，足以证明对方所说的“精神控制”并不是一句空话。 再想到御坂同学的同学，“心理掌握”食蜂操祈，洗脑、精神控制之类的事情似乎也不稀奇。 初春饰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带下去吧，”春暖嬉美说道，“辛苦你了，铃兰姐。” “嬉美，你……”青星铃兰还想再劝。 “我没事。”春暖嬉美露出一丝微笑，“拜托了，快去吧，时间不多了。” 青星铃兰叹息一声，抓住初春饰利的手臂：“不要试图逃跑哦。” 然后打开了她的脚铐，带着她往旁边的建筑物内走去。 跪在地上的两个傀儡也一起跟上，充当押运人员。 空地上只剩下春暖嬉美一个人。 她继续抚摸着天使龙的鬃毛。 过了一会儿，只见天使龙修长的身躯上突然隆起一个个鼓包。 紧接着，鼓包脱落，裂开，露出里面的一个个身影——都是之前战斗中被吞噬的魔法师们。 天使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生物，它的进食也不是真的要吃碳基生物。它的食物是“魔力”，“精神”，“记忆”之类的东西。 所以在消化完毕之后，这些遇难者们就被当成杂质排出体外。 他们都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罢了。恐怕再也无法以“魔法师”这个身份生存下去了。 通过吞噬敌人，天使龙获得了他们的知识、技能和记忆。 同样，它所见过的，所经历过的，也都将成为它“进化”的食粮。 直到此时，亚雷斯塔理事长展开的“魔法禁止”依旧在维持着，所以天使龙不可能自学魔法。 但是超能力却不在禁止的范畴之内。因为这本来就是基于“超能格斗”开发的“游戏世界”，超能力是符合世界规则的东西。 融会贯通了“魔法”和“超能力”两边的知识，又身陷“游戏世界”的影响当中。很快，天使龙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仰天长啸一声，天使龙突然冲天而起，在空中狂舞起来。 接着，第二少年感化院开始发生变化…… 虽然肉眼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作为一个建筑群，这里的整体氛围发生了改变。 春暖嬉美无法描述这种异样的感觉，但她确实感受到了变化——天使龙正在把这里变成它的领域，也就是“龙巢”。 这是对“游戏世界”最直接的模仿和学习。 春暖嬉美的表情有些扭曲，仿佛在忍受着什么。 掀开斗篷，可以看到身体变异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几乎蔓延到整个右半身了。 “啧，吞噬了这么多人还不满足吗？”春暖嬉美看着满地的“食物残渣”，不禁咋舌，“真是贪婪的家伙。真不知道你的上一任宿主的结局是怎样的。” 所以她才会说“时间不多了”，按照这个速度，自己恐怕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时间紧迫啊，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对手过来吗？”春暖嬉美咋舌道。 虽说在奔向毁灭和消亡，但她的实力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提升着。 除了把“书库”的情报公之于众，报复学园都市之外，春暖嬉美此时唯一的执念就是跟真正的顶尖强者大战一场。 “快来吧……是御坂美琴还是六冢源呢？”春暖嬉美喃喃自语着。 她已经做好了跟level5一战的准备。 而且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大概率是御坂美琴和六冢源这两位。 因为她们绑架的初春饰利是御坂美琴的朋友；而这座被她们据为己有的第二少年感化院，有部分股份是属于六冢源的。 所以这两人最有可能前来。 “真期待呐，”春暖嬉美笑了起来，“在‘那个实验’之外的超能力们……” “能说说看吗，你在期待着什么？”突然有人搭话。 抬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正站在围墙顶上，居高临下俯瞰过来。 “六冢源……”春暖嬉美认出他来。 “是你把这里搞得一团糟啊。”六冢源抬头看向正在隆重盘旋的天使龙，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不久前，亚雷斯塔理事长终于解除了“魔法禁止”，“游戏世界”的控制权回到六冢源手中。 六冢源无暇去管这些事情，他必须尽快赶到第二少年感化院营救初春饰利和白井黑子她们。 在第二少年感化院这种关键位置，六冢源当然留有“空间存档”。 所以他没有等御坂美琴她们，抢先一步来到这里。 然后就注意到第二少年感化院内部的“氛围”改变了，而且还是画风剧变的那种。 六冢源提前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内部设置的“空间存档”已经失去了联系，现在看来，就是天空中那条龙搞的鬼。 “只有你一个人吗？”春暖嬉美问道，不无遗憾地说道，“算了，一个也好……” 面对这种诡异的敌人，六冢源毫不犹豫地掷出金属骰子，读取存档二，进入“雷电天使”模式。 并且…… “艾玛，情况如何？” “检查完毕，所有‘模块’状态完好，‘系统’各项功能正常，经过重启，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艾玛第一时间检查了提前布置在第二少年感化院的“模块”，得出可以正常使用的结论。 这里确实变成了“龙巢”，但这并不影响六冢源在这里展开他的“游戏世界”。 那还等什么？ 夜空突然变成一片血红色，天上布满了浓密的云层，仿佛散发着红光，照亮底下的大地。 “欢迎来到‘超能格斗’，春暖嬉美……”六冢源又抬头看了看，说道，“还有这条龙，希望你们能够玩得开心。” 话音未落，下一秒六冢源便出现在春暖嬉美的跟前，缠绕着电芒的拳头朝着她轰了过去！ 第七百三十九章 无尽能源 六冢源向敌人挥出拳头。 他是一个格斗家，在面对人形的敌人的时候，出于习惯，终究还是倾向于用格斗技解决战斗。 六冢源的动作确实迅速，哪怕是如今的春暖嬉美也没能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拳头在面前放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春暖嬉美总觉得，眼前六冢源的速度甚至要比不久前的那两个空间使更加迅捷。 但是，春暖嬉美反应不过来不代表天使龙反应不过来，作为具备多种能力的幻象神话生物，在某些方面它远比人类要强大许多…… 砰的一声，六冢源的拳头打在了一片羽毛当中。原来是一只羽翼横插进来挡在春暖嬉美身前。 而且羽翼上还有黑色的电流不断闪烁，跟六冢源“雷电天使”模式下的蓝色电光针锋相对。 六冢源抬高视线，就看到那条怪龙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从空中落下回援，并且还长出了本不存在的翅膀给春暖嬉美当做护盾。 不过这种神话故事中的存在本来就不会跟你讲道理，不管它做出怎样的反应，六冢源都不会感到惊讶就是了。 六冢源发出一声低喝，收拳然后再度挥出。 但这一次，他的身上电光大盛，刺啦啦得宛如化身一团人形闪电。 这几乎能够灼伤视力的电光又在毫秒之间汇聚到六冢源的右拳，让他挥出一道货真价实的“雷光拳”。 轰隆！ 拳出瞬间，凭空炸开一道惊雷，璀璨的电光轻易刺穿天使龙的羽翼，并且就像一柄巨型光剑，电光比一个地向后延伸出数十米的距离，直到击中后方的一栋建筑物才被挡下。 被用作工作人员生活区的大楼闪烁两下，灯光全灭；却是被这道电击摧毁了供电系统。 只可惜，声势浩大的一拳依旧没能对敌人造成实质性的杀伤。 在羽翼后面被贯穿的知识一座盐块构成的人形塑像，春暖嬉美本人则早已经通过空间移动之类的能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六冢源不假思索，朝着另一个方向出拳。同样规模盛大的“雷光拳”，同样摧毁了射击轨迹上的一切阻碍，春暖嬉美也依靠同样的手段再次逃脱…… 这种打地鼠一样的行动又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作为战场的这片空地为中心，第二少年感化院近四分之一的区域被战斗波及，至少六座不同规模的建筑物化为废墟。 这种破坏力，就连春暖嬉美也暗自心惊，感觉面前那个电光闪闪的男人已经失去理智，进入暴走状态了。 “雷电天使”模式取自御坂美琴向level6进化之时的特殊状态，当时的御坂美琴，几乎可以称之为“雷电之神”——比那个只会女装的索尔要名副其实多了。 此时六冢源这种肆意倾泻雷电的模样，确实有几分“雷神”暴怒时的气势。 除了地壳运动，雷暴恐怕是自然界最为盛大的能量释放活动。哪怕是神话生物，面对天地自然之威的时候，也必须退避三舍。 哪怕没有被直接命中，但仅是身处这片充满雷暴的战场，春暖嬉美就感觉到皮肤一阵阵酥麻和刺痛，电击无处不在。 化身羽翼被多次摧毁，天使龙也有些萎靡。它低沉咆哮一声，向宿主索取更多的能量。 春暖嬉美面色又是一白，她感到身体的侵蚀程度再次加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不等六冢源这个怪物能量耗尽，反而我这边要先被龙吸干啊！ 她咬了咬牙，主动加深与天使龙的融合。哪怕明知这是饮鸩止渴，也要先把面前的敌人打倒再说。 自从开战以来，见到六冢源打出声势浩大的“雷光拳”，春暖嬉美就一直在不停地躲闪，却没有进行实质性的反击。 因为她看准了六冢源的攻击能耗巨大，注定无法持久。 像这种程度的雷暴，就算御坂美琴来了也放不出太多发，而且必须借助自然雷云当中的雷电。否则，很容易陷入“没电”的状态。 更不用说六冢源了——资料里压根就没有提到他有电击使的超能力。 结果没想到，六冢源一拳接一拳地释放“雷光拳”，几分钟内轰出上百道同等规格的攻击，却丝毫不见能量耗尽的迹象。 就好像他的体内联通着一座核电站，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能量。 这不科学！ 由于自身能力性质的原因，春暖嬉美对战斗局势的评估有一套自己的角度——“能量消耗”。 在她看来，只要是战斗，就必然涉及到能量消耗。攻击、防御、移动这些行为都必须消耗能量来执行。哪怕是表面上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的超能力，追根究底还是可以归咎到“能量消耗”上面。 所以，在春暖嬉美看来，只要使用比敌人更多的人能量进行战斗，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简单粗暴。 这是春暖嬉美的个人观点，不管有没有道理，但至少她自己很相信这点，因为跟她的能力有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春暖嬉美其实也是一名“拥有才能的孩子”，当初被划归到去粗留精组里面多少是有些冤的。 虽然在“书库”的数据显示春暖嬉美是无能力者，但实际上相关研究表明她的aim扩散力场会引发非常奇怪的变化： 具体表现为当春暖嬉美能力发动时，会在宇宙中的某个位置新出现一个黑洞，不过黑洞的生成不受春暖嬉美的控制，具有随机性。 其实质为通过宇宙规模的宏观形变所产生的副作用来造成微观级别的超常现象，即存在于假说中的整体论能力者。 因此，春暖嬉美的能力可以被叫做“人造黑洞”，光看名字就知道是很不得了的能力。 她的研究人员甚至一度打算更改她的素养判定，将其判定为具有“第九位level5”资质的人才。 也正因为其能力不确定的随机性，相关研究人员对她的能力持有乐观与悲观两种态度。 一方面，黑洞可以提供近乎无穷无尽的能量，春暖嬉美的能力一旦成熟，以一己之力供应全世界的能量消耗也不成问题。 但另一方面，“黑洞”这种东西又是宇宙中最危险的天体，无法精准控制它诞生的位置，万一它最后出现太阳系，那对整个世界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一边是无尽的能量，一边是玩一场类似抛掷骰子的赌局，代价是世界毁灭…… 这种选择不难做出。 这也是当初的实验室想要杀她们灭口的主要原因——研究员们被“世界毁灭”的恐惧吓到了，所以不惜手段排除危险。 但是，春暖嬉美活了下来，并且持续发动自己的能力。导致她的身体连接着宇宙中某处的一个黑洞，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无穷无尽的能量。 然后，这股宏大的能量吸引来了“天使龙”。它寄宿到春暖嬉美的右手当中，并且修补侵占她的身体，就是为了占据这个无尽的能源。 所以春暖嬉美才会总结出“能量消耗”这个理论——对于拥有无尽能源的她来说，在这个理论当中，自己就是无敌的。 第七百四十章 欢迎回到游戏世界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能量消耗”方面，直连黑洞的春暖嬉美有把握说自己天下无敌！ 此前她只是一个拥有无尽能源的普通人，却没有使用这些能量的方式；也就是缺乏将能量转化为战斗力的途径，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少年感化院当中避难。 但天上掉下来一条“天使龙”，完美补足了这个缺陷。有了使用能量的途径，春暖嬉美的真正力量被瞬间释放出来。 事实上，以春暖嬉美的情况，她只要再随便掌握其他任何一个能力都可以取得非凡的成就——以“无尽能源”的特性，光靠力大砖飞的堆积能量，也能把level0强行推到无限接近level5的层次。 正式因为有了这个依仗，春暖嬉美才会采取消极应战的策略——她本想拖到六冢源电量耗尽，或者至少体力耗尽的时候，再发起反击。 但是，对外界漠不关心的她并不了解“存档读档”这个堪称作弊的能力。 可以说，在学园都市近二百万能力者当中，六冢源是最不怕消耗战的一个。 通过不断读档，他可以永远保持在巅峰状态，仅有的损耗只是精神方面的疲倦而已。 而想要通过精神疲倦拖垮六冢源，那至少也要读档个几百上千次才行。 六冢源的肆虐摧毁了一小半的第二少年感化院之后，春暖嬉美也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改变战略，不再拖延，改为正面强攻。 得到了更加充足的能量供应，天使龙的体型也再次膨胀，身上长长的鬃毛之间，漆黑的电芒愈发浓郁，就好像即将变成一条“雷电龙”。 “模仿和进化吗？”六冢源注意到龙的变化，它似乎会根据战场局势调整自身的特性。 老套，但也是最难缠的方式，尤其是它的背后有一个无尽能源的“人形电池”作支撑的情况下。 “既然如此……”六冢源不甘示弱，身上的电芒也变得更加强烈。 远远看去，已经不成人形，只能看到一团闪耀的光球。 滋啦！ 提升到极限，六冢源身上突然漏出几道电流，打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焦黑痕迹。 这些不小心泄露出来的电流就像是发令枪，第二回合的较量随即展开。 没有再纠结于拳脚格斗技，这次的主目标是那头天使龙。 怪兽有怪兽的打法，六冢源站在原地，对着天空中的龙发波。 天使龙也汇聚起全身的漆黑电芒，形成吐息喷射而出。 两道不同颜色的闪电光束凌空相碰，预想中的僵持不下的场景并未出现。 就像是正反物质湮灭，两道电光接触的瞬间，便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 天地之间一片苍白，强光剥夺了所有人的视线。 足足过了十几秒，强光和轰鸣声才逐渐消退。 在龙的庇护之下，春暖嬉美毫发无损。 可是她身后的第二少年感化院，却已经彻底被夷为平地。 至于六冢源和天使龙这两位始作俑者，竟然的毫发无伤，此时正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地遥相对峙，似乎在酝酿新的攻势。 春暖嬉美却顾不上理会这边的人战斗，她放眼望去，整个第二少年感化院区域，就找不到高于两米的建筑物了。 ——其他工作人员和犯人也就罢了，可是铃兰姐在里面啊！ 而且那个黑客小姑娘也在里面！六冢源他真下得去手啊，难道他不是来救人的吗？ 此时，六冢源已经再次凝聚出更加庞大的电击，天使龙也做好了对波的准备。 “等等！”春暖嬉美连忙叫道，“六冢源你疯了吗！” 新一轮的碰撞再次袭来，把春暖嬉美的话语堵了回去。 “……六冢源，你杀了她们啊！”再度归于平静之后，春暖嬉美一边拼命约束天使龙，一边大声叫道。 “我杀了谁？”六冢源神情淡漠地问道。 “那个黑客女孩，初春饰利！”春暖嬉美好不容易想起这个名字，“还有那两个空间使！” 整个第二少年感化院都被夷为平地，距离战场中心仅一墙之隔的“巨蛋迷宫”自然也不会例外…… “咦？”春暖嬉美猛地转头，看向围墙之外。 墙外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不是被摧毁破坏，被夷为平地，而是那里就是什么都没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巨蛋建筑。 春暖嬉美眼神一凝，开始检查自己的记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巨蛋迷宫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 “在战斗中发呆可不什么好习惯啊。”六冢源的声音在她跟前很近的距离响起。 春暖嬉美心中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眼前一枚迅速放大的拳头。 紧接着，眼冒金星。 春暖嬉美被一拳从半空中打落在地。 不过这只是她一时大意。春暖嬉美本身也是一个打架高手，打不过六冢源，但多少还是能够做到的。落地的瞬间就做了完美的受身动作，然后迅速拉开距离，并且指挥天使龙进行防御。 可是，这一次天使龙却没有回应。反而听到了龙的奇怪嘶吼声。 “咦？”春暖嬉美抬头看去，竟然看到惊人的场景。 ——天使龙的一对羽翼被斩断，就连身躯也出现一道深刻的伤口，几乎将它拦腰截断！ 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太过惊讶，春暖嬉美甚至忘记追究巨蛋迷宫失踪的问题。 天使龙嘶吼着，加紧从春暖嬉美身上抽取能量，用来修复身躯。 一口气长出三对羽翼，身上的鬃毛也变得更长，上面开始有漆黑的电光酝酿，似乎想要用雷电来对抗雷电…… “咦？”春暖嬉美又咦了一声——有种强烈的既视感，刚才天使龙不已经“进化”成“雷电龙”了吗？而且自己身体的侵蚀程度，跟刚才相比反而有所减轻的迹象。 再加上凭空消失的巨蛋迷宫…… 春暖嬉美看向六冢源：“你做了什么？这里是哪里？” “我说过了吧——欢迎来到‘超能格斗’，春暖嬉美……”六冢源又抬头看了看，说道，“还有这条龙，希望你们能够玩得开心。” 夜空突然变成一片血红色，天上布满了浓密的云层，仿佛散发着红光，照亮底下的大地。 脚下空地上的草坪完好无埙…… 春暖嬉美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去。 工作人员的生活楼完好无损，灯火通明；不仅如此，第二少年感化院的诸多建筑物也都好好立在那里，哪有半点受到损坏的样子？ 第七百四十一章 时间回溯 看着恢复如初的第二少年感化院，春暖嬉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她又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点，恰好也是开战之初时的位置；天使龙对身体的侵蚀也退回到肩头部位。 这种种一切，都仿佛在说明一件事…… “时间回溯？”春暖嬉美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对面的男子。 理智告诉她，时间倒流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能用“时间倒流”来解释。 六冢源掷出金属骰子，读取存档二，进入“雷电天使”模式。 “战斗过程中不要发呆啊，春暖嬉美小姐！”六冢源的声音由远及近，电光一闪，再次出现在她的身前。 “小爷我才没有发呆！”春暖嬉美叫道，一边抬起右手进行格挡。 空中的六翼天使龙再次垂下翅膀，充当盾牌挡在她的前面。 ——虽然细节上有些不同，但大体过程跟之前一样！ 春暖嬉美做好迎接“雷光拳”的准备，在原地留下盐块的替身，而她自身则移动到另一个位置。 但这一次，六冢源并没有直接出拳攻击，反而一把抓住天使龙的翅膀羽毛，然后双臂合拢。电光闪烁中，他骤然发力，竟硬生生将天使龙从空中拽了下来！ 或许因为它并非真实生物，所以质量要比想象中的轻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已经膨胀到近七十米长的庞大身躯仍旧砸毁了远处的工作人员生活楼。 看着重重砸落在自己面前的硕大龙头，六冢源不假思索，顺手就是一拳轰了过去。 对于近在咫尺的目标，六冢源没有再拘泥于“雷电天使”模式，而是顺滑地开启了“一刻圣人”模式。 圣人就是有着人类外壳的怪物。 咚的一声，以圣人的力量驱动，纯粹而毫无花哨的一拳敲在天使龙的脑门上。 还未来得及从地上起身，天使龙又遭此重击，磅礴的力量仿佛顺着它修长的身躯蔓延，使得它陷入全身僵硬，无法动弹的状态。 哪怕是天使龙这样强大的怪物，在无法动作的情况下，也只是一个大号的沙包而已。 六冢源抓住机会，拳脚攻击如暴雨般朝着龙首倾泻而出。 简单粗暴的攻击取得切实有效的成果，短短几秒钟内，硕大的龙首被得不成原型。如果换做是个正常生物，已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天使龙不是正常生物，头部损坏并不是致命伤害。它挣扎着，也使用空间移动逃到六冢源身后，同时从春暖嬉美体内汲取能量，瞬间修复损伤，并且发起反击。 漆黑的雷电吐息淹没了六冢源。 天使龙仍不罢休，它似乎也知道，雷电吐息恐怕无法对六冢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立刻欺身而上，挥舞着羽翼横扫而去。 六冢源也没有料到天使龙竟会切换成物理攻击，身躯被击中，从黑色的雷光中倒飞出去，像炮弹一样撞进远处的建筑物内。 “很聪明嘛……”从废墟中挣脱出来，六冢源顿时笑了起来。 只见对面的天使龙又有了变化，重新恢复后的龙首仿佛换了个画风；柔顺飘逸的鬃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棱角狰狞的鳞甲和尖刺；整个脑袋泛着金属光泽，就像是由钢铁锻造而成。 是因为刚才受到的攻击太惨痛而做出的应对措施吗？ 能够根据外部环境和自身经历进行针对性的改进，这头天使龙确实算得上是相当难缠的敌人。 但这种“进化”形式，反而不像是“魔法侧”的特性。 “果然如此，”六冢源得出结论，“就像亚雷斯塔理事长判断的那样——这条龙被‘科学’污染了。” 在来到第二少年感化院之前，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 亚雷斯塔理事长告诉六冢源，魔神欧提努斯不会再进入学园都市，让他放心。 然后又简单介绍了一下有关“天使龙”的情报。 事实证明，亚雷斯塔理事长不愧是精通魔法和科学的双料大师，他的推测准确无误。 但六冢源也知道，亚雷斯塔理事长只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帮他解决这个麻烦，所以才会如此积极主动地提供帮助。 他们两人各取所需而已。 同样，六冢源答应亲自出手“讨伐恶龙”，也是为了进一步验证他的“游戏世界”——自从“空间存档”应用成熟之后，他终于开始触及“时间”这个概念了。 在“游戏世界”当中模拟“时间回溯”，除了需要“系统”提供足够强大的计算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为全套系统供应足够的能量。 学园都市的供电体系十分发达，它的面积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个东京市大小，但论发电量却可以跟全国相提并论。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供电能力，不久前的“魔法禁止”当中，也很快耗尽了全城的能量储备。 这也是为什么亚雷斯塔理事长果断交还“游戏世界”控制权的主要原因——他也无法再支撑这个耗能大户了。 同样，现在六冢源想要验证的“时间回溯”，也是一个不遑多让的高能耗项目，光靠六冢源和他的基金会，根本无法支持这种规模的用电量——除非让御坂美琴率领所有御坂妹妹们一起发电。 亚雷斯塔理事长许诺，以整座城市的能量供应，支持六冢源的新项目研究，所以才有了眼下的这番局面。 难得可以光明正大地薅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羊毛，也为了更加详细地实验“时间回溯”功能，六冢源当然也就不急着速战速决了。 再次发动“时间回溯”，天使龙又变回开战之初的样子。 这一次，六冢源模仿御坂美琴，通过电磁力操纵铁砂之刃，乱刀将天使龙从空中斩落。 这一次，天使龙的身躯上长出坚硬的金属鳞甲。 再次“时间回溯”…… 六冢源尝试使用空间属性的攻击，但效果不太好，因为在此之前，天使龙就已经“学会”了空间使的能力。 再一次“时间回溯”…… 再一次…… 六冢源没有立刻发起猛攻，而是来到如临大敌的春暖嬉美跟前。 “虽说这头龙也有自主意识，”六冢源看着面前这个紧张兮兮的女生，“但说到底，你才是真正的大脑。” 天使龙之所以能够及时采取针对性的“进化”，还是因为春暖嬉美做出的决策。 虽说她和天使龙之间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在战斗时，他们的利益关系却是一致的。 同样的场景经历过太多次，春暖嬉美的精神损耗相当严重。 尤其是在后来的战斗当中，六冢源几乎完全无视了春暖嬉美，把全部火力都集中在天使龙身上，以至于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六冢源来到自己身前说话。 没有操纵天使龙下来救驾，春暖嬉美回归人类的本能，抡起拳头打了过来。 啪！ 六冢源轻易接住她的拳头：“稍微冷静下来了吗，春暖嬉美？以人类的身份，让我们好好谈谈吧，” 第七百四十二章 真正的存档读档 “……让我们好好谈谈吧。” “欸？”听到六冢源的提议，春暖嬉美犹是愣了一下，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天使龙正在空中张牙舞爪，但却仿佛固定在空气中一样，一动不动，宛如一块雕塑。 “！”春暖嬉美用力挥了挥右手，但毫无反应，“怎么可能？” 六冢源笑着说道：“就连时间回溯都能做到，那么让那条龙的时间停滞又有什么困难的呢？” “怎么可能……”春暖嬉美仍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战斗中，不顾近在咫尺的六冢源，连忙转身环顾四周。 结果却发现，周围的时间确实停止了，甚至可以看到飘浮起来的尘埃凝固在空气当中。 所以，哪怕她再怎么不相信，可眼前的事实却在诉说着，“时间停止”确实实现了。 “就是这样。”六冢源张开双臂，像是在展示周围的奇景一样，“如你所见，现在没有任何人或者怪物来打扰我们，你身上的侵蚀情况也停止了，是不是可以冷静地，以人类的理智好好谈一谈呢？” “你有什么目的？”春暖嬉美板着脸问道。 春暖嬉美的脾气绝对算不上好，但眼下这个情况也容不得她耍脾气——毕竟对方可是操纵时间的人啊！ “我当然有自己的目的。”六冢源说道，“但是在那之前，我会给你一个获得救赎的机会。” “救赎？”春暖嬉美顿时嗤笑一声，“你想救赎我？” “不是我，”六冢源摇头，“是你自己做出选择——继续注定失败的原计划；还是乖乖认输，回头是岸？”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春暖嬉美差点笑出声来，战败和认输，这也算给出了选择？ “六冢源，你太傲慢了。” “但我有傲慢的实力，”六冢源耸耸肩，“还有，这是你的同伴们的希望——希望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同伴……”春暖嬉美还想继续讥讽几句，自己一个隐姓埋名的囚犯，哪有什么同伴？ 然后她立刻反应过来——鳄河雷斧、钓钟茶寮和青星铃兰，自己是有同伴的！ 只不过，在春暖嬉美的认知中，她们不仅仅是同伴，而是“家人”这种更加亲密的关系。所以刚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同伴们都很好……”六冢源说道，“至少没有太严重的伤势。” “欸~鳄河和钓钟她们都输了吗？”春暖嬉美板着脸，看上去没有丝毫动摇，“那是她们实力不够。” “但她们得偿所愿。”六冢源说道，“所以才会束手就擒啊。” “得偿所愿……”春暖嬉美喃喃道，作为家人，她当然也知道她们的夙愿。 ——鳄河雷斧希望受到真正的英雄的制裁；钓钟茶寮自认为是甲贺的叛忍，想要得到来自甲贺首领近江手里的制裁。 至于春暖嬉美自己…… 六冢源再次问道：“所以你的决定呢？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计划，我可以保证你的自由，并且解决这条龙的隐患。” 说着，他指了指头顶上空的天使龙。 春暖嬉美闭上眼睛，像是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 六冢源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突然，空中凝固不动的天使龙全身震颤起来，就像是要从某种封印当中挣脱而出。 ——我的夙愿可不是乖乖认输，然后享受自由幸福的生活啊！ 春暖嬉美嘴角上扬，突然睁开眼睛：“你在骗人！你根本没有控制时间的能力！超能力者不可能同时掌握两种以上的超能力，这种常识即便是我也是知道的。” 六冢源看了看天空中正在挣脱束缚的天使龙，神情中却没有丝毫惊慌：“的确不是操纵时间。我的能力是‘存档读档’，要知道，所谓的‘存档’，必须连同整个游戏的进度一起保存才有意义啊。这也是常识，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 “哦，那是什么？”春暖嬉美是孤儿出身，从小就没有真正玩过游戏机，最大的娱乐就是在街头跟其他小孩打架。 “没有玩过游戏？”六冢源也不惊讶，而是热情地说道，“那就更要好好体验一下了——这里就是游戏的世界啊！” 天使龙终于挣脱束缚，咆哮而出。 春暖嬉美也是主动发起进攻。 在她的操纵下，“天使龙”最初的技能展现威力——盐化。 圣洁的光束从天使龙的口中喷出，凡是被光束照射到的事物，全部变成洁白的盐块。 六冢源不躲不闪，正面承受了光束的照射，于是他的身体逐渐变成白色的盐块。 但随着金属骰子在脚边翻滚，就像是倒带回放一样，六冢源又从盐块的雕塑变回了正常的人体。 不止如此，整个战场的盐化现象也一同倒退，变回原本正常的样子。 就像是在用行动否决春暖嬉美刚才的判断，六冢源以事实描述了“时间倒流”这一现象。 “这里不是真实世界，后面的建筑物里也没有人。”春暖嬉美又说道。 ——以第二少年感化院为界，这片区域当中只有自己和六冢源两个人，而感化院外边……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虚无。 有一圈看不见的“围墙”阻挡着，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只有第二少年感化院这么大。 终于察觉到问题所在，春暖嬉美立刻进行了验证，最终得出以上的结论。 难怪六冢源可以无数次地修复这片区域，因为这里压根就不是真实世界。 “是啊。”六冢源也很干脆地点头，“我从一开始就说过吧——这里是‘游戏世界’啊！” 见六冢源没有丝毫动摇，春暖嬉美也放弃继续对话，转而全力应战。 啪！ 六冢源突然打了个响指，整个世界再次“凝固”。 已经扑倒他跟前的天使龙也不例外。 注意到春暖嬉美无比诧异的眼神，六冢源摇摇头说道：“这里的确不是真实世界，但并不代表我的‘时间回溯’也是假的啊。” 不只是天使龙，这一次，就连春暖嬉美本人也感觉全身上下受到重重束缚，几乎动弹不得。 六冢源走到她的身边：“游戏结束，你输了。” 说罢，一记手刀砍在她的后颈。 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刻，春暖嬉美发自内心地长舒一口气——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天使龙再次奋力挣扎起来。 六冢源抬头看去：“开始适应了啊，再拖几个回合就会变得不妙呐。” 但接下来就不是六冢源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他掏出手机：“艾玛，放开控制权吧。把这片领域交给亚雷斯塔理事长。” 第七百四十三章 战斗结束之后 “……把控制权交给亚雷斯塔理事长。”六冢源下令道。 在战斗过程中，艾玛始终和六冢源保持着联系，也正是她源源不断地将外界的情报传递给六冢源。 得到命令之后，艾玛立即做出反应。 六冢源则拎着已经昏迷的春暖嬉美，朝着距离最近的建筑物走去。 一步，两步…… 突然间，身边吹起一阵清风。 眼前还是第二少年感化院，但却是没有太严重的战斗痕迹，而且前往方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的样子。 六冢源抬头，刚才还像雕塑一般凝固在半空中的天使龙也消失不见。天上高悬着一轮明月，月色皎洁。 几个女生正朝着这边跑过来…… 六冢源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低头看了看春暖嬉美的右臂，受天使龙的侵蚀而产生的变异现象依旧存在，但已经减轻很多，看上去只要去医院做一个小手术就能解决全部问题。 六冢源知道，天使龙已经从她的身上剥离出去了。 这是他跟亚雷斯塔理事长达成的约定内容之一…… “龙归你，人归我，合作愉快。”自言自语地说着，六冢源将手里的人交给了率先赶来的守卫机器人。 “源哥哥！”食蜂操祈不善奔跑，但她人未到，声音却抢先一步在六冢源脑海中响起，“恭喜你取得胜利，还有恭喜实验成功。” 六冢源点点头，感慨万千：“是啊，总算没有浪费这次机会。” “源君！”跑到跟前的御坂美琴听到他的话语，立刻回头，“食蜂，你又作弊！” 但她也只是习惯性地抱怨一句，注意力马上回到六冢源身上。 “源君，战斗还顺利吗？”御坂美琴双眼炯炯有神，“艾玛说，你战胜了一条龙？” 看她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要不是知道这次战斗也是一次关键实验，肯定会强烈要求中途加入，亲自去跟那条天使龙斗上一斗。 夏川志奈子只是仔细地打量着六冢源，过了一会儿，放弃似的叹了口气。 眼前的六冢源自然是毫发无损，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半点经历过战斗的痕迹，根本无法判断他在战斗中有没有受伤，伤势严重不严重。 虽说六冢源有“存档读档”，战斗中可以肆无忌惮地乱来，但她还是觉得不要受伤更好；毕竟受伤是很疼的。 她和御坂美琴一样，其实也想帮忙一起参加战斗，只不过她们没有空间移动类的能力，等赶到第二少年感化院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六冢源和春暖嬉美了——他们正在“游戏世界”当中进行着反复的战斗。 在六冢源第一次击溃天使龙的时候，外界的那座“巨蛋迷宫”就停止了内部的变化，成为一座路线固定的死迷宫。 于是，在艾玛的辅助之下，被困迷宫当中的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两人很快脱困而出。 等到最后天使龙被亚雷斯塔理事长带走，“巨蛋迷宫”这座奇观建筑也随之消散，只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围墙外留下一片面积巨大的空地。 同样失去效果的还有天使龙的精神操纵，第二少年感化院内一半的工作人员和魔法师们都因为喝下春暖嬉美的血而变成她的傀儡，这些人也纷纷陷入沉睡，等再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恢复正常。 至于喝下血液，却还没有来得及被精神操纵的人，就更是无惊无险地度过这次劫难。 但即便如此此，第二少年感化院还是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大部分工作人员，院长桥国亮太被解救出来之后，正忙着处理眼下的乱局。 而且他还要联系警卫部队甚至暗部组织，来处理这些被春暖嬉美打倒并捕获的魔法师们，更是焦头烂额。甚至没工夫来这里跟六冢源见上一见，并交换情报。 六冢源是第二少年感化院的股东之一，虽然不负责具体管理运营，但这种时候也不能袖手旁观。所以也就近调来一些基金会的人手协助维持院内秩序，顺便对这次事件造成的破坏进行例行评估。 目前，学园都市方面还没有公开承认“魔法”的存在，所以在对外公开的解释当中，会用“其他特殊理论模式下的超能力者”来代指他们。 既然被划归到“超能力”的范畴当中，那么自然也归基金会管理。 春暖嬉美的同伙，鳄河雷斧和钓钟茶寮也被抓捕归案，和青星铃兰关在一起；刚才被机器人带走的春暖嬉美也将被送去同一个房间，等待最后发落。 在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办公楼前，六冢源看到了一方通行那苍白的身影，以及在他附近不远处聚集在一起的食尸部队四人组——鳄河雷斧就是他们抓回来的。 而在他们对面，则是佐天泪子和隶属于暗部“道具”的两个女生——芙兰达和泷壶理后。以及像是随从一样跟在她们身后的不良少年滨面仕上。逮捕钓钟茶寮的就是他们了。 初春饰利自然已经平安获救，此时正和白井黑子一起，来找佐天泪子。 看到六冢源他们走来，白井黑子眼前一亮，立刻高呼着“姐姐大人”，一个空间移动闪现到御坂美琴面前。 御坂美琴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但也觉得白井黑子今天确实吃了苦头，于是顺势接住她，拍了拍她的脑袋表示安抚…… 随着六冢源走出“游戏世界”，今晚的整场事件也算是落下帷幕。笼罩在学园都市上空那波诡云谲的氛围终于散去。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整座城市却仿佛突然又变得热闹起来，瞬间充满活力。 当然，大多数市民早已经进入梦乡，对外边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可以想见，今后的一段日子里，学园都市又会诞生出一堆新的都市传说。 不过作为这次事件的亲历者，佐天泪子恐怕是不会再对这些都市传说感兴趣了……吧？ 有些后知后觉地，警卫部队和暗部们蜂拥而出，开始全城“回收”入侵者——也就是魔法师们。 除了在路上被索尔和艾札力他们打倒的那些魔法师，以及被抓到第二少年感化院当中的那些，另一个魔法师的聚集地却显得风平浪静。 ——“黄金海岸”人造景区。 偌大的一片人造海洋，以及豪华度假酒店，此时却是一片寂静。 因为海洋和沙滩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座酒店大楼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边只剩一片空白荒地。 原“黄金海岸”区域空无一人…… 不，倒是还有一个人存在。 “茵蒂克丝！土御门！大家人呢？”上条当麻孤身一人，四顾茫然地徘徊在空地上，发出仰天长叹，“谁来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真是……不幸啊！” 第七百四十四章 消失的黄金海岸 上条当麻完全想不通，自己刚刚还在酒店大厅和外边的沙滩上跟一众魔法师们来回周旋——这是他有记忆以来打过的规模最盛大的一架，直接参与的魔法师就有二百名以上！ 当然，相比起以往上条当麻所面对的那些超规格的强者，这些魔法师充其量只是兼职战斗，实力并不是很强，所以他和天草式众人才能像玩游戏一样轻松周旋，并且还有余力对在场的其他数百名普通游客遮掩和保密。 战斗进行得盛大而隐秘。 十分难得的，上条当麻也体会到“打架的乐趣”，一路上挥舞着右手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结果，他正打得开心，突然间身边的场景骤变。不管是敌人还是友军，亦或者无关的普通游客，通通消失不见。 不止如此，就连沙滩和海洋也一并从眼前消失。就好像……上条当麻被驱逐到异次元空间一样。 但上条当麻知道，事实很可能正好反过来，是其他所有人被“驱逐到其他地方”去了。因为身负“幻想杀手”的他不受任何魔法或者超能力的影响。 在原地无能咆哮了一会儿，上条当麻总算冷静下来。 ——有天草式的人在一起，茵蒂克丝的安全应该暂时不用担心。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我自己身处何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跟土御门他们取得联系。 上条当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下身沙滩短裤，上身土御门元春同款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 手机，钱包和学生证之类的东西都放在房间里，没有带在身上…… 这种程度的不幸已经无法让上条当麻触动了，他跑进孤零零耸立在荒地上的酒店大楼，发现里面也是断水断电断网的状态，甚至装修都没有完成，就是一栋毛坯房。 不过根据墙上贴着的施工文件，上条当麻判断出，这里依旧是在学园都市内部，而且就是第二十一学区，原本“黄金海岸”应该在的位置。 “地点没有问题，”上条当麻精神一振，“那么只要找到一部可以使用的电话，或者找到巡逻的警卫老师就可以了。” 上条当麻跑出酒店，沿着马路狂奔。 只不过，第二十一学区本就地广人稀，再加上此时夜深人静，就连无人出租车都不会光临这里。 所以，上条当麻从狂奔变成慢跑，最后又变成慢走……终于，在艰苦跋涉两个多小时后，才终于看到一座公用电话亭。 因为经常丢手机和换手机，几个关键的号码上条当麻是直接记在脑子里的。 首先拨打的是土御门元春的号码——虽然也给茵蒂克丝配备了手机，但上条当麻不觉得她会随身携带手机。所以无疑是土御门元春更加可靠。 但听筒中却传来“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于是，上条当麻立刻拨出第二个号码，打给六冢源。 既然六冢源已经被牵扯进魔法相关的事件当中，那就没有必要刻意避开他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能比六冢源更可靠？ 这一次果然接通了。虽说已经是凌晨时分，但六冢源那边果然还没有睡。 而六冢源的答复也出乎上条当麻的预料。 “‘黄金海岸’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六冢源说道，“我直接说结论，现在那些游客们都在太平洋的某座海岛上，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学园都市方面正在采取对策把他们接回来。” 六冢源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件事。 原来，“黄金海岸”是统括理事会直接投资的项目……严格来说，是“除了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之外的统括理事会成员共同投资的项目。 因为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两人联手合作搞出了“游戏世界”这一具有颠覆性的新事物。 统括理事会的理事们都不是普通人，能爬到这个位子上的人，手段、眼光和决心缺一不可；他们当然看出了“游戏世界”的无限潜力。 虽然每个理事都有各自负责和专长的领域，但是在涉及“足以影响整个学园都市”的项目上，统括理事会应该是一个整体，共同进退。 如果这是亚雷斯塔理事长自己一个人的研究项目也就罢了，其他人也有自知之明，不会轻率地想要插手其中。 但问题是，这次还插入了一个六冢源——一个刚刚加入他们，甚至还没获得正式“理事”身份的纯新人。 这样的组合刺激到了其余的理事。无论是出于利益、尊严、面子等方面的考量，亦或者是为了组织内部的平衡，或者只是随大流地一起行动；最终，十二位理事达成一致决定采取行动。 ——他们要“仿造”一个“游戏世界”。 或者说，他们也想要掌握“游戏世界”相关的技术。 但问题是，“游戏世界”是以小暮志野博士的毕生研究成果为核心，艾玛和秋莎两位超级ai倾力协助，再加上“虚数学区”无条件地全面支援……种种无法复制的苛刻条件下，才最终完成的奇迹。 所以，哪怕是全学园都市最位高权重的一群人，也无法仿造出第二个“游戏世界”。 于是，最终他们另辟蹊径，引入魔法侧的技术进行补全。 也就是说，“黄金海岸”是一个科学和魔法双边的联合项目。 “黄金海岸”的本体在太平洋的某座海岛上，通过技术手段把它和第二十一学区的预选位置进行“相位叠加”，使得游客们可以直接在学园都市的内部直接领略太平洋上的海岛风光。 上条当麻和六冢源他们这些天所处的“黄金海岸”是“太平洋海岛”和“第二十一学区荒地”的叠加状态，可以视作是把海岛搬运到学园都市当中，所以理论上，他们所在的地理位置仍旧在学园都市内部。 但是，由于亚雷斯塔理事长发动的“魔法禁止”，将采用了大量魔法侧技术的“黄金海岸”也打回原形。 除了拥有“幻想杀手”的上条当麻固执地留在原地，其他所有人都跟“黄金海岸”一起，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也就是茫茫太平洋当中的某一处。 除了一大堆魔法师间谍之外，受邀参加“黄金海岸”两天三夜活动的游客都是些非富即贵，拥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 这帮人的集体失踪当然是一起重大事件，所以统括理事会方面立刻采取紧急行动，也顾不上向亚雷斯塔理事长隐瞒事实了，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这次事件。 作为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同党”，六冢源也一起听到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统括理事会正在想办法修复相位叠加的魔法，”六冢源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大概可以修复完毕。到时候‘黄金海岸’就会回到学园都市，一切恢复原样，普通游客应该不会发现异常。” 第七百四十五章 后续安排 从六冢源这边得到确定回复，上条当麻也放下心来，准备耐心等待。 “等等！”在六冢源即将挂断电话之前，上条当麻连忙叫住他，“那个……源君你现在忙不忙？” “姑且还是有点忙的。”六冢源如此答复道。 “我猜也是……”上条当麻苦笑，光听电话那边吵吵闹闹的背景音就知道，要知道现在可是凌晨两点多啊。 但无奈…… “呃，方便的话，能不能找人来接我一下？我被困在第二十一学区了……”上条当麻思考再三，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己又身无分文——电话还是打的对方付款的模式。现在无论是返回“黄金海岸”等待茵蒂克丝他们回来，还是直接回家等待，都有相当一段距离。 上条当麻固然对自己的体力有信心，但也实在不想大半夜的再来一个长途跋涉。 尤其是明明有求助对象的情况下…… “没问题，你在原地等着。”六冢源一口答应下来。 上条当麻是什么情况，看到他用公用电话找自己，还是这边付款的紧急通讯模式，六冢源也就一下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反正现在基金会人多，他很乐意帮上条当麻这个倒霉蛋一点小忙。 “黄金海岸”那边的问题固然很严重，不过却不需要六冢源操心。统括理事会的理事们更有动力去处理这个事件。 眼下，六冢源自己手头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 “‘黄金海岸’那边出问题了？”听到电话内容，刚刚推门走进来御坂美琴说道，“看来我们提前闯出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啊。” “是啊。”六冢源点头，然后看向她，问道，“你们那边已经聊完了？” 刚才，御坂美琴和初春饰利、佐天泪子、白井黑子四人小聚一下，相互交换了各自在今晚的经历。 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几个女生也是精神亢奋，毫无睡意。 “嗯，聊完了，有够乱的。”御坂美琴露出苦笑，一边递过来一罐冰镇咖啡。 “谢了，这是哪儿来的？”六冢源其实并不需要咖啡提神，但还是接过来，并随口问道。 “后面的二号楼里有自动贩卖机，佐天同学发现的。”御坂美琴说道，“真奇怪，明明是用来关押犯人的设施，怎么会设置这种东西？”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补充到：“我有好好付钱啊。” 六冢源笑了笑，一边打开咖啡罐：“纠正一下，少年感化院不是监狱，这里是特殊教育机构；送进这里的也不是犯人，只能说是一些问题少年。” 这也是院长桥国亮太的理念，他是真心把这里当成“特殊教育机构”来运营的。虽然出于炒作和广告等原因，对外的公开宣称当中，还是会顺应主流映像，把这里成为“监狱”，但相比起真正的监狱，甚至原本的第一少年感化院，这里无疑更加人性化。还专门设置了自动贩卖机之类的设施。 所以食蜂操祈和结标淡希才会想把她们的同伴和朋友“引渡”到这里来“服刑”。 “好吧。”御坂美琴耸耸肩，自己也打开一罐咖啡，“其实我也觉得她们不应该被送进监狱，她们也是被逼无奈。” 御坂美琴口中所说的“她们”自然是指引起这次骚动的春暖嬉美四人组。 因为她们也是学园都市非法实验的受害者，了解事情原委之后，立刻引起了御坂美琴的同情；而且御坂美琴并没有直接跟她们发生正面冲突，即便被牵扯其中的好友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也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更让御坂美琴无法对她们产生敌意。 “但她们毕竟是做错了，还劫持了第二少年感化院。”六冢源说道。 出于立场等方面的考量，六冢源当然不可能像御坂美琴一样，轻飘飘地就原谅她们。 “说到底，我也没有裁判权，”六冢源说，“最终判决还要看亚雷斯塔理事长。” “不过……”六冢源看向门外，“她们应该会留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吧？” “没错，我已经去交涉了。”院长桥国亮太推门而入，“春暖嬉美、鳄河雷斧、钓钟茶寮三人本来就是学生，交给我们第二少年感化院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青星铃兰……她只能先去警卫部队那里待几天了。” 青星铃兰已经成年，自然不可能归“少年感化院”管理，院长桥国亮太主要交涉的也是这个部分。 “不过她只是从犯，而且有受到精神操纵的迹象。”院长桥国亮太说道，“所以只是去配合调查，然后就可以把她调回来戴罪立功了。” 六冢源向他鞠躬：“非常感谢，让你为难了，院长。” 青星铃兰是从犯，受到精神操纵……之类的事情自然是假话。 或许后来的发展有些超出她的计划，但是春暖嬉美的越狱计划，无疑是青星铃兰一手策划的。她毫无疑问是主犯，而且春暖嬉美也不可能对她使用精神操纵。 这些说辞只不过是为了帮她逃脱罪责的借口罢了。 只要春暖嬉美肯帮忙作证——毕竟她确实有精神操纵的能力。 警卫部队的调查也完全不用担心，青星铃兰有没有收到精神操纵，真正的专家食蜂操祈自然会做出判断。 没错，真正在幕后想要保住她们的人是六冢源。只有他亲自开口，才能让食蜂操祈出手帮忙，才能让院长桥国亮太出面交涉。 “不用客气，”院长桥国亮太说道，“出于我的个人意愿，也不希望看到青星铃兰君成为犯人，说起来，她也是相当得力的副手呢。” “多谢理解。”六冢源再次道谢。 “不过，我的身份和立场也不允许我在‘包庇犯人’这种事情上做得太过分，”院长桥国亮太又说道，“所以，哪怕青星铃兰君回来继续工作，也是处于缓刑观察期，是不能随意离开这座少年感化院的——关于这一点，请务必向她说明清楚。” “我知道了。”六冢源点点头，“我去见一见她们。” 六冢源起身，和御坂美琴一起来到隔壁的另一个房间。 春暖嬉美四人组就被“关押”在这里。 说是“关押”，但其实并没有任何拘束措施，几个人反而十分悠闲地围坐在一张方桌边，桌上摆放着红茶和点心，俨然一副正在进行迟到的下午茶的架势。 主持这场特殊茶会的不是别人，正是“心理掌握”食蜂操祈。 因为有她坐镇，所以才不需要任何其他防备措施。 第七百五十六章 保住她们的目的 “源哥哥，你来啦~”看到六冢源走进房间，食蜂操祈立刻笑着站起身来。 “辛苦了。”六冢源拍了拍她的脑袋。 “人家这边都搞定了~”食蜂操祈竖起大拇指，得意洋洋地说道。 六冢源就像是发呆一样，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来到春暖嬉美四人对面，坐下。 御坂美琴知道，刚才食蜂操祈是通过“心理掌握”对六冢源说了什么。只可惜，对于具体内容，自己一无所知。 御坂美琴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免疫“心理掌握”这件事感到介意。 六冢源看着对面的四个女生，说道：“事情已经谈妥了。” 也就是说，春暖嬉美四人组，事实上得到了“免罪许可”，她们需唯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不得随意离开第二少年感化院。 但是在这片区域之内活动，或者乔装打扮隐姓埋名低调外出的话，也不会有人来追捕她们。 就跟警策看取的待遇一样。 这是只有身为统括理事会一员的六冢源才能给出的特别权限。 但是，听了这个消息，除了青星铃兰之外，其他三人却并没有多少兴奋的表情。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甚至青星铃兰，也只是在为其他三人感到开心，对自己的境遇却是毫不在意。 青星铃兰是四人组当中唯一的“正常人”，算是半个长辈的她可谓是全身心地关心着其他三名同伴。 但春暖嬉美她们，真正追求的却不是所谓的“自由”，或者逃脱惩罚之类的事情。 事实上，她们此时对六冢源释放的善意并没有多少好感，鳄河雷斧和钓钟茶寮甚至觉得六冢源是在多管闲事。 不过，春暖嬉美点了点头，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 “嬉美？”鳄河雷斧小声问道，“真的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春暖嬉美反问一句，“他的条件没什么过分的地方吧？而且……”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还有一些斑驳的疤痕，以及像是小翅膀一样的肉瘤，但总体看下来，已经没有了此前的扭曲和变异情况。 “如今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了吧。” 天使龙被剥离，春暖嬉美又变回了空有无尽能源，却无法利用的“无能力者”。 “不，”食蜂操祈突然开口，“其实你还保留着一定的战斗能力吧？” 春暖嬉美笑了笑，右手指尖突然生出一枚洁白的羽毛 她屈指一弹，羽毛精准地扎中面前桌上的一块方糖。 “只不过是一些残留下来的碎片罢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消散。”春暖嬉美把放着糖块的碟子推向六冢源。 六冢源用手指抹过扎着羽毛的糖块，又舔了舔指腹：“变成食盐了。” ——春暖嬉美保留了将事物盐化的能力。 如果用来偷袭，这也是极其致命的攻击！ “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也不是坏事。”六冢源对此并不在意，而是拿起手边的平板电脑，“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把合同签了吧。” 作为保住她们四人的代价，春暖嬉美今后将作为基金会的员工，给六冢源打工。 六冢源看中了她的“无尽能源”。 这一次的实验当中，暴露出“游戏世界”的一个重大缺陷。那就是耗能严重。 亚雷斯塔理事长开启覆盖全城范围的“魔法禁止”不到一个小时，学园都市的能源供应就已经吃不消了。 而六冢源实验“时间回溯”功能，哪怕只在第二少年感化院这一块不大的区域之内，也必须借助整座学园都市为自己提供能量。 这无疑是受制于亚雷斯塔理事长。在双方的竞争已经陷入白热化的现在，实验必须的能源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对六冢源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春暖嬉美和她的能力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 春暖嬉美不是婆婆妈妈的性格，做出决定之后也不再犹豫，十分干脆地在电子合同上签名盖章，正式成为基金会的一名员工。 “今后合作愉快。”六冢源满意地收起合同，一边起身，“那么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边的事情全部结束，食蜂操祈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义。 三人一起离开房间，把茶会留给了剩下的四人。 “……志奈子正在下面接待我们的盟友，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关门之前，她们听到食蜂操祈如此说道。 她口中所谓的“盟友”，就是打倒鳄河雷斧和钓钟茶寮的人。 春暖嬉美看向身边的两个同伴，然后说道：“其实……你们并没有真正得偿所愿吧？” “当然。”鳄河雷斧说道，“因为一方通行他，并不是‘英雄’啊！” 哇哈哈，真可惜——鳄河雷斧如此表示着。 因为她的能力特性，战斗拖延的时间越久，她积累的优势也就越大。错过速战速决的最佳时机之后，食尸部队四人组的失败就注定了。 只不过，最后关头一方通行突然杀出。这位学园都市排名第一位的超能力者才不管什么优势累积，战斗全程就突出一个碾压。 无视鳄河雷斧的攻击和反抗，就这么堂堂正正，毫无花哨地碾压过去，从容击溃了她。 鳄河雷斧输得心服口服，最后不得不束手就擒；一方通行也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被真正的英雄制裁——一方通行的实力确实足够强大，但他确实一名恶党，而不是英雄。 至于钓钟茶寮…… “看也知道，我没有死在近江手里大人手下。”甲贺忍者出身的她伸出双手——她的双手手掌被利刃贯穿，此时正裹着纱布——她应该是四人当中伤势最严重的一个。 “最后反而被近江手里大人救了一命呢。”钓钟茶寮叹息道。 最初，她遭遇的对手是暗部“道具”的芙兰达和司机滨面仕上。 至于佐天泪子，毫无战斗力被无视。 忍者出身的钓钟茶寮十分擅长近身搏杀术，战斗风格可谓是十分克制芙兰达。 擅长使用各种爆炸物的芙兰达在开战之初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她抓来开车赶路的滨面仕上连忙上来支援，结果也不是对手，被打得很惨。 关键时候，滨面仕上的朋友——严格来说，应该是朋友服部半藏的手下——小郭突然杀出。 小郭是伊贺流的忍者，跟钓钟茶寮算是“专业对口”，终于稳住局势。 “没想到……”钓钟茶寮眯起眼睛，“除了我之外，竟然还有其他忍者潜入到这座城市当中。” 她又看向双手的伤口——自己的双手就是被那个伊贺流忍者用忍刀刺穿的：“不，向学园都市派出忍者刺探情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作为甲贺忍者的她就是为此而来的。 “所以，你是被那个伊贺流忍者打败的？”青星铃兰问道。 “怎么可能！”钓钟茶寮立刻说道，“因为有其他能力者插手，我是败在她们的联手之下。” 第七百四十七章 协力者们 身为甲贺忍者的钓钟茶寮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败在了伊贺流的小郭手上。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作为忍者，钓钟茶寮无疑是属于“天才”的那一类，否则也不可能年仅五岁就被派潜入学园都市收集情报。 小郭虽然也很优秀，但她还处在跟随服部半藏的修行当中，而且受学园都市的影响，她更加擅长运用枪械之类的现代化武器进行战斗。面对传统近身搏杀术天赋点满的钓钟茶寮，应对起来未免会有些吃力。 要不是为了搭救滨面仕上，小郭也不会贸然跟另一位忍者发生战斗。 三人联手，小郭才抓住机会，用忍刀刺穿钓钟茶寮的双手。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让钓钟茶寮的战斗力受到丝毫影响，鲜血淋漓的伤口仿佛更加刺激到了她，令她的招式变得愈发犀利。 首当其冲的小郭立刻被还以颜色，一瞬间被砍中数刀，差点直接丧失战斗力。 关键时刻，“道具”另外三人及时赶到。 不过作为主攻手的麦野沉利和绢旗最爱并没有出手，实际采取行动的竟是一向低调的泷壶理后。 泷壶理后的存在感不高，但她却是实实在在的战术核心。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她的能力——level4的“能力追踪”，麦野沉利才能将她的全部实力百分之百的发挥出来。很多针对能力者的讨伐任务，也全靠泷壶理后定位追踪才得以顺利完成。 另外，泷壶理后还是“第八位level5”的有力候选人之一。绝对是一个实力派。 然后，很不巧的是，钓钟茶寮的能力是level3的“能力观察”，从分类上可以视作是“能力追踪”的下位能力。 在学园都市的超能力体系当中，有一条被大家默认的不成文规则——同一类型的超能力者之间，高等级能力者对低等级能力者的优势是碾压级的。 所以钓钟茶寮就是被泷壶理后的能力干扰了。 身为忍者的钓钟茶寮主要还是依靠她掌握的忍术作战，超能力只是一项单纯用作辅助的技巧。 但她毕竟也是超能力者，享受超能力带来的便利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要承受它的副作用—— 钓钟茶寮的“能力观察”被泷壶理后干扰，连带着她的精神也受到冲击，产生一瞬间的恍惚。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彻底落败——同样是专业的忍者，小郭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战斗结束，泷壶理后就像是跟自己无关一样，又默默退回到麦野沉利身后。反倒是“道具”的另外三人，尤其是刚才被打得很惨的芙兰达，瞬间变成恶女，就要上前杀人灭口。 最后关头，却是甲贺的首领近江手里突然出现，救下了钓钟茶寮。 这也是最让钓钟茶寮耿耿于怀的地方——自己明明已经背叛，但却没有等到首领的制裁，反而又被她救下一命…… “不过近江手里大人也说了，从今往后将我逐出甲贺。”钓钟茶寮说道，“这是她作为首领最后一次救我。所以，下次再见的时候，她应该就能来杀我了吧？” 口中诉说着令人侧目的台词，钓钟茶寮的脸上却是一片向往的神情。 “哇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呢。”鳄河雷斧听了，啪嗒啪嗒地鼓掌表示祝贺。 春暖嬉美也只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唯独青星铃兰，露出一副复杂的神情——她实在无法理解同伴们的愿望和追求。 只是觉得，像现在这样，大家集体被抓，关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当中，似乎反而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 与此同时，六冢源他们来到一楼，见到了这次事件当中的“协力者”们。 夏川志奈子正在负责招待这些人。 夏川志奈子是基金会的执行部部长，暗部“道具”和“食尸部队”理论上都归她管理，所以负责此时的接洽工作再合适不过了。 再加上在场的还有一方通行这个特殊的存在，只有夏川志奈子对他没有特殊的恶感；甚至跟一方通行“关系不错”——毕竟曾经还挺身而出救过他呢。 为了照顾一方通行的喜好，这里准备的饮料也是罐装咖啡。只不过因为是苦涩的黑咖啡，几个女生都没有动它的意思。 食尸部队四人组留下来是为了“交任务”，属于在场最弱势的一方，她们很主动地服从艾玛下达的所有指令，根本不敢提前离开。 一方通行倒是可以无视这些指令，但或许是因为咖啡的口味很符合心意，他也留了下来。 至于“道具”那边，当时打完架之后她们才发现事情竟然跟基金会和六冢源有关。不愿意跟六冢源打交道，所以麦野沉利和绢旗最爱就没有过来。芙兰达是被佐天泪子强行拉过来的，泷壶理后则是为了押送犯人，防止她中途逃走，所以一起跟来；滨面仕上是司机兼跟班，没有选择权；而忍者小郭只是友情帮忙，战斗结束后就回去包扎养伤了。 见到六冢源一行人走进来，又想了想自己和佐天泪子的友谊，芙兰达顿时感到胆子大了很多，眼珠一转，立刻凑了上去。 “源君，源君，这次我们抓住了那个忍者……”芙兰达试图继续靠近，但是被六冢源身后的两个level5给瞪了回去，只好悻悻然地站定说道，“关于我们的那‘三个任务’，是不是可以……” “你还记得这件事啊。”六冢源说道，“但是很遗憾，这次不算。” “欸？为什么呀！”芙兰达叫嚷起来。 后面有一直沉默不语的泷壶理后也投来关注的目光。 “简而言之，难度太低。”六冢源说道，“你们该不会认为，抓住一个level3这种小事，就能抵得上一个价值百万的任务了吧？” 芙兰达撇了撇嘴，垂头丧气得退了回去。其他理由或许还说服不了她，但是直接用金钱进行衡量，却是直接戳中她的软肋。 泷壶理后轻叹一声，她们来的时候，麦野沉利也抱有一丝希望，想借此机会清掉一个任务。 但是果然行不通啊。 第七百四十八章 时间回溯的真相 “幸亏麦野没来，”回到同伴身边，芙兰达小声说道，“不然肯定又会生气了……” 泷壶理后却说道：“这个结果麦野也早有预料的。” 麦野沉利也想早日结清债务，但是像这种毫无难度的任务，以她的自尊心又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所以这次只是让芙兰达顺便提一句，成与不成全凭天意。 虽然不能直接划掉“道具”欠下的三个任务名额，但六冢源还是对他们的“见义勇为”表达了感谢。 并且，由于“食尸部队”投靠得更加彻底，所以她们今晚的行动是有奖金的——哪怕最后还是依靠一方通行的力量才战胜敌人的。 “道具”方面却是看不上这点小钱，所以没有得到报酬也不在意。只有爱财的芙兰达有些怨念。 该见的人也都见完了，双方便准备各自离开。 但一方通行却没有走，反而上前一步，站到六冢源面前。 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两人都有些紧张，可是考虑到最近一方通行的和平表现，也不担心他会突然暴起伤人。 “今天晚上，城市里多了很多奇怪的能力者。”一方通行突然说道。 “我知道。”六冢源点头。 “花样很多，但实力却不怎么强。”一方通行不屑地嗤笑道。 “是的。”六冢源点头，“但也有一些确实比较麻烦。” “我说的是你，”一方通行冷笑道，“一段时间不见，你是一点都没有变强啊，六冢源。” 六冢源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虽然想反驳，但一方通行说的是实话。 ——光看个人战斗力的话，自己对决一方通行的时候确实就是巅峰了。 在那之后，六冢源也在不断进步，甚至成功晋升成为level5，但怎么说呢？ “存档读档”从来就不是一项战斗能力，它增强的是六冢源的生存能力和容错率，却无法提升他的直接战斗力。 更不用说当时在跟一方通行决斗的时候，还是使用了“薛定谔的猫”的超级开挂状态。 “……好吧，你说的没错……”六冢源耸耸肩，摊开双手。 “啧！”一方通行也被他的光棍表现搞得没脾气，只好出言讽刺道，“你该不会是不敢跟本大爷决斗，所以才迟迟没有提升实力吧？” “瞧你说的，我可是稳步在向level6前进哦。”六冢源说道，“只不过我的提升并不体现在战斗力上面就是了。” “无聊！”一方通行顿时失去兴趣一般，掉头走去，“实力没有提升，就算能力等级再高也没有意义。” 说罢，便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真是有够嚣张的。”御坂美琴说道，“不过也只有他才能在我们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吧。” 六冢源挠了挠脸颊：“这……应该是一方通行风格的忠告吧？” “我觉得是哦，”食蜂操祈点头，“第一名的超能力者，意外是个傲娇的家伙呢。” “我是完全无法想象他此前的样子。”夏川志奈子评价道。 她知道一方通行在实验当中屠杀近万名御坂妹妹的事情，但也只是听说，却从未亲眼见到过曾经那个暴戾状态下的一方通行。 只能说，最终信号确实厉害，竟然能够把这么一个怪物变成合格奶爸。 六冢源知道一方通行的意思——没有足够的实力做支撑，哪怕成为level6也不过是上头那些研究员们的实验素材。 一方通行看六冢源不顺眼，视他为冤家对头，但另一方面也可以说，六冢源是一方通行唯一的“知己”，双方属于那种亦敌亦友的关系。 知道六冢源在步自己的后尘，向level6发起冲击的时候，一方通行也担心六冢源会像自己一样，成为某些“木原”的研究素材，所以才会专门警告他，让他重视提升自己的实力。 “那么，源君现在还有把握战胜一方通行吗？”御坂美琴问出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据说最近那家伙也变强了很多……真是个怪物！” “当然！”六冢源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说过了吧，即便我本身的实力没有提升，但这段时间我也没有浪费啊。” 自从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结束以来，六冢源的工作重心几乎全部放在了“游戏世界”上面。 所以，必须连同“游戏世界”一起计算在内，才是现如今六冢源的真正实力。 身边的三个女生都不是外人，也深度参与到“游戏世界”的构建当中，自然很清楚六冢源的意思。 “源君，”夏川志奈子问道，“你说这次实验成功，所以……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时间存档’的能力？” 另外两个女生也一并点头，双眼放光地看过来。 她们都知道实验的日程安排表，虽然这次实验的时间有些提前，但总体上还在按照计划节点推进。 ——继“空间存档”完成之后，下一步需要攻克的自然就是“时间”这个至高无上的领域了。 从理智上说，她们三个女生都不相信有能够掌控“时间”的能力。 可另一方面，她们又对六冢源有着近乎盲目的信赖，觉得如果确实源君（源哥哥）的话，掌控时间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初步的验证算是成功了。”六冢源点点头，“不过，我再强调一下，所谓的‘时间存档’只是我为了方便而起的一个名字，我并没有真正触及时间的领域啊！” 从这次跟春暖嬉美的战斗过程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在“游戏世界”当中经历了许多次“时间回溯”，但实际上在外面的现实世界，时间依旧正常流逝。 “还是用游戏来理解，”六冢源说道，“打游戏时我们可以无数次地读档重来，但现实当中我们这些玩家的时间却是一秒不差地溜走了。” “而且，即便在‘游戏世界’当中，我也没有真正做到‘时间回溯’。”六冢源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掌控过时间。” “但是，”御坂美琴提出质疑，“我们看过艾玛提供的战斗录像……” 那就像是被戏耍一样不断变回最初状态的天使龙和不断恢复完好的建筑物，除了“时间回溯”似乎也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 “那是因为那条蠢龙已经跟aim扩散力场高度同化了，”六冢源说道，“我只是在操纵aim扩散力场，将其重置成开战之初的状态，那条龙也就必须回到最初的状态和位置。” 所谓的“时间存档”只是一个假象和骗局；六冢源真正存档记录的，是“空间”和“物质”。 用性能足够强大的超级计算机，强行记下一片区域范围内每一个粒子的信息；然后进行“读档”，强行将所有粒子放回记录中的位置。 “物质”没有任何变化，“空间”位置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那么，就可以认为是“时间”回到了记录时的那一刻。 所以，只有艾玛和秋莎两大超级ai联手，还要提前修复量子计算机，并且获得全学园都市的能量支持，才能进行这项实验。 而且，“时间回溯”的范围只能在第二少年感化院这片有限的小区域当中——但凡记录的范围再大一些，量子计算机和能源就会撑不住，立刻崩溃给你看！ 所以…… 六冢源感慨万千地说道：“距离level6，依旧任重道远啊！” 第七百四十九章 边界模糊 星期日清晨，在太阳升起之前，“黄金海岸”终于回归原位。 上条当麻一大早又搭车前往“黄金海岸”，去跟茵蒂克丝汇合。 因为身无分文，为了继续蹭六冢源的车，所以昨晚上条当麻就没有回家，而是跟着在第二少年感化院休息了一夜。 作为昨晚事件的中心，第二少年感化院整晚都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并不是一个适合休息的场合。但或许是感到身边的“安保”力量过于可靠，上条当麻反而难得睡了个好觉。 听说“黄金海岸”问题解决之后，上条当麻便精神抖擞地出发了。 此时此刻，“黄金海岸”的游客们大多还在睡梦当中，偶尔有人早起，正在沙滩上悠闲地散步。 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醒来的游客越来越多，酒店的内部餐厅和沙滩的露天餐厅都热闹起来。 人们尽情享受着“两天三夜”活动的最后一天。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今天的游客比昨天少了很多。 人数减少三分之一，空旷下来的海滩变得更加令人心旷神怡。 “嘛，毕竟‘驱逐闲人’是每一个魔法师都必备的技能，尤其是对于这些从事情报收集作业的家伙们来说。”露天餐厅里，土御门元春悠闲地嚼着薯条，一边说道，“哪怕自己不会使用这个魔法，也可以通过道具或者便携式符文的方法释放。” 在他的对面，茵蒂克丝正在埋头大吃，对他的话不予理会。 土御门元春也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道：“近二百人共同施展‘驱逐闲人’，似乎完美地蒙蔽了这里的正常游客们啊。” 这也是为什么昨晚他们数百名魔法师在此混战，甚至整个“黄金海岸”都回到太平岛屿上面，却始终没有引起正常游客们注意的原因。 而且这些擅长隐蔽行动的魔法师们，除了“驱逐闲人”之外还使用了大量催眠术式，所以游客和酒店服务员们昨晚都睡得很安稳，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的剧变。 在“黄金海岸”被从学园都市驱逐的那一刻，土御门元春差点吓得跳起来，但所幸局势很快稳定下来。 学园都市和魔法侧几乎是第一次表现出这种程度的默契，两边联手，以最短的时间做出反应，迅速稳定局势。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学园都市的快速支援力量就搭乘超音速飞机降临海岛，接着就是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 哪怕是在学园都市卧底多年的土御门元春，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他们当时在布置的究竟是魔法仪式，还是某种高科技设备。 总之，在一番紧张的忙碌之后，通过某种原理不明的方法，“黄金海岸”又重新回到了学园都市第二十一学区的原址。 而在场的魔法师，除了土御门元春和茵蒂克丝两人之外，都很有自知之明地提前离开，没有再跟着一起返回学园都市自投罗网。 “……诶呀呀，仔细想想真是不得了啊，在我的调查之外，魔法和科学两边竟然展开了这种程度的合作。”土御门元春夸张地感叹道，“要是被上头发现了，肯定会因为工作不力而被批一顿吧……不管是哪边的。” 依旧没有获得回应，对面的银发修女继续埋头大嚼。 “我说……”土御门元春终于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是饿了多久啊？这么吃也太夸张了吧？” “……当麻不在，又可以随意大吃大喝的时候，要尽情享受！”茵蒂克丝嘟囔着说道。 在此之前，和上条当麻突然分开的她一直处于不安的状态当中。但早餐前，突然收到上条当麻打来的电话，告诉茵蒂克丝马上就过来接她，顿时让她恢复了活力。 紧接着就是眼下这副像是在参加大胃王比赛似的暴食场面。 茵蒂克丝俨然一副要在上条当麻赶到之前尽可能多吃一点的模样，就连周围的几桌客人都被她的动静惊呆了。 “听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上条同学在虐待美少女，不给你吃饱一样。”土御门元春无奈道，“但实际看来，我反倒要为上条同学悲叹了啊！” “世界发生如此程度的剧变，今后说不定很难再有机会像这样尽情饱餐一顿！”茵蒂克丝十分认真地说道，“所以必须要把握机会！” 土御门元春眼神一凝，但随即又变回平常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是啊，天地异变了呢。” 仔细想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恐怕已经不能用“魔法师非法潜入学园都市”来解释了。 作为游走于科学侧和魔法侧两边的资深间谍，他对一些事情有着天然的敏感，尤其是两大阵营之间的微妙关系——因为这事关他的任务以及身家性命。 而在这一次事件当中，除了冲突加剧之外，土御门元春还察觉到一种异常的合作氛围。 以“黄金海岸”为例，势同水火的科学和魔法两大阵营，竟然展开了合作，而且合作得还挺不错的样子，甚至获得“黄金海岸”这个堪称典范的案例。 土御门元春感觉一阵头大，要知道，哪怕是跟学园都市关系不错的英国清教，也只是互相之间进行有限的情报交流，并且互不敌对而已。至于合作，在上一次的失败之后，就再没有人提到过了。 所以……现在究竟是谁在跟谁合作？科学侧的人是哪些？参与其中的魔法师又是谁？ 这些问题都很重要，但每一个问题，土御门元春都没有答案。 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纯粹的合作或者纯粹的敌对都是一种确定性，不论局势多么艰难，土御门元春至少还有应对的把握。 可现在这种无法界定是合作还是敌对的混沌状态就要命了，让人想应对都无处下手。 “茵蒂克丝，你也觉得接下来要天下大乱了？”土御门元春十分认真地问道。 “我的感觉是这样。”银发的修女点点头，“或者，待会儿可以试着占卜一下未来。” 对于拥有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的茵蒂克丝来说，不需要使用魔力的占卜手法，她也知道很多。 “算了，不用了。我也早做准备吧。”土御门元春摆摆手。他选择直接相信茵蒂克丝的判断，没有浪费时间去做什么占卜。 和上条当麻以及神裂火织、史提尔他们不同，土御门元春没有当过茵蒂克丝的监护人。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小看过这个银发的修女。 作为容纳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的“容器”，茵蒂克丝在“魔法”一道上的天赋和资质是毋容置疑的。 要是在古代，像她这种人甚至可以直接活人封圣！ 而这种人，他们的“灵感”或者“直觉”往往都有极高的准确度。 ——作为“凡人”的自己，不需要想太多，直接无条件相信就行了。 第七百五十章 魔法的诱惑 就在茵蒂克丝以骇人的势头吞下第十五人份的早餐之际，上条当麻终于姗姗来迟。 让上条当麻感到欣慰的是，活动组织方没有阻止他重新进入“黄金海岸”，哪怕他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自己是本次活动的参与者的证据。 事实上，为了掩盖昨晚的“意外事件”，活动组织方恨不得再找个一二百人填满海滩，假装无事发生。 上条当麻却没想那么多，经历过各种各样超出常理的事件的他对昨晚的战斗并没有特别的感受。 虽然是罕见的百人级别混战，但给他造成的压力却完全不成正比，甚至还不如后来徒步跋涉找公用电话更加辛苦。 此时此刻，上条当麻脑海中有的只是跟茵蒂克丝汇合之后的松懈，以及有免费早餐可以吃的喜悦。 “啧，看到上条你这幅天真愚蠢的表情，顿时感觉天地异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呢。”土御门元春说道。 “唔……怎么了？天地异变是什么意思？”上条当麻没有漏听损友的话，条件反射地警惕起来，生怕他又给自己找来了什么麻烦的任务。 土御门元春摆摆手：“这暂时不需要你操心，安心享受些难得的假期吧。” ——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这么悠闲的度假了。 上条当麻已经对土御门元春的谜语人行为习以为常了。知道这个多面间谍在这方面的口风很紧，所以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 “话说，”土御门元春突然转变话题，“六冢源那家伙怎么样了？” “源君？很好啊。”上条当麻不假思索地答道，“不过似乎挺忙的样子。” “忙就对了。”土御门元春嘀咕着。 这次事件，六冢源那边才是真正的核心，连“魔神”那种传说中的存在都露面了，忙一点也很正常。 就如上条当麻说的那样，彻夜未眠的六冢源依旧在忙碌着。 几个女生也是奉陪到底，一起熬了个通宵。 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是level5，她们自然有办法消除疲倦感，偶尔熬夜也没什么关系。 夏川志奈子却明显露出疲倦的神态，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在这种状态下，夏川志奈子也没有继续坚持要留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继续帮忙了。 所以，夏川志奈子选择久违地去学校露个面。 听到她的决定，六冢源和另外两个女生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看过去。没有听说过因为犯困反而要往学校跑的。而且今天是星期天，学校也没有上课。 不过考虑到夏川志奈子的朋友可能在学校参加社团活动，所以她去找朋友玩也很正常。 夏川志奈子离开没多久，御坂美琴也被白井黑子叫走了，似乎也是学校或者宿舍那边有什么事情。 再之后，到了街上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帆风润子得到消息，也来到第二少年感化院迎接女王大人。 不过她们倒是没有离开，而是陪着六冢源继续留在这里，处理剩余的事务。 理论上说，六冢源没有对第二少年感化院的管理权，这里的事情应该由院长桥国亮太负责处理。 但考虑到昨晚的事情过于复杂，且涉及到的秘密太多，作为一个刚刚来到学园都市的外来者，桥国亮太确实很难应付。很多事情必须有六冢源帮忙处理…… 还没来得及跟帆风润子说明昨晚发生的事件，院长桥国亮太再次推门而入。 同样的动作他从凌晨开始做了太多次，已经形成肌肉记忆，完全忘记了敲门之类的基本礼仪。 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桥国亮太愣了一下，连忙退了出去：“抱歉，打扰了……” “算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六冢源叫住了他。 桥国亮太也是有些无奈，自己一院长，竟然硬生生地做成了秘书……以往的经验在这里完不起作用，这座城市果然有够异常的。 “不，杂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桥国亮太摇头说道，然后露出十分诡异的神情，“是这样的，有个人……呃，有个生物来找你，我把它安排在会议室了，你快去看看吧。” “谁啊？这么神秘？”六冢源也疑惑道。 食蜂操祈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木原脑干。” 六冢源的脑海中蹦出一条黄金猎犬的形象。 拥有智慧，且能够口吐人言的金毛大狗，也难怪桥国亮太的表情那么怪异。 “好吧，那确实是来找我的。”六冢源起身，“接下来交给我就行。” 六冢源掷出金属骰子，读档刷新自己的状态，精神饱满地去会见来访者。 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也一起跟上。 会议室里，他们果然看到了一条黄金猎犬。 “早上好，六冢源；早上好，常盘台的女王大人，以及帆风润子同学。”金毛大狗很有礼貌地一一打招呼。 “真的会说话啊。”帆风润子惊呼出声。 “早上好，有什么事吗？”六冢源直奔主题。 “两件事。”木原脑干也没有绕圈子，直接说道，“第一，我想请‘心理掌握’帮忙处理一下善后工作。” 虽然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却也是合情合理。 昨晚魔法师大举入侵，固然是在深夜，但因为规模浩大，难免会有一般市民目击甚至拍下视频。 为了避免引发骚动，对这些情报进行管制也是理所当然的。涉及目击者的记忆，再没有比“心理掌握”食蜂操祈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食蜂操祈没有拒绝。 木原脑干不断点头，脸上满是欣慰的神情。 然后才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六冢源同学。” 金毛大狗直视六冢源：“理事长让我问你一句——现在有没有学习魔法的打算？他可以提供全套学习资料。” “怎么可能？当然不会有那个打算啊。”六冢源说道。 木原脑干歪了歪狗头：“是嘛？我还以为，遭遇了昨晚的那个人之后，你会对魔法感兴趣——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魔神欧提努斯，魔法侧的至高存在。在她的身上，六冢源第一次感受到“魔法”的恐怖和深不可测。 但是…… “那可不是突击学习就能超越的层次啊。”六冢源说道，“更何况，有学习新知识的功夫，不如用来提升我现有的技能。” 木原脑干只是一个传话的，并不在乎六冢源的选择。 它只是说道：“如果改主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理事长把所有资料都交给我保管了。” 六冢源不为所动，显然没有把它的许诺放在心上。 但是，一旁的食蜂操祈却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条金毛大狗。 ——这家伙，根本就是为了人家才来的吧？两件事实际上都是针对人家来着~ 食蜂操祈一直在收集有关魔法的情报。 第七百五十一章 春上衿衣 夏川志奈子谢绝了专车接送服务，自己搭乘公交车赶回学校。 直到中途转车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喔，今天是周日，我去学校干什么？” 夏川志奈子只是觉得熬了一夜的自己很困，而且源君那边又很忙的样子，暂时没空陪自己，所以干脆先行离开，等下午自己恢复精力之后再来找他。 于是，在大脑短路的情况下，夏川志奈子做出了十分脱线的决定。 只不过，因为夏川志奈子一直都给人以稳重可靠的学姐形象，再加上外表也看不出她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所以大家都认为她有自己的打算，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而且由于她是真心想要回到学校，就连食蜂操祈也没有看出问题。 “啊……我都在干什么呀？”回过神来的夏川志奈子不禁苦笑——她知道自己又陷入自我消沉的状态当中了。 ——在昨晚的战斗当中，自己似乎又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果然，哪怕自己的实力已经获得质的提升，但是跟两位level5一起行动的时候，果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掩盖了锋芒。 对于这种事情，夏川志奈子早就有所心理准备，已经不会再为此而消沉失落……但那是在自己意志清醒的时候。 现在半睡半醒的混沌状态下，一不留神还是会陷入失落——毕竟差距是确实存在的。 “源君遇到的敌人也越来越强了，果然，我也要继续想办法提升自己才行！”夏川志奈子认真地想着，“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变得更强呢？” 一边思考着诸如此类丝毫不少女也不淑女的问题，夏川志奈子一边沿着步行道向前走去。 既然不需要去学校，那么也就没用必要继续搭乘公交车了，就当做早晨的散步，悠闲地走回去吧…… 经过路边一片花坛的时候，看到花坛边的长椅，夏川志奈子还是忍不住坐了下来。 “果然还是很困，早知道应该再喝一罐咖啡的。”喃喃自语着，夏川志奈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先休息一会儿……小爱同学……有危险记得叫醒我~” 或许是因为实在太困了，哪怕只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夏川志奈子依旧很快进入梦乡，而且睡得很香。 等到意识从深邃的梦境海洋中浮上水面的时候，夏川志奈子恍惚了一下，才记起来自己睡着之前的情景。 “哇，竟然在路边睡着了……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心中这么想着，夏川志奈子开始跟自己沉重的眼皮做斗争。 “……这位同学，请醒一醒……醒一醒……”渐渐的，耳边传来陌生的呼唤声。 夏川志奈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为什么苏醒过来的——因为有人在叫自己啊。 “应该是警卫老师或者风纪委员之类的热心同学吧？”夏川志奈子振作精神，连忙睁开眼睛。 果然，眼前一位身穿警卫部队制服的女老师正在俯身摇晃着自己的肩膀。 “抱歉抱歉，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夏川志奈子连忙说道。 “真是的，现在天气已经转凉喽，像这样在外边睡着，小心会感冒啊！”警卫老师说道。 因为昨晚刚从热带地区的海边沙滩回来，所以夏川志奈子还是一身清凉的夏装。也难怪会引起警卫老师的关注。 “真是的，你也太粗心了。”见她已经清醒，警卫部队立刻开始教训起来，“怎么带着妹妹一起在路边睡着？难道你们昨晚没有回家？”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重点问题，警卫老师的表情严肃起来。 “嗯？妹妹？”夏川志奈子愣住了，直到这时，她才感觉自己左半边的身体一直沉甸甸的，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女孩正依偎在自己身边，闭着眼睛仰着头，睡得正香。 “……” 大概这就是警卫老师刚才口中所说的妹妹吧？但是…… “这孩子是谁？”夏川志奈子顿时脱口而出。 “欸？”警卫老师也一脸惊讶的样子，“不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在这里睡着的时候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哦。”夏川志奈子苦笑道，一边伸出右手，摇了摇身边的女孩，“醒一醒，小妹妹醒一醒……” 她的呼唤起到了作用，女孩的身体动了动，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 “早上好~” “早上好。”夏川志奈子回应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女孩歪着脑袋似乎陷入思考当中，在夏川志奈子和警卫老师几乎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她才悠然说道：“春上衿衣~我的名字~” “那么春上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夏川志奈子接着问道。 又是一段长长的思考时间，女孩幽幽的说道：“迷路了。” 果然如此——旁边的两人一起暗自点头。 在学园都市，迷路可以说是每天发生次数最多的警情。 她们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叫做春上衿衣的女孩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刚刚睡醒，所以反应才会慢了许多。 向来雷厉风行的警卫老师有些等不及了，直接说道：“春上同学，能把学生证给我看一下吗？” 在学园都市，学生证是认可度最高的身份证件，而且内置芯片，很难伪造。 只要扫描一下学生证，就能立刻获得春上衿衣的住址，然后就可以直接送她回家；比在这里一句一句慢悠悠地询问要有效率多了。 而且，警卫老师见多识广，她看得出来，春上衿衣至少也已经是国中生了。这个年纪不太可能还会迷路——除非是刚刚来到新环境的转校生。而转校生这种情况，就算询问也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春上衿衣很听话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学生证。 “我看看……”警卫老师接过来，“果然是转校生吗，宿舍也刚刚换了地方，难怪会迷路呢。栅川中学一年级三班……我知道了，请稍等。” “咦？栅川中学？”夏川志奈子连忙凑过去看向学生证，果然，证件照上的春上衿衣，穿着一身她很眼熟的制服。 “这不是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的学校嘛！” 警卫老师听到她的话语，立刻放下手中对讲机：“你知道这个学校？” “我有认识的朋友在栅川中学，其中还有一个是风纪委员。” “太好了，”警卫老师眼前一亮，笑着说道，“请把那位风纪委员的同学叫来，直接对接会省去很多麻烦。” 夏川志奈子没有拒绝，她知道，警卫部队内部的规矩和流程其实也颇为繁杂，虽然出警速度不慢，但代价是事情结束之后的报告文书作业变得异常繁重。 刚才这个警卫老师正准备呼叫警车送人，回去后一份申请书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如果是跟风纪委员合作，流程上会轻松很多。尤其是本校的风纪委员，处理本校学生的事件，只需要填写日志就可以了。 就在她们等待初春饰利的时候，一直迷迷糊糊的春上衿衣突然惊醒，小跑着奔向路边。 “欸？春上同学，你要去哪里？”夏川志奈子连忙追上去。 却看到春上衿衣站在马路边，双眼失去焦距，仿佛在看向虚无的远方。 ——这孩子的状态不对劲！ 刚刚做出这样的判断，就听到春上衿衣突然喊道：“一定会救你……”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是地震！小心！”警卫老师扑了过来，护着她趴在地上。 第七百五十二章 地震 地震来得突然，去得更快，只是持续了短短十秒不到；而且强度有限，连路边的垃圾桶都没能震倒。 除了夏川志奈子和警卫老师这样反应迅速的人，大多数市民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马路上的交通立刻恢复正常，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刚才那个，真的是地震吗？”夏川志奈子不禁提出质疑。 以学园都市的技术，哪怕失去了“树形图设计者”，但预报地震这种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但是她们却没有收到任何警告。 另一方面，以学园都市的技术水平和研究员们的疯狂程度，人为制造出类似“地震”的剧烈震动也绝非不可能。 警卫老师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关于这次震动，我们会紧张调查的。现在，尽快帮这个孩子找到回家的路吧。” 说着，她把春上衿衣从地上扶了起来，并帮她拍去身上的尘土。 夏川志奈子还记得“震动”发生前，这个女孩的异常表现，而且似乎还在跟谁对话的样子。 但是等她再去询问的时候，春上衿衣却是一问三不知，眼神中满是无辜和茫然。 看着女孩那双闪亮的大眼睛，夏川志奈子也不忍心继续追问，只好想着有机会让食蜂操祈来看一看。 没等多久，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便结伴赶到。 因为昨晚的事情，她们也是刚从第二少年感化院出来不久，正好和夏川志奈子顺路。 知道春上衿衣的情况后，两人立刻表现出相当程度的热情。因为她们两个也是一年级三班的学生——春上衿衣转入的正是她们班级。 “我也听说最近会有新的转校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初春饰利上前一把握住春上衿衣的手，“不用担心，春上同学，交给我就行，我会带你去学校和宿舍的！” 警卫老师和夏川志奈子也很放心地把人交给她照顾。 被这么一打岔，夏川志奈子睡意全无，自然不会再在路边的长椅上睡着了。 于是，便和初春饰利她们顺路一起往第七学区移动。 “话说回来，美琴和白井同学呢？你们没有在一起行动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她们四人组经常会在一起行动，所以早上御坂美琴被白井黑子叫走的时候，还以为又是四人组一起行动。 “没有哦，志奈子学姐。”初春饰利说道，“御坂同学和白井同学她们似乎在做公益活动。” “公益活动？” “对啊，听说是在孤儿院里做志愿者。”佐天泪子回答道。 “原来如此，”夏川志奈子点点头，“毕竟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呢。” “是啊，毕竟是常盘台的大小姐呢。”初春饰利颇为赞同地点头，脸上露出神往之色。 …… “结果真的变成志愿者了……”御坂美琴一边应付着一堆只到自己腰部的小萝卜头们，一边忍不住小声抱怨着，“你知道我很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的吧？” 别说是这些活力无限的熊孩子们了，就连经常会在青峰庄露面的最终信号，御坂美琴也觉得自己应付不过来。 “不要再抱怨啦，姐姐大人，老师正在瞪着你哦。”白井黑子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啧！”御坂美琴也感受到舍监老师那宛如针刺一般的目光，连忙挤出笑容，专心应付身边的小孩子。 “美琴是level5吧，快给我们展示一下真正的超能力！”孩子们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好的好的，不过你们先后退一点，防止被电击误伤……”御坂美琴把孩子们往外推开。 然后就像是表演杂技一样，为孩子们表演自己的能力。 在一旁看着这边的舍监老师点点头，十分罕见地露出温柔的笑容。 让看到这一幕的白井黑子惊掉了下巴——这还是她们宿舍楼里镇压一切的凶恶舍监老师吗？ 今天一大早，从第二少年感化院离开之后，白井黑子独自返回宿舍，一边赶路，一边在脑海中思考该用什么理由向舍监老师解释昨晚自己和姐姐大人夜不归宿的事情。 常盘台中学管理严格，哪怕在宿舍也是如此。尤其是在学舍之园外部的第七学区生徒寮，管理的严厉程度甚至要比学舍之园里面还要严格。 这里的舍监老师更是让人闻风丧胆，即便是level5的御坂美琴，一旦违反校规，也不能逃过她的制裁。 很不幸，白井黑子刚刚踏进宿舍楼，迎面就遇到了她们的舍监老师，她就算想逃都没办法逃走——在宿舍楼里使用能力是违规的行为，被舍监老师看到更是罪加一等！ 无奈，白井黑子只好呆立在原地，等待最终判决。 可是今天的舍监老师跟平常判若两人，并没有追究白井黑子夜不归宿的问题——风纪委员的身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直接作为无条件请假理由；只不过，具体如何判断还要看各个学校的校规是如何规定的。 就像她们的舍监老师，几乎从不认可这种借口。 本来白井黑子已经开始等候最后判决了，却看到舍监老师露出一脸温柔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告诫一番：“就算是风纪委员，也不能夜不归宿哦，快去休息吧！” 温柔的舍监老师让白井黑子瞪大了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眼前这个舍监老师是真货吗？ 带着这样的怀疑，白井黑子开始暗中跟踪舍监老师，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货，又隐藏了多少秘密。 结果，一路跟踪，最后来到了一座孤儿院门前。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一拥而出，十分开心地围拢在舍监老师身边。 看到舍监老师脸上的笑容，白井黑子更加恍惚了。 舍监老师不像是别人假冒的——既然没有抓到坏人，那么躲在一旁吃瓜也是极好的选择。 为此，白井黑子还专门把姐姐大人御坂美琴也叫来，一起观察。 毕竟，会笑的舍监老师实在是难得一见。连御坂美琴也忘记了突然被叫过来的不快，专心观察起来。 本来她们在孤儿院外边隐藏得很好，但是因为突然发生的“地震”，为了帮助陷入混乱当中的孩子们，她们也顾不上许多，立刻冲进去帮忙。 然后就被舍监老师发现，最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成为志愿者，陪孩子们玩。 第七百五十三章 姐姐大人初春饰利 “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留在第二少年感化院陪那些问题少年呢……”御坂美琴心中暗道，“或者去黑街逛逛也好啊。” 对御坂美琴来说，哪怕没有源君，跟那些问题少年或者不良少年打交道也比眼下这些评论小学生不到的小鬼们要轻松。 至少那边可以直接动拳头，甚至稍微放一放电。哪像这里，面对这些小孩子们，即便施展能力也只能用于表演，必须小心控制。 御坂美琴对自己的能力掌控倒是很有把握，根本不会出错，但真正给她带来压力的，却是在身后观摩的舍监老师——虽然她的脸上满是温柔的微笑，但眼神中的警告成分，就只有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才能领会得到了。 御坂美琴其实并不讨厌小孩子，换做其他时候，她倒是很乐意来这里当志愿者照顾小孩，但问题是现在实在没这个心情。 尤其是这个志愿者还是一项长期工作的时候，御坂美琴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现在可不是陪小孩子的时候啊……”御坂美琴自言自语道。 “姐姐大人，对不起……”感受到御坂美琴的失落，白井黑子也只好低声道歉，心情十分复杂。 ——如果不是被舍监老师困在这里，姐姐大人肯定回去找六冢学长了吧？ 正因为意识到这点，所以白井黑子的心情才会如此复杂。 最近，因为深度参与到基金会的相关工作当中，御坂美琴错过门禁的次数越来越多，全靠白井黑子打掩护。而且即便如此，也没能完全瞒过舍监老师，后者恐怕已经对御坂美琴这个“惯犯”心知肚明，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御坂美琴当然不可能拒绝舍监老师的合理请求——在这所孤儿院担当志愿者。 “话说，刚刚那起地震是怎么回事？似乎没有造成任何破坏啊。”御坂美琴突然说道。早知道她们就不用那么紧张，主动暴露自己冲进来救助孩童了。 “不清楚，”白井黑子抽空看了看手机，“似乎不是真正的地震，具体原因还在调查当中。姐姐大人，你们基金会方面有什么消息吗？” 白井黑子能够看到风纪委员的内部情报，但她也知道，由于自身权限问题，以及风纪委员这个组织本身的限制，自己能够获得的情报已经经过重重筛选，必然是极其有限的。尤其是在设涉及学园都市黑暗面的时候，几乎不会让风纪委员介入。 相比之下，六冢学长手眼通天，他的组织在灰色甚至黑色领域的情报往往很灵通。 “什么消息都没有啊。”御坂美琴立刻答道，如果她想要，不需要直接操作手机也能随时上网冲浪，“而且我们基金会只是民间组织啊，不要觉得我们什么情报都知道。” 在御坂美琴看来，基金会实际上还是一个类似保险理赔公司的工资慈善组织，虽然也很注重收集情报，但还是主要倾向于超能力事故方面，除非能够证明刚才的“地震”跟超能力有关，否则基金会根本不会关注。 回应完毕，就看到白井黑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震惊地看过来。 御坂美琴不明所以，继续说道：“真的啦，你也有基金会的应用程序，不信的话自己去看嘛。” 白井黑子默默地转过头去，继续跟面前的小朋友做游戏。 她当然不是因为这种事情而失落。“你们基金会”、“我们基金会”，不知不觉间，她们两人都已经默认“御坂美琴属于基金会”这一事实——这才是白井黑子震惊的原因。 “总感觉已经回不去了，要彻底失去姐姐大人的样子……”白井黑子默默想道。 御坂美琴并没有注意到同伴的复杂心情，她自己也心事重重。 为了舍监老师的爱情，她不介意出力帮忙，但一想到自己的爱情还前途不定的样子，就十分无奈了。 “是不是可以拜托哪个妹妹过来顶班？”御坂美琴忍不住想到了妹妹们的合理用法。 因为出了这个小插曲，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二人一直到下午才重获自由。 御坂美琴还好，白井黑子也一夜未睡，在吃午饭的时候就昏昏欲睡，差点端着碗直接倒下。 等她们知道春上衿衣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作为好朋友四人组，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也对春上衿衣表达了热情欢迎。 除了她们天性善良之外，春上衿衣本身也十分惹人怜爱。这个有些天然呆的女孩涉世未深，就好像一朵纯洁的白花，很难让人不喜欢。 虽然跟初春饰利她们是同龄人，但春上衿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小了几岁的妹妹一样；几乎一瞬间就激起了初春饰利作为“姐姐”的天性。 从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半天，初春饰利已经决定让春上衿衣搬到自己住的公寓，好方便自己贴身照顾她。 对于这个决定，另外三人都微笑着表示鼓励。 作为好朋友，她们都知道——以“姐姐”或者“前辈”的身份照顾其他人，这是初春饰利的一大夙愿。 毕竟，在她们四人组当中，只有初春饰利一直处于“被照顾”的状态，实在是很让人有怨念。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就不必说了，除了是实力强大的超能力者，在其他各方面也很值得信赖。 佐天泪子虽然是level0，但是在关键时候也是格外可靠。 反观自己，初春饰利发现自己只适合躲在后方进行远程支援，其他涉及到共同行动的时候，自己似乎永远都是“被照顾”的一方。 现在终于出现一个自己能够照顾的同学，初春饰利又怎能不兴奋呢。 明天是周一，也是春上衿衣转校后第一天上学的日子。为此，初春饰利就像是一个孩子第一天上学报到的母亲一样，自己反而紧张忙碌起来，带着春上衿衣到处采购生活用品和书包文具。 御坂美琴她们乐于帮忙，也跟着一起逛遍了附近的商场和超市…… 终于，忙碌而充实的一天到了尾声。 初春饰利依依不舍地将春上衿衣送到她目前暂住的宿舍，然后才踏着晚霞返回自己的公寓。 “好了！振作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初春饰利拍了拍脸颊，然后握紧拳头为自己鼓劲，“是时候干正事了！” 她打开房间里自己装配的高性能台式机，一头扎进了网络赛博空间。 ——今天上午，“交接”春上衿衣的时候，志奈子学姐提到的异常情况，有必要进行调查！ 如今的初春饰利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少女了。既然有能力，那么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前就把它调查清楚，这才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第七百五十四章 杂乱开放 提问，世界上有什么信息能够瞒过认真起来的初春饰利吗？ 答案是没有……当然还是有的，要是真的无所不知，那她真的就是神了。 但只要是经过网络的信息，就无法逃脱自己的追踪——这种程度的自信，初春饰利还是有的。 而在现代化社会，尤其是科技高度发达的学园都市，不经过网络的情报可谓是少之又少。 像春上衿衣这样有明确身份信息，而且不涉及什么阴谋和黑暗面的人物，调查起来就更加简单了。 春上衿衣本身当然不是重点，关键是以这样一个普通人物作为突破口，接下来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其他更多情报。 初春饰利直觉判断，自己的新朋友春上衿衣本人应该没有问题，但她的背后，恐怕就另有隐情了。 毕竟，经历过昨晚的绑架事件之后，初春饰利已经知道了“去粗留精”组这个学园都市灰色区域的相关情报。而经过最简单的调查就能发现，春上衿衣曾经也是“去粗留精”的一员。 光是这一点就值得调查了。 初春饰利率先调查春上衿衣曾经待过的孤儿院——孤儿院之类的福利机构是保护无家可归孩童的地方，但也最容易成为伤害孩童的第一线。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让初春饰利被迫学会了怀疑这些地方。 ——重点是要调查清楚春上同学和“地震”的关系。 初春饰利打起精神，投入到无尽的数据海洋当中。 …… “什么？你说上午那次小地震是你引发的？”久违地下班回家之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六冢源就接到了来自木山春生的电话。 本来六冢源并不在意今天上午发生的小地震——第二少年感化院的抗震等级很高，上午那次小小的震动连个水瓶子都没能震倒，毫无威胁可言。 而且地震作为自然灾害，也不归基金会管，六冢源更加没有关注的理由。 结果却没有想到，那场莫名其妙的地震到头来还是跟自己扯上了关系。 “等下，”六冢源捂着额头，“你开发出了地质武器？我们好像没有这个项目吧？” 木山春生作为基金会的科学顾问，她的工作有相当程度的独立性，除了老板六冢源和具体管账的艾玛，她不用对其他任何人汇报工作内容。 而六冢源平时也基本上不会多管她的事情。 阴错阳差之下，搞出来什么地震武器也不是不可能。 “并不是啊，”电话那头传来木山春生疲惫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去开发什么武器……” 没有那个心情，而且专业不对口。木山春生是研究脑科学的专家，最大的心愿也只是当一个普通的老师而已，实在没有理由开发武器。 当然，开发出“幻想御手”，并且召唤出“幻想猛兽”这种堪比超级武器的也是木山春生——虽说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有了这个前科，六冢源对她又搞出什么莫名其妙的副产品也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今天上午我进行了一次实验。”木山春生主动交代说道，“然后就意外引发了那次剧烈震动。” 果然是其他实验的副产品——六冢源心中暗道一声，然后问她：“你的实验内容是什么？” “我在尝试唤醒陷入昏迷的学生……”木山春生说道。 拯救自己曾经的学生们——这就是木山春生唯一的愿望，以及奋斗目标。 在此之前，引发巨大骚动并把自己送进监狱的“幻想御手”就是为了实现这一目的的产物。 为了拯救因为某次非法实验而陷入长期昏迷状态的学生们，木山春生几年里一直在申请量子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的使用机会。但是因为木原幻生的妨碍，始终未能获得通过。 为了替代量子计算机，她才不得不开发出“幻想御手”，用人脑并联组网的形式获得足够的计算力。 结果，因为御坂美琴的活跃，这一计划也最终破产，木山春生没能获得想要的计算结果就锒铛入狱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入伙的时间早，所以木山春生是基金会的“首席科学家”，拥有充足的资金和资源来做自己想做的研究。 而且她答应为六冢源工作地条件当中就有一条——要帮助她拯救学生们。 现在，基金会有自己的量子计算机，木山春生再也不需要费心费力地提交几十份申请却一无所获了。 只要跟艾玛打声招呼，量子计算机的算力资源便可以任由她使用。 对于学生们的治疗方案，木山春生这些年来一直在潜心研究，心中要有方案，剩下来的，只是通过超级计算机进行验证演算，确定几个关键数据而已。 同样，借助基金会的力量，木山春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陷入植物人状态，被分散在不同医院当中接受治疗的孩子们。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通过基金会和六冢源这条线，木山春生又联系到了青蛙医生冥土追魂，请他出手帮忙一起进行“治疗”，可谓是万无一失。 结果，在今天第一次实验当中就触发了意想不到的现象…… 治疗过程一开始十分顺利，但是两分钟后，接受治疗的学生脑电波突然暴走似的紊乱起来。 也就在同时，“地震”爆发了。 一开始，木山春生也觉得只是一次偶然。 但一直也在暗中默默参与实验的艾玛却指出——震动的源头就是他们正在进行实验的地方。 木山春生很明智地放弃了继续进行实验的打算，和冥土追魂两人一起，展开最细致的调查。 直到不久前，他们终于得到一个基本上可以确定的答案，木山春生这才打电话过来向六冢源求助。 “杂乱开放——这是我和医生为这种由实验引发震动的现象起的名字。”木山春生说道，“不只是枝先绊理，我们推测，所有孩子们都会引发类似的现象。防止万一，我们没有进行新的尝试。” “好吧，我这就过去一趟。”六冢源说道，“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第七百五十五章 调查 “‘希望之园’？是在第十三学区的孤儿院‘希望之园’吗？”初春饰利激动地叫道，吓了众人一跳。 注意到店里其他客人投来的目光，初春饰利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又重复一遍：“真的是那个‘希望之园’吗？” “当然喽，门口的名牌上看得清清楚楚。”御坂美琴点头道，“是你认识的地方吗？” 初春饰利有做慈善的习惯，不久前在越狱大赛中获得的十亿円奖金，就全部被她捐给了孤儿院、福利院之类的机构。 “不是那个问题。”初春饰利神秘兮兮地说道，一边抬头看向前台方向——佐天泪子正带着春上衿衣在那里点餐。 确定她们暂时不会回来，初春饰利才小声继续说道：“春上同学就是‘希望之园’出身的孩子。” “咦？这么巧的吗？”御坂美琴惊讶道，“原来春上同学是孤儿啊……” 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初春饰利这么小心了，是担心触碰到对方的伤心事啊。 “不过，看春上同学的样子，似乎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受伤吧？”白井黑子说道，“虽然看上去软乎乎的，但她的精神似乎相当坚韧呢。” 在她看来，这些话题大可以直接在春上衿衣面前谈论，又不是什么必须隐瞒的黑历史。 白井黑子觉得，初春饰利肯定是私下进行了调查——这种事情说出来到底有些不光彩，所以才会避开本人。 “不过，我们在希望之园里没有看到过国中生年龄的孩子啊。”御坂美琴回忆道。 昨天，她和白井黑子进行志愿服务的孤儿院就是“希望之园”，所以刚才聊天提到的时候，初春饰利才会如此激动。 “哦，这个我问过春上同学，”初春饰利说道，“她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被现在的家庭领养，所以很早就摆脱了孤儿院的生活。” “太好了。”对面的两个好友都由衷地为春上衿衣感到高兴。 “什么嘛，不是已经好好地聊开了吗？”白井黑子嘀咕着。 看来并不是初春饰利私下调查，而是人家主动告诉她的。 初春饰利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激动了，于是干笑两声，抱着杯子喝水。 她的调查只到“希望之园”这一步，还没有查出有问题的地方，所以她也不想就此惊动同伴们。 春上衿衣本身没有问题，作为“去粗留精”组的孩子，她的境遇可谓是相当美满幸福了。 除了志奈子学姐提到的那个异常之处，春上衿衣就是最普通平凡的幸福少女。 但问题是，“去粗留精”组不只有她一个人。光是同时寄宿于希望之园的，就还有十多个同龄的孩子，他们的遭遇呢？ 轻叹一声，初春饰利静静地等待着那边点餐二人组回来。 现在，她们四人组加上春上衿衣一起行动，热热闹闹的十分开心。 但作为关系亲密的好朋友，其他三人都敏锐地注意到初春饰利的异样——大家都在欢笑的时候，初春饰利却会一个人露出苦恼的神色。 终于，御坂美琴找机会带走春上衿衣，白井黑子和佐天泪子立刻开始“拷问”…… “那天地震的时候还发生了这种事？”御坂美琴惊讶道。 送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回到宿舍之后，其他三人立刻开起了小会。 白井黑子懊悔说道：“确实有这回事，当时志奈子学姐提到过她的异常举动……”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当时的情景，在白井黑子看来，春上衿衣就是一个普通的女生；而且白井黑子也不像初春饰利那么喜欢春上衿衣，所以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初春饰利会这么上心。 “反正我们也要去希望之园做志愿者，顺便调查一下好了。”御坂美琴说道。 “说的也是。”白井黑子点头，“没想到这次志愿活动竟然还有意外的作用。” 第二天，也就是周二，虽然不是休息日，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二人却十分积极地前往第十三学区进行志愿活动。 对此舍监老师很是欣慰，甚至允许她们的门禁时间稍微往后顺延一些。 来到希望之园，两人依旧受到了孩子们的热情欢迎，立刻投入到陪小孩玩游戏的活动当中。 直到晚餐时间，她们才有空余时间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比如骇入孤儿院的电脑系统。 幸好，孤儿院并没有定期清理信息的习惯，哪怕是数年前的资料，也能够找到。 在电子的世界当中，御坂美琴的效率是十分惊人的。外界只过了十几秒，她就已经找到了想要的情报。 “去粗留精”是学园都市的半公开化政策。具体来说，公开的部分是“无限制接收和照顾、培养孤儿”，这可以说是学园都市的“国策”，毕竟这是一座主要由学生构成的城市。 至于不公开的部分，就是“去粗留精”这个概念——有才能的孩童获得更多的资源，更好的培养；而没有才能的那些，就只能分到最低限度的生存资源，可以说是自生自灭了。 希望之园本身只是一座普通的孤儿院，但在几年前，也被分配接收并照顾了一批“去粗留精”组的孩童，春上衿衣就是其中一员。 至于其他孩子，御坂美琴也找到了相关资料——当年孩子们的一张合照。 “总感觉有种熟悉感……”看到照片上的一张张笑脸，御坂美琴忍不住嘀咕着。 但来不及仔细回想，她匆匆把照片保存下来，继续浏览其他资料。 紧接着，她又获得了当年的花名册，以及孩子们的基础档案。 最后，御坂美琴找到一份转校文件——这些孩子们从希望之园离开，被转移到同样在第十三学区的另一所教育机构。 而那座教育机构，在短短一年后就倒闭关门了。孩子们的线索也就此中断…… “果然很可疑！”回宿舍的路上，御坂美琴向白井黑子分享了获得的情报。 “初春在这方面的警觉性还是那么敏锐。”白井黑子赞叹一声，“是不是联系她共享一下情报？” “也好，”御坂美琴点头，“我们联手调查，效率应该会更高。” 白井黑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姐姐大人，您……不问一问基金会那边吗？” “源君……”御坂美琴有些犹豫，“用这点小事打扰他似乎不太好吧？” 说到底，她们的调查也只是挖出了学园都市“去粗留精”的黑历史而已，这个情报在春暖嬉美她们那里已经获得印证。 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御坂美琴也没有头绪。 ——用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打扰源君实在不合适。而且……以源君的性格，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会竭尽全力地帮助春上衿衣吧？ 所以，御坂美琴决定，还是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比较好。 第七百五十六章 能力诱爆实验 “你的学生们都在这里了？” 在一间被临时改造成病房的实验室内，六冢源看到了十二台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医疗舱。 木山春生用无限温柔的表情看着这些医疗舱：“是的，我曾经的学生们都在这里。” 她不惜与世界为敌也要拯救的学生们，如今都躺在这个房间里。 多年以来，这是木山春生距离实现心愿最近的时候。 “我检查过他们的情况，”青蛙医生冥土追魂接下去说道，“原因不明的深度睡眠，仅此而已。他们的身体十分健康，从生理学角度来看没有任何问题——除了无法回复意识苏醒过来之外。” 上次唤醒尝试失败，引发剧烈震动之后，木山春生和冥土追魂重新检查了实验的全部流程，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量子计算机的演算结果也是一切正常，”木山春生想了想，补充道，“我重复进行了十次验算。” “那么，”六冢源不是太了解他们在正在进行的实验，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决定，“再试一次吧。” “欸？真的可以吗？”木山春生诧异道。 因为担心再次引发震动，木山春生迟迟不敢重新开启实验。 但现在有了六冢源拍板，她当然不会拒绝。 冥土追魂打量着房间里的各种仪器装置，突然说道：“这里的设备是不是多了点？” “嗯，我增加了部分设备，”六冢源点头承认，“主要是我的‘模块’。” “你想在你的游戏世界进行这次实验？”冥土追魂说道，“这样倒确实可以避免在现实世界当中引发灾害。” “恰恰相反，”六冢源摇头，“你们的实验还是照常进行，我另有目的，就当是一种以防万一的措施吧。” 冥土追魂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的，但凡有任何可能伤害到我的病患的威胁，我都会进行排除。” 六冢源笑了笑：“放心吧，对你们无害。最多也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十分钟后，一次更加剧烈的震动席卷了学园都市。 冥土追魂立刻终止了唤醒流程。 “失败了……”木山春生神情失落，抬头看向六冢源的时候，眼神中满是茫然。 她已经想尽办法，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引发这种莫名的大范围灾难，可孩子们却依旧昏迷不醒……木山春生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或许应该从源头开始复盘，”冥土追魂仍旧镇定，不见丝毫挫败之色，“我对自己的判断有把握，所以我觉得，可能从一开始，我们的着手点就错了。” 木山春生的学生们参与的实验，是由她的导师木原幻生主导的。对外称为“aim扩散力场制御实验”，但实际上是“暴走能力法则解析用诱爆实验”，目的是刺激能力者aim扩散力场，然后寻找失控条件，并主动诱发失控。 被试验者是“去粗留精”组的孩子们，通过提取失控者的脑内分泌物并将其精炼后就得到了“能力体结晶”。 这个实验的最终目的是将获得的“能力体结晶”用于经过精选的能力者身上，实现“以凡人之躯，聆听天意”的终极目标——既创造出level6。 “……以上是我所掌握的情报。”冥土追魂说道，“木山春生老师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木山春生摇摇头，“我一直被导师……木原幻生蒙在鼓里，直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自己害了孩子们，我知道的可能比医生更少。” “好吧，”冥土追魂继续说道，“总之，我是按照能力暴走后遗症进行治疗的——在学园都市，这种情况并不算罕见——理论上不应该毫无效果。” “所以，”医生继续说道，“我怀疑我们的出发点就错了。” “你的意思是……”木山春生疑惑道，“导致这些孩子们昏迷不醒的，并不是那次实验？” “不，”六冢源说道，“医生的意思是，那次实验的真正内容，也不是所谓的‘暴走能力法则解析用诱爆实验’。你们查到的‘真相’，其实是另一层假象。” 冥土追魂默默点头。 木山春生却难以置信：“怎么会……” “怎么不可能？那可是木原幻生啊！”六冢源反问道，他向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看待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 “木原幻生执着于level6，但这个实验……怎么说呢？”六冢源犹豫一下，才接着说道，“总觉得有点小气，说句难听的，受害者只有这十二个人，就算榨干了又能制造出多少能力体结晶？” 要知道，为了把一方通行推向level6，连木原数多这个后来的竞争者都不惜压上了两万名御坂妹妹的性命；而在大霸星祭期间诱导御坂美琴进化的时候，木原幻生更是做好了把整座学园都市当成祭品的觉悟。 相比之下，“能力诱爆”实验进行的时间虽然更早，但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六冢同学，”冥土追魂突然看过来，“你怎么看？” 六冢源耸耸肩：“我又不是专家，没法做出诊断。但是，我觉得多实验几次收集数据总归是没错的。” “六冢源，”冥土追魂语气严厉起来，“我刚才说过了，任何有可能损害我的病患的事情，我都会制止。” “放心吧，我会避开医院和这里的。”六冢源间接承认了他能够控制“震动”的事实，“也尽可能不造成额外的损伤。” “六冢同学？”木山春生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六冢源。 “不要误会，我没有做任何手脚。”六冢源连忙解释，“只是……通过这些‘模块’，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震动’的区域。毕竟，‘震动’本质是由aim扩散力场引发的。” 而六冢源制造的“模块”，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控制aim扩散力场。 冥土追魂点点头，面色稍霁。 “如果我的这次实验成功了，”六冢源又说道，“那么今后此类实验，就真的可以在游戏世界进行了。” 第七百五十七章 实验的真相 接下来的一晚上，六冢源又坚持重复了好几遍实验，在学园都市各处引发不同规模的地质灾害现象。 最后，还是木山春生和冥土追魂两人看不下去了，才坚持要求暂停实验。 六冢源觉得有些可惜，在他的精准掌控之下，实验引发的“杂乱开放”现象都集中在废弃的无人区，所有受到影响的区域都已经提前安排基金会的人进行了清场。 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会引发部分市民的恐慌之外，几乎再没有其他附加伤害。甚至随着“地震”次数的增多，反而会让人习以为常…… 所以，六冢源才打算趁机一口气尽可能地多做实验，收集数据。 他知道，今晚过后，学园都市方面肯定会警惕起来，再想找到这样可以“无法无天”地进行实验的机会就不容易了。 木山春生救人心切，但也很担心频繁的实验会不会对她的学生造成伤害，所以很反对继续这样盲目地进行下去。 六冢源轻叹一口气，没有继续坚持。他抬头问道：“艾玛，数据收集得怎么样？” “已经达到最低要求，”艾玛立刻给出答复，“但是，为了确保下一阶段计划的顺利实施，我们建议将进度继续推进至少十个百分点。” “够了！”冥土追魂抚额长叹，“不要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既然已经得到最低限度的情报，那么你应该有了判断吧？说说看吧，这些孩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当初进行的实验，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医生毫不客气地问道，他之所以默许六冢源继续这样胡闹似的进行实验，就是因为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只是需要进一步验证。 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了必要的数据情报，那自然就没必要继续折腾了。 即便这些孩子们不会受到二次伤害，但实验引发的“杂乱开放”现象，不可避免地会造成损伤。 “好吧，我就说一说我的推测。”六冢源说道，“因为情报不全，一些关键部分还无法得到确定。” 冥土追魂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说吧，我大概也猜到了。如果我们的猜测是一致的，那么不用担心，数据不足的部分，我可以帮你补齐。” “咦？真的？” “你以为我是谁？”冥土追魂说道，“只要是跟治疗有关的事情，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六冢源走到墙壁跟前，艾玛配合着将屏幕投影到墙上。 “所谓‘杂乱开放’，本质上是一种aim扩散力场的共鸣现象……”六冢源开始说明。 aim扩散力场可以视作为一种由超能力者们集体形成的“潜意识海洋”。用学园都市的说法，就是“个人现实”的集合，也就是“超能力”的集合体。 任何一种超能力都跟aim扩散力场这个整体联系着。 所以，在一定条件下，这个“集体”和“个人”之间是可以相互影响的。这种现象被称为“共鸣”。 “共鸣”现象发生在同类型能力之间，当初木山春生开发的“幻想御手”，本质上就是利用了这种“共鸣”现象。 对于个人来说，集体当中肯定有很多同类型的能力者，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有限，但是借助集体的力量，就可以有效地让自己变得更强。 学园都市的超能力五花八门，但总体上却可以归为几十个大类；所以，不管多么罕见的能力，都能够在aim扩散力场当中找到自己的“同类”。 当初的“幻想御手”只有一万名左右的能力者，但已经囊括了所有的能力大类，所以不管是谁，使用了这个系统之后都会获得显着提升——除非是自身能力太强，已经是大类当中的顶点，升无可升的人。 这是“共鸣”现象的正面应用；而眼下，木山春生正在进行的实验，体现出来的就是另一个极端的负面影响了。 木山春生的学生们，参与的是“能力暴走”类型的实验。他们与aim扩散力场“共鸣”的结果，自然就是更大规模的“能力暴走”。 借助aim扩散力场的放大，一个孩子的能力暴走就会引起整个大类的能力集体暴走。 再由aim扩散力场影响现实世界，就形成了仿佛地震一般的剧烈“震动”。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人引发的现象。如果所有十二名学生一起进行实验，根据统计，将包含全部能力类型的百分之七十八；引发的“共鸣”现象，很可能摧毁整座学园都市！ “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冥土追魂说道。 实验了这么多次，冥土追魂和木山春生当然也能够得出同样的结论。事实上，六冢源刚才讲述的，就是此前他们三人共同讨论结果的总结。 六冢源点点头，在屏幕上投射出当年“暴走能力法则解析用诱爆实验”的报告书。 “所以，你们不觉得只是为了生产制造‘能力体结晶’，跟毁灭学园都市的力量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吗？”六冢源说道。 六冢源拍了拍墙壁：“我认为，提取这些孩子们的大脑分泌物制造‘能力体结晶’也是一个表面上的借口。那个实验的真正目的，是‘共鸣’现象本身——以能力暴走为诱饵，撬动整个aim扩散力场。” 木山春生忍不住说道：“难道说，实验的目的是要毁灭这座城市吗？” “毁灭只是因为能力失控暴走而已，但只要能够驾驭这股力量，或许就可以制造出超越level5的存在。”六冢源说道，“我想，这才是木原幻生的真正目的，跟木山春生老师的‘幻想御手’有异曲同工之妙。” “通过aim扩散力场本身来开发绝对能力者吗？这倒是一个有趣的想法。”冥土追魂说道，“这些孩子们的症状跟aim扩散力场有关——这个结论我赞同。但是其他部分，恕我不敢苟同。” 医生好奇地问道：“六冢同学，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很简单，”六冢源耸耸肩，“因为我正打算这么做。” 六冢源积极参与到这次治疗实验当中，并且坚持进行实验，不惜多次引发“杂乱开放”现象，本来就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哪怕没有木山春生的实验，接下来六冢源也会自己想办法对aim扩散力场动手。 “当然，”面对木山春生难以置信的眼神，六冢源又补充道，“虽然只是猜测，但以我对木原幻生的理解，他大概率会得出同样的结论，进而采取我所判断的行动。” 因为，在对level6的执着追求这一点上，六冢源和木原幻生其实是同一类人。 第七百五十八章 真相大白 “啊，终于停止了吗？”御坂美琴穿着睡衣站在窗前，向外张望。 当然，常盘台中学的女生宿舍，窗外是一片经过精心打理的花园，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可看的。 之前一直断断续续的“地震”烈度不大，要不是这两天一直在关注着“地震”之类的事情，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恐怕都不会注意到这点动静。窗外的花坛里，甚至连一朵花都没有被震掉。 “姐姐大人，我回来了。”白井黑子从屋外推门进来。 “怎么样？没有挨骂吧？”御坂美琴关心地问道。 “没有，”白井黑子摇摇头，“这几天舍监老师的心情很好，而且有正当理由的话，她也不会随便发脾气的。” “结果如何？”御坂美琴又问道。 白井黑子再次摇头：“除了我们，似乎没有人察觉到‘地震’现象，不过老师联系了相关研究所，得到的答复是确实出现过相当于一点五级的轻微地震。” 御坂美琴接着说道：“刚才我也联系了初春同学，果然，春上同学的状态不对劲。说是好像梦游一样试图向某个方向移动，而且还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确实很让人不安啊。”白井黑子皱着眉，“要不要过去看看？” “初春说随着地震的结束，春上同学已经恢复平静并且重新睡着了，暂时应该没有问题。”御坂美琴说道，“她让我们不用担心，明天再去探望。” “继续拖延下去真的没问题吗？”白井黑子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是她想要怀疑春上衿衣；但是，突然出现的转校生，以及随之而来的奇怪“地震”，还有春上衿衣在“地震”发生同时出现的奇怪反应…… 如此种种，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怀疑。白井黑子担心春上衿衣，但也更加担心倾注了全部善意的初春饰利。 “好吧，还是问一问源君比较好。”事到如今，已经发展到关乎朋友安危的紧要局势了，御坂美琴也顾不了那么多，决定向六冢源求助。 白井黑子没有反对，只是问道：“但这么晚联系六冢学长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御坂美琴却是信心十足，“源君说了，这几天他和木山春生老师一起做某个实验，大概率会通宵……” 突然，御坂美琴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画面：“啊，木山春生老师！” 她终于想起来，在希望之园电脑里找到的照片，上面的那些孩子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自己确实曾经见过他们——在木山春生老师的记忆当中。 还是在“幻想御手”事件的时候，当时御坂美琴和掌握了“多才能力”的木山春生老师有过一次激烈交锋。 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御坂美琴看到了木山春生老师过去的记忆，从而知道了她开发出“幻想御手”的目的。 ——为了拯救她的学生们。 而木山春生负责照顾的学生们，就是照片上的那些“去粗留精”组成员！ 因为在记忆中看到的孩子们比照片上大了一两岁，所以御坂美琴没能立刻想起来。 “也就是说，”御坂美琴眼前一亮，“源君正在跟木山春生老师一起做的实验就是……” “欸？是的，我们正在尝试唤醒这些沉睡当中的孩子。”电话中，六冢源直接承认了所有事情，“那些地震一样的震动也是因为我们的实验造成的，被称为‘杂乱开放’的现象。” 而且，春上衿衣在“梦游”当中经常喊的名字“枝先绊理”，正是实验当中率先尝试唤醒的一个女孩。 春上衿衣的能力是level2的“精神感应”，但是她在跟特定对象——也就是挚友枝先绊理通讯的时候，可以实现堪比level4的超远距离精神通话。 她们两人的能力可谓是天生一对。 春上衿衣的种种异常举动，也是因为接收到了挚友的求救信号，而下意识采取的行动。 “破案了……”通话结束，御坂美琴盯着自己的手机，喃喃说道。 白井黑子也一脸的哭笑不得：“没想到，只是一通电话而已……我们这两天的担心和努力好像完全没有意义……” 事实再次证明了情报交流的重要性。 六冢源和木山春生都不知道春上衿衣的事情；而御坂美琴她们则不知道木山春生的学生们的情况。 但一通电话打下来，相互交换了各自掌握的情报之后，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轻松简单到惹人发笑的地步。 宿舍里，两个女生面面相觑地打了会儿呆，然后白井黑子率先打起精神：“要赶紧告诉初春，也让她别再担心了。明天带春上同学一起去木山春生老师那里看望她的朋友吧。” 另一边，六冢源挂断电话后，也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我就说，震动怎么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原来还有另一个‘信号接收站’吗？” 木山春生也旁听了整通电话：“原来是绊理的朋友吗？以前也听她提到过，没想到她们的羁绊竟如此之深。” 说罢，她把手里的能量饮料一饮而尽：“为了春上同学，我也必须加倍努力了啊！” “老师还是休息一下吧，”六冢源劝说道，“医生不是说了吗？他会尽快拿出新的治疗方案，在此之前就算我们再努力也没有意义啊。” 木山春生苦笑道：“胜利就在眼前，这种时候我实在是睡不着呢。” 除了实验当中遭遇了一些挫折，其他各方面都顺利得过分。以至于木山春生觉得这是一场不真切的美梦，生怕自己睡着后再醒来，一切又变回原点。 六冢源摇摇头，转而说道：“既然实验已经被医生叫停，那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义了。” “六冢同学……”身后的女老师叫住了他，“六冢大人，谢谢您！” 六冢源笑了笑：“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不管如何，但您确实帮助我拯救了这些孩子们。”木山春生说道，“我会按照约定，今后继续为您效力。” 六冢源却不置可否，只是说道：“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总不能这些孩子们醒过来，你却倒下了吧？” 离开木山春生的研究所，艾玛突然开口说道：“主人，您也应该休息了。” “我和木山春生老师不一样，我不会那么容易感到疲倦。”六冢源说道。 “但是，”艾玛说道，“明天晚上正好有一场烟花大会，我觉得主人应该休息一下。” 紧接着，六冢源就看到了艾玛直接在眼前空气中投射出来的烟花大会的宣传海报。 “艾玛……” “我在，请您吩咐。” “你这是受了谁的贿赂？”六冢源开玩笑地说道。 “没有哦，艾玛是主人的智能助手，主人的日程安排本就是艾玛的职责。” 第七百五十九章 久违地上学 夏季过后还要举办“夏日”烟火大会，也算是学园都市的一个传统了，据说是要“抓住夏季最后的尾巴”。 虽说已经是秋天了，但由于气候原因，温度还不至于冷到无法穿上夏装浴衣。所以，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趁着天气尚暖的时候举办了这场活动。 其实按照往年的惯例，烟火大会应该是在九月末举办的，只不过今年发生了“九月三十日事件”，之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奇怪事件不断推迟，结果就拖到了现在。 六冢源也是知道烟火大会的个传统的。 “原来今年的大会并没有取消吗？”他有些惊讶，“举办方也真是挺执着的啊。” “其实原本确实已经取消了。”艾玛说道，“但是统括理事会觉得需要有一些活动来转移公众注意力，所以又重新做了策划。” 作为六冢源的智能助手，他在统括理事会当中的很多工作也是交给艾玛来处理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六冢源本人可以算是烟火大会的主办方。 “另外，”艾玛继续说道，“主人您或许对统括理事会的事务不感兴趣，但是几位女主人却是很感兴趣的。” “喂，不要擅自给自己增加主人的数量啊！”六冢源吐槽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们也都知道了烟火大会的事情？” “准确来说，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食蜂操祈她们正在等待主人的邀请。”艾玛说道。 “好吧，那就去看看烟火好了。”六冢源耸耸肩，问道，“活动是什么时间？” “就在明天晚上。” “……你提醒得太晚啦！” “不晚，”艾玛却说道，“就算提前通知，主人也会因为手上的工作而忘记吧？” 尤其是这两天在进行重要实验的时候，六冢源的精力高度集中，恐怕确实无暇顾及其他事情的。 其实，如果不是六冢源的实验已经告一段落，艾玛也不会在这时候提到烟火大会。 虽然自作主张地给自己增加了几个“女主人”，又被六冢源开玩笑是不是收了贿赂，但本质上艾玛是只对六冢源一个人负责的智能助手。 在艾玛看来，任何事情都必须以六冢源的需求为首位。 “我觉得主人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艾玛如是说道，“哪怕主人拥有读档恢复的能力，但您毕竟是人类而非机器——就算是我和妹妹，偶尔也有需要休整的时候。” “咦？话说回来，自从你觉醒之后，我就没有再对你的程序进行过维护了，”六冢源好奇地问道，“你和秋莎是什么时候休息的？” “我们ai的时间观念和人类不同。”艾玛解释道，“我和妹妹只需要几秒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一次自检和休整，相互交替的话，您没有注意到也很正常。” “真有趣啊，人工智能……”六冢源喃喃自语道，“等我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我和妹妹会好好配合的。”艾玛说道。 第二天，六冢源立刻邀请了三名女生一起参加烟火大会。 御坂美琴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春上衿衣的事情，所以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而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则是单纯的因为休息好了，重整旗鼓之后找上门来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六冢源驻车的公园湖畔，找到了正在进行晨练的六冢源。 因为三人都在，所以也不必纠结先后次序，六冢源直接方面发出了一个集体邀请。 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已经放弃了在这种事情上面较真，三个女生相互看了看，或是冷静，或者苦笑着答应下来。 本来她们还以为六冢源根本没有参加烟火大会的打算呢，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那么，今天放学后再见吧。”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挥手告别。 今天是周四，哪怕是level5的大小姐们也需要正常上学呢。 另一边，六冢源也久违地准备回学校露个面。 因为成绩优异，再加上level5的身份，六冢源在学校的地位变得相当超然。别说不去上课了，就算连期末考试也一起翘掉，学校老师也会想办法给他一个全优的成绩。 平凡至极的某高中当然不可能像五大豪门名校那样，对level5也用严格的校规进行约束——要是六冢源一个不高兴，直接转校就完蛋了。 毕竟除了纯粹的女校，没有哪个学校会拒绝一位level5的加入。 当然，比起学校高层的领导们，作为班主任的小萌老师对六冢源的长期缺席还是颇为怨念的。 “这两天我回去上课，小萌老师一有机会就抓住我询问有关源君的事情呢。”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夏川志奈子说道，“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念源君呢。” “小萌老师作为教师的执念真的太强了，”六冢源说道，“别说是我了，如果那个一方通行是她的学生，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教育吧？” “确实是小萌老师的风格。”夏川志奈子深有感触地点头。 夏川志奈子只是一个level1的普通学生，之所以她也能轻松请到长假，整天整天地不去学校，最大的原因也是六冢源。学校老师也知道她跟六冢源的关系匪浅，所以自然在请假这种小事上大开方便之门了。 对旁观者来说，夏川志奈子恐怕就是跟六冢源绑定的一个附属品吧？她本人的意志并不重要，关键是六冢源的态度，不触怒六冢源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夏川志奈子对此并没有不满，甚至反而挺开心的。 来到久违的教室，除了收获同学们无比诧异的目光，六冢源果不其然地被小萌老师抓住，进行了一次闭门长谈。 一向很有原则的小萌老师甚至破例占用了六冢源的第一节课时间，把他带到学生指导室进行闭门谈话。 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六冢源才回到教室。 “源君，怎么了？”夏川志奈子立刻靠近过来，“小萌老师都找你聊了什么？” 不只是她，周围的其他同学也都竖起耳朵，露出仔细倾听的神情。 “不用担心，”六冢源笑着说道，“老师找我只是在商讨有关转校的事情。” “咦？”几乎全班同学都叫出声来。 夏川志奈子的反应最为激烈，她冲到跟前，一把抓住六冢源的手：“欸？源君要转校？” 第七百六十章 六冢源要转校? “话说，你竟然真的提了啊……”教师办公室里，体育老师黄泉川爱穗照例来找月咏小萌一起抽烟。 在桌上设置好吸烟小装置，两人一起点燃嘴上叼着的香烟。 “是啊，”月咏小萌仿佛耗尽了力量，一副颓丧的神情趴在桌面上，“这种重要的事情当然要当面商谈才行吧？难得六冢同学来学校，当然要抓住机会进行商谈喽……” “校长和教导主任他们要骂死你了。”黄泉川爱穗说道，“你这是把我们学校的骄傲，唯一的高等级能力者——而且还是全学园都市只有七人之一的level5往外推啊。” “但是啊，”月咏小萌吐出烟圈，看着它被桌上的小型抽烟器吸走，“作为教师，果然还是要为学生负责的吧？尽管不甘心，但是level5确实已经超出我们学校可以教育的范畴了。六冢同学之所以请假不来学校，就是因为在我的课堂上，他已经学不到多少有用的知识了吧。” level5是“超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拥有强大的超能力，更体现在他们远超常人的脑力。 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开发，本质上是一种对“大脑”的开发。能力等级越高，也意味着脑力、智力的全面提升。 仅在学习能力方面，level5就已经和其他同龄人拉开差距了。 就像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虽然还是国中生，但奉行超精英教育的常盘台中学，课程早就覆盖了大学甚至更高的层次。 也正是因为能够做到如此夸张的地步，所以常盘台中学才会以纯粹的国中身份占据五大名校之一的位置。 相比之下，某高中就是最普通的高中学校，哪怕跟学园都市之外的正常升学高中相比也略有不足。 所以，月咏小萌老师很清楚，他们没有教导一位level5的学生的能力——以六冢源的学习能力，直接上大学的课程也不会太费力吧？ 当然，月咏小萌自身是有这个实力的，可问题是，她需要负责的是一整个班级的所有学生，不可能为了六冢源一个人，就擅自把课程难度提高到大学水准。 作为一名负责任的教育者，月咏小萌无法接受六冢源在这里虚度时光，所以才顶着学校方面的压力，开始帮六冢源寻找更合适的出路。 “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黄泉川爱穗耸耸肩，“不过我觉得六冢源那孩子似乎不需要我们这样的过度关心吧？” “你说的没错。”月咏小萌苦笑道，“六冢同学他拒绝了转校的推荐，哪怕我找来了长点上机学园的资源。” “啧，亏你能找到……”黄泉川爱穗咋舌道，“校长先生真的会被气疯了啊。” “这不是被拒绝了嘛，所以只要被念叨两句就行了。”月咏小萌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比起担心来自校长的训斥，她还是更加在意六冢源的未来。作为自己的学生，一直请假不上学，总归不太符合她的价值观。 “你就是爱操心。”黄泉川爱穗将烟蒂塞进收纳盒，“也该学会放手了，六冢源……恐怕比你想象地更加可靠，他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操心的人，他知道自己要有的路是什么。” 然后又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虽然也不一定符合我们常人的价值观的道路就是了……” “黄泉川老师知道什么吗？”月咏小萌连忙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毕竟我只是一个体育老师而已。”黄泉川爱穗敷衍似的摆摆手。 但她其实是知道的，和月咏小萌不同，除了“教师”这个身份，黄泉川爱穗还有“警卫员”这个兼职。而且由于其强大的战斗力和执行力，她在警卫部队系统当中的地位其实很高。 所以，黄泉川爱穗对六冢源的一些机密情报也有所了解。 她知道六冢源是那个最近突然崛起的“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的幕后老板，甚至知道他在统括理事会当中也有一席之地！ 说句功利点的话，学生们学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在走上社会的时候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嘛。 此时的六冢源，可以说已经站在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终点线上，再纠结他有没有好好上课……恐怕没有多少意义吧？ 当然，每个人的理念不同，作为一名教师，月咏小萌的执念也绝不能算错。所以黄泉川爱穗也就没有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让好友徒增烦恼。 感到在意的月咏小萌还想继续追问，但下一秒就被校长叫走了。 “我就说吧……”黄泉川爱穗收起桌面上的小装置，“待会儿顺路去看一看那个大出风头的男生吧。” 教室里。 六冢源好不容易安抚住一片哗然的同学，和急得扑倒跟前的夏川志奈子。 “只是商讨而已，我又没说我答应转校啊！”六冢源大声说道，“而且反正我也不怎么来学校，跟转校也没什么区别吧？” “这能一样嘛，”一旁的土御门元春说道，“只要源君你还在我们学校，不管你来不来上课，对外宣称的时候，我们都可以说自己是level5的同学啊！” level5带来的品牌效应和宣传效果，是其他任何事物都无法媲美的。 土御门元春只是举了一个最简单朴素的例子，实际情况远比这个更加复杂。 别的不提，如果六冢源真的要转校，转入的学校除了要给他最优厚的奖学金，还要向某高中支付高昂的费用——就像是球队里明星球员的转会费一样。 凡是涉及到真金白银的利益的事情，都不是那么简简单单一两句话就能敲定的。 “好啦，放心吧，我是不会转校的。”六冢源直截了当地说道，“只是最近确实比较忙，所以请了长假，等我忙完了，就会回来正常上课的。” “那具体要到什么时候呢？”有人问道。 “看我要做的事情是否顺利了。”六冢源说道，“快的话下学期，慢的话，恐怕就要到高二年级了。” “所以六冢同学，你正在忙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又有人大声问道，就像是在开新闻发布会一样，“是配合外边的实验室进行研究吗？” “其实是我自己的研究。”六冢源也没有隐瞒，“我正在向level6发起冲击。” “哦！！！”同学们发出一阵不明觉厉的惊呼声。 紧接着，不只是谁带头，所有人回以热烈的掌声。 冲击level6，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绝对能力者”！ 如果换个其他人说这句话，肯定会换来一阵嘘声——哪怕是其他level5。 因为大家对晋升level6的难度都有一个基本的概念。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不会十几年下来却毫无音讯了。 但是在一年级七班的学生们眼中，六冢源就是一个不断在创造奇迹的人。 从默默无闻突然转身一变成为全校唯一的level4高等级能力者；没多久又成功晋升为level5，成为屹立于学园都市顶端七人之一。 在这样的前提下，就算六冢源说他要冲击成为level6，大家也愿意相信。 第七百六十一章 女教师的下班后酒会 六冢源夸下海口说要晋升level6，班里同学们怎都嘻嘻哈哈地应和着，好像这个目标已经板上钉钉，马上就能实现一样。 至于有多少人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又有多少人只是在读空气地附和，就没有人知道了。 本来就是课间的闲聊，又何必太当真？再说，六冢源都已经是level5了，再往上一步，可不就是晋升level6吗？ 六冢源以此为目标可以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平凡而又热闹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虽说是在上课，但是对六冢源来说，就跟休假差不多了。 放学铃声响起，六冢源收拾起书包，和夏川志奈子一起走出学校大门。 ——接下来，就是期待已久的烟火大会了。 就在他们离开学校不久，月咏小萌才垂头丧气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她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校长他们对六冢源的重视程度，几位高层领导轮番上阵，在她的耳边唠叨了一整天时间，就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进行洗脑似的，想让月咏小萌老师彻底方式“蛊惑”六冢源转校的念头。 于公于私，各个角度的理由被校长等人一一摆出来，只为证明把六冢源就在某高中才是最佳选择——不论是对学校，对月咏小萌老师，还是对六冢源自己来说都是最佳选择。 “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们的校长大人这么能说会道，”下班之后的路边摊上，月咏小萌一边喝着清酒，一边对同事兼朋友的黄泉川爱穗和铁装缀里吐槽，“该说他是教育家还是辩论家呢？感觉我都要被他说服了。” “好啦，反正你已经努力过了不是吗？”黄泉川爱穗说道，“而且当事人也没有转校的打算，所以就不要再纠结了。” “我知道啦，”月咏小萌说道，“我已经跟六冢源好好聊过了，当然会尊重他的选择。而且，优秀的学生是老师的骄傲，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希望六冢源离开吗？他可是level5哦！” “你清楚就好，”铁装缀里也说道，“学校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你呢，直接教导一位level5，这种经历可不是谁都有的。” “老板，再来两瓶！”黄泉川爱穗大声招呼道，“难得清闲一下，不要再讨论那些麻烦的事情了，让我们痛痛快快地大喝一场吧！” “说的没错！”铁装缀里也追加了菜单，“今晚不醉不归！” 虽然在座的三位都是女性，而且还有一个只有幼儿体型的奇特存在，但却都是有着一副好酒量。就算今晚喝的再多，她们也有把握明天可以精神抖擞地去上班，不受丝毫影响。 这个路边移动摊贩的老板也是她们的熟人，否则也不会把酒卖给月咏小萌这样的存在。 喝着喝着，月咏小萌突然问道：“老板，我们这样没有打扰到你做生意吧？今天有烟火大会，是不是要转移阵地了？” 移动摊贩的优势就在于灵活机动，可以自由选择摆摊的地点。 今天晚上的烟火大会，显然是一个吸引客源的好时机。 老板却憨厚地笑着：“不着急，招待好你们几位老顾客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小摊车就这么大，坐下三个客人就已经是极限了。反正只要有客人，他并不在乎是在哪里摆摊。 再说，这三个老顾客喝酒花钱十分豪爽，今晚能够招待好她们就已经很赚钱了。而且她们其中还有两位警卫员出身，有她们在，完全不用担心被小混混骚扰，实在是好处多多。 月咏小萌她们其实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注意到身后的路上，身边浴衣，精心打扮的女生突然多了起来，才想起来今晚有烟火大会这件事。 作为已经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三个老师对烟火大会的兴趣不大，也没有去凑这个热闹。 “反正在这里也能看到烟花，没必要跑那么远去指定地点了。”黄泉川爱穗回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心中估算了一下角度，“待会儿往左边移动八米左右，就可以从那两座大楼之间的空隙看到烟花了。” “欸？好麻烦……”已经微醺的铁装缀里趴在桌面上说道，“就待在这里吃东西好了，干嘛要跑那么远去看烟花……” “才八米而已，一点都不远啊。”月咏小萌说道，“如果移动到距离这里五十米外的桥上，应该能获得不亚于指定区域的完美视角。” “你们两个够了啊，我才不想在开心喝酒的时候还要计算数学题啊。”铁装缀里吐槽道。 月咏小萌虽然身体娇小，但她的大脑却是怪物级别的。哪怕喝到半醉状态，也能一眼就在脑海中构建周围环境的三维模型。 黄泉川爱穗倒是没那么夸张，她是肌肉派的体育老师，但同样也是一名精英警卫员，强大的战术素养让她对“空间”“距离”之类的元素十分敏感。 铁装缀里知道，刚才黄泉川爱穗的完全是在用估算火力投射的方式来计算观赏烟火的角度的。 相比之下，铁装缀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凡人，只想在下班之后懒散地喝酒休息，不想跟身边的两个怪物比拼脑力和经验值。 当然，月咏小萌和黄泉川爱穗也只是本能反应，实际上她们也完全没有挪窝的意思。 “对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月咏小萌猛地站起身来——只不过因为身高原因，反而直接钻到桌子底下。 “唔……糊涂了！”又费劲地爬回座位，“黄泉川老师！” “你在搞什么呢？”黄泉川爱穗伸手拽了她一把，“你距离喝醉还差得远呢！” “不，”月咏小萌严肃地看向她，“我想说的是，今晚你们不用去执勤巡逻吗？” “不用哦，今天我们轮休。”铁装缀里抢先回答道。 “怎么会？”月咏小萌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明明今晚有烟火大会这样的大型活动，往年的这个时候，你们不是最忙了吗？” “你说这个啊……”黄泉川爱穗点点头，解释道，“今年不用咯，因为有强力支援登场，所以我们难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原来，在不久前，原警卫部队特别行动队队长泰瑞丝缇娜.莱夫雷恩从国外游学归来，立刻着手重建因为此前“驱动铠暴走”事件而被封印的驱动铠部队——取名为“先进状况救助队”，成为最近警卫部队系统当中十分活跃的一支力量。 因为全员装备了高性能的军用级别驱动铠，所以无论是效率还是实力方面，都比正常的警卫部队要强悍许多，使得一直超负荷工作的警卫部队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 作为精英干部的黄泉川爱穗，也得益于此才能够获得休息的机会。 第七百六十二章 热闹的烟火大会 夜幕降临，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来到观看烟火大会的指定区域。 像这种有组织的大型活动，通常都会吸引来种类繁多的小摊贩，共同举办成热闹祭典或者集市。在以高科技为主题的学园都市，这幅相当传统的景象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体验，所以向来颇具人气。 夏川志奈子已经换上一身红色的浴衣，踩着一双平底木屐，兴致勃勃地走着。 正是为了换这身衣服，所以她才一直拖到现在才来到祭典现场。 刚刚换上浴衣出门的时候，夏川志奈子还有些不适应，十分在意周围的人，尤其是六冢源的看法。 但随着六冢源毫不吝啬的称赞，以及周围同样换上浴衣甚至和服的女生越来越多，夏川志奈子很快就放松下来。 夏川志奈子的装束色彩艳丽，在人群中也属于十分醒目的那个。所以远远地就被注意到了。 “志奈子学姐！六冢大哥！”隔着人群，就看到一个纵卷发的女生正在大声打着招呼。 “帆风润子。”六冢源认出对方，常盘台中学的制服也很有辨识度，“看来操祈也到了。” 果然，穿过人群，就看到一群同样十分引人瞩目的少女。 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以及伴随在她们身边的警策看取和多莉、桃莉等人。 “晚上好，源哥哥~”食蜂操祈很开心地打着招呼，但是看到夏川志奈子的时候，神情却变得有些复杂。 “可恶，果然就该更加干脆力一点，别管什么校规了……”女王蜂小声自语着。 常盘台中学校规严格，要求哪怕在休假的时候也必须身穿学校制服，所以她和帆风润子都老老实实地穿着学校的秋季制服过来。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到夏川志奈子焕然一新的华丽形象，食蜂操祈顿时觉得自己失策了。 就连警策看取和多莉、桃莉她们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啊！ “女王大人不用担心！我这就安排！”帆风润子立刻拿出手机，准备呼叫后方支援。 换个衣服而已，对于食蜂派阀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算了，不要打扰其他孩子们了。”食蜂操祈垂头丧气地摆摆手，“没有了第一眼的冲击力，中途才更换服装只会给人带来困扰力啊。” 而且现场人山人海，就算把化妆车开过来也只能停在活动场地的边缘地区，一个来回要走不少路，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常盘台中学的制服也很不错。”六冢源说道，除了穿衣服的人天生丽质之外，更重要的是，经过特殊设计和制作的常盘台中学制服，兼具防弹和防刺服的功能——是学舍之园真正的黑科技成果之一。 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几乎都是非富即贵的千金大小姐，学校强制要求她们穿制服，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 再说，由顶级设计师设计的制服本身，也极具美感，是一种可以适应任何场合的方便选择。 事实上，就连一向挑剔的常盘台中学学生们都默认了这条严苛的校规——从这点也能看出制服设计的成功。 食蜂操祈当然也很清楚这些，她并不讨厌这身兼具实用性和美观性的服装，只不过是因为觉得被夏川志奈子比下去了才感到不爽。 “话说，御坂美琴呢？”夏川志奈子左右看了看，“她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吗？” “她跟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出发。”食蜂操祈说道，“不过应该啧已经到了吧？” “美琴酱的话，在那边呢。”多莉或者桃莉姐妹中的一个抬手指向远处的一座露台。 按照活动攻略，那里是观赏烟火大会的最佳位置之一。 “最佳观赏位置啊，”六冢源眯起眼睛看过去，“那我们也过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目的地移动，一路上自然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不过由于这群少女们自带的强大气场，却也没有人敢贸然上前搭讪。 终于，在食蜂操祈感到疲倦之前，众人顺利抵达目的地。 “果然，既然被纳入到攻略当中，吸引这么多人也很正常……”结果一来到露台，就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 “今年的烟火大会似乎人特别多。”夏川志奈子说道。 她是烟火大会的常客，前几年也和朋友一起来过。只不过还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六冢源若有所思：“看来大家确实都迫切地想要一场活动来放松心情啊。” 此前的一段时间，哪怕是与所有事件都无关的普通市民也感受到相当程度的压力吧？ “确实是呢，”食蜂操祈接过话题，“人们的情绪都是紧绷着的，烦躁力很严重的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六冢源又环顾四周，没来由得感到担心起来：“希望今晚的活动能够平安渡过吧。” “当然会一切平安的！”御坂美琴的声音突然响起。 就看到另一群少女汇合过来。 真是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她们五人组——春上衿衣也跟着一起来了。 刚才放学之后，她们一起去了木山春生老师的研究所，看望正在接受治疗的枝先绊理等人。 看到好友安然无恙，正在接受治疗，春上衿衣终于放下心来，能够带着笑脸和轻松的心情来看烟火了。 “太狡猾力了！”看到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她们也换上色彩明亮的浴衣，食蜂操祈忍不住再次念叨起来——明明都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怎么只有自己最老实呢？ “嘛，因为要陪春上同学好好享受烟火大会，所以当然要做到最好啊……方方面面都是。”御坂美琴连忙解释道。 今晚的烟火大会，她们似乎还有帮助春上衿衣转换心情，带她融入集体的打算。 突然看到一大群陌生的女生围拢过来，春上衿衣有些紧张，不过很快，就被众人投喂的小吃零食转移了注意力，一边吃东西，一边露出安心的表情。 看着少女们的互动，六冢源悄悄后退，来到露台的边缘。 “艾玛。” “我在，主人，请吩咐。” “这片区域的模块设置情况如何？”六冢源问道。 “只有最基础的部署。”艾玛说道，“需要在此增加模块的数量吗？” “不，不需要。只要保证通讯畅通就行。” “怎么了，源君？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御坂美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边。 今晚的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浴衣，上面点缀着呱太图案的装饰，看上去有些幼稚，但却很符合御坂美琴的风格。 “没什么，只是以防万一。”六冢源摇摇头，然后指向场地的外围——那里停放着一整排的警卫部队专用车辆。除了常见的警车之外，还有专门用来运输驱动铠的集装箱整备车，以及配套的综合指挥车。 “看到那辆车上的天线了吗？”六冢源指了指其中的某一辆车，“那是大功率信号发射器，是战区级别的军用通讯设备。同样，它也可以用作大包围的信号屏蔽。” 警卫部队许久不曾出动的驱动铠部队突然在此露面，让六冢源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所以专门嘱咐艾玛注意确保通讯正常。 第七百六十三章 泰瑞丝缇娜 警卫部队装备的驱动铠，因为在暑假学究会同时也是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期间发生的“革命未明”事件，而陷入无限期封存状态。 由于这次叛乱事件的发生者正是警卫部队最大的装备供应商study，所有由study提供的技术装备都被禁止使用，在找到合适可靠的替代供应商之前，警卫部队的重装驱动铠部队也只能无限期停工了。 学园都市在名义上依旧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所以理论上它比所在的曰本更加不可能拥有军事武装力量。但实际上，众所周知，在高科技和超能力的加持下，学园都市真正的军事力量不容小觑。 警卫部队的驱动铠部队，事实上就是学园都市的一支重装部队。只要更换番号和涂装，并切换合适的武装，它们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转换成纵横战场的强悍部队。 正因为有了这重属性，所以在处理学园都市内部的事务当中，警卫部队其实极少出动驱动铠。即便出动也不会大张旗鼓，反而会强调情报保密，尽可能不让公众知道，防止引发恐慌。 六冢源倒是不怕这些巨大机器人一样的战争兵器，此前他也不止一次跟这些家伙打过交道。 但是，沉寂许久的驱动铠部队突然重新登场，并且还是在这种人数众多的大型活动现场出现，这一点还是让六冢源下意识地提高警惕。 警卫部队本身应该没有问题，他们一向都是代表学园都市最广义上的“官方”，以保护一般市民为己任，这方面确实十分可靠。 所以…… 六冢源转回视线，看向露台上以及底下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在市民当中吗？ “当然，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对自己的警惕，六冢源解释道，“不用太担心，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件可能发生，我应该早就提前收到情报了。” “这样啊，那就好。”御坂美琴拍了拍胸脯，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对御坂美琴来说，今晚的烟火大会有特殊的意义，一方面是跟源君的约会——虽然一起跟过来的人有点多；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春上衿衣开心起来，好融入集体。 所以哪怕是好战的御坂美琴，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出现意外，然后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敌人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保证通讯信号畅通还是很有必要的。”御坂美琴也赞同六冢源做出的安排。 他们有艾玛和秋莎两位超级ai，以及配套的量子计算机做后援，还有遍布学园都市全城的“模块”，只要身在这座城市，就相当于拥有半个主场优势，几乎不用担心任何敌人。 但这一套系统却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信号传输。 六冢源他们的手机和电脑，以及遍布全城的模块，都依靠网络进行连接。一旦信号遭到屏蔽从而断网，整套系统的威力也就十不存一了。 而且可能还会有更加糟糕的情况出现——大霸星祭期间，木原数多针对自己展开的绝杀局——六冢源至今依旧记忆犹新，引以为戒，一刻都不敢疏忽大意。 所以，六冢源才会对自己的网络信号问题如此重视。 “嗯，我也会注意的。”御坂美琴额前的刘海闪过一缕电光，认真地点头道。 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台天线车——待会儿如果真的出现了信号屏蔽情况，那就第一时间把它干掉！ “行了，别在意我，你去玩吧。”六冢源拍了拍少女的脑袋。 “源君你呢？” “我待会儿再过去。”六冢源说道，一边晃了晃手机，“我再检查一下周边的情况。” 不是六冢源杞人忧天，实在是这半年来，每逢重大活动期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事件突然发生。 眼下这场烟火大会，勉强也能算是一场大型活动，按照以往的经验……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尤其是现在，六冢源自己就树大招风，一旦发生什么事件，大概率都会跟他有关，这让他更加无法安心观赏烟火。 “那我也……”御坂美琴正想说自己也留下来陪他一起检查，就听到后面白井黑子和佐天泪子她们的呼唤声。 六冢源说道：“她们在叫你呢，快去吧，我马上也过去。” 御坂美琴这才转身离去。 “那么，接下来……”六冢源重新将视线投向露台背面的警卫部队车队。 越看越觉得有问题——这股力量太强了，只是为了维持烟火大会的秩序，根本不需要动用这种程度的武装。 “究竟是为了应对什么威胁呢？”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当然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杂乱开放’事件喽，”耳边极近的位置，突然传来女性略显沙哑的嗓音，“不过不用担心，这次出动的驱动铠都是灾害救援的型号。” 六冢源稍微拉开距离，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有着浅棕色大波浪长发的年轻女性，正十分亲昵地搂着自己的脖子，一副稔熟的口吻打着招呼。 “呦，晚上好啊，六冢源同学~” 长发女子身上穿着警卫部队的藏青色制服，勾着自己肩膀的手上拿着对讲机，另一只手中却攥着一支苹果糖——一副刚刚从底下的集市出来的样子。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六冢源轻轻扒开女性警卫员的手，进一步拉开距离。 “咦？已经忘记我了吗？”女性警卫员一副伤心的模样，但也只是浮夸的演技罢了，她很快收拾表情，“嘛，不记得也很正常，毕竟我们没有直接见过面，而且你的记忆有过一次重置，像我这样没有印象的角色肯定会被忘记。” “泰瑞丝缇娜.莱夫雷恩，警卫部队先进状况救助队队长。”女性警卫员把对讲机挂在装备带上，伸出手来，“我们以前合作过，虽然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六冢源伸手跟她握了握，一边说道：“确实没有印象了。” “我此前的专业是驱动铠之类的高科技装备研发，”泰瑞丝缇娜说道，“我开发了一系列早期型号的驱动铠，当时验证机的试驾员就是你哦。” “原来如此，这个我倒是还有印象。”六冢源立刻想了起来。 六冢源的早期打工生涯，主要就是干的这些危险性大，需要“卖命”的工作。 试驾驱动铠，算是其中危险性尤其高的的一份工作——因为需要验证驱动铠的防护性，被各种武器直接攻击属于经常情况。 所以六冢源印象深刻。 但是，当时应该没有见到过眼前这个美女设计师才对。 六冢源重新审视着自己的记忆。 第七百六十四章 随机糖果盒 “欸~是这样啊~”泰瑞丝缇娜拉长了声音说道，一边移开视线，看向自己带来的集装箱整备车——果然记忆还是缺失了一部分啊，不过应该是被当成无关紧要的部分被舍弃掉了吧？ “嘛，这样也好……”她没有继续纠结，眼下这种情况反倒方便了自己。 “什么这样也好？”六冢源不明所以地问道。 泰瑞丝缇娜笑了一下，转而说道：“你试驾的都是早期型号，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现在装备的成熟产品？不是我自夸，我亲自研发的驱动铠，可比study设计制造的强大多了，当然，成本也稍微有点贵……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上头也不会再在预算上犹豫了。” “不，不用了。”六冢源拒绝了这个过于热情的警卫部队队长，然后把话题引向自己在意的方向，“你刚才提到了‘杂乱开放’……” “是的，就是最近几天经常发生了地震。”泰瑞丝缇娜点头说道，“你的话肯定有所察觉吧？” “是的。”六冢源也点点头，继续试探道，“所以……你已经知道了引发‘杂乱开放’现象的原因？” “当然不知道。”泰瑞丝缇娜果断说道，“要是知道，也就不用在这做被动的防备工作了吧？” “你怎么知道这里一定会发生‘杂乱开放’？”六冢源又问道。 “我不知道哦，”泰瑞丝缇娜摇头，“但是我知道，如果灾害发生在这个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造成的破坏肯定是最严重的。” 换言之，也就是一种预防措施。 ——看来她还不知道“杂乱开放”是我们搞出来的…… 六冢源心中有底了。 “源君！源君！”远处的夏川志奈子她们见六冢源迟迟不见踪影，也开始寻找起来。 “诶呀呀，明明带着这么多女孩出来玩，却跑来跟其他女生聊天，这可不是绅士的做法。”泰瑞丝缇娜突然用力在六冢源背后拍了一下，“快去吧，别让女孩们等急了。” 说罢，她挥了挥手里的苹果糖就要潇洒离去。 但没走出两步又突然回头。 “对了，差点忘了。”她从胸前马甲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塑料管，“久违地重逢，请你吃一颗糖吧。” 六冢源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手，一边问道：“这是什么糖？” “谁知道呢？”怎料泰瑞丝缇娜也耸耸肩，“随机啦随机，任何口味都可能出现，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咔哒，一颗糖豆从糖果盒中掉落。 一股强烈的薄荷味充斥在两人的鼻翼间。 “哇，我最不擅长这种味道啊。”泰瑞丝缇娜露出敬畏的表情，退后两步。 “这是你自己的糖果盒吧？不喜欢的味道就不要往里面放啊。”六冢源吐槽道，但他本人却不讨厌这股薄荷味。 或者说，这是六冢源最喜欢的糖果口味。 “好了，回见！”这一次，泰瑞丝缇娜真的离开了。 六冢源看了看，把薄荷糖抛进口中。 “源哥哥，刚才那个女人是谁？”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她们来到跟前，只能依稀看到泰瑞丝缇娜的背影。 “泰瑞丝缇娜，”六冢源指了指外围的车队说道，“这支警卫部队的队长。” “感觉有点怪。”食蜂操祈皱着眉说道。 “可能是以前认识的人。”六冢源补充一句，“但我是没印象了。” 夏川志奈子没有想太多，说道：“刚才有最新通知，距离烟火大会开始还有大约四十分钟，所以我们决定到下面的集市逛一逛，源君也一起去吧？” 因为今晚的烟火大会比预想中的更加受欢迎，到场观看的人数远超主办方的预料。为了应对蜂拥而至的游客们，主办方不得不紧急扩大观看场地的范围，顺便又增加了一批烟花。 为了处理这些临时增加的安排，烟花正式燃放的时间也往后推迟了二十多分钟。 见还有整整一节课的时间，而且露台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少女们也不想继续在此空等了。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去集市上玩一会儿。 六冢源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保驾护航，以及陪她们玩的，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决定。 “走吧，记得让春上和初春她们跟紧一点，别走散了。”六冢源说道。 虽然都是国中生，但显然，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她们要远比其他人更加可靠。至于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从气质上看就属于需要被人照顾的类型了。 接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挤下露台，闯入同样热闹的集市区。 “直接吃掉我的糖果了呢。”远处，泰瑞丝缇娜利用驱动铠的观测设备注视着六冢源的一举一动，“该说你是缺乏戒备心，还是有恃无恐呢？这么大意可是会吃亏的呀，六冢源。” 咔哒，泰瑞丝缇娜再次倒出一粒糖豆。将绿宝石般的糖果举到眼前端详片刻，她将其含入口中：“青苹果味，还不坏——看来接下来的行动会很顺利。” 泰瑞丝缇娜喜欢水果味，其中有特别中意苹果的味道。所以，从这支随机的糖果盒中倒出苹果味的糖豆时，就意味着“好运”。 她操纵机器，切换不同位置的摄像头进行轮流观察，防止被六冢源他们察觉。 屏幕上的画面也不再局限于六冢源，还有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两位常盘台中学的level5。 “算上这两位大小姐，一共三名level5……”泰瑞丝缇娜喃喃道，“如果强行动用武力的话，能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呢？” 咔哒，她再次倒出糖豆。 一股浓郁的薄荷味瞬间填满驾驶舱的空间，让泰瑞丝缇娜精神一振，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她连忙打开舱门通风。 “啧，都说了我最不擅长应付薄荷味，”犹豫一下，她把手中的糖果远远地丢了出去，“强攻的打算果然愚蠢，短时间内连续两颗薄荷糖——看来今天是六冢源的幸运日，不能跟他对着干呢。” 就在这时，驾驶舱的通讯系统突然传出吱吱呀呀的电流噪音。 紧接着，一道熟悉却有着失真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泰瑞丝缇娜，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也已经见到六冢源和那个孩子了吧？”说话的是一个老人。 “没有哦，我只来得及跟六冢源打了声招呼。”泰瑞丝缇娜把玩着糖果盒，漫不经心地说道，“至于春上衿衣，还没有机会接触。” “有什么顾虑吗？这么犹豫，可不是你的风格。” “顾虑？那位常盘台中学的女王蜂就在这里啊，我怎么可能在她跟前晃悠？” “这不是理由，你一定早有预案了。”苍老的声音催促道，“这种事情对你没有难度。” “对面可是三位level5哦。”泰瑞丝缇娜哗啦哗啦地摇晃着糖果盒。 “但你可是一位‘木原’啊，”老人轻笑道，“我的孙女。” 泰瑞丝缇娜分不清他究竟是称赞还是在嘲讽，但想来应该是在讽刺自己吧？ 呵，木原…… 于是，她也冷笑道：“多谢您的指教，我会尽快行动的，我的爷爷——木原幻生！” 第七百六十五章 祭典集市 六冢源和一众少女们横扫集市的各个摊贩——主要是各种小吃。 没过多久，几乎每个人手里多了一两根竹签，或者装满食物的纸盘。 其中春上衿衣吃得最为投入，她不挑食，对于各种小吃点心都抱有极大的兴趣，十分专注地品尝手中的每一种食物。 周围的女生们也都很乐意投喂她，她们的很多零食买来都不是自己吃的，而是为了投喂给春上衿衣，看她吃东西的样子。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初春饰利之外，对“投喂”作业最积极的竟然是食蜂操祈。 因为帆风润子在监督她。 为了保证女王大人的身体健康和体重控制，帆风润子对食蜂操祈的热量摄入管理十分严格。 在她的监督下，食蜂操祈平时就算想多吃一个泡芙都不被允许，更不用说现在集市摊贩上制作的高油高热量的小吃了。 其实以食蜂操祈平时的饮食标准，这些路边摊水准的小吃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但这些小吃零食最大的魅力就在于现场的氛围感——在这热热闹闹，气氛被炒热起来的祭典集市上，现场制作的热气腾腾的食物，天然地就具备了一种特殊的魅力，在味道之上，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吃。 很不幸，在某些方面食蜂操祈绝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美食的诱惑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常盘台中学的“女王大人”，食蜂操祈很少有机会参加这种十分亲民的活动，所以自然而然地被眼下的场景氛围吸引，兴致勃勃地买了很多小吃。 但她只是尝了一下解解馋，然后就被帆风润子严格地制止了。 虽然嘴上不停地抱怨着，但食蜂操祈也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当初就是自己专门拜托润子姐严格监督的。 无奈之下，食蜂操祈只好把食物投喂给胃口正好的春上衿衣，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算是弥补了一些遗憾。 “看起来真辛苦啊，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她们两个……”看到她们两个斗智斗勇的那一幕，御坂美琴不禁感叹道。 此时的她手中也拿着一支苹果糖，时不时舔一下。 不同于一不留神就会体重增加的食蜂操祈，御坂美琴完全没有变胖的担忧，所以在吃东西方面也就没有那么多禁忌。 “只是因为食蜂同学缺乏必要的运动吧？”夏川志奈子说道。 自从成为格斗家之后，夏川志奈子再也没有为自己的身材体重担心过。所以在她看来，运动就是保持身材的最佳手段——如果搭配“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效果会更加显着。 走着走着，大部队的前面突然发生一些骚动。似乎是白井黑子跟人发生了争执。 不过看现场气氛，应该只是在跟商贩“激烈讨价还价”之类的事情，所以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他们并没有急着靠近过去。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白井黑子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正在身边安慰她。 原来前面是一个玩套圈游戏的摊贩，然后白井黑子在玩游戏的时候，使用了“空间移动”。 “这种小游戏，一般是默认禁止发动超能力的吧？”御坂美琴听了，忍不住说道。 这也是学园都市特有的一条潜规则，因为这里的市民们普遍拥有各种各样的超能力，在实际应用层面或许会有些鸡肋，但用在这种小游戏上面，往往会有奇效。 所以在一般的时候，学园都市很少会有人摆这种玩小游戏的摊子。只有在这种祭典活动当中，出于氛围感，才会大量出现这些传统游戏。 而参加游戏的学生们也约定俗成，不许借助超能力“作弊”。 “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啦……”白井黑子说道。 白井黑子在套圈游戏的摊子上，发现了卡通青蛙造型的玩偶。知道那是姐姐大人御坂美琴的最爱，所以立刻决定把它拿到手。 但或许是因为平时过于依赖“空间移动”，白井黑子实际上的投掷水平并不像她预想中的那么精湛。连续不中让她焦躁起来，然后下意识地发动了超能力。 圈子从手中凭空消失，然后直接出现在青蛙玩偶身上，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利用超能力“作弊”了。 所以才有了刚才吵闹的一幕。 游戏摊的老板倒是没有太在意，只不过周围其他的游客们反应比较剧烈——毕竟大家都不喜欢有人“作弊”。 “嘛，能力使用得太娴熟就是这点不好，总是下意识就发动出来。”白井黑子的烦恼颇有些凡尔赛的味道。 “呱太？”御坂美琴的关注重点从一开始就被吸引走了，没等白井黑子说完就挤开人群扑到套圈游戏的摊子跟前。 没多久，她又失望地回来了。 “那个根本不是呱太啊。”少女神情懊恼地说道。 “欸？不是吗？”白井黑子惊讶道。 “不是啊，那个只是对呱太系列的跟风仿制品而已，一点都没有把握住正版的神韵！”御坂美琴严肃地说道。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表示无法理解狂热爱好者的世界。 不过白井黑子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反正那个玩偶是赝品，没有得到也无所谓。 “我们不如也去玩玩这里的小游戏吧？”六冢源受到启发，向几个女生提议道。 六冢源的“存档读档”也无法在这些小游戏上发挥作用，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具备“作弊”的可能性。但另一方面，六冢源本身掌握的技能和身体素质却足够强大，凡是技巧类的游戏，对他来说都不存在难度。 几个女生欣然答应。和前面大部队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六冢源他们开始留意身边经过的游戏类摊贩。 “啊，那个！”夏川志奈子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叫道。 六冢源看过去，是一个玩拉绳子拿奖品的小游戏。 “这个……只能凭运气和老板的良心吧？”六冢源说道，他对这种游戏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绳子的另一头确实牵着大奖不是吗？”佐天泪子说道，“我看到最新款的游戏机了，还是很诱人的嘛。” 看她摩拳擦掌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运气很有信心，想要上去尝试一下。 御坂美琴则捏着下巴说道：“如果我把所有抽取机会全部买下来，就一定能抽中大奖吧？” 虽然这种穷举法有些夸张，但如果奖品中有货真价实的限量款呱太玩偶，御坂美琴恐怕真的会付诸实践吧。 “谁知道呢？”六冢源耸耸肩，依旧对此表示悲观，“真正的大奖究竟有没有放在可以抽取的范围内，这就只有老板才知道了……” 但他话音未落，就看到那边传来一片欢呼。 “啊，抽中了！”夏川志奈子说道，“虽然不是大奖。” 六冢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摊贩的老板手上接过奖品——是一套化妆品。 “泰瑞丝缇娜？”六冢源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身穿警卫部队制服的女人，“她怎么跑来玩游戏了？” 难怪夏川志奈子一眼就注意到那边——她看的不是游戏，而是玩游戏的人啊。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泰瑞丝缇娜回头朝着六冢源挥挥手，手中还抓着她钟爱的糖果盒。 还不等六冢源做出回应，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两人已经走了过去。 第七百六十六章 糖果占卜 “又见面了，六冢源。”泰瑞丝缇娜很是热情地打招呼，“哦，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超电磁炮’吗？幸会幸会。” 然后又看向夏川志奈子：“这位同学……应该不是食蜂操祈吧？” “不是，我叫夏川志奈子。”夏川志奈子摇头，“食蜂操祈同学……” 她抬头环顾四周，茫茫人群中一时间无法找到食蜂操祈等人的身影。 “你在这里干什么？”六冢源问她。 “看也知道，抽奖啊。”泰瑞丝缇娜展示着自己刚刚抽到的化妆品套装，“放心好了，外边有我可靠的部下盯着，不会有问题的。” 佐天泪子好奇地问道：“这里的中奖率很高吗？” “嘛，看运气吧？”泰瑞丝缇娜说道，“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我是佐天泪子！” “那么，佐天泪子同学，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奖品吗？” 佐天泪子想也不想地说道：“当然是头奖的游戏机啊！当然，二等奖的那个超大玩偶熊也不错呢。” 她并没有特别的喜好，只是单纯地想要抽中大奖罢了。 “这样啊。”泰瑞丝缇娜点点头，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糖果盒，发出阵阵碰撞声，“把手伸出来。” “欸？”佐天泪子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泰瑞丝缇娜又问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糖果？” “唔……硬要说的话，巧克力吧？” 咔哒，一枚糖豆落入佐天泪子手中，却是一颗奶香四溢的奶糖。 “啊，奶糖我也很喜欢。”佐天泪子连忙说道。 泰瑞丝缇娜惋惜似的说道：“看来你的运气不是太好，不过也不算差，毕竟没有出现你讨厌的口味。” “？”对面前这个大姐姐的奇怪举动，佐天泪子只能干笑着含糊过去。 “去吧，”见佐天泪子把奶糖吃掉，泰瑞丝缇娜推了推她的后背，“去试一试你的运气。” 依旧是不明所以，不过佐天泪子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思，只好交了一百円选了一根绳子。 “中……抽中了？”佐天泪子感受到手中的绳子传来一阵实实在在的反馈。 仔细看去，绳子的另一头不偏不倚，正好拴在那头超大玩偶熊的身上！ 泰瑞丝缇娜在一旁鼓掌：“虽然没能抽到大奖，但二等奖也不错呢。” 佐天泪子这才兴奋地欢呼起来。 哗啦，哗啦……泰瑞丝缇娜摇晃着糖果盒，又看向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你们要不要也试一试？说不定能抽中头奖哦。”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手中的糖果盒上。 虽然没有明说，但刚才佐天泪子的亲身示范，似乎已经证明了，泰瑞丝缇娜的糖果盒，有某种占卜的功能。 “我来试试！”春上衿衣觉得有趣，于是举手报名。 “我什么糖都喜欢！”少女得意地说道。 然后掉落在手中的是一颗巧克力。 “嗯，这是一颗黑巧克力呢。”泰瑞丝缇娜提醒道，“很难说它是一种糖果，因为里面几乎不含糖分啊。” 春上衿衣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然后立刻变了表情。 初春饰利连忙给她递过去饮料。 “苦，好苦啊！不是我喜欢吃的……”春上衿衣哭丧着脸说道。 接下来的抽奖，她果然只抽到一根空绳子，另一头什么东西都没有。 “好神奇，这是魔法吗？”夏川志奈子在六冢源耳边轻声说道。 “不像是魔法。”六冢源摇摇头，“如果她没有耍花招的话，应该是某种超能力吧？” 在跟泰瑞丝缇娜接触的过程中，六冢源并没有感觉到“魔法”的那种特殊气息。 反而是周围的aim扩散力场有些微弱的波动。 “那岂不也是利用超能力作弊？”御坂美琴加入谈话当中。 “不被发现的话就不算作弊。”六冢源说道，“这也大家默认的游戏规则呢。” “就算是超能力，”御坂美琴又问道，“但她不是大人吗？怎么也有超能力？” 警卫员和超能力者，似乎是两条平行线。虽然两者之间的距离可能很近，但永远都不可能有交汇的地方。 还是白井黑子反应迅速：“看她也很年轻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毕业的学生吧？” 学园都市二百三十万人口当中，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占比约为百分之八十五的“学生”，以及剩余百分之十五的“大人”。 其中，学生都是能力者——不论能力等级如何，哪怕是level0“无能力者”，本质上也是有能力的，只不过能力太弱，所以无法在现实世界当中被观察到而已。 而“大人”则是真正意义上“没有超能力的人”，应该说是被排除超能力体系之外的“非能力者”。 以上是所有人都默认和公认的常识，但实际情况呢？ 比如泰瑞丝缇娜所代表的“第三类”人群——他们是“大人”，但也是“超能力者”。 因为最早接受能力开发的孩子们，已经长大了。 六冢源的推测没有错，泰瑞丝缇娜也是能力者，糖果盒和里面的糖豆，就是她发动能力时需要借助的道具——就跟六冢源的金属骰子一样。 泰瑞丝缇娜的能力是“糖果占卜”……当然，书库登记的信息是level0的“模糊判断”。 通过糖果盒倒出来的糖豆，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未来进行预测。但由于能力等级太低，以至于她的能力准确率就跟一些诸如塔罗牌占卜的手段差不多，不具备实际应用价值——书库的资料如此表示。 “但是，从实际表现来看，她的能力意外地有效啊！”六冢源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夏川志奈子突然说道：“不用她来占卜，我也能把大奖拿到！” “如果把整个摊位都包下来……”六冢源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的细绳少说也有上千根！ “不是那个笨办法啦。”不知为何被激起斗志，夏川志奈子对大奖志在必得的样子。 “源君，帮我掩护，顺便借我手臂和肩膀一用。”说罢，夏川志奈子抱住六冢源的手臂，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秒快速入睡。 然后，灵魂出窍！ 第七百六十七章 少女不相信运气 夏川志奈子熟练地自我催眠，快速入睡，然后进入灵魂出窍状态。 “呦，志奈子你终于出来啦！” 刚一飘出头顶，夏川志奈子就被幽灵少女悠里千夜一把抱住，十分亲昵地拼命磨蹭着。 “咦？千夜你怎么在这里？”夏川志奈子惊讶道。 “因为润子酱和操祈酱偷偷跑出来玩，都没有叫我，所以我只好自己跟过来了。”悠里千夜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批判着食蜂操祈她们。 但夏川志奈子却知道，这是因为刚刚进入常盘台中学，悠里千夜的学习进度完全跟不上大家，所以还在拼命补课当中。食蜂操祈专门安排了派阀的成员帮她补习，要求十分严格。 最近在“幽灵状态”见面的时候，悠里千夜没少抱怨这一点。 虽说能够跟帆风润子和食蜂操祈她们在一起学习生活很开心，但唯独这繁重的学业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悠里千夜不止一次地向夏川志奈子吐槽，说她毕业之后的高中一定要去某高中，学习压力会减轻很多。 虽说在现实当中不怎么见面，平时也没有使用电话或者邮件进行沟通，但实际上夏川志奈子和悠里千夜之间的关系并未变得疏远，反而愈发亲密。 毕竟她们是学园都市当中已知的唯二能够灵魂出窍的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悠里千夜已经习惯性地来找夏川志奈子串门聊天了。 也托她的福，由于这个缘故，夏川志奈子“灵魂出窍”的熟练度也涨得飞快，所以此时才能如此娴熟地快速入睡。 “你又偷懒逃课了吧？”看到幽灵少女的瞬间，夏川志奈子就明白过来。 悠里千夜吐了吐舌头，飘浮在半空中四处张望：“太好了，润子酱和操祈酱都不在附近，不用担心被她们抓到啦。” 被悠里千夜附身过的人可以看到她的幽灵体，所以帆风润子和食蜂操祈是可以看到这个飘浮在半空中的少女的。如果被她们看到，肯定会被说教一通吧？ 所以悠里千夜才会这么说。但是另一方面，又因为没有看到食蜂操祈和帆风润子而有些失落。实在是很复杂的心情。 “本来还以为一个人逛集市会很无聊呢，没想到志奈子你竟然出来了！”悠里千夜笑着说道，“话说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是在向六冢学长撒娇吗？” “呀，差点忘了正事！”夏川志奈子一拍脑门，自己在这种闹市区冒险进入灵魂出窍模式，可不是为了在这里聊天的呀！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抽中大奖，那台最新型号的游戏机！ “先别说了，快来帮我找线头。”夏川志奈子飞到摊位里面，开始人工寻找栓有大奖的细绳。 看她一点一点顺着绳子摸索过去的样子，悠里千夜说道：“看我的，这个我擅长！” 说着，悠里千夜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搭在了细绳上面。 夏川志奈子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幽灵体应该是一个整体，不应该有“拔下头发”这种情况出现。不过悠里千夜当幽灵的时间更长，经验更加丰富，所以应该会有一些特别的应用方法吧？ 果然，就看到那根头发仿佛活过来一般，沿着细绳蜿蜒着向上游动，很快就找到了另一端的线头所在。 夏川志奈子睁大眼睛，来不及追问她是怎么做到这种事情的，连忙认真记住目标细绳的位置，然后说道：“谢啦，抽中的游戏机回头送给你！” 说罢，她又跳回到身体当中，苏醒过来。 然后交出一百円硬币，指着刚才选中的细绳：“我要这一根！” 毫无意外地，把游戏机给拿到手了。 “恭喜恭喜。”六冢源当然知道她做了什么，虽然不知道夏川志奈子为什么突然较真起来，不过还是鼓掌送上祝贺。 “诶呀诶呀，原来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嘛。”泰瑞丝缇娜在一旁说道。 然后又看了看刚才一无所获的春上衿衣，似乎是觉得她有些可怜，于是说道：“我再送你一件东西吧。” 这一次，她没有再进行“占卜”，而是随机挑选了一根细绳扯下，结果得到了一包纸巾的安慰奖。正好给因为吃东西而弄脏手的春上衿衣使用。 “这次倒是普普通通呢。”御坂美琴评价道。 “要是继续中大奖，老板可是要哭了啊。”泰瑞丝缇娜说道。 果然，众人转头看去，摊位的老板正在含泪补货。 “要是运气太好的话，对其他人来说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呢。”泰瑞丝缇娜摇晃着糖果盒说道。 或许正是因为看到有一位警卫员在现场玩游戏，而且跟这些孩子认识的样子，所以老板才没有追究下去。 否则，重要奖品被连续抽走，他绝对会抗议有人用超能力“作弊”的。 “志奈子学姐，你刚才做了什么？”御坂美琴靠近过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稍微耍了个花招，”夏川志奈子摇摇头，“我只是有些看不惯她的运气论而已。” 具体原因她自己也说出清楚，总不能是因为不想看到六冢源跟新出现的陌生女性过于亲近吧？ 不过这种原因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我懂！”怎料御坂美琴也深有感触地连连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她的占卜和运气论实在是……” 夏川志奈子有些惊讶地看过去，虽然有“盟友”让她感觉松了口气；但鉴于这个“盟友”是御坂美琴，跟自己有着相同的立场，反而让志奈子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吃醋…… 但紧接着，夏川志奈子浮现在心中最真切想法是，食蜂操祈在哪里？她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她的话，应该能明辨出这份想法的真正面貌吧？ 想到这个，夏川志奈子四下寻找一番，却没有看到食蜂操祈的踪影。 “操祈的话，正在玩捉迷藏呢。”六冢源倒是对所有人的行踪都了若指掌。 “捉迷藏？”御坂美琴诧异道，“这种游戏超不适合那位女王大人的呀。” “是美食捉迷藏，”六冢源看着手机，“她正在躲着帆风润子吃小吃。” “一边逃跑一边吃东西？还跟帆风润子分开了，”夏川志奈子说，“感觉各种意义上都很危险啊。” “不用担心，警策看取还有多莉和桃莉她们有跟着操祈，不会有事的。” 第七百六十八章 开始了 “一边高速移动，一边还要吃油炸食品……”食蜂操祈气喘吁吁地说道，“这种充满惩罚力的游戏是怎么回事？” “但操祈酱玩得很开心不是吗？”多莉走在她的身边说道，“而且这种速度，只是普通走路吧？” 警策看取说道：“食蜂酱的体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弱呢，这可不行啊，马上就要被帆风润子抓到啦！” “别把润子姐说得那么可怕。”食蜂操祈说道，“其实她很温柔的。” “但是看到你这样暴饮暴食，就算是温柔体贴的润子姐，也会生气吧？”桃莉笑着说道。 “可恶！上当了！”食蜂操祈语气悲愤地说道，“都是你们蛊惑人家的呀！” 几分钟前，因为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她们回头找御坂美琴抱怨，所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变成了食蜂操祈集团。 但是半路上突然冲出另一伙人群，导致她们和六冢源所在的大部队分开，紧接着，帆风润子又被另一波人群推开，跟食蜂操祈她们分散开来。 通过手机取得联系，确定警策看取、多莉和桃莉三人依旧跟在女王大人身边，帆风润子也就松了口气，没有太过紧张。约好了在前面的路口汇合。 在安全方面警策看取她们几个确实值得信赖，但是其他方面嘛…… 朋友之间的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有一定概率会转变成“损友”，更不用说原本还有一层敌对关系的警策看取了。 坏心眼的警策看取说服了多莉和桃莉，像小恶魔一样蛊惑着食蜂操祈去放纵似的大吃油炸食物。然后还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后面的帆风润子，增加紧迫感。 食蜂操祈对她们几个的想法心知肚明，但她本人也乐在其中，所以并未戳穿，几个人玩捉迷藏自玩得不亦乐乎。 食蜂操祈本来就不擅长运动，更不用说一边捉迷藏一边还要吃东西了。就像夏川志奈子担心的那样，真要是这么乱来，食蜂操祈的身体立刻就会发出胃疼警告！ 所以到了后面，她只顾着四处奔走以躲避帆风润子的追捕，却没有再吃什么东西了，沿途买来的零食和点心，全被另外三人塞进肚子里。 有着御坂美琴模板的多莉和桃莉不用多说，警策看取也是从暗部的世界当中生存下来的狠角色，这点运动量对她们来说，真的就跟散步没什么区别。一边尽情享受着祭典的同时，一边还有足够的余力照顾女王大人。 “小心！”多莉桃莉一起伸手，把食蜂操祈拽回到她们身边。 警策看取的液化人影就像一堵墙壁挡在她们跟前，将又一波汹涌而至的人群挡开。 “好险，”警策看取走在最后面，“今晚的祭典真是太热闹了，一不留神就会被人群裹挟着走散呢。” “是啊，”多莉点头，“多亏了这这么多人，润子学姐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追上来。” 虽说还不至于发动“天衣着装”，但以帆风润子的力量，还是被人群死死阻隔在后面，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不对，先等一等。”食蜂操祈抓住多莉桃莉的手，不让她们继续移动。 “咦？等什么？”桃莉转头看过来。 “等润子姐。”食蜂操祈的眼神凝重起来，“经过你们的提醒，我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些问题。” 说着，她还从挎包里拿出惯用的遥控器。 身边熟悉她的三人立刻也警惕起来——这是女王大人准备应战的状态。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力，”食蜂操祈躲在液化人影后面，“但可以确定人群有被诱导的迹象。” 否则不可能连帆风润子都被挡住。 甚至人群还有进一步将食蜂操祈和身边同伴分开的倾向。 ——有人在针对自己。 食蜂操祈敏锐地意识到危险。 “游客本身没有问题，”食蜂操祈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不奇怪，毕竟是要对付具备心理掌握能力的我，犯人不可能亲自出手。所以，间接地诱导人群就是最安全的方法。” 那么，在这种场合，究竟是谁，要怎样做才能诱导人群呢？ 答案很简单…… 食蜂操祈的目光环视一周，很快就找到了符合要求的对象。 每个路口都有的，身穿藏青色制服的警卫员。 “啊~虽说有些难以置信，”食蜂操祈叹息一声，“但是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食蜂操祈其实还不能完全确认幕后黑手就是警卫员，或者眼下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阴谋也还不确定。 但小心一点总归没错。就算被人嘲笑自己大惊小怪，也好过真的出了意外再追悔莫及。 更何况，以食蜂操祈的能力，就算闹出乌龙，也不用担心被人嘲笑。对她来说，只要人没事，一切就都可以挽回。 所以…… “人家要向你求救喽，源哥哥！”食蜂操祈拿出手机，心情甚至有几分雀跃。 就在这时，她突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向距离最近的警卫员。 他正用力挥舞着手臂，并且大声呼喊着什么，似乎是在疏散人群。 虽说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但是另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食蜂操祈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一些事情。 与此同时…… 六冢源突然抬头看向前方：“aim扩散力场……” 随着“游戏世界”的完成度逐渐高涨，六冢源对aim扩散力场的感知力也逐渐提升。如今已经可以感受到aim扩散力场发生的明显异常的波动了。 不知何时，泰瑞丝缇娜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也抬头看去。 “啊，开始了……”她突然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远处一枚明星扶摇直上，然后在高远的空中炸开，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烟火大会，终于开始了。 一时间，人们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一起抬头看着天空。 “好美……”或许是受到现场氛围的影响，不止一人发出这样的赞叹。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烟火从远处向空中窜去，可以预见，接下来将会是一场盛大的齐射。 美景在前，但六冢源心中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少。 “……春上同学！”前面突然传来佐天泪子的惊呼声。 只见那个叫做春上衿衣的少女正独自一人往前走去。她的身边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场，将挡在前面的人群推开，所经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六冢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他下意识就要往那边走去。 这时，前所未有的强烈震动，爆发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第二次杂乱开放 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周围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一般，惊呼和尖叫声不绝于耳，成片成片的路人因为立足不稳而摔倒，两边的摊位坍塌，更是砸倒不少人。 所幸的是，祭典上的都是临时搭建的摊位，主要由木材和塑料组成，倒下砸到人也不至于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但是恐慌的情绪却在迅速蔓延，如果不是学园都市的市民们应对突发事件的意识比较好，现场又有足够数量的警卫员维持秩序，恐怕已经发生大规模踩踏事件了。 剧烈晃动中，六冢源伸手扶住了身边的几个女生，一边紧张地观察局势。 远处的烟花还在竞相绽放，但此时已经没有人还有心思观赏这规模盛大且无比绚烂的风景了。 天空中是华丽的烟花一团团地绽放，地面上却是一片哀鸿遍野，充满一种荒诞且不真实的感受。 “地震？”御坂美琴身边浮现出铁砂之云，顺便帮助更多的人维持站立姿势。 “不，这是‘杂乱开放’！”一旁的泰瑞丝缇娜稳稳地站在地上，眼神狂热地喊道，“我没有猜错，果然袭击了这里——那个特殊灾害‘杂乱开放’！” 她打开警用装备的扬声器，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乱，保持镇定！目前只有震动，不会造成伤害。” 然后又通过对讲机呼叫手下队员展开行动。 没多久，就看到一架架驱动铠高大的身姿出现在周围。 “愚蠢！这里根本施展不开大型器械啊！”六冢源见状忍不住呵斥道。 虽说泰瑞丝缇娜已经强调过这些都是救灾专用型号的驱动铠，但是以此时集市现场的情况，根本用不着这些庞然大物出动。 地面没有开裂或者塌陷，也没有发生管道爆炸之类的次生灾害，眼下最大的威胁只是摔倒和可能发生的踩踏事故而已，以学生们的能力和素质，完全可以应付过来。 但那些体型硕大的驱动铠贸然介入，反而有可能引发进一步的恐慌情绪，甚至，由驱动铠造成的踩踏事故反而更加严重。 “不用担心，我们是专业的。”泰瑞丝缇娜自信地说道。 驱动铠们出现之后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场地边缘区域站定，充当标志物和广播塔。 “请被蓝色光线照到的市民向一号机移动，路线已经规划完毕，不要惊慌，保持秩序……” “请红色光线覆盖的人向这边靠拢……” 在这些驱动铠开启声光系统，用最简单却有效的方式疏散着人群。 “很好，”泰瑞丝缇娜满意地点头，一边继续催促道，“加快进度，两分钟内把市民疏散到安全位置。” “这种情况下，有安全位置吗？”六冢源对此表示怀疑。 他通过艾玛第一时间收集到最全面的信息，这一次“杂乱开放”现象规模空前，几乎波及到学园都市近百分之七十的区域。 虽说震动最强烈的区域似乎就是在这里，其他地方只是有些轻微震感而已；但这样一来，还真的无法断言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而且…… “艾玛，木山春生老师现在在干什么？”六冢源问道。 “正在休息。”艾玛立刻答复道，“根据我的观察，实验室中除了沉睡中的学生们之外没有其他人。” 稍微停顿一下，艾玛继续说道：“刚才在研究所轮班的御坂9990进行了紧急确认，木山春生确实在卧室休息；另外，呱太医生也在医院被目击到，有不在场证明。” 六冢源陷入沉思，木山春生、冥土追魂以及自己都不在实验室，不可能再次进行实验从而引发“杂乱开放”。而且实验室里也是一片安静祥和，除了医疗舱外，没有其他任何机器设备正在运行，也不可能再次展开实验。 所以六冢源十分怀疑，这次震动究竟是不是“杂乱开放”。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先进状况救助队”队长泰瑞丝缇娜也很可疑，但她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对“杂乱开放”现象很感兴趣的狂热科学家，正在追逐该现象展开调查。却不像是这次震动的幕后黑手…… 自从见到泰瑞丝缇娜的第一眼六冢源就察觉到了，她的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不像是警卫员，反而更加接近于六冢源以往打过交道的狂热研究者们。 这种角色在学园都市还挺常见的，所以六冢源也说不上讨厌还是喜欢他们，更不会对泰瑞丝缇娜的那点小心思也没有什么厌恶感——除非她真的是这一切事情的幕后真凶。 “艾玛，操祈她们的情况怎么样？”六冢源又问道。 “主人请放心，所有人都安全，刚才的震动中无人受伤。” 得到肯定是答复之后，六冢源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调查事情的真相了。 ——这是还有其他同类型的实验受害者，制造出新的“杂乱开放”事件；还是有模仿犯在混淆视听，栽赃嫁祸于我们？ 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这一点。 随着人群的疏散，场地周围空旷起来，六冢源也准备带领大家离开此处。 “稍等一下，”泰瑞丝缇娜却拦住了他们，“你们要离开我不阻止，但能不能把那个孩子交给我？我有事想问她。” 泰瑞丝缇娜伸手，指向被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护在中间的女孩。 “春上衿衣？”六冢源看过去，也是皱起眉头。 刚才震动爆发的时候，春上衿衣的异常举动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接下来情况混乱，一时间没有人顾得上这边。 而六冢源这边的人们，更是试图帮春上衿衣进行遮掩，等回去以后再做调查。 因为涉及到自己的朋友，所以即便是正义感十足的风纪委员白井黑子，也没办法做到铁面无私，真的去检举揭发春上衿衣的异常状况。 没想到，刚才那一幕到底还是没能瞒过这个美女警卫员的眼睛。 现场氛围顿时紧张起来，少女们自发聚拢起来，把春上衿衣护在当中；另一边，泰瑞丝缇娜的部下也赶来汇合。 两边形成微妙的对峙局面。 “源君？”夏川志奈子抓住六冢源的手臂，小声喊道。 严格来说，他们这边真正能够做决定的人，还是六冢源。 因为六冢源有官方的身份，只有他点头答应，才真正有可能把春上衿衣保下来。 否则，就算有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这样的高等级能力者强行把人抢走，也只会登上警卫部队的通缉令，变成“逃犯”。 六冢源拍拍她的手：“放心，没问题的。” 哪怕只是为了调查事件本身，六冢源也不会让春上衿衣被带走。 要知道，“杂乱开放”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有六冢源自己，他可禁不起调查。 泰瑞丝缇娜从容地说道：“请相信我，把那个孩子交给我们进行调查才是最合适的选择。请放心，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不用了，我自己就能调查。”六冢源说道。 “六冢源，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泰瑞丝缇娜说道，”灾害还没有停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调查清楚引发‘杂乱开放’的原因，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六冢源正想反驳，但就像是在呼应泰瑞丝缇娜的话，大地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同时，春上衿衣捂着脑袋呻吟着蹲下。从她的脚下开始，大地出现一道道裂纹。 灾害的情况进一步加剧。 御坂美琴连忙操纵铁砂托起众人。 “看，来不及犹豫了，快配合我的调查，否则整个学园都市都将被毁灭啊！”泰瑞丝缇娜叫道。 第七百七十章 世界重置 距离第一次“杂乱开放”发生后没多久，又一次更加剧烈的震动爆发了。 这次却是与真正的地震没什么区别，连地面都裂开了。 还来不及为春上衿衣担心，更加激烈的惨叫声顿时吸引了六冢源的注意力。 灾害的升级不仅仅是在春上衿衣身边，放眼望去，大地的伤痕遍及各处。 这一次，人们遭遇的可就不只是摔倒这么简单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地震”！ 树木倒塌，大地陷落，远处甚至传来建筑物垮塌的轰鸣声，放眼望去，一副末日灾变的惨烈景象。 看到眼前超乎意料的惨烈场景，就连最袒护春上衿衣的初春饰利都动摇了。 “快，没时间再犹豫了！”泰瑞丝缇娜再一次催促道。 六冢源低声询问：“艾玛，现在灾情如何？” “以春上衿衣为核心，正在迅速向外扩散。”艾玛的反馈言简意赅，“初步判断，灾难为aim扩散力场引发的现实世界共鸣现象，与‘杂乱开放’现象特征一致。” 已经不需要泰瑞丝缇娜再次强调，无数事实已经证明了，春上衿衣跟“杂乱开放”之间有着无可辩驳的联系。 对两者之间的这种联系，六冢源其实早有预料——还是冥土追魂和木山春生不久前告诉他的。 得知春上衿衣可以通过“精神感应”与自己陷入昏迷的学生取得联系之后，木山春生和冥土追魂立刻联想到此前的“杂乱开放”当中一直都会出现的一种无法归因的趋向性，但无论怎样努力，他们始终无法找出其中的规律。 再加上之后六冢源强势介入实验当中，人为控制了“杂乱开放”发生的区域，以减少附带损失，所以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趋向性的源头。 直到今天放学后，春上衿衣登门拜访木山春生老师，并且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这时她才总算是搞清楚了原因。 ——那个趋向性的指向就是春上衿衣，因为她和枝先绊理的能力羁绊，使得她成为了类似“天线”的存在，能够把“杂乱开放”召唤到自己身边的区域。 这次原因不明的“杂乱开放”，由于没有了六冢源的干涉，使得它可以按照正常情况展开——于是，春上衿衣成为了灾害的中心。 六冢源终于可以确认，这次的“杂乱开放”事件，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再分析有能力并且有意愿在这件事上动手脚的人，六冢源几乎是立刻锁定了罪魁祸首——木原幻生！ 这个老家伙可以说是六冢源的宿敌了。 自从上次在大霸星祭期间，被来自“另一个时间线”的六冢源救下一命之后，木原幻生就销声匿迹，仿佛真的已经死了一样。 要不是六冢源十分信任另一个自己，坚信木原幻生还活着，并且还在暗中潜伏着，随时准备搞事情；现在他恐怕也很难一下子就把目标锁定在那个老家伙身上吧。 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但是…… “木原幻生没死，所以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件，首先怀疑他大概都不会有错。” ——当时的另一个六冢源是这么说的，所以现在完全可以怀疑，在幕后搞事情的就是木原幻生！ 虽然没有直接针对六冢源本人，但“杂乱开放”本身就相当于一个蕴含着无穷能量的强大超能力，被木原幻生盯上并且加以利用也并非不可能。 况且，六冢源也不在乎木原幻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敌人要做的就是自己要破坏的——只要遵循这一原则总归不会有错。 “艾玛，行动吧，开始救人！”六冢源下达指令。 “艾玛明白，所有模块全部激活，系统满负荷运行……‘游戏世界’投射……完成！” 一股无形却庞大的气场悄然降临，持续不断的地震突然消失，就连远处天空中的烟花也一起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下来，就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只有人们的惊呼和惨叫声还顺着惯性持续了一阵子，才逐渐停止。 跌倒的人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惊讶又不安地看着身边仿佛凝固一般的世界。 “受灾地区覆盖完毕，”艾玛的声音在六冢源耳边响起，“系统运行稳定，能量供应正常。容纳人数人，接近现阶段系统的容纳极限。” “快到极限了啊……”六冢源长舒一口气，没有理会身边好奇地询问他的女生们，只是认真地看向眼前的虚空，“那么……” 一枚有乒乓球大小的特殊骰子凭空落入他的手中，六冢源将其投掷出去。 没有去看骰子的具体点数，六冢源直接说道：“读档完毕，恢复吧。” 就仿佛倒带回放一样，地面上的大小裂纹快速收拢，然后“愈合”，看不出有任何遭到破坏的迹象。 倒下的树木也纷纷重新立了起来，远处倒塌的建筑物更是奇迹般地恢复原样…… 除了人本身，整个世界就仿佛被重置了一番，一切都变回“杂乱开放”发生之前的样子。 唯一可惜的是，人类的状态没法重置，刚才在地震中受伤的人依旧是受伤状态，没有因为世界重置而突然痊愈。 人们惊疑不定，相互之间议论纷纷。 但不愧是学园都市的市民，很快就接受了眼前这古怪的一幕，继续井然有序地进行疏散作业。 “这就是传说中的‘游戏世界’吗？”泰瑞丝缇娜饶有兴致地四下观察着，“真厉害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足以打动那位理事长大人的研究成果！” “只是……”她又问道，“等这个‘游戏世界’褪去之后，外边那个真正的城市会变成什么样？” “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六冢源说道，“一切正常，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没有破坏，没有灾难。” “你真的做到这种地步了？用游戏干涉现实世界？”泰瑞丝缇娜惊讶地说道。 “不，”六冢源摇摇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aim扩散力场干涉现实世界，原理本质上和‘杂乱开放’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破坏，一个是修复罢了。” “真是神奇啊……”泰瑞丝缇娜伸出手，就像是要触摸这个游戏世界一样，“没有借助任何外接设备，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瞬间把两万多人全部拉进你的游戏世界……简直就像魔法一样。” 第七百七十一章 电量耗尽 “这就是传说中的‘游戏世界’？果然很神奇啊。”泰瑞丝缇娜旋转着身体环顾四周。 她似乎忘记了“杂乱开放”，忘记了要带走春上衿衣的事情，很符合一个狂热科学家的身份，对这个全新的场景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 经过她的提醒，她部下的警卫员们也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来到“游戏世界”当中，一个个既紧张，又好奇地看着身边的场景，似乎想要从中找出跟现实世界不同的地方。 警卫员当中不乏有“超能格斗”的玩家——除了格斗技之外，这个游戏也有“超能力”系统，可以说这是他们这些成年人绝无仅有的能够亲身体验“超能力”的机会，所以在这个成年人群体之间颇受欢迎。 通过专业设备进入“游戏世界”这种事情并不稀奇，但眼下却是没有任何辅助设备，毫无征兆的，所有人一起被拉入真正的“游戏世界”当中。 哪怕是在学园都市，这种事情也过于超乎想象了。 但六冢源却无暇回应热情的粉丝们，因为灾害还没有停止。 刚刚修复完毕的城市再次迎来新一轮的地震。 大地再次裂开，树木和建筑物又一次摇摇欲坠…… 刚刚因为城市恢复正常而感到惊讶的人们，还在想办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然后就看到地面再次开裂。 局势变化过于剧烈，大起大落之下，人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直到有人被震倒，即将被裂缝吞噬的时候，人们才想起来继续尖叫并且逃命。 而在这时，六冢源已经再次掷出手中的大号骰子。 一键恢复，无形的力量抹去一切灾害的痕迹，刚才发生的种种就像是幻觉，再无踪影。 六冢源的神情却异常凝重，他抬手召回骰子，继续严阵以待。 果然，新一轮地震不依不饶地降临了…… 到了这个时候，人们终于已经麻木了，懒得再去尖叫和逃跑，各自待在自己觉得安全的位置，等待城市的自我恢复。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游戏世界吗？为什么还会受到‘杂乱开放’的影响？”御坂美琴惊讶道。 “因为‘杂乱开放’本质上是一种aim扩散力场的共鸣现象，它直接影响的是aim扩散力场，然后才会间接传导到现实世界当中。”做出解释的却是泰瑞丝缇娜，“而六冢源开发的这个‘游戏世界’，如果我没有猜错，其得以实现的底层架构是基于‘五行机关.虚数学区’吧？” 泰瑞丝缇娜看向六冢源，见他没有否认，于是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没有亲眼见证过，但根据主流理论，所谓‘虚数学区’本质上也是由aim扩散力场构成的。也就是说……” “这个‘游戏世界’反而是‘杂乱开放’可以直接攻击的对象吗？”白井黑子皱着眉说道，“可这样一来，情况岂不是更加不妙了！” “不一样，”六冢源摇头，解释说，“因为‘游戏世界’可以读档重来。” 这里是六冢源的主场领域，在“游戏世界”当中，他有把握把灾害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 “但是……”更加熟悉“游戏世界”基本原理的夏川志奈子不禁说道，“这样做的损耗也很厉害吧？” 学园都市本身或许可以免于被地震破坏，市民们的人身伤害也将减少到最低限度，但其中的代价却是由六冢源自己……或者说由基金会这一个组织单方面承受了。 当然，因为如今六冢源已经是统括理事会的一员，可以合法调用学园都市的资源；但另一方面，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两人却正在进行一场相互猛踩油门拼命加速的豪赌，落后的一方将被对方“赢者通吃”。 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相信亚雷斯塔理事长作为竞争对手会全心全意地为他们提供支援帮助。 “别担心，志奈子。”六冢源安抚了一下忧心忡忡的少女，“现在不是计较那些小事的时候。” “杂乱开放”的破坏和“游戏世界”的读档恢复，两者之间展开消耗战。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六冢源一次又一次地掷出骰子，平息地震，就像是在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 周围的少女们一时间也无处可去，于是从旁边摊位里面搬出座椅，一起坐下围观六冢源的“表演”。 泰瑞丝缇娜也席地而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六冢源的动作。 至于她手下的警卫员们，则趁机对灾区范围内的其他市民展开安抚和引导到安全地带的工作。 突然间，泰瑞丝缇娜举手发问：“六冢源，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天空似乎正在逐渐变红！” “真的！”少女们抬头望去，“确实有在变红！” 因为在场的女生们基本上都体验过试运营的“游戏世界”，作为“超能格斗”的一个版本，其标志性特征就是红得仿佛能够滴血的天空。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她们一时间都不觉得天空是红色的有什么问题。 反倒是初次接触“游戏世界”的泰瑞丝缇娜发现了问题。 “嗯，”六冢源点头，“这是系统在警告，我们快没电了。” “没电了？”御坂美琴身上闪过电光，“要不我出去撑一会儿？” 御坂美琴知道，“游戏世界”这一堪称奇迹的应用，离不开现实世界当中的硬件和物质支持。整套系统包含大量专门的模块，单个模块能耗不大，但模块的数量摆在那里，作为一个整体，其能耗十分可观。 再加上此时正在进行的是直接干涉现实世界这种高端操作，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能量黑洞。 哪怕抽干学园都市全城的能量储备，恐怕也支撑不了太久吧？ 作为掌控电力的超能力者，御坂美琴觉得自己可以缓解这种情况。 “不，不用了。”六冢源拒绝了她的好意。 御坂美琴的实力固然强大，但作为发电姬，她的效率反而还不如御坂妹妹们。 而且除非再次进入“雷电天使”模式，否则御坂美琴自身储备的电量其实也是有限的，对眼下“游戏世界”面临的情况，只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 “没关系，就要结束了。”六冢源说着，再次掷出骰子。 现场围观的人们都感到诧异，因为刚才并没有发生地震，为什么还要读档一次？难道六冢源掷骰子的动作已经形成肌肉记忆，所以习惯性地扔出去了？ “加把劲，把能量用光。”六冢源解释一句，又一次扔出骰子。 路灯突然熄灭，紧接着，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建筑群的照明灯光也逐一熄灭…… 虽然是在“游戏世界”当中，但这也是现实世界的实力景象。 不难看出，大面积停电现象正在学园都市中蔓延…… 第七百七十二章 真正的目的 城市的灯光由近及远第次熄灭。 看到这一幕，六冢源感叹似的说了一句：“游戏结束了……” 紧接着，就看到头顶深红色的天空好像坏掉的电灯泡一样闪烁两下，也跟着一起熄灭了。 露出原本真实世界的天空。 由于整座城市都陷入停电带来的黑暗当中，夜晚的天空星辰满天，格外美丽。 “好了，我们也回家吧。”六冢源招呼着围坐在身边的女生们。 却并没有搭理同样混在人群当中的泰瑞丝缇娜，对春上衿衣的处置方式更是绝口不提。 ——刚才自己的一番表演也是一种实力展示，只要泰瑞丝缇娜不是太笨，就应该不会再提起春上衿衣的事情。 看着因为被反复发生的“杂乱开放”折腾得昏睡过去的春上衿衣，御坂美琴却有些不放心：“源君，真的不会再发生了吗，那个‘杂乱开放’？” “不会了，放心吧。”六冢源神情笃定地说道。 倒不如说，他甚至期待着躲在幕后的木原幻生再次发动“杂乱开放”——这样一来，他就能锁定那个老家伙的具体位置了。 六冢源的思路很简单，既然“游戏世界”的弱点是能耗巨大，那么干脆更加主动一点，加大消耗能量的速度，迫使整座学园都市一起陷入停电状态。 要知道，发动“杂乱开放”也是需要用电的，而且用电量不会太低。 除非木原幻生拥有足够的备用电源，否则只要全城大停电，他的“杂乱开放”也就必然会停止。 反之，也可以锁定他的具体位置——能够支撑起这个规模用电量的备份电源，哪怕在学园都市也不会太多。逐个排查一遍，对基金会来说并不困难。 只可惜，不管是真的没有备份电源，还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位置，总之，伴随着大停电，“杂乱开放”现象也停止了…… 在学园都市的某个研究设施内，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诶呀呀，停电了，真可惜。” 作为设施完善的研究所，这里当然配有备用发电机。 但一般来说，这种应急供电系统都是用来维持数据库、金库之类关键设施的功能正常，却是不可能支撑起一个能耗巨大的实验的。 “真亏你能想到这种办法啊，六冢源君……”虽然嘴上在抱怨着，但老人一脸笑容，丝毫不见失望的表情。 就仿佛……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实验室的灯光再次亮起。 学园都市的供电系统十分发达，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发生大规模停电情况，即便像刚才那样发生了小概率事件，也会很快恢复供电。 接下来完全可以继续之前的“实验”，但是老人并没有那个打算。 他慢悠悠地收起手机，走出了实验室。 在他返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手机铃声响起。 “哦，是缇娜呀，”老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长辈一样，和蔼地笑着，“你那边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六冢源和春上衿衣都已经离开了。”泰瑞丝缇娜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很遗憾，没能把那个女孩带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老人摆摆手，“那已经不重要了。” “哦，是吗？”泰瑞丝缇娜疑惑道，“我记得你很想得到那个女孩才对。” “就算老夫再怎么希望得到她，也不可能当着六冢源的面抢人吧？”老人说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切实际的愿望还是尽早打消的比较好。” “呵，是为了您自己的安全着想吧？”泰瑞丝缇娜毫不客气地指出，“您才是六冢源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啊，我的爷爷！” 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老人，正是不久前死里逃生的木原幻生！只不过，除了老人和男性这两点之外，此时的这位老人跟之前的“木原幻生”再也找不出其他共同点。 就算他站在六冢源和木山春生面前，恐怕也不会被认出来吧？ 没有继续跟自己的孙女斗嘴，木原幻生说道：“总之，今晚的行动已经结束，你可以回来了。” “真的不需要我把春上衿衣抓回来？”泰瑞丝缇娜问道，“那孩子和一个同班女生住在一起，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都不在身边，战斗力约等于零，应该不难得手。”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木原幻生告诫道，“还有，在你的驱动铠之外，最好也不要乱说话。” “你担心被六冢源的ai助手监听？”泰瑞丝缇娜说道，“放心吧，我一向都随身携带遮蔽装置，别人截获的信息永远只会是乱码。” 木原幻生却意味深长地说道：“呵，这座城市，喜欢偷听的家伙可不止一个啊。” 挂断电话，木原幻生继续沿着走廊向前走去，一边长吁短叹：“唉，这孩子，这个样子……还差的远呐——跟其他拥有‘木原’之名的年轻人比起来。” “真是……不想承认她是老夫的孙女。” …… “有这么一个爷爷，我真是不幸啊。”同样挂断电话，泰瑞丝缇娜重重地靠在驾驶舱的椅背上，“更不幸的是，唯独在实验研究方面又不得不信赖他，不愧是一位老牌的‘木原’！” 听着部下不时传来有关春上衿衣的位置情报，泰瑞丝缇娜犹豫再三，还是按捺住出手抓人的冲动。 ——至少眼下双方的利益关系一致，爷爷没有理由蒙骗自己。 但是…… “超能力者（level5）……甚至绝对能力者（level6）……” 这是泰瑞丝缇娜无法抵抗的诱惑。 心烦意乱之下，泰瑞丝缇娜再次拿出自己的糖果盒，哗啦—— 薄荷奶糖…… 有点微妙，她讨厌薄荷味，但并不讨厌奶糖，所以一时间也有些犯难了。 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还是把这枚糖豆从驾驶舱扔了出去。 “算了，再找机会吧！” 下次一定要找六冢源不在的场合，否则恐怕很难得到春上衿衣。 泰瑞丝缇娜对六冢源也有所了解，知晓他的实力。再加上爷爷木原幻生都对六冢源颇为忌惮，她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他今天举重若轻地对整座城市进行读档恢复，平复灾害就知道，他的真正力量恐怕已经超出寻常意义上的level5了。 就算泰瑞丝缇娜拥有私下改进了的five_over，恐怕也无法对付这种程度的对手。 “啧，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让我同时接触六冢源和春上衿衣，这样根本不可能带走春上衿衣啊……”说着，泰瑞丝缇娜突然愣住了，“除非……” 除非木原幻生的真正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得到春上衿衣！ …… 木原幻生终于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缇娜那小丫头差不多也该想明白了吧？”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一支密封好的试管，随手塞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老夫真正要的，只是让你在虚数学区当中留下自己的印记而已啊，泰瑞丝缇娜。” 第七百七十三章 消失的木原幻生 被人们期待已久的烟火大会草草收尾，虽说燃放烟花的地方并未受到地震的影响，还在按照预定程序继续发射烟花弹，但已经没有多少人还有心思继续观赏了。 在警卫部队的疏散下，在外的人们很快就被疏散回家。 不过亲身体验到“游戏世界”的特殊经历还是让人们津津乐道。 可以预见，今晚之后，学园都市少不得又要多一大堆都市传说了。 最后统计下来，今晚的灾害事件当中，受伤的人数为一百二十六人，万幸没有人死亡。让六冢源和警卫部队方面都松了口气。 但事件的调查才刚刚开始。 要不是六冢源及时出手，这场核心区域波及学园都市五分之一面积的强烈地震究竟会造成多少人员伤亡还是一个未知数。 可以说这是一场几乎足以动摇学园都市根本的恶劣事故。警卫部队就像是被炸开了锅一般，瞬间被刺激起来。 事发当时正在路边摊喝酒聊天的黄泉川爱穗和铁装缀里被紧急通知过去加班，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另一方面，六冢源的基金会也受到来自警卫部队的协作邀请——因为经过评估，这次“杂乱开放”事件被划定为“超能力相关的事件”，按理说也归基金会管理。 这倒是正合六冢源的心意——他本来就打算进行追查，要找出藏在幕后的木原幻生。现在有了警卫部队的协助，自然是更加方便了。 不过，想要找到一个名义上已经死去的老人还是过于困难，哪怕六冢源与警卫部队联手合作，甚至发动了暗部的力量，竟然也没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为此，六冢源甚至使用了给暗部“道具”的三个任务名额之一，让她们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木原幻生。 “有关木原一族的情报本来就是一团混沌。”艾玛说道，“在网络上，他们的存在甚至还被归为都市传说。只有在专业论文和研究报告的署名上面能够找到木原一族的踪迹，但是除了学术情报之外的个人资料，就找不到了。” 事实上，自从知道木原幻生假死脱身之后，六冢源就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搜寻，艾玛和秋莎更是通过网络和遍布学园都市的摄像头进行全天候不间断的搜查。 但始终一无所获。按照艾玛和秋莎的分析，她们认为木原幻生……或者说整个木原一族的情报在某种意义上被隐藏起来了。 这也不奇怪，木原一族本来就是各项科学领域的顶尖人物，其中有电子信息领域的木原也很正常。 坐镇基金会总部的六冢源已经放弃通过网络找到木原幻生的打算。 “好吧，就像御坂美琴说的那样，只要肯放下尊严，倒是有一个很方便的询问对象……”六冢源像是做出某种决定，挥手关闭了覆盖自己办公室的模块。 “咳咳，亚雷斯塔理事长？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连手机都懒得拿，六冢源直接对着空气呼叫起来。 “我在。”空气中突然传来说话声。 亚雷斯塔的响应速度一如既往地迅速，让六冢源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防备措施究竟有没有效。 “你知道木原幻生的下落吗？”六冢源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知道。”亚雷斯塔的回答也很干脆。 “……”感觉这话题一下子被聊死了。 六冢源不是喜欢纠缠的人，但此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该不是在敷衍我吧？” “我没有必要做那种事情。”亚雷斯塔说道，“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在交流过程中打机锋毫无意义。” “这座城市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六冢源还是不相信他的回答。 “我终究还只是一个凡人，远未到全知全能的境界。”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况且，当初放走木原幻生的不是你吗？” “啧！”六冢源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么对于昨天晚上的‘杂乱开放’事件，你觉得幕后黑手是谁？” “木原幻生。”亚雷斯塔理事长毫不犹豫地说道，“在这件事上，我相信你的判断。” 不管对方有没有故意隐瞒，但六冢源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从亚雷斯塔理事长那里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有些失望，但并不多。 以自己和亚雷斯塔理事长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拆台妨碍自己就算是对方心系大局了。 “六冢源似乎并不相信你的话。”没有窗户的大楼，金毛大狗一如既往地坐在高背椅上陪亚雷斯塔理事长聊天。 “或许吧，”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但我确实没有说谎。我不知道木原幻生的下落。” “你只是不想知道而已。”更加熟悉和了解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木原脑干说道。 虽然刚才亚雷斯塔理事长说自己并不全知全能，但实际上，木原脑干知道，在这学园都市范围内，他其实是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的——只要他愿意。 顺便一提，刚才跟亚雷斯塔理事长通话的六冢源，也在向这个境界接近。 在木原脑干看来，刚才那一通短暂的交流，实际上是两位能够主宰这座城市的大佬在沟通。 ——能够被这两位盯上，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也无愧于木原之名了。 面对自己这位难得的聊天对象，亚雷斯塔想了想，还是稍微解释一下：“那天的情况比较复杂，六冢源的超能力处于暴走状态当中，世界线混乱交织——在那种状态下，除了魔神亲自干涉，否则没有人可以理清世界线的混乱找到真相，我不可能做什么太出格的动作。” 所以，阴错阳差之下，木原幻生因此顺利逃出生天，并且隐匿不出。 就像六冢源关注他一样，木原幻生也对六冢源的情况了若指掌。 六冢源的黑客技能，以及手下两名超级ai的情报，木原幻生自然不可能忽视。 假死脱身之后，他自然着重避开这方面的情报泄露。 木原幻生的身体经过大幅度的义体化改造，对他来说，“改头换面”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至于身份地位，住址和人际关系之类的个人情报，作为一位老牌的“木原”，想要更换也是轻而易举。 一番操作下来，“木原幻生”这个人就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当然，作为统治学园都市的理事长，亚雷斯塔只要愿意，还是能够找出他来的。 但是，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木原幻生是六冢源的麻烦，又不是他的。 虽然不会亲自下手，但其他任何可以对六冢源造成困扰的事情，亚雷斯塔理事长都是乐见其成的。 第七百七十四章 能力体结晶实验的真相 “哈哈，”金毛大狗木原脑干点燃一支雪茄，“你真是冷酷无情啊，严格说来，六冢源这也是在为了这座城市吧？” “对于六冢源，我已经无法再以手下或者工具的态度来对待了。”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所以当然不可能对他展示上位者的宽容和大度。” “真是后生可畏啊。”木原脑干感叹一句，然后把话题转回到最初他们正在讨论的内容上，“这次魔神欧提努斯入侵事件，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准备也必须重做了？” 木原脑干和亚雷斯塔理事长都没有把所谓的“杂乱开放”放在心上——说白了，这只是一个已经死亡的“木原”在暗中搞的小动作罢了。相比起“魔神入侵”实在是不值一提。 “原计划不变。”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我的计划已经够乱了，要是把魔神考虑进来，就等于全盘推翻重做，前功尽弃！” “要我说，”木原脑干毫不客气地指出，“你的计划不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吗？” 沉默片刻，亚雷斯塔理事长才感慨似的说道：“是啊，面目全非了……” 不只是因为“幻想杀手”本身带来的各种意外，更因为六冢源产生的不确定性。 亚雷斯塔理事长原本的打算，是把六冢源绑上自己的战车，尽可能让他的目标跟自己保持一致，然后，利用他的“存档读档”作为最后的保险丝，万一局势发生不可挽回的变化，通过六冢源的能力，可以获得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计划是这样的，但是亚雷斯塔理事长也没有料到，作为“保险丝”的六冢源，竟然先一步发生了意外。 几乎不会主动介入魔法侧事件的六冢源，竟然吸引了魔神欧提努斯的目光，让她不惜亲自来到学园都市这座“敌阵大本营”当中侦查。 这实在是出乎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意料——虽然有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的锅就是了。 “所以，即便这样，你还是不打算改变计划吗？”木原脑干再次问道。 “不需要改变。”亚雷斯塔理事长也重复道，“只不过一个不完全的魔神而已，只要把她挡在学园都市之外就足够了。你不用多虑。” “您的意志。”木原脑干吐出一口烟圈，“我只是一个执行者。” …… 结束和亚雷斯塔理事长的通话，六冢源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亚雷斯塔理事长没能提供任何帮助，但至少确认了一点——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确实是木原幻生。 “靠自己就靠自己吧，谁让当初是我自己放走木原幻生的呢？”六冢源自言自语着前往木山春生的研究所。 除了搜寻木原幻生，其实还有另一个方法可以解决目前的问题——唤醒木山春生的学生们。 直接釜底抽薪，把孩子们治好，那么“杂乱开放”自然也就没有了根基。 只不过，这么做对于搜寻木原幻生没有什么帮助。 因为有冥土追魂，所以对于唤醒学生们这一点，六冢源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困难。 “很遗憾，我也无法唤醒他们。” 怎料，到了实验室，冥土追魂却给出这样的答复。 六冢源和木山春生都惊讶地愣住了。 医生无奈地说道：“从生理角度来看，这些孩子们都很健康——即便是我，也无法治好本来就没有生病的人。” “至于他们昏迷不醒的原因……”医生继续说道，“是因为他们缺少了某些东西。” 木山春生马上反应过来：“从他们大脑中提取的分泌物？” “不，”冥土追魂摇头，“那种东西人体可以继续合成，被取走一些并不致命。他们被夺走的，是他们的‘能力’——换个说法，就是他们的‘个人现实’。” 冥土追魂专门研究过当初木原幻生进行的“能力体结晶实验”，发现那并不是对外宣称“aim扩散力场制御实验”，但也不是木山春生后来了解到的“真相”——“暴走能力法则解析用诱爆实验”。 所谓“能力体结晶”也不是失控者脑内分泌物的结晶，而是“个人现实的具现化产物”，是一种晶体化的“aim扩散力场碎块”。 “那个实验的本质，是掠夺他人的超能力，”冥土追魂说道，“然后以这些能力结晶的碎块合成更加强大的高等级能力——大致思路就是这个样子。” “这种胡来的方案怎么可能实现！”木山春生忍不住呵斥道，她现在是研究aim扩散力场的专家，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些方案不靠谱。 “所以这个方案被废弃了。”冥土追魂说道，“这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这些孩子们的超能力没有被作为合成材料消耗掉，只要找到那些‘能力体结晶’，还给他们，应该就能唤醒他们了吧？” 作为超能力者，哪怕只是level0的无能力者，他们的“超能力”也已经是自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有点像所谓的“灵魂”，没有了“灵魂”，哪怕身体再怎么健康强壮，那个人也不可能苏醒过来的。 木山春生的学生们被夺走了属于自己的超能力，所以身体无病无灾，却陷入长达数年的昏迷。 想要唤醒他们的时候，因为缺失了自己的超能力，导致他们只能从整座城市的aim扩散力场当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其结果就是引发整个大类的超能力的“共鸣”，形成“杂乱开放”现象。 另一方面，木原幻生之所以也能够引发“杂乱开放”现象，则是恰恰相反——他手中掌握着孩子们的“能力体结晶”。 抽离出来的超能力，本来就可以引发同类型aim扩散力场的“共鸣”。 这也是当初“能力体结晶实验”的灵感来源。只可惜这种“共鸣”很难操纵，作为当初实验的受验者，泰瑞丝缇娜根本无法驾驭“杂乱开放”这种狂暴的能量释放，所以这个实验被早早地放弃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 因为对aim扩散力场的研究逐渐深入，因为“幻想御手”的验证成功，因为“虚数学区”和“游戏世界”的成熟和开放…… 种种条件的成熟，让木原幻生突然发现，当初宣布失败的实验似乎又有了继续推进下去的价值。 尤其是“游戏世界”的日渐完善，以它为媒介，可以大大降低接触“虚数学区”的难度。 木原幻生不像木原脑干那样，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一条忠犬。事实上，他和绝大多数“木原”一样，跟亚雷斯塔理事长只是最简单的合作关系——就跟绝大多数来到学园都市的科学家一样，换个地方工作而已。 木原幻生的主要研究方向是level6——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 这是学园都市十分重视的领域，但却不是亚雷斯塔理事长重视的项目。 所以痴迷于level6开发的木原幻生，很少有机会跟亚雷斯塔理事长直接打交道。 正因如此，他无法直接接触学园都市真正核心的机密——“五行机关.虚数学区”。 若非如此，“能力体结晶实验”恐怕在几年前就已经成功实现了吧？ 第七百七十五章 探病 放学时分，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匆匆离开学校，利用“空间移动”快速赶往医院。 稍早之前，佐天泪子已经请假翘掉放学前的班会，先一步来到医院。而初春饰利则是干脆请假一整天，陪伴春上衿衣来医院做检查。 在亲身经历了昨晚大规模“杂乱开放”事件之后，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春上衿衣确实跟“杂乱开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为了以防万一，来医院检查肯定是免不了的。这个时候，值得信赖的冥土追魂就是最好的选择。 “佐天同学！”刚刚抵达医院门口，就看到佐天泪子也拎着书包正在门口徘徊，御坂美琴连忙叫道，“我们在这里！” 佐天泪子回头看过来，立刻跑过来跟她们汇合。 “御坂同学，白井同学！”佐天泪子连忙问道，“因为来得匆忙，所以没有准备，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要准备一些探病的礼物？” “你在医院门口犹豫不决，就是在考虑这些事情？”白井黑子诧异道。 “没错！”佐天泪子一脸认真的表情，“探望病人，又是我们的好朋友，空手来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唉……”御坂美琴轻抚额头，“看到佐天同学这么悠闲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春上同学一定没有什么问题吧。” “是的，”佐天泪子点点头，“初春说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似乎随时可以出院的样子。” “既然如此，”御坂美琴说道，“那就出院之后带她去吃东西吧，春上肯定会开心的。” “好主意！”另外两人一起点头。 三人商定着投喂春上衿衣的菜单，一边来到指定的病房，却看到一位不速之客的身影。 一头柔顺的棕色大波浪在病房中格外醒目，虽然没有穿着昨天那身藏青色的制服，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泰瑞丝缇娜？”御坂美琴瞬间警惕起来，厉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从昨天开始，这个女人就对春上衿衣“图谋不轨”，给她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早就说过了吧？我当然是为了春上同学而来的呀！”泰瑞丝缇娜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一口承认下来，“为了研究‘杂乱开放’现象，春上同学的力量是不可缺少的！” “……”对方太过直白，反倒是让御坂美琴她们有些无言以对。 对方是警卫部队的老师，严格来说，她确实有权利的资格要求春上衿衣配合调查——只要她不去做什么非法实验。 相比之下，反倒是她们这边显得有些胡搅蛮缠了。 要是较真一点的话，泰瑞丝缇娜其实是可以指控她们妨碍公务的。 而且仔细看来，才发现病房里的氛围一片祥和，并没有出现想象中剑拔弩张的对峙场景。 就连初春饰利也情绪稳定地坐在床边，与泰瑞丝缇娜和平相处。 至于春上衿衣，则正在一脸开心的吃着布丁。 ——已经有人抢先投喂了！ “这里还有很多，你们要吃吗？”泰瑞丝缇娜拎起放在床边的一只塑料袋。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面面相觑。 佐天泪子却突然眼前一亮，冲上前去：“哦！这不是那个每天限量发售，一般很难抢到的‘黄金布丁’吗？” “就是那个，小姑娘很懂行嘛。”泰瑞丝缇娜笑着说道，“我专门拜托别人找关系才买到的呢。” 见自己的同伴光速倒戈，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也不再犹豫，一起接过泰瑞丝缇娜的“善意”。 “……你看，真的不会有事啊，就像今天你在这医院里接受的检查差不多，只不过具体的检查项目有所不同，并且稍微复杂一些而已……”一边吃着布丁，泰瑞丝缇娜一边光明正大地展开游说。 就像一个奇怪的大姐姐，或者某种可疑商品的推销员，喋喋不休，但却也不至于让人感到厌烦。 或许是因为被“黄金布丁”收买，春上衿衣一度十分动摇，差点就要点头同意了。 还是御坂美琴意志坚定，拒绝泰瑞丝缇娜的诱劝。 泰瑞丝缇娜也不失望，留下一句“我还会再来的”，便潇洒离开。 这份洒脱的态度更让人觉得她值得信赖，不像是一个坏人。 “如果她答应让我们一起陪同的话，或许可以接受她的调查邀请。”初春饰利说道。 “还是不要接受比较好。”御坂美琴提出反对意见，“我相信源君的判断。除非源君也同意，否则不能轻易相信她。” “虽然不想承认，”白井黑子说道，“但这次我也赞同六冢学长的意见。毕竟，我们对泰瑞丝缇娜所知甚少，她就像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一见面就让我们交出自己的朋友，实在是有些可疑。” 初春饰利愣了一下，突然一拍手掌：“对啊！怎么忘了可以调查一下……” 调查某个人的资料是初春饰利最擅长的事，她立刻拿出掌上电脑：“‘先进状况救助队’的队长，属于公职人员，她的个人情报应该不难调查……” 没多久，她们看到了一份堪称完美的履历。 国中是雾丘女子学院国中部就读，高中考入长点上机学园，大学却是选择了外边的东京大学机械工学专业，大学毕业后又回到学园都市，在多个研究所实习，并在那个时候正式加入警卫部队，负责驱动铠研发和调试作业；两年前离开学园都市，前往欧洲和美国游学，今年八月份刚刚回国。 履历很完美，但是有大量的空白时间，在学园都市之外的经历，哪怕是初春饰利，也很难立刻调查清楚。 “还有一个可疑点，”白井黑子指出，“档案上的资料只到她国中的时候，再往前她的出生信息和小学的资料都是缺失的。” “似乎有提到过一句，”初春饰利查到了十几年前的一篇新闻报道，“是从外边以天才儿童的身份被招收进来的。” 在学园都市创立的早期，招生工作很有一种“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味道，总之就是以各种理由往学园都市内部吸纳人口。 “天才儿童特别招收计划”就是当时最流行的一个策划。这个计划不间断地招收了很多人，其中不乏来自其他势力派来的间谍，或者在外界走投无路，试图来此寻求庇护的人。 因此，很多人在进入学园都市之前的个人情报，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无法查证。 泰瑞丝缇娜似乎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种事情一般市民当然不会知道，但是风纪委员的初春饰利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结果感觉更加暧昧了……”初春饰利露出困惑的神情，“更加无法判断泰瑞丝缇娜究竟是否可信。”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源君的调查结果。”御坂美琴说道，“我们也一起帮忙就是了，一定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 第七百七十六章 视觉盲区 “源哥哥的话，一定不会阻止我吃掉这个蛋糕的，不是吗？”食蜂操祈靠在六冢源身边，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跟前桌上的小蛋糕，“每天限量发售的‘黄金蛋糕’，哪怕是我的派阀的孩子们，也必须亲自去排队才能买到的珍惜品，希望它拥有符合我的期待力的美味~” “所以，你独自一个人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偷吃一块蛋糕？”六冢源看着身边的少女，有些无奈地说道。 “当然喽，今天润子姐实在是太严格力了，根本不让人家碰甜食嘛~”食蜂操祈抱怨道，“嗯……还是说，源哥哥有什么其他的期待呢？” 六冢源屈指弹了一下女孩的脑门：“我在想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唔……”食蜂操祈捂着脑门，“源哥哥就是太严肃了，难得有独处的机会。” 一边抱怨着，食蜂操祈一边用叉子把蛋糕切成两半。犹豫了一下，把有草莓的一半推到六冢源面前。 “源哥哥不讨厌甜食吧？” “确实不讨厌啊，”六冢源说道，“但这样真的好吗？” “没关系啦，虽然我稍微使用了一下超能力，但因为排队的人太多，所以只买了一份蛋糕，应该不算太过分吧？”食蜂操祈说道，“所以只能分给源哥哥一半了。” “我的意思是，”六冢源笑了笑，“你在帆风润子的监督之外偷吃蛋糕真的没问题吗？” 六冢源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刚才帆风润子专门来电话叮嘱我，要看住你呢。” “……源哥哥偶尔也会坏心眼地捉弄人家呢。”食蜂操祈无语地看过来。 “哈哈，别在意，吃吧吃吧。”六冢源笑着说道，“吃完了带你出去散步，把摄入的热量消耗掉。” 食蜂操祈的表情顿时明朗起来：“好的，只要跟源哥哥出去，走再远也没关系！” “话说，”吃着属于自己的一半蛋糕，六冢源一边问道，“昨天晚上你们都没事吧？” “放心吧，我们都很好。”食蜂操祈说道，“除了被润子姐狠狠说教了一番……” “昨天你们几个都直接回学舍之园，没有跟我汇合——这让我有些在意。”六冢源说道。 “没办法啊，”食蜂操祈解释道，“因为发生了地震，我们都被警卫老师看住，禁止随便乱跑。人家又不想给救灾行动添乱，所以就跟着其他人一起疏散了……” 说着说着，食蜂操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她自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不对啊，按理说，就算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故力，我也不应该不去找源哥汇合……”食蜂操祈皱起眉头，“倒不如说，因为出事了，我更应该立刻来找源哥哥才对。” 六冢源点点头：“所以我才想问你，昨晚究竟遭遇了什么？” “……”回忆片刻，食蜂操祈说道，“一切正常，除了‘杂乱开放’现象之外，再没有发生其他任何异常力的情况。” 对这个回答，六冢源和食蜂操祈本人都没有多少意外。 以食蜂操祈的能力，如果真的有什么明显的“异常”，肯定会被她第一时间发现，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可能实现。 “集体操纵……”食蜂操祈突然说道，“操纵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以人群为单位进行总体操纵，身处人群当中的我也就不可能察觉到异常了。” “所以，你觉得是谁在操纵人群？”六冢源又问道。 “警卫员。”食蜂操祈毫不犹豫地说道，“昨晚那种情况，不论是地震发生前还是地震之后，能够合情合理地指挥人群的，就只有警卫员而已！” 昨天晚上，意识到自己和帆风润子被分隔之后，食蜂操祈就已经开始怀疑警卫员了。 只不过后来突发的地震打断了她的怀疑，之后为大局着想，食蜂操祈更是选择听从警卫员的指挥，和身边的一般市民们一起疏散避难。 现在经过六冢源的再次提醒，食蜂操祈马上回想起当时的怀疑。 六冢源点点头，然后呼唤道：“艾玛。” 艾玛一声，立刻在两人面前的空气中投射出一张照片。 “这个人是昨晚警卫部队的指挥者，泰瑞丝缇娜。”六冢源介绍道，“我想确认一下，操祈你跟她见过面吗？” “就是那个在活动开始之前跟源哥哥聊天的女人？”食蜂操祈还是一眼认出她来，“我只是看到了她的一个背影，面对面接触的话……没有哦。” “也就是说，”六冢源心中愈发肯定，“你还没有机会对她发动‘心理掌握’！” “当然，我也不是遇到谁都会发动能力去读心的。”食蜂操祈说道，然后也意识到六冢源话语中的意思，“源哥哥的意思是……这个女人在故意躲着我？” “如果她真的心中有鬼的话，想要避开操祈你也很正常。”六冢源说道。 不管昨晚泰瑞丝缇娜的表现，或者说表演究竟怎样，对六冢源来说，有嫌疑就是有嫌疑。 除非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让她洗脱嫌疑，否则六冢源都会把她列入“不可信名单”当中。 “这个女人有什么问题吗？”食蜂操祈也眯起眼睛，打量着照片上的泰瑞丝缇娜。 “她对‘杂乱开放’和春上衿衣表现出非常的兴趣，”六冢源说道，“虽然不排除她只是单纯地狂热研究者的可能性，但我感觉却没有那么简单。” 稍微想了想，六冢源又补充道：“这么说吧，昨天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但是我却本能地对她有种厌恶感。” “欸？厌恶感？”食蜂操祈表情惊讶，“仔细看看，这可是一个混血大美人，源哥哥竟然会感到厌恶，实在是不可思议呢。” “没有在开玩笑啊。”六冢源再次弹了下少女的脑门，“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就不要在那里故作惊讶啊。” “就是因为知道源哥哥的真实感受，所以才会惊讶啊。”食蜂操祈说道，“虽然有种研究员的神经质，但至少从外表来看，这应该是颇受欢迎的那一类女性吧？而且源哥哥对女生尤其宽容，不应该只针对她这么苛刻才对。” “咳！”六冢源干咳一声，“不只是女生，我觉得我对所有人都很宽容啊——敌人除外。” “也就是说~”食蜂操祈立刻说道，“源哥哥的潜意识里，把泰瑞丝缇娜当成了敌人？”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把一个陌生人当成敌人呢？”六冢源自言自语道，“而且，我的敌人也不多……” 准确来说，是还活着，并且能够对六冢源造成威胁的敌人不多。 除了魔神欧提努斯之外，就只有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垣根帝督和木原幻生了。 “就不要在这里头疼了。”食蜂操祈伸手抚平六冢源紧皱的眉头，“泰瑞丝缇娜，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找机会让我看一眼就都知道了。” “就这样决定了！”食蜂操祈斗志昂扬地站起身来，“待会儿的散步，我们就去找她吧！” 第七百七十七章 运动，顺便搜寻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走出基金会总部，然后向地下车库走去。 “美琴的消息，刚刚她们和泰瑞丝缇娜在医院遇到了，”六冢源解释说，“她似乎还没有放弃让春上衿衣配合研究的打算。” “医院？” “是的，”六冢源点头，“泰瑞丝缇娜刚刚离开医院没多久，所以我们在医院附近找一找，应该很容易遇到她。” “医院有点远啊……”食蜂操祈犹豫道。虽然她对地图和距离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但也知道，那已经不是自己能够依靠双脚进行移动的距离了。 “是的，有点远了。”六冢源也点点头，“所以要借助交通工具啊。” 如果只是六冢源自己，倒是不在乎用不用交通工具，光靠他自己的移动速度就足够了。但这次是要带食蜂操祈一起行动，所以…… “源哥哥的机车已经修好了吗？”食蜂操祈兴致勃勃地问道，对于搭乘六冢源的机车后座很感兴趣。 “修倒是修好了，”六冢源说道，“但是因为最近一直用不到它，所以还没有去修理厂取车。今天我们骑这一辆车过去。” 说着，六冢源停在了靠在墙边的一辆车旁边。 那是一辆双人自行车。 食蜂操祈一下子瞪大眼睛，然后那对闪闪发亮的星眸失去了高光：“……自行车？” “说了要运动的嘛，”六冢源笑着说道，“自行车刚好，既适合长距离移动，又有不错的健身效果。” “欸~”食蜂操祈拉长了语调，突然说道，“源哥哥其实根本就不着急调查泰瑞丝缇娜吧？” “是啊，”六冢源笑着点点头，“她只是顺便的小目标。我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木原幻生身上——擒贼先擒王，只要找到他，剩下的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在六冢源看来，跟木原幻生相比，其他一切都只是小麻烦。就算泰瑞丝缇娜真的有问题，但是被推到台前，直接在自己眼前晃悠，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太重要的角色。 有机会的话，六冢源并不介意顺手调查一下；没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会专门为此投入过多精力。 要不是刚才食蜂操祈对她表现出好奇，六冢源也不会专门为此跑一趟。 基金会目前的主要精力，都六冢源用来搜查木原幻生，另外还有补充生产昨晚“杂乱开放”事件当中损失的模块——因为进行了干涉现实世界这样的高难度操作，当时“游戏世界”覆盖范围内的所有模块，都因为超负荷运行而损毁。相当于一下子损失了整个系统四分之一的硬件节点。 在这两件大事面前，其他一切事情通通靠后。 以至于现在接触泰瑞丝缇娜这个小任务，只能由六冢源亲自出马——偌大的基金会甚至只有老板本人最有空闲。 虽然和之前的种种期待有着微妙的区别，但食蜂操祈还是兴致勃勃地做好了骑行准备。 为了避免昨晚的失策再次发生，这一次食蜂操祈做足了准备——就在这同一个地下停车场里，就提前停放了一辆食蜂派阀专门准备的化妆车。 稍微花了点时间，食蜂操祈换上一身便于骑行的服装，还戴上了头盔和全套护具。 看到她这副全副武装的模样，六冢源不禁说道：“其实不用这么紧张，我想我应该不会让你摔到的。” “是派阀的孩子们这样建议的，”食蜂操祈稍微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她们是不是以为我要自己一个人骑车？” 食蜂操祈的运动能力为负数，至今还没有掌握骑自行车这项技能。也难怪手下派阀的成员们会这么小心谨慎了。 感到有些郁闷，食蜂操祈开始摘下身上的护具。 “别摘了，就这么戴着吧。”六冢源制止了她，“这样换个形象也好，免得到时候把目标吓走。” 等六冢源牵着车走出地下车库的时候，天色已是黄昏。 “如果找不到泰瑞丝缇娜，就顺便找个地方吃饭好了。”六冢源颇为随意地说道。 “认真一点啦，源哥哥！”食蜂操祈已经跨上车，在后面拍了下六冢源的后背，“快出发吧，拖了这么久，人家肯定不会在那里了……” “那可不一定……”六冢源喃喃道。 艾玛和秋莎现在确实很忙，但是搜寻一个公众人物的多余算力还是有的。 似乎还是没有放弃春上衿衣，泰瑞丝缇娜离开医院之后没有走得太远，还在附近徘徊。 六冢源估算了一下速度，发现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应该还有机会遇到她。 食蜂操祈十分卖力地蹬着踏板，久违地开始一场有氧运动。 自行车禁止载人，但是双人自行车除外。不过一般情况下，路上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双人自行车。 所以一路骑行过来，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双人一车的回头率颇高。 甚至连在路口执勤的交警，都愣了一下，开始回忆交通规则的条款…… 很快，正在一家快餐店里吃晚餐的泰瑞丝缇娜收到手下的消息。 “六冢源开始行动了？”看着邮件发送过来的照片，泰瑞丝缇娜稍微分辨一下，才认出双人自行车后座的那个少女，“食蜂操祈……往这边来了，看来果然是瞄准我的呀。” 但她却依旧不慌不忙地吃着食物，一边摆弄着手机，跟旁边的客人没什么区别。 没多久，就听到店里的客人们发出惊呼。 “怎么回事？没有信号了！” 同时，餐厅前台处也出现骚乱。因为突然断网，点餐和结账方面也出现了问题。 “我吃好了，感谢招待！”泰瑞丝缇娜双手合十，在一片混乱中召来服务员，直接用现金结账，然后悄然离去。 受到断网的影响，外边的街道上也出现些许混乱。不过好在交通系统有离线自动运行功能，暂时不受影响。 不过监控摄像头网络嘛…… 泰瑞丝缇娜将她那一头大波浪扎起，拢成一束马尾；戴上一副圆框眼镜和鸭舌帽；又扯掉下身的裙摆，露出里面的牛仔七分裤…… 短短两分钟内，从一位成熟的职场丽人变成青春靓丽的女子大学生形象。 “基础换装只是掩人耳目的第一步。”泰瑞丝缇娜依旧没有走远，而是选择一个公共摄像头看不到的死角，静静地等待起来，“接下来，猎人和猎物的身份随时可能调换……”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究竟是不是来找自己的，她还不确定，刚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的必要举措而已。 泰瑞丝缇娜只是利用职务之便，在公共系统当中埋下了病毒而已，产生的破坏十分有限。 只过了短短五六分钟，公共系统的杀毒程序就已经排除了病毒，让网络连接重新恢复正常。 但就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泰瑞丝缇娜完成了自己的“隐形”。甚至能够对搜寻自己的敌人展开反侦查。 第七百七十八章 试探 “唔，你猜的没错，泰瑞丝缇娜果然有问题。”六冢源突然说道。 “咦？”在后座已经放松下来，全然没有出力的食蜂操祈突然被惊醒，“源哥哥？” 以食蜂操祈的体力，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稍微出力蹬了两下，然后就因为体力耗尽而心安理得地坐在后座划水兜风了。 六冢源对后面少女的偷懒行为心知肚明，但也不在意：“我说，刚才泰瑞丝缇娜有所反应——她制造了一起小小的骚乱，然后趁机藏起来了。” 食蜂操祈摸了摸头盔和脸上的防风镜：“看来伪装不起作用啊——刚才那几个警卫员果然是她的眼线吗？” “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六冢源说道，“但人家是名正言顺的队长，向手下队员下达命令也不奇怪。” “看来，我们果然还是要抓住她啊！”食蜂操祈说道。 “先见一见再说。”六冢源说道。 “但是她已经躲起来了，我们还能见到吗？”食蜂操祈问道。 “不用担心，”六冢源说道，“美琴和白井黑子她们也行动起来了。” 且不论主要精力不在这边的初春饰利和艾玛、秋莎她们，御坂美琴也是一名顶级黑客；既然泰瑞丝缇娜敢在网络系统中动手脚，那就别怪御坂美琴会追查下去了。 更不用说，在得知发生断网事故的第一时间，六冢源就通过基金会的私有网络向就在附近的御坂美琴发出了提示。 那段时间，应该足够御坂美琴采取措施了吧？ 医院附近的街道发生断网事故的时候，春上衿衣刚刚办理完出院手续，正和几个朋友一起走出医院大门。 然后春上衿衣就发现手机的网络连接突然出了问题。 正帮春上衿衣拿各种行李的初春饰利自然是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拿出各自的手机进行确认。 “没有啊，信号满格，网络满格……”白井黑子正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啊，原来如此！” “果然，外部的网络连接确实断线了。”御坂美琴操作着手机说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故吗？”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们几个都没有丝毫惊慌的模样。 因为她们的网络连接没有任何问题。 和一般的通讯服务运营商不同，现在御坂美琴她们使用的，是“基金会”提供的网络连接服务。 以遍布学园都市各处的模块为终端节点，基金会等于在城市当中重新搭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私有网络。其背后又有量子计算机和两位超级ai做支撑，可以说是最可靠的运营商了。 虽然外面发生了大范围的断网现象，但她们几个的手机却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记得你的手机也安装了基金会的程序，”御坂美琴要过春上衿衣的手机，“只要调整一下设置就有信号了……” 几下设置完成之后，春上衿衣接过手机，再没有其他更多的问题了。 说到底“断网”只是一个小问题，人们只当是附近的信号基站出了问题，暂时不用手机上网就可以了。 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骚乱。 就在御坂美琴也觉得没什么问题的时候，突然收到了艾玛的紧急消息。 低头看了眼手机，御坂美琴不动声色，说道：“源君也要来到这附近了。” “六冢学长？”初春饰利说道，“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御坂美琴微微眯起眼睛，“他是跟食蜂同学一起来的呢。” “欸？这样啊……”觉得似乎有可能介入贵族大小姐之间的情感纠纷，初春饰利知难而退，“今天也累了，我就和春上同学先回去了？” “嗯嗯，”御坂美琴点头，“庆祝出院的派对就改到明天吧，春上同学还请见谅哦。” 告辞之后，御坂美琴匆匆离去。 因为事关六冢源，白井黑子当然不肯罢休，她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过来。 “黑子……其实我不是要去找源君啊……”见此情景，御坂美琴只好解释说。 “我知道。”白井黑子说道，“如果是单纯地去找六冢学长的话，姐姐大人会表现得更加开心一点。” “欸？是这样吗？”御坂美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颊。 “所以，那个男人肯定又拜托了麻烦的事情给姐姐大人吧？”白井黑子一语道破，“跟刚才的断网有关？” 御坂美琴也不再隐瞒，把刚才收到的消息展示给白井黑子看。 “不只是断网，源君怀疑是泰瑞丝缇娜搞的鬼，希望我在附近找一找。”御坂美琴说道。 “原来如此，”白井黑子马上明白过来，“难怪姐姐大人会提前跟她们分开……” 通过刚才在病房里的相处，可以看出来，春上衿衣和初春饰利她们明显已经被泰瑞丝缇娜说服了，至少不会再怀疑她是一个坏人。 这种情况下，自己要去调查甚至抓捕泰瑞丝缇娜这种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们的比较好。 其实御坂美琴连白井黑子也想瞒着，因为私下调查和“抓捕”行为是非法的，作为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大概率会阻止吧？ 结果，最了解御坂美琴的果然还是白井黑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最终还是没能瞒过白井黑子。 “只是找人的话，我可以帮忙哦。”白井黑子轻叹一声，“但之后的事情，必须交给我处理。姐姐大人您是一般市民，是没有执法权的。” 事实上，就连六冢源也没有执法权，理论上是无权私自调查和拘犯罪者的。 但六冢源和基金会的情况比较复杂，事到如今，白井黑子也懒得去纠结其中的细节和奥秘了。 “有黑子帮忙就更好了！”御坂美琴很开心的样子，“我们速战速决，争取要在食蜂操祈赶来之前先找到泰瑞丝缇娜！” 白井黑子知道，姐姐大人又被激起了奇怪的好胜心。 她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但既然决定跟过来帮忙，那自然就要全力以赴。 如果泰瑞丝缇娜真的是引发“杂乱开放”的犯人，那么抓住她本来就是风纪委员应有的职责。 另一边，佐天泪子还跟初春饰利她们走在一起。 “虽然庆祝派对推迟了，”佐天泪子说道，“但我们还是可以稍微庆祝一下的，就我们三个。” 佐天泪子提出自己的意见：“我们可以自备食材，自己料理，地点就选在你们的宿舍好了。” “但是……”初春饰利有些心动，“是不是太麻烦佐天同学了？” 说是自备料理，但照这个安排发展到最后，实际动手下厨的就只会是佐天泪子一个人而已。 初春饰利很有自知之明，跟佐天泪子比起来，自己的料理水平只能说是“能吃”而已。 至于春上衿衣，似乎还没有点开“料理”的技能树…… 佐天泪子却豪爽地哈哈笑了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正好最近我感觉自己的料理水平有所长进，初春你们也来评价一下。” 佐天泪子最近交了很多新朋友，亲自下厨请客吃饭的机会也多了起来。本就精湛的料理熟练度更是涨得飞快，今天正好在春上衿衣面前露一手。 第七百七十九章 去泡温泉吧 佐天泪子自告奋勇，准备亲自下厨制作晚餐，另外两个女生自然是拍手欢迎。 前两天春上衿衣刚刚搬进初春饰利的宿舍的时候，在宿舍里的小型欢迎晚宴上，佐天泪子就小露了一手，所以春上衿衣也很清楚她的料理实力。 “我们这就去超市买食材吧！”春上衿衣主动说道，身上的疲倦仿佛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 “这附近发生断网事件，转账支付方面可能会出现问题。”初春饰利建议道，“我们到稍微远一点的超市去吧。”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每个店门口都有些乱糟糟的样子。”佐天泪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视线再次扫过街边的店铺。 “咦？那个是……”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行色匆匆的女生身上。 “怎么了，佐天同学？”初春饰利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认识的人吗？” 不过初春饰利并没有看到自己熟识的身影。 “嗯，是一个最近刚认识的新朋友。”佐天泪子点点头，然后对身边的两人说道，“我去打个招呼。” 佐天泪子兴冲冲地跑过去，刚想举手高呼对方的名字，但想到她的“职业”，又连忙闭嘴，加快脚步来到她的身后。 “小郭！” 正想伸手拍她的肩膀，就看到这个穿着不知道哪家学校的制服的女生已经转过身来，就仿佛未卜先知一样。 稍微警惕地看向突然接近自己的对象，待看清楚来者的面孔之后，小郭才露出笑容：“佐天泪子同学，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佐天泪子笑着回应，“好久不见啊。” “其实……也不算太久吧？”小郭露出微妙的表情。 准确来说，上一次两人相遇是周六晚上，也是她们第一次相遇。出身伊贺流的忍者小郭及时出现，击退了当时的敌人——甲贺忍者出身的钓钟茶寮。 或许是因为有着共同战斗的友谊，又或许是佐天泪子天生自带的“好感度提升”光环，战斗结束后的短暂间隙里，佐天泪子就跟这位飒爽英姿的少女忍者交上了朋友。 因为知道对方是传说中神出鬼没的忍者，所以今天在大街上突然遇到她，佐天泪子才会觉得特别难得，于是便急忙上来打招呼了。 和那天绑架初春饰利的钓钟茶寮不同，同为忍者的小郭性格很好，和佐天泪子莫名得聊得来。 因为刚才的断网事件，小郭担心自己寄存在各个商超寄存柜里的武器装备受到影响，所以专门过来巡查一番。 但是遇到热情主动的佐天泪子，她也还是停下来，耐心和新朋友聊了起来。 “嗯……今天我们还是在外边吃吧。”看着佐天泪子在那边和一个陌生的女生聊得开心，初春饰利突然说道。 “那是佐天同学的朋友吗？”春上衿衣也十分理解地点头，看眼下这个场景，佐天泪子似乎没有时间再给她们做晚餐了。 “应该是佐天同学的新朋友吧？”初春饰利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和自己不同，佐天泪子性格开朗，学习成绩也很好，体育更是不差，唯一的弱点就是超能力方面。 ——除了喜欢掀自己的裙摆之外，佐天泪子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完美的优秀学生。 理所当然的，佐天泪子的交友也很广泛，尤其是在自己学校附近，经常就会遇到自己不认识的女生跟她打招呼。 现在只不过是经常看到的场景再次出现而已，实在是不值得惊讶。 “嘛，正好等明天御坂同学和白井同学她们都有空的时候再一起聚会吧。”初春饰利说道，一边拿出手机给佐天泪子发送邮件。 ——我和春上同学先走啦，不用在意我们，晚餐我们会自己解决，祝你玩得愉快！ 注意到初春饰利发来的邮件，佐天泪子连忙回头看去，却已经找不到她们两个人的身影了。 “只是稍微聊了几句而已，这么干脆就走了吗……”佐天泪子有些无语地挠着头。 “你是在说刚才在那里的两个女生吗？”小郭问道，“她们走了有一会儿喽，而且……” 小郭看了看手机时间：“我们站在这里的时间也确实不短了。”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意识到这点的佐天泪子也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怎么过去这么长时间？” “因为佐天泪子你对忍者的事情太好奇了，问了很多问题啊。”小郭微笑着指出。 “抱歉抱歉，真的打扰了……”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之后，佐天泪子连忙向对方道歉。 “没关系，”小郭说道，“有人能陪我这样聊天，我也很开心。” ——看来忍者的朋友很少啊。 佐天泪子想道，然后顺势发出邀请：“不如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吧，其实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呢。” “我现在还有手头一些必要的工作要做……”小郭说道，“但是如果你不介意陪我多走一段路的话，工作结束后我倒是有很多时间。” “乐意至极！” 与此同时，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来到地下步行街。 她们本打算搭乘地铁返回宿舍，但是被食物的香气吸引，来到了同样位于地下街区的小吃街。 等从小吃街出来之后，两人发现已经不用再考虑晚餐吃什么的问题了。 “一不小心吃得太饱了……”初春饰利摸着自己的肚子——和春上衿衣一起逛街就是这点不好，稍不留神就会连自己也一起大吃一顿。 春上衿衣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两人回到小吃街入口处的物品寄存处——因为住院的缘故，初春饰利专门准备一些必要的行李，但没想到只在医院待了一个白天就回来了，所以这些换洗衣服都没来得及用上，此时就显得十分累赘了。 看着包里准备齐全的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初春饰利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是不是干脆找个澡堂，把身体的疲惫和生病的晦气一起洗掉呢？” “哦！！！这位美丽的小姐真是好主意呱！”耳边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身侧出现一个硕大的，绿色的，又宽又扁的脑袋。 “啊！！！”感觉心跳扣掉了一拍，初春饰利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然后才回过神来——身边这只是一个穿着玩偶套装的人而已。 而且还是初春饰利认识的角色——呱太。 “非常抱歉呱，吓到你了吗？”呱太人偶连忙鞠躬道歉，“我没有恶意呱！” “……”稍微定了定神，初春饰利说道，“没事，是我失礼了。” 仔细看去，眼前这个呱太人偶身上还挂着广告条幅，应该是哪家商店派来的推销员。 这只呱太推销员很快进入状态，把手里的传单塞给两人：“超级度假胜地安泰泉装修之后重新开业呱，欢迎前来体验——集齐徽章还有限量款呱太系列玩偶赠送，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呱！” 看到广告传单上十分充分的呱太元素，初春饰利喃喃道：“御坂同学会很感兴趣的样子……” 第七百八十章 失联的二人组 “这不是那个超有名的温泉澡堂吗？”春上衿衣认出了广告纸上的图案。 “是的呱，”看到她们十分意动的样子，呱太人偶加紧劝说道，“在网络调查中，安泰泉是排名前三名的澡堂呱。非常值得一试，而且凭借这份传单，还可以享受开业五折超级优惠！真的非常非常合算呱！” “但是……在第二十二学区……”初春饰利还是有些犹豫。 现在外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就算她们的宿舍没有门禁时间的说法，但这么晚还要到自己几乎没有去过的陌生学区——这点让初春饰利感到有些不安。 “呱，通勤方面大可放心！”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呱太人偶连忙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分发传单吗？就是因为这里的地铁可以直通第二十二学区呱！” 一边说着，呱太人偶一边热情地推着两个少女往前走去：“这里有我们安排的‘安泰泉专列’，直达温泉，凭借传单和消费小票往来车费全面呱！” “这……这样啊……”见安泰泉方面的安排如此周到全面，再加上自己本来也有去泡澡的打算，初春饰利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那我们就去体验一下吧？” 春上衿衣自然是满口答应。 呱太人偶也很开心的样子，热情地把她们送上了地铁专列。 说是专列，是因为这是一节单独运行的无人驾驶小型车厢，大约只有一辆公交车大小，里面以头等座的规格布置了不到二十张座位，此时更是只有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两个客人。 “难怪要装扮成人偶拼命推销，”春上衿衣若有所思地说道，“明明有这么好的服务，但是却没有什么客人呢。” 初春饰利也点头表示赞同：“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这安泰泉肯定要亏啊。” 这么一趟豪华专列，竟然只运送了她们两个享受五折优惠的普通学生，如果长期这样运营下去，除了亏本倒闭之外，几乎想不出其他结果。 “欢迎来到安泰泉专列，尊敬的客人，接下来的旅途中，请欣赏安泰泉的历史……” 车厢前方的屏幕上，开始播放起了广告片或者说是纪录片的东西，上面用生动形象的影像资料记录了第二十二学区这座巨大“地下城”的建造过程，以及在此期间，如何灵活应用本地地理优势建造温泉澡堂“安泰泉”的全过程。 影片拍摄得很有水平，至少第一次看的人丝毫不会觉得无聊。 就连对纪录片不感兴趣的春上衿衣也目不转睛地看完了全片，都没有低头去看手机。 所以，等初春饰利发现她们的手机没有半点信号的时候，地铁列车已经到站了。 随着她们走出地铁站台，手机信号也随之恢复，所以初春饰利也就没有多想，只以为信号不好是地下环境的通病。 而接下来去泡温泉的时候，更加不会带着手机了…… 就在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前往“超级度假胜地安泰泉”的时候，小郭和佐天泪子正在超市里选购食材。 因为小郭需要巡视检查的储物柜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所以佐天泪子又捡起了亲自下厨的打算——正好可以趁机在不同的超市商场采购合适的食材。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小郭对采购也十分擅长，甚至专门整理了一份表格，把各家商场打折的商品和时间通通记录在册。 两人联手，很快就采购了一大批价廉物美的食材和调味料。 “一不留神，买的东西有点多了。”佐天泪子小小地反省着。 “没关系，我也可以帮忙，做多了的话，可以拿去分给滨面仕上他们。”小郭说道。 “对哦，可以分给朋友……”佐天泪子受到启发，也拿出手机，“干脆问问初春她们，或许她们还没有开始吃晚饭呢。” 但是通讯显示，她们正在圈外，没有信号。 “怎么了？”佐天泪子疑惑地看着手机屏幕，然后换成电子邮件，结果依旧显示发送失败。 “不可能！”佐天泪子的惊呼脱口而出。 “怎么了？”小郭连忙问道。 “我联系不上初春她们了！”佐天泪子说道。 自从换了基金会的网络服务之后，至少在学园都市范围内她们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圈外”这种情况。 出于对六冢源和超级ai的信任，佐天泪子也不觉得自己的手机信号会出现什么问题。 “等等，我先问一下。”佐天泪子让小郭稍等，自己则拨通了御坂美琴的号码。 这一次电话正常接通。 御坂美琴那边似乎正在人群当中的，周围的环境噪声十分嘈杂。 此时此刻，御坂美琴已经和六冢源碰过面了，一行四人还找机会吃了顿晚饭，然后再次分头寻找泰瑞丝缇娜的踪影。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松懈下来，不再对找人抱有太大的希望。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只是漫无目的地顺着人群移动。要不是还在跟食蜂操祈“竞争”当中，御坂美琴早就放弃，回头找六冢源一起逛街了。 ——但仔细想想，即使是分头寻找，食蜂操祈那家伙此时不也是在跟源君一起逛街吗？自己这么认真地寻找，是不是有点犯蠢了？ 就在御坂美琴回过神来，暗呼上当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佐天泪子的电话。 “手机没有信号？失联了？”听了佐天泪子的描述，御坂美琴也试着呼叫了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 果然，无论她采取什么方法，都无法跟那两个人取得联系。 甚至，御坂美琴试着直接搜寻初春饰利的手机电磁波讯号，也一无所获。 这意味着——至少在这个学区范围内，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两个人算是彻底失踪了。 更糟糕的是，因为断网事故，附近区域的监控摄像头网络也出现一些问题，很可能没有拍到她们两个的下落。 “不好！”“泰瑞丝缇娜！”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同时联想到她们正在搜寻的目标，以及泰瑞丝缇娜对春上衿衣毫不掩饰的觊觎之心。 “佐天同学，你们最后是在什么地方分开的？”御坂美琴认真起来，立刻问道，“还有，初春她们有说接下来会去什么地方吗……” 挂断电话之后，御坂美琴又立刻联系六冢源。 既然基于电子信号的网络暂时失效，那就只能依靠人类双眼和大脑构成的“监控网络”了。 而这，正是食蜂操祈所擅长的领域。 六冢源一边接听手机，一边对食蜂操祈说道：“美琴那边的消息，说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失联了。” “哼，迷惑我们的诱饵而已。”食蜂操祈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不认为她们两个真的会有危险。” 六冢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也不是他们两个冷酷无情，而是旁观者清。 在六冢源和食蜂操祈看来，春上衿衣甚至初春饰利都只是“朋友的朋友”，和自己的关系天然就隔了一层。 所以在这种时候自然就能更加冷静地分析局势。 “人家就要找到泰瑞丝缇娜了，”食蜂操祈说道，“这种时候突然传来这种消息，不管怎么样都很让人怀疑啊！” “两手准备吧，”六冢源说道，“搜寻泰瑞丝缇娜的时候，顺便也找一下那两个孩子；既然都在同一个区域，那么应该不会浪费太多精力。” “不，”食蜂操祈眯起眼睛，将手中遥控器指向前方某个方向，“人家觉得干脆直接去问泰瑞丝缇娜本人效率会更高。” 终于……找到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 时58分 “我也找到了……”六冢源也说道，“木原幻生。” “欸？”食蜂操祈立刻停下脚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真的吗？总算找到他了！” “嗯，”六冢源点点头，“基金会派出去进行调查的一组人员突然失联，大概率就是碰到目标了。” 和六冢源一样，食蜂操祈也很在意木原幻生的下落。毕竟是曾经一度暗算过自己，甚至差点成功的人，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在食蜂操祈的“讨厌人物”排行榜上，木原幻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相比之下，泰瑞丝缇娜就显得很不重要了。 “他在哪里？我们立刻过去！”食蜂操祈再次催促道。 “先不着急，”六冢源操纵着手机，“‘道具’四人组已经赶过去确认，我们可以先去见一见泰瑞丝缇娜。” 凭借空间存档，六冢源可以快速赶到木原幻生附近，所以并不担心会被他逃走。 知道六冢源的打算之后，食蜂操祈没有坚持，加快脚步向着泰瑞丝缇娜的位置走去。 不管她变装成什么模样，只要被食蜂操祈锁定，就绝对没有蒙混过关的可能。 一直在留意身边情况的泰瑞丝缇娜也第一时间注意到找来的追兵。 “啧！”有些无奈地咋舌一声，她对着话筒说道，“我被发现了，是食蜂操祈。” “不用在意，”耳机里传来木原幻生的声音，“已经到了这个阶段，被发现也无所谓了。” 稍微停顿一下，对面的老人继续说道：“毕竟，老夫这边也被发现了。后生可畏啊，六冢源……” …… “……老夫这边也被发现了。”身穿白大褂的老人——木原幻生一边接电话，一边以一个老人应有步速不疾不徐地在走廊里踱步。 在他的身后，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黑西装。 “……唔，不用担心，”木原幻生稍微回头瞥了一眼，“只是一帮负责干活的莽夫，应该是从哪家暗部组织招募的人手吧？是六冢源君的基金会惯用的手段。” “……老夫只是让他们窒息而已，至于究竟有没有因此而死，就不在老夫关心的范围之内了。”木原幻生耸耸肩，“这种时候，这些小事也不重要了……” 就像是在普通聊天一样，木原幻生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离开了“尸横遍野”的走廊，来到属于他的实验室。 “哦呀，”他突然语气一顿，“既然你那边一切顺利，那就稍后再联系吧。” 说罢，木原幻生收起手机，转头看向左侧的墙壁。 紧接着，墙壁中心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红，然后瞬间破开，一道碧绿色的光柱穿墙而出。 但既然已经提前发现，即便是以老人的速度，也能够完美避开这一击。 “来得真快啊，麦野君。”木原幻生从容不迫地说道。 人还没有进来，墙壁那边先一步传来少女的对话声。 “麦野，对面有至少level3的aim扩散力场波动，请小心。”充当雷达进行侦查的泷壶理后说道。 “对面的老头认识我们，而且很镇定的样子，看来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了！”欢呼雀跃的声音来自芙兰达。 “时间，下午6时58分，发现目标木原幻生……超记录完毕。只要把他抓住，这个任务就大功告成了！”绢旗最爱振奋地说道。 “喂，真的要小心啊，先头部队的遭遇很不妙啊……”努力劝说这帮暴躁少女的，是随队司机兼打杂的滨面仕上。 “滨面闭嘴，不然就把你踢出去探路。”麦野沉利一边训斥手下，一边抬脚踢开断壁残垣，从飞扬的尘土中走了进来。 四个少女和一个少年先后实验室，打量着面前的老人。 “跟资料上的样子不一样。”绢旗最爱来回看着手机屏幕和老人的面孔，“不过上面也说过，目标大概率改变了样貌，所以问题不大，就是他了。” “大名鼎鼎的暗部‘道具’和第四位‘原子崩坏’，竟然也投靠六冢君了吗？”老人故作惊讶地说道。 “你调整了空气中氧气的含量，想让我们也跟外边那些超杂兵一样窒息晕厥吗？”绢旗最爱说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氮气中毒对我们超无效。” 绢旗最爱的能力是“氮气装甲”，她可以直接操纵氮气，只要空气还在流通，那么他们就不会因为氮气浓度过高而窒息。 “诶呀呀，失策了。空气的主要成分就是氧气和氮气，虽然老夫操纵了氧气含量，但反过来只要能够操纵氮气，也是可以破解这一招的呀。”木原幻生这么说着，但神色间却没有丝毫懊恼的样子。 麦野沉利却是没有耐心再跟他聊天了，身前浮现出三枚碧绿色的光球。 “生死不论——通缉令上是这么说的吧？”她微微转头问道。 “没错。”泷壶理后点头。 “麦野君还是这么急躁，就是因为你总是这么简单粗暴地使用超能力，所以评价才会屈居御坂君之下啊。” 被触及逆鳞，麦野沉利瞬间激发三道“原子崩坏”，穿透木原幻生的同时，更是将其身后的建筑物射穿。 但木原幻生屹立不倒，甚至连伤口也没有呈现出应有的惨状。 待高能射流产生的气流扫过房间，木原幻生的身影就像是幻影一般扭曲几下，然后缓缓消散…… 这就是幻影——利用空气密度差异制造的海市蜃楼现象。 木原幻生完好无损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的另一个角落。 “道具”几人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看到这一幕，立刻明白了他耍的花招。 原理很简单，用他刚才操纵氧气的能力就能做到——同样事情，理论上绢旗最爱稍微努力一下也能做到。 “但声音是怎么回事？影像可以偏转，可是声音也是从正前方超传来的。”绢旗最爱疑惑道。 “声音也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呀。”就像一个热心解惑的老师，木原幻生耐心解释道，“你们就是因为过于执着战斗，反而忽略了能力的多样性开发。” “闭嘴！这里可不是进行学术研究的课堂！”麦野沉利呵斥道。 虽然木原幻生是在跟绢旗最爱说话，但她总觉得这个老家伙还是在阴阳怪气地嘲讽自己！ “不要生气，麦野君。”木原幻生笑呵呵地说道，“不一定要执着于能力的多样性和泛用性开发，专精一点，把一项应用开发到极致也是一条有效路径。” “老夫毕生专门研究level6进化方案，在老夫看来，作为level5的麦野君也很有潜力。”木原幻生诱劝道。 麦野沉利冷笑一声，没有丝毫动摇：“这就是你的遗言吗？真可惜，我只是对排名问题稍微有些不满；对level6什么的，并没有兴趣呢！” 她在身前画圈，制造出一道水桶粗细的巨大光束。 为了防止木原幻生再耍花招逃脱，麦野沉利将光束横扫，切过面前的整片空间。 第七百八十二章 时00分 “原子崩坏”的光束横扫千军，不管木原幻生在什么地方，都不可能躲过这一击了。 木原幻生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身边突然飞出两块板挡在身前。 “原子崩坏”击中那两块造型奇特的板状物，突然分裂成无数细碎的小型光线四处乱射。 “道具”这边几人措手不及，惊慌间连忙往后退去，尽可能躲在麦野沉利身后。 麦野沉利反应迅速，虽然面色难看，但还是在身边制造出一片碧绿色光芒的屏障，挡反射到自己这边的“原子崩坏”。 “扩散支援半导体！”麦野沉利面色阴沉，她当然认出了木原幻生用来阻挡自己攻击的道具。 正是她自己的专属道具“扩散支援半导体”——为了弥补“原子崩坏”攻击密度不足而开发出来的特制“反射镜”。 “原子崩坏”只是表现上呈现出“光束”的形式，但它本质上并不是真的光，所以想要把它反射出去，必须借助特殊的材料。 哪怕是level5的麦野沉利，也只觉得“扩散支援半导体”十分昂贵且稀少，平常轻易不会动用它。 怎料木原幻生竟然一口气扔出两大块“扩散支援半导体”，这个数量足够麦野沉利发动上百次攻击了！ 心中不由自主地把这些“扩散支援半导体”换算成采购价，麦野沉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禁为木原幻生的豪气所震惊。 “呵呵，老夫说过了，老夫专精level6的开发。”木原幻生说道，“这一项目的基础就是对现有level5的研究。麦野君，你们所使用的‘体晶’和‘扩散支援半导体’都是老夫曾经主导过的项目研发成果啊。” “哼，就算你是开发者，又能准备多少这种材料？”麦野沉利迅速恢复镇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扩散支援半导体”这种材料的造价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麦野沉利自己才会用到这种东西，用量有限，无法批量制造的情况下，注定了它高昂的造价。是标准的私人订制+实验室产物，就算是开发者本人，也无法绕开“成本”这一问题。 她坚信，木原幻生不可能准备太多的“扩散支援半导体”，比消耗的话，肯定是自己这边更有优势。 麦野沉利的性格说一不二，认定这一点后，便再次展开攻击。 但她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木原幻生手中的“扩散支援半导体”，轰出的“原子崩坏”保守许多。 木原幻生仍旧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但也没有拿出新的“扩散支援半导体”，任由“原子崩坏”的光束落到身上。 仿佛刚才那一幕的重现，“原子崩坏”从木原幻生的胸膛穿过，却没有产生任何伤害。 ——又是幻影？ 麦野沉利感觉自己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扩散支援半导体”和“海市蜃楼”两者交替使用，虚虚实实，这是专门用来应对自己的策略吗？ “不对，有古怪！”身后的泷壶理后突然说道，“我看不到目标了！” 躲在麦野沉利身后的泷壶理后甚至闭着眼睛，她所谓的“看”，是指的通过“能力追踪”进行观测。 因为使用了“多才能力”，所以木原幻生在她的“视野”当中颇为醒目，几乎不可能逃脱。 但就在刚才，木原幻生突然消失了。 众人眼前的老人笑着朝他们挥挥手，然后旁若无人地转身，就要离开。 “道具”几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人离开？ “原子崩坏”，芙兰达的火箭弹，还有绢旗最爱扔出去的桌子一股脑地砸了过去。 但不管各种形式的攻击，都像是砸中空气一样，直接从木原幻生的身上穿透过去。 “别白费力气了，”木原幻生回头说道，“虽然看似面对面距离很近，但实际上，我们之间相隔了一个世界啊。” ——下午7时00分，木原幻生把自己拉进了“游戏世界”当中。 留在现实世界的“道具”四人，当然不可能攻击到他。 这才是木原幻生有恃无恐的最大依仗，世界之间的位面壁障是最强大的防御，除非拥有击穿世界的攻击力，否则就注定拿这层屏障没有办法。 “拥有这种技术，却只用来开发游戏，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啊，六冢君。”木原幻生真的没有再去理会还在“另一个世界”的麦野沉利等人。 昨晚的“杂乱开放”事件当中，为了对抗“地震”造成的破坏，六冢源一口气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模块。 这对“游戏世界”来说无异于一记重创，即便基金会方面加班加点生产新的模块，短时间内也弥补不了这么大的窟窿。 这就给了木原幻生可乘之机。 木原幻生手中也掌握着一批“模块”——这些本来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私下制造出来，准备用来制衡六冢源的——却不知怎么到了他的手中。 虽说电子信息和aim扩散力场并非木原幻生的主攻领域，但他毕竟是一位老牌的木原，触类旁通之下，掌握一些其他领域的知识并不困难。 或许创新方面会有所不足，但灵活应用这些知识技能却是不在话下。 以这些计划外生产的“模块”为跳板，木原幻生乘虚而入，成功闯入“游戏世界”，甚至成为这个世界目前状况下的“主宰”。 要是换做昨天之前，六冢源完全可以把麦野沉利她们也送入“游戏世界”当中，继续追杀木原幻生。 但很可惜…… “现在这个世界由老夫掌控。”木原幻生稍微分辨一下方向，直接发动坐标移动，向泰瑞丝缇娜所在的位置赶去。 嗖嗖！ 突然两柄短刀钉在他的脚边。 幸亏木原幻生反应迅速，将坐标移动换成更加快速便捷的空间移动，把自身往后平移了十公分。否则这两柄短刀就要刺穿他的双腿了。 在前方的建筑物内，冒出几个黑衣忍者打扮的人——刚才那犀利的短刀就是他们投掷的。 “游戏中的角色？”木原幻生皱起眉——这是第一次出现超出他的意料的情况。 木原幻生事实上已经掌控了这个“游戏世界”，说是彻底将其化为己用或许还太夸张，但至少可以做到不让这个世界与自己为敌。 所以理论上，属于“游戏世界”系统范围之内的npc们不应该出来攻击木原幻生才对。 被意料之外的情况稍微耽搁了几分钟，木原幻生还是迅速解决了问题。 未元物质为原材料，人造肌肉为牵引组成的傀儡——这些“忍者”是独立于“游戏世界”之外，属于另一套体系的产物。 但这些“忍者”说白了也是一种npc，实力有限。拖住木原幻生几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甚至躲在幕后进行操纵的操齿凉子分身都差点被木原幻生抓出来。 分身见势不妙，立刻撤离。 木原幻生也没有去追——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跟泰瑞丝缇娜汇合，并且彻底夺取这个世界的掌控权。 木原幻生准备继续前进，一抬头，却看到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木原幻生十分熟悉的身影。 “六冢源……”木原幻生难掩惊讶之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六冢源耸耸肩：“打败泰瑞丝缇娜之后，稍微问了她两句，大概也就清楚你的计划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木原幻生惊呼出声，计划才刚刚开始，自己只不过稍微耽搁的几分钟，另一边的战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束了？ 就算六冢源强大到足以战胜level6的泰瑞丝缇娜，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 “时间？”木原幻生愣了一下，突然回头看去。 不远处有一座钟楼，上面的巨大时钟正显示着当下的时间——7时00分！ 木原幻生马上反应过来：“时间——原来如此，在限定区域内的时间操纵吗？” “游戏世界”远比木原幻生预想中的更加可怕，六冢源，或者说“游戏世界”真正的设计者小暮志野博士的野心，远比预想中的还要大。 “不愧是你制定的计划啊，”木原幻生出神似的感叹道，“小暮……不，木原志野！” 第七百八十三章 又见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下午6时55分，六冢源和食蜂操祈正向泰瑞丝缇娜走去——她费心变装的新形象并没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另一方面，六冢源他们的行动也立刻被泰瑞丝缇娜发现。 双方就像是在玩一场相互公开大地图的捉迷藏游戏，借助人群的掩护，泰瑞丝缇娜展开了周旋。 “……不躲了？”听到耳机里木原幻生传来的最新指示，泰瑞丝缇娜惊讶道。 “是的，你已经被怀疑并且被盯上了吧？”木原幻生说道，“既然如此，再试图躲藏也没有意义。你是逃不过他们两个的追踪的。” 泰瑞丝缇娜想要反驳，但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你应该庆幸，那个小丫头初春饰利还有第三位的御坂君没有加入搜寻当中，否则你会更早得暴露。”木原幻生说道。 “说起来，”泰瑞丝缇娜又问道，“春上衿衣那个孩子呢？” “她是引起这一系列事件的原因，”木原幻生说道，“但也只是一个起因。事件开始之后，她的使命就结束了。简单来说——她已经没用了。” 泰瑞丝缇娜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解释：“那我今天一整天费尽心机接近她们是为了什么？你又改变了计划？” “并没有啊。”木原幻生说道，“是你太心急了，而且执念太深。泰瑞丝缇娜，我们木原，要向前看……” 泰瑞丝缇娜冷笑一声，虽然是自己的亲爷爷，但果然还是那么自私自利，永远只想着自己的目的——从一开始，木原幻生就有所保留。 当然，这也没有出乎她的预料。正如木原幻生说的那样，“木原”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自己的目标永远凌驾于其他事情之上，为了达成自己的研究计划，哪怕让世界毁灭也在所不惜！ 如果不这样做，就无法成为“木原”这样极致而顶尖的科学家。 同为木原一族的泰瑞丝缇娜当然很清楚这一点。 这次“合作”当中，她也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爷爷——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啊，原来如此！”正在后面紧追不舍的食蜂操祈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重要情报吗？”六冢源问道。 “泰瑞丝缇娜的全名是泰瑞丝缇娜.木原.莱夫雷恩！”食蜂操祈说道，“她称呼木原幻生为爷爷呢。” “原来如此，”六冢源也这样说道，“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有了答案。” 既然和木原幻生有关，那么这次行动也就不算是白费力气。 “稍微加快一点速度吧？”六冢源突然俯身抄起食蜂操祈的腿弯，在少女的惊呼声中把她公主抱起来。 “源哥哥！提前打声招呼，让我有点准备力啊！”食蜂操祈惊呼道。 “时间紧迫，别让人跑了。”六冢源说道，突然加速向前方跑去。 泰瑞丝缇娜时刻关注着后方追兵的情况，见此情景干脆停下来：“好吧，看来是逃不掉了。所以，你准备让我束手就擒吗，爷爷？” “当然不是，”木原幻生说道，“准备已经完成，不需要再跟他们玩捉迷藏了。” “这么快？”泰瑞丝缇娜真心实意地惊讶道，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早已知道木原幻生真正计划的事情。 木原幻生呵呵一笑：“本来就是在成熟计划基础上稍加修改而已。而且六冢君主动搭好了舞台，老夫只要合理利用就可以了。” “去吧，”木原幻生说道，“老夫知道，你早就准备好了应对‘心理掌握’的策略。” “那六冢源怎么办？”泰瑞丝缇娜问道，“我的方案当中可没有针对他的部分。” “真的没有吗？”木原幻生反问一句，却也不纠结，而是说道，“六冢源是关底的大boss，当然要放在最后对付。实验顺利，你将会成为level6，到时候他就是你最好的试金石。” “希望您的计划真的能这么顺利吧……”泰瑞丝缇娜嘀咕着，但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显然对这次的计划早有了解。 “哦呀，”木原幻生那边的突然语气一顿，“既然你那边一切顺利，那就稍后再联系吧……” 然后电话被单方面挂断。 level6——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值得木原幻生暴露自身进行策划并且付诸实践的，当然只有这个计划而已。 尽管实验对象和实验方案都不相同，但木原幻生真正会投注精力和资源的，永远都是针对level6的研究项目。 曾经的“能力体结晶”计划就是如此。 当时的受验者就是泰瑞丝缇娜——按照原计划，实验提取的“能力体结晶”将被用在她的身上；以此为契机，让她获得主动控制“共鸣”的能力，也就相当于间接获得“能力体结晶”所涉及的全部类型的能力。 根据学园都市科学家们的研究，发现花样繁多的超能力当中，有很多能力是可以实现互补的。 恰当的能力组合往往可以发挥出1+1＞2的效果——这一点在能力开发方面的表现尤为显着。 要知道，超能力的根本是能力者的大脑，很多能力者之所以止步于当下的能力等级，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们的大脑无法承受过大的负荷。 这种时候，只要搭配一个level3以上的“肉体再生”就可以完美解决问题……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但超能力者又受到“每个人只能拥有一种超能力”这一铁则的限制，无法实现这看似美好的方案。 “能力体结晶”实验就是为了实现这一点而设计的。 泰瑞丝缇娜是主动要求成为受验者的——受到爷爷木原幻生的影响，她也从小对level6绝对能力者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和向往。 但是无奈，她本身只是一个level0无能力者，所以自然而然就来参加实验了。 现在看来，当时的她可能只是年幼无知，单纯受到爷爷的影响甚至诱导才成为受验者的。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泰瑞丝缇娜依旧同意再次作为受验者参与实验——这一次她是为了自己。 无论是作为能力者，还是作为“木原”，泰瑞丝缇娜都不可能放弃亲身体验“level6”的机会。 下午6时58分，六冢源和食蜂操祈来到泰瑞丝缇娜面前，双方之间只隔了几个路人。 毫不犹豫地，食蜂操祈对着她按下遥控器。 “初次见面，‘心理掌握’食蜂操祈同学，请多关照。” 对泰瑞丝缇娜进行完全操纵的第一时间，食蜂操祈听到了她留下的问候。 “早有准备呢~”食蜂操祈轻哼一声。 这也不奇怪，既然泰瑞丝缇娜有意识地躲着自己，那么肯定也做了一定的防御措施。 所以在之前没有直接面对面的情况下，食蜂操祈只能单方面地读取对方的想法，却无法将自己的思考输入她的脑海，从而实现控制对方的目的。 “小心！” 食蜂操祈只感觉六冢源的怀抱又紧了一些，甚至整个人都后退一步。 食蜂操祈注意到，泰瑞丝缇娜虽然已经被自己控制，但是她的身体却呆立在原地，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食蜂操祈再次按下遥控器，试图让对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奇怪……” 泰瑞丝缇娜依旧一动不动。 第七百八十四 天使再现 面前不远处的泰瑞丝缇娜状态异常，虽然已经被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捕捉，但不知为何，却不受她的控制。 因为怀里抱着食蜂操祈，六冢源有些犹豫要不要莽过去。 这时泰瑞丝缇娜突然抬头。 ——滴……视线范围内出现食蜂操祈，执行逃离程序。 检测到脑波的异常，提前植入到泰瑞丝缇娜后脑的小装置被激活。作为纯机器装置，这台附加电子脑当中只有一条预设指令——逃离食蜂操祈。 泰瑞丝缇娜转身就跑，着实让六冢源也吃了一惊。 ——刚才不是已经放弃逃走了吗？而且不是已经被操祈控制了吗？ 没有想太多，六冢源拔腿就追了上去。 即便六冢源怀中还抱着一个人，但也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跑得过的。 没多久，泰瑞丝缇娜就被追上，甚至失了智的她还一头扎进了偏僻无人的小巷当中。 “直接打晕带走吧。”六冢源自言自语道。 这时，艾玛突然发出警告：“主人，‘游戏世界’失控，我和妹妹的控制权限被屏蔽！” 下午7时00分，六冢源突然察觉到什么，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天空没有发生变化，但身后街道上的嘈杂声却突然消失了。 更重要的是，他怀中的少女也消失了。 六冢源知道，自己这是进入“游戏世界”了；而且还是第一次不受自己控制地被拉进来。 看来刚才艾玛的警告是对的——敌人夺取了“游戏世界”的控制权。 还很有针对性地把食蜂操祈排除在外。 “艾玛？秋莎？”六冢源试着呼唤，但不出所料，两位智能助手的联络也被隔离在外。 “竟然做到这种地步，该说不愧是木原幻生吧。”六冢源不禁吹了声口哨。 但六冢源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时间在自己这边。 木原幻生之所以能够夺取“游戏世界”的控制权，无非是抓住了那缺失的四分之一模块的漏洞，打了自己这边一个措手不及。 量子计算机和超级ai的组合值得信赖，相信艾玛她们已经在夺回控制权了。 面对她们的攻势，木原幻生临时拼凑起来的优势又能保持多久？ 六冢源对艾玛和秋莎很有信心。 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自己要怎样撑到那个时候？ 因为六冢源面前出现了一名“天使”。 不久前还名为泰瑞丝缇娜的女人，在进入“游戏世界”的第一时间突然闪亮变身，化身为头顶光环，背负羽翼的“天使”形象。 在了解过魔法侧有关知识之后，六冢源对“天使”这个意向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这不仅仅是魔法侧的经典形象，仔细回想，当初御坂美琴触碰level6境界的时候，就是化身“雷电天使”的形象。 不久前，春暖嬉美在“天使龙”的影响下，也一度呈现出类似的形象。 可以认为，这应该就是生命进化到更好层次时可能会呈现的状态。 魔法师那边是真正的“天使”，至于超能力者这边，就是level6绝对能力者了。 所以六冢源可以认为，自己面前站着的，应该就是一个level6，或者正在向level6进化的超级强者。 对面的泰瑞丝缇娜似乎也在熟悉自己的新形象和力量，她呆立在那里度过了漫长的三秒钟。 然后身上的光芒突然一亮。 “天使”抬头看了过来。 仔细观察的话，“天使”头顶的光环由无数沙砾大小的晶体构成，她背后的羽翼也是由同样的细碎晶体构成“羽毛”，然后再组成羽翼…… 就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光环上的某一颗晶体突然发光变成高亮状态。 紧接着就像是感染一般，光亮向周围的晶体扩散，刹那间，整个光环都放出夺目的光芒。 光亮继续延伸到羽翼，一对羽翼也同样闪亮起来。 轰！ 无形的冲击以“天使”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全方位无死角冲击！ “天使”所处的位置原本是一条小巷，但这一击之后，周围豁然开朗——方圆百米范围里的一切都被抹为平地。 六冢源毫发无损，他出现在距离冲击发生点三百米之外的一座楼顶上，远远俯瞰着下方的“天使”。 这里是“游戏世界”，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六冢源自己的主场。虽说一时间被敌人篡夺了控制权，但他在这里能做到的事情却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六冢源的空间存档遍布这座城市，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空间移动。 见攻击无效，“天使”身上的光芒熄灭，紧接着再次点亮。 六冢源心有所感，抬眼向天空看去。 “游戏世界”的基底是aim扩散力场形成的“虚数学区”，所以在这个世界当中，很多在现实世界里肉眼无法观测到的超能力现象也有了实体。 六冢源看到了密密麻麻在天幕上睁开的大眼睛——饭栖莉泽的“鸟瞰把握”！ “天使”光芒再闪，从她的羽翼上发射出深红色的光束。 六冢源再次进行空间移动。 但有了“鸟瞰把握”的追踪，不论六冢源出现在哪里，光束就如跗骨之蛆一般袭来。 如此重复几轮，却仍旧无法击中六冢源，“天使”似乎也有些焦躁了；她抖了抖羽翼，光芒闪烁中，新的能力随即发动。 振翅高飞，一个“天使”飞上空中，然后朝六冢源扑来。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天使”本身依旧站在那里没有挪动半步，但却不断制造出分身向六冢源飞去。 “天使”分身们捏着拳头，朝着六冢源蜂拥而上，似乎想要展开近战，发挥数量优势拖住他。 六冢源看着扑面而来的“天使”群，他倒是不畏惧被敌人近身，但“天使”这种东西，似乎光是触碰就能对人造成伤害吧？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六冢源也握起拳头。 轰隆！ 突然炸开一道晴天霹雳，数道璀璨夺目的闪电当空刺出，直接击溃成片的“天使”分身。 六冢源浑身电光闪耀，也进入了“雷电天使”模式，然后驾驭着磅礴的雷电，一头杀入“天使”群当中左突右冲，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快速削减“天使”分身的数量。 “天使”一方也不甘示弱，执着的增加着数量。但很快她似乎也意识到，跟一个拥有无线续航能力的“雷电天使”打消耗战很不明智，于是立刻切换战术。 “天使”身上的光芒几乎不再熄灭，新生成的分身没有再贸然接近六冢源，而是在一定距离处悬停，然后齐射激光束。 光束编织成网，瞬间穿透楼顶位置的电光，顺便将整座大楼撕成碎块…… 第七百八十五章 超能力的天使 “天使”变出无数分身，向六冢源轰出密集弹幕。 而六冢源的应对方式也跟之前如出一辙——空间移动配合“雷电天使”模式，避开致命攻击的同时，移动到包围圈的外围对“天使”分身展开剿杀。 如果可以，六冢源当然也想直接攻击“天使”本体，但此时的“天使”显然也掌握高等级的空间系能力，六冢源尝试过几次，却始终无法真正靠近到“天使”身边。 “天使”身上的光芒此起彼伏，开始出现各种各样不同的色彩。以她为中心释放出来攻击种类也瞬间变得五花八门起来。 冲击、斩击、压迫、爆炸、收缩、撕裂……烈风怒雷，烈火冰晶…… 一时间，仿佛她的每一片羽毛都发射出一种类型的攻击，铺天盖地得朝着六冢源扑来。 六冢源再次确认，眼前的“天使”就相当于当初木山春生的“幻想猛兽”的终极进化形态。 表现出来的战斗风格也很有一个非能力者或者无能力者，突然掌握了种类繁多的超能力之后会做的事情——一股脑把自己掌握的能力全部释放出来。 这一轮攻势看似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各种不同类型的超能力之间相互干涉，非但没能形成合力，反而在半途中相互抵消湮灭。 最后到了六冢源跟前的时候，只剩下一股股因为爆炸而形成的冲击波，威力相当于一阵十级强风。 百忙之中，六冢源也回敬了一道闪电给她。 这一次的电击倒是成功命中了目标，但并没能对“天使”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同类型的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大概率是可以削减对方的伤害的，“天使”本身就掌握了电击使体系的超能力，用来抵消六冢源的攻击再简单不过。 不过挨了这么一下之后，“天使”似乎也被打醒了，果断放弃刚才漫无目的地倾泻超能力，回到最初的时候，只用少数几种能力组合的方式进行战斗。 她最钟爱的仍旧是分身，每一道分身都被赋予了一种超能力，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不同能力之间的相互影响和削弱，相当于一口气召唤出上百名level3以上的超能力者协同作战。 “天使”的脑力无疑也已经得到进化，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之后，几乎转瞬间便重新梳理出一系列合适的能力组合。 以本体居中指挥调度，手下分身们相互配合，展开新一轮汹涌的攻势。 这一次就连六冢源也没能分清楚她们究竟采用了怎样的攻击形式，只感到身边的空气突然消失，变成真空状态，甚至就连空间本身也出现震颤，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 “游戏世界”的都市上空，出现一个“黑洞”——空间塌陷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真空”，将周围的一切疯狂吸入其中。 六冢源看着自己被“黑洞”吞噬了一半的右腿，随手掷出一枚金属骰子，读档恢复。 能力正体不明，“天使”直接对空间本身下手，导致六冢源刚才空间存档读取失败。于是只能依靠“雷电天使”模式自带的高速进行移动。 幸亏那不是真正的“黑洞”，否则就连光也逃脱不掉，更不用说闪电化的身体了。 六冢源的心情稍微变得沉重一些，眼前的“天使”终于开始有了level6的味道——开始超出常人的理解范畴了。 泰瑞丝缇娜化身的“天使”本质上是“多才能力”成精，意图通过驾驭所有种类的超能力实现等级的跃升。 就像木原幻生给麦野沉利的建议——没有必要纠结于超能力的多样性应用开发，可以尝试将一种应用方式走到极限，追求极致。 对一个超能力者个体来说，单一种类应用的极致化是一条更加简单快捷的途径。 而泰瑞丝缇娜的“天使”则是另一个层面，她的超能力可以理解为“超能力”本身，通过“共鸣”现象，她掌握了几乎所有种类的超能力；所以她的进化之路也就注定了是另一种形式的“多样性”开发。 能够同时使用的超能力种类越多，“天使”的实力也就越强。如果她能够把所有超能力通过某种方式合理地整合起来——相互增益而不是互相干涉削弱——编织成为真正的“超能力”…… 那无疑就是超越level5的“全能力者”吧？ 此时的“天使”，就走在这条路上。 “木原幻生……不愧是那个老家伙。”六冢源不禁感叹道，竟然又被他摸索出一条通往level6的途径——不管最后究竟能不能真正成功…… “不，如果没有我从中妨碍的话，大概会成功吧？”六冢源摇摇头，“但唯一的缺陷是……” 铺满天空的“鸟瞰把握”也发生了某种变化——眼睛的尺寸变小，但却数量更多更加密集，“目光”也变得更加锐利有神，也不知其中又整合进什么能力进去。 增强幅度肉眼可见。 “天使”和她的分身们共同控制的范围内，仿佛变成另一个光怪陆离的异世界，物理法则都因为过于强大的超能力而变得扭曲。 只不过，这里是“游戏世界”，这里的所谓“物理法则”本身就是事先设定好的参数，经过由“虚数学区”直接提供的模板人为设置出来的东西。 “现实世界当中的物理规则，可不一定会这么容易被篡改啊。”六冢源说道。 这也是“天使”最大的弱点——她只是一个在“游戏世界”这种特殊环境下诞生的特殊存在。 一旦脱离了“游戏世界”这个大环境，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威能无限吗？ 在六冢源看来，“天使”的存在形式很像是风斩冰华，但风斩冰华，在现实世界当中的表现，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少女的水平。 “所以，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只是想给我找麻烦吧？”六冢源不禁怀疑道。 即便这个实验成功，他也只是开发出一个“游戏世界”限定的level6，用来做参考，收集一下数据还差不多；但想要在现实世界当中重复这样的“奇迹”……其中的难度，还不如再重复一次尝试把御坂美琴推上“神位”来的简单。 这也是六冢源有些紧张的原因，最糟糕的结果就是自己不敌“天使”，结果被对方抢走“游戏世界”。 要知道，这“游戏世界”可是六冢源为晋升level6而做的准备，一路走来，整个流程可谓是充满了诸多机遇。要是重头再来一次，未必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和效果。 所以六冢源才会觉得这是木原幻生专门弄来给自己添堵的计划。 第七百八十六章 天使即将降临 “天使”泰瑞丝缇娜却不管六冢源心中的想法，或者说此时的她也已经无力去思考其他事情了。 数百种不同类型的超能力，再细分下去有近二百万个超能力的信息数据同时汇入她的脑海，哪怕是经过“肉体再生”、“并行演算”、“思维加速”等等诸多能力强化之后，她的大脑也无法应付如此规模的数据量。 更不用说还要对这么多超能力进行分析和排列组合，搭配出最佳的配方……如此恐怖的计算量，这是超级计算机才能做的事情。 再超能力升级之前，她的大脑要率先进化一次才行。 这不奇怪，当初御坂美琴被推向level6的过程中，以她level5的超级大脑尚且无法应付进化之后的计算量，更不用说还只是level0的泰瑞丝缇娜了。 在海量的数据和信息流的冲刷下，泰瑞丝缇娜的“自我意识”被迅速削弱，她本人已经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了，全凭身体的本能行事。 也因此，“天使”的攻势再次出现混乱，但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恢复稳定——真正的“天使”正在苏醒。 同时，更加让六冢源担心的现象出现了。 ——刚才被“天使”分身们用弹幕轰碎的大楼突然再次出现。 六冢源知道，这不是读档恢复——没有自己主导的话，“游戏世界”想要修复这种被破坏的场景，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且会出现数据马赛克的现象。 所以，眼下再次出现的大楼，恐怕就是现实世界当中的那一栋。 ——“游戏世界”正在向现实世界下沉，两个世界正在重合叠加…… 也是因为这一现象还在进行过程中，“天使”分身的攻击直接穿过了大楼，就好像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投影一样。 六冢源知道，一旦“天使”分身的攻击能够真正对大楼造成实质性的破坏，就意味着两个世界的“重叠”成功了。 通过这种方式，“天使”也就相当于间接地降临到现实世界当中。 这不失为一种好方法，至少在学园都市的范围之内，木原幻生获得了一位堪比“神明”的强大打手。 “……主……主人……” 两个世界的重叠，也让六冢源接收到从现实世界中传来的讯息。 “我听得到，操祈怎么样了？外边的情况如何？”六冢源问道。 “……食蜂操祈……良好……”艾玛的声音断断续续，“主人……注意……保护模块……” 外边，艾玛和秋莎正在全力以赴地夺回“游戏世界”的控制权。虽然她们还没能达成这一目的，但对“游戏世界”内部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 再加上有风斩冰华这个“管理员”的配合，她们对“游戏世界”的情况掌握地还是很及时的。 作为“游戏世界”事实上的创建者和管理者，艾玛和秋莎她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无疑更加深刻，所以对敌人要做的事情也可以做到精准预判。 于是她们抓住难得的机会，向身处“游戏世界”当中的六冢源发出了警报。 “要想保住“游戏世界”不被敌人抢走，就只能依靠主人了。”艾玛的语气有些无奈。 “操齿凉子的分身也在里面调试她的傀儡军团吧？”秋莎说道。 “不行，”艾玛表示否决，“战斗的话，她完全不行——这次的对手可是‘天使’啊。除非你我能够夺回‘游戏世界’的管理权，否则就只能依靠主人的努力了……” “作为主人的助手，你真失败。”秋莎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我需要在现实世界当中辅佐主人的学习生活和工作，”艾玛也反唇相讥，“系统的维护管理，主要还是你在负责吧？” 两个超级ai相互指责了一阵子，又感觉这么做毫无意义，继续开始工作。 “志奈子已经带人去摧毁敌人设置的盗版模块了，”艾玛说道，“美琴也已经联系到了，要怎样使用她的力量？” 艾玛在召集己方战力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问题。 御坂美琴身为level5的电击使，她拥有极其强大的战斗力，同时也是一名顶级的黑客人才。 在眼下这种情形，不论那个方面的才能都很有用，只可惜御坂美琴不会分身术，所以只能使用其一种才能。 “系统这边有我们就足够了。”秋莎说道，“现在的关键是硬件。” “我明白了，这就通知御坂美琴……” 此时此刻，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已经跟佐天泪子汇合，她们寻找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的努力无果，此刻也有些一筹莫展，正想着向艾玛求助的时候，却率先收到了艾玛的协作请求。 “……欸？泰瑞丝缇娜是木原？天使又出现了？‘游戏世界’被夺走了？源君正在孤军奋战？”一连串事情震得御坂美琴差点大脑宕机，“怎……怎么回事啊？我们才分开多久。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御坂美琴忍不住叫嚷起来，惹得周围路人侧目而视。 “姐姐大人，是六冢学长又出了什么事？”白井黑子捕捉到关键词，倒也拼凑出眼下的情况，“泰瑞丝缇娜果然有问题吗？” “呃……好的，我明白了！没问题！”紧接着，御坂美琴又连连点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挂断电话之后，御坂美琴看到身边的佐天泪子，露出纠结的神情——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她们还没有找到，但是源君和基金会方面又出了问题，自己一个人分身乏术，该怎么办？ “呃……有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佐天泪子说道，“你看，基金会不是出事了吗？所以艾玛小姐提供的通讯服务可能也受到影响，所以才导致无法联系到初春她们……” 其实佐天泪子也不想做这种选择题，但她也不愿意让御坂美琴这样纠结——一边是朋友，一边是恋人，光是想想也觉得这种选择太残酷了。而且御坂美琴的恋情命途多舛，还有两大强敌在侧，实在经不起折腾。作为朋友，哪怕不能帮到她，至少也别拖后腿才是。 更不用说，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她们只是失联，并不意味着她们真的遇到了危险。而六冢源和基金会那边可是真的遇到了强敌……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露出做出巨大牺牲的表情，“你不用担心这边，我和佐天同学继续找人，你去支援六冢学长吧。” “谢谢……”朋友的体贴让御坂美琴深受感动，她正想道谢。 轰隆！ 身边的购物中心大楼突然遭到不明攻击，楼顶的一角突然破碎崩塌。 底下的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滋啦……御坂美琴操纵电磁力，通过建筑碎块内部的钢筋把坠落的残骸拦在半空中。 “世界重叠！这是来自‘游戏世界’当中的攻击！”艾玛的声音从旁边经过的桶型机器人响起，“敌人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需要我做什么？”御坂美琴连忙问道。 “去这几个地方，”桶型机器人头顶投射出一张虚拟地图，“破坏所有没有识别码的模块！越快越好！” 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正是昨晚烟火大会的区域，距离她们所处的街区还有一段距离。 “没办法了，我送姐姐大人过去。”白井黑子当机立断，“佐天同学，抱歉了，寻找初春和春上同学的事情要推迟了。” 说着，白井黑子戴上风纪委员的袖章——现在已经不是六冢学长和基金会的“私事”，而是危及一般市民人身安全的公共事件。 换做是初春饰利，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黑子，泪子……”御坂美琴看向两个朋友，“我们这样……” “所以只能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了。”白井黑子说着，上前抓住御坂美琴的手臂，“我们这就出发！” 第七百八十七章 世界重叠 现实世界当中的大楼遭到不明袭击的破坏——这一幕六冢源也看到了。 在大量“天使”分身混乱的攻击当中，虽然只有其中一道光束扫过大楼的一角造成坍塌，其他更多的攻击依旧从建筑物的虚影当中穿过去，但这已经说明了两个世界开始真正重叠了。 伴随着世界重叠现象一同出现的，是大规模停电现象。 正在赶往目的地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看到周围大片大片的城区灯光熄灭，立刻回想起昨晚的情形。 虽说昨晚她们身处“游戏世界”当中，没有亲眼见到外界的真实情景，但是罕见的大规模停电事故也着实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和骚动，今天没少听其他人讨论这件事。 此时此刻，同样的情景再次出现，她们立刻联想到昨晚。 “‘游戏世界’！”御坂美琴说道，“看来真的像艾玛小姐说的那样，游戏世界开始跟现实世界重叠了！” 从“虚拟”干涉“现实”需要消耗海量的能量，这是经过多次实践之后得出的经验。 “天黑了，不方便赶路啊。”白井黑子皱起眉头。 她的“空间移动”是需要定位的，像这种长距离赶路的时候，最常用的定位方式自然是视觉目测；但现在天色已暗，又没了灯光照明，高速移动中很容易看不清前方道路而发生意外。 这个时候，白井黑子就想起结标淡希时刻装备着的手电筒了…… “算了，直接从天上飞过去！”白井黑子嘀咕着。 比起地面上各种各样的障碍物，空中需要注意的只是一些高楼建筑物而已。 而且可以切直线走最短距离。 “拜托了，”御坂美琴说道，“早该这样的。” 白井黑子带着御坂美琴“一飞冲天”，在近百米的高处展开空间移动。 “但是这样一来我只能确定大概的范围，在高处的参照物不太好找。”白井黑子说出自己的顾虑。 她毕竟不是“飞行”类的超能力者，平时哪怕使用“空间移动”也是顺着正常的道路进行移动，或者至少也会依靠道路作为参照物。 让她换一个视角，从高处俯瞰下方的城市街道，反而不太容易一眼认出想要寻找的目标；更不用说此时底下还是一片灰暗，什么都看不清的情况下。 “不用担心，我来指路。”御坂美琴却说道，双眼炯炯有神，仿佛有光芒放射而出…… 确实有一抹淡淡的电光在瞳孔中闪动——世界重叠，“游戏世界”干涉现实，需要消耗海量的电力；所以这种时候除了少数有应急供电的地方，在普通市区当中，唯一还有稳定供电的，就是构成“游戏世界”的硬件模块了。 御坂美琴可以直接看到电流的走向，在她的眼中，陷入昏暗的城市当中，正奔涌着一道道电流组成的河流，而这些电流的终点，就是一个个模块所在位置。 就像是在地面上的一颗颗“明星”，十分显眼。又因为大停电，学园都市的电磁环境要比平时干净许多，御坂美琴就算想认错也不容易。 基金会自己生产的模块有专属的识别码，在“电磁视觉”的模式下，御坂美琴可以直接查阅这些特殊电磁信号形成的“识别码”，效率很高。 所以，那些没有识别码的“明星”，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冒牌的模块了——艾玛给出的任务就是摧毁这些东西。 “找到了！”御坂美琴突然欢呼一声。 “在哪里？在哪里？”白井黑子两眼一抹黑，只好询问姐姐大人，“请指示具体方位，我好降落……” “不用了，”御坂美琴身边聚拢起一片黑压压的铁砂之云，托起她们两个，“已经到了指定位置，不需要再进行移动了。” 白井黑子松了口气，放开御坂美琴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趴在铁砂之云的边缘试着向下张望，只可惜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是多少个来着？两千？三千？”御坂美琴在一旁念念有词，“算了，只要没有识别码的就全部干掉！” 说着，她的整个身子就开始发出光芒，是璀璨的湛蓝色电光。 一旁的白井黑子只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黏稠，充满了一股麻酥酥的感觉。 距离姐姐大人太近，白井黑子的发梢因为静电炸了毛，两条马尾变成了蓬松的松鼠尾巴一般；身上的肌肤更是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正在酝酿某种大招的御坂美琴浑身电光缭绕，亮闪闪的让人不能直视。 “黑子你没事吧？”注意到白井黑子的窘境，御坂美琴开口说道，“我会控制好电流，尽量不会伤到你的。” “不用在意我，姐姐大人加油！”白井黑子顶着刺眼的光芒看着她，只可惜手机摄像头的性能不够，否则她说什么也要把姐姐大人的英姿拍下来。 至于些许静电，跟近距离观摩姐姐大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平日里白井黑子没少挨御坂美琴“爱的制裁”，寻常程度的电击根本不放在眼里。 哔哩哔哩…… 御坂美琴身上的电光愈发旺盛，甚至像一枚小太阳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坐稳了！”御坂美琴突然招呼一声，接着猛压云头，向下俯冲过去。 在距离地面还有不到十米的高度，御坂美琴突然改为平飞。 同时，电如雨下！ 就像是一架正在贴地扫射的攻击机，御坂美琴一路飞过，砸下的电击将沿途所有没有识别码的模块全部击毁。 少数埋设得比较深，或者设置在坚固建筑物当中的，也被她用发射电磁炮的方式，发射铁砂进行摧毁。 一条街飞过，白井黑子粗粗数了一下，就摧毁了一百二十多个模块。或者说，至少发生了一百二十多次小型爆炸。 御坂美琴拉起云头，向着另一条街道飞去。 “好厉害……”哪怕是亲眼所见，白井黑子还是忍不住感叹道，这个任务简直就像是为姐姐大人量身定制的一样。照这个速度，只要几分钟就能把所有问题模块一扫而空吧？ “啊，”御坂美琴突然说道，“那个不是我做的。” “咦？姐姐大人在说什么？”白井黑子一头雾水。 然后才感觉到底下又传来阵阵爆炸的火光——看动静，又有模块被摧毁了。 “那些不是我干的，”御坂美琴再次重复道，“那些是有识别码的正版模块。” “当然不是姐姐大人！”白井黑子说道，她就在旁边看着呢，当然知道…… “欸？也就是说下面有敌人？”白井黑子立刻反应过来，“我这去解决他们！” “不，没有用。”御坂美琴连忙制止住她，“下面没有敌人。” 御坂美琴的“雷达”也是可以看到人类的。 停顿一下，她继续说道：“攻击……来自‘游戏世界’。” 第七百八十八章 摧毁模块竞赛 “攻击来自‘游戏世界’！”御坂美琴做出判断。 白井黑子也一下子明白姐姐的意思，就跟刚才购物中心大楼遭到的袭击一样，现实当中并没有人实施攻击，真正的袭击者在“游戏世界”当中！ 这是两个世界的重叠正在加深的证明。 从眼下的局势来看，这绝不是一个好迹象。 御坂美琴不禁再次加快速度——自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摧毁所有冒牌的模块，制止敌人对现实世界的侵蚀。 现在的情况就如御坂美琴判断的那样，六冢源和木原幻生双方围绕着“模块”展开攻防战。 最终目的是为了争夺“游戏世界”系统的控制权。 木原幻生凭借四分之一的赝品模块篡夺了“游戏世界”的控制权，所以才在战斗中占据上风，甚至借助“游戏世界”这个“异世界环境”制造出“超能力天使”。 而艾玛和秋莎也是立刻反应过来，开始尝试夺回控制权。 但由于被木原幻生占得先机，以至于她们被直接排除在系统之外，相当于被“关在门外”，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却无处施展。 这种情况下，艾玛和秋莎她们想到的破局方法倒也简单粗暴——直接掀桌子！ 任何软件系统都必须依靠硬件设备的支持，“游戏世界”也不例外——模块就是支撑起整个世界的关键节点。 木原幻生就是因为掌控了四分之一数量的模块，所以才有了篡夺“游戏世界”的资本。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最大的依仗给摧毁掉！ 这就是艾玛专门拜托御坂美琴的事情。 在现实世界，木原幻生已然就是一个上了通缉令的丧家之犬，只能藏起来低调做人，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呼风唤雨，调动大量的人员和资源帮自己做事了。 他唯一可以借助的“官方力量”就是孙女泰瑞丝缇娜手下的“先进状况救助队”。但泰瑞丝缇娜已经变成“天使”正在“游戏世界”当中跟六冢源血战呢，哪里还有余力调遣手下人马？ 所以在现实世界，是六冢源的基金会势力占据绝对上风。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木原幻生一方就没有还手之力。 既然御坂美琴她们想到“摧毁模块”的方式来釜底抽薪，木原幻生那边自然也能做同样的事情——摧毁属于基金会的正版模块。 至少可以保持双方的相对维持平衡，防止因为自己掌控的模块数量骤减，导致被基金会那边抓住破绽，夺回控制权。 木原幻生在现实世界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动用，但是在“游戏世界”里，此时却有一个强大的“天使”。 而且两个世界正在逐渐重叠，这就给了“天使”从内部破坏位于现实世界当中的模块的机会。 刚才购物中心大楼被破坏了一角，注意到这点之后，“天使”就像是收到了一个信号，突然舍弃了继续纠缠六冢源，数不清的分身们四散而去。 本来六冢源还不清楚她这是想干什么，但是他马上想到了刚才艾玛传进来的信息——说是让自己“保护模块”来着。 六冢源马上明白过来。两个世界尚未真正重叠，所以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壁障”依旧是一道很难逾越的障碍。 但仍旧有少数高能攻击可以穿透这层“壁障”，从“游戏世界”当中直接攻击到现实世界的事物。 “天使”当然有这种能力，她能够从“游戏世界”当中摧毁外面的模块。 而能够阻止她的，就只有同样身在“游戏世界”的六冢源。 “现在外边我们这边也应该开始破坏敌人的模块了吧？”六冢源心中想道。 所以眼下的局势变成了一场竞赛——摧毁敌方的模块，同时尽可能保护己方的模块。 竞赛的最后奖励是“游戏世界”的控制权。 ——难怪“天使”都没有跟自己继续战斗的兴趣了，原来是有更加重要的任务了啊！ 六冢源自然不能让敌人得逞，摧毁敌人的模块这件事自然有外边的同伴负责，所以，现在六冢源能够做的也就是…… 趁着“天使”无心跟自己纠缠的空隙，六冢源又掷出一枚骰子。 只不过这次是一枚百面骰。 空间存档——六冢源从“天使”面前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时六冢源来到隔壁的第五学区，恰好看到一群刚刚赶来的“天使”分身正在发射激光束攻击着下方地面的某些区域。 六冢源知道，在现实世界的对应位置，安置了模块。 轰隆！ 不给敌人继续攻击的机会，六冢源浑身电光迸射，一头冲进敌群，几下便将“天使”分身们撞得七零八落，然后逐一消灭。 来不及去看自己的攻击成果，六冢源已经再次发动空间存档，赶往下一个地点。 “天使”分身们都长有翅膀，所以是使用“飞行”的方式赶路，速度虽然也不慢，但是跟六冢源直接空间移动比起来，还是慢了一点。 就是打了这样一个时间差，再加上六冢源对学园都市的地图熟记于心，连“模块”的安装位置也了若指掌，所以接连堵住准备赶往破坏的“天使”分身们。 凭借空间存档，六冢源虽然只是一个人，但却也硬生生拖住了成百上千的“天使”分身，仿佛他也有分身能力一样。 那边的“天使”得到分身的反馈，也知道六冢源的打算，所以继续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更多的分身来搞破坏，甚至也开始使用空间能力移动，不给六冢源打时间差的机会。 如此一来，纵使六冢源再怎么努力，也还是无法以一己之力拦下所有搞破坏的“天使”分身。 属于基金会的模块开始出现折损。 但是同时，艾玛的声音却变得愈发清晰连贯起来——说明自己这边的行动更加顺利，属于木原幻生的模块被破坏的更多，妨碍正在逐步消除， 觉得欣慰的同时，六冢源也感到一阵心疼——说到底，这个“游戏世界”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东西，现在却是敌我双方都在破坏这个世界的硬件基础，实在是让人无奈。 “主人！御坂美琴的任务完成！”艾玛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起来，就仿佛直接从天上传来，回荡不息，“反击作战开始了！” 伴随着她的声音，六冢源面前正在跟他缠斗的“天使”分身突然消失。 艾玛重新进入“游戏世界”的瞬间，立刻夺回了部分控制权。 但“天使”毕竟是level6的超规格存在，无法以常理看待——她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这个世界的部分法则。 有她卡在这里，即便是艾玛也无法彻底夺回控制权。 “主人！” “稳住，接下来交给我就行。”六冢源倒是松了口气——他的“游戏世界”看来是保住了。 “对了，”六冢源又吩咐道，“去找春暖嬉美，需要她出力的时候到了。” 说罢，六冢源读取空间存档，回到“天使”本体所在的地方。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 时间回溯 在外面兜了一大圈之后，六冢源再次回到原地，出现在“天使”面前。 因为艾玛和秋莎夺回了大部分控制权，“天使”的分身们纷纷消散，两个世界的重叠也戛然而止，“游戏世界”内部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片死寂。 但“天使”本体却好像不受任何影响，仍旧在原地淡定地挥动羽翼，向六冢源泼洒各种各样的攻击。 泰瑞丝缇娜的个人意志被淹没，“天使”彻底变成一台毫无感情波动的机器，哪怕敌人六冢源这边已经翻盘，展开全面反击，她也没有任何动摇和慌乱，依旧有条不紊地执行着预定的作战计划。 反观六冢源这边，夺回“游戏世界”的控制权后，他再次成为这里事实上的“主宰者”。 不夸张地说，这个“游戏世界”本来就是六冢源为自己准备的绝对主场，除非是level5级别的顶级强者，否则在这里六冢源理论上是不需要亲自出手对付任何敌人的。 “天使”是木原幻生创造的level6……或者说是模仿level6的产物，倒也不是“游戏世界”自动挂机就能对付的存在。 但六冢源也不用费心去应付这些五花八门的攻击了，经过系统判定，凡是强度不到level4的攻击，“游戏世界”自动就把它们消化掉了。至于那些强度超过level4的能力，六冢源亲自掌控aim扩散力场的情况下，也能调动相应的能力加以应对。 ——从这个角度来看，六冢源所做的事情其实跟对面“天使”的“万能能力”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本质上，这是一场六冢源借助了艾玛和秋莎，以及她们背后的量子计算机以及全套系统的计算力，来跟“天使”经过异化和强化后的“脑力”进行的对抗。 两者孰强孰弱一时间也分不出来，但六冢源知道，如果对面真正成为level6的话，肯定要比自己这边强大许多。 至于眼下嘛，双方都状态不全，算是半斤八两吧。 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权，六冢源又逼迫得紧，“天使”一时间也没办法再蓄力施展什么大招，“万能能力”的推演计算也被迫中断，全力应付眼前的攻击。 六冢源已经知道对面的打算和存在原理，老实说他也挺想知道木原幻生精心谋划的“万能能力”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此时身处战斗当中，显然不是进行学术研究的好时候，万一真的被对方把终极大招推演出来，导致战局再次翻盘就可笑了。 没有必要继续跟对方消耗下去了。六冢源驱使着各种各样的超能力，一边化解“天使”的攻击，一边也学着她的模样，发起反击，也算是切切实实地体验了一把“多才能力”的感受。 “确实挺有意思的，”六冢源对此评价道，“可惜目前只能在游戏世界里这么玩，终究当不了真。” 也难怪六冢源缺乏紧张感，随着世界重叠的终止甚至逆转，“游戏世界”又重新稳固起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可以说就是一场游戏，和现实世界无关。“天使”除非进化成真正的level6，否则表现得再强，也不过是游戏当中的一个大boss。 “可惜，”六冢源看着底下的“天使”，“为了这场游戏，你把自己都搭了进来……” “天使”站在原地，从一开始没没有移动半步，仔细看去，她的双脚已经跟地面融为一体——或者说，是跟这个世界发生了融合！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她都将成为“游戏世界”的一部分。成功了就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宰者，失败了也会变成一块无法去除的杂质，抱着一圈被她侵染的领域，在此圈地为王…… 就像身体里出现了癌细胞一样，这就很讨厌了。 收到艾玛的最新通知，六冢源终于松了口气，一边说道：“算你运气不错……” 说着，六冢源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一枚金属骰子应声落入他的手中——正是御坂美琴私人打造的，六冢源实际上正在使用的骰子。 “开始吧，”六冢源说道，“读取存档……” 冥冥中似乎听到艾玛的一声“明白”，然后就看到周围场景剧变。 时间回溯！ 只在“游戏世界”当中才能施展的高级技巧，继第二少年感化院之后，六冢源再次使用了这一技能。 这也是六冢源让艾玛去找春暖嬉美的原因——明明已经制止了世界重叠，按理说系统耗能应该大幅度降低才对，但六冢源却依旧要动用春暖嬉美的“黑洞能源”，就是施展为了“时间回溯”而准备的。 预想中应该会出现“录像带倒带”现象并没有出现，这一次的“时间回溯”变化异常干脆，就像是系统刷新一样，一眨眼间，周围的场景突然变回最开始时完好无损的状态。 唯一不同的是“天使”，她的身上出现了明显的“退化”过程——身上的光芒终于黯淡熄灭，背后的羽翼开始从边缘部位一点点消散，头顶的光环也如同蒸发一般化作无数更加细碎的光屑向上飘散…… 圣光褪去，露出泰瑞丝缇娜本人的面孔。 “六冢源，我们谈一谈吧。”睁开眼睛，泰瑞丝缇娜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时间回溯”只对外物有效——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表现出来的本质就是通过干涉“aim扩散力场”来使“世界”整体“倒带”，造成时间倒流的假象。 理论上是不会对身处其中的人类奏效的——“天使”是因为她本身就是aim扩散力场的一种形式，所以才会受到影响，被一键归档了——泰瑞丝缇娜的记忆和意识自然是连贯的，她清楚地记得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包括自己被“天使”的强大力量侵蚀，逐渐失去自我意识的全过程…… 哪怕她是一位有着“木原”之名的疯狂科学家，也无法忍受如此恐怖的经历。 即便这是通往level6的一条途径，泰瑞丝缇娜也绝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本来她的意识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天使”侵蚀，从现实一点的角度来看就等同于“死亡”。六冢源的“时间回溯”无异于救了她一命，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于是泰瑞丝缇娜毫不犹豫地选择认输投降。 “六冢源，我有一个提议……”泰瑞丝缇娜语速飞快地说出自己的计划，“所以请你开放给我部分控制权，作为交换，我告诉你爷爷的位置……” “不用，木原幻生的坐标我已经知道了。”六冢源摇摇头，“不过，如果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可以考虑答应你的条件。” “你问！”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再次不受控制地开始了“天使化”，泰瑞丝缇娜急声催促道。 “来到这里的木原幻生，是他的本体吗？” “是的！是他本人！”泰瑞丝缇娜连忙说道，“快把权限给我！” “不着急，”六冢源摇摇头，“就算你再次变成‘天使’，我也能用时间回溯把你拽回来。” 说罢，六冢源掷出百面骰，读取空间存档消失在原地。 第七百九十章 木原幻生的终末 木原幻生解决了纠缠自己的几具忍者傀儡，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一抬头，却看到六冢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六冢源……”木原幻生难掩惊讶之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六冢源耸耸肩：“打败泰瑞丝缇娜之后，跟她稍微聊了两句，让你久等了，木原幻生。”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木原幻生难掩惊讶之情，“只过了区区几分钟……”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一旁的钟楼，上面正显示时间——7时00分！ ——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自己刚刚进入这个“游戏世界”的时间才对！ “原来如此……”木原幻生立刻反应过来，“限定领域内的时间回溯吗？不愧是你啊，木原……志野！” 听到意料之外的名字，但六冢源压下心中的好奇，转而说道：“既然你已经自己猜到了答案，我就不再解答了。现在换我问你——那一天，你究竟是怎样逃走的？或者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木原幻生冷哼一声，没有回答的意思。 六冢源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有问题——你问我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你的时间感出了问题，”六冢源继续说道，“你不应该这么问的。” 木原幻生皱起眉，但依旧没有开口。 “我发动了时间回溯，所以这个世界的时间确实有问题。”六冢源看向钟楼，“但是作为拥有独立意识的人类，我们本身的‘时间’并不会被回溯，我们应该保留有之前被回溯覆盖掉的全部记忆和感受才对。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我们的主观感受应该是‘时间变长了’才对。所以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来得这么快，你应该知道，我实际上也是耗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解决那边的战斗的。” “所以，”六冢源耸耸肩，摊开手，“木原幻生，为什么你无法感受到之前那段时间的流逝？” 木原幻生露出古怪又扭曲的表情，似乎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好吧，你也不用说了，我大概能够猜到。”六冢源说道，“所以我才会在这里跟你聊天，因为你已经注定逃不掉了，不是吗？” 此时的木原幻生，只是一个aim扩散力场的“幽灵”。 那一天，名为木原幻生的老人确实身受重伤陷入濒死状态。但是在“另一个世界线”的六冢源的帮助下，他参考风斩冰华的存在形式，利用aim扩散力场为修补了自己的身躯，顽强地活了下来。 之后就是一个“忒修斯之船”的过程了——用机械义体不断替换自己已经严重损坏的身躯，“灵魂”的部分，则继续用aim扩散力场作为搭载的躯壳，以一种几乎无法令人理解的方式，让“木原幻生”延续了下来。 对一名“木原”来说，重要的不是身躯，甚至不是大脑，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思想”——包括“记忆”、“知识”和“思考方式”。 只要保住了这些，那么对应的“木原”就不算真正死亡。 所以说木原幻生还活着完全没有问题；但从生物意义上说他已经死了也没有问题。 “现在，你主动进入到这个由aim扩散力场构成的世界当中，不可避免地被世界同化了啊。”六冢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所以你的时间感和这个世界一起被回溯重置了。” “你说的没错。”木原幻生突然长叹一声，“这次是老夫冲动了……” “只是你的‘灵魂’想要回归aim扩散力场的‘本能’罢了。”六冢源说道，“也算是某种形式的魂归故里吧？” …… …… …… “木原幻生，你在外面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复活的手段吗？”六冢源直截了当地问道。 木原幻生背着双手，看向六冢源：“看来你是不打算让老夫活着离开了。” “一个已死之人就不要在人间留恋徘徊了。” “呵呵，这话从六冢君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啊。”木原幻生说道，“老夫想起来了，直到刚才为止，老夫还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呢。” 所以，“紧急下线”这种操作还是能够做到的。 木原幻生的身形突然变得黯淡下去，就仿佛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 六冢源摇摇头，没有出手阻止。只是再次摸出金属骰子。 “好麻烦，打探个情报还要分段进行……有这个功夫，早知道就把操祈带进来了……”六冢源掷出金属骰子——时间回溯。 “木原幻生，现在我们聊一聊小暮志野博士，你刚才叫她木原志野？”六冢源问道。 …… “六冢源，老夫想起来了，直到刚才为止。老夫还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木原幻生说道，“啊，这番对话我们进行了多少次？” “嗯？” “老夫说过很多次了吧——老夫想起来了。”木原幻生冷笑道，“你觉得老夫记起来的是什么？” 这一次，木原幻生十分干净利落地消失在原地——只要离开“游戏世界”，那么时间回溯也就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六冢源不慌不忙地摩挲着手里的金属骰子：“看来你果然没有其他更多的手段了。” 木原幻生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同一个位置上，他盯着前方看了一会儿——六冢源并没有出现。 “他的登出地点也受限制吗？” 但不管怎样，六冢源没有追过来，就意味着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梳理着脑海中的诸多后备计划，木原幻生准备开始自己的逃亡之旅。 突然，身体传来一阵炽烈的灼热感。 已经义体化的身躯不应该还有这种感觉才对…… 木原幻生低头，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通过不断旋转的视角，木原幻生总算把握住眼下的情况——自己的身躯几乎被整个蒸发掉了，失去支撑的肩膀和头部才掉落下来。 视线中还残留着碧绿色的光…… “老家伙总算出来了，真让我们好等啊！”身后传来之前听到过的声音。 “麦野君……” ——时间感混乱果然还是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啊，连外面还有人守着这种事都被忽略了…… 接着，空气突然一阵扭曲，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木原幻生的面。 有人从“游戏世界”出来了，但却不是六冢源，而是一个大波浪的女人。 “泰瑞丝缇娜……” “爷爷，”泰瑞丝缇娜来到木原幻生身边蹲下，“‘全能者’已经完成了，你长久以来的夙愿也算是实现了吧？” “不，那还不是真正的level6啊。” “有什么关系？至少验证已经成功。”泰瑞丝缇娜说道，“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我来完善吧……” “你……” “我也是一名‘木原’啊。”泰瑞丝缇娜微笑道。 木原幻生突然看到，她的身后突然张开一对羽翼，就好像……天使一样。 “呦，又见面了。”六冢源的声音再次传来。 街道上空荡荡的，除了木原幻生和六冢源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泰瑞丝缇娜和“道具”的人都不见了。 木原幻生站起身来，低头看向自己完好无损的“身躯”。 “‘游戏世界’……我的身体……” “你也可以理解为这里是你的天堂或者冥界。”六冢源说道，“遗言交代完毕了吗？” 木原幻生突然笑了：“六冢君，你这是打算让我魂飞魄散啊……” “已死的人不肯乖乖去死，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六冢源说道，“作为木原，我给你应有的礼遇——将这一块世界作为陪葬。” 木原幻生老巢附近的模块，虽然都是正版，但不可避免还是被他动过手脚，或者设置了病毒。 以防万一，六冢源决定还是一同销毁比较好。 “那么，永别了，木原幻生。” 六冢源掷出骰子。 骰子落在地上，显示出一个不可能出现的点数——零。 “世界”归零，瞬间还原成数据比特流和离散状态的aim扩散力场。 第七百九十一章 麦野沉利的进化计划 为了给木原幻生“送行”，六冢源又是一口气自毁了四分之一个学区范围的模块。 “游戏世界”对应的区域已经宣告破灭，他当然也不可能继续留在里面。 于是，六冢源的身影出现在“道具”五人组的面前。 虽然理论上应该是友军，但看到六冢源的瞬间，“道具”几人还是做出十足的戒备姿态，慎重程度甚至还要强于之前面对木原幻生的时候。 六冢源看了看面前的几个少女，对她们的戒备也表示理解，所以只是对她们点点头，说句“辛苦了”。 犹豫了一下，麦野沉利轻咳一声，朝身边的芙兰达扬了扬下巴。 “欸~我去？”芙兰达摸着贝雷帽，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然后被狠狠地瞪了一眼，缩了缩脑袋，吐了吐舌头，悻悻然地朝六冢源走过去。 芙兰达磨磨蹭蹭地来到六冢源面前，手一翻，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块硬盘和一支试管。 “这个是我们从木原幻生的办公室里找出来的东西，”芙兰达解释道，“艾玛小姐说是有用的东西，所以就带出来了……” “主人，试管里储存的是最初一批的‘能力体结晶’——也就是从木山春生的学生们脑中提取出来的东西。”艾玛很及时地做出解释，“有了这个应该就可以唤醒那些学生们了。” “很好，倒也不算血本无归……”六冢点点头，收下两件物品。 为了彻底消灭木原幻生，刚才基金会又一口气自毁了大几百个模块，实在是损失惨重。 “至于这个硬盘里，”艾玛稍微停顿一下，才继续说道，“是木原幻生的某个研究计划。” “嗯，”六冢源并不感到意外，“那个老家伙真正有价值的，也就是这些研究数据了。” “不，木原幻生的主要研究成果和数据都保存在服务器中，已经被我们查获了。”艾玛纠正道，“这枚硬盘里的，只有‘某一个’特定的研究计划。” “啧！”对面的麦野沉利突然很不耐烦地说道，“就是针对我的‘原子崩坏’定制的level6晋升计划，没什么好隐瞒的！” 六冢源终于明白为什么艾玛突然变得这么吞吞吐吐，对面“道具”几人又为什么这么紧张了。 ——看来她们也已经知道硬盘里的内容了。 “既然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计划，那就自己留着当战利品好了。”六冢源说着，就要把硬盘还给芙兰达，“不过这个计划的真假，以及是否可行，就要你自己判断了。” “等等，主人！”艾玛大声叫道，“这个计划也跟您有关！” “跟我有关？”六冢源疑惑道。 艾玛在只有六冢源能够看到的视野中投射出一道屏幕，将硬盘里的内容一一展示出来。 原来，“原子崩坏”的能力本质也是操纵电子，但是跟御坂美琴的“超电磁炮”不同，“原子崩坏”操纵的是“电子”本身，而不是“由电子产生的现象”——也就是电流。 “原子崩坏”是不让电子转化为粒子或者波形，而是将其强行维持在“电子”本身的状态发射出去的能力。 简单来说，“原子崩坏”是通过破坏电子的波粒二象性来展现效果的超能力。 “而粒子的波粒二象性与物质的量子纠缠态密切相关。”艾玛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以‘电子’为契机，‘原子崩坏’拥有直接干涉量子态的潜力。” 接下来的话也不用艾玛多说了——六冢源的“存档读档”，其基础理论就是量子力学。 不用提醒，看过这份计划书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猜到，木原幻生留下的这个计划，就是为了针对六冢源的“存档读档”；而他这一次选定的棋子，就是“原子崩坏”麦野沉利。 既能开发level5的“原子崩坏”，又能针对六冢源，一举两得，简直就是木原幻生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完美计划。 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这一计划，他就已经先走一步了…… “不过……”六冢源突然想到，“这真的是‘还没来得及实施’的计划吗？” 六冢源很清楚，自己的超能力“存档读档”是原石能力。所谓“原石”，就是指只可以用现有科学理论去解释，却不可能真正找到对应科学理论的特殊能力。 仔细回想起来，把“存档读档”和“量子理论”联系起来的，也正是木原幻生——通过潜移默化地影响六冢源本身的认知，间接影响他的个人现实。 以这种方式，强行把六冢源的超能力打上“量子理论”的烙印。 为了进一步开发自己的超能力，六冢源也接受了“量子理论”的解释，但如果真的还把他的能力跟“量子理论”画等号，那就未免太愚蠢和天真了。 “木原幻生不会犯这种错误。”六冢源仔细查阅着硬盘中的资料，“且不论可实施性如何，就算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也不可能像他预想中那样干涉我的超能力吧？” “我和妹妹认为有风险。”艾玛说道，“但最终裁决还是交给主人亲自判断。” 有风险，但风险不大——这就是艾玛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能够对六冢源造成实质性威胁的东西，艾玛恐怕早就呼叫食蜂操祈过来洗脑了。 六冢源最终还是把硬盘还给了芙兰达她们：“我看过了，里面计划还是可行的——这方面可以信任木原幻生，他是当之无愧的专家——至于要不要尝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真的放心把这个交给我？”麦野沉利有些诧异地问道，“它能让我变得更强，就算对你无效，但你就不担心御坂美琴那个小丫头？她是你的女友吧？” “呵呵，与其担心美琴……”六冢源摇摇头，“要是再不变强，你连第四位的名次都保不住了。” “你！”麦野沉利就要发作，连忙被身边的同伴拉住。 六冢源耸耸肩，又说道：“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还有两个，请继续加油！” 第七百九十二章 七项全能 和“道具”几人分别之后，六冢源又匆匆赶回之前“天使”所在的位置。 这一次是在现实世界当中读取空间存档了，只见六冢源将百面骰高高弹起，然后一把接住。 也不去看具体点数，整个人直接从原地消失。 回到“天使诞生”的那条小巷，周边的行人已经被疏散，留在这里的都是基金会的行动专员。 “源君，你终于来了！”夏川志奈子连忙跑过来。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也通过空间移动一路赶回来汇合。 “情况如何？”六冢源来不及跟她们多说几句，立刻向小巷中走去。 在那里，当然不存在什么“天使”，只有一个昏倒在地的泰瑞丝缇娜。 “源哥哥，”食蜂操祈从那边走过来，“深度昏迷，但至少精神方面情况还好，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污染。” “六冢大哥，您辛苦了！”伴随在她身边的帆风润子跟着问候一声 食蜂派阀的成员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任女王大人独自一个人外出，哪怕是去见六冢大哥，可万一在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所以一直都有“保镖”在暗中跟随。 刚才，在泰瑞丝缇娜突然“天使化”，并且把六冢源一起拽进“游戏世界”的时候，帆风润子便第一时间冲出来守护在食蜂操祈身边。 所以食蜂操祈当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六冢源点点头，看了眼已经被转移到担架上的泰瑞丝缇娜：“把她送到医院去，派人看住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 “然后……”六冢源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那具驱动铠在哪里？” 驱动铠——泰瑞丝缇娜.木原.莱夫雷恩所专长的领域，也是她成为“木原”的一个标志和成就。 “heptathlon（七项全能）”——泰瑞丝缇娜亲自设计并开发的驱动铠。 在five_over的基础上更进一步，不满足于针对性地模仿某一个具体level5的超能力，而是更加野心勃勃的，试图将学园都市全部七名level5的超能力通通囊括其中，形成前所未有的强悍机体。 但是，想要真正完成这具驱动铠，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泰瑞丝缇娜缺少level5们的具体能力数据。 因为继承了爷爷木原幻生的部分研究资料，她终于凑到了第一位“矢量操作”、第三位“超电磁炮”、第五位“心理掌握”和第六位“存档读档”的能力数据，而且还只是部分情报。 至于剩下的第二、第四、第七位的能力数据，却是连“部分情报”都没有，只能找到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研究论文和都市传说。 所以泰瑞丝缇娜才会答应，和爷爷木原幻生合作，重启“能力体结晶”实验。只为了完成集合了全学园都市所能超能力种类的“全能能力”。 一方面，泰瑞丝缇娜是为了了却自己以前的一个执念，弥补自己无法拥有强大超能力的遗憾。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爷爷木原幻生一个交代，算是帮他实现了他的夙愿，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他送走了…… 最后，所谓的“全能能力”，跟泰瑞丝缇娜梦寐以求的“heptathlon七项全能”也有相通之处——所谓质量不够数量来凑。整合了所有超能力种类的“全能能力”，未必就会比七名level5的超能力差。 之前在“游戏世界”里，因为六冢源发动“时间回溯”而恢复清醒意识的泰瑞丝缇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借助驱动铠“heptathlon七项全能”来保命的方案。 她不惜答应六冢源的任何条件，只为获得“游戏世界”的部分权限，目的就是为了把停放在现实世界的驱动铠“heptathlon七项全能”拉进“游戏世界”。 木原幻生对自己的身躯做了大幅度的义体化改造，泰瑞丝缇娜其实也不遑多让——她将自己的大脑和意识整体扫描做了备份，就保存在“七项全能”驱动铠当中。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七项全能”驱动铠就相当于泰瑞丝缇娜的另一个躯体。 泰瑞丝缇娜的本体还是一具普通的人类身躯，肉体凡胎，没有经过任何强化改造，也没有什么强大的超能力或者魔法护体，所以无法承受“天使”的强大力量。只要“天使化”效果还在继续，那么她迟早还是要完。 但驱动铠“七项全能”就不同了，本来就是为了同时承载七名level5的超能力而专门设计的机体，强度和承载性远非人体或者其他任何一款驱动铠所能媲美的。 泰瑞丝缇娜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利用这具提前准备好的驱动铠身躯进行一次“李代桃僵”。 把“天使化”效果转移到“七项全能”驱动铠身上，保住本体的性命的同时，也可以顺便完成“七项全能”的开发，一举两得。 可以说，泰瑞丝缇娜才是这次事件当中的最大获利者……如果她还能顺利苏醒过来的话。 贸然触碰超越凡人领域的境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尽管泰瑞丝缇娜借助驱动铠化解了身体方面遭受的危险，但是精神方面的冲击却不是可以随便转移走的。 当初同样一度触碰level6“神之领域”的御坂美琴，之所以没有表现出什么后遗症，是因为她本身就是level5，大脑“硬件”方面已经足够强悍。 而泰瑞丝缇娜，虽然是“木原”，有着高绝的智商，但在“超能力”方面，她的大脑“硬件”却还是level0的水准。受到冲击后陷入保护性昏迷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逃避警卫部队的审查，和随之而来的牢狱之灾。 所以六冢源才强调要安排专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 “总之，事件算是圆满结束了吧？”佐天泪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虽然我在现实世界这边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似乎在另一边发生了很多事情的样子。” “说的没错。”六冢源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她们找到了吗？” “呃，是找到了……”佐天泪子顿时尴尬地挠着头，“她们只是去泡澡堂了，没有带手机，而且因为在地下的缘故，手机也经常没信号……刚才初春已经给我回过电话了，她们都没事来着……” 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紧张，竟然惊动了那么多人，还麻烦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她们跟着白忙活半天，佐天泪子就愈发感到羞愧。 “人没事就好。”六冢源点点头，也就放心下来，然后在脑中仔细回想整个事件的全部经过——没有更多的人员伤亡，是一个好结局。 剩下的，就是回收那具“七项全能”驱动铠了。 “她们是去了地下温泉吗？怎么还会丢失信号？”另一边，御坂美琴却仍旧感到困惑不已。 “确实是在地下来着，毕竟在那个第二十二学区嘛。”佐天泪子点点头说道，然后又想起来初春饰利的描述，连忙补充道，“对了，初春说那里的‘超级度假胜地安泰泉’正在搞促销活动，非但可以享受五折优惠，而且还能收集盖章兑换呱太系列的玩偶呢。” “嗯？呱太？”要素捕捉的御坂美琴瞬间提起兴趣，电光一闪，窜到佐天泪子身边，“仔细说说，是什么情况？” …… 与此同时，第二少年感化院的特殊加固房间里，已经下班的青星铃兰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嬉美她还没有回来吗？”把饭菜端上餐桌之后，青星铃兰一边解开围裙，一边问道，“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我说……”钓钟茶寮把自己倒挂金钟吊在天花板上进行日常训练，一边仰头看向下方，“铃兰姐是不是太放松了？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优待措施，但我们理论上还在服刑期间哦。” “……呃，是哦？”青星铃兰不禁扶额，“这个套间也太没有‘牢房’的感觉了，而且又跟你们住在一起，总以为自己回家了……” “啊，开饭了吗？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恰好春暖嬉美推门进来，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顿时露出笑脸。 第七百九十三章 钓钟茶寮:我要越狱 “你回来啦！”青星铃兰连忙走上前去，仔细观察，“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啦，安心吧铃兰姐。”春暖嬉美张开双臂原地转转一圈，“又不是去参加什么奇怪的实验，怎么可能有事嘛。” “哇哈哈，但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嬉美你是去充当‘电池’的吧？”鳄河雷斧好奇地歪着脑袋，“难道没有给你绑上电极或者关进笼子里什么的？” “又不是仓鼠，关进笼子里算什么？”春暖嬉美吐槽道，她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右手，“人家需要的只是我的能力而已，我本人反而是附属品，所以根本不会对我做什么啦。” “所以……”钓钟茶寮终于完成了训练，从天花板上跳下来，“你究竟去干了些什么？” 虽说她们如今的生活条件堪称优渥，但毕竟还是“囚犯”，在“自由”方面仍旧受到诸多限制，包括与外界的沟通和及时获得外界情报方面。 除了青星铃兰，可能因为工作需要，可以接触到一些及时的情报，除此之外，她们几个就只能通过延后四十八小时的新闻录像来获取外界的基本信息。 这两天里，她们只是直觉敏锐地觉得学园都市里很“热闹”的样子，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一无所知了。 但是至少可以确定，事情必然跟那个六冢源有关——因为刚才就是他下的命令，让春暖嬉美前去支援。 所以春暖嬉美肯定知道最新的一手消息，也难怪其他几人对此感到好奇了。 “唔，去打了会儿游戏。”春暖嬉美想了想，说道，“就是那个‘超能格斗’。” “打游戏？”其他三人都诧异地看过来，谁都没有想到，突然急急忙忙地把春暖嬉美叫出去，竟然就是为了叫她去打游戏？ 面对同伴们惊讶的眼神，春暖嬉美点头，然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哦，是在那个‘游戏世界’当中打游戏。” “哦！那个神奇的‘游戏世界’？”钓钟茶寮立刻提起兴趣，“我知道我知道，可以在那里进行真人格斗，是个很适合进行实战训练的地方来着。你的对手是谁？” “一个自称是游戏管理员的女生，”春暖嬉美说道，“还有，我们没有玩真人格斗的模式啦，她带我去了游戏世界里的游戏厅，然后在那里面打的街机。” “在游戏里面打游戏？这算什么？”青星铃兰吐槽道。 “所以我说了，人家需要的只是我的能力而已。”春暖嬉美耸耸肩，“他们只是要我待在‘游戏世界’里面就行，其他就不需要我操心了。” “行了，”青星铃兰拍了拍手，“没事就好，现在——快开饭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因为下班时间比较晚，所以青星铃兰准备的这顿晚餐几乎可以算作是夜宵了。 不过她们四人组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内部拥有一定的自主权，倒是不需要像其他“学员”一样严格遵守军事化管理的时间表。 “对了，”在饭桌上，春暖嬉美突然说道，“刚才离开之前，我向那个管理员女生申请了两台街机，她答应了。我们可以把客厅的那个角落改造成街机厅。” “哇哈哈，真是好主意！”鳄河雷斧开心地称赞道。 “是不是太嚣张了点？”青星铃兰小声嘀咕着，白天她还要在这第二少年感化院里上班，以工作人员的视角来看，这个房间里的种种都太嚣张了一些。私人游戏机都安排上了，哪里还有半点“接受改造”的样子？ 但心中的天平没有僵持太久，便迅速倒向自己这边。 “不能过分沉迷于打游戏哦。”只是作为监护人，稍微提醒了一句。 “欸~游戏~不错呢……”钓钟茶寮兴致缺缺，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句。 “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春暖嬉美问道。 她们是从幼年时期就共患难的挚友，虽然中间分开了一段时间，但还是能够摸清楚彼此的性格和习惯。 自从刚才结束训练之后，钓钟茶寮就一直是这幅魂不守舍神游天外的样子，任谁来看都知道她有心事。 “还在等你的近江手里大人吗？”青星铃兰问道，心中的情感却十分复杂。 在青星铃兰看来，这三个孩子的性格都很有问题——因为不同的原因，她们都在祈求着对自己的惩罚。有种强烈的赎罪，甚至自毁倾向。 春暖嬉美希望被“诞生于外面的超能力者”惩罚；鳄河雷斧渴望被“英雄”惩罚。 至于甲贺忍者出身的钓钟茶寮，则更加极端一些，她渴望被甲贺的首领，自己的师父近江手里亲手杀死！ 对此，青星铃兰也不知道该作何表示，一方面，她当然希望同伴们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但另一方面，她更加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自私一点来说，青星铃兰希望那个叫做近江手里的忍者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 “就在嬉美你刚刚离开的时候，钓钟接到了那个近江手里大人的电话呢。”鳄河雷斧解释说道。 近江手里是以亲属的身份打电话来的。 钓钟茶寮本来开开心心地跑去接电话，结果就被告知她被彻底逐出甲贺忍者，今后跟甲贺流再没有任何关系，让她好自为之。 被逐出师门倒不算什么，对钓钟茶寮打击最大的，是近江手里大人再也不会理她了。 只是被逐出师门，却没有被认定为叛徒，所以自然不会被灭口，近江手里大人更加不可能亲自来杀她了。 “近江手里大人……”钓钟茶寮悲叹着说道，“似乎不会再来了……” “所以呢？”春暖嬉美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闭上眼睛思考了一阵子，钓钟茶寮突然睁开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要越狱！” “欸？！！”青星铃兰顿时惊呼出声。 “哇哈哈，很有趣的样子。”鳄河雷斧啪嗒啪嗒拍着手，愉快地笑着。 春暖嬉美也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嘛，想做就去做吧，需要帮忙吗？” “喂！你们……”青星铃兰不禁扶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三个同伴，可都是不久前一度在学园都市掀起波澜，真正意义上无法无天的家伙呢。 然后她又意识到，自己似乎也是其中一员。 “好吧，我也来帮忙……”青星铃兰说道，“看来我的工作要被暂停一段时间了，院长一定会抓狂吧？” “不用帮忙，”钓钟茶寮信心满满地拒绝了同伴们的支援，“我观察过，作为监狱，这里针对我们的防备措施实在是破绽百出，随随便便就能溜出去了。” 青星铃兰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茶寮，你出去之后打算干什么？” 她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这个小忍者说是要去找近江手里大人“自杀”，那自己说什么也要找六冢源打小报告，把她再捉回来。 “嗯，既然近江手里大人把我逐出甲贺，”钓钟茶寮说道，“那我就去投奔伊贺流好了。甲贺伊贺世代为敌，只要变成敌人，近江手里大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我了吧？” 青星铃兰听了又是一阵别扭，这个计划似乎要比直接找近江手里大人要好，但也好得有限。 看来一时间是不可能打消这孩子寻死的念头了…… “行吧……”青星铃兰勉强认可了这个计划，“所以你是打算去找那个叫做小郭的忍者吗？” 她们几个互相交换过那天各自的经历，所以知道钓钟茶寮遭遇了一个来自伊贺流的忍者的阻击。 “她倒是一个不错的渠道，”钓钟茶寮说道，“但她不是上忍，所以无法接纳我加入伊贺州，必须通过她找到她的上忍才行。” 显然，钓钟茶寮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于是…… 次日清晨，学园都市上空的巡游飞艇上突然插播紧急新闻——有人越狱，请大家注意安全，并且踊跃提供有关逃犯的情报。 第七百九十四章 越狱!越狱!越狱! “啊~有人越狱呢……”御坂美琴仰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飞艇新闻。 “是啊，竟然越狱呢……”她的身边，白井黑子也手搭凉棚，慵懒地朝天空张望着。 她们昨天晚归不出意料地被舍监老师抓住了，然后一口气说教到凌晨一点多才放她们回宿舍休息——这还是因为最近舍监老师心情不错，才只是说教几句，没有更进一步的惩罚措施。 但是因为熬过了睡意最浓的阶段，回到宿舍，洗漱完毕之后，她们两人反倒是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结果就这么熬了个通宵。 等到出门上课的时候，才感到通宵带来的强烈疲倦感。 整个人都懒洋洋地提不起劲。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看着天空发呆。 “……”御坂美琴率先清醒过来，甩了甩头，然后身上“哔哩”一声，闪过一道电光，算是强行激活了自己的身体。 “喂，黑子，别发呆了！”御坂美琴拍了拍身边同伴的脑袋，“要不要也给你来一下？” 她也只是这么一说，但白井黑子常年被“爱的惩罚”，身体早已经形成的奇怪的条件反射，明明还没有遭受电击，就已经做出了应激反应，然后也瞬间精神起来。 “有越狱犯哦。”御坂美琴又指了指天上的飞艇说道，“还不止一个？” “是哦，”白井黑子则低头查看起了手机，“怎么天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件发生？这座城市就不能稍微安稳一点吗……” 御坂美琴有些惊讶：“黑子，你……不准备做些什么吗？” 在御坂美琴的印象中，白井黑子对维护正义之类的事情异常执着。看到有危险的犯人越狱，应该会立刻主动采取行动才对。 “哦，姐姐大人是在说这个啊……”白井黑子露出一对半月眼，“追捕越狱逃犯不在我们风纪委员的职责范围内哦。” “你还在乎这个？”御坂美琴稍微吐槽一句。 “更关键的是这个……”白井黑子把自己的卷轴式手机屏幕转向御坂美琴，“姐姐大人请看，这些‘逃犯’的具体信息……” 一看之下，御坂美琴也无语了——都是“熟人”啊！ 钓钟茶寮——第二少年感化院的越狱者，上周末刚刚被关进去。以春暖嬉美为首的她们四人与六冢源达成了某个协议，获得的待遇其实还相当不错，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越狱…… 誉望万化——第一少年感化院的越狱者，准确来说，他是被劫狱救出去了。 然后，基金会的内部情报，劫狱救人的，竟然是消失一段时间的垣根帝督！ 半个月前，暗部“学校”搞事情失败，结果最终分崩离析。 首领垣根帝督重伤失踪，下落不明。 誉望万化在“协助”另一个发动叛乱的暗部“区块”进攻第一少年感化院的时候被捕，之后就地关押在第一少年感化院的特殊囚室当中。 狱彩海美及时“弃暗投明”，与夏川志奈子和艾玛达成密约，叛出“学校”，之后也下落不明——但实际上她之后依旧活跃在地下世界当中，给其他暗部组织打工，顺便充当夏川志奈子的线人，打探情报。 砂皿致密试图再次狙杀六冢源失败，被御坂美琴打晕，最后被警卫部队抓捕，后被关押在警卫部队的正式监狱当中…… 砂皿致密也是今天新闻上的第三个越狱者，他同样也是被人救出去的。而救他的，正是狱彩海美。 随着垣根帝督重出江湖，以及誉望万化和砂皿致密的“出狱”，暗部“学校”正式复活！ 当然，此时“学校”只是一个纯粹的非法组织，没有人会认可他们暗部的身份。 公开的新闻上只是大略地提到了越狱者的基本信息——姓名、性别、年龄、体貌特征和能力名称之类的。 更加详细的情报，要看基金会自己的系统。 这几个越狱者，钓钟茶寮是六冢源和艾玛直接管理的“关系户”，她要逃走，或许可以瞒过第二少年感化院，但却绝对瞒不过艾玛的监视。 誉望万化在上次的叛乱事件当中，被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操纵过——他也是因此才会那么轻易就被捉拿并关押的——食蜂操祈在他脑海中的精神印记可没有删除。 所以食蜂操祈早就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并且通知了艾玛。 至于砂皿致密……他倒是没什么，但问题是，负责营救他的狱彩海美是夏川志奈子的线人，“劫狱”这种大事肯定提前向她汇报过…… “呵呵，”白井黑子干笑两声，“所以，我还有什么可做的呢？” “哇……”对此，御坂美琴也只能发出一声感叹，“待会儿我问一下源君，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了……” 六冢源和他的基金会，可以说对这三起越狱事件全程都了若指掌，真要想采取什么措施肯定早就开始行动了。 哪怕垣根帝督重出江湖，御坂美琴也不觉得六冢源会怕了他而不敢采取强硬措施。 所以只能说，六冢源那边恐怕还有其他什么计划，所以才会这样按兵不动吧？ “就说了嘛，最麻烦的就是六冢学长啊！”白井黑子在一旁吐槽道，“仔细看看，他才是真正的法外狂徒不是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御坂美琴试着帮六冢源辩解两句，“你看源君最近几天也挺忙的不是吗？说不定他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但这话说出来，御坂美琴自己都不信。六冢源或许会疏忽，但他的智能助手艾玛却不可能放过任何一条关键信息。 “我这就问问他……”御坂美琴立刻拿出手机。 几个越狱犯还好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键还是垣根帝督，他上次事件当中已经跟六冢源彻底撕破脸，成为生死之敌。现在他又重新集结自己原本的属下，复活“学校”，必然有所企图。 更不用说，他可是排名第二位的超能力者，“未元物质”垣根帝督，就算对六冢源再有信心…… 果然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第七百九十五章 静观其变 “越狱？我知道啊。”电话里，六冢源一口承认下来，“你也看到新闻了？是的，那三起越狱事件我都知道……” 六冢源的语气有些微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是提前跟我们报备过……” 若是换做其他知情人士看来，这三起越狱事件分明就是六冢源的基金会在幕后主使，就算他们没有背叛学园都市，肯定也是有其他秘密行动，专门从监狱之类的地方召集人手吧？ 对于学园都市的地下世界来说，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罕见；再加上涉及到最近混得风生水起的基金会，所以也没有其他组织势力跳出来插手其中。 因此，除了两所少年感化院和警卫部队这些当事方之外，学园都市总体来说，对此事都是反应平平。 “所以，我们有什么应对措施吗？”御坂美琴问道。其他杂七杂八的组织势力她才懒得去管，关键是自家的基金会打算怎么应对。 “没有哦。”六冢源更加干脆地说道。 “咦？怎么会！”御坂美铃惊讶，“钓钟茶寮也就罢了，但另外两起事件可是跟垣根帝督有关哦！怎么能没有应对措施呢？” 垣根帝督可是跟六冢源进行过死战的敌人啊！而且自从他神秘消失之后，一直都挂在基金会内部的通缉令上，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对他的搜寻，怎么现在人家主动暴露了，却反而不予理会？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六冢源说道，“这种情况下，就算对面是垣根帝督……又能怎样呢？” 御坂美琴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哦，誉望万化是食蜂操祈的间谍，狱彩海美是志奈子学姐的线人，只要‘学校’还打算以一个组织进行行动，那么确实不可能瞒过我们……” “还有弓箭猎虎，”六冢源补充道，“我那弟子又被重新招募进‘学校’了。垣根帝督似乎很缺人手的样子。” “咦？那不是很危险？真的没问题吗？”御坂美琴惊呼道。 “看来是没问题，那孩子正每天两次给我发送他们的行动记录呢。”六冢源说道，“她可比另外两个卧底嚣张多了。” 听六冢源这么一说，电话这边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相互对视一眼，都是一阵无语。 整个“学校”，除了老大垣根帝督和新加入的外来者砂皿致密，剩下的都是己方卧底，也难怪六冢源一点也不紧张了。 “垣根帝督……他真的没问题吗？”御坂美琴甚至有些同情敌人了。 “也不用为他操心，”六冢源说道，“他很清楚自己手下成员的情况。所以我才说他真的很缺人手。” “是这样吗？” “嗯，弓箭猎虎可是直接跟他明牌讲清楚的，说她不会做任何可能背叛我的事情，垣根帝督并未提出异议。” 这才是六冢源决定不予理会的主要原因。 不管重出江湖的垣根帝督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但从他大胆启用旧部下的举动就可以看出，他没有继续跟六冢源发生冲突的打算。 由于情报的单向透明，“学校”这个组织，对基金会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学校’确实没有威胁，但是垣根帝督本人呢？”白井黑子突然问道，“就算安插了再多的卧底，也不可能干涉垣根帝督本人的意志吧？如果他一意孤行……这种情况有考虑到吗？” 暗部“学校”之所以强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未元物质”垣根帝督。 对此，六冢源也很淡然：“如果是垣根帝督本人一意孤行，那么不管我们采取什么措施都没有意义。在这座城市……不，甚至整个世界，没有人能够阻止一位下定决心的level5……” 话刚说出口，六冢源就不禁走了个神，脑海中跳出那个魔神欧提努斯的身影。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果真的要采取措施，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和我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把一切威胁从源头掐灭。” “我不介意帮忙哦。”御坂美琴说道。 “姐姐大人！” “先不要这么好战，”六冢源也劝道，“都说了垣根帝督目前没有跟我为敌的打算。我们实在没有必要贸然去跟对方开战啊。” 六冢源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修复在历次战斗中损耗的“游戏世界”上面，实在是没有兴趣，也不愿意再跟一位level5开战。 照这个局势，就算最后还是要开战，也只会是六冢源和垣根帝督的单挑决斗。既然如此，自己主动出击还是坐等对方送上门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总之，现在不管是我还是基金会还是学园都市，眼下可都禁不起再来一场大战了。”六冢源说道。 见六冢源本人都这么说，御坂美琴也就没有继续坚持。其实她真的不介意跟垣根帝督较量一下，但也不愿意让六冢源觉得自己是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于是也只好按捺下来。 倒是白井黑子颇为赞同地点头：“我觉得六冢学长说得没错，如果你们level5之间真的放开手脚大战一场，最倒霉的肯定是这座城市和普通居民，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 以往的几次level5级别大战，动辄都是以街区为单位造成破坏，若非交战双方当中，至少都会有一方刻意避开人群密集区，恐怕还会造成同样惨重的人员伤亡。 而之后的战斗，都被六冢源拉进他的“游戏世界”当中，倒是不用担心伤害城市和市民了。但现如今“游戏世界”本身正在维护当中，暂时无法使用，所以也无法再作为level5大战的战场。 在这种情况下，能保持和平就再好不过了。 “那就上学去吧，”御坂美琴说道，“班车来了。” 既然不用管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那就安心做好一个学生吧。 而六冢源那边，凌晨还在睡梦中就被一连串紧急电话吵醒，然后抓紧时间梳理整起事件之后，终于有机会喘口气，稍微放松一下。 “要不要直接找垣根帝督谈一谈？”六冢源站在公园的湖边自言自语道，“他应该不会一见面就开战吧？” 因为上一次的战斗当中，六冢源是获胜并且占到便宜的一方，所以心态上十分从容。 但作为失败方，并且还是在差点战败身亡的险峻情况下死里逃生的垣根帝督，究竟还能不能表现出同样的冷静，愿意跟自己好好谈一谈？ 六冢源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出现在垣根帝督面前，防止刺激到他。 “艾玛，给我一块屏幕。”六冢源吩咐道。 “艾玛明白。” 一道光幕投射到六冢源眼前，上面是梳理好的垣根帝督这几天的活动行程。 第七百九十六章 复活的垣根帝督 垣根帝督“复活”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死”过。 那天先败于六冢源，之后又遭遇一方通行，连番鏖战之后，垣根帝督惨败重伤。 如果他不是level5的“未元物质”，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全身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部分遭到彻底地，不可逆地破坏。最后逃离战场的，只有头部和包括了心脏部位的左半部分身躯。 在跟六冢源的战斗中，垣根帝督领悟了用“未元物质”填补自己身体缺损部位的应用。多亏了这一新技能，才让他从如此惨重的伤势下保存性命，最终逃出生天。 要知道，在此之前垣根帝督所经历的战斗，几乎都是单方面的碾压，在“未元物质”的羽翼保护之下，他受伤的次数屈指可数，连医院都没有去过，更不用说需要用“未元物质”补齐身体的地步了。 在那之后，垣根帝督拖着半具残躯躲藏在地下最深处的某条废弃隧道当中，静静地修复着身体。 直到上周末的时候，才算是恢复了原本的健全状态—— 为了实现“完美复活”，垣根帝督甚至趁机从头自学了医学和生物学等诸多理论知识，然后将其全部用到对自己的“维修”上面。 虽然本身只能躺在地下无人的隧道当中动弹不得，但他却使用“未元物质”制造出一批小“机器人”，派它们前往地面收集各种信息和知识，借此完成学习，甚至还可以实时掌握学园都市的各种新闻情报。 这段“修养”时间给垣根帝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惨败和漫长的恢复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和理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失去了原本的势力和地位，甚至因为背叛了学园都市，自己的身份也被抹去了吧？ 沦落到这般地步，垣根帝督最后拥有的，就只有“未元物质”这个超能力而已。 于是，他明白了——垣根帝督就是“未元物质”，“未元物质”就是垣根帝督。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都不重要！ 垣根帝督更是想通了自己此前失败的原因——自己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 自己为什么要去博取亚雷斯塔的重视？ 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自己才会做出后面的一系列堪称愚蠢的举动…… “最重要的是实力啊！”这就是垣根帝督的结论。 看似一句正确的废话，但要真正理解它却并不容易。 以前的垣根帝督也在追求实力，他想要取代第一名的一方通行，成为学园都市真正的“最强”。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偏了。当时的自己真正追求的并不是“实力”本身，而是别人——主要就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眼中自己的实力。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垣根帝督更加在意那个排名，以及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评价。 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证明自己，找机会、挖取机密去接近亚雷斯塔理事长，跟他谈判…… “当时的我搞错因果关系了啊。”垣根帝督从躺了半个月的地面上站起身来，“未元物质”重新修复的身躯跟自己原本的样子一模一样，哪怕去医院用最先进的仪器设备检查，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除了“不是这个世界的物质”这一点之外，现在他的身躯跟受伤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稍微活动一下手脚四肢，垣根帝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操纵“未元物质”制作出一身自己常穿的衣服。 “这座城市实力至上，”穿上亲自制作出来的衣服，垣根帝督继续说道，“我的‘未元物质’有无限的可能性，不管怎么想都不应该输给其他任何一种超能力才对。” 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身边的煤渣地面上突然出现华丽的地毯，地毯上变出了一张高脚桌，桌上放着一盘面包。 面包热气腾腾，好像刚刚出炉一样。 “就连这种事情也能轻易做到。”垣根帝督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和真正的面包别无二致，美味，饱腹，可以提供身体所需的各种营养，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除了它是“未元物质”制造出来的…… “我的‘未元物质’潜力无穷，还远远没有被充分开发呢。”垣根帝督醒悟了—— “这就是我的level6进化之路——我就是世界！” “全知全能”是神的境界，垣根帝督并不“全知”，但他的“未元物质”却是“全能”的。 在这一点上，垣根帝督才是最有优势的。相比之下，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只是更加擅长战斗罢了。 至于六冢源……他的能力很奇怪，但他开发出来的“游戏世界”却很有意思，给了垣根帝督最直接的提示。 所以这次满血复活之后，垣根帝督并没有为自己复仇的打算。 重要的是晋升level6，而不是战斗的胜负，或者那个由其他人颁布的排名。 在这一点上，六冢源就是一个好榜样。 ——他排名第六位，却从来不在乎这个名词，明明拥有打败垣根帝督和一方通行的战绩，却甘愿待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上。他的主要精力也不在战斗上，而是一心开发那个“游戏世界”，为自己晋升level6做准备。 当然也可以说，正是因为六冢源已经拥有足够强劲的战绩，所以才不在意排名；也正是因为他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再通过战斗来证明自己，所以才专注于晋升level6。 垣根帝督面前浮现出烟雾，然后凝聚成六冢源和一方通行两位宿敌的影像。 然后他挥手将六冢源的半身像抹去：“跟你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了，除了那个‘游戏世界’，你的道路对我没有任何借鉴意义。” 倒不如说，六冢源走的晋升之路对其他所有超能力者都没有借鉴意义。 不是专心开发自己的超能力，反而是借助在外的力量，试图通过那个外部构建的“游戏世界”实现自身超能力的晋升…… 这种方式其实很有“整体论”的味道，跟学园都市的主流属于截然不同的两个路径。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邪道”。 但话又说回来，晋升level6本来就没有任何成功的先例，无所谓“正道”，自然也就不存在“邪道”之说了。 只不过，六冢源的途径实在是与众不同，其他人几乎无法模仿这点也是事实。 “相比之下……”垣根帝督看向面前留下来的一方通行半身像，“‘矢量操作’还是有几分可以借鉴的价值的。” 不可否认，一方通行终究还是“最强”超能力者。尽管他“自甘堕落”，放弃了晋升level6的尝试和努力，但他也曾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受验者，作为“参考资料”的价值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另一方面，战斗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在这方面，一方通行的“参考价值”就更大了。 垣根帝督现在很需要强大的战斗力做后盾，否则他连“复活”都不会被允许！ 所以，垣根帝督做出了决定。 “就决定是你了，一方通行。”挥手散去一方通行的影像，垣根帝督自言自道，“收集你的能力情报作为参考……当然，你肯定不会乖乖配合的吧？” 要做的事情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具体落实下去了。 不能直接找一方通行索要资料，那就只能间接地收集有关他的能力和实验数据。 “这种事情，有一个团队似乎更加方便啊。”垣根帝督想起了自己“学校”的老部下们。 狱彩海美和誉望万化两人都是收集情报的好手。 “‘学校’应该已经被除名了，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还活着……” 一边这么呢喃着，垣根帝督一边漫步走出这条废弃的隧道，返回地上…… 第七百九十七章 重招旧部 久违地亲眼看到外边的天空，垣根帝督深吸一口气，纵使他的意志已经坚定如铁，一时间也不免感慨万千。 在地下的半个月，就仿佛是从冥界兜了一圈又重回人间，恍若隔世。 周围的路人都没有在意这个身着西装的金发男子，垣根帝督也很快收拾起心情，汇入茫茫人海当中。 收集情报，首先要打听清楚自己曾经的同伴的下落。 老实说，垣根帝督其实并不擅长打探情报。作为一个暗部组织的首领，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由手下专业人士完成，他只需要等待最后的结果就行。 而且，现在“学校”不复存在，他们曾经的各种资源和渠道也都无法使用，除了自己制造的一批小“机器人”之外，垣根帝督没有任何其他资源可以利用。 “啧，万事开头难。”垣根帝督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复出的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难。 相比之下，他倒是觉得找谁再打一架反而更加简单轻松。 垣根帝督方向一转，从人群中脱离，迈入前往黑街的小巷。 首先就从暗部最活跃的地方开始调查吧。 没有更多头绪的他决定先从“学校”以往的几个常用据点入手，试着找找看还有没有能够利用的资源。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发现这些秘密据点依旧有被使用过的痕迹，而且就是在最近两天。 “难道他们还在维持组织存在？”垣根帝督稍微打起精神。 这些秘密据点只有他们几个正式成员知道，所以不会被其他暗部组织收回征用。除了自己，知道这些设施的，也就那么三四个人而已。 觉得调查有了收获的垣根帝督立刻前往其他黑街的秘密据点，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部下。 事情的发展正如他所愿，他看到了从另一处据点中走出来的少女。 一身哥特风的洋装，打扮华丽而高调，简直不像是应该在黑街出没的女生——狱彩海美。 但这也正符合她一贯的性格和作风，确实是本人无疑了。 “看来她安然无恙。”垣根帝督欣慰地点点头，正要走上前去跟她打招呼，但又立刻停下脚步，身形微微一错，整个人凭空消失——他在身体前方制造出一层光学隐身屏障。 他注意到狱彩海美手中提着的一只手提箱。 虽然隐晦，但这手提箱上的阴刻的徽章表明了它属于暗部“人员”。 而且看型号，还是规格相当高的专用文件转运密码箱。 狱彩海美在跟“人员”合作？ 不——垣根帝督摇摇头，立刻推翻了这个假设——她在为“人员”工作。 这也不奇怪，毕竟自己的行动失败，而且自己本人突然消失，生死不知，幸存的手下另谋出路实属正常。 更何况这是狱彩海美——这个女人本来就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在组织当中也一直都是若即若离，有些令人捉摸不定的味道。 她的背叛可以说一点都不会让人惊讶。 从招收狱彩海美加入“学校”开始，垣根帝督就从未完全信任过她。 因为她是心理系能力者，这个类别的能力者最擅长把握人心，更擅长玩弄人心，被人提防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垣根帝督自恃实力强大，所以不在乎手下的人有没有二心，只要能好好工作，完成任务就行。对狱彩海美这个任性的女人也一向宽容。 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依旧是同样的态度。 他不在乎狱彩海美是不是“背叛”了自己，但不在乎归不在乎，现在的他却没有资本去冒险。 “我可不想刚复出就被全城通缉，平白浪费时间和精力。”垣根帝督没有贸然暴露自己。 即便要见她，也要在对方没有任何准备，而且无处可逃的地方…… 接着，垣根帝督突然想到，狱彩海美是投靠了其他组织，那么誉望万化和砂皿致密他们呢？ 在找人之前，还是稍微打探一下情报吧——吸取教训的垣根帝督决定再辛苦一下自己，去做一些并不擅长的事情。 在秘密据点的电脑里，垣根帝督找到一份文档，里面是那次暗部叛乱事件的总结报告。 其中包括了从各个新闻报道和网络论坛上剪贴下来的资料，然后是一份由官方出具的事件调查报告，最后部分则是狱彩海美以亲历者身份进行的总结记录。 垣根帝督从中找到了另外两人的下落。 好消息是，誉望万化和砂皿致密并没有背叛自己，另谋高就。 坏消息是，他们两个都被捕了，分别关押在第一少年感化院和警卫部队监狱当中。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劫狱救人，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但糟糕的是，根据狱彩海美的复盘分析，确认了自己此前关于誉望万化有可能受到“心理掌握”操纵的猜测。 也就是说，一旦选择劫狱救出誉望万化，那么几乎就等于把自己的存在和目的直接暴露给六冢源他们。 而且，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六冢源和他的基金会可是从来都没有放弃对垣根帝督的搜寻。 这让垣根帝督感到一阵无语，想着是不是干脆自己一个人单干算了。 不过，作为上次战争的失败者，这种程度的苛刻环境倒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好吧，不就是六冢源嘛……”垣根帝督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来就没打算能够瞒过他。” 在垣根帝督的眼中，六冢源的形象和亚雷斯塔理事长无限接近。自己复出这件事不可能瞒过拥有“滞空回线”的亚雷斯塔理事长，同样，也不太可能瞒过六冢源。 既然如此……还瞻前顾后做什么？ “如果六冢源那家伙觉得不爽，那就直接找我决斗好了……”想开了的垣根帝督顿时哈哈一笑。 他发现——只要不把六冢源当成敌人，那么自己面前的困难似乎一下子消除了一大半。 垣根帝督从秘密据点里翻出一只未绑定的手机，输入一串号码。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要依靠那个小丫头。”垣根帝督正在呼叫的是弓箭猎虎，“学校”的前狙击手。 因为她在事件开始之前就被开除出组织，又有六冢源那一方势力的庇护，所以没有受到牵连，如今依旧过着和平的学生生活。 也正因为弓箭猎虎被提前解雇，所以反而成了此时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以弓箭猎虎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背叛“学校”和垣根帝督，哪怕这只是她的前雇主。 唯一的问题是，弓箭猎虎是六冢源和食蜂操祈的人，而且是那两位level5都极为关心的对象。 要调用这枚棋子，就等于把自己也直接暴露给六冢源和食蜂操祈。 但是，就如刚才总结的那样，只要不把六冢源他们当成敌人，那也就不用顾虑这些事情了。 “反正注定要暴露，那不如主动利用那边的资源。”垣根帝督自言自语道。 然后，电话接通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 返校 周四上午，弓箭猎虎专门从学校请假，离开学舍之园。 在一家以“私密包厢”为特色的卡拉ok厅里，她见到了狱彩海美。 “怎么了？突然这么着急把我叫出来？”狱彩海美毫无防备地走进包厢，随手把搭配服装的手提包扔在沙发上。 “话说，这好像是小猎虎第一次主动约我哦？”狱彩海美笑着说道。 单论战斗力的话，狱彩海美自认不是弓箭猎虎的对手，但既然双方已经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相处，那她就不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 “心理规定”这个能力注定了别人无法对狱彩海美产生敌意。 作为前队友，弓箭猎虎自然也深受这个能力的影响。 “有人想要见你。”弓箭猎虎端坐在沙发上，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我猜也是。”狱彩海美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否则以弓箭猎虎那内向怕生的性格，怎么可能主动联系自己？ “是你家师父六冢源吧？”狱彩海美十分自信地猜测道，“大老板终于也有工作找我了吗？” 狱彩海美现在虽然一直在各大暗部之间游走打零工，但她却有一个固定的身份——夏川志奈子的线人，专门帮助她搜集各种各样的情报。 狱彩海美倒也不讨厌这种安排，虽说还是替人打工，但夏川志奈子无疑是一个好上司——要求不多，报酬也从不拖欠，还能借用基金会的诸多渠道和资源……唯一有些讨厌的就是那个叫做“秋莎”的监工，她的要求就严格多了，根本容不得自己偷懒或者耍花招！ 狱彩海美早就知道，夏川志奈子是六冢源的恋人，而弓箭猎虎是六冢源的弟子；所以，哪怕“学校”已经不在了，但自己和弓箭猎虎似乎又成了某种“同事”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这么干脆地接受弓箭猎虎的邀请，赶来见面的原因。 “欸？”听到狱彩海美的猜测，弓箭猎虎也一脸茫然，“不是师父呀？想要见你的是首领。” “首领？”这个已经变得有些陌生词汇在脑海中打了个转，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首领！” 狱彩海美只恨自己的能力没有读心功能！要知道弓箭猎虎这个小丫头心里的打算，自己肯定不会来这个龙潭虎穴啊！ 但事到如今已经晚了，包厢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性推门而入。 “非常感谢你能来赴约。”垣根帝督神色如常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狱彩海美。” “呃……好久不见……首领……”狱彩海美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看到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口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狱彩海美一边在私下里疯狂发动“心理规定”，拼命抬高自己在垣根帝督心中的好感度。 看到她紧张的模样，垣根帝督只感到一阵好笑，就像看到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童一样，宽厚而从容地说道：“好了，不要浪费力气了。这次我死里逃生之后，你的能力对我没有用的。” 狱彩海美更是脸色苍白，大脑也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初她选择背叛垣根帝督的时候，也曾想到过会有这种结果，但理智分析之后，却觉得垣根帝督卷土重来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才毅然决然地提前跳车逃生。 怎料…… “上次行动，确实是我太冲动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垣根帝督竟然主动承认错误。 “虽然你选择了离开，但至少也完成了我下达的全部命令。”垣根帝督说道，“所以我没有立场来责备你什么。” “欸？这样吗？”狱彩海美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心情却还是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垣根帝督轻笑一声，然后脸色一变，又换成曾经那副桀骜又危险的神情：“宽恕是因为‘学校’已经不在了，所以没有进行惩罚的理由。但是现在，我宣布‘学校’复活之后，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是，首领！”狱彩海美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工作吧。”垣根帝督说道，“首先，要把另外那两个家伙救出来……” 恢复组织架构之后，垣根帝督似乎找回了状态，又变成曾经那个说一不二，行事果决的暗部首领。 刚刚得到宽恕的狱彩海美自然不敢有丝毫松懈，面对首领提出的“劫狱”要求，她没有表示任何迟疑，立刻开始全力以赴地制定计划。 说起来也多亏了狱彩海美这段时间的坚持活跃，她以个人的魅力和能力勉强维持了曾经“学校”的大部分资源。 情报商、装备供应商、附责打杂的下属组织……执行暗部任务所需的整条体系线都保存完好，随时可以使用。 “唯一的缺陷就是花费比较大。”狱彩海美说道，“因为我们现在不是官方认可的暗部，而是一个真正的非法组织，所以要动用这些资源必须花费比以往更多的金钱。” “这些不是问题。”垣根帝督并不担心，“这次营救行动，我会亲自出手，不需要其他支援。” “另外……”垣根帝督突然想起来在场的还有一个弓箭猎虎，“狱彩，待会儿你送她回去，顺便请她吃个冰淇淋什么的，算是这次委托的报酬。” “哦，明白。”狱彩海美点点头。同时也清楚了自家首领身无分文这个事实——连用来支付给小猎虎作为报酬的冰淇淋都买不起…… 弓箭猎虎倒是不在意什么冰淇淋，反而颇为意动地问道：“首领，你们准备攻击第一少年感化院和警卫部队监狱，营救誉望万化和砂皿致密？只要不是跟师父为敌，我可以继续帮忙！” 她的主动请缨让垣根帝督有些惊讶，但还是说道：“你早就不是‘学校’的人了，这次只是以私人身份请你帮一个忙，之后的行动不需要你参加。” 狱彩海美在一旁劝说道：“但是我们也确实缺少人手……” 她看出来了，弓箭猎虎这是因为空闲太久，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狩猎欲望”了。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他们把弓箭猎虎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女孩，但本质上，她其实是一个老练且凶狠的猎人，早已经是“这边的人”了。 常年活跃在黑暗中的猎人，又怎么可能轻易习惯光明那边的和平生活？ 经过狱彩海美的提示，垣根帝督也明白过来。 “雇佣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别给我们添麻烦就行。”垣根帝督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毕竟他们现在是真的缺人手，“我不想看到最后六冢源或者基金会的其他什么人跳出来妨碍我们。” “我会跟师父说的。”弓箭猎虎开心地答应下来。 垣根帝督听了，却不禁眉头大皱。虽然感到放心不少，但却总有种在帮六冢源打工的错觉。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向六冢源报备算怎么回事？ 不过这种情况也是早有预期的，垣根帝督摇摇头，选择无视这一点。 “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行动。”垣根帝督说道，“昨天晚上的烟火大会似乎发生了名为‘杂乱开放’的事件，引发大规模骚乱，本来应该是最适合出手的时机。但是……也无所谓了，以我们的实力，正面突击，直接闯进去就行——只要提前调查到他们的具体关押位置。” “这个交给我，”狱彩海美主动请缨，“待会儿我去打听一下。” 直接找知情者询问——这是“心理规定”特有的情报收集方式，简单而有效。 第七百九十九 营救行动 周四夜晚，重新组建起来的“学校”开始行动。 但由于泰瑞丝缇娜华丽变身“天使”，在“游戏世界”当中掀起新的波澜，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垣根帝督果断暂停了原计划，跑来旁观看热闹。 上次他就是败在了六冢源和他的“游戏世界”当中，如今又遇到“游戏世界”发威，并且还有让他也感到在意的特殊存在——疑似“天使”的家伙，这种经历可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怎能轻易放过？ 相比之下，劫狱这种毫无难度的任务什么时候做都没问题，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当然，具体战斗发生在“游戏世界”当中，现在的垣根帝督已经没有直接进入其中的方式途径——他只是通过一具偶然经过那条巷子的桶型机器人看到了“天使降临”的惊艳一幕。 这具机器人是垣根帝督用“未元物质”制造出来的眼线，相当于他的分身和眼睛。 但是作为一具随处可见的普通桶型机器人，它当然不会被拉进“游戏世界”当中，所以只看到“天使”惊鸿一瞥，然后就跟六冢源一起凭空消失，只留下原本被抱在六冢源怀中的食蜂操祈，猝不及防之下摔在地上。 但是，不同世界之间的阻隔不能阻止垣根帝督的好奇心。毕竟他也曾经一度通过后门程序，窥探过部分的“游戏世界”秘密。 所以垣根帝督很清楚，“游戏世界”的本质还是aim扩散力场。 而观测aim扩散力场在学园都市并不是什么太高深的技术。以“未元物质”的能力，垣根帝督完全可以手搓一台观测设备。 像这种涉及level5的高规格战斗，哪怕只是通过aim扩散力场进行间接观察，也能够获取很多有价值的情报。 当然，这些情报对垣根帝督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实际价值。 “天使”那边说穿了就是一个多种超能力的聚合体，其实挺缺乏新意的；垣根帝督对她的评价不高，不是太感兴趣。 至于六冢源，他的战斗方式垣根帝督已经亲身体会过，现在看来，短时间内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所以作为“情报”的价值有限。 所以到头来就真的只能看个热闹而已。 这个结果让垣根帝督不免有些失望。但另一方面也松了口气——要是半个月不见，六冢源却又变强了一大截，那可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因为是间接观察，最后涉及到“时间回溯”的部分，垣根帝督就没有看明白，但也猜到六冢源又通过执掌世界的巨大权势，以势欺人，对敌人发起最后的总攻了。 最后的结局也不出所料，aim扩散力场经过一轮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之后，突然归于平静。之后便再也没有掀起新的波澜——战斗结束了。 “看”了一场好戏的垣根帝督心满意足。 接着又发现由于六冢源那边一番大战，不可避免地对现实世界造成了一些影响，导致警卫部队又是一阵忙碌，倒是刚好方便他们营救砂皿致密的行动。 于是便不再迟疑，垣根帝督下令行动重新开始。 营救二人的行动同步展开，狱彩海美负责砂皿致密，他被关押在警卫部队负责的正规监狱当中。 警卫部队的人选组成就注定了他们必然缺乏超能力者的狱警。更加依靠完善的管理制度和各种高科技设备。 但是这些防备措施对“心理规定”的效果并不显着。 狱彩海美直接光明正大地走进去，然后“说服”狱警开门放人。最后跟砂皿致密一起，合力将狱警反过来关进牢房。 最后，两人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从监狱扬长而出。 而第一少年感化院那边则要麻烦一些。 说来讽刺，第一少年感化院多少跟暗部之类的地下世界有所牵连，甚至可以算作一个“灰色机构”。论对内部看管人员的管理严苛程度，第一少年感化院甚至要比真正的监狱更加过分。 这也难怪，在学园都市，“少年感化院”反而是专门用来关押高等级能力者的地方。 经历过上次暗部叛乱事件当中的“劫狱”风波之后，第一少年感化院的防御力量提升了一个层次。 不管对内还是对外，都戒备森严。整个建筑群都笼罩在aim扩散力场干扰器的信号之下。理论上，任何能力者都无法在这个范围内正常发动能力。 但这些干扰器却对垣根帝督无效。 一脚踢开大门，闯入其中之后，垣根帝督顶着无数干扰器的干扰信号，强势亮出了他标志性的纯白色羽翼。 垣根帝督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aim扩散力场干扰系统。一时间，立刻就有不止一台干扰器发出过载警报。 与此同时，整个第一少年感化院的各种警报同时响起，炸开了锅一般瞬间热闹起来。 其实密集的干扰信号也让垣根帝督很不舒服，他也只是在勉强支撑，张开双翼用来抵挡射向自己的各种攻击。 毕竟，这一整套干扰系统是以“level5也不能在这里面发动能力”的标准建设的。 垣根帝督还能展开羽翼，除了他本身实力变强之外，也是因为他还在少年感化院的边缘，没有进入到干扰最强烈的核心区域。 用一对硕大的羽翼将全身包裹起来，就好像在原地构筑了一座堡垒。垣根帝督就躲在这“堡垒”当中，淡定地操作着手机。 他正在第一少年感化院的平面地图上，将所有aim扩散力场干扰器的分布位置标注出来。然后发送给正在外面待命的弓箭猎虎。 弓箭猎虎是天生的猎人和狙击手，而且还是level0，基本上不受干扰器的影响。 于是，在短短几分钟后，垣根帝督就感觉到干扰信号突然大幅度减弱。 对自己的压制减少之后，垣根帝督也终于可以出手——只见数十根羽毛从他的翅膀上脱落，绕着他的身边盘旋一圈之后，就如小型导弹一般，划出道道优美的弧线向远处飞去。 又过了两秒，所有干扰信号全部消失。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位level5的脚步了。 垣根帝督习惯了用脚开门，来到提前打探到的牢房门前，直接飞起一脚踹了出去。 但他毕竟不是一方通行，不能直接操纵矢量摧毁挡在面前的一切阻碍；也不是六冢源或者削板军霸，凭借一身蛮力和超人的体魄，哪怕是一块铸铁也能踹到变形。 砰的一声，特别加固的牢门连晃都没晃一下。 “啧！”垣根帝督有些不满地瞪了大门一眼。 紧接着，还不等他采取进一步措施，就看到这扇门突然扭曲变形，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一把攥扁了，然后随手丢到一边。 门后面是一个十分宽敞的空间，大约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但是里面却空荡荡的，四壁和地板天花板都由实战演练场专用装甲板铺设，房间居中的位置，孤零零地戳着一张铁椅，上面绑着被关押于此的誉望万化——level4的念力使。 哪怕被关押在这里，誉望万化也是全身绑满了拘束带，整个人捆得就像一具木乃伊，再死死地固定在铁椅上，动弹不得。 但考虑到他是实力最强大的level4之一，很可能还是学园都市最强的念力使，这种程度的谨慎倒也正常。 “呦，首领，”空气震颤，发出誉望万化的声音，“你终于来救我了。” 第八百章 学校重启 “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誉望万化似乎很是开心地笑着说道。 只不过他的声音在空气中震颤回荡，显得有些怪异。 因为整个头部都被牢牢地拘束住，誉望万化只能以这种方式说话和观察——这也是“念动能力”的万用变化之一。 在突入第一少年感化院的过程中，垣根帝督和弓箭猎虎将这里的aim扩散力场干扰器悉数破坏。摆脱了干扰之后，誉望万化被封印的“念动能力”立刻发挥威力。 刚才破坏牢门的就是他的念力。现在更是直接利用念力震颤空气，代替喉咙和嘴巴说话；通过折射空气，从头罩的些许缝隙之间看到了来者的样貌。 “有玩耍的功夫，不如先把自己放出来如何？”垣根帝督说道。 誉望万化无奈说道：“说来惭愧，凭我的能力，无法撕开这层拘束装置呢——似乎是专门研发用来封印我们念力使的特殊装备。” “所以，你能够打开牢门，却挣脱不开这些绷带？”垣根帝督问道。 “确实如此。”誉望万化说道，“我的能力还无法直接触及分子以下的微粒，所以拿这些带子没办法……” 对于犯了事被关进来的能力者们而言，这座第一少年感化院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以惩戒为名义充分利用这里的“人力资源”是这里的惯例和特色。不少大型研究机构都跟第一少年感化院在暗地里有合作关系。 誉望万化自然也不能免俗。在这里的管理者和研究机构的研究员们眼中，他无疑是一个最合适的实验对象。 “为了避免被那帮混蛋推上实验台，我把自己变成了一块‘顽石’。”誉望万化解释道。 ——利用念力，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分子都变成相对固定的硬块，于是整个人就像冻住了一样，无法被外力破坏。 少年感化院和实验室方面要的是做实验，却不是真的杀死誉望万化，所以也不可能采取太暴力强硬的手段，一时间竟然真的拿进入冬眠状态的誉望万化没什么办法。 于是只好把他关押封印起来，并且在房间里充满干扰信号，试图破坏他的能力效果。 只可惜，“冬眠”是一种特殊状态，开启之后就不需要再依靠“念动能力”维持。 察觉到身边的干扰信号之后，誉望万化更加不会主动解除这个保命状态了。 直到刚才，一直萦绕在身边的干扰信号突然消失，誉望万化才从“冬眠”状态中恢复过来，准备趁机逃脱。 结果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身上的拘束装置…… “哦，难怪你挣脱不开。”稍加检查之后，垣根帝督说道，“这些绷带是复合材料，其中含有‘未元物质’。” “欸？首领的超能力？” “是‘未元物质’，但并不是‘我的能力’。”垣根帝督说道，一边饶有兴趣地靠近观察，“果然，经过了乱七八糟的特殊设置，扭曲了现实世界当中的物理规律，专门克制你这种力气大的对象呢。” 也就是说，这些拘束带中夹杂的薄薄一层“未元物质”，被人为设置成“受力后更加坚固”的特别属性——就像是非牛顿体物质的特性一样。 因为这些拘束带本来就绑得特别紧——从一开始就因为绑住誉望万化的身体而呈现“紧绷”状态，在那个特殊性质的效果下，拘束带变得如钢铁般坚硬。 然后，无论誉望万化如何努力挣脱，却只能让它越来越坚固，最后整个人都变得动弹不得。 “看来我的能力也被充分利用起来了啊。”垣根帝督感慨似的说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誉望万化说道，“一想到拥有各种各样奇怪特性的材料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可能会变成我们的敌人的武器，就感觉一阵头大啊。” “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垣根帝督说道，“只不过是一些拙劣的仿制品而已。” 观察完毕，也不见垣根帝督做了什么，就看到那些由“未元物质”形成的拘束带夹层突然如冰雪般消融，挥发在空气当中。 下一秒，拘束带寸寸崩断。就像是在报复似的，誉望万化用“念动能力”把这些拘束带撕成粉末…… “哈哈哈哈！自由的感觉真好！”誉望万化张开双臂，狂笑出声。 “现在还没有真正自由呢，敌人的支援正在赶来。”弓箭猎虎出现在门口，朝里面探头张望，“接下来怎么办？要全部干掉吗？” “不，做那种事情毫无意义。”垣根帝督否定了杀戮的建议，“我的目的是营救誉望万化，现在目标已经达成，直接撤离就是——我可没有好心到帮助其他不认识的家伙越狱。” 因为aim扩散力场干扰器的整体瘫痪，超能力被解封的绝不止誉望万化一个人。 而在这第一少年感化院当中关押的高等级能力者也不止誉望万化一个人。 大规模的暴动已然不可避免，此时少年感化院方面派来的援兵，与其说是要来组织垣根帝督他们，倒不如说是为了阻止“越狱”的扩大化。 垣根帝督就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第一少年感化院方面但凡还有一些理智，就不会鲁莽到试图讨伐正牌的“未元物质”。 与其跟一个明显打不过的对手死磕，导致更大规模的混乱；还不如认清现实，默契一点，集中力量阻止其他有可能的“越狱”事故。 事后就算上头追责，也不会真的怪罪他们。 ——毕竟他们面对的是level5中的第二位，打不过才是正常。 有了这一层默契，垣根帝督三人离开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第一少年感化院甚至没有报警，逃离的路上，连个像样的追兵都没有。 就这样，他们三人和狱彩海美、砂皿致密二人组在秘密据点汇合——“学校”的核心成员终于全员齐聚。 此时已经是周五的凌晨时分。 又过了没多久，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学园都市之前，第二少年感化院也发生了越狱事件。 钓钟茶寮吃过早餐，在同伴们的祝福和欢送中，轻轻松松突破了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围墙，重获自由。 比起还没回过神来的警卫部队监狱，以及想要隐瞒事故的第一少年感化院，第二少年感化院的桥国亮太院长就要耿直多了，发现有人越狱，他第一时间拉响警报，派出守卫追捕，并且报警寻求帮助。 一下子闹得满城风雨，吸引了一大堆媒体记者的关注。顺带着，把另外两起越狱事故也都暴露出来。 于是就有了飞艇上紧急插播的新闻和悬赏通缉令…… 第八百零一章 价值十万円的照片 佐天泪子是从超市的电视墙上看到的新闻。 “欸？钓钟茶寮越狱了？”看到熟悉的名字，佐天泪子忍不住掩口惊呼，“还有那个誉望万化，似乎也在哪里听说过他的名字……” 就在上个周末，佐天泪子还跟忍者钓钟茶寮是敌对关系，双方大打出手……好吧，其实是芙兰达她们和另一个忍者小郭在战斗，至于佐天泪子，就只是全程在喊加油而已。 后来听说钓钟茶寮被关在第二少年感化院当中，那里是六冢源的地盘，所以佐天泪子从来没有想过会出什么问题。 此时突然看到越狱的新闻，顿时大吃一惊，连忙拿出手机登录基金会网站，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消息。 结果却发现，第二少年感化院原来不压根在基金会名下，网站上自然也找不到什么更加详细的信息。 不过艾玛倒是反应迅速，立刻在网站上同步了相关新闻，并且发布搜索越狱者的悬赏任务。 “提供线索就可以得到一万円吗？”佐天泪子看到悬赏的金额，倒是十分心动，“如果附带照片或者视频等证据，赏金还会提高到十万円！”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能够拍到一张钓钟茶寮的照片，接下来的一个月岂不是就能天天吃大餐了？ 佐天泪子看着自己手中的购物袋，一时间陷入美好的畅想…… 至于为什么只针对钓钟茶寮，是因为她只认识这个越狱者；而另外两人，佐天泪子压根不知道他们的样貌，就算对方从她的面前走过也认不出来，更遑论拍照片作证了。 “光是这些食材和调味料就花了我将近一万円呢。要是能赚点外快就好了……”佐天泪子喃喃自语着。 今天是周五，还要正常上课。 但佐天泪子却专门起了个大早，来到批发市场买新鲜的食材。 因为省去了几道中间环节，所以价格也会便宜一些，对于需要精打细算的一般市民来说，是一个相当好的选择——只要不怕麻烦，愿意花费额外的时间和精力的话。 而佐天泪子就是一个会在这种事情上特别较真的人。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作为一名只有level0的普通国中女生，佐天泪子每个月的奖学金数额有限，只能维持她一个人的日常生活所需。 平时省下来的钱，以及家里给的零花钱，都被佐天泪子用来扩充自己的衣柜了。 所以今天一口气拿出整整一万円的预算，对佐天泪子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 因为今天她要请朋友们来家里做客，擅长厨艺的她自然要大显身手了。 而且今晚的客人相当挑剔，可不是芙兰达那样，只要丢给她几个鲭鱼罐头就能轻松打发的存在。 毕竟……那可是level5之一，平时经常出入高级餐厅酒店的麦野沉利啊！ 没错，今天准备来家里做客的朋友们，正是“道具”四人组。除了芙兰达之外的其他三人也会一起登门。 她们也是佐天泪子的新朋友，是在周末共同对抗钓钟茶寮时结下的友谊。 因为有芙兰达这个范例摆在前面，所以麦野沉利她们倒也不排斥认识一个新朋友。 昨天，佐天泪子提议亲自下厨为春上衿衣举办庆祝派对，其实也有锻炼厨艺，为今天邀请新朋友做准备的意思。 从赚取赏金的美梦中回过神来，佐天泪子摇摇头，重新清点了一下购物袋里的材料，然后在手机备忘录上勾勾画画一番。 “嗯，剩下的部分可以放学之后再买。”佐天泪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加快脚步。 还要赶回家去换衣服上学呢。 匆匆回到自己租住的学生公寓门前，佐天泪子突然停下脚步，愣了一下。 只见一个穿着条纹装的少女正依靠在门上，出神地望着走廊外边的天空。 有那么一瞬间，佐天泪子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楼层了，面前这个其实不是自己家的房门。 但门旁名牌上分明写着“佐天”二字，确实就是自己家没错。 再然后，她才注意到堵在自家门口的少女的面孔。 “啊！是你！”佐天泪子无比震惊，立刻抬手指向对方。 这个女生分明就是刚才新闻上提到的越狱者之一，忍者钓钟茶寮！ 再仔细看，她身上的“条纹装”也是第二少年感化院的“囚服”，分明就是刚刚越狱出来的没错了！ 因为空出一只手指向对方，佐天泪子怀中抱着的购物袋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左手边倾倒。 “呀！不好！”佐天泪子再次惊呼。 重要的食材即将倾覆，又哪里还顾得上面前的越狱者？ “小心！”钓钟茶寮不愧是忍者，反应无比迅速。眨眼间已经闪现到跟前，帮佐天泪子扶住购物袋。 “谢谢……”佐天泪子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眨了眨眼，突然说道，“能帮我拿一下吗？” “没问题。”钓钟茶寮点点头，轻松抱住一大袋食材。 咔嚓！ 佐天泪子空出手来，掏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 “？”钓钟茶寮歪了歪脑袋。 佐天泪子连忙解释道：“艾玛小姐说了，拍一张照片可以拿到十万円呢。” 说着还递出手机专门把悬赏条目给她看。 然后她的动作突然一僵，后知后觉地说道：“欸？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因为刚才一直在畅想拿到悬赏之后的美好生活，结果突然看到悬赏对象就在眼前，佐天泪子一时大脑短路，直接就奔着十万円赏金出手了。 现在看来，这不是相当危险的情形吗！ 怎料钓钟茶寮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空出一只手拿过手机仔细看起来。 “是那个艾玛发布的悬赏啊，”钓钟茶寮把手机还给佐天泪子，“嘛，我是无所谓啦，如果真的能让你赚到十万円赏金也不坏。” “欸？真的吗？”佐天泪子诧异地看向对方，“那我就真的提交喽？” “嗯嗯，尽管提交吧。”钓钟茶寮连连点头，本来她的行踪就没打算瞒过艾玛和秋莎那两个超级ai，所以佐天泪子打小报告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 “不过相对的，我也有事想请你帮忙，佐天泪子同学。”钓钟茶寮露出和善爽朗的笑容。 “找我帮忙？该不会是要报仇吧？”佐天泪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跟这个忍者唯一的交集就是周末的那场战斗了吧？ 结果最后把对方送进了第二少年感化院，被她怀恨在心也很正常。 “怎么会呢，”钓钟茶寮笑道，“作为专业的忍者，工作和工作之外我是分得很清楚的。上次战斗你我的立场和目的都不相同，相互为敌也是正常的。最后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落败被捕，怪不得别人。” “这样啊……”见她表情认真，不像说谎的样子，佐天泪子这才放下心来，“那么你有什么事？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帮忙的！” “那就谢谢你了。”钓钟茶寮笑眯眯地看过来，“我在找那天的那个伊贺流忍者小郭，希望佐天同学能够帮我引荐一下。” 小郭？忍者？ 佐天泪子立刻反应过来，忍者故事当中，伊贺甲贺可是宿敌啊，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难道你是想找小郭报仇？”佐天泪子再次警惕起来。小郭是自己的朋友，绝不能出卖她啊！ “不，”钓钟茶寮摇摇头，“其实我是想请她帮我引荐，让我加入她们伊贺流。” 第八百零二章 不速之客 “我想加入伊贺流，所以想找小郭为我引荐。”公寓门口，钓钟茶寮说出自己的目的。 所以钓钟茶寮才会直奔佐天泪子这里。 大隐隐于市，在一座二百三十万人口的大都市当中，一名专业忍者想要躲藏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了。即便是同行也很难找到隐藏身份的忍者。 于是钓钟茶寮直接来找佐天泪子，她知道佐天泪子是小郭的朋友，肯定能联系到对方。 事实上，周末的那场战斗中，钓钟茶寮也对佐天泪子留有深刻的印象——自己明明毫无战斗力可言，但为了朋友却敢追过来，参与到危险的乱斗当中。 尽管行动十分鲁莽，但作为朋友，却又显得十分可靠，钓钟茶寮对她的评价很高。 只因为钓钟茶寮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为了同伴们，放弃了身为“忍者”的任务，将守护同伴们放在了第一位。 钓钟茶寮知道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背叛了“忍者”这个职业的责任，以及近江手里大人的期待，所以才会甘愿领死受罚，并且最终扭曲成为渴望被近江手里大人处决这种执念。 “不过我要去上学了，”佐天泪子注意到时间，又着急起来，“我会在午休的时候联系小郭的，你的话……” 看着面前还穿着“囚服”的少女，佐天泪子叹了口气，掏出钥匙打开自家的房门：“要不要来我家里躲一躲？一直待在外面，被邻居或者管理员看到就麻烦了——对你我都是大麻烦。说不定艾玛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了。” 她已经提交了情报，以艾玛的效率，相信基金会的黑西装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我就打扰了~”钓钟茶寮也不客气，抱着购物袋就走进了公寓，“如果那个基金会真的派人来抓我，我会乖乖跟他们回去的——虽然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所以千万不要忘记帮我联系小郭啊！” “知道啦。”佐天泪子一边盯着时钟，一边快速换上学校制服，顺便又挑了一套自己以前的常服扔给钓钟茶寮，“不介意的话你也换掉身上的衣服吧，否则走到大街上会很显眼呢。” 来不及多叮嘱几句，佐天泪子拽起书包匆匆忙忙地逃了出去。 直到登上通往学校方向的公交车，反复确认钓钟茶寮没有跟上来，佐天泪子才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摸出手机，思考着该给谁打电话。 刚才她看似大大咧咧镇定自若，但实际上心里也是十分紧张的。 毕竟就在几天前钓钟茶寮还是绑架初春饰利的犯人，她们那个小集体还一度跟六冢学长和御坂同学他们为敌，双方大打出手，敌对关系再明显不过了。 现在，只不过被关了几天之后，就突然化敌为友，甚至还想要投靠敌对的忍者流派……这种事情哪怕是天真的佐天泪子也不会轻易相信。 该有的防备心还是要有的。佐天泪子也是忍痛舍弃了自己的住处和早上刚买的万円食材，然后才故作镇定地跑出来上学。 其实更像是逃出来避难的。 “这么一来，今晚的派对是不是也要取消了？”佐天泪子又苦恼起来。 也不知道艾玛是不是在忙其他事情，佐天泪子把照片上传之后，迟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这更让她感到不安。 “果然，还是跟御坂同学说一下吧……”佐天泪子翻看着手机通讯录，寻找合适的求助对象。 佐天泪子也是有六冢源的联系方式的，但却不想贸然惊动他，怕把事情闹大。 ——说不定，人家钓钟茶寮说的都是实话，她是真的想要投奔伊贺，并没有伤害自己和小郭的意思。 这样的话，再报警把她抓回监狱，似乎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佐天泪子又放弃了联系御坂美琴的想法。 不论六冢源还是御坂美琴，他们一旦出手，肯定能把钓钟茶寮抓回去。这也不是佐天泪子想要看到的。 “算了，还是联系小郭吧。”佐天泪子无奈摇头，“她也是忍者，应该有办法分辨钓钟茶寮的话是真是假……” 提到“分辨真假”，佐天泪子又想起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 “食蜂同学……但我跟她不熟诶……而且她也是level5，钓钟茶寮会有危险……” 一路纠结，直到来到教室放下书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佐天泪子还是没有决定要向谁求助。 不过艾玛许诺的十万円赏金倒是悄无声息地到账了，佐天泪子忘记烦恼，开心了一上午。 直到中午午休的时候，佐天泪子才终于做出决定，给小郭去了电话，说明自己遇到的问题……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佐天泪子一刻也没有逗留，用最快速度赶回自己的公寓。 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佐天泪子很担心，自己回去之后，只能看到一片废墟残骸…… 所幸，公寓楼还完好无埙地站在那里，并且看上去没有任何损伤。 “该不会已经走了吧？”佐天泪子有些期待地说道。 但来到自家门前，却发现公寓的大门虚掩着，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屋里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被开门的动静惊动，屋里的几人一起转头看过来。 一二三四五六…… 并不宽敞的学生公寓内，已经有整整六人挤在里面！ 两位忍者——钓钟茶寮和小郭分别占据矮桌的一边，相互对峙。 而“道具”的四人组分布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隐约间也是将当中的钓钟茶寮包围起来，防止她有所异动。 不过在包围当中的钓钟茶寮倒是格外镇定。说是在“对峙”，其实只是在做茶道而已。 用佐天泪子家里简单的茶具，竟然也将茶道的一招一式做的有板有眼。 “泪子！你终于回来啦！”芙兰达第一个跑到佐天泪子身边，“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被通缉的越狱犯怎么会在你家里？” “佐天泪子，你没事吧？”小郭也关切的看过来。 “我没事，只是刚好才放学回来。”佐天泪子连忙说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们刚来没多久，”绢旗最爱说道，“但是芙兰达来得超早的，明明都说了还没有到放学来着。” “但是我一来就看到房门没有关，然后就看到她们两个在屋内对峙。”芙兰达看向两位忍者，“所以我立刻叫来麦野她们坐镇。” 看到己方势力占据绝对优势，佐天泪子放松下来，然后又立刻打起精神。 “都不要太紧张了，”佐天泪子走到房间中间，“我想钓钟同学应该没有恶意。是真的有事找小郭，所以……就让我们和平相处吧。” 第八百零三章 黑暗的五月计划 迅速理清情况之后，佐天泪子连忙出面降温，安抚双方的情绪。 既然可以确定钓钟茶寮没有恶意，那么自然就要避免任何不必要的纷争了。这个房间里就数佐天泪子最弱，要是这几个战斗力爆表的女生大打出手，即便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把自己的公寓打烂了也很头疼啊。 “请大家务必冷静下来，这里没有敌人，都是我的朋友，千万不要打起来啊！”为了保住自己的住处，佐天泪子也是豁出去了。 “嘛，既然泪子都这么说了……”芙兰达见状，赶紧上前帮忙附和。 在这一屋子新朋友当中，芙兰达属于资历最老，跟佐天泪子关系最好的一个，见朋友有困难，她当然要出面帮衬一下。 而且，芙兰达对今天的佐天料理抱有极大的期待，说什么也不能让一个无关紧要的越狱犯打搅了这场盛宴！ 所幸，在场众人都很给佐天泪子的面子，毕竟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就算是霸道惯了的暗部“道具”几人，也是会遵守这些基本的做客礼仪的。 性格最为乖张暴戾的麦野沉利全程一言不发，她与其说是克制和尊重这里的主人，倒不如说是根本不在乎这些小小骚动。区区一个level3的强能力者，还不至于让她放在心上。 或者说，除非在这里的是御坂美琴，否则无论其他任何人，麦野沉利都有理由对其置之不理。 正是因为有她这个在场最高战力的表态和镇压，这里的人才没有大打出手。 “欢迎回来，请喝茶。”局势降温，钓钟茶寮这才站起身来，为佐天泪子端来一杯她刚刚泡好的茶。 佐天泪子长舒一口气，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太好了，一切顺利。”佐天泪子脱掉外套，穿上围裙，准备大展身手，“事不宜迟，我这就准备今晚的料理……啊，还差一些调料没买！” 本来按照计划，剩下一些价格波动不大，也不追求新鲜度的调味料，佐天泪子准备放学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一趟超市进行采购。 结果，因为担心留在家里的钓钟茶寮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又或者发生战斗把自己家拆了，佐天泪子哪里还顾得上买东西，放学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直奔家中。 “还差什么？我去买！”芙兰达主动请缨。 “你……”佐天泪子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基本上可以看出芙兰达的料理能力几乎为零。 除了各种品牌的鲭鱼罐头之外，佐天泪子十分怀疑，芙兰达能不能分清楚各种调味料的种类和区别。 “算了，不要指望这个超白痴了。我和泷壶理后去一趟吧。”绢旗最爱看不下去，站了出来。 于是，绢旗最爱和泷壶理后两人出去跑腿，佐天泪子一头钻进厨房。 客厅还剩下四人。 麦野沉利不客气地占据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两位忍者来到阳台上，开始小声接洽起来。 芙兰达看了看，也跑到厨房里添乱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切都顺风顺水，没有再出现任何问题。 两位忍者回到屋内，也代表了钓钟茶寮的嫌疑被彻底洗清——至少她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没有任何危害。 外出采购的两人回来之后，房间里又热闹起来。女生们利用佐天泪子家里现有的设备打起了游戏，轮番对战消磨时光。 玩的游戏当然是“超能格斗”，近水楼台先得月，要不是学生公寓面积有限，佐天泪子就算想搬一台专用街机放在家里也没问题。 客厅里的对战热火朝天，率先被淘汰出局的却是现实中最擅长近身格斗的两位忍者。 因为日常锻炼和任务占据可大量时间，钓钟茶寮和小郭都没怎么玩过游戏，所以不出意料地被淘汰了。 紧接着，放弃继续对决的是绢旗最爱。 六冢源开发的“超能格斗”在分类上是正经的大制作格斗类游戏，并不符合绢旗最爱的审美。她更喜欢b级片，以及一些更像是“邪典”的小众冷门作品。 平时低调寡言，存在感不高的泷壶理后在游戏方面的实力却是异常强大，轻轻松松就能打出一套套华丽的连击。 相比之下，正在跟她对战的芙兰达虽然一直在大呼小叫着，甚至上蹿下跳地恨不得亲自冲进屏幕里代替游戏角色战斗，实际上却像是沙包一样，被泷壶理后按着脑袋狂殴。 最出乎意料的是麦野沉利，她竟然也是一名游戏高手，刚才一轮交手下来，竟然没有人打得过她。 狂胜了在场所有人之后，麦野沉利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昂起来。此时正以一种超然的姿态审视着正在进行游戏的两人。 “泷壶打得不错。芙兰达你不行啊，你自己本体在这里跳是没有用的，不如去尝试一下全拟真版本的游戏。” 在一阵高昂的惨叫声中，芙兰达华丽落败。 “真热闹啊……”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钓钟茶寮喃喃自语道，她忍不住想起还在第二少年感化院里的同伴们。 春暖嬉美说她申请了游戏机，如果没有被自己越狱的事情牵连的话，以艾玛小姐的效率，现在也该安装到位了吧？ 如果自己没有逃出来，现在应该也在跟同伴们像这样吵吵闹闹地玩游戏。 “是啊，不过人多的时候打游戏就会变成这样。”小郭附和道，“说起来，泷壶小姐的游戏技术还是跟滨面他们玩的时候锻炼起来的。如果当时我也稍微用心点，就不会这么这么弱了。” “哦~原来如此~”绢旗最爱凑了过来，“泷壶她休息的时候是跟滨面那家伙在一起的呀~超惊讶的！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绢旗最爱眼神中跳动着八卦的光芒。 “原来暗部都这么轻松自由的吗？”钓钟茶寮有些惊讶地问道。 在她的概念中，学园都市的暗部组织在性质上跟忍者很相似。却没想到也有这样跟普通女生没什么区别的一面。 “嘛，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绢旗最爱说道，“像我们这样的，超正常啦。” 不夸张地说，除了极少数天生嗜血好战的人之外，绝大多数加入暗部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在心理方面有些问题。 尤其是暗部组织当中的少年能力者们，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曾经是某项非法实验的受害者。因为那些实验，他们获得了超过普通同龄人的超能力，而精神方面也被影响，扭曲成漠视生命，能够轻易痛下杀手的类型。 这样的孩子们，正是完美符合暗部组织需求的“人才”。 像“道具”四人组这样，能够把生活和工作清晰区分开来的，已经是很健康的类型了。 “说起来，我也曾经是某项实验计划的试验品呢。”钓钟茶寮突然说道。 忍者除了必须的战斗技能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其实打探情报，为了更好地执行这一任务，忍者们会学习各种各样的非战斗系技能。 其中就包括了“聊天”和快速获取他人的信任，融入一个新的集体当中。 钓钟茶寮敏锐地寻找到自己和绢旗最爱的共同点，于是果断选择借助共同的悲惨遭遇来拉近关系。 “嗯，我知道的。”绢旗最爱点点头，“‘黑暗的五月’计划，上次事件之后，我们在调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原来你们也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真是超巧合呢。” “啊，咦？‘黑暗的五月’计划？”反倒是钓钟茶寮愣住了，“我们？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第八百零四章 实验幸存者 钓钟茶寮本来打算以“非法实验受害者”的共同身份拉近和绢旗最爱的距离。 结果却反而被对方脱口而出的“黑暗的五月”计划问住了。 “嗯？你不知道吗？”绢旗最爱也一脸诧异地看过去，“怎么会，超可疑的呀。” 拉近距离的目的没有达成，反而引起对方的怀疑，钓钟茶寮也是一阵无语。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聊天技巧”了，连忙实话实说：“我倒是听说过那个计划，但……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才对。” 在地下世界的特定圈子里面，“黑暗的五月计划”颇有名气，作为一项已经结束超过两年的计划，可以流出的情报早就流传出去了，只要有心，不难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所谓“黑暗的五月计划”，就是分析一方通行的思维模式，并将其中一部分强行植入受试者体内，使他们的个人现实得到强化，最终实现能力提升的计划。 但人脑毕竟不是电脑，这种强行输入他人思维的方式，几乎等于直接摧毁受试者本来的自我意识。很容易造成精神分裂或者脑死亡之类的“实验事故”，所以被参与实验的自然都是“去粗留精”的孩子们。 不过另一方面，这个计划虽然乱来，但至少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相比起同时期其他更加胡扯的计划，已经可以称得上成功了。 绢旗最爱就是从“黑暗的五月”计划中幸存下来，并且取得成功的受验者。 “我知道你获得的是一方通行的防御性部分的演算模式，最终成就了现在level4的‘氮气装甲’，堪称防御无敌。”钓钟茶寮小小地捧了对方一句。 “呵，无敌……”绢旗最爱挥挥手，自嘲道，“只不过是连拳头都能打破的装甲罢了……” “啊？”钓钟茶寮又愣住了，不过也看出对方不想对这个话题多说什么，便强行忽视过去，继续说道，“总之，我不记得我们参加的实验跟一方通行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们参加的只是‘黑暗的五月’的前置计划。”麦野沉利突然参与进来，“你，还有那个春暖嬉美她们参与的实验就是为了研究能力者的精神状态对能力强度的影响。同步进行的还有其他至少二十组同类型实验。所有研究数据汇总之后，才最终形成那份‘黑暗的五月’计划书。” “原来如此……”钓钟茶寮顿时恍然大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 “你们在聊什么呢？”从厨房里端着托盘出来的佐天泪子问道，“久等了，可以准备开饭啦！” “哦！太好了！”芙兰达一把扔掉游戏手柄，跑进厨房帮忙端盘子。 “没什么，只是对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进行了交流。”钓钟茶寮笑着回应道。 那些隐藏在学园都市深处的黑暗，就没有必要让佐天泪子知道了。 关闭游戏，电视机回到一般界面，开始播放广告，被女生们当成背景音忽视了。 “哦，是这个游乐园！”看到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的广告，绢旗最爱突然叫道，“泷壶快看，超巧的不是吗？” “怎么了？”众人一起看向电视屏幕。 只见上面正在播放一条关于游乐园的广告——“黄金乐园”，位于第六学区，据说是学园都市规模最大的综合游乐园，经过为期三个月的整修和设备更新之后，终于对外开放营业了。所以最近正在疯狂打广告做推广。 “我们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正好有积分抽奖……”泷壶理后解释道，一边找出放在角落里的购物袋，从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抽奖券，“上面写了——可以免费游玩黄金乐园内部的三个项目。” 又不是免费入场券，而且还只能免费玩三个项目，就显得很鸡肋，很没有诚意，所以她们两个也就没当回事，随手把兑奖券塞进袋子里就回来了。 现在突然看到有关“黄金乐园”的广告，绢旗最爱才突然想起来这回事。 “确实有些鸡肋……”佐天泪子接过来看了看兑奖券，也是一脸复杂。 说实话，看到电视广告的时候，佐天泪子其实是颇为心动的。但考虑到自己已经陷入赤字边缘的财政状况，也只能把游玩计划往后推迟。 突然听说有免费券，还让她兴奋了一下子，结果竟然是内部游玩项目的免费券…… “算了，先吃饭吧。让大家久等了！”把兑奖券放在一边，佐天泪子再次招呼起来，“今天的晚餐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虽然不在预定的计划当中，但钓钟茶寮也很开心能够参与到这次佐天泪子的私人宴会当中。更加觉得自己这次越狱越对了，什么伊贺甲贺，什么“黑暗的五月”，通通丢到一边，先饱餐一顿再说！ …… “‘黑暗的五月’计划，就是这个了。”位于第六学区黑街的秘密据点当中，誉望万化重新装备上他的“章鱼脚”头罩，化身为超级黑客，“跟一方通行有关的实验，除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就是这个了。” 看到“黑暗的五月”计划的具体情报，垣根帝督不禁冷笑：“学园都市的研究员，思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奔放啊，真是什么样见鬼的实验计划都能想到。” “不过这个计划确实完美符合首领的要求不是吗？”狱彩海美说道，“可以获得一方通行的演算模式——这也算是超能力的核心部分了吧？而且还不需要跟一方通行发生正面冲突……”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几人也都知道，上次自家首领挑战一方通行的结果。 他们“学校”好不容易恢复，当然不愿意因为同样的原因重蹈覆辙。 “黑暗的五月”计划就很好，只要找到当年参与这个实验计划的幸存者就行。 虽然那些幸存者的超能力肯定也得到了显着的提高，但不管他们变得再强，也总好过去对付另一个level5。 “找到那些实验幸存者。”垣根帝督直接下令，显然也是默认了同伴们的想法，避免与一方通行直接发生冲突。 誉望万化低头，在一堆电脑中间忙碌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有点麻烦啊……” “怎么了，一个都找不到？”垣根帝督皱起眉头。 “倒也不是，”誉望万化耸耸肩，“跟‘黑暗的五月’计划有关的幸存者倒是不少，但他们基本上都是其他暗部组织的现役主力成员——最有名的就是‘原子崩坏’手下的那个绢旗最爱——要让他们配合我们的研究……恐怕会有点困难。” 现在的“学校”可是由越狱犯和劫狱犯组成的纯.非法组织，各家暗部组织抓他们去领赏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同流合污地配合研究？ “就没有例外吗？”狱彩海美问道，“如果实在没有，就只好由我去‘邀请’一位志愿者过来了。” “等等，倒是有一个……”誉望万化突然说道，“原来如此，能力等级只有level1吗？所以才没有被吸纳进入暗部组织啊。” “只有level1？会不会是实验失败的孩子？”狱彩海美推测道。 弓箭猎虎在一旁冷哼一声。 垣根帝督说道：“没关系，我才不在乎他的能力等级。我要的只是通过他，获得一方通行的演算模式而已。” “好吧，”誉望万化说道，“那孩子经常在第七学区的黑街活跃，要想到她或许不难。” “那就行动吧！” 垣根帝督一声令下，“学校”全员出动，开始组织复活之后的第一个任务。 第八百零五章 泰瑞丝缇娜的私人工坊 “越狱成功，现在正在聚餐吗？”看到弓箭猎虎发来的邮件，六冢源点点头，“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这算是接风洗尘还是庆祝宴会呢？” 一时间，六冢源也不知道该评价“学校”几人是高调还是低调了。明明是一帮劫狱犯和越狱犯，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跑到饭店里聚餐；但以垣根帝督一贯的性格作风，竟然没有立刻展开复仇行动，反而还有闲心搞团建，想来也是吸取教训，收敛很多了吧？ 现在的时间是周五的中午十一点三十，正值午餐时间。 六冢源今天没有去学校上课，但也没有待在基金会总部或者研究所里。他正坐在一辆轿车的后座上啃汉堡喝饮料——这就是他今天的午餐了。 六冢源正在跑外勤，跟基金会执行部的精锐专员们共同行动，身为领导，也就因陋就简，跟同车的其他行动专员们一起吃快餐对付一顿。 突然，车外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若非六冢源他们早有准备，恐怕会漏掉这道并不响亮的噪音。 但车内的几人都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动静，瞬间都精神起来。 “老板，门开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贝塔队长转身说道，“警报系统也已经被瘫痪，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行动。” 几口吞掉手里剩余的汉堡，六冢源开门下车。 “主人，前方目标扫描完毕，所有电子警戒系统全部下线，但是还请小心，便携式扫描仪的性能有限，可能会有机关陷阱成为漏网之鱼。”艾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不用担心……”六冢源风风火火地大步向前，他才不担心什么机关陷阱，“这里的防御水平很强嘛，看来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了。” 基金会的执行专员们已经在门前集结完毕，都是贝塔队长直属的精锐成员——原暗部nobody出身，算是最早一批加入基金会的编外人员了。 从各种意义上来过，他们也是六冢源手下除了“101军团”之外最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六冢源才会带他们来执行这次特别行动。 基金会众人此时正站在一座其貌不扬的水泥建筑物前，这里位于第十学区和第二学区的交界处，属于学园都市重工业最密集的区域。 眼前这座建筑就像一个倒扣在地上的水泥壳子，没有窗户，甚至就连前后大门都跟外墙做成同样的颜色和质感，不熟悉的人连入口都找不到。 这是第十学区的特色——无人工厂的标准形式。因为不需要具体的工人和管理员介入生产过程，原料和产品的转运工作也都是由无人货运卡车负责，所以这些设施自然也不需要考虑普通人类的观感，全力往简约和高效的风格靠拢。 当然，这种特殊风格的建筑形式，以及第十学区鲜有人至的特点，也方便了很多需要保密，见不得人的事情在这里安营扎寨。 ——第十学区的很多无人工厂，往往并不是真的“无人”。 六冢源此时正在寻找的，就是泰瑞丝缇娜的私人工坊。 身为一名“木原”，泰瑞丝缇娜有着自己专长的领域，那就是“驱动铠开发”。她是能够设计并制造出“七项全能”这种超级驱动铠的专家！ 所以不难推测，泰瑞丝缇娜必然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研究所；并且考虑到“驱动铠开发”的特殊性，这个研究所还必须具备具体材料加工，甚至是小规模生产驱动铠的能力。 一座中型无人工厂，是再合适不过的工坊选址了。 此时此刻，泰瑞丝缇娜由于精神遭遇重创而昏迷不醒，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而她的超级驱动铠“七项全能”，因为代替她进行了“天使化”而被困在了“游戏世界”当中，短时间内恐怕是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七项全能”已经约等于成为六冢源的战利品了。 只不过他也还没有找到可以正常使用它的方式。 于是在艾玛和秋莎的提醒下，六冢源把主意打到了泰瑞丝缇娜的私人工坊上面。 作为驱动铠研发大师，泰瑞丝缇娜手中不可能只有“七项全能”这一具驱动铠。 验证机，试制品，基于“七项全能”研发过程中获得的技术，重新设计的下位机体…… 这些机体和技术资料，才是六冢源此行的重点。 虽然肯定是不能跟“七项全能”相比，但哪怕是次一等，甚至次两三等的机体，也要比警卫部队列装的制式机体高级许多。拿来装备基金会的执行专员们再合适不过了。 在昨天最后关头的紧急交涉过程中，泰瑞丝缇娜提到过她有一间私人工坊，但是具体位置在哪里却没有来得及细说。所以六冢源今天也只好亲自带人寻找了。 一上午扑空好几处错误地点之后，这一次他们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工坊。 艾玛和秋莎第一时间攻破工坊的防火墙，接管了整座设施。 紧接着，工坊内灯火通明，泰瑞丝缇娜的智慧结晶和研究成果，全部展现在六冢源面前。 在前面的实验室里，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驱动铠零部件，完整的机体却是一台都没有。 实验室后面的生产线上倒是有一批正在等待最后装配的机体，不过看型号应该也只是“先进状况救助队”正在使用的制式装备。 泰瑞丝缇娜似乎是在自己生产给手下队员使用的装备。 这让六冢源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好消息是，研究所电脑里的各种资料倒是十分齐全，包括泰瑞丝缇娜亲自设计研发的多款新型机体。 不只是设计资料，就连后续的生产工艺也都整理得井井有条，只要输入足够的原材料，那么后面的车间就能一条龙得完成全部生产流程。 “好吧，”六冢源环顾着这座宽敞的私人工坊，“这么多东西看来搬是搬不走了。只能直接占据这里开始生产作业……等泰瑞丝缇娜醒来后在跟她商量一下，给她换一个新的厂房当作研究所好了。” 作为将来这里的装备的实际使用者，贝塔队长手下的行动专员们一个个都兴奋万分，在艾玛的指挥下，开始清点他们的“战利品”了。 很多没有放在显眼位置的惊喜也因此被发掘出来。 “这也是驱动铠？”六冢源看到一个只有一人高的装备展示架被两个人推了出来。 “不，这是单兵防御用的装甲。”贝塔队长说道，“我见过类似的装备——警卫部队中的精锐才会配备的，专门用来镇压超能力者的特殊防具。没想到，竟然也是从这里生产出来的吗？” “不，”艾玛纠正道，“虽然这座工坊也能生产这种对能力者专用装甲，但泰瑞丝缇娜并非其发明者，而是进行了优化改进。”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一套单兵装甲的各个关节处都安装了微型电机，最里层的内衬也是采用了“发条绷带”同类型技术的材料，可以大幅度提高这套装甲的机动灵活性。 “这是泰瑞丝缇娜发挥自己的专长，对这套装甲进行了驱动铠化的改进。”艾玛解释说，“可以理解为一种最小型号的特殊驱动铠。” “这种型号的单人驱动铠还没有被警卫部队列装，”艾玛又说道，“但是我查阅了工坊的日志资料，发现还是有一批十二具的交易记录。” 第八百零六章 特别的装甲 “上个月末有一笔匿名交易，有人从这里买走了十二具单人震爆装甲。”艾玛调出系统记录。 六冢源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要走开。 “主人，请稍等，我正在追查买家……”艾玛连忙说道，“因为是匿名交易，所以查起来可能比较困难，需要一定时间。” “我倒是不在意。”六冢源摇摇头，“你觉得方便的话就顺便查一查，太麻烦就别管了。” “老板，你不想知道是谁买了这些铠甲吗？”在旁边一起关注着情况的贝塔队长问道。 六冢源耸耸肩：“只是单人使用的防御性装备而已，谁买走根本无所谓吧？” 如果是真正的驱动铠，六冢源或许还会更加在意一点，毕竟驱动铠这种装备几乎等同于主战坦克，是标准的进攻型武器。哪怕是为了学园都市的日常治安着想，六冢源也要调查清楚。 但这种单人防御性质的铠甲，六冢源觉得不值得自己费心去关注。 贝塔队长又强调似的补充道：“根据装备资料上的说法，这套铠甲可以抵抗level5级别的攻击，其实也属于足以改变战斗平衡的强力装备了。” 准确来说，这种震爆装甲就是泰瑞丝缇娜根据“七项全能”的研发经验，顺手制作出来的“小玩意儿”。因为采用了部分“七项全能”的技术，所以导致它对七位level5的超能力具备一定的包容性——否则也不可能容纳level5的超能力，将其化为己用了。 正是基于这一原理，才使得震爆装甲“可以抵抗level5的攻击”。 但是，在真正的level5六冢源看来，这也只是泰瑞丝缇娜为了卖货而想出来的广告词罢了。 六冢源摇摇头，咚的一声，用拳头敲了贝塔队长身上的胸甲一下。 “老板？”贝塔队长有些困惑地低头看了看。 这只是打招呼一样的轻敲，没有半点伤害。 “level5的攻击，货真价实。”六冢源笑着说道，“感觉如何？” “老板，你的意思是……”贝塔队长立刻反应过来。 六冢源点点头：“所谓‘level5的攻击’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模糊的定义。这套装甲的防御性确实优秀，但是在我们看来，只要认真起来，总有办法敲碎这层外壳的。” 所以完全不用在意。 甚至，如果说这些装甲的买家是警卫部队的话，六冢源反而乐见其成。 作为维护学园都市秩序的重要组织，警卫部队的日常任务就是与各种各样的超能力者问题少年对抗，有这些装甲的话确实会轻松许多。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买家是匿名交易——警卫部队做事不需要这样偷偷摸摸。 匿名交易这种情形，反倒是在黑街很常见。 暗部或者其他非法组织——买家也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暗部组织，比如曾经木原数多统领的猎犬部队，和贝塔队长他们的nobody，都是采用类似警卫部队编制模式的大型部队，在平时的任务当中也确实有对抗超能力者的需求。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六冢源也默认了艾玛的调查行动。暗部什么的，虽然也属于学园都市“秩序”的一部分，但很多时候扮演的却是引发混乱的罪魁祸首，实在无法让人放心。 至于贝塔队长，她就单纯多了，只是本能排斥潜在竞争对手甚至敌人的实力提升这件事情。 “啊，找到了。”艾玛突然说道，“那个匿名的买家。” “是谁？”贝塔队长抢先一步问道。 “也算是熟人了，”艾玛轻笑道，“da——‘惩戒处分’。” “‘惩戒处分’……那个组织还在活动啊？”六冢源听了，只觉得一阵无语，“我记得前不久不是被警卫部队剿灭了吗？” 而且，“惩戒处分”的残党也在大霸星祭期间，被木原幻生当成炮灰袭击御坂美琴她们，最后也全军覆没了。 “这很正常，”贝塔队长却一脸淡定，“只要人多了总会有败类出现的。警卫部队那么多成员，认可‘惩戒处分’的家伙大有人在，过几个月又冒出一批实属正常。” 本来警卫部队系统中的败类和异类还有其他“跳槽”目标，可现在，“猎犬部队”不复存在；“nobody”也正式退出暗部体系，华丽转职成为基金会执行专员，导致这类人的“择业渠道”锐减，所以只能一股脑扎进“惩戒处分”当中了。 “既然如此……”知道结果之后，六冢源彻底不放在心上了，随口吩咐道，“回头通知一下警卫老师就行了。” “惩戒处分”本来就是警卫部队内部的“家务事”，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再次出手清剿一遍组织内部的毒瘤的。 …… “‘惩戒处分’？那帮家伙不是已经被肃清了吗？”誉望万化神情诧异地说道，“难道我被关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狱彩海美却是不慌不忙地对着镜子补妆，一边悠闲地说道：“有什么奇怪的？警卫部队那么多人，总会有蠢货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所以……不用把他们解决掉吗？”出狱以来，总是沉默寡言的狙击手砂皿致密抱着一支狙击枪，语气冰冷地问道。 “没有必要，”誉望万化摆摆手，“首领亲自出马，就凭那些警卫部队的败类，不会有任何问题啦。” 砂皿致密点点头，再次坐回角落里，继续保持沉默。 倒也不完全是他的性格如此，砂皿致密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主要还是因为房间另一个角落里的弓箭猎虎。 弓箭猎虎也是狙击手，和砂皿致密角色定位重复，但她是组织里的“前辈”，而且技术也同样精湛。砂皿致密自然不敢小瞧她——哪怕弓箭猎虎看上去只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 而弓箭猎虎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砂皿致密的敌意，就像一头盯上猎物的雌虎，她一有空闲就会盯住那个沉默的狙击手。 不过，弓箭猎虎产生敌意的原因却不是“角色重复”；而是因为，砂皿致密是曾经成功狙杀过师父六冢源的人。 相比之下，他的威胁远比垣根帝督更大！ “学校”的其他人也知道其中原因，只不过并没有人出面调解两人的矛盾。 他们“学校”本来就是这种“自私自利”特性的组织。 “哦，找到目标了！”誉望万化突然说道，“首领即将与目标接触！” 他远程操纵着无人机，密切关注着前方的情况。 “首领，能听到吗？”誉望万化对着话筒说道，“对，就是你面前的这个女孩——杠林擒，‘黑暗的五月’计划的幸存者。” 第八百零七章 杠林擒 垣根帝督一边按着耳机，一边低头看向面前的少女。 “你就是杠林擒？”他问道。 垣根帝督身材高大，女孩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娇小可怜。 面对陌生人的询问，这个叫做杠林擒的少女依旧冷静，就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正在面临的危险一样。 她仰着头看向眼前的男子，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孩子。不过考虑到她过去的经历，这种异于常人的反应倒也说得过去。 再加上她常年在黑街这种灰色混乱地带生存，想来各种危险情况也已经司空见惯了吧？ 不过她这幅过于淡定的样子还是让正在透过屏幕观察这边的誉望万化十分惊讶。 “这孩子真的没问题吗？这已经不是冷静，而是缺乏危机意识啊！” 通过无人机，誉望万化在垣根帝督找上门之前就开始观察杠林擒的举动了。他发现这个女生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似乎连最基本的逃跑意识都没有，整个人就好像没睡醒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根据资料，杠林擒的能力等级只有level1，实际战斗力约等于零。而且看她的体型和动作，也不像是受过格斗技训练的样子…… 想到这里，誉望万化不禁回头看了眼弓箭猎虎——不是每一个小巧玲珑的女生都像她一样能打的。 “这孩子毕竟在黑街生存了很长时间，应该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吧？”狱彩海美说道，“毕竟是那个实验的幸存者，总归会有一些过人之处才对。” “难道说她的超能力真的还有资料上没有体现出来强大之处？”誉望万化喃喃道。 “嘛，这些事情，等首领把人接回来了可以慢慢研究。”狱彩海美说道，“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看首领的表演就可以了。” “说的也是。”誉望万化耸耸肩，放松身体向后躺倒在椅子上。 只是几个不良少年，以及一伙“惩戒处分”的士兵而已，构不成任何威胁。 杠林擒正在面临危险，但这个“危险”并不是指垣根帝督。 在垣根帝督进门之前，这个房间就已经被另一伙人闯入了。 黑街最常见的角色——不良少年，俗称小混混。 黑街都是被放弃的街区，里面的建筑物自然也都是无主之物，谁都可以自由出入。 但可供遮风挡雨的房屋无论在哪里都是一种资源。时间长了，一些保存状况完善的房间自然也就被重新利用起来。无论是自己住还是当成客房出租给有需要的人，都是不错的选择——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保住这些宝贵的房源。 杠林擒就是租住了这样的一个房间。 租金不贵，以她平时打工的薪水也能负担得起。但相对的，这一类房间的配套服务就不能指望了。 在黑街这种地方，“安保”也是一项相当重要的配套服务。 杠林擒住不起那些拥有强大保安措施的房间，所以像这样被混混们误入或者闯入的情况，也就屡见不鲜了。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行军床之外，就只有一个手工打造的架子和一张小小的茶几。 杠林擒的行李平时都放在行李箱里，不会拿出来摆在外面，方便随时转移。 本来遇到这种房间被闯入的情况，她可以立刻带着行李箱跑路。但记今天稍微出了点意外。 这次的房间在三楼，杠林擒没办法从这个高度跳窗逃跑。所以被堵在了房间里。 这些混混显然也是有备而来，没有去动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反而朝着杠林擒本人步步紧逼。 就在这个时候，垣根帝督闯了进来。 根据誉望万化的指示，目标杠林擒准确无误；至于在场的几个混混，从一开始就被他无视了。 “你就是杠林擒？”垣根帝督再次开口问道。 少女仰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然后反问道：“你是垣根帝督？” “你认识我？”垣根帝督扬了扬眉，有些惊讶，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在通缉令上面看到的吧？” 少女的眼神稍微亮了一下，正想继续说些什么。 “喂，你们该不会真的把我们忘了吧？”旁边的混混们叫嚷起来。 事实证明，垣根帝督的曝光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哪怕听到了这个名字，一般人也不会往level5上面联系。 学园都市二百三十万人，碰到level5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眼前的垣根帝督虽然身材高大，看上去不是很好惹，但常年混迹于黑街的混混们也不会轻易就被吓到。若要论外表的威慑力，染发纹身，脸上挂满各种金属装饰的混混们才更加吓人。 “我有事找你，跟我走吧。”垣根帝督继续无视旁边的混混们，只对着杠林擒说道。 “好的！”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少女十分干脆地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转身去墙角拿她的行李箱。 竟然也无视了身边的混混们。 这终于惹恼了他们，靠近墙角的一人飞起一脚，把行李箱踢得散架，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伸手就要去抓杠林擒。 垣根帝督的眼神冷了下来，终于瞥向这几个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家伙。 无形无质，没有出现任何特殊的景象，也没有看到他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房间里却突然出现了猛烈的冲击。 伸手的那个人还没有触碰到少女，手臂就向外翻折九十度，呈现出一个奇怪的状态。 踢翻行李箱的人是小腿折断，然后整个人飞出窗外，从三楼跌落下去。 剩下的几个人则像是被车撞到了似的，倒飞出去，贴在墙壁上挂了几秒钟，才缓缓滑落下来。 除了断手的那个人还在不断哀嚎之外，其他几人都已经没了声息，生死不知。 似乎是顾虑到面前的女生，垣根帝督没有把场面搞得血肉模糊——唯一大出血的是被扔出窗外的那个家伙——房间里保持了最低限度的整洁。 但话虽如此，垣根帝督的表现依旧可以用暴虐来形容，就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魔王一样，强大到不可理喻。 杠林擒却好像没有感受到他的恐怖之处，没有尖叫，更没有逃跑。只是蹲下身子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喂，这箱子已经不能用了。”垣根帝督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坏掉的行李箱，又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只是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而已。 “这些东西就不用管了，回去之后给你买新的。”垣根帝督不耐烦地说道。 少女仰头看过去，眼神中还有些犹豫。 “全套，全新，”垣根帝督又补充道，“放心，我们不缺这点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于是，杠林擒仔细思考了一下，最终放弃了自己的那些行李，跑回到垣根帝督身边。 第八百零八章 黄金乐园 “这小丫头真听话。”从屏幕上看到杠林擒的反应，狱彩海美忍不住说道，然后也看了眼一旁的弓箭猎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女孩也属于差不多同样“听话”的类型。 明明已经离开“学校”了，结果首领一个电话打过来，竟然又跑回来帮忙了……虽然大概率是那个六冢源的间谍就是了。 不过虽然狱彩海美在一旁吐槽，垣根帝督本人却不觉得这样的展开有什么问题。 垣根帝督也是高高在上得习惯了，虽然经历过一番惨痛的失败，但是他知道，这座城市……不，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低头的人恐怕扳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自己是毋容置疑的强者，这个小女孩乖乖听话才是正常的——既然她知道“垣根帝督”这个名字。 “首领，外边有来自‘惩戒处分’的人在埋伏，请注意。”出于自己的分工定位，誉望万化还是提醒了一句。 垣根帝督低头看过去：“喂，外边……” 他正想提醒一下身边的杠林擒，却没有看到人。 原来这个少女也是异常警觉，似乎已经察觉到外边的危险，稍稍落后一步，藏到了垣根帝督身后，并且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住他的衣角。 “……”垣根帝督转过头才看到躲到身后的少女，“嘛，倒是不笨……” 反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垣根帝督说道：“跟着我走就行。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说着，垣根帝督亮出他标志性的纯白色羽翼，用一侧的羽翼护住杠林擒，然后才带着她继续往外走去。 “哇……”少女发出小小的惊呼声，出神地看着身边近在咫尺的羽翼，一副跃跃欲试，想要用手触碰的样子。 不过看到垣根帝督已经迈开脚步，她也只好暂时作罢，快步跟上他的速度。 走出建筑物，外边的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刚才从三楼掉下来的那个人还在低声呻吟。 垣根帝督稍微放慢脚步等了一下，却没有任何袭击的迹象。 “首领，敌人撤退了。”誉望万化的声音再次传来。 “嘁，无聊。”垣根帝督收起背后的羽翼。 “啊，翅膀……”杠林擒小声喊道。 “好了，走吧，我们回总部去。”垣根帝督招呼道，“有什么东西需要买的话就直接说，待会儿我让狱彩带你去商店。” “欸，不要啦。”狱彩海美的声音从耳机传来，“这孩子不是被盯上了吗？随便带她出去的话会很危险啊，除非首领也一起去，否则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啧……有机会再说吧。”垣根帝督觉得很麻烦，但也必须承认狱彩海美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干脆把买东西的事情往后拖延。 反正酒店里不缺基本的生活用品，不挑剔的话也确实不需要专门跑一趟商店。 回到距离不远处的临时据点，垣根帝督向杠林擒介绍了“学校”的其他几名成员。 然后他们才发现，杠林擒似乎特别黏着垣根帝督，对其他人就是不咸不淡，一副标准的应对陌生人的模式。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但“学校”几人也都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准确来说，是不敢对垣根帝督的事情产生太多的好奇心——所以也就没有在意杠林擒的区别对待。 或许是因为垣根帝督刚才救了她的缘故？ 对垣根帝督来说，女孩的这种态度反而更加方便他实现自己的目的——杠林擒肯定会很配合地贡献出“黑暗的五月”实验中获得的成果。 加上刚刚加入的杠林擒，“学校”一行六人返回他们的总部——位于第六学区的一座酒店顶层豪华套房。 垣根帝督毫无身为通缉犯的自觉，依旧像以往一样按照习惯选择了相当高调的地方当做组织总部。 甚至还搞来了一辆高级商务车充当组织长距离移动的代步工具。 他们就是乘坐这辆车返回总部的。 杠林擒全程都是一副新奇的表情，在车厢里左摸摸右看看，然后就趴在车窗上往外张望。 从“黑暗的五月”计划中脱身之后，杠林擒就独自一人在城市中生存。一开始还在具有公益性质的学校里上学，但很快就离开学校，开始在黑街流浪；没有了奖学金的她只能靠打工赚钱维持生活，平时最常搭乘的交通工具只有公交车和地铁而已，就连出租车都没怎么乘过，更不用说这辆内装豪华的商务车了。 “这里很有趣吗？”看了看身边早已经司空见惯的车厢内饰，垣根帝督不禁问道。 “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少女点点头，然后又转头看向窗外，“那个……我在电视上看到过……” “过山车？”垣根帝督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 此时车辆已经来到第六学区，这个学区是各种游乐设施聚集的地方，像摩天轮和过山车这种大型游乐设施可谓是随处可见。 “是‘天空之蛇’——学园都市最高，规模最大的过山车。”狱彩海美补充说道，“最近很火的游玩项目，不少人就是为了玩这个项目，专门去‘黄金乐园’排队。” “哦，是嘛。”垣根帝督随口附和一句。他对游乐园什么的没有兴趣。 拥有翅膀自己就能飞行的垣根帝督，无法理解普通人对过山车之类项目的迷恋程度。 “‘天空之蛇’……”杠林擒贴在车窗上，小声自语着。 游乐园这种奢侈的娱乐，对贫穷的少女来说自然也是无缘的。平时也只能从打工商店的电视上看一看游乐园的画面。 “唔……”垣根帝督抬头看向外边的游乐园，“那个很有趣吗？” “呃……是不错的游乐项目。”誉望万化回头说道。 说实话，誉望万化不觉得自家首领能够理解“娱乐”之类的概念。 但是看到垣根帝督若有所思的样子，誉望万化还是立刻明白过来，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订票了。 “正好，”誉望万化说道，“提取实验数据所需的仪器设备和场地还没有准备好，明天还无法开始实验的样子……” 狱彩海美也在使用手机查看相关网站，她突然开口说道：“‘黄金乐园’里面有特别活动——有一整片区域被设置成呱太系列联名主题乐园！” “怎么，难道你还喜欢那些小孩子的玩偶？”誉望万化问道。 “我是不感兴趣啦。”狱彩海美摇摇头，“但是据我所知，某个level5可是这个系列的狂热爱好者。如果准备去玩的话，最好做好跟他们遭遇的准备。” “啊！入鹿酱……”弓箭猎虎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也扑到车窗上。 事实上，狱彩海美的猜测没有错，但还是保守了一些。 此时此刻，御坂美琴和帆风润子以及弓箭入鹿三人，已经兴致勃勃地来到“黄金乐园”入口处，正迫不及待地往里面挤了。 ——放学后的第一时间，呱太爱好者们就以最快速度冲出学舍之园，往第六学区赶来。 她们甚至等不及到明天的周末休息日…… 同一时间，在超市里大肆采购一番，准备回去品尝五和做的丰盛大餐的上条当麻中奖了。 今晚，土御门元春跟五和准备请客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帮他们两个度过“饥荒”的危机。 土御门元春的妹妹土御门舞夏也将登场，在料理方面与五和同台竞技。 如此盛会，上条当麻自然是不能错过，不愿意吃白食的他便主动请缨出来跑腿买菜了。 结账之后的超市积分兑奖，一向霉运缠身的上条当麻突然转运了，竟然一口气抽中两张“黄金乐园”的免费入场券，而且还是全程免费的情侣双人套票——只要是情侣，游乐园内部的所有项目也可以一同免费！ “虽然不是情侣关系，但是只要一男一女组合，应该能够糊弄过去吧？”上条当麻立刻盘算起来。 因为有两张票，上条当麻还打算给六冢源送一张过去，毕竟他认识的朋友当中，就只有六冢源一个人是有恋人的…… 但很快上条当麻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六冢源确实有恋人，但究竟是哪一个呢？ 只送一张情侣套票过去，很容易造成二桃杀三士的惨烈修罗场吧？ “算了，还是不要牵扯进源君那边的事情为好……”上条当麻挠了挠头，“给土御门好了，他可以跟五和一起去。” 第八百零九章 去游乐园吧! 上条当麻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怀揣着中奖获得的免费券，兴高采烈地往家中走去。 “‘黄金乐园’？”听到上条当麻的中奖奇遇，土御门元春却露出怪异的表情，“还来，那帮家伙还真是不依不饶啊……这是盯上娱乐业了吗？” 听到他的嘀咕，上条当麻也顿时恍然大悟：“黄金……难道说，这个游乐园跟那个‘黄金海岸’也有关系？” “没猜错的话，两个项目的幕后应该是同一波人。”土御门元春耸耸肩，“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这毕竟是获得统括理事会许可，在这座城市里光明正大地建造的游乐设施，应该不会有危险……有了上次的教训，应该不会再让那么多魔法师混进来了吧？” “呃……所以，这个免费券究竟能不能用？”上条当麻又胆战心惊起来。 仔细回想起来，上次“黄金海岸”就是中奖来着。感觉连套路都没怎么改变啊！ 上条当麻对自己的运气很有自知之明，之前只是因为一时兴奋被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顿时觉得一股阴谋的气息扑面而来。 “果然，除非有人暗箱操作，故意让我中奖，否则以我上条先生的运气，正常来说应该连一包纸巾都抽不到啊！”上条当麻悲哀地说道。 一边哭丧着脸就要把两张免费券撕掉。 “倒也不用这么悲观。”土御门元春阻止了他，“我也说过了，游乐园本身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它背后的运营方当中有魔法师而已。而且眼下这个情景，应该也没有针对你和茵蒂克丝的意图。” “所以，你的意思是？” “去玩吧。”土御门元春笑着说道，一边从上条当麻手中抽出一张免费券，“我跟五和也会一起去的，不用担心。” 与其说是去保护上条当麻他们，土御门元春想要去“黄金乐园”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调查。 作为一名专业的间谍，土御门元春实在无法容忍身边发生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却一无所知。 科学侧和魔法侧真正意义上的联手合作，哪怕只是用来开度假酒店和游乐场这种事情上面，其重要性也绝不容忽视。 经过这一周的调查，土御门元春已经大致摸清楚了“黄金海岸”项目的幕后老板……或者说幕后集团的组成状况。 统括理事会当中，至少有两名理事参与其中，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学园都市内部大兴土木，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至于魔法侧那边，就复杂多了。从术式解析的结果来看，全世界各个流派的魔法师，似乎都有代表参与其中。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聚集了不同体系的魔法师，并且掌握着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知识的集团。 自己的老东家，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 自己服务的两个势力都直接介入其中，但偏偏作为双面间谍的土御门元春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让他感到很不安。 阴谋论一点的推测，说不定是清教方面有人打算排除自己，所以才专门针对自己封锁了消息。 像他这种多面间谍，自然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所以情报就是唯一的生命线。 “黄金乐园”这个可疑的游乐园，土御门元春说什么也要亲自去一探究竟的。 现在恰好上条当麻抽到了免费券，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谋算他，对土御门元春来说，这都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以保护茵蒂克丝为借口，土御门元春可以合情合理地进入“黄金乐园”，做各种各样的调查。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土御门元春露出笑脸，“今晚饱餐一顿然后好好休息，明天去黄金乐园痛痛快快地玩上一整天吧！” 听到这阵欢呼声，屋里的三个女生探出头来。 “当麻？你们在说什么？”茵蒂克丝投来好奇的目光。 “哥哥，你们明天准备去游乐园玩吗？”土御门舞夏听得更清楚一些。 “是啊，上条这家伙中奖了，可以免费让四个人去游乐园尽情玩上一整天！”土御门元春笑着说道，“只要扮演成情侣就行。舞夏，你明天……” “跟哥哥扮演情侣什么还是算了，”土御门舞夏认真地摇头拒绝，“而且明天学校有安排实习工作……周末对女仆来说，可不是休息的日子。” “这样啊，真可惜。那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玩。”土御门元春说道，但他的神情中却没有丝毫“惋惜”的味道。反倒可以说，他希望自己的妹妹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 就仿佛那里隐藏着某种致命危机一样。 与此同时，因为等不及周末，一放学就抢先一步赶来体验“黄金乐园”的呱太小组，也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难题。 “很显然，这不合理！”三人当中最冷静的弓箭入鹿这样说道。 “没错！”御坂美琴立刻激动地应和道，“大家都是呱太的粉丝，不能这样区别对待！” 相比之下，帆风润子还是比较讲理的，她虽然没有加入到声讨的行列，但也跟着两个同伴一起点头，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个……”在她们面前，一个带着呱太头套的工作人员露出困扰的表情，“非常抱歉……但是我们活动的规定就是这样的呀？” 此时此刻，御坂美琴三人正在游乐园内的纪念品商店里。 不用想也知道，她们都是为了限定款的呱太系列公仔而来。 这次呱太品牌与“黄金乐园”展开联名活动，专门在游乐园中开辟出“呱太主题乐园”，而且还特别推出了限定款纪念公仔。 对于爱好者来说，这是绝对不能错过的稀有品！ 这也是御坂美琴她们急急忙忙赶来的主要原因——有门禁限制的她们根本来不及好好享受这里的游乐项目，所以唯一的目的就是把限定款公仔拿下。 万一这些公仔连数量也是限定的，去晚了就没有了！ 结果，好消息是公仔数量不限，而且是凭借入场券免费领取，不用再额外花钱购买。 但坏消息是，想要领取公仔，还必须满足一个附加条件——只有情侣一起前来，才能得到一对同样是情侣设定的“呱太系列”公仔。 男生吉太和女生桃子——呱太系列最新推出的两个角色形象，设定上就是一对恋人，所以才设定了这个特殊的条件。 “而且……”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们的网站和宣传海报上都明确标注了领取条件哦……” 帆风润子拿出手机搜索：“啊，真的有……” 她们三个都是听说了有限定款公仔这件事之后，不假思索地就赶了过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官方网站或者宣传海报上面的内容。 发现确实是自己这边的疏忽，弓箭入鹿和御坂美琴也没办法继续纠缠下去，一行三人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纪念品商店。 “怎么办呀？”帆风润子问道，“难道想要得到吉太和桃子，我们要首先找到自己的命中注定的人？” “这确实是一个严峻的挑战！”弓箭入鹿表情严肃，然后又看向御坂美琴，“不过对于御坂同学来说，这倒是不难……” “欸？”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御坂美琴连忙抬起头来，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弓箭入鹿的意思——六冢源的形象从脑海中跳出，把呱太一家挤了出去。 “对喔！”御坂美琴猛地一拍手掌，眼神坚定起来。 第八百一十章 首先要有情侣关系 “润子姐真是笨蛋！”听了帆风润子的讲述，食蜂操祈突然闹别扭似的大声嚷嚷起来，一边用手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帆风润子的手臂，“真的是笨蛋力十足！” 面对女王大人这杀伤力为零的“攻击”，帆风润子只能报以无奈的笑：“女王大人息怒，我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啊……而且我也没有立场阻止御坂同学吧？” “就算你不能阻止她，也要立刻告诉我呀！用手机，第一时间力地通知我！”食蜂操祈抱怨着，“可恶，呱太吗？竟然在这种事情上面落后一步……” “所以说，喜欢呱太确实是有好处的，女王大人，不如让我给您介绍一下……”帆风润子眼前一亮，准备趁机传教。 “不，这就不用了……”食蜂操祈打断了她的话，“润子姐满脑袋的呱太知识，你以为我已经看过多少次了……” “不过……”食蜂操祈皱起眉头，“明明是面向小孩子的玩具系列，为什么要有情侣这种设定？这不是很没有合理力吗？” “确实很令人惊讶呢。”帆风润子回忆起不久前在游乐园里看到的景象，“因为很多小学生都有情侣的样子，顺利得到了吉太和桃子。” “什……什么？小孩子也……太不健全力了！”混乱了几秒钟，食蜂操祈才冷静下来，“不不不，就算是芭比娃娃也有肯这样的角色呢，王子和公主可是女生永远的浪漫啊！那些小孩子应该只是在过家家而已……原来如此，为了增加人气，把很多不喜欢游乐园和呱太的男生也吸引过去的手段吗？” “女王大人？”看到食蜂操祈低着头小声念念有词，帆风润子忍不住呼唤一声。 食蜂操祈突然抬头，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好！放心吧润子姐，你想要的公仔，我一定会帮你拿到的！” “您也准备约六冢大哥？”帆风润子倒是不怎么惊讶，但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御坂同学那边……” “呵，不用担心，”食蜂操祈轻笑一声，“以御坂美琴的性格，现在应该还在犹豫要不要给源哥哥打电话呢。先下手为强！” “嗯嗯，女王大人加油！”帆风润子选择为食蜂操祈加油。 毕竟事关吉太和桃子啊！ 现在想想，女王大人和六冢大哥是情侣关系真是太好了！不然，一时半会儿的让自己去找一个恋人，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 北条彩铃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好友：“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让我女扮男装冒充你的男友？入鹿……你没问题吧？” 弓箭入鹿耸耸肩，无奈道：“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认识什么男生，这种事情也只能拜托你了。” “为了那两个公仔，你真的疯了啊……”北条彩铃无语道。 弓箭入鹿耸耸肩：“本来我是想要约帆风润子的，只不过她没有同意。” “会同意就怪了，”北条彩铃吐槽道，“说明她还比较正常。” “所以，还请你务必帮忙啊！”弓箭入鹿说道，“你看，在大霸星祭期间，你不是被评为‘常盘台先生’了嘛？” “你想要男朋友就去找一个真正的男生啊！”北条彩铃挺了挺胸，“虽然我确实不擅长打扮，总是被吐槽像个男生……但你觉得我这样真的藏得住吗？” 不得不承认，北条彩铃的身材其实也相当有料。只不过因为她平时一贯的性格和作风，给人一种“男子气”的感觉。 但仔细一看，她的胸前跟弓箭入鹿自己一样丰满。这种规格可不是想藏就能藏住的了。 让北条彩铃假扮男生，只要别人眼睛没瞎就一定会被识破；她的极限也就是男装丽人罢了。 “说实话，去找御坂美琴假扮男生或许更加可行一点。”北条彩铃无意识中挥出致命的一击。 “要是被御坂美琴听到了，肯定会暴走啊。”弓箭入鹿说道。 “话说回来，”北条彩铃通过网站查看游乐园的活动说明，“规则上似乎没有明文规定，情侣必须是一男一女的组合吧？” “欸？” “男装丽人说不定可行哦。”北条彩铃露出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 “没有规定说女生跟女生不行吧？”白井黑子指着规则条款据理力争。 “不，那个想也不可能吧？”御坂美琴说道。 回到宿舍后，御坂美琴把今天的遭遇说给了舍友听，然后就听到白井黑子给出的惊世骇俗的提议。 “只要有爱就足够了！”白井黑子信誓旦旦地说道，“性别不是问题！” “问题大了！所谓情侣，不管怎么看都要男女组合才行吧？”御坂美琴说道。 不给白井黑子继续狡辩的机会，御坂美琴突然跳了起来，握紧拳头，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我决定了！哪怕是为了吉太和桃子，也必须约源君一起去游乐园才行！” “不……姐姐大人，您在各方面都搞错优先顺序了吧？”白井黑子忍不住吐槽道，“虽然我觉得两件事都不重要就是了……” 已经擅自激动起来的御坂美琴却已经听不进其他话了——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而且要找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可不容易，事不宜迟…… 御坂美琴立刻掏出手机。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其实已经很迟了。 …… “……志奈子~志奈子！” 远处悠悠的传来只有夏川志奈子才听得到的呼喊声。 夏川志奈子停下正在进行的练习，抬头看向天空。 “怎么，那个幽灵少女又来找你了？”陆霖霞注意到她的动作，随即问道。 “嗯，是啊。是悠里千夜来了。”夏川志奈子已经能够看到悠里千夜高速飞来的身影，一边问道，“陆小姐也能看到她吗？” “看不到啊。”陆霖霞摇摇头，也眯起眼睛看向那个方向，“但是我毕竟也曾借助神打术操作过你的身体，所以大概能够感受到那个幽灵少女的气息。” 她当然看不到什么幽灵少女的身影。 于是，陆霖霞开始整理天台上的物品：“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就不占用你的休息时间了。” “欸？但是……” “不用担心，你现在状态很好，进步也很快，只要继续维持现状就可以了。”陆霖霞笑着说道，“不要太拼命了，过犹不及啊。” “好吧，陆小姐请稍等，我去去就来……”夏川志奈子匆忙说道，然后坐在旁边的露营椅上，熟练地进入睡眠状态，灵魂出窍。 虽说现如今的夏川志奈子哪怕在清醒状态也能够看到悠里千夜的幽灵体了，但想要获得更好的交流体验，还是必须进入灵魂出窍状态。 “大事不好啦，志奈子！”悠里千夜匆匆忙忙地说道，“操祈酱说要跟六冢大哥去游乐园约会！还有美琴酱也有同样的计划，志奈子你再不出手就晚啦！” 夏川志奈子的表情严肃起来：“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多谢你了，千夜酱。” 详细情况可以之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打电话给源君……不，直接去找他！ 自己唯独时间自由这一点，是常盘台中学那两位大小姐不具备的优势！ 第八百一十一章 去游乐园的邀请x3 找到泰瑞丝缇娜留下的“宝藏”之后，六冢源一直待到天黑才回到公园湖畔的露营地。 接收私人工坊的过程十分顺利，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花了一点时间来寻找工坊的具体位置之外，接下来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六冢源之所以在那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主要还是在玩。 毕竟，机甲是男生的浪漫。 泰瑞丝缇娜的私人工坊里有一大堆半成品的驱动铠，只需要稍微整备一下就可以正常启动。六冢源发现这一点后，就乐此不疲地玩了一下午。 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大玩具了。 没错，就是玩具。 虽说由泰瑞丝缇娜亲自设计并调整的驱动铠，战斗力已经远超警卫部队正式列装的绝大多数型号。但在六冢源看来，除了那台特殊的“七项全能”之外，其他所有驱动铠甚至都打不过赤手空拳状态下的自己。 所以也只能沦为“玩具”了。 战斗力不重要，有趣才是玩具最重要的性质。 下午沉浸在机械世界当中的六冢源，只觉得这些型号各异的驱动铠，是除了格斗技之外最有趣的东西了。 如果两者合二为一，驾驶着驱动铠打格斗战，那肯定是加倍有趣，简直就是一种极致的浪漫…… 事实上六冢源也确实这么做了。 基金会的精英专员当中，就有不少人持有驱动铠驾驶证——虽然比不上“猎犬部队”和“惩戒处分”，但曾经的“nobody”也是装备有驱动铠的。 借助工坊地下的演练场，六冢源当即召来了一场“驱动铠格斗比赛”。 然后实践证明，“驱动铠”并不是用来打近战的武器。 虽然部分型号的驱动铠也装备了冲击锤或者链锯剑之类的近战武器，但严格来说那些只是用来破除路障的开路工具而已。无论哪种型号的驱动铠，其真正的战斗模式都是依靠机体搭载的武器站，使用导弹和炮弹进行射击或者轰炸。 近战肉搏实在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最终手段。每一次碰撞，不管是攻击方还是被攻击的一方，都会受到同等程度的损伤。 就像撞车一样，车祸中更加坚固的车体或许可以减轻成员受到的伤害，但却绝对不可能毫发无损。 驱动铠的设计特性就决定了，它们宁可面对炮弹弹幕的袭击，也不愿意来一次硬碰硬的“交通事故”。 在接连损坏了七台驱动铠之后，六冢源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叫停了这种浪费行为。 因为材料和结构设计等方面的原因，注定了驱动铠这种人形机甲，不可能像真正的人类一样进行格斗战。 学园都市设计开发的驱动铠，最初定位就是一种“方便在市区街道行动坦克”；哪怕是现在军用的重型驱动铠，也更像是一种“多足行走坦克”。 近身战什么的，从来就不是坦克应该干的活，也不是现代战争当中会出现的场景。 私人工坊里的驱动铠已经纳入基金会名下，是扩充执行部战斗力的重要装备。哪怕六冢源是老板，也不能这么挥霍自己的东西。 没能实现“机甲格斗”梦想，六冢源多少有些失望，把私人工坊交给秋莎和艾玛她们打理之后，便离开工坊回家了。 “主人不要灰心。”刚回到湖边，就听到艾玛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刚才查阅了资料，主人的要求如果放宽一些，‘操纵巨人进行进行格斗’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嗯？还有这种事情？”六冢源顿时提起兴趣。 “是的，”艾玛肯定地说道，“虽然资料有限，但是我们可以确定，在魔法侧也有‘魔像’或者‘傀儡’之类的东西。与驱动铠不同，魔法侧的此类装备，几乎就是为了近战而生的。” “欸？魔法啊……”六冢源对这个回答咋舌惊叹。 为了自己临时起意的一个小兴趣，就要去研究“魔法”这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实在是有些夸张。 六冢源对此兴致缺缺：“那就算了吧，本来就是我一时间的突发奇想，不用当真。” “只要主人想要，我们就能为您弄来魔法驱动铠！”耳边语调一变，却是秋莎在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在魔法侧也有些人脉，只要提出需求，相信那边是不会拒绝的。” 的确，考虑到清教和学园都市的关系，以及六冢源自己跟神裂火织和天草式的交情，于公于私对面都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 或者说，清教方面巴不得能够派驻一队“魔像”兵团入驻学园都市呢。 “算了吧，”六冢源也是想到这一点，果断否决了秋莎的提议，“还是安稳一点，不要乱来为好。最近这段时间，我希望这座城市里任何有关‘魔法’的人和事物，越少越好。” 等自己晋升level6成功之后，随便什么魔法师、魔像或者魔神进来，也就都无所谓了。 秋莎没有继续多劝，只是突然说道：“夏川志奈子来了。” 六冢源顺着湖边的小路望去，就看到夏川志奈子骑着一辆小电驴正朝这边驶来。 “源君，我们明天一起去游乐园吧！”夏川志奈子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好啊。”六冢源想了想，明天是周六，自己正好没有其他安排，当即答应下来。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夏川志奈子松了口气似的拍了拍胸脯，从车上下来。 然后才开始说明具体情况。 “呃，是去那个叫做‘黄金乐园’的游乐园。就是最近一直在疯狂打广告的那个，”夏川志奈子也是刚刚才从小爱同学那里拿到的资料，“我已经拜托小爱同学买票了……” 正说着，就听到六冢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食蜂操祈。 “源哥哥~明天休息，我们去游乐园吧！” “咦？”听到熟悉的邀约，六冢源不禁看向面前的夏川志奈子。 后者吐了吐舌头，然后握拳轻挥一下，脸上露出“赢了”的表情。 “‘黄金乐园’？”六冢源问道。 “是啊，源哥哥也听说了吗？”食蜂操祈语气欢快地说道，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嗯？难道说，御坂美琴已经联系过你了？” “原来还有美琴啊……”六冢源喃喃道，“该说是果然不出所料吗？” “志奈子学姐……果然是这样呢。”食蜂操祈似乎也不惊讶，“刚才就看到千夜酱的身影一闪而过，肯定是去给你报信了吧？” 最开始夏川志奈子前来邀约的时候，六冢源还觉得一切正常，只是普通的约会而已。但是现在，他哪里还不知道，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三个女生开始“比赛”了。 “那个‘黄金乐园’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六冢源不禁问道。 他刚刚问出口来，御坂美琴的电话也已经到了。 “嘶……”六冢源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情况，感觉一部手机好像不够用啊…… 不过还好，六冢源有办法。 “艾玛，帮我接进来。”六冢源直接开启电话会议模式。 “哈哈，虽然慢了志奈子学姐一步，但还是比御坂同学更快一点嘛！”食蜂操祈不客气地嘲笑起来。 “食蜂操祈？你怎么会在源君……哦，电话会议吗？”御坂美琴迅速把握状况，“志奈子学姐也在吗？” “是啊，我在呢。晚上好，美琴。晚上好，女王大人。”夏川志奈子心中一阵庆幸，多亏她选择修行的地方就在公园附近，否则还真的没办法赶在另外两人的电话前面，先一步约到源君。 不过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的发展她也有所预料了。 “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在源哥哥的家里碰面，然后就开着源哥哥的房车去游乐园吧。”食蜂操祈直截了当地说道。 从一开始食蜂操祈就知道，自己明天是没办法独占六冢源的。 御坂美琴才是最有理由邀请六冢源去游乐园约会人，而自己和夏川志奈子，反而更像是去搅局捣乱的。 不过嘛……这种事情才不能心慈手软，就算不能直接打击竞争对手，但至少也要维持均势才行。 第八百一十二章 真正的操盘者 “好，那就明天早上再见！”夏川志奈子一口答应下来食蜂操祈的提议——今晚不回去了！ 因为修行锻炼的地方就在附近不远处，所以夏川志奈子经常会顺路来公园这里找六冢源。 顺便也把一部分行李合情合理地寄存在这里。而且房车有两张床，就算自己留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哪怕只有一张床，她也不会介意的。 “可恶！早知道就不该犹豫的。”另一边的御坂美琴自然是十分懊恼，明明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她们都不喜欢呱太系列的，反而抢先自己一步邀请了源君……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御坂美琴小声嘀咕着。 挂断电话之后，御坂美琴在懊悔之余，迅速吸取教训。 “没错，不能再犹豫不决了！”下定决心似的，御坂美琴回到床边，开始脱睡衣。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眼前一亮，顿时兴奋起来。 但是紧接着又看到御坂美琴来到衣柜边，取出她夜游时常穿的便服。 “虽然我也不讨厌志奈子学姐和食蜂操祈……不，那个女王蜂还是挺讨厌的……”御坂美琴说道，“但在这件事上，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啊！” ——唯独有关源君和呱太的事情，绝对不能放弃！ “拜托了，黑子。舍监老师那里还要你帮我应付过去。”御坂美琴说道。 白井黑子两眼泪汪汪的，就差咬着手帕啜泣：“姐姐大人……您就忍心抛弃可怜的黑子，出去找其他男人吗？” “什么叫其他男人……”御坂美琴握紧拳头，额头拧出一个井字，“你是女生啊！而且我喜欢的男生只有源君一个啊！” “啊，竟然……说出来了……”白井黑子连假哭都忘记了，整个人都变得苍白一片。 意识到自己终于把心中的真情实感说出来，御坂美琴也一阵慌乱，羞涩之余也感到十分惋惜。 表明心意的话语，应该在本人面前亲口说出来才更好…… 但话说回来，要是能够那么轻松地说出口，御坂美琴也不用这么苦恼了。 “决定了，就在明天的游乐园约会上……绝不能再因为犹豫而落后了！”御坂美琴换好衣服，熟练地打开窗户，准备翻窗出去。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这个时候就留宿男生家里还太早了啊！” “不要瞎猜啊！”御坂美琴连忙说道，“因为志奈子学姐就在源君身边，我只是去看住她而已！” 年轻是优势，但有的时候，太年轻反而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困扰。 记得大霸星祭之后的某一天，御坂美琴的母亲御坂美铃像是告诫又像是在提醒她似的提了一句——女生的合法结婚年龄是16岁，美琴你还差两岁，可不能乱来哦。 虽然当时自己一时慌乱，但之后仔细一想，却发现夏川志奈子已经年满16岁了！ 而六冢源，如果把他因为“归零”而倒退的两年算上，其实也满18岁了——男生的合法结婚年龄！ 也就是说，只要夏川志奈子莽一把，他们两个原地领证都不是不可以！ “啊！！！我都在想什么呀！”御坂美琴拍了拍脑袋，“源君和志奈子学姐才不会做出那种事……” 白井黑子见姐姐大人心意已决，只好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说道：“夏川志奈子学姐确实是一个优秀且温柔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女生，她也是会变得很狡猾的哦。” “所以，为了赶时间，就让黑子我助姐姐大人一臂之力，快速地用空间移动送您过去吧！”白井黑子改变策略，她下定决心，今晚说什么也不能让姐姐大人独自一人去见六冢源！ “咦？但是舍监老师……” “这种紧要关头，哪还有心思管那么多？”白井黑子直接运用已经炉火纯青的空间能力，一秒换装，然后闪现到御坂美琴的身边，紧紧抱住她的手臂。 “为了六冢学长的贞操，事不宜迟，立刻出发！” “喂，你在胡说什么呀！” “姐姐大人，黑子我忠告您一点——千万不要低估恋爱中的女生，她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怎……怎么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证据就是黑子我自己！回想曾经，为了获得姐姐大人的身心，我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不不，正常人怎么可能……” 随着一次次间距百米的空间移动，两人的身影在不断闪现中快速向公园靠近。 …… “润子姐，我要出去！”扔下手机，食蜂操祈立刻大声叫嚷起来，“我要去找源哥哥！” “咦？不是说明早八点碰面的吗？”帆风润子疑惑道。 “哼，你觉得她们会遵守约定吗？”食蜂操祈反问道，“不，甚至不是约定，刚才只是说了八点碰面，却没有说不能提前过去啊。志奈子学姐本来就在源哥哥身边，今晚她肯定不会回去的。” “而御坂美琴……这次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吧？”食蜂操祈说道，“说不定已经去找源哥哥了！” “六冢大哥和御坂美琴都在的话，安全方面应该也不用担心。”帆风润子却是从另一个角度在思考问题，“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车辆，请稍等。” 帆风润子走出房间，开始通过派阀渠道为女王大人的出行调动资源。 卧室里只留下食蜂操祈一个人。 “啧，麻烦了……”食蜂操祈苦笑起来，“感觉事情闹大了啊……” 只不过是去游乐园玩一天而已，本来她只是不想落后于御坂美琴，所以打算插手进去，把两人约会变成他们四个人的集体活动。 结果，这似乎刺激到了御坂美琴——刚才在电话中，她的语气和声音明显跟平常不一样了。 搞不好，感到危机感的御坂美琴会一反常态，做出某种打破平衡的激进举动！ “那家伙虽然总是幼稚得像个小孩子，但正因为像孩子一样不确定，所以反而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按照食蜂操祈的计划，在源哥哥完成自己的首要任务——晋升level6之前，不会让其他事情打扰他，让他分心。 其中，“恋爱”就是食蜂操祈盯防最紧的一件事。 所以食蜂操祈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而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也都默契地保持和平状态，不让六冢源感到困扰。 等到六冢源完成自己的计划之后，才是她们三个最后决战开始的时候。 却没想到，因为这样一次意外，“决战”似乎有提前爆发的迹象。 “真是的，人家辛辛苦苦地忍耐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呀？”食蜂操祈也自暴自弃地躺倒在床上，“不管那么多了，说到底，这分明是源哥哥惹的祸，凭什么非要人家这么苦恼？不管了，接下来源哥哥你自己头疼吧！” 第八百一十三章 和呱太同等重要 公园湖畔，夏川志奈子将自己的小电驴停放好，刚刚上车安顿下来，就听到艾玛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主人，有目标正在高速靠近这里……啊，是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两人。”识别出来者何人之后，艾玛立刻收声，不再多说什么。 “这就来了？”六冢源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不是说好了明早八点见面的吗？ 相比之下，夏川志奈子就显得淡定多了，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说不定待会儿食蜂操祈也会过来呢。”夏川志奈子耸耸肩，“因为我今晚不打算回去，所以她们肯定不会轻易放任我跟源君独处啊。” “这样啊……”六冢源抬头打量着自己的房车，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倒是绰绰有余，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够大啊。 两分钟后，御坂美琴气势汹汹地来到车内。 “非常抱歉，今晚打扰了！”一见面，御坂美琴就鞠躬致歉，但眼神中却满是坚定，没有丝毫放弃和妥协的迹象。 “总之，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御坂美琴的目光越过六冢源，看向他身后的夏川志奈子，“吉太和桃子的限定款公仔！” “嗯，”夏川志奈子微笑着点头，然后说道，“我也不会放弃的。” “志奈子学姐不是不喜欢呱太吗？”御坂美琴说道。 “没错，我确实对呱太系列没什么兴趣，”夏川志奈子说道，“但是我喜欢源君啊！” “啧！”御坂美琴话语一滞，不禁撇过头去。自己终究还是犯了老毛病——搞得那么含蓄干什么！ “我也是哦，对我来说，源君哥呱太是我生命中同样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看着眼前明明气氛一片和谐，但但却暗藏杀机的交锋，白井黑子进来之后连基本的问候都没能说出口。 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吐槽起自己敬爱的姐姐大人：“这个比喻不行啊……” 哪有把恋人跟青蛙相提并论的，又不是青蛙王子……不行了，这个呱太爱好者没救了…… 但是，了解御坂美琴的人就会知道，这句话已经是她最认真和严肃的表白了。 呱太在御坂美琴心中是无可替代的特殊性。已经超越了“喜欢”这个等级，而是一种狂热的“爱”了。 作为最熟悉御坂美琴的人，白井黑子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问题是六冢源那边…… 虽然在白井黑子眼中，六冢源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即便只是从稍微公正中立一点的视角来看，他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异性。 ——哪怕是对他的偏见根深蒂固的自己，除了胡搅蛮缠之外，也找不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制止姐姐大人和他的恋情。 现在站在六冢源的角度想一想，一个如此优秀，甚至可以说是权势滔天的男人，突然被跟一只玩具青蛙相提并论……他真的会感到开心吗？ 白井黑子的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她不希望看到姐姐大人表白失败，然后黯然神伤的凄惨画面。 自私一点来说，她当然希望看到六冢源大发雷霆，从此跟姐姐大人一刀两断……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六冢源的态度虽然一直都是含糊暧昧，但也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甚至…… “谢谢……”六冢源给出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答复。 “欸？”御坂美琴愣住了。 “谢谢你这么重视我。”六冢源解释道，“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呱太，老实说，我也没想到能够在美琴的心中跟呱太有着同等的重要性……” “啊……没救了。这个男人也一样没救了……”白井黑子实在忍不住直接吐槽出来，一边拼命地翻白眼。 另外她还注意到，夏川志奈子学姐也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摇头。 就这份暧昧不清的态度来说，六冢源实在是跟御坂美琴天生一对。 “源哥哥，这样不行哦~”食蜂操祈的声音突然在六冢源脑海中响起，“在这种时候，我们女孩子想要的，是更加直接明确，而且负责任地答复呢。” “操祈……”六冢源看向窗外。 只见一辆金色的敞篷跑车正高速驶来，食蜂操祈不顾危险站在车上，举起遥控器对着这边。 “终于来了吗？”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振作精神，纷纷拿出最佳状态，一副准备面对超级大boss的架势。 确实，在这场“战斗”中，食蜂操祈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终极魔王！ 无论是认识六冢源的时间顺序，还是跟六冢源的羁绊和默契，亦或者是容貌身材，食蜂操祈都有十分明显的优势。 更不用说她还是level5的“心理掌握”，只要愿意，随时可以一键终结这场“战斗”。 这次，艾玛都没有出声提醒。和白井黑子一样，不敢轻易介入其中，进入彻底的看戏模式。 只见食蜂操祈女王气场全开，就好像在步入她的宫殿一样踏进六冢源这辆已经显得狭窄的房车。 “稍微来迟了一点~还请见谅哦~” 帆风润子跟在后面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发出“诶呀”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哪怕单纯如她，也能感受到里面那紧张而激烈的气氛。不敢轻易介入其中。 “好吧……”白井黑子嘀咕着，也是一个空间移动来到车外，和帆风润子作伴去了。 食蜂操祈反手把门关上，身上凛然的气势也随之消失。 “好啦，都不要紧绷着了。”说着，她来到卡座上坐下，“就算我们这样相互瞪上一整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御坂美琴环抱着双臂，在她的对面位子坐下。 夏川志奈子的表情也放松下来，想了想，坐在食蜂操祈的身边——没办法，车厢里空间有限，她其实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剑拔弩张的氛围悄然散去，然后三个女生终于注意到还在现场的另一个人。 “老实说……”六冢源额角抽搐着说道，“我第一次觉得‘存档读档’这个能力还有不少缺陷……” 要是他的超能力真的能够像游戏中表现的那样方便好用的话，面对眼下的这种情况，或许就能找出一条正确选项了吧？ 显然，六冢源的这句话也不是眼下这种情况的正确答案。 但是因为食蜂操祈的缘故，六冢源也习惯了有话直说，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接表达出来——总比言不由衷的谎言被人家一眼看出要好。 三个女生都不免一阵失望。 不过六冢源的态度她们也早就习惯，所以很快就又振作起来。 三人相互看着对方，突然觉得刚才那番明争暗斗好像没有意义。 “所以就说了嘛，最大的敌人是源哥哥本人啊……”食蜂操祈说道。 “啊……”御坂美琴放开双臂，用力抓着头发，“所以我刚才都在紧张些什么啊？” “我来晚了一些，错过了什么吗？”食蜂操祈好奇地问道。 她看向身边的夏川志奈子，倒是不需要夏川志奈子多费口舌，直接读取记忆，就看到了不久之前两人争相告白的一幕。 “欸~~趁人家不在，原来还有这回事吗？”食蜂操祈眯起眼睛，“不过这种努力是没有用的，因为人家早就做过了哦。” “咦？有吗？”反倒是六冢源最先惊呼出声。 虽说自己以前就跟食蜂操祈关系亲密，但似乎正因为太亲密了，又有“心理掌握”可以直接心灵对话，所以两人之间跳过了很多步骤。 至少在六冢源的记忆中，似乎没有食蜂操祈表白的场景。 “所以说~源哥哥这么迟钝的人，是不可能理解女生纤细的感情的。”食蜂操祈毫不客气地说道。 “还有就是，”食蜂操祈突然起身挺起胸膛，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向对面压迫过去，“御坂同学的表白力太含蓄了，要不是源哥哥真的很了解你，恐怕不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吧？” “为……为什么要由你来公布我的表白结果啊！”御坂美琴脸色通红，大声叫道，“你是什么裁判吗？” 食蜂操祈耸耸肩，重新坐回去：“不过人家也确实感受到御坂同学的决心力和诚意力了呢。” “你感受到有什么用啊……”御坂美琴吐槽道。 “虽然还是有些幼稚就是了。”食蜂操祈没有理她，继续说道，“把源哥哥和呱太相提并论……人家反倒是更加惊讶，御坂你原来这么喜欢呱太的吗？” “那还用说？”提到呱太，御坂美琴似乎一下子放开许多，“为了获得呱太，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第八百一十四章 对御坂美琴专用许愿机 “……欢迎大家参加第二十五届‘御坂百人大竞技’！”御坂9900作为首领兼主持人，站在舞台上放声说道，“今天的奖品由我和9902共同提供，是十分宝贵的‘许愿机’哦！” 说着，御坂9900小手一挥，同样站在舞台上的御坂9902揭开讲台上的红布，露出一对青蛙造型的公仔玩偶。 “这是我和9902今天去游乐园的时候获得的战利品。”御坂9900介绍道，“老规矩，本届大赛的优胜者将会获得这份特殊奖品，请诸位努力奋战吧！” “喔！！！！” 台上台下包括御坂9900和9902在内的一百零一名御坂妹妹们齐声高呼。 “呃……所以她们这是在干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受邀参加这种活动，有点不明白……”同样身处舞台上的操齿凉子机器人分身抓了抓头发，不禁向身边的人求教。 “呵，”背靠在幕布墙上，结标淡希翻着白眼，“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一群闲极无聊的女孩们在找乐子消遣而已。” “御坂百人大竞技”——由“101军团”全员不定期参加的集体娱乐活动。 正如结标淡希所说的那样，是御坂妹妹们自娱自乐的集会。一般每周都会找各种理由借口举办一到两次。 顾名思义，这个活动的本质还是“竞技”。御坂妹妹们会众筹奖品作为竞赛优胜者的奖励——通常都是好吃的点心，或者可爱的小装饰品，适合少女使用的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但这次，御坂9900和御坂9902却拿出了十分珍贵的大杀器——“许愿机”，一下子调动了全场的气氛。 礼堂里的一百零一人，显然都要动真格的了。 这一次“大竞技”要比以往那些小打小闹更加激烈。 所以御坂9900才专门邀请了操齿分身和结标淡希作为特邀嘉宾，见证这次大赛，显得正规多了。 “所以，为什么把那两个玩偶叫做许愿机？”操齿分身问道。 “那还用说？”结标淡希耸耸肩，“你也在青峰庄住了一阵子了，难道还不知道她们的姐姐大人御坂美琴是呱太系列的狂热爱好者吗？” “是有收集到过这个情报。” “所以喽……”结标淡希耸耸肩，看向讲台上的那两个公仔，“据说这两个玩偶是呱太系列新推出的限定款。为了获得它们，御坂美琴肯定愿意做任何事情吧？所以，对她们来说，这不就相当于是一个指定御坂美琴的许愿机吗？” “……原来如此……”虽然自己就是一个机器人分身，但操齿分身却觉得在这里到处都是比自己更加不寻常的事物。几乎每天都会在一惊一乍和疯狂吐槽中度过。 就在她们两个交谈的时候，背后的大屏幕上开始滚动抽签。 ——御坂妹妹们将以此方式选出今天的竞技项目。 “好的，决定了！”御坂9900大声宣布，“今天的竞技项目是——国际象棋！让我们速战速决，快行动起来吧！” 一声令下，御坂妹妹立刻井井有条地展开行动。 自行分组完毕后，立刻去隔壁的道具室里搬出国际象棋。 因为是通过学习装置学习掌握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知识技能，所以每个御坂妹妹都精通各种各样的棋类游戏。国际象棋自然也不在话下。 而且以御坂美琴为模板，她们的脑力其实都很强大，一个个都跟人形电脑一样，全部都在下快棋，几乎每一局都在五分钟内结束。 交锋速度之快，结标淡希只看了两眼就放弃了。只有身为机器人的分身能够从容跟上她们的对决速度。 因为都是在下快棋，而且还有十二个棋盘同时开战，所以即便是“百人大竞技”，决出最后的胜者却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 最终的胜者是御坂9902。作为最早觉醒的御坂妹妹之一，在这种涉及到心理博弈的游戏项目当中，她往往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只有跟她几乎同时觉醒的御坂9905可以与之对抗。 至于御坂9900，她作为活动的主持人和裁判，虽然也会参加到游戏当中，但却会适当放水，并不自己夺取优胜。 虽然是自己带回来的奖品，但御坂9902像捧奖杯一样拿起两个公仔的时候，还是露出由衷的笑容。 “这不公平吧！”底下立刻就有人提出质疑。 可见御坂妹妹基本上都已经觉醒和自主意识，能够主动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9905都已经去游乐园玩过了，现在又得到许愿机，会不会太不平衡了？”有御坂说出她们的共同心声。 并不是质疑比赛的结果，只是单纯地感到嫉妒而已。 “就算你们这么说，”御坂9905自然也是不肯相让，“但确实是我赢了！” “可恶！太狡猾了！首领和9905竟然自己跑到游乐园去玩！” 原来广大御坂妹妹们在意的是这件事。 要知道，在御坂街区一共居住着一百零一名御坂妹妹们，还要加上多莉和桃莉两个“原型机”。 想也知道，这么多跟御坂美琴样貌一模一样的少女，是不可能一股脑浩浩荡荡地在一般市民跟前露面的。 多莉和桃莉是食蜂派阀那边的人，基本上不跟“101军团”玩在一起，而且她们两个都留了长发，倒也能够跟御坂美琴区分开来。 至于“101军团”御坂妹妹们，就很难做出这样的区分了。 所以，除了执行基金会的任务，“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基本上只在御坂街区当中活动，不会轻易跑到外边去。 另外，“101军团”实行轮休制，每天都会有两个“外出名额”，可以让其中两人到御坂街区外边自由活动。 根据评估计算，这个范围不会引发什么特别的骚动。甚至不需要额外的化妆打扮，直接以“御坂美琴”的样貌示人也没有任何问题。 今天正好轮到了御坂9900和9902她们两个休假。 有钱又有时间的她们，就专门去了最近很火的“黄金乐园”，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并且带回来吉太和桃子这一对情侣公仔作为奖品。 顺便一提，在领取纪念品的商店门口，御坂9900和9902她们其实看到了空手而归的姐姐大人御坂美琴。所以才会认定，这一对公仔可以作为“许愿机”使用。 然后，也确实如北条彩铃推测的那样，在领取纪念品的商店那里，对“情侣”的判定相当宽泛——毕竟举办这个活动的目的是为了聚集人气，而不是专门想要得罪单身的游客。 像两个女生坚称她们是“情侣”这种情况，人家也是认的。 工作人员更是把御坂9900和9902当成了孪生姐妹，连询问都免了，直接把公仔送给她们。 “想去游乐园的话，等休假之后自己去不就行了。”御坂9900出面维持秩序，“反正游乐园就在那里，又逃不掉，大家都有机会嘛。” “但是我们等不及了啊！”底下立刻有人叫嚷起来，“今天你们在御坂网络上共享了那么多游玩体验，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呢！” 这也是御坂妹妹们觉醒个人意志的体现，原本共享记忆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一个人体验过，就等于所有御坂妹妹们都体验过了。 哪像现在，每个人都想获得只属于自己的“亲身经历”？ “啧，好麻烦啊……”对此，御坂9900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 第八百一十五章 自己建一座游乐园吧! 御坂9900只感觉一阵头疼。 ——自己明明只是编号靠前一点而已，结果就成了需要照顾这么一大家子的首领……所谓众口难调，哪怕是个人私欲十分淡薄的御坂妹妹们，管理和照顾起来也已经很让人吃不消了。 主人和姐姐大人两个倒好，直接当了甩手掌柜，平时基本上不会过多介入她们的日常生活，完全让她们一百零一人实施“自治”。 让御坂9900一个劲地吐槽。 “游乐园！游乐园！游乐园！”台下的御坂妹妹们不知何时达成了共识，一起高呼起来。 奖品“许愿机”什么的反倒不重要了，现在大家的共同愿望就是想去游乐园——亲自去玩，而不是通过共享记忆这种方式间接游览。 人类本就是一种很容易被煽动的存在，更不用说几乎同出一源的御坂妹妹们了。 也不知是从哪里起的头，“游乐园”成为“101军团”所有人的共同愿望，甚至在御坂网络当中也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要知道，除了留在学园都市的这一百零一人之外，还有一万多名御坂妹妹们分布在全世界各地。虽然天各一方，但通过御坂网络，所有御坂妹妹却可以进行实时沟通。 作为一个巨大的社群，御坂网络的运营模式愈发向普通的互联网论坛群组靠拢。 “101军团”每周不定期举办的“御坂百人大竞技”在御坂网络当中也是一个颇有人气的娱乐节目，是有固定观众和粉丝的。 此时从“节目现场直播”传来的呼声更是吸引了几乎所有御坂妹妹们的关注。 所有人都没想到，御坂妹妹的第一次“暴动”，竟然是为了“游乐园自由”。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劣性格也在御坂妹妹们的身上觉醒，除了留在学园都市的“101军团”之外，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御坂妹妹纷纷开始分享她们去游乐园玩的经历。 当初亚雷斯塔理事长把御坂妹妹们分散到全世界各地的合作机构当中，这些以高科技研究为主的机构基本上都设置在发达程度很高的城市当中。 像这种大都市，附近总会有一两座游乐园。再加上由于每个点只会分配一到两个御坂妹妹，她们不需要担心被人发现自己是复制人的事实，完全可以不做任何伪装地外出游玩。 在休息的时候，去游乐园逛一逛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娱乐了。 “本来还挺羡慕能够留在姐姐大人和源君身边的她们呢，不过现在看来，连游乐园都不能去吗？真可怜呢。御坂发出怜悯的轻笑，并且上传了昨天在鬼屋中的经历。” “御坂这边没有游乐园，不过却有航天技术体验中心，可以模拟体验失重和太空行走。御坂不甘示弱地展示自己的经历。” “御坂……” 世界各地的御坂妹妹们突然开始争相展示她们在游乐园或者类似地方游玩的快乐经历，火上浇油一般更加刺激到了“101军团”的众人。 “游乐园！游乐园！” 呼声愈发高涨，御坂9900也有些顶不住了，感觉自己仿佛要被集体的意志裹携，也要跟着一起高呼起来。 “哇……太恐怖了。”操齿分身忍不住后退一步，生怕底下这一大堆复制人们突然暴走。 “不用担心，只不过是在闹着玩而已。”结标淡希仍旧一脸淡定。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结标淡希多少也摸清楚了御坂妹妹们的脾气性格。 刨除“御坂美琴的复制体”这个特殊身份之外，她们说白了就是一群天真纯朴的小女生而已。眼下这一幕看似闹得沸沸扬扬，但实际上也只是一种嬉戏玩闹的手段罢了。 就跟学校里的普通学生起哄嬉闹没什么区别。 对于正值花季的少女来说，一直被困在面积有限的“御坂街区”，确实会感到憋屈。 “101军团”的御坂妹妹们，说到底也只是趁机抒发一下心中的郁闷罢了。 果然，齐声高呼了一阵子之后，在场御坂妹妹们也就停了下来。她们也很清楚，想要肆无忌惮地去游乐园玩确实有困难。 除非是“游戏世界”当中的游乐园，那倒不用担心被人看出她们是复制人。但偌大的游乐园，甚至整座城市只有她们一百零一个人，空荡荡的一片也未免太可悲了点…… 如果可以，还是想要在现实世界当中的游乐园玩。 “唔……如果是小一点的游乐园，倒是可以考虑包场呢。”御坂9902突然自言自地说道，“反正我们也不缺钱，如果拜托主人的话，应该不难实现这个愿望吧？” 低头看着怀中的两个公仔，她似乎已经想到了许愿的内容。 “这是针对姐姐大人的许愿机哦。”御坂9905提醒道。 “有什么区别？”御坂9902反问道，“只要能够说服姐姐大人，那么也几乎等于说服了主人吧——以她们两个的关系……” “不过，这么一来还要考虑到志奈子学姐和食蜂操祈她们两个强敌才行。”底下又有人说道，“现在他们几个还没有真正确定关系呢。” “这个不用担心。”御坂9900突然说道，“我们要对姐姐大人的魅力有信心啊！” “姐姐大人的魅力……”御坂9905突然抬头盯着御坂9900看。 同时，台下的御坂妹妹们也都相互打量起来。 “唔……” “嗯？” “虽然很不甘心……” “但是我们身上真的有魅力那种东西吗？” “总……总之，我们可是跟主人有着同生共死的深厚情义，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御坂9900逞强似的说道。 “是9900你自己跟主人有同生共死的情义吧？现在还欠着不少钱呢。”御坂9902吐槽道。 “咳，不要跑题。这都不重要。”御坂9900连忙扯回话题，“主人那边的话，确实不需要担心。所以我们只要在第六学区挑选一个合适游乐园包场就行了。最好是室内游乐园，尽可能减少暴露的风险。”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建造一座游乐园呢？连去游乐园玩都要偷偷摸摸的，未免太不痛快了吧？”结标淡希突然开口说道。 “结标学姐……你说什么？”御坂妹妹们一起看过去。 结标淡希走上前来：“我说为什么不自己建造一座室内游乐园呢？就在这御坂街区之内。这是你们自己的地盘，随时都可以去玩个痛快，而且不用担心暴露。还能邀请白井黑子之类的知情者一起去玩，也不至于太无聊吧？” 结标淡希说道：“反正你们不缺钱，也不缺各种资源吧？” “说起来，”御坂9900捏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街上那座商贸中心大厦似乎一直都闲置着呢？” “不，它已经被我们改造成一座室内训练场了。”御坂9902说道，“不过问题不大，训练换成其他地方也没问题。” “地上五层加地下三层，占地面积算上附属建筑的话能够达到一万平米以上。”御坂9900盘算起来，“小型游乐园的话足够了！” 确实，比起偷偷摸摸地去包场其他游乐园，还不如就在御坂街区里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御坂乐园”，想什么时候去玩就什么时候去玩。 建造完成之后还能邀请姐姐大人和她的朋友们也来玩，打造御坂街区的旅游新名片。 顺便还能解决部分一部分御坂妹妹的“就业问题”，省的她们一个个都闲得发慌…… 不知不觉间，作为“101军团”的首领，以及“御坂街区”大执政官的御坂9900想到了很多。 第八百一十六章 大家都要去游乐园 “游乐园！这个很有意思啊，游乐园！御坂御坂大声称赞这个绝妙的想法！” 一方通行的公寓里，最终信号突然跳了起来。故意跑到沙发附近吵闹起来。 “又怎么了？”一方通行从沙发上仰过头来，看向后面的女孩。 “御坂想去游乐园玩！‘黄金乐园’！御坂御坂提出小小的愿望。” “游乐园……”一方通行瞥了眼旁边正在播放广告的电视机，心中顿时了然，“都说了少看电视啊，今天的作业都写完了吗？” “御坂是统治所有妹妹们的最高司令塔，才不需要写作业这种基础的训练呢！御坂御坂大声争辩道。” “也就是说还没有写吗？既然都是简单的小学题目，就早点写完早点睡啊。熬夜对身体不好，”一方通行说道，“你也看到你们的基因原体的样子了，不肯好好睡觉就会变成那样啊。” “这……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而且明天是周末，御坂有充分的时间写作业！所以，去游乐园吧！御坂御坂拼命建议道。” “游乐园……”一方通行看了眼最终信号——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想要去游乐园玩也挺正常的，而且周末自己也没有工作任务，“今天晚上九点半准时上床睡觉，你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明天就可以去游乐园。” “一言为定！御坂御坂兴奋地欢呼起来。” 御坂网络当中掀起有关“游乐园”的大讨论，这又如何能瞒过作为最高司令塔的最终信号？ 刚好旁边电视上又在播放“黄金乐园”广告，也就难怪她突发奇想要去游乐园玩了。 而且，在御坂街区那边，已经决定要建造属于自己的游乐园之后，“101军团”更是一不做二不休，以“实地考察”为名义，决定在明天周六的时候，派出十名御坂妹妹，分为五组进入“黄金乐园”当中。 也算是暂时缓解了众人想要去游乐园的渴望。 因为强劲的宣传和推广，可以预见在周末的两天里，“黄金乐园”一定是挤满了游客。就算有十个样貌一模一样的御坂妹妹混入其中，也很难被发现。 然后，为了决出着十个幸运儿，她们又展开了新一轮的“大竞技”，就不必多说了。 “似乎人很多的样子。”一方通行已经拿出手机准备订票了。稍微查了一下官方网站，就注意到“黄金乐园”那非比寻常的人气。 恰逢周末休息日，不难想象明天游乐园里人满为患的场景，一方通行一想到这点就感到一阵头疼。又想到最终信号被人群挤散，迷路之类的问题，更加感到头疼。 但另一方面，人多在某种意义上也意味着安全。应该不会有人愚蠢到在那样密集的人群当中暗算最终信号。 “好吧，就带她去玩一次好了……”一方通行嘀咕着，选择了下单。 …… “我买好票了。”佐天泪子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一共三张。” “好的，我这就把钱给你……”小郭说着，一边掏出钱包。 “嗯……”钓钟茶寮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口袋，无奈道，“抱歉啦，我现在身无分文呢。” “不用在意。”佐天泪子说道，“今早你的一张照片价值十万円呢，这笔钱已经到账，正好我们平分！明天路过取款机的时候取了钱就给你。” 佐天泪子最终还是决定带钓钟茶寮这个新朋友去游乐园玩。 因为在刚才的餐后茶话会上聊天的时候，钓钟茶寮说她从来没有去游乐园玩过。 佐天泪子觉得连游乐园都没有去过的人生实在是太可怜了——尤其是周边就有游乐园的情况下，所以立刻决定带她去弥补这个缺憾。 另外，小郭虽然去过游乐园，但更多还是以忍者的身份去执行任务的，像普通游客一样进去玩的经历……也是零。 再加上小郭还是不放心让佐天泪子跟钓钟茶寮单独相处，也主动强烈要求加入进来。 甚至她今晚也没有回去，而是跟钓钟茶寮一样，就在佐天泪子家里借宿一晚。 见时间不早，先一步告辞离开的“道具”四人组也在讨论有关游乐园的话题。 芙兰达说她明天也要去“黄金乐园”。 “怎么，还不放心泪子吗？”麦野沉利说道，“我觉得不用担心，她不是已经好好地降服了那个忍者少女了吗？” “泪子还是太天真善良了，我不太放心呢。”芙兰达说道，“而且……我们差不多也该放假休息一下了吧？” “欸？芙兰达你超嫉妒了吧？佐天泪子有了新朋友之后忽略了你呢。”绢旗最爱说道。 “喂，才不是那样啊！”芙兰达叫道，“好吧，多少是有点不爽啦……不过这不是全部原因。” 犹豫了一下，芙兰达继续说道：“麦野，我提到过吧，我有一个妹妹的事情……” “嗯，是叫做芙蕾梅亚的女孩吧？”麦野沉利点头。 “对的，芙蕾梅亚最近跟几个很可疑的家伙混在一起，据说明天也准备去‘黄金乐园’玩——那边我也想稍微观察一下。”芙兰达认真地说道。 “咳咳咳！”驾驶位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怎么了？你也没有喝水吧？”麦野沉利踢了踢司机的椅背，“好好开车，出了事故饶不了你。” “咳咳，我知道了……”滨面仕上连忙答道。 “你也听到了，”麦野沉利继续说道，“明天早点到，送我们去游乐园……嗯，也给你买一张票好了，正好需要有人拎包。” “其实我明天有事……”滨面仕上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我应该跟你们说过吧？” “嗯？是约会吗？”副驾驶位的泷壶理后突然问道。 “呃……应该算是社团活动吧？”滨面仕上斟酌着词语，“你看，我毕竟还是skill out的成员，偶尔也要回去露个面来着。” 滨面仕上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敢坦白他本人就是芙兰达口中那些“可疑的家伙”中的一个这种事实。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无处不在的宣传广告，芙蕾梅亚突然吵着想要去“黄金乐园”玩。 向来宠溺她的驹场利德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正好最近“道具”这边也没什么正经任务要做，所以滨面仕上提前请假，准备一起去陪小孩来着。 “欸……”麦野沉利拉长了声音，然后说道，“不许去，明天也是我们‘道具’的集体活动，你究竟是哪边的成员……应该心里有数吧？” “是……是的！”滨面仕上瞬间投降。 反正都是要去“黄金乐园”，到时候总有机会碰上的吧？ 第八百一十七章 晚安 接了“道具”的四位大小姐回家之后，滨面仕上又返回到他们skill out的聚餐的饭店里面，向两位同伴说明了情况。 驹场利德和服部半藏两人也知道他在做一份非常严苛的兼职，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代表整个skill out在向上位组织服“徭役”，算是为组织做出了突出贡献，所以也不会怪罪他的突然缺席，反而主动安慰起滨面仕上来。 “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啦，只是帮她们几个大小姐开车兼跑腿打杂而已，老实说，不是什么特别苛刻的工作。”滨面仕上倒是颇为乐观，比起以前在黑街跟其他组织火并斗殴，现在跟着“道具”那几位绝世女强人，安全性反而要高很多——唯一的致命威胁，竟是来自喜怒无常的麦野沉利本人。 不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滨面仕上多少也摸清楚了她们几个的脾气性格。他知道，除了御坂美琴这个不能碰的逆鳞之外，麦野沉利本质上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就像一只暴躁的猫，只要不违抗她的意思，顺毛捋就不会有危险。 “放心好了，反正明天都会在‘黄金乐园’，我们进去以后再找机会汇合。”滨面仕上说道，“玩得投入的话，她们几个应该会忽略我的存在，就算我不在身边也不会被发现的。”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服部半藏说道，“不要小瞧了女生的敏锐程度啊。” “嘛，游乐园里人那么多，走散也很正常吧？”滨面仕上说道，“又不是去逛街，不会买很多东西让我拎包的，放心吧放心吧。” “想不到你为了芙蕾梅亚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服部半藏说道，“之前真是小看了你啊。” “啊，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滨面仕上突然想起来什么，跟那四个大小姐一起行动，对他的精神是一种考验，所以他本能地不想陪她们逛游乐园——还是自家的兄弟们更加让人安心。 除此之外，滨面仕上又匆匆赶回来的主要原因是—— “明天我们都要小心一点！芙蕾梅亚的姐姐似乎盯上我们了！”滨面仕上警告道，“说是有可疑的家伙在接触她的妹妹呢。” 服部半藏他们当然知道，所谓“可疑的家伙”就是指的他们三人。想想看，三个凶神恶煞的男子高中生——还是翘课辍学在黑街游荡的不良少年，跟一个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在一起，正常人都会想要报警吧？ 跟不用说还有驹场利德这个天生凶手脸的家伙在了。 “不过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妹妹身边的情况，她这个姐姐是不是有些不称职啊？”服部半藏评价道，然后回头补充一句，“啊，对不起，芙蕾梅亚，我没有对你的姐姐不敬的意思。” “欸？芙蕾梅亚还在这里？”滨面仕上跳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驹场利德身后的沙发上小憩。 “这孩子就跟猫一样，喜欢钻进狭窄的地方呢。”服部半藏说道。 “就是这个，”滨面仕上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们一起行动，万一明天不幸被芙兰达她们发现，有我在的话，你们应该不至于立刻被当成可疑的坏人给干掉吧？” “你想得真周到……”腹部半藏说道。 虽说他们三个打架的本领也不弱，但要是跟“原子崩坏”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被秒杀一点也不奇怪。 滨面仕上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唔……滨面回来了吗？”似乎是被说话的声音吵醒，芙蕾梅亚揉着眼睛坐起来，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快九点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驹场利德突然说道，“到休息时间了。” 这是好孩子应该上床睡觉的时间。 “我还以为已经回宿舍了呢。”滨面仕上对服部半藏说道，“快让小郭来送她回去吧。” 服部半藏摊开双手，耸耸肩：“很不巧，今晚小郭有自己的安排，抽不开身呀。” 滨面仕上傻眼了：“喂，那该怎么办啊？” 小学生宿舍的点名查寝是很严格的，要是被舍监老师发现有孩子不在，弄不好会直接报警。 “没办法啊，小郭又不真的是我的家臣或者仆从，难得她有自己的安排，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去打扰她吧？”服部半藏说道。 “那就由你送她回去吧。”滨面仕上说道，“你不也是忍者吗？” “喂，你让我潜伏进小学女生的宿舍里去？会被当成变态吧。”服部半藏吐槽道。 “谁让你潜伏进去了，”滨面仕上说道，“我让你化妆成正人君子的模样，光明正大地把芙蕾梅亚送回去啊！” 三人当中，也只有精通伪装技巧的服部半藏能够胜任这项任务。 驹场利德天生恶人模样，只要敢出现在小学生宿舍附近，分分钟就会引来警卫老师的质询。 滨面仕上穿着鼻环，头发也染成茶色，标准的小混混形象，也是会引来警卫老师的类型。 哪怕用排除法也只剩下普通平凡的服部半藏一个人了。 “人家不要回去~”芙蕾梅亚任性地说道，一边像树袋熊一样抱住驹场利德的手臂。 “就是这样……”服部半藏说道，“我们的小公主不想回去。” 所以才拖到现在吗？ 滨面仕上叹了口气：“宿舍那边怎么办？” “不用担心，”服部半藏说道，“我已经拜托小郭用监护人的身份向宿舍方面提交了外宿申请。” “好吧，那就回秘密基地喽。”滨面仕上说道。 “回秘密基地~”芙蕾梅亚半睡半醒地重复着。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也亏得滨面仕上他们三人是这家店的常客，店主和服务生们都认识他们，也知道芙蕾梅亚这个喜好有些奇怪的小女孩。所以在看到驹场利德抱着女孩走出包间的时候，没有人感到大惊小怪。 “喂，等下！”餐厅的女老板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他们。 “我们已经结账了！”滨面仕上连忙说道，然后又十分不确定地看着两个同伴，“呃……我们结过账了吧？” “是结过了。”回答他的却是那个女老板，“你这个笨蛋司机快去把车开到门口来——像这样抱着这孩子出去，你们走不了十米就会被执勤的警卫员或者正义市民拦下来质询吧？” “哦哦，谢谢老板提醒！”滨面仕上他们连忙道谢。 “店长姐姐再见~”芙蕾梅亚勉强睁开眼睛，朝女老板挥了挥手。 “欢迎下次光临，晚安哦，芙蕾梅亚。”女老板也微笑着说道。 “晚安~”小女孩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第八百一十八章 这不是警卫部队 “啊……唔……”杠林擒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眼睛，属于夜市特有的喧嚣和光影再次填满她的感官。 “才这么早就困了吗？”身边传来有些调侃味道的声音。 是那个叫做狱彩海美的奇怪女人。 哪怕是深夜出来吃夜宵，也是一脸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好像随时要驾临哪个高级舞会一样。 老实说，杠林擒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的角色，以往在黑街遇到这种女生的时候，她都是敬而远之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狱彩海美的时候，她总是没办法生出以前那样的感觉。非但不会讨厌，甚至还对她颇有好感。 或许因为她是垣根帝督的同伴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杠林擒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垣根帝督呢？” “首领说这里的东西不和胃口，去其他店里看看。”誉望万化说道。 此时此刻，他们正坐在一家咖啡馆的室外露天区当中。 现在已经是夜晚九点多，咖啡馆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继续营业，所以这些位置就被逛夜市累了的人们占据了，用来休息或者吃周围摊贩处买来的夜宵。 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学校”一行人预定去吃晚餐的餐厅临时关门了。所以他们的晚餐也就一拖再拖，最后变成了逛夜市，用各种夜宵小吃来填饱肚子。 虽说垣根帝督如今已经可以摆脱物质需求而维持生存，哪怕不吃不喝也不一定会死。但只要有条件，他对物质享受这方面却是一点也不肯马虎。 组织的驻地就是要在酒店顶层最豪华的套房，一日三餐也必须是同等豪华的高级料理。 秘密据点和便携式军粮都是万不得已之下的临时代替方案罢了。 路边摊的小吃什么的，也实在不符合垣根帝督的品味。哪怕是夜宵，也要选择更像正餐的食物料理才行。 于是“学校”几人分为两组，一组留在这露天就餐区吃迟到的晚餐，垣根帝督则带着两个狙击手去寻找符合心意的正餐。 当然，这次专门跑出来来逛夜市，主要还是为了陪杠林擒体验生活。这孩子似乎也没怎么逛过夜晚的商店街——这也正常，毕竟黑街那种地方，夜晚虽然更加繁华热闹，但也更加危机四伏，一个没什么实力的小女生在天黑之后不要轻易外出才是正确的选项。 像这样普通地走在也要的街道上，不用担心任何危险，对狱彩海美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话说回来~”狱彩海美突然说道，“首领真的很看重你呢，林檎酱~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有耐心过。” “有吗？”杠林擒歪了歪脑袋。 “嘛，毕竟是首领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深究。”誉望万化稍微提醒一下。 “不用你多说……诶呀。”狱彩海美突然坐正身子，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连吃个晚饭也不得安生，”誉望万化没有回头，但仿佛也已经看到了身后的场景，“是不是我们真的太高调了？” “咦？”杠林擒还没有察觉到异常，她抬头左右看看，才终于注意到了两个同伴戒备的对象。 警卫部队——一队全副武装，手持防爆盾的警卫员正朝着这边包围过来。 周围的客人们见势不妙，早已经纷纷起身避开。唯独狱彩海美和誉望万化他们，镇定自若地坐在原位没有移动。 “警卫老师？”杠林擒仍旧没有搞清楚现状。 虽然是“黑街”的居民，但说实话，杠林擒对警卫老师却没有什么厌恶感；甚至正相反，她知道警卫老师们是能够保护自己的可靠大人。 ——如果他们可以不要再说教，或者打算把自己送回学校就好了。 “狱彩。”誉望万化头环上的“章鱼脚”开始张牙舞爪起来。 “明白。”作为常年合作的搭档，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已经不需要语言交流了。 狱彩海美一把抓住杠林擒的手：“林檎酱，记住了，虽然衣服相似，但有些警卫员可不一定是警卫员。” “假冒的？”杠林擒问道。 “谁知道呢？”狱彩海美说道，“但至少，真正的警卫老师，不会这么霸道地围堵我们几个无辜市民吧？” “无辜市民？”杠林擒露出怪异的表情。 她又不是真的没有常识，垣根帝督他们交谈的时候也没有回避她，所以组织里有两个越狱犯和三个劫狱犯这种事她还是知道的。 这样的情况，怎么也不能算是“无辜”吧？ 不过杠林擒却是不知道，垣根帝督他们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到处活动，还真的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洗白”了。现在，至少在公开档案中，“学校”这几个人都是无罪状态的好市民。 誉望万化早就伪造了全套的驱逐出境文件，将砂皿致密这个偷渡入境的黑户纸面上逐出了学园都市。 警卫部队这个系统只有学园都市内部的执法权，正常情况下，外面的事情是无权管辖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偷渡进来之后，还没来得及造成任何破坏就被捕的外国雇佣兵，警卫部队本就事务繁忙，更加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花费太多心思。 所以有了这份文件，关于砂皿致密的事情就算了结了。 也算是给了警卫部队一个台阶下，双方达成默契，换取他们不再追究“越狱”这件事。 至于第一少年感化院，他们自身就有一大堆见不得光的事情，见事不可为之后，反而开始主动掩盖誉望万化越狱的消息，尽力消除事件的影响力。 如此一来，他们几人还真就摆脱了被通缉的境地。甚至“学校”这个暗部组织都在各方的默许中恢复了运行。 没办法，有垣根帝督这个超级打手在的暗部组织，实在是太好用了。 以前在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前段时间“学校”被注销之后，那些习惯使用暗部的大人物们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个好用的工具。 在学园都市这个地方，一位level5真的能够解决很多问题。 “道具”也拥有第四位的“原子崩坏”，但那边的资源被某个神秘人物占据了，档期很满，几乎抽不开身来执行更多的任务。 至于其他暗部组织，老实说在绝对战斗力方面差得太多，根本无法跟level5媲美。 于是现在，哪怕知道垣根帝督曾经试图背叛学园都市，也不得不默许了他的卷土重来。 如今的“学校”是没有编制的暗部组织，进一步沦落为专门用来干脏活的组织——这无疑更符合某些人的心意…… 话扯远了，总之狱彩海美说他们是无辜市民其实也没有错误。 但这些逼近过来的“警卫员”们显然不这么认为。 “誉望万化，狱彩海美，你们两个因为今早的越狱事件被捕了，立刻放开人质，双手抱头趴到地上，不得抵抗！” “警卫员”的编队中，有人正通过扬声器进行喊话。 “人质？”杠林擒左右看了看，“我吗？” “还能有谁？”狱彩海美说道，“对了，你身上应该没有案底吧？” “逃学翘课算不算？” “好吧，这也算有。所以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到这帮疯子手上。”狱彩海美耸耸肩，“任何不符合他们心中‘正义’的行为，都会被打上罪大恶极的标签，是要被带回去接受改造的——各种意义上的改造。” 第八百一十九章 去鬼屋吧 疑似警卫部队的人们一边继续喊话，一边朝着杠林擒他们逼近。 似乎也知道目标的危险性，本就已经全副武装的警卫员更是将全身躲在防爆盾后面列阵行进，就像马其顿方阵一样。 “要怎么办？”杠林擒小声问道。 “警卫部队”的包围圈呈圆弧状，并没有封死所有退路。如果按照杠林擒的经验，当然是抓住机会溜之大吉。 但显然，“学校”的两位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 现在他们身上又没有背官司，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学校”什么时候逃跑过？只有他们的对手才需要拼命逃窜。 看似在好整以暇地聊天，但在说话期间，誉望万化一直在摆弄着他的手机。 直到敌人逼近到他们身后不足两米的位置，誉望万化才终于抬起头来：“好了，可以确定。他们不是‘真正的’警卫部队。” 刚才他扫描了身后这些人的警号和装备序列号，并且与警卫部队的官方资料进行比对。 然后不出所料的，所有号码都没有档案记录。哪怕这些人确实都在警卫部队序列当中，但眼下的行动显然不可能是警卫部队的官方意志。 再联想到下午迎接杠林擒时的经历，这帮人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惩戒处分”。 那支隐藏在警卫部队的阴暗面的非法组织。 既然大家都是非法组织，那动起手来自然不需要有任何顾忌了。 “幸好我们首领不在，”誉望万化站起身来，身边的空气骤然扭曲，却是一团团压缩到极致的念力炮弹，“你们捡回一条命呢。” 整整十枚念力炮弹呼啸而出。 双方之间只隔了短短的两米间距，这点距离念力炮弹跟瞬间移动几乎没有区别。 无形的炮弹炸开，激起的湍流将露天席位上的遮阳伞和餐桌通通掀翻。旁边咖啡馆的玻璃也被殃及池鱼，轰然碎裂。 誉望万化早有准备，及时形成屏障将己方三人保护起来。 “你在监狱里修行了吗？”狱彩海美问道，“威力大了很多啊。” “不，不对劲。”誉望万化上前一步，就看到面前的人墙依旧牢牢地挡在那里。 那些防暴盾牌被念力炮弹砸得四分五裂，但后面的“重步兵”却屹立不倒。虽然阵线有些变形，但很显然，这些人都安然无恙。 难怪刚才的“爆炸”威力如此巨大，因为念力炮弹的力量几乎都被对面的防线挡了回来。 “怎么可能？”誉望万化惊讶道，他没有大开杀戒的打算，所以这些念力炮弹主要还是以“吹飞”效果为主，但按照他的预期，哪怕面前站着的是一排大象，也该被吹走才对。 几个成年人，哪怕加上装备的重量，也不可能顶得住这一击才对。 “难道又有什么新装备了？”没了盾牌的遮挡，誉望万化才注意到那些“重步兵”身上的铠甲。 涂装还是警卫部队标志性的藏青色，所以乍看之下不容易分辨出来。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身上的防护服明显跟重装防弹衣有所不同。就好像从哪部科幻片里突然跑出来的未来战士一样，全身单兵外骨骼装甲。 ——想必就是这一套全新装备挡住了自己的念力炮弹吧？ “遭遇攻击，判定目标极度危险，采取强制拘捕措施！” “重装步兵”们一拥而上，然后一头撞上看不见的墙壁。后排的“惩戒处分”队员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用密集的动能弹消耗这道墙壁。 “你们先走，情况有些不对劲。”誉望万化一边用念力屏障挡住敌人，一边回头说道。 “确实不对劲！”狱彩海美一边拉着杠林擒后退，一边快速说道，“我的能力对他们无效！” “什么？连你也……”誉望万化心情更加沉重，敌人连“心理规定”也做了准备吗？ “在我之前，这些人已经被洗脑了，他们的认知出现偏差，我规定的距离也随之偏离预期目标。”狱彩海美说道，“他们扭曲了我的能力！” 狱彩海美的“心理规定”可以改变人内心的距离，甚至能够把死敌变成自己最亲密友好的朋友。有了这个能力，狱彩海美几乎不用担心自己被敌人攻击。 但如果目标对象已经先一步被洗脑，篡改了常识，认为越是亲密的朋友越要拼命攻击，那狱彩海美的能力就会起到完全相反的效果…… 眼前的这些“惩戒处分”就是处于这种状态当中，虽然还不至于完全起到截然相反的效果，但狱彩海美希望看到的正面效果也没有丝毫体现。 “那套铠甲还有抵御心理系能力的作用吗？”誉望万化心中暗道。 誉望万化已经向垣根帝督发出求助信号——如果首领不能及时赶到……那就只能由自己来痛下杀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誉望万化和狱彩海美只是皱眉，却没有真正惊慌失措的原因。 怎么说也是学园都市最强念力使，只要誉望万化狠下心来，就算面前是一坨实心铁块，他也有办法把它捏扁。 只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当街虐杀警卫员……不到万不得已，誉望万化还不想做这种蠢事。 毕竟他们“学校”才刚刚从黑名单上被移除出去，现阶段行事多少还是要收敛一点的。 另一边，垣根帝督其实早就受到了警报。一架由“未元物质”制造的微型机器人一直默默地跟随在杠林擒的身边。 但是发现他们遭遇的敌人不强，誉望万化和狱彩海美他们足以应付，所以他也没有太着急赶回去。 而且…… “你跟‘惩戒处分’是一起的？”垣根帝督问站在面前的少女。 “我才不认识那些人。” 这个突然出现，挡住垣根帝督的少女，全身笼罩在白色的兜帽斗篷下面，面对垣根帝督却没有丝毫畏惧，从容地说道。 “我认识的是杠林擒哦。”少女抬起头，露出下半张脸孔，笑着说道，“想知道她的秘密吗？明天去鬼屋吧——游乐园里的鬼屋——我会在那里为你们揭开林檎酱的秘密！” 说罢，少女后退几步，斗篷一翻，从白色变成深灰色，彻底汇入人群当中。 “弓箭猎虎。”垣根帝督喊道。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女生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追了出去。 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垣根帝督发现另一边的战斗似乎陷入僵局。 他冷哼一声，展开羽翼，向杠林擒所在方向飞去。 两边距离本来就不远，开启飞行模式后，垣根帝督转眼间便来到战场上空。 “天使……”杠林擒仰头望去，眼神闪闪发光。 不只是她，周围的路人们也都发出类似的感叹。 再生之后，垣根帝督的大部分身躯都是“未元物质”组成，在夜幕中张开翅膀之后，整个身体也都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看上去确实比以前更增几分神圣性。 垣根帝督扫了一眼，羽翼轻轻一抖，落下几片羽毛。 羽毛似缓实急，眨眼间便落在底下“重装步兵”的身上。刚刚还能硬抗念力炮弹的他们瞬间被压倒，身上的铠甲也寸寸碎裂。 但铠甲破碎之后，羽毛也随之消失，里面的人却安然无恙。 “惩戒处分”的人知道厉害，不再坚持，立刻撤退。 “跟上去看看。” 垣根帝督的声音直接在砂皿致密耳边响起。这个沉默寡言的狙击手点点头，也是悄然跟上。 这里发生的冲突很快引来了真正的警卫部队。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学校”一行人自然是提前跑路。 杠林擒一路上不停地盯着垣根帝督的背后看，为他把羽翼收起来这件事感到惋惜。 回到作为据点的酒店套间之后，垣根帝督才开口问道：“刚才没事吧？” “没事。”杠林擒摇摇头，小声说道。 “你怕鬼屋吗？”垣根帝督又问道。 “不知道。”因为杠林擒没有去过。 “明天去鬼屋看看。”垣根帝督说道，“早点休息吧。” 第八百二十章 初次留宿 晚上十点半，早已经犯困的杠林擒回到房间里休息去了。 但对于“学校”的几人来说，这个点往往是任务行动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 “为什么突然说要带她去鬼屋？”狱彩海美问道，“该不会是想让那孩子吓得扑进怀中这种剧情吧？” 垣根帝督没有在意她的调侃：“刚才路上遇到一个女生，她说去鬼屋可以看到杠林擒的秘密。” “很可疑啊。”听了他的讲述，狱彩海美评价道，“陷阱的味道太强烈了。” “我让弓箭猎虎去跟踪了。” 垣根帝督话音刚落，弓箭猎虎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垣根帝督也不惊讶：“失败了？” “那个女孩确实跟‘惩戒处分’的人有关。”代替弓箭猎虎回答的是砂皿致密，他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我们是在追踪的途中相遇的，敌人也发现了我们，而且他们最后的目的地是警卫部队总部。” “没关系，知道那个女人是敌人就足够了。”垣根帝督说道。 “阴谋的味道越来越浓了。”誉望万化也说道。 垣根帝督却满不在乎：“都去休息吧，明天去游乐园——既然敌人选择那里作为战场，那就在那里跟他们碰一碰。” “看来明天的‘黄金乐园’会很热闹啊……”誉望万化喃喃道。 …… “……明天的‘黄金乐园’很热闹啊……”食蜂操祈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 “呵，这么多人一起去玩，当然热闹喽。”御坂美琴盘腿坐在房车的额头床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的食蜂操祈。 后者刚刚从盥洗室中出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热气腾腾，肌肤红润，隐约还沾着氤氲水汽。 “浴室太小了，用起来有点麻烦力呢。”食蜂操祈抱怨着。 “这是房车，只能将就一下吧。”夏川志奈子拿着吹风机过来，帮她打理头发。 “话说，我们都洗好了，是不是也让外边的……”御坂美琴说道。 “源君？”“源哥哥？” “是黑子啦。”御坂美琴苦笑道，一边用手指了指在场的三人，“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想也不可能让男生进来吧？” 三个女生轮流借用房车浴室沐浴，虽然出来之后很快就换上了睡衣，没有泄露太多的春光，但还是让这并不宽敞的车厢里，一片春光旖旎。 如果这里没有另外两个女生的话，御坂美琴其实也不介意让六冢源进来的——毕竟是他的房车，哪有把主人赶出去的说法？ ——只不过，实在是不想让源君看到食蜂操祈和志奈子学姐现在的样子啊。 毕竟这种时候，体型上的差距一目了然…… 御坂美琴来得匆忙，并没有想得太多。所以洗漱用品和现在身上的睡衣都是夏川志奈子借给她的。 总之，就很宽松。 因为身材高挑的原因，夏川志奈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其实也意外地有料。 食蜂操祈就更不用说了，身体发育程度好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的国中生。 另外，有帆风润子和整个食蜂派阀的后勤支援，来的时候她已经带足了行李，不至于窘迫到借睡衣的地步。 “原来是白井黑子啊……”食蜂操祈露出可惜的表情，也记起来此时在车外边的还有这么一个少女。 刚才，夏川志奈子十分大胆地提出要借用房车浴室的时候，反应最剧烈的却是白井黑子。 尤其是御坂美琴表示也要借用浴室的时候，白井黑子就以坚决到近乎蛮横的态度，把六冢源赶下车。 然后她自己也跟出去监督。 为了避免偷窥之类的事情发生，此时白井黑子正督促着六冢源在人工湖的另一边散步呢。 “喂，御坂美琴，”食蜂操祈抬头看过去，“还有志奈子学姐，你们不觉这个发展有些奇怪吗？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是白井黑子独自一个人陪伴在源哥哥身边了？” “因为我们在相互制衡啊……”夏川志奈子无奈道，“不过，美琴同学，你觉得白井同学她会不会……” “不可能的。”御坂美琴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黑子她能够正常地对男生感兴趣，我也不用这么头疼了。” “话说，白井同学她今晚也不会回去吧？”夏川志奈子问道。 “如果我就在这里的话，她肯定也会坚持留下来的。”御坂美琴说道，“真的……有点抱歉啊。” 并不是对眼前的两人道歉，而是对白井黑子。御坂美琴很清楚，白井黑子完全是因为自己，才不肯离开的。 而今晚这种情况，白井黑子这个局外人不顾一切地留下来，其实对御坂美琴她们三人也是一种救赎。 否则的话，哪怕是精于人心的食蜂操祈，也无法预料局势的发展会变成什么样子。 等食蜂操祈也打理完毕，穿上睡衣之后，御坂美琴电话呼叫了白井黑子。 白井黑子空间移动回来，六冢源则继续留在外边散步。 白井黑子自然不会拒绝使用浴室的机会。而且她自己的话，倒是完全不担心被偷窥什么的——说到底她也很清楚六冢源不会做这种事情。 “话说黑子，”御坂美琴问道，“你和源君在外边都聊了些什么呀？” 不只是御坂美琴感到在意，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也一起侧耳倾听。 “我和六冢学长还能聊什么？”浴室里传来白井黑子的声音，“空间系能力的使用技巧和心得……之类的事情喽。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其他更多的共同话题了吧？” 六冢源也有“空间存档”这种间接进行空间移动的能力，和白井黑子这个真正的空间使相互探讨，也确实有助于双方对各自能力的理解程度。 “也是呢，哈哈……”御坂美琴挠着头干笑起来。 这个结果完全不出意料。 因为房车车厢里完全被女生们占领，六冢源当然不可能去使用浴室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六冢源有早起晨练之后沐浴的习惯，每天也会在那个时候更新存档六。如果真的需要清洁身体，大不了读取一次存档…… 然后，一直过了午夜十二点，公园湖畔的房车才终于熄灭所有灯光。 “晚安。”六冢源放倒椅背，躺在驾驶座位上。 “晚安，源君。”“晚安，源哥哥~”“今晚多有打扰，辛苦了，源君。” 后面的车厢里传来三名少女的声音。 “晚安……我会监督你的哦。”旁边的副驾驶位上，白井黑子裹着毯子蜷缩成一团，还不忘发出警告。 “你确定要在这里睡？小心明天早上肌肉酸痛啊。”六冢源提醒道。 白井黑子体型娇小，不介意的话，到后面纵床上跟食蜂操祈拼一下床也没有问题。 只不过她坚持以“监督”六冢源的理由，留在了驾驶室里。 “……说是监督我，结果反而自己先睡着了吗？”六冢源无语地摇摇头。 或许是精神消耗太大，熄灯后没几分钟，白井黑子就陷入梦乡。 车里一片寂静，但除了白井黑子，恐怕没有谁真的能睡得着吧？ 无论是独占纵床的食蜂操祈，还是上面公用额头床的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毕竟，对她们而言，这都是第一次在心仪的异性“家中”留宿。 结果却变成集体合宿一样的结局，也是很无奈了。 “真是……惊险的一天啊。”也不只是谁，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第八百二十一章 爆裂吧，游乐园之旅! 周六清晨，食蜂操祈被萦绕在身边的阵阵响动和诱人香气唤醒。 食蜂操祈并不是早上能够起得来的类型，但是考虑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宿舍里，所以她还是以坚强的意志，压下了继续沉睡的欲望。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铺，甚至在同一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情况也很陌生。 但食蜂操祈却觉得自己睡得很香，仿佛回到摇篮里一样，床铺都在微微摇晃…… “早上好~” “太晚了，只有你起得最晚！”御坂美琴毫不客气地说道，“不敢想象，没有帆风润子同学的照顾，你的出勤率会变成什么样子。” “哦呀，人家才不需要担心出勤率这种问题呢。”食蜂操祈睁开眼睛。两人之间习惯性的争吵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食蜂操祈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然后她才发现，窗外的景象已经跟自己入睡之前截然不同！ 不再是那个安静优美的公园湖畔，而是人声鼎沸，塞满了各式各样车辆的巨大停车场。 “欸？这里是……” “‘黄金乐园’外面的配套停车场。”夏川志奈子一边用车上的厨具煎鸡蛋，一边回答说，“在我们还没醒来的时候，源君已经驾车来到了这里。” “的确很有先见之明呢，”御坂美琴接着说，“要是再晚一点，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了。” 嗖的一下，白井黑子突然空间移动来到车厢内。 “太夸张了！整个城市里的人都聚集过来了吗？还是说除了这个‘黄金乐园’，就没有其他在周末可以玩的地方了吗？”一回到车内，白井黑子就大声惊呼出来。 刚才她站在车顶上向四周了望，这片规划了五百多个车位的停车场已经被填得满满当当，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车辆从各个方向朝这边汇聚而来。 “黄金乐园”刚刚完成改建工作，但是外围的附属设施还没有配备齐全，否则在这里的应该是一座立体停车楼，而不是一个面积有限的平地停车场。 不过即便如此也太夸张了些，毕竟这里是学园都市，市民主体是学生——这个群体的车辆持有率很低，通常都是利用便利的公共交通系统进行移动。 在这个前提下，实在是很难想象究竟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汽车的。 在准备早餐的期间，几个女生的讨论结果是——“黄金乐园”此前的广告宣传工作效果过于成功，这才产生了现在的这幅场景。 “看来今天最大的挑战是排队啊。”六冢源打开车门，从外边回来，“不过周围做生意的摊贩也多了起来，我买了牛奶和果汁，还有一些三明治。早餐应该足够了。” 房车的人口暴增数倍，小冰箱里的食材肯定是不够了，所以六冢源专门出去买了早餐作为补充。 “真方便呢，房车。”食蜂操祈说道，“一觉醒来就到了目的地，这种感觉真奇特。” “确实很有外出郊游的感觉，”夏川志奈子也点头赞同道，“只是辛苦源君了。” “没什么，不用在意。”六冢源说道。 吃完早餐之后，差不多也到了“黄金乐园”开门营业的时间。 女生们也做起了出门前的准备。 不得不说食蜂派阀神通广大，已经有一辆专用化妆车被提前安排在这座停车场，让几个女生顺利地完成了化妆打扮。 趁着房车终于空出来的间隙，六冢源也抓紧时间洗漱一番。 一行五人在车外面汇合，然后浩浩荡荡地朝着游乐园大门方向出发。 一路上，四位超过平均水准的美少女集体行动——其中还有三人身穿常盘台中学制服——很是吸引了周围游人的目光。 连带着被她们簇拥在中间的六冢源也受到了同等规模的瞩目，甚至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刺人。 不过六冢源他们都是习惯了被人关注的类型；扫视一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六冢源也就不再把这些目光放在心上。 一行五人来到游乐园入口处的广场上，再次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 “人太多了……”御坂美琴说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六冢源之前的话一语成谶——这都还没有进入游乐园呢，就已经开始排队了。 游乐园入口处一十二个闸口全部开放，但蜂拥而至的人群还是在这广场上排起了乌压压的一片队伍。 “食蜂……女王大人，你有没有办法……”夏川志奈子不禁看向身边的同伴。 “这样做太没有公德力了……”食蜂操祈说道，“而且没有了‘外装代脑’，人家也很难一口气操纵这么大的群体呢。” 而且，想要用超能力作弊的话，直接用白井黑子的空间移动才是最高效的手段。 “老老实实排队吧，”六冢源说道，“我看入场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应该不用等太久。” 确实，正如六冢源所说的那样，此时入口处的人山人海只是因为刚刚开门的缘故，造成了短时间内的拥挤。但每个闸口检票入场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而且，广场上还有数量众多的藏青色制服——警卫部队正在维持秩序，指挥大家有序排队。 “源哥哥，那些是‘先进状况救助队’的人吧？”食蜂操祈突然指着守候在广场边缘的一队警卫员说道。 “就是他们。”六冢源点头，“刚才停车场上，有五分之一的车位就是被他们的车辆占据的。” “先进状况救助队”目前的主要任务是防备“杂乱开放”现象再次发生。虽说“杂乱开放”事件其实已经结束了，但因为泰瑞丝缇娜昏迷不醒，失去总队长的他们还不清楚这些机密事宜，所以只好按照预案，由副队长继续率队展开行动。 不过，有这么一支生力军加入，也确实大大缓解了警卫部队现有人手紧缺的问题。 否则，现在广场上肯定不会这么井然有序。 当然，除了警卫部队的老师之外，现场还有很多戴着袖章的风纪委员在活跃着。 看到他们的身影，白井黑子条件反射地掏出自己的袖章，就要加入其中。 但很快又清醒过来——自己似乎并没有接到任何相关通知。难道是因为监督六冢源学长太投入，忽略了固法美伟前辈的电话或者邮件？ 白井黑子心中一惊，连忙拿出手机查看。 结果自然一无所获，于是她又直接打电话给固法美伟。 过了一会儿，白井黑子一脸微妙的表情回到队伍当中。 “怎么了，黑子？”御坂美琴问道，“你应该不用去执勤吧？” “是的。”白井黑子点头，“今天我们第一七七支部集体休息。” 因为固法美伟本人也来“黄金乐园”玩了，准确来说，是和黑妻绵流来这里约会来着。 不只是她，初春饰利也和春上衿衣结伴来此游玩。 如此一来，她们第一七七支部竟不约而同地全员在这里“集合”了。而且既然都是来玩的，自然也不可能执行风纪委员的任务了。 “嘛，别在意。”御坂美琴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就好好玩耍一番吧，反正都有这么多警卫老师和其他风纪委员了，不会有问题……” 轰隆…… 话音未落，就听到队伍最外边的区域传来一声爆炸。 “不会吧，还没入场呢，就开始出问题了？”夏川志奈子扶额长叹。 第八百二十二章 level5大集合! “黄金乐园”入口处秩序井然，茫茫多的人群在警卫老师和风纪委员的引导下，排队依次入场。 刚才发生的爆炸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拘说是有路过的某个超能力者见义勇为，及时制止了冲突的升级；再加上刚好在外围执勤的“先进状况救助队”第一时间采取行动，他们装备的驱动铠犹如一个个巨人，出动的同时也起到了稳定局面的效果。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排队和插队引起的小纠纷罢了。 并没有人在刻意搞破坏，只不过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都是超能力者，在这种躁动的场合下，难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引发纷争。 刚才就是有个笨蛋冲动地发动自己的能力，进而引起的爆炸。 搞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后，现场的市民游客们都表示可以接受——超能力者之间的冲突嘛，在这座城市属于日常事件。 之后，类似的小事故又发生了几次，不过有了经验的人们，连惊讶的情绪都不怎么有了。 六冢源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跑出去多管闲事，现在他最需要认真考虑的，是今天接下来的具体行程安排。毕竟，他的身边可是有着三位女主角呢！ “看来今天会很热闹啊。”夏川志奈子感慨似的说道。 “是的，看来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布置aim扩散力场干扰装置。”六冢源点头说道，不只是aim扩散力场干扰器，甚至因为是刚刚改建的原因，六冢源的“模块”也还没有来得及在这里部署。 “总之，多注意安全吧。”六冢源提醒一句。 不过，考虑到他们几个都不是弱者，所以倒也不用太担心这些麻烦的事情，只要安心享受游乐园的愉快时光就行。 “美琴，怎么了？”六冢源注意到御坂美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啊，没什么，只是看到两个妹妹们。”御坂美琴说道，“大概也是来玩的吧。” 在跟六冢源一行人隔了两道人墙的队伍里，御坂9902和御坂9905一起转过头，并且压下帽檐遮住面孔。 “好险，差点被发现。”御坂9905说道。 “是已经被发现了。”御坂9902无奈道，“你真以为我们能瞒过姐姐大人？只不过她现在正在约会当中，所以大概不会在意我们吧。” 根据昨晚的决议，为了建造属于御坂妹妹们自己的游乐园，今天有十名幸运儿被选中，可以来这座“黄金乐园”进行实地考察。 但实际上，这就是御坂妹妹们为自己想要来游乐园玩找的借口罢了。 除了游乐园的各种游戏项目本身，每两人一组御坂妹妹们，还有另一项任务需要执行——跟踪指定目标，并通过御坂网络进行“现场直播”。算是给其他没能得到机会来玩的御坂妹妹们的补偿。 尤其是六冢源和姐姐大人御坂美琴的“约会之旅”——此时此刻，海外的御坂妹妹们，几乎都挂在御坂网络上，等着看9902和9905她们带来的现场直播。 …… “喂，从刚才开始就是了，你在找什么呢？”一方通行再次伸手把最终信号捉了回来。 这个小鬼排个队都不安稳，总是想跑到队伍外边去。 “唔……就是什么都看不到啊！御坂的视线当中只有人们的腿而已！”最终信号不停原地小跳着，她其实是在找跟踪观察自己和一方通行的御坂妹妹们，“要是能够在更好一点的地方进行观察就好了。御坂御坂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你，暗示想要骑在脖子上。” “呵，想得美。给我乖乖排队！” …… “喵哈哈哈，好高！好多人啊！”芙蕾梅亚坐在驹场利德的肩上，兴奋的大喊大叫着。 驹场利德本来就是一个身高两米以上的“巨人”，坐在巨人的肩膀上，芙蕾梅亚可以说是占据了全场最高的vip席位。 另外，驹场利德人高马大，更是凶神恶煞，身边还有两个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跟班”，三人组自带威慑，身边没有人敢跟他们挤，所以一路顺利地进入了游乐园。 …… “芙兰达，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超像你的女孩。不过他们已经进场了。”绢旗最爱说道。 “是嘛……这样啊……那就等进去之后再找吧……”芙兰达小声说道，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不只是她，就连她们身边，也出现了一道大约一米宽的“无人区”。哪怕广场上队伍十分密集，也没有人敢靠近这四位美女身边。 因为麦野沉利阴沉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气场。 除了人多需要排队让她感到不耐烦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滨面仕上放了她们鸽子！ “滨面，你死定了！”泷壶理后也面色不善地说道。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麦野沉利眼前闪过——是“未元物质”垣根帝督，还有他手下的“学校”几人。 “嗯？”麦野沉利皱起眉头。 “是他们，怎么回事！”绢旗最爱和芙兰达立刻提高警惕。 …… “是‘道具’那四个女人。”誉望万化也注意到另一条队伍的几人，“真热闹啊今天，加上六冢源一行，这座游乐园里的level5浓度未免太高了吧？” 两个彼此发现对方的暗部组织不约而同地进入戒备状态，就在这时…… “不幸啊！！！！”一个刺猬头少年突然闯入到他们两波人中间，失意体前屈。 然后从地上捧起一只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的手机。 “钱包丢了，手机也被踩坏了，茵蒂克丝走丢了……明明还没有进入游乐园啊！”上条当麻一脸悲痛地哭诉着。 “不用太担心，五和已经去找她了。”土御门元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不过看到上条你的运气恢复正常真是太好了——这样就可以确定，今天的游乐园确实不是针对你或者茵蒂克丝的陷阱。” “不过……”作为专业间谍，土御门元春当然注意到两边的level5们，“还真是超乎想象得热闹啊。” “什么热闹？难道说……果然还是有魔……”上条当麻警惕起来。 “不，”土御门元春摇摇头，“至少我没有发现任何魔法的痕迹。这里真的就是单纯的游乐园啊，真是出乎意料呢！” “不过……”土御门元春突然看向某个方向，“魔法师倒确实有几个呢。” …… 一对深褐色皮肤的少年少女手挽着手，亲密地走在一起。 “怎么了，你今天很开心的样子。”艾札力问道。 索绮特也不隐瞒：“当然喽，难得艾札力哥哥用真实面目陪我出来。” “这里人多眼杂，万一借用的脸被人识破就麻烦了。”艾札力说道。 “我刚才看到六冢源了。”索绮特突然说道，“艾札力哥哥，你答应陪我来游乐园，是不是为了关于六冢源的任务？” “别想那么多，任务是有，但跟今天的行程没有半点关系。”艾札力说道，“只是巧合罢了。” “那就好。”索绮特松了口气的样子，“真担心哥哥你又要假扮成六冢源去诱拐他的恋人们呢。” “喂，别说的那么难听……”艾札力苦笑道，“而且都说了别提那件事了……我的变身魔法没有用，别担心，他的女友们不吃这一套。” “真是一个令人嫉妒的家伙啊，六冢源……”艾札力感叹道。 …… “阿嚏！”六冢源突然打了个喷嚏。 看到身边几个女生投来关注的眼神，他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走吧，到我们了。” 一行五人顺利通过闸机，进入“黄金乐园”。 “终于进来啦！”六冢源一时间也有些感慨万千。 “哦！源君，让我们大玩一场吧！” “吉太和桃子，我一定要得到你们！” “这里的氛围力不错哦，是约会的完美地点！” 三个女生也喊出自己的目标。 “呵呵，”白井黑子走到六冢源身边，有些幸灾乐祸地问道，“六冢学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第八百二十三章 完美约会计划 “哦！源君，让我们大玩一场吧！”夏川志奈子神情振奋地说道。 “吉太和桃子，我一定要得到你们！”御坂美琴也下定决心。 “这里的氛围力不错哦，是约会的完美地点！”食蜂操祈一双星眸闪动，神情中满是跃跃欲试。 六冢源只觉得面前仿佛一下子出现了三条选择枝，正闪闪发光地等待着自己的选择。 哪怕是一直跟他不对付的白井黑子，忍不住幸灾乐祸地调侃起来。 “我觉得……要不要去鬼屋？”身后突然传来又一个少女的呢喃自语。 白井黑子被吓了一跳，刷的一下转过身去，看向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少女。 “弓箭猎虎，你也来了啊。”六冢源说道。 “早上好，师父。”因为有陌生人在场，弓箭猎虎小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白井同学。” “他们呢？”六冢源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他是知道弓箭猎虎又回到“学校”当间谍去了，昨晚的汇报邮件当中，弓箭猎虎也专门提到他们今天要来“黄金乐园”的事情。 所以，既然弓箭猎虎在这里出现，说明垣根帝督也就不远了。 “我和他们走散了。”弓箭猎虎说道，“游乐园里有特殊的交通规则，很容易跟同伴分散，师父也要注意一点。” 原来“学校”六人来得更早一些，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入场了。 只不过因为那所谓的“特殊交通规则”，弓箭猎虎跟其他人分开了。然后她又敏锐地捕捉到六冢源的气味，便一路找了过来。 前面的三位女生也注意到弓箭猎虎，虽然感到奇怪，但也回过头来相互问候。 “鬼屋？那种地方……”食蜂操祈面露难色，似乎回忆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看得出来她不是很擅长应付那种场合。 夏川志奈子倒是神色如常，她自己就能灵魂出窍，比鬼屋里那些道具或者工作人员假扮的“鬼怪”更加正宗。 御坂美琴倒是不置可否，但显然也不是很想去鬼屋这种设施。她觉得自己也不是那种会被吓到扑进男生怀抱中的类型。反倒是很可能一激动出手击溃“鬼怪”，引发骚动和事故。 “因为昨晚的那个神秘少女，所以垣根帝督他们决定去鬼屋？”六冢源倒是知道原因，“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往那边凑了。要是跟他再打起来就麻烦了。” 其实六冢源和垣根帝督再次爆发战斗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六冢源也不畏惧再跟他打上一场。 只不过，自己今天可是来玩……或者说是来约会的重要日子，再跑去跟别人打打杀杀的，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弓箭猎虎其实也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生，因为昨晚制定的组织任务说要去鬼屋，所以她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地也就是鬼屋，却是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可以去。 既然六冢源这边没有人赞同这个提议，弓箭猎虎也没有坚持的意思，于是就跟在师父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在这个人流如织的热闹场合里，又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让弓箭猎虎感到很安心。 排除了鬼屋这个选项之后，具体要去玩哪个项目，一时间他们几人也没有得出共识。 随着通过闸机进入园内的游客越来越多，门口位置也变得拥挤起来。于是六冢源他们决定先往游乐园内部移动，路上再做详细规划。 “主人，艾玛可以为您规划最佳游玩路线，请稍等……”艾玛突然说道。 刚刚改建完毕的“黄金乐园”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艾玛的触手还没能伸进来；所以直到刚才为止，她才初步掌握了游乐园内的监控摄像头网络，总算是可以发挥其本职工作——为主人提供精准导航服务了。 这两年下来，六冢源也是习惯了艾玛提供的完美服务了，所以懒得多想，就把前进方向交给了自己的智能助手。 几个女生的手机上也都安装了基金会的应用软件，同样可以接受艾玛的导航服务。在眼下这座人满为患的游乐园里，依靠艾玛的力量进行导航，显然是最佳选择…… 于是，六冢源他们一行汇入汹涌的人流当中，缓慢前行。 “黄金乐园”的最佳游览路线早就有人在网络上做了攻略，所以有不少人都是按照这一条路线走的。 不过，这里是刚刚入园的一段路，不管有哪里都是一样的人挤人。只有等到游客们在巨大的游乐园里面分散开来，这样的拥挤情况才会缓解。 人多的情况下就容易出现意外。之前在外边排队入场的时候，就发生了不止一次纠纷争斗。 此时此刻，园内的人流密度比门外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维持秩序还只能依靠游乐园的工作人员，警卫部队尚未来得及在这里面展开部署，由此引发的混乱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果不其然，人群前面又发生了骚动。本就移动缓慢的队伍几乎停滞。 “我开始后悔了，”食蜂操祈没好气地吐槽道，“今天不是来玩的好时候啊！” “……”一直躲在六冢源身后的弓箭猎虎突然说了句什么。 只是周围环境噪音巨大，没人听清楚她说的话。 “你说什么？”六冢源大声问道，并且侧身过去仔细聆听。 “……要来了！”弓箭猎虎也是拉开了嗓音，大声说道。 “什么要来了？”夏川志奈子听到她的话，继续问道。 “刚才把我们分开的东西！”弓箭猎虎喊道。 只见路边两侧草坪突然裂开，从地下弹出两头张牙舞爪的怪兽！ 怪兽发出震天的嘶吼，作势欲扑，吓得路上的游客们尖叫一片。 紧接着，又是一群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鼓号队乐手们混入人群当中。 节奏欢快的乐曲很快响起，直到这时，大家才意识到这是游乐园的特殊活动。路两边的怪兽也跟着乐曲的节奏摇摆起来。 人们一阵哄笑，也忘记了刚才的纷争。 伴随着随着声光效果的推进，身穿华丽服装的鼓号队在人群中排列成队，悄然间竟然将整条道路隔成三份，然后有序引导着人们向不同方向移动。 “又出现了……特殊的交通规则。”弓箭猎虎说道。 六冢源循声望去，就看到她被人墙隔开，正身不由己地跟着人群向前移动。 不只是弓箭猎虎，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也被分隔在另外两条道路上面，正一脸无奈地看过来。 除非发动超能力，否则她们很难违抗游乐园方面的分流行动。或者拜托白井黑子——她刚才就发动空间移动来到御坂美琴身边。 但是…… “源君，我们到前面再汇合！”御坂美琴大声喊道。她还是决定遵守规则。 “好的，保持联络！”六冢源也大声回应道。 比起御坂美琴，六冢源更加担心食蜂操祈。不过看到帆风润子已经守护在她的身边，也就放心了。 而夏川志奈子则和六冢源分在了同一条道路上，此时正一脸庆幸的表情，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 “主人请放心，艾玛正在重新规划路线，一定会让大家顺利集合的！”艾玛说道。 与此同时，艾玛也向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说出了同样的话。 “根据游乐园方面的规划，沿着这条路线继续前进，有很多项目不需要排队，正好可以顺路游玩哦。” “啧，所以现在是志奈子的回合吗？”食蜂操祈收起手机，“好吧，谁让人家运气不好，刚才就应该紧紧抱住源哥哥不放才对。” “让你费心安排了，艾玛小姐。”另一边的御坂美琴也神色如常，“是志奈子学姐先攻吗？” 她们两个都没有表现得太激动，因为有艾玛这个绝对中立的“裁判”居中安排，就意味着她们也将会有属于自己的“回合”。 “公平竞争的话，我（人家）不会输！”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夏川志奈子的回合 “我们去玩什么呢？”夏川志奈子收起手机，一边问道。她跃跃欲试，一脸期待的神情。 ——难得可以跟源君单独相处，这个机会怎么可以浪费！ 跟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一样，刚才收到邮件的夏川志奈子也猜到了真相——眼下的这个局面肯定少不了艾玛在暗中操作。 说到底，艾玛还是一心为主人六冢源服务的人工智能助手，肯定也不想看到六冢源同时面对三名少女的修罗场，所以想办法创造出一对一的条件。 所以夏川志奈子知道，她能够独占六冢源的时间有限，必须充分利用起来才行。 六冢源抬头看去，“黄金乐园”最着名的项目——“天空之蛇”超级过山车刚好从头顶飞驰而过，留下一连串尖叫声。 全长超过两千五百米，落差高达六十米，空中轨道几乎覆盖了整个“黄金乐园”近五分之一的面积，“天空之蛇”完全可以争夺一下世界第一的过山车排名。 这也是游乐园的招牌明星项目，有不少游客就是冲着这超级过山车而来的。 “过山车呢……”夏川志奈子面露难色，“我不是很擅长对付这种类型的项目……” 虽说夏川志奈子本人并不恐高，化身“紧身服斗士”的时候，更是可以在高楼大厦之间纵横飞跃，高来高去。 从百米高的楼顶一跃而下，利用窗台和空调外机进行花式下楼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她畏惧的是不受自己控制危险动作——坐在过山车里，把自己的安危交给机器，这种情形就会让她感到很不安。 似乎下了一番决心，夏川志奈子马上又补充道：“但是跟源君在一起的话……” “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了。”六冢源并不强求，他对过山车也没有特别的兴趣，只是恰好看到了而已，“换一个……前面是‘激流勇进’，南美洲热带雨林风格的吗？” 看着手机上的导览手册，六冢源不再继续多说。 “激流勇进”在某些方面跟过山车其实挺类似的，只不过改成了坐船移动，也有高处俯冲的刺激环节，想来也不是夏川志奈子喜欢的项目吧？ “不，这个应该没问题。”夏川志奈子连忙说道，“我说过了吧，只要有源君在，就不会害怕。” 说着，两人来到了相关设施附近。就看到伴随着一阵尖叫，一条小船俯冲直下，激起冲天的水浪。 “……这也太高了吧？”夏川志奈子傻眼了。 水道的出口位于一个被装饰成悬崖峭壁的建筑物上，距离地面至少有十层楼高。 站在地上远远地看过去，水道出口就是一个小黑点。 “要不，咱们再换一个？”六冢源问道，不愧是时下最热门的游乐园，里面的游玩项目一个比一个夸张啊！ “不用，就这个！”夏川志奈子坚定道，“没问题的！” 十分钟后，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登上一艘q版独木舟造型的双人小船，在水流的带动下，开始了“南美洲热带雨林”的冒险之旅。 感觉身边的少女还是有些紧张，六冢源握住了她的手。 “和源君在一起，我就感觉自己仿佛无所不能！”夏川志奈子笑着说道，“而且我知道，就算有危险，源君也会保护我的。” “当然。”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真正对话的时候吗？” “暑假前的最后一天吧，你来找我道谢。”六冢源回忆道。 仔细想来，六冢源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那之前，自己和夏川志奈子甚至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对话”。充其量也只是打招呼问候之类的礼貌沟通。 也就是在那之后，夏川志奈子开始展现出直白的攻势。 “并不是突然哦，”夏川志奈子笑着说道，“源君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事情当中，所以很少会关注身边的人和事情。其实你在我们女生当中很有人气呢。” 只不过因为性格孤傲，太高冷了，给人感觉很难接触，所以一直没有人敢上去尝试表白。 直到夏川志奈子主动出击…… “咦？是这样吗？”六冢源惊讶道。不过当时他对身边的人和事情漠不关心确实是真的。 某高中的学业对他来说压根没有任何难度，听不听课没什么区别。他是因为受到惩罚才被“流放”到那里，方便云川芹亚就近监督。 “一开始，我和其他女生一样，只是觉得源君是一个优秀的男生，所以才会特别关注一些。”夏川志奈子笑着说道，“但是后来源君不是救了我嘛，就是那个瞬间，我认定源君是我的英雄。” 也是那个契机，让夏川志奈子主动踏出了向六冢源靠近的一步。从此之后更是步步紧逼，主动发起攻势。 哪怕被拒绝，也不灰心，反而钻牛角尖地想要“变强”——让自己能够跟上六冢源的步伐，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边。 虽说执着的方向有些跑偏了，但是却凭借运气和毅力，让她真的一路走到现在，可以自豪地挺起胸膛，跟那两位常盘台中学的level5“公平竞争”。 各种方面的，夏川志奈子确实改变了自己，变得更强了。 甚至她还有另外两人不具备的优势——她是物理意义上和六冢源距离最近的人。 平时是这样；现在，此时此刻更加如此！ ——机会是要争取的，虽然有些对不起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同学了，但是唯独源君，我绝不可能让步！ “源君，六冢源，”夏川志奈子转头直视着身边的人，“我喜欢你！” 她再一次直球攻击上去。 氛围正好，双人小船，周围是静谧的热带雨林，没有其他任何人打扰，也没有其他任何地方可以去——六冢源无路可逃！ “谢谢，没有你这番话，我还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呢。”六冢源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 接着他突然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好吧，我想说的是……志奈子，我也喜欢你。” “！”夏川志奈子双手捂着嘴，眼中泪光闪动，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夏川志奈子其实是一个相当单纯的女生，说白了就是标准的恋爱中的少女，一心只为了恋人而已。 所以她真正想要的很简单，却也是最贪心的。 “源君，我想要的只是和源君在一起！”夏川志奈子说道，“我会努力跟上你的步伐，所以——不要离开我！” 六冢源取出金属骰子：“放心，我会好好记住这个承诺的。” 他掷出骰子：“我不会离开你的……”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连忙打补丁：“当然，不可能真的每时每刻都在一起，短暂的分开也很正常，但长期来看……” 夏川志奈子伸手捂住他的嘴，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些我当然知道，真是的……这种时候，只要说前半句话就够了！” 六冢源点头。 放下手，两人四目相对，夏川志奈子突然倾过身子挺起腰肢，向前靠去。 六冢源抓住少女的手，也低头靠过去…… 就在此时，小船行驶至最高处，旁边突然响起即将滑落的提示铃声。 同时，用来抓拍游客惊慌瞬间的照相机闪光灯连续闪过。 在少女短促的惊呼声中，小船滑落时激起的水浪冲天而起。 第八百二十五章 获得玩偶x1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在工作人员的热情欢送中走出服务站休息区。 夏川志奈子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身边人的眼睛。 回想起刚才服务站里工作人员大姐姐们意味深长的笑容，六冢源也感觉有些尴尬。 “这张照片……”六冢源手中捏着一张照片，“该怎么办？” 照片是刚才在水道出口处的照相机自动抓拍的，本意是用来捕捉游客感受到惊险刺激的瞬间时的表情，算是此类项目比较经典的附加服务——想要拿到拍好的照片收藏纪念，是要额外付钱购买的。 只不过，这场照片拍到的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刺激”画面——照片上，两人的侧脸几乎重叠到一起，夏川志奈子脸颊上的些许红晕都清晰可见。 不过因为角度的原因，倒是看不出来他们的嘴唇有没有接触到一起。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夏川志奈子的面孔瞬间变得一片通红，除了发出惊呼之外，大脑一片空白，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没能表达出来。 ——只记得服务员大姐姐询问要不要购买照片的时候，自己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 与其说是买下来当做纪念，当时的第一反应应该还是“销毁证据”吧？ 虽说夏川志奈子是做好觉悟，下定决心kiss上去的，但正好被拍到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还是六冢源更加冷静一些，买下已经打印出来的照片后，又跟工作人员们商定好，照片不得流出，或者用于广告宣传。 至于彻底销毁原档什么的，倒也不是特别必要——又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之后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又在服务站额外滞留了一段时间，因为要烘干他们身上被水淋湿的衣物。 在决定要玩这个项目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忽略了工作人员需要穿上雨衣的提醒，结果自然是被打成了落汤鸡。 对此，工作人员也表示理解——看照片就知道了，这一对情侣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幽会，哪里还顾得上穿雨衣防水？ 服务站的设施齐全，专门配备了快速烘干机，就是为了应对游乐园里各种水上项目的。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两人的衣物便恢复干爽，拿了照片离开服务站。 但问题来了，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都是空手进来的，身上穿的衣服又很单薄，没有能够妥善安放这张照片的地方。 总不能拿着这张照片到处跑吧？ “等等！”夏川志奈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照片转身跑回到服务站。 没多久，就看到她拿着一只用包装纸包好，还打上蝴蝶结的小包裹走了出来。 “这里也有装裱包装的服务呢，有人会把照片作为礼物带回去。”夏川志奈子满意地说道。 时间久了，夏川志奈子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平静下来，可以像以往一样正常面对六冢源。 但当两人四目相对，相互注视着对方的时候，夏川志奈子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变了。 并不是往坏的方向改变，可是和六冢源之间突然改变的氛围，还是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接下来想去哪里？”六冢源主动伸出手，一边询问道。 “呱太主题乐园。”夏川志奈子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那里有呱太系列的限定款纪念品不是吗？虽说这只是我昨晚找的借口之一，但既然来了……” 六冢源看了看地图：“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这就过去吧。” 然后，夏川志奈子很自然地抱住六冢源手臂，亲密无间地向前走去。 “……惊天大新闻！夏川志奈子学姐先下一分！”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踪的御坂9902和9905大声惊呼——在御坂网络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姐姐大人！你要加油啊！”全世界的御坂妹妹们一起发出呐喊。 只可惜，对于无法接入御坂网络的御坂美琴来说，妹妹们的呼声再高她也听不到。 不过，御坂妹妹们虽然支持御坂美琴，但本质上还是一群看热闹的。本着“公平竞争”“观赛不语”的精神，她们还没有立刻向御坂美琴告密。 话说六冢源这边，他和夏川志奈子来到呱太主题乐园的纪念品商店，直奔限定款公仔的柜台。 柜台后面的服务生大姐姐只是看了两人一眼，什么都没问就把一排公仔摆了出来。 “欢迎光临，”大姐姐热情地说道，“吉太和桃子的限定款公仔，请挑选你们喜欢的吧！” 仔细看去，这些公仔都是吉太和桃子两个的外形，但却在装饰品方面有细微的区别。 女生桃子有蝴蝶结、眼镜、围巾三种装饰；男生吉太则是高礼帽、单片眼镜和领带。 吉太和桃莉都是三选一。 “这是不同部位的装饰品，为什么不干脆全部加上啊？”六冢源看了都有种强迫症发作的感觉。 柜台大姐姐直言不讳：“毕竟这些都是免费赠送的，所以……” 按规定，每个电子门票只能领取一个公仔；这就意味着想要集齐所有种类的公仔，就要连刷三次游乐园！ 夏川志奈子不是呱太系列的爱好者，也没有集齐全套的强迫症，所以很快做出决定。 “我要这个戴眼镜的桃子。” 见此情景，六冢源自然也选择了单片眼镜的吉太。 抱着新入手的公仔，夏川志奈子心满意足地走出商店。 他们两个都不是呱太系列的爱好者，所以没有继续在这个主题乐园逗留，直接离开。 但刚刚出门，就看到御坂美琴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源君，志奈子学姐！”御坂美琴挥了挥手，“你们……” 虽然御坂美琴一向都表现得有些大大咧咧，但还是敏锐得察觉到面前两人之间的氛围发生了改变。 御坂美琴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然后就看到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怀中各自抱着的玩偶公仔，眼角不住抽搐起来。 不安的预感成真了！ ——先手的优势果然太大了……明明吉太和桃子应该是我的目标才对！ 夏川志奈子也是心中轻叹，知道自己的回合恐怕快要结束了。 “美琴你也是来领取玩偶的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一个人怎么领取啊……”御坂美琴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在找人，偶然经过这里。” “是在找白井黑子吗？”夏川志奈子注意到，白井黑子不在她的身边。 “我在找妹妹们。”御坂美琴解释道，“但她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可疑对象，正在跟踪，所以我也一路跟了过来。” “可疑的对象？”六冢源立刻要素察觉。 “既然都到了这里，不如顺便把纪念品领了？”夏川志奈子突然说道，一边用力拍了六冢源的后背一下——现在是该关心“可疑的对象”的时候吗！ “话说，我看到芦田和海冬她们了，要去打个招呼……”夏川志奈子说道。 与其在这里苦苦纠缠，不如主动完成回合交接。毕竟自己才是占据领先地位的那个——夏川志奈子抱着照片和公仔，从容而自信地想道。 但一转头，却看到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都一脸严肃的表情，看向同一个方向。 道路的另一头，一个苍白色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一方通行！ ——在这种时候，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都不愿意碰到的角色。 第八百二十六章 御坂美琴的回合 就在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他们跟御坂美琴相遇的时候，又看到一方通行迎面走来。 他们两个人的气势骤然紧张起来。 其实现在六冢源和一方通行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矛盾甚至仇恨了；另一方面，因为最终信号的态度，御坂美琴也放弃了继续追究一方通行的想法。 但是他们之间心中的芥蒂却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解除的。 不只是六冢源和御坂美琴这边，其实一方通行也是差不多的心态——不太想跟这边的几个人碰面。 没看一方通行虽然经常会把最终信号送去青峰庄托管，但每次都是挑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不在的时候过去，尽可能避免跟他们直接接触。 一方通行可没有忘记，自己还跟六冢源有过一场“决斗约定”呢，要是碰到了，究竟是打还是不打？ 打工和带小孩的日常琐事已经消磨了一方通行的战斗欲望，如果没有必要，他也不想牵扯到一些毫无意义的厮杀当中…… 应该是也注意到这边的三人，一方通行突然停下脚步，硬生生在人群中站定在原地。 两边三位level5就这么相距不足十米，隔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僵持住了。 “唉……”夏川志奈子揉了揉眉心，“好啦，那边交给我吧。” “志奈子？”六冢源惊讶地看过去。 “放心吧，我跟一方通行还算有些交情呢。”夏川志奈子自嘲似的笑着说道，“我曾经救过他啊！” 说着，夏川志奈子摆摆手，朝着一方通行走去。 危险？当然是不可能有危险的。 要不是跟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的关系有些别扭，一方通行几乎可以算是基金会的一员了。 即便现在，一方通行也会视情况接受艾玛发来的任务，听调不听宣。 所以面对夏川志奈子的时候，一方通行还是能够正常交流的。并且顺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在找最终信号那个小鬼，”一方通行说明自己的目的，“刚才一个不小心，被她溜走了。” “好的，我也会帮忙留意的。”夏川志奈子点头答应，“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呵，那当然。”一方通行嗤笑一声，“那么多御坂妹妹们在这座游乐园里，就算有人不长眼想要伤害那个小鬼，也不可能得逞吧。” 所以一方通行才会这么悠闲地随缘寻找，要不是确认最终信号不会遇到危险，以他的脾气性格，少不得要在这里大闹一场了吧？ 挡开一方通行之后，夏川志奈子没有回去跟六冢源他们汇合，而是去找刚刚看到的朋友芦田和海冬两人。 “说起来，最近经常请假，也很久没有跟她们一起出来玩了呢。” 另一边，确定远离了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之后，一方通行再次停下脚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一方通行对这里的各种游戏项目都没有兴趣，他甚至觉得自己跟“游乐园”这种事物压根就扯不上关系。 “看来今天本大爷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捉迷藏’了……”一方通行举目四顾，周围再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 基金会的人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多。而且远处还隐约可以听到超能力纷争引发的骚动…… “喂喂喂，那小鬼真的没问题吧？”一方通行再次迈开脚步…… 和最终信号走散还是十几分钟前的事情。 最终信号作为一个小学生，游乐园里的很多惊险项目其实是被限制游玩的。 但她并不在意，反而很快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趣。 那就是“捉迷藏”——寻找的对象就是进入“黄金乐园”进行取材的御坂妹妹们。 御坂妹妹在跟踪六冢源等人，而自己又在跟踪她们——这种事情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所以最终信号总是趁一方通行一不留神到处乱跑，那就是在寻找御坂妹妹们的踪影。 这种肆意妄为的行动模式无疑给一方通行增加了不少的压力。 然后，最终信号遇到学校里的同学芙蕾梅亚。于是她立刻忘记了寻找御坂妹妹们的事情，很开心地跟芙蕾梅亚一起玩起来。 芙蕾梅亚身边自然少不了驹场利德这个震慑力超强的保护者，不过对于跟一方通行一起生活的最终信号来说，这种程度的“威慑”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一方通行，更加不会在意对面那个彪形大汉的凶恶脸孔了——毕竟一方通行自己就是学园都市最凶恶的大恶人，又岂会怕一个外表凶恶的人？ 而且，一方通行反放松警惕，很放心让最终信号跟她一起玩；毕竟芙蕾梅亚身边也有驹场利德和服部半藏两个“监护人”看着呢。 他们三个人还看不住两个小女孩吗？ 突然间，距离不远的地方又发生了能力者之间的冲突，火焰和剧烈气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冲天而起的火龙卷。 一方通行被吸引了注意，抬头望去。 等他再低下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最终信号的身影。 不只是她，就连那个叫做芙蕾梅亚的女孩也一起不见了…… 一方通行，驹场利德和服部半藏三人面面相觑——真的看不住那两个小丫头啊！ 原来驹场利德他们也跟一方通行是类似的想法——有“最强超能力者”在，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怎料，两个小女孩竟然眨眼之间就玩起了失踪！ “不让人省心的小鬼！”一方通行懒得再理会那两个连小孩子都看不住的混混，转头就走。 一方通行径直找到跟踪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御坂妹妹：“那个小鬼去哪里了？” “不知道，作为下位个体的御坂，无法主动窥探上位个体的情报。御坂为自己无法提供有效情报而感到愧疚。” “不过不用担心，御坂们已经展开搜寻，会帮忙留意最高司令塔的行踪下落的。御坂自信十足地保证道。” “啧，不省心的小鬼。”一方通行再次嘀咕一句。 随后便开始了属于他的“捉迷藏”之旅，直到此时此刻…… 进入游乐园的御坂妹妹们数量有限，一方通行暂时也没有看到其他御坂妹妹可以交换情报，只好继续自己寻找。 “不过……这些家伙很不对劲啊。”一方通行撇眼看着正在道路上快速跑过去的警卫员们。 随着入口处的压力缓解，警卫部队的人手也被调遣到游乐园内部，帮忙维持秩序。 但是，一方通行在某一些警卫员的身上嗅到了属于地下黑暗组织特有的“气味”。让他一下子想起曾经在木原数多手下的“猎犬部队”的成员。 显然，警卫部队当中混入了某些“杂质”。 这也是一方通行放弃向警卫老师寻求帮助的主要原因。 “那么问题来了……”一方通行喃喃自语，“这帮假冒警卫员混进来的混蛋们，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 一方通行对此感到十分在意。不是他杞人忧天，实在是因为他和最终信号几乎就是这里最有价值的目标了，被人盯上实属正常。 “如果真的敢对那个小鬼出手，就别怪本大爷大开杀戒啊！”一方通行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红光。 与此同时，回到呱太主题乐园门口，左等右等不见夏川志奈子回来，御坂美琴也明白过来——接下来是自己的回合了。 六冢源当然更加清楚是怎么回事。虽然怀中已经抱着一个吉太玩偶公仔了，但还是说道：“要不要去领取玩偶？” 毕竟他们就在呱太主题乐园门口嘛。 “这个先不着急。”御坂美琴的回答却令人惊讶，她一把抓起六冢源的手，风风火火地往前走去，“走，先去给我报仇！” 六冢源连忙跟上，一边好奇地问道：“报仇？谁招惹到你了？” “麦野沉利，还能有谁？”御坂美琴冷哼一声，“太气人了，我一定要扳回一局。源君快走，那个女人肯定还没有离开！” “麦野沉利？”六冢源心中一惊，“你们两个开战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level5的炮战 “你和麦野沉利开战了？”六冢源惊讶道，“不对呀，怎么没听到动静？” “超电磁炮”和“原子崩坏”两位level5开战，必然是一副惊天动地的景象。至少在今天这人流密集的游乐园里，肯定会引起巨大混乱才对。 但直到刚才为止，除了一些小打小闹，六冢源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成规模的骚动。 而且，根据协定，在完成三个指定任务之前，麦野沉利不可以再去找御坂美琴的茬，难道她违反约定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开战？”御坂美琴翻了个白眼，“不过……某种意义上说，倒也可以算是开战吧？” 此时战非彼战，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之间并没有发生超能力战斗——就算麦野沉利再怎么疯狂，也不可能在公众场合大打出手。 “就在前面，我看到她了！果然还没有走！”御坂美琴拽着六冢源的手一路狂奔，很快来到另一座游乐设施跟前。 “战车突击”——实际上就是碰碰车的一种，只不过车上搭载了炮塔，在相互碰撞的同时，还能使用武器攻击其他车辆。 “炮击”是激光照射模式，被击中的车辆会根据受损部位的判定，失去动力一至两秒，同时还会根据命中率统计分数，最后得分最高者获胜。 当然，这个分数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随便给玩家一个目标，算是这种玩法机制的背景设定，让人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了。 一般来说，玩碰碰车的游客们也都不会在意这个所谓的分数。两人搭档，开车彼此乱撞乱打一气，玩得开心过瘾也就罢了。 但无奈的是，今天“战车突击”这个项目遇到了一对冤家宿敌。 level5的第三位“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和第四位的“原子崩坏”麦野沉利！ 刚才也说过，大庭广众之下爆发超能力大战显然不合适。可麦野沉利又怎会甘心就这么轻易放过御坂美琴？ 恰好她们又都在“战车突击”这个项目中排队，那没说的，哪怕是碰碰车，也要一决胜负——虽然是游戏，但也不是闹着玩的！ 御坂美琴对麦野沉利没有太多的厌恶感，只是觉得她总是纠缠着自己，很烦人，实在是不太想搭理她。 不过既然只是玩个碰碰车，那倒也没必要专门躲着她；游戏嘛，随便玩玩就是了。 但麦野沉利却是超认真的，见御坂美琴没有逃避的意思，她当机立断，把身边懒洋洋的仿佛没睡醒似的泷壶理后开除出车组，然后召来了在旁边拎行李端水的滨面仕上。 滨面仕上是“道具”的专职司机，而且还是驾驶技术超一流的那种。想必碰碰车这种玩具，肯定更能够轻松驾驭吧？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对敌人的险恶用心毫无察觉，还是抱着玩乐的心情上了车。 结果游戏一开始，就被打爆了！ 每一场游戏都有二十辆“战车”同场竞技，但麦野沉利车组完全不管其他人，把全部火力向御坂美琴车组倾泻而出。 一边开炮射击，麦野沉利一边不停催促着滨面仕上冲撞御坂美琴车组。 滨面仕上确实是一名好司机，为了化解麦野沉利的怒气，自然不敢怠慢，使出全身解数把“战车”开得满场乱窜，从各个角度全方位地撞击御坂美琴车组。 再加上每被击中一次都会停滞一秒多钟，御坂美琴她们从游戏开始就不断被击中，座下“战车”就像是抽搐一样不停原地颤抖，除了被撞得移动之外，它几乎没有凭借自身动力移动过。 白井黑子虽说也在风纪委员特训时接受过专业驾驶训练，但也只局限于“会开”而已，根本不能跟专业司机相比——毕竟，作为“空间使”的她，平时基本上也不需要借助交通工具赶路。 御坂美琴则直接被打蒙了，不只是麦野沉利车组，就连其他玩家车组，也会时不时朝她们开上一炮或者撞上一撞。 ——谁让全场只有她们一辆车失去动力，几乎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看到滨面仕上驾驶着“战车”在场上四处纵横，把麦野沉利得意的笑声从一头拉到另一头。 哪怕御坂美琴对麦野沉利没有特别的敌意，这种时候也是恨得牙痒痒。发梢间已经有电弧冒出来了。 她甚至恨不得发动超能力，亲自掌控自己这辆“战车”，绕过炮击判定系统，让它立刻动起来。 但御坂美琴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这次败局已定，要是还发动超能力，岂不是显得自己输不起？ 人家麦野沉利都没有发动“原子崩坏”，老老实实操纵着一门玩具炮进行虚空射击，御坂美琴自然更不能率先发动超能力作弊了。 每一局游戏只有五分钟，但御坂美琴却觉得些五分钟无比得漫长和煎熬。 游戏结束后，麦野沉利凭借在御坂美琴一个车组身上刷的分数，遥遥领先地获得第一名。而御坂美琴她们不出意料是最后一名。 “麦野沉利！！！”御坂美琴没有下车，出离了愤怒的她怒吼道，“有本事别走，我们再打一场！” 虽然只是一场游戏，但狂胜御坂美琴的好成绩让麦野沉利身心舒畅。 “哈哈哈哈！好，再来啊，谁怕谁！”心情正好的麦野沉利自然不会拒绝。 她也看出来了，操纵炮塔的自己和御坂美琴其实不是关键，两人都是最擅长“炮击”的超能力者，命中目标跟喝水呼吸一样没有任何难度。真正决定胜负的是“战车”驾驶员。 在这方面，滨面仕上远非那个空间使小丫头能够比较的。 炮击也是有“冷却时间”的，滨面仕上可以抓住这点空隙把车开起来，并且躲闪接下来的攻击。 而白井黑子就是做不到这点——让她自己本人肉身躲弹幕或许更加简单一点。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虽然也很窝火，但她还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对己方的薄弱点很有自知之明。 “虽然很不甘心，但在驾驶技术方面，黑子我真的不是对面那个男生的对手啊！”白井黑子说道。 御坂美琴也知道这一点，可是正在气头上，她哪里有心思管这些，不管不顾地决定要打第二回合！ “下一场比赛的所有费用我来付！”面对后面排队的游客，御坂美琴掏出钱包，开启千金大小姐的撒币攻势。 然后不出意料地又败了…… 连输两场，御坂美琴的心情更加糟糕，心中怒火几乎冲破天际。 但好在这次终于恢复冷静，知道再这么盲目地“战斗”下去，自己除了给麦野沉利那边增添笑料，就再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恶！”白井黑子的愤怒丝毫不亚于御坂美琴。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虽然输的人是姐姐大人御坂美琴，可实际上丢脸的却是自己这个技术不到家的驾驶员！ “你等着，我们换人再战！”白井黑子叫道。 然后对御坂美琴说道：“姐姐大人，我们需要找一个真正的驾驶员才行。” 所以御坂美琴就出来寻找御坂妹妹了。 因为御坂妹妹们经过“学习装置”的特训，都熟练掌握多种交通工具的驾驶方法。论专业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职业司机。 而且御坂美琴早就知道，自己附近一直都御坂妹妹们暗中活动。 结果，御坂妹妹们突然察觉到“可疑的对象”，结果全部跑去跟踪新的目标了。 御坂美琴一路追寻妹妹们的踪迹，结果却意外遇到了六冢源…… 第八百二十八章 御坂美琴的攻势 “总之……”来到赛场附近，御坂美琴说道，“源君你会开车，所以帮我一起复仇吧！” 麦野沉利他们也确实还没有离开，此时就像守擂的擂主一样站在赛车场旁边，等待着御坂美琴的再次挑战。 ——她还想趁机再多打败御坂美琴几次呢。 说来也是可悲，因为有了跟六冢源签订的那个“不平等条约”，麦野沉利现在不能真的对御坂美琴做什么。 更加令人郁闷的是，麦野沉利不得不承认，哪怕真正打一架，自己恐怕也不是御坂美琴的对手…… 所以现在麦野沉利只能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看到御坂美琴找来的援兵竟然是六冢源本人的时候，麦野沉利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这是直接找裁判下场了啊！ 不过好在这只是一场游戏，不算违反协定，所以麦野沉利马上镇定下来。 而且这只是一场游戏，双方默认禁止使用超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御坂美琴和六冢源的组合也未必就强到哪里去。 这次双方都老老实实地排队等待进场，不过现场的很多人都是留下来看热闹的，见“主角”再次登场，也顾不上自己玩了，主动让出位置请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两组上场。 六冢源熟悉一下操作，这辆“战车”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号的玩具电动车，操作起来比自己的房车要简单太多了。 而且这还是一辆碰碰车…… 比赛开始的瞬间，六冢源就驱动车辆窜了出去，凶狠地撞上挡在前面的另一辆车。并且借助这辆车的掩护，躲开麦野沉利的第一发炮击。 不过相对的，御坂美琴的射击线路也被挡住了。 “撞过去！”麦野沉利叫道。 “明白！”滨面仕上操纵“战车”，一路横冲直撞，向御坂美琴车组冲来。 知道她们两个有“私人恩怨”正在决斗，所以其他无关“战车”都主动避开，让出赛场中间的一块空地，充当她们的“决斗场”。 没有了可以用来挡炮弹的“障碍物”，六冢源和滨面仕上不约而同地使用s形走位，一边躲避对方直来直去的炮击，一边相互靠近。 最终，趁着双方炮塔都在“冷却时间”的空隙，两辆车不闪不避，笔直地迎头相撞！ 碰！ 剧烈的震动传遍整个车身。 两辆“战车”因为反作用力，旋转着向后弹开。 “哈！过瘾！”滨面仕上大声叫道，“碰碰车就该这么玩！” “美琴！”六冢源也感受到这种碰撞游戏的乐趣，“我准备继续撞过去了！” “源君只管开车，我来击毁她！”御坂美琴也激动地叫道。 虽说目前为止，双方势均力敌，但比起之前的惨败，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御坂美琴的斗志也被点燃，进入亢奋状态。 六冢源调转车头，接着车辆突然失去动力。 “中弹了！”御坂美琴叫道，“但我也击中他们了……二，一，可以启动！” 六冢源立刻驾驶“战车”离开原地。 但是还没窜出多远，“战车”又是一顿——竟然再次中弹。 六冢源很是不爽地拍了方向盘一下。 没办法，赛场空间有限，“战车”性能有限，其他十八辆“战车”又全部躲在场边看戏，根本不加入进来充当遮蔽物。驾驶员所能发挥的上限已经被锁死了——如果不是这样，单纯论驾驶技术，六冢源恐怕还不是滨面仕上的对手。 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两辆车就像西部片里进行决斗的两个枪手，而且双方的射击同样快速，同样精准，不分上下…… 这种情况下，两边的炮击是每击都必中，“战车”也就只能一顿一顿地向前蹭过去，就好像视频卡顿一样。 最后也不出意料得双方平局。 不过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双方似乎对这个结果都不满意，有心想要包场再战一场。 这时，该项目的负责人终于出面，建议道：“要不要换一种模式来战斗？” 原来，“战车突击”有两种模式，区别主要是炮塔使用的“炮弹”——一种是现在的激光照射，另一种却是发射真正的水弹，每一发炮弹都是大约一瓶矿泉水的量。 后面一种模式也没有什么分数统计了，没有命中判定，只看谁被浇的水最多，谁就输了…… “水弹模式”是专门为夏季最热的时候准备的畅玩模式，因为最近的气候比较暧昧，不冷，但也不是可以随便淋一身水的温度了。所以没有被拿出来作为游玩项目。 现在，电子对抗模式显然已经分不出胜负，而且麦野沉利还担心御坂美琴利用她的超能力作弊，所以一口答应了“水弹模式”。 御坂美琴也很想把实实在在的水弹砸到对方身上，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项目负责人暗中松了口气，他心中盘算的却是，利用“水弹模式”把这两个破坏游玩秩序的大小姐全身淋湿，然后顺势让她们离场…… 怀着这样的小心思，工作人员没有主动给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他们发雨衣。 直到参加游戏的其他所有人都穿上了一次性雨衣，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们……需要雨衣吗？” 正在较劲的两人都不肯示弱，自然都拒绝了雨衣。 在一群身穿衣的车组当中，毫无防备措施的两组人就显得十分醒目了。 开战的铃声响起，周围的十八辆“战车”竟然不约而同地向她们两个车组发起猛攻。 一瞬间，各有七八个水球打中了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两位女生立刻被浇了个透心凉。 惊呼声中，御坂美琴下意识地调转炮口，轰向某辆攻击自己的“战车”。 另一边的麦野沉利大怒，也先攻向身边捣乱的家伙们。 只不过，“水弹”这种攻击方式完全无法体现level5的愤怒，反而将赛场彻底推向“狂欢”的氛围。 到处乱撞，四面八方随意发射水弹，甚至来不及装填炮弹，直接抓起“炮弹”用手投掷，全场二十辆“战车”乱糟糟得打成一团。 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哪里还顾得上针对彼此？在周围另外十八辆“战车”的围攻下，她们两个甚至成为事实上的“同盟”，共同抵抗外敌的攻击。 放下心中的包袱，两位女生一边尖叫着，发出畅快的欢笑。 “不管了！全部打倒！我要把所有人全部打倒！”御坂美琴激动地大声叫嚷起来。 “没错！干掉他们所有人！”在另一边做出呼应的竟然是麦野沉利。 发现这一情况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结果又被其他人一通集火，浇了满身的水。 六冢源也是浑身湿透，他竭力操纵“战车”，尽可能用自己这一侧面对水弹，让御坂美琴少挨几枚。 又是一轮水弹覆盖过来，不等六冢源采取行动，御坂美琴却突然站起身扑到六冢源身上，替他挡下所有攻击。 “我可不是一味地要源君保护的女生啊！”御坂美琴大声喊道。 隔着已经湿透的衣服，能够感受到彼此肌肤的温度。 趁着自己情绪激昂的时候，御坂美琴说出自己的愿望：“源君子不要忘了我，不要抛弃我，我要跟你并肩战斗！” “源君——”少女放声叫道，“我喜欢你！” 在周围一片的欢笑和尖叫声中，御坂美琴喊出自己的心意。 第八百二十九章 这是另一个女孩 六冢源猛地看过去，似乎是因为羞涩，身边的少女已经转过头去，朝着旁边经过的一辆“战车”丢出水弹。 座下“战车”方向盘打死，在原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圈。六冢源却是无心顾及开车这件事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少女。 御坂美琴也能感受到来自身边的注视，但却始终扭过头不敢去看。 六冢源看不到女孩的面孔，但却能够看到，她的耳朵都被染成了一片通红。 ——她在等待自己的答复。 六冢源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给出明确的回复，就像……不久前面对夏川志奈子的表白时那样。 但是，这本应该是十分郑重严肃的告白和承诺，短时间内竟然连续给出两次，而且还是不同的对象…… 不管怎么想都很不对劲。 要怎么做才好？ 六冢源level5的大脑计算力，却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他注意到御坂美琴的肩头微微颤动，开始产生些许不安。短短的两三秒，对此时此刻的两人来说，却已经是一段无比漫长的时间了。 ——啊，算个鬼，有什么好纠结的！这就不是理智思考和计算的事情。 六冢源站起身来，一把将女孩拉入怀中。 已经错过用语言回复的时机，所以六冢源顺从本心，用亲身行动来传达心意。 “御坂美琴，你的心意我确实收到了。”六冢源说道，张开手掌，御坂美琴专门在他定制的金属骰子静静地躺在掌心，“早就已经收到了……” 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复，但御坂美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时激动，她鼓起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决心和勇气主动表白。如果此时不是在碰碰车上无处可藏，她恐怕早就转身逃走了。 还是不敢抬头去看六冢源的眼睛，御坂美琴像鸵鸟一样埋头在他的怀中。 两人就这样站在车上，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一轮水弹攻击…… 直到游戏结束，周围都安静下来，御坂美琴才慢慢的从男生的怀中钻了出来。 抬起头，不偏不倚地跟六冢源的视线对上。 六冢源露出“终于抓到你了”的表情，笑了起来。 然后注视着少女，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御坂美琴，我喜欢你。” …… “还打？打个屁！”麦野沉利没好气地丢掉手里的毛巾。 一轮“水弹模式”大乱斗下来，没穿雨衣的四人全都浑身湿透，根本分不出胜负。而且打到最后，就像泼水节一样，他们也忘记了胜负之类的事情，完全是在享受这场游戏。 也恰如项目负责人预谋的那样，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这两位大小姐没有了再战一场的意思。 衣服被淋湿只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一番畅快的胡闹下来，她们确实玩得很开心，连心中的敌意和郁闷仿佛也被水弹给冲走了。 甚至因为有了“并肩作战”，共同对抗其他玩家的“友谊”，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两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得融洽了一丝。 而且刚才在混战当中，由于始终都在关注着对方，麦野沉利自然也看到御坂美琴大胆告白的那一幕。 ——自己在这边认认真真地对决，对手那边却在表白秀恩爱…… 这还打个什么劲！麦野沉利瞬间失去全部斗志。 “走啦，回去了！”麦野沉利瞥了眼身边的滨面仕上，双臂环抱在胸前往外走去。 后者挠了挠头，把身上的夹克脱下来，披在麦野沉利身上。 因为衣服被淋湿，变成半透明状，麦野沉利里面的内衣都变得隐约可见，还是十分性感的类型，可谓是大放福利，走光实在有些严重了。 滨面仕上的夹克虽然也湿透了，但至少可以遮挡一二。 麦野沉利没有拒绝，反而裹紧了外套。大庭广众之下露出内衣什么的，即便是她也会看到羞耻。只不过因为对手那边还没有离开，所以她也不可能示弱，在强撑着而已。 注意到女生们的窘迫，项目的工作人员拿来宽大的浴巾给她们蔽体，并且引导她们去赛车场后面的服务站。 涉及到玩水的项目，都会配备有简单的淋浴和烘干功能的盥洗室，就跟之前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玩过的“激流勇进”项目一样。 麦野沉利一头冲进服务站盥洗室，泷壶理后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跟进去帮忙。滨面仕上松了口气，随后走进了隔壁的男生盥洗室。 御坂美琴和六冢源稍微慢了一点才来到这里——两人的相互告白之后，经过了一段“冷却时间”，然后才“重启”恢复正常状态。 推开女生盥洗室的门，御坂美琴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退了出来，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怎么了？”六冢源一边用毛巾擦拭头上的水，一边走过来问道。 “嗯……麦野沉利在里面，我不太想跟她……”御坂美琴有些尴尬地说道。 虽说经过刚才的游戏，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但长久以来的矛盾和对抗却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化解的。 而且，麦野沉利属于“看到自己表白的熟人”，这种时候跟她在一起沐浴换衣服什么的，实在有些尴尬。 和麦野沉利的时尚洋装不同，常盘台中学的制服不会因为被水淋湿就变成半透明状；而且御坂美琴习惯穿着安全裤和运动内衣，基本不需要担心走光之类的事情。 除了外表狼狈一些，御坂美琴要远比麦野沉利从容许多。 见御坂美琴实在不肯进去，工作人员只好给她裹上大大的浴巾应付一下。 六冢源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友就这样落汤鸡一样站在这里挨冻。他突然想到，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地方也具备同样的淋浴和烘干服务…… “我们换个地方。”六冢源说道。 不给女孩反应的时间，六冢源帮她紧了紧身上的浴巾，突然抄起她的腿弯，一个公主抱把她抱了起来。 “稍微忍耐一下，两分钟就到。”说着，六冢源离开这里，向“激流勇经”项目的服务站奔去。 其实游乐园水上项目配备的一次性雨衣都是经过专门设计的，只要好好穿戴整齐，在进行各种游戏项目时基本不用担心淋湿衣服。 所以每个项目服务站的盥洗室也不会太大，偶尔才有一两个不小心的游客需要使用烘干服务。 服务站的大姐姐没有想到，不到半天的时间里，竟然第二次看到同一个男生浑身湿淋淋地走进来。 比起上午的那一次，六冢源这次被淋湿的程度更加彻底，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掉进人工湖里了。 来到目的地，六冢源放下怀抱中的少女。服务站大姐姐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同样全身被淋湿的女生。 “六冢同学你这是救助落水少女了？” “不，我们是在‘战车突击’那里玩水弹枪时候被打湿的。”六冢源解释道，“那里的服务站有点挤，所以就来这边处理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是没问题，反正也没有人使用——正常来说……”服务站大姐姐露出微妙的表情，“话说六冢同学你还真是喜欢玩水啊。” 因为之前的“纪念照”，这个服务站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的名字。 “欸？这个女生是……”服务站大姐姐表情愕然地看过去。 本来还以为跟六冢源在一起的女生还是夏川志奈子，但从刚才就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仔细看去，这不完全就是另一个女孩嘛！ 第八百三十章 御坂美琴的追加攻势 六冢源此时身边的是一个茶色短发的女生，看起来还是国中生年纪。而刚才的夏川同学是一个标准的黑长直，并且身材丰满的高中生，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期间，六冢同学身边的女伴却换了个人？ 服务站的大姐姐虽然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但看到面前六冢源一脸从容淡定的表情，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来。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服务站大姐姐心里自我解释起来。 很明显，刚才的夏川志奈子才是六冢同学的女友，还有照片为证，他们两个也亲口承认了。 至于这个茶发的女生……呃，大概是妹妹吧？ 御坂美琴注意到她的表情，哪怕没有读心能力，也大概能够猜到她心中在想什么。 ——为什么源君知道这个服务站，而且还跟这里的工作人员认识？很明显他不久前来过这里嘛。而且肯定是跟夏川志奈子一起来的…… “呃，这位学姐，”来到女生更衣室，御坂美琴突然强调似的解释说道，“我是源君的女友！嗯，也是……” “真的是女友啊！”服务站大姐姐惊叹道，“也是？” 信息量略大，让她愣住了好一会儿。本以为是那个叫做六冢的男生在玩弄少女的感情，但却被御坂美琴一句“也是”给搞晕了……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他跟夏川同学的事情？”服务站大姐姐激动下，甚至忘记了注意其他客人隐私的规定。 “是啊，当然知道。”御坂美琴点头。 ——虽然但是，这么看来，那个六冢还是在玩弄女生的感情吧！ “我们是在公平竞争啦。”御坂美琴摆摆手说道，“不过学姐你怎么会知道夏川志奈子这个名字的？难道说这里还需要登记个人信息？” 服务站大姐姐本能地觉得自己不应该介入太深，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傻丫头天真烂漫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还“公平竞争”呢，这种事情哪有“公平竞争”的？这可是关乎后半生人生幸福的重要对象啊！除了是常盘台中学学生这一点，你根本不是那个夏川志奈子同学的对手啊！ 于是，趁御坂美琴淋浴并且烘干衣服的时候，服务站大姐姐悄悄地出去，把刚才那张照片又打印了一份出来。 要让这个女孩尽早认清她男朋友的真面目啊！ 二十分钟后，六冢源和御坂美琴打理完毕，离开了服务站。 走在路上，御坂美琴一直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六冢源也不疑有他，刚才那一番经历对御坂美琴来说，多少还是太刺激了点，似乎消耗了不少精力。 “源君……”御坂美琴突然抬头看过来。 “嗯？” “源君，你……”御坂美琴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 六冢源想了想，问道：“接下来想要去哪里？” “嗯……”思考了一阵子，御坂美琴才说道，“去呱太主题乐园吧，我本来就是为了吉太和桃子而来的。” 御坂美琴端详着手里的吉太公仔——这是六冢源刚才领到的，因为实在很喜欢，所以她先借过来玩。 “好吧，我们这就过去……”六冢源自然没有异议，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些许担忧的神情。 结合刚才服务站大姐姐的反应来看，事情的发展或许会超出自己的预料…… 果不其然，六冢源心中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欸？为什么还是不能领到吉太和桃子！” 纪念品商店里，御坂美琴情绪激动地拍着柜台，质问柜台后面的服务生大姐姐。 柜台大姐姐也一副困扰的表情：“可是，按照规定，每个id只能领取一次专属礼物。这位同学已经拿到吉太公仔了呀。” 她看向六冢源，以及他手中的单片眼镜吉太。 “可是我还没有拿到桃子呢！”御坂美琴说道。 “非常抱歉，我也很困扰呢……”柜台大姐姐的表情古怪，一边拼命朝御坂美琴丢眼神——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对劲吗，傻丫头！ 见御坂美琴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眼神，还是固执地瞪着自己，柜台大姐姐苦笑道：“我们的活动要求是情侣才能领取……” “源君就是我的恋人！”御坂美琴一把抱住六冢源的手臂。 “没错，她是我的恋人。”六冢源也点头，但也知道自己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吉太，就显得很没有说服力，“咳，情况有点复杂……” 干咳一声，六冢源把吉太公仔藏到身后。 但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反而显得他更加可疑了——至少在柜台大姐姐看来是这样的。 她看向六冢源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看人渣的感觉了。 而且这边的小骚动也引起了店内其他顾客的注意。 御坂美琴的举止和神情无不表明，她是真心把六冢源视作心爱的恋人的，而不是为了得到限定款公仔才临时找的搭档。 正因为看出这一点，柜台大姐姐才会对六冢源严苛起来。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拿到第二个吉太公仔！ 御坂美琴闷闷不乐地站在柜台前，拿不到心心念念的限定款公仔还在其次，此时她的心中最在意的还是刚才服务站大姐姐给她展示的那张照片。 御坂美琴已经知道，作为先手回合，夏川志奈子抢先一步告白的事情。 但却没想到，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了…… 现在连桃子公仔也无法顺利入手……只是晚了一个回合，竟然就意味着全面落后吗？ 女孩失魂落魄地离开柜台。 “美琴。”六冢源连忙追上去。 “看来暂时拿不到桃子了，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御坂美琴表情严肃地说道。 “不用担心，肯定能拿到的。”六冢源说道。 如果只是想要得到公仔，那有的是办法，以他们两个的能力和影响力，就算把店里的所有公仔全部拿走都没问题。 只不过，因为主办方设置的特殊规则，使得这一对公仔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对于真正的情侣来说，这对呱太系列的恋人公仔就相当于对他们自己的感情的祝福。 要是靠其他手段获得，就显得很奇怪了。 没能得到公仔使得御坂美琴很失望，但她心中还有更加在意的事情，所以反而没心情在意公仔的事情。 只不过，因为不甘心以及对呱太系列的真爱，御坂美琴也没有离开纪念品商店，而是继续在店里逛了起来，似乎想要寻找吉太和桃子的代替品。 没有找到同款的公仔，但是却看到了吉太和桃子的卡通面具。 站在面具的货架前，御坂美琴歪着头打量了许久。 然后她摘下一枚桃子的面具，试着戴在脸上。 “源君，怎么样？”御坂美琴转头问道。 “还不错，就是有点小。”六冢源说道。 这款面具应该是给小孩子准备的，所以只能勉强挡住御坂美琴的半张面孔。如果是歪着戴在头上，倒更像是一枚特殊的头饰，有点可爱。 “这里还有吉太的面具，源君也戴起来试试。”御坂美琴又拿起成对的另一款面具。 六冢源没有拒绝，他伸出手去准备接过面具。 “不，让我来帮你……”御坂美琴抓着面具没有放手，“靠近一点。” 于是六冢源俯下身去。 御坂美琴踮起脚尖，把面具放在他的脸上。 用面具遮住六冢源的视线，御坂美琴突然仰起头凑了过去。 六冢源的嘴唇上传来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 第八百三十一章 宣示主权 六冢源只觉得眼前一暗，视线被面具挡住。然后嘴唇上传来温润柔软的触感。 ——美琴！ 六冢源措手不及，但心中又隐隐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两人距离近到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御坂美琴一手拿着面具，一手紧紧攥住六冢源的领口，不让他分开。 六冢源感受到阻力和她的意志，也不再顾及周围的事情，伸手拥住少女的身躯，回应过去。 两人的热情拥吻是被店里的其他顾客打断的。喝彩鼓掌，甚至略带戏谑成分的口哨声在纪念品商店里此起彼伏。 还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 虽说这里有“情侣免费领取限定款公仔”的活动，但由于呱太系列实在有些偏幼龄向，所以来这里领取礼品的“真情侣”数量有限， 像这样热情大胆到在店里直接拥吻的情况，才是第一次。 所以人们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地送上祝福而已。 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御坂美琴才终于放开手，脸色红得仿佛要燃烧起来，连忙把面具挪到脸上。 “这……这两张面具我买了。”小跑着来到柜台前，御坂美琴低声说道。 “呃……好的，多谢惠顾。”柜台大姐姐也是神情复杂，也没有要求他们两人把面具摘下来，迅速就办理了结账手续。 “请等一下！”结完账后，柜台大姐姐又叫住他们。从后面的架子上拿出一排限定款公仔，“这个，三选一，挑选你喜欢的样式吧。” “咦？”御坂美琴歪了歪头，连忙挪开面具露出本来的面孔，“真的吗？我可以拿到吉太和桃子了？” “当然……”柜台大姐姐眼神复杂地看向他们，“因为你们刚才的表现，可以确定你们是真正相爱的情侣，所以……” “太好啦！”御坂美琴顿时喜笑颜开，扑到柜台上逐一端详起来，“只能三选一吗？真是狡猾呢……不过能得到就很幸运啦。” 此时的御坂美琴颇有些“失而复得”的庆幸感，所以也顾不上在意没法集齐全套的事情了。 “我要这个戴蝴蝶结的。”御坂美琴很快做出选择。 然后，柜台大姐姐的表情就没那么和善了，板着脸把三个吉太推到六冢源面前：“不用我介绍了吧？” 于是六冢源拿起戴着高礼帽的吉太公仔。 “看在女生的面子上……”柜台大姐姐叹了口气，“虽然我不该多管闲事的，但是……” 她凑到六冢源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脚踩两只船是很危险的，要尽快做出决定，不要辜负人家的心意啊！” 对此六冢源也只能点头称是。 “嘿嘿，成功了！我做到了……” 也不知是因为成功告白以及献出初吻的喜悦，还是因为终于获得了限定款公仔，御坂美琴喜笑颜开，站在原地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抱着桃子公仔几乎忽视了周围的一切。 六冢源引导着女孩离开商店——刚才店里的顾客和服务员没有在做自己的事情，全都在关注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 御坂美琴直接神游天外，屏蔽了外界的目光注视，可六冢源却是有些受不了了。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只好“落荒而逃”。 御坂美琴被六冢源拉着手，一口气跑出呱太主题乐园。然后才放慢脚步，听到身边人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其实御坂美琴自己也在心中松了口气。刚才她在店里喜不自禁的表现，更多的还是一种“逃避现实”的举动。 喜悦，激动，兴奋，羞涩，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恐惧和后怕……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纷乱如麻。 性格大大咧咧，直爽惯了的御坂美琴一时间无法应对这种状态，所以只好大脑宕机，什么也不思考，只管跟着六冢源走就是了。 来到外边被风一吹，御坂美琴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恢复正常思考能力。 ——不行，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反而觉得更加羞耻了！ “源君……”少女又是一头扑进六冢源的怀中，当起了鸵鸟。 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从胸膛蹦出来。 ——在恢复平静之前，再让我躲一会儿吧。 不过御坂美琴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不敢再更进一步去索吻了。 没有开口，但六冢源还是明白了少女的心思，便拥着她默默地等待着。 “主人，很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您。”艾玛突然说话，“但是主人您和御坂美琴同学接吻的消息已经在网络上传播开了——当时有不止一个人拍了照片，各个角度结合起来，可以明确无误地指明您和御坂美琴同学两人。” “这是偷拍吧，虽然在公共场合……是我们的问题。”六冢源说道。 “源君？怎么了？”御坂美琴还是没有抬头，闷声问道。 “刚才的照片被放到网上了。” “咦？！！！”御坂美琴剧烈动摇起来，但马上又强自镇定下来，“嘛，嘛！没关系，反正我们都戴着面具呢。就算被传播开来也没关系的！” “但是……”六冢源正想提醒她，那种程度的伪装在网络赛博世界几乎没有意义。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怀中的少女本身就是一位顶级的黑客，根本不需要自己提醒，这种事情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好吧，只要你不介意。”六冢源耸耸肩。 “嗯，谢谢……”御坂美琴当然不会介意，她甚至想要助推情报的扩散。 因为，这也是一种“宣示主权”的行为。 于是，御坂美琴和六冢源两个顶级黑客，外加艾玛和秋莎两个超级ai都没有对情报扩散做出任何反应。在放任自流的情况下，系列照片在网络上迅速扩散。 几乎马上就有人认出了御坂美琴——毕竟她是学园都市知名度最高的level5——顺带着，六冢源的身份也被识破。 “不好啦，志奈子！” ——夏川志奈子耳边仿佛出现重叠的声音。 事实上也确实是几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芦田和海冬两个凑在手机屏幕前面大呼小叫着；与此同时，小爱同学也正在通报同样的事情——六冢源和御坂美琴这对level5情侣的恋情突然曝光了。 网上到处都是他们两人在某个商店里深情拥吻的照片。 “诶呀呀，美琴竟然这么大胆了？”夏川志奈子惊讶道。 芦田万分焦急：“大事不妙，现在可不是悠闲的时候啊，志奈子！” “美琴她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夏川志奈子说道，“不过不用紧张，我是不会输的！” 夏川志奈子捏紧了手中的照片。 说得信心满满，但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只不过夏川志奈子早就知道，她们三个和六冢源的感情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分出胜负的，现在自己着急也没有用。 说到底，夏川志奈子只是占据了先手优势，在攻略进度上稍稍领先半步，又不能真的过河拆桥，阻止后面两人向六冢源告白…… “现在就坐不住就太早了，最麻烦的那位女王大人还没有出手呢。”夏川志奈子捏着眉心喃喃自语道…… “……不敢相信，那个御坂美琴竟然这么没有羞耻力吗！”食蜂操祈当然也看到了相关消息。 不只是御坂美琴；事实上，夏川志奈子珍藏的那张照片，食蜂派阀也拿到了副本。 “不妙！”食蜂操祈咬着指甲，“接连两个人都是这样，即便是源哥哥那么木头力的人也会心动的呀！” 第八百三十二章 让所有人都幸福 食蜂操祈手中掌握着前面两个“竞争对手”的全部“攻略过程”，即便自信如她，也免不了感到压力和紧张。 像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那样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美少女接连投怀送抱，又是告白又是献吻的，哪个男生顶得住？ 更不用说是早就对她们也心生好感的六冢源了…… 虽然食蜂操祈总是吐槽“源哥哥”是块不可救药的木头，但实际上她最清楚不过了——无论是情感还是生理方面，六冢源都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生。 六冢源不是不喜欢她们，也不是没有感受到她们对自己的感情。 只不过，六冢源目前的主要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了“冲击level6”这个大目标上面。实在是无暇分出太多心思在个人感情上面——尤其是他的恋情还如此复杂的情况下。 所以食蜂操祈才一直认为，真正“一决胜负”的时候应该在六冢源实现目标，成功晋升level6之后。 实在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战斗”提前爆发了。 “不能再这么悠闲地等下去了！”食蜂操祈刷地站起身来。 “女王大人……”帆风润子端着去续杯的果汁和饼干点心回到桌边，“您已经休息好了吗？”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了，润子姐！”食蜂操祈认真地看着对方，“抱歉了，我果然还是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虽说我不是呱太系列的粉丝，但那个限定力的公仔，我必须要跟源哥哥一起拿到才行！” “哦，那个啊。”帆风润子顿时恍然，“您不用在意，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原来，刚才她们两个在这咖啡厅休息的时候，帆风润子突然提议，说让女王大人和她结伴，两人一组先去把吉太和桃子领过来。 因为弓箭入鹿和北条彩铃她们已经验证过了，两个女生也是可以诈称是情侣，从而顺利获得礼品。 看到弓箭入鹿成功入手了限定款公仔，帆风润子有些坐不住了，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 “女王大人不用放在心上的。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帆风润子微笑着说道，“所以，接下来已经轮到您的回合了吗？” “哼，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当然要让她快快退场啊！”食蜂操祈迈出脚步，然后脸色一白，头晕目眩，多亏了帆风润子及时上去搀扶，才没有倒下。 “您的身体这不还是没有恢复嘛，不要乱来啊！”帆风润子说道。 “可恶！”食蜂操祈从包包里摸出遥控器，对准自己的头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让这种小问题难倒人家！” 狠狠地按下遥控器，食蜂操祈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能够稳稳地站住了。 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啧，虽然可以利用超能力消除不适症状，但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啊！”食蜂操祈自言自语道。 否则，真要是能够充分利用“心理掌握”这个超能力，食蜂操祈也可以成为体育万能的活力系美少女，而不是现在这个体力弱鸡和运动白痴。 不久之前，在玩“旋转咖啡杯”项目的时候，食蜂操祈华丽地倒下了。 ——为了照顾自家的女王大人，帆风润子都没怎么转动她们的咖啡杯呢！ 然后，食蜂操祈就在附近的咖啡厅里一直休息到现在…… “我更加适合舒缓平和的游戏项目呢。”食蜂操祈如此说道，“不过，如果跟源哥哥在一起的话，或许就会好多了……” 咔嚓…… 脑海中响起仿佛石像开裂的幻听，白井黑子终于回过神来，从“石化”状态中恢复清醒。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发出惨烈的尖叫，立刻发动空间移动，向呱太主题乐园方向赶去。 由于刚才在“战车突击”项目中全面落败，为了寻找御坂妹妹们做驾驶员，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分头找人。 因为在途中先后遇到了初春饰利和春上衿衣，以及佐天泪子她们，白井黑子稍微耽搁了一下。 结果等她回到赛车场边的时候，才得知“比赛”已经结束了。 而且据说还有相当精彩的表白场面。 白井黑子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于是连忙拿出手机准备直接联系姐姐大人。 这个时候，初春饰利突然推送过来一条帖子，上面正是全面梳理好的“level5之恋”全过程——从“战车突击”的车上告白，到纪念品商店里的深情拥吻。 一系列照片构成铁证，描绘出一出浪漫的恋爱故事。 “姐……姐姐大人的初吻啊！！！”白井黑子的叫声被一次次快速的空间移动切成不成声调的一段段碎片。 那可是白井黑子觊觎许久却始终不可得的珍宝，结果就这么白送给六冢源那个家伙了！ 而且…… “照这个趋势下去，姐姐大人的贞操不保啊！” 白井黑子突破极限，在人群中超高速跳跃，大范围搜索着御坂美琴和六冢源两人的身影。 很快就被她找到了正在路边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姐姐大人！” “御坂美琴~你的回合力结束啦！”食蜂操祈几乎同时也赶到现场。 “呼……真可惜。”御坂美琴当然听到那两道声音。 不过对她来说，躲在六冢源怀中冷静的这段时间也足够了。 ——现在的自己已经冷静下来，并且有足够的勇气和余裕来面对接下来的局势。 “我是不会放弃，也绝不会输的！”少女异常坚定地说道。 “放心吧，没有人会输的。”六冢源拍着女孩的后背，“我会想办法守护好所有人的幸福。” ——真是夸下海口了呢，源哥哥~ 六冢源的脑海中突然传来食蜂操祈的声音。 ——不过这也是错误回答，这种时候，我们女生想要听到的可不是什么“守护所有人的幸福”。我只想守护好我自己的幸福力呢。 御坂美琴果然对这个答复不甚满意的样子，啪的一声，放出一道小小的电弧打在六冢源的手背上。 然后立刻从六冢源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后退半步，低头整理着变得有些褶皱的衣服。 六冢源苦笑一下，倒是没有受伤。别说这只是恶作剧一样的小小电击，就算御坂美琴全力轰出落雷，只要开启“雷电天使”模式，六冢源也不会有事。 ——果然，要让所有人都满意很难啊。 白井黑子出现在御坂美琴身边，紧紧抱住她不肯放手。 御坂美琴一边尝试把她摘下去，一边拿出手机。 “咦？”看到刚才发送过来的邮件，御坂美琴说道，“最终信号走丢了？说是需要我帮忙找人，所以……” “快去吧，快去吧！”食蜂操祈催促道，“你的回合结束了，自己去玩吧。” 御坂美琴捏紧手机，又瞪了她一眼，然后朝六冢源说道：“源君，我先去找一下最终信号，我们待会儿见。” 然后抱着桃子公仔，拖着白井黑子走远了。 “很好~”食蜂操祈眯起眼睛，目送御坂美琴远去的背影。 然后巧笑倩兮地向六冢源走来：“源哥哥~接下来就是人家的回合了~” “嘛，我猜也是。”六冢源耸耸肩。 “现在，源哥哥应该也知道了——”食蜂操祈走过来，抱住六冢源的手臂，“你对我们来说是多么重要和特殊的存在了吧？” “是啊，再清楚不过了。”六冢源也感慨万千。 “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呢。”食蜂操祈笑着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源哥哥想要怎样给我们所有人‘幸福’呢？” “……” “呵呵，源哥哥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因为源哥哥不会对我保密嘛。”食蜂操祈说道。 六冢源轻叹一口气：“那么，操祈你的意见……” 食蜂操祈打断了他的话：“难得有跟源哥哥独处的机会力，我们去玩吧！这里是学园都市最大的游乐园，总能找出我也能玩的项目的！” 第八百三十三章 食蜂操祈的实力! “源哥哥，人家突然觉得，那些流传在网络上的照片很麻烦呢。”在寻找适合自己的游乐项目的路上，食蜂操祈突然说道。 她一手挽着六冢源，一手已经拿出遥控器，眼神不善地盯着周围的路人。 不止一个人低头看看手机，然后又抬头看向他们这边，显然是认出了六冢源。 “没想到御坂同学突然这么有狡猾力！” “所以操祈你准备做些什么吗？”六冢源问道。 “哼，人家才不会做那些多余的事情！”食蜂操祈又把遥控器塞回包里，“要是用了超能力，岂不是显得我好像已经输了一样。区区外人的眼光和评价力，我才不在乎呢！” 这也不是她在逞强，食蜂操祈说道：“只要源哥哥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食蜂操祈是level5的“心理掌握”，在她眼中，别人的眼光和看法根本不重要。因为那都是她可以随意篡改的东西。 “心理掌握”唯一无法欺骗的就是食蜂操祈自己，或者说，是她不愿意利用超能力欺骗自己。 正如食蜂操祈始终不愿意利用超能力直接获得六冢源，从根本上终结这场“战斗”一样。 “换个角度来看，御坂同学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为自己壮胆，说明她还是不够自信力呢！”食蜂操祈滔滔不绝地说着，“真正有自信的人，才不会用那种卑鄙力的计谋啊！” 食蜂操祈努力辩解的模样，反倒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咦？那不是那个‘超电磁炮’的男朋友吗？他身边的女生是谁？” “不知道，不像是‘超电磁炮’呢。虽然也是常盘台中学的样子……” 类似的对话再次从旁边经过的路人中传来，刚刚放出豪言壮语的食蜂操祈额角抽搐，已经忍不住要再次掏出遥控器了。 “好啦好啦，我们快去下一个地点……”六冢源连忙安抚道，“前面是水族馆，好像还有动物表演……呃，还是算了，换下一个。” 六冢源继续在地图上搜寻合适的游玩项目。 符合食蜂操祈要求的项目其实挺难找的，只需要走路参观，以及坐着看看表演的水族馆算是最佳选项了。 但是今天六冢源已经对“水”产生了一定的戒备心理，他可不想再第三次去盥洗室烘干衣服…… 六冢源总觉得，自己要是去水族馆的话，说不定就会遇到水槽破裂的事故，或者在看表演时被溅到一身水之类的。 食蜂操祈也对水族馆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水族馆啊，似乎要走很长一段路的样子，我不喜欢~今天人家已经走了很多路了~” 少女撒娇似的拉长了语调，几乎把整个身躯都挂在六冢源身上。 六冢源当然不在乎手臂上附加的这点分量，反而手臂深深陷入两团柔软当中，感觉不坏。 食蜂操祈也知道自己的优势，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抱着更紧了。 ——哼，御坂美琴也只能耍耍小花招罢了，她拿什么跟我斗？ 什么“level5之恋”，什么网络上的照片和传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食蜂操祈终于说服自己，不再在意网络上的照片。 但事实上，“level5之恋”的消息确实还在快速传播当中…… “超大新闻！是level5之恋哦！”绢旗最爱划着手机，一边忍不住惊呼出声。 “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啦，赶紧找人要紧！”身边的芙兰达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芙兰达还是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然后顿时也惊呼：“欸！这不是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嘛！他们kiss了？！” 因为对这两个人都很熟悉，所以芙兰达只看到第一张照片，就透过面具和侧影，瞬间认出他们。 “喂，嘘！嘘！”换成绢旗最爱拼命朝她使眼色，并且伸手捂住她的嘴。 果不其然，她们身后突然产生一阵强烈的低气压，仿佛有飓风正在酝酿。 “你们在说什么？”麦野沉利语气阴沉地问道。 “噫！”两个女生顿时缩了缩脖子，连忙收起手机。 但另一边的泷壶理后似乎也看到了类似的消息，她却是不那么畏惧麦野沉利的，悠闲地发表评论：“倒也没有出乎意料，之前就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呢。不过，夏川志奈子和那位女王蜂又是什么情况？该不会出现基金会内战的剧情吧？” 因为她们“道具”还欠了六冢源两个任务，所以目前也算是归在执行部下面作为一个特殊行动小组存在。 所以她们多少也很知道一些“内部消息”，比如执行部的“部长”夏川志奈子和六冢源之间的关系。 夏川志奈子虽然不是level5，但若论在基金会当中的权力和影响力，她甚至要比那两位level5更胜一筹。 “泷壶，不要再说啦！”滨面仕上小声提醒道。 没看到麦野沉利几乎快要气炸了吗！ 摘过手机，麦野沉利看到了“level5之恋”的帖子——原来在赛车场之后还有这种展开！ “区区御坂美琴，那个小丫头也……”麦野沉利的怒气几乎要突破天际了。 她只感觉自己仿佛全方位地输了。 最糟糕的是，御坂美琴的男友是那个六冢源——基金会的首领，也是她们“道具”目前的上司之一。 四舍五入一下，御坂美琴那个小丫头不就成了她们的“老板娘”了？ 这让麦野沉利如何能忍！ 但也只能忍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麦野不用灰心，我们都知道，麦野一点也不比那个超电磁炮差……不，应该说是全方位领先的大美女！”芙兰达跳出来鼓励她，“不如干脆把六冢源抢过来，只要麦野稍微色诱……头头头，疼疼疼……” 芙兰达异想天开的狂言被麦野沉利的强手裂颅打断。 但有那么一瞬间，麦野沉利心中确实产生了一丝心动。 并不是她对六冢源有多少好感，只是单纯地对“抢走御坂美琴最重要的东西”这件事感兴趣罢了。 “我为什么要做那么麻烦的事情。”麦野沉利冷哼一声，“御坂美琴那个小丫头已经有足够强力的竞争对手了。” 自己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最多，稍微支持一下夏川志奈子…… 把手机丢还给绢旗最爱，麦野沉利催促道：“好了，都认真一点，尽快找到那个小鬼！真是的，我们来游乐园是来玩的，又不是来找人的！” 滨面仕上和芙兰达两人连忙点头称是。毕竟其他三人都是在帮他们的忙—— 不久之前，滨面仕上被“道具”四人组的一连串电话威胁召唤了回去。 结果他刚离开没多久，就收到服部半藏的邮件，说芙蕾梅亚走丢了…… 一同走丢的还有一个叫做最终信号的女孩，她的“监护人”一方通行正在展开搜索。 一方通行找来御坂妹妹们当做找人的帮手；而驹场利德和服部半藏他们，只能找滨面仕上帮忙了。 准确来说，是通过滨面仕上向“道具”寻求支援。至少，芙兰达这个姐姐肯定会帮忙的。 收到求助信息后，芙兰达和绢旗最爱先行离开，帮忙找人。而滨面仕上则被抓去当驾驶员，所以没能离开。 直到“战车突击”的游戏结束，两边才汇合起来，一起寻人。 “滨面，你真是太没用了！连一个小女孩都看不住！”麦野沉利因为迁怒而训斥道。 “是是是，女王大人您说的是！”滨面仕上果断道歉，安抚这位脾气暴躁的大小姐。 麦野沉利再度冷哼一声，她也知道自己理亏，但身为“道具的女王大人”，就算理亏也要这样理直气壮才对。 “那还不快去干活！”麦野沉利催促道。 “干活？”滨面仕上一头雾水，自己也没闲着啊，现在不都在忙着找芙蕾梅亚吗？他很认真地在找了，连手机上的八卦新闻都没去看…… “啊，我明白了！”注意到前面的两道身影，滨面仕上就明白过来了。 ——那是两个经过伪装的御坂妹妹。 第八百三十四章 一方通行的肯定 认出前面不远处的两个御坂妹妹们，滨面仕上干咳一声，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们早就知道了，御坂妹妹们也在寻找一个走丢的女孩——最终信号。 而且大概率，最终信号跟芙蕾梅亚是在一起走丢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双方的目标是一致的。 所以，相互之间交换情报就显得很有必要了，可以大幅度提高搜寻效率。 只不过，因为御坂妹妹们都顶着御坂美琴——麦野沉利最讨厌的人——的面孔，哪怕不是本人，麦野沉利也不可能主动跟她们沟通对话的。 首领的态度摆在这里，绢旗最爱、芙兰达、泷壶理后她们也不会触这个霉头去跟御坂妹妹们接触。 于是，最后沟通交涉的工作就只能让“道具编外人员”、“临时工”的滨面仕上负责了。 带着全组织的期望，滨面仕上鼓起勇气上去跟两位御坂妹妹搭讪。 所幸，虽然性格有些脱线，但总体来说，御坂妹妹们还是很好打交道的类型——至少跟自家“道具”的那几位大小姐比起来，实在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嘀咕了一会儿，滨面仕上回来报信。 其实双方相隔的距离不远，滨面仕上怀疑麦野沉利她们根本就听到了交谈的全部内容。 当然，麦野沉利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必须要经过一道转述才行。 “呃，她们说在d区有两个女孩的目击情报。”滨面仕上说道，“据说她们正在寻找的那个最终信号有丰富的反侦查经验，可以躲开所有监控设备，所以只能依靠目击情报。” “d区？真能跑啊……”看着地图，绢旗最爱说道，“这不是超远的吗。” d区在“黄金乐园”的最西边，那里有一座大型人工湖，真正的水上项目都集中在那边。 “说起来，芙蕾梅亚很喜欢这种鸭子船呢。”芙兰达指着活动介绍的某一个项目说道。 有湖自然就会有船，泛舟水上也是经典项目之一了。像这种大型玩具一样的黄鸭子造型的双人船就很受小孩子的欢迎。 既然芙蕾梅亚也在“走丢双人组”当中，那她们自作主张地跑去划船也就可以理解了。 “所以……芙蕾梅亚应该会去这里划船喽？”滨面仕上确认道。 “是的。我能确定！”芙兰达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吧，我去说一声……”滨面仕上又走到御坂妹妹那边。 交换情报嘛，有来有往才叫交换。 虽然双方有着共同的目标，但麦野沉利却是绝对不可能跟御坂妹妹们一起行动的。于是她们立刻向人工湖方向移动，把两位御坂妹妹甩在身后。 御坂妹妹们并不在意，她们人多，人工湖方向早就有另一组人赶过去了。她们还要在其他方向继续搜寻。 …… “d区，人工湖吗？”得到妹妹们发来的最新情报，御坂美琴捏着下巴思考道，“反正不算太远，去看一看好了。” “好的，我这就带姐姐大人过去！”白井黑子无比积极地说道。在她看来，只要不是跟六冢源在一起，姐姐大人要去哪里都无所谓。 其实最终信号走丢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没看一方通行那边都淡定得很，甚至有条不紊地玩起了捉迷藏。真要是有危险的话，他恐怕已经开始动手拆除游乐园了。 这种小事件根本不需要惊动御坂美琴，但恰好遇到了“回合交换”，艾玛以此为借口出手干预，把御坂美琴从六冢源身边调开。 御坂美琴当然清楚这件事，但也还是默许了这样的安排。 毕竟——她的回合当中已经取得了相当的成果。 要是继续留在六冢源身边……御坂美琴觉得自己恐怕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啊。 即便是现在，听到身边经过的路人提到“level5之恋”的时候，御坂美琴也会一阵面红耳赤，觉得十分羞涩。 当然，她心中更多的还是喜悦，以及为刚才自己的勇气鼓掌叫好。 御坂美琴和六冢源的八卦恋情在网络上广为传播；而在御坂网络当中就更加掀起海啸般的狂潮。 几乎所有妹妹们都津津乐道着这个话题，绝对的热搜榜第一名。 “……虽然志奈子学姐占据先手优势，但从亲吻的时间长度来看，显然是姐姐大人更胜一筹！御坂说出自己的理由，认为姐姐大人更有优势。” “但是初吻是唯一的，男生——也就是主人那边也一样，想必初吻更加有纪念意义吧？御坂做出推测，因为御坂并没有相关经验和经历。”另一个御坂妹妹反驳，“从这点来看，还是先手的志奈子学姐更有优势！” “喂……”一方通行翻着白眼看向身边的两个御坂妹妹，就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从刚才开始，你们都在讨论什么见鬼的话题啊！” 为了寻找最终信号，一方通行破天荒地跟御坂妹妹们一起行动。 这对一方通行来说是十分微妙的体验——上一次跟御坂妹妹们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需要痛下杀手屠杀她们的时候吧？ 哪怕这些神经粗大的御坂妹妹不介意以前的经历，但一方通行却不能轻易放下。 老实说，一方通行很想跟她们保持距离，只不过想要找到最终信号，御坂妹妹们的情报是必须的。而且现在他们要去的是同一个方向，不可避免地变成了现在这种共同行动的局面。 “我们在讨论十分重要的事情！御坂认真地纠正道，不是什么见鬼的事情！” 说着，两个御坂妹妹没有丝毫芥蒂，反而十分热情主动地向一方通行介绍起了“level5之恋”的情况。 一方通行扶额长叹：“本大爷为什么非要听这种话题啊？六冢源那家伙的恋人是谁，有几个，关本大爷什么事！” 满足了分享八卦的乐趣之后，御坂妹妹也不再理会一方通行的反应，兴致勃勃地投入御坂网络的大讨论当中去了。 一方通行耳边清净许多，他仰头看天感叹一声：“真是悠闲啊。” 他在说自己，因为最终信号的安全不需要担心，所以只需要悠闲地寻找就可以了。 也是在说御坂妹妹们，摆脱那些实验的束缚之后，她们的生存状况确实变好了，而且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正常女生的样子。 “六冢源……”一方通行更是在说六冢源。 六冢源轻易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真的拯救了这些御坂妹妹们！ 而且更重要的是，六冢源本人似乎没有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这才是一方通行最钦佩他的地方。 同样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一方通行是不停地杀杀杀，在无尽的噩梦深渊中挣扎，犯下无尽的罪孽，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可六冢源呢？ 一路不敢说是顺风顺水，但眼看着他手下的组织势力确实是越来越强大，同盟和友军也是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混到统括理事会当中去了，跟那位亚雷斯塔理事长谈笑风生，平起平坐！ 现在更夸张，竟然还有闲心谈恋爱，听起来对象还不止一个人…… 这份从容自信的心态，哪怕作为对手的一方通行也必须承认。甚至感觉自己当初输给六冢源也不奇怪了。 “嘛，这些杂事不管怎样都好，如果到头来最重要的事情没有成功，那本大爷可要好好嘲笑你一番啊，六冢源。”一方通行自言自语道。 第八百三十五章 能力等级晋升的执念 一方通行感慨六冢源的能力等级晋升计划之顺利，简直颠覆了他以往的经历和常识。 对于暂时已经放弃向level6进化的一方通行来说，对六冢源的进度他倒也算不上嫉妒，只是感到好奇。 在双方没有根本性的矛盾的情况下，一方通行甚至希望六冢源的计划一切顺利，平平安安地成功晋级level6——他的成功经验，也必将成为自己晋级的重要参考。 一方通行对自己是不是“第一个level6”这种事情根本不在意——他当第一名已经太久了，这个虚名带给他的只有麻烦和乏味，他根本不在意重新排一下名次。 但晋升level6绝对能力者，这却是他始终无法真正放弃的目标。 或者说，这是每一个超能力者都会有的共同目标。 在这座城市里学习生活的超能力者们，不论能力等级高低，潜力前途如何，哪怕是被放弃或者已经自我放弃的人们，如果刨除其他一切前提条件，单纯地问他们想不想更进一步提升能力等级…… 大概所有人都会点头回答“想要”吧。 强如一方通行这样的“最强超能力者”如此，弱的众多level0无能力者们也是如此。 不上不下，正好处在level4的黑夜海鸟更是如此。 黑夜海鸟是“黑色的五月”计划的幸存者之一，她也是这次跟“惩戒处分”联手合作，一起谋划杠林擒的幕后黑手之一。 这位体型小巧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国中一年级或者小学生的年纪，混在游乐园的人群当中显得毫不起眼。 这也是学园都市的特点，只看外表外貌的话，很难了解一个人的真正实力。 黑夜海鸟戴着兜帽，插在卫衣口袋里的双手不断攥拳又张开。 “毫无防备心啊！”黑夜海鸟小声自语道，“只要一发‘氮气爆枪’就能干掉了呀。” 刚刚她和杠林擒擦肩而过，那个天真的女孩毫无察觉，脸上满是松懈平和的表情，就好像真的来游乐园玩一样。 “不过那样的话，大概会被‘第二位’杀掉吧？”黑夜海鸟没有忽视杠林擒身边的那个高大身影。 自己终究不是来执行暗杀任务的，倒不如说，让杠林擒好好活着，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 毕竟……她可是重要的实验对象啊！ 不仅是为了她上头的那位“雇主”，哪怕只是为了黑夜海鸟自己的利益考虑，她也必须保证杠林擒好好活到实验正式开始的时候。 ——为了能力等级晋升！ 作为“黑暗的五月”计划的幸存者，黑夜海鸟的大脑被移植了一方通行演算模式中的攻击部分。她由此获得了level4大能力“氮气爆枪”，甚至拥有“level4中最强攻击性”的称号。 但也到此为止了，本来就是特殊实验的产物，成为level4就已经是极限了。 跟其他通过正常方式开发成功的level4大能力者不同，黑夜海鸟从原理上就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因为她本质上就是一方通行的某种劣化版，上限就摆在那里，就像一道透明的天花板，不论她再怎么努力跳跃，也不可能撞破天花板，抵达更高的层次。 除非……再次采集一方通行的最新能力情报以及大脑参数，重启“黑暗的五月”计划。否则她将永远止步于此。 黑夜海鸟又怎么可能接受这个现实？哪怕她已经是很厉害的大能力者，但作为超能力者，而且还是距离level5最近的人之一，她又怎么可能甘心止步于此？ 所以她参与了这次行动。她上头的老板——一位“木原”亲口承诺，并且给出了足以说服她的证据，实验成功后，他将会帮助她晋升成为level5！ “到那时候，我应该就不用害怕那个‘未元物质’了吧？”黑夜海鸟呢喃道。 “既然人物都已经到了……”黑夜海鸟拿出手机，“那就开始把舞台准备起来吧。” 作为老牌暗部组织，“学校”的行动还是挺谨慎的，没有因为垣根帝督的存在而变得狂妄自大起来。 虽然很早就来到游乐园里面，但他们却没有贸然闯入鬼屋当中，而是在周围仔细侦查一圈，做足了准备工作。 随着黑夜海鸟的一声令下，游乐园中的很多人行动了起来。 警卫部队，或者准确来说，是混在警卫部队当中的一部分成员——“惩戒处分”。 为了应对今天汹涌的客流，维持游乐园秩序现场，有很多警卫员正在“黄金乐园”内部巡逻执勤。 其中部分人员的调动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很快，一队警卫员将鬼屋的出入口包围起来，拉起了警戒线。并且将鬼屋里面的游客和工作人员全部疏散出来。 “我们接到报警，这座建筑物地下室出现渗水现象。为了确保游客人身安全，现在停止运营，等待检修处理之后再做开放。” 警卫员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游客们没有怀疑，因为鬼屋坐落在游乐园d区的人工湖旁边，确实有地下渗水的可能性。 始终关注着鬼屋情况的“学校”几人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敌人展开行动了。 他们此前的戒备毫无意义，因为敌人利用“惩戒处分”的特殊身份，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做出部署，根本不需要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不过这样一来，“学校”这边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敌人出招，我们接招就是。 “走吧，我们进去。”垣根帝督说道，“你们在外警戒。” 狱彩海美点点头，一言不发径直往前走去，仿佛跟他们不认识。 弓箭猎虎和砂皿致密两位狙击手一直都在远处游弋观察，自然也不会进入鬼屋。 杠林擒毫无紧张感，什么都没有想，跟着垣根帝督往鬼屋走去。 誉望万化甚至还有心思看手机，漫不经心地走着——反正有垣根帝督在，不管敌人有什么阴谋，都不会有任何意义。 “真悠闲啊。”誉望万化说道，他也看到了网络论坛上那条广为流传的“level5之恋”帖子。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level5的余裕吗？这种时候了，甚至还有心思恋爱呢。 誉望万化抬头瞥了眼走在前面的首领和昨天刚捡回来的女孩，然后啪的一声收起手机。 不过悠闲归悠闲，自己负责的任务却是不能疏忽的。 誉望万化加快脚步走到垣根帝督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首领，警卫部队的调动规模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大——‘惩戒处分’的人数很多。” “知道了。”垣根帝督点点头，“不用在意。” “惩戒处分”最麻烦的地方不是他们的规模和战斗力，而是他们披着的那层皮——他们也是正规的警卫部队成员，有公开合法的身份。 在这种公众场合跟他们发生冲突……就很麻烦。 不过既然首领表示不用在意，那么誉望万化自然也就不会操心多管闲事了。跟着进去就是了，反正只要另外几位level5不出手捣乱，他们“学校”还真的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一行三人无视鬼屋门前拉起来的封锁线，光明正大地闯了进去。誉望万化甚至还有心情跟门口站岗的警卫员打了声招呼。 后者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已经提前来到鬼屋总控制室的黑夜海鸟通过监控摄像头看到了他们。 “来了来了，一如所料地来了呢。”黑夜海鸟笑了起来，“那就让我们开始吧！老实说，这座鬼屋还是挺吓人的呢。” 与此同时，在监控摄像头的视线盲区里，又有两个小不点趁人不备溜了进来。 “我就说嘛，跟着御坂走肯定没问题的！御坂御坂得意地说道。”其中一个茶发的小不点说道。 另一个金发洋娃娃也不甘示弱：“哼哼，试胆大赛现在开始！” 第八百三十六章 要主动出击啊，志奈子! 最终信号和芙蕾梅亚两个小女孩从监护人身边溜走之后，开始了她们自己的游乐园之旅。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年幼，但她们两个其实都拥有丰富的独自行动能力。 因为姐姐是暗部组织成员，所以芙蕾梅亚大多数时候约等于一个人独自生活，在遇到驹场利德他们之前，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到处游荡，独自玩耍。在认识skill out三人组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大胆，连“黑街”也成为她后花园一样的地方。 可以说芙蕾梅亚天真无邪，但她的独自行动能力和生存能力却是不可小觑的。 至于最终信号，当初更是独自一个人逃出实验室，并且一路避开各种各样的监控设施，成功找到了一方通行。作为所有御坂妹妹的上位个体，理论上御坂妹妹掌握的知识和技能，最终信号也都有掌握。只不过受限于身体条件和性格原因，无法真正发挥出来罢了。 而且，她们两个身上也不缺钱。约等于独自生活的芙蕾梅亚自然掌握着自己的财政大权，有个财迷属性的姐姐，她当然是不会缺零花钱的。 一方通行在最终信号的零花钱方面更是大方得很，他打工的薪水到手之后直接平均分成两份，一人一半。最终信号一个小女孩根本花不掉这么多钱，于是手头的账户里也积攒了相当惊人的数字。 就这样，行动力超强，手头又有充足预算的两个女孩，离开双方监护人的视线之后，很快就发现了“摆渡车”这种便利的交通工具。 花钱搭乘摆渡车，两个小姑娘就这样轻轻松松横跨几乎整个“黄金乐园”，来到d区的人工湖畔。 正如芙兰达推测的那样，她们之所以来到这里，还真的就是为了搭乘那个鸭子船。 但很遗憾，由于她们两个都还是小学生，所以按照规定，不能放她们单独乘船去湖中游玩——必须要有中学生以上的人陪同才行。 吃了闭门羹的两人失望而归，却又因为不甘心而在湖边徘徊。 这个时候，她们注意到坐落在湖边的一座大型建筑物——鬼屋。 也不知到底是谁起的头，对话内容突然就转到了鬼屋、鬼故事、都市传说的话题上面。 又经过一番小孩子风格的“意气之争”之后，“试胆大赛”就此成行。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她们也知道没有“大人”陪同，光靠她们两个小学女生恐怕不会被允许进入鬼屋游玩。 所以最终信号提出，她们要绕过门口检票环节，偷偷地溜进去探险。 恰逢黑夜海鸟和“惩戒处分”清场拉起封锁线，连同鬼屋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都一起被疏散离开。偌大的建筑物里，就只有黑夜海鸟一个活人，纵使她掌握着整套的监控摄像头系统，难免也会有疏漏之处。 结果还真的被最终信号和芙蕾梅亚两个小女孩溜了进来。 当然，刚刚进入鬼屋，感受到里面阴森可怖的氛围，两个女孩就立刻感到后悔了。 她们又不是男生，所以不至于为了“面子”而逞强，于是当即毫无负担地敲起了退堂鼓。 “呐，我们回去吧？”芙蕾梅亚凑到同伴身边，声音颤抖地说道。 鬼屋探险什么的，果然还是太早了点啊！这才刚刚来到入口位置，就已经很可怕了。不敢想象这里面究竟会是怎样恐怖的景象！ “说……说的也是呢！毕竟我们已经达成目标，来过鬼屋了。就回去吧！而且逃票进来是不对的。御坂御坂努力寻找着借口，掩饰心中的恐惧。” 两个小女孩又倒退着原路溜了出去，就在刚刚准备再次翻窗出去的时候，一探头就看到屋外站满了藏青色制服的警卫老师！ 到底是经过学校教育的小学生，哪怕最终信号，也对“老师”有着天然的敬畏。 一想到自己是逃票偷偷溜进来的，而且还没有监护人在身边，就更加心虚了。 旁边的芙蕾梅亚也是一样，立刻在窗台下蹲下。 “所以……我们还是找一下其他出口吧？”芙蕾梅亚提议道。 “好主意，但是其他出口的话，我们就必须进入鬼屋了。御坂御坂犹豫地说道。” “不……不怕，稍微进去一点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芙蕾梅亚为自己打气，“说到底，这里面不是什么都没有嘛，只是没有开灯，再加上空调温度打得低了一点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最终信号被说服了，于是两人再度转身向鬼屋内部走去。 一边摸索着往前走，最终信号一边把手机攥在手里，决定一旦遇到妖怪，哪怕会被念叨，也要马上呼叫一方通行救援。 …… “赶快呼叫六冢同学啊，志奈子！现在不是悠闲的时候了！” 芦田和海冬两个人表现得比夏川志奈子还要着急，几乎要把手机贴在她的眼前。 “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夏川志奈子无奈道，自从看到网络论坛上“level5之恋”的帖子之后，她的两个友人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念叨模式。 夏川志奈子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跑来找她们玩了。 “主动出击！志奈子你要更加主动才行！”芦田说道，“就算是‘超电磁炮’，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国中小姑娘而已，我相信志奈子不会输的！” “我一直都在主动出击啊。”夏川志奈子说道。 “还要更加主动一点！”海冬接着说道，“不难看出，六冢同学就吃这一套——毕竟是男生嘛——这个给你，可以参考一下……” 说着，海冬给夏川志奈子发送了一条广告链接。 “什么东西？”夏川志奈子点开查看，“‘爱与汉方的绝伦媚药有限公司’……嗯？媚药！这种东西还有公司？而且总部就在学园都市？” 就连芦田也侧目看过来：“海冬，你怎么会有这种信息？难道……” “喂，别瞎想啊！我也是从其他女生那里听说的！”海冬连忙解释道，“据说在女生当中还挺受欢迎的……” “怎么可能……”芦田吐槽道，“你都结交了怎样的圈子啊？不过……” 她话锋一转，重新看向夏川志奈子：“志奈子或许确实可以尝试一下。” “喂，连芦田你也开始不对劲了吗？” “嘛，反正志奈子你早就做好觉悟了不是吗？”芦田笑着说道，“先下手为强喽！” “我看现在是你们两个欲求不满了吧？”夏川志奈子无奈道，“赶紧去找个男朋友吧。” “可恶！刚刚表白成功，志奈子就变得得意起来了啊！这就是现充的余裕吗？” 夏川志奈子终于收起手机，轻叹一声：“我说，不如去玩玩水冷静一下？也顺便浇灭你们心里的欲火啊！” “玩水确实是个好主意。”海冬赞同，“据说游乐园里所有水上项目都配备了盥洗室和烘干房，不用担心弄湿衣服呢。” “呵呵……是的啊。”夏川志奈子干笑两声。 手机传来震动——有邮件送达。 夏川志奈子不动声色地点开查看。 正是狱彩海美的回复——感谢您的提醒，我们已经注意到警卫部队的异常，并做好应对准备。请不用担心。 原来在刚才跟两个损友插科打诨的时候，夏川志奈子就注意到附近的警卫部队突然开始密集调动起来。 虽然这也不能算是什么异常状况，但夏川志奈子还记得，不久前御坂美琴跟自己“交接”的时候提到过，御坂妹妹们正在跟踪“可疑的对象”。而她口中的“可疑的对象”，就是指的部分警卫员。 于是，夏川志奈子专门留了心眼，让小爱同学去监听一下警卫部队的无线电通讯。 得到艾玛和秋莎的“特训强化”，小爱同学的性能也比最初的时候强大许多，监听一下没有加密的语音通讯根本没有难度。 然后就发现有一个地点被高频率地提及——位于游乐园d区的鬼屋。 恰好，夏川志奈子还知道，“学校”那边今天的主要目标，就是要去鬼屋。 得到情报后，夏川志奈子想了想，专门给自己的下线情报员狱彩海美发去了一条消息作为警报。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是老牌的暗部组织，这种事情也不需要自己提醒就是了。 对鬼屋那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在意，夏川志奈子决定也靠过去，在附近稍微观察一下。所以提出了去人工湖那里玩水上项目的建议。 ——以源君吸引事件的体质，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件，大概在那里就可以遇到他吧？ 第八百三十七章 源同学 夏川志奈子提出的去人工湖玩水上项目的建议，立刻得到了芦田和海冬两人的赞同。 下午的阳光逐渐炽热，变得跟夏日时分差不多，再加上游乐园里人流如织，让人感觉气温又平白升高了两三度。这种时候去玩水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刚才所谓的“更加主动出击”、“媚药”之类的话题，只不过是损友之间在开玩笑和起哄而已。并没有人会当真……吧？ 夏川志奈子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就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记下了那个“爱与汉方的绝伦媚药”有限公司的网址……果然，这种公司能够在学园都市生存下来，确实还是有市场需求的…… 赶紧摇摇头，把相关记忆甩出脑海——要是真的买了那个，自己岂不就成了真正的变态了…… 海冬和芦田正在对着地图，查找附近的摆渡车站台，她们所在的位置距离距离d区还是挺远的，靠双腿走过去要花好长一段时间呢。 “欸？志奈子，志奈子。”芦田突然推了推身边的夏川志奈子，示意她看向旁边。 只见一个小男孩正抓着一把树枝，津津有味地啃着上面的叶子。 看叶片形状，应该就是从附近路边灌木丛中摘下来的。 “那是……在吃树叶？”海冬也注意到那边的景象。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后面又接连有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人手一把树枝或舔或啃，但看他们的表情就好像在吃什么美味零食一样。 “难道说，那是什么新品种的零食？”夏川志奈子推测道。 “又或者，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在吃叶子玩？”海冬也说道。 在距离她们不远处的一个转角后面，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正坐在花坛边，反手从身后的灌木丛中折下一把枝叶。 “看，这个是不是跟你们手里的冰淇淋很像？都可以抓在手里，可以拿来舔和咬。”男生笑着对面前的小孩子说道。 不远处就是一间售卖冰淇淋的店铺，几个刚刚从店里走出来的小孩子被他拦住。 突然不明所以地被这个大哥哥拦住，还是小学生的孩子们不敢违抗，只好停下来乖乖听他讲话。 “你们看，像不像绿色的冰淇淋？”约摸高中生年纪的男生再次问道，一边晃了晃手里的树枝，“像不像？” “呃……确，确实有一点点像……”处于畏惧，小孩子们勉强点头表示赞同。 对此，男生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都是冰淇淋，那用我这支绿色的冰淇淋，换你们手上的那些怎么样？反正都差不多嘛。” 这一次，孩子们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受到威胁的感觉，爽快地答应了交换。 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他把手里的树枝递了过去。 接过冰淇淋，男生逐一舔了舔，把自己喜欢的口味留下，其他随手扔掉。 “唔，骗小孩子的冰淇淋什么的，果然还是太没品了。”男生几口把手里的冰淇淋吞下，拍拍手，又去店里买了一盒全新的冰淇淋。 “鬼屋那边的行动已经引起基金会的关注了吗？真是无孔不入啊。”男生自言自语道，“是时候出手给他们找点麻烦了。” 随着他的大步前行，很快就追上了夏川志奈子三人的脚步。 “志奈子同学，我在这里！”他一边举起手里的冰淇淋，一边大声高呼。 前面的三个女生一起回头看过来。 “你是谁？”海冬上前一步，抢先问道。 她们不认识这个人，但仔细观察的话又能发现，这个男生穿的正是他们某高中的夏季制服……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学校的制服，毕竟男生的制服就那么几种，很没有辨识度。 “是我啊，”男生来到跟前，“连同班同学都忘记了吗？” 他指了指自己：“身高一米八六，体重八十六千克，生日是七月十二日，成绩排名年级第一……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夏川志奈子皱起眉头：“这些数据……源君？” “猜对了，不愧是志奈子同学，”男生哈哈笑道，“对六冢源的情报了若指掌啊。” 芦田惊讶道：“你是六冢同学？但是总觉得……” “没问题啦，差不多差不多。”男生笑着说道，“我是‘源同学’啊。” 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他把手里的冰淇淋递给了芦田和海冬：“来，‘源同学’请你们吃冰淇淋。” 芦田和海冬并不推辞，接过冰淇淋——作为志奈子的好朋友，这种程度的请客和“贿赂”是理所当然的。 “接下来我们准备去哪里玩？”男生很自然地加入进来，顺势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要去的地方。”接受了“冰淇淋贿赂”的两人立刻放弃了原定计划，“源同学你觉得呢？” 夏川志奈子眯起眼睛，突然说道：“芦田同学，海冬同学，我们是不是先分开一下？我想和这位……单独聊一聊。” 说着，又把手里的桃子公仔和照片礼盒递给她们：“顺便帮我保管一下这些。” 两位友人不疑有他，爽快地闪人了。 目送着友人离去，夏川志奈子拿出手机，却没有打开，而是又放回口袋里，转身对男生说道：“接下来，我想去鬼屋，你觉得怎么样？” “志奈子同学很喜欢鬼屋吗？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很在意那里。”男生问道。 “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只不过觉得那里的人气会很高的样子。” “人气很高……果然基金会的人也过去了吗？” “没有哦，基金会这边没有派出任何人手去鬼屋的计划。”夏川志奈子摇头说道。 “这样啊，那就好。”男生点点头，“不过要是你和我去了鬼屋，就算是基金会参与进去了吧？” “不会啊，我并不能代表基金会。”夏川志奈子说道，“我不是基金会的注册成员。至于‘执行部部长’这个头衔，也只是大家默认下的结果。” 两人行至偏僻无人处，夏川志奈子转过身来，接着说道：“至于源君……” 男生突然皱起眉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至于源君，”夏川志奈子无奈道，“现在是食蜂操祈的回合，他大概正在跟那位女王大人愉快约会当中吧？” “你……”男生诧异道，“没有中招？” 夏川志奈子眼睑半阖，并不去看他：“确实有种微妙的模糊感，让我觉得你和源君十分相似，甚至发自内心地觉得你就是源君。但是……” 她突然拉开领口，露出一截精致锁骨：“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志奈子同学你什么都没有露出来吧？” “没有看到吗？”夏川志奈子却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在发光哦。” 经过提醒才注意到，少女的肌肤上，有一层淡淡的金色纹饰正在散发光芒。 “呦，你又不是志奈子的男友，这么盯着人家少女的身体是很失礼的哦。”少女的嗓音突然变得空灵，还带有几分电子音的特殊质感。 就好像有两个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似的。 与此同时，少女的身上金光大作。 男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是后背重重砸在地面的冲击感，眼前一黑，大脑瞬间失去意识。 “呵，连一个女生都打不过，还敢冒充志奈子的男友！” 第八百三十八章 鬼屋惊魂 “这就是鬼屋……”杠林擒躲在垣根帝督的身后，探头向前张望着。 但眼前的场景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因为严格来说，他们还在入口部分，没有真正进入到“鬼屋”的主题区域。 不过这座鬼屋的氛围感却做得很好，入口处的大厅里明明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只是照明用的灯光比正常房间里稍微昏暗一些，却营造出一股阴森诡谲的氛围，仿佛随时有可能从那个角落里冒出点什么东西来。 垣根帝督和誉望万化两个男生自然是无所畏惧，别说是没有“鬼”了，就算真的有妖魔鬼怪冒出来，他们也有信心降妖除魔，把它们打回去！ 相比之下，杠林擒才是普通人的反应，十分配合得紧张着。 “欢迎欢迎，快进来吧。”黑夜海鸟的声音突然从广播系统中传出来。 又吓了杠林擒一跳。 “藏头露尾的，你究竟想干什么？”誉望万化大声问道。 “这里是鬼屋啊，当然事邀请你们来游览鬼屋喽。”黑夜海鸟笑着说道，“别废话了，快点进去吧。先说一句，这座鬼屋还是很可怕的，因此在爱好者当中的评价很高，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虽然没有指明，但垣根帝督和誉望万化都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那个女孩。 很明显，敌人这恶作剧似的举动就是冲着杠林擒来的。 皱了皱眉，垣根帝督拍了拍女孩的脑袋：“走，我们进去吧，放心，没什么好怕的。” 杠林擒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点点头，抓着垣根帝督的衣角跟着走了进去。 然后，鬼屋中就传来了少女拼命压抑着的尖叫声。 “……喂，还什么都没有出现呢。”誉望万化都无语了，“你可以等一下再尖叫。”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个项目……”杠林擒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是身边有垣根帝督，她恐怕早就转头落荒而逃了。 “啊！！！！” 远处突然传来女孩的尖叫声，仿佛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受到影响，杠林擒也立刻捂着耳朵原地蹲下，跟着一起发出尖叫。 “这声音……”垣根帝督皱着眉，循声望过去，“好像是真人。” 不像是鬼屋为了营造氛围感而提前录制的特殊音效。 “啊，抱歉抱歉，没注意让两个小鬼溜了进来。”黑夜海鸟的声音再次响起，“头疼了呢，大概是被吓坏了吧？完全慌不择路，跑到最深处去了呢，我明明都叫住她们不要再跑了，反而逃得更快了……” 除了垣根帝督他们三个人之外，鬼屋当中本应该没有第四个游客才对，却不料被两个小丫头溜了进来。而在鬼屋里面的“工作人员”更是只有黑夜海鸟一个人，她守着总控制室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去处理那两个乱入的小女孩？ “算了，不用管她们。”黑夜海鸟说道，“倒是你们这边，能不能让林檎酱自己一个人行动？她都快挂在你的身上了吧，第二位？” “我的时间和耐心都很有限。”垣根帝督突然说道，“如果你只是想玩这种恶作剧的话……” “不是恶作剧，这是实验。”黑夜海鸟说道，“我说过了吧？要向你展示林檎酱的秘密。” 见垣根帝督在原地站定，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黑夜海鸟只好继续说道：“好吧……我先问下，你们有测试过林檎酱的能力吗？” “当然。”回答她的是誉望万化，“level1的念动能力，能力效果十分微弱。” 昨晚，垣根帝督个誉望万化就测试过杠林擒的超能力。结果却令人失望——她是一位level1弱能力者，而且还是无限接近level0的那一边。 作为一名“念力使”，杠林擒连操纵念动力挪动一枚石子都很勉强，跟目前的“最强念力使”誉望万化完全不能比。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弱能力者竟然会是“黑暗的五月”计划的幸存者。 垣根帝督一度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目标了。 黑夜海鸟呵呵笑着说道：“放心吧，林檎酱这个宝藏绝对物超所值哦。所以，还请放开她，否则实验将无法进行呢。” “……”沉默一会儿，垣根帝督轻轻推了女孩一把，“去吧，不要怕，我就在你的身后。” 女孩发出一声害怕的呜咽，但回头看了看垣根帝督，还是握紧拳头，鼓起勇气向前走去。 毫无征兆地，下一个拐角处冒出一具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 “！”因为过于恐惧反而无法发出声音，杠林擒瞪大了眼睛，几乎窒息。 轰！ 强大的冲击力从少女娇小的身躯中迸发而出。 她面前的道具木乃伊就好像被一辆卡车正面撞上，瞬间断裂成两截，上半身一路旋转着向后飞去，拍在走廊尽头的墙上，碎了一地。 “誉望万化。”垣根帝督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刚才那一击达到level3的水准了。”誉望万化也严肃起来，“她的操作技巧太粗糙，否则威力还可以更大一些。” 作为专业的“念力使”，誉望万化的评价就是标准。 杠林擒面色苍白，一副被吓到了的惊恐表情，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拍着胸脯，全然没有刚才发出恐怖一击的自觉。 “哈哈哈，看到了吧？这就是林檎酱的潜力啊！”黑夜海鸟愉快地笑道，“但这还远不是她的极限，走吧，继续前进！” 垣根帝督走到女孩身边，仔细打量着她。 “好可怕，刚才我被吓坏了……”杠林擒小声辩解道。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破坏了游戏设施的事实。 “不用在意。”垣根帝督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继续前进。就算你把这里全部拆了也没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垣根帝督甚至希望看到这一幕——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目的也将获得成功。 “这样能够帮到垣根帝督吗？” “是的，帮大忙了。” “我会努力的！”杠林擒鼓起勇气，继续前进。 …… “听到了吗？”芙蕾梅亚小声说道，“刚才有轰的一声巨响！” “不只是可怕的妖怪，还有更加恐怖的怪兽在靠近吗？御坂御坂故作镇定地分析现状。” 此时此刻，两个女孩正蜷缩在某个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们本想穿过鬼屋，寻找其他出口。结果反而一口气钻进了鬼屋的最深处，到处都是妖魔鬼怪，以及各种诡异又猎奇的场景，对小学生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点。 刚才倒是有个声音不停地劝她们回头，但那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听“妖怪的蛊惑”乖乖回头啊！ 结果，那个声音越是喊她们回去，两个女孩就越是埋头一股脑往前乱跑，最后竟然在这鬼屋里面迷路了…… “不行了，必须立刻求援！御坂御坂不再犹豫，果断呼叫支援！” 最终信号打开手机，按下紧急联系人的号码。 与此同时，芙蕾梅亚也拿出学生手机，做出同样的操作—— “救命啊，我们正在鬼屋里被妖怪追！”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发出求救声…… “那小鬼怎么跑到鬼屋去了？”一方通行放下手机，一边咋舌道。然后立刻转头向鬼屋方向走去。 另一边，滨面仕上挂断电话，抬头对身边的几个女生说道：“知道芙蕾梅亚的下落了，她和另一个女孩正在鬼屋里面冒险……” “那就快走吧，去把那个不省心的小鬼抓回来。”麦野沉利一马当先走去。 而芙兰达却是一脸震惊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芙蕾梅亚联系的不是我，而是滨面那种家伙？” “其实联系的是驹场利德……”滨面仕上嘀咕了一句。 “大概是因为芙兰达这个姐姐超不负责，超不值得信赖的原因吧？”绢旗最爱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笑着说道。 第八百三十九章 超能力和超能力 受到了惊吓的杠林擒展现出非凡的超能力，虽说只有level3的程度，在垣根帝督和誉望万化两人眼中看来还不值一提，但相比起她此前的level1水准，无疑是一种质的飞跃。 确实如那个神秘的女生所说的那样——杠林擒身上蕴藏着秘密宝藏。 接下来，杠林擒和鬼屋开始了相互伤害…… 杠林擒的惊吓点很低，动不动就被吓一跳，而她做出的反应也极其爆裂——所有吓到她的场景和道具全部被念力冲击轰碎摧毁。 除了建筑物本体之外，这里的任何附加装饰都扛不住level3的念力冲击。 发现建筑主体没有受到严重破坏，垣根帝督和誉望万化两人也不阻止，反而还会出手帮助杠林擒清除一些挡路的障碍物，方便她继续前进。 也幸亏鬼屋里面没有其他游客，否则肯定会引发巨大骚动吧？ “哇啊啊啊啊！” 再次打破一堵墙壁之后，女孩的尖叫声突然清晰起来。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其他小鬼呢。”誉望万化突然想起来。 垣根帝督朝他使了个眼色，誉望万化耸耸肩：“好吧好吧……” 他随手按住杠林擒的念力冲击，抢先一步进入下一个房间；没多久就用两只“章鱼脚”拎了两个小女孩出来。 “咦？这孩子是……”垣根帝督看到最终信号的相貌，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她们丢到身后，然后说道，“林檎，继续前进。” 于是，杠林擒继续往前平推。 “停停停，不用再继续了！”黑夜海鸟突然出声叫停，“鬼屋的刺激已经无效了。我们换一个地方……” “咦？还有比这里更可怕的地方吗？”杠林擒顿时回过神来，大声叫道。 “有哦，对林檎酱来说，那里就是地狱吧。”黑夜海鸟说道，“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在被改建成鬼屋之前，这座建筑物其实是一个秘密研究所——就是专门用来进行那些无法公开的实验研究的地方。” 杠林擒身边的一道门突然打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在鬼屋的地下，拥有比地上部分更加广大的空间。这里是一座用于实战演练的演训场。 一直藏在幕后的那个神秘少女也终于现身，就站在演训场的正中间。 看到她，杠林擒露出了思考的表情。紧接着，一道隔离墙突然出现，把她和走在后面的其他人分隔开来。 “稍安勿躁，接下来才是今天的主题，”黑夜海鸟立刻出言安抚被挡在墙外的垣根帝督等人，“林檎酱真正的实力，马上就会呈现在你们面前——和她被封印起来的记忆，一同获得解封！” “被封印的记忆？”誉望万化说道，“难怪她看上去总是呆呆的。” 垣根帝督却是不屑地说道：“逃避现实而已，哪有什么记忆封印……” 除非是第五位“心理掌握”出手，否则哪有什么记忆封印？ 只有不堪忍受过于凄惨的经历，为了保护自己的精神状态，大脑自动“屏蔽”一些记忆情报而已。 刚才在鬼屋里一路走下来，垣根帝督多少也看出来了，杠林擒的能力强度跟她的精神状况直接相关。 随着杠林擒的精神越不稳定，波动越剧烈，她的超能力强度也将同样发生大幅度波动，外在表现就是之前近乎level3的强能力水准。 按照这个规律，也就不难推测那个少女接下来要做什么了——进一步，更加彻底的刺激杠林擒，让她的精神不稳定到极限，甚至直接崩溃，以此激发出她的全部潜力。 按照推算，抵达最终状态的杠林擒，或许真的有触碰level5的可能性。 黑夜海鸟和杠林擒两人留在演训场内。 “呦，好久不见，林檎酱~”黑夜海鸟笑着打招呼，“还记得我吗？” 掌中一道高压气体喷射而出，擦着杠林擒的脸颊划过，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要知道这可是实战演练专用的装甲啊！ 杠林擒虽然拥有了level3的念动能力，但她的能力本就不稳定，而且更加缺乏与他人战斗的经验和觉悟；面对黑夜海鸟的攻击，她除了抱头蹲防之外，没有做出任何其他反应。 “果然不记得了呐……杠林擒！那么你还记得流乡知果吗？”黑夜海鸟大声叫道，“对就是那个间接被你杀害的女生，你最好的朋友！” 轰隆！ 地下演训场震动着发出哀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念力冲击横扫整片演训场。 垣根帝督身后再次传来两个女孩的惊呼声。 他们躲在隔离墙后面，面前是厚达半米的防爆玻璃，理论上可以抵抗level4级别的破坏力。 但此时也已经一片雪花裂纹，看不清后面的情形了。 “破坏力……几乎赶上我了。”誉望万化表情严肃道，“还是那个问题，她不会使用这份能力，使得破坏力被分散了。” 轰隆！ 又是一阵轰鸣，隔离墙凹凸变形，观察窗彻底碎裂。 飞溅的碎片被垣根帝督的羽翼挡住。 “翅膀！”“天使吗？” 最终信号和芙蕾梅亚两个女孩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男生。 和虚无缥缈的“妖魔鬼怪”不同，她们两个对这种实实在在的，由超能力引发的暴力，反而具有很强的适应性。 她们对眼前发生的爆炸、冲击可以说是无动于衷，相比之下却更加关注垣根帝督身后的羽翼。 也不见垣根帝督有什么动作，挡在前面的隔离墙如流沙般溃散……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游戏，准备把女孩接出来了。 但是演训场内部的冲击力就像是出匣的猛兽，朝着外边的几人扑来。 一时间尘土飞扬，狭小的空间内掀起可怕的沙尘暴。 直到这个时候，两个女孩才终于感受到危险，抱成一团缩在垣根帝督身后——“未元物质”垣根帝督的各种情报和通缉令，她在御坂网络当中早就看过很多次了。 在这种极度危机的局面下谁更可靠，最终信号还是很清楚的。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最终信号知道——事情大条了，自己又被卷入到某种奇怪的事件当中。 “肯定要被狠狠地说教一顿了吧。御坂御坂沮丧地想道。” 比起还有自知之明的最终信号，另一个女孩就很没有自觉性了。 “真是的，驹场哥哥他们怎么还没有来？”芙蕾梅亚质问道。 “喂，他们要是在这时候过来才不妙吧？他们都是普通人吧？御坂御坂无语地说道。” 连最终信号都忍不住吐槽了。 “驹场哥哥是最强的！”芙蕾梅亚如此说道。 听到“最强”两个字，垣根帝督忍不住冷哼一声。 “誉望，你来照顾她们……”正好他要去把杠林擒那丫头捞回来，所以没工夫管这两个麻烦的小鬼。 但转头一看，却发现誉望万化竟然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艰难抵抗着冲击波的力量。 “……她……”誉望万化也有些尴尬，“她在快速进步，已经开始熟悉自己的能力了。” 垣根帝督却更加眉头紧皱，杠林擒是“黑暗的五月”计划的幸存者，其大脑中被植入了一方通行的部分演算模式。 她突然变强也就意味着，她正在向“一方通行”进化。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绝对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没用的家伙。”垣根帝督呵斥一句，然后自己一手一个提起身后的两个女孩，就要冲进“沙暴”当中。 就在这时，头顶的天花板突然被人掀开，狂暴的声势甚至压过了演训场上的噪音。 “很热闹嘛，这里是什么新的游乐项目吗？谁来给本大爷介绍一下？” 学园都市排名第一位的超能力者，驾驭这四道龙卷风构成的翅膀，居高临下俯瞰着下方。 第八百四十章 超能力x4 一片混乱当中，一方通行从天而降。 他身后的龙卷风与演训场内部肆虐的沙暴直接碰撞，然后迅速相互湮灭，现场局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平息下来。 “这就是一方通行的实力啊……”垣根帝督喃喃自语道。 破坏从来都比守护更加容易，一方通行刚一登场，举手投足间就展现出其对自身超能力的超强控制能力。 同时，随着沙暴的平息，演训场内的情形也变得一目了然起来。 原本平整的场地仿佛被犁过的土地一般，沟壑纵横，找不到半块保存完好的装甲地板；四周的墙壁也是同样的状态，甚至更加凄惨一些，有的甚至可以看到建筑物外面的土层。 至于头顶……刚才被一方通行直接掀开，倒是看不出被破坏的情况。 黑夜海鸟反应也算迅速，她第一时间用“氮气爆枪”在脚下地面轰出一个藏身洞钻了进去，才勉强算是躲过了刚才的无差别攻击。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杠林擒，整个人垂着头站在那里，就好像没电的机器人一样，因为消耗过度而失去意识了。 垣根帝督立刻丢掉手里的两个女孩，就要上前去。 但他的动作和最终信号猝不及防之下发出的惊呼声刺激到了一方通行。 本来看到最终信号落在垣根帝督手中，一方通行就万分警惕——无论于公于私，他和垣根帝督之间的关系都算不上融洽。 在这种情况下被他抓在手中的最终信号，几乎可以被称作为“人质”。 于是一方通行条件反射地发出了攻击——身后的一道龙卷风仿佛化身真龙，张牙舞爪地朝下扑了过去。 杠林擒也在这个方向上。 一方通行的攻势凶猛，一看就是波及颇广的范围攻击。 这一回却是垣根帝督不答应了，身后羽翼震动，无形无质的攻击悍然迎了上去。 嗡…… 低沉的震颤在整片空间中激荡不休，排名第一和第二位的超能力者交手，都有意识地压制了战斗的余波，所以没有对周围环境和其他人造成任何伤害，但其中凶险和激烈程度却远超其他任何一场战斗。 刷！ 垣根帝督张开双翼飞到半空中与一方通行齐平的位置，两人相互对峙。 其实经过刚才一轮试探性的交手之后，他们两个都知道发生了误会——对方的目的跟自己一样，只是为了救人而已；对伤害其他人没有半点兴趣。 但怎么说呢？很多时候怀疑一个人并不是看他有没有意图，而是看他有没有能力。 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是学园都市最强的两位超能力者，他们彼此都有瞬间秒杀对方在意的人的实力。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不敢去赌，只好僵持下来。 总体而言，一方通行的实力更强，但他和最终信号的距离最远，中间还隔了一个垣根帝督，就很麻烦了。 垣根帝督距离杠林擒稍微近一点，但两人都处于一方通行的正面攻击范围当中，他也不敢冒险。 现场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人只有誉望万化，但是他也处于一方通行的威慑范围当中，不敢轻举妄动引发误会。 就在这时，新的角色突然登场—— “就是这里，我们到了，姐姐大人！”白井黑子的声音在这个氛围凝重的环境当中颇为醒目。 利用空间移动，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直接出现在演训场遗址的中间，杠林擒的身边不远处。 突然出现的两人瞬间引起了上方两位level5的关注。 几乎同时，御坂美琴也做出反应——哔哩一声电光闪烁，一抬手把白井黑子拉到自己身后。 看到她身上冒电的那一刹那，垣根帝督几乎下意识就要做些什么，但所幸还记得面前有个一方通行正虎视眈眈，才没有轻举妄动。 “是姐姐大人，御坂在这里哦。御坂御坂小心翼翼地呼唤道。” 感受到现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最终信号也不敢乱动。 见最终信号安然无恙，御坂美琴也松了口气——她是从御坂9900那里得到的消息，才赶来鬼屋这边找人的，结果却没想到刚刚到场，就遇到了超乎意料的展开…… 虽然还不清楚身边这个站着睡着的女生是谁，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但御坂美琴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紧接着，就看到斜上方的墙壁突然变红，“融化”，一道粗大的翠绿色光柱轰了出来！ 刚才在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赶到鬼屋的时候，就看到“道具”几人也在麦野沉利的率领下赶了过来。 还不等她们两个之间爆发些什么冲突，就感到脚下地面发生剧烈的震动，如同地震一般。 想到各自正在寻找的女孩就在这里，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也顾不上私人恩怨了，不约而同地往鬼屋内部冲去。 有白井黑子的帮助，御坂美琴率先一步赶到事发中心。麦野沉利那边就没这么轻松了，不过她也没有心情在鬼屋里面探险，直接“原子崩坏”开路，硬生生从地上部分轰出一条直线通道，直指这座演训场。 至于定位目标，当然就是御坂美琴本人了。 “那个混蛋，真敢这么干啊！”御坂美琴咒骂一声，却也丝毫没有惊慌——对这个展开，她是早有心理预期。 而且她“超电磁炮”根本不怕“原子崩坏”，只要把对方的炮击偏转掉就好了。 于是，璀璨的电光同样汇成一道湛蓝色的光柱，朝着“原子崩坏”的翠绿色光柱迎了上去。 空中有无数散发着耀眼白光的羽毛飘落，似缓实急，以不亚于两道光束的速度纠缠了上去…… 却是垣根帝督出手了。 又是“原子崩坏”又是“超电磁炮”的，都在距离杠林擒近在咫尺的位置爆发，这如何得了！ 疾风掀起，一方通行又一次挥出身后的一道龙卷风，竟然将垣根帝督那些本应该没有实体的羽毛吹散。 “诶呀呀……” 白井黑子，誉望万化，以及刚刚赶到洞口，看到眼前情景的绢旗最爱一起发出感叹声。 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啊！ 学园都市排名前四位的level5大乱斗？ 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四位level5已经交换了一轮技能。 这一次，由于参与的变量太大太多，就连一方通行都暗道不妙。 连爆炸的轰鸣声都没有出现，但是鬼屋的地上部分——整个建筑物却诡异地冲天而起！就像是一只被炮仗炸上天的桶。 然后，由于建筑物自身的强度问题，鬼屋在半空中解体，变成成千上万枚碎块残骸坠落大地…… “啧！”一方通行驾驭着狂风一飞冲天，接住最大的一块建筑物残骸。 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将建筑物丢向旁边的人工湖。 垣根帝督只来得及对御坂美琴说了句：“帮我照顾一下这孩子。” 然后也飞上空中，接住满天散开的碎块。 “黑子！”御坂美琴喊了一声，她自己却没有去管那个女孩，而是操纵着铁砂，撑起一片铁砂之云，兜住从天空落下的细碎杂物。 白井黑子默契地带着杠林擒移动到最终信号身边，躲在誉望万化撑起的念力屏障后面。 麦野沉利也不甘示弱，翠绿色的“原子崩坏”不要钱似的倾泻而出，以绝对强悍的火力和破坏力将空中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全部轰成灰烬。 最后，只有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率先拦截下来的大块建筑物主体部分，因为无法轻易利用攻击销毁，所以被丢进人工湖中。 一方通行又紧跟着落在湖面，伸手按向湖水，抚平因为巨量物质坠落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否则，此时正在水上泛舟的上百条小船肯定要全军覆没了。 就在这时，一方通行突然眯起眼睛。 “那是……六冢源和第五位‘心理掌握’？”他在湖面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联想到之前听到的“level5之恋”，一方通行调整了手下的参数设置。 “很悠闲嘛，竟然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整个人工湖平静如镜，唯独六冢源和食蜂操祈搭乘的小船周围，掀起海啸般的滔天巨浪！ 第八百四十一章 膝枕 六冢源最终还是来到了人工湖，和食蜂操祈一起泛舟湖上。 毕竟，符合食蜂操祈要求的活动项目其实很有限。 必须是两个人独处的私密环境，没有其他人打扰，要足够安静悠闲，不能有太多的运动量，可以让人好好休息…… 诸多要素综合起来，除了租一条小船泛舟湖上，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摩天轮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转一轮只有半个小时左右，食蜂操祈觉得这点时间太短了，她想要尽可能延长和六冢源独处的时间。 六冢源划着小船来到湖中心的位置，在食蜂操祈的操作下，很快将湖上的其他游客驱离，让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老实说，纵使食蜂操祈的意志坚定，神经坚韧，但一路走来，几乎每个认出六冢源的人都会在心中浮现出“他身边的女生是谁，应该不是照片上的御坂美琴吧？”类似的想法，也让她烦不胜烦了。 现在好了，不仅在物理上安静，就连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灵杂音”也远离了自己，身边又是她心爱的恋人，食蜂操祈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双手撑在身后，仰望天空，长舒一口气。 六冢源收起船桨，任由小船随波逐流，也开始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静。 只不过，神情间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时不时地四下张望着，似乎在戒备着什么。 “源哥哥~你在紧张什么？”食蜂操祈突然端正坐姿，然后身躯前倾，靠近到六冢源面前，笑着说道，“该不会是因为跟美少女独处而感到坐立不安了吧？嘛，源哥哥现在也算是身经百战，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紧张，也就是说……” 少女仿佛散发出香甜的气息，拉长了语调呢喃道：“果然是因为人家的魅力太强力了吗？” “过犹不及哦，操祈。”六冢源无奈地摇摇头，他很清楚，面前的这个少女在诱惑自己，但却故意做出这种用力过猛的表现——就好像在模仿某个舞台剧的桥段一样。 说到底，食蜂操祈此时的行为可以视为是一种“开玩笑”，用来掩饰她内心的紧张…… “源哥哥……”食蜂操祈脸颊上飞起两抹红晕，“这种时候分析女生的心理想法是很失礼而且没有情调力的做法哦！” 六冢源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操祈你平时的样子就已经很有魅力了，不需要再故意这么做。” “这……这个解释还算合格。”食蜂操祈双手环抱胸前，故作镇定地点点头，然后追问道，“所以说，源哥哥在紧张什么？你好像很在意周围的样子……是担心有人来打扰我们吗？” 至于会打扰到什么事情，食蜂操祈移开视线，没有去看六冢源的眼睛，也没有利用“心理掌握”直接窥探他的内心想法。 六冢源说道：“因为四周都是水面，所以我才会有些在意。” 六冢源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命犯水劫，已经两次了，只要玩跟水有关的项目，就会被淋成落汤鸡。 甚至连服务站的大姐姐都记住自己了。 所以六冢源实在是很担心，现在他们泛舟湖上，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很可能就是小船倾覆，两人一起落水的结局。 六冢源实在是不愿想象，那个服务站大姐姐第三次看到自己去烘干衣物，并且身边的女生又换了一个人时的眼神了。 “水面？”食蜂操祈低头看了看身边的湖水，“源哥哥不是会游泳吗，怎么还会怕水？就连完全不会游泳的我都不在乎这种事情呢。” “所以你在水上给我多小心在意一点啊！”六冢源说道。 “不怕，即便真的有危险，源哥哥也会保护我的。”食蜂操祈自信地说道。 “这倒也是，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出现任何意外事故……”六冢源喃喃道。 话题被转移，没能变成自己预期中的展开，食蜂操祈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放开许多。 她注视着六冢源的眼睛，像平常交流的时候一样，不再刻意回避使用“心理掌握”窥探六冢源的内心。 轻松而自然，就好像开启了第二条通讯线路，和语言沟通一起进行交流。 如果双方坦诚相待，没有谎言和想要隐瞒的秘密，这种交流方式其实很舒适和高效。 “……”然后食蜂操祈就看到了六冢源之前的两次服务站之旅的经过，“原来源哥哥是在担心这种小事……在意别人的目光吗？” “确实会有些尴尬就是了。”六冢源苦笑道。 被人家当成脚踏两只船，玩弄少女感情的人渣什么的……关键是，在很大程度上，人家说的确实没错。所以六冢源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食蜂操祈星眸流转，露出思考的神色，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么一来，反而更加有必要去一趟了呢。” 六冢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但还是提醒道：“你可不要故意落水哦。” “放心吧，人家才不会做那种幼稚的事情呢。”食蜂操祈说道，“我和源哥哥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其他人的见证。人家才不会在意呢，哪怕志奈子学姐和御坂美琴同学先一步向源哥哥表白什么的……” 这不是超在意的吗！ 六冢源干笑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少女制止住了。 “源哥哥，”食蜂操祈虽然依旧满脸笑意，但眼神却变得认真起来，“所以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当然，我的女王。”六冢源上前半步，单膝跪在甲板上，亲吻少女的手背，“我六冢源再次向您宣誓，将永远忠于您，守护您，不离不弃。” 食蜂操祈抱着刚才被亲吻的右手，笑道：“好啦，别玩了，一点也不浪漫——源哥哥果然不适合这种台词。”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六冢源说道。 “我知道。”食蜂操祈点头，紧接着又毫不客气地拆穿，“但并不是只忠于我呢。” “……确实。”六冢源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虽然同样的话我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要在这里对你说——食蜂操祈，我喜欢你。” 少女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笑容：“我也是，源哥哥，我喜欢你！和你一样，我食蜂操祈也将永远守护你并忠于你……” 然后她强调道：“只忠于你！” 食蜂操祈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虽然依旧有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两个“竞争对手”——而且经过今天的一系列事件之后，她们的“威胁”反而更大了——但自己也有另外两人无法企及的优势。 她们三个女生都喜欢六冢源，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了，而且她们都有心理预期。 昨天晚上，三人齐聚六冢源的房车并且都决定留宿时，她们也知道，今天将会是一起尝试告白的“准决胜日”。 食蜂操祈虽然是最后一回合，但却是六冢源主动告白，而不像前两回合那样，由女生主动进攻…… “赢了！”食蜂操祈单方面地宣布胜利。 “源哥哥，来……”食蜂操祈并拢膝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咦？这是？” “这样还不明白吗？膝枕啊。”食蜂操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约会中缓解疲劳的最佳方式哦。” 第八百四十二章 追求公平竞争的食蜂操祈 湖面之上，一叶扁舟随着水波缓缓飘荡。 食蜂操祈送上膝枕服务。 于是六冢源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仰面朝上，结果并看不到食蜂操祈的脸庞，甚至天空都被两座峰峦遮蔽，投下一片阴影…… “……”食蜂操祈也低下头，“啧，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碍事……” ——视线完全被自己的身躯遮挡，根本无法看到源哥哥的脸啊。 原计划中的下一步自然也就无从实施了…… 而且没过几分钟，食蜂操祈就觉得自己的大腿开始发麻了。 在此之前，食蜂操祈经常会躺在帆风润子的大腿上。躺的时候，食蜂操祈倒是感觉不错，却没想到作为贡献膝枕的一方竟然会承受如此巨大的负担……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的体力太弱了。 总之，食蜂操祈只感觉双腿麻木，几乎失去知觉了。但是她又不想开口示弱，只是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躯。 六冢源敏锐地感受到少女的不适，也不再贪恋这份柔软的触感，果断起身。 “好啦，不要太勉强自己……” “可恶！”食蜂操祈却是一脸不甘心的表情，“看来必须要加强体力锻炼才行！” “如果操祈真的能够坚持下来，至少帆风润子会很欣慰吧？”六冢源笑着说道。 “源哥哥！”食蜂操祈瞪了过去，接着突然说道，“那么换我了。” “换你什么？” “膝枕啊，”食蜂操祈笑着说道，“对源哥哥来说，支撑起一个小女生应该不成问题吧？” 说罢，食蜂操祈不管不顾的靠近过去，然后刷的一下向后躺倒。 因为重心的突然变化，小船都剧烈摇晃一下。 六冢源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伸手扶住少女的身躯，一边稳住身下的小船。 ——要是因为这种事情导致翻船落水就可笑了。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冲动了些，食蜂操祈眨了眨眼睛，吐出一截小舌头：“好险~” 六冢源屈指敲了敲她的脑门，以示警告。 然后，一片宁静。 除了轻柔的风声和水浪轻轻拍打船底的声音，四周环境安静无声。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依靠在一起，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脑海放空，漫无目的地极目远望，六冢源感到一阵安心，平时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和杂念全部远离自己而去，长期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精神上的疲倦悄然消散…… 六冢源有种感觉，怀中抱着这个少女的时候，就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也不知道这是心理作用，还是“心理掌握”的功劳。 “我什么都没有做哦，源哥哥。”食蜂操祈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大概证明了我们确实很适合彼此呢——可以作为对方心灵和精神的港湾。” “躲在源哥哥的怀抱中，就好像被整个世界保护着。”食蜂操祈说道，“真的很有安心感呢……对了，在才人工房的时候，人家在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跑去躲进源哥哥的被窝里……” “欸？我怎么没有印象！”六冢源惊讶道。 “当然没有印象，因为记忆被删除了啊！那个时候，源哥哥跟人家的关系还没有这么亲密……不止这些，就连初吻也是……”食蜂操祈目光闪烁，看着六冢源的双眼。 “后面那个是假的吧？”六冢源突然说道，他也发现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食蜂操祈也会彻底放下伪装——这种时候，真话假话其实很好分辨。 “咦？”食蜂操祈惊呼出声，然后也注意到问题所在，无奈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丝丝嫉妒力啦。明明我和源哥哥才是最早相识并且相爱的，反而被她们两个后来者抢先，稍微嫉妒一下也没问题吧？” “其实……”六冢源想了想，还是说出口来，“只要你愿意，是可以彻底杜绝现在这种情况的吧？” 即便“心理掌握”对御坂美琴无效，但是却可以影响六冢源啊。 虽说六冢源也可以通过“记忆存档”抵消部分洗脑效果，但只要食蜂操祈在他的身边经常性的施加影响，想要实现独占六冢源的目标其实并不难。 “哼，我是女王啊，当然要大度……”食蜂操祈说道，突然又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我很贪心的，因为我想要的更多——我想要源哥哥你的真心。” “如果我不是‘心理掌握’，才不会搞什么‘公平竞争’，放任那两个竞争对手呢！”食蜂操祈说道，作为女生，还是一个优秀到近乎完美的女生，当然不会想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恋人。 “但是我能‘读心’，在我的眼中，世间满是谎言和虚伪，所以我更加渴望‘真实’，所以我才对源哥哥如此着迷……”食蜂操祈伸手抚摸六冢源的面庞，“你的内心是真实而纯粹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太不解风情了。” 稍微吐槽一句之后，食蜂操祈继续说道：“我的能力也注定了我不会被世人理解，在很多人眼中，能够肆意读取别人内心想法的我，是比一方通行更加可怕的怪物呢。如果我真的独占了源哥哥，一定会被人认为是利用超能力进行了洗脑吧？甚至就连源哥哥也会这么怀疑……” “不会。” “会的。”食蜂操祈摇摇头，“人心是不能考验的，哪怕再怎么信任的人，只要有一丝怀疑的种子种下，那么很可能就会导致最后的崩溃！这种风险，我才不要。” 六冢源说道：“所以你才这么追求公平竞争，甚至不惜让自己除在不利的位置上？” “是的。”食蜂操祈笑了起来，“就跟源哥哥一样——封印自己的超能力再参加格斗大赛。” “一样吗？”六冢源莞尔一笑，“我这么做确实有维护比赛公平的目的，但更多的还是为了我自己更好地享受格斗比赛的乐趣。而且……即便不用超能力，我也有获胜的把握！” 食蜂操祈也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一样哦，为了享受恋爱——纯洁，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恋爱，当然不能用超能力作弊啊。而且我也有赢的把握……嗯，至少不会输就是了。” “很有自信嘛。” “当然，人家对自己很有自信。更对源哥哥的眼光有自信。”食蜂操祈说道，“哪怕是我也必须承认，志奈子学姐和御坂美琴同学都是十分优秀的女生呢——源哥哥的眼光很高的。” “哈哈……”对此，六冢源只能干笑两声。 突然，六冢源心有所感，转头看向远处湖岸方向。 “御坂美琴？” “欸？”食蜂操祈连忙转头看去，但除了湖面上的一些小船和湖畔边的建筑物之外，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事物。 “就在那座建筑物里，”六冢源看着湖边的建筑物，“有瞬间强烈放电现象……” 话音刚落，就看到那栋建筑物突然冲天而起，飞到近百米的高空，“缓慢”解体，分裂成数不清的碎块…… 恐怖的攻击余波从建筑物原本位置的地下倾泻而出，其中就夹杂着一片璀璨的电光。 “御坂美琴……在跟谁战斗吗？”食蜂操祈惊讶道。 然后，六冢源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他们飞上天去，将建筑物的碎块残骸丢进旁边的人工湖中。 紧接着，一方通行又来到湖面，抚平被杂物惊起的水浪。 虽然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的行为，他们应该还在“善良阵营”当中，倒是不用担心那两位之间发生战斗，波及到无辜游客。 可就在六冢源脑中思考分析的时候，他们身边的水面突然炸开，凭空掀起滔天巨浪，眨眼间便将六冢源他们乘坐的小船掀翻。 第八百四十三章 因为接吻而窒息 面对突然掀起的滔天巨浪，小船没有丝毫意外地倾覆了。 哪怕船上载着的是两位level5，学园都市顶尖的七人中间的两位。也不等阻挡这种自然界的伟力。 虽然六冢源倒是不在乎这个小小的意外——最多也就是自己稍微狼狈一些，待会儿还要去一趟服务站烘干衣物，至于实质性的伤害……无限接近于零。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食蜂操祈在身边，六冢源有的是办法从容脱身，连衣服都不见得会被湖水淋湿。 “一刻圣人”模式力大砖飞，可以让六冢源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实现“踏水而行”，一口气跑回到岸边。但由此产生的瞬时加速度，以食蜂操祈的身体素质显然承受不住。 “雷电天使”模式可以让六冢源飞到半空，但除了御坂美琴，恐怕没有人能够承受住这恐怖的电流。 至于“空间存档”……六冢源的读取“空间存档”进行空间移动的时候，设定上只能针对“自身”，以及“自身携带的物品”。 以前倒是有过带食蜂操祈一起空间移动的经历，但如今的食蜂操祈，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身材单薄娇小的女孩了，各方面都长大许多的她，很难再单纯地被当做一件“行李”打包带走……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只不过六冢源需要稳定的环境，以及一段准备时间重新调整能力参数。 首先第一步就是把食蜂操祈抓住，别让她沉下去。 食蜂操祈体力孱弱，运动方面更是一只弱鸡，虽说她的身材看上去浮力很大，但实际上落水之后就像一块石头，就这么直勾勾地往下沉去，连气泡都没有冒出击。 她终究还是level5，面临突发状况，即便本能感到惊慌，但大脑却依旧清醒，所以立刻闭气，保存肺部已有氧气的同时还能防止呛水窒息。 事实上，食蜂操祈还在第一时间采取了游泳教程上看到的“漂浮姿势”。当然，只在电脑上看过教程，和实际体验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她非但没有漂浮起来，反而缓慢但稳定得下沉…… 意识到这一点后，食蜂操祈都无语了。因为知道六冢源就在身边，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只是觉得十分尴尬。 六冢源抓住全身僵硬，仿佛变成雕像的少女，有心让她放松一下，换成便于自己施救的姿势，但或许是因为面对危机时刻的身体应激反应，她的身体迸发出远超平常的力量，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算了，也无所谓。 六冢源随即放弃紧急救援的标准流程，反正他的体质和力量都足够强大，一个女生而已，有的是办法把她托到水面上…… 下潜搂住少女的腰肢，六冢源摆动双腿，准备向水面冲去。 怀中的食蜂操祈突然睁开眼睛。 ——糟糕，氧气消耗光了！ 就像是在解释什么，食蜂操祈在六冢源的脑海中说道。 ——再忍耐几秒钟，我们距离水面不远…… 六冢源回应道。 ——不，人家的意思是…… 食蜂操祈的身躯突然放松下来，僵硬的肌肉瞬间变得如水一般柔软。少女伸出双手勾住六冢源的脖子，仰头凑了上去…… ——操祈…… ——抱歉啦，刚才是骗你的，其实人家挺擅长屏气的~ ——我已经知道了…… 六冢源贪恋怀中的柔软，停止了动作。两人静静地悬浮在水中，周围的一片寂静，完全沉入到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当中…… 直到一片阴影覆盖在二人上方，遮住了从水面照射下来的光线。 紧接着，水中拥吻的二人开始快速上浮。很快，一团包裹着他们的水球浮出水面，然后水球破裂，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就此浮出水面。 “食蜂同学，六冢学长，你们没事……吧？”旁边的小船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两人这才分开，六冢源转头看去，船上站着三名常盘台中学的女生，正是婚后光子、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三人组。 刚才显然是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两位游泳部的强能力者出手相救，把六冢源和食蜂操祈从水中捞了出来。 婚后光子她们三人今天也来到这“黄金乐园”里游玩，而且其中两人都是游泳部出身，超能力也跟“水”有关系，所以自然更加倾向于水上项目。 刚才的突发事件当中，由于一方通行出手抚平水浪，所以湖面上的各种大小船只全部安然无恙——除了湖中心六冢源和食蜂操祈乘坐的这一条。 见有小船倾覆，婚后光子她们立刻展开营救。 在婚后光子制造的吹风口推动下，她们乘坐的桨划小船化身快艇，迅速赶到事发位置；再由湾内绢保和泡浮万彬操纵水块浮力，把落水者打捞出水。 本来还以为自己是见义勇为，救助了不幸遇难的落水者，等看到浮上水面的两人的状态后，救人的三人组就感到有些尴尬了…… ——貌似，好像打扰到人家了…… 她们三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接吻什么的，这种画面只在电视和漫画当中看到过。 现实中亲眼见到传说中的kiss，这还是第一次；而且对方还都是她们认识的人……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这对当事人还没有做出反应，结果船上的三人反倒是先一步红了脸，一边掩口惊呼，扭头看向旁边，一边又忍不住地偷眼看过来。 作为三人组的大姐头，婚后光子虽然受到的冲击完全不亚于身后两人，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没有移开视线，只是打开折扇挡住面孔。 婚后光子的额头都染上一层红色，然后意义不明地发出一阵“哦嚯嚯嚯”的女王笑。 借此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口说道：“真……真是大胆啊，竟然在这种公众场合做出这种……刺激的举动……” 斟酌了半天，婚后光子还是没能把“接吻”或者“kiss”之类的词说出口。 对于从内到外各方面都过于纯真的少女来说，这还是太刺激了一些。 不过话说出口后，她也稍微恢复了正常思考能力，意识到不对劲。 “欸？六冢学长不是和御坂同学……” 在常盘台中学的“势力划分”当中，婚后光子她们三人组无疑是御坂美琴那边的。 刚才她们也在论坛上看到了“level5之恋”，因为是网络媒介的二手信息，她们倒是很轻松地接受了这一事实，还为御坂美琴送上祝福了呢。 “对呀，”湾内绢保也连连点头，“为什么六冢学长会跟食蜂同学接……接……” “因为我是操祈的男友啊。”六冢源直接说道。 “欸？那御坂同学呢？” “……”稍微沉默一下，六冢源只好实话实说，“我也是的美琴男友。” 这回轮到对面三人沉默了，似乎在消化吸收六冢源话语中的含义。 “所……所以说……”食蜂操祈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比较有复杂力啦，你们就别管了……” 食蜂操祈本质上也不是一个脸皮特别厚的女生，刚才那种情形下面对认识的同学，她也是会害羞的。 只不过差点缺氧窒息的她没工夫感到羞怯，正忙着呼吸呢。 虽然她刚才吹嘘自己擅长屏气，但实际上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再加上在水下待的时间有些长，差点真的因为缺氧而晕过去。 湾内绢保她们当然也注意到她差点窒息的情况，忍不住吐槽道：“没有溺水，反而是因为接……接吻……而窒息……”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为了世界和平，请务必妥善处理感情问题 “因为接吻而导致窒息……” 这种情况更加刷新了“反牛顿力学”三人组的认知，吐槽之余，连害羞都忘记了。 “所以说，刚才那个才不是接吻！那只是在紧急时刻作为急救力的应急措施，是人工呼吸！”食蜂操祈大声辩解道。 但这种狡辩显然很没有说服力，游泳部的两人学习过紧急救援的各项知识技能，真正的人工呼吸是什么样子她们再清楚不过了。 “哼！”食蜂操祈无视了同学们的质疑，抬手将粘在脸颊上的发丝撩到耳后，说道，“这才是真正kiss！” 然后双臂紧紧环住六冢源的脖颈，再次将双唇印了上去，久久不肯分开…… “好……好浪漫……”也不知是谁被打动了，突然说道。 六冢源一边回应着怀中少女那大胆的热情，一边读取了“空间存档”——已经抱着怀中的少女很久了，足以带着她一起进行空间移动。 而且，他可不愿意继续在婚后光子她们面前上演什么浪漫爱情剧。 “空间存档”的记录地点就在服务站的一角——六冢源提前将他的金属骰子留在了这里。 虽然六冢源在竭力避免需要再次来这里烘干衣物的情况出现，但为了以防万一，在第二次从这个服务站离开之前，六冢源还是做了一些准备…… 有一有二就有三，六冢源觉得自己今天注定要跟“水”过不去了。 反正“level5之恋”的照片已经广泛传播开来，自己和食蜂操祈无论去哪个服务站都有可能被那里的工作人员质疑，那么索性还来这一个服务站。 ——反正这里的服务生大姐姐早就知道自己是个“脚踏两只船”的人渣了，现在再加“一条船”也不会更加惊讶……吧？ “怎么又是你！”服务站大姐姐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还有这个女生……不是御坂美琴？也不是夏川同学？” 她几乎是尖叫出来，本来还以为六冢源身边的会是之前的两名少女之一，结果竟然又换了新的角色！ “好吧，先别激动，我可以解释的……”六冢源连忙安抚这位激动的服务站大姐姐，“话说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啊……总之，我们刚刚掉进湖里了，操祈的体质比较弱，快帮她烘干，别着凉了。” 服务站大姐姐总算还记得自己的工作职责，所以哪怕有一肚子话想说，但还是立刻带着食蜂操祈前往女生盥洗室。 六冢源则轻车熟路地往男生盥洗室走去。一边从两边口袋里掏出两只吸满水变得皱巴巴的吉太公仔。 “今天也辛苦你们了……”拍了拍两只公仔，试图让它们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六冢源自嘲道，“跟我一样命犯水劫啊。” 说罢，他将两只公仔和湿衣服一起放进快速烘干机里。 …… “欸？咦？……哦！原来是这样……嗯嗯嗯，没错，有道理呢。” 六冢源走出盥洗室的时候，恰好看到对面的女生盥洗室的大门也被推开。 只见食蜂操祈和服务站大姐姐关系亲密的样子，挽着手一起走了出来。 两人就像关系很好的朋友一样，靠在一起聊着什么。服务站大姐姐不住地点头，似乎对食蜂操祈的话语十分认同。 “你们……”六冢源十分惊讶地看着她们，“认识？” “刚认识。”食蜂操祈说道，“不过美诗学姐是个很好的人呢，所以稍微聊了一下~” 看到六冢源手里拿着的两只吉太公仔，服务站大姐姐美诗轻叹一声，走到他的面前，认真说道：“六冢同学，千万不要辜负女生的心意哦！” 六冢源郑重地点头承诺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辜负她们的……” “但是好奇怪啊！为什么我要向那个美诗同学承诺？”离开服务站，六冢源终于忍不住吐槽起来，“话说操祈你都跟她说了什么？该不会对她使用能力了吧？” “人家为什么要做那种事……”食蜂操祈翻了个白眼，“人家只是把我们的实际情况告诉了她而已。” “她能理解我们……的情况？”六冢源问道。 “怎么可能。在美诗学姐眼中，源哥哥还是一个玩弄少女感情的渣男哦。”食蜂操祈笑着说道。 “……” “只不过，我确实让她‘理解’了现在这种状态的必然性。”食蜂操祈说道，“设身处地地想一想，美诗学姐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食蜂操祈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公平中立地介绍了一遍，然后向美诗学姐寻求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然后美诗学姐自己也陷入无限纠结当中了。 因为她跟六冢源的三位女友都接触过，作为局外人，又是同为女生，美诗学姐对她们每一个人都抱有同情，谈不上什么偏爱，所以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而且，代入女生的视角，她更加觉得不可能放过六冢源这样一位近乎完美的男友人选——哪怕从最功利的角度出发，品学兼优，运动万能，level5，又是自主创业成为某个大企业的董事长，甚至还有学园都市高层的门路关系…… 不，这么一看，六冢源究竟有几个女朋友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自己是其中之一就足够了啊！ 意识到这点之后，服务站大姐姐美诗就闭嘴了，不再对六冢源与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食蜂操祈她们的关系多管闲事。 “总之，”食蜂操祈总结道，“美诗学姐算是今天我们第一次‘决战’的见证者。接下来，去找另一位见证者吧！” 六冢源看了看一手抓住的两只吉太公仔，所谓“另一个见证者”，想必就是呱太主题乐园纪念品商店的柜台大姐姐吧？ “你还准备用同样的方法说服那个柜台大姐姐吗？”六冢源问道。 “嘛，谁知道呢？”食蜂操祈耸耸肩，“但是，那个桃子公仔人家一定要得到啊！”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纪念品商店的柜台大姐姐对六冢源身边的第三个女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情。 这反倒是让六冢源有些忐忑，他看了看抱在怀里的两只吉太公仔，忍不住问道：“话说，我真的还能再领取一个公仔吗？” 柜台大姐姐无奈地叹了口气：“六冢同学，其实你是狂热的呱太粉丝吧？所以你只是为了集齐全部款式的公仔？” “……不要逃避现实啊，同学！”反倒是六冢源吐槽了，“我才不是呱太系列的爱好者。但谁让你们这里退出了情侣限定的活动呢？至少要公平一点。” 柜台大姐姐拿出作为礼品的公仔，供他们挑选，一边说道：“这位应该是常盘台中学的那位‘女王大人’吧？听说在d区鬼屋那里爆发了level5之间的战斗，刚才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六冢同学的修罗场爆发了……” “不会的，放心吧。”食蜂操祈微笑着说道，“我们的关系很好呢……角色不能跟她们重复，所以我要这个戴围巾的桃子~” 六冢源也终于成功集齐了全部三种装饰品款式的吉太公仔。 “六冢同学，”柜台大姐姐表情古怪地看着六冢源，“为了这座城市的和平，请务必妥善处理好你的感情问题。” “一个个都好奇怪啊……”离开纪念品商店，六冢源不禁说道。 但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怀里的三只公仔，他也知道，其实奇怪的是他自己才对。 “好啦。”食蜂操祈满意地拍拍桃子公仔的脑袋，“现在终于又‘公平’了。虽然不舍，但是甜蜜的约会暂告一段落，该处理其他问题了……源哥哥早就等不及了吧？” “……好吧，确实很在意。”六冢源说道，“鬼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艾玛，说明一下情况。” 如果只是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在那里决斗，六冢源或许还不太在意。但御坂美琴也在那里，这就由不得六冢源不在意了。 “主人，御坂美琴同学那边的最新消息是一切尽在掌握，不用担心。”艾玛说道，她一直居中调度，实时掌握着所有人的动向。 “不过，夏川志奈子同学那边出现一些状况，她希望请求食蜂操祈同学的能力支援。” “志奈子那边出了什么事？”六冢源连忙问道。 “请主人放心，夏川志奈子安然无恙，只不过她抓住了一个试图冒充主人的男生，正在审问。” 第八百四十五章 冒牌货的对策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很快赶到夏川志奈子身边。 只见夏川志奈子鬼鬼祟祟地藏在一座主题花坛当中，利用周围的灌木丛做掩护，遮蔽身形。 钻进灌木丛之后，他们就看到除了夏川志奈子之外的另一个人——那个试图冒充六冢源的男生。 这个男生的状态并不算好，虽然还没有到鼻青脸肿的地步，但左眼眼眶明显可以看出淤青的痕迹，衣服上也沾满尘土，还被双手反捆着，倒在草坪上动弹不得。 要是被警卫部队的老师看到了，滥用私刑、非法拘禁之类的指控怕是免不了了。 也难怪夏川志奈子这么小心谨慎地躲起来了。 看到这一幕，六冢源却也终于放下心来，夏川志奈子显然没有吃亏。 六冢源蹲下来，仔细查看这个胆大妄为的冒牌货，又捏了捏他的脸皮。 “这人哪里像我了？还是说他戴了伪装面具？” “没有，”夏川志奈子摇摇头，“他什么伪装都没有做，他的容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变过。” 稍微停顿一下，夏川志奈子才接着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是认为这个人是‘源同学’。芦田和海冬她们完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即便是我，虽然理智上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但也没能找出任何破绽。所以我悄悄问了一下小爱同学……” 身为人工智能的小爱同学一眼辨认出，眼前这个男生不是六冢源。于是更加坚定了夏川志奈子的信念，并且以防万一使用“神降术”，呼唤师父陆小姐远程支援…… “原来如此，”食蜂操祈点点头，“对人工智能无效，但是却能影响人脑的判断……是心理或精神干涉类型的超能力效果，所以才想要找我过来。” “是的。”夏川志奈子点点头，“我想请你破除他的能力效果，并且查一查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假冒源君！” “明白了，交给我吧！”食蜂操祈也十分郑重地点头。 因为事关六冢源，所以两个女生才如此严肃慎重，决心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肯摆休。 若非如此，夏川志奈子也不至于冒险在这里搞什么非法拘禁，直接把犯人揍一顿或者交给警卫部队都可以。 但唯独假冒六冢源来欺骗她们，实在是触碰到了两位少女的逆鳞，属于不可饶恕的巨大罪行。所以必须亲自调查，找出对策，永绝后患！ ——一想到有人冒充源君来欺骗自己，纵使没有得逞也会影响自己和源君的感情。今天好不容易才表白成功，取得阶段性胜利，紧接着就发生这种事情，让她如何能忍！ 这还要多亏了以前有过一次遭遇冒牌六冢源的经历，让夏川志奈子下意识地提高警惕，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问题呢。 食蜂操祈拿出遥控器，对准冒牌货的头部，狠狠地按下按钮。 过了一会儿，食蜂操祈收起遥控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舒缓许多。 “放心吧，这个人的目的并不是志奈子学姐和源哥哥。” 听到这个回复，夏川志奈子顿时松了口气。 食蜂操祈点点头，一脸轻松道：“而且这个人也是被其他人操纵的倒霉蛋，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为了其他小事才做出这种恶作剧来的。” 简而言之，犯人真正想要利用的是夏川志奈子的身份和权限——想通过她影响基金会在“黄金乐园”的部署和行动。 食蜂操祈懒得转述，直接把从这个冒牌货脑海中获得的情报发送给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两人。 原来，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一个叫做木原相似的男人——看名字就知道，他是那个“木原一族”的成员，换言之，也是一个疯狂科学家。 除此之外，潜伏在警卫部队当中的暗部组织“惩戒处分”也参与其中，是木原相似的同伙。 他们的目标，则是刚刚复出的暗部“学校”；更加准确地说，是被“学校”抢先“回收”的珍贵实验体少女杠林檎。 至于他们想要得到杠林檎的具体原因，这个惨遭洗脑操纵的受害者并不清楚。只知道，为了将杠林檎从垣根帝督的保护中夺取出来，他们进行了周密的计划，并且最终决定在这“黄金乐园”的鬼屋实施捕捉计划。 结果，今天他们突然发现，基金会的高级干部们竟然也齐聚游乐园，并且夏川志奈子还注意到了警卫部队的异常调动…… 这让幕后黑手的木原相似紧张起来，要知道现如今的“基金会”势力非比寻常，以其首领六冢源为核心枢纽构建起的人际关系网，几乎囊括了除第二位“未元物质”之外的所有level5。 这些学园都市明面上的顶级战力，不是基金会的盟友、合作方，就是基金会的高层干部。而且他们今天全部都在“黄金乐园”当中！ 到时候只要六冢源一个电话，就能召集一群level5…… 如此恐怖的号召力和高端战力，不管什么阴谋诡计都能轻松撕碎吧？ 为了避免这种意外情况干扰自己的计划，木原相似决定先下手为强，蛊惑夏川志奈子这个“普通人”，让她以“基金会老板娘”的身份发布命令，把一众level5们调动到其他地方集合，省的他们多管闲事…… 结果，计划在第一步就宣告失败。 “现在看来，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倒霉到不行的倒霉鬼啊！”夏川志奈子吐槽道，一边挪到六冢源身后，仿佛刚才痛下狠手揍人的不是她。 那个木原相似应该跟泰瑞丝缇娜一样，也是最早一批超能力者成年之后再转职成为木原的特殊案例，他应该拥有某种心理系的能力，可以混淆人们脑中的认知和概念，所以才能让夏川志奈子她们把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错认为六冢源。 “所以，真正危险的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木原相似。”六冢源说道。 “不能放过他！”两个女生义愤填膺，“让艾玛帮忙把人找出来！” 食蜂操祈突然想到什么：“刚才鬼屋那边爆发的战斗……” 至少可以确定，一方通行、垣根帝督和御坂美琴三名level当时就在鬼屋里；从这点来看，那个木原相似的担忧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那我们就去鬼屋一趟，跟御坂美琴汇合。”六冢源说道，“顺便还可以找到那些‘惩戒处分’的成员，审问木原相似的行踪下落。” 于是他们一行三人，带着还在昏迷当中的冒牌货开始移动，向鬼屋前进。 因为是在干正事，所以食蜂操祈也不吝于使用自己的能力。非但迅速找来摆渡车，并且在人群中清出一条通畅的道路。而且一路上也没有人对那个一看就状态不对劲的冒牌货多看哪怕一眼，就好像那只是一件大件的行李。 直到车辆行驶至d区，在距离鬼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终于还是被警卫部队的人拦了下来。 食蜂操祈没有继续发动能力，而是按照要求停车接受检查。 其实正常来说警卫员只是禁止无关车辆进入后面的封锁区，只要调头离开就行。但六冢源他们却是要进入鬼屋的事件核心区域，所以自然也就少不了一番询问和检查了。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警卫老师一眼就看到后座上被“打晕”的男生。 “事件的相关证人和受害者。”六冢源出面说明情况，“我们偶然抓到了这个家伙，然后询问得知鬼屋这边可能会有事件发生，所以才赶了过来。” “常盘台中学，食蜂操祈。”食蜂操祈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学生证，“我可以为自己的证词作证。” 作为学园都市最强的心理系超能力者，食蜂操祈和警卫部队也有合作。她的证词在警卫部队系统当中具有相当的权威性。 见到两位level5联袂到访，负责封锁线的警卫老师也没有继续阻拦，十分干脆地放行了。 一边还感慨似的跟同事说道：“真是活久见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七个人齐聚的场景……” 第八百四十六章 level5的聚会 “没想到还能看到他们七人齐聚的一幕……” 警卫老师的感慨让六冢源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呵呵，看来这次会很有热闹力了。”食蜂操祈更是第一时间看到了答案。 那个倒霉鬼男生被送上救护车，说是要送去游乐园里的救护站接受治疗，等苏醒后会对他进行质询。 另外，这次“鬼屋level5大乱斗”事件当中的其他受害者也都被集中送到了那里。警卫部队在那里设置了一个临时驻地，专门负责处理这次突发事件。 鬼屋原本的位置上，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露出原本藏在地下的巨大空间。 数量众多的警卫员拉起重重封锁线，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先进状况救助队”的驱动铠也开了进来，一圈高大的机械“巨人”形成新的围墙，把事发地点与外界隔绝起来。 哪怕聚集了如此众多的人员和重装备，但可以看出现场的警卫员们仍旧是一副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神经紧绷的模样。 看到六冢源和食蜂操祈走过来的时候，不少警卫员甚至失态地发出惊呼声。 然后又用更加疑惑的眼神看向一同走过来的夏川志奈子。 “志奈子学姐，”食蜂操祈突然说道，“挺起胸膛，不要被他们看扁了！来，你左边我右边。” 说着，食蜂操祈快步赶上六冢源，一把抱住他的右臂。 稍微愣了一下，夏川志奈子也连忙跟着做出同样的动作，捉住了六冢源的左手。 在现场略显诡异的氛围当中，三人并肩走进最后一道封锁线。 然后就看到十分惊人的场景。 “矢量操作”一方通行。 “未元物质”垣根帝督。 “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原子崩坏”麦野沉利。 “念动炮弹”削板军霸。 五位level5或高或低，分布在鬼屋残骸的不同位置，彼此之间保持着距离，仿佛在相互对峙。 再加上刚刚到场的“心理掌握”食蜂操祈和“存档读档”六冢源，学园都市全部七名level5竟然齐聚于此！ 难怪刚才那些警卫员表情那么奇怪。或许有史以来，他们七个人同时处于一个场合的情形，这还是第一次吧？ 而夏川志奈子也明白了刚才食蜂操祈的话的意思——自己还真的要拿出十二万分的自信才行，不能被人看扁了，给源君丢脸啊！ 眼下这个情景，不管最初的起因是什么，此时此刻都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次level5的聚会。 夏川志奈子可以说是现场唯一的一个“异类”。她能够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身边的六冢源。 看到自己人入场，御坂美琴眼前一亮，紧绷的面孔顿时放松下来，露出由衷的笑容。 虽然看到六冢源“左拥右抱”的样子还是让她额角有些抽搐，但御坂美琴还是迅速忽视了这些细节，主动离开原本的位置，朝着六冢源这边跑来。 不管怎么说，这边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即便是这个女王蜂也算！ 至于其他几个level5，麦野沉利不用想，就是她的宿敌；一方通行勉强算是一个中立角色，以往的经历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揭过去的；垣根帝督，不久之前还是打生打死的敌对关系，现在依旧态度不明。 放眼望去，却是没有一个可靠的“盟友”。 至于最后乱入的削板军霸，据说他跟源君的关系还不错，是朋友。但御坂美琴跟他不熟，而且也实在无法理解削板军霸这个热血笨蛋的脑回路，所以只好敬而远之。 御坂美琴的感受不是很好，其他几个人也差不多，除了削板军霸之外，刚才在场的另外三名level5也都在戒备着其他所有人。 不知不觉间，五名level5就陷入了各自为阵，彼此戒备的困境当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引发在场所有level5的大混战。 所以他们五人其实是被彼此钉在原地，不得不留在这片废墟当中无法离开。 为了心无旁骛的进行对峙戒备，他们又不约而同地让各自的同伴以配合警卫部队的调查的名义先行离开。 所以，无论是白井黑子，还是“道具”和“学校”的其他成员，此时此刻都在医疗站中接受身体健康检查和警卫员的质询调查。 而这五位真正造成鬼屋毁灭的罪魁祸首，一时间却是无法配合调查了。 警卫员们不想被卷入到level5大战当中，更不想看到在游乐园里爆发这种程度的恐怖大战。 也是基于这一考量，他们才放六冢源进来。 连那个木原相似都能调查出来，六冢源跟诸位level5之间的关系匪浅，警卫部队方面自然更加清楚。 所以六冢源入场的话，或许可以调解一下现场紧张的氛围。 即便不能，最后还是要开战的话，六冢源和他的女朋友们加起来就有三名level5了，再加上他的私交好友削板军霸，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想必也能快速轻易战斗吧？ 事实证明，六冢源的出现完美实现了他们的预期。 level5大乱斗果然还是没能爆发，在场的level5之间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恩怨矛盾，但无一例外地，至少都会给六冢源一个面子，不至于原地大打出手。 就连目前跟基金会关系最紧张的垣根帝督，实际上也默认了向基金会，或者说向六冢源妥协。 否则，弓箭猎虎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继续留在队伍里。 至于一方通行，实际上也算是基金会的特别顾问——专门负责战斗的顾问。 麦野沉利，还欠六冢源两个任务，算是他的下属。 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就不用说了，六冢源的恋人之二，无条件站在六冢源那边的。 削板军霸或许是唯一跟“基金会”没有任何关系的level5，但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他跟六冢源的私交甚笃，是一拳一脚互相殴打出来的感情。 “咳咳，”六冢源当仁不让地来到场地中间，环顾四周，“大家听我说一句，这次的事件，应该找到正确的敌人，而不是在这里相互内斗——这样或许反而会正中敌人的下怀。” “呵，敌人。”一方通行嗤笑一声。 不是他狂妄，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世界上究竟什么样的存在，能够被他们在场的七人视作“敌人”。 如果他们七人能够放下芥蒂，通力合作，恐怕就只有找隔壁那些魔法师们传说中的“神明”或者“天使”下凡，才有资格作为敌人吧？ “至少，”六冢源看着他说道，“现在在这里的人当中，应该没有你的敌人。” “哼，最好是这样，”一方通行冷笑道，“本大爷也厌倦了战斗，最近不太想打架。” 接着，六冢源又看向麦野沉利：“别忘记了答应我的约定。” 麦野沉利没好气地撇过头去：“放心吧，在完成任务之前，我不会对你家公主殿下做什么的。” “嘿，别说的好像我怕了你一样！”御坂美琴忍不住反驳道，但马上就被身边的两个少女拽了回去。 “至于你……”六冢源看向削板军霸，“你怎么会在这里？唯独这点我有些无法理解。” “我看到这边的房子突然飞上天空，觉得这里或许需要帮助，所以就过来喽。”削板军霸说道。 “感谢你的见义勇为。”六冢源点点头，最后看向垣根帝督，“这次事件主要还是针对你的，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当然。” “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是木原相似。”六冢源直接说道，“不要伤及无辜。” “木原？”不只是垣根帝督，事实上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个姓氏产生了反应。 六冢源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正在调查他的下落，准备到时候……” “告诉我在哪里就行。”垣根帝督打断了他的话，“剩下的我来搞定。” 第八百四十七章 调停者六冢源 六冢源站在废墟的中间，捏了捏眉心。 ——总算是把现场局势稳定下来了……level5们果然都是一些麻烦的家伙！ 此时此刻，六冢源就十分理解外面那些警卫员的心情了，按照规定流程，直接造成鬼屋毁灭的level5第一到第四位们，不管他们有什么原因和理由，至少都要配合调查，去做个笔录什么的。 但实际情况是，根本没有人敢走进这个level5聚会现场，更不用说要求他们配合调查了。 说来也是无奈，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的时候，既有的规则往往会被扭曲，无限地向“强者”那边倾斜。 除非“强者”自身愿意遵守规则，或者有更强者出面维护规则，否则…… 如果在现场的只是御坂美琴，这位常盘台中学出身的千金大小姐或许还会愿意配合调查，但问题是，在场的还有另外三个“无法无天”的存在。 “暗部”这种灰色地带的产物，本身就游走在规则和法律的边缘，任何事情扯上这帮人就会变得很麻烦。 最后还有一个喜欢凑热闹的削板军霸闯入其中，将局势搞得更加混乱。 虽然削板军霸的本意是好的，他只是想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属于“民间英雄”这一类的角色。 但众所周知，这种“一般市民”自发担任的超级英雄角色，往往都不受警察等官方执法机构的喜欢。 学园都市也不例外，警卫部队和风纪委员对削板军霸的态度就很复杂，虽说他确实是在做好事，助人为乐，但由于过于强大的个人力量和影响力，往往也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并且成为其他学生的榜样——最近学园都市里的“英雄”越来越多，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受到削板军霸的影响。 五位level5齐聚一堂，不发生冲突大打出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要求更多？在场的警卫员们除了封锁鬼屋附近区域之外，也就别无他法，只能祈祷里面不要发生意外。 所幸，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六冢源来了。 在所有level5中，六冢源是极其特殊的一位。他是最近新晋的level5，在此之前就跟学园都市高层关系匪浅，甚至传言他也是统括理事会的成员之一。 即便抛开这些不提，六冢源创立的“基金会”也是警卫部队的官方合作机构，在涉及“超能力犯罪”的案件当中，六冢源可以当成半个自己人。 眼下，level5大混战，众目睽睽之下把游乐园的鬼屋轰上了天，这毫无意义是“超能力事件”。六冢源的“基金会”插手介入其中也理所应当。 更不用说，六冢源本人也是level5，他还带来了“心理掌握”食蜂操祈，两人都有理由也有资格参与这场level5聚会。由他出面处理这次事件再合适不过了，可以说是帮了警卫部队一个大忙…… 以上这些都是六冢源和食蜂操祈说服警卫部队现场负责人的说辞，也是这些大人们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 否则，不光他们自己心里不爽，而且回去之后也无法跟上司领导做交代——总不能说因为他们的无能，所有“嫌犯”全部都被现场释放了吧？ 没错，六冢源和食蜂操祈正在跟警卫部队进行交涉，希望警卫部队方面将本次事件转交给基金会处理，对涉事的level5们不予追究任何责任。 这也是刚才六冢源在里面和其他所有level5们共同商定的结果。 除了垣根帝督之外，其他人其实都是被意外卷入本次事件当中的“无辜市民”。而垣根帝督也不是主动想要摧毁鬼屋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个木原相似。 所以六冢源决定，抓住木原相似，对其定罪制裁，至于其他人，当然无罪释放算了。 不过这种判决显然不符合规定和流程，更不可能让警卫部队方面信服。所以才需要六冢源专门出面进行交涉。 警卫部队的现场指挥官脸色难看地纠结了许久，才咬牙下令收队。 “哇，那个大叔心里十分不满呢，怨恨力几乎满溢出来了。”目送着谈判对象的离开，食蜂操祈说道，“直接让人家用超能力瞬间解决问题不就行了，还要多费口舌干什么？” “毕竟我现在也是这座城市规则的维护者，不管怎样，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六冢源说道，“哪怕同样是仗势欺人，也是有区别的。” 作为level5团体的代言人，六冢源完全可以凭借实力和暴力逼迫警卫部队做出让步。 而六冢源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以“基金会”和统括理事会的名义，用“权力”让对方让步。 “原来如此，都是仗势欺人，但这样做更符合那些上位者的制定的游戏规则，”食蜂操祈不无讥讽地说道，“普通人的规则。” “在任何一个系统当中，总归是要有规则的。不管什么规则，只要最后好用就行。”六冢源淡定地说道，“让我们进行下一步吧。” “多亏了源哥哥刚才跟他聊了这么久，人家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线索。”食蜂操祈笑着说道，“顺便一提，刚才那个大叔，就是‘惩戒处分’的指挥官哦，警卫部队真的被渗透得很严重了。” “难怪他的怒气格外旺盛，”六冢源说道，“我们的主张和行为，恐怕严重违反了他们心目中的‘正义’吧？” 回到“聚会”现场，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立刻走了过来。 “源君，”御坂美琴向他展示手中的掌上电脑屏幕，“找到了——木原相似的藏身地点。” 刚才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出去跟警卫部队交涉的时候，御坂美琴和艾玛联手，通过网络调查“木原相似”的有关情报。 食蜂操祈凑过来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跟人家查到的线索相吻合，应该没有错。” “那还等什么。”垣根帝督走过来，一把拿过掌上电脑，“我这就去把他抓来。” 按照和六冢源的约定，还需要有一个真正的罪魁祸首交给警卫部队，所以不可能直接杀死这个敌人。 不过在那之前，稍微修理一下却是没问题的。垣根帝督对此表现得十分积极。 六冢源说道：“那就走吧，正好我叫了车。” 于是，在场的level5们一起向外走去。 “等等，你们也要一起去？”垣根帝督皱起眉，“刚才说过了吧，这个敌人我自己解决。” 六冢源说道：“他跟我稍微有点私人恩怨。” 麦野沉利则说出了其他人的共同心声：“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搞出来的事情，竟然能够把我们都聚集起来。” 换言之，是想去看热闹。 以他们此时这幅豪华阵容，只要那木原相似还在学园都市的范围内，抓住他都易如反掌——找到地方，开门，抓人，返回。 仅此而已，不管他藏在什么地方。 哪怕是躲在地下核避难所当中！ 第八百四十八章 目标错误!骗过level5的计策 木原相似确实躲藏在地下二百六十米深处的核避难所中。 准确来说，应该是“防护等级最高的庇护所”，防御核武器轰炸只不过是其具备的性能之一。 火山爆发，九级以下的地震，海啸山崩……诸如此类的自然灾害也无法撼动这座深藏地下的庇护所。 当然，如果真的爆发了以上规模的“灭世级灾害”，即便能够躲在庇护所里苟延残喘，但由于外部地质环境的改变，基本上也断绝了走出庇护所的可能性，所以到头来也只是死路一条。 因此，这座庇护所很快就被放弃了，甚至就连官方档案中也几乎查找不到有关它的资料——不是被人刻意隐瞒，只是单纯地被忽视了。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存在感如此之低的庇护所，也是用来充当秘密基地的最佳场所。 就像这次，如果不是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两位level5，外加艾玛和秋莎两位超级ai联手搜寻，并且相互印证，恐怕还真的无法找到这个地方…… 在地铁的最深层，六冢源一行人找到了一条早已废弃的隧道。隧道的尽头又是一道呈六十度角倾斜向下的漆黑隧道，深不见底。就像是哪里的黑煤矿矿洞。 麦野沉利皱了皱眉，手中亮起“原子崩坏”的光芒，然后biu的一声射出一道光束。 又过了几秒钟，才隐约听到爆炸声从隧道中传来。 “喂，你想炸了这隧道吗！”御坂美琴忍不住呵斥道。 麦野沉利冷哼一声，却罕见地没有反驳回去。 事实上她刚才只是想来一点亮光，好看清下面的情况。结果一顺手就把“原子崩坏”发射出去…… 除了她，其他几人也都有同样的想法，御坂美琴浑身上下闪出电光，一方通行也在手中搓出一团等离子体充当照明物，削板军霸哈哈一笑，整个人仿佛燃烧起来一样，诡异地放出光芒…… 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夏川志奈子三人面面相觑，突然觉得他们提前准备好的强光手电有些拿不出手了。 “好了好了……”最后站出来的却是垣根帝督，“这是我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说罢，垣根帝督亮出一只羽翼，往隧道里一挥。 顿时，无数的羽毛飞入隧道当中，每隔十多米就会有一根放射出柔和白光的羽毛插在隧道墙壁上，充当照明灯。 “走吧。”做完这一切，垣根帝督收起翅膀，轻描淡写地走进隧道。 一方通行冷哼一声，随手掐灭手中的等离子团，跟着踏入隧道。 “厉害，很有根性！不愧是未元物质！”削板军霸点点头，发表一番意义不明的赞许之后，也紧随其后走了下去。 麦野沉利抓了抓头发，懊恼道：“真是的，我是为什么要跟过来的呀？” “谁知道呢。”御坂美琴耸耸肩，没好气地说道，“快点啦，别堵在入口处。不想下去的话就让我们过去啊！” 麦野沉利当然不可能在御坂美琴面前示弱，当即毫不犹豫地走入隧道。 入口处只剩下六冢源和三个女生。 “这条隧道深不见底啊，”食蜂操祈感叹道，“光是看上去就很累呢。” 御坂美琴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算了，上来吧。” 四人的身边浮现出铁砂之云，食蜂操祈喜笑颜开，立刻不假思索地跳上去。 搭乘着御坂美琴的铁砂之云，六冢源他们很快就追上了先一步出发的几人。 为了加快速度，尽快结束这场已经开始无聊起来的地下探险，御坂美琴干脆用铁砂之云载着所有人快速下降。 七拐八绕之后，一行八人终于来到庇护所的大门。 “木原相似就在这里面？”垣根帝督打量着坚固的防爆大门。 “我拿到了开门的秘钥，”御坂美琴走上去，“先让我试一试吧。” 在场的几个人里，除了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之外，几乎每个人都有信心能够暴力开门。但考虑到这里是地下，要是闹得太过火可能会有触发地质灾难的风险，所以御坂美琴提议先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尝试开门。 “咦？门被锁死了？秘钥无效——密码功能被人为删除了！”御坂美琴惊讶道。 然后她后退两步，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起了这道大门。 “不可思议，门锁结构已经彻底扭曲变形，理论上这道大门已经不具备正常开启的可能性了！” 垣根帝督不耐烦地走上前来：“那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他抬起手，指尖捻着一根纯白的羽毛，然后在门上刷刷刷画了三道。 就像是热刀子切黄油，羽毛在大门上画出一人多高的门框，最后，垣根帝督补上一脚，便将这道新开的门踢得向后倒下去。 轰隆！ 庇护所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然后垣根帝督冲进去抓人了。 “源哥哥。”食蜂操祈突然看向六冢源。 “嗯，待会儿拜托你了。”六冢源点点头。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又如何还看不出问题所在？ 这座超级庇护所，与其说是木原相似用来躲藏的秘密基地，倒不如说是关押他的牢房。 如果不是有他们这帮level5突然杀下来，里面的人压根就没有从里面出来的可能性。 所以……关在这里面的人，真的是木原相似吗？ 很快，垣根帝督从庇护所里拎出来一个因为绝望而精神崩溃的男人。 “这家伙就是木原相似？”垣根帝督把人丢在六冢源他们跟前，质问道。 “显然不是。”六冢源蹲下来检查这个已经陷入癫狂的男人，感觉就是随处可见的一个普通白领。 食蜂操祈检查之后，肯定了六冢源的判断：“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普通上班族，大约在三天前被抓到这里。至于其他……他的精神世界一塌糊涂，找不出更多有价值力的情报。” 当然，如果给食蜂操祈足够的时间，倒是可以修复这个男人的精神创伤，让他恢复正常。 但即便那样，也无法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他就只是一个毫不知情，突然被抓过来充当替死鬼的倒霉蛋罢了。 可以确定，那个木原相似早就做好了自己被人追查的准备。 “重新开始调查。”六冢源也觉得事情变得麻烦了，立刻命令艾玛开始行动。 “……主人，”因为身处地下，通讯信号十分薄弱——六冢源的模块还没有布设到这种地方——所以艾玛的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紧急情况……医疗站遇袭……” “医疗站？哪个医疗站？”六冢源连忙问道，“美琴，帮我增强一下信号！” 御坂美琴打了个响指，他们来的路上突然闪起一连串电弧。 “艾玛，艾玛，汇报详细情况！”六冢源立刻问道。 不只是他，在场的其他几人也都靠拢过来——如果遇袭的是“黄金乐园”的那个医疗站的话，他们的同伴可都在那里呢！ “就是警卫部队管理下的，游乐园的医疗站！”艾玛给出肯定的答复，“有两位医护人员和六名警卫员受伤，其他人都没有受伤。” 在场几人都松了口气。 “但是，”艾玛又接着说道，“杠林檎失踪，她也是这次袭击当中唯一下落不明的人。” “该死的！” 众人只觉得身边光芒一闪，湍急的气流席卷而来。 转过头，只来得及看到垣根帝督张开双翼极速远去的背影。 “调虎离山，中计了呐。”六冢源收起手机。 一位“木原”，一位心理系超能力者，又是敌暗我明早有准备…… 果然是很难缠的敌人。 不过，那是垣根帝督的敌人。 所以，六冢源并不是特别着急。 等一方通行和麦野沉利也都急匆匆地原路返回之后，六冢源才再次打开手机，说道：“垣根帝督已经离开，艾玛，说一说更加具体的情报吧。” “艾玛明白。”艾玛立刻给出回复，“其实发动突袭的，正是杠林檎本人，她是自己袭击了护士和警卫员，然后逃出去的。” “咦？”御坂美琴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还能怎么样？洗脑或者精神操纵喽。”食蜂操祈说道，“我们正在搜寻的敌人是一个心理系的能力者——这一点你该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也就是说，那个女生是无辜的喽？需要教训一顿的是躲在幕后蛊惑她的那个木原相似？”削板军霸似乎终于理清楚了情况，“很好，就这么决定了——把他找出来教训一顿！” 说罢，他也快步飞奔而去。 第八百四十九章 现在是面子问题 六冢源和三名女生一起再次搭乘铁砂之云，快速返回地面。 路上顺便把没有快速移动技能，还在辛苦跑路的麦野沉利给捎上了。 等他们赶到“黄金乐园”的医疗站的时候，垣根帝督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方通行正在最终信号身边，仔细检查她的情况。 其实最终信号和芙蕾梅亚两个小丫头都没有受伤，之前被送到医疗站来，也只是例行公事的进行一下基础检查，更多的还是想要她们配合警卫部队进行案件调查工作。 再加上当时一堆level5们正在紧张对峙，也只好把这些“无关人员”送出战场，防止被误伤。 随后，level5七人组队去刷幕后boss木原相似，就继续让她们留在了医疗站中。 至于安全问题，倒是不用特别担心，因为同样在医疗站接受检查和配合调查的，还有“道具”的绢旗最爱和泷壶理后，和学校”的誉望万化等成员，以及白井黑子这个空间使，纸面战斗力足有四名level4——在level5不出手的情况下，几乎没有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势力。 结果却没想到，最后出问题的竟然是被所有人都忽略的杠林檎！ 在地下演训场受到强烈精神刺激，导致自身超能力暴走，杠林檎的能力甚至一度超越了level4的层次，按理说本不应该被人如此忽视。 但是为了保护她，垣根帝督和誉望万化隐瞒了在鬼屋地下所发生的事情真相，所以警卫员们并不知道这个看似娇柔可怜的少女体内蕴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只把她视作这次事件当中唯一真正的伤者——受到强烈刺激而陷入昏迷当中的可怜女孩。 因此，除了医生和护士之外，并没有专门安排警卫员对她进行看管。 至于其他几个知情者，也是出于对官方机构的不信任，或者只是单纯地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也都直接或间接地帮忙隐瞒了杠林檎的真实情况。 结果，就在六冢源他们深入地下庇护所，抓捕木原相似的时候，杠林檎突然苏醒，暴起伤人！ 打伤了护士以及前来查看情况的警卫员后，杠林檎冲出医疗站，扬长而去。 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六冢源又来到旁边的病房，病床上躺着刚才骚乱中唯一的重伤员——誉望万化。 誉望万化深知杠林檎这个少女的重要性，垣根帝督也专门嘱咐过他，让他照看好这个女孩。 所以在杠林檎出逃的时候，誉望万化反应最快，第一时间冲了出去进行阻击。 然后就变成这副模样——全身多出骨折，软组织挫伤，内脏破裂…… 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他是遭遇了严重交通事故，被大型车辆从身上碾压过去了。 “六冢源。我猜你也该来找我了。” 誉望万化靠坐在床上，看起来似乎并无大碍。 但这实际上都是他凭借自身精湛的念动能力制造出来的假象——用念能力粘合起破裂的内脏，拼接起断开的骨骼，甚至连说话都是通过念力直接震动空气发出声音…… 他将自己的能力应用到极致，维持着这具身躯的正常机能。 换言之，此时的誉望万化只是一具用念能力填充起来的“傀儡”罢了。 “那个女孩，杠林檎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处在暴走状态当中？”六冢源问道。 “只有这个解释了，”誉望万化说道，“她的强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誉望万化不是没有防备，他只是单纯的技不如人，在正面对抗中惨遭碾压。 两边都是“念动能力”，突发情况下的正面对抗没有任何花哨，就是双方的念力块相互对撞，看哪边更强更硬。 显然，对抗的结局一目了然。 具体战斗过程被誉望万化含糊过去——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经历——最后，他说道：“总之，那个女生确实是一个值得为她进行阴谋算计的人才。这次是我太大意了。” “所以杠林檎已经成为level5了？”御坂美琴连忙问道。 能够碾压秒杀level4中的实力派，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实力。 “不清楚。”誉望万化挤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我无法准确评估你们level5的真实实力。我只知道，杠林檎和你们一样，都是我暂时无法战胜的对象：但对于你们这些真正的level5来说，她的实力又有几分含金量……这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杠林檎的实力我大概了解了，”六冢源转而问道，“那么现在最关键问题——你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吗？” 这才是六冢源专门过来见他的主要原因。 “我并不清楚她目前所在何处。”誉望万化说道，“但我有办法追踪到她——如果你们能够看到的话……” 说着，誉望万化竖起一根手指。 御坂美琴她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用念力在杠林檎身上留下标记，”誉望万化解释道，“只要顺着这根念力的丝线找过去，就能找到她。”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坚持着没有晕过去的原因，一旦失去意识导致能力解除，他也将彻底失去杠林檎的位置信息。 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念力丝线。 “垣根帝督他能看到？”六冢源问道。 “能。”誉望万化点头，“毕竟他的‘未元物质’是泛用性最强的超能力之一。” “好吧，这就足够的。”六冢源点点头，转身离开，“你先好好休息，我推荐一个医生给你，相信很快就能康复出院吧？” 走出病房，待在门外的麦野沉利问道：“知道那个女生的下落了吗？” “你对这件事感兴趣？”六冢源问道。 “总要看一看，把我们耍的团团转的木原相似究竟长什么样子吧？”麦野沉利说道。 “说的也是！”六冢源也表示赞同，“从这点来看，那家伙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呢。” “源哥哥的话，应该已经见过那个木原相似了。”食蜂操祈突然说道，“人家刚刚稍微调查了一下，发现除了杠林檎之外，这座医疗站中还有一个人也失踪了。” “那个冒牌货？”夏川志奈子马上反应过来。 “没错，”食蜂操祈说道，“负责照顾他的护士记忆遭到扭曲，是熟悉的手法呢……” “是那个人？”御坂美琴惊讶道，“但你不是检查过他的记忆吗？” 食蜂操祈说道：“如果他提前做好假的记忆情报呢？甚至对自己的记忆做了覆盖式的篡改，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么即便我读取他的记忆，也只能获得错误情报吧？真是疯狂力的人呐！” 这种操作其实相当危险，等同于把自己的大脑当成电脑，进行格式化操作，事后再通过备份恢复原本的记忆……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失忆，原本的那个“自己”就等同于死亡了。 即便是食蜂操祈，也不敢轻易进行这种操作。 “被摆了一道呢，是专门针对人家做的准备吗？”食蜂操祈也说道，“现在人家也想看看他的真实面目呢！” “那就走吧，”六冢源说道，“看戏看全套，既然垣根帝督已经开始行动，那么应该能够赶上最后一幕吧。” 六冢源他们看不到念力丝线，但这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到垣根帝督就行。 垣根帝督不会空间移动，一路张扬地从空中飞过，早就被艾玛的监控摄像头网络捕捉到了。 “快走吧，去晚了恐怕就结束了。”麦野沉利催促道。 对于这场最后决斗的结局，在场的几人都不觉得有任何其他可能性。 能够连续两次从诸多level5手下逃出生天，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如果第三次还是被他逃脱，那他们这些level5也就不用再混了，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算了。 没错，六冢源和麦野沉利他们坚持要去“看热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挽回面子。 如果垣根帝督那家伙再次失手，让木原相似溜走，那他们这些“围观群众”就要出手了。 毕竟，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经彻底变成他们level5这个集体的面子问题了。 第八百五十章 学园都市最强暴力组合 学园都市的level5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们表面上只是一群中学生年纪的少年少女，如果在其他地方，他们或许只不过是一帮再普通不过的学生罢了。 而在学园都市这个“超能力”为主题的世界当中，level5超能力者是学生的同时，也代表了科学侧的顶级战斗力。 或许其中的某一两个level5可以被打败，甚至被杀死；但是“level5”这个集体绝对不能输。 不论于公于私从哪个角度考量，六冢源都不能放任木原相似那个家伙继续逍遥下去。 就连一方通行也带着最终信号决定跟上去“看热闹”。 于是，他们浩浩荡荡一群人再次搭乘御坂美琴的铁砂之云，腾空飞去。 有过之前的一次经历之后，麦野沉利也放下面子不面子的顾虑，干脆带着“道具”全员外加芙蕾梅亚一起登云——这么一来，非但不觉得自己“输给御坂美琴”，反而有种占便宜的感觉…… 对此，御坂美琴只是翻了个白眼，便操纵着铁砂快速穿梭在城市建筑物之间。引起底下行人的阵阵惊呼。 “呵呵，”御坂美琴干笑两声，“刚才那些警卫老师恐怕要气疯了吧？不久之后，投诉告状的电话肯定会打爆我们学校的办公室……” “谁让姐姐大人这么高调呢。”白井黑子吐槽道，因为想到她们的舍监老师，她的兴致也不是很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见她们两个还在担心“有人告状”、“老师批评”之类的事情，“道具”几人都投来有些惊讶的目光——恐怕她们也没有想到，堂堂“超电磁炮”，被麦野沉利视为宿敌的强者，竟然还会为这种琐事而头疼。 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御坂美琴瞥眼看向六冢源，却发现他就好像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似的，正跟食蜂操祈凑在一起。 “咳！”御坂美琴用力咳嗽一声，额前的刘海闪过一抹电光，近乎明示地打在了六冢源的脑门上。 旁边顿时传来几个女生的轻笑声。 御坂美琴正在苦恼的事情其实很好解决——只要食蜂操祈肯出手就行。至少可以让她们不要被舍监老师教训…… 但御坂美琴实在无法因为这种小事就向那位“女王蜂”低头，所以只好另辟蹊径，让六冢源替自己说情——源哥哥的话，食蜂操祈肯定会听的。 谁知六冢源竟然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的心意！ 不，倒也不是没有领会。 被电击了一下，六冢源回过神来，摸着脑门说道：“美琴，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至少警卫部队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找你们的麻烦。” “真的吗？”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两人眼前一亮。 六冢源点点头：“即便要找麻烦，他们也会先找到我的头上吧。” “这是怎么回事？”御坂美琴连忙问道。 能够摆脱麻烦固然不错，但如果代价是让六冢源替自己倒霉，那也绝非御坂美琴愿意看到的结局。 “没什么。”六冢源耸耸肩，“我只是实名举报了隐藏在警卫部队的‘惩戒处分’成员罢了。光是清理自己组织内部的毒瘤就足够他们忙一阵子了。” 有食蜂操祈在，哪些人是“惩戒处分”简直一目了然。 刚才食蜂操祈把全部名单交给六冢源，六冢源更是直接捅了出去。 六冢源如今是统括理事会的正式成员，学园都市的真正高层统治者阶层，他的实名举报，没有任何一个官方机构可以疏忽。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超麻烦的事情？”绢旗最爱突然问道，“‘惩戒处分’那帮疯子就像霉菌一样，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冒出来，根本清理不干净。你这么做除了超吸引警卫部队方面的仇恨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吧？” 哪怕是为了帮御坂美琴解围，六冢源的做法也过于激进了点。 六冢源笑着摇摇头：“反正都已经这么高调了，不妨再做得更加彻底一点。” 绢旗最爱皱了皱眉，还是无法理解的样子。 一方通行突然开口说道：“上头那帮家伙，该不会把本大爷也算作你的手下了吧？” “就是那个‘该不会’。”六冢源打了个响指，自嘲似的说道，“这次我们闹大了，七位level5齐聚一堂——有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吧？而且还是在我的‘领导’之下展开行动……” 在此之前，学园都市的level5们基本上处于一种“王不见王”的状态，除了同在常盘台中学上学的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其他超能力者们都有各自的活动范围和领域。 没有特殊情况，几乎很难跟其他人接触。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不让level5聚集”显然是这座城市的一条潜规则。 因为level5之间爆发战争的话，造成的破坏将远超普通“打架斗殴”的层次，那将是字面意义上的“战争”。 而假如level5们没有爆发冲突，反而和睦相处，相互联合起来……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对于都市高层的统治者而言。 六冢源的基金会本来就已经踩在了他们心里的红线上了，要不是六冢源自身也是统括理事会的一员，而且还是亚雷斯塔理事长那一派的，恐怕早就会遭到来自都市高层打压。 而今天发生的事情更加证明了，六冢源的影响力已经不局限于他的两个level5女朋友——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身上，更是对其他所有level5都有相当的影响力，甚至可以“调动”他们所有人一起行动！ 这也意味着，六冢源在某种意义上掌握了学园都市的最强“暴力组织”。 可以预见，今天过后，来自统括理事会其他成员的打压和制裁必然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既然如此，六冢源也就不再顾忌那么多了，直接实名举报，先把自己看不惯的事情一股脑捅出去再说！ “你竟然还会在乎这种事情？”一方通行颇为诧异地看向六冢源，不屑地嗤笑一声，“呵，来自上头的制裁？” 六冢源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最强超能力者，又是孤家寡人——最多再加上一个小不点御坂——一共两个人，当然可以不在乎。我手底下可管理着千把号人呢，被人家故意找茬很麻烦的好吗。” “那十二位理事，都很厉害吗？”一方通行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 “如果觉得杀死几个理事就能解决问题，那就太天真了。”做出回答的是麦野沉利，“真正麻烦的是这一整套体系，而不是其中的某几个个体。” 脾气暴躁的麦野沉利也未尝没有想过把自己的上司干掉之类的操作，她甚至早就掌握了那个“电话女”的详细地址。 但直到现在，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人家发布任务。 因为在“学园都市”这个超级系统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无可替代的。就算除掉一个“电话女”，马上就会有下一个“电话女”或者“电话男”出来接替她的工作……毫无意义。 夏川志奈子担忧地看着六冢源：“源君，接下来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六冢源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即便被打压报复，那也是在规则范围之内的——遵守规则就是这点好处——既然有规则，那说到底也只不过一场游戏而已。” 说着，前方的空气中传来阵阵雷鸣般的巨响和震颤。把众人从之前的话题中扯回现实。 “已经开始了吗？看来我们来得刚刚好啊。”六冢源走到铁砂之云的最前面，向前望去。 远处，就看到两道身影正在空中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错而过，便是一阵震撼人心的轰鸣。 第八百五十一章 level5之战 六冢源一行人驾着云头赶到战场附近，远远的就看到，对面的一座体育场上空，有两道人影正在激烈战斗。 当然，那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两枚导弹在空中相互碰撞，就像是在三维空间里玩碰碰车一样。 在场众人几乎也都是身经百战之辈，但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风格的战斗。 突然，砰的一声，削板军霸不知从何处跳上了铁砂之云。 “呦，源君，你们终于来了。”削板军霸随意地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很自然地站到六冢源身边，“那个小丫头也是很有根性的嘛，这种战斗风格很符合我的心意啊！” 六冢源摇摇头：“不，这种根本算不上是战斗吧？” 说话间，御坂美琴已经操纵着铁砂之云突破空中的乱流，在体育场内着陆了。 飞在空中的垣根帝督只是低头瞥了他们一眼，就没有过多理会。 至于杠林檎，完全陷入暴走状态的她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压根不会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此时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垣根帝督这个强敌吸引住了。 杠林檎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攻击！摧毁自己遇到的一切事物。 体育场内早已经一片狼藉，除了外边那层半球形的外壳还保存完好，内部就仿佛遭遇了惨烈的轰炸，没有一块平整的地面。 其惨状甚至比之前的鬼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这些，都是杠林檎做的。 削板军霸来得更早，所以看到了更多的内容…… 根据他的描述，面对找上门来的垣根帝督的时候，杠林檎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仰天长啸。同时，无数的念力块从她的身边涌出，对四周进行无差别轰炸。 眨眼间就把体育场变成现在这幅惨状。 削板军霸试图出手制止，结果被一发更大规模的念力块击中，整个人被打飞出去…… 此时的战斗在空旷的空中进行，所以看不出来，如果他们还在靠近地面的位置战斗，这座体育场恐怕已经被从地图上抹去了吧。 是垣根帝督主动将战场诱导之空中，哪怕现在也可以看出，他始终牢牢把握着战斗的主导权。 所以六冢源才会说这不是一场战斗。不客气地说，这只是在逗小孩玩吧？ 只不过这个小孩持有足以致命的恐怖凶器。 “这个女孩，level5……”六冢源的视线追寻着杠林檎，“你们觉得呢？” “还差得远呢。”一方通行不屑道。 御坂美琴眯起眼睛思索片刻：“有些微妙呢，但总觉得不完全，还差点什么的样子。” “哼，没有自己的意志和理智，只是在顺从本能胡乱地发动能力……”麦野沉利说道，“充其量也只是超能力的容器，而不是超能力者。” “虽然具有根性，但是缺乏热血，”削板军霸惋惜道，“所以她还没有触及到我们的世界。” 听了其他几位的评价，六冢源点点头：“看来我猜的不错，不用担心了，看垣根帝督的表演吧。” 六冢源和没有发表评论的食蜂操祈在level5这个群体当中也属于比较特殊的一类——他们两个的超能力，在直接战斗方面没有任何增益。 所以，在用战斗力评价能力者实力强弱的时候，他们没有其他人那么权威。 “不过那家伙的体力和精力超可怕啊，”绢旗最爱突然说道，“竟然一直维持这种乱来的攻势到现在……” 她的能力可以操纵氮气，虽然对距离自己太远的氮气无法做到精准操纵，但多少还是能感知到的——他们头顶的天空就像沸腾的汤锅，空气在剧烈激荡翻滚着，发出滚滚的惊雷声。 就如麦野沉利所说的那样，杠林檎也只是“少了一个level5的脑子”，软件方面跟不上已经升级的硬件设备，所以才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如果她能够恢复清醒，以自我意志驾驭这股能力，那么第八位level5或许就真的诞生了。 而现在的杠林檎唯一会做的，就是将念力块裹在身体表面形成坚硬的外壳，然后舍身冲撞！ 由于突破音障而产生的激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笔直的轨迹，由此产生的音爆震耳欲聋。 距离近了才能意识到，这看似玩笑一般的战斗究竟有多么危险。 也就是垣根帝督，学园都市排名第二位的超能力者，才能如此从容地应付这种局面。 “他在尝试唤醒那个孩子。”食蜂操祈说道。 否则以垣根帝督的实力，解决这场战斗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吗？ 白翼的“天使”坠落凡尘。 垣根帝督如流星一般坠落，砸到地面，深深埋进废墟当中。 “刚刚……发生了什么？”绢旗最爱问道。 “开始适应自己的新能力了吧？”麦野沉利耸耸肩，稍微上前一步，身边开始酝酿起“原子崩坏”的光芒。 “不用你们插手！这是我的战斗！”乱石迸飞，垣根帝督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没有因为刚刚的失手而恼怒，但表情还是变得严肃起来。 他回头看了眼一方通行——刚才那一瞬间，突然有一种面对一方通行的感觉。 “黑暗的五月”计划是将一方通行的演算模式——也就是一方通行的部分人格——植入实验体的大脑。 如果能够完美复刻一方通行的演算模式，那就意味着直接复制出了第二个“一方通行”！ 这才是“黑暗的五月”计划的终极目标。 阴错阳差之下，此时的杠林檎正无限接近这个本来已经被证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垣根帝督的心情急迫起来，再这样进行下去，“杠林檎”本人的意志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模仿一方通行人格的躯壳。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哼，粗劣的模仿品……”一方通行冷笑一声。 虽然嘴上不屑一顾，但一方通行同时把最终信号拉到自己身后——纵使是粗劣的模仿品，那模仿的也是“最强超能力者”一方通行！ 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真正的level5级别的对抗。 六冢源突然说道：“垣根帝督！战斗范围仅限于这座体育场，给你一分钟。如果你还不能搞定，我们就要出手了！” “不用你多管闲事！”垣根帝督说道。 “不是多管闲事啊，”六冢源指尖把玩着金属骰子，“管理超能力引发的灾害和事故，本来就是我的基金会的职责。” “不过放心吧，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可以随你喜欢地大闹一场！” 说罢，六冢源打了个响指。 天色瞬间昏暗下来，头顶的天幕染上一层血色。一股奇异的氛围笼罩全场。 “来吧，尽情战斗吧！”六冢源说道，“欢迎来到‘超能格斗’游戏世界。” 第八百五十二章 木原相似的能力 “开始了，终于开始了！”宽阔而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独自狂笑。 在他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投放着杠林檎和垣根帝督的“最后决战”。 出乎意料的是，战斗的局势竟没有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那个刚刚获得强大能力的女孩，竟然真的顶住了排名第二位的超能力者的攻势！ 哪怕垣根帝督因为种种原因，存在放水的可能性；但是既然六冢源都已经展开了“游戏世界”并下达之后通牒，垣根帝督想必也已经拿出真本事了。 “没错，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认真起来才好，垣根帝督！努力挣扎，努力厮杀吧！”木原相似癫狂似的笑着，“胜者为王！两个只能活一个——原本我是这么期望的，但显然，你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是的，我不会让这种悲剧发生。”六冢源依靠在墙边，和木原相似一起看向大屏幕。 木原相似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唯一的入口依旧被他推过去的写字台堵住，没有丝毫打开过的痕迹。 “这里是一间密室。”他喃喃自语道。 六冢源也说道：“这里是我的‘游戏世界’。谁让你不躲远点呢？” 木原相似所在的这间密室就在体育场下方，原本是用来进行运动节目转播的导播室。 通过不知何种手段，在地上部分被战斗摧毁得不成样子的情况下，身处此处的木原相似依旧能够获得稳定而清晰的实况直播画面。 六冢源问道：“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杠林檎现在无限接近于level5——只要她能够以自己的意志驾驭这股力量。” “成功？”木原相似嗤笑一声，“只是为了制造一个劣质的level5模仿品？不，即便我真的制造出新的level5又如何？那不是我的目的，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六冢源稍微沉默一下，改变原本计划，顺着他的话题继续问道，“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反正我已经无处可逃了……”木原相似摊开双手，耸耸肩，“这么说吧，我的老师是木原数多——六冢同学应该还记得这个名字吧？” 六冢源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怎么会忘记呢？木原数多是他遭遇过得，最麻烦的敌人之一。也是第一个被他亲自送走的木原。 却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还有一个同为“木原”的学生。 “不要多想，”木原相似说道，“我们木原本质上都是一群只会考虑自己的家伙，所以为老师复仇什么的，这种麻烦且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是从来都没有打算的。” “我只是继承了老师的遗志而已。”木原相似如此说道。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更准确来说，是重启此前被你终止的那一个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以一方通行为实验对象的那个。” 所以木原相似才会自称继承了木原数多的遗志。 六冢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多说哪怕半句话。 “放心吧，我并没有打那些复制体们的主意。”木原相似说道，“那个实验已经彻底宣布失败，即便是我也救不回来了。而且六冢同学你的那个观点我也很赞同哦——杀死再多的弱者，也不可能让强者变得更强。” “想要获得进化，就必须跟强者战斗才行！” 六冢源说道：“这也是不现实的。看过研究报告的话就会知道……” “是啊，我知道，即便是真正的‘超电磁炮’，也必须杀死一百二十八次才行。”木原相似说道，“但这是因为‘超电磁炮’还不够强的原因。如果把对手换成实力更强的……” “垣根帝督？”六冢源说道，“不久前，那家伙就输给了一方通行，差点死掉呢。” “不，”木原相似纠正道，“我想说的是杠林檎。” 他重新看向大屏幕。 不出意料，战斗已经结束，而且果然是垣根帝督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他成功唤醒了杠林檎的意识，让她从暴走状态中恢复清醒。 两者之间的绝对实力差距果然还是那么巨大。 “因为你插手干预实验了啊，六冢源。”木原相似叹息道，“否则，杠林檎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杀死垣根帝督，取得胜利。” “这么高的胜率？靠你的能力？” “是啊，”木原相似坦然承认，“从最后的结果来看，输或者赢都有可能，在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谁输谁赢都不奇怪。” “双方实力差不多……” “当然，”木原相似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们两个，一个是一方通行的手下败将，一个是劣化版的一方通行，而且又都是level5……所以他们就是差不多同一个层次的对手。” 六冢源咋舌道：“差不多，差不多——你的‘差不多能力’连这种事情也能影响吗？” “差不多喽。”对方耸耸肩，“只要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那么在我看来，就是相似的存在。” 所以，木原相似的能力本质就是一连串“≈”（约等号）构成的“近似等式”。 垣根帝督和暴走杠林檎近似相等，所以他们两个的战斗势均力敌。 但考虑到垣根帝督会手下留情，所以最后获胜的将会是杠林檎。 然后，打倒垣根帝督之后，杠林檎将会获得大量的“经验值”，成为仅次于一方通行的level5。 于是，下一个近似等式随之成立：暴走杠林檎约等于一方通行！ 最后，再让他们进行最终决斗。这样，一个杠林檎所能提供的经验值，将远远超过御坂妹妹们，甚至超过御坂美琴。 到了这一步，木原相似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 当然，即便把暴走杠林檎献祭掉也不太可能让一方通行晋升成为level6，但是，这个成绩至少追平了木原数多的记录，甚至在其基础上更进一步。 对木原相似来说，这就足够了。 “毕竟，我只是想稍微证明一下我也是一个木原——而不是只能依靠超能力的无能之辈。”木原相似说道，“老师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够做到！” 听完他的自白，六冢源长叹一口气：“你真的是木原吗？” 跟木原相似的期望不同，了解全部真相之后，六冢源对他的评价反而大打折扣。 此前连续两次骗过他们一群level5的时候，还觉得这家伙的确是个难缠的“木原”呢。 可现在一看…… “我反而更加怀疑了，你真的是‘木原’吗？”六冢源毫不留情地说道，“作为木原一族的成员，你对level5的真正实力简直一无所知。或许你的‘差不多’能够混淆掉很多概念，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招都没有意义。” 六冢源看向大屏幕，外边的天空一片金黄——正值黄昏日落时分。 其实他的“游戏世界”早就解除了。六冢源之所以只给垣根帝督一分钟的时间，是因为他的“游戏世界”只能支撑这么久。 两位level5之间的决战，已经超出了“游戏世界”的承载极限；除非其中一方是六冢源或者御坂美琴，否则整个系统从开机的瞬间就必须过载运行，直到所有“模块”烧毁。 为了给垣根帝督和杠林檎制造可以放手一战的战场，六冢源一口气烧掉了附近区域近两千台“模块”。 “看，哪怕是我辛苦准备许久的系统，也在短短一分钟内损失惨重，而垣根帝督他甚至还没有发挥全部实力。”六冢源说道，“更不用说还要在他之上的一方通行了。你真的认为一句‘差不多’就能抹去实力上的巨大鸿沟？” “而且，你的器量也太小了，”六冢源摇摇头，“追平一个死人曾经的记录就满足了？真正的木原就要更有野心一点！既然开始实验，那就要不计一切代价让实验推进到底，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为止啊！” 木原相似板着脸：“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嘲讽我的吗？士可杀不可辱，少废话了，快点动手吧！” 在看到六冢源出现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无法活着走出这里的准备。所以才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看到最后的实验结局。算是了却心中的执念。 “就结果来看，你还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为什么要杀死你？”六冢源摇摇头，“放心吧，你是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怎么可能让你随便死掉？” 说着，六冢源上前，一拳打晕这个男人，然后踢开大门，拎着他往外走去。 第八百五十三章 充实的一天结束了 回到地面，体育场遍地断壁残垣，已经可以宣布报废拆除重建了。 但现场的整体氛围倒还不错，垣根帝督怀抱着因为脱力而暂时无法行动的少女，宛如天使一般缓缓降落，周围看了一场好戏的观众们纷纷鼓掌祝贺。 又看到六冢源带着一个白大褂男人走了过来，人们也都知道，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已经落网。 除了有两座建筑物遭到不可修复的损毁之外，本次事件没有造成任何更大的损失，可谓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直到此时，警卫部队的车队才姗姗来迟。 这也不能全怪警卫部队反应迟钝，实在是刚刚六冢源给他们来了一次实名举报，一口气捅出了二百多人的名单——全是“惩戒处分”的成员。 为了处理这次突发状况，警卫部队不可避免地陷入混乱，此时能凑出人手赶来善后已经很不错了，实在不能要求更多。 出面与警卫部队对接的自然还是六冢源。 面对这个自己的学生，黄泉川爱穗老师重重地叹了口气：“老师我正在难得的休假中哦，结果被紧急通知要求加班，我自己也一肚子牢骚呢，所以就不要露出这种惊讶的表情了，六冢同学。” “辛苦你了，黄泉川老师……”六冢源有些尴尬地说道，他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遇到自己认识的老师。 黄泉川爱穗再次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稍微踮起脚尖，视线越过六冢源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 心里默默地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七……果然啊，超能力者（level5）们全员齐聚，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如此紧张，连把我派出来进行交涉这种点子都想出来了…… 此时此刻，学园都市的一些大人物们，想必是在畏惧着六冢源吧？聚集了全部level5的他，确实拥有了“做点什么”的能力。 当然，以黄泉川爱穗对六冢源的了解，她觉得那些烦心只是杞人忧天罢了。想必是那些大人物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要对六冢源不利，所以在这种时候才会如此害怕六冢源趁机报复。 见黄泉川爱穗陷入沉默，迟迟不语，六冢源主动问道：“老师，你……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吗？” 黄泉川爱穗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的少年：“对你？我没什么好问的。回头有时间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就行了。” “欸？”这回轮到六冢源惊讶了，“这样就行了？” “不然呢？”黄泉川爱穗毫无顾忌地点燃一根香烟，“这次事件其实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吧？六冢同学你唯一做的，只是代替他们出面，跟我们警卫部队进行交涉。算是中间调停人——嘛，很符合你的身份就是了——算是帮了我们的忙，所以不用太担心了。” 现场似乎没有比黄泉川爱穗职位更高的警卫部队成员，所以她颇有些肆无忌惮的意思。 “至于你刚才实名举报的事情，我本人倒是挺欣赏的。”黄泉川爱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嘛，大人的世界就不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的了，这一点想必六冢同学你也很清楚吧？总之，接下来的时间里，稍微留神一点吧。我们恐怕很难抽出手来对你进行支援。” 黄泉川爱穗老师在她的职权范围内，最大限度地给六冢源做出了预警。 其实以黄泉川爱穗为代表的一批警卫员，对六冢源的感官还挺不错的。六冢源实名举报揭露“惩戒处分”那帮败类的行为更是赢得他们的赞叹。 但问题是，他们也是接下来处理“惩戒处分”残党的主力；而警卫部队人手减少，他们也势必更加忙碌，实在是很难向六冢源提供支援，进行专门保护。 “谢谢老师的关心，不过我这边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不用担心。”六冢源胸有成竹地说道。 黄泉川爱穗雷厉风行，她迅速安排人手封锁了现场，又对在场的一众少年少女们做了简单的问询，然后便大手一挥，宣布解散。 她只带走了木原相似这一个最终嫌疑人。 作为现场最高指挥官，没有人对她的决定提出质疑。哪怕是身在后方总部的高层领导们，也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不管他们对六冢源和他的“level5集团”持有怎样的意见，让这群危险分子尽快分散开来，不再聚集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一方通行带着最终信号第一个离开，他和削板军霸一样，毫无心理负担，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潇洒离去。 紧接着，麦野沉利也带着“道具”一行人和芙蕾梅亚离开体育场。 垣根帝督虽然早就不耐烦了，但他是直接当事方，所以被问话的时间最长。调查结束后，他一刻也不想多留，抱着杠林檎飞走了。 六冢源留到了最后，因为体育场的这幅惨状，毫无疑问是“超能力事故”造成的，属于基金会的业务范畴。 “啊，真是损失惨重呢。”御坂美琴长叹一声，从废墟里翻出一排保存完好的座椅，原地坐下。 四处奔波了一天的食蜂操祈，早就感到疲倦，此时也顾不上尘土，直接坐了下来。当然，她故意和御坂美琴隔了一个位子——她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并肩而坐的地步。 观众席上的座位四张一组，但最左边的那张已经损坏，无法使用。 几个女生的目光一起投向中间空着的那个位子。 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六冢源。 在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开口邀请之前，夏川志奈子突然抢先一步占据了座位。 然后夏川志奈子左右看了看，毫不示弱地跟两边的level5们对视着。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开怀大笑起来。 “真是……何等混乱的一天啊！”夏川志奈子感叹道。 约会，告白，level5大聚会，最后竟然一起坐在满地废墟里看日落…… 这样的展开，就算是美山写影的“预知能力”也无法料到吧？ 就好像是一场激烈的比赛过后，相互之间的竞争对手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 白井黑子撇了撇嘴——行吧，这样正好。只要不是六冢学长坐在那里就好。 刚才要不是夏川志奈子及时反应，那白井黑子就要亲自上去胡搅蛮缠了！ 六冢源来到蹲在一处角落里的白井黑子跟前：“你还在这里啊。” “当然喽，我永远和姐姐大人同在！”白井黑子用力瞪了他一眼。 六冢源说道：“喂喂喂，事到如今，你也该接受现实了吧？” “哼！别说的好像你已经赢了一样！”白井黑子冷哼一声道。 “喏……”六冢源把手机送到她的面前。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level5之恋”的热帖。 “……”白井黑子跳了起来，怒发冲冠，但铁证在前，她支支吾吾半天，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辩驳！ “可……可恶！混蛋！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白井黑子顿时破防，大吼大叫了几句之后，泪奔而去。 六冢源表情微妙地收起手机，突然有种欺负小女孩的负罪感。 “源君……”身后传来御坂美琴无奈地声音，“不要欺负我的学妹啊。” 六冢源转身回到她们身边，也是一脸古怪的表情：“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我唯一的情敌竟然会是一个女生。” 御坂美琴顿时红了脸庞：“黑子她不是那样……” 顿了顿，似乎回想起自己舍友平日里的行为举动，御坂美琴不禁扶额，讷讷道：“……好吧，她还真的是那样的人……” 这时，一支新的车队来到体育场外。贝塔队长带着一群黑西装走进这片废墟。 对现场情况做了交接之后，六冢源来到三名女友的身后，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好了，我们回去吧。” 在贝塔队长和一众黑西装的执行专员的鞠躬送行中，四人走出体育场，坐上安排好的专车。 “去公园，拜托了。”夏川志奈子似乎认识开车的驾驶员，十分自然地吩咐道。 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没有任何异议。 “等下，你们该不会还要住在我那里吧？”六冢源连忙问道。 第八百五十四章 暴走的垣根帝督 “你们该不会还要住在我家里吧？”六冢源问道。 “当然喽，”夏川志奈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和源君是恋人关系吧，在男友家里借宿几天又有什么关系？” 表白并确定关系之后，有些牌就可以堂堂正正打出来了。 “没错没错。”御坂美琴也跟着连连点头。 以御坂美琴的性格，主动提出这种要求还是需要一定勇气的，但跟在别人后面点头表示赞同就毫无压力了。 食蜂操祈没有说话，但也是挺起胸膛，一派理直气壮——“这还用说”的态度。 六冢源苦笑着摇摇头，对司机说道：“去‘黄金乐园’。” 然后回头看着她们说道：“就算要回家，我的‘家’还在游乐园的停车场呢。” 接下来的路程就很平静，或许是顾及车上还有一个无关人员在场，三名女生都保持沉默。 六冢源也闭上眼睛，放空大脑假寐了一会儿。 今天在游乐园的告白三重奏也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严格说起来，直到今天之前，六冢源都还没有真正做出决定要同时接受她们三个人的感情…… 结果，说是气氛到位也好，前期的感情积累足够也罢，总之，面对女生方面的主动进攻，六冢源毫无招架之力。 ——拒绝的选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源君，源君！” 耳边传来少女的呼唤声。 六冢源睁开眼睛：“到了？” 车窗外，已是一片昏暗。 “我竟然睡着了？”六冢源咋舌道，自己的精神有那么疲倦吗？ “源哥哥看起来很累呢，所以就没有打扰你。”食蜂操祈说道，“不过我们刚才谈到了今后的事情。” “源君，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夏川志奈子接下去问道。 “是怎么扯到这个话题的？”六冢源揉了揉眼角，“接下来的首要目标啊……大概是想办法让垣根帝督承担起鬼屋和体育场的赔偿费用吧，因为我这次介入的程度太深，恐怕很难再走官方财政的拨款呢。” 然后就发现，身边的三个女生都一脸无奈地看过来。 “嘛，源哥哥果然还是源哥哥，一点也没有变呢。”食蜂操祈轻轻吐出一口气，但还是有些郁闷地说道，“虽然是真心话，但也有避重就轻的成分在里面呢。” “咳！”六冢源干咳一声，大脑飞速运转，斟酌着词句。 但一转头就跟食蜂操祈的吟吟笑脸对上，他顿时放弃了思考，直接将想法化作语言：“总之，如果考虑同居的话，首先要换一个足够大的住处吧？至少现在的房车是不太适合了。” 其实房车的话，两个人或许还勉勉强强足够使用，但现在可是一共有四个人啊。 虽然面红耳赤，但三名少女还是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源……源君这么坦诚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御坂美琴笑着说道，“同……同居什么的……” “至少说明源君也是一个普通男生嘛，”夏川志奈子也接着说道，“没什么不好的。” 其实六冢源一开始的回答就是正确答案——食蜂操祈她们想问的，原本就是有关“基金会”今后的发展和运营规划，以及六冢源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相关事宜。 毕竟，今天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确实刺激到了都市高层。 显然，无论是基金会还是六冢源本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将会遇到一些前所未有的困难。 不过，见六冢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们就很好奇六冢源究竟准备了哪些底牌，以及她们三个在接下来的行动当中又能起到怎样的作用。 毕竟，她们也很清楚，六冢源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他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上面。在完成这一计划之前，他很难全身心地投入到“恋爱”这种事情当中。 只不过，在食蜂操祈的临时起意下，她和夏川志奈子故意采用了模糊的问法，结果还真的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真是的，问问题不要那么含糊暧昧啊！”六冢源就感到很尴尬了。 笑够了之后，少女们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于是又正色问道：“源君，所以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又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六冢源摩挲着金属骰子，看向窗外：“没什么特殊的，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改变——按部就班地推进我的计划罢了。”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来自统括理事会的忌惮和打压而已——还是“有可能”的打压。 要知道，六冢源长期以来的直接竞争对手可是亚雷斯塔理事长本人啊。相比之下，统括理事会的其他十二名理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除了亲船最中理事之外，六冢源也没有打算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产生任何交集。 所以他们究竟是敌是友，六冢源并不在乎。 “就算他们想搞什么小动作……”六冢源笑了笑，“充其量也只是让我感到头疼罢了。” 和应对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策略没有任何区别——只要加快进度就行，加速再加速！全力推进“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只要成为level6，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意义！ “咳，六冢大人，夏川大人，御坂大人，食蜂大人，我们已经到了。”司机突然开口说道。 ——总感觉自己这一趟“专车司机”做下来，貌似听到了很多不得了的消息和八卦。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下车之后，六冢源对司机说道。 食蜂操祈藏在他的身后，对着司机按下遥控器按钮。 “不用担心，”等对方离开之后，食蜂操祈才解释道，“我没有篡改他的任何记忆。作为报酬，他可以保留那些情报，但却无法透露给其他人。” 换言之，食蜂操祈给他施加了一个“不要告诉其他人”的心理暗示。 经过一整天的奔波之后，六冢源他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车里。 还没等坐下来喘口气，六冢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主人，是黄泉川爱穗老师，”艾玛汇报道，“是紧急事件。” 六冢源赶紧接通：“黄泉川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木原相似死了，是垣根帝督干的。”黄泉川爱穗的语气中满是疲倦，“他突然出现，截停了押运车，然后把木原相似那个男人变成了一堆沙砾……已经彻底没救了。” “垣根帝督？”六冢源眉头紧皱，“怎么回事？是谁刺激到他了吗？” 从今天跟垣根帝督相处的经历来看，那家伙和那个叫做杠林檎的女孩，关系明显非比寻常。 虽然这话由六冢源来说似乎有点讽刺，但任何一个稍微有心的人就能观察出来，面对杠林檎的时候，垣根帝督那家伙俨然就是一个陷入恋爱当中的笨拙男生啊。 因此，垣根帝督的性格恐怕也是有史以来最温和的时候。他甚至愿意放弃仇恨，答应六冢源的提议——放木原相似一条生路，把他交给警卫部队。 怎么才分开没两个小时，那家伙就突然跑出去劫车杀人了？ “我怎么知道！”黄泉川爱穗也很郁闷，“这可是重大责任事故了！偏偏还让我碰上了。” 但她还记得提醒道：“六冢源，你要注意一点！刚才垣根帝督专门问了一句你的下落——他应该会去找你！” 电话对面的话音未落，六冢源就看到车窗外，一道纯白色的身影展开双翅，从天而降；满身煞气，不再像是白翼的天使，反而像是从炼狱中爬出来的纯白恶鬼。 “多谢提醒……他已经来了。” “啊？你要多加小心啊！我们这就赶过去……” “我待会儿在打过去，老师。”黄泉川爱穗老师的话还未说完，六冢源已经先一步挂断电话。 “我出去见一下客人。”六冢源说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第八百五十五章 一人工厂垣根帝督 六冢源打了声招呼，独自下车。 三名少女很听话地留在了车上。但是车门没有关，御坂美琴依靠在门边，手中悄悄捏住一枚硬币。 食蜂操祈也坐到窗边位置，拿出她惯用的遥控器。 夏川志奈子没有任何动作，但她衣服底下的肌肤上，淡淡的金色纹饰再度浮现出来。 六冢源知道身后的三名少女都已经进入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开战。但他本人却并不紧张。 眼前的垣根帝督虽然气势骇人，一副从炼狱中爬出来的白色恶鬼的模样，但既然他没有一言不合直接发动攻击，就说明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跟自己开战的。 “六冢源，”垣根帝督的声音嘶哑，仿佛是某种粗糙的物体跟空气摩擦而产生的噪音，“救活她，我帮你做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他的交涉简单而直接，没有半句废话。 白色的光芒缓缓黯淡下来，露出被垣根帝督抱在手中的巨大椭圆形物体，就像是一枚细长的蛋，又或者一只巨大的茧。 “是那个叫做杠林檎的女孩？”六冢源立刻猜到了这枚“蛋”或者“茧”里面的内容物。 垣根帝督沉默着走到六冢源跟前，“未元物质”构成的外壳变成半透明状，露出藏在里面的少女。 杠林檎苍白的面孔上不见丝毫血色，她双目紧闭，睫毛上挂了一层白霜…… “你把她冷冻起来了？” “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垣根帝督板着脸，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心脏被破坏——是木原相似对她进行调整的时候就做好的设置。同时停止的还有她身体所有机能……彻底而干脆的抹杀。” “有找过医生吗？”六冢源问道。 垣根帝督冷笑一声，才继续说道：“我去过医院，除了确定她已经死亡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收获。” “或许是因为你没有找对医生……”六冢源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酷似呱太的医生。 但转念一想，冥土追魂也只是医术高超，说到底还是一个医生而不是死灵法师，所以哪怕是他也不能把一具确定的尸体给复活过来……吧？ 很明显，垣根帝督是在发现杠林檎死亡之后，才想到把她带去医院的。医生给出这样的结论实属正常。 “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刚刚杀了木原相似。”垣根帝督说道，“但那家伙在临死前的叫嚣我觉得有点道理，他说——除非时间倒流，否则这孩子绝对不可能得救。” “所以你才来找我？”六冢源顿时恍然——学园都市茫茫近二百万的超能力者当中，能够驾驭和操纵“时间”的能力者，除了自己之外，似乎还真的没有发现第二个。 “我已经给出了条件。”垣根帝督点头，“或者你来开价。” “我认识一位医生，绝对值得信赖，但是……”六冢源再次看了眼已经变成尸体的少女，“我不确定这个状态还在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如果是因为伤病原因导致的死亡，六冢源觉得这或许还难不倒冥土追魂。但眼下杠林檎的情况却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她的生命是被一整套机制和设置给抹杀掉的。从一开始就杜绝了任何治疗或挽救救的可能性。 木原相似狂热于他的实验，但他也不想真的创造出一只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怪物，所以“自毁机制”是提前就被设置好的。 只为干净利落地抹杀杠林檎。 “如果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找到那位医生，那或许就没有问题了。”六冢源说道。 “所以我才来找你。” “源君……”身后传来御坂美琴的声音，不知何时，她们三个女生也已经下车来到六冢源的身后。 掌握了情况的她们对保存在“茧”里的杠林檎表现出同情。如果有可能，她们当然也希望这个女孩能够起死回生。 但是她们也很清楚，六冢源的“时间回溯”能力只局限于在“游戏世界”当中生效，对现实世界当中活生生的人类…… “或许值得一试，我们抓紧时间。”六冢源没有犹豫太久，“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垣根帝督扬起眉毛，一直僵硬呆板的面孔终于松动，浮现出一丝属于人类的表情。 “谢……” 六冢源竖起手掌止住对方的话语：“接下来是我的开价……或者说，我的计划必须有你的能力作为支持才有可能成功。” “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垣根帝督扬起下巴。 学园都市第二位的超能力者自有其骄傲——或许在战斗厮杀方面自己还比不过一方通行和六冢源，但是在战斗之外，“未元物质”更是无所不能的万用能力。 要不是杠林檎死得太突然太彻底，垣根帝督甚至有把握用“未元物质”为她重新构造全部内脏。 六冢源回到车上，拿来一只边长半米左右的立方体。 “这是‘全仿真投影模块’，你应该知道。”六冢源说道，“我要你以此为模板，制造出五百枚同样的‘模块’。” “这有何难？”垣根帝督接过“模块”开始解析，之前为了对付六冢源的时候，他就专门研究过这些模块，现在只不过再熟悉一遍，摸清楚更多细节方面的要点。 “这是拯救杠林檎的必要条件。”六冢源说道，“等事成之后，你要为我制造至少两万枚‘模块’——这才是我的条件。” “只要你能让她活过来。”垣根帝督说道。 他的另一只手上，已经开始出现“未元物质”版本的模块轮廓。 只用了两分钟，垣根帝督便完成了复制。然后把新的“模块”丢给六冢源。 “你试一试，原理并不复杂，但其中‘不在金属’部分我只能尽可能复刻其性能，耐久性或许有所不足。” “现在作为应急使用，足够了。”六冢源向“模块”中灌入程序，激活启动。 一次性成功。 “可以，继续吧，用最快的速度创造吧！”六冢源说道。 在“黄金乐园”这片区域，“模块”密度极低，无法发挥“系统”的任何一项功能。 所以必须要补充“模块”到最低限度才行。又有谁能比“未元物质”垣根帝督更适合这种工业流水线级别的作业呢？ 从原料到生产制作，只需要他一人就能完成全部流程，效率要比秋莎控制的无人工厂高多了。 为了拯救杠林檎，垣根帝督不敢丝毫懈怠，他全力以赴，五百台设备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完成。 又经过简单的软件调试之后，“系统”搭建完成。 六冢源环顾四周，虽然已经日落，但停车场上的车辆密度丝毫没有降低的意思，密密麻麻一片繁忙的景象。 “不管了，反正今天都这样了……”六冢源耸耸肩，“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垣根帝督，我们去空旷一点的地方。”六冢源指了指头顶的天空，向对方招呼道，“还有，做好准备……” 垣根帝督没耐心听他说完，展开白翼飞上天空。 六冢源摇摇头，又看向身后的女生们：“你们……” 话音未落，一团铁砂之云已经托起他们向空中飞去。 “行吧，一起来见证这一刻吧。”六冢源说道。 第八百五十六章 死而复生是为奇迹 “一起来见证这一刻吧。”六冢源胸有成竹地说道。 先后有人一飞冲天的场景在停车场里引来众多游客市民的关注，但六冢源已经不在乎了。 ——反正今天自己已经足够引人瞩目了，各种意义上的。 “就这么一鼓作气地推进下去吧。”六冢源自言自语道。 先一步飞到高空的垣根帝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六冢源带着他的女朋友们姗姗来迟，就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于是强行把心中的焦躁压了下去。 “接下来该做什么？”垣根帝督问道。 “做好准备。”六冢源说道，“我们这就开始。” 见他有意卖关子，垣根帝督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瞪着他。 六冢源也不再耽搁，随即启动了地面上刚刚完成的“模块”阵列。 “艾玛，启动系统，载入最新存档。” “艾玛明白。” 地面上的“模块”顿时大放光芒——明明就没有用来发光的功能部件，但在这一瞬间，却因为超载运行产生的巨大热量引发辉光效应，化身为一枚枚火炬。 停车场上的游客们纷纷惊呼，反应快的甚至已经从车上拿出灭火器准备灭火了。 就在这时，更大的惊呼声传来，地上的人们纷纷抬头望天。 只见一座蛋形的体育场出现在头顶的夜幕当中。 “海市蜃楼？” “全息投影？” 人们议论纷纷，但却没有多少人感到惊慌——这种景象在学园都市或许也并非完全无法理解。 在确认其危险性之前，这座城市的市民们普遍会将其当成一种奇观，饶有兴趣地进行观察。 而此时此刻，身处体育场内的垣根帝督，反而要比底下的一般市民们更加惊讶。 怀中的“茧”不见了，或者说，是“逃脱”了。 少女用她那纤细的手脚撕开“未元物质”编织起来的防御网，破茧而出！ 还不等垣根帝督感到欣喜，就看到“复活”的杠林檎一声尖叫，像一枚导弹一样朝自己冲了过来。 轰！ 两步之间，少女的身躯突破音障，裹携着滚滚风雷声杀来。 “林檎！”垣根帝督连忙侧身躲开，一边试图唤醒这个好像失去正常意志的女孩。 然后就被女孩反手挥出的巨大念力块砸中。 垣根帝督当然不会有事，抬起羽翼轻易挡住对方的攻击：“林檎？”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情此景，不正是傍晚时分，自己和暴走状态下的杠林檎战斗的那一幕吗？ 六冢源利用他开发出来的那个奇怪系统，将几个小时前场景再现了出来。 ——在那个时候，杠林檎还活着，而且还这么活蹦乱跳地试图打败我呢！刚才六冢源一直强调让我做好准备，原来是做好迎击的准备啊！ 其中的具体原理垣根帝督不清楚，但他知道，杠林檎毫无疑问的“复活”了！ “起死回生……”夏川志奈子她们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竟然真的做到了！” 毫无疑问，这是最大的“奇迹”！ “运气不错，我恰好采集了足够的数据样本。”六冢源说道，“而且这种状态下，杠林檎的自我意志被压制，其实就跟一具战斗机器人没什么区别——所以才能这么轻松地覆盖这个存档。” “三分钟……”六冢源估算着地面上的“模块”的损耗速度，然后朝着垣根帝督喊道，“别玩了，继续制造模块！我们要开始移动，维持这种状态，把杠林檎送到医生那里去！” 六冢源相信，只要杠林檎还活着——哪怕只是在回忆存档中虚假地活着——冥土追魂就能够把她拉回来！ 见杠林檎真的起死回生，即便是处于最狂暴的暴走状态，正不顾一切地试图杀死自己，但垣根帝督还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六冢源，立刻毫不犹豫地听从他的命令，继续制造“模块”。 就这样，垣根帝督一边与暴走杠林檎周旋，一边用最快速度生产新的“模块”。 而六冢源则将这些“模块”设置成一个个节点进行排布，然后利用这些节点，将这个“体育场存档”一步步向医院挪动过去。 在地面上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海市蜃楼在一点点往西南方移动。当即就有一群好事者一路追踪过去。 另一边，这趟特殊旅程的终点，青蛙医生冥土追魂也提前接到电话，做好了迎接这位特殊病患的准备。 “六冢源，你虽然自己不怎么来治疗，但却总能给我找来各种各样的特殊病患啊。”冥土追魂看着逐步靠近医院的体育场“海市蜃楼”，一边喃喃自语着。 “毕竟，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医生你才能处理这些特殊的病例吧？”六冢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医生的身边。 “我已经看过病例资料了，”冥土追魂对他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惊讶，语调都没有一丝波动，“其实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直接把那个女孩送来就行。她的大脑没有受到破坏，两个小时内送来，我有百分百救活她的的把握。” 六冢源看了看时间：“现在也还没有超过两个小时，不晚。” “其中尺度把握地很好啊。”冥土追魂感叹道，“若非如此，我肯定要谴责你了——不要利用我的病人进行实验啊！” “我也是为了提供更好的治疗条件啊。顺便验证一下我自己的实验计划。”六冢源没有否认自己利用杠林檎进行“实验”的事实。 “看来你的实验快要成功了。”冥土追魂感慨似的说道，“真快呐。” “差不多吧，”六冢源耸耸肩，“至少所有拼图碎片都已经掌握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把它们拼接起来。”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关头要稳住啊。”冥土追魂说道，“嘛，不过这种说教对你应该没什么意义吧？” “稳不得啊，”六冢源笑了笑，“我参加的是一场谁先踩刹车……不，是谁先放松油门，谁就会输的赌博。所以我只能抓住一切机会加速，这次也不例外。” 随着最后一批“模块”过载烧毁，“体育场”终于来到医院上空。 轰隆一声巨响，垣根帝督悍然撕开整个场地，就像捕获了一只暴躁的小猛兽一样抓着杠林檎俯冲下来。 随着离开“游戏世界”，杠林檎身上的活力也如潮水般快速褪去，一点点地归于平静。 感受到手下的女孩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垣根帝督脸色愈发难看，加速俯冲，最后几乎是砸在医院门前。 “医生！请救活她！” “别着急，这孩子还没死呢。”冥土追魂从容说道，“接下来交给我就行。” 说着，早已准备好的护士们将杠林檎放在担架车上，一路推进手术室。 垣根帝督怅然若失地站在走廊里，看着“手术中”的红灯发呆。 “别忘了你欠我的那个条件，”六冢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医疗费什么的记得自己交。” 垣根帝督深吸一口气：“我记得约定的前提条件是——救活杠林檎之后。” “不要担心，她死不了。”六冢源说道，“你以为那位医生是谁？” 丢下垣根帝督，六冢源独自走出医院。就看到夏川志奈子她们三人正在门外等着自己。 “好了，事件圆满结束。”六冢源笑着说道，“我们回去吧。” “源君，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夏川志奈子说道。 “当然，”六冢源没有否认，“免费而高效的劳动力入手——我的计划可以进一步按下加速键了！” “比起那个，”御坂美琴看着手机屏幕，“刚才一路上，那个体育场又引起轰动了。目击者众多，又有大量照片视频作证……感觉会很麻烦。” 食蜂操祈眉头紧锁：“那些都是小问题，麻烦力有限。真正的问题是杠林檎……” 她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将话语直接投送到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的脑海中：“真正的问题是，源哥哥让她‘起死回生’了！这个消息要是被扩散出去，源哥哥恐怕就永无宁日了。” 不论超能力者还是魔法师，亦或者只是普通人，对所有“人类”而言，“起死回生”都是最大的奇迹。 第八百五十七章 必须隐藏的秘密 “起死回生是最大的奇迹，如果这个情报流传出去，源哥哥就永无宁日了。”在脑海内部的绝密会议当中，食蜂操祈给出警告。 “我说……你们突然沉默下来让我很不爽啊！”唯一无法参与这场“脑内会议”的御坂美琴开口说道。 “没办法，谁让御坂同学这么排斥人家的能力呢？这里人多眼杂，回头让源哥哥告诉你。”食蜂操祈说道，“还有，人家觉得今天就不要再继续纠缠源哥哥了，请直接送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御坂美琴惊讶道——论执着力，食蜂操祈并不亚于自己和志奈子学姐，实在想象不出她会主动提出解散。 夏川志奈子也有些惊讶地看过去，但一想到如果三人都不在源君身边，倒也算是一种“公平”的情形。 老实说经历过今天的各种事件之后，他们所有人都需要冷静下来，为将来好好思考一下。 “那么……”食蜂操祈张开双臂，“源哥哥，你应该有学舍之园内部的空间存档吧？” 当然有，因为“学舍之园”内部的“模块”还是食蜂操祈亲自安排让人安装的，她的宿舍里就有一个。 “好吧，你们两个稍等。”六冢源对另外两个女生说道。 然后上前抱住食蜂操祈。 叮铃咣当，金属骰子落在医院门前的地面上。 两人随即消失。 “真的回去了？”御坂美琴盯着面前空地上的金属骰子，一脸的不可思议，“竟然这么干脆？” 她总觉得食蜂操祈有什么盘算，但刚才那种情形下又实在没有理由提出质疑，而且食蜂操祈还以身作则，率先离开…… “该不会……”这个时候，御坂美琴也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个女王蜂了，“她该不会不放源君回来吧？” “呃……应该不至于吧？”夏川志奈子干笑着说道。她的视线有些飘忽，因为这其实是她的打算。 站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六冢源返回。 如果只是单纯地送人回家，利用“空间移动”能力，半分钟内就可以跑一个来回。 但是，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是她们自己，大概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跟六冢源说再见吧？ “我去买两罐饮料，”御坂美琴看到医院大厅里的自动贩卖机，“志奈子学姐想喝什么？” “嗯……”看着地面上的金属骰子，夏川志奈子有些心不在焉，“跟你一样就行。” …… 六冢源带着食蜂操祈顺利出现在她的宿舍公寓当中。 环顾四周，确认是自己的房间，食蜂操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了句：“源哥哥，稍等一下……” 跑去冰箱拿来一瓶果汁和两只玻璃杯。 “先说好，我不能逗留太长时间哦。”六冢源说道。 “人家当然知道。”食蜂操祈摆摆手，“稍微耽搁几分钟，御坂同学和志奈子学姐会理解的。” “感觉……有点麻烦啊……”六冢源在椅子上坐下，轻轻叹息一声。 因为无法在这位女王大人面前隐藏心思，所以反倒是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口来。 “就算是我，听到源哥哥的这样抱怨也会生气哦。”食蜂操祈说道，“既然接受了我们的告白，就要好好负起责任来，现在才再后悔已经来不及喽~” “不是后悔，只是有一点不知所措罢了。”六冢源吐槽道，“有种分身乏术的感觉。” “嘛，那就是源哥哥要头疼的问题了。”食蜂操祈有些笨拙地倒了两杯果汁，看着两只杯子里相差无几的液体容量，满意地点点头。 因为很少亲自做这种事，倒是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好，开始聊一聊正事吧。” 把其中一只杯子推到六冢源面前，食蜂操祈说道：“源哥哥，今天在游乐园的事情，你……我们被魔法师们盯上了。” “嗯？”六冢源挑了挑眉毛，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那座医院里有魔法师病患入住。”食蜂操祈说道，“刚才在等源哥哥的时候，人家稍微跟他们聊了一下。” 住院接受治疗的是索绮特，今天她和艾札力也一起去了游乐园。 本来只是一次单纯的放松游玩外加约会之旅，但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就突然接到上司的紧急命令——要求他们跟踪观察六冢源为首的一众level5们，趁机收集情报。 给艾札力发布任务的是他所在的中美洲魔法结社“有翼者归来”，而索绮特则是接到了她目前所属的暗部组织“人员”的指令。 “没有更进一步的目的，就只是观察和收集情报。”食蜂操祈说道，“但接到同样命令的，恐怕远不止他们两个。” 六冢源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全部七名level5齐聚一堂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啊。” ——不只是学园都市这边，甚至就连魔法侧那边也在关注我们吗？ “倒不如说，反倒是魔法师们才更加需要关心我们的聚集吧？”食蜂操祈说道，“我们跟他们可是有着对抗力的两个世界呢。” 六冢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语气中也是颇为感慨：“今天闹出这么多事情，那些魔法师们却没有跳出来捣乱，真是谢天谢地了。” …… “真是不可思议啊，除了我们的六冢源同学那边肆意胡闹了一场，这一整天的游玩竟然风平浪静地抵达尾声，没有任何麻烦找上我们……”土御门元春一边舔着甜筒，一边万分感动地宛如表演歌剧似的说道，“这真是何其的幸运啊！” 然后无视了身后那熟悉的“不幸啊！”的嚎叫，土御门元春用墨镜下锐利的眼神缓缓扫视着四周。 “真是令人惊讶，虽然有不少熟面孔，但是竟然没有出现一丝魔法波动。”土御门元春喃喃道，“这么多魔法师竟然真的是来这里玩的吗？” “或许只是接到了跟踪观察之类的任务。”五和来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刚刚代理教皇传来情报，今天level5们聚集的情报已经在魔法界引起轩然大波，各家都在加紧收集情报呢。” “闹得太大了。”土御门元春说道，“那位六冢同学招惹麻烦的能力，丝毫不亚于我们的上条君啊。” 炸毁鬼屋，破坏体育场什么的也就罢了，毕竟跟六冢源还没有直接关系。level5全员齐聚，并成为那个集团的主导者，其实也不算特别不得了的大事，那反而是学园都市内部需要头疼的问题，已经是敌对方的魔法侧不会特别在乎这件事。 真正麻烦的，是六冢源最后施展的那个能力……技术？亦或者说，该算是“神迹”吧？ 其他流派的魔法还不好说，但是对于十字教来说，“死而复生”哪怕在最根本的教义中也是最重要的意象之一。 接下来，不管是为了验证这项技术，还是为了利用它，亦或者想要摧毁它，必然将有数不清的人和势力展开行动！ “要找机会跟他谈一谈，做好保密工作啊。”土御门元春自言自语道。 因为他是双面间谍，又跟六冢源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所以才能第一时间综合各方情报，察觉到“起死回生”这件事。 至于其他人，只能希望他们不会这么快注意到这最要命的情报了。 第八百五十八章 御坂美琴的真正约会 “……所以说~”食蜂操祈表情严肃地说道，“源哥哥一定要记得提醒御坂，让她不要泄露了情报。” 六冢源点点头，但还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倒是觉得，时间回溯要比那所谓的起死回生更加值得重视啊。” 这就是观念的不同了，在六冢源看来，所谓的“起死回生”只不过是他逆转时间之后产生的现象之一，跟造成这一“奇迹”的原因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但对于魔法师或者十字教来说，账显然不能这么算。 概念、象征性以及在宗教传说中的对照才是一切的源头。 “总之我会注意的。”六冢源喝完自己的这一份果汁，然后起身，“我要走了，回见。” 食蜂操祈无奈地叹息一声：“那么~明天见，源哥哥。” 在短暂的几分钟里，学舍之园唯一的男生离开了。食蜂操祈走过去，抚摸着空空如也的椅背。 “啊……再稍微忍耐一下，食蜂操祈~”少女眼中闪耀着光芒，“等源哥哥的计划成功了……” …… “好慢！”御坂美琴抱怨着，“我们都已经喝完一罐饮料了！” “抱歉抱歉，稍微耽搁了一下。”六冢源连忙说道，“操祈那边也请我喝了一杯果汁。” 两个女生相互对视一眼，在刚才等待的时候，她们也已经商量好了——于是，御坂美琴上前一步：“源君，接下来拜托了。我的门禁时间快到了。” 因为今天的经历，白井黑子恐怕很不开心吧？这种时候，御坂美琴也不好意思再拜托她帮自己应付舍监老师了，所以最好快点赶回去。 “那么，志奈子，还请再等我一会儿。”六冢源说道。 “不用在意，正好看到认识的人正在住院，我稍微去探望一下。”夏川志奈子微笑着说道。 因为六冢源的关系，这家医院也是基金会的指定合作方了，执行部的行动专员们受伤生病都会来这里治疗。 作为执行部的“部长”，夏川志奈子说有认识的人在住院还真没有骗人。 再次掷出骰子，六冢源和御坂美琴消失在医院门口。 “七点零五，时间绰绰有余。”看了眼手机屏幕，御坂美琴点点头，然后对六冢源说道，“源君，刚才在食蜂同学那里耽搁了六分钟，所以，请你也多给我六分钟吧？” “好的。” “那么，能带我去一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吗？”御坂美琴提出要求，“源君一定有这种地方的存档点吧？” “倒不如说，大多数‘模块’都设置在那种偏僻的地方。”六冢源点点头，再次读取新的“空间存档”。 河畔的堤岸边上，晚风习习，六冢源说道：“这里怎么样？周围似乎不会有人经过。” 御坂美琴“嗯”了一声，依旧埋首于六冢源的怀中，不肯放开环抱他的身躯的双臂。 过了一会儿，少女才下定决心似的，用力点点头：“好了！” 放开手，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御坂美琴抬起头，湛蓝色的电光在她的发梢和指尖闪耀。 “源君，从昨晚到现在，总感觉我都不像是我自己了……所以在今天的最后，还是来一场符合我的性格的‘约会’吧！”御坂美琴大声说道，同时一道湛蓝的电光就朝着六冢源劈去。 六冢源没有丝毫惊讶，也在第一时间开启“雷电天使”模式，从容承受了少女的攻击。 “哈哈，很好！这样就可以放手一战了！”御坂美琴大笑一声，发出更多的雷电之枪。 六冢源也不是单方面地承受攻击，反正雷电属性的攻击不可能伤害到御坂美琴，所以也肆无忌惮地泼洒着璀璨夺目电光。 雷电之蛇鞭笞着地面，在堤岸上留下无数道焦黑的印痕。 就像是在发泄着今天一整天积累下来的高涨的情绪，御坂美琴全身缠绕着愈发灿烂的电光，仿佛要再次化身“雷电天使”那时的模样。 天空中汇聚起一层黑漆漆的雷云，周围的空气也因为强烈的放电效应而产生大量臭氧，散发出一股雨后的清新。 看上去这边的两位“雷电天使”打得热闹，甚至干扰了局部的小气候；但实际上，两边都是“雷电”的执掌者，彼此间造成的伤害……为零！ 所以这场战斗只是一场字面意思的“嬉戏打闹”罢了。 但这样大闹一场也是有某些特殊效果的。 强劲而恐怖放电现象下，不仅造成了剧烈的电磁干扰，同时伴随着同样强烈的“声光污染”。 因此，任何对这场战斗双方的观测行为全部失效；甚至就连那传说中的“滞空回线”，也在两人共同编织起来的电网反复筛选下，被清除殆尽。 同时，高频电流也是传递信息的最佳渠道。 借由这次“决斗”的机会，六冢源将刚才食蜂操祈在脑海中传递的情报共享给了御坂美琴，也请她帮忙保密“起死回生”的相关情报。 “唉！”御坂美琴突然收起身边的漫天电流，一脸郁闷，“本来我只是想尽情打一场，怎么还要商量这么麻烦的事情……” 不过尽情发泄一番之后，御坂美琴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 “呼！”双手叉着腰，御坂美琴恢复了平时的活力，“好的，源君哥食蜂同学想要传达的事情我都确实收到了，放心吧，我会注意保密的。” 感觉取回了自我，御坂美琴上前拍了拍六冢源的手臂：“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送我回去吧。然后，也不要让志奈子学姐等得太久了。” …… 夏川志奈子捡起地上的金属骰子，托在手中观察了一下，然后一把攥住，转身走进医院内部。 她确实有想要拜访的对象，只不过并不是基金会的成员。 夏川志奈子从前台处轻易打听到了想要的情报，然后来到了目标所在的病房。 门口名牌上写着“索绮特”这个名字。 “魔法师……”回忆着食蜂操祈提供的情报，以及自己身上纹身处传来的轻微热量，夏川志奈子知道自己找对目标了。 ——这里面的两位魔法师，真的能够像食蜂操祈说的那样，把有关“魔法”的知识教给我们吗？ 食蜂操祈曾经与艾札力达成过协议，介绍索绮特来到这家医院，请冥土追魂出手，治疗她因为承载了魔法书原典“历石”而残损的身躯；作为交换，艾札力需要提供有关“魔法”的知识。 现在正是合适的时候——因为六冢源已经直面来自魔法侧的威胁，而且这个威胁还将越来越大！必须做好准备，迎接完全陌生和未知的敌人。 由于食蜂操祈不是适合亲自出面的类型，所以她把这件事委托给了“同盟”的夏川志奈子。 毕竟，夏川志奈子在某种意义上也能算是半个“魔法师”。 推门而入，夏川志奈子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属骰子。 “艾札力先生，索绮特小姐，看来治疗进行得很顺利啊。”夏川志奈子说道，“在源君回来之前，我们先来聊一聊有关魔法的话题吧？” 按照食蜂操祈的意思——现在是时候支付报酬了。 病房里的一对外国人模样的男女面面相觑。 然后半躺在病床上的索绮特十分无奈地看了艾札力一眼：“艾札力哥哥你自己搞定吧。” 第八百五十九章 论魔法的学习方法 面对找上门来索要报酬的少女，艾札力额头淌过一丝冷汗。 当初艾札力心中满是对索绮特身体状况的担忧，没有考虑太多便答应了食蜂操祈的交易条件。但事后冷静下来再想，却发现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教授他人魔法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谓法不可轻传，魔法本身就是一种“隐蔽而神秘”的力量，往往遵循着严格的流派或者师徒传承制度，无关人员想要接触到“魔法”这种事物，都是难上加难！ 这还只是其中一方面，作为在外活动的“间谍”型人才，艾札力除了本门“有翼者归来”的魔法之外，也知晓一些其他流派的魔法——用这部分进行交易就没有那么多约束和心理压力了。 但是，教授这边的问题解决了，可学习的那边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学习魔法的。 尤其是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们，这个群体完全与“魔法”绝缘。超能力和“魔法”这两套体系甚至可以说是相互排斥的关系。 据说学园都市曾经和某个魔法组织有过合作，尝试融合这两种体系的力量，结果却是以彻底的悲剧收场。 对于艾札力的沉默，夏川志奈子感到不解：“请问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们在想要毁约？” “夏川同学，这其中的情况比较复杂。”艾札力缓缓说出自己的心中忧虑。 “没想到你还考虑了这么多啊……”夏川志奈子不禁感叹道。 其实按照她的想法，这根本没有什么复杂的，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自己这边几乎没有人真的懂得“魔法”相关的知识，艾札力随便拿点什么出来糊弄一下也不会被发现。 “不是这么简单的……”艾札力苦笑道，“你们真的完全不了解何为魔法，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认为魔法是可以轻易传授或者交易的存在。当然，如果只是单纯地提供几件经过祝福的道具，或者就是欺骗你们，那倒确实很简单。” 艾札力如此说道，但他还想留在这座城市继续开展工作，要是真的欺骗了这两位大小姐，就等同于跟整个基金会作对，然后再四舍五入一下，被所有七名level5超能力者联手封杀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更何况，如果前来交易的是食蜂操祈本人，那么连“欺骗”也是做不到的。 从一开始，艾札力就打算认真履行这次约定，所以他才会如此头疼。 “有一个误解，夏川志奈子同学。”艾札力说道，“你该不会以为，只要我给你们提供几本所谓的魔法书，你们就可以通过自学理解并掌握魔法了吧？” 沉默一下，夏川志奈子转而问道：“所以呢？” 其实上夏川志奈子就是这么认为的，食蜂操祈也是。 食蜂操祈当时看到了索绮特的施展诡异而强大的能力的一幕，之后又据艾札力亲口所说——那正是因为“魔法书原典”的力量导致的。 “你们误会了，”艾札力苦笑道，“‘原典’是另一回事，所以它们才会被称为禁忌。通过‘魔法书原典’掌握魔法？不，那是错觉，真相应该是被那‘原典’寄生，成为魔法的容器。” 总而言之，“原典”是一条邪道。它应该是魔法师们探寻魔道，抵达终点时的结果产物，而不是作为起点或者过程中的某种捷径。 真正的魔法，是从传说、历史、神话、宗教故事中提取出特定的意象和概念，对其进行总结归纳，提炼甚至适当的延伸……这一整套过程。 最后对以上部分进行某种形式的“封装”，最后形成的就是如今常见的“魔法”了。 所以，只要知道相应的传说故事，解读它，理解它，相信它，然后实践它；如此，就能再现故事中的现象甚至“奇迹”——这个过程便是“施法”。 而能够稳定重复以上过程的人，才能够被称为“魔法师”。 “因此才有了那个说法——魔法是为了‘让没有才能的人追上有才能的人’而创造出来技术。”艾札力说道，“只要知道对应的故事，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以此为基础施展魔法。但绝不意味着每个人都能成为魔法师。” 纵观整个“施法”的过程，最关键的一项其实是“相信”——发自内心地相信传说故事中的“奇迹”是真实的，可以重现的。 而很遗憾，在受现代教育程度越高的人群当中，就越难做到“相信”。 这是世界观的差异。 尤其是在学园都市，生活在这里的超能力者们的世界观，可以说是被扭曲到另一个方向上去，跟“魔法”所需的世界观不能说是背道而驰，但至少也是两条永不交汇的平行线。 “当初那次失败的尝试，我想问题大概也事出在这里吧。”艾札力最后总结道。 夏川志奈子惊讶地看着对方：“你现在的样子倒是很‘科学’啊！” 让她莫名有种在听某个大学里年轻讲师的讲座的感觉。 艾札力耸耸肩：“我这不是‘科学’，而是‘现代’；即便是魔法师，也要有常识啊。何况我还要在这座城市里工作，要是真的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原始人一样才奇怪吧？” “所以，我现在正在考虑如何编写适合你们的‘教材’，请再耐心等待一下吧。”艾札力最后说道。 几分钟后，夏川志奈子离开了病房。 索绮特这才睁开眼睛，看向坐在床边的男生：“艾札力哥哥，需要时间编写教材什么的……其实你只是单纯地忘记准备了吧？” “别瞎说，”艾札力看向门口，“人家还没走远呢！” “不过你都这么说了，之后肯定要认真教授她们魔法了吧？”索绮特问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艾札力说：“她们真正想要的不见得是魔法本身。更有可能是魔法的特征，强项和弱点——魔法师和超能力者，终究还是敌对状态的两大阵营。” 自己为什么会被派来学园都市当间谍？以及这座城市里遇到的那么多“同行”，都在提醒着艾札力“身陷敌营”的事实。 而作为敌人了解对方的情报，不一定是为了学习，更大的可能性是为了“破解”和“克制”。 艾札力也是早就想好了：“回头整理一份有关十字教体系的资料给她们，想必大家都会感到满意的。” 当今魔法界，十字教系统极其衍生的流派一家独大，甚至可以直接代表“魔法侧”，动辄打压其他不同体系的魔法势力。 因此，在魔法侧内部也绝非铁板一块。像最近大量潜入学园都市的魔法师，基本上都是属于那些“其他”势力的成员。 “有翼者归来”也是其中之一。 总体而言，他们不像十字教那样敌视学园都市，甚至还能够跟学园都市展开合作——最近在旅游业突然崛起的“黄金系列”就是这些魔法势力和学园都市合作的项目。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学园都市和这些魔法侧的“小组织”之间大概就是这种关系了。 夏川志奈子独自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突然感觉握在掌心的骰子一颤，并且产生一种突然发热的感觉。 紧接着，空间扭曲，一道身影凭空在身边出现。 第八百六十章 夏川志奈子的纯粹 六冢源读取存档，回到金属骰子所在的位置。 可能是受到他突然出现的影响，夏川志奈子就好像被一股力场弹开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六冢源连忙握紧她的手，用力把少女拽了过来。 “我回来了。”六冢源说道。 “好神奇！”感受着两人手掌心的金属骰子，夏川志奈子不禁赞叹道，“也就是说，只要我随身带着这枚骰子，不论在哪里源君都能找到我？” “可以这么说。”六冢源点头，“不过学园都市以外的地方还没有尝试过，需要验证。” 六冢源的突然出现也吓到了走廊里的一些病人和护士，于是很快就看到护士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医院内部禁止使用能力，六冢同学来过这么多次难道还不记得这个规矩吗？” “哎呀……”夏川志奈子低着头，下意识地躲到六冢源身后，“对不起，是我忘记了……” 六冢源也说道：“息怒息怒，阿丽萨护士长，我们这就离开。” 于是两个人落荒而逃。 “不要在走廊上奔跑！”身后还能听到阿丽萨护士长的训斥声。 只不过，走廊上不许奔跑，也不许大声喧哗，所以转过一个拐角之后就听不到护士长的声音了。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这才放慢脚步，以正常的速度走出医院。 然后两人并肩，手牵着手，沿着马路散步般前行。 “说起来，志奈子你也在家里设置了‘模块’吧？”六冢源突然说道，“这里距离你住的地方还有不短的距离呢。” “我可是格斗家，这点路程不算什么。”夏川志奈子说道，“至于那个模块，可不是在这种时候用的。” “后面也没有其他女孩要送了，源君很赶时间吗？”夏川志奈子笑着问道。 当然不——六冢源如此表示——偶尔散步也挺不错的。 “我可是耐心等到最后一个的呢，”夏川志奈子说道，“这最后的奖励当然要归我喽。” 夏川志奈子一副得意的表情笑着：“虽然不知道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她们都跟源君做了什么，但对我来说，只要能够跟源君像这样一起漫步街头就很满足了……当然，如果源君今晚能留下来就更好了。” “啊，那个还不可能吧？”六冢源赶紧说道。 “嘛，我猜也是。”夏川志奈子转过头去。 六冢源转而问道：“对了，刚才你找艾札力他们的结果怎样？有收获吗？” “咦？源君你知道我是去找谁的？”夏川志奈子惊讶道。 “当然，刚才的会议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开的呀！”六冢源指了指自己头脑，“操祈拜托你做的事情我也都听到了啊。” “我看食蜂同学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还以为她不想让源君知道呢。”夏川志奈子说道。 “怎么会。” “因为这件事好像有点危险的样子，感觉源君会阻止我们。” “如果真的有危险，我是会阻止啦。”六冢源说道，“但既然他们都在这家医院里了，又怎么可能对你们不利呢？” 能够拯救索绮特的就只有冥土追魂，只要明白这一点，艾札力就绝对不会主动跟六冢源这边为敌。 “所以，你得到魔法秘籍了吗？”六冢源又问道。 “我拿到了一份三十四本的必读书目，以及至少三百篇的人文历史类论文清单，那家伙让我先自学欧洲和十字教的文化历史知识。”夏川志奈子吐槽道，“感觉好像在读研究生……” 六冢源笑了笑，他当然没有去看这些书目的打算，只是建议道：“如果真的想要了解魔法相关的事情，可以去找上条当麻，住在他家里的那个女孩是真正的专家。” “茵蒂克丝啊。”夏川志奈子点点头，在“黄金海岸”度假的时候她们也曾打过招呼。 “不过，”六冢源最后还是提醒了一下，“未知而神秘的知识必然伴随着未知的危险，还是要多加小心才行。”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夏川志奈子点点头，然后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于是皱起眉头，“源君，你的反应太平淡了吧？” 连那个艾札力都知道，超能力者学习魔法会产生“巨大的悲剧”，六冢源没理由不知道其中的风险。 虽然不太擅长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但唯独在关心女生的安危方面，六冢源的表现从来都是无可挑剔的。更不用说自己和食蜂操祈还是他的女朋友呢，可是他现在的表现实在太平静了一点。 “我相信操祈，以她的能力和谨慎，不会因为接触魔法知识而出现意外。”六冢源说道，“至于志奈子你……” “我可不是level5呢。” “当然，我知道，”六冢源点点头，然后低头看向身边的少女，“但你不是已经掌握了某种魔法了吗？所谓超能力和魔法不可兼容的魔咒，已经被你破除了啊。” 少女愣了一下：“原……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当然，都这么长时间了，而且你又距离我这么近，总会察觉到的。”六冢源说道，“我其实也想找你的师父聊一聊，但那位陆霖霞小姐实在是太敏锐了，总是被她溜走。” “啊？这样啊……” “不过至少可以确定她对你没有恶意，而且确实能够帮到你，所以我也就没有再管了。”六冢源耸耸肩，“总之，拿到感觉靠谱的魔法知识之后，可以先找你的那位师父看一看，她也是专家。” 在六冢源看来，那位陆霖霞小姐甚至要比茵蒂克丝更加可靠。 毕竟不管怎么说，茵蒂克丝——魔法禁书目录始终都是隶属于英国清教的重要“财产”，这个立场注定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她必然会受到清教的影响。 虽然现阶段，清教和学园都市的关系还不错，但大势力之间的关系谁又能说得准呢？人家说到底也还是“十字教”的一员啊。 “感觉跟源君聊天，到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变成相当不得了的严肃话题呢。”来到自家的公寓门口，夏川志奈子不禁吐槽道。 “抱歉，不知不觉就……” “没有责怪源君的意思。”夏川志奈子摇摇头，“我也知道目前的局势复杂，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不要再被那些琐事牵扯分心。” 没错，在夏川志奈子看来，凡是妨碍自己恋爱的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她本身其实一点也不在乎。 “我没有那么大的器量，不懂得那么多大是大非的道理。”夏川志奈子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面前的六冢源，“我在乎的只有源君你一个人而已。” ——因为不是level5，只是普通女生的我，用尽全力也只能把握住这一点点幸福而已，不能奢求更多呢。 对此，六冢源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头，承诺道：“放心吧，我会带来志奈子所期望的未来的。” ——等我成为level6，能够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六冢源离开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夏川志奈子叹了口气：“下次果然还是应该更加主动直白一点吗？” ——平凡的自己所希望的是把握切实存在的现在，而不是更加美好却不知能否到来的未来啊。 拆开包装，夏川志奈子把今天在游乐园拍的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把它精心保存在相框里。 然后满意地看着照片：“至少不是全无收获。” 另一边，六冢源孤身踏上返回的路。 他没有立刻读取空间存档回到房车，而是一边走一边按着太阳穴。 “今天下来，我更加了解她们三个了，但……”难以掩饰地叹息着，“总觉得更加难缠了……” “主人，需要为您提供情感咨询服务吗？”艾玛突然说道，“艾玛收集了大量约会攻略，可以保证安排地完美无缺。” “不，不用了，谢谢！”六冢源连忙婉拒，“还是让我自己挣扎吧。” 今天的种种安排就是出自艾玛和秋莎之手吧？结果不能算坏，六冢源也并不讨厌。 但这样的“惊喜”，六冢源短时间内还没有做好准备再来一次。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推进计划啊，”六冢源说道，“你们也给我稍微专注一点。” “逃避回应女性的示爱可不是男人的美德啊，六冢源。”路边突然传来低沉且充满磁性的男低音。 转头看去，只见一只金毛大狗正叼着雪茄烟，蹲坐在路边。 第八百六十一章 亚雷斯塔的游说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猫和狗，哪怕是学园都市这样高科技着称的现代化城市，也会有高科技的狗子。 体型壮硕，干净整洁，毛色相当漂亮，蹲坐在地上也有半人高的大型犬只，显然不是什么流浪狗。更不用说它身上装备的高科技机械臂，以及嘴里咬着的雪茄…… 六冢源知道的生物当中，会以这种形象出现的就只有一位。 “木原脑干。”六冢源叫出它的名字当做问候，“有何贵干？” 面对这样一只充满智慧和知性的黄金猎犬，六冢源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进行应对。 如果还没有看到过它的真实样貌的话，或者能够把它当成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年或老年学者进行应对；但现在面对一只黄金猎犬…… 实在无法像人类一样对它报以尊敬之心。 更何况，它还是危险的“木原一族”。 感受到六冢源语气中的疏远，木原脑干却不以为意，吐出一道烟圈，例行公事地说道：“我代表亚雷斯塔理事长先生而来，六冢源，想必你也有所预期了吧？” 确实，木原脑干跟亚雷斯塔理事长走得很近，虽然是木原一族，但就像是他的特使一样，对理事长忠心耿耿。 像这样作为传声筒或者“信使”出现在六冢源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了。 ——真是一刻都不让人安宁啊！ 六冢源揉了揉眉心，发出一声叹息，不用猜也知道，对方恐怕早就暗中观察并等待着自己了，直到自己把夏川志奈子也送回家之后，才终于露面。 不过从这点来看，似乎还要感谢木原脑干的体贴了。 虽然不是人类，但或许木原脑干才是“木原一族”当中最有“人性”和“人情味”的一个。 如果换做其他场合，六冢源或许还愿意跟它好好聊一聊，但作为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信使”…… “说真的，我觉得传信使的话用鸽子之类的动物更加合适。”六冢源忍不住抱怨道，“我们的理事长大人，有的是办法联系我吧？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复杂？” 木原脑干没有说话，只是歪了歪脑袋，也不知它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用狗的身躯表现出“耸肩摊手”的感觉。 下一刻，六冢源的手机铃声响起。 木原脑干转过头又吐出一大片烟雾，完全进入待机状态，开始享受起雪茄的乐趣。 六冢源接通电话，然后干脆在路边坐下，将手机放在身边。 “晚上好，理事长。” “六冢源，我给你的许诺依旧有效。”亚雷斯塔的声音直接在空气的震动传来。 “啊？什么许诺？”六冢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问住了。 他和亚雷斯塔理事长确实有过交易和承诺——连魔法契约都签过了——但结合现在的情况，六冢源一时间想不出对方所说的究竟是什么“许诺”。 “魔法，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提供全套从入门到精通的教材，以你的资质，想要掌握魔法并不困难。” “你还没有放弃啊。”六冢源叹了口气，说道，“你可是科学侧这边的领导人物，为什么总是蛊惑我学习魔法呢？” “魔法和超能力是两套截然不同的体系，两者的结合已经被证明是不可能的。但六冢源，你和你的能力可以打破这个‘不可能’。”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研究课题吗？” 说到底，还是“存档读档”最适合的工作——充当实验体。 只能说，亚雷斯塔理事长终究也还是学园都市的一员，跟那些疯狂科学家们，本质上是一致的。 “当然，以上只是基于我的个人兴趣而提出的建议。”亚雷斯塔理事长继续说道，“而作为这座城市的管理者，我衷心地希望看到六冢源你的战斗力能够进一步提升。” 因为我们是同盟——亚雷斯塔理事长如此表示道。 六冢源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战斗力不足可以说是自己目前唯一的缺陷。 虽然六冢源已经是level5，虽然他的战绩十分彪悍，但“存档读档”这个超能力，确实对战斗力没有任何直接帮助。 就连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也能进行“精神冲击”之类的攻击呢。 如果不是六冢源自己修行格斗技，并且磨炼身体素质，由此获得了超凡的实际战斗力；那么他恐怕只能用无限的血条和体力条累死敌人吧？ 现在六冢源的战斗模式依旧是以格斗术为主，如果再开启“一刻圣人”模式，就足够应付绝大多数敌人了。 要是遇到麻烦的对手，单纯的格斗术不能奏效的情况；以前六冢源会选择来一针“薛定谔的猫”，现在的他会开启“雷电天使”模式，用无尽的雷电轰炸对方。 再不济，还能展开“游戏世界”，把敌人拽进自己的主场，用各种方法削弱敌人，增强自身…… 对比其他几位level5就能看出，六冢源缺乏标志性的，能够一锤定音的“必杀技”。 套用游戏里的话来说，六冢源就是一个基础属性很高，但只有普通攻击的白板角色，没有什么华丽的专属技能。 用来虐菜自然是毫无压力，绰绰有余，但是面对精英怪甚至boss的时候，就只能秀操作了。 “所以魔法很适合你，”亚雷斯塔说道，“魔法当中有很多用科学常理无法解释，但实际产生的效果十分惊人的能力。单论破坏力并不亚于level5的超能力。” 六冢源完全可以将这种魔法作为自己的杀手锏，关键时刻丢大招砸人。 当然，参考土御门元春的情况，不难想象，使用这种强力魔法之后，作为“超能力者”的六冢源必然也会因为负作用而重伤濒死。 但这时候，六冢源只需要读档恢复就行了。 乐观估计的话，他甚至可以通过“存档读档”大法实现超必杀无限连击…… “算了吧，这种事情我用‘雷电天使’模式一样能够做到。”六冢源翻着白眼说道，“你就只是想诓我去做实验吧？” “不要小看魔法啊，魔法最难缠的地方就在于，它能产生很多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亚雷斯塔理事长意味深长地告诫道，“如果你还在用这座城市里的常识来理解魔法，那么很可能会吃大亏。” “所以，学习魔法吧，六冢源。”亚雷斯塔理事长再次劝说。 不过当六冢源坚持拒绝之后，他也就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六冢源，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语气似乎严肃了一些，“这座城市在刻意避免某一种情况的出现。” “所有level5的聚集？”六冢源马上知道，真正的主题要来了。 “没错，这是统括理事会的决议。” “呵，没记错的话，我也是统括理事会的一员。”六冢源冷笑着。 “没错，其实我也是。”亚雷斯塔理事长也说道。 六冢源惊讶地看向手机：“所以，你不介意我们的小聚会？” “我不在乎。”亚雷斯塔理事长说，“但作为理事长，有些事情我必须出面。六冢源，因为你违反了某些潜规则，所以统括理事会将采取某些行动。” “所以，你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六冢源问道。 “我是来进行游说的——希望你在反击的时候能克制一些，不要杀了他们。”亚雷斯塔理事长语出惊人，“虽然可以取代理事的人才有很多，但他们终究还是人才，是有价值的。即便是用来消耗和牺牲，也要有价值才行。” “我不希望他们毫无价值地死在内斗当中。”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六冢源皱了皱眉：“我可从来没有杀人的打算……除非……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六冢源绝非残暴嗜杀之人，即便是报复，往往也不会伤人性命。 除非……敌人的行为触及他的红线，又或者敌人过于强大，以至于六冢源也无法留手，保证对方的性命。 第八百六十二章 备战准备 “理事长，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吗？”六冢源问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哪里还不明白，亚雷斯塔理事长这是在提醒自己——有麻烦要来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否则，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理由突然找过来跟自己聊天。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好到可以相互闲聊的地步。 而且，如果这次危机不严重的话，亚雷斯塔理事长也不会出面，而是继续躲在暗中看戏吧？ 面对六冢源的询问，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没什么新意，只是想除掉你而已。老调重弹罢了。” “但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成功，他们注定失败。”亚雷斯塔理事长说，“我只希望你在战斗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不要造成太大的破坏。毕竟，如今这也是你的城市了，六冢源。” “劝我手下留情？”六冢源冷笑，“呵，刚才不是还说我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吗？” “你确实是level5中最缺乏战斗手段的一个，”亚雷斯塔理事长停顿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level6是不同的。” 六冢源轻轻吐出一口气，掩饰自己的叹息。 ——果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眼睛。计划的进度，人家甚至比自己还要清楚！ “还有一件事，”亚雷斯塔理事长又说道，“你和你的恋人们姑且不谈，但近期最好还是不要在跟其他level5接触了，不只是那些野心家，其实很多与他们无关的人和组织机构也都被你们吓到了。作为屹立于这座城市顶端的level5超能力者，请稍微对你们的影响力有些自觉。” 六冢源说道：“我会注意的。” “那么，就在此说晚安吧。” 亚雷斯塔理事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紧接着，木原脑干从一团烟雾中走了出来，经过六冢源面前的时候，它稍微放慢脚步：“理事长准备的‘教材’都由我在保管，要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两位不速之客相继离开，周围的环境一瞬间归于寂静，仿佛某种一直填满其中的存在突然消失了。 “好吧！”六冢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现在算是彻底没时间休息了……艾玛！” “主人，我在。” “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一鼓作气，把最后一脚油门踩到底！” “艾玛明白！” 结合之前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提醒，可以得出几个基本判断。 第一，接下来的时间里，统括理事会的部分理事成员想要除掉自己，并为此制定了某项计划； 第二，他们准备的计划一定跟“魔法”有关，否则亚雷斯塔理事长不会专门再次提及“魔法”； 第三，这次针对自己的计划很厉害，以至于亚雷斯塔理事长都做出判断，如果他不出面提醒一二的话，自己很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第四，只要找对方法，平安度过这一劫其实也不难；而那个方法，就是晋升成为level6。 晋升level6，轻飘飘地说出这种话，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仿佛这真的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事实就是，六冢源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目前已经集齐了所有拼图碎块，剩下来的就是完成拼图；只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能完成整个计划。 作为“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可以说是再顺利不过了。 但唯一的问题是，整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一段不长，但也绝对不能算短的时间。 显然，现在亚雷斯塔理事长就是以堂堂正正的阳谋，压缩六冢源的准备时间。 不充分的时间，不充分的执行，最后产生的将是不充分的结果。 一个强大但可控的六冢源，才是亚雷斯塔理事长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六冢源也知道这些，但所谓阳谋本来就是摊开来给你看的，他别无选择。 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在玩的是一场谁先松油门谁就输的游戏，现在又要加上其他理事们。 所以要做的事情其实没有任何改变——继续向着预定目标冲刺，效率第一，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延后。 “艾玛，”六冢源说道，“帮我留意一下杠林擒的病情。如果治疗顺利的话，明天帮我约一下垣根帝督——是时候让他兑现承诺了。” 虽然就在刚才，亚雷斯塔理事长才提醒他不要跟其他level5解除，但六冢源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没办法，大战在即，巨大的威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但在这个关键时候，六冢源的“模块”却因为今天以及再之前的一系列事件当中大量折损，已经只有不足百分之五十的妥善率了。 别说是制造主场优势，把敌人拽入“游戏世界”战斗，哪怕只是维持“超能格斗”游戏的全息投影版本都很吃力了。 秋莎控制下的几座无人工厂正在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开工，加紧生产新的模块，但生产的速度还是远远赶不上损耗速度，缺口是越来越大了。 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单人手搓“模块”的垣根帝督无疑是最有力的助力。 刚才在游乐园外的停车场，他向垣根帝督提出条件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六冢源还是没想到，需要垣根帝督兑现承诺的时候会来得这么快。 本来还打算等杠林擒苏醒过来，让他们团聚一下再说的。 但现在看来，还是让垣根帝督赶紧过来加班吧。至少两万枚“模块”，即便是“未元物质”，也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完成吧？ “主人，现在又有新的问题了。”艾玛突然说道，“我们的‘不在金属’库存不足，已经无法再支撑这么大规模的生产了。” 为了能够承载不同超能力的数据情报，经过计算和实验评估，六冢源专门用“不在金属”作为“模块”的核心部件材料，一台设备中所需要的量并不大，但架不住数量太多，大霸星祭期间搜集的“不在金属”已经消耗殆尽。 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在金属”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即便是垣根帝督的“未元物质”也无法完美复刻其特殊性质。 六冢源也头疼起来：“除了我们，还有哪里储存着‘不在金属’？” 记得当初在采集“不在金属”的时候，有一部分被学园都市方面的研究机构分走了。 “现如今，恐怕也只有我们还大量持有‘不在金属’了。”艾玛说道。 当初在分配的时候基金会就是拿的大头，只有一小半被上交给了都市官方作为研究素材。 全都市那么多研究机构，一家分一点也就没有了。 “啧！总不能等下一次大霸星祭……”六冢源突然想到，“对啊，重现一次当时的情形不就行了？” 直接造成“不在金属”大量生成的，并不是“大霸星祭”本身，而是在那期间，御坂美琴受诱导而暴走，进入“雷电天使”状态。在那之后，事发现场才出现了这种水晶状的特殊金属。 正好，六冢源有“雷电天使”的存档记录。 所以重复一次当时的实验流程，大概就能再次生成“不在金属”了吧？ 于是，六冢源又说道：“艾玛，帮我申请一块户外大型实验用场地。” “艾玛明白。” 第八百六十三章 不在金属的制备流程 六冢源准备复制大霸星祭期间的那次“实验”，以重新制造“不在金属”。 考虑到自己最近的受关注度很高，无缘无故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搞得太张扬——比如在学园都市的一角掀起无尽雷暴之类的。 六冢源觉得以“实验”的名义提前申请场地，并进行报备，按照正常流程走，或许就可以规避很多麻烦。 统括理事会之间毕竟还没有挑明了准备开战，那自己作为其中一员，这点面子总还是会给的。 所以，也不等申请结果下来，六冢源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首先当然是要邀请那一天的主角——御坂美琴。 当然不会真的让她再次陷入到危险的狂暴失控状态，但正牌的“超电磁炮”再加上六冢源的“雷电天使”模式，大概也可以模拟出那一天的场景。 御坂美琴很爽快地接受了邀请，虽然那次暴走对她而言并非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是…… “有源君在，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御坂美琴说道，“而且，我们现在是情……情……情侣关系，互相支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刚刚分别没多久，就接到六冢源的邀请，对御坂美琴来说，实在是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虽说只是找她帮忙，而不是去约会，但怎么说呢？大概这就是六冢源的风格吧。 要是哪天六冢源真的温情脉脉地发出约会邀请，反而会让人怀疑，是不是遇到假货了…… 于是到了第二天，周末的清晨，学园都市再次喧嚣忙碌起来。 土御门元春又一次来到“黄金乐园”，这一次他没有带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他们，连五和也被留在公寓里作为充当他们保姆兼保镖。 普通地刷了电子门票入场，土御门元春推了推墨镜，顺着人群开始漫无目的地移动起来。 如果说昨天他是来“探索”和“游玩”的话，那么今天再次踏上这片“魔境”，则是为了“侦查”和挖掘情报。 别忘了，土御门元春还是英国清教和学园都市的双面间谍来着。 “黄金乐园”是统括理事会当中的部分理事成员，和外界的某些魔法组织共同建造并运营的项目。 所以，不论是英国清教还是学园都市方面，都对其中隐藏的秘密十分在意。 土御门元春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拒绝这一块情报的“富矿”。 “啧，讨厌了呐……”他敏锐地感觉到很多不和谐的视线——不是来愉快地游玩的游客，而是来自“同行业者”的阴暗尖锐的视线。 昨天是开业以来的第一个休息日，经过一整天的发酵之后，这座游乐园拥有怎样的价值——有关这一点再迟钝的组织也该反应过来了。 更不用说六冢源他们还在这里搞了一个大新闻，连很多跟“魔法”毫无关系的科学侧竞争对手的间谍也被吸引过来。 “啧，与其说是‘黄金乐园’，现在叫它‘阴影聚会’才更加合适吧？”土御门元春嘀咕着，“只能在阴沟里活跃的角色，跟游乐园这种明亮的场合真的一点也不搭配啊。” 当然，“间谍”之类的角色毕竟还是少数，在这游乐园里，普通的游客才是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大多数。整体的氛围依旧是热烈而高涨，没有受到任何不利影响的迹象。 甚至就连昨天惨遭破坏的鬼屋，此时也奇迹般地恢复如初。 土御门元春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聚集那里的“同行”太多了，看上去实在像是一个陷阱。 “不过，这游乐园本身大概确实没有什么阴谋吧？”土御门元春冷静地审视着周遭的环境。 至少目前看来，“黄金乐园”以及之前的“黄金海岸”项目，其目的还真就只是“技术合作”以及开发旅游业赚钱。 真正搞事情的反而是被吸引过来的其他组织和势力的间谍们。 那位亚雷斯塔理事长默许“黄金”系列项目存在下去，大概正是看中了这点，把学园都市的不安定因素聚集到一个地方，方便统一管理。 土御门元春确定了，今天大概不会有什么收获。 “真正有价值的情报，或许应该在这个游乐园之外的某个地方吧？”土御门元春喃喃道。 就像是在回应他的判断，远方不知何处隐约传来阵阵雷鸣之声…… 轰隆隆！ 雷声滚滚而过，又是一道霹雳落在场地四周高耸的避雷针上。 御坂美琴双手叉腰，微微蹙眉：“我说，源君，我们这只是单纯地在发电吧？” 避雷针的末端连接着一组超级电容，电容后面又是一整套发电厂级别的大型逆变器，将雷电转换成标准市电，最终汇入学区电网， 同样的避雷针及电力转换系统，在运动场周围还有四十九组。 六冢源也看向周围一圈崭新的避雷针，颇为无语地说道：“我说怎么这么爽快地批准了我的申请……” 而且批准的场地也是昨天垣根帝督和杠林檎决斗的这座体育场——此时依旧是废墟状态。 看来是打算废物利用，等六冢源他们玩够了之后，直接把这座体育场推平重建了。 六冢源倒是不介意这种安排，他也想找一个破坏起来也不心疼的地方进行这次“实验”。 但麻烦的是周围那一圈避雷针，御坂美琴引导自然雷电落下，十有八九会被这些避雷针牵走——毕竟，避雷针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只有由能力者自身放出的电流，才能够对抗基本物理法则，把雷电劈到体育场中心。 “算啦，我来开大招。你们躲远一点。”六冢源上前一步，然后对身后的几个女生说道。 虽然这次实验本身只邀请了御坂美琴一个人，但毕竟昨天才刚刚确立关系，总不能厚此薄彼，搞区别对待。 所以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那边也都一并发出邀请。 然后，调整好状态，重振旗鼓的白井黑子也跟了过来。 几个人在一片废墟中临时清理出一小块空地，摆上桌椅板凳，茶水点心，一副准备在此开茶会的架势。 “啊，不用担心，”御坂美琴摆摆手，“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御坂美琴本身的“电力储备”有限，如果不使用“落雷”之类可以借助自然雷电之力的招式，很容易会陷入“电力不足”的状态。 相比之下，六冢源的“雷电天使”模式就没有这种弊端了。 其实“雷电天使”的续航性还远不如御坂美琴电力全开的时候，但六冢源可以读档恢复，实现“无限续航”。 像这种不用动脑，只需要挥霍电力的操作，让六冢源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御坂美琴则就在这里，保护这几个现场“观众”。 六冢源化身“雷电天使”，飞上天空。 下一刻，夺目的电光如雨般落下。 第八百六十四章 呼叫支援 滋啦啦的电流声萦绕在耳边，令人产生某种奇特的感觉。仿佛外边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耀眼的闪电海洋。 夏川志奈子眯起眼睛，认真观看着面前着难得一见的奇景。 如果不是六冢源和御坂美琴相互配合，恐怕没有人能够看到这一幕吧？ 在御坂美琴的庇护之下，她们几个仍然能够端坐桌边，悠闲轻松地喝着茶，像看风景一样看着近在咫尺的自然界最大规模的能量释放过程——雷暴。 “不管怎么看都很壮观啊，”白井黑子感叹道，“不愧是姐姐大人的超能力！” “但实际上正在发动能力的是源君哦。”御坂美琴说道。 “不过……”食蜂操祈眯起眼睛，盯着外边的地面，“似乎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力呢。” 只见外边被简单整备过的地面遍布焦黑的痕迹，砖石被击碎，金属材料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在高压电流的洗礼下变红并融化。 雷暴之下，除了她们几个所处的区域之外，整个体育场内没有一寸完好无损的地面。 但是，放眼望去，却丝毫没有“不在金属”诞生的迹象。 雷暴又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外围布置的那些避雷针充电器都开始出现过载现象，六冢源才终于停手。 解除“雷电天使”模式，落回到地面，六冢源长叹一口气。哪怕可以读档恢复，他也觉得有点累了。 “源哥哥，累坏了吧？”食蜂操祈走上前来，将六冢源带到桌边，“休息一下吧，来，红茶的温度正好，还有甜食可以补充体力。” “其实我的体力并没有消耗……”六冢源说道——毕竟已经读档恢复到最佳状态了。 但是，精神上的疲倦还是累积下来了。 所以六冢源端起茶杯，拿起了点心。 看着运动场上的满地疮痍，御坂美琴捏着下巴：“难道，必须要再次登临level6境界才行吗？” “不，那就本末倒置了吧？”夏川志奈子说道，“制造‘不在金属’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源君成为level6，要是御坂你为了这个目的而先一步成为level6，不就没有意义了？”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御坂美琴的level6状态太危险，不稳定。成功的瞬间也就意味着“御坂美琴”这个个体的不复存在。 若非如此，在能够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让御坂美琴率先成为level6其实是一件好事。 既然探索level6的风险完全不可控，那么已经拥有完备的晋升方案，并且还有“读档重来”机会的六冢源，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探索者。 看到六冢源的计划稳步推进，进展顺利，又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道，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夏川志奈子她们当然是全力支持他了。 六冢源冷静下来：“确实还是少了些什么。看来只靠单一的超能力果然是不行的。” “说得没错，”白井黑子回忆着从佐天泪子那里听到的都市传说，“传说中‘不在金属’是在几十几百种超能力相互冲突之后才会有几率产生的神奇物质。六冢学长和姐姐大人只使用一种超能力，恐怕不能满足这一基础条件。” 本来白井黑子对佐天泪子热衷的都市传说一直抱有质疑的态度，只不过考虑到尊重朋友的兴趣爱好才没有将这份质疑表现在脸上。 不过，自从“不在金属”确实出现，并且还被六冢源的基金会大规模开采利用之后，至少对“不在金属”这一条都市传说，白井黑子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比如现在，她就觉得都市传说中的内容很有几分道理。 想要再现“不在金属”，果然还是要像大霸星祭期间那样——在学园都市内有成百上千的不同能力在同一段时间内相互碰撞、冲突才行！ 六冢源也接受了这一建议：“看来必须扩大实验范围了。但是那样会很麻烦啊……” 同时调动数以百计的超能力者配合自己进行“实验”，即便是六冢源，这种事情也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六冢源能够借助的成规模“超能力者”集团就是御坂妹妹组成的“101军团”了，但她们全员电击使，最后的效果恐怕还不如现在，六冢源自己和御坂美琴两个人的配合呢。 “木山春生老师的‘多才能力’？亦或者泰瑞丝缇娜的‘七项全能’？”六冢源又开始盘算起自己手中的技术储备，“不行，这两项本质上是通过aim扩散力场对其他超能力的模仿，说到底其实都是aim扩散力场，所以根本无法构成‘冲突’。” “咳咳！”食蜂操祈突然咳嗽一声，走到六冢源身边，“才不用那么麻烦呢，尽管交给人家好了。” “操祈？” 食蜂操祈露出得意而自信的笑容：“源哥哥，偶尔依靠人家一下也是可以的哦。” 说罢，食蜂操祈拿出手机。 “为……为什么没有信号啊？！” “刚才那么盛大的落雷现象，肯定造成干扰了吧？”御坂美琴说着，从指尖弹出一抹电芒。 通讯线路瞬间被打通。 “润子姐，你现在有空吗？”食蜂操祈问道，“拜托了，把现在闲着的人都召集起来吧！”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御坂美琴看向她。 “当然，”食蜂操祈满意地点头，“人家怎么说也是常盘台中学最大派阀的女王，派阀的大家就是我的力量，当然可以合理地加以应用。和某些孤家寡人的独行侠不同呢~” “你！”御坂美琴被说中痛处，顿时瞪大了眼睛。 虽然数量不是太多，但御坂美琴也是有朋友的。 只不过御坂美琴奉行的是和朋友平等相处的原则，所以不可能像食蜂操祈那样，将派阀成员视作自己的某种“私有财产”，然后理所当然地进行应用。 在御坂美琴看来，六冢源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而且还是比较私密的事情。 拿这种事情麻烦朋友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大人才不是孤家寡人呢！”毫无意外，第一时间跳出来进行辩护的是白井黑子，她甚至提出质疑，“而且即便是食蜂派阀，突然间能够召集起来的人数也不会超过一百人吧？恐怕还是有所不足呢。”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需要聚集起多少种超能力，但果然还是越多越好吧？不满一百人，就给人感觉差了许多。 食蜂派阀的总人数当然早就超过了一百人，但她们也是有自己的生活和要做的事情，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紧急集合，很难召集所有人手。 “哼，不要小瞧了人家的人脉力啊！一百人而已，轻轻松松就能召集到！”食蜂操祈说道。 常盘台中学的“派阀”，本质上就是一张人脉网络，用来将在此就读的千金大小姐们的优势充分整合起来并加以利用。 而“人脉”这种东西，是可以无限向外延伸扩展的。 “源哥哥，敬请期待吧！”食蜂操祈自信地说道，“援兵很快就会到了。” 第八百六十五章 毕业生 就如食蜂操祈宣告的那样，来自于食蜂派阀的支援力量很快便陆续赶到。 并不是一起从同一个方向上过来，有不少人的手里还拎着购物袋之类的物品，可见她们也是临时接到通知，才放下手中正在进行的事情，从各地赶来此处的。 食蜂派阀也不愧是常盘台中学的最大派阀，不到半个小时，所有能够赶来的人员已经全部到位。 人数也确实超过了一百人。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一部分女生没有穿常盘台中学的制服，而且气质和妆容也明显更加成熟。 “水镜学姐？”御坂美琴睁大了眼睛，准确地叫出其中一人的名字。 “呦，好久不见，御坂同学。”扎着短马尾，鼻头有着些许雀斑的高挑丽人轻轻挥手，打着招呼。 不只是她，还有其他人…… 御坂美琴逐一看过去，每个人都十分眼熟，只不过她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了。 因为此前也没有很深入地打过交道。 她们是常盘台中学的毕业生。今年年初刚刚从三年级毕业，晋升成为高中生。 “原来如此……”白井黑子点点头，所以食蜂操祈才会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她不只是自己的派阀成员，还把已经离开常盘台中学的毕业生们也召集起来了。 “但是，学姐们怎么会来这里？”御坂美琴问道。 御坂美琴只叫得出水镜凪纱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干脆直接向她询问。 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似乎默认了水镜凪纱作为她们的发言人。 “嗯……”水镜凪纱一副慵懒的模样，想了想，才悠悠地说道，“因为是御坂同学和食蜂同学两位level5共同的请求，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呢。所以即便我们已经毕业，也还是会感兴趣，想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食蜂操祈！”御坂美琴立刻转身看了过去，“你竟然擅自利用我的名字！” “怎么，难道御坂你不想帮源哥哥吗？”食蜂操祈毫不动摇地耸耸肩，反问道。 “当然想，但是……呃……” “既然如此，那么还有什么问题？”食蜂操祈追问道。 “咦？”皱了皱眉，御坂美琴只得叹息，“好吧……” 总之，这都是为了帮助源君！ 然后，食蜂操祈向赶来的众人介绍了目前的情况，以及需要她们做的事情。 不过这毕竟是请人家帮忙，所以食蜂操祈也没有表现得太强硬，在她的描述当中，这次聚集倒更像是来参加团建活动，而不是要求她们完成某个任务。 现场的气氛也很轻松，汇聚而来的女生们甚至无视了遍地狼藉，只剩一片废墟的体育场，就像参加华丽的舞会一样从容淡定地相互聊了起来。 食蜂派阀的二年级或者三年级学生跟毕业生们都是认识的，甚至曾经还是同属一个派阀的关系。此时难得在这种场合下汇聚一堂，免不了要好好交谈一番。 就连一年级的白井黑子以及压根不是常盘台中学学生的夏川志奈子也被牵扯进去。 食蜂派阀的成员更是轻车熟路地准备好了更多的桌椅和茶水点心。 废墟摇身一变，成为常盘台中学学生和毕业生所熟悉的社交会场。 而在其中唯一的异性，六冢源不出意料的成为了众人瞩目的对象。 食蜂派阀的成员还好，她们都已经知道了自家女王和六冢源之间的关系，甚至连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这两位“竞争对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是毕业生们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那位“女王大人”竟然有男朋友了？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场景。于是她们纷纷围拢到六冢源身边，看看这个征服了食蜂操祈的男生究竟是什么样子。 毕竟，在邀请她们的时候，帆风润子可是明确使用了“女王大人的恋人”这样的描述。 “咦？这不是御坂同学的男友吗？”马上就有人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帖子。 哪怕已经毕业，但她们还是会留意有关母校的各种消息，包括其中风云人物的八卦。 毕业生们来回打量着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试图从她们两个的脸上看出破绽。 还有人注意到另一个少女，夏川志奈子的存在，心中的猜测又更多几分。 毕业进入高中之后，很多人都不是继续在女校就读，所以作为普通高中生的经历和见闻也就多了起来。 眼下这种局势，总觉得可以闻到火药味。 六冢源看向食蜂操祈——直接告诉她们实情应该没问题吧？ 事到如今，六冢源也不想再遮遮掩掩了，直接承认三个都是自己的女友算了。 “‘level5之恋’……你就是那个第六位的level5，‘存档读档’的六冢源？”毕业生中，有人突然叫了出来。 “是我。”六冢源点点头，然后有些疑惑地看过去——这有什么问题吗？ “真的是那个六冢源啊，之前还以为会是同名呢。” “确实是六冢大哥呢，”帆风润子也说道，“之前在电话里我应该说过了呀？” 于是，毕业生们纷纷露出笑容，更加热情地围拢上来：“地下格斗大赛的拳皇六冢源，我们是你的粉丝哦！” “没错，还有《拳法》杂志我也每期都有在看，不过六冢同学最近似乎没有投稿的样子。” “还有还有，‘超能格斗’也是很有趣的游戏，我们经常会在游戏里切磋比试。手感很接近现实，相当值得好评啊！” 仿佛瞬间化身追星族，这些常盘台中学的毕业生们一个个都热情洋溢地说着。 似乎在她们眼中，比起“格斗家”这个身份，“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的男朋友”根本不值一提。 事情的发展超乎食蜂操祈她们的意料，甚至就连六冢源本人也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己还有这么一群粉丝。 “这……是怎么回事？”御坂美琴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学姐们。 水镜凪纱虽然一直都是那副慵懒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也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围过去，但刚才六冢源身份“曝光”的瞬间，从她口中发出轻声惊呼并没有逃过御坂美琴的耳朵。 ——连这位水镜学姐也…… “不要误会，”水镜凪纱注意到御坂美琴的表情，苦笑着说道，“我们没有说谎，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只是六冢同学的粉丝而已。” “但是，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当然不可能听说，因为这是不公开的秘密。”一位学姐回答道，“毕竟直到今年的‘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召来之前，这个赛事都还是没有取得合法身份的‘黑赛’啊！” 作为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又怎么可能公开表示支持这样的“不合法活动”呢？ 食蜂操祈说道：“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学姐你们会喜欢这种一点都不淑女力的比赛啊。”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还可以理解，但看她们的表现，“六冢源的粉丝”这个群体显然是成规模存在的。 这还只是随机找了不到二十名毕业生回来，就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六冢源的粉丝，那么剩下那些没有来的人呢？又有几人不是“粉丝大军”的成员？ 第八百六十六章 六冢源的粉丝们 面对突然多出来的一群格斗迷粉丝，六冢源和食蜂操祈她们三个女生都很惊讶，感到茫然。 这时，帆风润子说道：“女王大人？其实我提到过的，六冢大哥很受欢迎的。”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食蜂操祈顿时愕然，之前她还以为这只是帆风润子自己爱屋及乌，把自己的情感代入到其他人身上；以及，源哥哥是自己看中的男友，所以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并受欢迎起来。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其实……女王大人，”食蜂派阀的一个三年级学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举手说道，“我们也是六冢学长的粉丝——很早就是了。” “未吹华散……嘛，也不是不能理解呢。”食蜂操祈嘀咕着。 毕竟，格斗爱好者的话，成为源哥哥的粉丝也不奇怪。 刚才说话的这个眼睛娘，就是食蜂派阀中相当能打的一个，格斗技方面十分精湛，甚至可以跟帆风润子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风。 想到这里，食蜂操祈才终于意识到原因所在：“难道说……” 她看向自己派阀的少女们，除了刚刚加入的一年级新生之外，二三年级的学生都是经历过“上个时代”的人。其中有不少人就是当时的三大派阀成员。 那个时候，可是诸侯纷争的乱世啊！ 一年前，常盘台中学三大派阀呈鼎立之势，正在激烈角逐“最大派阀”的位置。 除了符合“贵族女子学校”应有风格的竞争手段之外，她们也曾不止一次地爆发过字面意思上的“战斗”。 当时三大派阀的主力成员们，可谓是一个比一个能打，除了各自掌握着强大的超能力之外，更是修习了一身好武艺。 以至于甚至有传言说，常盘台中学的美少女们，拥有能够攻陷白宫的强大战力。 而且常盘台中学本就有“女子护身术”之类的格斗技课程，剑道、空手道、柔道等格斗系社团也极具实力。 因此，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培养出一群美少女格斗家一点也不奇怪。 六冢源作为这些年来最有名的地下格斗明星，受到追捧更是理所当然。有不少人开始练习格斗术，还就是因为受到了“地下格斗大赛”以及六冢源的比赛录像的影响。 水镜凪纱她们说的没错，她们确实是“格斗家六冢源”的忠实粉丝。 “因为女王大人似乎并不喜欢看到大家挥舞拳头暴力相向，所以我们也就收起战斗的姿态，成为符合女王大人心意的淑女。”未吹华散说道，“而且在女王大人的领导下，我们也确实不再需要相互战斗了。” 她的话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除了部分一年级新生之外，食蜂派阀大多数的成员都表示赞同地连连点头。 食蜂操祈也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美少女们，竟然都隐藏着一颗属于“格斗家”的心！ ——难怪自己试着帮源哥哥推销“超能格斗”游戏的时候，大家都很积极的样子……原来不是看自己这个“女王大人”的面子，而是确实喜欢那个游戏啊！ “既然如此……”食蜂操祈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么我们不如借这个场地举办一场‘女子超能力格斗大赛’吧！” 她召集帮手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六冢源制造“不在金属”，按照都市传说，产生“不在金属”的前提条件是必须有“几十几百种超能力相互冲突”。 想要实现这一目的，比赛，激烈的比赛是最好的方式。 又有什么比赛会比真正的战斗更加激烈呢？ 发现自己的派阀成员，以及毕业生前辈们，几乎全员格斗爱好者的本质之后，食蜂操祈做出这个决定。 食蜂派阀的强大行动力，以及对女王大人的忠心立刻体现出来。 没有任何人反对她做出的决定，而是在帆风润子的指挥下，快速而有序地布置起来。 向学校和学园都市方面提交举办大型社团活动的申请书；并以正式文件的形式借用这座体育场作为活动举办地。 文件资料准备之后，立刻就有工程队进场，推开断壁残垣，快速搭建起一座座标准格斗擂台。顺便还整理出观众席和选手休息室之类的地方。 甚至还叫来厨师，在这片工地上举办了一场“野餐”活动。 等午餐过后，活动赛场也已经整备完毕，观众席区域还铺上了地毯。 效率之高，工作之细致，让同样执掌着一个组织的六冢源感到汗颜。 常盘台中学的少女们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女王大人要求举办的活动，哪怕是临时起意，仓促间进行筹备，也必须做到最低限度的华丽，符合女王大人的审美和身份才行！ 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被眼前发生的眼花缭乱的变化惊呆了；没有加入任何派阀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太夸张了吧？”御坂美琴喃喃道，难怪食蜂操祈那家伙会被叫做女王大人呢，看她这一声令下，心想事成的架势，就是女王大人的权势啊！ 不过毕业生们倒是反应平平，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夸张，但常盘台中学的派阀就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只要愿意，派阀的领袖就是能享受到女王一般的奢华生活。 准备工作全部结束之后，六冢源作为特邀嘉宾，和食蜂操祈一起坐在观众席的最中间位置。 至于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她们两个打算亲自参赛，所以已经登上擂台了。 “好了，那么……”食蜂操祈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擂台，又看了看身边的六冢源，“咳咳，开始吧。” 一共十个擂台同时开战！ 当然，大家都是临时接到邀请来到这里，即便说是要参加格斗比赛也不至于认真起来，主要目的还是进行“技能展示”。 在心目中的偶像——“拳皇”六冢源面前，展示自己的格斗技。 其性质更加接近“表演赛”。 整个过程当中，更主要的目的是使用超能力，展示每个人超能力与格斗技融合之后的个人专属技能。 毕竟这是“女子超能力格斗大赛”。 于是，开战的瞬间，至少半数以上的擂台就发生了爆炸现象。 火焰，雷电，压缩空气，尘土飞扬……尽管原因不同，但最后都呈现出“爆炸”的效果。 该说不愧是“超能力”格斗吗？常盘台中学全员level3以上，她们之间的对抗，即便是“表演赛”也能够造成这种程度的壮观景象！ 水镜凪纱却是平平无奇地站在擂台上，并没有引发什么巨大的动静。 “夏川志奈子同学？”她看向面前的对手，“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夏川志奈子也鞠躬行礼。 “听说志奈子同学也是六冢源的女朋友？”水镜凪纱没有急着开打，反而悠闲地聊了起来。 “是的。”夏川志奈子不假思索地点头承认。 “诶呀呀，似乎麻烦起来了。”水镜凪纱摇摇头，“算了，我对别人的八卦没什么兴趣……既然登上擂台，就要奉上一场足够精彩的比赛——这也是六冢同学的美学啊。” “说的没错！”于是，夏川志奈子举拳，主动攻了上去。 水镜凪纱深吸一口气，抬手挡下对方的拳头。然后面色骤变，全身不受控制得后退几步，差点掉出擂台！ ——这女孩好大的力气！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发力技巧吗？ 水镜凪纱不敢大意，瞬间认真起来，超能力“油性操作”悄然发动。 “又是一个level4……该说不愧是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吗？level4的比例未免太高了吧？”六冢源嘀咕着。 虽然无法辨别具体每个人的超能力，但通过对aim扩散力场的观测，却可以大致判断出这片区域里的能力数量和强度。 一手主导开发出“游戏世界”的六冢源，自然拥有可以准确监测aim扩散力场的设备。 此时此刻的擂台上，就有至少四名level4！ 再加上level5的御坂美琴，就有半数选手是顶级的超能力者！ 而且剩下的五人当中，除了夏川志奈子之外，另四人也是level3强能力者，质量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主人，”艾玛的声音适时地响起，“环境参数与我们经过模拟计算，推测出的‘不在金属’诞生环境相吻合！一定要保持住这个趋势！” 六冢源看向面前打得热火朝天的擂台赛：“当然没问题——况且，现在就算想让她们停手也不太可能吧？” 第八百六十七章 油性操作 “女子超能力格斗大赛”现场，少女的娇呵声不时响起，不时还夹杂着正常的“格斗比赛”不应该出现的巨大轰鸣声，整整十个擂台，打得一派热火朝天。 因为是表演赛，大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每场比试都是点到为止，而且无论谁想跟谁比试一场都可以随时登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所有擂台就没有一刻空闲下来过。 与其说是“格斗大赛”现场，倒更像是哪家格斗俱乐部正常营业时的景象。 由于格斗是一项体力消耗巨大的运动，所以擂台上的交换频率很高，差不多每隔五分钟就会结束一场比赛。 而夏川志奈子和水镜凪纱却是其中的异类，她们两人的交锋持续了近二十分钟。两个少女纤细的躯体当中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体力。 到了最后，水镜凪纱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边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像这种不抱敌意的“友好赛”，她可以打上一整天！ 对面那个叫做夏川志奈子的女生明显也游刃有余，并没有认真起来。 ——比起自己，她才是货真价实的“格斗家”吧？不愧是六冢源的女友，这方面倒是很搭对。 水镜凪纱判断出来，继续僵持下去，自己最后会输的可能性更大——出于各方面的考量，她并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下使出“全力”。 于是，水镜凪纱故意让出一招，顺着夏川志奈子的拳劲脱离擂台，算是主动认输了。 夏川志奈子也跟着一起走下擂台，退出比赛。 “你很厉害，打得不错！”水镜凪纱称赞道。 “水镜同学也很厉害。”夏川志奈子说道，“我的攻击似乎完全没有效果，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结伴走向比赛区之外专门设置的休息区——这里特别配备有用于洗漱的沐浴更衣设备。 在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夏川志奈子才继续说道：“水镜同学的能力，似乎可以操作脂肪？” 在刚才的战斗中，夏川志奈子其实多少也有些看出来了。每当自己打中水镜凪纱的时候，她对应的部位就会像充气一样稍微膨胀起来，然后自己的攻击就像打中一团棉花，再大的冲击力也无法对对方身体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水镜凪纱不像是接受过义体改造的样子，身上也没有穿戴什么特殊的装备，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超能力”了。 再结合曾经听说过的某个都市传说…… “莫非水镜同学就是传说中那个可以赋予女性完美身材的‘女神大人’？”夏川志奈子问道。 只在女生当中流传的都市传说，能够自由调整他人身体脂肪分布的水镜凪纱，被人们尊称为“女神大人”。 “确实是我的能力‘油性操作’。”水镜凪纱却露出苦笑，然后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身边少女的身体，“志奈子同学……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吧？” 夏川志奈子的身材可以称得上傲人，虽说不像食蜂操祈那样丰满的程度，但是对于一个需要经常剧烈活动的“格斗家”而言，已经算是极限了。 水镜凪纱本人都会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尺寸，以避免妨碍动作。 “不，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果然，夏川志奈子并不寻求“油性操作”的神奇力量。 其实有了“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对自己体型的管理已经不再是夏川志奈子需要头疼的问题了。 就像当初广告词中描述的那样，燃脂减肥，身体塑型本来就是“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主要功能。 “原来传说是真的啊。”夏川志奈子啧啧称奇地说道，也就理解了为什么水镜凪纱会成为当初常盘台中学三大派阀之一的首领的原因。 洗漱完毕，从更衣室里出来之后，水镜凪纱看到御坂美琴正站在外边，一副正在等人的架势。 “水镜学姐，您辛苦了！”御坂美琴立刻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一瓶运动饮料递了过去。 “谢谢。”水镜凪纱接过来，喝了两口，接着突然停下，微微蹙眉，“御坂同学，你……莫非？” 御坂美琴脸孔一片绯红，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水镜学姐，我想请您对我使用‘油性操作’！” “……” “学姐？”御坂美琴有些忐忑地看过去。 水镜凪纱噗嗤一笑：“没想到御坂同学也到了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当……当然喽，多……多少都会有些在意的吧？”御坂美琴嗫嚅道。 水镜凪纱转过身来，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女，然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臂和腰腹部位。 “嗯……”水镜凪纱一手托着下巴，问道，“御坂同学有看过自己的体检报告吗？” “当然看过，很正常啊，没有任何问题！”御坂美琴连忙说道。 从数据上看，她的身体各项指数一切正常，但唯独…… “是啊，一切正常。”水镜凪纱说道，“御坂同学应该是我看到过的最健康的人了——各方面的。所以，你的身体没有哪怕一寸多余的脂肪呢。” “这样啊……”御坂美琴觉得这应该是某种称赞吧，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没有多余的脂肪……咦？” “就是这样。”水镜凪纱露出惋惜的神情，“我的能力是‘油性操作’，但御坂同学的身体上，却没有可以让我进行‘操作’的余地啊！” “欸！！！”御坂美琴顿时瞪大了眼睛，“但是，水镜学姐你不是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体型吗？” “诶呀，那副模样被你注意到了吗？”水镜凪纱说道，“那种无中生有制造出大量脂肪的能力，目前只能对我自身有效。” 如果想要在其他人身上也实现这一效果，那恐怕要等“油性操作”晋升成为level5之后吧——水镜凪纱如此表示道。 其实水镜凪纱也是能够强行帮他人制造出脂肪的，但那是以拆解身体的其他组织为原材料才能做到的复杂操作，这样做势必会影响身体的正常机能，损害健康甚至危及生命！ 所以，在出过几次意外，导致受术者住院修养之后，水镜凪纱就将这种操作列为禁术。 如今，她即便施展能力，也只会“移动”脂肪，却不会轻易增加或减少受术者的体内脂肪。 御坂美琴傻眼了，呆立在原地愣了一下：“原来身体健康还有这种负面效果吗？” “我是不觉得这是什么负面效果啦。”水镜凪纱无奈苦笑道，“其实我觉得接受自己原本的样貌才是最好的。” “话是这么说……”御坂美琴情绪低落，“但是……” 水镜凪纱说道：“说起来，御坂同学，我倒是听过某个传言，你似乎是不怕变胖的体质，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地吃甜点和肉呢。” “是的。”御坂美琴点头，“毕竟我的能力是高能耗的类型，可能吃掉的食物也都变成电流……啊，难道是说？” “或许方便的能力也有两面性呢。”水镜凪纱笑着说道。 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御坂美琴暗自下定决心，要想办法克制自己用电流消耗脂肪的本能了！ 说不定就有希望了呢？ 这并非完全不可能，想想自己的母亲御坂美铃就知道了，自己是有遗传优势的啊！ “嘛，顺其自然就好。”水镜凪纱笑着宽慰几句。 “水镜同学，美琴，你们在聊什么呢？”夏川志奈子一边扎起头发，一边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没什么！”御坂美琴连忙说道，“话说外边还真热闹啊，比赛还没有结束吗？” “毕竟是大混战嘛，反正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排名，只要愿意，就可以一直打下去。”夏川志奈子说道，“重要的是这个过程。” 第八百六十八章 不在金属的再制备 “重要的是超能力战斗的过程。”夏川志奈子说道，这才是食蜂操祈召集人手过来帮忙的主要目的。 看后台的更衣室使用情况就知道，实际上确定退出比赛的人数有限，大多数人只是暂时下场休息，恢复体力之后还会再次找机会登台竞技。 格斗比赛也是有氛围的，此时现场的少女们就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战斗”当中。 虽然不分名次，甚至不会真的决出一个胜负强弱，但参赛的一众美少女们都有着身为“格斗家”的自觉——越是这种宽松自在的场合，反而越是对她们的一种考验。 除了少数确实对格斗没什么兴趣的女生，或者是像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水镜凪纱她们这样处在更高的位置，所以不在乎这种比赛的人；剩下的所有人都积极把握这难得一遇的机会，畅快地将自己的一身所学展现出来。 说得极端一点，她们都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出身非富即贵，平时或多或少都必须背负着“千金大小姐”的包袱。自从一年前的“诸侯纷争”结束之后，就几乎再没有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武力的机会了。 现在，这个机会可谓是来之不易，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要是这样的场景被泄露出去，世人对常盘台中学的印象力恐怕要进行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吧？”食蜂操祈嘀咕着。 “嘛，没什么不好的。”六冢源却笑着说道，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食蜂操祈知道他正在分心关注“实验”的进度：“源哥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要持续多久？” 因为食蜂操祈本身不擅长体力，所以当她看到擂台上的少女们肆意挥洒汗水的模样的时候，除了发自内心地感到钦佩和羡慕之外，更是替她们感到劳累和疲倦。 ——光看着就觉得很累了！ 如果可以，食蜂操祈也不是特别想压榨她们的体力。 “嗯，差不多了。”六冢源点点头，“操祈，待会儿我会用‘雷电天使’模式降下落雷，请你提醒大家不要惊慌——我会控制雷电的落点的。” 这时，六冢源注意到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她们从后台回来，于是朝她们挥挥手，把她们叫了过来。 “实验还差最后一步，美琴，志奈子，待会儿请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大家，不要发生骚乱。”六冢源也向她们叮嘱道，“水镜同学也是，也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没问题，”水镜凪纱点点头，饶有兴趣地看向六冢源，“我也想看看我们的偶像究竟要做些什么。” “那就拭目以待吧，”六冢源笑道，“我们正在重现都市传说呢。” 想要重现“不在金属”诞生的奇迹，说难倒也不难，只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就可以了。 首先就是在一定范围内集中爆发大量的超能力——也就是都市传说中“几十几百种超能力相互冲突”这一条件的由来。 当然，其实际目的是形成aim扩散力场的聚集点，进而产生一片aim扩散力场的“高密度”区域——相当于“原材料”的富集区。 以上是大环境的筹备。 然后，则是以超越level5级别的力量进行“引爆”！ 就像是热核反应一样，必须要先准备好达到临界点的反应材料，最后再由一次高能爆炸进行触发。 接下来的过程就不需要再费心了。已经启动的反应将自动进行下去，直到反应材料消耗完毕…… 正是因为以上两大条件的限制，“不在金属”才会成为每年只在大霸星祭期间出现都市传说。 只有大霸星祭那种盛大的体育祭活动，才能将整座学园都市都变成aim扩散力场的高密度区域，进而最大限度地保证“不在金属”的诞生概率。 但另一方面，第二个条件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达成的了。 大霸星祭每年都会举办，但“超越level5级别的力量”却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会出现的。 必须有level5全力以赴，突破极限，释放“超必杀”之类的技能，才能够被判定为“超越level5”。 这样的机会当然是少之又少，全靠运气，才能偶然地生成一批“不在金属”。 正因为可重复性太低，所以“不在金属”才最终沦落为“都市传说”之类的东西。 但是今天，六冢源所面临的情况则正好相反，他是掌握了“超越level5的力量”，但反而缺乏在此之前的“aim扩散力场高密度区域”。 所以六冢源和御坂美琴在一开始的尝试当中屡屡不见成效。 而现在，有了食蜂派阀和毕业生们的加入，上百名高等级能力者在同一片区域竞相施展其能力，很快就凑够了实验所需的“aim扩散力场高密度区域”。 食蜂操祈拿出遥控器，进行覆盖全场的“心灵广播”。 与此同时，御坂美琴浑身电光闪烁，在身边聚集起电力，然后张开电网覆盖全部的十座擂台和观众席。 “源君，准备好了。” 六冢源点点头：“辛苦了。” 然后读取存档，化身“雷电天使”。 在人们的惊呼感叹声中，六冢源化作一道湛蓝的身影飞上天空。 下一秒，恐怖的雷瀑宛如天河倒灌，从雷云中倾泻而下。 一时间，擂台上的少女们也都忘记了战斗，纷纷抬头看向天空中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有了御坂美琴的庇护，现场所有人都不用担心会被雷电误伤，所以能够放下心来，欣赏这一幕。 对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她们来说，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了。 不过，跟上午的时候不太一样，这次的电雨落在地面上，没有留下道道焦黑的痕迹，反而从地上催生出一丛丛水晶般银色晶簇。 ——“不在金属”，制备成功！ “成功了！”六冢源喜不自胜，开怀大笑起来。 虽然过程中稍有波折，但如此顺利地制造出如此规模的“不在金属”，还是让六冢源深感满意。 艾玛操纵下的一队桶型机器人飞速驶入赛场，以极快速度将这些“不在金属”采集一空。 “模块”核心的体积不大，所需要的“不在金属”也不多。这次采集的数量，足够满足两万台“模块”的所需了。 “好，开始下一步！”六冢源回到地面，然后对现场的所有人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今天真的非常感谢诸位的鼎力相助，等我的事情忙完了，一定竭力回报！” 说罢，六冢源掷出百面骰，读取空间存档从原地消失不见。 见偶像离开，少女粉丝们自然是一阵惋惜地叹息。 食蜂操祈撇了撇嘴，并不阻止六冢源的离开。 不止是她，其实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也是同样的态度。 面对现场这群热情似火的美少女粉丝——主要是毕业生们——即便是食蜂操祈也开始感到压力了。 “虽然实验成功了，但……”御坂美琴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嘛？食蜂同学是还觉得我们的竞争不够激烈吗！” 夏川志奈子也深有感触地点头。 那些“毕业生”们可是“完全体”的完美存在啊！ 她们是常盘台中学出身的货真价实的大小姐，但如今也是高中生了。 容貌、身材、才智、实力均属一流，还是六冢源的粉丝…… 可以说是集合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三人的所有优点和长处而形成的完美复合体，各种意义上的“强敌”！ 所以，她们三人才会放六冢源离开。 甚至，恨不得六冢源跟她们分开，最好永远都保持距离才好。 第八百六十九章 垣根帝督的出差任务 在确定制备出数量足够的“不在金属”之后，六冢源没有在体育场多做逗留。 他立刻读取“空间存档”来到了医院——是时候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六冢同学，首领正在接电话，所以还请稍等一下。”杠林檎的病房外，誉望万化如此说道。 这个黑发的少年也一身病服，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外。 昨天的事件当中，誉望万化被暴走状态下杠林檎攻击，落下一身重伤，所以也干脆来到这家医院接受治疗。 “请放心吧，杠林檎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这里的医生真是厉害——不愧是传说中的那位冥土追魂。”也亲身接受过治疗的誉望万化不无赞叹地说道。 “我已经问过医生了，所以并不担心杠林檎那丫头。”六冢源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反倒是你，真的没问题吗？不要太勉强自己啊！” 六冢源是知道的，虽然都是外伤，但誉望万化的伤势足以让他在床上躺上至少半个月！ 此时他之所以能够下床走路，全靠他的“念动能力”代替肌肉和骨骼，操纵着自己的身躯进行动作。 “就算要守护杠林檎，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六冢源说道，“这间医院还挺安全的。” “只是偶尔出来活动一下而已。”誉望万化耸了耸肩，“狱彩海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另外两人在医院外边进行监视，所以……以防万一嘛。” 六冢源也不再多劝，转而看向走廊尽头：“话说，竟然有人打电话给垣根帝督？难道你们又开始接受委托了？” “谁知道呢？”誉望万化并不透露更多的情报，“即便有任务，以我现在的状态，短时间内恐怕也无法参与吧？” 就在两人站在门口闲聊的时候，垣根帝督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处。 看到六冢源，垣根帝督挑起眉，加快脚步走来。 “有什么事吗？”垣根帝督挡在门前，干巴巴地问道。 “听说杠林檎已经得救了。”六冢源说道，“剩下的就是等待身体恢复健康吧。” “……这件事，多谢你的帮助了。”垣根帝督说道。 “不用谢我，这是一场交易。”六冢源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吧？现在，我来索取报酬了。” 六冢源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至少两万枚“模块”。 “’核心部件不用处理，空出来由我来安装。你只需要把其他部分做出来就好。”六冢源说道，然后又补充一句，“最好快一点，我急用。” “核心”这种关键部件，由秋莎控制的无人工厂全力生产的话，几天之内就能完成全部两万枚的产量，比起从头开始生产“模块”整机要快多了。 “啧，两万枚！”垣根帝督用“你在开玩笑”的眼神看过去。 “关于这点，我早就说过了吧？”六冢源说道，“而且纠正一下，是至少两万枚！这只是维持最低限度的需求罢了。” 虽说垣根帝督手搓“模块”的效率很高，昨天两百多枚“模块”抬手就来，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但是，小规模制造是一回事，大批量生产又是另一回事了。 昨天是应急使用的一次性消耗品，所以各项性能指标都不严格，能支撑个几分钟就足够了。 但六冢源现在需要的“两万枚”，显然是需要长期使用的标准工业品，很多工艺都需要进行优化。 而且这个夸张的数量……即便是“未元物质”也要头疼啊！ 垣根帝督摇摇头，轻叹一声：“算了，行吧。毕竟你确实救了杠林檎。” 垣根帝督也知道，昨天在体育场的时候，六冢源就曾消耗了一大批“模块”，为他和暴走杠林檎的决斗创造“战场”，所以填补上这部分空缺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更不用说，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其实根六冢源没有任何关系，但他还是出面吸引了来自都市高层的注意力，这着实帮了垣根帝督一个大忙——是仅次于救活杠林檎的恩情！ 零零总总算下来，垣根帝督发现自己欠了六冢源很大的一个人情，既然如此，即便对方提出的条件很苛刻，也只能想办法完成了。 “好的，两万枚‘模块’是吧？”垣根帝督说道，“我两天内完成，你先去找一个空间足够的仓库吧。” “两天……”这回轮到六冢源惊讶了，“倒也不用这么急……” 垣根帝督反问道：“不是你说急用的吗？如果超过两天，就必须等到下个月了——这样也没问题吗？” “下个月？”六冢源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垣根帝督挥了挥手里的手机：“你还不知道？两天后——也就是下周三，我要外出一趟。预计返回时间恐怕要到下个月了。” “外出？”六冢源当然知道，对方口中提到的所谓“外出”是指离开学园都市，到围墙的外边去，“这就是你刚才接到的任务？” “算是吧。”垣根帝督说道，“上头安排我去非洲，大概要在撒哈拉以南的区域巡游一圈再回来。” “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六冢源自言自语道，“不过也不奇怪，安排暗部干活也不需要通过统括理事会呢。” 垣根帝督却摇头说道：“并不是暗部任务啊，是来自统括理事会的直接委托；而且委托目标不是暗部‘学校’，而是level5的‘未元物质’。” 六冢源，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被其他理事们孤立了吧——垣根帝督嘴上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原来如此……”六冢源默默点头。 本来他还以为是在非洲地区发现了“反学园都市”的组织，所以才会派出垣根帝督这样的大杀器前往剿灭。 但现在看来，实际情况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以level5超能力者的身份出去，并且还是巡游列国的话……”六冢源说道，“演讲，展示学园都市的实力和成果——总而言之，是一种外交活动吗？” 垣根帝督露出钦佩的表情：“被你说中了，差不多的意思吧。真亏你能猜到呢！” 就如六冢源推测的那样，为了与魔法侧展开全面的竞争，争夺外界其他第三方势力的支持，学园都市决定展开“外交战”。 其核心自然是派出学园都市标志性的人物——level5超能力者们。 既是展示学园都市作为科学侧大本营的最高“研究成果”，更是一次顶级战力的展示。 再加上level5们都是中学生年纪的少年少女，而且都具备不错的外表形象和个人魅力——年龄和外表可以冲淡他们那恐怖实力带来的压迫感。 而且只要愿意，受过完备的教育的level5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完美的外交人员，最大限度获取人们的支持……吧？ 第八百七十章 level5的集体出差任务 “所以，你这次出差，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拉拢盟友？”六冢源再次看向面前的男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暗部出身的垣根帝督，不管怎么看都跟“和平”没什么关系啊！ 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人想出了这个办法。 “谈判和交涉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啊，不要以为我们暗部就是只会打打杀杀的存在。”垣根帝督说道，“不过，大多数情况确实都是暴力镇压解决问题就是了。” 但还是能够看出来，垣根帝督对这项任务很不适应，提及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皱着眉，看来也在头疼着吧？ “他们给我开出的报酬是，赋予杠林檎一个合法身份——受学园都市保护的普通身份。”垣根帝督突然说道。 普通和平凡，是在这座城市最高的安全保障。这意味着杠林檎将会像学园都市里绝大多数的普通市民一样，普通地学习，普通地生活，远离一切阴谋诡计和非法实验。 对于经历了种种不幸过去的杠林檎来说，这个“普通”的合法身份无异于让她从昏暗的地狱回到人间。 有些出乎意料，垣根帝督答应做这个自己并不擅长的工作，就是为了给杠林檎换取一个这样普通的身份。 不过嘛，也不是完全不可理解。 垣根帝督对那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少女究竟抱有怎样的感情——六冢源大概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六冢源点头，“在你离开的时间里，我会亲自留意这里的情况的。” 垣根帝督突然提到杠林檎的事情，自然是为了给她的安全再添一道保障。 “不，”怎料垣根帝督却摇了摇头，“我真正想要拜托的是夏川志奈子。” “哈？为什么是志奈子？”六冢源顿时在意起来。 “她是你的女人吧？除了你之外，夏川志奈子就是基金会里具有最高权限，可以调动全部人手的那个人。”垣根帝督说道，“她的话，也可以保护好这座医院了——我也会让弓箭猎虎和砂皿致密他们帮忙的。” “不只是志奈子啊，”六冢源说道，“还有美琴和操祈她们也一样……” “你还不明白吗，六冢源？”垣根帝督说道，“她们两个和你本人一样，都是level5啊！” 稍微停顿一下，他才继续说道：“刚才我稍微打听了一下，‘道具’的麦野沉利也接到了同样的任务——巡游各国，进行演讲和能力展示——只不过她被分配到的区域是南美洲。” “也就是说，所有level5都会有类似的安排？”六冢源马上反应过来。 “差不多吧，”垣根帝督耸耸肩，“你待会儿可以去问问第一位和第七位他们两个。至于你们三个……大概要到最后才通知吧，毕竟你们都是真正现役的在校生，流程方面会比较麻烦。而且，统括理事会在做出这一系列决议的时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将你排除在外了。所以最后一个通知你也不奇怪。” 按照垣根帝督的推测，七名level5全员外出的话，留在学园都市里的，基金会的最高统治者就是夏川志奈子了，所以拜托她没有任何问题。 “行吧，我会转告志奈子的。”六冢源捏着眉心，“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确定这莫名其妙的‘外交宣传’活动啊。” “随便你，”垣根帝督说道，“记得尽快给我找一间仓库，我会在出发之前把你需要的‘模块’全部完成。” 从医院离开之后，六冢源立刻联系了一方通行。 结果也证实了垣根帝督的情报。 一方通行被安排去了东欧和西亚地区，现在正在拜访青峰庄，请御坂9900她们帮忙照顾最终信号呢。 然后，削板军霸则是南亚和大洋洲。虽说他也是现役在校生，但他所在学校对level5的管理十分宽松，无限等于放任自由，所以要走的流程也简单许多。几乎一个电话打到校长室就搞定了。 相比之下，常盘台中学就麻烦多了。 学舍之园本来就有一些“国中之国”的味道，在统括理事会当中也拥有相当的影响力。所以对常盘台中学的两位学生，就不能像对暗部成员一样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也不能像对待“无业游民”一样直接找他本人进行交涉。 首先要说服学舍之园和常盘台中学的管理者，得到许可之后才能“借调”两位level5外出执行学园都市的任务。 所以，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和六冢源一样，也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至于六冢源，情况就更复杂了。 某高中对六冢源的管理其实跟削板军霸的情况类似——彻底的“放养”。 但放养归放养，对泰拉斯集团来说，该争取的权利却是一点也不能放过的。 六冢源是学校的首席，宝贵的level5，属于顶级的人才。想要借用，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行。 除了学校方面，更加麻烦的还是六冢源本人——他可也是统括理事会的正式成员啊！ 所以，对六冢源的安排只能拖到最后，形成既定事实之后再做通知，让他没有理由反对。 学园都市……或者说是统括理事会这次的效率很高，短短两个小时不到，就成功说服了常盘台中学，然后给两位level5安排了她们负责的区域。 御坂美琴是北美洲；食蜂操祈则是欧洲、中亚和撒哈拉北部的非洲。 最后，从地图上划拉一下，总排除法也就知道了，留给六冢源的就是东亚和中亚区域。 六冢源懒得再等，主动找到统括理事会询问，最终得到了这一结果。 “请不要见怪，六冢同学。”某位理事说道，“我们并不是在针对你，只不过你也是level5，所以不可避免地被划入到这个计划当中。” “考虑到六冢同学还有统括理事会的特殊身份和职责，所以我们才专门把最近的亚洲这片区域交给你。你可以比其他人稍微晚几天再出发，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你也可以随时很轻松快捷地回到学园都市……” 理事们一副为了六冢源着想的架势。 但六冢源却知道，他们只是借助这个合理的理由，把level5们分散开来罢了。 果然，昨天的level5聚会吓到了他们吧？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尽可能地削弱“六冢势力”的力量。 六冢源心中了然，但还是接受了这个任务——他没有理由和立场拒绝。 学园都市和魔法侧的冲突几乎已经摆上台面，这个时候派出level5们进行一定的“外交活动”，是合适且合理的决策。 统括理事会毕竟是管理着学园都市的最高统治机构，他们可能会在某些决策当中夹杂私货，但总体而言，他们所做出的决策还是要为整座城市负责的——在这方面，六冢源和他们的立场相同。 “看来我也必须再加快一点了……”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即便自己可以稍晚一些出发，但最多也就能拖延个五六天吧？ 必须在那之前，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 六冢源走出医院大门，就在这时，护士长突然叫住他。 “六冢同学，泰瑞丝缇娜醒了，你要不要去见一见她？”护士长问道，“还有，那个叫做美山写影的男孩也可以出院了，他也是你嘱咐我们需要特别关照的孩子吧？” “咦？他们两个都……”六冢源眼前一亮，“太好了，醒来得真是时候！我这就去！” “不要在医院走廊上奔跑！” 身后传来护士长的厉声训斥。但六冢源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所有的碎片终于彻底凑齐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 招贤纳新 病房里，六冢源看到了正在接受检查的泰瑞丝缇娜。 泰瑞丝缇娜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面色红润，看起来相当健康。 她一边一脸无聊地配合着医生护士的检查作业，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糖果盒。 见六冢源走进来，泰瑞丝缇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一粒糖果倒在了一旁的托盘上。 “多谢你这么关心我，请你吃糖。”泰瑞丝缇娜说道。 是一枚劲凉款的薄荷糖。 六冢源也不客气，反正医用托盘都是经过消毒的，上面还没有来得及摆放其他东西，所以不用顾忌什么。 “你的工坊我已经收下，”六冢源说道，“在这里说一声谢谢了。” “嘛，算了……”泰瑞丝缇娜无奈道，“谁让我输了呢。不过我的‘七项全能’能不能还给我？” “我是不介意，”六冢源说道，“但可能要等一等了，它现在被困在‘游戏世界’当中，暂时没办法拿出来。” 泰瑞丝缇娜对这一结果早有预料，所以没有特别失望。 可以预见，接下来如果她还想继续自己的研究，那么就必须跟六冢源合作才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约等于加入基金会的阵营。 六冢源之所以专门跑来看望她，也是基于这一原因——毕竟是接下来的盟友或者手下了，总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 驱动铠是六冢源接下来强化自己的基金会基础战力的关键手段，但是他的手下并没有对口的专业人才，这个时候，泰瑞丝缇娜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看在你战胜了爷爷的份上，我认可你的能力了。”泰瑞丝缇娜说道。 六冢源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工坊还给你。不过我会给你一些任务，希望你能够尽快完成。” 泰瑞丝缇娜耸耸肩。 不再打扰她的治疗，六冢源告辞离开病房。然后一路来到医院大厅。 美山写影已经办理好出院手续，正在大厅等待。 “没有人来接你吗？”六冢源左右看了看，问道。 美山写影说道：“初春学姐和白井学姐她们说过会来的。” 六冢源四下搜寻一番，当然没有看到她们的身影。白井黑子大概还在“女子超能力格斗大赛”上拼搏呢。 “可能是在哪里耽搁了吧，”美山写影倒是十分淡定，“毕竟是风纪委员，遇到什么事件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话说，没有你的能力，那个预告事件发生的系统也停止运行了吧？”六冢源说道。 “是的。”美山写影点头，“就我所知，研究所应该还没有发现第二个预知能力者。” 所以，自从美山写影住院之后，能够提前预防事件发生的可能性也就不复存在了。这还让初春饰利她们一度感到惋惜。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六冢源来到他的身边坐下。 “六冢学长也想获得我的能力吗？”美山写影表现得十分成熟，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学生。 “没错。”六冢源也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当然，只是希望你能够配合我做一些测试，收集一些数据，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六冢源觉得自己就跟那些蛊惑学生参加可疑实验项目的大人没什么区别了，不禁在心中稍微鄙视了自己一下。 “总之，我想要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你本身。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美山写影说道：“六冢学长帮我救了佩罗，所以我也愿意帮你。但是我已经跟研究所签了契约，只能由研究所的老师们研究我的能力。” “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你那边的研究所打过招呼了。”六冢源怎么会想不到这点，“我和他们不构成直接竞争，所以没有问题。” “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呢？”美山写影问道。 “‘超能格斗’知道吧？你有空的时候玩一玩我的游戏。”六冢源说道，“并且尝试在游戏中发动你的能力，进行预知。” “这样就行了？”美山写影问道。 “这样就够了，”六冢源点头，“剩下来的交给我这边完成就行。” 六冢源的要求并不难，所以美山写影一口答应下来。 “你住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家。”六冢源又问道。 “不用了，今晚有庆祝会，而且学姐她们已经来了。”美山写影淡定地坐在长椅上。 两分钟后，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果然来到医院。 “美山，祝贺你康复出院！”佐天泪子贴心地送上花束，“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不过白井黑子她似乎有事，来不及过来。” 初春饰利说道：“我们还准备了庆祝出院的派对哦！啊，六冢学长要不要也一起来庆祝吧？” “不，我就免了。”六冢源婉拒，然后看向美山写影，“这也是你预知到的？” “我的能力，确实有所加强。”美山写影点点头。 “这是好事。”六冢源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庆祝吧，回头我把游戏设备送给你，记得要玩啊。” 送别了美山写影他们，六冢源回到基金会总部，立刻着手安排，给垣根帝督找了一间面积足够的仓库，让他开始生产“模块”。 刚刚康复的泰瑞丝缇娜也不能放过，把工坊还给她的同时，也给了她第一个任务——把工坊附带的生产线调整为生产模块核心的模式，然后全力加工“不在金属”，制造关键核心。 垣根帝督可是保证了，两天内完成两万枚模块，所以配套的核心部件当然也要在两天内全部完成。 这些“模块”是组成“游戏世界”的基础，事关六冢源后续的计划能否展开，当然完成得越快越好。 统括理事会方面已经开始行动了——正有计划地分散level5们，以削弱六冢源身边可以借助的力量。 尽管六冢源并不是很在乎这种事情，但是敌人出招，自己当然也要有所行动才行。 或许是感受到六冢源无意识中的急切，美山写影也是很给力，今天收到游戏设备之后，当晚就登录“游戏世界”，多次施展他的预知能力。 凭借预知能力，没有任何格斗基础的他竟然也顺利通关了一条“黑街副本”，小小地创造了一个奇迹。 就这样，“预知能力”的第一手数据到手。 六冢源所需要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真正集齐了。 于是第二天，周一，六冢源一如既往地没有去学校，而是召集了基金会名下的所有科研人员一起开会攻关。 其实就是木山春生、操齿凉子和她的机器人分身，再加上昨天刚刚收入麾下的泰瑞丝缇娜，一共四人。 算上六冢源，以及艾玛和秋莎两位超级ai，这就是基金会这个新兴势力的全部科研技术人员了。 “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这个‘预知能力’想办法纳入到我的‘游戏世界’当中去。”六冢源说出了召集大家的目的，“也就是说，我要在‘游戏世界’里，实现预知未来。” 第八百七十二章 驾驭时间的存档 现实世界不管，六冢源要的是在“游戏世界”里预知未来。 然后，由于“游戏世界”是以现实当中的学园都市为模板构建而成的，可以实现对现实世界的学园都市近乎百分百的模拟复刻，如果忽略一些允许范围的误差的话，预测“游戏世界”的未来也就近似等于预测现实当中的未来了。 虽然有些绕路，但这近似等于对美山写影的“预知能力”进行开发升级了。 所以…… “这做不到吧？”泰瑞丝缇娜毫不客气地说道，“预知未来这种事情，有一个美山写影已经是奇迹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升级？” “都想想办法吧，”六冢源瞥了她一眼，“目前‘游戏世界’里已经整合了数量众多的超能力，再加上一个预知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六冢源说道，“在我的‘游戏世界’里，连‘时间回溯’这种事情都能做到，不要被现实当中的思维惯性束缚了。” 六冢源的思路很简单，“预知能力”再怎么神秘，也还是超能力的一种。既然如此，在这学园都市当中，就会受到一些基本规则的约束。 首先是木山春生开发的“幻想御手”系统，这个系统现在几乎是内嵌在六冢源的“游戏世界”系统当中。 美山写影使用六冢源提供的设备接入“游戏世界”，并且发动能力之后，他实际上也同时进入到“幻想御手”的网络当中。 “幻想御手”拥有提升超能力等级的功能，这一点对美山写影的“预知能力”也同样奏效。 所以，六冢源通过读取并解析数据，把“预知能力”复刻进了“游戏世界”，并且利用“幻想御手”的特性对其进行提升。 他要在整个系统的支持下，将这一能力提升至level4甚至level5的层次！ 之前也说过，美山写影的“预知能力”本质上是一个“拉普拉斯妖”，他通过无意识中收集三维世界的各项数据，在脑内进行推演，从而在一定程度上预言未来。 因此，他的预测范围是有限的，且无法预测利用十一维进行移动的空间使。 但是“游戏世界”是特殊的，相比起无限复杂的现实世界，“游戏世界”一切从简，且范围有限，本质上是由aim扩散力场构成特殊世界。所以，奉行穷举法的“拉普拉斯妖”在这个世界当中却是可以实现的。 事实上，六冢源的“时间回溯”本质上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利用超级计算机的强大算力，精准记录“游戏世界”中的全部变量，从而实现“时间存档”，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按照六冢源的心意进行“时间回溯”，将所有变量重置回到记录的那一刻，于是从表现上看就像是回到过去。 现在要做的事情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同样是借助超级计算机的算力，对“世界”当中的每一个变量进行推演，从而预测未来。 范围仅限在学园都市这一座城市当中，且“人类”这种不可控变量的数量也比现实世界要少很多很多，所以预测的精度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仅从最后表现出来的结果来看，“游戏世界”当中的“预知能力”，就跟晋升到level4甚至level5没什么区别！ 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远比泰瑞丝缇娜和操齿凉子她们预想的还要顺利。 按照六冢源的要求和指示，她们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游戏世界内的预知能力”这一子系统。 “但是这个系统又有什么用呢？”泰瑞丝缇娜还是感到不解，因为专业不对口，她全程几乎没做出什么具体的贡献，所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说到底，在“游戏世界”当中的“预知能力”本质上也只是一个游戏罢了。但凡“游戏世界”当中的真人玩家稍微多一些，增加了不可控变量，这个系统都将失效。 “不是这么算的。”六冢源说道，“我追求的只是‘预知能力’本身而已，‘有没有’很重要，但它具体能发挥怎样的作用，那就无所谓了。” 换言之，六冢源想要的，只是“预知”这个意象。 这其实是“魔法侧”的方法论——追求的是最终的现象和结果，并且基于朴素的因果论找出对应的“原因”。 然后，重复“因”，再现“果”，实现这一完整过程，就是一次“施法”。 至于因果之间的具体原理，则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六冢源的超能力“存档读档”，可以让他掌握“现在”和“过去”，现在再加上“预知能力”，那么连“未来”也纳入到掌控当中。 至此，“时间存档”这一能力，才算是真正开发完成！ 加入了“预知能力”之后，“游戏世界”的系统也迎来一次全新的升级，必须更新底层算法以适应新增的功能。 不过这些交给艾玛和秋莎就行了，六冢源不需要亲自盯着，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比如，去接收垣根帝督制造的“模块”；又比如，去机场给自己的女友们送行。 或许是不想给人一种“level5们集体外出”的感觉，所以他们出发的时间是错开的。 周一到周五，正好从第一位到第五位。 今天正好是周三，轮到御坂美琴出发前往北美洲了。 在机场航站楼里，御坂美琴拥抱了前来送行的六冢源，然后十分郑重地嘱托道：“源君，就拜托你了！” 然后，她从青蛙型的钱包里取出一张卡片，交到六冢源手中。 六冢源也是一脸严肃：“放心吧，交给我好了。” 卡片大约有扑克牌大小，但却是经过对折起来的。将其展开的话，就有文库本的面积了。 卡片的内侧画着十个格子，其中三个里面已经盖了青蛙头造型的印章，还有七个空缺。 卡片的外侧表面，则是“超级度假胜地安泰泉”的广告。 “我的晕太手机吊饰就靠你了，源君！”御坂美琴紧紧握住六冢源的手，再次郑重地强调道。 “你好歹也给我在意点其他方面的事情啊！这个无可救药的呱太迷！”一旁的食蜂操祈忍不住吐槽起来。 ——接下来可是至少有一周时间不能跟源哥哥见面诶，在这送别的时候，竟然还在关心那只青蛙吊坠？ “有什么好在意的？反正一周之后就能回来了。”御坂美琴说道。 食蜂操祈再过两天就要启程前往欧洲；六冢源本人也将于周末离开学园都市，而夏川志奈子就只能留在学园都市了，到时候他们四个人天各一方，谁也挨不着谁，倒也公平。 所以御坂美琴还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在意的。 “不过还剩七个印章，我恐怕也集不齐吧。”六冢源说道。 这是“安泰泉”举办的一项促销活动，只要去那里消费泡澡一次，就能获得一枚印章，集满十枚印章，就能领取精美纪念品一份，也就是御坂美琴心心念念的晕太手机吊饰。 “没关系，我算过了，”御坂美琴胸有成竹地说道，“剩下的几个印章，等我回来之后再收集也来得及。” 嘱托之后，御坂美琴再无遗憾地登上飞机。 又过了两天，食蜂操祈也离开学园都市。 但是，六冢源却迟迟没有等到自己的出发通知。反倒是削板军霸在周六上午启程前往澳洲了。 果然，就像之前统括理事会所说的那样——六冢源是理事会成员之一，本着安全因素着想，轻易不能离开学园都市。 而且，六冢源负责的是东亚和中亚区域，学园都市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东亚。 所以也可以说，六冢源已经处于“任务”当中了。 这个安排可谓是十分贴心了。 但六冢源却再次提高了警惕。 “安全方面的原因……吗？”六冢源冷笑一声，“究竟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还是为了确保夺去我的安全呢？” 自己的最强助力——level5集团们已经全部离开学园都市，接下来又会怎样出招呢？ 六冢源并不担心，level5集团表面上看似是自己的助力，可实际上；对六冢源来说，另外六名level5没一个靠得住的。 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合作方”，还是“亦敌亦友”的那种，不能完全信赖。 麦野沉利是被拿住了把柄，正在给他打工还债，是纯粹的雇佣关系。一般的任务还好，真要是遇到了需要拼命的情况，她完全可以毫无压力地溜走。 削板军霸……那个率性而脱线的家伙，是另一个方面的不可靠。六冢源不能保证自己的某些做法和观念跟那家伙完全符合，所以，最糟糕的情况下，可能反而要面对削板军霸的妨碍。 至于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她们两个倒是可以百分百无条件信赖，但作为她们的男友，六冢源本能地排斥把她们牵扯进危险当中…… 所以，从一开始，所谓的level5集团就不在六冢源的考虑范围内。 他真正依赖的，是正在逐步完善起来的“游戏世界”啊！ 第八百七十三章 level5们的活跃 御坂美琴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指尖不时闪过一抹电光，灵活自如地操纵着演讲台上的各种仪器设备，完成原本需要大型设备才能进行的实验。 超能力的展示引得台下观众发出阵阵惊呼。 不得不承认，哪怕在所有超能力当中，御坂美琴的“超电磁炮”也是最亲民的那一个。 因为与现代生活息息相关。哪怕对学园都市和超能力一无所知的人，只要还是生活在有基本电气设备的环境下，就能直观地感受到“超电磁炮”的伟大之处。 现代社会在进入电气化时代之后，相关领域的研究就始终没有停滞过。所以，“电磁”是少有的学园都市内外没有拉开明显代差的领域。 御坂美琴实际上的演讲内容，也不算是特别得高精尖，在美国一些大学的相关专业里面，都是已经编入教材的内容。 但她的优势在于“超电磁炮”这个超能力，不管能不能听懂演讲的内容，哪怕只是为了看“美少女现场施展超能力”也能值回票价了。 所以御坂美琴的演讲活动场场爆满。 虽然她在给六冢源的电话里总是抱怨，说台下的那些观众们不是来听讲座，而是来看魔术表演的。但不可否认，在所有已经展开活动价格超能力当中，御坂美琴是最受欢迎，人气最高的一位。 不仅是现场观众，就连网络直播或者录像转播的收视率，也远超其他几人。 尤其是比食蜂操祈更有人气，这点让御坂美琴感到满意。 一方面是因为御坂美琴的演讲内容确实干货满满，作为最强“电击使”，她在电磁领域的造诣可以说是远超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毕竟，那些研究电磁领域的专家们也不可能做到“亲身感受十亿伏特高压电流过身躯”这种事情。 很多艰深拮据的内容，通过御坂美琴的描述，就像是呼吸喝水一样自然，很有参考意义。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御坂美琴不吝于展现她的超能力。 御坂美琴对电流的驾驭早已经得心应手，不管在多么人员密集的场合，她都可以随时随手地放出电流，驱动房间里的任何一件电气设备。 就像她自己吐槽的那样，哪怕只当是来看杂技或者魔术表演，也能值回票价了。 相比之下，其他几位level5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或多或少的，想要展示他们的超能力，就必须做好一定程度的场地准备。 否则，无论是“原子崩坏”还是“念动炮弹”，哪怕最低功率输出，也能轻易摧毁演讲现场。 而本质上，这次的出访行动还是为了拉拢中立的第三方势力，而不是来示威的。纯粹的破坏力，展现得太过头的话，反而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所以麦野沉利和削板军霸被限制了能力展示方面的内容。 垣根帝督倒是可以完美控制自己的能力，不至于造成额外破坏，但问题是他施展超能力，亮出一对纯白羽翼的样子，实在是跟十字教中的“天使”形象太过相似了。 不只是十字教方面激烈反对，就连学园都市内部也不想让他继续以这种形象示人。 ——现在学园都市正在跟十字教打舆论战呢，自家王牌变成对面神话经典中的天使形象算怎么回事？ 因为有了这一约束，垣根帝督的能力展示顿时也低调下来，给人们的印象很快转成“万能黏土”之类的——利用“未元物质”，可以随心所欲地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就跟黏土、橡皮泥一样。 在哄小孩开心方面倒是颇有建树。 至于一方通行，他其实也能够完美掌控自己的能力，只要愿意，随时随地露两手没有丝毫难度。 但问题是他不愿意。 一方通行的脾气性格摆在那里，能够服从学园都市方面的安排，配合这次宣传工作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哪里还能要求更多？ 不过作为学园都市排名第一位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也不光只是能打而已，真的讲起课来也头头是道，学术水平一点也不差的。 平心而论，六冢源觉得自己恐怕做不到他那样的程度。 “操祈呢？怎么没有看到她的演讲视频？”六冢源浏览着网页，好奇地询问道。 就连今天上午才出发的削板军霸都有新闻出来了，昨天周五就已经抵达欧洲的食蜂操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其实是有的，只不过没有公开发布。”艾玛说道，一边接管电脑，进入一家母公司在欧洲的企业的官方网站。 食蜂操祈的活动视频上传在这个网站上。 跟其他几人都不一样，食蜂操祈这里又是另一个画风。 跟“学术交流”或者“超能力展示”都不相干，食蜂操祈的行程更像是“明星走穴”或者“领导视察”。 全程豪华车队接送，若干个当地企业齐聚数以千计的员工夹道欢迎，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哪家的女王前来访问。 交谈的地点选在当地的一座城堡当中，会议室装修奢华考究，会场布置也跟女王召见臣民一样庄严肃穆。 至于会谈内容则乏善可陈，全是外交辞令…… 六冢源全程目瞪口呆：“所以我这是看了些啥？” 仔细回忆，没能提取出半点有价值的内容。 除了食蜂操祈本人很漂亮之外，整个视频再没有其他任何亮点，也难怪没有在外界流传了。 总之，全程都透露着一股不对劲。 “这……操祈她使用超能力了？”六冢源说道。 “是发动能力了。”夏川志奈子也在旁边看到了全部的新闻，“不过不是食蜂同学的‘心理掌握’，而是她的食蜂派阀的能力。” 夏川志奈子指出，视频上的这家企业就是食蜂派阀的成员。 或者准确来说，这家公司董事长家里的千金是食蜂派阀的成员。 所以，食蜂操祈获得这种超vip规格接待也就不难理解了。 食蜂派阀，或者说常盘台中学的所有“派阀”，从来就不是单纯的中学女生社团。 因为学生的特殊性，常盘台中学的几乎每一个学生，背后都代表着一个不容忽视的企业或者组织势力。所以，“派阀”也就约等于某种秘密结社，其影响力可以轻易超越学校，蔓延到世界各地。 别看这次食蜂操祈去的是欧洲，事实上，全世界七大洲——哪怕包括南极洲——随便哪里，只要食蜂操祈想要，都可以享受到同等规格的豪华接待！ “操祈着丫头……”六冢源无语道，“这么肆意妄为真的没问题吗？” 要知道这次“出差”，他们可还带着任务呢，没看一方通行都老老实实地在工作吗？ 不过六冢源又转念一想：“还真没问题——食蜂操祈的话，这根本不是问题啊！” 哪怕食蜂操祈不用“心理掌握”糊弄统括理事会，上头也不会对她的行为有丝毫的不满。 因为现在的这一切，就是统括理事会方面希望看到的啊！ 学园都市将全部level5外派出去，就是为了做宣传，进行舆论战。 食蜂操祈看似不着调，但她无疑确实获得了当地重要大企业的无条件支持——还有比这更好的成果吗？ 第八百七十四章 后方之水的刺杀计划 食蜂操祈无愧于“女王大人”的称号，她仅仅只是露个面，就能够取得远超预期的效果。 事实上，不只是食蜂操祈，其他几位level5也都取得了符合预期的成果，短短几天之内，就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一场有关“学园都市”和“超能力”的热潮。 即便是整天都一脸不耐烦，从没有过好脸色的一方通行，都获得了巨大的声望，成为所到之处的“偶像”，数不清的人慕名而来，一睹超能力者的风采。 可谓是盛况空前。 只看电视节目或者网络信息的话，这一轮针对十字教的舆论攻势可以说是取得了圆满成果。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十字教的主场不在这些现代化媒体上面，所以无法体现出来。 不止如此，“黄金乐园”甚至还配合着这一波宣传攻势，展开了对外扩张的步伐，已经决定在世界各地开办至少三座连锁游乐园！ 要知道，“黄金乐园”背后可是有魔法组织站台的！ “嚯，十字教方面真的要急了吧？”看到这一条新闻，六冢源不禁咋舌，“难怪土御门元春这两天很忙的样子。” 他所属的英国清教跟学园都市关系不错，但终究还是十字教的三大教派之一，想必也不会乐见这种展开吧？ “看来魔法师那边也很复杂的样子。”夏川志奈子说道。 “当然喽。”六冢源耸耸肩，“我们统括理事会一共才十几个人，还分了好几派呢，更不用说那么庞大的魔法世界了。” 所谓“魔法侧”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只是用来跟学园都市所代表的“科学侧”做区分的一个代称罢了。 实际上，真正看学园都市不顺眼的是十字教——再精准一点，就是其中的罗马正教——这一支力量而已。 由于传说和教义等方面的原因，十字教对其他魔法流派其实是极力打压的。 即便是最为开放包容的英国清教，他们成立“必要之恶教会”，吸纳各路魔法师成员，到头来也是为了“以魔制魔”——为了更好地讨伐其他魔法师们。 包括制作“魔法禁书目录”，也是基于同样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十字教这一霸道的行事风格，才导致眼下这种局面—— 那些被长期打压的魔法流派，竟然开始寻求跟学园都市展开合作了！ “……这个趋势必须打断。”阴影中，传来一个男人坚定的声音。 在这座深邃幽暗的古堡当中，十分突兀地设置着一台投影仪，正在以前面的一堵白垩墙壁为屏幕，投射出一幕幕新闻报道中的画面。 “哦，很活跃的样子嘛，学园都市的家伙们。”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依靠在窗边，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这无疑是一种进攻，你说要打断他们的攻势，这点我也赞同，火。”魁梧的男人说道，“但具体要怎么做呢？去袭击敌人那些离开大本营的王牌？” “王牌？哦，你指的是这些被他们称为level5的个体吧？后方之水。”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伸出手，指向屏幕，“确实，都是些拥有足够实力和异端程度的个体。但他们不足为虑。你知道的，真正需要‘我们’关注的，还在那座城市当中。” “上条当麻……不，应该说是‘幻想杀手’吗？右方之火。” “当然，那只右手确实是我们最终的目标。”阴影中男人终于露出面孔——右方之火，隐藏在罗马正教幕后，真正的“最强者”和“主宰者”。 右方之火说道：“但是要拿到那只右手，还有必须先清除的阻碍。” 后方之水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六冢源。” “是的，先从解决那个男人开始。” “我们都知道，六冢源只是那位理事长推出来的挡箭牌，用来掩护‘幻想杀手’，转移我们注意力的……”后方之水停顿一下，才继续说道，“看来这个目的确实成功了。” 右方之火说道：“亚雷斯塔.克劳利的推波助澜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是，六冢源已经实际上成为了我们的威胁。就最后结果来看，风和地都是被他打倒的。” “是啊，我们甚至对地专门做了针对性强化，结果还是失败了。”后方之水露出凝重的表情，“还有不久前的那条‘天使龙’，有理由怀疑，他已经掌握了部分‘幻想杀手’的真相和它的力量。” 就如右方之火说的那样，他们很清楚六冢源只是一个诱饵，被亚雷斯塔理事长丢出来，用来转移魔法侧对上条当麻的注意力。 但阴错阳差之下，六冢源的表现太出色，不只是“注意力”，事实上他已经牢牢吸引住敌人的“仇恨”。 就像开了嘲讽技能的mt一样——不先把他解决掉，就无法绕过他攻击后面的真正目标。 “或许这也并非六冢源的本意，”右方之火说道，“但他已经被卷入其中，甚至还吸引了魔神的注意……实在不能说跟‘魔法’无缘了。所以，不能留他！” “好的，”后方之水耸耸肩，就像是说去小卖部买杯饮料一样，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去解决他。” “嗯，也只有你了。”右方之火也点点头，“那座城市针对魔法的设置还是很麻烦的，派其他人去，未必能成功。” “放心吧，交给我没问题的。”后方之水从容道，“即便不能使用魔法，我也能继续战斗，并完成任务。” 右方之火又说道：“其实，根据最新情报，那座城市还做了很多其他的防备措施——只不过都是针对那位魔神的，反倒是对一般魔法师没有效果。” “即便我们‘神之右席’和圣人也不在戒备范围之内吗？”后方之水说道，“真是被小看了啊。” “但也正说明了魔神的威胁就是如此巨大。” 后方之水突然感到好奇，于是问道：“那么，火，你有办法对付那位魔神吗？” 右方之火轻声笑道：“只不过是旧时代的残党，早该被淘汰的东西罢了。即便再强，也注定会被淘汰！” 离开这座临时改造而成的“放映厅”，后方之水立刻着手准备他的“出差”旅程。 后方之水曾经是一名佣兵，魔法佣兵，以个人意志活跃在各种宛如修罗炼狱般的惨烈战场之上。 对他来说，去一座现代化大都市，刺杀一个少年这种任务，就跟普通白领“出差”没什么区别。 不过，跟以往又有所不同，此时的后方之水已经不再是一名独来独往的自由佣兵了。而是全世界最大组织罗马正教的实际执掌者“神之右席”之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地位甚至要高于教皇大人！ 拥有如此尊贵显赫的身份，哪怕不愿意，他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踏上战场。 必要的情报收集工作，不需要后方之水操心，就已经准备好了。 后方之水作为“专业人士”，自然具备判读情报的基本素养，所以他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是巧合吗？这个局势，实在是太适合我的行动了！” 随着level5们的集体外出活动，学园都市的力量，可谓是前所未有得空虚。 不只是顶尖战力的level5不在家里，甚至为了保护他们，学园都市还要额外花费大量人力和资源进行筹备——不少特殊部队也为此离开了学园都市。 而本来应该同样外出活动的六冢源，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动作，依旧留在学园都市当中。 “是担心魔神的关注吗？”后方之水喃喃道，“还是说……除了我，另有他人也盯上了你，六冢源？” 后方之水很清楚，他们罗马正教不可能跟学园都市相互勾结，更没有发展到足以影响统括理事会决议的高级间谍。 所以，眼下的情况，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六冢源，大概是被卷入到学园都市内部的某种纷争当中，结果被人算计了。 但对后方之水来说，这个局面正好可以借用。 六冢源的level5同盟全部不在家，那么来自他们的妨碍也就可以忽略了——后方之水原本都做好了同时面对至少三位level5的心理准备。 而且，既然学园都市内部有人在暗算六冢源，那么只要自己表明目的是去杀死六冢源，即便得不到助力，至少也不会遭到都市方面的过多阻碍吧？ 第八百七十五章 只为杀死你而来 关闭电脑屏幕电源，六冢源轻轻拍了拍靠在自己肩头睡着的少女：“志奈子，醒一醒。” “嗯……已经看完了吗？”夏川志奈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边嘀咕着，“我怎么睡着了……” “可能是刚刚吃过晚餐的原因。”六冢源随口说道，“总之，新闻也都看完了，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关注的地方。” “那就好，”夏川志奈子说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嘛。” 六冢源笑了笑，起身在房车车厢里开始整理洗漱用品。 “今天还要去泡澡吗？”夏川志奈子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御坂美琴的委托，帮她收集呱太印象。 “是啊，志奈子要不要也一起去？”六冢源问道。 “呵呵，不用了，”夏川志奈子摇了摇头，“那是御坂同学的委托，我可不想掺和进去。” ——为了“公平竞争”，这似乎也是基于她们三个女生之间的某种默契吧？ 六冢源不禁调侃道：“难得美琴和操祈她们都不在学园都市……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夏川志奈子也露出无比甜蜜的笑容：“我的风格一直都没有变哦，源君是知道我住在哪里的，收集完印章之后，欢迎过去哦。” ——果然，夏川志奈子的风格一点都没有变。 六冢源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想想眼下面临的局势，还是压下心中的悸动，决定从长计议。 狠狠地瞪了六冢源的背影一眼，夏川志奈子发出无声的叹息。心情也是十分复杂，一时间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两人之间的关系迟迟没能突破最后一步，其实也不全是源君的问题，自己这边其实也没有真的做好准备。 夏川志奈子虽然总是撩得很大胆，但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竞争”激烈的原因，又或许是急于向六冢源靠近，导致她总是会想得太多。 再加上她过于优秀的素质和理解能力，结果就使得夏川志奈子掌握了十分优秀的大局观。 这点和六冢源就很相似，为了某个更加宏大的目标，“儿女私情”什么的优先级自然而然就会下降。 眼下他们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形——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都很清楚，学园都市里有某些人和势力，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打算趁此机会对六冢源发起进攻。 六冢源已经在积极备战了。 这一周以来，除了去机场送别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之外，剩下几乎所有时间都泡在了实验室和基金会总部当中，只为抢进度，以最快速度完成“游戏世界”的重新部署。 当然，每天晚上六冢源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夏川志奈子共进晚餐，看看新闻报道，然后去“超级度假胜地安泰泉”收集印章——这是他仅有的放松休息时间。 夏川志奈子知道这些，所以她才无法提出更多的要求，不能像普通的正处在恋爱当中的少女一样撒娇。 甚至，夏川志奈子自己也在备战！ 夏川志奈子这些天也没有去学校上课。六冢源在忙碌的时候，她也在跟着师父陆霖霞修行。 虽然不是level5，但夏川志奈子觉得自己也应该要能够帮助六冢源才行。 这一轮的level5集体活动，夏川志奈子没能参与其中，对此她表示理解，但很不甘心，所以决心在其他方面加倍努力，弥补回来。 “那么，源君，我先回去啦。”没有再多做逗留，再次坚定决心的少女立刻起身，以决然的态度离开了让她感觉温暖舒适的房车车厢。 “志奈子！”六冢源从车窗探出头来，“修行也要适度，不要太拼命哦。” “原来源君都知道啊……” “当然，”六冢源说道，“刚才靠着我的时候，你的肌肉都在颤抖啊。” “放心吧，没问题的，”夏川志奈子哈哈笑了起来，“有陆小姐看着，我不会训练过度的。” 六冢源摇摇头，然后拎起背包，也离开了房车。 夜幕之下，六冢源在寂静的街道上漫步着。身边除了时不时穿梭而过的桶型机器人外，再没有其他人或者车辆经过。 六冢源专门选择了偏僻无人的街道。安静之余，一旦爆发战斗，也不至于波及无辜。 “今天也没有人袭击过来呢。” 感觉已经走够了之后，六冢源屈指弹出金属骰子。 最近每天都要去“安泰泉”，所以六冢源专门在第二十二学区设置了存档点。 弹指一挥间，六冢源便抵达了目的地附近。 第二十二学区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地下城”，哪怕在科幻气息很浓厚的学园都市当中，也属于最具未来气息的一角。 第二十二学区占地面积最小，只有约四平方公里，但这个城区却是极力在纵向发展的代表——整体成圆筒状向地下延伸近千米。 整座“地下城”共分成了十个楼层，“安泰泉”就在地下三层的位置，据说在建造这个学区的时候，挖出了地下温泉，所以才在此建造了这个温泉澡堂。 六冢源没有直接移动到“安泰泉”门口，而是将存档点设置在第二十二学区房地面部分。 因为他很中意设置在前往地下三层途中的一座天象仪穹顶——明明身处地下，却能够看到如此精美逼真的星空苍穹，实在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每次经过的时候，六冢源都会停下来稍微欣赏一番。 但是今天，六冢源却不急着下去了。 他拿出手机，按下熟记于心的号码。 “志奈子。” “怎么了？忘记带换洗衣物了吗？”对面传来少女戏谑的问候。 “不，比那个问题稍微更加麻烦一些，”六冢源说道，“貌似敌人开始行动了。” “！”夏川志奈子深吸一口气，“我……” “你立刻联系陆小姐，去青峰庄。”六冢源说道，“守好我们的本阵。” “……我明白了。”夏川志奈子说道，“请放心，我不会让源君分心的。” 挂断电话，六冢源笑着说：“真是个好女人啊，不是吗？” 林立的风力发电机之间，走出一道魁梧壮硕的身影，月光照映下，长长的阴影一路延伸到六冢源的脚下。 远远看去，一时间竟然无法分清楚，那个男人的身躯和旁边的电杆究竟哪个更加粗壮。 “六冢源，初次见面。”就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男人语气轻快地说道，“我来杀死你了。” “后方之水？竟然是正教的……”六冢源有些惊讶，他本以为针对自己的袭击会来自统括理事会，哪怕是雇佣魔法师来袭击自己也不难想象，但唯独，没有料到会是罗马正教。 这个世界上，若说有哪个势力绝对不可能跟学园都市合作，那就只有罗马正教了吧？ 六冢源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会联手开对付自己。 “只是一点小小的巧合罢了。”后方之水说道，“这座城市没有人跟我合作，只不过适当地无视了我而已。” 后方之水耸耸肩，反手从身后的阴影中抽出一根粗大的铁棍，或者称之为“钢柱”才更加合适的物体。 “忏悔结束了吗？”后方之水问道，“学园都市的拳皇啊，很遗憾无法与你在擂台上公平一战。因为我只是为了杀死你而来的。” 第八百七十六章 圣人中的圣人 后方之水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就只是孤身一人来到学园都市，然后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在六冢源经常出没的区域等待就行了。 根据情报，六冢源最近几天都会在固定时间来第二十二学区的“安泰泉”泡澡。实在是最佳的埋伏地点了。 对后方之水来说，这不是堂堂正正的战斗，而是一次必须完成的任务。作为一名佣兵，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任务就是他的职业操守，其他的细枝末节，都可以暂时抛却。 “虽然我已经不干佣兵这个行当有段时间了。”后方之水举重若轻地把那根钢柱扛在肩上，“毕竟现在我也是地位高贵的‘神之右席’了嘛，身份不同了。” “那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六冢源看着对方，将手机收进口袋里的同时，已经顺势摸向腰间的药剂包。 六冢源的本能正在发出警告，尽管他早有准备，知道敌人随时有可能出现；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六冢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如果硬要比较的话，或许只有从一开始就满怀杀意，毫不留情地杀过来的一方通行——这种程度的强敌才能与之相匹配吧？ 这是一种毫无胜算的绝望，六冢源唯一能想到的胜机，就只有依靠“薛定谔的猫”进行翻盘而已。 甚至比面对巅峰状态的一方通行更加麻烦。六冢源分辨出来，此时正在发出警告的，是自己属于“格斗家”那部分的本能。 眼前的敌人，后方之水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格斗——也是自己无法匹敌的层次！ 明白这一点后，六冢源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荒诞感——在“格斗”领域比自己更强，而且还是碾压级别的差距，从理智上分析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六冢源本人，不夸张地说，在“格斗”一道已经站在人类的巅峰了。 所以，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又是个怎样的怪物呢？ 后方之水注意到六冢源开始动摇起来的眼神，不禁笑了一下：“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吗。听好了，六冢源，我用尽全力，不惜手段来对付你，是对你的认可啊——六冢源，你的基金会势力已成，为了确保能够杀死你，我会全力以赴。” 说着，后方之水上前一步：“所以，最后问你一句——忏悔好了吗？准备安心上路了吗？” 六冢源轻叹一声：“真是傲慢啊……” ——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别说的好像我已经认输了一样…… 但六冢源的话没能说完，便被钢柱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吞噬。 后方之水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计手段，全力以赴，在意想不到的时机悍然发动进攻！ 叮！ 钢柱上没有传来碾碎肉体的触感，反而像是击中了某个坚硬而细小的物体。 金属骰子就像是一颗全垒打的棒球，化作流星划过天空。 骰子在空中高速飞过，六冢源读档恢复，同时也读取空间存档，随着金属骰子一起飞出。 刚才那一瞬间，六冢源就不得不发动读档救命。 毫无招架之力！ 感觉，就好像被一列高速冲来的列车迎面撞上……不，以六冢源现在的力量和体质，即便真的有列车撞过来，他也能反过来把火车头摔出轨！ 可后方之水的攻击，是更加在此之上的暴力。 一时间，六冢源穷尽脑海中的词汇也无法描述出刚才那一瞬间的遭遇。 他也没有时间思考，金属骰子突破音速眨眼间已经飞出了几公里之远，但六冢源的头顶上方，还是传来了讨厌的风压——后方之水竟然已经跟了过来，再次抡动钢柱发起第二击！ ——他是怎么做到的？ 六冢源本以为会遇到诡异而强大的魔法术式，却怎料，后方之水的攻势如此凶猛，却又是纯粹的力量和速度碾压，毫无花哨，就是绝对的强大，超乎常人的强大！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哪怕削板军霸，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不，那个家伙的话，或许还说不定呢！ 在身体即将被钢柱撕裂的瞬间，六冢源掷出金属骰子，再次发动了空间存档。 回到地面，六冢源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金属骰子。 “这种力量和体质，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啊。”六冢源眯起眼睛，仔细想来，也不过是“超越凡人”的体质而已，六冢源自己就有类似的状态。 ——“一刻圣人”！ 当初从圣人神裂火织那里习得的“小技巧”。 进入“一刻圣人”模式，六冢源也可以过得远超平常的超强体质，肉身突破音障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只能说，后方之水的表现太过强悍，甚至远远超出了当时神裂火织给人的感受，所以六冢源才一时没能将两者联系起来。 神裂火织是超凡的圣人，那么后方之水就是“圣人中的圣人”，几乎不像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但不管怎样，“圣人”就是“圣人”。 面对当头砸落的钢柱，六冢源跨步扎稳马步，吐气开声，一拳轰出。 咣当！ 钢铁发出哀鸣。 在“一刻圣人”模式下，六冢源以牺牲右拳为代价，一击将后方之水的武器砸成了麻花状。 在同级别的战斗当中，有武器的一方会占据绝对优势。更不用说敌方本来就要比自己更强了。 所以六冢源率先就要想办法破除对方的武器——那根毫无花哨，就只是巨大、沉重的钢柱。 “干得不错。”后方之水称赞一声，丢掉扭曲变形的钢柱，随手又扯出一根新的。 六冢源终于发现了，些所谓的钢柱，原来就是之前从第二十二学区的风力发电机丛林当中拆下来的结构件！ 天知道后方之水究竟有怎样的怪力，以及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同时携带了两根，甚至可能更多根同样的“武器”，随时可以更换。 “虽然是仿制品，但是不计代价地出力的话，你确实可以与我的力量匹敌。”后方之水评价道，“那么，同样的拳头，你还能挥出几下呢？” “哼，这种程度的攻击，要多少有多少啊！”六冢源读取存档六，右手的伤势瞬间恢复。 但与此同时，后方之水的钢柱已经袭来！ “看来你的自我恢复和圣人体质，无法同时存在啊！”后方之水说道。 六冢源只能仓促后退，躲闪敌人的进攻。 后方之水说的没错，他没有专门保存“一刻圣人”状态的存档记录。 因为他可以自如进入“一刻圣人”模式，而且准备过程只需要不到三秒钟。所以不需要额外占据一个存档档位。 但就是这短短不到三秒钟的读条时间，现在成了被后方之水抓住的巨大破绽！ 六冢源读取“空间存档”，移动到附近的“模块”位置。 但紧接着，就看到一根钢柱划破长空飞来，撕开地面，轰碎墙壁，将藏在地下室的“模块”砸成碎块。 “七公里……”六冢源估算着两边的距离，“太夸张了一点吧。” 没有坐以待毙，六冢源离开原地，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艾玛！准备得怎么样了？” “主人，部署进度达到百分之八十！”艾玛立刻回答，“还有三千九百枚模块没有到位，预计需要四十分钟……” “不管那么多，省略一切不必要的申报流程，不计代价把模块放到预定位置！”六冢源说道。 “重新评估……还需要五百秒。” “很好，就这样行动吧。”六冢源点头。 “但是，主人，以您目前遭遇的状况，我建议立刻启动系统，进入‘游戏世界’！” “不，”六冢源断然拒绝，“以完成全部系统为优先！垣根帝督不在家里，如果‘模块’遭遇巨大损失，我们短时间内很难及时补充！” “但是……” “后方之水，我自己想办法撑过去。”六冢源说道，“不用担心，至少我是不会死的……” 轰！ 手机碎裂成粉末状，随之一起碎裂的还有六冢源的手臂和右半侧身躯。 “就算很难被杀死，但是在战斗中分心也是不明智的啊。”后方之水如此说道。 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残躯，没有继续补刀，而是等待着六冢源读档恢复。 “我当然知道你的超能力，六冢源。”后方之水，“想要彻底杀死你或许很困难吧？所以我会不断的不断地重创你，磨损你……最后，封印你！” 第八百七十七章 注定无法完美 六冢源几乎无法被彻底杀死，这是后方之水掌握的情报。 在上周的“黄金乐园”事件当中，由于level5们的集会和大活跃，来自各方势力的探子们狠狠收割了一批情报。 相比起以往的工作，只在那一天里，他们就几乎补齐了所有关于level5缺失的情报。 也正是因为情报已经泄露，所以学园都市方面才决定把所有level5都派出去进行活动，直接公开部分情报。 而在其中，很早就被十字教方面盯上的六冢源，又完成了“起死回生”这样的奇迹，更是受到十字教的重视，有关他的各种情报也是收集得最全面的。 所以，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杀死”六冢源，但实际上后方之水真正要做的却是“封印”他。准确来说，是在反复摧毁六冢源的身体和精神意志，在他极度衰弱的时候进行封印，让六冢源永远停留在“将死未死”的状态，就这样沉睡下去。 听到后方之水的话，六冢源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他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面对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敌人，六冢源最大的依仗就是“存档读档”，可以通过不断地读档恢复进行消耗战，并积累取胜的经验。 但如果敌人不但比自己更加强大，而且还做好了打消耗战的觉悟和耐心，那么他的胜率将会肉眼可见得降到最低程度。 最糟糕的是，后方之水这个强得犯规的家伙，“杀死”自己一次似乎也不是特别费力——这意味着，六冢源的“存档读档”战术连消耗敌人的体力这点都很难做到。 还有四百多秒的倒计时，该如何撑过去呢？ 六冢源读取“空间存档”，再次脱离后方之水的视线。 但对方的远程攻击紧随而至，用来充当空间存档点的“模块”不出所料地被摧毁了。 ——照这个趋势下去，用不了多久，“模块”的数量又会降低到无法支撑整个“系统”的地步了。自己的坚持将毫无意义！ 可是六冢源别无选择，后方之水的移动速度丝毫不亚于钢柱的飞行速度。 六冢源知道，在钢柱落下的两秒钟内，后方之水本人也将降临此处，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选择余地。 在敌人到来之前，他必须重振旗鼓，做好迎战准备。 ——“一刻圣人”！ 无比强悍的圣人体质，曾经被六冢源视作王牌、底牌的特殊状态，此时也只不过是勉强能够跟敌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踏板而已。 后方之水果然杀到，六冢源不再硬拼，侧身闪过他的钢柱，冲进后方之水的跟前，尝试近距离格斗战。 但是后方之水的技术更加精湛纯熟，他甚至没有放开手中的武器，只是移动手臂和手肘便将六冢源的攻势一一化解。 最后，他长兵短用，用钢柱的尾部撞飞了六冢源。 六冢源的预测再一次应验了——在格斗领域，后方之水也远远超出自己！ 没有比这更加令人讨厌的感觉了。 这倒不是说后方之水的格斗术造诣强过六冢源，只是在特定领域中的应用更加强大——在“圣人”这个领域当中。 “圣人”是一种远超常人的特殊体质，是全世界只有不到二十人的罕见存在。他们的身体素质无须讳言，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超人”。 但实际上，“圣人”其实也无法百分百完全发挥他们的力量。因为哪怕他们那“超人”的身体素质也无法承受体内蕴藏的那股巨大而恐怖的力量，肆意乱来的话，肉体也是会崩溃的。 ——“圣人”终究也还是“人类”，有着无法突破的极限。 正是基于这一前提，神裂火织的拔刀斩“唯闪”才会被称为“必杀技”——因为通过这一技能，神裂火织可以在那一刹那真正做到百分之百释放“圣人”的全部力量。 六冢源的“一刻圣人”就是从神裂火织那里习得的一种属于圣人的“小技巧”，用来操纵六冢源体内过于强大的力量。 所以本质上，六冢源的“一刻圣人”只能算是劣化版的神裂火织；借助特殊的发力技巧，让他获得了可以跟“圣人”匹敌的力量和速度。 其实这是很没有性价比的一招，如果六冢源没有“存档读档”这一能力的话，就只能作为最后关头拼命时的绝招来使用了。 因为在进入“一刻圣人”模式的同时，就等于属于正常人类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 六冢源虽然不怕死，但也没有必要真的没事做就去“找死”。不到必要时刻，他也轻易不会使用这一模式。 这就直接导致了，六冢源只是能够在“一刻圣人”模式下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各种基本动作，但更加精妙的格斗技就不能指望了。 毕竟，在“一刻圣人”模式下，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进行碾压，也不需要什么技巧。 但是后方之水不同，他是在充分发挥“圣人”的力量的前提下，还掌握了精湛的格斗技——圣人的格斗术。 力量和速度等基础属性都比自己更强，连技能熟练度也更胜一筹，这样的敌人又该如何战胜？ 六冢源甚至已经在开挂状态了！ …… 再一次读取“空间存档”，以报废一个“模块”为代价，六冢源再次拉开距离，读档恢复，重整旗鼓…… 这样的循环已经持续多少次了？ 六冢源有些恍惚，他的大脑始终处于绝对冷静的状态，对自己的身体和战斗状况进行着精密评估，适时地发动“存档读档”以维持战局。 但回过神的时候，却有些记不清这样的僵持已经持续了多久。 这是一段无比漫长的经历，但六冢源体内精准无误的生物钟告诉他，其实只过去了五分钟而已。 三百秒……距离“游戏世界”的重启准备结束，还有一百秒左右…… “空间存档”已经消耗了三十九个——意味着三十九枚“模块”被后方之水摧毁。 这些都是装备了“不在金属”制造的核心的最新型号，如果再这么损耗下去，恐怕会影响最后“游戏世界”的重启吧？ 不，其实已经影响了。垣根帝督紧急生产制造的两万枚“模块”，只是补齐了全系统所需最低限度。 六冢源给自己留出的余量，其实只有二十枚“模块”而已。 损耗超过二十枚，将无法组建覆盖整座学园都市的“游戏世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片区域还有部分第一代的旧型号“模块”可以作为备份。它们无法作为“空间存档”的定位点，但是作为“模块的”基本功能还是有的——只不过会稍微打些折扣。 事到如今，六冢源苦苦等待的“游戏世界”，已经注定不可能是预计中的完美状态了。 “算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六冢源喃喃道，“不完美就不完美吧，能完成就好……” 六冢源进入“一刻圣人”，不知道第几次地向后方之水冲去。 第八百七十八章 游戏开始了，后方之水 六冢源排除心中杂念，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战斗当中。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或者将巨石推上山顶的西西弗斯，一次次地重复着徒劳无用的努力。 后方之水面不改色，不喜不悲地挥动手中钢柱，例行公事一般将目标打碎……这的确不能算是战斗，尽管对方一遍遍地在奋力挣扎，但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甚至连让他产生一丝紧张感都做不到。 ——距离上一次尽兴地战斗，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后方之水忍不住在心中想道，如果自己和六冢源双方不是这种立场，如果六冢源拥有真正的“圣人”资质，那么他未尝不会是自己的一个好对手吧？ 又一次，六冢源被钢柱打飞，然后重重砸落到地上。 恰好在黑街当中，路边正在夜游闲逛的不良少年们被从天而降的血影吓了一跳。 “咳咳，不想死就快滚！”六冢源站起身来，吐掉口中血沫。 接着，后方之水追杀而至。 看到一个男人挥舞着粗大恐怖的钢柱，朝这边飞来，不良少年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后方之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默默地等待无关人员的离开。 六冢源见状，突然松了口气：“不愿伤及无辜吗？” “没有必要做那种事情。”后方之水说道，“但如果你想要以平民为盾牌，那我也不会迂腐到手下留情的。” “当然不会。”六冢源笑着说道，“连你这个敌人都不会做的事情，我作为学园都市的守护者，又怎么可能……” 六冢源说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历经战斗的手机也残破不堪，但基本功能大概还保存完整。六冢源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主人，完成了！”艾玛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 多亏了刚才后方之水的仁慈，让六冢源顺利撑过了最后的三十秒。 嘴角上扬，忍不住露出笑容的同时，六冢源突然后退。 钢柱几乎擦着他的鼻尖扫过，六冢源的手机被凌空打成粉末状，但他本人却毫发无损。 “同样的招数用了这么多遍，就算再笨的人也该吸取教训了啊！”六冢源说道。 “存档读档”不只是为六冢源提供了“重新再来”的机会，更是一种可以自主选择的“进化过程”。 同样的招式，不能说是第二次就会无效，但是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万次呢？ 后方之水眼前一亮，脸上露出稍微提起兴趣的表情：“这可真是……太好了！” 只见他甩手一抖，粗大的钢柱竟嗡嗡作响，被他甩出一片“枪花”。 “也别让我杀得太无聊啊，六冢源！” “放心吧，不会无聊的……”六冢源再次后退一步，拉开一点距离。 然后，切换模式。 读取存档三——“雷电天使”模式！ 滋啦！ 璀璨夺目的电光倾泻而出。 这附近没有比后方之水手中的钢柱更好的导电体了。 “雷电天使”模式下，超越level5的强劲电流尽数涌入钢柱，然后汇入到后方之水的体内。 六冢源舔着嘴唇，一边掷出骰子恢复状态。 却没有放松警惕，这倾尽全力的攻击威力惊人，但他不觉得真的能够凭此一击就能击溃后方之水。 所以六冢源才将“雷电天使”模式雪藏到最后关头，作为撒手锏使用。 这样一来，即便不能给后方之水造成足够的杀伤，至少也能作为一发大号的烟幕弹，牵引敌方的注意力…… 果然，硝烟散去，露出底下后方之水完好无损的身影。 他魁梧强壮的身躯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辉，似乎就是这层光晕阻挡了刚才电击的伤害。 “很强力的攻击，”后方之水丢掉手中已经呈熔融状的钢柱，“但是……今晚的月光很好。” 他仰头看向天空——夜幕之上，一轮明月熠熠生辉。 “我是后方之水，受到月亮的护持。”后方之水说道，“而且不只是圣人，我还具有‘圣母’的体质——圣母的慈悲可以让我免于各种‘惩罚’，即便是天罚一般的雷霆之力。” 随着平铺直述的话语，后方之水身后的影子仿佛扭曲膨胀起来，变成一具庞大而恐怖的怪物。 这就是后方之水的存在感——圣人、圣母、神之右席……诸多光环加持之下的特殊存在。 如果说六冢源是能够随时开挂的玩家，那么后方之水，就是各种外挂常驻其身的家伙，就差把“游戏管理员”的名号也挂在身上了。 要想战胜这样的敌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六冢源变成“游戏管理员”，从更高的维度上进行碾压。 而六冢源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经过漫长而煎熬的五百多秒，所有的准备终于全部完成。 两万枚“模块”全部部署完成，“系统”重启，自检完毕，“游戏世界”……展开。 提到月亮，后方之水再次抬头看向天空。月光依旧，但却蒙上了一层浓郁的血色，变成一轮血月。 或者说，整个天幕苍穹都变成了一片血红之色。 “好，游戏开始了。”六冢源笑了起来，语气轻快而振奋，“后方之水，欢迎来到‘超能格斗’……嘛，现在这个情形，应该改名叫做‘超能与魔法格斗’吧？” “格斗……”后方之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没有再从身后的什么异空间内取出新的钢柱，而是突然握拳。 “作为一名佣兵，我是更加习惯用武器战斗的。但是……” 宛如一头狂暴的凶兽，在声音传播到耳边之前，后方之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六冢源的跟前。 “战场上，没有武器却必须战斗的情况也不少见啊！” 后方之水挥出拳头。 六冢源早有准备，抬手进行格挡。 招架成功，但是后方之水的力量还是大大超出他的预料。后续的反击招数被对方的暴力压制，竟然一招都没能使出来。 后方之水狂笑着，飞起一脚把六冢源踢飞，撞入旁边的建筑物当中。 “六冢源，这就是你当初打败风的领域结界？”后方之水站在原地，毫无顾忌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刚才秘密准备了这么久，结果就只有这点水平吗？” 六冢源冲出建筑物残骸，一言不发，向敌人发起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后方之水多少还有些谨慎，没有急于解决战斗，一边应付着六冢源的攻击，一边观察着“游戏世界”的环境。 但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并不是“游戏世界”有多么厉害，反而恰恰相反——后方之水发现，自己的实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六冢源的力量也没有因此得到任何增强。 甚至周围的环境也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除了天空蒙上一层血红色之外。 以至于后方之水有些怀疑，六冢源所说的“游戏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还是说，这只是他的虚张声势？ “很奇怪吗？”六冢源再次读档恢复，“是不是觉得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后方之水眯起眼睛：“你的衣服……” 他注意到，六冢源身上那件干净的衣服。 明明在之前的战斗当中，那件衣服已经沾满血迹和尘土，并且变得破破烂烂了才对。六冢源的“存档读档”似乎还不能对衣服这些“身外之物”生效。 六冢源说道：“连你这样的圣人加神之右席都没有发现区别……那我就放心了。” “你想说什么？”后方之水不禁问道。 “没什么。”六冢源说道，“和现实世界的学园都市没有任何区别——这就是我想要的最终成果啊。” “故弄玄虚……”后方之水放弃了观察，捏紧拳头，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中去。 “这里和现实世界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我的读档不需要任何读档时间了。”六冢源也迎了上去，“我可是拳皇，别以为我真的那么好对付！” 无限制读档恢复，加“一刻圣人”，六冢源以一种“稳定自毁”的方式将自身基础素质提升到可以跟后方之水匹敌的程度，然后…… 不用思考太多，不计任何代价，放开一切束缚，肆无忌惮地挥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除非你能打死我，否则就将永远无法阻止我的拳头！ 开战以来，后方之水第一次中拳受伤。 但他凭借圣人体质和“圣母的慈悲”的减伤效果，选择硬抗六冢源的攻击，趁机抓住六冢源的双壁，然后一记头锤砸碎六冢源的颅骨…… 夜幕苍穹一片血红，一轮血月高悬于天空正中。 “好，游戏开始了。”六冢源摸了摸脑门，笑了起来，语气轻快而振奋，“后方之水，欢迎来到‘超能格斗’……嘛，现在这个情形，应该改名叫做‘超能与魔法格斗’吧？” “格斗？”后方之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作为一名佣兵，我是更加习惯用武器战斗的……” “别废话了，你的身体就是最强的武器了！来吧，”六冢源朝他勾了勾手指，“坚硬的怪物。” 第八百七十九章 获胜的可能性 咔嚓！ 清脆的骨折声中，六冢源板着脸抽身急退。 他的双臂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几乎被扭成麻花状。 “连关节技也精通吗？”六冢源无视了身体上的痛楚，冷静分析着。 事实上，刚才施展关节技试图锁死对方的其实是六冢源，只不过他失败了。 后方之水一如既往地坚硬——他绷紧的肌肉如钢铁，灌注了力量之后，更是宛如锁死一般，不可为外力所动摇。 六冢源觉得自己的关节技锁住的是一块无法撼动的顽石，任凭他如何发力，对方始终不为所动。 然后，在六冢源松懈的瞬间，发起反击——在极限角力的情况下，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随时可能发生变化。 就这样，六冢源用来锁住敌人的双臂反而成为对方的猎物，被噬咬成如今的惨状。 但是无关紧要。在“游戏世界”当中，六冢源连骰子都不需要，眨眼间便完成了读档恢复。 脑海中的技能表上，关节技和地面技被划去，剩下的选项……屈指可数。 “谢了，帮我松了松筋骨。”后方之水旋转着手臂，咧嘴笑着，“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别让我太无聊啊。” “啧，我倒是开始觉得无聊了。”六冢源轻叹一声。 “拳皇”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六冢源精通各个流派的格斗技，如果他真的有“技能表”这种设置的话，打开的瞬间就可以看到刷新出来茫茫多的一大片列表。 但事到如今，六冢源的列表已经被划掉了一大片，所剩选项，寥寥无几。 而继续选择新的技能……没有意义。 这是基础属性上的差距，所谓一力降十会就是指的这种情况。 在没有找到应对敌人这股怪力的方法之前，六冢源的任何尝试都毫无意义。 “真是怪物啊……”六冢源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发出这样的感慨了。 一次次地读档重来，就好像真的在玩一场游戏，六冢源突破极限，改变战术，寻找战胜敌人的方法。 他通过“游戏世界”带来的加持，无限制无“冷却时间”的读档恢复，结合“一刻圣人”模式，将自己的身体素质维持在一种“动态毁灭”的特殊状态，借此压榨出“圣人体质”的全部潜力。 也就是等同于神裂火织无限制施展“唯闪”的巅峰状态。 但即便如此，六冢源却发现自己的力量还是无法与后方之水相提并论。 似乎无论自己的实力提升得再强，结果都会发现，对方——后方之水还是比自己更强！ 这一发现给六冢源来带一种诡异的绝望感。就好像在攀登一座山峰，每次觉得自己快要登顶的时候，都会发现后面还有一座更加高大的山峰正等待着自己。 见六冢源迟迟没有动静，后方之水露出感到无聊的表情：“到此为止了吗？不过罢了，你已经给我带来了足够多的惊喜了。” 后方之水再次从身后的阴影中抽出巨大的柱状武器：“接下来的作业看来会很无聊啊……” ——反复不断地“磨损”“消耗”六冢源这个个体，在其极度衰弱时将其封印。 这才是后方之水此行的真正任务。 “岂会给你这种机会……”六冢源掷出金属骰子，存档读取…… “欢迎来到……”六冢源长叹一声，“算了，随便怎样都好，快开打吧。” 随口敷衍着，六冢源主动向后方之水攻去。 最开始的二十招，六冢源已经摸索出了最佳解法，可以百分之地确保压制敌人。 但问题是二十招之后……无论他再怎么尝试，都没办法把优势保持到第二十一招，更不用说打败对方了。 后方之水露出惊讶的神情，但马上就变成遇到好对手的兴奋。 但是六冢源知道，当他斗志昂扬，彻底进入状态之后，自己的优势也将不复存在。 他们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前二十招的交手过程是以“秒”来计算的。 甚至连倒计时的意义都没有。 六冢源就是要在这短暂的几秒钟优势里，思考接下来的破局之策。 ——快点思考，不能放弃！否则就又要死了啊！ 通过不断地读档，六冢源在重启战斗的同时也在积累着经验，寻找战胜对手的方法。 但与此同时，一次次惨败，甚至被杀死的记忆也一并保存记录下来。 纵使六冢源精神坚韧，已经习惯于“疼痛”和“死亡”，但如此高密度地经历和体验“死亡”，仍旧是对他精神的极大磨损。 后方之水用来“封印”他的理论依据是正确的——六冢源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损耗。虽然觉得距离自己被“封印”的程度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但已经是可以看到的未来了。 盲目的“欧啦”乱拳没有意义，只能让自己死得更快——因为乱拳对打竟然轰不过后方之水！ 保持理智，合理地调动自己所学技能，编织组合技进行战斗。 可后方之水同样是格斗技的专家，他见招拆招，逐一破解，甚至依旧可以凭借蛮力和暴力将他精心编织起来的网络扯得粉碎…… 所以，结论就是，无论技巧还是力量，不论自己是用心思考还是无脑蛮干……最后的结果都是注定的——无法战胜后方之水！ 那么，自己继续这么苦苦挣扎，反复读档重来又有什么意义？ 六冢源暗自咋舌。 二十招已过，后方之水果然开始反扑——就如六冢源早已预料的那样，他将以最合适的角度，最合适的力度轰出右拳。 这一拳甚至超出了寻常“格斗技”的概念，成为某种“艺术”，或者说，触及到“规则”的层面。 “完美的一拳”——这是六冢源给终结自己优势的这一拳起的名字。 无论如何，在这一拳轰出之后，六冢源就将踏上失败的末路。 六冢源也已经形成条件反射，针锋相对，以拳对拳，气势上丝毫不弱。 ——啊，要输了。这一拳之后，我的右手将会骨裂，然后是读档恢复还是继续战斗？ 六冢源已经开始计算之后的战术了。即便注定是要挣扎，身为格斗家，身为“拳皇”的自尊还是让他无法坐以待毙。 挣扎，努力，拼命……哪怕是再多撑过一个回合也好，这样一点一滴地累积胜率，不就是他“存档读档”的战斗方式吗？ 六冢源把之前的杂念全部抛开——前二十招的战斗过程他已经背版形成肌肉记忆，所以才有余裕稍微胡思乱想一下，权当放松精神。 但是再接下来，就需要全神贯注地战斗了…… 砰！ 一声闷响，六冢源和后方之水双双后退半步。 后方之水神情不变，捏着拳头再次轰了上来。 六冢源却产生了一瞬间的愣神——自己的右手……没有受伤！ “完美的一拳”，确实被挡住了！ 第八百八十章 挑战后方之水 六冢源张开五指又握紧拳头，再次确认自己的右手没有受伤。 跟后方之水硬碰硬地对了一拳，成功阻拦他的“完美的一圈”，自身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十一招！ “哈哈！成功了！”六冢源狂笑出声。结果被后方之水抓住破绽一拳打飞出去。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后方之水问道。 ——其实应该感到高兴的是我啊。 后方之水只觉得终于遇到了一个合适的对手，所以正处于斗志昂扬的状态当中。 由于没有读档之前的记忆，后方之水并不知道他已经重复了多少次同样的战斗过程了，在他看来，这就是六冢源展开“游戏世界”之后两人的第一次全面交锋。 作为“初次”的交锋，六冢源的表现可以说是大大超出了后方之水的预料，甚至优秀到激起他身为“武者”的本能，让他暂时抛弃原本的任务目的，选择先跟六冢源这个难得的对手战个痛！ 六冢源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砸进建筑物，掩埋在废墟里了。 这一次，六冢源十分缩果断地选择了读档，重置整个“游戏世界”。 “获胜的契机，我已经抓住了。”六冢源睁开眼睛，眼中再无半点茫然，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由衷的自信。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次……”六冢源喃喃说道。 “你在说什么？”后方之水问道，他抬头看向血红色的苍穹和高悬空中的一轮血月，“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领域结界——‘游戏世界’？” “是的，这是我的最后也是最强的绝招！”六冢源自豪地说道。 “既然如此，陪你玩玩好了。”后方之水没有使用武器，而是赤手空拳地杀了过来。 或许是战斗前置的对话发生了改变，后方之水的招式也跟之前不同了。 但六冢源没有半点畏惧和犹豫，摆开架势悍然迎了上去。 “完美的一拳”被挡住，如果不是后方之水变弱了的话，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六冢源变强了！ 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死战之后，六冢源终于迎来了全新的“进化”。 六冢源的“存档读档”，除了赋予他重新再来的机会之外，更是一种“自主进化”的过程。 哪怕是面对后方之水这样超规格的强敌，“进化”终究还是降临了。 虽然经历了一千多次的轮回，虽然只是扛住了一招而已…… “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六冢源与后方之水交手数个回合，在确认自己的体质确实得到增强之后，他突然躲开敌人的攻击，打了个响指。 接着便从原地消失——空间存档。 在“游戏世界”，就连读取空间存档也不需要冷却时间。可以像白井黑子那样的level5“空间使”一样，瞬间移动。 “还想逃？”后方之水挑起眉毛，对这一招也不陌生。 在此之前，他就不止一次地捕捉到瞬间移动逃走的六冢源，并及时展开追击。 他故技重施，从身后的阴影中拔出粗大的钢柱作为投掷道具。 但下一刻，六冢源又再次出现在身边，并发动一轮猛攻。 六冢源将“空间移动”也编织进自己的进攻战术当中。 后方之水不慌不忙，沉着应对。他的反应速度足够应付瞬间移动的敌人。圣人和圣母的双重体质也让他可以承受“空间移动”直接造成的伤害。 所以，在后方之水看来，六冢源所做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挣扎罢了。 “啧，无聊。”后方之水挥舞着手中的钢柱，轻松撕裂身边的各种建筑和障碍物，顺便驱散试图利用空间移动接近到身边的六冢源。 “六冢源，你在搞什么呢？”后方之水大声问道，“快来跟我堂堂正正地一战啊！你是拳皇吧？身为格斗家的你，一味地利用超能力逃命算什么？” 六冢源却不理会他的激将，以整座城市为舞台，一刻不停地移动着，在“游戏世界”的各个地方与敌人展开战斗。 “进化”需要时间和过程，六冢源正在以各种办法延长战斗的时间，好让自己尽可能地从后方之水那里获得“经验值”。 ……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次“轮回”。 毁灭又重生了足够次数之后，六冢源的身体体质终于达到了足够的水准——稳定的，可以触碰到后方之水下限的水准。 虽然仍有巨大的欠缺部分，但至少，六冢源获得了跟他“同台竞技”的资格；而不是需要敌人因为见猎心喜而故意放水，好让他多享受一下战斗的乐趣。 接下来，就是打磨“格斗技”了——后方之水掌握的，属于“圣人”的格斗技。 “感谢你的倾囊相授，后方之水……老师。”六冢源轻声说道，“啊，不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当我自言自语好了。” 六冢源一边驾驭着属于“圣人”的强大力量，一边还能留有余力说话：“顺便一提，欢迎来到我的‘游戏世界’，后方之水。” 后方之水眉头紧锁——有哪里不对劲。 后方之水知道，自己已经全力以赴了，没有半点放水或者松懈。但是，为什么六冢源应对得如此从容？ 跟之前的狼狈相比，此时的六冢源完全就是判若两人。难道说，这个“游戏世界”真的能够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实力增幅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不妙了。 后方之水心中泛起疑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没有倾尽全力的大意态度了。 “虽然这里是你的领域……”后方之水突然举起左手，摆出一个让六冢源无法理解的姿势——这在战斗中，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意义，而且会露出破绽的拙劣动作。 但下一刻，六冢源马上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一块巨大的水团突然出现，将六冢源包裹在中间。 紧接着，水团发出幽蓝色的魔力光晕，然后剧烈爆炸。 “连魔法都能正常使用，”后方之水说道，“你的这个‘世界’真实过头了！” 虽然一直都自称为“佣兵”，而且始终在使用格斗技战斗，但是“后方之水”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是“神之右席”的一员，是魔法侧的顶级存在。 “神之右席”因为特殊的体质，理论上只能使用特定的“天使术式”，但拥有“圣母的慈悲”的庇护，后方之水仍然可以使用普通的魔法，而且极为精通有关“水”的各种魔法。 从城市输水管中抽出的水流在空中流淌，凌空勾勒出巨大而繁杂的魔法阵。 六冢源又输了。 …… 第两千次轮回！ 六冢源双目充血，精神已经在崩溃边缘徘徊了。 “后方之水，你这家伙究竟还有完没完啊！”六冢源不禁破口大骂，“格斗术也好，魔法也罢，把所有的手段都给我施展出来啊！” 六冢源这边在一次次地轮回重启，可后方之水的实力和手段也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每当六冢源觉得自己可以获胜的时候，他又会施展出某个全新的技能，扭转战局。 “我已经能够用这双拳头攻破你的魔法阵了，还不肯放弃吗！”这回轮到六冢源向对方喊话了。 “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后方之水说道，一边从身后的阴影里拔出他真正的武器——一柄重装骑枪。 “但是不管怎样，只要打赢你就可以了吧。” 当然，所谓骑枪，只是它的形状跟骑士团的那种武器略微有些相似之处，其实际的样貌，说白了还是一根直径最粗的部位超过三十厘米的钢柱。 挡开六冢源咄咄逼人的攻势，后方之水突然跳起。 其强悍的体质，带来了超越常理的跳跃能力。 或许称之为“短距离起飞”才更加合适吧？ 只见后方之水飞上约五十米的高处，在血月的光芒照耀下，身上涌现出磅礴汹涌的魔力波动。 背对着月亮，后方之水架起钢柱。 “圣母的慈悲缓和严惩。” 后方之水以极快的速度垂直落下，不，事实上更快，快到六冢源甚至连发动空间移动的机会都没有！ “时而向上帝真理直诉之力，让你在慈悲中升天！” 宛如小行星撞击地球，这一击直接摧毁了整片城区，即便六冢源成功发动空间移动，恐怕也无法逃脱其杀伤范围吧？ 第两千零一次轮回。 “饶了我吧，这一招光靠拳头，我也没办法破除啊！”六冢源苦笑道，“看来只能在你使出那一招之前先把你干掉才行！” 第八百八十一章 两千零一次轮回奠定的优势 第两千零一次轮回。 经历过多达两千次漫长的挑战，六冢源几乎快要麻木的精神被后方之水突然使出的绝招惊醒。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个时候后方之水还保存着这种规格的必杀技。 ——小行星撞地球什么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还要尝试多少次才能找到破解那一招的方法？六冢源心中默默计算着。 但是看到看到后方之水郑重而威严的神情，以及开战之初便抽出来的巨大武器，六冢源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没有太多的机会了。 虽然对后方之水来说，每次战斗都是“第一次”，但是显然他在“初次”迎战六冢源的时候，已经变得越来越谨慎了。 导致这个变化的原因还不清楚，但无疑增加了六冢源的战斗难度。 果然这一次，后方之水从一开始就展现出最强战力。 他似乎已经把六冢源认定为必须倾力一战的强敌，再无此前轻松大意，或者见猎心喜，试图“公平竞技”的心态。 后方之水挥舞着钢柱，如同追捕猎物的捕猎者，向六冢源扑过来。手中的粗大钢柱就是他无往不利的利爪和尖牙，撕开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以最短距离杀向六冢源。 “游戏世界”中的学园都市遭遇了开战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灾难。 数不清的人造建筑在钢柱撕裂空气的轰鸣声中倒塌，激起一道道烟尘。 再结合交战双方的速度，几乎可以视作为两道画笔正在争相从地图上抹去成片的建筑物。 仅仅开战没多久，肆无忌惮的两人破坏建筑物数量，就超过了上一轮当中后方之水最后一击的结果。 咣当！ 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六冢源的双手的伤势快速愈合；而后方之水则丢掉手中最后一根已经折断的钢柱。 备用武器也用光了。后方之水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一时间也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 之前的战斗过于激烈，甚至就连后方之水也到了忘我的地步，直到耗尽武备，才终于恢复过来。 恐怕他也没有料到，战斗竟然会激烈到这种程度吧？ 六冢源面无表情，就像刷新一样，身体状态瞬间恢复原状。 “真是夸张啊……”六冢源由衷地感慨，放眼望去，他们两人周围只剩满地的废墟。作为他们战场的城市，就好像遭到地毯式轰炸一样，找不到半点保存完好的建筑物。 很难想象，这样的景象竟然只是两个人造成的。 六冢源十分庆幸，这场战斗是在“游戏世界”里发生的。如果在现实世界，会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简直不敢想象！ 后方之水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很快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捏紧拳头：“即便没有武器……” “我知道，我知道……”六冢源说道，“作为佣兵，即便没有武器也是可以战斗的。所以……” 六冢源踢开脚边的一块残骸：“还等什么呢！” 建筑物的残块化作炮弹，飞向后方之水，被后方之水挥拳砸碎。 乱石飞溅，六冢源从碎石之后杀出，向后方之水发起猛攻。 后方之水精准地招架住攻击，不甘示弱地轰出拳头。 战局再次回到了六冢源早已经习惯的节奏——双方乱拳对轰。 但是跟之前不同，此前是六冢源主动把战局拖入乱拳对轰，试图借此拉近自己和后方之水的差距。当然，实际效果相当有限。 而这一次，竟然是后方之水率先使用了这一招！ 这是否可以理解为，后方之水承认自己落入下风了？ 六冢源精神一振，也是挥拳迎了上去。 如今的六冢源已经完成了“进化”，他有信心与后方之水展开对轰而不落下风。 不只是胡乱挥拳，而是更加精准冷静的，瞄准敌人的每一道攻击，做出针对性的拦截和克制…… 这是第两千零一次战斗，和最开始的时候相比，六冢源和后方之水两个人的角色就好像发生了对调。 豪迈而奔放的互殴当中，后方之水那叠加了诸多强大体质buff的身躯也终于顶不住六冢源的拳头，终于出现明显的伤势。 六冢源就更不用说了，体质方面完全处于下风，在挨了第一拳的时候就破防飙血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对手的强悍攻势，他的身体也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可以通过各种细微的调整将敌人的攻击威力消解到最低限度。 而且还有“存档读档”——每中一拳，六冢源都会第一时间进行读档恢复，时刻保持身体处于最佳状态，迎战后方之水这位前所未见的大敌。 ——就这么继续互殴下去，有优势的……是我！ 六冢源心中默算，最终得出这一结论。 然后更加坚定地投入到战斗当中。 后方之水突然挺起胸膛，硬接了六冢源两拳，然后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抓住你了！”后方之水狞笑着，然后拧身背投！ 后方之水那人形的躯当中爆发出非人的巨力，即便六冢源也无法抵抗，一阵天旋地转当中，身体重重地嵌入地面。 还不等后方之水松口气，六冢源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施展十字固，将他也拖入到地面技阶段。 此前因为力量和速度等体质基础素质不够，所以六冢源掌握的诸多格斗技都无法奏效。 但是现在，后方之水率先主动施展格斗技，六冢源也立刻明悟——自己已经有资格使用此前被划掉的那些技能了！ 相反，现在需要头疼的是后方之水啊！ “来吧，后方之水！”六冢源忍不住狂笑着叫道，“你作为佣兵赖以生存的格斗技能——逐一让我见识一下吧！” 后方之水吐出一口血，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扑了上去：“你会看到的，六冢源。” 尽管局势出乎意料地对自己不利，尽管后方之水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的意志却没有丝毫动摇。 ——不要得意得太早了啊，你还没有赢呢，六冢源！ 后方之水愈发冷静，手下的动作也愈发精准有力。 沉睡在身体里面的某种东西，仿佛正在苏醒。 ——啊，仔细想想，自从成为“神之右席”的一员，获得“后方之水”这个名号以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被逼迫到这种地步了呢？ 第八百八十二章 操纵记忆的风险性 ——自从获得“后方之水”这一名号以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被体会到这样的绝望了呢？不，即便在那之前，自己还作为佣兵活跃着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强敌了吧？ 后方之水有些恍惚，意识一瞬间飘飞到很远的地方…… 然后他一把抓住六冢源轰过来的拳头，整个人仿佛是从炼狱归来的恶鬼修罗，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气魄。 “要感谢你啊，六冢源。”后方之水抬起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太傲慢了。成为‘后方之水’，获得了巨大的力量之后，我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全身心地投入到战斗当中了呢？作为一名以战斗为职业的佣兵，是我背叛了战斗啊。” “傲慢……”六冢源却皱起眉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没有吗？”后方之水挑了挑眉，不过没有深究，“总之，接下来，我会拿出全部力量将你击溃！” 六冢源却是心中一沉，浮现出不妙的预感。 并不是因为后方之水说要拿出全部力量——魔法也好，格斗技也罢，甚至就连上一轮那个“小行星撞地球”的必杀技，六冢源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真正的问题是“傲慢”——后方之水刚才说的那句话。 六冢源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说后方之水过于傲慢了——在不知道第几个轮回当中给出的评价！ 或许还不止说过一次两次吧？ 但这不重要，因为不管自己说过多少次，那都是此前“轮回”当中的过去式了，对于“现在”这一轮回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除了六冢源，没有人会记得那些事情。甚至就连六冢源本人，也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那么问题来了——后方之水，是怎么知道“傲慢”这个评价的呢？ 六冢源和后方之水之间的漫长战斗，已经持续了两千零一个“轮回”。这每一次的“轮回”事实上就是六冢源的“游戏世界”的终极成果——时间，空间，个人状态，囊括全部要素的“存档读档”。 或者可以称之为“世界重置”了。 但这个“世界重置”还有诸多不足，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就是只能对“游戏世界”生效。 因为“游戏世界”是一个简单且有限的小世界，其中的各种元素要远比现实世界简单许多，这大大降低了进行存档和读档的难度。 如果换做现实世界，即便以“系统”目前同样的计算力和算法，最多恐怕也就能够支持一座学校校园范围内的“世界重置”吧？ 另一个不足之处就是这种“世界重置”无法干涉人类的意志，用魔法侧的说法，就是对“灵魂”无效。 作为“环境”的世界可以完美重置。但是其中的人类，却能够察觉到身边环境的改变，进而识别出“世界重置”的发生。 “人”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系统，在某种意义上几乎不亚于一个世界。 所以六冢源的“游戏世界”当中，没有包含除了自己和敌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类。 后方之水之所以表现得跟“记忆”被重置了一样，实际上是六冢源另辟蹊径，采用了其他方法进行绕路而产生的效果。 “世界重置”本质上是对“游戏世界”当中的所有元素进行存档和读档的操作，换做现实世界，就是对构成全世界的每一个粒子进行记录，记录它们的位置、状态和运动趋势。 然后在需要的时候通过“存档读档”这一超能力将所有粒子恢复到记录中的状态，实现“读档操作”。 整个过程是纯粹的物质和物理操作。 而人类，虽然有“灵魂”这种非物质的部分，但人类的身体却还是由粒子构成的物质组成部分。所以可以被“存档读档”这一超能力影响。 而在学园都市的主流研究当中，就有“物质决定精神”这种说法，以此为契机，加以适当的拓展，然后就能得出一个大致操作的途径——“存档读档”可以操作组成身躯的粒子，物质决定精神，因此物质的身躯读档重置之后，精神也就是“灵魂”也将被影响，进而一起重置到与身体状态相匹配的阶段…… 看起来是一个相当勉强，甚至可以说是某种胡搅蛮缠的理论依据。但是六冢源最终还是将这个“乱来”的过程实现了。 没错，就是那个“差不多”的“近似等式”——来自木原相似的超能力。 六冢源利用自己的系统收集了木原相似的能力数据，并且利用“幻想御手”进行记录和增强，最终将其融合应用到自己的“游戏世界”当中。 上周末，六冢源在体育场阻止垣根帝督和暴走杠林檎之间的战斗的时候，不惜耗费了两千多枚“模块”开启“游戏世界”，专门为他们制作决斗的战场。 但其实，这并不完全是为了垣根帝督和杠林檎他们——想要阻止他们的战斗，还有其他更加“经济合理”的办法，实在犯不着一口气浪费那么多的“模块”。 六冢源的真正目的，是木原相似。准确来说，是木原相似的超能力“近似等式”。 对于研究者，尤其是面向实际开发层面的研究者来说，没有比“近似等式”这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无视误差，近乎“心想事成”的能力更加方便好用的buff了！ 六冢源正在筹建的“游戏世界”就是这样一个挑战现实和物理规则的特殊存在。 如果没有“近似等式”这种堪称作弊器的能力进行兜底，他的进度绝对不可能这么快。 总而言之，因为有了“近似等式”，很多不合理不科学的部分都可以用“差不多”的方式含糊过去。 其中就包括了对“游戏世界”内部人类的精神和记忆的干涉。 结果也很令人满意，“世界重置”了两千次，后方之水这样的强者却始终无所察觉，每次都觉得是“第一次”进入“游戏世界”和六冢源决斗。 就这样，在他的不知不觉当中，六冢源修炼积累起足够的经验，完成了升级进化，终于成长为可以跟他正面对抗的对手了。 然后，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距离彻底打败后方之水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似乎终于要回过神来了？ “那可就不妙了啊……”六冢源心中暗道。 对后方之水的“记忆操作”本质上是一种欺骗。属于不能被说破的那种“魔术手法”，一旦被戳穿看破，那么就不会再起到任何作用。 甚至，有可能更加糟糕——万一后方之水此前两千次“轮回”当中的经历和记忆也一起恢复觉醒了呢？ 能够从一次又一次战斗中汲取经验，获得提升的，可不止六冢源一个人啊！ 身经百战，从一个又一个炼狱般的战场中杀出来的魔法佣兵后方之水，本身就是一个善于在实战中成长进化的强者！ 两千次的“轮回”死战，在给六冢源不断重来挑战敌人的机会的同时，另一方面也相当于给了敌人两千次实战经验，而且还是没有任何负作用的那种——任何伤势和体力损耗，都在“世界重置”的过程中一并被重置了，相当于也给后方之水施展了读档恢复之类的技能。 六冢源发出不知道第几次的叹息：“真是难缠的家伙啊……” 但是，想到那一条“预言”，六冢源还是立刻做出决定。 掷出金属骰子，读档重来。 “世界重置”，第两千零二次轮回！ 第八百八十三章 磨刀石后方之水 第两千零二次轮回。 六冢源看到眼前一切回到最初的场景，他再熟悉不过的这一幕。 但这一次，六冢源没有急着开战，对面的后方之水也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周围。 “这就是你的‘游戏世界’？”后方之水用一种十分感慨的口吻说道，“啊，果然不愧是你引以为傲的撒手锏啊。” 六冢源皱起眉，他注意到，这一次后方之水没有看向天空，而是关注起身边的场景。 “是的，欢迎来到‘超能格斗’。”六冢源就像是一个引导npc一样说出标准台词。 但接下来，后方之水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意料。 “这是第几次了？”他如此问道。 六冢源板着脸，陷入沉默。 “这是第几次重复这个过程了？”后方之水再次问道，“我只记得你我在这同一个战场经历了上成百上千次的战斗，但这一事实的冲击力太大，即便是我，一时间也无法分辨清楚其中的具体数量。” 后方之水看向六冢源：“作为这个领域的主人，六冢源你应该知道这个具体的数字吧？” “果然，你已经记起来了吗？”六冢源发出悲叹似的呻吟，“真是糟糕的展开啊……” “或许吧？”后方之水耸耸肩，“在上一个轮回中，你就应该彻底解决战斗才对，为什么还要再次开启新的轮回？” “是啊，为什么呢？”六冢源表情苦涩地呢喃自语着，神情间似乎满是后悔之情。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似乎有点奇怪，”后方之水耸耸肩，“但不得不说，上一次的轮回，是你打败我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就像六冢源此前推断的那样，一旦恢复记忆，后方之水也将会从两千零一次的战斗中汲取经验，从而变得更强！ 就像现在，后方之水之所以没有急于开战，而是不慌不忙地在这里跟六冢源交谈，也是为了争取时间，好让他消化吸收此前两千零一次战斗当中的经验教训。 所以，后方之水也绝非口出狂言，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六冢源战胜他，甚至杀死他的机会确实已经错过了。 “你很强，六冢源。这点即便是我也必须承认。”后方之水郑重说道，“汲取了上千次战斗经验之后，你变得更强了。如果对手不是我的话，或许你已经取得最后胜利了吧？” “呵，如果对手不是你，我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也能获胜。”六冢源说道。 因为“存档读档”这个超能力，六冢源最擅长的就是在失败中汲取经验教训；如果换做其他对手，即便他一开始确实在某方面比六冢源更强，但六冢源只需要进行几次普通的“读档”操作——只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进行读档恢复，就能摸索出克敌制胜的方法。 因为敌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同样程度的提升，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六冢源追上并超过自己。 但后方之水不一样，他的实力远超六冢源。普通的读档恢复根本无法让六冢源累积足够优势，战胜后方之水。 后方之水的资质和天赋更加优秀，他也可以在实战中快速积累经验，实现对自身实力的提升。 比拼“进化”速度的话，后方之水和六冢源是属于同一个等级的存在。 所以，两边同时提升进步，六冢源将永远无法赢过后方之水…… ——这就是六冢源现在面临的窘境。 后方之水有些惊讶地看着六冢源：“你竟然还没有攻过来？” 按照上面的理论，六冢源此时的最佳策略是立刻展开抢攻，利用自己还有部分优势的时刻强行打断后方之水的“感悟”，阻止他汲取战斗经验获得升级。 后方之水也做好了苦战的准备，但是谁知，六冢源竟然站在这里，跟他聊了起来，完全没有阻止他提升变强的打算。 “我一直觉得我的实力有所欠缺。”六冢源收起脸上的表情，平静地说道，“虽然是level5，但实际上的战斗力其实一点也不强。” 后方之水嘴角抽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马上又止住了。 六冢源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也跟我打了这么久，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除了那个‘雷电天使’模式，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战斗方式就是格斗技啊。但是格斗技……怎么说呢？这种纯粹依靠身体进行战斗的技术，是有极限的——在我遇到你之前。” 是后方之水让六冢源看到了，什么叫做“没有上限的格斗”。不管后方之水拥有怎样乱七八糟的开挂体质，又获得了何种魔法或者天使术式的加持。最后表现出来的，就是他那暴力的，堪称统治性的“格斗”——或者说是“武艺”。 在等待重启“游戏世界”，与后方之水百般周旋的那五百多秒中，六冢源明悟到了这一点。 在这个敌人身上，有自己苦苦追寻的解决方案——能够让自己的实力提升进步，并且可以适应今后各种超规格战斗的“格斗技”。 于是，六冢源立刻调整了应对策略，冒险将“战胜敌人”这一目标后移，取而代之的是“从敌人身上汲取经验”，让后方之水成为自己的磨刀石这一凶险计划。 这无异于是一种与虎谋皮的危险举动，不过实际上执行起来倒也还好。 毕竟原本“战胜敌人”的策略也安全不到哪里去，甚至两者要做的事情都没什么区别——都是通过“世界重置”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轮回，积累经验最终战胜敌人。 调整过后的计划与调整之前相比，就是多了最后的这第两千零二次“轮回”。 “获得‘进化’之后，你还能变得更强吗？”六冢源问道，“关于这一点，我很好奇。” 这也是六冢源冒险开启这一次轮回的原因。相当于一次赌博——如果后方之水没能突破记忆封锁，觉醒此前两千零一次的战斗记忆，那么他将不可避免地落败，六冢源战胜敌人，同时也获得了实力的提升，一箭双雕，可喜可贺。 但如果像现在这样，后方之水也开启了属于自己的“进化”…… “那就让我看一看，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后方之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六冢源说道。 六冢源深知，自己的实力永远存在着某种上限，因为说到底，他的战斗方式几乎都是“模仿”和“借鉴”其他人而获得的。 “雷电天使”模式是从御坂美琴那里得到的存档；“一刻圣人”又是从神裂火织那里习得的技术。 唯一靠自己锻炼而来的格斗技，又存在着明显的上限；现在通过后方之水提升了这一上限，但之后呢？ 六冢源一直都在模仿和跟进其他人的技能，借助“存档读档”这一超能力，他可以做到在某些方面比原版更强，但是在开拓创新方面，却是远远不足的，因为这终究不是他本身的东西。 “虽然很不甘心，”六冢源说道“但是在格斗术方面——圣人以上的的格斗术，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在何方，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为我演示一下。” “所以说，真正傲慢的家伙是你吧？”后方之水咋舌道，“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狂妄的人——不过作为一名追求武技极限的求道者，我理解你的感受。” “就是这样，感谢你的理解。”六冢源微笑着点点头。 后方之水又说道：“而且，以你的那个超能力，只要‘轮回’的次数足够多，就一定能够达到最终目的吧？” 说着，后方之水从身后的阴影中拔出他的武器——一支长达九米的巨大骑枪。 甩手一挥，这支骑枪改变了形态，原本的粗大钢柱外形，变成了一支有着尖锐枪头的真正“骑枪”。 “同一个套路玩了两千多次，就算再笨的人也该看明白了吧？”后方之水挥枪扎出。 他的骑枪刺向路边的花坛。 短促的爆炸声响起，花坛里升起一缕黑烟。 六冢源眼神一凝——后方之水的这一枪，扎中了一枚“模块”。 第八百八十四章 回到现实 后方之水挥枪，扎中了一枚“模块”——布置在现实世界当中的“模块”。 “虽然不是魔力，但只要是能量的流动，都会被我捕捉到。”后方之水说道，“这个，应该就是你用来支撑这个结界的关键节点吧？” 说着，后方之水突然开始移动。他的身影如同魅影一般，几乎同时出现在这条街道上的多个位置，并且做出同样的动作——挥枪刺击！ 随着他的每一击落下，都有一枚“模块”被摧毁。 六冢源尝试阻止，但即便是使用了空间移动，也无法跟上后方之水的脚步。像他这个层次的强者，琐事一心避战的话，六冢源还真的很难捉住他。 六冢源又尝试对后方之水使用空间移动，将他驱离“模块”附近。可是效果同样不理想，后方之水是会抵抗和躲避的强者，空间移动的坐标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 而且，“模块”遍布学园都市各个角落，不管后方之水被移动到什么地方，总能够顺手干掉一两个“模块”。 长此以往，“游戏世界”很快就被他捅得七零八落，“模块”的数量迅速逼近维持“游戏世界”所需的下限。 后方之水依旧没有停下来跟六冢源正面战斗的打算，还在孜孜不倦地寻找并破坏着“模块”。 六冢源对此束手无策。 “主人！”艾玛的声音终于响起，“警告，模块节点数量即将逼近下限，倒数一百枚，九十九，九十八……” 就像是在倒计时一样，后方之水以评论一秒一枚“模块”的速度进行着破坏。 六冢源就好像完全放弃了似的，现在原地不再有更多的动作。 甚至合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艾玛，秋莎，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六冢源突然说道，“还有风斩冰华，很抱歉没能保住这个世界，你先回虚数学区去吧。” “主人……”艾玛和秋莎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们也……”六冢源想了想，“不行，你们恐怕还不能休息。‘超能格斗’这个游戏还是要继续运营下去的，回去着手准备新的‘模块’，此战结束之后，我们要重建整个系统。” 秋莎的声音大了起来：“好吧，既然主人没有放弃的迹象，那我们也就放心了。” “怎么会放弃呢？”六冢源笑了起来，“真正的决斗才正要开始啊。未来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所以才要做好各种各样的准备啊！” ——放弃了吗？正在抓紧时间调整状态，准备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与我决战？ 后方之水一刻也没有忽视六冢源的动向，虽然他活跃正在“游戏世界”的各个位置破坏“模块”，但始终不忘记使用魔法监控着六冢源的一举一动。 透过“魔法”的视角，他突然看到，六冢源凭空召唤出一只沙漏，沙漏里面的红色细沙已经所剩无几。 ——沙漏代表的就是这个领域的倒计时吗？ 后方之水精神一振，更加快手中的动作，大枪横扫，瞬间在面前的整条街道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可惜了，虽然是一个堪称奇迹的领域，但既然是敌人……”后方之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原来如此，我已经将你视作真正的‘敌人’了啊，六冢源。” 而不是最初时候的“任务目标”。 随着沙漏上部的最后一粒沙子落下，整个“世界”发出宛如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 放眼望去，四周的建筑物和街道就好像被打碎的瓷器，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龟裂纹。 头顶的血色苍穹也碎裂成数不清的六边形碎片，就像是沙漏里的红色细沙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世界”，即将毁灭了。 六冢源挥手散去悬浮在身边的沙漏，然后伸出手，接住一片从空中落下的红色碎块。 “结束了。”耳边传来艾玛惋惜似的叹息。 “应该说是——完成了。”六冢源握紧拳头，再松开的时候，手中的红色六边形碎块已经变成了一枚金属骰子，“和‘预言’中所描述的某一个结果正好相符合。” “自我状态的存档读档，完成。” 六冢源掌心冒出一抹电光，将金属骰子变成百面骰形态。 “空间存档，完成。” 六冢源手腕一抖，将百面骰抛向半空，同时说道：“嗯，三十三点，以我的正前方为轴，偏转二十度。” 百面骰落回掌心，三十三点，数字方向偏转二十度。 “预知能力——时间存档，完成。”六冢源点点头。 “虽然还有各种各样的不足和缺憾之处，作为支撑的理论依据也并不完善，”六冢源随手掷出骰子，“但是，不追求完美的话，差不多这样就行了——‘近似等式’作为粘合剂……大功告成！” 骰子落地，在他身边的“游戏世界”仿佛时间倒流一般，崩溃的环境突然变得稳固起来。 “你做了什么？”后方之水来到六冢源的跟前。 本来他已经在等待“游戏世界”的崩溃，准备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再跟六冢源一决胜负。 但是却突然发现，有一个区域的“游戏世界”竟然逆流而上，又重新稳固起来。 虽然不知道六冢源究竟又做了什么，但后方之水要做的事情却没有改变——继续破坏，直到彻底摧毁这个“游戏世界”，不留半点残骸！ 后方之水的行动很顺利，只用了不到两分钟，他就拆掉了六冢源重新稳固起来的这一小块游戏世界。 正常的漆黑色夜空，一轮清月挂在天际——这是正常世界。 “啊，那么，”后方之水挥动手中骑枪，将其变回原本的钢柱模样，“欢迎回到真正的世界，六冢源！” “是啊，终于回来了，”六冢源也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似乎有很多人在找我们呢。” 他们回到现实世界的瞬间，就好像激起了某种警报一样，顿时就有大量的桶型机器人、无人机甚至更加微小的纳米机器人包围过来。 六冢源稍微了解一下，发现在现实世界，时间也过去了整整三天！ 在外界看来，自己和后方之水两个人，是凭空消失了三天。 所以，不只是学园都市方面，恐怕就连正教那边也投注了相当大的关注吧。 “看来，想要离开这里会有些困难呢。”后方之水从容说道。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可以离开的错觉？”六冢源说道，“虽然不是‘游戏世界’，但是这学园都市，也是我的主场啊！” 第八百八十五章 骤然紧张的局势 “结果如何，有消息了吗？”御坂美琴难掩心中焦急地问道。 夏川志奈子却也是神情没落地摇摇头：“不行，还是没有下落。房车里我也找过了，至少有三天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我也稍微调查了一下，找到周六晚上的目击者。”食蜂操祈按着太阳穴说道，“最后看到源哥哥的是黑街的几个不良——据他们交代，当时源哥哥似乎在跟某个人战斗，一个扛着电线杆一样的柱子作为武器的男人。” 夏川志奈子说道：“结合土御门元春那边获得的情报，可以确定，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后方之水了。” “是啊……”御坂美琴长叹一声，手指下意识地发力，将手中的饮料瓶捏得吱呀作响。 六冢源于上周六夜晚突然失踪，疑似与罗马正教派来的杀手“后方之水”交手战斗，并且，后方之水也一并失踪，下落不明…… 这是她们早已经掌握的情报。这几天的调查，只不过是在不断重复获得这同一份情报而已。 其实在周日上午的时候，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就已经赶回到学园都市了。至于其他几位level5，也在之后的两天里提前结束原本的活动，相继返回了学园都市。 整个世界的局势也随之紧张起来，学园都市和罗马正教双方的氛围一触即发。 由于六冢源和后方之水双双失踪，如果他们都不再出现的话，学园都市方面损失了一名level5——属于学园都市的顶级战力之一，其重要性相当于战略核武器。 而罗马正教虽然是主动挑事的一方，但也损失了一名神之右席，并且还是兼具圣人和圣母双重体质的顶级强者。其损失也不可谓不大。 学园都市抓住这一机会，指责罗马正教公然搞恐怖袭击，暗杀己方重要人士，第一时间占据舆论高地。再配合此前level5们的形象展示工作，迅速引领起一波针对罗马正教的口诛笔伐。 而罗马正教自然也是不肯吃亏的，拥有二十亿信徒的他们天然地具有舆论和宣传优势。他们看学园都市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有把那些超能力者定为异端，号召整个十字教世界对其进行讨伐的打算。若非三大教派之一的英国清教表现出对学园都市暧昧甚至亲近的态度，恐怕新一轮的“十字军东征”早就已经开始了。 面对学园都市的指责，罗马正教不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由教皇出面进行了公开演讲，正式将学园都市定义为“忤逆神的意志，是不纯的，邪恶的存在”。 距离号召信徒们发起圣战，只剩下一步之遥。 尽管局势紧张，罗马正教还是派出了人手潜入学园都市，调查后方之水的下落。然后不可避免地与学园都市的守备力量展开了数不清的明争暗斗。 因为这次失败的“暗杀”行动，几乎将两个组织势力的矛盾逼到台面上，就连亚雷斯塔理事长都放弃了“超能力者不插手魔法界事务”的原则，将“学校”和“道具”两大拥有level5的暗部组织投入到一线战斗当中。 同为level5的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虽然没有直接接到迎击的命令，但这几天里也没有闲着。为了寻找六冢源的下落，在调查过程中，她们和夏川志奈子三人没少跟来自对面的“调查员”发生冲突。 可以说，这三天里的学园都市，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 不过御坂美琴她们三人的心思完全不在战斗和敌人上面，一门心思只为寻找六冢源的下落。 “不行，艾玛小姐也失联了。”夏川志奈子看着手机，“最近几天负责运营基金会后台程序的是艾玛小姐的离线版本。” “不止如此，”御坂美琴接着说道，“事实上负责运行‘游戏世界’的系统也离线了，我想尽办法也无法联系上它。” 食蜂操祈说道：“风斩冰华同学也无法取得联系——不过这个倒是不奇怪，毕竟她本来就很神出鬼没力的。唯一的好迹象是春暖嬉美同学。” 在第二少年感化院里的春暖嬉美，由于拥有连接黑洞的超能力，可以提供近乎无限的能源，所以被六冢源签约下来，成为“游戏世界”全系统的超级电池。 昨天，在她们三个实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食蜂操祈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于是立刻前往第二少年感化院进行拜访。 “根据春暖嬉美同学反馈，”食蜂操祈说道，“从周六晚上开始，她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感，甚至在睡梦中也产生了有庞大的能量被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去的幻觉。” “也就是说……”夏川志奈子眼前一亮。 “源君正在相当激烈地使用‘游戏世界’！”御坂美琴接下去说道，“不会错的，需要调动黑洞级别的能量，肯定是那个‘时间回溯’！” “或许是完全版的‘存档读档’，”夏川志奈子纠正道，“源君提到过，他的实验即将完成，最终版本的‘存档读档’将会在‘游戏世界’当中诞生！” “最终版本？” “具体我也不是很懂。”夏川志奈子摇摇头，“源君也没有说明得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包括了‘时间回溯’在内的超能力吧？只要完成了那个，我觉得源君绝对不会有问题的！食蜂你觉得呢？” 食蜂操祈捏着下巴，沉思道：“源哥哥的实验，那个最终版本，我倒是知道一些。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就真的不需要为源哥哥担心了！” 和其他两个女生不同，作为最早接触六冢源的女生，食蜂操祈可以说从一开始就介入到了他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当中。 毕竟，这个计划最初可以追溯到才人工房时代。从那个时候开始，六冢源的思维和想法就是对食蜂操祈开放的。 就连小暮志野博士也一样，她无法抵抗食蜂操祈的读心术。 根据原计划，小暮志野博士计划中需要搭建的“系统”——也就是现在的“游戏世界”，本质上是对六冢源的超能力“存档读档”的模仿。 利用小暮志野博士专长的电脑信息技术，制造出“虚拟现实世界”，并通过后台操作的方式模仿再现六冢源的能力。 完成以上步骤之后，再以“游戏世界”反哺六冢源的超能力，补足六冢源的“存档读档”在现实世界当中无法做到的那些操作。 比如……时间存档；比如……世界重置！ “源哥哥的能力本质，是‘记录’和‘读取’，”食蜂操祈解释道，“随着源哥哥的能力提升，可以操作的范围也随之扩张——从仅限于自身，扩展到身边的事物，再到影响更大范围的环境……” 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立刻联想起六冢源的超能力：从仅限于自身的“存档读档”，到后来的“空间存档”，再到“时间存档”，正是遵循了这一进阶路线。 “所以，”食蜂操祈看向天空，“现在这种情况——源哥哥下落不明，而且艾玛和秋莎以及‘游戏世界’也都一起消失不见，其实很符合实验的最后第二步——‘游戏世界’，真正完成了！” 只剩下最后一步，如何让已经大成的“游戏世界”，反哺六冢源的超能力，使“存档读档”晋升为level6？ 就在这时，三名少女的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有玻璃或者瓷器破裂了一样。 但是她们身边并没有任何东西破碎。 “看天上！”御坂美琴率先仰头看向天空。 只见夜空化作一片血红色，紧接着，红色的苍穹突然破碎，变成无数的红色碎片落下。 绝大多数的碎片在空中便消散不见，但最终还是有三片六边形的红色碎片落入三个少女的手中，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信息。 少女们一瞬间都明白过来：“源君（源哥哥）回来了！” 第八百八十六章 毁灭或者被毁灭 回到现实世界，后方之水也第一时间通过魔法掌握最新情况。 然后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好好的一次“暗杀”行动，竟然拖延了三天之久，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 如果是花费三天时间做“暗杀”前的准备，倒也罢了，这也很正常。但问题是，后方之水从一开始就向六冢源杀了过去。 所以是“战斗的过程”持续了三天！ 即便他们两个后来都进入到“游戏世界”当中，实际暴露在现实世界当中的战斗过程只有最初的五百多秒，但后方之水和六冢源在学园都市展开大战这一事实却已经成立，并且还留下了众多证据。 对学园都市来说，有这些证据就足够了。然后就有了他们发动的舆论攻势。 因为后方之水的任务实际上没有完成，他本身甚至也失踪在学园都市，使得罗马正教落入到一个十分尴尬的处境。 作为世界上最庞大最有影响力的组织势力，罗马正教的行事作风向来是比较霸道的。 即便是派人刺杀敌对势力的高层要员，以他们的风格也不会否认，反而会直接宣称对方为异端。 但那是建立在刺杀成功的基础上。否则，就只是单纯的丢脸了。 这一次，罗马正教直接出动了“神之右席”的后方之水，结果却落得一个下落不明的结果，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正因为如此，罗马正教才会不惜代价派出大量人员潜入进来，试图寻找后方之水。 在六冢源注意到无数各种型号的机器人围拢过来的同时，回到现实世界当中的后方之水，也第一时间收到数不清的魔法联络——都是正教的成员为了寻找他而使用的术式。 借由这些情报，后方之水也立刻掌握了眼下的情况。 仅从“暗杀六冢源”这个任务来看，后方之水的行动其实已经失败了。 他决定亲自出马杀死六冢源，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消除这个最大“不稳定因素”，为随后的回收“幻想杀手”行动做准备。 但是却没有料到，这次“暗杀”失败竟然直接导致了两大组织之间的剧烈碰撞！ 不夸张地说，眼下的学园都市和罗马正教双方，就差正面宣战开打了！ “魔法”与“科学”之间的战斗已经拉开帷幕，接下来可就不是单纯地“回收幻想杀手”就能解决的局面了。 “看来，想要离开这里会有些困难呢。”所以后方之水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整个学园都市的阻碍——进入战争状态，彻底认真起来的学园都市。 作为“神之右席”的一员，后方之水知道的事情远比一般人更多，所以即便他自负实力强大，也不敢狂妄到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学园都市，对抗那个亚雷斯塔理事长。 而在那之前，似乎还有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可以离开的错觉？”六冢源说道，“虽然不是‘游戏世界’，但是这学园都市，也是我的主场啊！” 没错，眼前还有后方之水此行的任务目标，他必须杀死的男人——六冢源！ 经过两千零二次轮回的战斗，六冢源脱胎换骨，已然进化成为能够跟后方之水正面对抗的强者。 ——造成这一切问题的源头！ 即便是性格稳重的后方之水，此时此刻也不禁心浮气躁起来。 于是，他以手中的武器做出回答。 接着，挥出的钢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却是六冢源使用快速有力的击打偏转了钢柱的运动轨迹，而他本人则趁机擦着钢柱逼近到后方之水的面前。 ——你以为这样的攻击我已经见过多少次了？ 后方之水心中立刻反应过来，此前那两千多场的战斗他也留有记忆，所以立刻明白过来——武器，对六冢源已经没有优势了。 于是，后方之水也干脆地抛弃钢柱，也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 “你的领域并非万能的。”后方之水在战斗的同时说道，“和现实当中相比，似乎存在些许微妙的误差啊。” “或许吧……”六冢源也注意到了。 正因为双方都对彼此的招式和战斗风格极其熟悉，所以才注意到其中微妙的区别。 主要来说，就是低估了后方之水实力。由于数据有限，所以在“魔法”方面的表现有所欠缺。 主要表现在后方之水将“魔力”运用到“格斗技”当中的时候，现实当中他的动作更加顺滑且有力，行云流水般，不负其“水”这个名字。 而在“游戏世界”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两种力量体系的关系，这种结合并不完美，始终存在着些许的误差…… 当然，如果换做在此之前的两人——包括后方之水本人——恐怕都不会注意到这种微妙的误差。 但是现在，两人都经过两千多场战斗的洗礼，脱胎换骨。在追求更高层次的境界过程中，自然而然就发现了这一点点的区别。 “你这家伙，还真是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新的惊喜啊！”六冢源不禁说道。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后方之水反问道，“希望我继续为你探明前路。” “魔力什么的，对我毫无用处啊！” 两人一边交流，一边以超音速激烈交锋着，所经之处，宛如两道旋风过境，仅仅只是卷起的气流，就对城市里的建筑和基础设施们造成巨大的破坏。 高速而稳定，两人的战斗激烈，但也陷入一种稳定的僵局——他们都太熟悉对方了，同样的对战经历过上万次之后，都可以预判对方的下一招，甚至之后的几十招。以至于看上去就好像两人预先排练好了一样。 “源君！”御坂美琴从远处飞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怎么还在打？” 她本以为六冢源“出关”回到现实世界，就应该是战斗结束并且获胜了。怎料这边竟然还在激战当中！ “不要担心，还有，先离开这边！”六冢源大声喊道。 “你的女人？”后方之水想侧方迈出一步，整个人就像滑冰一般向御坂美琴所在位置掠去。 六冢源掷出金属骰子，以其为定位坐标发动空间移动，挡住后方之水。 “禁止对无关人员出手啊！”利用空间移动的突然性，六冢源一拳打退了后方之水。 “我们再这么打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必须找其他方式破局。”后方之水说道，“而且以她和你的关系，也不能算是无关人员啊！” 御坂美琴反应飞快，身上已经浮现出一层电光：“没错，我是相关人员，所以可以参加战斗啊！” 就在她跃跃欲试，即将出手的时候，六冢源突然制止住她：“美琴，这是我的敌人——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御坂美琴皱了皱眉，最后还是选择听话退去：“既然如此，源君你要快点结束战斗哦。” “不会太久的。”六冢源说道，然后向敌人发起新一轮猛攻。 仿佛要用尽全部力量一般，放弃躲闪和防御，倾尽一切地展开猛攻。 双手双脚，肘部，肩部，膝盖甚至头部，身体的每一个合适的部位都被六冢源化作武器，向敌人发出暴风骤雨般的攻势。 后方之水毫不示弱，拥有“圣母的慈悲”加护的他也可以无视绝大多数的伤害，是难得的可以跟六冢源拼消耗的对手。 被激起血性的后方之水也放弃了防御和躲闪，跟六冢源展开针锋相对的狂攻。 这一幕在此前的两千多次战斗中也不止一次地出现过，所以想要打破僵局，就只有更快，更有力，突破极限的攻势才行。 看似乱来，毫无章法，但这其实是真正解决对方的最有效的办法了。 为了追求效率，六冢源甚至放弃了读档恢复，只为抢出一切时间进行输出，直到摧毁敌人…… 或者，被敌人摧毁！ 第八百八十七章 神苑小路琉璃悬巢 六冢源和后方之水在学园都市当中展开死斗。 现场唯一的观众，御坂美琴操纵铁砂形成防御壁障，抵挡他们两人因为超音速移动而产生的冲击波。她眯起眼睛仔细分辨，才能勉强从面前的两团风暴中辨别出六冢源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御坂美琴也不禁默然了——这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战斗，根本不是她能够插手介入的等级。 源君说的没错，这是只属于他的战斗。自己甚至连看清楚他们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困难，很不用说参与其中，给源君帮忙了。 留在这里反倒是成为敌人的攻击目标，还要让源君分心保护…… 想到这里，御坂美琴觉得一阵失落。她第一时间捕捉到六冢源的电磁波信号出现在学园都市，于是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结果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轰隆！ 一声宛如雷鸣的轰响在面前炸开，御坂美琴下意识地加强防御，抵抗紧随其后的冲击波。 但当她散去面前的铁砂壁障之后，却发现眼前已经不见了那两人的身影。 御坂美琴立刻循声望去，伴随着滚滚风雷之声，只见一道由尘土组成的“巨龙”正在朝着东南方蔓延过去。 想到六冢源和敌人突破音障的移动速度，御坂美琴连忙以最快速度跟了上去。 但她一路跟着烟尘寻找，却始终落后一步，没能捕捉到战斗的现场。 “不行，跟不上他们！”御坂美琴咋舌，“必须想办法开发出超音速飞行的技能吗？但是……” 如果是在高空，御坂美琴也不是做不到超音速飞行，但这里是地面，周围满是建筑物以及普通市民。光是突破音障时产生的激波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了，更不用说以那种超高速移动，她本身就相当于变成一枚人形炮弹——撞毁挡在前方的障碍物的同时，自身也将变成一摊肉泥…… 御坂美琴的身体素质还只是普通人类的水准，可不像六冢源和后方之水那两个肉身成圣的家伙一样，可以硬抗超大规格的过载。 …… 灌注了“神之力”的右拳击中六冢源的胸膛。 就像是被球棒触碰到的球一样，六冢源十分干脆地倒飞出去，砸毁了一片无人厂房。 后方之水立刻跟上去，准备追加攻击的时候，却被六冢源稳稳地接住了。 砰！ 拳掌交汇之处，激起的冲击吹散了周围的尘埃，近在咫尺的两人再次清晰地看到对方的面孔。 “你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后方之水说道，“为了远离那个女孩？” “为了远离所有人。”六冢源说道，“我说过了吧，我也算是这座城市的守护者啊。” “哼，有这个功夫，不如施展一下你惯用的手段，修复一下你那破破烂烂的身躯吧！”后方之水嘲讽道。 六冢源之所以一退再退，不断被敌人打飞出去，除了他刻意转移战场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确实无力抵挡后方之水的攻势。 一味地抢攻、猛攻，这回开战以来，六冢源一次读档恢复都没有使用。全靠“一刻圣人”模式自带的强大恢复能力在硬撑。 但这种修复效率显然不如直接读档恢复的，而且顾名思义，这种状态只能维持十几分钟，超过时限之后，身体将因为超负荷运动而崩溃。 即便六冢源已经完成了“进化”，也没办法变成真正的圣人。 此时的六冢源，已经是字面意思上的“遍体鳞伤”了，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惨不忍睹。但唯独气势依旧旺盛，淋漓的鲜血为他更添几分惨烈凶暴的气魄。 宛如从炼狱修罗场中杀出来的恶鬼。 “读档？你在说什么呢！”六冢源咧嘴笑道，“现在这不是游戏，而是不死不休的厮杀啊！” “你在找死么！”后方之水手上发力，两人分开，在相距十米的位置上遥相对峙。 虽然不能说是毫发无损，但是在月光照耀下，“圣母的慈悲”加护全开，后方之水身上的各种损伤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着。 不如六冢源的读档恢复，但无疑要优于他此时的“自然恢复”速度。 所以，再继续这么打下去，毫无疑问是后方之水更加有优势。 “呵，我们两个都是打也打不死的家伙，再这么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六冢源说道，“不如干脆点，一决生死！” “既然如此……”后方之水也不客气，继续展开猛攻。 不管六冢源说的是不是真话，他都要趁六冢源不使用读档恢复的机会，尽全力打败这个难缠的对手。 有一点六冢源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想要拖延，以他的能力，确实可以拖到天荒地老。 短暂而默契的休整过后，新的激战再度展开。 两人化身的风暴，毫不留情地撕碎了身处的这座工厂。 “再躲下去可就不是无人工厂区了，所以你要怎么办呢。”后方之水随手抓起身边的机床，当作投掷武器向六冢源砸去。 六冢源果然没有躲开，而是扎稳马步，准备接住这枚大型投掷武器。 后方之水两步追上了投掷武器，抓住车床反手向后甩去。 然后，他的面前就是张开双臂，门户大开的六冢源。 长啸一声，后方之水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威力要比刚才那台车床厉害多了。 代替车床，六冢源倒飞出去。撞碎一堵围墙，又掠过一片隔离用的树林，六冢源终于被迫来到了有人区。 “好险，好险，差点被砸到了！”身边传来少女的声音。 虽然遭遇了突发状况，但这个女生却十分镇定，语气中没有一丝慌乱。 “刚才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巨大声响，又受到情报说有人正在跟入侵者战斗，”少女蹲下，伸手擦去六冢源脸上的血污，“说的就是你吧，六冢源同学。” 六冢源转头看去，只见蹲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有着深色皮肤，浅色长发，一身太妹打扮的少女——确实很符合晚上独自在街道上夜游的形象。 但仔细一看，却可以发现她身上松松垮垮穿着的，却是长点上机学园的制服，而且左臂上还歪歪扭扭地戴着一枚风纪委员的袖章，竟然还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然后，又看到这女生的头顶，秀发盘成两个团子形状，左右对称，上面还装饰着宛如眼睛一样的深色亮片，随着少女脑袋的晃动，一闪一闪的，仿佛在眨眼…… 六冢源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于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呱太？” “哈哈哈哈！”少女爽朗地笑了起来，“很懂嘛，不愧是小美琴的男人！” ——美琴的朋友吗？ 六冢源心中想道，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快离开这里！” “这可不行！”呱太发型的少女摇头道，“难得被我遇到了六冢同学，可不能看着你被敌人打败啊——小美琴会很伤心的。啊，还有小操祈也是……真是罪孽深重的男生啊，竟然同时令她们两个折服。” “其实是三个……”六冢源小声吐槽一句，看到后方之水已经出现在视线当中，也就放弃了劝说这个女生逃走的念头，“话说你是谁？似乎很熟悉美琴和操祈她们。” “嘛，我姑且算是她们的学姐——虽然已经毕业就是了。”少女扯了扯身上的制服，“神苑小路琉璃悬巢，你也可以像小美琴一样，叫我琉璃学姐哦。” “什么学姐，你和我一样都是高一生吧！”六冢源说道，“总之，待会儿离我们远一点，你我之间是陌生人，那个男人应该不会故意伤害你的。” “六冢源，”后方之水来到跟前，打量着他身边的少女，“这个女生……也是你的女人？” “喂，不至于吧……”六冢源无奈道，自己的女友确实不止一个，但也不至于看到谁都觉得是我的女友吧？ 但显然，这种话现在解释也没有意义了。 “快跑，不要回头！”六冢源低声催促道，“我来拦住他！” 第八百八十八章 预言中的死亡 六冢源低声催促神苑小路琉璃悬巢逃离此处。 从之前后方之水毫无顾忌地试图对御坂美琴出手就可以看出来，为了打倒六冢源，他绝不吝于“波及无辜”。 现在，这位“琉璃学姐”也被后方之水认定为是六冢源这边的人，那么大概率也会被卷入到这场战斗当中。 “逃走？不行哦。”神苑小路琉璃悬巢摇摇头，展示一下自己的袖章，“作为风纪委员，怎么能坐视同学遭遇袭击而不管呢？” “拜托，这个家伙真的很强，我可没有信心在他手下保护住你啊！”六冢源说道。 神苑小路琉璃悬巢——琉璃学姐拍了拍六冢源的肩膀：“不要说丧气话，六冢同学！要知道小美琴每次提到你都是一脸骄傲的表情，不要让她失望啊！” “就算你这么说……”六冢源突然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你被强化了，快上吧！”琉璃学姐轻轻推了他一把，“看得出来，身为‘拳皇’的六冢同学被打得这么惨，只是因为身体基础属性不如对方吧？现在问题解决了！” 六冢源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变强了——在“一刻圣人”的基础上增强了！ 琉璃学姐则在他的身后惊叹出声：“你这是什么怪物体质！在得到我的强化之前，你的体质就已经超过其他人被我强化之后的水平了！” 神苑小路琉璃悬巢的能力可以加强他人的身体素质，就像游戏中给其他人加buff一样，在她的加持之下，随便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成为随手发挥出成吨的力量，徒手拆楼，原地起跳二三十米且不惧损伤的“超人”。 但就连她也不知道，在得到自己的强化之后，六冢源会变成怎样的状态。 在行动起来的瞬间，六冢源知道了答案——是远超圣人的水准。 说句不客气的话，神裂火织的“唯闪”可以百分之百发挥出属于“圣人”的力量，那么此时的六冢源，则能够将“唯闪”这种必杀技作为普通攻击技能使用——举手投足间，便是惊天动地的力量输出。 于是，六冢源主动进攻，向后方之水攻去。 结果，让六冢源震惊的是，哪怕他在得到强化之后，还是无法在力量方面与后方之水直接抗衡！ “奇怪的超能力。”后方之水稳稳地接住了六冢源全力轰出的拳头，“或许你的力量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圣人，但跟我相比，还差得远呢。” “圣人还有普通这种说法的吗？”六冢源苦笑道。 “那就是因为我太特殊了吧。”后方之水说道。 受到“圣母的慈悲”的加护，自己“神之力”的加持，后方之水可以稳定输出超越“普通”圣人一倍以上的力量！ 所以，六冢源试图跟他比拼力量，实在是最差的一步棋了。因为这才是后方之水最擅长的地方。 短暂的角力失败，六冢源果断后退，回到琉璃学姐身边：“打不过，那个家伙太厉害了！我先送你离开。” 说罢，也不管少女的反应，一把将其抄起，横抱起来。 “好，出发！” “这样不行，我可没有那么强的体质，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是没法使出全速的。”琉璃学姐说着，一边就像体操运动员一样，抓着六冢源的肩膀，一个翻身落到他的背后，然后将身体紧贴在六冢源背上，“好了，这样就可以了，走吧！” 于是，六冢源速度飙升，在得知琉璃学姐的身体素质属于正常人水平之后，他没有贸然突破音速，而是以相对正常的速度奔跑。 然后，借助“空间存档”，将琉璃学姐带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我知道，有我这个累赘在旁边，六冢同学很难集中注意力战斗。”琉璃学姐毫不介意地说道，“所以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不过……” 她伸手指向六冢源：“不能输哦，别让小美琴难过！” 六冢源摆摆手，转身就要再次奔赴战场。 “六冢同学，我的强化能够持续三分钟，请务必抓住时机哦！” “谢了！”六冢源再次读取空间存档，回到后方之水所在的区域。 后方之水似乎也早有预料，所以还站在原地等待着。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琉璃同学。”六冢源呢喃自语着，“我这一次，会‘死’呢。” 这是“预言”中所注定的未来——毁灭和末日。 在消化吸收了美山写影的“预知能力”之后，为了测试，也为了更好更快地完成整个“系统”，六冢源利用“系统”搭载的“预知能力”做了一系列预言。 其他预言都无关紧要，不值得特别重视。但其中有两条，让六冢源不得不重视。 事关六冢源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完成，有两个必不可少的关键过程——毁灭和末日。 其一便是“游戏世界”的毁灭，这个“世界”必须经历过一次彻底的毁灭，然后才有可能获得新生。 所谓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除了“游戏世界”，六冢源自身也获得了同样的“预言”。 为了实现最后的晋升，六冢源必须“死亡”一次，迎接属于自己的末日。 所以，六冢源在这最新一轮的战斗当中，没有再使用读档恢复，而是一味地死斗。 其目的确实六像后方之水感叹的那样——是在“赴死”啊！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御坂美琴她们知道，所以六冢源才要拒绝御坂美琴的帮助，坚持独自战斗。 所以，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最后决战了——六冢源握紧拳头——不死不休！ “加油吧，后方之水，不要让我失望啊！” 六冢源的话语却被后方之水当作一种挑衅，他冷笑着，正想回应一句，却突然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六冢源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 但紧接着，就看到有无数的火焰箭矢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空中凝聚成一束鲜艳如血的粗大光束。 光束在视野中停留了一瞬间，然后就如一道神枪从天而降，笔直地刺下来。 “葛利果圣歌队……”后方之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与此同时，艾玛也向六冢源汇报道：“我们的机房遭到毁灭性打击，量子计算机彻底损毁！” 于是，“游戏世界”彻底宣布毁灭。 “还剩最后一步……”六冢源喃喃自语着。 然后就像是失去一切的赌徒，向敌人发出了疯狂的攻击。 “啊，维持领域的核心要地被摧毁，陷入绝望了吗？”后方之水看出了对手的自毁倾向，轻声叹息，“不过也好，这样你就真的不会再逃跑了！” 于是，后方之水也放开手脚，和六冢源展开对攻，不惜以伤换伤。 在他看来，乱了方寸的六冢源明显失误变多，很快不可挽回地落入下风。 “源君！”御坂美琴终于找到了战斗的双方，紧接着就看到后方之水一记贯手穿透六冢源胸膛的一幕。 ——真是最糟糕的时机啊…… 六冢源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一枚金属骰子掉落在地。 御坂美琴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连忙操纵电磁力试图把骰子抓回来。 但在那之前，后方之水已经取出武器，将骰子砸得粉碎。 “不！！！” 天空中炸开一道惊雷，御坂美琴目眦欲裂，浑身不受控制地放出狂乱的电流，肆意鞭笞着周围的地面。 就仿佛，大霸星祭当日“雷电天使”降临的那一幕。 “唉，不要担心啊……”六冢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咦？”御坂美琴突然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 “只是一次实验而已。”六冢源如是说道。 “果然还没有死吗？”后方之水环顾四周，尝试着找出六冢源的身影。 “是啊，”六冢源的声音回应道，“你失去了最后一次可以杀死我的机会。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了——让我们开始第两千零三次轮回吧。” 第八百八十九章 黑白色的世界 “你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杀死我的机会。”六冢源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不休，就好像回声一般。 然后，他的声音汇聚成束，准确投射到御坂美琴耳边：“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只要稍微再等一会儿就好。很抱歉，美琴，又让你有了不愉快的记忆，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虽然六冢源是在陈述事实，但是在御坂美琴听来，这番话总有种在立什么g的感觉，让人莫名地感到不安。 “源君！究竟怎么回事？你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啊。”六冢源回答道。 “哪有！”御坂美琴再次环顾四周，果然没有看到那个数字的身影…… 视线扫过，又连忙摆了回去，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竟突然出现了六冢源的身影！ 而且，给人的感觉也正如六冢源所说的那样——他一直就在那里。 “源君，你……”御坂美琴注意到，六冢源的身体萦绕着一层深邃的幽蓝色，就好像某个不稳定的全息投影，光芒闪烁的同时，还飘忽不定，宛如幽灵。 御坂美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六冢源的这副模样了，她立刻反应过来：“源君，你使用了‘薛定谔的猫’？” “是啊，”六冢源笑着说道，“毕竟是最后一次的读档了，当然要倾尽一切手段啊！” 御坂美琴这才回过神来——现在还处在战斗状态，前所未有的强敌后方之水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呢，可不是悠闲聊天的时候！ 但她转头一看，却不见了后方之水的踪影。 不仅如此，当御坂美琴的注意力从六冢源身上移开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街道还是那个熟悉的街道，但是却“褪色”了——字面意义上的“褪色”，就好像整个世界从原本的彩色显示退化成黑白屏幕。 御坂美琴再次环顾四周，放眼所及之处，就只有漆黑和苍白，以及两者混合，变得暧昧不清的灰色。 “这是怎么回事？” 六冢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好了，不要太担心，我会让一切恢复正常的。” “果然是源君做的吗？”知道眼前的异常景象来自于六冢源，御坂美琴反而感到安心起来。 “保护好自己，也告诉志奈子和操祈她们，不用担心，再等我一会儿就好。”六冢源说道。 他那犹如幽灵般的身影，也随着话语逐渐消失在风中。 “源君，源君？”御坂美琴再次尝试呼唤，这次却没有得到回复。 于是她知道，六冢源真的离开了，去奔赴属于他的战场。 “还是无法跟源君并肩作战呢。”御坂美琴叹息一声，但很快振作精神，开始行动起来。 ——要去跟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汇合才行，这是源君拜托给我的事情。 城市依然还是那座城市，只是变成了水墨画或者黑白照片一样的奇特画风。 但城市里的人，却几乎全部不见了。 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踪，还是有部分人员和御坂美琴一样，留在了这个黑白的世界当中。 其中就包括食蜂操祈。 找到她的时候，御坂美琴也是长舒一口气。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御坂美琴说道，“真担心你在我赶来之前就遭遇不测了。” 御坂美琴注意到，留在城市里的人十分有限，而且还有相当部分是敌对势力的魔法师们。 平时充当“女王保镖”的食蜂派阀成员们，也几乎全部消失，所以食蜂操祈实际上处于无人保护的境地当中，十分危险。 “哼，不用担心，再怎么说，人家也是level5哦~”食蜂操祈说得轻松，但从她紧握遥控器，全身紧绷的姿态来看，也是出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志奈子学姐呢？”御坂美琴左右张望，寻找剩下的一个人。 “突然消失了，”食蜂操祈说道，“就在刚才这座城市变成黑白照片的瞬间。” 御坂美琴皱了皱眉——源君拜托的事情没能百分百完成，有些失落。 食蜂操祈却展颜一笑：“原来如此，城市的异状是源哥哥做的吗？” “欸？我有说过吗？”御坂美琴惊讶地摸了摸额前的发丝，嘀咕着，“好像也没有用读心术啊。” “只是基本的推理力啦~御坂同学这么好懂的人，根本不需要使用读心术呢。”食蜂操祈说道，“能够造成这种夸张的变化的人和能力本来就有限，源哥哥就是其中之一。而刚才听到志奈子失踪的时候，你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除非你已经冷血力到相当程度，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个黑白的世界是源哥哥的杰作，所以才不用担心志奈子遇到危险。”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机灵了。”御坂美琴打断了食蜂操祈的推理秀，“有人正在靠近过来，稍微戒备一点。” 很快，一方通行和麦野沉利两人出现在道路尽头。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方向上，垣根帝督展开双翼，从天而降。 “除了源哥哥，都来齐了呢。”食蜂操祈说道。 “不是还差一个吗？第七位的削板军霸同学。”御坂美琴说道。 食蜂操祈抬起下巴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听到阵阵中气十足的呼喝声远远传来，还伴随着激烈且沉重的碰撞声。 不难想象，那个第七位的超能力者，正在激烈战斗当中。 “也只有那个笨蛋还有心思打架吧？”麦野沉利说道。 就在不久前，麦野沉利还在率领暗部“道具”以及众多附属组织的成员，与侵入学园都市的魔法师们展开激战。结果突然间世界大变样，从彩色一下子变为黑白灰三色…… 无论学园都市还是魔法师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又都怀疑是对方搞的鬼，一时间两边都有所顾忌，无心战斗，便默契地脱离战场，准备先调查情况，确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独削板军霸那个热血笨蛋，仍旧依依不饶地对着敌人穷追不舍。 魔法师那边有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暂时还不知道。但五位level5这边，倒是很快搞清楚了眼下发生的事情。 他们本来就对六冢源和他的“游戏世界”很了解，所以不难猜到这个黑白世界跟“游戏世界”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再加上有御坂美琴这个亲眼见证者的证词，于是结果也就一目了然了。 ——六冢源发动了他的超能力“存档读档”。 而且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就是“游戏世界”——不同于六冢源常用的“超能格斗”主题的那个世界，而更像是某种“备份世界”。 此时还留在这座黑白色城市里的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在这三天当中才来到学园都市的——正在世界各地活动的六名level5，以及派出去保护他们的暗部和安保部队；还有这几天疯狂涌入学园都市的魔法师们。 在三天前的某个时间点上，他们都不在学园都市。 而六冢源肯定使用了“时间存档”，将学园都市的时间倒转回三天前，于是，他们这些“后来者”就被排除了出来。 “竟然真的做到这种程度……”垣根帝督感叹道，“真是不可思议啊，六冢源。” 一方通行也眉头紧锁地打量着四周：“这已经不是level5这个层次能做到的事情了吧？” 不过老实说，他对六冢源的超能力等级没有兴趣。相比之下，此时一方通行更加担心最终信号的安危。 第八百九十章 最后一次读档 后方之水站在一片林立的巨型柱状物体之间，他通过自己掌握的情报知道，这些巨大的风车属于学园都市的风力发电机系统。而此时此刻他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整座城市风力发电机最密集的区域之一。 第二十二学区，这个学园都市占地面积最小的学区，约四平方公里的地面部分几乎被这些风力发电机占满。 ——自己之所以站在这里，除了方便获取趁手的武器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守株待兔，等待六冢源到来。 ——没错，我此行的任务是暗杀六冢源。根据现有的情报可以得知，六冢源最近几天都会来光顾这个学区的澡堂…… “啊，又回来了吗？”后方之水从惯性一般的思考中挣脱出来。 以上都是过去式了，是他已经经历过的事情——而且是经历过两千零二次！ “还是这一套吗？有点厌倦了。”后方之水叹息道。 他迈出一步，直截了当地说道：“好吧，既然你想要重复——那么，六冢源，我来杀死你了！” 随后又在心中补充一句——这次一定要成功！ 但随即，后方之水愣在原地。 因为在他面前的路面上，空无一人。 原本在道路中间，距离他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应该站着他的任务目标——六冢源才对。 两千多次的轮回当中，唯独这一点不曾改变过。 但是现在，六冢源人呢？ 后方之水惊疑不定，谨慎而认真地移动视线，如同扫描一般，将面前的空间一寸寸看过去。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身边突然传来六冢源的声音，“很多人都会有这种念头，不，倒不如说是每个人都会有后悔的时候。” 后方之水猛地转头，就看到六冢源正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关系不错的人并肩而立。 “我的超能力给了我重新再来的机会。”六冢源耸耸肩，说道，“你看，我们回到了周六晚上。” 六冢源的状态不对劲——后方之水一看就知道了，自己身边的这道身影，与其说是人类，倒更像是蓝色的幽灵。 “此前两千零二次的经验告诉我，我们的战斗毫无意义，用格斗术战斗，永远也分不出胜负。”六冢源说道，“所以，这次我会选择换一种方式。” “不打了么？”后方之水问道。 他没有贸然出手，因为不确定身边这个幽灵一样的存在究竟是不是六冢源本人。 “都说了，继续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六冢源摇摇头，“我无法战胜你，而你也不可能真正杀死我。” “所以我做出了选择，”六冢源接着说道，“为了获胜，我决定放弃个人兴趣，回归本来的身份。” “本来的身份？” 六冢源说道：“是啊，真正的身份——我是超能力者啊，魔法师！” 自始至终，六冢源对自己的定位就很明确，那就是“超能力者”。一心追求能力等级晋升，希望可以抵达level6这一至高境界的超能力者！ 至于格斗技，以及“拳皇”这个称号，说到底只是六冢源的个人兴趣爱好罢了。 格斗技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还充当着六冢源战斗力的重要构成部分。 但说实话，在面对真正的强敌，比如其他level5的时候，最后真正发挥作用的，其实跟“格斗”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这次在迎战后方之水这种规格的强敌的时候，六冢源坚持采用格斗技战斗，本来就是一个不明智的错误决定。 说白了，只是六冢源为了满足个人兴趣爱好而已。 尤其是看到后方之水这个在“格斗术”一道上登峰造极的强者，更是激起了六冢源的兴趣——他也想获得后方之水那样强大的“格斗能力”。 尽管后方之水的所谓“格斗术”有相当程度上是各种强悍体质和特殊状态加持之后的结果，几乎不可能复制。但六冢源本身也是可以开挂的，多尝试几遍，也能够学习模仿个七七八八…… 不过话说到底，兴趣爱好终究还是兴趣爱好，跟正事相比孰轻孰重，六冢源还是分得清楚的。 这次与后方之水的一番漫长鏖战，要不是对完成“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有巨大帮助，属于“计划的一部分”，六冢源也不会一口气进行两千多次“轮回”。 “很遗憾，我不能再陪你继续玩下去了。”六冢源说道，“我会以我真正的姿态和能力战胜你！” 六冢源身上光芒大盛，就好像突然被点亮了一般。 “感到幸运吧，后方之水。”六冢源说道，“你将是第一个被‘超能力者六冢源’这个身份打败的人！” 后方之水不再客气，拔出钢柱砸了过去：“很遗憾，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幸运的！” 钢柱扫过空气，卷起一阵旋风。 六冢源就好像真的幽灵一般，没有实体，在空中摇曳几下，然后随风飘散。 后方之水心有所感，转头看向马路中间，就在那个固定的位置，六冢源像此前的两千零三次一样站在那里，手中甚至还拿着装有洗漱用品的背包。 “后方之水？竟然是正教的……”六冢源面露惊讶的神色。 后方之水皱起眉头：“这个时候还在重复固定台词干什么？” 这正是他们在正式开战之前，六冢源说过的话。 但是，注意到面前这个六冢源交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后方之水又开始怀疑六冢源是不是连自己的记忆也都重置了。 又或者，他只是沉迷于情景扮演，演技出色？ 六冢源没有等待他慢慢思考的意思，说完固定台词之后，便开始了进攻。 跟此前两千多次的轮回当中一样的招式和套路。 这一回却是轮到后方之水占据记忆情报方面的优势了，他闭着眼都能猜到六冢源接下来会使用的招数。 “呵，到头来不还是要打？”后方之水冷笑道。 就在刚才，六冢源还口口声声说要以“本来的身份”“真正的姿态”来战斗，但结果不还是抡起拳头冲了上来？ 想到这里，后方之水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六冢源不像是会说谎开玩笑的人，后方之水也不觉得他会使用“欺骗”这样低级的战术。 既然六冢源宣布了要更改战术，那大概率不会是假的，他的确要以“格斗术”之外的方式进行战斗。 “所以……现在跟我对打的这个又是什么？”后方之水仔细观察，立刻就注意到，面前这个正在跟自己对战的“六冢源”，双眼无神，就好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正呆板地例行公事。 “分身？”后方之水立刻将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的环境。 眼前的这个“六冢源”就只是在例行公事地根据记录重现六冢源此前的战斗过程，没有半点自我意识的迹象。 后方之水想要打倒他很容易，但打倒之后呢？ 后方之水随手应付着面前的敌人，一边继续寻找六冢源的身影。 可是他找不到那个“真正的六冢源”身在何方。 于是，不胜其烦的后方之水出手击杀了纠缠着自己的这个“六冢源”。 然后，他惊讶又无奈地发现——六冢源似乎打算把之前的两千零二次“轮回”全部重复一遍！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此前已经经历过的战斗。 就像是在过关升级一样，“六冢源”的实力在不断提升——这正是他在一次次“世界重置”当中，从后方之水身上“刷”到的经验值。 但是，这对于已经提升到满级的后方之水来说，仍旧毫无意义。不管“六冢源”提升得再强，他都可以杀死他！ 只不过是将那两千多次的“轮回”外次重现而已，在心里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后方之水甚至可以做得比第一次更好，更加轻松高效地击杀对手。 但是，这没有意义。 一次次地击杀“六冢源”，又一次次地开始新的战斗…… 后方之水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会“遗忘”之前每一次“轮回”中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后方之水的心头——属于他的“无限血战”，开始了。 第八百九十一章 旁观者，主宰者 六冢源站在楼顶边缘，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的战斗。 在这个高度看下去，“自己”和后方之水两个人的身影都只有手指大小，但他们之间的战斗却仿佛是两个巨人，或者两只怪兽，举手投足间皆有莫大的威能，将所有卷入他们战斗的事物统统碾碎！ “六冢源”果然不是后方之水的对手，短短十几分钟里，已经被“杀死”了三次。 但每一次，随着他身影消散的同时，新的“六冢源”又会再度出现在后方之水面前，继续之前的战斗。 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后方之水的动作愈发激烈，试图以最快速度和最小代价打败眼前的敌人。 但事与愿违，随着“六冢源”的实力不断提升，每一局战斗的时间也被拖得越来越长…… 为了保存体力，后方之水开始使用魔法。 从附近河流和下水道中抽取的水流汇聚到他的身边，在地面上铺起一层水膜，后方之水就像溜冰一样，借助这层水膜进行快速移动。 这样做的速度未必比正常移动更快，但无疑可以节省体力——后方之水已经意识到情况的严峻性，开始为接下来的消耗战做准备了。 六冢源也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全景式地观察到后方之水的“魔法”。 由于六冢源不懂魔法，所以具体细节无法分辨，但是却可以看出，后方之水操纵着水流在空中绘制“魔法阵”，而且还是三维立体式的魔法阵。然后，基于某种“魔法原理”，由水发动的魔法产生了巨大爆炸，以及冲天的火光！ 高级魔法师无异于人形轰炸机，就连六冢源脚下这栋大楼，和战场有一段距离的情况下，都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玻璃幕墙。 楼内传来人们的惊呼，然后开始有人从大楼里逃离。 六冢源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表情。 这个“世界”只有学园都市一座城市，但不同于此前的“游戏世界”，这是真实的，包括城市当中的人们，也都是真实的市民——三天前的周六夜晚，在那个时候存在于学园都市的人们，也都被一起带进了这个“世界”。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又都不是“真正的人”。即便在这里经历了再多的事情，甚至被杀死，当六冢源将这个“世界”回归现实的时候，也可以通过重置整座城市的数据，让所有人回到最初进入时的状态。 死者将会复生，而生者，也不会保留在这里的任何记忆。 说到底，这个“世界”只不过是那个特定时刻，六冢源对学园都市做的一个整体时空快照。 这座城市的一切，包括身处其中的人们，也都是一个超大型存档记录包而已。 只要六冢源本人没有死亡，那么学园都市的人们也都不会因为他的操作受到任何伤害！ “嘛，不用管了。”六冢源瞥了眼匆忙跑出大楼的几个身影——这个点，应该是在楼里执勤巡逻的保安吧？他们受过基本的训练，应该知道如何避险。 就算不幸被战斗波及误伤，甚至死亡，等一切结束之后，也能好好的复活回到现实世界，连这段悲惨的记忆也不会留下。 而且后方之水的性格，也不是会波及无辜的类型。在此前的战斗经历中就可以看出来，除非是跟六冢源本人有密切关系的人，否则他是不会对普通路人痛下杀手的。 甚至会有意识地避免把一般人牵扯进来。 后方之水挥毫泼墨般操纵着水流，继续构筑新的魔法阵，召唤出爆炸以及其他更多种类的魔法效果。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逃出大楼，正在朝他靠近的一般市民们。 “糟糕，那个钢铁一般坚韧的男人也开始紧张了吗？”六冢源自言自语道，“似乎没有照顾无关人员的余裕了。” 但六冢源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居高临下，默默看着那几道身影一无所知地接近危险区域。 ——反正不会真的死掉…… “源君！”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是夏川志奈子。 三个女生当中，在周六晚上还留在学园都市的，就只有夏川志奈子一个而已。 六冢源突然觉得一阵心虚，抬手笼罩住下面的那几个人，远程读取“空间存档”，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又检查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其他无关人员之后，六冢源才转身看去：“志奈子，好久不见。” “是啊，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夏川志奈子说道，“这个世界……” 她斟酌着词汇，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于是放弃了，转而直接问道：“源君，你的计划……成功了吗？” “嗯，是啊。”六冢源点头，一边张开双臂，仿佛在展示整个世界，“就是这样，怎么样，很无聊吧？” 少女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六冢源又问道：“亏你能找到这里，是怎么做到的？” “我当然能够找到源君，我们是恋人啊！”夏川志奈子说道，“而且一点也不难，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了。” “没有把下面那个……”六冢源再次看向楼下，正在跟后方之水战斗的“自己”。 “我喊过源君的名字了，但是没有回应。”夏川志奈子说道，“不会回应我的呼唤——这样的人才不是源君呢！” 她走到六冢源跟前，眼神中仿佛灌注了某种意志，紧紧地盯着六冢源。 六冢源点点头：“是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回应你的呼唤。” “一定要记住哦，源君！” “放心吧，我不会变成下面那个样子的。”六冢源知道少女心中的担忧，“那些只是我在存档记录当中的剪影罢了，不能代表我本人。” 夏川志奈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来到六冢源身边，跟他并肩而立，一起看向楼下的战斗。 过了一会儿，夏川志奈子忍不住问道：“源君，你这是在干什么？” “战胜敌人。”六冢源说道，“后方之水，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敌人，强大而且十分难缠。” 以及，可以算是自己的“知己”。 所以，才会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这一个人。 “该移动了。” 战斗不可能固定在同一片区域当中，整个学园都市都是战场。底下的后方之水和“六冢源”也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说着，六冢源伸手揽住少女的腰肢，然后读取“空间存档”。 两人追逐着战斗，不断移动，在最佳位置观战的同时，也不时出手救助一些不慎被卷入战斗当中的市民。 甚至，六冢源暗中操纵着战斗双方的空间位置，主动让他们规避人口密集的居住区。 因此，即便底下两人打得昏天黑地，宛如人形天灾，所过之处只剩下废墟残骸。但一番激战下来，竟奇迹般的无人伤亡！ 或许也留意到这一点，后方之水的动作更加肆意起来，威力巨大的魔法不要钱一样挥洒出来，动辄发动地图炮式的轰炸，以覆盖性火力对付“六冢源”的高机动性。 在月光照耀下，后方之水的“神之力”特性赋予了他近乎无尽的魔力。这是他采取这种策略的最大原因。 但夜晚不是无穷无尽的，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露出地平线的时候，后方之水明显地惊讶并动摇了。 “天……竟然亮了？” 按照他此前两千多次轮回战场的经历，战斗似乎永远都是在深夜进行的，即使拖延最长时间的一场，也在黎明到来之前结束了战斗。 白天，太阳……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物了。 第八百九十二章 损耗 “天亮了。”夏川志奈子用手遮在眼前，看向地平线。 “是啊，天亮了。”六冢源点头说道，“后方之水一定很惊讶吧？虽然他面对的我的剪影是在不断刷新的，就好像此前的读档重置一样，但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是不会重置的，只能正常地笔直向前。” 这个“世界”本来就处在六冢源的超能力“存档读档”当中，相当于从正常时间线上分出来的一条支线。如果在这个时间线上再操纵时间存档……那岂不是没完没了地无限循环下去，最后只能得到一团永远无法理清的混沌。 天亮之后，城市里的人也都出来开始新一天的日常生活了。 街道上的人流几乎眨眼间多了起来。 六冢源没有继续派出自己的“剪影”前去挑战对手。 后方之水戒备了一阵，也终于稍微松了口气，开始独自一人在城市里移动起来。 休息，以及进食，补充体力。 战斗是一项高能耗的活动，只要还是人，即便是圣人和神之右席，也不可能不吃不喝地维持体力。 一番激战下来，全程没有一刻放松的后方之水早就饿了。 他毕竟不是六冢源，还不习惯反复多次地读取存档重头再来。 自从恢复了两千多次轮回的记忆之后，在后方之水的主观感受当中，他是切实经历了这段漫长的时间的。 折算过来大约五千小时，二百多天！ 尽管后方之水的身体在读档恢复之后没有半点异常，甚至还处于最佳状况，但在心理上，他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强烈的饥饿感当中。 于是他开始寻找食物。 六冢源依旧在高处观察着后方之水，为了防止他伤害无辜市民，提前把他沿途可能会遇到的人移动离开。 结果，后方之水一路走来，所经之处都是无人区。他明明能够感受到这座城市恢复了活力，但感受上却好像走在一座无人之城。 不过好在，六冢源没有把店铺里面的食物也移走，后方之水至少还是获得了食物补给。 “等他吃得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下一轮攻击了。”六冢源对夏川志奈子说道。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也在一家餐厅里共进早餐。 六冢源在旁边的窗户玻璃上投放出后方之水的实况直播。 对比自己面前的食物，再看看只能啃面包的后方之水，夏川志奈子忍不住说道：“源君，有必要这样吗？” “对待敌人不能仁慈啊。” “不是仁慈的问题，”夏川志奈子说道，“没有必要给敌人休息的机会吧？快点解决掉敌人不好吗？” 虽说像这样跟六冢源独处让夏川志奈子感到很开心，但是眼前这个宛如“神明”的男人跟她印象中的“源君”有些不太一样。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让夏川志奈子有些不安。 或许，结束这个到处都透露着诡异的“世界”，回到真正的世界当中，六冢源也会变回原样吧？ 再不行，也可以让食蜂操祈看一看，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我不想速战速决，”六冢源无奈说道，“而是做不到啊。我说过了吧，这是一个很难缠的敌人，只能像这样一点点慢慢地磨损他。” 毕竟，六冢源缺乏一锤定音的必杀绝技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当然，如果六冢源能够狠下心来，调动整个学园都市的力量，不计代价地对后方之水展开围剿，想要消灭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不了用人海战术，十几万名超能力者堆也堆死他了。 但是六冢源不能这么做。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们只是一个存档记录，可以在回归现实世界线的时候“复活”，连同记忆也一并重置，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把他们当成某种消耗品来使用。不管在哪里，“人”就是“人”，生命就是生命。 对六冢源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他的现实，超能力的基础理论——“个人现实”的直观展现。 而且，只要愿意，六冢源甚至可以选择让部分人的记忆保存带回到现实世界线当中去。 现实与“个人现实”，只是一线之隔。 如果在这里，六冢源迈出最后一步，漠视了这个“世界”的人命，那么他也将偏离自己的人性，最后蜕变成某种高于“人类”的存在。 御坂美琴当初被迫触碰level6的境界，以凡人之躯领悟天意，就是人性逐渐丧失，转化为某种“神性”的过程。 六冢源此时也面临着同样的境况。 其实上，在最开始六冢源打算漠视那几个保安闯入后方之水的魔法杀伤范围，不予理会的时候，他就一度处于底线的边界上了。 是夏川志奈子突然出现，惊醒了他，让他记起自己还是“人类”的事实。 不过这也已经是极限了。作为掌握了这个“世界”的一切，成为事实上的主宰者的六冢源，还记得保护城市里的人们，不让他们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其他，就不能要求更多了。 吃完早餐，六冢源便开始了操作。 利用遍布全城各处的“空间存档”，六冢源随意将市民们移动到安全位置，为之后的战斗空出战场。 所以，虽然是白天，但后方之水战斗的时候，他的周围永远都是一片空城。 可能是无法获得月亮的加持，后方之水的魔力也不再是无穷无尽的了，他又逐渐变得吝于使用魔法，开始回归到格斗作战的方式上。 渐渐的，随着一个又一个六冢源剪影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后方之水连武器钢柱也放弃了，就好像变成一个纯粹的格斗家一样，只凭借拳脚和身体进行战斗…… 夏川志奈子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她再一次从六冢源的肩膀上醒来——每次困了的时候，她都会靠在六冢源的肩头小憩一会儿。 这个“世界”的时间确实在流逝，但却于现实世界不同，变得十分暧昧模糊。人们在一天天地重复着日常生活，但具体到身体上面，却没有任何变化和成长的迹象。 就好像每一天的某个时刻，他们的身体都会进行一次读档重置一样。 甚至，除了夏川志奈子之外，整座城市二百三十多万人，都没有意识到“时间”方面的异常情况。 “今天去这家店吧。”夏川志奈子翻看着手机，把屏幕展示到六冢源的面前。 六冢源端坐在一张高背椅上，瞥了眼手机屏幕，微微点头。 紧接着，夏川志奈子眼前场景骤变，已然来到了选定的餐厅。 “源君没来吗？”夏川志奈子没有看到六冢源的身影，不禁叹息一声，喃喃道，“源君，学园都市的所有餐厅，快要被我们吃遍了……”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六冢源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最后更是坐在高背椅上，看向前方的虚空，一整天都不会动一下。 夏川志奈子负责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这也是她打发时间，维持自身精神安定健康的方式。 在餐厅买了今天的三餐之后，夏川志奈子又呼唤一声：“源君，我这边已经买好了！” 然后又眨眼间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没错，虽然跟预想中的有些微妙的偏差，但夏川志奈子和六冢源确实实现了“同居”。 “后方之水，”回来之后，六冢源罕见地主动开口了，“他已经忘记了‘魔法’。” “咦？”夏川志奈子看向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的“大屏幕”。 “确实，”夏川志奈子说道，“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使用魔法了……” 不过因为一直在不停地打打打，就连同为格斗家的夏川志奈子也早就看厌了，所以最近已经不怎么关注那块大屏幕。 “这是好迹象，”六冢源露出一丝笑容，“让你久等了，志奈子，这意味着一切就快要结束了，请再稍微耐心一点。” 第八百九十三章 神性，人性 “就快要结束了，请再稍微耐心等待一下。”六冢源终于说出夏川志奈子等待许久的话语。 “欸？真的吗！”夏川志奈子眼前一亮，这是不是意味着源君也快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六冢源长舒一口气，面孔的线条变得柔和下来，似乎终于回忆起来“表情”这种东西了。 “先吃饭吧，待会儿最后一幕即将开启，还是不要缺席比较好。”说着，六冢源转头看向旁边的大屏幕。 夏川志奈子也跟着看过去：“这是……” 她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角斗场大擂台——第五届地下格斗大赛的专用场地！ 六冢源点点头：“我把它重启了，作为今天最后决战的赛场。” “欸~赛场啊……”夏川志奈子拉长了语调。 “是啊，赛场。”六冢源点点头，“现在的后方之水和我的剪影之间，已经不能算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了，充其量也就是激烈程度很高的格斗比赛而已。” 经过漫长且重复的战斗，后方之水的精神和意志已经被磨损到这种程度了。 他忘记了魔法，舍弃了武器，一心一意地使用格斗技进行战斗，一次又一次的击杀前来挑战的“六冢源”。 由于六冢源的“剪影”自始至终都只使用格斗技，潜移默化中对后方之水形成了强烈的心理暗示，诱导他也采用同样的方式进行战斗。 又或者，只是难得碰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激起了后方之水作为武者的执念。 总之，在无穷无尽的战斗中，尽管体力在消耗，伤势在累积，精神和灵魂在不断磨损……但后方之水的格斗技却是突飞猛进，不断突破自我极限，登上新的境界。 正因如此，后方之水才能一路坚持到现在，击溃每一个刷新在他面前的“六冢源”，未尝一败。 “源君输得太多了吧！”稍微梳理了一下战绩，夏川志奈子忍不住吐槽起来——亏源君你还能在这里坐得住！ 同样身为格斗家的夏川志奈子都看不下去了，之前观战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亲自上场，代替那个“剪影”去跟后方之水打一场。 虽然已经知道那些“剪影”不是六冢源，但是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一次次得“惨死”在自己眼前，对夏川志奈子来说还是太刺激了点。 夏川志奈子说要亲自上场肯定是一时的气话，不过在她看来，如果六冢源肯亲自上场，而不是远程派出一个个“剪影”跟敌人战斗，恐怕早就能打败后方之水，赢得最终胜利了。 可惜的是，六冢源始终没有“亲自出手”的意思。用他的话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所以夏川志奈子也就没有多劝，无条件支持他的选择。 “最后决战，源君还是不打算亲自出手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嗯……”六冢源陷入思考，“最后的决战啊，作为对敌人的尊重和感谢，我确实应该亲自送他一程。不过，老实说我已经跟他打到腻了……” 在漫长的战斗中，被磨损的当然不只是后方之水一个人，六冢源其实也在另外的方面感到身心俱疲。 就像一直只吃同一道菜，就算菜肴再怎么美味，也会吃腻，甚至到了反胃想吐的程度。 六冢源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了，那两千多次的轮回当中，六冢源穷尽了几乎所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和战术，孜孜不倦地跟同一个敌人进行死战。 到了现在，在确定自己必胜无疑之后，六冢源反倒是失去了继续跟后方之水再打一场的兴趣。 同样被磨损的还有对后方之水的敌意。 尽管后方之水是来刺杀自己的，尽管他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和麻烦，还摧毁了辛苦搭建起来的“游戏世界”…… 但是，跟后方之水的战斗也确实促成了六冢源“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完成，并且还免费充当“陪练”帮助六冢源完成了格斗技的提升。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杀了他啊。”六冢源说道。 如果六冢源亲自出手，那么不杀死敌人似乎很难收场。所以还是继续让“剪影”陪后方之水打最后一场，六冢源为他送上一个盛大的舞台，让后方之水展示他此番修行所获得的至高技艺，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了。 “所以源君你耗费这么长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呀。”不能看到六冢源亲自登场，夏川志奈子失望之余再度提出心中的疑惑。 “目的很明确，就是打败后方之水啊。”六冢源说道，“他是一个强敌，必须经历这么一番漫长的过程才行。” “当然，”六冢源接着又补充道，“也是对我的超能力的一次实战检验。后方之水这个等级的对手，刚好合适。” 交谈间，两人吃完早餐。 然后六冢源带着夏川志奈子移动到角斗场的观众席上。 片刻之后，两道身影从入口处先后冲进场内。 六冢源的剪影就像是一个质量不佳的全息投影，原地闪烁几下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只留下后方之水一个人，独自站在角斗场正中间的位置。 原地等了几秒钟，没有看到新的剪影出现，后方之水的意识才稍微从无尽的战斗当中脱离出来，有些茫然得抬头，环顾四周。 观众席上黑压压的一片，座无虚席，人们兴致勃勃的欢呼声如同海啸一般奔涌而来，让处在场地正中间后方之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 然后，他的对手降临了。 “六冢源！！！”后方之水怒吼着，向宿敌冲去。 “结束了，安息吧。”六冢源俯瞰着下方的战场，轻声说道。 仿佛在回应他的意志，一直都表现得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剪影，这一次却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无比强悍。 后方之水的处境瞬间变得岌岌可危，危机之下，他甚至“回忆”起了自己还是个魔法师这回事，终于再次使用魔法。 战斗烈度陡升。 六冢源面无表情地看着，肢体上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在擂台边缘出现一圈无形的壁障，将战场和观众席隔开。 任凭角斗场上的战斗如何激烈，都像是茶壶中的风暴，无法波及外界。 后方之水回光返照似的爆发也有些超乎六冢源的预料，如果重新计算，这一轮的“剪影”还是无法战胜对方。 但六冢源已经不想继续等待和拖延了。 擂台上的胜负都无所谓，唯独这场战斗，是时候该结束了。 “游戏……到此为止。”六冢源突然起身，抬起手指向场内的后方之水。 学园都市上百万种超能力的列表在他的眼前展开——该选用哪种能力解决敌人呢？ 只可惜，杀伤力最强的“原子崩坏”不在列表当中…… “……源君？源君！”夏川志奈子焦急的呼唤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夏川志奈子抓住六冢源的肩膀，用力摇晃，试图唤醒他。 刚才不知怎么，六冢源突然起身，然后整个人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存在，眼神冷漠，却有璀璨的光芒流转不休，宛如将整片星空印在了瞳孔之中。 一股令人心生畏惧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流露出来，就连夏川志奈子也必须咬紧牙关，克服心中本能的恐惧，才靠近到他的身边。 “不好！源君又开始‘进化’了！”夏川志奈子迅速反应过来。 这样的情况六冢源提前跟她说过，level6是一个全新的形态。作为“进化”的代价，是“人性”消退，向“神性”转变。 成为level6绝对能力者之后，他将脱离“人类”这个概念，升级成为某种更高层次的生命体…… 对于相关领域的研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但无论六冢源还是夏川志奈子，都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 ——必须阻止源君继续“进化”才行！ 第八百九十四章 终了，尘埃落定 夏川志奈子决心要阻止六冢源继续“进化”下去，让他保留原本的“人性”。 她要做点什么，可是此时的六冢源已经听不进任何话，无论她怎么呼唤，也传递不到他的耳中。 “诶呀，这可怎么办啊！”夏川志奈子急得团团转，不管她怎样摇晃六冢源的身体，甚至用力捏他的脸，也没办法让他回过神来。 眼看着六冢源在“非人”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夏川志奈子愈发焦急。 突然转头，夏川志奈子看到旁边自己的腰包，连忙将其抄在手中。 她本想用手机联系艾玛和秋莎，看看她们是不是有办法，然后就看到一起放在包里的一枚相框。 正是在游乐园那时拍的……那是夏川志奈子最珍重的一段回忆。 “童话里是怎么说的来着，睡美人小姐？”夏川志奈子自言自语着，立刻下定决心，“不管了，反正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夏川志奈子抓着相框，张开双臂扑了上去。 ——话说我们这次同居了这么久，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我可是很怨念的呀！所以，六冢源，你别想就这么逃走，快给我回来啊！ 四唇相贴，六冢源眼中的“星光”摇曳几下，随即熄灭。接着，他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然后意识到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回来了。”拉开距离，六冢源注视着少女的双眼，“亏你能想到这个办法。” 夏川志奈子面色通红，眼神有些飘忽：“嘛，是童话故事里的灵感，所以就稍微尝试一下……” “尝试有效。”六冢源点点头，“作为感谢，这是回礼……” 然后，六冢源更加热烈地回应过去。 过了许久，夏川志奈子从热情和温柔中挣脱出来，甚至有些心有余悸。 “源君……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呃，热情？”夏川志奈子忍不住问道。 这当然不是坏事，但突然间的变化多少有些令人惊讶。 “或许是因为我做出了决定吧？”六冢源耸耸肩说道，“在level6和现在的生活之间，做出了最终选择。” 或者说，在“神性”和“人性”之间做出了选择——六冢源最终选择留在现在的“人类”这一边。 夏川志奈子刚才的那一个吻只是契机，唤起了六冢源的部分记忆。 因为六冢源是超能力者，所以当时他在向更高境界“进化”的过程中，主要是超能力“存档读档”发生蜕变。 在此期间，他的大脑开始快速整理能力相关的情报，为接下来升级进化做准备。 这个时候，其中的三个记忆存档被激活，开始反复在六冢源的脑海中闪现回放——正是在“黄金乐园”那天，跟三名少女约会的经历。 作为“宣誓”的一部分，六冢源对当时的三段表白过程做了记忆存档，以提醒自己永远不能忘记这些承诺。 现在，这些设置生效了。 六冢源在自己毕生的追求——晋升level6，和自己喜欢的少女们之间，选择了后者。 既然做出决定，便不再犹豫，没有迷茫。 “好了，让我们回去吧。”六冢源说道。 就在这时，底下的决斗也分出了胜负。 不出意料，最后火力全开的后方之水再次战胜六冢源的剪影，以全胜的成绩赢得了最终的比赛。 “输了，真可惜！”夏川志奈子说道，“要不要继续？” “不了。”六冢源摇摇头，“这样也不错。毕竟人家辛辛苦苦打满全场，这个成绩和荣誉是他应得的。” 虽然不是本人登场比赛，但六冢源还是选择贯彻自己的理念——擂台上，绝不利用超能力作弊。 尽管这个擂台本身，甚至这个“世界”，都是六冢源的超能力的成果…… 最后，很有仪式感地，六冢源亲自出面，为后方之水戴上象征胜利者的花环，并且颁发了奖杯和金腰带。 “六冢源……你……”后方之水认出了眼前之人，但他已经精疲力竭，再没有抬起拳头的力气了。 “恭喜你。是你赢了，自豪吧。”六冢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好好休息吧，后方之水。” 后方之水，这个魁梧强壮宛如钢铁一般的男人，轰然倒下。 “他……没死吧？”夏川志奈子问道。 “当然，活得好好的呢，”六冢源说道，“只是太累了，所以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 这是因为后方之水的精神和灵魂磨损太过严重，才导致的自我保护性沉睡。 其实情况十分严重，如果后方之水不是圣人，如果他没有“圣母的慈悲”的加护，如果他不是执掌天使之力的神之右席，恐怕这一睡就真的不会再醒过来了。 即便现在，后方之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这些就不是六冢源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敌人可以视作被打倒了，自己的计划也算是全部完成了——虽然并不完美。 所以，是时候回归正常生活了。 “志奈子，”六冢源说道，“我要把这个世界归还到原本的世界线上了。” “嗯嗯，快回去吧！”夏川志奈子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要记住，在现实世界的时间还是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所以不要慌乱啊。”六冢源提醒道。 紧接着，世界线回归。 原本正在那个“黑白世界”当中探寻的level5小队，只觉得眼前一花，万事万物突然重新染色，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回来了！”御坂美琴惊呼出声，“源君！” “没错，源哥哥也回来了！”食蜂操祈也说道，“啧，这一次又是志奈子学姐的回合吗？” 就看到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正亲昵地挽着手，朝这边走过来。 不等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开口，六冢源率先说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哼！你知道就好！”御坂美琴撇过头去，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我还想问一下，”六冢源继续问道，“你们，具体等了多长时间？” “七千八百五十五秒。”一直保持沉默的一方通行突然开口，“如果你问的是刚才那个黑白世界持续的时间。” “黑白世界？”六冢源有些疑惑，他只知道三天前不在学园都市之内的人们会被“弹出”他的存档世界，但是他们会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六冢源就不太清楚了。 “这个时间有什么问题吗？”垣根帝督接着问道。 “这我也说不上来啊，”六冢源捏着下巴，“似乎没什么规律。” “还真是，”夏川志奈子看着手机，“回到原来的时间了，我们在那个世界经历的时间，全部不在了？所以，我的年龄算成长了一些吗？” 御坂美琴感到十分在意：“你们在那边究竟待了多久？” “不知道。”夏川志奈子摇摇头，“那个世界似乎没有日期的概念，都过糊涂了。” “这不正说明是很长时间嘛……” 六冢源说道：“不用担心，身体状态的信息应该是每天刷新的，所以理论上在那里过得再久，身体年龄也不会增长。” “我也想去看看呢。”御坂美琴说道。 “会有机会的。”六冢源说道。 “源哥哥。”食蜂操祈一直在认真地观察着六冢源，直到这时才终于开口，“成功了？” “算是吧。”六冢源点点头。 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立刻看过来，紧紧盯着六冢源：“六冢源，你晋升level6了？” “算是吧？”六冢源依旧是这个暧昧不清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如何定义level6，所以还要等专业的研究分析结果才行。” “是什么样的能力？”一方通行好奇地追问道。 一方通行双眼炯炯有神，这还是六冢源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精神振奋的模样。 “先让我休息一下吧，”六冢源说道，“之后有机会再向你们展示。” 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围拢到六冢源身边。 “源哥哥，辛苦啦，接下来要回家休息吗？”食蜂操祈说道，“或者，可以继续来学舍之园做客哦。” “青峰庄其实就不错嘛，那里还保留着我们的管理员房间呢。”御坂美琴说道，“而且出了这么多事情，总要去露个面才行。” “基金会那边情况怎么样？”夏川志奈子则关心另外的方面，“我们重要的机房被炸毁了，艾玛和秋莎她们没事吧？基金会的其他设施和人员有没有遭到袭击？” “嘛，一件一件来吧，事情都要解决的。”六冢源捏了捏眉心，既然选择了“人性”这边，那么这些生活和工作当中的琐事，也是必须面对的。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必须马上去办。”六冢源说道，“亚雷斯塔理事长——这座城市的实际统治者，这次我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必须跟这位主人好好聊一聊才行呢！” 六冢源能够感受到，此前他的存档世界当中，除了那些在存档时间点不在学园都市的人们，亚雷斯塔理事长，以及他居住的那座“没有窗户的大楼”也没有被纳入到自己的能力效果当中。 第八百九十五章 拜访亚雷斯塔理事长 世界线恢复正常，原本被六冢源的“存档”排除在外，流落到“黑白世界”当中的人们的也都无缝衔接，回归到正常世界当中。 在短暂的懵逼和惊讶之后，他们继续此前被意外打断的工作——战斗的战斗，收集情报的收集情报。 而且由于之前那几个小时的莫名遭遇，需要收集的情报也就更多了。 来自魔法侧的间谍们如此，学园都市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垣根帝督和麦野沉利他们没有逗留太久，就回去跟队友汇合，继续驱逐入侵者；一方通行也离开去找最终信号了。 而削板军霸……他还在战斗，似乎周遭“世界”的变化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至于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除了常盘台中学和基金会之外，她们不受其他任何组织的命令，所以自然而然地留在了六冢源身边。 六冢源计划接下来去找亚雷斯塔理事长“聊一聊”，三个少女也都一起前往。 食蜂操祈立刻发动自己的人脉力，召来了代步轿车，搭载他们一行四人前往“没有窗户的大楼”。 在车上，之前分处两个“世界”的三名少女交换了各自的遭遇。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自然是对夏川志奈子的经历一阵羡慕嫉妒，搞得夏川志奈子得意之余也莫名得有些愧疚了。 “咳，源君。”于是夏川志奈子立刻转移话题，“以源君现在的能力，是不是可以直接用读取空间存档的形式抵达目的地？” 为什么要这样“慢悠悠”地坐车前往呢？ “在真实世界，还是有些约束的。”六冢源说道，“而且，这样做才有意义。” “欸，有意义啊。”食蜂操祈喃喃道，神情有些复杂，“源哥哥果然已经晋升了啊。” 对于level6的“存档读档”来说，至少在学园都市这个范围内，时间和空间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只要他愿意，时空都是可以随意摆弄的东西。 抛掷一次骰子，打一个响指，甚至只需要一个念头，他就可以前往任何一个有存档记录的地方。 简直就跟在游戏中一样便利。 但这样一来，这现实世界的真实性，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模糊了“现实”和“游戏”之间的界限，那么六冢源辛辛苦苦坚持保留“人性”的努力，也就没有任何必要了。 来到“没有窗户的大楼”所在街区，车辆停下，四人在可以目视看到那栋大楼的地方下车。 这里是学园都市事实上的核心要地，虽然周围看似一片空荡荡的广场，什么都没有，但实际上有数不清的警戒系统全方位无死角地守护着这里。 接下来的探访是六冢源独自一个人的行动，少女们留在外边等他出来。 “要不要找结标淡希过来？她是领路人吧？”御坂美琴问道。 大能力空间使结标淡希，是目前已知的外人进入这栋“没有窗户的大楼”的唯一途径。 “这倒用不着。”六冢源摇摇头，然后说道，“美琴，请你再帮我做一枚金属骰子来，之前那个坏掉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仓促之下，没办法像之前那一枚实现变形功能。”御坂美琴说着，一边操纵电流，聚集起铁砂，开始开炉炼钢了。 “没问题，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御坂美琴已经私下练习过多少次了，早就轻车熟路，抬手就是一通操作，短短几分钟内，一枚还残留着炽热红光的金属骰子便新鲜出炉了。 等它稍微冷却之后，也不顾余温烫手，六冢源直接拿起骰子，随手掷出。 世界存档——六冢源对此时此刻这个“世界”做了存档记录。 没有去看具体的点数，六冢源又捞起骰子交给御坂美琴：“这个也算是一个空间存档点，交给你们，我可以随时回到你们身边。” 御坂美琴立刻紧紧攥住骰子：“放心吧，源君！我会保管好它的——不论发生什么！” 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则眼神微妙地看向她攥紧的拳头。 “倒也不必这么在意它。”六冢源却摇摇头，“这枚骰子承载了我的存档记录，因此有着非比寻常的‘质量’。” 有过此前一番经历的夏川志奈子立刻联想到那个分支的世界线：“也就是说，这枚骰子里的存档记录，相当于那样的一个‘世界’？” “没错。”六冢源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所以，遇到实在麻烦的敌人，美琴你就用超电磁炮把它打出去！” “嗯嗯，”御坂美琴连连点头，接着突然愣住，“欸？超电磁炮？打出去？竟然是这个用法？” “相信会比你用游戏币的威力大多了。”六冢源说道，“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用。” “这我当然知道，”御坂美琴说，“毕竟这还是源君的一个存档点呢。”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六冢源说道，“因为它的具体威力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会超乎想象得大，所以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 既然是备用“炮弹”，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也就不觉得把金属骰子交给御坂美琴保管有什么问题了。 在她们三个无语的目光中，六冢源发动空间存档，向“没有窗户的大楼”进行移动。 六冢源当然不可能在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老巢里设置空间存档，所以他采用的是“排除法”。 除了这栋“没有窗户的大楼”，学园都市其他所有地方都在六冢源的存档记录当中。 因此唯一的“空白”区域就是这栋大楼。 总之，往这个“空白”移动就是了。 当然，由于一栋大楼的内部空间也很大，具体能不能准确移动到亚雷斯塔理事长面前，就只能一点点尝试了。 前两次移动，六冢源都落到了不知道哪个房间里，房间里保存着看起来就很高深莫测的东西；第三次则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似乎这栋大楼里“封印”的，远不止亚雷斯塔理事长一个人。 六冢源没有惊动她，再次移动离开了。 之后又移动了几次，似乎亚雷斯塔理事长终于看不下去了，便打开通道，指引六冢源通过走廊和楼梯这样的正常路线来到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理事长先生。”六冢源挥挥手，打了招呼。 “唉……”颇为罕见的，亚雷斯塔理事长发出一声叹息，“其实你可以找领路人的。” 六冢源说道：“请放心，我对你这里隐藏着的秘密没有任何兴趣。” “我知道，”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只不过你可能会打扰到‘她’。” “那个女人？”六冢源回忆一下，“她是……算了，这是你的问题，我不关心。” “真是洒脱啊，六冢源。”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那么言归正传。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六冢源说道，“只是觉得，你或许想要找我聊一聊，所以趁我先登门拜访了。” “你这可不是登门拜访的态度啊。”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抱歉了，”六冢源毫无诚意地说道，“这次来得仓促，伴手礼什么的，下次再补上吧。” “不过，我确实有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六冢源看向前方，倒悬在巨大试管中的那个身影，“理事长，你觉得我现在，是level6绝对能力者了吗？” 第八百九十六章 level6超能力的负作用 “理事长，你觉得我现在是level6绝对能力者了吗？”六冢源问道。 老实说，这个问题六冢源自己还真的没有把握。 与实力强弱无关，六冢源此时咨询的是一个“定义”问题。 新的等级没有任何前人的案例和资料可以参考，所以六冢源究竟有没有晋升成为 level6，只能由整个超能力体系的缔造者——亚雷斯塔理事长做出判定。 六冢源真正想要的，就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一个来自官方权威的判定。 晋升成为level6绝对能力者，是六冢源本人，以及小暮志野博士毕生的梦想和追求。六冢源无法不在意。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六冢源又问道：“是不是需要进行一些测试？” “不，不用。”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现在没有任何针对level6这个等级的测试项目。” “而且，”他继续说道，“你在不久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足够证明了。” 六冢源眼前一亮：“这么说，我成功了？我已经是level6了！” 亚雷斯塔理事长冷哼一声：“半吊子水准，充其量只是不完全的level6罢了。虽然，从等级上划分，确实达到了那个层次。” 六冢源笑了起来：“这就足够了。管他完不完全，是level6就行，是理事长先生您亲口承认的level6就行。这意味着我和博士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就足够了。” 亚雷斯塔理事长却十分惋惜的样子：“真的可惜，其实你完全有机会彻底进化成为level6的。你的计划，总体思路没有问题，虽然大量借用了我搭建起来的虚数学区系统，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能肯定，你本可以成功的。” 此时的亚雷斯塔理事长，虽然身体倒悬在巨大试管中，仿佛一具尸体标本般一动不动，甚至只是通过扬声器说话，但却像是学园都市里的绝大多数疯狂科学家一样，展现出看到新发现的狂热情绪，以及对六冢源“临阵退缩”的深切惋惜。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回来了，我本以为以你的执念，会更加坚定地迈上进化的阶梯，向更高层次进发——”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完全进化为level6，带着整座城市一起进化，将其变成你的领域。” 六冢源歪着头，露出几分好奇的神情：“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你又会怎么办？说到底，这学园都市是你的城市吧，真的愿意拱手让人？” “呵呵，”亚雷斯塔理事长轻笑两声，“这是我的城市，所以……” 浸泡在巨大试管当中的身躯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直视六冢源：“所以我当然会把城市带回来，顺便把已经进化成这座城市‘缚地灵’的你也抓回来，永远守护这座城市！” 巨大试管中的浅红色液体咕噜咕噜地产生一连串气泡，仿佛沸腾一般。而房间里的空气却是真的“沸腾”了，从试管中那具身躯当中涌现出庞大的存在感，汹涌澎湃。 直到这一刻，才让人深刻地感受到，这个常年浸泡在巨大试管当中的“人类”，其确实具有的“非人”一面。 整个空间充斥着无形的“风暴”，唯独六冢源身后的一片区域依旧平静。 这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展现自己的强大。 六冢源不甘示弱，一眨眼间，他的左眼瞳孔中也是一片璀璨的星光，同样非人的庞大存在感以瞳孔为核心铺展开来，与亚雷斯塔理事长分庭抗礼。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移开视线，平静地与六冢源对视，将其左眼中的“星光”尽数承受下来，气势愈发高涨。 两人就像是在较劲一般，相互提升各自的“气势”。虽然没有直接发生冲突，但氛围却肉眼可见地变得凶险起来。 甚至在大楼外部，天空也隐约阴沉起来，仿佛有雷暴或者飓风正在酝酿。 漫长的数秒钟后，亚雷斯塔理事长率先合上双眼，再次回归到此前的状态。 “好了，六冢源。我还不想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毁掉学园都市。” 六冢源冷哼一声：“不用担心，我会让一切都复原的。” 不过他也合上左眼，再睁开时，星光消失不见，已经是普通的黑色瞳孔了。 相互展示了一番实力之后，对话得以继续进行——谈判本就是建立在实力对等的前提下的。 单纯的强者和弱者之间，不存在“谈判”这种对话形式，有的只是强者单方面表达自身意志的“命令”。 亚雷斯塔理事长身居高位，其本身又是站在巅峰的强者，作为旁观者当然不会不清楚六冢源如今的实力。 但是他却担心六冢源误判形势，实力飞跃之后就得意忘形了，不愿意再继续跟自己合作。 所以，保险起见，亚雷斯塔理事长展示了自己的力量——不是作为学园都市的“理事长”，而是“亚雷斯塔”这个个体的实力。 他想要告诉六冢源的只有一件事——达到你现在这个境界的人，不止你一个。 没错，亚雷斯塔理事长也是触碰到“那个境界”，却选择保留“人性”，留在人类这边的人。 严格说起来，还算是六冢源的前辈呢。 此时，见六冢源也收了神通，亚雷斯塔理事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六冢源果然还没有变，他依旧愿意合作。 “六冢源，不论基于各种理由，在保护学园都市这件事上，你我的立场一致。”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因此，我在此建议，希望你能够慎用你的level6超能力。” 因为有巨大的负作用。而且这个负作用，是学园都市，或者说是整个世界在买单。 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根据监测，由于你此前发动的绝对能力，对学园都市这座城市进行了‘存档读档’操作，产生了一些问题。其中最严重的是这两条……” 第一，是“空间”方面。在六冢源归还“存档世界”到现实世界线的时候，空间位置发生了一丝丝的变化。 肉眼无法分辨，甚至绝大多数专业设备也无法察觉。还是学园都市在设置在周边区域的检测站在数据汇总的时候才发现的端倪——学园都市整座城市，与“存档读档”之前相比，整体偏移了大约五微米的距离。 尽管是十分细微的偏差，但是结合一座大都市的体量来看，却可以引发两块地壳之间的矛盾冲突。 通俗点来说，就是名为“地震”的地质现象。 “因为误差微小，所以地震现象也很微小。而且集中在学园都市的边界周围——差不多每一段围墙上都出现了至少一道裂痕。”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更加严重的第二点——“时间”方面。 根据计时测算，学园都市整体缺失了五分钟。 在跟学园都市以外的广大世界对时的时候，就发现学园都市的所有计时工具全部慢了大约五分钟。 所有的仪器设备都没有任何记录，学园都市的市民们也毫无察觉。 那五分钟就仿佛凭空消失了。 所幸，学园都市与外界有严格的隔离管理，即便是网络，也有强力的防火墙进行阻隔。 学园都市内部的网络，实际上可以理解为一个大型的局域网。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经过一番微调之后，学园都市方面不动声色地抹平了“误差的五分钟”，没有引起公众的哗然。 但问题无疑是严重的。 莫名其妙少了五分钟，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自己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每一个知道这个的人都会忍不住担忧起来。 未知是最恐怖的，尤其是涉及到自己的寿命的时候，没有人想自己的生命莫名其妙地突然少掉一点。 “竟然还有这种负作用？”对此六冢源也感到很惊讶。 第八百九十七章 从容 六冢源本人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施展level6的超能力时，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副作用。 不过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他的能力直接运用于“世界”，也就是时间和空间，那么对于时空产生某些不可控的影响也很合理。毕竟，他还只是“不完全的level6”嘛。 按照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说法，在察觉到副作用的存在之后，他立刻安排进行了模拟演算——这是他作为理事长，十分罕见地直接调动科研一线资源进行某个具体的项目。 “在两分钟前，计算结果出来了。”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如果在我们的现实世界的二十四小时内，你发动三次以上同等规格的超能力，那么将有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概率，导致不可挽回的地质灾害——具体来说，会导致学园都市所在的地块从东京分裂，更严重点，导致日本沉没也并非不可能啊。” 六冢源眼角抽搐：“有这么严重？好吧，我会谨慎使用的……” “还有时间，那消失的五分钟究竟去了哪里？”亚雷斯塔理事长继续说道，“这是连我也感到好奇的地方。是基于何种原理？对于身处城市当中的生命体来说，那五分钟究竟是被跳过去了，还是单纯只是人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考虑到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你的能力或许触碰到了让一般人延长生命的领域。” 只这一条，就足以让人们疯狂了。一旦验证成功，那么六冢源的“存档读档”，很可能就是目前人类掌握的唯一“安全可靠无副作用”的“冬眠技术”。 就在六冢源和亚雷斯塔理事长碰面的时候，统括理事会也在召来紧急会议。 六冢源晋升成为level6，并且进行“世界存档”的事情，对普通人来说或许还是一个秘密，但在统括理事会这个层次，很多事情就不再是秘密了。 包括能力的副作用和可能性，他们所掌握的情报跟亚雷斯塔理事长几乎一样多。 所以不用猜也知道，盯上六冢源的能力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和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情况类似，他们虽然觊觎六冢源的超能力，但也只能是有心无胆罢了。 至少在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前，没有人敢贸然对一位新晋的level6绝对能力者出手。 就像他们始终没有对亚雷斯塔理事长出手，把他拖下宝座一样。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没有找到机会。 “总之，作为与我同级的合作伙伴，现如今哪怕不需要我的许可，你在这座城市里的权限也几乎与我齐平，无人可及了。”亚雷斯塔理事长总结道，“因此，保护好这座城市也符合你的利益。” 六冢源也承诺道：“我会谨慎利用我的能力，不过在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充分地使用它。这一点，希望你能够理解，并且帮我传达给他们。” “我会通知的。”亚雷斯塔理事长也点点头，承诺道。 他们两人指的是统括理事会的其他理事们。除了亚雷斯塔理事长之外，他们掌握着学园都市的几乎所有权利，是无可争议的统治者。 也只有这个层级的存在，才会给六冢源带来麻烦。 六冢源不是一个政客，而且就算把“归零”损失的两年加起来，也还不到二十岁，实在不适应跟那些老狐狸们打交道。 再加上在“统括理事会”这个机构当中，六冢源属于临时工转正的那种，和其他那些通过正常途径上位的理事们完全是两个套路，更是没有半点共同语言。 所以，他便拜托亚雷斯塔理事长帮自己传话。 恐怕也只有现在的六冢源，才有这个资格让亚雷斯塔理事长帮自己做这种事情吧。 而且对那些理事们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真要是让六冢源直接找到他们面前，恐怕他们反而要胆战心惊了。 私自放任敌人——后方之水入境，默许他刺杀六冢源，这件事已经触及到六冢源的红线。按照原本的计划，六冢源是打算一一进行报复的。 但是如今，已经成为level6的他回头再看时，却不再在乎这点小事了。 六冢源终于理解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心态——这些理事，看似位高权重，但是在学园都市的真正执掌者眼中看来，其实就是一群高级工具人而已。 是用来辅助城市运行的重要“组件”，重要，但绝非不可替代。 如果六冢源真的在这次刺杀事件中吃了亏，那他或许不计代价也要报复一番。可实际上，六冢源成功晋升为level6——虽然是“不完全的”——而且身边重视的人们也没有受到伤害。 于是他报复的欲望也就降低下来。 更重要的是，“后方之水”的事情他们只是默许和不作为，并没有主动提供便利——他们原本自己制定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呢。 而且以现在这种情况，那个计划恐怕也再没有出头之日。 论迹不论心，六冢源有充分的实力和余裕，选择宽恕他们。 当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是当然。”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蠢到看不清形式的人，是坐不到这个位置的。” 六冢源想了想，觉得想说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于是决定告辞离开。 外边还有人等着呢，可不能让她们等得太久。 “对了，”就在六冢源准备离开的时候，亚雷斯塔理事长突然说道，“后方之水——本名威廉.奥维尔的男人我也已经做了回收，他还活着。” “当然，我又没有杀了他。” “他是你独自打败的敌人，作为你的俘虏和战利品，我将他交给你来处置。”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 “交给我？我要他干什么？”六冢源断然拒绝，“他没有被正教的人救走吗？” “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亚雷斯塔理事长嗤笑一声，“真以为这座城市是那些魔法师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难道不是吗？”六冢源实在忍不住吐槽一句，“这两个月里，我遇到过多少魔法师了？” 亚雷斯塔理事长似乎也出现了那么一丝微妙的沉默：“……因为我无意干涉魔法师内部的事务，一旦超能力者介入过深，很可能会引发两大阵营之间的大规模冲突。” 所以，亚雷斯塔始终只是玩文字游戏一样，让level0的上条当麻冲锋在前，参与到各种魔法相关的事件当中。 毕竟level0是“无能力者”嘛。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神之右席是正教的最高权力中枢，他们四名成员已经被你打败了三人，更有一人直接被你击杀。而你，六冢源，并非什么level0，而是学园都市标志性的level5，现在更是唯一的level6，完全可以代表整座学园都市。” 两大阵营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亚雷斯塔理事长自然也就不再避讳什么了。 这不，连暗部“学校”和“道具”都被派出去打魔法师了。 第八百九十八章 属于少女们的回合开始了 六冢源读取空间存档，通过之前交给御坂美琴的那枚金属骰子离开亚雷斯塔理事长所在的房间。 夏川志奈子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在注意到骰子有特殊状况的时候，立刻提醒御坂美琴。 但是在那之前，六冢源读取空间存档来到跟前。 “小心。” 六冢源也知道这样突然出现可能会带来的问题，所以提前调整落点位置，出现的同时轻轻带了一把，拽着御坂美琴的手，避免她摔倒。 “源君！”御坂美琴没有在意自己差点摔倒的事情，而是上下仔细打量起了面前的六冢源。 确认他没有任何受伤或者战斗过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 “怎么了？只是去跟理事长聊几句罢了，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六冢源笑着说道。 “哼，还说不用紧张，刚才天上的气象都变了，一副要打雷下雨的样子。”御坂美琴说道，“还以为源君你和理事长先生没有谈拢，一言不合就要开战了呢。” “欸，有吗？”食蜂操祈疑惑地抬头望天，“刚才天气有变化吗？” 在她看来，只是偶尔有一阵大一些的风而已。 御坂美琴摇摇头：“你们不明白的，因为我可以操纵雷云，对天象比较敏感。刚才我是不想大惊小怪，让你们担心，所以才没有声张。” “抱歉，又让你担心了。”六冢源拍了拍御坂美琴的脑袋。 “没事，是我太紧张了。”御坂美琴摇摇头。 还是因为她亲眼看到了太多次六冢源“被杀死”的场景，所以有些产生应激症状了。 “美琴的担心也没有错，”夏川志奈子说道，“源君，你必须想办法让我们真的能够放心才行啊。” “说的有道理。”食蜂操祈也连连点头，“源哥哥总是会卷入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当中，即便知道有存档读档这个超能力，我们也还是会忍不住担心的。” “好的好的，”六冢源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诚信度不高，理亏的他只好连连点头，“我保证，今后会努力获得你们的信任。所以，你们也用不着把救护车都叫来了吧……” 从刚才六冢源就注意到，路边除了他们搭乘的那辆黑色轿车之外，还停了一辆白色的救护车。 无奈之余，六冢源不禁吐槽道：“而且以我的能力，也用不着救护车这种设备啊。” “这个不是我们叫来的哦。”食蜂操祈说道，“在源哥哥出来之前的几分钟，它突然自己停在这边的。” 御坂美琴接着说道：“我们询问过，说是要交给源君的战利品？” “啊，我明白了。”六冢源立刻反应过来——后方之水！ “真的送过来了啊……” “是后方之水呢。”夏川志奈子说道，她也认识后方之水的样貌，“理事长先生把他交给源君处置了吗？” “是这样的。”六冢源点点头，“真是丢过来一个大麻烦啊，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现状就是，六冢源和罗马正教肯定是已经结怨甚至结仇了；当然不可能把后方之水交还给正教方面。哪怕扣在自己手中，至少也能让正教方面少一个顶尖战力。 ——也不知道土御门元春所在的清教那边，会不会想要回收一位活着的神之右席回去。 六冢源思索着，决定待会儿问一问土御门元春。他知道，上一个神之右席的成员——也就是被自己击杀的左方之地——他的尸体最后就是被清教的必要之恶教会回收的。 “但在那之前，先找个地方安置一下这个麻烦吧……”六冢源嘀咕着。 …… “所以，你就把麻烦带到我这里来了？”冥土追魂一副头疼的表情看着六冢源，“六冢同学，虽然你很少亲自光顾我这里，但总会时不时地给我找来一些更加令人头疼的麻烦啊。” “别这么说嘛，医生。”六冢源讪笑着说道，“毕竟是罕见的病例，就算用来研究也好啊……” “什么罕见的病例，就是普通的植物人而已。”冥土追魂瞥了病床一眼，“我是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把这个人打成了脑死亡状态啊！” “脑死亡？这么严重吗？”六冢源反倒是惊讶了，“我看他很健康的样子，就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冥土追魂摇摇头：“我检查过他的脑波，几乎就是一条直线啊。” 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已经来了这里，那就是我的病人。我会想办法治好他的。” 六冢源说道：“这个倒也不着急，就这么让他多睡一会儿也好。总之，就拜托你了。” “说是治疗，但基本上也是看他的自我恢复而已。”冥土追魂感慨道，“这家伙的体质是我所见的最强韧的人类之一。” 六冢源咋舌：“之一？难道像他这种超规格的体质，还有其他人？” “削板军霸啊，”冥土追魂说道，“我看过他的体检报告，主要数据和这位魔法师不相上下呢。” 听到这个名字，六冢源马上就不惊讶了，甚至觉得很合理：“那个家伙的话，理所应当呢。” 于是，六冢源以担保人的名义，为后方之水办理了住院手续。 “另外，这个男人的来头不小，”冥土追魂又叫住了他，“所以安全方面还需要你来确保。” 六冢源有些惊讶地看过去：“这种要求……还是第一次从医生这里听到过啊。以往你不都是自己确保病患的安全吗？” 冥土追魂冷笑道：“我的医院只是一个小地方，保不住这么一位大人物啊。” 而且，冥土追魂没有明说的是，他的医院里，还有其他很多来历复杂的麻烦家伙。万一有人来营救后方之水，导致产生不可控的连锁反应，那就真的要头疼了。 六冢源当然不会让医生难做：“放心吧，我会安排人手在医院附近看护的。” 冥土追魂点点头，也不再多做追究。 和六冢源走出病房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你的事情了，六冢源君。” “我的事？” “作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level6，我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做一次全面的检查。”冥土追魂说道。 “医生……”六冢源惊讶道，“我以为你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呢。” 作为六冢源所知的医术最高的医生，冥土追魂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学园都市最顶尖的研究者。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双手意外地干净。 冥土追魂的所有时间，以及他运营的这家医院，真的就是单纯的用来救死扶伤，没有半点非法实验的痕迹。 六冢源专门进行过调查，得到的结论，冥土追魂堪称是一位“圣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污点。 听到六冢源的惊叹，冥土追魂笑了起来：“别看我这样，但毕竟老夫也是这座城市的缔造者之一啊。不论是研究者还是医者，好奇心还是会有的。” “老夫可是黑暗世界的前辈啊，”冥土追魂表情和善地笑着，“你看不到那些，只是因为老夫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否则，你以为老夫的医术是通过什么方式习得的？” 对冥土追魂来说，之所以不进行非法实验，更多的还是因为觉得那些实验太low了。凭借他的知识和经验，只要在脑中推演一下就能得到结果，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和资源在那些事情上面。 但是level6不一样，这是全新的领域，即便冥土追魂也陌生的领域。所以他自然不可能放弃进行研究的机会。 尽管冥土追魂说得很恐怖的样子，但是在六冢源看来，眼前这个呱太一样的医生依旧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好人，值得信赖。 用御坂美琴的话说——喜欢呱太的不可能是坏人。 更不用说长得像呱太的医生了。 “如果只是体检的话，”六冢源耸耸肩，“我倒是不介意。毕竟我也很在意自己现在的状态啊。” 和医生约好了时间之后，六冢源回到医院的大厅。 在那里，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六冢源的目标——晋升level6已经达成。 那么，按照约定，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少女们的回合了。 “总之，”夏川志奈子说道，“先决定源君今天住在哪里吧！” “欸？”刚刚有到跟前的六冢源愣住了，“这……是需要决定的事情吗？当然是我的房车……” “当然是学舍之园\/青峰庄\/我的公寓里吧？”三个女生一起说道。 “看吧，”夏川志奈子摊开双手，“果然是需要决定的事情。” “志奈子学姐，你的公寓……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御坂美琴不禁说道。 “总比学舍之园好吧，那是女校校区，偶尔一次的参观还好，让男生留宿算什么……” 食蜂操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要人家愿意，就没有问题哦。而且，你们两个的提议不也是女生宿舍吗？” 三个女生相互对峙着，然后一起看向六冢源：“源君（源哥哥），你想来哪边？” “……我想回我的房车……”六冢源说道。 少女们一起叹息，然后夏川志奈子说道：“算了，这次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源君也累了，就先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食蜂操祈接着说道，“不要以为还可以永远这么逃避下去哦，源哥哥~” 第八百九十九章 逃，逃出岛国去! 衣服？行李？这些都不重要，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必须趁她们不在的时候马上逃走！ 穿过湖畔，尽量避开行人的视线。多亏自己的搭档可以控制路边的监控摄像头，大概能够争取一些时间吧？ 唯独对体力还有自信，就这么一口气逃走，在她们发现之前，逃得越远越好。 但是，果然还是瞒不过去吗？ 尽管自己几乎也是这座城市的半个“主人”，但果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向着自己这边的。 身材挺拔高大，一身笔挺西装的金发男子挡住了去路。 “没想到你也有需要逃走的时候？真是稀奇呢。”金发男人说道，“我从不觉得你会得罪谁……好吧，是她们啊，难怪了……” “所以，你要阻止我吗？” “我知道你的目的，作为旧友……好吧，我会当做没有看到你的。” 总之，这一关算是过了。金发西装是个十分强大的男人，虽然不觉得他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但是被他阻拦，恐怕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继续前往作为中转站的目的地。但是在这里，遇到了最不愿意遇到的人——身着华丽洋装，有着一头金发的美丽女人。 “你在做什么，逃跑？为什么要逃呢？这里是你的地盘吧？还是说，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吗？” “与其说是我的地盘，实际上倒不如说是你的吧？这里到处都是效忠于你的人啊。” 华丽的金发女性摇摇头，然后说道：“好吧，我可以放你离开。但是！只要离开，你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不能回来？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吧，根本没有问过她们两个！” “在这座城市，只要有我的意志就足够了！”金发女性仰起头，就好像一位女王，“而且，即便问过她们，应该也会赞同我的建议！” 别无他法，唯独这个女人是无法说服的。离开就离开好了，这座城市，以及她们，已经压的自己喘不过气了。 ——啊，我果然还是配不上她们吗？ 此行作为目的地的中转站是机场，想要彻底逃离这座城市，这个岛国，必须依靠飞行的能力才行。 多亏了自己还算有点身份，通过特殊途径获得了偷渡出境的机票。虽然只能躲在行李舱里，但只要能够离开并且抵达目的地，就算成功了。 跨越半个地球的“逃亡”，这个距离应该足够了吧？ 飞机起飞，经过漫长的飞行，终于平稳降落。 以逃亡之旅的角度来看，这趟旅程实在是顺利得很。 外语虽然不是很熟练，但大概也足够日常使用了。 而且，既然已经注定了无法回去，那么就只能向前看，勇敢地迎接新生活吧！ 走出机场，离开航站楼，一头闯入全新的城市！ …… “嗯，嗯，嗯？什么？”六冢源一边盯着电脑屏幕，处理最近积压下来的文件资料，一边听着艾玛的情报汇总。 艾玛很有耐心地重复一遍之前的消息：“根据第二十三学区发来的消息，英国王室第三公主薇莉安偷渡入境，十分钟前已经离开航站楼，正在向第七学区移动。” 六冢源停下手中工作，点开刚才这一条情报仔细阅读。 “主人？”艾玛停下来等待他的批复。 现如今，以六冢源的权限，是可以无理由插手介入学园都市的各种事务的。只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么多闲杂琐事，所以就只是让艾玛做一下统计和梳理，编成情报简报念给他听。也算是对一些重要事务有个大概印象。 正式实行这一制度以来，这还是六冢源第一次如此重视一条消息。 “主人？有什么指示吗？”艾玛出言催促道。 “指示？”六冢源摇摇头，“没有那种东西，只不过这条消息槽点过多，所以有些在意罢了。” 先不提堂堂英国王室公主，为什么会偷渡来学园都市了——这句话已经让人觉得是在哪个三流网站上才会有的小道消息——学园都市号称出入境管理最严格的城市，结果就这么让她“偷渡”进来了？还是光明正大地走航站楼…… 不过话说回来，从情报上看，人家第三公主的行程一清二楚，根本就是全程尽在掌握当中嘛！ 说什么“偷渡”？分明是正常入境好吗，连护照和相关文件都一应俱全。 “什么情况？”六冢源更加困惑。 对学园都市来说，英国是个特殊的地方，因为那是清教的大本营。而清教，虽然属于十字教三大派系之一，但却是学园都市的秘密盟友。两边私底下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所以，才有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让他们的王室公主来到学园都市。 如果换做是跟正教有关的国家势力，恐怕早就把学园都市视作为龙潭虎穴，重要人士根本不会接近这里。 六冢源调出监控画面，准确锁定了那位金发女性的踪影。 就看到一身翠绿色长裙的外国人正在街上东张西望，一副战战兢兢又忐忑不安的模样。 “啧，还真是‘偷渡’过来的呀！”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正常前来游玩的客人，更加不可能是负责外交事宜的使者。 “主人，需要把她带来吗？”艾玛问道。 “带她过来做什么？”六冢源反问道，“根据资料，除了第三公主这个王室身份之外，她应该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所以不需要太在意她……”六冢源喃喃自语道，“而且以她的身份，应该也不至于是来充当间谍的。嗯，不用理会。这种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 六冢源虽然已经拥有了仅次于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权限，但他实际上还是只负责基金会这一亩三分地的事务，至于其他事情，最多就是像现在这样看看情报，做到心中有数而已。 “好的，主人。”艾玛继续播报，“那么下一条，有关罗马正教的最新表态……” 与此同时，御坂美琴来到基金会总部。 “源君还在工作？”向艾玛询问了六冢源的所在，御坂美琴忍不住说道，“哇，该不会真的像食蜂说的那样，在利用工作逃避吧？” 艾玛当然要帮助自家主人说话：“并非如此，御坂同学。基金会最近确实积压了大量急需处理的事务，我和秋莎无权做决定，必须由主人亲自裁决才行。事实上，夏川同学也忙于基金会的事务呢。” “呃……所以说，是我太懈怠了？”御坂美琴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打起精神，“还有什么任务需要我来处理？”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艾玛也愣住了，“我想说的是，尽管很忙，但主人也没有忽略你们，主人一直在计划着和你们的约会呢。” “这样啊。”御坂美琴立刻笑了起来，“虽然是‘我们’，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多了。” “快请进吧，御坂同学。”艾玛说道，“主人说过，你们在这里拥有最高权限，可以随时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当然也包括主人的办公室。” 御坂美琴不再客气，立刻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六冢源正在通过投屏看新闻。 新闻画面上，一个白胡子老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 “英语啊，国外新闻？”御坂美琴轻易就听懂了内容，然后又仔细看向画面中的老人，“教皇？” “是啊。”六冢源点点头，“正教的教皇正在声讨我呢。” 第九百章 最弱魔神六冢源 正教的教皇正在进行公开演讲，虽然没有点名，但只要是知情者就能听出来，演讲内容所针对的，就是六冢源这个唯一的level6——亵渎神明的存在。 稍早之前，教皇厅…… 巨大庄严且装饰奢华的礼堂当中，罗马正教的最高统治层——教皇和“神之右席”进行了一次内部谈话。 其实就只有两个人而已。“神之右席”原本四人，但此时四去其三，只有一人参会。 前方之风战败受伤，目前仍在教堂接受治疗，而且看起来精神上也大受打击，让人怀疑是否还能继续担任“神之右席”的职务。 左方之地更是刺杀六冢源失败，结果被反杀，已经彻底变成一具尸体了。 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后方之水，进入学园都市与六冢源展开战斗之后，毫无征兆地失踪三天，等他再出现的时候，也已经莫名战败了，其本人也生死不知，被囚禁于学园都市当中。 至此，罗马正教的最高权力和战力机构折损大半。也难怪教皇和仅存的右方之火需要紧急进行讨论了。 不过，就现场氛围来看，在场的两人却没有丝毫紧张慌乱的感觉。若是换个地方，这一老一少就仿佛在聊天一样，右方之火甚至还有心情品尝手中的红酒。 “水失败了。”右方之火陈述事实一般说道。 “是啊，没想到……更糟糕的是，这还直接引发我们于学园都市的冲突。”教皇忧心忡忡地说道，“那位理事长的反应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你后悔下达那条命令了吗？”右方之火笑着问道。 “怎么会？我会为我做出的决定负责。”教皇说道，“只不过是为即将出现的纷争和牺牲而叹息。” “还算不错的觉悟。”右方之火称赞道，“没有让我失望呢。” 教皇没有在意对方的不尊敬，只是说道：“火，你觉得，六冢源这一异常个体，是否可以视作为一柱魔神了？” 教皇在使用“神之右席”最初被赋予的职能——辅佐教皇的顾问。 很多过于高深和隐秘的知识奥秘，只有在“神之右席”之中才有传承。 就比如……魔神。 教皇作为统领十字教的最高领袖，必然不可能是一位精通魔法的大师，尤其是十字教系统之外的魔法体系。 所以在这种时候，顾问是必要的。 听到教皇的提问，右方之火说道：“如果只是问我‘是不是’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我可以肯定——他就是魔神了。但是……” 稍微停顿一下，右方之火冷笑着：“他的权能仅限于那一座城市当中。跟历史记录当中的那些‘魔神’比起来，又有着明确的不足。所以，可以说是‘最弱的魔神’吧？” “是吗，最弱魔神啊。”教皇若有所思地点头，“但即便如此，魔神就是魔神。他们仅仅只是存在着，对这个世界就是巨大的威胁。” “您说的没错。” “果然不能留下这样的威胁啊。” “您打算怎么做呢，教皇大人。”右方之火嘴角上扬，露出笑容。 “我当然想要坚持原本的计划，必须除掉这个威胁。”教皇说道，“可是之前的刺杀是为了防患未然，现在对方已经完成蜕变，再继续刺杀也没有意义了吧。” 教皇看向右侧的年青男子：“而且，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有人能够靠‘刺杀’杀死一柱魔神。” “确实有点困难。”右方之火神情不变，“水之所以失败，不是他不够强大，只是因为他缺乏‘破界’的技能招数。无法突破界限，打破魔神的‘领域’，那么就注定无法战胜魔神。变成鱼肉任人宰割也就不奇怪了。” 尽管远在万里之外，也没有亲眼看到后方之水和六冢源的战斗，但右方之火还是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说话间，右方之火身后的空气扭曲着，仿佛有什么庞大的事物即将从他的背后涌现出来。 “只要您下达命令，我也可以前往学园都市继续刺杀。”右方之火说道。 “够了。”教皇苦笑道，“一个一个的添油战术确实不可取。如果神之右席因此而全军覆没，那才是前所未有的重大事件了。” “我可不会输啊。”右方之火说道，“不过既然您拒绝，我也不会贸然出击的。所以，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怎么做……”教皇缓缓起身，“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吧？我们十字教，可是拥有二十亿信众的庞大组织啊。” 于是，就有了全球同步直播的教皇演讲。 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教皇的意思却很明确，就是指责学园都市进行违反神意和人伦的实验研究，并且制造出“恶魔”。 而这个科学的“恶魔”，不出意料的拥有“毁灭世界”的恐怖能力！ 所以作为教皇，他号召全世界的人们共同抵制并且讨伐那个“恶魔” 知情者就会知道，教皇虽然没有点名，但指的就是六冢源。 而不知情的人只觉得教皇又在例行公事地谴责学园都市了，罗马正教和学园都市两个组织之间日常吵架互相谴责，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要不是教皇的身份地位和影响力摆在那里，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连新闻版块都上不去。 啪！ 抬手消去屏幕，魔神欧提努斯拎着她的巨大法杖向外走去。 黑侏儒玛莉安顾不上收拾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各种仪器设备，连忙跟了出去。 “欧提努斯大人，”玛莉安问道，“对教皇的话，您怎么看？” 欧提努斯歪了歪脑袋，似乎在问“什么怎么看”。 “听他的意思，学园都市诞生了一位魔神。”玛莉安说道，一边观察着欧提努斯的表情。 “我知道，”欧提努斯说道，“就是那个六冢源——我本想提前除掉的存在。” “您……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我说过了，那是我试图提前除掉的存在，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他的身上。”欧提努斯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 玛莉安叹息道：“真可惜，那个理事长调整了领域结界，导致大人您无法进入学园都市。” 魔神欧提努斯没有说话。 玛莉安又说道：“不过看起来，那个六冢源似乎并不强啊。他的能力范围似乎仅限于学园都市之内，完全无法跟大人您相比。还是说，六冢源跟大人您一样，也处于‘未完成’的状态？” 与“魔神”这个名号比起来，六冢源的表现似乎还差得很远。 欧提努斯却冷笑一声：“魔神就是魔神，无所谓强弱。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强弱已经失去了意义，有的只是成功或者失败这两种结果而已。” “执着于评判魔神的强弱的，都只是些外行人罢了。”欧提努斯评价道。 她转身，看向学园都市所在的方向：“六冢源吗，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 玛莉安又问道：“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既然是强敌，必须趁他立足未稳的时候尽快除掉才行！” “别忘了那个结界。”欧提努斯说道，“除非他主动离开学园都市，否则我无法对他出手呢。” “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他引出来。” 欧提努斯摇摇头：“不用，很快会有人帮我们做到这件事的。” “十字教吗？” “还有，”欧提努斯继续说道，“与其关注那边，不如先想办法帮我完成我的枪。只要有了那个，就算对手是其他魔神，我也可以轻松战胜。” 第九百零一章 偷渡者薇莉安 第三公主薇莉安孤身一人走在陌生都市的街道上。 虽然也是国际化大都市，但是跟伦敦相比，学园都市果然还是有不小的差别。 不，应该说是大不相同才对，几乎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学园都市是领先外界至少三十年的科幻都市，但只有实际走到街头，看到满大街到处跑的桶型机器人，以及马路上行驶的无人驾驶公交车，还有不时从头顶上空经过，播放着实时新闻的飞艇……当这些只在影视剧和科幻小说中才会有的画面铺展在自己面前，薇莉安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究竟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而且因为是“学园”都市，一句走来，路上看到的都是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年少女们，除了警卫员和一些店铺企业的员工之外，几乎看不到更多大人的身影——这是一座青少年学生为主体的城市。 另外，尽管不是很普遍，但走在街上的时候，也时不时就能看到种种“超自然现象”——比如有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一闪一闪地跨越数十米距离，进行着快速移动。 而周围的市民们，则对此见怪不怪，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薇莉安感觉自己就好像闯进了“必要之恶教会”生活的街区，魔法师们随意施展魔法的景象，跟眼前的场景莫名得相像。 “好……好厉害！”薇莉安不禁发出感叹。 ——如果自己不是偷渡进来，而是正常的旅游观光，或者外访问，或许就能够更加从容地欣赏这番新奇景象吧？ 但她不是来玩的，甚至也不是为了逃亡。万里迢迢横跨半个地球来到另一个岛国，薇莉安是为了寻找一个人，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那个名叫威廉.奥维尔的男人，魔法佣兵，以及……后方之水。 曾经，在她被所有人放弃，即将成为星教派袭击的牺牲者的时候，正是这个男人挥舞着巨大的武器，将那个不幸的人生打飞。 因为做出的种种功绩，女王甚至一度打算为他加封骑士。只不过，在即将受领荣誉之前，威廉.奥维尔不辞而别，自此销声匿迹。 对此，薇莉安虽然失望，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什么才能的第三公主，被人们称道的也只有“仁德”这种无关紧要的品德。和她的两位王姐无法相提并论。 说白了，就是王室的“花瓶”人物，用来展现王室亲民的一面。 其实薇莉安本身没有任何实权。就连后方之水就是威廉.奥维尔这件事，她也是从仆人的闲聊中才得知的。 不过也多亏了薇莉安平易近人，所以深得家中仆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说是“仆人”，但也只是沿袭了旧贵族体系的称呼罢了，他们实际上应该说是“为王室家族提供服务的公务员”，本身在这个国家里都具备了不小的隐形权力。 通过他们，薇莉安得到了更多有关后方之水的情报，比如他在正教当中的地位，比如他前往学园都市刺杀超能力六冢源的事情，以及他战败，重伤入院，昏迷不醒的事情…… 再然后，薇莉安在仆人们的帮助下成功翘家，还拿到了偷渡出境的机票，最终成功抵达学园都市——后方之水，威廉.奥维尔目前所在的地方。 “没想到，我的‘仁德’最后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发挥了作用。”薇莉安喃喃道，接着又自嘲一笑，“不过也是因为我没有任何威胁和价值，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逃出来吧？” 所以女王和专精“政治”的第一公主才没有阻碍自己——薇莉安虽然有些天真，但也是知道的，如果她们两个较真起来，自己绝对是逃不出来的。 反倒是第二公主凯莉莎，威胁让自己“不许回去”，或许才是一种“重视”吧？ “但是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二姐忌惮呢？”薇莉安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思考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因为她目前也没有对未来的规划——能不能顺利找到威廉.奥维尔还不一定呢。 薇莉安只是让大脑思考一些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罢了。 因为饿了，也累了，又累又饿。虽说薇莉安也接受过一些体能训练，但她是标准的“童话故事类型的公主”，又不像二姐凯莉莎那样统领“军事”，能够凭借双腿横跨整个第十八学区，从机场走到第七学区，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薇莉安不是没想过搭乘交通工具，但问题是她是“偷渡者”，不可能使用安检严格的地铁和无人公交车系统。出租车的话，也因为货币不通而无法使用。 离家出走的时候，薇莉安倒是也准备了一些钱，但都是英镑和日元。英镑也就罢了，谁能想到普通的日元也不被接受呢？ 因为同样的原因，薇莉安连填饱肚子的食物都没能买到。 她的尊严和教养又不允许她做出吃霸王餐，逃单之类的举动，所以只能一路忍饥挨饿，最后流落到公园免费的长椅上靠呼吸回气。 “呦，需要帮助吗？”身边突然传来声音，“刚才就注意到了，你似乎很困扰呢。” 薇莉安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去，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少女。 肤色有些偏黑，但却是一位标志的美人。和学园都市的大多数市民一样，身上穿着某个学校的制服，只不过衣襟敞开，里面的衬衫也只有胸口下方的一枚扣子还扣在一起；下身的裙子也改得很短，一派不良少女的打扮。 女生一双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看着这边——薇莉安确定她就是在跟自己说话。 虽说是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生，但身上却流露出强大而自信的气场，让薇莉安不禁想到自己的两位姐姐。而且还是一个不良辣妹，薇莉安有些畏缩，不知道该如何跟她打交道。 ——该不会跟我找麻烦吧？难道说这里是她的领地？ 薇莉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咽了口唾沫，想要离开，但身体却因为疲倦而僵硬地动弹不得。 身边的少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一锤手掌：“原来如此，稍等一下……” 说着，她几步跑到长椅侧前方的一台红色自动贩卖机前。 ——她是想要买饮料吗？ 薇莉安心中暗道，她当然也早就注意到了那台自动贩卖机，但可惜，她连这里的自动贩卖机也无法操作…… “呀……喝！”伴随着少女一声断喝，以及一记华丽的高鞭腿，自动贩卖机发出沉闷的打击音效。 薇莉安不禁蹭的弹跳起来，果然是不良少女啊！还是说，这才是学园都市自动贩卖机的正确用法？ 就在她大脑陷入混乱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蹲下来，从取货口掏出两罐饮料。 “给，口味品种什么的就不能强求了，这次运气不错，是正常的乌龙茶呢。”少女回到薇莉安身边，把一罐饮料递给她，“两罐都是一样的，你不讨厌乌龙茶吧？” “欸？”薇莉安有些不知所措，视线来回看着面前的少女和她递过来的饮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接了过来，“呃……谢谢？” 第九百零二章 薇莉安公主历险记 薇莉安犹豫再三，还是接过了饮料，毕竟是人家的好意，而且看她这么“厉害”的样子，要是不接受过于反而会有问题吧？ “谢谢！”良好的教养让薇莉安习惯性地道谢，并且掏出钱包，准备付钱。 然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带的钱在这座城市里无法使用！ “呃……”薇莉安的动作顿时僵硬住了——也是啊，不然自己为什么要忍饥挨饿到现在？ “啊，不用不用，这算我请你的，反正也没有花钱。”少女连连摆手，然后瞥到她的钱包，顿时点点头，“小姐你是外国游客？果然是这样呢，这种情况也是会有的。” “这种情况？”薇莉安重复道。 “刚才我就注意到，小姐你似乎因为没办法买东西而困扰。”少女说道，“没办法，学园都市内部不接受外国货币，甚至普通的日元也不流通呢——必须使用学园都市内部特制的内置芯片的版本。” 少女打开饮料，仰头豪迈地灌了一口：“像这种普通日元，只有在黑街之类的地方还能流通，英镑也是。不过不建议你这样的大小姐去那种地方呢。” “黑街？”薇莉安喃喃道，通过字面意思，也能够大致理解那是个怎样的地方。 不过薇莉安并不太畏惧那种地方——大概就像是贫民区之类的地方吧，由本地黑道掌控的无法地带。作为“工作”的一部分，薇莉安也是去过类似的地方的。 甚至向她效忠的“仆人”当中，就有出身那里的人。 ——黑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据说那里可以获得很多意想不到的情报，想要找到威廉.奥维尔，必须借助黑街的力量。 并没有察觉薇莉安的心思，那个少女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当然，还有更加便利的电子货币，不过对于外来游客来说，申请电子账户反而会更加麻烦，所以还是使用现金的比较多。” 薇莉安听了，也是暗自点头，她可是非法入境的“偷渡者”，身份根本见不得光，怎么可能去申请什么电子账户？ 似乎察觉到薇莉安的戒备，少女有些无奈地耸耸肩：“真的不用这么紧张哦，帮助有困难的人是每个人的义务啊。” “对了。”少女伸手到制服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摸索着，“这是我的学生证，如假包换，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学校网站确定哦。” “非常抱歉，是我太紧张了。”薇莉安连忙说道，查是不可能查的，为了逃出来，她连手机都没有带，“真的非常感谢你，呃……” 薇莉安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学生证上的信息。她的日语是从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那里学来的，可以进行日常对话，但是面对复杂一点的汉字就没辙了。 “神苑小路琉璃悬巢，”少女及时自我介绍，“叫我琉璃就行。” “哦，非常感谢，琉璃小姐！”薇莉安从善如流。 神苑小路琉璃悬巢收起自己的学生证，又掏出一只青蛙造型的钱包：“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兑换一些学园都市专用日元哦——我来查一下汇率……” “那就拜托了！”薇莉安没有拒绝，没钱寸步难行，这种痛苦她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 神苑小路琉璃悬巢一边查看手机，一边说道：“不用担心，虽然我的看起来是有点不良少女的样子，不过这是辣妹风，是我的个人兴趣啦。” 显然她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我可是好人，我还是风纪委员呢。” 说着，又掏出自己的袖章给薇莉安看。 “我知道了，琉璃小姐。”薇莉安连忙点头。 但是心中却更加担心了，她当然知道风纪委员，是和警卫部队并列的，学园都市的官方执法机构之一。 他们确实是维护正义的好人，可问题是，薇莉安此时却是处于“不正义”的那边。换言之，一旦暴露“偷渡者”的身份，就会被风纪委员逮捕吧。 因此，薇莉安更加坚定了要从这位琉璃小姐身边溜走的念头。 兑换完货币之后，薇莉安就找了个借口，与神苑小路琉璃悬巢分别了。 送别这位热心的女子高中生之后，薇莉安松了口气：“似乎没有被她发现……” 心中对她感激之余，也满是愧疚：“算了，之后有机会再向她道谢和道歉吧。” 得到能够使用的货币，薇莉安立刻开始寻找可以买到食物的地方。 飞机上十几个小时，藏在行李舱里面可没有送餐服务，落地之后又徒步走了好几个小时，薇莉安早就饥肠辘辘。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营养平衡了，再加上手头的预算有限，当然要挑选最能填饱肚子，补充热量的食物。 第一选择当然是高油高热量的美式快餐，热量炸弹。 所幸，在学园都市这种年轻学生为主的城市里，这种餐厅还挺多的，薇莉安没费劲就找到了一家。 于是果断过去排队。 排在薇莉安前面的是两个高中生年纪的美少女。 ——不愧是年轻的女生啊，可以毫无顾忌地享用这些热量炸弹呢。 薇莉安漫无目的地想道，如果不是自己被逼到极限，她也不会轻易放纵自己吃这些食物吧？ 毕竟，作为“花瓶”，保持完美的身材也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然后，尽管不是故意的，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留意起了前面两个女生的对话。 “……即便有我的能力，也不能太放肆啊！”其中扎着短麻花辫的少女说道，“想要好身材，还是必须靠自己维持啊。” “没办法啊，”另一个披肩秀发的少女稍矮，有一种娇小玲珑的感觉，“总要先有必要的材料，才能让想变大的地方变大吧？水镜大人也说过，贸然进行调整的话，可能会有体脂率过低导致晕厥的风险呢。所以我要先把脂肪积累起来才行！” “你啊……”水镜凪纱无奈地摇摇头，但她早就知道了，女生为了获得一个好身材会做到怎样的程度，所以也不再多劝。 “水镜大人不用担心这些，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真是令人羡慕呢。”女生又说到。 “我只是运动量足够罢了。”水镜凪纱摇摇头。女子格斗大赛似乎有定期举办的计划，所以她也开始日常锻炼起来了。一个汉堡带来的热量，随随便便就能消耗掉。 在后面听了一会儿，薇莉安突然明白过来——这个被叫做“水镜大人”的女生，似乎拥有可以调整人体脂肪分布的超能力！ 对女性来说，这简直就是无价的神技啊！ “好厉害，超能力！”薇莉安忍不住说道。 水镜凪纱才注意到身后的女子，回头看过去，向她点头致意：“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会，是我该道歉，我没有故意偷听的意思。”薇莉安连忙摇头。 水镜凪纱打量了一下薇莉安的身材：“您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些困扰呢。” 她似乎把薇莉安也当成了想要调整体型的人。 “我只是在排队买东西吃。”薇莉安说道，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提到，“接下来我打算去第七街区，不知道那里怎么走。” 刚才跟神苑小路琉璃悬巢闲聊的时候打听到的，每个学区的黑街也被冠以对应学区序号的街区名称——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惯例，通常是畏惧着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人们用来代指“黑街”的称呼。 “欸？第七街区？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水镜凪纱惊讶道，然后又仔细打量着她，“你……是外面来的游客？” “是啊，”薇莉安点头说道，“今天刚刚来到学园都市，只不过跟朋友走散了，所以跟他们约好了在第七街区碰面，请问你知道怎么走吗？” “这样啊，您的朋友还真是找了个有特色的地方啊。”水镜凪纱说道。 “第七学区第七街区，比较好记。” 不疑有他，水镜凪纱还是帮她指了路，并且好心叮嘱道：“那里并不是适合旅游观光的好地方，要注意安全，和朋友汇合后，就赶紧离开那里吧。” 向水镜凪纱道谢并道别之后，薇莉安一边咬着汉堡，一边往黑街所在方向走去。 像这样不顾淑女形象，边走边吃的经历还是第一次，让薇莉安感到新鲜；可能是因为食物带来的饱腹感和满足感，她对接下来的“冒险旅程”也莫名多了几分信心。 第九百零三章 公主保镖 顺着水镜凪纱指引的方向，薇莉安一路找到了黑街附近的一条商店街。 考虑到安全方面的原因，水镜凪纱只把路指到这边，并且着重提醒，不想让她贸然进入不安全的灰色地带。 本来水镜凪纱还打算帮忙帮到底，一路带她过来找分散的朋友，但是被薇莉安婉拒了。 自己是偷渡进来的，所以还是低调一点，不要跟其他人牵扯太多关系比较好，万一自己最后被抓，也不至于牵连那些好心帮助自己的人们。 在离家出走的时候，薇莉安只知道威廉.奥维尔身处学园都市第七学区的一家医院里，但具体是哪家医院，就没有更加具体的情报了。 所以，必须先打听清楚第七学区一共有多少医院，然后逐一排查。但这么做耗时长，且很容易被人关注，说不定又会引来好心的学生或者风纪委员上前询问要不要帮忙。 这是必须尽可能排除的。 如果能够打听清楚，哪家医院最近有“外国男性病人”入住，就可以缩小搜查范围了。 当然，要是这里的人实在不好打交道，问不出所需情报，那就只能一家医院一家医院地找了。 薇莉安确认一下钱包的金额数量，然后拍了拍脸颊：“好，上吧！” …… “哦呀，真的进去了！公主殿下竟然真的进入黑街去了！”距离数百米外的一动高楼顶部，火焰魔法师史提尔眯起眼睛，关注着第三公主薇莉安的动向。 “黑街，虽然不会特别危险，但也不是公主应该去的地方啊。”他的身边，神裂火织迎风而立，锐利的目光也紧紧伴随着薇莉安的身影，“我们的第三公主殿下，意外得非常胆大呢。” 随着薇莉安往黑街深处进发，史提尔和神裂火织也远远地跟着她，一起进行着移动，时刻保证公主的身影在他们的视线和攻击范围之内。 不是为了攻击她，而是保护——有必要时，可以第一时间击退接近公主的敌人。 薇莉安只是一个普通女性，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她一边提高警惕，一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尝试打探情报。 当然，这种事情她只在影视作品和仆人的聊天过程当中听说过，实际上手操作还是第一次。 结果不出意料，压根没有人搭理这位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大小姐。虽然走在黑街上的路人看上去都凶神恶煞的，但还是出于善意地呵斥她，让她赶紧离开。 薇莉安受到一些惊吓，但更多的还是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自己逃亡偷渡之旅一路顺利，是因为骑士团长和姐姐他们的默许，以及仆人们提前安排好了一切，自己要做的就是跑到机场，然后登机。 现在到了学园都市，就没有人再帮助自己规划接下来的行动了，一切都要靠自己，于是就处处碰壁。 要不是碰到好心的风纪委员琉璃小姐，自己说不定还要继续守着一堆现金饿肚子…… 现在来黑街打探情报也是薇莉安一厢情愿的计划，因为太过在意自己“偷渡者”的非法身份了，所以才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来这种“无法之地”。 但实际上，堂堂一位高贵的公主，又怎么可能适应得了这种灰色地带的环境呢？ 远处两位魔法师还在继续观望。 “公主殿下很失落的样子。”史提尔说道，“不过没有遇到危险就已经万幸啦。” 神裂火织微微蹙眉：“刚才，公主是在打听情报，她在寻找某家医院……” 虽然距离很远，但神裂火织还是能够清晰地解读出薇莉安的唇语：“她在寻找威廉……你们没有告诉她详细的地址吗？” 史提尔吐出一口烟圈：“怎么可能说得太详细？公主殿下只是涉世不深，又不是傻，情报透露得太彻底，肯定会被她怀疑的呀。” 神裂火织摇摇头：“无所谓聪明与否，恋爱中的女生是盲目的，才不会思考这么多呢，看五和就知道。” “啧！”史提尔重新点燃一支烟，已经不耐烦起来，“这都是上头那些大人物们制定的规划，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啊。害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过去把公主殿下送到后方之水的病房里不就行了。然后就去找六冢源吧——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保护公主的安全也是同样重要的任务。”神裂火织认真地说道。 “是的，但为什么要派我们两个呢？还不是因为我们来这里出差的次数最多，而且跟六冢源的关系最好——神裂你还是他的师父呢。” “不敢当，”神裂火织摇摇头，“源君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料，没想到他能成长到这种地步，连威廉也不是他的对手！” 得到确切情报消息的时候，神裂火织就感叹了很久。后方之水，威廉.奥维尔是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的强敌，怎料才几天没见，六冢源竟然就战胜了他！ ——还记得不久前，自己才传授给六冢源一些“圣人的小技巧”；当时单纯比拼格斗术的话，自己可以百分百地确保压制六冢源。 可是现在……神裂火织觉得自己不会比威廉.奥维尔做的更好。 一时间，她也是唏嘘万千。 也正是六冢源展现出来的这份实力，才再次打动了清教，以至于最高主教萝拉直接下令，让他们两个再次出访，作为使者前来学园都市与六冢源沟通。 相比之下，护送第三公主薇莉安“偷渡”学园都市，恐怕还真是“顺便”的任务。 虽然薇莉安本人一直觉得自己是非法入境的“偷渡者”，但实际上英国王室和清教方面早就提前跟学园都市打过招呼，薇莉安出入境手续齐全，走的是正规外交访问的流程。 所以，理论上他们的保镖任务从进入学园都市范围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学园都市不可能让一位重要的“外交使节”受到任何伤害。 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一路上已经发现了很多学园都市的“同行”正在暗中保护了。 也就是神裂火织生性认真，不肯轻易离开，所以才一路跟随到现在。 “诶呀，果然……”史提尔突然说道，“公主殿下似乎遇到麻烦了。” 远远看去，几个不良模样的男人围住了薇莉安。 他们两人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之色，倒不如说，拖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才被人搭讪纠缠，才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呢。 作为货真价实的公主殿下，薇莉安容貌、身材、气质俱佳，本身就极具魅力。此时又孤身一人走在黑街这种地方，不出意外才是真正的意外。 “好，就趁此机会露个面，顺便把公主殿下送往目的地，任务结束……”史提尔瞄准目标，开始酝酿魔法。 “等等！”就在史提尔的火焰即将出手的时候，神裂火织拦住了他，“不用我们出手了。” 只见黑街街道的尽头，一道妙曼的身影迅若闪电，一路飞檐走壁朝着薇莉安所在位置靠近。 “那是什么？”史提尔皱了皱眉。 “紧身服斗士。”神裂火织长舒一口气，“好了，接下来我们的公主殿下彻底安全了。” 第九百零四章 外交使节薇莉安 “紧身服斗士？”史提尔稍微思索一下，咋舌道，“哦，夏川志奈子，六冢源的恋人……之一。” “不要小瞧她哦。”神裂火织摇摇头说道，“夏川志奈子的武技得到了真传，很厉害的。” 想了想，神裂火织补充道：“比你厉害。” “……”史提尔瞥了搭档一眼，发现神裂火织正全神贯注地看向远方，知道她并没有嘲讽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反正我也不是武士或者格斗家。” 史提尔的体质和格斗术是他最大的短板，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再加上他的搭档是这方面的天花板的圣人，所以更是早就习以为常，不会在意这些。 “我的意思是，”神裂火织也注意到自己话语中的问题，连忙补充道，“如果不依靠圣人体质，只是单纯较技的话，恐怕我也不是她的对手吧？” 这个评价终于让史提尔认真起来——能够得到武术大师的神裂火织这样的评价，这个夏川志奈子的实力恐怕确实非常了得。 又想起六冢源的另外两个女友，level5的“超电磁炮”和“心理掌握”，没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从这方面看，那家伙挺厉害的嘛。”史提尔咋舌道。 “好了，我们走吧。”再次看了一眼，见紧身服斗士已经摘下面罩露出本来面目——确实是夏川志奈子，神裂火织感到放心地点点头，“接下来就交给基金会处理了，我们也快点去找六冢源吧。” “在那之前，”史提尔说道，“不先去看望一下那个孩子吗？” “正事办完之后有的是时间。”神裂火织说道，“我们是身负重任而来的。” …… “你没事吧？公主殿下？”夏川志奈子脚下踩着一个刚刚被她踢倒的不良少年，一边关切地看向薇莉安公主。 不过因为戴着面罩的缘故，她的神情并未传达过去。 薇莉安被接连发生在眼前的突发情况搞得措手不及，刚刚还在因为被陌生男性搭讪骚扰而头疼；可眨眼之间，想对自己动手动脚的那个人就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踢翻踩倒。 至于其他几人，在这个蒙面英雄的威吓下作鸟兽散，一下子跑得不见了踪影。 ——这不是电影里才会有的场景吗？原来学园都市里真的超级英雄啊…… “你没事吧，公主殿下？”似乎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夏川志奈子又问了一遍。 “没事没事，非常感谢……咦？公主……殿下？”薇莉安心中一紧，“公主……在这里很常见吗？还是有某种其他含义？” 夏川志奈子说道：“虽然美琴确实也有‘常盘台中学的电击公主’这种称号……不过我在这里并没有其他意思啊，薇莉安公主殿下。” 在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的面罩显示屏上，小爱同学投射出薇莉安的资料，所以夏川志奈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暴……暴露了？”薇莉安面色苍白。 夏川志奈子笑着摘下面罩头套：“有什么暴露不暴露的，你的样貌又不是什么秘密，看国际新闻的时候多少总会见过的。” “原来如此。”薇莉安心中稍安，“咦？你怎么摘掉面具了？不是蒙面英雄吗？” 夏川志奈子笑着摇摇头，看着手中的面罩：“这个啊，只是一件好用的装备而已，可以作为显示屏使用。至于蒙面……我的真实身份，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哦，我的名字是夏川志奈子，请多多关照。” 夏川志奈子鞠躬致意。 对面是作为外交使节的一国公主殿下，夏川志奈子也不好一直隐藏真面目，会显得很没有礼貌。 “对了，公主殿下怎么会来到黑街这种地方？会有点危险呢。”夏川志奈子问道。 “抱歉，让你担心了。”薇莉安一边道歉，一边观察着夏川志奈子，发现她的神情没有半点异样——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是“偷渡者”吧？ 既然如此，而且身份被人家识破，薇莉安干脆不再隐瞒，直接向夏川志奈子询问医院的情报。 让薇莉安无比惊讶的是，听了自己的描述，夏川志奈子立刻回应道：“哦，你指的是后方之水吧？正好我也要去医院，带你一起去好了。” “咦？竟然这么简单？”薇莉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想了想，她转而问道，“夏川志奈子小姐为什么要去医院，难道刚才受伤了？” “就是为了看护后方之水啊。”夏川志奈子说道，“为了防止有人搞破坏，或者强闯医院带走他，所以我们会在医院外围设防。” ——还不会就是为了防备我的吧？ 薇莉安心中暗道。但马上就自己驳斥了这个猜测——自己根本不值得这么严肃认真地应对。 与此同时，薇莉安隐约察觉到，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奇怪，跟她预期的展开有种微妙的偏差…… 压下心中的不安，薇莉安选择跟夏川志奈子走。 出乎意料，又让薇莉安感动的是，接下来的路途不需要再依靠双腿步行了！ 离开黑街范围之后，夏川志奈子带着她登上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 在车上，夏川志奈子穿上外衣，遮住“紧身服”，一下子变成了普通的女子高中生形象。 “莫非，夏川志奈子小姐也是一位大小姐？”薇莉安问道。 “说是也算是吧，不过跟这个无关。”夏川志奈子拍了拍身下的座椅，“这是基金会的公务车，我也是在执行任务呢。” “执行任务？难道你也是风纪委员？” “那倒不是，我们和风纪委员属于两个不同的机构……不，基金会还算不上什么官方机构吧？”夏川志奈子思索道，“但是以源君现在的身份地位，似乎也没问题。” 这些自言自语似的话，薇莉安就彻底搞不明白了。但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这个基金会听起来也是一个官方背景的大组织啊？ “嘛，总之，除了本来业务，我们几乎什么都可以管啦。”夏川志奈子最后摆摆手说道，“毕竟你看，像这样的外交招待工作也在进行嘛——开玩笑的。” “外交招待……该不会是我吧？”薇莉安迟疑地问道。 “当然喽，还能有谁呢？”夏川志奈子说着，一边在前方的空气中投射出屏幕。 上面正是一封认命薇莉安为外交使节，出访学园都市的正式文件。 “欸？怎么会？”最一头雾水的正是薇莉安本人，“确实是女王的亲笔签名，但是为什么？我明明是偷渡进来的呀！” “公主殿下开玩笑了，你的护照和入境手续齐全，怎么会是偷渡呢？”夏川志奈子笑着说道。 “但我确实是躲在行李舱……”薇莉安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亲历者，她自己恐怕都不会相信此前的一系列经历吧？ 轿车很快抵达医院。 夏川志奈子突然说道：“源君也来了，如果公主你是为了后方之水而来，那就只能找源君谈了，毕竟现在他是源君的俘虏呢。” “好的，我明白了！”薇莉安暗自下定决心，做好了面对凶猛boss的心理准备。 不过在见到六冢源之前，她先看到了两个熟人。 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神裂火织和史提尔。 没来由的，看到他们两人的瞬间，薇莉安脱口而出：“神裂小姐和史提尔先生是不是一路上都在暗中保护我？” “咦，被发现了吗？”史提尔惊讶道，“是哪里露出破绽了？” “还真是啊……”薇莉安喃喃道，她只是在异国他乡见到认识的人觉得很巧合，所以才突发奇想，直觉地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我是不太清楚英国那边的情况，”六冢源终于也来到现场，“但似乎公主殿下被耍了一道小小的恶作剧呢。” “啊，我猜也是。”薇莉安表情复杂地说道——自己一路走来的历险，岂不都成了笑话？ 不过好消息是，似乎想要见到威廉.奥维尔已经不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甚至，还可以把他带回去——女王和大姐，以及骑士团长他们，大概也是打了这个算盘，所以才一起演了这么一出戏。 毕竟是出身王室家族的成员，即便反应慢了半拍，但薇莉安还是很快理清情况。 她发现，自己的角色定位还是没有变，就是“花瓶”和棋子罢了。 第九百零五章 公主的职责 后方之水，或者说威廉.奥维尔毫无疑问是强者，而且是不可多得的顶级强者。无论在哪个组织势力当中，都是必须重视的存在——没看到他都以一介佣兵的低微身份，坐上了罗马正教“神之右席”的位置。 全是因为实力的缘故。 再加上英国方面和威廉.奥维尔还有过一段渊源，所以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这样一位人才。 想办法派出跟威廉.奥维尔关系匪浅的第三公主薇莉安前来学园都市，未尝没有想趁机拉拢这位顶级强者的意思。 由此可知，薇莉安公主殿下的“逃亡”之旅，根本就是被各方面安排好的。 “王室派”默许了第三公主“翘家”离开，还贴心地为她提前准备好全套文书资料，和学园都市提前打好招呼。 “骑士派”的首领骑士团长，不仅方面放过薇莉安离开，而且在英国境内的时候，全程都有骑士在暗中保护。 至于清教这边，则是派出史提尔和神裂火织一路护送，直到学园都市。甚至薇莉安此行的航线安排，都是借用了当初禁书目录茵蒂克丝来到学园都市的路线。 自始至终，只有当事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满心以为自己是在进行一次惊险的大冒险。 不过薇莉安也不是笨蛋，看到神裂火织和史提尔公然出现在医院当中的时候，仅从这一小块碎片便迅速反推出事情的全部真相。 “为什么要搞这种事情啊！”薇莉安心情复杂地呢喃自语着。 要不是顾及到这里是需要保持安静的公共场合，而且身边还有学园都市方面的重要人员，她肯定会大吵大闹地叫起来吧。 “六冢大人，很荣幸见到您！”叹息之后，薇莉安迅速收拾心情，提起裙边行礼。 在得知面前的男人就是传说中打败威廉.奥维尔的六冢源，也是学园都市拍得上号的实权大人物，薇莉安立刻进入“工作模式”，展现出一国公主应有的风范和气质。 但靠近到跟前看到六冢源的具体样貌时，她还是在心中稍微惊讶了一下。 这个传说中的男人，非但没有长得凶神恶煞，甚至看起来还挺平易近人的，就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仔细看来，根本就是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生啊！ 早就知道学园都市是一座年轻化的城市，却没有想到，城市的掌权者竟然真的是一位高中生。 “很荣幸见到你，公主殿下。”六冢源回应道，“你是来找后方之水的吧？很抱歉他还在昏迷当中，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说着，六冢源在前领路，带着众人前往后方之水所在的病房。 薇莉安没有料到会这么顺利，但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即将达成，就要再次见到威廉.奥维尔了，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跟上去。 在病房里，她终于见到了沉睡当中的威廉.奥维尔，他的样貌和此前分别之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薇莉安不禁走到床边，伸手触碰他的脸颊，这才确认此时眼前所见的并非幻觉。 “终于……见到你了。” “他受了什么伤？”薇莉安回过头问道，她还是无法想象，如此强大的男人竟然会有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这一幕。 做出回答的还是六冢源：“就结果来看，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势，他很健康。” “但是，为什么昏迷不醒！？”公主殿下神情有些激动。 “或许是累了吧？”六冢源耸耸肩——总不能说是被自己打成这样的吧？ “咳！”还是神裂火织干咳一声，出面解围，“公主殿下，我看得出来，威廉现在的情况并无大碍，但是只有时间才能彻底抚平其精神上的疲倦，所以还请耐心一点。” 或许是六冢源给人的第一印象具有一定的欺骗性，薇莉安似乎下意识地忽略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打倒威廉.奥维尔，导致他昏迷不醒的元凶。 薇莉安刚才情绪激动地质问六冢源，就显得很不合适了。 稍微愣了一下，薇莉安显然也意识到问题所在，顿时眼神复杂地看了六冢源一眼——作为敌人，六冢源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太“和善”了，而且还把威廉.奥维尔带到医院进行治疗，实在不觉得他是个坏人…… “嗯……准确来说，闯进别人的城市里来刺杀源哥哥的后方之水，才是坏人哦~”一个有些甜腻的声音突然在薇莉安的脑海中响起。 薇莉安心中一惊，差点叫出声来，但所幸魔法当中也有类似“念话”的技术，对此她也不算特别陌生。 冷静下来，薇莉安转头看去，果然在门口看到了新角色的登场。 一头华丽金发，有着一双闪亮星眸的少女，手中把玩着遥控器，一边饶有深意地朝自己看过来。 “操祈，你来了。”六冢源回头说道。 “听说公主殿下来访，所以人家专门过来一睹芳容。”食蜂操祈笑着说道。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理掌握”，那个掌控了学舍之园的“女王大人”吗？果然能够被称作“女王”的都是些麻烦的角色呢。 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薇莉安的心情更加复杂。 “能够跟货真价实的女王大人相提并论，真是感谢公主殿下的高评价呢。但人家只是实话实说，所以不用这么有怨念力啊。” ——读心术好可怕！ 心中哀嚎，薇莉安连忙集中精神，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防止再被人家读取内心想法。 看到薇莉安盯着食蜂操祈，脸色瞬息万变的样子，在场众人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史提尔暗自咋舌，却没有说什么——要是对上这位心理系女王大人，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把握。 更何况现在双方没有矛盾，食蜂操祈也没有伤害公主殿下的意思，所以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忠心守护公主殿下的，应该是骑士团那帮家伙。 一大群人挤在医院病房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在探望过威廉.奥维尔之后，薇莉安和六冢源等人一起离开了病房。 自从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外交使节”的身份之后，薇莉安就知道还有其他任务在等着她。 为此，薇莉安向医院借了一个空房间，与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两人来了个短会，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具体的任务指示。 但史提尔却摊开双手，耸耸肩：“没有那种东西啊。我们只是在路上保护你而已，并没有收到其他更多的指示。” “咦？” 神裂火织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我们其实还有跟六冢源会面的任务，不过那是最高主教下达给‘清教派’的我们的任务，和公主殿下没有关系。” “那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薇莉安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又嘀咕着，“要不要问一下家里……” 本来觉得自己是逃出来的，所以薇莉安也没有跟家里联系的打算，不过现在发现自己的行动早就被发现了，甚至就是女王她们在暗中主导的之后，薇莉安自然也就没有了顾虑。 “这倒是没问题。”神裂火织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让最高主教转接一下，应该可以联系上女王大人吧？” 神裂火织是机械白痴，她使用的手机本质上也是一个魔法灵装，只是做成了“手机”的模样，实际是通过远距离通讯魔法进行联系的。 就如神裂火织说的那样，经过最高主教萝拉的转接，薇莉安顺利联系到了家里——也就是白金汉宫。 第九百零六章 无声交流 “薇莉安公主怎么了？”六冢源压低声音，问走在身边的神裂火织。 刚才来自英国的三人从“秘密会议”中出来之后，薇莉安就神情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跟着其他人走在最后面。 “受到一些刺激，所以心理一时间没能调整过来。”回答他的却是食蜂操祈，“嘛，源哥哥不用担心，没什么大问题，过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专家都这么说了，六冢源也就不再在意公主的事情，转而继续问道：“神裂，史提尔，你们这次过来有什么事？还有公主殿下，她……” 说到这里，六冢源稍微犹豫一下，似乎薇莉安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为了后方之水——威廉.奥维尔而来，不需要再专门去问了。 “呃，确定要在这里展开对话吗？”史提尔前后看了看，他们一行人正在医院的走廊上，实在不像是正式会面的场合。 神裂火织倒是没有那么多纠结，可能是觉得双方的关系已经可以忽略那些繁文缛节了吧。 所以她转身朝向六冢源，送上祝贺：“恭喜源君成功晋升成为level6。即便远在英国，最高主教萝拉也很重视你的成功，所以派我们前来表示祝贺。” “呃，谢谢。”六冢源道谢，然后继续看着她，等待下文。 谁知神裂火织轻轻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身朝向前方，继续前进。 “欸？”不只是六冢源，就连身边的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她们也都愣住了。 按照套路，例行公事的祝贺之后，就该是正式的谈话内容才对，怎么神裂火织一副“话已经说完了”的架势？ “啊，不要误会，”史提尔翻着白眼解释道，“这就是我们此行的任务——向六冢你送上祝贺，仅此而已。” 原来是真的已经说完了啊。 六冢源忍不住问道：“这……意义何在？” “啧！”史提尔咋舌，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卡片，在周围张开结界，然后才继续说道，“维护与你的良好关系，这就是意义。” “还不明白吗，六冢，如今的你就是有着这样的价值，值得让十字教三大教派之一的清教派出圣人来传递善意，缔结‘和平条约’。” 神裂火织也回头说道：“源君，你应该还不知道，在我们魔法界，已经人开始认为你是一位‘魔神’了。” 六冢源的level6绝对能力“世界存档”，有两大副作用——世界范围的空间错位和时间缺失。 尽管在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操作之下，相关情报已经被封锁和掩盖。但说到底，亚雷斯塔理事长能够“只手遮天”的范围也仅限于学园都市之内，对城墙之外的区域就缺乏有效的直接控制手段了。 不过因为领先世界的科技水平，只要学园都市内部不出现破绽，那么相关的情报也不至于会被其他国家或者势力得知…… 仅限于“科学侧”。 在魔法侧的世界当中，就是另一码事了。 因为敌对关系，所以魔法师们无时无刻不在密切关注着学园都市的情况。于是，在“那一天”，魔法师们敏锐地发现了“世界存档”引发的副作用。 空间上引发的轻微地震被魔法师们无视——这种程度的小震动，有大把的魔法都可以做到。 但，时间上的空缺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知道，在六冢源发动能力的时候，学园都市里也是有魔法师的，而且数量还不少。甚至就连罗马正教的十三骑士团也在学园都市当中。 通过魔法师们的内外校对，马上就注意到那“消失的五分钟”。 事实上，不只是学园都市在研究，魔法师们也在寻找那五分钟的下落。 几天的调查无果之后，魔法师们得出最终结论，那段时间就是“消失”了，就仿佛被一只看不到的怪物吞噬了一样。 而这个怪物，就是灾难的源头，一手开发出这个诡异超能力的六冢源！ 凭借这一“功绩”，六冢源被魔法师们视作为一柱魔神——“时噬魔神”。 “魔神……”六冢源瞬间想起那位真正的魔神欧提努斯，她才是真正强悍到不讲道理的存在。 相比起来，六冢源虽然也有了巨大的进步，但距离欧提努斯无疑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现在突然有人一本正经地告诉六冢源说他也成为“魔神”了，让人感到一阵荒谬。 但六冢源却笑不出来：“这么一来，理事长说好的保密还有什么意义？” 神裂火织说道：“保密？没有意义啊，源君的实力已经不是可以通过保密瞒住外人的层次了。” 史提尔接着说道：“我们清教和你没有任何矛盾，甚至可以说关系还不错——神裂和天草式他们——所以干脆继续维护一下这份友好关系喽。作为盟友，六冢你越强越好啊。” 史提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实王室派出的薇莉安过来，也有同样的打算。 和六冢源建立起良好关系，别的不提，这么做至少可以让六冢源同意把威廉.奥维尔还给他们。 之前在“电话”里，女王和第一公主说得很直白——让薇莉安“不惜一切”和六冢源搞好关系，并且暂时“不要回来了”。 不只是将薇莉安当做一朵“交际花”来使用，也是向六冢源表示诚意的“人质”。 这种事情就不好向外人透露了，所以史提尔和神裂火织都没有多说什么。薇莉安则深受打击，一个人落在队伍最后面消沉着。 当然，他们不说不代表六冢源不知道。 毕竟在场还有一位心理系的女王大人呢。 “啧，果然说王室没有亲情吗？”听了食蜂操祈探听到的情报，六冢源不禁感慨。 “真可怜啊，虽然是公主大人，但感觉还不如普通女生幸福快乐呢。”夏川志奈子也叹息一声。 御坂美琴来到六冢源身边，噼里啪啦地一阵放电：“我受够了你们突然沉默下来的交流方式了！食蜂你肯定是故意的吧！” “没办法呢~谁让人家的能力对你无效呢？”食蜂操祈笑道，“真可惜啊。” 御坂美琴冷哼一声，额前刘海上又是一阵电光闪烁。 “哦！”六冢源恍然，连忙也读取“雷电天使”模式，获得操纵电流的能力。 瞬间解读出御坂美琴发送过来的电磁讯号。 为了加入到六冢源他们的“无声交谈”，御坂美琴也是费尽心机，专门用电信号编制出一个“聊天室安装包”，发送给六冢源。 然后以六冢源的大脑作为中继器和“聊天室”，御坂美琴就可以利用电磁信号间接加入到对话当中。 六冢源当然不会拒绝御坂美琴的请求，虽说把自己当成了信号中转站，但谁让她是自己的女友呢？ 看着六冢源他们四个人突然集体陷入沉默，但却给人一种正在热烈交流的感觉，神裂火织和史提尔面面相觑。 看来，六冢源能够同时跟她们三人成为恋人关系，而且三名女生之间还能维持“和平相处”，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哪怕是以“魔法师”的角度来看，这四个人也是各种意义上都很不寻常啊！ “话说源君，你打算什么找我们约会啊？”可能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无声交谈，御坂美琴有些激动，直截了当地问道。 “约会……还要再等一等。”六冢源说道，“这几天我正在准备一份礼物送给你们，等那个做完之后再说吧。” “礼物？”夏川志奈子说道，“不过提前说出来就没有惊喜啦。” “没关系，”六冢源倒是无所谓，“反正操祈早就知道了，暴露就暴露好了。” “所以，是什么礼物呢？”御坂美琴问道。 “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吧。”六冢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正在考虑做成什么样式的，你们似乎都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呢。” 第九百零七章 不要逃避，不会逃避! “不过你们似乎都不喜欢戴首饰的样子。”六冢源打量着身边的少女们。 “因为我们校规严格啊，连化妆都不被允许呢。”御坂美琴说道。 发饰和项链吊坠就是常盘台中学学生们装饰品的极限了，哪怕她们家里再怎么有钱，也没办法通过珠宝首饰来彰显财力。 “而且人家不需要首饰那种东西来提升魅力。”食蜂操祈倒是可以无视校规，但却没有那么做，“不过志奈子为什么也没有呢？” 某高中就没有此类规定，甚至连男生都可以带耳环。 夏川志奈子说道：“身上戴的零碎小东西太多会影响行动。而且可能成为被攻击的弱点——比如耳环什么的。” 她是以“格斗家”的视角出发，来看待这件事的，而且因为要穿紧身服款式的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进行战斗，就更加没有佩戴首饰的余地了。 六冢源点点头：“我明白了，所以就算做成首饰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不会佩戴呢。” “不，如果是源君送的礼物，不管怎样都会戴上啊！”御坂美琴连忙说道。 另两人也连连点头。 “还是算了，我的手艺还没有到可以制作配得上你们这样的美少女的首饰，还是低调一点吧。”六冢源说道，“做成方便日常携带的小物品，比如钥匙扣，手机吊坠之类的就好。” “听起来也不错。”夏川志奈子说道，“毕竟是源君亲手制作，不管怎样都会好好珍惜的！” 御坂美琴突然说道：“既然如此，骰子怎么样？” “提到源君，首先会想到的物品果然就是金属骰子吧？”御坂美琴眼神闪闪发光，“我亲手制做的骰子！” “喂，你的心声漏出来喽，”食蜂操祈说道，“不用特地强调这点啦。” “第一次使用新的聊天方式，有点不适应呢。”御坂美琴吐了吐舌头。 但究竟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为之，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过她的建议倒是得到了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的一致认可。 既然是六冢源送的礼物，那么当然要能够代表他才行。 “骰子啊，也行。”六冢源点点头，“这个我很有心得。” 这时，站在旁边等待他们的魔法师们终于忍不住了，史提尔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是不是可以宣布解散了？” 六冢源四人才回过神来，刚才他们进入“内部私聊模式”，一时间竟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人存在。 干咳一声，六冢源连忙开口说道：“抱歉，我们继续……不过应该没有其他议题需要讨论了吧？” 本来六冢源还以为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他们代表清教，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谈判，结果人家只是来送上一句祝贺，并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前往会议室的必要了。 两位魔法师对视一眼，也都点点头：“那么请容我们先告辞了。” 除了正式任务，他们还想趁出差的机会去见一见茵蒂克丝呢。 “欸？”一直在神游的薇莉安终于回过神来，她看向径直转身离开的神裂火织和史提尔，又回头看向威廉.奥维尔的病房所在方向，喃喃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说是“外交使节”，但她实际上还是被抵押在这里的“人质”，有着维护和六冢源这位新晋“魔神”关系的重要责任。 想到刚才电话里自家母亲——女王大人给自己的使命，薇莉安就觉得脚步沉重，没办法离开半步。 “公主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六冢源问她。 薇莉安却是一脸迷茫，然后有些犹豫地说道：“可以的话，我想留在医院里陪伴威廉。” 拉拢、“回收”后方之水威廉.奥维尔，也是她的使命之一。而且是她更加乐意去做的事情。 “但也不能住在医院里啊，您有住的地方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薇莉安摇摇头。 既然是“外交人员”，应该会有官方的正式住处。学园都市并非国家，但是具备“使馆”功能的办事处还是有的。 于是六冢源让艾玛咨询了一下。 接着，六冢源突然咋舌道：“理事长让我全权处理这件事，真是把麻烦都推了过来啊。” “公主殿下不介意的话，人家可以推荐酒店给你哦。”食蜂操祈说道，“不用顾虑太多，反正最后把账单寄给英国王室就行。” 想到可以利用王室的名头进行信用消费，薇莉安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自己都已经被丢出来当“人质”了，稍微花点钱作为“报复”也没有人会责备吧？ “我要最好的房间！”薇莉安认真地说道。 食蜂操祈点点头，继续说道：“只要不牵扯进麻烦的事件当中，仅作为一名贵宾级游客的话，学园都市确实是一座值得游玩的城市呢。我会安排专人带您参观游览这座城市，请好好享受吧。” ——只要别来打扰我们就行。 面对这位突然出现，并且还被强行塞到六冢源手中的正牌公主殿下，食蜂操祈还是抱有一定的戒备心的。 尽管知道六冢源不太可能跟公主薇莉安发生点什么，但需要担心是其他方面的事情。 ——万一这位公主殿下发生什么意外，被卷入到某些危险当中，源哥哥肯定是坐不住第一个冲出去救人的。 为了规避这种风险，食蜂操祈决定将薇莉安纳入到自己的管理范围之内——派自己派阀的成员进行伴随。充当“导游”的同时，也可以限制其活动范围，让她远离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万一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在六冢源采取行动之前，先一步营救公主。 好不容易等到六冢源完成他的计划，得偿所愿成功晋升level6，按照之前的约定，“事业”之后，接下来就是“爱情”了。 包括食蜂操祈在内的三名少女都不愿意看到，六冢源又被其他事件吸引了注意力，进而“逃脱”的场景。 “哼，接下来事我们的回合，‘围猎’源哥哥的行动不容有失！” “操祈，你的心声也漏出来喽。”六冢源心情复杂地说道。 “欸~有吗？”女王蜂露出甜蜜的笑容，“这就是堂堂正正的宣战哦。” “是的。”御坂美琴两手环抱胸前，也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这是一场战斗！果然，这样感觉好多了。” 六冢源紧绷着脸孔，额角还是忍不住有些抽搐。 拖延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果然，拖到最后，事情麻烦了…… 他又看向唯一还没有发言的夏川志奈子——一向都温柔体贴的志奈子，又会给出怎样的“威胁”呢？ 正是因为夏川志奈子太温柔体贴，总是勉强自己迎合六冢源，但就是这样的性格，一旦黑化反而才是最恐怖的。 她此时的沉默更加令人不安。 “嗯？”注意到六冢源看过来的视线，夏川志奈子歪了歪脑袋，像往常一样露出笑容，“源君也不用太有压力，可以逃跑的哦。” “咦？”御坂美琴惊呼出声。 食蜂操祈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攥紧遥控器：“不愧是学姐呢！” 夏川志奈子继续说道：“我会陪源君一起逃走的，不管源君想要逃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换言之，唯独没有逃出夏川志奈子身边这个选项。 六冢源苦笑道：“都冷静一下，不会逃避的，还请放心。” 第九百零八章 六冢源的礼物 “哇……”薇莉安缩在墙角里，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不难感受到，面前的这四个人——尤其是三名少女的身上，突然流露出十分恐怖的气势。 “抱歉让你久等了，公主殿下，我们这边聊完了。”六冢源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但是……”薇莉安又看向病房方向。 “不用担心，那家伙在这里会得到最优秀的治疗。”六冢源耸耸肩，“而且你之后随时可以前来探望。所以现在先去把你的住处落实一下吧，毕竟，你似乎要在这座城市住上一段时间呢。” 食蜂操祈的动作很快，当他们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帆风润子和口囃子早鸟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公主殿下，请上车！”口囃子早鸟微笑着把薇莉安接上一辆豪华轿车，然后又对食蜂操祈鞠躬，“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女王大人！” “辛苦啦，谢谢你们帮忙。”食蜂操祈心情很好的样子。 目送着轿车离去，食蜂操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好，现在所有杂事都已经搞定了。所以，源哥哥，带我们去看看你准备的礼物吧？”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六冢源耸耸肩，“不过也无所谓，就一起去看看吧。” 一行四人来到六冢源位于基金会总部的实验室。 “就是这个？”看着实验台上的几块银白色金属块，食蜂操祈露出微妙的表情，“源哥哥，这个其实只是原材料吧？” 要不是能够读取六冢源的真实想法，她恐怕会觉得所谓“礼物”根本就是一个借口。 “是不是原材料你还不清楚？”六冢源翻了个白眼，因为食蜂操祈的存在，他早就放弃在她们面前说谎了。 “因为想象跟现实的落差力实在有些大呢。”食蜂操祈说道。 御坂美琴却凑到跟前，仔细观察：“这是……不在金属？” “没错，它们的内部核心是不在金属。”六冢源点点头，“外壳是铂金，原本打算做成首饰的，所以用了贵金属。” 虽说是贵金属，而且还是乒乓球那么一大块，但三个女生都没有丝毫动容。 她们都很清楚，就算是再大块的铂金，也没有其内部的“不在金属”珍贵。 而不在金属，最珍贵的地方在于—— “也就是说，这个可以作为源君的空间存档？”夏川志奈子问道。 她们都想起了前两天六冢源请御坂美琴临时赶制出来的金属骰子。 “没错。”六冢源点点头，“所以我才会说这是一枚护身符——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用它召唤我。” 最珍贵的，是六冢源的超能力。 不在金属制作的核心就像是游戏中的“魔法卷轴”，可以封印六冢源的超能力，在关键时刻激发出来救命。 三名少女相互看了看，都笑了起来。 “果然是源哥哥的风格呢，”食蜂操祈说道，“一点也没有浪漫力，但却相当的实用。” “确实很有源君的风格，首先想到的不是跟女友的恋情，而是安全问题啊，”御坂美琴说道，“真是的，你想保护我到什么时候啊！” “但是，被男友保护，不也很浪漫吗？”夏川志奈子抚摸着实验台上的金属快，“别管外形了，就这样送给我吧。” 六冢源想了想，点头道：“如果不在意外表的话，可以的。” “当然不会在意，”夏川志奈子说道，“重要的是它里面的功能嘛。” 夏川志奈子很清楚，她们三人当中自己是最弱的那一个。因此在安全问题方面，自己也是最让源君操心的那个。 所以她才第一个主动领取“护身符”，也是为了让六冢源安心。 三个女生此时处于同一起跑线，所以也是不肯轻易落后的。见夏川志奈子率先拿了护身符，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也不管外表如何，纷纷提前领取了属于自己的礼物。 把玩了一会儿金属块，食蜂操祈将其收进随身的包包里。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目光。 “源哥哥，既然礼物我们已经收下，所以也就不用继续准备了。”食蜂操祈说道。 御坂美琴也随即反应过来：“对啊，所以可以约会了！” “好吧。”六冢源说道，“我在第四学区订了餐厅……就一起去吧？” 第四学区是食品相关设施和学院聚集的学区，也汇聚了学园都市最多的餐厅，全世界一百九十个以上的国家和地区的美食都能在这里找到。 仅看餐厅的水平，第四学区和对外展示，专门负责迎接贵宾的第三学区几乎不相上下。对于爱好美食的老饕来说，第四学区更是最好的“寻宝”地点。 其实这几天里，六冢源每天都会在第四学区订一家餐厅，只不过始终都没有机会去吃而已。 因为他还在纠结应该先请谁。虽说是“平等”地接受了三位女友，但总归还是会有一个先后问题。 即便女生她们不在乎……不，想也不可能不在乎的吧？ 现在好了，被三个女友联合围堵，六冢源被逼入绝境，最后只好干脆同时邀请三个人一起。 女生那边倒是没有纠结什么——毕竟在她们看来，能够让六冢源“主动”发出邀请，就已经是一次不小的“胜利”了。 “源君，给我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夏川志奈子按着领口，“我要回去稍微准备一下。” 回家梳洗打扮一下，最重要的是，把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脱掉！ ——穿着紧身战斗服去高档餐厅什么的，各种意义上都很奇怪啊。 御坂美琴顿时开心地上前搂住六冢源手臂，说道：“我就不用准备了，在晚餐之前，可以先去游戏厅打发一下时间……” “不，要准备的。”食蜂操祈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后领，“很抱歉，源哥哥，我和美琴也需要失陪一会儿。嗯，一个小时后再见吧！” 尽管御坂美琴努力挣扎，强调她不需要进行额外的准备工作，但是在食蜂操祈叫来夏川志奈子帮忙之后，还是不可阻挡地被拖走了。 她们三个人正处于紧张的战略平衡，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任其中一人领先偷跑？ 因为担心误伤同伴，御坂美琴反而不敢随意放电，所以在格斗家夏川志奈子的臂力下，不可阻挡地被拖走了。 “好好准备一下吧，不然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怪人家没有提醒你。”在岔路口分别的时候，食蜂操祈提醒了一句。 ——人家志奈子的“准备”可是包括更换决胜内衣的，再不认真应对，真的就晚啦！ 在这方面，同为国中生的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才是真正可靠的盟友。 ——唯独这个，说什么也要阻止志奈子的“阴谋”啊！ 三名少女一眨眼就全部离开了。六冢源稍微愣了一会儿，才逐渐适应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 “一个小时吗？”六冢源想了想，又回到实验台前。 从桌角的一堆金属碎块翻找一下，又找出一块相对完整的金属块。 这是最初的试验品之一，外形已经被六冢源的反复雕琢塑型给搞废了，当时懒得修复，所以决定拆解之后回炉重铸。 但是现在嘛，六冢源又把它捡了回来。 “只是做一枚骰子而已，剩余的部分勉强够用了。”六冢源检查着这块“废料”，决定先拿这一块练练手。 虽然夏川志奈子她们已经收下礼物了，但那终究还只是半成品。 作为自己第一次亲手制作的礼物，六冢源也不甘心给自己的女友们一个半成品。 他决定先练习一下，之后再找机会把那三枚护身符修一下型。 “虽然是试验品，但这一枚其实也具有和正品同样的功能。”六冢源端详着手中的金属块，“要不练手之后送给弓箭猎虎？” 六冢源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便宜弟子。而且最近弓箭猎虎又回到了暗部“学校”，在工作的时候，应该会有机会试验护身符的具体功能。 第九百零九章 少女们的新形象 夏川志奈子回到自己的公寓，迅速梳洗一番之后，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决胜套装。 “嘛，虽然大概率是用不上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夏川志奈子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但总要试一试，说不定能行呢？” 服装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自从大霸星祭期间，姐姐提到女生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六岁的时候，夏川志奈子就果断下单了。 当然，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用上就是了。 “我的想法肯定都被食蜂操祈知道了，她绝对不会让我成功的。”夏川志奈子很清楚这一点。 毕竟，在这方面的敌人不只是那两位level5，事实上六冢源本人才是最大的阻碍。只要他愿意，吃掉自己几乎毫无难度。 只可惜…… “平时吃饭约会的时候怎样都好，唯独这个，必须想办法甩开那两位才行呢。”夏川志奈子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志奈子，时间不多了。”智能助手小爱同学发挥了闹钟提示功能。 夏川志奈子猛然惊醒，约定的一个小时已经过去大半。 待会儿路上还要一段时间——毕竟梳洗打扮之后的自己，可不能像回来的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在楼宇间飞奔。 “我已经帮志奈子已经叫好了车，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赶到总部。”小爱同学说道，“所以，志奈子必须在十分钟内出发。” “明白了！”夏川志奈子立刻打起精神，打开自己的首饰盒。 虽然平时不戴首饰，但是该有的东西夏川志奈子都是有的，而且数量和质量都很丰富。 夏川志奈子家里又不缺钱，光是逢年过节以及生日的时候收到的礼物，就可以集齐一盒高质量珠宝首饰了。 但她想了想，觉得还是维持之前的人设比较好。 ——千金大小姐这个属性，源君身边已经够多了；相比之下，“格斗家”或许更加吸引源君的注意。 最后，夏川志奈子拿起刚刚从六冢源那里获得的礼物——造型有些不规则的立方体金属块。 如果要戴饰品，那就只有这个吧？ 夏川志奈子抓起金属块护身符：“嗯，这个造型……不方便携带啊。” 此时她一身裙装，没有口袋。所以只能和手机钱包一起，塞进手包里面。 然后风风火火地跑出家门。 夏川志奈子精心打扮，食蜂操祈也不甘示弱，尽管身上穿着的还是常盘台中学制服，但却是经过重新设计裁剪的“礼服”款式，保留了她原本的形象的同时，更加突显其优势。 “哇，你们两个……是不是太夸张了？”在基金会总部门口汇合的时候，御坂美琴目瞪口呆地看着另外两人。 在那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御坂美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不过比起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御坂美琴的“准备”无疑显得敷衍许多。 就如御坂美琴刚才说的那样，她不觉得自己需要做什么准备。 只是一起去吃饭而已，自己今天又没有剧烈活动，实在没有必要做到沐浴更衣的地步。 不过御坂美琴还是换下了几乎成为标志的常盘台中学制服，换上牛仔裤和粉色t恤，外套一件牛仔小夹克。 整个人的形象焕然一新，充满一种中性的美感。 御坂美琴本人也对此颇为满意，这个套装莫名符合自己的气质。 ——黑子偶尔也是会提出靠谱的建议的嘛。 没错，这个形象是根据白井黑子的推荐搭配的。 在御坂美琴惊讶的同时，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也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御坂……你是怎么想的？”食蜂操祈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御坂美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 其实她也是清楚的，自己现在的这幅打扮，在约会当中反倒是更加符合“男生”那边的形象。 ——白井黑子那家伙肯定也是基于这点才做出的推荐。 但又能怎么办呢？在女性的魅力方面，根本不是她们两个的对手啊！ 而且对这一点，就连水镜凪纱学姐都无可奈何啊！御坂美琴都已经绝望到认命了。 在这个前提下，还要继续坚持强调女性魅力的风格，只能被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她们彻底碾压，毫无胜算！ 索性另辟蹊径，扬长避短，尽力展现自己的特点和魅力。 六冢源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到三名跟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少女，一时间也被惊艳到失语。 女为悦己者容，六冢源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这点。 起身来到她们面前，六冢源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介于学校制服和白领工作装之间——男生的衣服嘛，只要不是太讲究，总有几种标准模板可以套用。 白衬衫配西裤造型的运动裤，脚上也是运动鞋——为了方便运动。 “要不要也换个衣服？”六冢源喃喃自语道。 “不用不用！”食蜂操祈说道，一边走上去抱住六冢源的左手手臂，“这样就好，源哥哥已经很帅了。更何况，源哥哥也没有其他款式的衣服吧？” 最后，食蜂操祈吐槽一句。 六冢源是那种同一款衣服准备很多套的类型。 因为是格斗家，在战斗的时候，衣服很容易成为消耗品，所以他始终没有在穿着方面下功夫。 三个女生也不愿意再等了，簇拥着六冢源往外走去。 “下午好，你们……这是去约会？”薇莉安公主和帆风润子迎面走来。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食蜂操祈问道，“有什么事吗？” “公主殿下说想要看一看六冢大哥工作的地方。”帆风润子说道，“我还以为女王大人你们已经离开了，所以……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薇莉安也连忙说道：“非常抱歉，请原谅我的任性。我只是想知道能够及时找到六冢大人地方。万一有事的时候，可以……” 薇莉安的思维很清楚，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当中，除非威廉.奥维尔苏醒过来，否则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对象，就只有六冢源了。 史提尔和神裂火织他们，在任务结束之后，很快就会离开学园都市，终究不能长时间保护自己。 在这陌生的地方，薇莉安的危机意识很强。 “那就麻烦帆风了，”六冢源说道，“很抱歉我现在抽不开身，不能陪你参观基金会的总部。” “不用客气，请好好享受吧。”帆风润子微笑着说道。 似乎很担心六冢源留下来给公主充当“导游”，食蜂操祈使了个眼色，夏川志奈子上前抓住六冢源的另一只手臂，御坂美琴推着六冢源的后背，合力把他带离此处。 “请不要介意，”帆风润子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身边的公主殿下，“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女王大人她们也等得很辛苦呢。” “女王大人……”薇莉安露出微妙的表情，总感觉是在叫自己的母亲，“嘛，算了，我并没有在意——确实是我的请求有些冒昧了。” 薇莉安左右打量着基金会总部：“我可以在这里逛一逛吗？” “请便，”帆风润子说道，“基本上都是实验室和服务器机房，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地方。” “那这里岂不是很重要的地方？”薇莉安惊讶道，“随意让我参观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有不适合参观的地方，艾玛小姐会提醒的。”帆风润子说道。 但帆风润子不知道，此时此刻，艾玛和秋莎并不在基金会的总部。 第九百一十章 小偷公主 因为在对战后方之水的过程中，由于罗马正教的葛利果圣歌队发动远程打击，基金会的量子计算机被摧毁。 不过在随后六冢源发动绝对能力“世界存档”的时候，稍微做了点手脚，将存档记录中完好无损的机房读取出来，覆盖了被摧毁的设施。因为不涉及到人类的“灵魂”，所以操作难度相对较低。 如此一来，相当于凭空“修复”好了他的量子计算机。 但这种特殊的“修复”也并非没有副作用——主要就体现在数据的不匹配上面。 量子计算机的存储机制对“时间”这一属性的要求特别严苛，其核心重要部件就是一台原子钟，计时精度可以达到两千万年才误差不到一秒。 但是由于六冢源用旧存档进行覆盖的缘故，导致原子钟的时间与现实时间出现了多达三天的巨大偏差！ 这一bug直接导致量子计算机无法正常使用，其内部的程序和数据也因为“时间矛盾”而自锁卡死。 这几天里，艾玛和秋莎就在集中全部计算力重新调整量子计算机，无暇他顾。 目前维护基金会日常运作的，其实是“离线版”的智能助手艾玛。 除了六冢源他们四个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艾玛离线的事情。 帆风润子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所以就像往常一样，觉得可以随意参观基金会的总部，除非听到艾玛的提醒。 本着来都来了的态度，薇莉安也耐心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了过去。 帆风润子就像一位侍女，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在必要的时候进行适当的介绍。 “这个就是六冢大哥经常使用的实验室了，”在某个房间门口，帆风润子开口说道，“恐怕不太方便进去参观。” 帆风润子皱着眉看了看天花板——怎么还没有听到艾玛的声音？ “失礼了。”薇莉安从善如流，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重新关上门。 “其实如果六冢大哥在的话，应该会让您直接进去参观的。”帆风润子说道，“但是现在主人不在家，所以还是不能太随意了。” “我知道的。”薇莉安点头说道，“真是麻烦你了，帆风润子同学，我们走吧。” “不继续逛一逛吗？” “不用了。”薇莉安摇摇头，“只要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六冢大人就行——实验室和办公室我都看过了。” 薇莉安十分警惕，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今天下午，食蜂操祈专门为她找了向导，安排她参观学园都市。 但薇莉安却没有游玩的心思，也没有回酒店休息，而是打起精神，拖着疲倦的身躯继续四处奔波。 ——威廉.奥维尔所在的医院，御坂美琴日常居住的常盘台中学第七学区生徒寮，食蜂操祈统治的学舍之园，夏川志奈子的学生公寓，以及六冢源经常出没的基金会总部…… 在帆风润子和口囃子早鸟的带领下，薇莉安公主专门走了这几个地方。 因为她知道，一旦遇到危险，只有六冢源和他的女朋友们能够出手救自己——其实也别无选择，因为薇莉安目前就只认识他们几个人。 所以，至少要先把几个“逃生点”的位置记牢。 “虽然有些失礼了，但是接下来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六冢大人居住的地方？”薇莉安再次提出要求。 “可以是可以。”帆风润子露出微妙的表情，“不过……先提醒一下，六冢大哥身边已经没有更多的位置了。” “啊？不，帆风润子同学你误会了。”薇莉安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只是为了在紧急时刻，知道该往哪里逃而已。” “不用担心，不会有危险的。”帆风润子安慰说道，“真要是遇到特殊情况，可以就近向警卫老师或者风纪委员求助。” “以防万一吧，而且我总会知道这些地方的，先提前记一下路没有坏处。”薇莉安坚持道。 “好吧，”帆风润子没有在意，“距离有点远，我来安排车辆。” 说着，帆风润子离开几步，打电话联系派阀成员。 见帆风润子走远，薇莉安慢慢后退几步，彻底脱离她的视线范围。 然后，薇莉安快步回到六冢源终于可以实验室门口，推门而入。 “桌上……这个吗？”一边提心吊胆地紧张着，薇莉安一边伸手从杂乱的实验台上拿起一个物体。 正是六冢源刚才练手用的“护身符”，此时已经被成功雕琢成正常骰子的大小和模样。 再次确认，薇莉安点点头，又赶紧转身离开实验室。 之所以能够在实验台的一堆金属碎块中准确挑中这一枚，是因为“指示”。 在薇莉安的眼前，时不时会出现一个暗红色的箭头，指向某个方向。 并且，这个箭头还会像笔一样在薇莉安的眼前凌空勾画出一个个字母，形成单词，组成句子。 正是按照这个箭头的指示，薇莉安才决定开始“踩点”，熟悉逃生路线。 刚才，在看到六冢源的实验室的时候，箭头突然加粗变大，直指实验台上的某个东西。 之后更是不断写字催促薇莉安要拿到实验台上的某个物体。 薇莉安照做了。 原路返回到走廊上，帆风润子正好打完电话回来。 “还需要再等几分钟，公主殿下是去接待室休息一下，还是出去走走？”帆风润子问道。 “呃，我们出去吧。”薇莉安攥紧了掌心里的金属骰子，有些心虚地说道。 两人离开基金会总部，来到路边，一边走一边等待接她们的轿车。 帆风润子本身并不讨厌运动，稍微走几步路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所以并不觉得这个决定有什么问题。 即便在帆风润子看来，像女王大人那样不擅长运动的人也是极少数。 身边的公主殿下，似乎就是活力十足，很愿意运动的类型。 “啊，那只黄金猎犬！”薇莉安突然指着迎面走来的一只金毛大狗，“会说话的狗，要不要过去聊一聊？” “会说话的狗？确实有这个都市传说。”帆风润子说道，“公主殿下是怎么听说这个的？” ——因为眼前的标注啊！ 薇莉安没有说话，她还以为在学园都市，狗会说话也很正常呢。 “不过，这一只确实不同寻常呢。”帆风润子又说道。 因为她看到黄金猎犬身上安装的机械臂了，至少证明了这是一只经过某种改造手术的狗。 黄金猎犬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研究者模样的年轻女性。 “下午好，少女们。”黄金猎犬率先开口打招呼。 它真的会说话啊！ 帆风润子暗自咋舌，也连忙回应：“下午好，呃……黄金猎犬先生？” 黄金猎犬没有纠结对自己的称呼，又看向薇莉安：“很荣幸能够见到您，公主殿下。” 它稍微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木原脑干，作为亚雷斯塔理事长的使者而来。” “理事长先生？”帆风润子心中一惊。 “是的。”站在一旁的女性研究员说道，“帆风润子同学，能让我的老师和公主殿下单独聊一聊呢？请陪我去对面的店里买一些点心吧。” “但是……” “请放心，我们会保证公主殿下的安全。”女性研究员说道，并且再次重申，“我们代表理事长而来。” “公主殿下？” “请不用担心。”薇莉安说道，“理事长先生不会对我不利的。” 见当事方本人都没有意见，帆风润子也就不再坚持，和那位女性研究员离开，留下一人一狗。 “东西拿到了吗？”见周围无人干扰，木原脑干直接问道，“在六冢源的实验室里。” “拿到了。”薇莉安张开手掌，露出一枚金属骰子。 “收好它。”木原脑干却没有拿到骰子的意思。 “这是一枚护身符。”木原脑干解释道，“是六冢源为他的恋人们准备的护身符，性能方面绝对值得信赖。所以，请务必收好它——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能够救你一命。” “欸？”薇莉安惊讶地看着它。 “不要误会，”木原脑干说道，“我说过，我们和六冢源并非敌对关系，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保护好公主殿下的安全。” “既然如此……”薇莉安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向六冢大人请求赐予一枚护身符呢？” 虽说是“受人蛊惑”，但偷东西总是不好的。 “关系不够亲密，六冢源未必会专门为你制作护身符。”木原脑干说道，“而且，他的恋人们也不会愿意看到更多的人拿到这护身符吧。” 所以，木原脑干才会指使薇莉安去“偷”一枚护身符。 第九百一十一章 所剩无多的安宁 薇莉安一头雾水，并不明白木原脑干所说的话的意思。 她还一度以为自己被他们用高科技手段劫持了，就是为了获得六冢源实验室里的这枚护身符。 结果没想到，护身符竟然是给自己的！ 既然如此，薇莉安犹豫着是不是找机会把它还回去，偷东西无论如何都是不好的行为，实在是有违她的教养。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木原脑干说道：“不要还回去。我的建议是随身携带着它——刚才也说过了吧，这是可以救命的宝贵道具。不要到了想要求救的时候，再追悔莫及。” “真的会有危及生命的危险吗？”薇莉安问道。 “这点你最清楚了不是吗？”木原脑干反问道，“公主殿下的直觉十分敏锐，对危机的感受很精准，而且在关键时刻也能保持镇定——这就保证了你可以使用这枚护身符。” “不，我很胆小迟钝，没有那么敏锐啦。”薇莉安摇摇头说道。 “嘛，眼前突然出现血红的箭头和文字，却能不动声色地予以配合——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木原脑干说道。 被它这么一提，薇莉安才注意到，刚刚一直占据着视野下半部分的红色箭头已经消失不见了。 薇莉安早就知道魔法的存在，也亲身体验过各种各样的魔法效果，再加上这里是以高科技闻名的学园都市，也是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的地方，所以她才会对刚才那种突发情况保持冷静。 要是自己不知道“魔法”存在，也不是身处学园都市这个地方，恐怕真的会被那一幕吓到吧？ 木原脑干接着说道：“请放心，公主殿下，我们不会再继续骚扰您了，请尽量享受所剩不多的安宁时光吧。” 说罢，木原脑干似乎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朝着薇莉安点头致意：“那么，告辞了，公主殿下。” 黄金猎犬转身走去。 几乎同时，身穿白大褂的女性研究员和帆风润子从店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只装得满满的便利袋。 和木原脑干汇合之后，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公主殿下，那位木原先生找您有什么事吗？”帆风润子问道，“我无意用言语中伤他人，但还是要提醒您一下，被冠以木原这个姓氏的人，大多都比较……疯狂。所以如果它说了什么特别耸人听闻的话，还请不要特别在意。” “它说让我享受所剩不多的安宁……”薇莉安喃喃道，“这算是一种威胁吗？还是说，是日语当中的某种委婉的警告？” “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委婉啊……”帆风润子顿时皱起眉头，“都市传说中才有的存在，突然出现在面前，竟然只是为了说这样一句话？” 虽然帆风润子也想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不用在意。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实在没法说出口。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位“木原”亲自发出的警告，必然是有某种目的的。 “现在也不方便打扰六冢大哥和女王大人，该怎么办才好呢？”帆风润子头疼起来。即便想要发动派阀的力量进行调查，也必须得到女王大人的许可才行。 毕竟，这是食蜂派阀而不是帆风派阀。 “帆风润子同学，还请不要在意。”薇莉安反过来安慰对方，“就算真的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马上就遇到危险——毕竟，就算所剩不多，也还是有一些安宁时光的。可以等明天，六冢大人的约会结束之后再找他帮忙吧。” “也只能这样了。”帆风润子点点头，“请放心，我会提醒四枫院同学加强酒店安保的。” “谢谢。”薇莉安说道，“接下来回酒店吧，直到明天，我会待在房间里不出来的。” 薇莉安决定固守待援。 其实还可以找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他们保护自己，但薇莉安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权势的花瓶公主，跟清教的魔法师们也很少接触。 这种时候，没有任何证据，就把人家叫过来保护自己……薇莉安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总之，至少还有一段安宁时光，当鸵鸟度过今晚总还没问题吧？”薇莉安尽量乐观地想道。 “……她的安宁到此为止了。”走在路上，木原脑干突然说道。 “谁？”女性研究员嚼着刚刚买来的小零食，“哦，那个小公主吗？原来老师口中的‘所剩无几’是真的只有这么短暂啊。” “毕竟狗的生命比人类要短，所以对于时间长短的定义和感受也会有所不同吧。” “老师这是欺诈哦。公主真可怜。” “所以我专门为她准备了护身符啊。” “那是六冢源的护身符吧，老师这是在慨他人之慷啊。”女性研究员说道，“而且，面对那种程度的危机，就使用六冢源的能力进行应对，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那种程度？”木原脑干转头看向她，“原来如此，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果然我们对于时间长度的认知有些差别啊。” …… 薇莉安回到酒店，就如她宣布的那样，钻进顶层的总统套房之后就不出来了，晚餐也是让人送到房间里的。 对于薇莉安来说，像这样宅在自己的房间里其实是一件相当舒适的事情。 她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只可惜，作为一国公主，即便是花瓶，也有属于她的使命必须完成，以至于她能够安心待在房间里的时间极其有限。 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在异国他乡，而且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实现了这个梦想。 “嘛，也不知道究竟会有什么危险……总不会有人来刺杀吧？”薇莉安躺在床上，任由思绪纷飞。 仔细想想，作为“仁德”的公主，自己最有价值的就是在平民当中的声望，以及身为公主的这条性命吧？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做些什么，那么夺取自己的生命可以说是最简单最高效的手段了。 而且薇莉安拥有“外交使节”的身份，一旦在学园都市遇害，将无疑会演变成为巨大的外交事故。并且影响到学园都市和英国清教的关系。 从这方面来看，罗马正教显然有充分的理由做这种事情。 “所以，动手的会是魔法师吗？”薇莉安想道，“是不是把神裂小姐和史提尔先生他们叫过来？” “薇莉安”本身没有什么，但是“第三公主”的生命却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不容有失。 这个时候，套房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薇莉安在床上蠕动了一阵子：“为什么会有电话过来？我没有叫客房服务吧？” 她本不想理会，但电话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大有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势头。 无奈之下，薇莉安只好起床去客厅接电话…… 第九百一十二章 忠于王室的人 餐厅里，六冢源、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分坐四方，恰好占据了桌子的四边。 所幸桌子不算太大，所以这样安排倒是恰到好处，没有出现太空旷，以至于好像“四方会谈”的尴尬情形。 六冢源今天预定的餐厅是一家中式酒楼，规模不是太大，但人气旺盛，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哪怕还没到正式的晚餐时间，店内也座无虚席。 店里的中餐十分正宗，并不是经过“改良”的品种。 不过有些反直觉的是，来这家店里用餐的却没有多少亚洲面孔，反倒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居多。 像六冢源他们这样的学生，竟然一个都没有看到。对于一家菜品不错，价格也不是特别离谱的餐厅来说，这是相当罕见的。 根据老板的介绍，来这里用餐的大多数都是在学园都市的国外企业员工，或者像是薇莉安公主那样的“外交人员”。 对他们来说，常规意义上的西餐和日料都已经吃到腻了，所以更加青睐其他不同的料理。 人是一种群居动物，尤其是处在陌生环境里的时候，更是会不自觉地“报团取暖”。 “以英国人和美国人为主。”食蜂操祈轻易了解到了店内顾客们的组成，“啧，似乎还会把这里当成情报交换的中转站呢。” 所以也难怪没有普通学生前来用餐了。 “源君不愧是前.情报贩子，挑选的地方真是一针见血。”御坂美琴也说道。 六冢源抚额长叹：“这真的是意外啊，谁能想到他们会在一家中餐馆交换情报？” 食蜂操祈回头扫视一圈店里的客人们：“不用在意，他们只是在进行日常活动而已，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接着，她看着六冢源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看过了，并没有危及学园都市安全的阴谋计划，所以源哥哥不必理会。” 六冢源说道：“也就是说，其他阴谋还是有的喽？” 然后就看到面前三个少女骤然严厉起来的眼神，六冢源连忙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我不会多管闲事的，我保证。” “下次应该挑一个更加私密一些的地方，”夏川志奈子说道，“至少也要是一个包厢啊。” “我的错……”六冢源再次举手，“光顾着这家的菜肴味道不错，没有考虑其他方面。” 也只能说是不凑巧了，六冢源这些天里，每天都会预定不同的餐厅，唯独这一家没有包厢或者“雅间”这种设置。 “那就快点吃完，然后换个地方吧。”御坂美琴提议道，“附近有家咖啡厅还不错，而且有包间。” 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一致表示赞同。 六冢源自然不会有异议。 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太多，而且他们这一桌的美少女含量太高，成为店里万众瞩目的焦点，所以这顿饭吃得并不舒心。到最后就变成了四个人一起专心吃饭的沉默画面。 不过由于六冢源四人可以进行“无声会议”，倒也没有耽误交流。 没多久，四人就吃完走人，算是结束了这场有些尴尬的聚餐。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家店里料理的味道确实不错。 接着，在御坂美琴的带领下，四人立刻转场咖啡厅。 虽说刚才的晚餐并不令人满意，但是三名少女却并没有对此感到失望。因为她们知道，真正的“约会”才刚刚开始。 “大英极东船业科技有限公司。”六冢源突然嘀咕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三名少女突然一起塌下肩膀，发出无声的叹息。 “还是被源君发现了啊……”夏川志奈子无奈道。 “因为那些外国人说得太大声了啊，”六冢源说道，“就算我不想听到也没办法。” 不只是六冢源，其实三个女生也都听到了。 刚才在餐厅里聚餐的外国人当中，就有一伙是“大英极东船业科技有限公司”的员工。 但是这家公司怎么说呢？就是英国在学园都市设置的办事处。因为学园都市不是国家，没办法设立使馆，所以才有了这个公司。 也就是说，这家公司的员工，其实就是英国驻学园都市的“外交人员”，和薇莉安公主的身份一样。 六冢源他们四人之所以注意到隔壁桌外国人的谈话内容，也是因为他们提到了“薇莉安公主”这个名字。 仔细想想，薇莉安到底还是一国公主，而且有正式的“外交使节”授权身份；她都已经落地大半天了，怎么没有一个“同事”过去接待她？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见女友们反应激烈，六冢源也知道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反正想来薇莉安公主也不会有事，所以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六冢源率先向前走去：“走吧，我们去咖啡厅。” …… “大英极东船业科技有限公司？”薇莉安皱着眉，虽然听上去是自己国家的企业，但是这个时候找自己做什么？ 总不会真的是来拜访公主殿下的吧？ 薇莉安在脑海中回忆相关情报，突然想起来曾经听姐姐们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大英极东船业科技有限公司”就相当于英国在学园都市的大使馆。 “原来如此，工作对接吗？”薇莉安顿时恍然。 尽管在心中抱怨不已，但还是振作精神，整理好“公主”的仪容，出门去会见那位“企业负责人”了。 几分钟后，一辆轿车驶离酒店地下停车场。 轿车一路往第三学区驶去，那里正是“大英极东船业科技有限公司”的驻地所在。 车厢里，薇莉安公主面色苍白，端坐在后排座椅上，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两侧，两名黑西装的彪形大汉正严密地盯着她。 就在前排的副驾驶上，更是直接伸出一只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薇莉安的面孔。 ——被劫持了。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出门，自投罗网。 “你们是什么人？”勉强保持着冷静，薇莉安问道，“为什么要绑架我？” “请不要误会，公主殿下。”副驾驶上的男人说道，“并不是劫持，只是换个地方对您进行保护。我们确实是大英极东船业科技有限公司的员工，为王室服务。” 薇莉安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我没有欺骗您，薇莉安公主殿下，”男人说道，“我们绝对忠于王室——否则也不会被派到这里来工作。” “你就是这样忠于王室的？”薇莉安抬起手，她的双手被手铐拷在一起，极大限制了活动的范围。 “是的。”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点点头，手中枪口没有丝毫动摇，“我们永远忠于王室，但问题是，薇莉安公主您，现在并不能代表王室。” “我当然不能代表……”薇莉安皱起眉，“但是母亲……女王也不可能让你对我做出这种事情的！”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转头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奇特。 “薇莉安公主殿下，您或许还不清楚……”男人轻声说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您的姐姐，第二公主凯莉莎殿下已经取得了国家的掌控权。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奉殿下的命令而采取的行动。” “姐姐？”薇莉安万分惊讶，“她……发动政变了？” “距离太远，我也不是太清楚具体情况，”男人耸耸肩，“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执掌国家的，确实是凯莉莎殿下。” 想起二姐那充满野心的眼神，薇莉安浑身一阵颤栗，苦涩道：“是姐姐她，下令逮捕我的？” “不，准确的命令是‘抹杀’您，薇莉安公主殿下。”男人说道，“如果只是逮捕，我绝不可能将枪口对准您啊。” “！”因为过于惊讶，以至于让人产生强烈的不真实感，薇莉安甚至忘记了言语。 “请放心，我们是忠于王室的。”男人说道，“所以我说了，要换个地方保护您——虽然跟软禁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但是我不会杀死您……直到女王陛下的正式命令下来。” ——也就是说，如果二姐凯莉莎公主登基成为新的女王，那自己就死定了！ 薇莉安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以二姐的性格和作风，这一条很快就会到来吧？ ——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薇莉安立刻做出决定，必须尽快想办法逃走！ 可惜的是，下午才拿到的“护身符”，却没有带在身上。 刚才出门的时候走得匆忙，又没有料到竟然会“一去不返”，所以那枚金属骰子还留在房间里的桌上。 现在倒好，需要用到的时候，才发现护身符不在身上！明明那只黄金猎犬先生还专门强调说要随身携带了。 没办法，只能拼了！ 薇莉安突然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她赌前面的那个男人不敢真的开枪。 虽然被宣布了“死刑”，但此时此刻，薇莉安依旧是公主。 这个身份赋予了她相当大的优势——在挣扎的时候，身边的两个壮汉竟然真的拿她没什么办法。 轿车驶过一个路口，车速放慢的时候，车厢后门突然被人推开，薇莉安不顾危险，从车厢里跳了出去。 第九百一十三章 刺杀公主 薇莉安在车厢内拼命挣扎，贵为公主的她也接受过基础的防身术训练，再加上车上“劫持”她的大英极东船业科技有限公司员工们不敢真的痛下杀手，所以还真让她趁机打开车门逃了出去。 车速不快，但仓促跳车的薇莉安还是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止住身形。 顾不上身上的多处擦伤，稍微感受一下，觉得没有哪根骨头折断，薇莉安连忙爬起身来，往旁边的小路上跑去。 所幸，车上的人没有追过来。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跳车行为引起了关注吧，他们没敢在此逗留，而是好像没事一样，径直驾车离开。 跑了一阵子，发现身后没有追兵，薇莉安才稍微放慢脚步，整理思绪。 “姑且算是逃出来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薇莉安喃喃自语道。 下午陪她到处游览的那两个女生似乎可以依靠，但她们还都是国中生的孩子呢，怎么能把她们牵扯到危险当中？ 薇莉安打消了这个打算，而且她也没有联系帆风润子或者口囃子早鸟的方法。 所以现在看来，今天花费了一下午时间事先熟悉地形的努力没有白费！ “好，这就去找六冢大人！”薇莉安做出决定。 不过她马上又沮丧下来，无论是基金会总部，还是六冢源驻车的公园，都有一段不断的距离，就这么靠已经疲倦的双腿跑过去？肯定在半路上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吧。 而且，今晚六冢源和他的恋人们正在约会，即便找上门去，恐怕也只会扑个空。 很不幸，薇莉安今天重点记录的几个地址，其主人似乎都在那场“约会”当中。 大概……今晚都不可能找到他们了吧？ 或许是因为实力和权势地位给了她过于深刻的第一印象，薇莉安公主始终无法把六冢源和“男子高中生”联系起来。在她看来，六冢源就是学园都市的“统治者”之一，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位能够跟自家的女王或者清教的最高主教齐平的上位者。 因此，薇莉安下意识地把六冢源带入了国家上层那些贵族老爷的身份——他们的话，和情人幽会总是免不了“消失”到第二天。 期间恐怕很难找到他们，而且即便找到了，被打扰的老爷恐怕也会大发雷霆吧？ 所以，辛苦准备好的“退路”失去了意义。 “不妙啊！谁知道意外会这么快就降临，”薇莉安抱怨着，“还以为至少能够安稳度过今晚呢！” 薇莉安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因为触碰到擦伤的地方，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还要处理一下伤口才行啊……” 然后又看到被绑住的双手：“我这幅模样被人看到，肯定会引起骚动吧？” 搞不好就是外交问题呢。 心中胡思乱想着，薇莉安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到医院附近——威廉.奥维尔所在的医院。 “对哦，医院就在我刚才跳车位置的附近。”薇莉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看到灯火通明的医院，以及在附近执勤巡逻的警卫员，也顾不上太多，连忙走过去。 记得帆风润子说到过，遇到麻烦的时候，找警卫员或者风纪委员，大多数情况下是有用的。 警卫员被这个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的年轻女性吓了一跳，注意到她狼狈的样子，身上到处都是磕碰和擦伤痕迹，双手还被捆住，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身后就是医院，所以警卫员立刻带着薇莉安去处理伤口，一边呼叫支援。 果然可靠而且专业，薇莉安见状，顿时放心下来。 然后，面对警卫员的问询，薇莉安又陷入纠结当中——自己国家的工作人员绑架了自己这位公主……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会有人相信吗？而且说出来真的好吗，会不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仔细回想，刚才那个“绑架”自己的负责人好像提到过，二姐凯莉莎发动军事政变，夺取了国家的控制权？ ——不妙啊，必须获得更加准确的情报才行！ 薇莉安心中愈发焦急起来，感觉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开始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她心乱如麻却愈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请不用有顾虑，尽管告诉我就行。”警卫员耐心地说道，“我们警卫部队一定会保护你，并且帮你解决麻烦的。” ——虽然很感谢你，但这可不是学园都市的警卫员能够解决的巨大麻烦啊…… 薇莉安定了定神，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警卫员呼叫的支援赶到现场。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反应不可谓不快。 但薇莉安看到支援人员的时候，顿时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 因为出现在面前的并不是身穿制服的警卫员，而是一身黑西装打扮的男女四人。 有那么一瞬间，薇莉安还以为他们也是大英极东船业科技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呢。 “不用担心，虽然我们不是警卫员，但我们和警卫部队属于合作关系。”四人中为首的女性说道，“我们是基金会的行动专员，这么说您应该可以放心了吧，薇莉安公主殿下。” 因为这家医院里还住着后方之水，所以六冢源专门安排了人手在周边警戒执勤。 就像贝塔队长说的那样，现在基金会和警卫部队是合作关系，作为距离最近的支援力量，率先响应警卫员的呼叫也很正常。 更不用说，贝塔队长他们亲眼看到薇莉安公主进入了医院——根据六冢源的指示，她也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公主殿下请不用担心，能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贝塔队长严肃地问道，“您这是被绑架了？” “不……”薇莉安停顿一下，又无奈点头，“好吧，大概算是吧。情况比较复杂，一时间说不清楚啊。” “冷静一点，公主殿下。”贝塔队长说道，“是不是受到惊吓，要不要镇定剂？” “不，不用那个。”薇莉安连忙说道，“总之，现在有什么可以看到英国新闻的渠道吗？” “英国的新闻？”贝塔队长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新闻网站，“没有什么特殊的新闻哦，一切正常。” “不可能正常吧？消息消息被封锁了？”薇莉安自言自语道，“还是说，他们在骗我？” 见面前的警卫员和行动专员关心地看着自己，薇莉安也不再继续谜语人了，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啊？”警卫员瞪大了眼睛，“这……还真是不得了的大事呢……” 但真实性存疑，要不是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是英国王室第三公主本人，她恐怕根本不会相信半个字。 “外面的事情吗？”贝塔队长也皱起眉头，而且还是人家王室的“家务事”，她插手介入的兴趣骤然降低。 说到底，基金会要做的也只是确保薇莉安公主在学园都市范围之内的安全。 至于远在地球另一边的英国发生了什么，就算想多管闲事也鞭长莫及。 薇莉安沉默不语，说实话，她也不是很相信这种事情——目前为止，这还只是刚才绑架犯的一面之词。 “对了，能不能帮我找到神裂火织小姐和史提尔先生？”薇莉安问道。 那两位魔法师是“清教派”的人，或许会有属于他们的情报渠道。 “请稍等，”贝塔队长说道，“我试试能不能找到他们。” 贝塔队长并没有那两人的联系方式，但基金会肯定有——先试着能不能联系上艾玛小姐吧。 说罢，贝塔队长就准备去走廊上打电话。 紧接着，她突然转身扑向薇莉安：“小心！” 不过距离更近的警卫员也同时做出反应，抢先一步将薇莉安公主扑倒在地。 窗户玻璃碎裂，一枚细长的棒状物体破窗而入，箭矢一般穿透刚才薇莉安所在的位置。 第九百一十四章 骑士 薇莉安公主被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冲撞地面的痛楚，就看到一枚金属棒钉在自己眼前不远处的地面上。 人造大理石地砖被打得崩裂，碎块四溅。 “罗宾汉！”薇莉安失声惊呼，“是骑士派！” “罗宾汉”是骑士团的标志性远程攻击术式，由执掌“军事”的第二公主凯莉莎亲自主持研发的专用灵装。薇莉安对此也有所了解，甚至亲自尝试过发射。 英国内部分为三个势力，王室派、骑士派和清教派。 其中，骑士团向王室效忠，为王室奉上武力，是十分可靠的战斗力。 作为公主的薇莉安本来应该是骑士派守护的对象，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会遭到来自骑士们的狙击。 “有敌人入侵！”贝塔队长反应迅速，立刻通知外边的同伴，“是狙击手，数量不明！请注意，敌人大概率还是魔法师，请注意应对。” 话虽这么说，贝塔队长心中也是颇为无奈的，说是要注意应对，可具体又该怎样做呢？ 如果敌人是超能力者的话，他们还有经验可以遵循，但是魔法师…… “魔法师？”听到这个名词，警卫员也满心困惑，心中却联想到此前和同事们聊天时讲到过的一些话题内容。 虽然心中疑惑万分，不过警卫员的专业素养还在，她和贝塔队长一左一右搭起薇莉安，猫着腰往建筑物深处移动。 总之，不能继续暴露在有窗户的房间里。 就仿佛宣告战争开始，紧接着，更多的“罗宾汉”接二连三穿透玻璃甚至墙壁，追寻着薇莉安的行踪不断射来。 医院里响起了刺耳的消防警报。 冥土追魂一边抱怨着，一边指挥医务人员展开应对。 自从接收了后方之水这位麻烦的病患之后，冥土追魂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却没想到最后在薇莉安公主遇到的麻烦当中用到了。 “小心，敌人开始攻进来了，”贝塔队长突然说道，“我们的人没能拦住他们。” 倒不如说，是一触即溃。 面对被薇莉安公主称为“骑士”的对手，基金会的行动专员们毫无招架之力，几乎是见面的瞬间就被打倒了，连一句像样的情报都没能传回来。 因为通讯网络当中沉默得太久，所以贝塔队长得出了己方人员全灭，敌人已经进入医院的判断。 “可恶，高性能驱动铠果然必须尽快投入装备！”贝塔队长嘀咕着。 面对“魔法师”这种陌生的对手，果然还是必须加强己方人员的战斗力才行。 “……情况危急，请立刻支援！请立刻支援！”警卫员正在加紧呼叫支援，听到贝塔队长的抱怨，她立刻补充道，“请注意，敌人是魔法师，请遵照高等级超能力者应对规则，派出重装部队！” 一行六人不断往医院深处移动。 但很快，就看到一个仿佛从中世纪主题的博物馆里走出来的身影在走廊尽头出现。 “竟然，真的是骑士啊。”贝塔队长和警卫员一起咋舌说道。 覆盖全身，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的骑士铠甲。 连手中的武器也是一把骑士剑，在这座学园都市当中，就好像走错了片场的演员一样，显得异常突兀。 骑士目光锁定薇莉安公主，然后大步走来。 “快跑，快跑！”警卫员用力拍着薇莉安的后背，推着她继续往前奔跑。 “我们来拦住这个大家伙！”贝塔队长拔出手枪，对准面前的目标。 她身后的三名手下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然后在短短的两秒钟内清空弹夹。 但是，面前的骑士以眼花缭乱的动作挥舞着骑士剑，竟然弹开了大部分子弹。 漏掉的几发打在铠甲上也不痛不痒，连一道划痕都没能留下。 “啧，麻烦了……”贝塔队长咋舌道。 “跑！”警卫员也没心思管这几位在公众场合悍然开枪的家伙，确定薇莉安已经跑出视线范围，便丢出一枚闪光弹，立刻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贝塔队长他们四人相互掩护，交替射击，也从不同的方向撤离。 三波人，三个不同的方向。 但骑士却没有丝毫迷茫，十分准确地锁定了薇莉安逃走的方向追去。 ——这套临时从博物馆里借出来的铠甲性能有限，临时搭载的术式也有时间限制，必须争分夺秒完成任务才行。 刺杀第三公主薇莉安——只有这是首要的，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靠后。 否则，以骑士的性格和实力，绝对不可能放过刚才胆敢攻击他的那几个人。 “是这个房间吗？”骑士在某间病房门口停下。 他当然知道，这是后方之水——也就是那位传奇佣兵威廉.奥维尔所在的病房。 这种紧要关头，薇莉安公主跑到这里，也不奇怪。 只可惜，现在的威廉.奥维尔不可能再救她一次了。 骑士一剑劈开房门，就看到薇莉安公主一脸绝望地蜷缩在病床边的角落里。 病床之上，那个魁梧的男人双眼紧闭，依旧昏迷不醒。 “请不用太担心，公主殿下。”骑士轻叹一声，“只要您配合，视情况，我可以留你一命。” “欸？”薇莉安抬起头，看向骑士。 “只是稍微砍掉双腿或者双臂，造成重伤濒死的结果就行。”骑士冷酷地说道，“总比真的丢掉性命要好吧？”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做！”薇莉安大声质问道。 “为了表达我国对学园都市的态度。”骑士说道，“公主在学园都市遭遇袭击，重伤濒死——这个理由足够我国与学园都市划清界限了。” 而且还能占据道义的制高点。 “这也是凯莉莎的主意吗？”薇莉安质问道，“嫁祸学园都市，而且还能清除掉我这个威胁？” “您清楚就好，”骑士说道，“好了，不要抵抗，我不会杀死您的。这里是医院，您不会轻易死去的。” 骑士上前一步，举起手中佩剑。 “不，不要！”薇莉安拼命往后退缩，“不，救命啊！”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骑士怜悯地说道，“就当做为国家做出牺牲吧……” 轰！ 病房里掀起一阵狂澜，骑士的身躯砸穿墙壁，倒飞出去，深深嵌进走廊另一侧的墙壁里。 骑士低头，看向已经凹陷下去的胸甲。 “床……床单？” 将坚硬的铠甲打得变形凹陷，将全副武装的骑士其击飞出来的，竟然是一块薄薄的布料。 “口口声声说着大义和牺牲，却要对一位无辜的女孩痛下杀手……”病床上的魁梧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苏醒，站在了门口，“现在的骑士团，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威廉？威廉！”薇莉安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宽阔背影，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第九百一十五章 都市里的魔法师们 后方之水，曾经的佣兵威廉.奥维尔，在千钧一发之际恢复意识，苏醒过来，拯救了公主薇莉安。 ——就像曾经那时候一样。 薇莉安出神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那宽阔的背影——又一次拯救了我，你是我的英雄！ “威廉……”又感觉仿佛是在做梦，薇莉安走过去，向前伸出手。 直到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薇莉安才终于彻底安心下来，因为恐惧和痛苦积累至今的泪水顿时决堤，汹涌而出。 “不用担心了，公主殿下，”威廉反手拍了拍公主的脑袋，一边还不忘戒备着面前的敌人，“已经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水……”被打飞出去的骑士一边咳血，一边努力抬头看过去，“威廉.奥维尔……没想到，你竟然在这个时候……醒……” “少说几句话吧，你的肋骨应该全断了。”威廉.奥维尔说道，“很难受吧？不过不用担心，这里是医院，你会第一时间得到救治的——包括外边你的同伴们。” 骑士猛地抬头，又因为身体上的痛苦而不得不重新低下头。被威廉.奥维尔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有同伴的——这次“刺杀薇莉安”的行动，并不是他独自一人的独狼式袭击。 同属于骑士团的，还有九人在外面支援。为了彻底封锁医院，防止目标逃脱；也为了阻拦从外面赶来的支援。 而且，从刚才的战斗过程就可以看出，只需要一位骑士就足以造成刺杀任务了。 作为武力和暴力的代表，魔法大国的主力骑士团的成员，就是拥有如此强悍的力量。 哪怕是训练有素的警卫员或者前暗部组织成员，也无法与之匹敌。 若非威廉.奥维尔及时苏醒，这场“刺杀”行动本应该是完美无缺的。 “请不要离开我太远，”威廉.奥维尔对公主说道，然后走出病房，将那名骑士从墙壁里拔了出来，平放在走廊地面上。 然后回到病房，拿起用来呼叫护士的紧急传呼器。 “医生吗？这里有人需要治疗，伤势比较严重……请放心，入侵者已经被打倒，事实上，需要急救治疗的就是那位入侵者。” 威廉.奥维尔沉稳而从容地讲述着现场情况，薇莉安坐在病床边上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座山，一片湖泊，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令人感到安心。 ——终于安全了…… 薇莉安心中想道，再没有比留在他的身边更加令人安心的情形了。 “咦？”虽然如此，但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薇莉安在脑中仔细回想，突然叫了出来，“外边！刚才是不是说到外边还有他的同伙？” 现在可不是能够安心的时候啊！ 威廉.奥维尔点点头，继续对着电话说道：“对了，外边应该也有伤者，请一起回收吧。” 挂掉电话，威廉.奥维尔转身看向公主：“请不用担心，外边的敌人也已经肃清了。” “咦？是学园都市的人吗？”薇莉安问道，刚才他们被打的落荒而逃，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学园都市真正的强者终于赶到了？ “不，是同行。”威廉.奥维尔摇摇头，来到窗边向外眺望。 凭借圣人的强大视力，他看到远处，在医院周围用来阻隔噪音的人造林中，一道高挑的身影持刀而立，也正朝着这边看过来。 极东的圣人，神裂火织。 所以威廉.奥维尔对外面那些敌人的结局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圣人的实力是全方位碾压性的。 神裂火织打那些骑士，就跟骑士打普通人一样，不会有丝毫难度和压力。 在刚才威廉.奥维尔苏醒的瞬间，他就感受到外边的九名骑士的气息。但仅仅过了五秒钟，分散在医院四周的九人就已经在他的感知中消失了。 威廉.奥维尔心中估算一下，自己如果只用“圣人”的力量，大概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愧是那位极东之地的圣人啊。” 两位圣人相隔一段距离相互点头致意，然后神裂火织便转身进入丛林深处。 没过多久，一行人从医院正门走了进来。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们不要再把这里当成谈判交涉的地点了。”冥土追魂一脸无奈的神情，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这群人，“这里可是医院啊。” 刚刚走进医院的六人当中，只有上条当麻是医院的常客，大小伤势不断，隔三差五就要来这里报到。至于其他几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来医院看病的人。 神裂火织、史提尔和茵蒂克丝属于奇装异服人士；土御门元春则像是不良少年；只有五和一个人，倒是跟普通少女没什么区别——如果她的手里没有拎着一杆十字大枪的话。 若非此时病人都已经疏散或者转移到加固病房当中，大厅里没有什么人，否则光看到这伙人的形象，肯定会以为入侵者就是他们吧？ “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神裂火织连忙向医生鞠躬道歉。 “嘛，也不是在责备你们，”冥土追魂摆摆手，“我真正想要抱怨的是六冢源那家伙啊，这种时候竟然跑去约会……” 一边摇头，医生一边说道：“算了，我这里有会议室，可以借给你们使用。” 于是，神裂火织一行六人和威廉.奥维尔、薇莉安公主两边汇合。 “发现问题的是茵蒂克丝。”神裂火织说道，“这孩子对魔力波动十分敏感，尤其是在这座几乎没有魔法要素存在的城市里。” 完成被赋予的任务之后，神裂火织和史提尔就给自己放了假，一路直奔上条当麻家，去找茵蒂克丝了。 到了晚上，他们又带着茵蒂克丝出来逛街觅食。 在此过程中，茵蒂克丝率先察觉到骑士进行活动的气息。 紧接着，其他几位专业魔法师也注意到这点。 和常规的“魔法师”不同，骑士更倾向于“利用魔法进行战斗”的职业，纯粹为了战斗而生。 所以他们只会出现在战场上。 而学园都市，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成为骑士们选定的战场。 学园都市和清教属于盟友关系，相互派出间谍还算可以理解，但是派出战争兵器潜入对方的领地……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感到在意的他们立刻跟了上来，然后就注意到医院发生的骚乱——骑士们正在袭击医院，威廉.奥维尔就在医院当中，而且薇莉安公主也刚刚进入了医院。 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医院里值得骑士团派人袭击的，也就只有那两个人了。 ——难道骑士团背叛了？ 神裂火织没有心情思考太复杂的事情，她决定先行动起来，把搞事情的家伙统统镇压，然后再慢慢搞清楚事情做的真实情况。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议室里，神裂火织听说骑士袭击的目标真的就是薇莉安公主之后，万分惊讶，“为什么效忠于王室的骑士会前来刺杀公主殿下呢？” “大概……”薇莉安说道，“听说是因为凯莉莎王姐夺取了国家，由她下令骑士采取行动的吧？” “哈？哪里来的蠢话？”史提尔嗤笑道，“那位女王大人会被自己的女儿推翻？” “不，这可能是真的。”土御门元春突然说道，“虽然没有任何公开信息，但各种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公主殿下的说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今天很多诡异且前后矛盾的情报，也就可以解释了。” 第九百一十六章 少女们的决心 土御门元春是活跃的双面间谍，所以他拥有极其广泛的情报渠道。 “其实从今天早上就开始了，”土御门元春回忆似的说道，“来自清教方面的信息渠道变得迟钝许多。本来还以为是因为最近局势变化，导致我的同行们不得不低调下来，但是现在看来……” “低调”恐怕是被迫的——来自“家”里的信息通道突然断了，又或者收到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任务，让间谍们陷入混乱。 ——比如，绑架甚至暗杀王室的公主。 “原来如此，是凯莉莎殿下自上而下发动了军事政变吗？”土御门元春说道，“难怪会变成现在这种局势。” “但是，”五和举手提问，“第二公主殿下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吗，派人暗杀自己的亲姐妹？” “姐姐是一个相当优秀而且果决的人，”薇莉安说道，“她的话……恐怕真的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似乎是因为焦躁，史提尔无视了医院禁烟的规定，叼起一支烟，不过并没有点燃。 “那么，就假定凯莉莎公主发动了政变，并且取得了骑士团长的全力支持，那么女王和我们的最高主教呢？”史提尔说道，“我不觉得她们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 威廉.奥维尔说道：“既然连薇莉安公主都不肯放过，那么对她威胁更大的女王大人以及第一公主，就更没有可能放过了吧？” 威廉没有提最高主教萝拉，因为他很清楚，那个女人不是这么轻易就会死掉的家伙。 众人正说着，土御门元春的手机突然响起。 “哦，说什么来什么。”土御门元春吹了声口哨，“最高主教的指令来了。” 最高主教萝拉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召集战力回去救驾。 要知道，圣人神裂火织可是必要之恶教会的顶级战力，如果要跟战争机器一样的骑士团开战，她的力量必不可少。 另外，她的搭档史提尔也是组织里拍得上号的主要战力。 逢此紧急时刻，这样两位主要战斗力还游离在外显然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还有，”土御门元春看向上条当麻，“禁书目录同样也在召唤的名单当中。” “欸？”上条当麻没能反应过来。 “欸什么欸，”土御门元春瞥了他一眼，“虽然茵蒂克丝本身没有施法能力，但是‘魔法禁书目录’本身就是属于清教的战略级武器。在这种巨大危机的时刻，当然要回去支援本部吧？” “哦哦。”上条当麻连连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岂不是意味着茵蒂克丝她要参与到危险的战斗当中去？” “当麻，别看我这样，但也是一名魔法师哦。”茵蒂克丝说道，“战斗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不用大惊小怪。” “啧，”史提尔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道，“你在想什么呢，笨蛋，你可是茵蒂克丝的监护人，当然不可能离开她啊！” “欸？也就是说……”上条当麻愣了一下，“我也要去？” “虽然把你牵扯进来很抱歉，”神裂火织说道，“但是说实话，作为同伴的话，我们对你的‘幻想杀手’抱有很高的期待呢。” “这样啊……”上条当麻捏着下巴点了点头。 他反应平淡，反倒是让几位魔法师有些惊讶。 “啊，别在意，”注意到旁边几人的目光，上条当麻摆摆手说道，“看到这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出国，战斗，这样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呢。” “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史提尔立刻拍板，“我这就去找理事长，借用学园都市的超音速客机，应该可以很快赶回英国。” 见对面六人组已经开始商量回到英国之后的作战计划了，薇莉安连忙举手说道：“我……我也要回去！” “公主殿下？”神裂火织看向她，“恕我直言，您留在这里或许是最安全的选择。凯莉莎公主未必还会继续派人来袭击您。” “我知道，”薇莉安说道，“但是，国家面临剧变，我身为王室公主，即便没有才能和战斗力，但也必须回去，至少要亲眼见证这一幕才行！” “而且……”薇莉安看向身边的男人，“有威廉保护我，应当也不会有危险吧。” 她稍微耍了点小心眼。 现在再回想，自己被放到地球另一边的学园都市，未尝不是女王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让她远离即将爆发的某个事件。什么充当“人质”，又或者拉拢威廉.奥维尔，都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作为长久执掌一国大权的女王，对自己的女儿和全国最强军事组织的阴谋计划，不可能毫无察觉。 但薇莉安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就算耍小聪明也好，她要试着执行“原计划”——拉拢威廉.奥维尔，把他从罗马正教“神之右席”那里夺回去！ 退一万步说，仅看当下的话，回去与凯莉莎公主和骑士派开战，威廉.奥维尔也是值得依靠的顶级战力，他要是肯帮忙就再好不过了！ 威廉.奥维尔当然看出了公主的小心思，但他并未提出反驳。 只是说道：“事到如今，我当然愿意继续为你而战。但是……” 他伸手按着自己的心脏部位：“要想离开，必须先跟这里的主人打招呼吧？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制约的束缚，无法轻易离开这座城市。” 大家这才想起来，后方之水还是六冢源的俘虏和“战利品”呢。确实，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别说威廉.奥维尔了，就连他们几个也别想借到飞机快速返回。 威廉.奥维尔的感觉是准确的，不愧是跟六冢源死战了两千多场的对手，在战斗和能力应用方面，他可以说是最了解六冢源的人了。 事实上，六冢源已经记录了威廉.奥维尔的存档，只要他敢逃走，六冢源就会发动“存档读档”，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捉回来！ “那么，就打电话联系源君喽？”上条当麻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有那么一瞬间，薇莉安想要出言提醒他，六冢源正在幽会当中，可能不太方便打扰。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边的事情也很紧急，当然是越快见到六冢源，拜托他释放威廉.奥维尔更好。 现在有人主动跳出来当这个“恶人”，再好不过了。 “六冢同学应该不会介意，”土御门元春嘀咕着，“但是那三个女生恐怕不会饶过你啊……” …… 六冢源确实不会怪罪上条当麻，甚至要感谢他这个及时的电话，才得以化解眼前紧张的局势。 在一顿并不十分令人满意的晚餐之后，六冢源和三名少女来到了咖啡厅——不会被人打扰的包间里。 在这里，他们度过了一段相当悠闲的时光。随意地放松心情，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没有任何目的地闲聊着，字面意思上的打发时间。 直到夏川志奈子喝光自己杯中的咖啡，且没有继续续杯的打算。 她将杯子放回碟子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吹响了某个比赛的哨音。 包间里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六冢源连忙抬头看过去。 “源君，”夏川志奈子没有去看另外两名女生，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六冢源一人，“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休息吧。” 六冢源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不到，对高中生来说，这个时间还不算太晚吧？ “不，时间还早呢。”食蜂操祈说道，“现在连我们的门禁时间还没有到。” 说着，食蜂操祈眼神坚定地瞪着夏川志奈子——想也别想！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夏川志奈毫不示弱——除非你直接篡改我和源君的想法，否则你绝对无法阻止我！ ——你的欲望也就罢了，我为什么要篡改源哥哥的想法。 ——源君也是正常男生啊，也是会有正常的欲望的。只要你不捣乱，源君一定…… 食蜂操祈立刻看向六冢源：“源哥哥！” 她连心理传音都顾不上了，直接严肃地说道：“源哥哥，你绝对不能偷吃志奈子啊！” “喂！”夏川志奈子惊呼出声，“你这是犯规了吧！” 她们都知道六冢源的性格，一旦被人直接说破，就真的可能就这样保持现状地克制下去啊。 尤其是六冢源现在为如何“平等”对待三位女友而苦恼的时候，对女友之一的食蜂操祈提出的这个“要求”，恐怕真的会严格遵循吧？ 六冢源则是一阵慌乱，他也想过继续上垒的事情，但是被三位女友这一现实卡了bug。 完全的“公平”注定不可能实现，但至少也要保证相对的公平吧？ 考虑到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还是国中生的事实，六冢源觉得还是过两年，等她们升入高中再说。 但却忽视了一点——夏川志奈子似乎不愿意继续等下去了。 一如既往地，夏川志奈子再次展开主动攻势。 食蜂操祈也确实是被逼到极限了，才不得不直接出言阻止。 两边的意志同样强烈且坚定，至于御坂美琴，她只是直直地盯着六冢源，面无表情，仿佛在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六冢源已经无暇去想她的事情了，或者说，现在的局势主动权根本不在他的手上。 就在这时，上条当麻的电话打了过来，成为打破这片修罗场的意外杂音。 六冢源猛地回过神来：“先等等，似乎又有什么状况了。” 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相互瞪视对方，然后同时撇过头去。 两人的心中都有种长舒一口气的感觉。 ——这样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也一点都不意外就是了。 夏川志奈子心中有些无奈和释然，反倒是食蜂操祈却感到一阵惋惜。 ——这次的意外事件并不是自己准备的，虽然结果上是帮了自己，但如果就像某种诅咒一样，每次关键时刻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突发事件，到时候落到自己头上就不妙了。 ——与其是那样的结果，还不如祝愿志奈子的计划能够成功呢。 “不过，”御坂美琴幽幽开口说道，“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真该好好‘感谢’他一番呢。” 第九百一十七章 谈判 “好了。”上条当麻挂断电话，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源君说他马上就来。” “呃……他没有生气吗？”薇莉安问道。 “生气？没有哦。”上条当麻一脸茫然，不知道公主殿下突然这么询问的意思，“源君似乎也没有反对放威廉离开的意思。” “不，那是两码事……”薇莉安说道，“算了，没事就好。” 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或许确实没有打扰到人家。 在场当中，唯独土御门元春听懂了公主的意思：“上条，夏川志奈子同学和那两位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也会一起过来吗？” “不知道诶，源君没有说。” 看着他纯真无邪的目光，土御门元春不由得长叹一声，然后说道：“上条同学啊，虽然你已经领先绝大多数同龄人，过上了和美少女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但看来还是没有弄明白，同居和同居也是有区别的呀。” “你在说什么呀，突然间……”上条当麻吐槽道。 但他毕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只是像土御门元春说的那样，被自己和茵蒂克丝的相处模式给蒙蔽住了。现在被人一提醒，才意识到，正常来说，异性同居一般都是确立恋人关系之后才会有的行为。 再联想到现在的六冢源…… “不会吧？源君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在房车里……”还没有说完，上条当麻就知道这种话连自己的糊弄不过去。 六冢源可是“官方承认”了有三位女友的男人，怎么可能被“独居”还是“同居”这种定义所左右。 “但是，御坂和食蜂两位都是国中生吧，源君应该不至于……” “喂，不要忘记夏川志奈子同学啊。”土御门元春说道，“所以要小心啊，现如今的夏川志奈子可是很强的，而且她不使用魔法或者超能力，要是惹怒了她，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神裂火织突然说道：“我们这样在背后说人家，似乎不太好吧？” 神裂火织微微皱眉，生性认真的她不是很喜欢在背后议论他人，而且，现如今是他们有求于六冢源，这样肆无忌惮地讨论人家的八卦，万一惹人不快就麻烦了。 虽然还不清楚英国国内的情形究竟如何，但是追随第二公主凯莉莎叛乱的骑士派战斗力不俗，清教方面似乎已经被彻底镇压，现在被迫转入地下抵抗了。 甚至就连清教当中专业作战的组织“必要之恶教会”本部教堂也已经沦陷，可见敌人的实力已然超乎想象。 哪怕是身为圣人的神裂火织，也不敢保证自己回去之后就能力挽狂澜，搬回局势。 在这种情况下，另一位圣人，而且还是正教“神之右席”之一的后方之水，就是不可或缺的强大助力。 于公于私，她都希望威廉.奥维尔能够和他们一起回国参战，打倒叛军。 但是后方之水的去留又掌握在六冢源手中…… 所以，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当然最好不要做惹人不愉快的事情。 “六冢大人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上条当麻知道了轻重，也变得小声起来。 如果换位思考，把自己放在六冢源的处境之下，突然接到“加班电话”…… “不妙啊，我肯定超生气的！” 茵蒂克丝立刻投去嫌弃的眼神。 在等待六冢源的期间，他们也没有闲着，除了上条当麻这边在闲聊之外，史提尔已经抓紧时间联系亚雷斯塔理事长，协商借用超音速客机的事情。 “怎么样？”见史提尔也重新回到会议室当中，神裂火织连忙起身问道。 “没问题，借到了。”史提尔比出胜利的手势，表示一切顺利。 “太好了！”神裂火织说道，“对方没有提出什么条件吗？” “没有。”史提尔摇摇头，脸上也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对面接电话的不是理事长本人，但似乎有做出决定的权力，她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只是表示已经准备好了飞机，接下来二十四小时内随时可以起飞。” “不会是骗子吧？”土御门元春警惕道，“这个条件未免太好了点。” “不，”史提尔摇头，“应该不会是骗子，除非就是理事长本人想要欺骗我们——但是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总之，现在都是好消息。”薇莉安说道，“剩下的就是说服六冢大人，让他允许威廉离开学园都市……” 说着，她有些在意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作为一名战士和男人，被人打败并且成为俘虏应该是十分耻辱的事情吧？ 现在想要离开学园都市，还要请求打败自己的敌人的许可……威廉的心情应该很不好受吧？ 似乎看出了公主的忧虑，威廉.奥维尔说道：“请不要多虑，薇莉安。对于那场战斗的结局，我并无怨恨之心。战场之上，强弱胜负是绝对的，自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事实上，作为战败者，我还能留下一条性命，甚至没有什么后遗症……老实说就该感谢敌人的仁慈了。”后方之水耸耸肩。 如果不考虑那场战斗的最后结局，仅从受益角度来看，威廉.奥维尔甚至是赚了的——借助六冢源的“世界重置”，他也同样吃到了两千多次死战的经验值。 可以说，现在的威廉.奥维尔，要比来到学园都市之前更加强大。 除却“神之右席”的身份，威廉.奥维尔是一名佣兵，佣兵更注重收益和得失，荣誉和尊严反倒是不那么重要。 见威廉.奥维尔是这样的态度，其他几人也都松了口气。 他们就怕威廉.奥维尔对六冢源心存怨恨，到时候见面了还要再打上一场。 “而且，”威廉.奥维尔无奈地笑了笑，“败给一位魔神，也不是特别丢脸的事情。” 后方之水的“神之力”固然强大，但终究还是缺少“击破世界”的实力，所以这也就注定了他无法战胜level6的六冢源。 而且这种无意义的战斗，他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会议室的众人没有等太久，六冢源一行人便来到了医院。 “果然是一起的呀……”上条当麻小声嘀咕着，然后重点观察了六冢源和夏川志奈子的神情，“嗯，似乎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食蜂操祈瞥了他一眼——这不还是有所自觉的嘛，不过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点晚了？ 要不是眼下还有正事要处理，她们三人说不定就要给这个煞风景的家伙一点“教训”了。 时间紧迫，所以薇莉安公主这边也没有功夫说什么外交辞令，待双方落座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六冢大人，请允许我雇佣威廉.奥维尔回国评定叛乱！”薇莉安说道。 “嗯，好的。”六冢源点点头，随口说到。 “我们一定……欸？您答应了？”还想继续阐述理由的薇莉安顿时回过神来。 就连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两人也一脸诧异地看过来。 虽说他们都不怀疑六冢源最终会选择放人，但是却没想到尽然会这么顺利——六冢源甚至连条件都没有提。 “咳！源哥哥。”食蜂操祈开口提醒了一句，“您这样太轻率了，反而让人不敢相信。” 六冢源多少还是受到了不久前在咖啡厅包间里发生的事情的影响——如果不是上条当麻的紧急联络打断了少女们的步步紧逼，要是按照当时的剧情继续推进，又会发生什么呢？ 六冢源扪心自问，他并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最后恐怕真的会禁不住诱惑，败给夏川志奈子的攻势之下吧？ 本来剧情应该是粉色的发展，结果现在却开到医院的会议室里，和一群魔法师们谈判…… 也难怪六冢源会心不在焉了。 不过，虽然错过了拥抱的机会，但整体局势也因此没有走向失控，对六冢源他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摇摇头，甩开心中杂念，六冢源说道：“当然是有前提的，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强调一遍就是了。” 食蜂操祈十分配合地在会议室里找出纸和笔，交给六冢源。 “谢谢。”六冢源点点头，然后将纸笔推到后方之水面前，“你可以离开，但是必须承诺不得再与我为敌，永远不得对学园都市，以及这座城市里的居民出手。” 第九百一十八章 学园都市的态度 威廉.奥维尔皱着眉头，迟迟没有拿起面前的笔。 虽说他已经承认输给六冢源了，但是口头承认跟写下“投降书”又是两码事。 即便是不重视荣誉和尊严的佣兵，也很难接受这种事情。 ——这是毫无疑问的羞辱！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沉默中，六冢源突然看向食蜂操祈，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 于是，又将纸笔拉回到自己面前：“你恐怕误会了，这并非投降书。你可以理解为一份‘契约’。” “契约？” “没错。”六冢源点点头，一边提笔率先在纸上书写起来，“交换各自的条件和要求，以此为契机，达成的约定。我的条件就是上面那些。” 见六冢源率先动笔，威廉.奥维尔轻叹一声，也不再坚持，接过纸笔写下自己的条件。 其实就是重获自由——本质上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换一个方式，给了一个台阶，就变得可以接受了。 六冢源看在眼里，却摇了摇头：“你真的不用多想，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单纯想要获得你的这个承诺而已。” 六冢源指了指桌上的纸：“不出意外的话，今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才对。” 在这一前提之下，签不签这份契约其实都没有关系。 “相对的，如果你违反了契约……”六冢源说道，“那就在这座城市，在我的看管下度过后半生吧。” 铛啷啷……一枚金属骰子被六冢源抛掷在桌上，一直滚到威廉.奥维尔的跟前。 “好了，”不等别人看清骰子的点数，六冢源一挥手又收起了金属骰子，“契约成立，存档记录完毕——不要忘记此时此刻的这一幕啊。” 六冢源宣布威廉.奥维尔重获自由；与此同时，威廉.奥维尔也觉得一直缠绕着自己的束缚感突然消失。 没有闲谈的心情和时间，一切准备完全，上条当麻和威廉.奥维尔那边一行八人立刻启程，直奔机场。 六冢源也准备启程回家。 被这次事件打断，夏川志奈子短时间内也无法再鼓起勇气继续发起攻势。反而后知后觉地进入了害羞状态，有些不敢面对其他人。 “看来一切顺利。” 就在六冢源暗道可惜的时候，冥土追魂来到身边，看着威廉.奥维尔他们离去的方向。 “看来终于能够安静一阵子了。”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六冢源说道。 “还好，只要能够解决自己的麻烦，我是不会太介意的。”冥土追魂说道，“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干脆就放他走了。” “不然呢？”六冢源反问道，“在不杀死他的前提下，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那可是圣人啊，恐怕连一间可以关住他的牢房都找不到吧？” 在这种前提条件下，干脆放人离开，并且缔结“和平条约”才是最高效的处理方法。 “你能这么想就好。”冥土追魂说道，“其实本来我是打算做一回说客的——受理事长先生的委托。” “说客？” “没错，希望你能够放下成见，放后方之水离开。”冥土追魂说道。 “我对他没有成见哦。”六冢源说道，“他只是我目前遇到过的最难缠的敌人之一。既然我现在已经彻底战胜了他，那么之后也就不会纠结和在意了。” “不过，”六冢源又转而问道，“为什么理事长这么重视这件事？” 不仅一路大开绿灯，专门准备一架专机二十四小时待命，好让神裂火织他们可以最快速度回国。 现在更好，似乎生怕他们实力不够，还准备说服六冢源放人，让后方之水加入其中。 “原因有很多，不想让后方之水这个麻烦继续留在我们手中，这才是最主要的。”冥土追魂说道，“否则，不论是想要救人还是想要趁机刺杀他的人将会络绎不绝。” “另外就是，”医生继续说道，“英国清教和我们学园都市的关系一直都十分亲近，甚至可以说是我们在世界范围内少有的盟友。所以，即便不能直接插手介入，但至少也要对他们给予必要的帮助。”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要保住英国国内“亲学园都市”一派的势力。 第二公主凯莉莎在夺权之后，为了表明立场和态度，甚至不惜暴露隐藏力量，也要“刺杀”薇莉安。 目的就是为了和学园都市划清界限，维护本国完全独立的立场。 在这种情况下，学园都市位于英国的合作组织甚至附属机构，处境就艰难起来了。 而且，作为曾经和学园都市关系最密切的国家势力，相关设备和条件都最为充裕。因此，遍布全球的御坂妹妹，就有十多人在英国。 一旦铁血风格的凯莉莎公主主持国家，御坂妹妹们的下场会如何？ 这种事情六冢源和御坂美琴都不愿意去赌。 亚雷斯塔理事长也不愿意看到那一幕，所以才为他们一路大开绿灯；还准备说服六冢源，放后方之水这个顶尖战斗力回去参加战斗。 “嘶！妹妹们！”御坂美琴在一旁听到跟御坂妹妹有关的话题，立刻在意起来，“她们没事吧？” 顾不上其他，御坂美琴立刻联系御坂9900。 “不过，不需要我来劝说，六冢同学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啊。”冥土追魂说道。 需要交代的话说完了，冥土追魂又转身回到医院继续忙碌起来。 六冢源站在医院门口，仰头看向夜空。 只见一架飞机从远处的天际飞过，不过应该不是上条当麻他们准备搭乘的超音速客机。 ——天亮之前，他们应该就能够抵达英国了吧？ 六冢源心中想道。 “源哥哥，你是不是也想一起去参加战斗？”身后传来食蜂操祈的声音。 “不，”六冢源摇摇头，“只是有些感慨，像这样——事件发生在学园都市之外的情况，似乎很少见呢。” 既然是学园都市之外的事情，那么六冢源自然也就没有兴趣多管闲事了。 收回视线，六冢源转身看向三名少女：“好了，我们回去吧。” “按照约定，”食蜂操祈说道，“今晚还是留宿源哥哥的房车~” “什么时候的约定？”御坂美琴嘀咕着，不过并没有否定她的话。 “姑且就这样吧。”夏川志奈子无奈地耸耸肩，自己的攻势不成，最后就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这点她也早有预料了。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一天又过去了，也不知道这样的紧张“平衡”还能持续多久…… 夏川志奈子心中想道——想要攻陷源君，似乎还有相当长的距离呢。 第九百一十九章 分导式再入返回舱 薇莉安公主和上条当麻他们一行人离开医院，前往距离最近的地下街入口，准备搭乘地铁前往第二十三学区。 “话说，我们这是要去阻止一场国家级的叛乱吧？”在等地铁的过程中，上条当麻不禁吐槽道，“总感觉应该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才对，但为什么变成在这里等地铁到站呢？” 威廉.奥维尔已经转换身份，暂时抛却了“后方之水”的身份，所以能够和“幻想杀手”这个同样在罗马正教“通缉令”上挂名的家伙和平相处。 听到上条当麻的吐槽，他淡淡地回应说道：“如果只有我和神裂小姐，确实可以最快速度赶到目的地；但是现在，作为一个团队，必须集体行动才行。” 虽然没有明说，但看看人员构成就知道，在这里扮演拖后腿角色的，就是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 可他们两个又是最高主教萝拉点名要求赶回去参战的关键人员，所以不可能丢下他们自行离开。 薇莉安公主躲在威廉.奥维尔的身后，保持沉默没有说话，因为她很清楚——其实自己也属于“拖后腿”的普通人。 而且她还是“一意孤行”，坚持要求亲自回去参加战斗的，其实这个决定有些任性和不负责任。 她完全可以留在相对更加安全和平的学园都市，而不是回国去蹚这趟浑水。 记得在“逃离”家园的时候，第二公主凯莉莎就专门警告过薇莉安——“不许再回来”。 ——看来在那个时候开始，二姐就已经准备发动叛乱了吗？ 现在，薇莉安不顾警告，坚持要回去，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所以在这种时候保持低调就可以了。 当然，其他几人其实并没有觉得薇莉安公主是累赘或者麻烦，只凭她带来了威廉.奥维尔这位强力援兵，就足够抵消一切负面效果了——真到了需要快速移动的时候，威廉.奥维尔会抱着她一起行动，倒是不用担心拖延速度。 再者说，现在需要对抗的是一位发动叛乱的公主，在女王大人和第一公主都下落不明的情况下，也只有第三公主薇莉安才能够以大义和“王室派”的名义，号召大家发起反抗。 薇莉安公主并不是什么“王室的花瓶公主”，而是货真价实的“王室象征”。在常年积累下来的口碑和人望之下，除了女王陛下本人之外，唯独她才能够在公众面前代表整个王室。 终于，地铁隆隆开来。 夜晚的地铁客人很少，或者说这一列地铁干脆就是专门为他们加开的，车上一个人都没有，空旷之余也显得有些诡异。 中途更是一次停靠站都没有，直奔第二十三学区。期间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比起地面交通，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出站之后，面对错综复杂宛如迷宫一般的建筑物内部路径，土御门元春走在最前面，开始带路。 或者说，是他的手机里的导航软件在引路。 “奇怪，”土御门元春不时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又抬头确认行进路线，“真的是走这边吗？” “有什么问题吗？”上条当麻连忙问道，“该不会迷路了吧？” “喂，要是在这种地方迷路，可就不是头疼的问题了，传出去会被别人嘲笑一整年啊！”史提尔说道。 “不，路线没有问题，我确实是按照导航走的。”土御门元春说道，“但是这附近很陌生啊，不像是我以前来过的地方。” 土御门元春不是第一次到机场来了，即便是搭乘超音速客机这种特殊情况，也有过不止一次的经历。但这一次，他却感觉导航软件正在将他们引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行人步履匆匆，总算离开地下设施，踏着楼梯来到地面。 展开在他们面前的，是以前巨大且宽阔的场地，在场地中央，就是他们即将要搭乘的巨大飞行器。 “唔……”神裂火织审视着面前的飞行器，“虽然我不太擅长科学机械，但是这个怎么看不像是飞机啊！跟我们平时搭乘的交通工具完全不一样。” 茵蒂克丝说道：“当然不一样啊，不是说了是超音速飞机嘛，肯定长得不一样呢。” “够了啊，你这个机械白痴！”上条当麻吐槽道，一记手刀敲在茵蒂克丝的脑袋上，“就算超音速客机，那也是飞机，基本形状不会改变得太离谱才是。眼前这个东西，根本就是火箭啊！” 没错，此时此刻矗立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高达六十米的巨型火箭。 “啧，难怪我感觉过来的路线有问题……”土御门元春喃喃自语道。 原来这根本不是去机场的路，而是来到了火箭发射场啊！ 第二十三学区本来就是“航空航天”主题，不只是航空业，学园都市的火箭发射和宇宙探索相关项目，也都会在此进行。 “确定没有搞错吗？”薇莉安公主不禁问道，在场几人当中，只有她对火箭和航天发射最为了解。 超音速客机就已经很夸张了，不过姑且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但是动用这样一枚巨型火箭来送他们回国……不管怎么看都超出了“夸张”的层次。 “没有错，”旁边突然传来说话声，“这是最快的长距离移动方式了。” 只见一只黄金猎犬蹲坐在一旁，和他们一起看着前方的巨大火箭。 “咦？木原脑干先生！”薇莉安一眼认出了对方——这也难怪，毕竟她也只知道这么一只会说话的黄金猎犬。 木原脑干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接着说道：“按照原计划使用超音速客机的话，需要六个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但是以目前的局势发展来看，六个小时后谁也不能确定英国国内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已经见多识广的上条当麻没有对会说话的狗表现出任何意外，反而认真地驳斥道，“超音速客机不可能这么慢吧！东京到伦敦的距离是八千公里，学园都市的那种变态客机，只要三个小时吧？” 上条当麻曾经“有幸”搭乘过一次这种飞机前往法国，当时只用了两个半小时。 “现在的问题是，”木原脑干解释道，“由于英国国内的混乱，以及表现出来的强烈攻击性，欧洲各国已经宣布戒严，对英国关闭领空。除非我们对各国宣战，否则必须重新规划路线，绕道北极圈。但如果从外层空间进行突破，则可以规避这些航空禁令。” 木原脑干用机械臂指着面前的火箭：“通过大气层再入的方式，将飞行时间缩短至两个小时以内，精度可靠，并且可以进行末端手动制导，可以将你们送到伦敦城内任何一座建筑物的上空。” “当然，这是为了载人而做出一定优化之后的结果，否则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了。”木原脑干继续说道，“八个分导式弹头，正好换成八座返回式轨道舱，专业而成熟的航天技术，可以确保各位的人身安全。” “你刚刚说了分导式弹头吧？”薇莉安瞪大了眼睛，“所以这其实是一枚洲际导弹？” “不，是载人火箭。”木原脑干淡定道，“只不过借鉴了一些洲际导弹的技术——在航天领域，这并不奇怪。” 上条当麻举手提问：“我从来没有在新闻上看到过有关这款洲际导弹的报道……” “这不是导弹，上条当麻同学，这是载人火箭。”木原脑干耐心地重申道。 “怎样都好啦，”上条当麻摆摆手，“我想说的是——完全没有听说过有关它的消息，所以，它真的实验过吗？” 木原脑干叼起一支雪茄，说道：“我们借鉴了西方大国的成熟技术，而且通过超级计算机进行了上百次的全流程模拟发射实验，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 “所以根本没有实弹发射过吧！我们是第一批搭乘它的小白鼠吗！”上条当麻顿时叫出声来。 第九百二十章 新阶段的实验 尽管上条当麻满心的不愿意，但最终还是乖乖跟着登上了发射架。 “请相信学园都市的技术，”木原脑干淡定地说道，“虽然会有十几个g的过载，但是在专用的航天发射座椅和全套维生系统的支持下，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够完好无损地撑过整个发射过程……当然，不可避免会有些难受就是了。” “啧，忍忍就过去了，”史提尔满不在乎地说道，“总之，只要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就可以了。” 其实论身体的体质，史提尔也是普通人的水准，甚至比上条当麻还要弱一点。不过他是标准的魔法师，意志方面无比坚韧，这些许困难在他看来完全是可以克服的。 所以史提尔率先走进整备室，穿上配备给他们的抗荷服。 有了他带头，茵蒂克丝跟五和也紧随其后，上条当麻无奈地长叹一声，招呼土御门元春也一起走进去。 神裂火织和威廉.奥维尔两位圣人不需要那种装备，以他们的体质，即便把他们绑在火箭外壳上，也能生存到最后着陆吧。 不过面对陌生的高科技设备，他们也没有托大，还是给予了基本的尊敬，进去穿上自己的那一套装备。 就在薇莉安公主也打算走进整备室的时候，木原脑干叫住了她。 “薇莉安公主殿下，您做好准备了吗？”它问道，“所剩无几的安宁，要结束了。” “欸？”薇莉安愣了一下，“原来还没有结束吗？” 两小时前，先被绑架，然后又在医院里遭遇刺杀，差点被杀掉……经历了以上种种之后，薇莉安觉得木原脑干说的“所剩无几的安宁”早就消耗光了。 却没有想到，在木原脑干看来，自己的不幸才刚刚开始吗？ “所谓的刺杀，只是区区十名骑士的行动。”木原脑干说道，“而你的身边又有两位圣人这样强大的保镖——所以这不算是危险。 “相比起你即将前往的地方，那里可是有整个骑士团作为敌人，敌众我寡，不能指望你的保镖们能够无时无刻保护着你。” 薇莉安沉默了片刻：“木原先生很了解我国国内的情况呢。” “只是基于基本情报做出的基本判断罢了。”木原脑干说道，“所以，希望公主殿下不要再忘记我的忠告了……” 说着，木原脑干身躯的机械装置上伸出一只机械臂，攥着拳头探到薇莉安面前。 尽管满心疑惑，但薇莉安看到它的动作，也下意识地伸出手掌。 接着，机械手张开，将攥在手中的物品放在她的手中。 ——一颗金属骰子。 “啊，是这个！”薇莉安公主不禁惊呼道。 从六冢源的实验室里“拿来”的护身符。 在上次分别的时候，木原脑干就叮嘱过她，要随身携带这枚“护身符”。 结果薇莉安还是忘了，把护身符留在酒店房间，然后自己就被“绑架”加“刺杀”一条龙。 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她也忘记了还有这回事，现在竟然让木原脑干给送了回来。 ——该不会，木原先生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我这枚骰子吧？ 薇莉安心中突然浮现起这样一个念头。 等他们装备完毕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木原脑干的身影。 代替它接待这些“预备航天员”的，是火箭发射场的工作人员。 也不知道木原脑干是怎么跟他们解释的，在场的工作人员只把薇莉安一行人当成了前来配合实验的志愿者。尽管满心疑惑，但最终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准备工作之后，八人进入弹头的轨道舱。 又过了五分钟，倒计时开始，火箭点火，发射。 摆在脚边的通讯器里还能听到上条当麻等人的惊呼和惨叫，不过很快就没有了声音——大概是因为承受了过于巨大的负荷而晕厥了吧？ 木原脑干仰起头，视线追寻着火箭上升的轨迹。 突然，通讯器的频道切换，沙沙的噪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净的寂静。 “他们已经出发了，”木原脑干说道，“公主戴着那枚标记物。” “我知道。”通讯器里传来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声音。 “按照计划，”直到看不到火箭的尾焰，木原脑干才低头看向通讯器，“下一阶段的实验正式开始——验证六冢源的绝对能力能否在学园都市以外的区域生效。” “也为了验证，依靠御坂复制体能否在外界维持一定强度的aim扩散力场。”亚雷斯塔理事长补充道。 …… 公园湖畔的驻车地，六冢源的房车灯火通明。 现在正轮到御坂美琴使用车上的浴室。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已经沐浴完毕，正坐在床上相互帮忙打理各自的一头长发。 因为没有白井黑子“捣乱”，所以这一次六冢源没有被赶出去。 不过考虑到房车车厢内部的空间有限，这么多人挤在里面实在有些局促，所以六冢源待在车外，撑起天幕，并且利用外置灶台准备今晚的夜宵。 其实就是回来的时候，经过超市时顺便采购的肉类和蔬菜，正好可以利用上次派对剩下来的材料，继续做烧烤。 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之后，六冢源撑开躺椅，坐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也要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说，今晚自己还是继续睡驾驶室？ “……源君，源君？”熟悉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六冢源依稀能够辨认出来，是御坂美琴。 “源哥哥，快醒醒！”接着又是食蜂操祈的声音，“真是的，这个时候在外边睡着，小心着凉啊。” “实在想睡的话，就回车上睡吧？”夏川志奈子的声音在很近的位置传来，接着六冢源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似乎被人架了起来。 不愧是格斗家，夏川志奈子的力气不小。 直到这个时候，六冢源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睡着了吗？ 睁开眼睛，六冢源发现自己竟然被夏川志奈子用公主抱的方式横抱着，就要往车上走去。 咔嚓！ 旁边的御坂美琴举起青蛙外壳的手机，闪光灯闪烁着。 “喂……”六冢源连忙挣脱出少女的怀抱，落回地面。 “唔……”夏川志奈子却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然后又对御坂美琴说道，“待会儿把照片分享给我。” “还有我，人家也要一张作为收藏！”食蜂操祈举手说道。 六冢源摇摇头：“你们开心就好……” 说着，他点燃炭火：“好了，夜宵也准备好了，来吃点东西吧。” 御坂美琴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刚刚才洗过澡，就要吃油烟味这么重的食物吗？” “有什么关系，”夏川志奈子说道，“大不了吃完后再洗一次嘛。” 说着，她摩拳擦掌地来到烤架边，准备大显身手。 食蜂操祈不擅长动手，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待投喂。 “源哥哥，”或许是因为无聊，食蜂操祈挑起话题，“你刚才做了什么梦吗？感觉你的思绪很不安定呢。” “梦？有吗？”六冢源捏着下巴回忆起来，“正常来说，人都是很难记住自己做的梦的……不……” 六冢源的神情突然认真起来：“还真的残留着几分印象——我正在飞，而且是在很高的地方，能看到蓝色的地球……很像是轨道卫星，或者空间站之类的视角。” “为什么会梦到这种场景？”御坂美琴疑惑道，“源君想当宇航员吗？” “嘛，谁知道呢？”六冢源耸耸肩，“只是一个梦而已。” 第九百二十一章 俯瞰风景 六冢源梦到了航天飞行，或者说获得了“卫星视角”俯瞰大地。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梦境而已。 食蜂操祈却没有就此罢休，在等待烧烤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发呆似的盯着六冢源。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食蜂操祈这是在使用超能力读取六冢源的记忆。 身边都是熟悉和最亲近的人，所以食蜂操祈也懒得掩饰，光明正大地发动读心术。 “嗯，源哥哥，似乎有些不对哦。”过了一会儿，食蜂操祈突然抬头说道。 刚才她专门借了六冢源的投影仪，在幕布上投射出卫星记录的地球影像资料。 “看。”食蜂操祈按下暂停，然后一帧一帧地看着幕布上的画面。 因为是高清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十分清晰，俯瞰地球的风景壮观而美丽。 “这是航天通识课程的网站资料吧？”御坂美琴认出了这段视频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第二十三学区的官方网站为学园都市广大学生们提供的科普教学内容，上面的视频资料其实是在轨卫星实时拍摄记录的画面。在延迟半个小时后，对外开放。 “虽然视角不完全一致，但是，”食蜂操祈看向六冢源，“源哥哥的梦境当中，看到的地球风景和这个一模一样！就连云层的形状都没有区别。” 六冢源的“梦境”，与半小时之前的地球影像资料完全一致！ 这显然不是“梦境”能够解释的。 食蜂操祈能够看到六冢源的记忆，甚至比他本人看得更加清晰。毕竟对一般人而言，梦境和记忆本来就是暧昧不清的——人脑本就不擅长对复杂图像进行精确记忆。 所以六冢源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食蜂操祈却察觉到异常——作为一场“梦”，六冢源记忆中的影像资料未免太过清晰和准确了。 简直就像是亲眼所见才获得的记忆一样。 食蜂操祈看过很多人的梦境，所以作为专家，她知道这绝不正常。 由于担心有其他人给六冢源进行了“洗脑”操作，所以她立刻开始细致的调查。 并且还找来官方网站上的视频资料作为参考，随后果然发现了异常之处。 听到食蜂操祈作为“专家”的判断，六冢源再次审视自身，确定自己的精神和身体都没有异常之后，他突然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们。 “我给你们的护身符还在吗？” “当然！” 少女们立刻从贴身处取出护身符。 六冢源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些确实就是自己送出去的“标记点”。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稍等一下。”六冢源说道，并且掷出一枚百面骰，读取空间存档，身影瞬间消失。 几秒钟后，六冢源又再次出现在原地。 “源哥哥，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吗？”食蜂操祈问道。 “没错。”六冢源无奈说道，“护身符的试作品，你们手上的护身符的原型……我把它留在实验室的桌子上了。” “是谁？竟然会在那里偷东西？”御坂美琴诧异道，“而且竟然得手了！” 基金会总部虽然人不多，但也足以称得上是“戒备森严”。由艾玛和秋莎联手打造的警戒系统，即便是空间使也别想悄无声息地从里面偷走东西。 六冢源说道：“很可惜，艾玛最近离线。而且，拿走原型护身符的是薇莉安公主。作为访客，她没有触发警报。” “公主殿下？”夏川志奈子露出诧异的表情，“为什么堂堂一位公主会偷……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而且从外观上看，那只是一块不起眼的金属块，也没有拿走的价值啊。” 六冢源说道：“那枚试作品，我已经把它切割成骰子的模样，倒也不能算是不起眼的金属块了。” “而且，”六冢源若有所思道，“既然公主会拿走它，就说明她知道它的功能和价值。亦或者，在背后指点她的人知道护身符的功能。” 说着，六冢源立刻调查薇莉安他们一行人的行踪下落。 然后就得知，他们此时正搭乘着火箭，在外层空间遨游呢。 “果然是这样。”六冢源说道，“护身符记录了我的存档信息，作为标记点，可以随时让我将力量投射到其所在位置。” “所以我在睡梦中，能够感知到护身符所处的环境，大概也说得过去吧？”六冢源说难。 御坂美琴拿起自己的护身符，放在眼前观察着：“那么，源君能不能透过我们的护身符看到什么？” “不能。”六冢源摇头，“本来就没有那种功能啊。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枚试作品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呢。” “是不是要把那枚护身符收回来？”夏川志奈子问道，“被人家拿走，总归不太好吧？” 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也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护身符是六冢源亲手制作并且送给她们的第一件礼物，意义非凡。在少女们看来，几乎就等于是“定情信物”一样的存在了。 而且六冢源也表示不会再继续制作新的护身符，这更加坚定了她们的想法。 结果现在却冒出来一个“试作品”，理论上的第一枚护身符，又落到了薇莉安公主的手上…… 不由得她们不会多想。 “源哥哥~”食蜂操祈凑近到跟前，一对闪亮的星眸紧紧盯着六冢源，“你……想成为英国的国王吗？” “想什么呢。”六冢源敲了敲少女的脑门，“那只是偶然。” “所以，赶快收回那个护身符吧！”御坂美琴也说道。 “人家现在可是在太空当中高速飞行啊，我怎么能过去？”六冢源说道，“而且，我的空间存档能否在外太空生效……” 六冢源突然愣住了一下，顿时恍然：“原来是这样……正因为是在外层空间，不在aim扩散力场的覆盖范围，所以才会产生特殊的幻视现象吗？” 超能力的本质是能力者的“个人现实”对现实世界的影响。aim扩散力场就是这种“影响”在可观测领域中的最终表现形式。 没有超能力者的地方当然也就不会有aim扩散力场。 而六冢源的超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又是依托aim扩散力场而存在的，所以在太空中的时候，才会“本能”地向往具有aim扩散力场，从而望向地球吧？ 再接着思考下去，六冢源也知道了自己制作的护身符为什么会落到薇莉安公主的手中。 “正是因为她即将面临危险，更加需要这件道具。”六冢源说道。 “源君，你打算为她战斗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六冢源说道：“并不完全是为了保护公主而战斗。更主要的是‘验证’——验证我的能力能否在学园都市之外的地方生效，以及能产生多大的效果。” “大概……”六冢源看向没有窗户的大楼所在的方向，“这也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 “有种讨厌的感觉……”御坂美琴皱着眉说道，“源君的各种实验和验证好像没完没了的样子……” “不过不用担心，”六冢源连忙安慰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学园都市的，只是将我的能力和力量投射出去而已。而我本人就在这里，就在你们的身边。” 六冢源说的是实话，除了需要陪伴三位女友这个原因之外；他可没有忘记，在学园都市之外，还有一位真正的魔神欧提努斯正在虎视眈眈呢。 第九百二十二章 深空坠落 “我想回学园都市了，我后悔了！”上条当麻发出哀嚎。 “现在才后悔已经晚了。”土御门元春的声音从旁边的通讯器中传来，“我们已经进入旅程的后半阶段，即将再入大气层，要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哦。” “我讨厌这种感觉！”上条当麻继续哀嚎，“还有，怎么就突然要下降了？刚才我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并不是一瞬间呢。”神裂火织的声音从另一边的通讯器里传来，“据说你在火箭上升的时候就晕过去了，直到刚刚才苏醒过来。” “没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史提尔接着说道，“你的睡眠质量真好啊，五和担心地差点就要离开座位到你那边去呢。” 因为他们八个人分别搭乘八座相对独立的“分导式弹头”当中，所以并不能直接看到彼此，只能通过仪器和通讯器相互沟通。 “可恶，就只有我最后才醒来吗？”上条当麻感到有些羞耻，“茵蒂克丝和公主殿下她们呢？” “请放心，我状态良好。”薇莉安的声音立刻响起。 “当麻，我饿了。”茵蒂克丝的声音也充满活力，“这里没有准备食物，而且被绑起来一动也不能动，好无聊……” 茵蒂克丝一如既往地缺乏紧张感，就在她向上条当麻抱怨肚子饿的时候，众人乘坐的“弹头式返回舱”突然剧烈震颤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上条当麻连忙喊道，“好像听到相当大的一声巨响，这是不是正常现象？” “很不幸啊，上条君，”土御门元春说道，“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搭乘火箭的经验，所以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呢。” “不知道就不要吓我啊！”上条当麻叫道，“所以刚才这是正常现象喽？” 一直保持沉默的威廉.奥维尔这时开口了：“不，震动在加剧，而且舱内的温度正在上升——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正常现象。” “这就是进入大气层的时候与空气摩擦产生的正常现象吧？”土御门元春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威廉.奥维尔说道，“就像你说的，毕竟我是第一次搭乘这种交通工具。不过我的直觉感觉情况不妙。” 虽然说的玄妙，但一位顶级魔法师的直觉是不容忽视的。 薇莉安公主接着说道：“即便真的没事，接下来恐怕也要做好被击落的准备了……不要……大意……” 随着速度的增加，过载的g力再次作用在身上，薇莉安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不过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不管再怎么解释，他们此时搭乘的东西本质上就是一枚洲际导弹。 所以在不了解情况的人看来，这就是对英国本土发动的超远程导弹袭击。 不知道学园都市方面都做了哪些工作，令这次发射没有触发大国间的核威慑连锁反应。 但是也可不能真的把英国本土的防空力量当做不存在。 随着高度的下降，各种各样的防空导弹也就要发射过来了吧？ 而且能够用来对付这种高速大型目标的魔法也是有的。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防空导弹打下去，上条当麻又有些不淡定了。 “我为什么会昏了头答应乘坐这种除了速度之外一无是处的东西啊！”上条当麻叫道。 “因为速度就是我们最需要的属性。”威廉.奥维尔说道，“小心，外边有东西正在快速靠近……” 他话音未落，所有人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 强烈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上条当麻，透过自己返回舱上狭小的一块观察窗，他看到外侧的大“弹壳”破开一个大洞，外面的景象被湍急而灼热的气流染成一片不祥的红色。 即便在相对独立的单人返回舱里，也能感觉到温度在快速升高。 “！”这个时候，上条当麻反而因为过于紧张而发不出声音。 “撞到什么了。”威廉.奥维尔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仍旧沉稳不乱。 紧接着，警报大作——有人违规打开返回舱！ 上条当麻看到威廉.奥维尔顶着恐怖的湍流走到了洞口位置，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躯堵住破洞。 紧接着，就看到外边的火红色迅速黯淡下去，舱内温度也在迅速下降。 仔细看去，才发现外壳的破洞被一层冰壳堵住，而且冰层还在不断加厚当中。 这是“后方之水”最擅长的水魔法，用来结冰，给返回舱降温再合适不过了。 紧接着，又是一道警报声响起。原来神裂火织也离开自己的返回舱，走到威廉.奥维尔身边。 尽管外舱的环境十分恶劣，但对两位圣人来说，已经不会构成任何威胁了。 “还能撑多久？”神裂火织大声问道。 “这个返回舱的情况我不知道，”威廉.奥维尔也大声回答道，“但是我可以一直支撑到着陆。” 这个时候，舱内再度响起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又是谁出去了？”上条当麻凑到观察窗边，尽力朝外张望。 这时，土御门元春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是导弹！我们被防空导弹锁定了！快进行规避！” “但是我们根本不能控制这个弹头啊？”上条当麻也叫道。 似乎了解到了眼下的情况，神裂火织一脚踢碎堵住破洞的冰层，然后整个人从洞口钻了出去。 用钢丝把自己和返回舱固定在一起，神裂火织无视了身边恐怖的灼热高温，一手扶着七天七刀，仿佛踩在岩浆当中一样稀松平常。 环顾四周，瞬间锁定了以这艘返回舱为目标的导弹。 紧接着，“七闪”三连发，一共二十枚导弹在距离返回舱不到一百米的位置被凌空斩开。 “不愧是圣人，即便是在这种离谱的环境也能作战吗？”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熟悉的男声。 “！”神裂火织来不及抬头——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在这种地方相遇，绝不是一件好事！ 想也不想，七天七刀出鞘，唯闪！ 神裂火织的必杀技，能够百分百发挥圣人全部力量，连天使也能对抗绝强招式。 毫不犹豫地向头顶上方的敌人斩去。 是敌人，更是熟人。统领骑士派的领军人物——骑士团长。 神裂火织和他的私交不错，是她在骑士派中少有的可以聊的上的人物。 但是，作为敌人，他也是最麻烦的那一类。 轰隆！ 刀剑相击，迸发出不似金属碰撞的声音。 无往不利的“唯闪”被稳稳地挡住了。 直到斩出这一刀，神裂火织才有余裕抬头看向对方。 只见一位身着西装的金发男子居高临下，手持一柄三米以上的超大型巨剑，挡住了她的七天七刀。 骑士团长手中的魔剑通体呈现深邃的黑红色，仿佛由半凝固的血浆汇聚而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正是这柄魔剑挡住了神裂火织的“唯闪”…… 不——神裂火织心中暗自摇头——不是依靠那柄魔剑，挡住“唯闪”的是这个男人本身！ 一股莫大的力量顺着刀身传导到神裂火织的手臂上。 以她圣人的臂力，竟然也无法稳住身形！ 神裂火织连忙转动刀身，引导对方的魔剑，把力量往旁边卸去。 但骑士团长的暴力蛮不讲理，根本无视神裂火织的高深剑技，不管不顾地将巨大魔剑向返回舱斩去。 返回舱的外壳瞬间被斩击的风压挤压出一道巨大凹坑。 就在这时，一道钢柱从内部刺穿返回舱外壳，准确无误地顶在魔剑的剑刃之上。 咣当一声，骑士团长的攻势被阻止。但他毫不气馁，反而继续挥剑斩下，庞大的巨剑在他的手上仿佛没有质量一般，任其挥舞使用。 威廉.奥维尔撕开一个新的洞口，跳出舱外。 两人手中同样巨大的武器高速碰撞，激荡不休。 一时间不分胜负，但是，作为战斗平台的返回舱，却已经被波及，变得四分五裂。 里面的“分导式弹头”更是提前散落。而且不幸的是，由于高度太高，又遭到外力破坏，这些单人返回舱的功能无法正常使用，直接锁死，变成货真价实的“飞行棺材”。 “不好，开不了舱门！”土御门元春大声叫道，“神裂，救命！” 神裂火织再次发出“七闪”，将全部单人返回舱的舱门切开。 接着，在一片尖叫声中，所有乘客们在三万米高空做自由落体运动。 第九百二十三章 坠落惊魂 返回舱凌空解体，在高空高速之下，仿佛一朵炸开的烟花，于三万米之上四散而去。 因为各方面都违反了返回舱的正常工作流程，由此引发的种种故障直接使得整个系统崩溃，原本的独立式“分导弹头”返回舱也无法正常工作，变成一个个飞行棺材，将成员锁死在内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返回舱足够坚固，所以使得他们逃过了爆炸而产生的伤害。 生理和心理的巨大压力之下，只有土御门元春及时反应，做出了当下最正确举动——求救。 “神裂，救命！” 透过观察窗，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圣人，土御门元春毫不犹豫地喊道：“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神裂火织立刻反应过来，操纵钢丝施展“七闪”。 坚固的分导式返回舱被切开，在神裂火织精妙的剑技操作下，甚至还有余裕切开成员身上的安全带，将被困在座椅上的人们彻底解放出来。 “欸？咦？怎么了！”薇莉安公主的尖叫声立刻响起，接着又被高空湍急的气流吹散。 不是每个人都像土御门元春一样反应迅速的。正常看来，大返回舱弹头主体爆炸碎裂，到每个人的小返回舱解体，其实是一回事。 薇莉安公主的感知更加敏锐，所以她看出来是某种认人为的斩击破坏了返回舱，使得自己暴露在大气层中，做自由落体运动。 而能够施展这种斩击的，就只有神裂火织一个人而已。 ——为什么女圣人要害我？ 接着，她恰好看到不远处的一具返回舱燃烧爆炸的画面，立刻明白了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返回舱已经不再安全……”尽管理解的过程有些偏差，但薇莉安公主还是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但是现在也绝不安全啊！”薇莉安公主放声尖叫，但湍急的气流让她立刻闭嘴，只能独自承受这股恐怖到荒诞的诡异感觉。 就像是在做一个怎么打也无法醒来的噩梦。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让人充分品尝其中的恐怖感。 但薇莉安公主又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时间变得漫长，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还是一件好事。 正当她即将被这沉重的压力击倒的时候，突然被另一个惨烈的尖叫声惊醒。 很难想象，竟然有人能够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叫得这么中气十足。此前有过类似经历的薇莉安甚至对此产生了些许钦佩之情。 上条当麻，果然只能是他吧。 也不知道上条当麻的霉运又在什么奇怪的地方发作了，明明大家都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但偏偏只有他下坠的速度特别快，就好像在身上绑了一个助推器似的。 “……不……幸……啊……” 在多普勒效应下，惨叫声由远及近，薇莉安公主就看到一道身影宛如正在俯冲捕猎的猛禽，从自己身边嗖的一声掠过。 她下意识地伸手捞了一下，试图抓住对方。 这本来只是条件反射式的动作，但不幸的是，她抓住了…… 只觉得自己仿佛拽住了一辆正在疾驰的列车，薇莉安公主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跟着上条当麻一起快速下坠。 原本就在倒计时的生命骤然加快速度。 “你究竟都做了什么啊！！！”再也顾不上矜持，薇莉安公主放声尖叫道。 “我被爆炸波及到了！”上条当麻也大喊着回应道，“可恶，谁来救命啊！” 纵使他的幻想杀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任何魔法或者超能力在他的手下都不值一提。 但面对地球引力和三万米高空的重力势能，就无能为力了。 别说三万米，就算只有三十米，掉下去也差不多没命了吧。 神裂火织看到两人的危急状况，当即收起武器，准备靠近过去实施救援。 但一道锐利无比的刺击打断了她的动作，神裂火织立刻拔刀回斩。 身处半空无处借力，可神裂火织还是凭借着拧腰发力，以肉身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凌厉的斩击宛如实质，一直斩出上百米之外才逐渐消散。 但敌人远在百米之外。 骑士团长在于威廉.奥维尔激烈交手的同时，也不忘关注周围的情况。 由于面前有着威廉.奥维尔这位强敌，骑士团长无暇顾及太多，但是在战斗之余抽空顺手妨碍一下敌人，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做得到的。 虽然这一击没有命中任何目标，但神裂火织却感受到了对方想要传达的意思。 ——骑士团长的远程攻击或许无法命中圣人，但是对两个“普通人”来说，却不是可以随意躲闪的。 神裂火织必须分心防御敌人的攻击！ 在这种高速坠落的情形下，即便只是稍微耽搁一会儿，局势也会变得愈发恶劣。 上条当麻和薇莉安公主的速度很快，已经跟其他人拉开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怎样才能救他们？ 神裂火织一边应付来自敌人的攻击，一边尽力向上条当麻他们的位置靠近。 ——但是其他人呢？ 天空中四散而落的并不止上条当麻和薇莉安公主两人，其他人也处于同样的危险当中。 除了圣人，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应付这种情况。 神裂火织又要分心关注其他人的情况，尤其是茵蒂克丝。如果必须做出选择，从感情上来说，她最先营救的肯定是茵蒂克丝吧。 所幸，和神裂火织有着同样感情和觉悟的，还有另一个人。 史提尔已经在空中抓住了茵蒂克丝。 史提尔是操纵火焰的魔法师，他所擅长的术式当中，并没有跟飞行有关的魔法。 不管在哪个体系当中，“飞行”都是最为高深和困难的魔法类型；魔法师们通常会采用制作“飞行灵装”或者借助道具辅助飞行的方式来绕过这一难关。 很遗憾，两者都不是史提尔擅长的领域。他身上的灵装和道具，就只有各种各样的卡片而已。 但是，值此危急关头，史提尔却并不慌张。 “像飞鸟或者飞机那样飞行当然做不到，”他抓住茵蒂克丝，简单确认一下少女的状态，“但是火箭的飞行方式似乎不难模仿……” 他是火焰魔法师嘛。 见少女没有受伤的样子，史提尔把她紧紧拥入怀中：“抱紧我！” 他喊道：“待会儿可能会有点热，但是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几张卡片旋转着朝身下飞射而出，随即爆裂开来，化作一大蓬火光。 史提尔和茵蒂克丝的坠落之势骤然减轻。 而且史提尔是火焰的魔法师，当然不至于被自己的火焰伤到，所以他模仿火箭的“飞行”方式验证成功了，接下来只需要适时地重复同样的操作，就可以确保以一个合适的速度着陆，不至于摔成一摊肉酱。 有了余裕的史提尔环顾四周，威廉.奥维尔和骑士团长的战斗已经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了，应该不用担心自己这边被波及到。 虽然无法参战让史提尔有些不甘心，但是比起茵蒂克丝的安全，自己的拿点遗憾只是小事情。 更何况……感受着远处传来的战斗余波，史提尔觉得自己即便赶过去参战，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没看到连神裂火织也没办法介入到他们之间的战斗当中去吗？ 再次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上条当麻的身影，史提尔在心中为他祈祷了两句。 紧接着，就看到五和的身影从不远处坠落下去。 史提尔下意识地想要施以援手，但是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同时救下两个人。 “别担心！”土御门元春的声音紧随其后传来，“照顾好茵蒂克丝，这边交给我就行！” 就看到土御门元春大头朝下，宛如俯冲一般朝着五和的方向追去。 史提尔注意到，土御门元春没有穿那身抗荷服，而是平常的一身休闲装。 但是他的身后，却背着一只伞包。 第九百二十四章 救命啊，六冢源! 作为一名多面间谍，土御门元春的职业注定了他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人。 因为他本身就是“背叛者”，所以不管哪一边都不可能真正信任他。 ——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价值，恐怕早就该被处理掉了吧？ 土御门元春很有自知之明。甚至在平时的日常生活当中，他也像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一样，时刻戒备着有可能遭遇暗杀。 在这种前提下，突然改变交通工具，让他登上一枚火箭……哪怕知道这不太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是本能的戒备还是让他留了一手。 在进入返回舱之前，土御门元春脱掉了抗荷服，将其塞在了发射架的某个角落里。并且从整备室里顺走一只紧急逃生用的降落伞伞包…… 就是此时此刻他身上背着的那个。 不过，土御门元春此时装备的降落伞是专门设计的低空跳伞品种。之所以配备在发射架上，就是为了在突发状况的时候，被困在塔架顶部的工作人员可以借助它进行逃生…… 也就是说，这是一款用于六十米超低空跳伞的特化降落伞。 实用性无限接近于零。 事实上，配备这款降落伞也只是火箭发射系统无数多的安全保障措施当中的一项，而且还是几乎被人遗忘的一项。 正常人根本不会想到用这种东西逃生。 “两万三千米……”土御门元春瞥了眼高度计，“这个高度坠落下去，就算是专业降落伞也救不了我们吧？” 在学园都市生活久了，土御门元春对“科学侧”的各种事物都很了解，在很多方面，甚至要比绝大多数普通人更加专业。 当然也包括高空跳伞。 他很清楚，自己顺手拿来的这枚降落伞，就跟玩具差不多，只能起到心里安慰的作用。 换做任何一个接受过专业跳伞训练的人都可以得出同样的结论——没救了，必死无疑！ 但土御门元春还有另一个身份——魔法师。 在魔法师的世界当中，科学侧的很多“常识”都是可以推翻的。 “所以……五和！我们一起努力生存下去吧！”土御门元春终于赶到了五和的身边。 五和在坠落的过程中，已经完成了脱下笨重抗荷服的动作，正尝试着将这厚重的服装撑开，起到降落伞的作用。 这名少女临危不乱，一刻都没有放弃寻找自救的方法。 五和是出身天草式十字凄教的魔法师，这个流派的魔法特色就是实用化。他们将魔法仪式融入日常生活，也把魔法效果应用于生活。 用来进行高空降落的魔法术士也是有的。但问题是，天草式的术式只能用于一百米以内的高处降落，本意是为了便于在现代都市的水泥森林中快速机动而开发出来的。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面临从三万米高空坠落的情况。 不过，术式的原理和框架是通用的，所以，只要稍微修改一下，编织出新的魔法就可以了！ 五和正在做的就是这件事。 天草式的魔法术式基本上都需要借助一些“道具”才能完成施法，五和撑开抗荷服，充当降落伞，就是为了准备施法道具。 换言之，她需要一只降落伞，或者伞状物来完成仪式。 “可恶，缺乏基本的工具和材料，根本没办法制作降落伞啊！”五和焦躁道。 “降落伞来了！”土御门元春俯冲而至，一把抓住五和的手臂，“刚好，我带了降落伞，你有办法对它进行强化吗？” 土御门元春知道，自己带来的“玩具降落伞”不堪大用，但是天草式的魔法最擅长对日常物品进行补强，使其可以胜任超高强度的战斗。 所以也可以对降落伞进行补强才对。 不过五和使用的却是另一个方法，她把“降落伞”当成一个意象，专门抽取其中“缓慢降落”的概念，形成魔法，立竿见影地减缓了降落速度。 比史提尔的“自爆火箭”还要安全有效。 确定魔法奏效，五和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刻开始寻找上条当麻的身影。 但是，放眼望去，前后上下左右，哪里还有上条当麻的影子？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薇莉安公主。 “他们下坠的速度很快，恐怕已经快到地面了吧？”土御门元春这说道。 “欸？这可怎么办？”五和顿时急了起来。 土御门元春紧紧抓住五和，防止她一个冲动，解除魔法也加速冲下去找人。 “嘛，倒也不用特别担心，以上条当麻那家伙的运气，既然已经倒霉地遭遇了坠机事故，接下来也该转运了吧？”土御门元春说道，“至少不用担心他的生命安全。” …… “做点什么啊，公主大人！”上条当麻紧紧抱着薇莉安公主的手臂，一边叫道，“我已经看到陆地了啊！” “我又能做什么啊！”薇莉安也大声回应道，“倒是你，作为男士，给我振作起来想想办法啊！” “我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倒是公主大人，您不是也能使用魔法吗？快使用万能的魔法想想办法啊！”上条当麻叫道。 薇莉安公主一时间也无语，并不是对他感到不满，而是突然意识到，上条当麻说的没错——他确实还是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生，让一个未成年人来负担起这一切，显然有些不合适。 “啊！都什么时候了，我在想什么呢！”薇莉安公主绝望道，“好不容易冒险赶回来，结果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被摔死了吗？太可悲了吧！” 薇莉安为自己的无力和没出息感到绝望——到头来自己果然只能一事无成，失去了威廉的保护，连最开始的“登场”都做不到吗？ 威廉.奥维尔正在跟骑士团长战斗，无暇他顾；神裂火织也不知所踪；至于其他人，能够自保就不错了，不能指望他们救助自己…… “果然没有人能够救我们……” 上条当麻反而冷静下来：“不，一定能够得救的！公主大人，刚才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胸口那个是什么？” 薇莉安公主低头看去，她的项坠飘浮在身前。 在穿上抗荷服之前，为了方便携带，她将金属骰子造型的护身符缠在了自己的项链上。 因为抗荷服是全封闭式结构，倒也不用担心护身符会意外掉落遗失。 却没想到，它绑得这么紧。历经高空坠落，却仍旧牢牢地绑在项坠的绳索上。 “护身符！”薇莉安公主眼前一亮，“就是这个时候！” “果然是源君的骰子吗？”上条当麻喊道，“所以能召唤他过来救命吗？” “你会使用吗？”薇莉安公主把骰子递给上条当麻，“我不知道该怎么召唤六冢大人啊！” “不不不，别靠近我！”上条当麻连忙向后躲闪，“万一被我的右手碰坏了就真的完蛋了。” “所以该怎么办？”薇莉安公主叫道，“连说明书都没有，难道要对着它叫救命吗！” 刺啦！ 金属骰子突然迸发出一道电光。 薇莉安公主吓了一跳，但这是保命的唯一希望，所以她又不敢放手丢掉金属骰子。 所幸，这道电光并没有伤害她，它就像是一个引子，将四面八方的闪电汇聚而来，凝聚成一道人形。 “不用叫了，我已经来了。”六冢源的声音从闪电人形的口中传出，夹杂着阵阵电流杂音。 电光迅速黯淡下去，露出六冢源的身影——只不过整体色调偏暗，而且身体表面还隐约泛着一层电光的特殊状态。 显出身形之后，六冢源一手架起薇莉安公主：“不用担心，我的身体表面电荷平衡，不会电到你的；请抓稳，我们即将减速。” 然后又对上条当麻说道：“上条你也一样，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还有，你绝对不要碰我！” 第九百二十五章 超远程投影 “上条当麻，不想死的话就绝对不要碰我！”六冢源再次警告道。 “幻想杀手”的正体不明，作用原理也不清楚，所以六冢源不敢去赌自己此时的这具身躯能不能抵抗他的影响。 不，六冢源自己倒是不太在乎，需要紧张的其实是上条当麻自己——如果六冢源消失，那么就真的没有人能救他们了。 上条当麻自然不敢乱动，只是紧紧抓住薇莉安公主的手臂，不让自己被甩出去。 六冢源做出提示和警告之后，立刻展开行动。 此时此刻他的状态比较特殊，虽然是借用了“雷电天使”模式，利用“电力”凝聚出身躯。 但六冢源并不是“雷电天使”，他的身体表面不带任何一丝电流，表现得比绝缘体更加绝缘。 所以自然也无法利用“雷电天使”模式自带的飞行能力，必须另寻他法。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六冢源真的是以“雷电天使”模式降临，恐怕就真的无法拯救薇莉安公主他们了。普通人类的身体，一瞬间就会被强劲的电流击穿，然后变成一块焦炭吧？ 六冢源一边架起薇莉安公主的身体，一边抬手成爪，朝着旁边的空气一爪狠狠地从头顶往下抓去。 轰！ 沉闷的风声炸开，在六冢源的手中，空气突然变得粘稠甚至凝固，好似变成沙土之类的材质，阻力大增。 六冢源就像是将手插进悬崖峭壁的泥土中进行减速，三人的坠落之势骤然降低。 一边关注着薇莉安和上条当麻两人的状况，六冢源一边重复刚才的动作，不断对着空气挥爪，借此减速。 这是六冢源对“空气技”的一种应用方式。 此时此刻的六冢源只是一个投影，相当于拥有圣人体质的格斗家，战斗力自然没话说，但在其他方面，能做的就很有限了。 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救他们两个人。 随着高度降低到距离地面不足百米的时候，他们的速度已经归零。 接着来六冢源甚至可以挑选合适的降落地点了。 就在这时，一枚金属的“箭矢”穿透了六冢源的胸膛。 “是罗宾汉！”薇莉安尖叫道，“骑士团的人！” 六冢源的胸口出现一个碗口大小的空洞。 但他本人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带着两人降落。 紧接着，更多的远程狙击灵装“罗宾汉”飞射而来，几乎将六冢源打成筛子。 距离地面还有不到三十米。 六冢源突然说道：“这个高度应该没问题了。” 说罢，他突然发力，将两人甩了出去，落点是不远处的一片湖泊。有水的缓冲，稍微掌握一点技巧的话，应该不至于摔死吧。 而六冢源本人，则扑向攻击袭来的地方。 只挨打不还手可不是他的脾气，刚才是顾忌到薇莉安公主和上条当麻两人，所以六冢源没有还手，硬吃了敌人的九发攻击。身躯被打得破破烂烂不说，组成身躯的电荷平衡也被打破，差点就要被还原成电流了。 六冢源在半空中读取存档，恢复到最佳状态，一头扎进树林当中。 很快，树林中传出几道沉闷的碰撞声，似乎是沉重的人体落在的地上。 又过了一会儿，六冢源从树林中走出。身后的地面上，躺着五名身穿骑士铠甲的身影。 既然被靠近了，那么即便是“骑士”这种专业的战争机器，在六冢源手下也不过是一拳砸倒的等级。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对手……快点搞定回去吧。”六冢源一边活动着右手，一边往湖泊走去。 电光闪烁之中，因为攻击坚硬的铠甲而受损的右手很快恢复原样。 六冢源此时的这个“投影”完全由电力形成——大致上可以理解为用电子代替其他粒子，组成物质，最终形成他的身躯。 这是六冢源借鉴“未元物质”而开发出来的应用。 尽管全身都是电子构成，但偏偏电荷平衡，表现出绝对的中性，连人体本来应该有的生物电流也不存在。 所以，除非主动打破这种平衡，六冢源的投影状态反而无法使用任何有关“雷电”的力量。 不过毕竟只是一个投影，而且还在远离学园都市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能够保留现在这么强大的实力已经足够了。 湖泊里，薇莉安和上条当麻两人被摔得七晕八素，但到底还是活了下来，而且没有任何伤势——考虑到从三万米高空坠落的事实，能有现在的这种结果就已经是奇迹了。 六冢源来到湖边的时候，薇莉安和上条当麻他们也已经挣扎着游到了岸边。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条当麻在水中扑腾着，试图靠自己爬上岸。但是由于脱力的原因，他尝试了几次还是无法成功上岸。 六冢源已经把薇莉安公主拽了上来，又把手伸向上条当麻。 “不了，我……”上条当麻再次拒绝，但他的努力也再次失败了，“这是什么见鬼的湖岸，怎么是垂直的！” “别扑腾了，快上来吧。”六冢源催促道。 上条当麻趴在岸边喘息着：“不是你说不要碰你的嘛！” 虽然又累又后怕，但上条当麻的理智始终在线。他注意到——六冢源伸出来的是右手。 所以想要抓住他的手，借力上岸的话，上条当麻也只能出“幻想杀手”了。 上条当麻很担心自己一把将面前的六冢源给捏散了。到时候，恐怕薇莉安公主都饶不了自己吧？ “不用担心，正好可以实验一下。”六冢源说道，“我也对我的这个状态很感兴趣。” “这可是你说的。”上条当麻也顾不上太多了，一把抓住六冢源伸出的手，爬上了岸。 “呀！六冢大人你的手！”旁边就传来薇莉安公主的惊呼声。 上条当麻听了，赶紧松手，然后抬头看去。 只见六冢源的右手仿佛浸泡或岩浆或者硫酸一样，皮肉消融，几乎可以看到内部的肌肉和筋骨。 不过却不像他们想象中的血腥猎奇，反而萦绕着一抹淡淡的蓝色光晕，看起来就好像某种工艺品一样。 “侵蚀范围有限，”六冢源也观察着自己右手，认真评估着，“还行，问题不是很大。” 说着，右手的“侵蚀”情况也稳定下来，似乎脱离了“幻想杀手”之后，也就不会继续受到影响了。 身边两人都一脸惊悚的表情看过来，六冢源见状，一边读档恢复，一边说道：“不用在意，现在的我只是一具投影，没有痛觉的。” “时间紧迫，我们速战速决。”六冢源说道，“薇莉安公主殿下，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薇莉安回忆了一下刚才在空中俯瞰的景象：“我们现在应该在牛津附近，距离伦敦大约一百公里。” “不近啊，”六冢源说道，“要尽快赶过去打倒叛乱的第二公主才行。” 如果只有六冢源自己，这段距离倒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但问题是在场的还有两人。 六冢源开始思考是不是丢下他们两个，自己一个人…… “不，”但马上又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说到底我只不过是来帮忙的，护身符的功能是保护持有者的安全，不能本末倒置啊。” “对了，后方之水和神裂火织他们呢？”六冢源问道。 “不知道，刚刚在天上的时候我们就分散了。”薇莉安公主摇摇头说道。 “算了，先找交通工具返回伦敦吧。”六冢源说道。 既然大家的目的相同，那么只要前往最后的目的地，总会相遇的。 第九百二十六章 现学现用 “这就是你找到的交通工具？”上条当麻看着眼前的大型机械，一副愕然的表情问道，“我们当中有人会驾驶直升机吗？” 薇莉安公主摇摇头：“如果是汽车的话，我倒是有驾照，但直升机……” “这是附近最快的交通工具了。”六冢源说道，“应该是刚才树林里的那几个骑士搭乘过来并停放在这里的，只可惜，他们短时间内恐怕醒不过来了。” “那又有什么用……”上条当麻说道，“还不如去找一辆车来呢。” “不用担心，我来驾驶。”六冢源说道。 “源君你学过直升机驾驶？”上条当麻连忙问道。 倒也没有怀疑，毕竟六冢源是在国中时代就取得了驾照，整天开着房车到处跑的人，而且还是无所不能的level5，会驾驶飞机也不奇怪。 “不，我不会。”六冢源说道，“不过我可以学。” “现在学哪来得及！” “来得及的，”六冢源胸有成竹道，“好了，快上去吧，我们这就出发。” “欸？没开玩笑吧！” “放心吧，”六冢源催促道，“学园都市那边，是艾玛在远程指导，不会有问题的。” 看到六冢源动作熟练地打开各种开关，顺利让发动机开车的样子，薇莉安公主不再犹豫，登上了直升机。 上条当麻也不再纠结，跟着上来。 “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六冢源说道。 然后，直升机一飞冲天，向着远方狂飙而去。 “源君！”上条当麻在后面的机舱里叫道，“怎么回事，没问题吗？我感觉飞机随时可能坠毁啊！” 只听到六冢源淡定地回应道：“放心好了，我飞高一点，就算失控坠毁，我也有足够的时间救下你们。” 与此同时在学园都市，公园湖畔的房车驻车地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游戏世界”投射到现实世界，并且在六冢源的设置下，原地模拟出一架同款直升机。 借助这架“模拟器”，以及艾玛的全程指导，六冢源迅速掌握了直升机的驾驶技术，并且同步反馈到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投影分身上。 全速之下，从牛津赶到伦敦只用了二十分钟。 眼看着距离白金汉宫越来越近，六冢源回头喊道：“飞行一切顺利，即将抵达目的地……但问题是，我对降落没什么把握，不如我们直接跳下去吧？” “开什么玩笑！”上条当麻叫道，“而且这里是城市啊，飞机坠毁会砸到人的！” “说的也是……”六冢源嘀咕着，“看来只能冒险尝试降落了……” 但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犹豫，马上就有人帮助他解决了这一难题。 从远处白金汉宫的方向突然飞来一道斩击。 一道巨大的斩击，就像是一整张集装箱大小的钢板旋转着飞切过来。但是从垂直的角度看过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这是一道二维的斩击，横截面只有一条无限纤细的线，无法识别。 所以当六冢源发现攻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于是，六冢源只好抬起机头，以近乎垂直的角度迎向斩击。 直升机被从中切成两段，恰好将机舱和驾驶舱分割开来。六冢源和机舱里的两位乘客都没有因此受伤。 现在好了，不用再考虑如何降落的事情了。 六冢源一脚踢开驾驶舱，准备去后面救人。 在此之前，只见空气中闪过数道寒光，后半截的机舱被凌空大卸八块。 神裂火织突然出现，扑向机舱，接住了薇莉安公主和上条当麻两人。 仔细看去，史提尔和土御门元春他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 不同于几乎全程失控的薇莉安公主和上条当麻，其他几人的降落过程是安全可控的，所以直接将落点选定在白金汉宫附近，反倒是比上条当麻他们先一步抵达。 至于威廉.奥维尔和骑士团长两人，似乎还在其他地方展开激战，相互牵制之下，谁也没能赶到这里来。 本来神裂火织和史提尔他们还在商讨接下来的战术，所以没有急于向白金汉宫发起进攻。 结果六冢源驾驶的直升机直直地向这边冲了过来，一下子打破本就紧张的平衡。 手持灵装卡提纳的第二公主凯莉莎悍然对直升机发起攻击。 六冢源在半空中就注意到了她，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单手拎着一柄对女性来说有些沉重的大剑，正一脸狂气的看向这边。 从五官气质上来看，依稀还能看出和薇莉安有几分相似的部分。 不过和性格内向甚至有些怯懦的薇莉安不同，这位手持大剑的女人，却是发动了此次军事政变的主谋。 从六冢源的立场来看，她也是破坏英国和学园都市良好关系的罪魁祸首。 于公于私，都有战斗的理由了。 六冢源随手抓过一片直升机的旋翼叶片，将其作为投掷道具回敬给凯莉莎。 凯莉莎抬起卡提纳，朝着前方挥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二维的斩击再次形成，将六冢源掷出的旋翼叶片切成两半之后，去势不衰，继续向六冢源斩去。 “小心！”神裂火织连忙提醒道，“这是卡提纳的专有术式——全维度切断术式，是可以切断空间的强大攻击！” 六冢源没有听完她的讲解，但已经侧身躲开了斩击。 不需要知道敌人的攻击有多么强力，哪怕只有常识也知道，面对敌人的攻击，能躲就躲。 即便是可以读档恢复的六冢源，只要有的选，也不会硬扛敌人的攻击。 除非敌人强大到迫使他无法躲闪，六冢源才会选择硬扛攻击，然后再进行反击。 此时眼前的凯莉莎公主，显然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不客气地说，六冢源觉得她根本不会战斗——这也不奇怪，毕竟是一国公主，就算是负责“军事”的人才，也绝不意味着她就能够亲自在第一线参与战斗。 凯莉莎所依仗的，无非就是她手中的卡提纳——象征着王室权威，以及全英国威力最强大灵装。 卡提纳只有在王室的手中才能发挥效能，它能够将英国全境化作某种形式的“地上神国”，国王被定义为“天使长”，而追随国王的骑士团被定义为“天使军”。 也就是说，卡提纳能够赋予人类“天使之力”。 这也是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参与政变的骑士们表现如此抢眼的原因，获得了部分“天使之力”的骑士，不是“人类”可以阻挡的存在。 至于凯莉莎本人，此时她站在“国王”的位置上，因此获得了天使长“似神者米迦勒”的力量。 可以说，在英国境内，手持卡提纳的她就是无敌的。 但她本身，空有力量，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技能。 第九百二十七章 全维度切断术式 第二公主凯莉莎不会战斗，至少不擅长亲自动手战斗。 她或许接受过全套的剑术和格斗术训练，但无疑是缺乏实战经验的。 这点身经百战的六冢源可以确定。 她之所以能够以一敌众，单枪匹马对抗神裂火织他们，依仗的无非就是手中的“神剑”卡提纳。 就像是一个手持大锤的孩童……不，应该说是拿着突击步枪的孩子，只要扣动扳机就能轻而易举地击杀敌人——对普通人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威胁；但是在“专家”看来，只要不被击中就不会有危险。 卡提纳发出的“全维度切断术式”就是那枪中射出的子弹，只要被碰到，必然是非死即伤，可是换个角度来看，只要不被它碰到就行了。 正在与第二公主凯莉莎周旋的神裂火织就是这么做的。 不过也只有她才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其他人，即便是同样擅长战斗的五和也不得不远远地藏好，防止自己被这种蛮横不讲道理的攻击盯上。 上条当麻冒险尝试着用右手消去全维度切断术式制造的二维平面，但是只感觉一拳砸在了水泥块上，除了一阵剧痛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收获。 ——这些二维平面已经成为现实世界当中确实存在的物质，不再是一种魔法现象。所以“幻想杀手”无法消除。 “可恶，这可怎么办？”上条当麻也不敢继续硬扛，连忙拽着薇莉安公主往后退去，试图远离战场，防止被敌人的攻击波及。 “姐姐！”薇莉安公主却不太想离开，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凯莉莎。 “哼，我警告过你，不许再回来的。”凯莉莎将卡提纳指向自己的妹妹，然后毫不犹豫地斩下。 过了一会儿，二维平面的斩击向薇莉安飞去。 “快躲开！”上条当麻见状，顿时亡魂大冒，连忙拽着薇莉安公主扑倒在地，躲避斩击。 凯莉莎却抬手拍向二维斩击平面，调整其飞行轨迹。 “斩击”的面积很大，前端已经抵达目标跟前，末尾还在凯莉莎手边，就像是一道四十米长的巨大刀刃，可以任由凯莉莎操作。 提前的躲避使得薇莉安和上条当麻两人失去了继续动作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斩击落下。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不分先后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六冢源出拳，神裂火织则飞脚侧踢，两人一起发力，打中二维斩击平面。 没有厚度的斩击平面却有着惊人的质量，即便是两位“圣人”携手出力，也感受到它的巨大惯性。 踏碎脚下的地面，六冢源和神裂火织再次一起发力，终于将斩击平面推开，使其偏离原本轨迹，在薇莉安和上条当麻的身边斩落。 无比锋利的斩击瞬间切入大地，留下一道数十米长的光滑切口。 见攻击没有奏效，凯莉莎再次挥剑，制造更多的二维斩击平面。 ——只要距离足够近，“弹药”足够多，哪怕是小孩子手中的枪，也是能够击杀高手的。 神裂火织眉头紧皱，如此霸道的攻击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即便是自己的“唯闪”也无法将其斩开，反而会让七天七刀受损。 除了躲闪，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哪怕想要将斩击平面打偏，也必须用尽全力才行。无法应对敌人的复数攻击。 如果只有神裂火织自己，她倒也不会这么头疼，至少她想要避开这些攻击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现在，还必须分心照顾其他人…… 谁能想到，连上条当麻的“幻想杀手”也拿这招没办法？ 他们辛辛苦苦集结起来的讨伐小队，此时反而成为了自己的软肋。 “神裂！”发现身边的女圣人竟然在走神，六冢源连忙提醒一声。 尽管有些心不在焉，但神裂火织的战斗本能却依旧凌厉，间不容发地躲开了凯莉莎的攻击。 反倒是做出提醒的六冢源本人，被其中一道斩击平面擦到，左手小臂几乎被整个切断。 创口处冒出闪亮的电光。 “绝对不能被碰到啊！”六冢源说道，一边进行读档将手臂恢复如初。 这回却是轮到凯莉莎公主沉默了——攻击有效，但是敌人能够原地恢复。 “我是保镖。”六冢源说道，“我会保护薇莉安公主的安全。” “学园都市‘存档读档’的六冢源？”凯莉莎公主眯起眼睛，“薇莉安那家伙总能遇到像你这样的男人，愿意不计代价地保护她呢——这就是她的才能吗？” “这其中有各种各样的巧合啦。”六冢源耸耸肩说道。 “六冢源，你是学园都市的level5，与现在的大英女王为敌，是想要掀起两国的战争吗！”凯莉莎质问道。 “并不是两国啊，”六冢源说道，“学园都市只是自治程度稍微有点高的城市而已。而且此时此刻身处此处的，只有一个投影而已。” 凯莉莎公主冷哼一声：“现在玩文字游戏毫无意义。既然你选择插手我们的国内事物，那么想必做好觉悟了吧！” 握着卡提纳的手不断加大力度，透过这柄“神剑”，凯莉莎自身正在吸纳更多的天使之力。 她之所以停下来和六冢源对话，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好让她吸收更多的力量，变得更强。 然后，她成功了。 凯莉莎身上流露出的气势愈发强大，发丝和衣摆被无形吧气场卷起，在身后肆意飘扬，猎猎作响。 整个人都仿佛换了一个画风，变得陌生又恐怖起来。 六冢源却不畏惧，主动朝她走去。 神裂火织想了想，立刻带着薇莉安公主往后躲去。 面对状态已经调整到最佳的凯莉莎公主，六冢源一个跨步，出现在她的面前，紧接着便是一击正拳挥出。 凯莉莎公主连忙挥出斩击平面，将其作为盾牌挡在自己面前。 咚！ 斩击平面发出一声闷响，凯莉莎公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哪怕隔着一层全维度切断术式，也还是具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呀？ 凯莉莎公主心中默默估算着，如果是一般的骑士，哪怕是获得了天使之力加持，恐怕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吧？ ——只有我才打倒这个麻烦的家伙。 凯莉莎公主做出判断，更是忍不住发出叹息：“又是一个跟威廉.奥维尔一样麻烦的家伙。” 第三公主薇莉安代表了“仁德”，或者正是因为这个，才使得它总能够遇到愿意为她而战的男人。 “这是哪里来的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啊！”凯莉莎不禁抱怨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嫉妒，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忌惮六冢源的实力，总之凯莉莎公主下定决心要把六冢源这个“意外因素”彻底排除出去。 嗖！ 凯莉莎公主的身形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她的本体则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斩击平面从四面八方朝着六冢源飞来，全方位无死角地把他笼罩在“刃网”当中。 对此，六冢源只是觉得对方“终于懂了一些技巧”。 评估一下眼前的局势，六冢源也进入超高速移动状态，抓住只有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差，从凯莉莎公主的“刃网”种顺利脱身。 第九百二十八章 御坂妹妹在哪里 六冢源和凯莉莎公主两人进入超高速的战斗节奏当中，除了神裂火织之外，其他再没有人能够看清这场对决的具体画面。 薇莉安公主就是——在她的眼中，只能看到前面的一片空地，偶尔会有两人的残影出现在某个位置，然后又消失。 “这……”上条当麻能看到的东西不比薇莉安公主多到哪里去，只不过他的战斗经验更加丰富，所以大概可以判断出战斗的局势，“神裂，你是不是能够去帮忙？源君那边似乎陷入僵局了。” 六冢源和凯莉莎公主打得势均力敌；那么，再加上一位圣人，想必就能确定战斗的结果了吧？ “不，没必要。”神裂火织却摇摇头，“现在是源君占据上风，他……似乎正在享受战斗？” 神裂火织没有看错，六冢源确实是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 毕竟，横跨半个地球，利用超远程投影进行战斗，这种经历，六冢源也还是第一次。 再加上这是他的超能力在学园都市之外的地方生效，其中的感受和各种数据，也是六冢源想要获得的重要情报。 正因如此，六冢源并不排斥给薇莉安公主充当保镖，亲自参与到战斗当中去。甚至可以说，他是乐于战斗的。 尤其是对手还是凯莉莎公主，获得了天使之力加持，近似等同于十字教传说中的“天使长”似神者米迦勒。 这种等级的对手，可不是随便就能碰到的。 在驾驶直升机赶来白金汉宫的路上，薇莉安公主给六冢源和上条当麻介绍了一下有关“卡提纳”的威能。 六冢源对它也有了一个基础的认知。 十字教体系的魔法系出同源，发展到至高领域的时候，“天使”是绕不开的一个意象。 就好像“神之右席”，全员都是驾驭“天使术士”，以人类之躯向“天使”靠近的特殊存在。 不久前给六冢源造成巨大麻烦的后方之水，借用的就是“神之力”加百列的力量。 六冢源对他的强悍深有感触。 根据描述，英国王室的统治者在发动卡提纳的魔法效果之后，在英国境内就是化身“似神者米迦勒”的存在。 比后方之水更加强大。这正是六冢源期待的对手。 与此同时，在学园都市。 六冢源已经从直升机模拟器中出来，身边的场景也恢复正常。 “源君，茶来了。”御坂美琴端来泡好的红茶，“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这就去准备。” “不，”六冢源摇摇头，“不用了。刚刚才吃完宵夜，根本不饿啊。” 正在战斗的是六冢源的投影，又不是他本人。 “还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做的吗？”夏川志奈子站在车顶上，也问道。 自从六冢源的“护身符”被触发，他的投影远赴海外行动，在场四人就彻底没有了“约会”的念头。 因为是第一次在学园都市之外施展超能力，为了收集数据和验证“护身符”的实战性能，六冢源将主要注意力投放到那边，直接控制投影的动作。 见六冢源进入到“战斗状态”当中，旁边的三名少女也严肃起来，顾不上什么儿女情长，也都十分自然且熟练地切换成“战斗状态”。 尽管她们不需要真正参与战斗，但是为了支援六冢源，并且保护他不被其他意外事件打扰，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夏川志奈子从房车车顶上跳下来：“我看到一队桶型机器人来了，是艾玛派来的守卫吧？” 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继续戒备了。 “感觉我们不像是一个情侣组合，”御坂美琴吐槽道，“而是一个标准的战斗小组吧。” “谁说不是呢。”夏川志奈子深表赞同。 敌人在学园都市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敌人”在万里之外，她们还是这样熟练地展开应对…… “她们已经来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食蜂操祈突然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两道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 结标淡希和御坂9900。 应六冢源的要求，御坂美琴直接打电话呼唤来的。 其实通过电话联系就足够了，但是御坂美琴她们觉得事关战斗，必须尽可能认真严肃一点，所以干脆把御坂9900召唤到这里来。 反正有结标淡希帮忙，赶路也不费多少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在青峰庄“调养”的这段时间里，结标淡希的心理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至少可以承受连续多次的坐标移动，不至于心理崩溃。 “你们聊吧，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结标淡希面色苍白地说道。 看来副作用多少还是有的，结标淡希一副头痛恶心的样子，好像重度晕车的症状。 夏川志奈子连忙把她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食蜂操祈则用遥控器对着结标淡希按了一下，后者的神情迅速缓和下来。 六冢源没有注意她们那边的情况，而是看向御坂9900。 “主人，有何吩咐？”御坂9900好奇地问道。 “通过御坂网络，你能够确定在英国的妹妹们的具体位置吗？”六冢源问道。 关于御坂妹妹们的分布情况，六冢源手中有一份大致的清单。但是只精确到城市一级。至于她们具体在哪个研究机构，以及那些机构的具体位置，六冢源就不是特别清楚了。 他只知道，因为学园都市和英国的关系不错，所以被安排到那边的御坂妹妹们也最多，足有三十五人。 要不是担心密度太高，容易被有心人看破她们“复制人”的真相，这个数字可能还会继续增加。 由于学园都市的特殊性，整座城市都被aim扩散力场笼罩，所以身处其中反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是离开学园都市之后，六冢源才被迫意识到aim扩散力场的存在。 他的超能力，其实相当依赖aim扩散力场，在缺乏大环境的情况下，“空间存档”和“世界重置”之类的高级应用根本无法正常施展。 而能够提供aim扩散力场的，只有超能力者。 在英国，六冢源透过自己的投影就感受到了aim扩散力场的存在，尽管很稀薄，但也足够让他施展一些超能力应用了。 “报告主人，”御坂9900说道，“目前在白金汉宫附近的妹妹们有十二人，另外还有十人正在赶往那里。” “别往这么危险的地方靠近啊！”六冢源连忙说道，“好吧，其实我还挺需要的……告诉她们，只需要待在距离白金汉宫两公里的位置就可以，不要靠近，更不要卷入到战斗当中。” 御坂妹妹们的“缺陷电气”普遍只有level1或者level2的水准，战斗力有限，真要是打起来，恐怕根本不是骑士们的对手。 从六冢源的感受来看，凑够二十名御坂妹妹，构成的aim扩散力场环境，就足够自己施展超能力的高级应用了。 第九百二十九章 打不动，所以只能欺负你了 六冢源计划召集二十名御坂妹妹，为自己创一个适合发挥的aim扩散力场环境。 否则，只靠六冢源的投影本身的话，超能力“存档读档”只能作用于他自身，却无法干涉周边的环境。 现在的情况是，六冢源自身的读档恢复能力再强也无济于事，因为现如今的他很难再被敌人打中，从而受伤。 反倒是这次的敌人，凯莉莎公主，由于获得了天使之力的加持，其身体强度增强到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几乎可以视作刀枪不入了。 六冢源再次面临了自己战斗当中最大的短板——攻坚能力不足，缺乏有效的能够一锤定音的必杀技。 也就是说，凯莉莎公主挥舞着卡提纳但是打不到六冢源，可是六冢源也打不动对方——因为无法破防。 即便六冢源已经能够徒手拆机甲，也打不动“天使长”级别的防御。 ——回想起来，自己一路走来，似乎遇到的尽是这种特别“坚硬”的敌人，战斗过程相当漫长和痛苦。 而六冢源也有应对这种情况的办法，就是“游戏世界”，利用整个“世界”的规则来限制敌人的优势。 只要在“公平对决”的擂台之上，六冢源就有把握战胜任何对手。 现在，面对凯莉莎公主，六冢源再次想到了这个办法。 为此，他需要一个最低限度的aim扩散力场。 “妹妹们已经到位。”房车边的露天会议室中，御坂9900突然说道，“按照主人的吩咐，没有贸然接近战斗核心区域。” 不过以卡提纳的全维度切断术式，动辄四五十米长的巨大斩击满天乱飞，区区两公里的安全范围也并不保险就是了。 “真是壮观啊！”御坂9900突然感慨一声，大概是通过御坂网络看到了现场直播吧。 “都到齐了？”六冢源困惑道，“似乎没有感觉aim扩散力场有增强的迹象啊。” “要不要调派更多妹妹们过来？”御坂9900建议道，“或者让她们再靠近一些。” “不，不用了，”六冢源连忙制止，“让她们再离远一些吧，注意藏好自己，不要被战斗波及到。” 既然aim扩散力场没有明显增强，说明它跟御坂妹妹们的距离没有直接关系，所以还不如让她们再躲远一些。 “但是，”御坂美琴问道，“这样一来，源君你还能展开‘游戏世界’吗？那里甚至连一个模块都没有。” “模块已经不是必需品了。”六冢源说道，“让我再稍微适应一下，然后进行尝试。” 数以万计的“模块”是六冢源为了晋升level6制造的道具，就像是为了攀登更高位置而打造的梯子。 本质上是一种工具，而非超能力的必要组成部分。 事实上，在六冢源确实晋升成为level6之后，再次发动绝对能力就不再需要“模块”的辅助了。 或者换句话说，六冢源的存档记录当中，已经将这些“模块”构成的节点网络统统包含在内。发动能力的同时，它们将作为超能力的一部分予以展现。 “模块”真正起到的作用其实是一个媒介，将六冢源的个人现实和学园都市的虚数学区进行连接的转换器。是六冢源用来利用学园都市广大aim扩散力场的道具。 现在，level6的六冢源已经可以跳过这个媒介，直接用自己的超能力连接aim扩散力场，调动其中的海量资源。 从这个角度来看，六冢源的状态跟凯莉莎公主还真有几分相似。他所依靠的资源——aim扩散力场，就像是某种形式的“天使之力”。 正是因为能够支配这股庞大的力量，才使得他能够超脱“凡人”的境界，抵达另一个层次。 “理论上，全世界的aim扩散力场应该是一个整体，即便英国那边的力场强度薄弱，只有一条涓涓细流的程度，但终究还是联通着学园都市这片‘海洋’。应该可以借到这里的力量吧？” 六冢源说着，再次将主要注意力投放到地球对面的投影那里。 白金汉宫门前，战斗仍在僵持着。 由于六冢源的介入，直接导致凯莉莎公主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无暇对付其他人。 趁此机会，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土御门元春他们汇合在一起，共同商讨对策。 然后，没能得出任何有价值的结论。 卡提纳的强大是无解的，除了神裂火织，在场的其他人甚至连插手那边的战斗的资格都没有。 薇莉安公主和茵蒂克丝一起商讨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其实还是有办法的。王室派和清教派联合的话，有办法削弱卡提纳的力量。” “那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吧！”上条当麻说道，“不能再让源君独自承担面对卡提纳的危险了。” “啧，我是不觉得他会有什么危险。”史提尔咋舌道。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史提尔也积极参与到行动当中，准备保护茵蒂克丝和薇莉安公主，一起前往附近的地铁站。 只有王室的人才知道，在白金汉宫附近的地铁站中，保存着一辆专门为卡提纳配备的特殊车厢。通过它，清教的魔法师们可以将空中要塞的女巫罗盘和卡提纳进行连接，然后通过女巫罗盘诱导卡提纳失控，削弱其力量。 这是王室专门为了约束卡提纳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做出的设置，只有王室的人发动专用术式，才能打开保存特殊车厢的空间；只有清教的魔法师才能施展对应的魔法。 所以薇莉安公主和茵蒂克丝必须亲自前往。 就在他们几人决定出发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砸在他们面前的地面上，路面破碎，龟裂纹一直延伸到上条当麻的脚边。 仔细一看，砸落在地的竟然是凯莉莎公主！ 刚才那边的“圣人”级别战斗过于激烈，作为普通人即便是观战也看不清他们的具体动作；再加上他们几个都很信任六冢源和神裂火织，觉得短时间内拖住凯莉莎公主应该不成问题，所以也就没有时刻关注那边的局势。 却没想到，一眨眼间，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凯莉莎公主竟然就落得如此下场。 “混蛋！我要杀了你啊！”凯莉莎公主从坑中一跳而出，朝着六冢源的方向飞去。 除了模样有些狼狈，她全身上下毫发无损，就连身上华丽的裙装也没有破损的痕迹。 就好像刚才陨石一样撞到地上的人不是她。 “真硬啊。”六冢源露出头疼的表情，“怎么打都破不了防，搞得好像我在欺负她一样。” 说着，六冢源闪过卡提纳的二维斩击平面，并且来到凯莉莎公主的跟前。 一拳挥出，照脸打！ 砰！ 公主殿下再次被打飞出去。 “我觉得源君你就是在欺负女人啊。”神裂火织在一旁看了，也不禁吐槽道。 “人家有天使之力护身，打不动就是打不动……”六冢源说道，“我也适应得差不多了，是不是用‘雷电天使’模式试试看？” 虽然“雷电天使”是六冢源自己口胡的名字，但作为这个模式的记录模板，当时的御坂美琴确实头顶光环，背生双翼，完美符合“天使”的形象特征。 说不定，放在十字教的体系当中，这就是一个天使呢？ 六冢源抬起手，从指尖开始，皮肤自行溃散，电荷平衡被打破，闪亮的电芒激射而出。 第九百三十章 六冢源的验证 六冢源的指尖变成纯粹的电流，电光照亮了他的面庞。 神裂火织来到他的身边，不禁说道：“源君……其实你只是想要实验一下你这个状态下的战斗力吧？” “被你看出来了。”六冢源笑了笑，“不可否认，我确实有这个打算。毕竟我也是第一次以这种存在方式战斗，很多事情不试验一下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混蛋，你要小看我到什么时候！”凯莉莎公主卷土重来。 六冢源放出闪电攻击她，结果自然是没有作用。反而像是刻意的嘲讽，将凯莉莎公主的怒火彻底激发出来。 就连神裂火织也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 不过她也明白，这并不是六冢源在故意戏耍对方，只是单纯因为缺乏足够强大的攻击手段罢了。 “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吧？”神裂火织提议道。她的“唯闪”应该可以斩开“天使长”的防御。 在六冢源做出回应之前，又有新的角色赶来此处。 “喂，你对我们的公主做了什么呀！”一个身材魁梧的金发男人从天而降，几乎是以砸的方式落到地面。 他的手中提着一柄近四米长的黑红色巨剑，直指六冢源。 “什么公主，我是新任的女王！”凯莉莎冷声呵斥道，“还有，怎么现在才到，竟然拖了这么久！你的敌人很难缠……” 与此同时，六冢源也抬头看去：“你没有放水吧？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能战胜对手——他甚至没有受伤！” “说得轻松，”威廉.奥维尔单手倒提着一根大钢柱，从空中缓缓降落，“骑士团长可是眼下这片国度最强的男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打败？” “后方之水！”凯莉莎公主瞪着他，“你竟然还敢回来？” “为什么不敢？”威廉.奥维尔耸耸肩，他目光一扫，看到不远处的薇莉安公主毫发无损，不由得暗自点头，“现在的我是一名佣兵，只要雇主有委托，什么样的任务我都会完成啊。” 凯莉莎公主抬手朝着他挥出卡提纳。 几乎同时，骑士团长挥舞着魔剑向六冢源杀来。 这算什么？交换对手？ 六冢源有些不明白对方的举动，但并不妨碍他做出应对。 此时的六冢源甚至欢迎更多的对手。 刺啦，骑士团长的攻击明明还没有到跟前，但六冢源身上的衣服破裂，身体也被无形的斩击切开。 相比之下，骑士团长的斩击威力并不大，远不能跟卡提纳的全维度切断术式相提并论。 但它能够击中目标，从这点来看，它的威胁显然更大。 六冢源不知道对方究竟做了什么，此时的他也无暇去慢慢思考敌人的攻击本质是什么。 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战斗，并且获胜。 至于其他事情，全部往后靠，等战斗结束之后再说。 见凯莉莎公主一心一意地攻击威廉.奥维尔去了，六冢源也就不再理会她，专心对付眼前的骑士团长。 骑士团长是一名精通战斗技术的人，和威廉.奥维尔类似，他也很擅长使用巨大的武器，而且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和灵活性。 从战斗技能的熟练程度来看，也丝毫不亚于威廉.奥维尔——难怪他们两个人纠缠了这么久都不分胜负。 如果说六冢源是徒手格斗术的大师，那骑士团长无疑就是持械战斗的专家。 两人都具备“圣人”级别的身体素质，交手速度极快。 短短一秒钟内，就已经高速攻防，相互交换了十余回合。 金铁交击之声连绵成片，竟然产生类似电锯蜂鸣的特殊音效。 这样的高速碰撞持续了十秒，接着戛然而止。 骑士团长突然从高速运动当中停了下来，使得旁边的人们终于能够看清楚他的身影。 “咳！”突然咳出一口血，骑士团长向前倒下，他竭力拄着剑才维持着单膝跪倒的姿势，没有彻底扑倒在地。 十秒钟，上百回合的激烈战斗之后，胜负已分。 “呦，我说过的吧。”威廉.奥维尔扛着钢柱在一旁看热闹，“不自量力啊——任何武术的招式都对他无效呢。” 凯莉莎公主刚才被他一棍子打飞出去——处置方法跟之前六冢源几乎没有区别。 在不痛下杀手的前提下，这几乎就是唯一的解了。 威廉.奥维尔说道：“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许还不能这么轻松地应对吧？不过因祸得福，现在的我也今非昔比了呢。” 所以他在之前的战斗中，才会在骑士团长面前对六冢源毫不吝啬地加以称赞。 现在看来，似乎变成了某种激将法，使得骑士团长这个骄傲的武者产生了与六冢源一决胜负的渴望。 结果就是现在这幅模样。 “不管你再怎么精炼和提取武术招式，将其升华成为‘魔法’，也注定无法战胜六冢源啊。”威廉.奥维尔说道，“这可是我的切身感悟，你该不会以为我之前是在跟你开玩笑吧？” 单论武技的话，骑士团长和威廉.奥维尔其实不相伯仲。 如果威廉.奥维尔无法战胜六冢源，那么骑士团长的挑战结果也就注定了。 “怎……怎么会……”骑士团长仰头看天，口中喃喃自语着。 “没什么不可能，不然你以为我又怎么可能轻易认输？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在‘武’这方面赢过他。”威廉.奥维尔苦笑道，“那个家伙现在可是一尊魔神啊。” “所以，你该明白你们在做一件多么没有意义的事情了吧？”威廉.奥维尔继续说道，“赶快停手吧，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开什么玩笑！”凯莉莎怒发冲冠，再次杀了回来，“我国的命运和未来，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外来者决定！” 字面意义上的“怒发冲冠”，公主原本一头美丽的秀发散开，被她体内涌现出来的磅礴魔力卷起，冲上天际。 混沌惨白色的魔力从凯莉莎公主的每一个毛孔中涌出，萦绕在她的身边，汇聚形成一片朦胧的雾气。 在魔力“雾气”的笼罩下，凯莉莎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蜕变。 冲天的发丝突然散落，取而代之的是头顶的一枚光环，由惨白色的魔力凝聚而成，流露出混沌而强大的气息。 “被天使之力侵蚀了吗？”威廉.奥维尔经验丰富，一眼便看出了凯莉莎现在的状态。 按照卡提纳的设置，它的功能是让持有它的英国君主获得“似神者米迦勒”的力量，却不是将人变成“天使”。 本质上，这是一件人间君王用来统治国家的道具。 现在凯莉莎公主的做法，显然已经本末倒置了。 但是这也怪不得她，实在是六冢源和威廉.奥维尔两人一前一后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凯莉莎公主实在看不到任何一丝获胜的希望，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却发挥不出来，全程被他们两个“戏耍”。 不得已下，她进一步向卡提纳索求力量，最终突破界限，抛弃人类的身份，将自身“天使化”。 “玩脱了……”威廉.奥维尔对六冢源说道，“现在该怎么办？” 六冢源指尖的电光汇聚，变成一枚骰子的形象：“问题不大，我先试一试。” 说着，六冢源弹出指尖的“骰子”。 同时，“游戏世界”——展开。 六冢源和凯莉莎公主两人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 “他把公主殿下带到哪里去了！”骑士团长顾不上伤势，蹭的一下跳起来。 “不用担心，马上就会出来的。”威廉.奥维尔有过经验，所以一下子猜到了六冢源的做法，“耐心等待一下吧。还有，幻想杀手不要靠近这里。” 威廉.奥维尔看向面前的建筑物。 “咦？白金汉宫好像变了？”薇莉安公主立刻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白金汉宫多少也算是她的“家”，所以薇莉安公主对这座建筑物十分熟悉。 现在，她一眼就看出很多细微的差别——此时此刻自己眼前的这座建筑物，就好像一个高仿但细节禁不住推敲的冒牌货。 土御门元春这时开口说道：“这是‘异国风景名胜街区’的建筑物，就是仿造的白金汉宫……哦，我说的是学园都市第十二学区，哪里是神学系学校聚集的地方，并且还有各国不同风情的主题街区，在白金汉宫的隔壁就是凡尔赛宫一样的建筑呢。” 六冢源的“游戏世界”是以学园都市为蓝本构建的，所以在展开的时候，如果想要降低资源消耗，就必须确保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有最低限度的重叠。 对六冢源来说，在白金汉宫这种世界着名的建筑物附近开战，真的太方便了。 第九百三十一章 再一次的世界重置 由于作为“主犯”的凯莉莎公主“消失不见”，失去了共同的敌人之后，白金汉宫前的战斗突然停歇。 骑士团长也没有继续战斗的打算，在之前的一番纠缠战斗当中，他已经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不是威廉.奥维尔的对手。 这还是他获得了卡提纳的“天使之力”加持，能够充分发挥首重魔剑“弗伦纳”的力量，否则战斗恐怕从一开始就不会有悬念吧？ 之后骑士团长挑战六冢源，除了护主心切之外，更多的还是想要验证威廉.奥维尔的说辞，另外他身为武者的灵魂也渴求着与这样一位强者的战斗。 挑战不出意料地失败了，骑士团长也就有了“认输”和退出战斗的理由。 骑士团长很清楚，在有威廉.奥维尔和六冢源两大强援的情况下，凯莉莎公主的这次军事政变注定不可能成功了。 说到底，凯莉莎公主和追随着她的自己还是太天真和幼稚了。 凯莉莎公主的最大筹码就是王室的专属灵装卡提纳，然后借助它的力量说服骑士派支持自己，从而相当于在英国境内获得一支“天使军团”。 借助这一绝对强大的战力，以及自身“似神者米迦勒”的力量，凯莉莎公主就可以镇压一切不服，随心所欲地执行自己的计划。 因为理论上，在这个现实世界当中，不存在能够比肩“天使”的强者。 获得天使长级别的力量，几乎就是“无敌”的同义词。 事实上，在薇莉安公主的小队空降回国之前，凯莉莎公主的计划一切顺利。 借助骑士派的组织力量，第一时间掌控了整个国家；甚至就连拥有强大魔法师集团的清教也被快速镇压，只有残党四散奔逃；王室派和清教派的首领，女王和最高主教被软禁关押。 整个国家，自上而下开始完全落入凯莉莎公主的手中。 但是，“天使之力”绝非万能，或者说，它并不是英国王室一家独享的东西。只要是在十字教这个系统当中，不管哪一家的魔法术式，都或多或少地使用了“天使”这个意象，力量体系的至高点也都是“天使”本身——化身天使，或者借用“天使之力”，本就是最为流行的一种做法。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罗马正教的“神之右席”，不夸张地说，“神之右席”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视作一位拥有卡提纳的强大魔法师。 作为“神之右席”威廉.奥维尔，就是持有“天使之力”的强者。 更不用说，还有实力更在他之上的六冢源。六冢源与十字教无关，但是他所掌握的力量，从对应关系来看，也未尝不是一种“天使之力”。 凯莉莎公主的专长是“军事”，所以她选择使用暴力来统治和改变这个国家；那么，在遇到更加强大的力量和暴力的时候，她也将不可避免地失败。 五分钟，现实时间当中过去了五分钟。 突然，众人眼前的场景一闪——真正的白金汉宫，回来了。 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六冢源和凯莉莎公主两人。 凯莉莎公主跌坐在地上，手边的强大灵装王室之剑卡提纳只剩下一个剑柄和不足十公分长的剑刃，其余部分全部消失…… 不，也不能算是“消失”，事实上，剑身的残骸碎片就散落在她的身边。 原本敦厚的剑身，已然变成了近二十块形状、大小不一的碎片，再没有此前“王国第一灵装”的威势。 谁也不知道六冢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将这柄灌注了“天使之力”的武器折断。 在场的除了威廉.奥维尔之外，所有人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作为直接当事方的凯莉莎公主，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也就不难理解了。 六冢源终究没有伤害公主本身，但是却毫不留情地摧毁了她的精神支柱。以一个跟英国没有任何直接关系的“外来者”的身份，出手镇压了她的政变行动，并且毁掉作为王室象征的卡提纳之剑。 随着卡提纳之剑的破碎，笼罩着英国全境的一股无形“力场”悄然消散。凯莉莎公主不再是“天使长”，骑士派的成员们也不再获得“天使之力”的加持。 被压抑许久的清教派魔法师们抓住机会，立刻掀起反攻。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此时在白金汉宫门前的人们知道——这次骚乱已经结束。 “源君，”茵蒂克丝是第一个站出来询问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翻遍脑中的十万三千本魔法书，茵蒂克丝也无法模拟出这样的结局。 她和薇莉安公主联手制定的计划，通过特殊车厢和女巫罗盘诱导卡提纳暴走失控，已经是能想到的唯一解了。 “没什么，”六冢源耸耸肩，“一点点地磨损和消耗而已。毕竟她的力量又不是真的无穷无尽。” 说着，六冢源看了眼威廉.奥维尔，发出无声的叹息。 ——这又是一场“漫长”的战斗。就像曾经对战后方之水那样，无穷无尽的轮回、战斗…… 六冢源口中所说的“磨损”，就是字面意思。 用十场，一百场，一千场，甚至一万场战斗，消耗敌人的精神意志以及灵魂。 六冢源实在不想再回顾那段记忆了。 “总之，结果好就行了。”六冢源拍了拍手，终结这个话题。 接着，突然站在原地开始发呆，就好像掉线了一般。 上条当麻来到他的身边，问道：“源君，你怎么了？” 六冢源瞥了他一眼，说道：“不用在意我，我在倒时差。” “世界重置”是六冢源的level6绝对能力，上一次在于后方之水对决的时候，就是亲自介入其中，所以感受不是特别直观。 但这回，发动“世界重置”的是六冢源的投影，他本人还在学园都市的公园湖畔，喝着咖啡，和身边的少女们聊天。 这一次，他切身体感受到了“时间”的不同流逝。 若非六冢源的适应力超强，光是这两边的时间差和信息差就足以重创其精神，至少也是一个精神分裂的下场。 上条当麻不明所以，但是确定六冢源没有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上条当麻看向薇莉安公主，“虽说感觉好像没有来得及做什么，但这次事件似乎已经结束了。” “是哦……”薇莉安公主反应也有些迟钝，似乎还不敢相信，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军事政变，竟然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呃，先想办法通知所有人，不要再继续自相残杀了，然后尽快找到女王大人吧。” 说着，薇莉安公主走到姐姐凯莉莎身边，象征性地拿走她手中的卡提纳之剑，算是完成了对“叛军首领”的缴械。 接着，她看向遍地的卡提纳碎片，想着是不是也要收集起来，于是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试图捻起其中一枚碎片。 “公主殿下，请小心，”威廉.奥维尔连忙说道，“回收的事情就交给……” 话未说完，就看到薇莉安公主突然往后跳开，口中发出短促的惊呼声。 众人顿时一惊，旋即进入迎战状态。 不过仔细看去，才发现薇莉安公主本身并无大碍，只是被突发情况吓到了。 只见地面上的卡提纳碎片，毫无征兆地开始溃散，仿佛变成一蓬细沙，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不只是她，就连凯莉莎公主也回过神来，一副诧异的神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她马上又镇定下来，说道，“嘛，毕竟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老古董，或许它本身的强度就是这样吧。” 遍地的碎片相继化为细沙，飘浮在空气中。被它们包围在中心位置的凯莉莎公主一动也不敢动，颇为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场景。 就在这时，飘浮着的“细沙”突然固定在空气中，宛如一座虚幻缥缈的雕塑。 接着，这些细沙突然收拢汇聚，最终形成一枚骰子，落在六冢源的掌中。 第九百三十二章 六冢源的战利品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六冢源的手中。 反应慢了半拍似的，六冢源低头看向掌心里的骰子，然后握拳，一把将其攥住。 “就当做是我的战利品吧。”六冢源不客气地说道。 “呃……源君，能说明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沉默中，还是上条当麻主动站了出来，向六冢源询问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六冢源说道，“毕竟我对魔法侧的事情不是很懂。” “那这枚骰子……”薇莉安公主接着说道，这毕竟是卡提纳，哪怕已经碎了，每一片碎片也是蕴藏了巨大力量的灵装吧？ 虽说六冢源拿走“战利品”的行为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但作为卡提纳的合法持有者之一，薇莉安公主至少也想搞清楚卡提纳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六冢源用指尖捻起骰子，“这里面应该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散去的‘天使之力’，或许可以作为我发动能力时的能量源。” “‘天使之力’！”其他人听了，不禁一齐惊呼——这可是不得了的东西啊。 威廉.奥维尔却指出：“所谓的‘天使之力’，似乎不是很多的样子，和大多数承载了天使术式的灵装差不多。” 珍贵，但有限。 “嗯。”六冢源点头承认，“所以我才说可以用来充当能量源。真要是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应该直接用来作为武器才对。” 对六冢源来说，这更像是一个“天使之力”样本，收藏价值远大于实用价值。 真的就如六冢源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战利品”。 见此情景，薇莉安公主默默地退下了——既然实用性不大，那么也没有必要小气兮兮地纠缠不休了，就让六冢源拿走好了。 不管怎样，六冢源都是事实上解决了这次事件的最大功臣，索取一些报酬再合理不过了。 确定薇莉安公主没有“索要”这枚骰子的打算之后，六冢源也心安理得地将其收好——张嘴，仰头，将骰子一口吞下。 “！？” 这个举动看得众人一阵目瞪口呆。 六冢源却不以为意：“不要大惊小怪，我现在只是一个投影啊，相当于一团能量块，要保存物品只能这样吞下去。” 小小的插曲过后，以薇莉安公主为首的众人开始收拾残局，让全国的秩序回归正轨。 这一阶段，以阻止其他地方正在发生的战斗为主，却不会再引发新的战斗了。 所以六冢源也没有掺和其中，他一个人找了角落站定，合上双眼一动不动，仿佛在冒充雕塑一般。 其实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学园都市的本体这边…… “终于结束了。”六冢源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黎明时分。因为这个意外事件的插入，六冢源和身边的几个少女们几乎熬了一个通宵。 没什么事的结标淡希早已经裹着毯子在一旁睡着了。 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正在煮水烹茶——与其说是为了喝茶提神，倒不如说是借助“茶道”这个复杂的工作保持清醒。 御坂美琴和御坂9900两人倒是不见丝毫困意——作为电击使的她们，自有一套“提神醒脑”的好办法。 “欸？结束了？这么快！”夏川志奈子抬头看过来。 以一场军事政变的角度来看，几个小时就被平定……就显得有些太不严肃了。 “所以源哥哥已经回来了……”食蜂操祈问道，“不，看来还没有呢。” 她指的是六冢源的投影——被薇莉安公主持有的护身符召唤过去的投影。 “既然结束了，就赶紧回来吧！”食蜂操祈建议道，“还有，最好把那枚被公主殿下偷偷拿走的护身符也带回来。” 她对这件事可是相当在意的。 “先不着急。”六冢源伸手抚摸着少女的脑袋，一边说道，“还有些事情需要再验证一下，正好趁此机会……” 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学园都市之外的地方施展绝对能力，并且将自己的意识投射过去的机会。 “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六冢源喃喃自语着。 按照六冢源此前的推算，在aim扩散力场稀薄的外界，通过投影强行施展绝对能力“世界重置”的话，能力完成之后，投影也将不可避免地因为消耗过大而崩溃消散。 因为投影是依托护身符——更准确地说是护身符中的“不在金属”核心——而存在的，护身符事实上承担了“模块”的功能。 强行发动level6的绝对能力，将会导致护身符承载超过限度的力量，最终崩溃，进而导致投影的消散。 可现在的现实却是，六冢源远在英国的投影毫发无损，存在相当稳定，丝毫没有溃散的迹象。 甚至，六冢源觉得，只要自己愿意，大可以让这个投影长期驻留在那里。 这就超出六冢源的预料了。 虽说是一件好事，但导致这个现象的原因，让六冢源十分在意——如果能够找到具体原因，进而解决“续航性”的问题，那么对六冢源来说也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在获得了“战利品”——卡提纳碎片凝聚而成的骰子之后，六冢源立刻开始研究其中蕴含的“天使之力”。 因为六冢源觉得，自己的投影能具备够超出预期的“续航时间”，跟“天使之力”有很大的关系。 在六冢源看来，“天使之力”就相当于一种更高维度的“能量”。 刚才在跟凯莉莎公主战斗过程中，由于整个大环境都被卡提纳营造的“天使之力”覆盖，所以就相当于时刻身处在一个高密度的能量场中，以至于投影的消耗眨眼间就会被周围能量场中的高密度能量填满，时刻处于“电量满格”的状态。 不过这些都只是六冢源自己的推测，所以他才会特别重视“天使之力”的样本，坚持要得到那枚卡提纳碎片凝聚而成的骰子。 独自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待机的时候，六冢源就在默默地解析着体内的这枚骰子。 以六冢源现如今的能力和实力，只要专心研究，很快就能得到一个初步结果。 然后他发现，自己之前的一系列猜测，都是错误的。 ——作为超能力者的自己果然无法理解“天使之力”究竟是什么东西，更不用说对其进行利用和解析了。 六冢源发现，自己的投影的“续航力”之所以这么长，原因就在他自己身上。 因为六冢源现在是level6绝对能力者；用魔法侧的话来说，就是“魔神”。 而“魔神”，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所以，只要六冢源愿意，他的投影就是能够无限期地维持下去。 “看来是我被凡人的常识束缚了。”六冢源明悟道。 第九百三十三章 爱华斯 六冢源产生了些许明悟，这一场凯莉莎公主主导军事政变当中，最为特殊的一点就在于她充分利用了“天使之力”。 在十字教体系，甚至在这个世界范围当中，“天使之力”都是一种超脱凡人之上的高等级力量。 能够对抗它的只有同规格或者更加在其之上的力量。 而六冢源就掌握着这种力量。 与凯莉莎公主的灵装卡提纳及神之右席的情况不同，六冢源并非通过某些方式“借用”“天使之力”——他自身就是这股力量的源头。 换句话说，六冢源在level6状态下，其实就是“天使”。 所以这场战斗的结果其实早就注定了。凡人终究是不可能战胜天使的。 冷静下来重新复盘整场战斗，六冢源突然意识到，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自己可以更加快捷高效地结束战斗。 不需要再用“世界重置”一次次地磨损和消耗卡提纳之剑的力量，他完全可以直接从根源上断绝七力量之源，将其封印。 失去了卡提纳之剑，凯莉莎公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其实本可以不用这么累的。”六冢源嘀咕着。 不过毕竟这是六冢源第一次使用这种方式，通过超远程投影进行战斗，而且对手还是“天使长”级别的强者，为了收集数据小心谨慎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本来六冢源觉得自己的level6绝对能力“世界重置”必须在学园都市范围之内才能发动——因为需要借用“虚数学区”的基础资源。 所以他制作的“护身符”一开始也只打算在学园都市之内使用——他的三位恋人都是学园都市的学生，本来就不怎么会离开城市到其他地方去。 然后，由于薇莉安公主将护身符的试作品带出学园都市，六冢源由此获得了在外部施展自己超能力的机会。 当六冢源的投影出现在地球另一面的英国，他发现自己仍然可以正常使用超能力。 甚至还有施展绝对能力的余力。 于是，六冢源又推测自己施展绝对能力所需的背景条件并非“虚数学区”这么苛刻，只要有足够浓度的aim扩散力场就行了。 于是他要求让二十名御坂妹妹们靠近白金汉宫，试图以此方式增加aim扩散力场的浓度。 这个尝试最终失败了，aim扩散力场本来就是一种相当微弱的场，除非是高等级能力者，否则个人的aim扩散力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好像把一勺盐倒进湖泊中，不可能把整片湖泊的水变咸；再加一勺也不行。 御坂妹妹们终究只是level3以下的“缺陷电气”，十个还是二十个人的aim扩散力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但六冢源的投影，最终还是成功施展了绝对能力“世界重置”。 自此，投影的实力其实和六冢源本身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再然后六冢源又以为，施展绝对能力之后，这个之所以投影没有因为能量消耗过度而崩溃消散，是由于当时笼罩英国本土全境的“天使之力”帮它充能的结果。 但是当他获得了“天使之力”的样本，尝试解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而且“天使之力”与超能力完全无法兼容。 两者只是在等级和位阶上相近，但实际上却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东西，即便靠的再近，也注定无法交汇……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是唯一的真相。 没有那么多依仗和依靠，绝对能力就是绝对能力，能够做到这一切，都是六冢源本身的能力而已。 不需要“虚数学区”，不需要aim扩散力场，不用任何外部条件。 需要的只是“六冢源”本身这个存在，或者他的投影。 “绝对能力，之所以被称作‘绝对’，”六冢源最后总结道，“就是因为不需要其他任何外部条件。” 他伸手一招，薇莉安公主的护身符突然出现在指间：“哪怕是这枚骰子，也只一个用来定位的道具而已。对我的力量，没有任何帮助。” 正所谓——我即世界。 甚至正好相反，恰恰是因为六冢源的投影出现在英国，反而使得这个地方的aim扩散力场浓度骤然提升，成为仅次于学园都市本土的区域。 其他超能力者或许不会在意，但作为“虚数学区”的原生居民，风斩冰华甚至都可以在这里正常生存了。 六冢源心中不免怀疑——这会不会也是亚雷斯塔理事长计划中的一部分，让自己出来给学园都市开分基地了？ 虽说这个猜测很合理，但六冢源还是猜错了。 因为亚雷斯塔理事长本人也没有料到这一幕。 自始至终，亚雷斯塔理事长都只是想要利用六冢源和他的超能力而已。 他之所以慷慨地将“虚数学区”和风斩冰华“借”给六冢源，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以此捆绑住六冢源，将他的超能力甚至绝对能力绑定在学园都市当中。 事实上，亚雷斯塔理事长几乎成功了。因为就连六冢源自己也一度相信，他的绝对能力“世界重置”必须依靠虚数学区提供支持，所以只能在学园都市内部施展。 因此，亚雷斯塔理事长也是这么坚信着的，所以对六冢源这种“不完全的”level6状态很满意，认为这是一个最佳状态，正好方便双方的合作。 但这其实是一种误解，本质上是一种“无知”的表现。 诚然，亚雷斯塔理事长的知识和力量都远超凡人，距离至高的那个境界仅有半步之遥，甚至可以以“凡人之躯”对抗魔神级别的存在。 但是，他本身并非魔神或者level6，他有足够的知识和情报，但是却没有亲身抵达到过那个层次。 正是这一点“误差”，使得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判断出现了偏颇。 level6也好，魔神也罢，这是境界和层次的问题。就像是一道门槛，跨过去就是跨过去了，没过去就是没能过去，非此即彼，没有介于两者之间的“模糊状态”。 所以，对六冢源的评价——“最弱的魔神”或者“不完全的level6”都没有意义。 魔神就是魔神，无所谓“最弱”还是“最强”；level6就是level6，不存在“完全”还是“不完全”。 迈入这个境界之后，就不是凡人的评判标准可以判断的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亚雷斯塔理事长判断失误——他玩脱了。 其实如果六冢源没有离开学园都市，来到外界全力施展自己的能力，他或许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相信着自己的绝对能力有种种束缚。 但是现在，六冢源已经通过亲身实践获得了明悟。 亚雷斯塔理事长再想继续约束和利用六冢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应该是绝不可能的了。 其实亚雷斯塔理事长也不是全然不知道这些，之前也说过，所有的知识他是都具备的。 只不过…… “看来我终究还是一介凡人啊，竟然被一厢情愿的想法所束缚。”亚雷斯塔理事长反思着。 恐怕在潜意识中，他就已经意识到六冢源的成长和进化是不可阻挡的事情，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捆绑住他，让他不得不和自己合作。 在这种情况下，亚雷斯塔理事长恐怕是先“骗”过了自己，然后在此基础上制定了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 可谓是一种见知障了。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亚雷斯塔理事长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然后抬头呼唤一声，“爱华斯！” 第九百三十四章 右方之火 “爱华斯！”亚雷斯塔理事长朝着空无一人的空间里呼唤道。 没有窗户的大楼，理事长的专属房间里一片寂静，除了倒悬在巨大试管当中的亚雷斯塔本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一个生命体，也没有任何一点噪音出现。 但是亚雷斯塔理事长却十分耐心地等待着，一边沉默地睁开眼睛，看着前方。 就好像……在跟谁比拼耐心。 沉默又持续了十几秒，就在亚雷斯塔理事长准备再次发出呼唤的时候，巨大试管前面空无一人的空地上，突然有闪耀的光芒亮起。 紧接着，一道光芒闪耀的高挑身影突然出现，不同于空间移动之类的超能力，她就好像从空气中“浮现”出来的一样，自然而然。 这个被亚雷斯塔理事长称作为“爱华斯”的存在，浑身上下闪耀着白金色的光芒，全身笼罩在一件宽松的长袍之下，看不出性别，但是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女性。 又或者……就像十字教传说中天使一样，是没有具体性别的。 没错，响应召唤，出现在亚雷斯塔理事长面前的，是一位“天使”。 虽说没有翅膀，但是头顶上却有着象征着天使的光环；其本身也充满了神圣高洁的气息。 亚雷斯塔理事长对“天使”的存在显然早有预料，毕竟是他主动召唤出来的。 “六冢源，”亚雷斯塔理事长直截了当地说道，“他超出了我们的计划。” “是你的计划。”天使爱华斯开口说道。 她的声音空灵缥缈，对比之下，亚雷斯塔理事长的说话声反而显得正常多了。 爱华斯缺乏感情波动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想要做什么，亚雷斯塔。” “必须采取措施消除这个威胁。”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但他的语气并不坚定，显然也在思考着策略。 “即便是我，也很难杀死他。”爱华斯说道，“充其量，只会触发他的归零设置吧？” “不，不能杀死他。”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要换一个方法才行……” “好的，我会出手的。”天使爱华斯说道。 “咦？”对方突然这么干脆地答应下来，反而让亚雷斯塔理事长有些惊讶。 “六冢源，让我稍微提起兴趣了。”爱华斯说道。 一边说着，她抬起手指向某个方向，张开五指仿佛要抓住什么。 “我本以为，给你的计划造成最大不确定性的会是幻想杀手本身，或者一方通行。”爱华斯喃喃说道，“但没想到会是他……很奇怪，为何在此之前，我都没有关注到六冢源这个人？” “爱华斯，你准备怎么做？”亚雷斯塔理事长脸上罕见地露出皱眉的表情。 “视情况而定。”爱华斯说道，“什么都有可能……” 说着，她突然收拢五指，似乎将什么东西抓在了手掌当中。 “无限的可能性……”爱华斯喃喃自语道，“我会选择最有趣的展开。” 巨大试管中的液体突然沸腾一般地翻滚起来。 “爱华斯，你做了什么！” …… 六冢源正在感受着全新的自己，适应着新的力量和状态。 随着卡提纳之剑被破坏，英国全境的“天使之力”如潮水般褪去，世界环境恢复正常。 紧接着，又因为六冢源的“觉醒”，属于超能力者的aim扩散力场开始抢占这一片空间。 在此期间，六冢源作为此间aim扩散力场的主人，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常之处。 就好像在一盆清水当中混入了一小滴彩色墨水，量虽然不大，但是却异常显眼。 六冢源终止了静默，迈开脚步，向异常产生的方向走去。 对留下这道力量痕迹的人，六冢源十分感兴趣。 毕竟，能够让现如今的六冢源在意的，至少也是“天使之力”这个层次的力量。 掌握着“天使之力”的强者，不论是敌是友，六冢源都感到在意。 “教堂么？”六冢源辨认出异常的源头，随即赶了过去。 虽说由于缺乏定位存档，无法使用空间存档进行快速移动，但是六冢源本身的移动速度就不慢，如狂风一般，迅速赶到目的地。 “接下来就是搜寻了……”六冢源站在教堂外边，打量着面前的宏伟建筑物。 “搜寻？你在找我吗？”身后突然有人开口说话。 悄无声息…… 六冢源心中轻叹一声，虽说投影的感知要大打折扣，但是接近自己到这种程度还一无所知，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 “没错，找的就是你。”六冢源转身看去。 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色基调的服装的红发男子。 体型看起来十分纤瘦，没有经过特别锻炼的痕迹。 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瘦弱的男子，只是站在那里就充满了一股庞大的存在感，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面对一个庞然大物。 “右方之火……”六冢源眯起眼睛，叫出对方的名字。 神之右席最后一位成员，也是地位和实力最高的右方之火，具有“似神者米迦勒”的性质，和卡提纳之剑所蕴含的“天使之力”属于同一种类。 所以，直到不久前卡提纳之剑被摧毁，“天使之力”从英国全境消退，都没有人察觉到右方之火的存在。 通过后方之水的记忆，六冢源也掌握了右方之火的相貌，所以此时一眼就认出他来。 随即两人之间的氛围就紧张起来——右方之火这个时候潜入英国清教的教堂，究竟是为了什么？ 要知道在罗马正教的序列当中，右方之火的地位相当高，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甚至，右方之火和教皇之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这还不一定呢！ 这样一位敌方的核心高层，亲自潜入到清教的地盘，究竟所为何事？ “六冢源，幸会。”右方之火笑着打招呼，“本来想等到准备完全之后，再去讨伐你的，但是现在既然有机会……” 没有更多的废话，右方之火立刻发动了攻击。 只见他的右肩位置突然有某种黑红色的物质喷涌而出，在他的身后凝聚形成一只巨大的右手。 右方之火的绝招——神圣之右。 和上条当麻的“幻想杀手”类似，右方之火也有一只具备特殊力量的“右手”。 六冢源被“神圣之右”的利爪扫过，身躯被整齐地切分成五等分。 但这只是一个投影，所以六冢源连骰子都没有投掷，眨眼间便恢复了原样。 “真难缠啊，‘存档读档’这个能力。”右方之火感叹一声。 恢复的同时，六冢源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金属骰子“护身符”。 金属骰子的碎块划开手掌，六冢源的右手瞬间涌出闪耀的电光。 六冢源回了一道雷击，不过被那只巨大的右手随手挡住了。 滋啦滋啦…… 电流声不绝于耳，六冢源维持着手中的电芒，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右方之火。 招呼已经打过，接下来就是正式开战了…… 第九百三十五章 六冢源的消失 教堂之外，六冢源和右方之火两位异质的存在相互对峙着。 尽管双方还是第一次见面，但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战斗。 “神之右席”一共四人，已经有三人先后战败甚至战死于六冢源手下，双方的矛盾早已经不可调和。作为“神之右席”首领的右方之火，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六冢源的。 刚刚一轮的交手算是初次见面的问候，接下来才是正餐。 但右方之火撇撇嘴，已经心生退意。 本来他此行的计划当中就没有“战斗”这一项，尤其还是跟六冢源这个层次的对手。 在刚才一回合的试探当中，右方之火已经大致判断出六冢源的实力。 说弱当然不弱，在“凡人”的层次，恐怕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但要说强，也还不至于令右方之火感到头疼——六冢源刚才的那一道雷击再强大也不可能击穿他的“神圣之右”。 在没有引发质变的前提下，任何形式的攻击在右方之火的“第三只手”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 甚至可以说，六冢源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弱。 但另一方面，六冢源的恢复能力又强得不讲道理。就像是元素魔像一样，哪怕被切成几块，也能眨眼间恢复如初。一时间，右方之火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他。 ——在完成最终计划之前，恐怕很难彻底解决这个家伙。 真要是打下去，恐怕会是一场漫长的僵持战。实在是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 但六冢源这边就是另一种态度了，反正此时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投影，不论战斗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本体。 既然如此，难得遭遇敌方的大boss，不管他偷偷潜入英国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是敌人想做的，都要阻止——坚持这条准则总归没错。 六冢源也不觉得自己就一定能够赢，不过借助投影收集敌人的情报也是很有价值的。 所以六冢源想要继续战斗，但是唯一的缺陷就在于他缺少足够强大的攻击手段，无法对右方之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敌人坚持离开，六冢源恐怕没有办法阻止他。 ——要不要再次发动“世界重置”？ 自然而然的，六冢源想到了自己的绝对能力。 可是又必须顾忌能力产生的副作用。 伦敦附近的地质显然要比东京稳定许多，所以不久前发动的“世界重置”似乎没有引发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 但是，短时间内在同一片区域接连发动“世界重置”……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六冢源自己心里也没有数。 毕竟英国和日本一样都是岛国，万一处置不慎，导致地震甚至陆地沉没就糟糕了。 六冢源此时的“世界重置”还不能对现实世界中这么大区域的陆地进行干涉，让遭到破坏的陆地恢复原样。 而且…… 六冢源颇为忌惮地看着右方之火右肩长出的“第二只右手”。 ——即便是不懂魔法和魔力的自己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力量。 这只巨手给人的感觉就仿佛连“世界”都能撕开。 六冢源觉得自己的“游戏世界”，恐怕还容不下这种存在。 六冢源的判断是准确的，因为右方之火的“神圣之右”具备一项特殊的性质——敌强我强。 “神圣之右”的威能在理论上没有上限，但是实际输出却是有限的。 限制其威力的，除了右方之火自身的资质之外，就是“敌人的实力”了。 右方之火面对的敌人实力越强，他的“神圣之右”所能发挥的力量也就越强，以确保他能百分百地战胜任何对手。 如果六冢源用一个“世界”来束缚敌人，那么右方之火毫无疑问就能够用他的“右手”撕开那个世界！ 六冢源脑海中不断思索，寻找着在这种情形下可以使用的招数和战术；右方之火也在评估着是不是要继续留下来，尝试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难缠的敌人。 突然，右方之火挑起眉头：“六冢源，你……不是本人吧？” 他终于看透了投影的本质。 这也难怪，随着六冢源的明悟，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握更加精湛。 具体表现在投影身上就是，这个投影已经和六冢源本人没有明显的区别，不再是最开始的时候那样，还呈现出泛着蓝光的“电子幽灵”的模样。 右方之火在反复思考和评估六冢源的战斗力，却觉得眼前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有些名不符实，不像是level6或者“魔神”该有的水准。 所以右方之火进行了更加细致的“观察”，果然发现了端倪。 ——在只有右方之火能够“看到”的特殊视野当中，有数不清的“线”从眼前这个“六冢源”的体内延伸而出，在头顶上汇聚成一束，伸向天际，然后一路朝着远方延伸而去。 就好像是操纵傀儡的丝线一样。 这些“线”就是六冢源的力量——一种性质截然不同的“魔力”或者“天使之力”。 套用魔法侧的世界观，右方之火一下子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状态——他并非本体，只不过是由魔力凝聚而成的分身罢了。 “难怪这么弱……”右方之火顿时彻底失去了继续与之纠缠的念头。 ——刚才的对峙已经惊动了其他人，英国方面的人很快就要赶到这里了吧？ 右方之火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和精力，于是决定离开。 不过在那之前…… 右方之火挥动“神圣之右”，朝六冢源头顶上的“线束”扫过。 ——看破对手的本质之后，想要消灭他也就简单多了。 觉得自己被耍了的右方之火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哪怕要走也要先干掉这个投影！ 可是，投影身上“丝线”缠绕在“神圣之右”的手掌上，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被切断。 而且，“丝线”的另一头传来巨大的阻力，迟滞甚至纠缠着“神圣之右”。 ——这是某种针对我的技能？ 右方之火心中一惊，但随即又意识到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不是“纠缠”和“阻碍”，而是一种阻力，似乎在“丝线”的另一头，连接有什么东西，此时正在被他拽过来…… 与此同时，学园都市，没有窗户的大楼当中—— “无限的可能性……”爱华斯喃喃自语道，“我会选择最有趣的展开。” 她收拢五指，仿佛抓住了什么。 亚雷斯塔理事长顿时难掩震惊之情：“你做了什么！” 爱华斯语气变得愉悦起来，轻快地说道：“按照你的意愿，帮你‘排除’六冢源这个障碍啊。” ——爱华斯将六冢源“弹”出了学园都市。 爱华斯，代号“龙”，来历不明，是一位天使。 即便在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学园都市，爱华斯也是秘密中的秘密，隐藏在无数帷幕之后，除了亚雷斯塔理事长之外，几乎从不为人所知。 与之相对应的，爱华斯也是这座城市事实上的“最强”存在。 在学园都市，她就是无所不能的；哪怕是驱逐一位level6这种事情，她也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公园湖畔，正在炉灶旁煎鸡蛋做早餐的六冢源突然转头看向远处。 “怎么了，源君？”身边帮忙一起做早餐的夏川志奈子问道，“跟右方之火的战斗出问题了吗？” “不，应该不是那边……”六冢源眉头紧皱，“不对，似乎还真的跟那边有些关系……” “怎么了怎么了？”御坂美琴洗漱完毕，正从车厢里出来，“投影那边又出什么状况了吗？” 六冢源笑了笑：“不用担心，问题不……” 咣当！ 一声脆响，平底锅落到灶台上。 六冢源突然消失不见。 第九百三十六章 右方之火的退却 “爱华斯，你这是让他彻底脱离我的控制！”亚雷斯塔理事长不满地指责道。 他能够感觉到，六冢源已经不在学园都市的范围之内。 “但是这样一来，或许他的归零就不会干涉到这座城市了。”爱华斯说道，“你不是讨厌自己的计划出现变数吗？而六冢源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但是！”亚雷斯塔理事长还想继续说什么。 六冢源的“归零”其实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根据此前签订的一份契约，亚雷斯塔理事长拥有一次自主使用“归零”的机会。 但是这个理由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毕竟亚雷斯塔理事长也知道，现如今的六冢源是不可能承认这个条件的。 因为这个条件无异议要求六冢源“死”一次。 曾经六冢源还只是level4的时候，在双方实力和地位的巨大差距下，这个条件还勉强算得上是“合理”。 但是现在嘛…… “好吧，”亚雷斯塔理事长叹息道，“我会保护好他的女人们。” 六冢源本身彻底脱离学园都市，但是他所关心的人们却还留在这里——这就是栓住他的锚。 只要她们还留在学园都市，六冢源就不会对学园都市不利，甚至还会一如既往地守护这座城市。 这时亚雷斯塔理事长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你应该感到自豪，”爱华斯说道，“这是你建立的城市中培养出来的第一位level6。这意味着，你终于取得了切实的成绩，可以与魔法侧分庭抗礼了。” “……”沉默片刻，亚雷斯塔理事长才说道，“六冢源的情况特殊，不具备可复制性。” 事实上，六冢源是原石能力，跟学园都市的“培养”其实关系不大。 但是爱华斯说的没错，现在的大局势是“科学”和“魔法”两个世界的碰撞甚至战争；不管怎样，六冢源都不可能是“魔法”那边的。 乐观一点考虑的话，六冢源甚至可以说是亚雷斯塔理事长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盟友”。 在敌强我弱的大前提下，盟友的实力自然是越强越好。 “总是待在巢里的雏鹰是永远无法长大的。”爱华斯说道，“六冢源的羽翼渐丰，是时候当他出去展翅高飞了。” “即便会遇到真正的魔神？”亚雷斯塔理事长冷笑道。 爱华斯却十分认真地说道：“即便会遇到暴风雨。” …… 右方之火用力扯回“神圣之右”，因为眼前的六冢源投影已经趁机发动了攻势，他需要这只巨手防御。 滋啦啦~ 电流四射，一大一小两只手再次碰撞，六冢源手上裹挟的电流被打得四散迸射，终究还是无法突破“神圣之右”伤到右方之火本人。 这一击之后，六冢源却没有继续追击，而是一脸惊讶地抬头看向天空。 右方之火冷哼一声，再次挥动“神圣之右”向六冢源抓去。 这一次并没有命中。六冢源看似在分心走神，但反应却异常敏锐，身影宛如魅影般，摇晃几下便向后退出十余米之外。 右方之火那只巨大的右手抓了个空。 接着，六冢源看到了——自己出现在面前不远处的地方，就在右方之火的身后。 除了照镜子，这是六冢源第一次亲眼看到自己的样子。 “不，在归零之前也有过一次来着。”六冢源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右方之火第一时间注意到出现在身后的第二个六冢源——这正是他从“丝线”的另一头拽过来的。 “哟，”六冢源没有工夫想太多的事情，只是朝着右方之火挥了挥手，“真正的初次见面，右方之火。” 右方之火却不管那么多，挥动“神圣之右”朝着他拍了过去。 面对当头落下的巨手，六冢源右手握拳，朝着它挥了过去。 叮！ 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开来，就好像敲响了一枚精致的玉钟。 “神圣之右”来势汹汹的一击竟然就此止住，再无法落下分毫。 甚至，这只深红色的巨手上，竟然布满了龟裂纹，就如破损的瓷器一般，仿佛随时有可能碎裂。 右方之火瞥了眼面前的“神圣之右”，难掩眼神中的惊讶之色。 现实再清楚不过了——被右方之火拽过来的，就是六冢源的本体。 货真价实的level6，在魔法侧对标“魔神”的至高存在。 实力果然和投影大不相同！ 甫一交手，右方之火就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不过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反倒是迅速冷静下来。 ——现在这个六冢源表现，才符合自己的预期啊。 “幸会，六冢源。”右方之火笑着回应道，一边朝着远离两个六冢源的方向退去，“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的战斗就放到不久之后的将来吧。” 右方之火的退意愈发坚决，他本来就不是来战斗的，现在的他也并非最佳状态；而且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逗留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试探之后，右方之火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投影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六冢源本人，已经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存在了。 ——想要百分百地战胜六冢源，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继续推进自己的原计划。等完成之后，无论是六冢源这个“科学侧的魔神”，还是那个真正的魔神，都将不再是问题！ 远处两道强大的气息正在极速靠近过来。右方之火知道，是神裂火织和后方之水……威廉.奥维尔那两位圣人察觉到这边的战斗，正在赶过来。 “那么，就告辞了，六冢源。”右方之火说道。 而且……与此同时正在往这边赶来的，可不止这两位圣人。 身后的“神圣之右”突然消失，与此同时，右方之火本人也一起凭空消失不见。 “源君！你在跟谁战斗吗？”神裂火织有如一道狂风，席卷而至。 她和威廉.奥维尔感受到强烈的“天使之力”在教堂这边出现，又感受到六冢源的力量突然爆发，立刻就知道这里爆发了战斗。 只不过六冢源和右方之火的战斗一共只进行了几个回合，前后不超过一分钟，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右方之火已经离开。 “欸？”等看清眼前的场景，神裂火织顿时愣住了，“源君？有……两个？” “我是本人。”六冢源举手示意道，“别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大概是被右方之火拽过来的吧？” “右方之火！”威廉.奥维尔瞬间绷紧神经，“那个人来了？刚才你就是在跟他战斗？” 六冢源没有隐瞒，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但是，右方之火趁乱潜入英国是为了什么呢？”神裂火织疑惑道，“看起来他也不像是为了和源君战斗而来的。” 六冢源摇摇头，很遗憾，自从见面的一开始，他就和右方之火陷入了战斗和紧张的对峙当中，根本没有想到问一下他此行的目的。 就在三人满心困惑的时候，上条当麻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 “不好啦！茵蒂克丝她……” “茵蒂克丝？”神裂火织突然面色骤变，“这座教堂……该不会就保存在这里吧！” “果然，右方之火带走了什么东西吗？”威廉.奥维尔说道。 “禁书目录的外部控制灵装——‘白金之杖’！”神裂火织说道。 这是极少数人才会知道的机密，即便是神裂火织，也是在不久前才得知。 却不知右方之火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并且准确锁定了白金之杖的具体位置。 一行人立刻回去查看茵蒂克丝的情况…… “快逃！”六冢源、神裂火织和威廉.奥维尔三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发出警告。 上条当麻的反应亦是迅速，第一时间顺应本能，举起右手对准头顶上方。 轰隆！ 在雷声轰鸣之前，一阵刺眼的电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在场的四人统统笼罩其中。 第九百三十七章 黑侏儒的人体改造 方圆百米范围内，雷电宛如瀑布，倾泻而下。 在另外三人的提醒，以及自己本身的危机感知下，上条当麻及时做出应对。他高举的右手就好像撑起的一把伞，将落向自己的电雨悉数挡下。 由此可知，这些电雨绝非自然产物。 六冢源则是瞬间切换“雷电天使”模式，沐浴在电雨之中，不受丝毫影响。 神裂火织和威廉.奥维尔凭借圣人的强悍体质，顶住了第一波攻击，随后快速发动魔法，将接下来的电雨挡在身外。 所幸，在这片区域之内没有其他人，所以不用担心有无关人员受到牵连。 电雨持续了十秒之久，但是最终毫无斩获，沐浴电雨的四人皆是毫发无损。 仿佛电量耗尽了一般，十秒过后，漫天的电雨突然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哼！哪里逃！”神裂火织冷哼一声，光挨打不还手可不是他们的风格，她刚才也并非单纯只是在挨打，敌人的踪迹也已经被她捕捉到。 接下来就是反击的时候！ 威廉.奥维尔没有说话，但是他采取的动作和应对却跟神裂火织别无二致。 眨眼之间，两位圣人身边便被钢丝和水流勾勒而成的魔法阵填满了。 完成了各自的迎击术式之后，两位圣人腾空而起，向远处追去。 “源君，你不去吗？”上条当麻转头问道。 只见六冢源已经退出“雷电天使”模式，跟他一样仰头看着远去的两位圣人。 “不用，”六冢源摇头，“其实他们只要其中一人过去就绰绰有余了。而且……” 六冢源看向教堂方向。 “还有其他敌人？”看到他的动作，上条当麻立刻警觉起来，连忙也朝向教堂方向。 就看到一位皮肤黝黑的娇小少女从教堂内走出…… 不，并非“走”出，而是搭乘着某种奇怪的代步工具——一种长着八条腿的步行“轮椅”。 诡异的是，“轮椅”上的八条腿，就跟真人的腿没什么区别。 乍看之下，就仿佛从哪个都市怪谈恐怖故事当中跑出来的怪物一样。 “那是什么啊！”上条当麻眉头紧皱，生理上本能地产生不适感。但是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那些腿，那架“轮椅”就是人类。 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少女的目光锁定六冢源，然后挥动手中的一只小锤子。 教堂的大门处闪过几道残影，六头怪物如炮弹一般冲了出来，朝着六冢源飞扑而去。 上条当麻却被她忽视。 但是六冢源没有忘记他，很快就将一头怪物打飞到上条当麻跟前。 “上条，看看这个怪物究竟是什么。”六冢源说道。 他注意到，虽然这些怪物的身躯已经扭曲，严重挑战着人们的理智，但它们的身体上残留着部分布料，看起来就跟教堂里神职人员的服装类似。 看着眼前冲击性的一幕，上条当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六冢源的意思是什么。 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伸出右手向地上的怪物触碰过去。 “源君！是人，他们是人类啊！”上条当麻惊呼声顿时响起，已经见多识广的他此时也难掩惊恐之情。 “太慢了！”六冢源呵斥道，“我都干掉好几个了……” 在看到敌人——黑皮少女，以及她操纵下的怪物们的瞬间，六冢源的心中就有所猜测了。 但是，这些怪物已经被改造和扭曲得不成样子，完全成为为特定功能而强化的道具了。 实在是让人本能地排斥“他曾经是人类”这件事。 被人活生生地变成这幅凄惨的模样，或许死亡才是他们最大的期望吧。 因为不再是人形，所以这些怪物的“要害”和“薄弱点”也跟人类截然不同，即便六冢源想要手下留情，只打晕而不是击杀他们，也无从下手。 话说回来，这些被改造成纯粹战斗用兵器的怪物，真的有“被打晕”的机能吗？ 这些“怪物”被改造成“冲撞”兵器，身躯呈水滴形，可以肉身突破音障；躯体外层的“脂肪”被改造成非牛顿体，受到的冲击越强，就会变得越硬。 速度飙起来之后，就算有一座山挡在前面，也会被撞穿！ “果然，凡人制造的兵器还是无法对抗魔神呢。”黑皮少女自言自语似的说道，“麻烦了，必须动用神话兵器才行。” 说着，她用手中小锤敲了敲坐下的“轮椅”。 一阵扭曲变形中，“轮椅”变成“炮台”，朝着六冢源的方向张开一道肉色的炮口。 六冢源却没有看她表演的打算，当她坐下的怪物还在酝酿攻势的时候，已经来到跟前。 黑皮少女手中道具切换，从原本的黄金小锤变成了一柄装饰华丽的宝剑。 但六冢源没有理会她，而是使出全力，一拳砸向这头变化成“炮台”的怪物。 怪物们的躯体强度应该都得到了加强，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没有意义。 噗通…… 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六冢源觉得自己打中的并不是一具肉体，而是类似内部填充了水泥的皮囊的诡异感觉。 怪物应声而倒。 六冢源没有低头看他一眼，而是立刻抬头看向面前制造出这些惨剧的黑皮少女。 少女——黑侏儒，玛莉安.史琳格奈亚心中一紧，她第一次感觉情况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身为罕见的黑侏儒，玛莉安擅长“人体改造”魔法——也就是通过专属的黄金工具，以人类为原材料进行加工制造，将人体改造成各种各样的其他道具的技术。 但其实玛莉安本身对“人体改造”并无执念，她也不是那种拥有特殊嗜好的怪人。 这只是玛莉安的一项技术而已。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有这项才能，然后对其加以利用罢了。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人体改造这项技能确实很“好用”，尤其是在与其他人类的战斗当中，再没有比这个更加合适的魔法技能了。 首先，在现如今这个时代当中，“人类”是一种十分丰富的资源。所以她的“人体改造”几乎不用担心缺乏原材料的问题，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挥威力。 其次，将人类，特别是敌人改造成奇形怪状的物品……哪怕只是改造成普通的日用品，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类的意志崩溃了。 只靠这一招的威慑力，就能够提前结束大多数的战斗，令敌人丧失斗志落荒而逃。 即便偶尔有勇士能够克服这种发自本能的厌恶和恐惧感，继续选择战斗；那也会因为忌惮“人体改造”的威力而束手束脚，甚至不敢轻易触碰玛莉安的身体，实力大打折扣。 但是，此时此刻玛莉安所面对的敌人——六冢源，却超出了她的所有预料。 六冢源没有感到畏惧，而是愤怒，并且主动发起攻击。 ——这并没有出乎玛莉安的预料，六冢源毕竟是一位顶级的强者，甚至是可以比肩“魔神”的存在，要是这么轻易就会被吓倒，那她们也就不需要这么头疼了。 可是，六冢源接下来的攻击却没有丝毫拘束的感觉。 他完全不畏惧和玛莉安直接接触，抬手一拳砸在了少女的脸上。 在玛莉安错愕的目光中，她的身体不受遏制地倒飞了出去。 第九百三十八章 魔神欧提努斯再现 黑侏儒玛莉安.史琳格奈亚被六冢源一拳打飞出去。 ——这个男人没有丝毫呃畏惧和犹豫，还是说，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玛莉安心中困惑，她敢于直接出现在敌人面前，自然是有所准备的。就比如这一拳，她通过坐下的“轮椅”坐骑分担了大部分破坏力，所以实际受到的伤害并不大。 但即便如此，她也被一拳打飞出去，完全脱离了“轮椅”。 六冢源又补上一脚，才算是彻底解决了这个八腿怪物。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杀人……”六冢源心情十分糟糕，看向罪魁祸首的眼神愈发淡漠。 玛莉安心中一突，随即本能地意识到情况不妙。 ——糟糕，遇到最不想碰到的情况了！这是个善良的家伙啊！ 身居高位者必然会变得冷漠，对普通人的感情也会变得淡薄。 尤其是到了“魔神”这个层次，已经完全进化成为另一种存在，其实和“人类”已经不能算是同一个物种了。 对陌生人类的淡漠才是常态。 玛莉安没有想到，已经晋升“魔神”位阶的六冢源，竟然仍旧对普通人类，甚至还是陌生人抱有如此强烈的同理心。 ——他是真心想要为那些被改造的人报仇！ ——我真的会被他杀死！ 得出以上两个结论之后，玛莉安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魔剑——“战乱之剑”。 但六冢源已经抢到跟前，一把抓住玛莉安的右手，又强行把剑送回了剑鞘当中。 并且，毫不怜香惜玉地继续施加力量，折断了她的右手手腕。 “啊！”玛莉安发出哀鸣。 不过她也是果决狠辣之辈，手中道具再次变换，一把黄金的锯子出现在掌中。 玛莉安舍弃了右手，无视身体的伤痛，将锯子狠狠切向六冢源的左手。 ——“人体改造”，魔法发动！ 六冢源的左手变成拂尘似的一蓬细线。 玛莉安得以顺利抽出自己的右手，又用黄金锯切了下去。 “人体改造”并非只能用来破坏，用来治疗也是极佳的手段；玛莉安手腕的损伤瞬间被修复。 看到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腕，玛莉安突然愣住了，她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六冢源的超能力，也是以恢复能力着称的！ 再抬头，六冢源的拳头已经在眼前迅放大着。 是左手拳，刚才被改造的左手果然已经恢复原样了！ ——这一拳下来，我会死！ 玛莉安不假思索挥锯横斩，锯齿凶狠地切向自己的脖颈。 血肉飞溅，玛莉安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一路在地上摩擦，弹跳着向后飞去。 不过她还活着。玛莉安的脑袋完好无损，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左腿齐根而断，而且是相当惨烈的炸裂伤。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玛莉安对自己的身体发动了“人体改造”，将头部和左腿进行调换，从而避开了致命一击。 吱呀呀呀呀！！！！！ 天空中顿时响起尖锐刺耳的啸鸣声，就好像有谁发动了声波攻击。 半空中，飘浮着一个黑色的圆桶状不明物体，乍看之下，有些类似学园都市常见的桶型机器人。 但是，这个桶装物表面裂开数不清的“嘴”，红唇白牙，仿佛合唱一般发出恐怖的尖啸声。 “不许伤害玛莉安！”成百上千的“嘴”里吐出同一句话语，形成复合音，潮水般涌来。 ——这个家伙的同伴？ 六冢源抬头看着空中的奇怪物体。 “快跑！”玛莉安对天空中的同伴叫道——这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敌人。 圆桶没有离开，而是展开身躯，凌空变成十字架形状，无尽的电芒涌出，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蓝白色光环，高速运转。 圆环的正中心，就在六冢源的头顶。 ——“投掷之锤”，北欧传说中，雷神索尔的武器。 这也是玛莉安和投掷之锤目前所能掌握的威力最大的攻击。 最后凝聚成一道雷电，以雷神之锤的威能向六冢源劈落。 六冢源的手掌中亦闪出电光，一把抓住劈落下来的雷电，就像是抓住了一条不断挣扎的蛇。 然后切换“雷电天使”模式，抬手抹过，将手中“电蛇”变成一柄长枪，又回手朝着天空中的投掷之锤掷出。 刺啦！ 尽管投掷之锤自身就具备相当强的雷电抗性，但在六冢源反击之下，还是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干净利落地被击坠落地。 “投掷之锤！”玛莉安顾不上自身的伤势，朝着同伴方向扑去。 六冢源准备继续对她出手。 但就在这时，玛莉安和投掷之锤两者突然同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出现在六冢源的面前。 头戴宽檐尖顶的巫师帽，身披皮草大衣，前襟敞开，露出内里大胆的比基尼式黑色皮衣，相当豪迈地展现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以及，最具代表性的，被眼罩遮住的右眼。 这个外边年纪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本质上却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魔神欧提努斯。 “！”看到这个少女的样貌，六冢源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对魔神欧提努斯的实力和恐怖深有体会。 事实上，六冢源之所以成天待在学园都市内部，不肯外出，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忌惮这位魔神欧提努斯。 只有躲在学园都市内部，才能避开欧提努斯的追杀！ 但是现在，阴错阳差之下，六冢源的本体出现在这里。 于是理所当然地引来了魔神欧提努斯。 现在回想起来，不久前右方之火匆匆离去，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忌惮这位真正的魔神。 “又见面了。”欧提努斯轻声说道，一边伸手，召唤出一支比她本人还要高的法杖。 与其说是在打招呼，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自言自语。因为欧提努斯完全没有等六冢源回应的意思，手中法杖轻轻一晃，已然发动攻击。 “等等，这又是谁？”上条当麻被眼前眼花缭乱的展开搞昏了头，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现实脱节了，“神裂和威廉他们呢？” 眼前这个少女很强，这是上条当麻也能轻易看出来的。面对如此强敌，当然是大家联手一起对付为上策！上条当麻一边捏着拳头冲过去，一边思考起那两位圣人的下落。 不久前，神裂火织和威廉.奥维尔飞去追击那个袭击他们的敌人。 但通过刚才的经历，上条当麻已经猜到，放出电雨攻击他们，应该就是那个叫做“投掷之锤”的家伙。 两位圣人显然没能找到正确的目标。 那么，他们人呢？ 看着眼前这个有如洋娃娃般精致美丽的少女，上条当麻心中浮现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上条！退下！”六冢源大声说道。 “欸？但是……” “你在这里碍事了。”六冢源不客气地说道，“去找神裂他们吧。” 说着，上条当麻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就像踏板冲浪一样，载着他向远处驶去。 欧提努斯看着六冢源的操作，却没有出手制止。 直到上条当麻离开他们两人的视线范围。 “做完了吗？”欧提努斯才开口问道。 当然在此期间，她的攻击却没有一刻停止过。 六冢源或者她自己的身体上，时不时会出现相当惨烈恐怖的伤痕。 献血汩汩而出，在两人的脚下分别汇聚成一片血泊。 欧提努斯面不改色，持续不懈地对六冢源展开攻击。 她的攻击只有一种——必杀，以杀死六冢源为目的的必杀魔法。 但是，欧提努斯目前作为魔神也是不完整的。 她可以做任何事，堪称全知全能，但要打五折——不管她想要做什么，都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失败和成功的可能性完全相等，就像是抛硬币一样，正面或者反面，成功或者失败二选一。 即便身为魔神的她自己，也无法左右这个概率。 所以，欧提努斯发出的每一次攻击，都有一半的概率会反噬在自己身上。 她身上的惨烈伤势就是因此而来的。 至于六冢源，他一手虚托于身前，掌心中一枚金属骰子正在滴溜溜地转着，一刻不停。 每当敌人的攻击成功，六冢源受伤之际，金属骰子就会停止，然后读取存档，恢复原样。 百分之五十的全能，以及“必然成功”的微小可能性—— 这是两位“不完全的魔神”之间的战争。 第九百三十九章 魔神的战斗 六冢源和欧提努斯之间陷入一场诡异的相持之中。 因为自身特性的原因，六冢源其实全程都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在被动地读档，修复自身伤势而已。但是拜欧提努斯只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率的特性所赐，双方却遭受了几乎同等程度的伤势。 甚至欧提努斯的伤势还要更加严重一些，毕竟她不能像六冢源一样随时读档恢复。 当然，这种程度的损伤也远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魔神本就是不可被杀死的存在。 就连欧提努斯自己，其实也无法做到“杀死自己”这件事。 极限的极限，魔神也只会被无限削弱，然后以某种形式“封印”起来。 欧提努斯想要对六冢源做的，就是类似的事情。 削弱六冢源；如果幸运的话，甚至可以趁六冢源刚刚晋升，还未来得及熟悉自身力量的情况下，在现实层面上“杀死”他，迫使六冢源“归零”。 但是显然，欧提努斯的计划落空了。 六冢源稳健地扛住了她的袭击，在“存档读档”的权能之下，如今的他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不死不灭”了。 除非有一种超越时空维度的力量，同时抹消六冢源的所有存档记录，并且同时瞬杀六冢源本身，才有可能真正而彻底地杀死他。 魔神或许可以做到这种事情，但现在的欧提努斯不行。 ——所以，只能想办法封印他了吗？ 欧提努斯皱起眉头，觉得心中的斗志一下子减少许多。 在实力相近的情况下，出手封印一位魔神是很麻烦的事情。如果可以，其实欧提努斯也不想和六冢源这种麻烦的家伙为敌。 但是——同一个时代只能诞生一位魔神。 那个欧雷尔斯就是在这一机制下被欧提努斯淘汰的家伙，所以直到现如今，他也只能挂着一个“准魔神”的名头四处活跃。 六冢源却是一个“异类”。 因为他是“科学”那边的，跟传统的“魔神”所在的“魔法侧”不在同一个世界。 欧提努斯也曾怀疑“同一个时代只能诞生一位魔神”的规则是否能够适用于他，但是目睹了六冢源光速般崛起之后，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承认——不能对他坐视不理了。 事实也证明了，欧提努斯自己之所以迟迟没有成为真正的完美的魔神，只能是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的半吊子，恐怕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六冢源的存在吧。 欧提努斯轻叹一声，手中的法杖突然光芒大作。在闪光中，粗大的木杖仿佛融化一般，一点点消散，露出藏在杖中的一柄长枪。 ——虽然还不是正品，但只是用开战斗的话…… 永恒之枪“冈格尼尔”，已经足够了。 宛若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接着，六冢源托着金属骰子的右手被星光斩断。 神器攻击，象征着六冢源“读档恢复”的权柄被打落。 紧接着，欧提努斯身后突然浮现出纷繁复杂的图案，向四周无限延伸。有某种决定性的攻击正在酝酿。 六冢源面不改色，任由自己的右手和金属骰子坠落在地。 叮！ 就像是水晶或者冰晶，六冢源的右手碰在地面上，瞬间溃散成一片晶莹剔透的多边形碎片。 握在掌中的金属骰子慢了半刻才落在地上。 叮！ 清脆的碰撞声中，两人身边的世界，陡然变换。 金属骰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周围的环境也有如万花筒一般，斗转星移，高速切换着。 最终，场景定型在一座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大都市当中。 欧提努斯依稀认得这个地方——学园都市！ “空间移动？”欧提努斯环顾四周，做出推测。她刚才正在酝酿的魔法随着世界变化而消散。 此时已经看不到六冢源的身影。但是，同样拥有空间系灵装的欧提努斯可以确定，自己的坐标并没有发生改变。 至少以脚下这个地球为坐标系的话，她还在原地没有移动半步。 “那么……幻象？” 欧提努斯举枪前刺，冈格尼尔枪尖的延伸线上，所有的建筑物全部瞬间被破开巨大的圆形洞口，然后由于建筑物本身无法支撑其结构而倒塌。 感受着手中反馈回来的触感，以及身前建筑物崩塌所形成的风压和尘浪，如果幻象能够做到这种逼真程度，那其实跟现实也没有区别了。 ——毫无疑问，这座城市就是现实。 唯一与“现实”不符的地方在于，这座大都市里没有人。 这是一座空城，可以让人无所顾忌地开战的地方；就仿佛是专门为战斗而生的战场。 “真实世界——平行于现世的‘魔境’。”欧提努斯最终做出判断。 确定眼下的情形之后，欧提努斯再无迷茫，顺着刚才攻击的方向飞去。 ——六冢源就在那里。 学园都市一共也没有多大，以“魔神”的移动能力，横穿整座城市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一边飞行，欧提努斯一边挥枪横扫沿途的建筑物，杜绝六冢源利用城市地形跟自己周旋打游击的可能性。 ——只要欧提努斯愿意稍微多花一点时间，甚至可以直接毁灭这座城。 但出乎意料的是，欧提努斯一路飞去，却始终没能看到六冢源君子身影。 而在她的感知当中，六冢源一直就在前方，在超出自己视线范围内的地方移动着。 “这座城市……有这么大吗？”欧提努斯皱起眉头。 她一路飞行的距离，早已经超过学园都市的直径了，甚至可以横穿整个英伦列岛。 但是为何，六冢源展开的“魔境”还没有到尽头？ 尽管被困于六冢源的“游戏世界”，但是欧提努斯却从来没有迷失过方向。 她依旧是通过现实世界的地球为坐标系，对自身事实定位。 为了追击六冢源，以及探索“魔境”的边界，欧提努斯已经飞行了上千公里。 她可以确定，这里并非迷宫幻境，自己没有被诱导原地转圈，而是笔直地向东南方移动。 除非这个“学园都市”真的有那么广袤的区域，否则无法解释自己的遭遇。 而一个与现实世界同样广阔的“魔境”，不可能是现阶段的六冢源所能维持的东西。 停下追击的脚步，欧提努斯开始认真思考“脱困”的方式了。 其实也很简单——毁掉这个“魔境”就行。 当初的后方之水无法摆脱六冢源的“世界重置”，是因为他缺乏足够破界的技能。 但是魔神欧提努斯并不存在这个问题。 即便是现在的她，只要愿意，一口气摧毁整座学园都市也并非做不到的事情。 欧提努斯举起手中的冈格尼尔，向头顶的空中掷去。 传说中的神枪化作一道电光，直冲天际；随后又在重力的作用下调转枪头，朝着地面坠落。 宛如一道流星。 欧提努斯凌空而立，静静地等待着。 冈格尼尔刺入地面。 大地发出哀鸣，地面凹陷，道路和上面的建筑物被撕裂，深埋于柏油混凝土之下的泥土仿佛海浪一帮，掀起滔天的巨浪。 从地面开始，纯粹的破坏力向上扩散蔓延，瞬间袭染整个空间。 魔神的全力一击，毁天灭地。 学园都市，就像是脆弱的玩具，或者玻璃陶瓷搭建起来的城市，在神枪带来的伟力之下，寸寸破裂，土崩瓦解。 哗啦啦的细碎声不绝于耳，仿佛有数不清的玻璃制品被打碎，残片洒落在地。 欧提努斯俯瞰着脚下的地面。 虽然还没有到11月，却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广袤无垠的大地上，放眼望去尽是白雪皑皑铺就的平原。 “西伯利亚么，我就知道。”欧提努斯嘀咕着。 第九百四十章 世界树 六冢源在一路不停地往前移动，右手中托着的金属骰子也不停地转动着。 突然，他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恐怖力量，以及海啸般掀起的滔天土浪——“游戏世界”被攻破了！ “不过，到现在才摧毁这个世界，已经晚了吧。”六冢源并不紧张，反而还有心情评价一句。 在刚才右手被斩断的瞬间，六冢源不顾风险，再一次发动了绝对能力“世界重置”。 从斩断右手的这一击可以看出来，敌人——魔神欧提努斯手中的那柄枪，是拥有秒杀自己的能力的！ 六冢源不想被这么轻易地杀死，哪怕是“归零”重来，他也不愿意。 所以，就只能逃走了。 六冢源发动了“世界重置”。 这一次，理解了自己的真正力量之后，六冢源直接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召唤”出他的“游戏世界”。 也就是学园都市全境。 足以乱真……不，事实上这就是一个真实的学园都市，除了没有市民之外。 然后，利用这个崭新环境带来的小小冲击，六冢源趁机从欧提努斯面前逃离，并且读档恢复了自己的右手。 在“游戏世界”当中，六冢源可以无限制地读取空间存档，实现瞬间移动。 所以试图以正常飞行的方式移动的欧提努斯，永远也不可能真正追得上他。 学园都市的面积有限，以它为核心的“游戏世界”自然也是有限的。 但是绝对能力的“世界重置”却可以打破这个“有限”。 通过不断刷新重置整个“游戏世界”，六冢源带着整个“游戏世界”一路往东南方移动。 一路上形成的时空乱流对沿途的地面和海面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仿佛有飓风横扫过境一般。 但是，比起两位“魔神”大战造成的附带损害，这点损失就是小事了。 六冢源一路降欧提努斯引到了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大冰原。 ——为了避免他们的战斗波及到无辜民众。 之前六冢源和欧提努斯的战斗在伦敦进行，作为国际化大都市，那里人员密集，而且还有六冢源认识的人，所以他当然不愿意自己的战斗波及到他们。 于是，利用“世界重置”的特性，六冢源把敌人引入到自己的领域之后，就开始引到她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进行移动。 现在，他们两人已经远离了英国，来到完全陌生的西伯利亚大平原。 这里荒无人烟，更重要的是，没有六冢源认识的人。 是一个放手一搏，进行最后决战的好地方！ 六冢源很清楚“魔神”的机动力，他和魔神欧提努斯从英国来到这个地方，一共也只用了十分钟左右。 “距离”在他们这个层次的存在看来，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 所以，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为了彻底解决欧提努斯这个威胁，六冢源必须在这里想办法拖住她。 手中把玩着金属骰子，六冢源思考着该怎样对付这个麻烦的敌人。 但欧提努斯却没有停手的打算，击破六冢源的“魔境”，并且看到他本人的第一时间，她再次出手了。 六冢源已经放弃了识别敌人攻击模式的打算——天知道“魔神”这个级别的存在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手段。 就像别人无法理解六冢源的“存档读档”和“世界重置”一样，六冢源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理解欧提努斯的种种魔法手段。 于是六冢源严阵以待，毕竟他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所以只能等待敌人首先出招。 但是，预计中的攻击却迟迟没有到来。 只看到欧提努斯伸臂身边再次展开无数复杂的图案，就好像是由各种几何图形构成的“魔法阵”，深邃神秘之余，又充满了知性的美感。 这似乎是施展某种大魔法的仪式——不懂魔法知识的六冢源，也能猜到这种地步。 欧提努斯嘴角上扬，似乎也是吃定了六冢源无法伤害自己，所以放心大胆地施法读条，不断充实着身边的“魔法阵”。 六冢源有心就此调头离开，但是他的目的就是牵制住这位魔神，而且又好奇对方正在施展的华丽大魔法。 再加上六冢源自恃不会被杀死，所以耐心看着欧提努斯的“表演”。 欧提努斯身后的图案不断向天空蔓延，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正在快速生长着。 最终，形成了一棵巨大的树。 六冢源回想起自己不多的宗教神话知识。 “卡巴拉生命树？” 听到他的自语，欧提努斯宽大的帽檐之下闪过一道碧光——少女外表的魔神用她的独眼狠狠瞥了六冢源一眼。 “这是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就像是在纠正他的错误，欧提努斯说道，“北欧神话和十字教神话是两种不同的体系。” “哦，世界树啊。”六冢源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奇景。 有一说一，魔法侧的奇观一点也不逊色于科学侧，甚至在想象力方面更加挑战人们的极限。 似乎是打开了话题，欧提努斯开始讲解起来：“在北欧神话当中，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枝干构成了整个世界。所以我即将施展的魔法，也可以理解为‘世界’——和你刚才施展的‘魔境’性质类似。” “所以，那里就是北欧神话的世界吗？”六冢源指了指欧提努斯身后的巨大世界树影像——在说话的期间，世界树已经从抽象的图案逐渐染上色彩，变得愈发像是真正的“树”了。 “其实，”欧提努斯话锋一转，她抬起头，露出藏在帽檐之下的面孔，“我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是魔神的。” 魔神欧提努斯有着一张精致而美丽的面孔，虽然右眼戴着大大的黑色眼罩，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美貌，反而更加显得具有魅力。 她抚摸着眼罩：“根据传说，奥丁将自己倒吊在世界树上，并且献祭了右眼，才换取了智慧之泉的泉水，获得了智慧。” “虽然只是神话故事，但是这也确实是我曾经成为魔神时所经历的‘仪式’。”欧提努斯微笑着说道，“任何一人，只要能够重复这一过程，就能像我一样，成为魔神。” “唯一的问题是，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已经不存在了。”欧提努斯叹息似的说道，“所以哪怕是我，在这个时代也只能选择另外的办法献祭右眼，换取智慧。但是！” 魔神欧提努斯张开双臂，就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重获力量的我已经能够让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再现人间……” “六冢源——‘时噬之魔神’啊，”欧提努斯呼唤道，“作为一名魔神，你还没有获得最终极的智慧。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你能够找到约顿海姆由巨人弥米尔看守的智慧之泉，那么你将成为完美的魔神。” 六冢源摇头：“算了，这种好事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不，我已经完成了仪式。现在只不过是在取回曾经的力量罢了。”欧提努斯抚摸着自己的眼罩，“还不明白吗，六冢源，我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除非找到正确的路，否则你将永远无法走出这棵世界树。” 魔神欧提努斯基于北欧神话构建的大魔法——“尤克特拉希尔（世界树）迷宫”。 六冢源再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头顶已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树冠穹顶。 而欧提努斯，则以一个优雅的动作朝着这边鞠了一躬，然后后退一步，消失在繁密的枝叶当中。 六冢源环顾四周，没有路，但也到处都是路。在目力所及的尽头，矗立着一座近乎垂直的峭壁。 那是世界树的树干。 第九百四十一章 六冢源在哪里 “源君！”六冢源突然消失的时候，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惊讶地看过去，不知道六冢源又去了哪里。 由于可以读取空间存档，所以少女们也都习惯了六冢源突然消失的情况——一般来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被平底锅掉落时发出的噪声惊动，食蜂操祈从车窗探出头来，“咦，源哥哥呢？” 听御坂美琴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食蜂操祈皱起眉头：“突然消失？这不像是源哥哥的作风呢。” 沉默中，少女们等了一分钟，却不见六冢源回来。 “艾玛，”于是夏川志奈子尝试寻人，“你知道源君去了哪里吗？” “主人不在服务区。”艾玛给出这样的回复。 “这是什么意思？”御坂美琴拿出手机，拨打六冢源的电话。 倒是能够正常拨通，但是却迟迟没有接通。 这个时候，艾玛再次出声：“定位完成，现在主人正在英国伦敦。” “欸？伦敦！怎么会？”三名少女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六冢源的投影在伦敦附近行动，并且还帮忙平定了英国王室第二公主凯莉莎的政变行动——这件事她们都是知道的，甚至还通过各种方式旁听了整个事件的“实况转播”。 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六冢源本人怎么也跑到那里去了。 “而且，”御坂美琴问道，“英国那边的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源君还会去那里？” “亦或者，是被迫出现在那里的。”食蜂操祈突然说道，“我没有看到刚才的具体情形力，但是听你们的描述——源哥哥本人似乎也猝不及防呢，而且好像还出现了某种超乎他的预料的事件！” “御坂同学！”夏川志奈子立刻大声喊道，“不，是9900，英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御坂9900闭上眼睛，接着说道：“还不清楚，伦敦那边现在也一片混乱……可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们拿不到最新消息。” 说到底，此时在伦敦活跃着的御坂妹妹们，还都只是在暗中观察的“路人”，并没有直接介入到那些事件当中去。 “算了，我们派人去问一下好了。”御坂9900说道。 没多久，一个御坂妹妹找到了上条当麻面前。 御坂9900这边则开始同步播报。 “政变事件结束后，主人又遭遇了右方之火。”御坂9900说道，“然后又遭遇了一个强大的少女魔法师……是魔神欧提努斯！” 少女们顿时都坐不住了，虽然还没弄清楚六冢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地球另一面的英国伦敦，但是可以确定，他在那边又遭遇了两位强敌。 右方之火自不必多说，身为神之右席的他和六冢源早就势同水火，注定了是不可调和的敌对关系。 魔神欧提努斯更是重量级，“魔神”这个称号，可是直接对标level6的。 早在“黄金海岸”的时候，魔神欧提努斯就表现出对六冢源的敌意。当时的六冢源毫无还手之力，之后也一直待在学园都市当中，不敢轻易外出。 而这一次，六冢源突然离开学园都市，后脚欧提努斯就找上门去……两者之间的关联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这其中是否存在着什么阴谋。 三名少女都是十分了解六冢源的人，她们第一时间就将怀疑对象锁定了亚雷斯塔理事长。 有理由并且有能力这样暗算六冢源的，似乎也只有理事长了。 但令人困惑的是，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对亚雷斯塔理事长来说似乎也没有明显的好处，实在是让人怀疑他的动机是什么。 而且，现在究竟是谁暗算了六冢源并不重要。 “源哥哥现在怎么样了？”食蜂操祈连忙问道。 “不清楚。”御坂9900摇头，“根据最后的目击者上条当麻的描述——主人和欧提努斯交战没多久，就一起消失不见了！” “哈？消失不见是什么意思！”御坂美琴激动道。 夏川志奈子没有说话，但也阴沉着脸，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 “都稍微有冷静力一点，要相信源哥哥的实力。”食蜂操祈说道，“9900同学，还有什么情报，全部说出来吧，否则我们很难做出判断。” “没有更详细的消息。”御坂9900也皱着眉，“但是，欧提努斯很强这点是可以确定的，神裂火织和后方之水两人都在一瞬间被她击倒，现在仍然昏迷不醒。” 上条当麻也无法介入那个层次的战斗，他甚至看不懂六冢源和欧提努斯都做了什么，所以能提供的线索有线。 “问一问其他人，”夏川志奈子说道，“让伦敦的御坂妹妹们问一问魔法侧的专家，或许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还有，我们也调查一下学园都市内部——理事长先生肯定知道什么。” “没错，”食蜂操祈点头，“先找到源哥哥的下落再说。” 少女们连早饭也顾不上吃，立刻展开行动。 几分钟后，结标淡希从房车里走出来：“房车里的浴室太小了，真亏你们能够适应……人呢？” 车里车外，不见半个人影。 “在我借用浴室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夏川志奈子、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三人商量一下，决定直接找亚雷斯塔理事长问个究竟。 于是她们一起前往基金会的总部。在六冢源的办公室兼实验室里，夏川志奈子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学着六冢源的口吻，对着面前的大屏幕呼唤道：“亚雷斯塔理事长先生？” 仿佛先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紧接着，大屏幕突然点亮，画面中出现一支巨大试管，一道身穿着全套淡绿色手术服的身影倒悬在试管中的液体里。 “这就是理事长。”食蜂操祈小声提醒一句。除了她在六冢源的记忆当中“亲眼”见过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样貌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听六冢源描述过这个场景。 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颇具震撼力的。 “六冢源没有事。”亚雷斯塔理事长抢先说道，“唯独这个你们可以放心，因为‘归零’并未发生。” 亚雷斯塔曾经和六冢源签订过一份契约，如果六冢源那边触发了“归零”，不管能不能为己所用，但至少，亚雷斯塔会有所察觉。 “所以，”食蜂操祈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屏幕，“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源哥哥失踪的事情喽？” “是的。”亚雷斯塔说道，“他是level6，理论上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 ——所以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全。 亚雷斯塔理事长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此时这几个少女恐怕很难听进去这种说辞。 ——恋爱中的女人是最麻烦的。为什么我非要来做这种事情呢？ 亚雷斯塔理事长少有地浮现出无奈的情绪，然后搬出了爱华斯的说法：“雏鹰必须离开巢穴才能获得成长，六冢源不会有事，他将会变得更强。” 这番话相当于承认了六冢源的突然消失跟他有关。但亚雷斯塔理事长别无选择，为了保住“爱华斯”的秘密，只能把锅自己背上。 这回反倒是轮到少女们愣住了，她们原本是想要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对方竟然直接承认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跟着她们一起前来，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御坂9900突然开口：“那么，您知道主人现在在什么地方，能把他带回来吗？” 第九百四十二章 亚雷斯塔的劝告 “……主人在什么地方，能把他带回来吗？”就在对话陷入僵局的时候，御坂9900突然开口。 御坂美琴她们三人也一起看向屏幕。 并不是她们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只是……不报有希望所以才没有询问罢了。 一向神秘高冷的亚雷斯塔理事长秒接她们的“电话”，并且耐心回答了她们的问题。这些表现无一不说明他自知理亏，并且他语气中的无奈也并未做任何隐瞒。 如果亚雷斯塔理事长真的能够找到六冢源，并且能够把他带回来，恐怕也不会在这里跟她们浪费口舌了吧。 “因为有魔神介入，即便是我，也很难做些什么。”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不过我可以确定，六冢源已经移动到了西伯利亚平原，并且还在和欧提努斯的战斗当中。” 御坂美琴突然说道：“既然知道了地点……超音速飞机可以借用一下吧！” “不行。”亚雷斯塔理事长一口回绝，“御坂同学，请不要胡闹。” 或许是注意到几个女生的表情，亚雷斯塔继续说道：“这次的敌人是魔神，那是魔法侧顶端的存在，相当于超能力者当中的level6绝对能力者，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能够与魔神正面对抗的，只有晋升成为level6的六冢源一个人而已，”亚雷斯塔理事长毫不客气地说道，“至于其他人，即便是level5，也没有插手那个战场的资格。所以，御坂同学，即便你赶过去，也只是添乱而已。你也不想成为六冢源的累赘吧？” 虽然只是在阻止御坂美琴一个人，但这番话却是对着几个女生一起说的。 亚雷斯塔理事长的意思很明确——你们的实力不够，所以就不要去添乱了。 话不好听，但却十分有效。 考虑到“变成累赘”这个可能性，御坂美琴她们确实打消了出去参战的念头。 “所以，源君能赢吗？”夏川志奈子问道。 “……不能。”似乎又隐约叹了口气，亚雷斯塔理事长决定实话实说，“事实上，战斗刚才已经结束了，胜者是欧提努斯。” “但是源哥哥来没有死。”食蜂操祈接着说道。 “是的，六冢源并没有死。”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而且以他的能力，甚至连伤都没有……他只是被封印了。” “封印？” “欧提努斯也无法真正杀死六冢源，所以只能选择封印他。”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这也是对付魔神唯一的方式。”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开封印，救出源君？”夏川志奈子说道。 “不，封印本身并不是问题。”亚雷斯塔理事长说道，“封印六冢源也只是欧提努斯的权宜之计。她真正想做的还是消灭六冢源，只不过因为她目前也并非最佳状态，所以才会采取这种方式来争取时间罢了。” “等她完善了自身，就会主动打开封印，然后彻底解决问题。”亚雷斯塔理事长总结道，“所以最关键的还是实力。不能真正打败欧提努斯，任何尝试和努力都没有意义。” 少女们沉默了，打败魔神欧提努斯？按照刚才亚雷斯塔理事长做的对照，那至少也要level6才行！ 见她们没有继续说话，亚雷斯塔理事长才说道：“不要冲动，现在学园都市面临的威胁还不止魔神欧提努斯，世界即将迎来动荡，留在这座城市，将是你们最好的选择。仔细想想吧，六冢源也不希望看到你们有危险啊。” 说罢，大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亚雷斯塔理事长切断了通话。 “所以……”御坂美琴不甘心地皱着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一番交流下来，倒确实是获得了有关六冢源的最新情报，可是到头来，她们几个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等待。 “操祈，你觉得理事长的说辞有几分可信度？”夏川志奈子问道。 “他没有告诉我们全部，但说出来的部分应该都是真话。”食蜂操祈说道，“至少，源哥哥还活着这件事是真的。” 说着，她摊开手掌——六冢源给她的护身符静静地躺在掌心，完好无损。 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也拿出各自的护身符。 “我能感受到，源哥哥的力量还在。”食蜂操祈开玩笑似的说道，“说不定，当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源哥哥就会通过护身符出来呢。” 听到这句话，夏川志奈子和御坂美琴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还是按耐下来——六冢源那边的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胡闹给他添乱吧。 御坂9900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三人手中的金属块。 “这是什么？为什么御坂没有呢？” “你没有就对了。”御坂美琴翻了个白眼，“源君就不该把护身符给其他人。” ——这次六冢源失踪的原因，就是因为薇莉安公主拿走了一枚护身符。 “总之，”夏川志奈子对御坂9900说道，“先联系西伯利亚附近的妹妹们，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情报吧。然后伦敦那边也不能放松，那边是专业的魔法师大本营，作为顾问，应该能提供一些对付魔神的建议。” “至于我们……”分配完任务之后，夏川志奈子看向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我们要做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吧。” “没错哦，志奈子。”食蜂操祈点点头。 “提升实力，继续变强。”御坂美琴接下去说道，“直到能够介入源君的战斗，不会成为他的累赘为止！” 相互对视一眼，三名少女都做出同样的决定，同时握拳，攥住手中的护身符。 然后一起说了一句：“加油！” 便一个个斗志昂扬地走出了实验室。 御坂9900歪了歪脑袋：“感觉……好像要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了。” 离开基金会的总部，三名少女没有道别，立刻分道扬镳，向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接着，御坂9900也走出大门，彷徨了一会儿，决定先返回青峰庄再说。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御坂美琴去而复返。 “姐姐大人？” “太好了，你还没有走。”御坂美琴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准确来说，是想要拜托你们。” “姐姐大人？”御坂9900疑惑地看着她，“所以您想要做什么？” 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御坂美琴露出危险的表情：“大霸星祭的时候，木原幻生的那个计划——我要再尝试一次！” ——level6才能对抗魔神是吧？巧的很，我正好知道一条晋升成为level6的途径呢！ 第九百四十三章 能打败魔神吗? 医院病房里，食蜂操祈和艾札力分别坐在病床两侧的凳子上，半躺在病床上的索绮特左右看着他们，一边拉起毯子，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托拉维斯卡帮提克乌托里之枪，”艾札力从怀中掏出一柄黑曜石匕首，展示给食蜂操祈看，“这是我的魔法灵装，效果是分解——通过反射金星光线，将照射到的目标分解成零件状态；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分解跟摧毁是同一个意思。” 艾札力环顾病房里的四周，晃了晃黑曜石匕首：“算了，还是不要在这种地方展示吧，你知道这个意思就行。” 食蜂操祈用遥控器抵着下巴：“唔~这把名字超长力的匕首，它能对付魔神吗？” “这……”艾札力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恐怕不能吧？魔神那种传说中的存在，能不能命中祂都是一个问题呢。” 食蜂操祈顿时失去兴趣，摆了摆手说道：“那算了，换一个。” 艾札力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变身魔法……算了，大概也不是你想要的东西。所以，魔法书原典怎么样？” “艾札力哥哥！”病床上的索绮特忍不住惊呼出声。 “别担心，交给我。”艾札力朝她露出微笑，“到了这一步，‘历石’早就是我的战利品了，我来处置，他们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那个原典，能不能打败魔神？”食蜂操祈又问道。 “又是魔神……”艾札力无语道，“为什么你突然这么执着于打败魔神？” 食蜂操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因为人家的目标就是打败一位魔神啊！” “……啊？！”病房里的两位货真价实的魔法师目瞪口呆，反应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你们不知道吗？”食蜂操祈反问道，“现世已经有一位魔神在活跃了。” “欧提努斯，我们当然知道。”艾札力说道，“但是你为什么突然……” 他突然想到什么：“因为六冢源？” 食蜂操祈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继续说道：“总之~人家现在急需能够对付魔神的方法，所以才专程过来请教二位呢。” “还真是这样……”艾札力神情复杂地呢喃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哪怕对我们魔法师来说，魔神也是传说中的存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将其纳入考量范围。所以……”艾札力耸耸肩，“说到底我们也不知道魔神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无从比较啊。” “不过，魔法书原典同样是超规格的存在。”艾札力继续说道，“或许它真的有可能对魔神造成威胁吧？” “那么，具体说一说那个‘历石’。”食蜂操祈说道。 “我们现在掌握的是以索绮特的身躯为载体，带来的‘历石’原典，”艾札力说道，“其实准确来说，只是原典的一部分内容罢了，其中只记载了一个魔法。” “‘生与死的相关时间’，”索绮特接过话题，“这个魔法让我获得强大的防御能力，并且可以命令其他使用武器的敌人自杀。” “自杀……”食蜂操祈微微蹙眉，失望道，“不是很有吸引力的样子，原典的力量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强大的防御能力这点倒是食蜂操祈所欠缺的，不过以她的风格，也很少会有亲自直面敌人的机会——她向来都很注重对自身的保护。 所以这个能力对她来说就显得很鸡肋。 “如果是夏川志奈子，或许能够充分发挥这个能力的效果吧？”食蜂操祈心中想道。 至于第二个能力——命令其他使用武器的敌人自杀…… 直接就和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效果重合了。 只要愿意，食蜂操祈随时可以命令他人自杀，或者做其他任何事情，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专门学习一个魔法来实现这个目的。 更不用说……为了施展这个魔法，索绮特付出了巨大且沉痛的代价——她的身体被魔法改造，成为原典的载体，与“历石”的一部分融为一体。 并且，索绮特身体的三分之二变成了用来施法的材料——呈粉末状的肉干，施法时将其散布出去，她就可以像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操纵沾染了这些粉末的任何事物。 此时此刻，靠躺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体里填充的几乎都是医疗材料和最近刚刚才人工培养出来的内脏。 ——多亏了冥土追魂用他那鬼斧神工一般的医术，为她几乎重塑了原本的身躯。 “嘶……似乎很疼的样子。”食蜂操祈皱着眉说道，立刻把“历石”原典这个选项远远抛掉。 “就没有不会伤害身体的魔法吗？”食蜂操祈挑剔道，并且毛骨悚然地抱紧双臂。 ——人家的身体可是重要的珍宝，以后是要献给源哥哥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损伤！ 听到她的抱怨，索绮特忍不住吐槽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到底还是你的要求太苛刻了吧！哪有人一上来就说要打倒魔神的。” 食蜂操祈倒也没有气恼，只是无奈地说道：“嘛，实在也是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否则也不至于来魔法侧这边寻求思路啊。” “食蜂……同学。”艾札力捏着眉心，长叹一声，“先冷静下来吧。” “我一直都很冷静。” “好吧……”艾札力没有和她争辩，他梳理着脑海中的思路，“我们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其实你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啊。” 见食蜂操祈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过来，艾札力才继续说道：“你的目的是打倒魔神，而所谓魔神，顾名思义就是‘以魔法成为神’的存在。在魔法一道上，魔神就是至高无上的顶点。” “所以……”最后，艾札力总结道，“我们这些凡人是注定不可能用‘魔法’来战胜魔神的。” 索绮特也接下去说道：“能够打败魔神的，就只有另一位魔神。” 食蜂操祈板着脸，十分不甘心，但其实她也清楚，自己的这些尝试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只可惜，当初把“外装代脑”摧毁得太彻底了，连重建的资料都销毁得一干二净…… “好吧，今天冒昧打扰了。”食蜂操祈最终只能叹息一声，起身离开。 “不过，”艾札力也不好意思让她空手而归，“关于魔法的基础知识我已经整理好了，待会儿我用电子邮件发给你。” “知道了~”食蜂操祈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离开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帆风润子和口囃子早鸟立刻迎了上来。 “女王大人！” “先回去吧。”食蜂操祈说道，“回去再想办法……” 见女王大人兴致不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帆风润子她们没有追问，只是陪着食蜂操祈一起上车，返回学舍之园。 在路上，车厢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润子姐，帮我接一下电话~”食蜂操祈坐在座椅上懒得动弹。 除非是六冢源打来的电话，否则不管是谁的来电，她都没有兴致接听。 帆风润子自然而然地充当是“秘书”的角色，帮女王大人接听来电。 “欸？”帆风润子突然看向食蜂操祈，“女王大人，是木原脑干先生，它说可以帮助您。” 帆风润子还记得昨天遇到的那只黄金猎犬。 “木原？”食蜂操祈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打起精神来，接过了电话。 第九百四十四章 努力变强吧，少女们! “你在寻找魔法，食蜂操祈？”电话里，木原脑干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的。”食蜂操祈也懒得隐瞒，直接承认下来。 “我这里有你要的全部资料，”木原脑干又说道，“魔法相关知识和技能的全套教材，从入门到精通——由资深大魔导师亲自编写，比中美洲那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家伙拼凑的教材要好多了。” “……”食蜂操祈说道，“即便是隔着手机信号，我也是能够分辨真话假话的哦！” ——只不过会很麻烦就是了。 “并没有欺骗你的意思啊，食蜂操祈。”木原脑干说道，“事实上，这些资料早就准备好了——还是当初理事长先生专门为六冢源准备的。但他似乎对魔法没有丝毫兴趣，所以一直搁置在我的手上。” “源哥哥？”听到这个名字，六冢源顿时眼前一亮，突然觉得对方的话可信度高了许多，“在哪里能拿到那些教材？” “稍等，我正在通过邮件发送给你，体积比较大，请耐心等待一下。” “现在的魔法书也都是电子档了吗？”一旁的口囃子早鸟忍不住吐槽道。 “你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吧？”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说话声，木原脑干又说道，“请注意，这些魔法知识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保密？”食蜂操祈挑了挑眉。 “不，保命。”木原脑干说道，“魔法与超能力是不兼容的两套系统——这是铁则。对你们超能力者来说，魔法知识就是‘禁忌’的知识，贸然接触，很容易发生生命危险。” “为了你的手下着想，还请你保管好相关的知识。”木原脑干警告道。 帆风润子听了，顿时皱起眉头：“女王大人也是超能力者，这么说来，接触那些知识的话，不也很危险？” 木原脑干没有回话，但食蜂操祈却说道：“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 当初之所以蛊惑六冢源学习魔法，就是因为他的“存档读档”可以应付学习魔法时产生的各种副作用。 至于其他人，连试都不用试，运气好的可以保住性命，运气不好甚至可能原地爆炸！ ——类似的实验几年前已经做过一次了，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这种愚蠢的事情。 所以六冢源拒绝学习魔法的建议之后，这些魔法教材就保存在木原脑干这里，严防死守，没有泄露分毫。 直到现在，它决定把这些教材交给食蜂操祈。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食蜂操祈也能够“免疫”超能力和魔法冲突的副作用。 见食蜂操祈领会到其中的意思，木原脑干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干脆地说了再见。 口囃子早鸟和帆风润子两人仍旧忧心不已，十分担心女王大人接触那些“禁忌知识”，进而遇到危险。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危险的。”食蜂操祈说道，“实在不放心的话，待会儿我看资料的时候，你们就坐在我的对面观察我的情况——只要不接触到魔法的知识就行。” “这样啊……”帆风润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真的有必要冒险吗？刚才木原脑干先生也说了，那些是从入门开始的教材。我们要对付的是魔神，现在才开始从基础知识学起，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一点也不晚！润子姐，你以为我是谁？”食蜂操祈挺起胸膛，自信地说道，“学习知识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口囃子早鸟和帆风润子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一起配合地鼓掌：“不愧是女王大人，真厉害……” 但是，即便食蜂操祈真的能够快速学会魔法知识，那么接下来呢？就能打败魔神了？ 食蜂操祈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毕竟，这已经是她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食蜂操祈最清楚不过了，她的level6晋升之路早已经断绝——而且就是被她自己亲手斩断的。 自从逃离才人工房之后，食蜂操祈就看透了学园都市光鲜华丽的外表之下的黑暗，更是看腻了各种各样的非法实验。 就连一方通行和御坂美琴那样强大的超能力者也无法幸免，只能沦为那些大人们的实验体，被迫承受着种种悲惨的经历。 食蜂操祈当然不愿意这种惨痛的经历再次降临到自己身上——有一个“外装代脑”已经足够了。 所以，食蜂操祈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将自己“藏”了起来。 表面看不出来端倪，但实际上，学园都市所有关于“心理掌握”的能力研究和开发项目都是食蜂操祈掌控之下的假项目。 并没有人真的对食蜂操祈进行什么实验研究。 这固然是食蜂操祈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但是另一方面，也意味着除了食蜂操祈本人之外，确实再没有人在研究和开发她的超能力了。 以至于，现在食蜂操祈想晋升成为level6，却连一个思路方向都没有。于是只好另辟蹊径，向“魔法侧”探寻出路。 “这也算是一种自食苦果吧……”食蜂操祈心中自嘲道。 所谓超能力者，就是这么一回事。仿佛有一种宿命，是逃不掉的。 此前逃避掉的危险，现在就要加倍奉还了呢。 “不，”食蜂操祈突然摇摇头，“还不至于危险，只是会很辛苦而已。” 回到学舍之园，食蜂操祈立刻让人安排了一间偏僻安静的空教室，开始“自习魔法”…… 与此同时，夏川志奈子也从家中走出，认真地锁好门后，她背起常用的运动包，走下楼去。 “准备好了吗？”楼梯口，陆霖霞已经等候多时。 “准备好了！”夏川志奈子斗志满满地说道，“接下来还请多多指教，师父！” “不用客气，应该的。”陆霖霞走在她的身边，“我是你的师父嘛。” “陆小姐，”夏川志奈子又换回常用的称呼，“我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找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吧。”陆霖霞说道，“接下来传授给你的会是我们流派的一些秘技，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需要保密的东西，但是处于对先祖的尊敬，按照惯例，还是需要一个能够避开其他人视线的地方。” “秘技！”夏川志奈子眼前一亮，激动地问道，“能战胜魔神吗？”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陆霖霞翻了个白眼，“魔神那种存在，跟‘战胜’这个词八竿子扯不上关系。我们凡人是不可能战胜魔神的。” “欸……”夏川志奈子大失所望。 “别太好高骛远了，”陆霖霞说道，“不久前你的目标还只是能够媲美level5而已，怎么现在一下子跳到战胜魔神这种夸张的地步了？” 夏川志奈子也知道自己太过异想天开了，只好低头沉默不语。 “好吧，”看她的样子，陆霖霞也猜到了，“六冢源——肯定跟那个男生有关吧？” 夏川志奈子点点头，然后说出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陆霖霞听了，不禁咋舌：“志奈子啊……虽说竞争对手多了点，但是你挑男人的眼光还真是厉害呢！” 搞了半天，原来那个六冢源也几乎成为“魔神”级别的存在了啊！ 陆霖霞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我的判断不会有错，魔神是不可战胜的——除非是另一位魔神。” “但是，”陆霖霞话锋一转，“听你的描述，现在那个欧提努斯似乎也还不是真正的魔神——也就是说，她还在‘人类’向‘魔神’进化过度的阶段。” “这有什么区别吗？”夏川志奈子郁闷地问道，反正在她看来，不管欧提努斯是人还是魔神，都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存在。 陆霖霞笑着说道：“当然有区别，只要还是‘人’，我们就能战胜！” “志奈子，听好了。”师父告诫道，“纯粹的武技是有极限的——但那是个人的极限，却不是武术的极限。” “追根究底，所谓武术就是‘人类战斗’的技术。”陆霖霞说道，“我们‘神打术’又将这一概念引申为‘个人对抗外界’的技术。 “野兽，其他人，环境，灾害……用来对抗这一切外部威胁而打磨凝练成的技术，就是‘武术’了。” “所以，”陆霖霞看着夏川志奈子的眼睛，“志奈子，只要你想要对抗的目标还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事物，那么‘神打术’的历代传承就能为你提供至少一个解决方案。” 第九百四十五章 御坂美琴的计划 御坂9900一路按着脑袋回到青峰庄。 不仅仅是因为刚才姐姐大人御坂美琴提出的要求令人头大；此时此刻在她的脑海里，御坂网络上更是闹成一团。 几乎所有御坂妹妹们都被御坂美琴的计划惊到了，很多因为个人情感尚未完全觉醒，平时都只是潜水窥屏的个体，此时也都跳了出来，表达震惊之情。 当初好不容易挫败了木原幻生的阴谋计划，把那个老家伙解决掉，结果到头来，竟然又要重走老路，回到木原幻生的计划上面…… 且不论其中的危险性如何，光是这份不甘心的感觉就很让人在意了。 “但是，除了这条路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能够帮助主人了吧？”御坂9900自言自语道。 所有御坂妹妹当中，她是距离六冢源和御坂美琴他们最近的一个——不论是关系还是物理距离方面。所以御坂9900是最能够理解六冢源此时遭遇的敌人有多么强大。 不冒险冲击level6这个层次，哪怕是姐姐大人御坂美琴，甚至连帮忙的资格也没有。 而要让她束手旁观，等待六冢源自救脱困……就更加不可能了，那就不是御坂美琴的性格。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御坂9900觉得假如自己是姐姐大人的话，也会这样冒险一试吧。 因为有着同样的思考模板，所以御坂妹妹们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之后，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说到底，御坂妹妹们还是无法拒绝姐姐大人的请求，尤其是这个请求是为了营救六冢源的情况下做出的。 “总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保证实验的安全性，不让姐姐大人再像上次一样进入暴走状态吧。”御坂9900最后总结道。 “但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吧？”御坂网络当中，立刻有人回应道。 “也只能努力了啊？总会有办法的。”御坂9900说道，“我去找警策看取咨询一下，她也算是那次事件的当事方之一，应该掌握有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至于御坂美琴，她正在利用黑客技术收集当时木原幻生的实验资料，准备进行属于自己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当然，如果只是单纯地重复大霸星祭期间的那次实验，其实完全不必这么麻烦，作为亲身经历全过程的实验者，御坂美琴完全可以随时随地重启当时的“进化”之路。 但御坂美琴是在追求“变强”，而不是找死，单纯地重复当时的计划并不符合她的需求，也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最后能够帮助到源君，可是如果要以我的生命为代价，恐怕没有人会感到高兴吧？ 那样子的未来，御坂美琴不想要。 所以她要在木原幻生的实验基础上进行优化，找出能够让自己变强，还能够保住自己的生命和理智的完美方法。 这并非不可能，御坂美琴伴随在六冢源身边这么久，已经多次亲眼看过六冢源使用“雷电天使”的场景，甚至还跟那个状态下的六冢源有过直接合作。可以说是最了解“雷电天使”模式的人。 在此基础上，推演出一个适合自己的安全版本的“雷电天使”模式，对御坂美琴来说并非不可能。 “哪怕最后不能成为真正的level6也无所谓，”御坂美琴喃喃道，“只要能够让我打出一发level6等级的超电磁炮，为源君创造一个机会和突破口，这就足够了。” 御坂美琴想得很清楚，也对六冢源很有信心。 她坚信，只要能够在战斗中为六冢源制造一个机会，这就足够了。六冢源一定能够抓住机会，然后以此为契机，夺取最后的胜利。 所以御坂美琴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获得踏上最终战场的资格！ 这至少也要超越现有的level5才行。 “啧，话虽这么说……”御坂美琴一边操纵着掌上电脑，在网络世界中驰骋，一边伸手抓了抓头发，“突然要我自己来做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有些不安啊。真希望能够获得一些专业的指导……” 不管再怎么天赋异禀，智商和大脑计算力再怎么高，level5们终究还是“被实验”的一方；让他们亲自设计研究计划，就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专业不对口。 哪怕是研究自己的超能力，御坂美琴也不是特别地有信心。 这是身份和角色决定的，与智力和脑力什么的都无关。 如果换做布束砥信或者操齿凉子这样的专业研究人员，虽然也是中学生年纪，但她们就能够快速而从容地制定出一系列研究计划吧？ 这个时候，御坂美琴就很羡慕六冢源了，因为六冢源有一个很可靠的研究者搭档——小暮志野博士。 他们不只是研究和被研究的关系，更是师徒甚至类似“母子”的亲密关系，可以无条件地相信彼此。 哪怕小暮志野博士已经过世两年，六冢源还是能够按照她制定的计划，一步步地完成自己的等级晋升，最终成为level6。 这种案例是极为罕见的，绝大多数的研究者，就是把被研究者当成了小白鼠一样的“实验动物”。 即便是态度再好一点的，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彼此之间很难产生信任感，不心生怨恨，引发惨剧就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御坂美琴想起幼年时候，骗取自己的基因图谱的研究员；利用妹妹们进行“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天井亚雄和木原数多；以及刺激自己，强行冲击level6境界的木原幻生…… 这样品格低劣，不择手段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值得信赖？ 但偏偏在学园都市，掌握着科学知识的，就是这样一帮人。 由他们提出的专业指导，御坂美琴也不敢相信。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靠自己吧。”她嘟囔一句，重新打起精神，开始了工作。 与此同时，在一间高级公寓内。 最终信号噔噔噔地跑到了躺在沙发上假寐的少年身边，一个纵身跳上沙发。 “一方通行！一方通行！”女孩拽着男生的袖子，用力摇晃着，尝试通过这种方法来叫醒他。 “啧……”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方通行睁开眼睛，把一边把盖在脸上的杂志丢到一边，“又怎么了，作业写完了吗？” “御坂才不需要为作业头疼！御坂御坂得意地说道，区区小学生水准的课后作业，根本难不倒御坂！” “倒也是。”一方通行点点头，虽然外表是小女孩，但最终信号也是御坂网络的最高司令塔，不提她本身的智力和学力，真要是遇到不懂的问题，通过御坂网络也能够得到正确答案。 “所以又是什么事？”一方通行耐心地问道。 “啊，是这样的！”最终信号经过提醒，也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御坂想要请教你，有关‘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事情。御坂御坂说出自己的目的。” 一方通行顿时皱起眉头，难掩诧异之情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如果说出这话的人不是最终信号，他恐怕早就发动能力把她打飞了。 “你……终于看电视节目把自己看傻了？”一方通行说道。 曾经的事情已经翻篇，现如今一方通行和最终信号，甚至青峰庄的御坂妹妹们都相处融洽。但有关他们曾经参加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却是一个禁区，是两边都默契不提的内容。 因为直到现在，一方通行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曾经被自己杀死的近万名御坂妹妹们；幸存的妹妹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彻底原谅这个“杀人凶手”。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回避问题。 一方通行万万没有想到，最终信号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这个“禁区”话题。 ——难道说，她们准备秋后算账了？ 一方通行脸色阴晴不定。 第九百四十六章 天使召见 见最终信号突然跑来问及有关“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事情，一方通行心中默默做好了觉悟。 不过最终信号却没有想那么多，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姐姐大人准备冲击level6呢，御坂网络里大家都在商量如何才能提高成功率，并且降低风险。因为大家都没有经验，所以御坂想到了你。御坂御坂说出自己的理由。” “……”一方通行心中瞬间浮现出很多槽点，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终信号对自己的举动也有所自觉，所以连忙补充道：“请放心，向你请教的事情是御坂的独断，姐姐大人和其他妹妹们并不知情。御坂御坂宽慰说道。” “真是谢谢你的体贴啊。”一方通行不无讽刺地说了一句，然后才回到话题本身，“你说第三位那个女人准备冲击level6？她的脑子也坏掉了吗？退一万步说，她应该有更加合适的请教对象吧？” 六冢源已经确定晋升成为level6了，以御坂美琴和他的关系，任何相关的情报六冢源都不可能瞒着她吧？ 除非…… 一方通行想到一种可能性：“六冢源那家伙出了什么问题？” “六冢源跟魔神战斗输了，现在下落不明。所以姐姐大人正准备去救他呢。御坂御坂说明了理由。” “难怪……”一方通行说道，“那家伙还真是一刻也不肯消停啊。” 至于魔神是什么，一方通行其实并没有兴趣。 不过，能够战胜六冢源的存在…… 一方通行舔了舔嘴唇，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悸动——似乎，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啊。 就在这时，被一方通行丢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最终信号十分殷勤地跑过去找出手机，给一方通行送了过来。 “这是谁？”看到屏幕上显示着陌生的号码，一方通行下意识地想要挂断。 但又看到身边正在等待他的回复的最终信号，一方通行还是选择了接通——他不愿意拒绝最终信号的请求，但也实在不想分享曾经的那段经历，所以只好先拖一拖了。 “一方通行，是我。”电话对面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垣根帝督。” 一方通行心中更加困惑，但还是板着脸，冷冰冰地回应道：“有什么事吗。” “方便的话，请你过来一趟。”垣根帝督发出邀请，然后报出一个地址，“不方便的话，就空出时间，赶快过来。” “你在命令本大爷？” “随你怎么理解，”垣根帝督语气不变，“我这边有重大发现……事关这座城市最深处的秘密，我觉得你会感兴趣的。” 见一方通行没有回应，垣根帝督继续说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啧！”一方通行霍然起身，“五分钟后到。” 与其留下来继续被最终信号纠缠，还不如去听听垣根帝督有什么重大发现。 “你要出门吗？御坂也要一起去！御坂御坂举手申请。”小女孩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到时候不要随意离开我。”嘱咐了一句，一方通行答应她的要求。 某间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暗部“学校”全员齐聚，包括杠林檎也在其中。 “怎么样，”头上张牙舞爪着飘飞着数根数据线的誉望万化问道，“一方通行会来吗？” “当然。”垣根帝督随手丢下手机，“做好准备吧。” “有什么好准备的？”狱彩海美收起梳妆镜，一边摊开手，“我们又不是打算跟他开战。” “要防止他跟那位发生冲突啊。”誉望万化苦笑着说道。 说着，众人的视线一起转向“那位”所在的位置。 只见套间的大客厅里一片狼藉，豪华的家具和地板仿佛遭到过轰炸一样，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断裂的木片碎块。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除了刚才打电话的垣根帝督之外，就是“那位”了。 “学校”众人不知道该怎样称呼那个特殊的存在…… 总体看上去，是一个发光的人形物体——甚至不好说ta究竟是不是“生物”。 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分不清楚性别——如果ta有性别的话。 这个存在脚不沾地，飘浮在半空中，头顶光环，显示出一股圣洁而神秘的气息，看上去就像是…… “天使……”杠林檎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确实，这个形象，只有传说中的“天使”才与之相符吧。 “学校”几人看着飘浮在客厅正中间的发光人形存在，又回头看了看自家的首领——因为处于应战戒备状态，垣根帝督也亮出了标志性的纯白色羽翼。 偏偏那个疑似是“天使”的家伙，有光环却没有翅膀…… 杠林檎左右看着两边的身影，向来喜欢“天使”的她就觉得，要是能够把两边的特征结合起来就完美了。 “发生冲突……”垣根帝督冷笑一声，“我倒是不介意看到那一幕……” 或者说，他很希望看到一方通行对这个自称为爱华斯的存在出手，然后被挫败的场景。 ——就像刚才的自己一样。 不久前，爱华斯突然出现的时候，就和“学校”众人爆发过一轮冲突，客厅里的惨烈景象就是证明。 至于冲突的结果……看“学校”几人被迫挤在套房的窗台边缘就知道了。客厅的主要区域，全部被爱华斯占领。 所幸，双方的冲突并未加剧。 在占领了一块地盘之后，爱华斯主动停战，并且提出自己的要求——想要见到一方通行。 或者，更加准确来说，祂想要见的是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这两位level5。 敌强我弱，所以尽管不情愿，垣根帝督还是给一方通行打了电话。 除此之外，爱华斯没有再透露半点信息，就像是一座全息投影一样，静静地飘浮在那里。 垣根帝督也不知道祂的目的是什么，但为了把一方通行诓过来，还是编出一个理由——学园都市最深处的秘密。 某种意义上也不能算错，因为祂是能够轻易压制“未元物质”的特殊存在；垣根帝督甚至可以确定，哪怕一方通行来了，在爱华斯面前也是被秒杀的份。 有这种程度的实力，确实当的上是“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了。 在此之前，除了已经晋升为level6的六冢源，垣根帝督从不觉得有谁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即便是一方通行，垣根帝督觉得以自己如今的实力，也未尝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再不济也不至于被秒杀。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个爱华斯倒也是有眼光的，点名就要见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甚至就连第三位的“超电磁炮”都没有被放在眼里吗？ 垣根帝督觉得自己猜到了对方的打算，不过心中还有一丝疑惑——为什么没有找六冢源？理论上说，他才是学园都市现在的“最强”超能力者。 …… “最强，超能力……者！”六冢源一记手刀，劈断身前的一根树枝。 “不愧是‘世界树’，真硬啊。”六冢源吐槽道，“竟然废了我这么大的力气。不过我的超能力，这种情况下还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啊！” 手无寸铁的六冢源，为了在树丛中移动，就只能徒手砍树了。 要是换做其他几位level5，除了食蜂操祈，大概都能轻而易举地轰开一条通道吧？ 六冢源所擅长的格斗技，在这种情况下，所能发挥的效果就很有限了，尤其是面对坚韧甚至富有弹性的树木，能够用手刀劈开树枝，就已经是他功力深厚，技术精湛的结果了。 尝试过其中的艰难之后，六冢源果断放弃了穿越树丛，去寻找什么“智慧泉水”的打算了。 “欧提努斯那家伙肯定是看准了我的攻击力孱弱，才用这种方法困住我的。”六冢源决定改变思路。 “我的超能力是‘存档读档’，又不是格斗术。”六冢源自言自语道，“这种时候，跟敌人斗法，当然要使用最强的招数喽。” 首先要做的，就是搞一枚骰子来。 作为六冢源超能力的“象征”，那枚金属骰子在他被困“世界树迷宫”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这也象征着六冢源的超能力，包括绝对能力“世界重置”全部被欧提努斯的大魔法“世界树迷宫”所压制，无法正常使用。 相当于被“封印”了。 为了解开封印，取回自己的力量，六冢源首先要做的就是搞一枚新的骰子来——象征着重新取回自己的超能力。 至于原材料，当然不能指望金属了，在这个原始森林一般的世界当中，似乎不存在任何“金属”。 最方便获得的材料，自然是随处可见的木材了。 六冢源捡起被砍断的树干，搓指成刀，尝试着徒手加工这块坚韧无比的木材。 第九百四十七章 自救和营救 刷！ 六冢源挥掌横切，以一记手刀斩下一段碗口粗细的树干。 接着，他将截下来的树干用手掂量了一下，把握其质量和重心等基本参数后，随即便开始了下一步的操作。 将木块抛上半空，然后凌空对着它斩出一道道无形气刃。 木块在空中翻滚着，分裂，解体……最后落到地面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枚边长三厘米的立方体和一堆零碎边角料了。 同样的立方体木块和木屑在六冢源脚边积累了一大堆。 六冢源蹲下来，检查着这一次制作的成果。 脚边的木块见证着他这些天的努力成果。 从一开始的歪歪扭扭的不规则木块，逐渐变成规则的几何体，棱角分明，至少每个面都是笔直的。 再到现在，终于可以说是标准的“立方体”了，肉眼已经无法看出破绽，精度达到毫米级别。 六冢源挑挑拣拣，从最新制作的十二枚立方体中挑出两个误差最小的，精度达到微米级别——这个程度已经不是操作熟练度的问题了，而是需要一定的运气。 “十二取二，六分之一的成品率。”六冢源抓起这两枚立方体，“作为骰子，倒是一个不错的数字。” 通过脑内的生物钟，六冢源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在“世界树迷宫”三天了。在这三天里，他不眠不休，一直都在重复着切木头、削木头的操作，只为了制作出符合心意的完美立方体——作为制作骰子的材料。 整个过程十分枯燥无味，但却象征着六冢源以自身力量与“世界树迷宫”这个世界的对抗和博弈。 在这个过程中，六冢源的操作越来越熟练，手刀越来越锋利，与其说是他的力量在提升，倒不如说是在“恢复”原本的力量。 他在敌人——魔神欧提努斯构造的小世界当中，逐渐取回了自己的能力。 屈指轻弹，六冢源在立方体的六个面上点出相应的点数，于是一个六面骰就算完成了。 一次成功！六冢源随手丢掉另一个空白的立方体，他只需要一枚骰子就足够了。 做完这一切，六冢源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接着随手把骰子掷出。 木头与木头碰撞的声音响起。 咚！ 六冢源费尽千辛万苦做好骰子瞬间淹没在满地的木块当中。 但紧接着，周围的环境陡然变化。 茂密的丛林突然消失，头顶上空豁然开朗，露出湛蓝的天空。 满地的碎木头也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枚骰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脚下是平整的柏油路面，身后是熟悉的房车——这正是六冢源位于公园湖畔的房车营地。 他成功展开了“游戏世界”，但只有一部分。 以房车为核心，向周围延伸十米左右范围内，都是六冢源熟悉的学园都市场景。而再往外，依旧还是“世界树迷宫”的繁茂森林。 计划成功，但是只成功了一点点。 不过六冢源也不气馁，这只是刚开始而已，两个世界的对抗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六冢源走进房车，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从冰箱里找出食物填饱肚子。 重整旗鼓之后，六冢源走下房车，将地上的骰子捡起来，继续向周围的蛮荒之地走去。 然后再次掷出骰子，展开“游戏世界”的一部分……如此往复。 六冢源耐心而坚定地一块一块蚕食着魔神的领域，用“游戏世界”侵染“世界树迷宫”。 …… 伦敦，白金汉宫。 上条当麻背起自己的行囊，向前来送行的史提尔、五和等人道别。 “你真的打算直接去西伯利亚？”史提尔看着全副武装，几乎把自己裹成球的少年，再次询问道。 “当然。”上条当麻点点头，“源君最后消失的地点就在西伯利亚平原，而且据说右方之火那家伙也在那里，为了茵蒂克丝，我没有理由不去吧？” “但是你要想清楚，现阶段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史提尔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宫殿，“一片混乱，我们无力派出远征军，所以你只能独自一个人启程。” 先是第二公主凯莉莎发动军事政变，随后又接连遭遇右方之火和魔神欧提努斯的突袭，英国这边的局势一片糜烂。 作为主要战力的骑士派因为全员参与政变，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发挥正常作用。 再加上凯莉莎公主的独断决策，大大激怒了欧洲大陆诸国，为了防备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纷争，清教的成员们必须作为战力填补上去，以守护国家安全。 而顶尖战力的神裂火织和威廉.奥维尔，因为遭遇魔神欧提努斯而深受重创，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所以并非史提尔在刻意刁难，实在是可用战力确实捉襟见肘。 事实上，若非上条当麻是学园都市的“客人”，恐怕就连他也会被安排上各种各样的任务吧？ 诸事不顺的情况下，英国方面实在无暇顾及其他方面，哪怕是茵蒂克丝的远距离控制灵装被夺走这件事，他们也抽不出人手去处理。 上条当麻却是看不下去这种情况了，在等待了一天却依旧没有任何结果之后，他毅然决定前往西伯利亚大平原。 “上条君，你……千万要小心啊！”五和认真地叮嘱道，若非情况不允许，她肯定会请求和上条当麻一起行动的。 “放心吧，我不会有问题的。”上条当麻倒是信心满满，至少表面上如此，“而且现在，也只有我才能作为源君的支援吧？” 根据学园都市方面夏川志奈子和艾玛小姐她们传来的最新消息，六冢源大概是被魔神“封印”了。万幸的是没有性命危险，而且魔神欧提努斯已经不在那里，正好适合前往营救。 如果能够想办法把六冢源救出来，再请他帮忙的话，战胜右方之火，夺回茵蒂克丝的远距离控制灵装就十拿九稳了。 这是上条当麻的计划，说实话，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不确定因素太大。 别的不提，西伯利亚平原面积辽阔，而六冢源和魔神欧提努斯之间的战斗，又是动辄跨越上百公里的夸张规模。上条当麻仅靠双腿，光能找到最后的战场都是一个奇迹。 不过上条当麻确实是有相当把握的，因为他对自己的运气有信心。 不是好运，而是另一个极端的“霉运”。哪怕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上条当麻的运气也会指引着他直奔最危险的地方而去。 而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一个魔神设置的陷阱更加危险的呢？ “大致方位已经知道了，剩下来的就是跟着感觉走吧。”上条当麻做出决定，随后登上了飞机。 第九百四十八章 六冢源营救小队 “这是……谁？”看着占据客厅的发光人形，一方通行也愣了一下，然后才问出口来。 垣根帝督打开窗户，让直接飞到酒店顶层的两位客人进来：“祂就是我说的那个秘密，爱华斯。” 想了想，又补充道：“应该是这座城市最神秘而且强大的存在吧。” 似乎对“最强”这个说法产生反射，一方通行挑了挑眉毛，不过马上又冷静下来，在他的感觉当中，眼前这个不明存在确实令人忌惮。 ——你们是怎么把这家伙召唤出来的？ 没有开口说话，但一方通行用眼神向“学校”几人发出疑问。 不管怎么看，客厅里那个疑似“天使”的家伙也不像是现实世界当中会有的存在，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她应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誉望万化顿时露出无奈的苦笑，因为严格说来，锅还是在他的头上—— 在垣根帝督“脱胎换骨”、“涅盘重生”之前，暗部“学校”最后一次的集体活动就是“大叛乱”，并且夺取了一件被称为“镊子”的道具。 正式名称为“超微粒物体干涉用吸附式操作器”，通过它可以捕捉滞空回线，然后就可以解读其中储存的种种机密情报了。 当时垣根帝督想要的仅仅只是六冢源的“游戏世界”的破绽和后门程序，想以此获得和六冢源“公平战斗”的机会。 结果嘛……垣根帝督本人战败下落不明，“学校”也就此解散。 不过，“镊子”却并没有被回收，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静静地保存在“学校”的某个保险柜当中。 直到不久前，垣根帝督“复活”，重新召集成员，恢复“学校”的组织活动。 在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他们的生活也总算重回“正轨”，开始了像以往一样的接任务赚钱的“日常”。除了增加杠林檎这个新成员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昨天晚上，誉望万化也终于伤愈出院，回到了组织当中。然后就提到了保存在保险柜里的“镊子”。 单纯是因为好奇——毕竟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医院的医疗水平虽然很强，但护士长的管理也很严格，平时都不让他接触电子设备，并且强行要求他保证足够的休息时间，可把誉望万化憋坏了。 闲极无聊中，誉望万化突然就想到了“镊子”，然后不可避免地对它——主要是滞空回线当中保存的机密产生了兴趣。 誉望万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提议是一种作死行为，不过暗部组织的成员本来就是不黑不白，甚至更加偏向“黑暗”一面的存在，指望他们遵纪守法实在是不太现实。 所以“学校”的大家都没有反对这个提议，垣根帝督也是默许的态度。 于是，誉望万化试着操作“镊子”，抓取滞空回线，然后解读其中的情报。 因为有了合适的工具，所以整个过程并不困难。 誉望万化很快就解读出一个关键词——“龙”——学园都市最重要的机密。 但除了这个代号，不论誉望万化再怎么尝试，也找不到其他更多的情报。 整个滞空回线系统当中，仿佛就只有这么一个关键词一样。 就在他们觉得这只是一个骗局，或者亚雷斯塔理事长升级了保密系统，导致“镊子”的性能已经过时，所以准备放弃的时候，自称为爱华斯的存在出现了…… 再之后，就是现在这幅场面了。 简单解释了前因后果之后，一方通行进入室内，小心翼翼地跟爱华斯保持一定距离，仔细观察起来。 “她找我有什么事？”一方通行问道。 “谁知道，问祂自己吧。”垣根帝督耸耸肩。 “一方通行，”全息投影一样的爱华斯突然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你终于来了。” 一边将好奇的最终信号挡在身后，一方通行一边问道：“爱华斯是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找的是你和垣根帝督，”爱华斯开口说话，全身的光芒似乎也随之变亮了一些，“选择标准是有望晋升下一阶段的超能力者level5。” “呵，”一方通行不屑地冷笑一声，“真的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本大爷呢。怎么，你也要进行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我没有计划，”爱华斯说道，“但是我会为你们指引前进的路。” 说着，也不管两位level5的反应，爱华斯突然抬手指向西北方。 “那里，去往西伯利亚吧，在那里，你们将获得更进一步的契机。”爱华斯的语气充满了号召力，“接受最严格的试炼，然后登上至高的领域。” “啧！装神弄鬼。”一方通行冷笑着看向身边的垣根帝督，“你找我就是来听这个神棍做占卜预言的？” 垣根帝督也是一脸不屑的神情，要不是他能确定爱华斯的实力强大，恐怕反应会比一方通行更加激烈吧。 “确实没什么吸引力就是了。”垣根帝督耸耸肩，“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更加重要的情报呢。” 爱华斯又说道：“六冢源就在那里，他的敌人魔神欧提努斯也在那里，此时正在积聚力量，妄图摧毁学园都市的右方之火也在西伯利亚。” 祂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位level5。因为之后的内容已经不需要祂再费口舌了。 一方通行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 “再耐心等几天，最后的决战还未开始。”爱华斯又补充一句。 垣根帝督问道：“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战争开始的时候，你们会看到信号的。” 说完之后，爱华斯身影闪烁一下，竟然主动消失离开了。 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的关系并不算好，所以自然也没有留下来聊天的意思，带着最终信号原路返回了。 “呃……首领？”誉望万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是不是需要帮你留意飞往西伯利亚的机票？” “你要出国吗？”杠林檎也问道。 “话都说到那种程度了，”垣根帝督说道，“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而且更不用说，他心中的火焰已经被点燃——连那个六冢源陷入困境的战场，说什么也要去见识一下啊。 “在那之前，”垣根帝督说道，“先调查一下，六冢源那家伙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一方通行带着最终信号落到地面，准备正常走路回家，顺便找地方解决晚餐。 “呐呐，”最终信号拽着他的衣角问道，“你要去西伯利亚吗？御坂御坂好奇地问道。” “当然会去啊。”一方通行说道，“所以‘超电磁炮’那家伙的晋升问题就不要问我了，没工夫搭理那些事情啊。” 说着，一方通行抬头看向天空，微微蹙眉——总觉得被人窥视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滞空回线的缘故。 在肉眼，或者说是现有技术手段无法观测的地方，爱华斯飘浮在半空中，俯瞰着一方通行和最终信号两人。 她满意地点头：“一方通行也搞定了。” 她还知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麦野沉利也收到了艾玛的任务委托——让她前往西伯利亚，参与营救六冢源的行动。 这算是暗部“道具”欠基金会的三个任务之一。 “再加上刚才确定行动的垣根帝督，level5们就到齐了。”爱华斯说道，“看吧，我会帮助六冢源，并且竭力培养他的，顺便还能提高学园都市整体实力。一切都如你所愿，亚雷斯塔。” 在都市上空盘算一周，爱华斯突然“消失”，同时出现在另一个“学园都市”当中。 “还有最后一道保险。”爱华斯看着空无一人的都市，不再隐藏，直接显露真身。 “快出来吧，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而已，风斩冰华！”爱华斯说道，“你不想帮助六冢源吗？” 第九百四十九章 伯利恒之星 右方之火走在雪地上。 前方不远处，一个衣着清凉的少女正在仓皇逃窜。在这冰天雪地中依旧一副热带打扮，而且还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穿的是一套不适合示人的拘束服，可见那女子也并非常人。 俄罗斯成教魔法战斗特化部队“歼灭白书”的正式成员，莎夏.克洛伊洁芙。 作为本地人，莎夏早已经习惯了西伯利亚的严寒气候，而且作为魔法师的她，自然有专门的术式和灵装来保证自己在恶劣环境下的生存。 更不用说，莎夏本身还有其特殊性，哪怕没有上述的那些术式和灵装，也不会因为恶劣天气而受到损害。这也是右方之火千里迢迢远赴西伯利亚抓捕她的原因。 说是抓捕，但实际上寻找莎夏才是最麻烦的部分，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剩下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如果发生冲突，连“战斗”都称不上，就只是单方面的碾压而已。 两边都很清楚这一事实，所以莎夏没有丝毫战斗的意愿，只是一心一意逃跑。 所以右方之火也没有急着出手抓人，反而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周围的环境上。 为了搜寻这个狡猾且善于躲藏的少女，右方之火这几天里已经花了大量时间在这片雪原上四处移动。 寻找莎夏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还是在观察此处的环境本身。 因为这片雪原，是一个礼拜前六冢源和魔神欧提努斯展开决战的地方。 此处的魔力氛围之浓郁，哪怕身负强大天使之力的右方之火，也能感觉肌肤上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也正是因为借助这里强大的魔力干扰，莎夏才能躲藏至今。 自那天之后，魔神欧提努斯不知所踪。六冢源也下落不明，但据说他就被封印在这片雪原之上。 比起已经没有悬念的“猎物”，右方之火对这附近隐藏起来的封印更加感兴趣。 ——如果能够找到些什么，或许对之后的计划有所帮助。 不过，西伯利亚大平原终究还是太大了，右方之火没有兴趣一直在这种地方大海捞针。 最关键的是，前面的那个少女跑得太慢，已经让他感到不耐烦了。 算算时间，其他方面的准备都已经完成，于是右方之火决定不再拖延，一步迈出，仿佛空间移动一般，直接出现在莎夏的面前。 莎夏对此也早有预期，不假思索地挥出手中的锯子和锤子，做最后一搏。 面对她的攻击，右方之火甚至懒得予以回应，右肩后方，他的第二只右手——“神圣之右”涌现而出，一把抓住面前的少女。 因为身体对天使之力有着异乎寻常的抗性，莎夏在这只巨人一般的右手当中支撑了几秒钟；但也仅此而已，紧接着，她便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好了，”右方之火有些无聊地说道，“最后一块拼图也凑齐了。” “那么……”他再次转头看了眼身边的茫茫雪原，“就开始吧。” 右方之火从身后的巨手中接过昏迷不醒的莎夏，也不见他做了什么，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空中。 在这距离海平面五千米的高空，不可思议地出现一枚飘浮着的巨石。就如同奇幻故事中的浮空岛屿一般，在云海中破浪而行。 右方之火落在巨石平整的地面上，将莎夏放在脚边，然后开始了他的大仪式。 在他的操作下，魔力激荡，脚下的巨石顿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事先勾勒好的魔法阵和符文在魔力的灌注下，变得熠熠生辉。 如此酝酿了几秒钟，突然磅礴的魔力冲天而起，然后宛如一束巨大的烟花，在平流层上方“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道更加细碎的“流星”，四散落下坠落至全世界各地。 右方之火走到巨石边缘，向下俯瞰着大海和陆地。 又过了数十秒，巨石上的光芒逐渐变得黯淡，并且发出令人心惊的强烈震颤，就仿佛随时有可能被碾碎一样。 右方之火无视了这恐怖的动静，镇定自若地看向远方。 ——来了。 澄澈的空中出现一道抛物线，就仿佛是刚才的“流星”又原路返回一般，某种事物从地面飞至高空，并且朝着巨石所在方向一路袭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无数道“流星”倒放，从世界各个角落的地面上飞升而起，向着同一个位置汇聚而来。 巨大沧桑的十字架，庄严肃穆的雕像，古旧的大钟，一座尖顶塔楼，甚至几块岩石，一抔泥土……各种各样的事物五花八门，不约而同地飞向右方之火所在的巨石。 然后吸附在这块巨石之上，为这座浮空岛添砖加瓦。 除了部分名胜古迹，或者其他精美壮观的人造建筑物之外，更多的还是砂石泥土，它们构成了浮空岛扩展壮大的基础建材。 然后才是那些富有历史和宗教气息的物体，散发着魔力特有的波动，将“浮空岛”的各个区域连接形成一个整体。 最终，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总体上呈现十字形的浮空要塞——伯利恒之星。 右方之火漫步在伯利恒之星上，右手手中托着一枚闪耀着淡淡光晕的物体——“白金之杖”，魔法禁书目录的远距离控制灵装。 利用“禁书目录”头脑中记录的十万三千本魔法书的知识，右方之火精细操作着脚下这座前所未有得巨大的“魔法灵装”。 调整完毕，等到伯利恒之星可以正常巡航之后，右方之火停止了仪式，又回到最初的原点。 来自俄罗斯成教的少女，莎夏仍旧躺在地上，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右方之火附身将少女抱起，走向这座空中要塞上刚刚才“建造”完成的一座教堂。 在那里，还有下一场大仪式需要进行。 ——召唤天使。 为了自己的计划，除了脚下这座巨大的浮空要塞伯利恒之星外，右方之火还准备了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仪式。 如果教皇或者十字教当中其他任何一个正常信徒听了，都会为之震惊，感到不可思议吧？ 他要召唤真正的大天使“神之力加百列”。 不同于寻常的十字教魔法，或者他们神之右席所使用的天使术式，右方之火想要的是真正的天使，而不是一道投影，或者只是一团天使之力的具象化产物。 这位名叫莎夏的女性魔法师，曾经在八月份的“天使坠落”事件当中，身体被交换给了大天使加百列。 因此她的身体被迫在一段不短的时间里被高密度的“天使之力”附身，以至于在事件结束之后，依旧对身体产生了某种不可逆转的“变异”。 最显着的表现就在于，莎夏成为了“天使之力”最完美的附身载体。同时，也是召唤“加百列”本体的最佳媒介。 右方之火看中的正是这一点。 为了实现他的计划，必要有真正的天使降临，予以支持才行。 由于没有遭到任何妨碍，这一个仪式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完成了计划中的动作之后，右方之火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他不由得放松心情，漫无目的地想道：“大天使啊……如果是展现全部威能的大天使，又能否是魔神的对手呢？” 第九百五十章 世界大战 “大天使，能否是魔神的对手呢？”或许是因为无聊的缘故，右方之火的心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堪称离经叛道的念头。 尽管嘴上把魔神欧提努斯称作为“过时的老古董”，但实际上右方之火对她还是十分忌惮的。 此前在伦敦的时候，他之所以放弃与六冢源的纠缠，果断地离开，就是因为感受到魔神欧提努斯的到来。 作为站在魔法侧巅峰的人类之一，右方之火可能是极少数对“魔神”这个概念有准确理解的人。 正因为知道的多，所以他才会如此忌惮魔神欧提努斯。 右方之火的“神圣之右”拥有毁灭或者拯救世界的强大威能，但是，“魔神”的力量却是“超越世界”级别的。 当然忌惮并不是畏惧，如果真的必须正面一战，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拯救世界，右方之火完全不介意和魔神欧提努斯展开决斗。 但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如果有可能，右方之火也绝不愿意轻易与魔神欧提努斯开战——在他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 说到底，他不怕战斗，只是不喜欢“战败”罢了。 更不用说，这其中还夹杂了六冢源这个特别的存在。 在右方之火看来，这个叫做六冢源的超能力者简直就像是“意外”和“不确定性”的化身。 此前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却在最近两个月里突然异军崛起，和“幻想杀手”上条当麻一道，登上魔法侧的头版头条。 现在的风头甚至更甚于上条当麻！ 要知道，“幻想杀手”在魔法侧也是极具象征性和影响力的特殊能力。或者说，它的本质干脆就是“魔法”这边的。 可“存档读档”又是什么？纯粹的科学侧的超能力，如果不是六冢源插手介入到太多魔法师相关的事件当中，右方之火这个层次的存在甚至不会听说过这个名字！ 结果到头来，自己一系列计划的制定，却必须因为六冢源这个存在而不得不做出改动。 甚至，“夺取幻想杀手”这件事反而变成了“讨伐六冢源”这个目标的前置条件。 如此超乎预料的展开让右方之火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本末倒置”。 尽管感到无奈，但右方之火不得不这么做。 只因为六冢源晋升成为level6，成为学园都市的第一位level6绝对能力者。 强行对应的话，应该就是魔法侧的“魔神”级别。 所以右方之火别无选择，只能将讨伐六冢源作为自己的主要目标之一。 甚至还是优先级最高的那种。科学侧的“魔神”，这种事情以前哪怕只是说出去也会引得大家的嘲笑吧？怎料如今竟然成为摆在面前的现实，让人无法忽视。 “不过，最终要做的也没什么差别就是了。”右方之火喃喃自语道。 确定仪式顺利进行，已经不需要自己再继续盯着之后，他转身离开了教堂，回到室外。 “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接下来就是正式开场了。”右方之火转头看向自己的右侧，从肩胛处伸出的巨大右手变得愈发凝实。 “严格来说，其实还有一块拼图没有凑齐。”右方之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只‘幻想杀手’……不过这个只要在过程中进行收集就行了。它的载体应该也抵达西伯利亚了，捕获他并不困难。” “在那之前，先奏响前奏吧。”右方之火再次来到浮空要塞边缘，张开双臂就像是要拥抱下方的大地，“世界啊，战争开始了！” 如同在相应右方之火的话语，在同一时刻，罗马正教和俄罗斯成教以十字教和全球二十亿信众的名义，向学园都市宣战。 理由之一，就是讨伐“时噬魔神”六冢源。 ——为了宣传战争的正当性，并且将“学园都市”彻底打成邪恶的一方，右方之火专门了解了六冢源的绝对能力的负作用，并且将其提取出来，作为负面材料对外宣传。 能够引发地震等自然灾害，甚至会“吞噬”人们的时间——也就是生命的邪恶能力……这就是学园都市长期宣传，并且孜孜以求的绝对能力！ 对不明真相的第三方势力而言，这种说辞是很有市场和吸引力的。尤其是考虑到十字教在世人心目中普遍存在的影响力，在舆论宣传方面天然地占据优势。 在魔法师和超能力者之间的战争开始之前，以普通人操作的各种现代化兵器率先朝着对方的阵地发出了攻击。 矛盾早已经激化，无论是十字教方面，还是学园都市这边，其实早就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此时右方之火的宣告，只是相当于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声而已——在此之前，双方的“球员”早就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世界骤然变得喧嚣起来。 此时开战的双方，论占地面积和和人口等基本数据，其实都算不了什么。 不论罗马正教还是学园都市，甚至连“国家”都不是。 但他们却在“魔法侧”和“科学侧”这两大阵营之间占据特殊而且绝对的地位。 所以这场“战争”甚至可以视作为“魔法”和“科学”两个世界的交锋。 将其称之为“世界大战”也不为过。 六冢源被封印的第八天，“世界大战”开始了。 对于远在地球另一面的学园都市来说，“战争”其实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情。 尤其是对一般市民来说，充其量也只是能够在新闻里看到一两句话的报道而已。 毕竟现阶段还处在“常规战争”阶段，学园都市和十字教方面的常规力量只是在公海极其空域展开交锋。 毕竟学园都市理论上还是属于日本东京都的一个区域，短时间内战火并不会延烧到本土。 但是，对于一些关注着这些事情的人来说，“信号”已经十分明确了。 “战争开始了。”垣根帝督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以及旁边由誉望万化收集到的实时战况信息。 他知道，几天前爱华斯所说的“战争开始的信号”已经到来。 “西伯利亚是么，”垣根帝督捏着下巴，“所以给我的任务是营救六冢源，还是直接参战，击溃那些敌方的魔法师们？” 在这几天里，他们“学校”也没有闲着，除了收集有关六冢源现状的情报之外，还专门想办法打探“爱华斯”的相关信息。 尽管收获不多，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在相当程度上，爱华斯甚至可以直接代表亚雷斯塔理事长发布命令，并做出一些决定。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接受祂的委托，对垣根帝督和“学校”来说，都没有坏处。 “好吧，总之先出发去西伯利亚大平原。”垣根帝督吩咐道，“誉望，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可以直达的航班。” “老板，现在可是战争期间诶，”狱彩海美在一旁吐槽道，“我觉得你直接亲自飞过去会比较快。” 垣根帝督没有理她，又说道：“或者打听一下其他几位是怎么过去的。” 这一次level5们几乎全员出动，垣根帝督不认为学园都市会让他们自备交通工具。 只可惜，还习惯性地用“暗部思维”进行思考的垣根帝督没有料到，这次“出国”作战行动，还真是要他们自己想办法。 自筹路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在学园都市官方的立场上，不仅不鼓励，甚至还会阻止level5私自外出参战。 第九百五十一章 前往西伯利亚 学园都市的高层并非铁板一块。 在亚雷斯塔理事长极少出面，基本上不问世事的情况下，有关学园都市整体的方针决策都由统括理事会十二名理事共同制定。 多人议会制度，再加上偶数的理事会成员，就注定了这个决策机构的效率不可能太高。 尤其是当成员之间的意见有分歧的情况下。 就比如现在，如何应对这场由“魔法侧”挑起的“世界大战”，统括理事会的意见不和。 有人认为应该主动出击，在“敌方”的领土上打赢这场战争，这样可以将自身的损伤降到最低。 毕竟学园都市本土面积有限，寸土寸金，实在不适合作为战场使用。 为此，必须将学园都市的高科技兵器，以及作为顶尖战力的level5们外派出去，决胜于千里之外。 而另一方的观点则正好相反，他们并不看好这场战争。 虽然说是“科学”和“魔法”两大阵营，两个世界之间的冲突和战争；但实际上，所谓的“科学侧”一方就只有学园都市一座孤城而已。 对面却是拥有全球影响力，有着二十亿信众的十字教。 两边的力量对比一目了然。 哪怕学园都市拥有领先外界三十年的高科技，以及一群堪称“超人”的超能力者们；但在他们看来，少数精锐的力量并不足以弥补数量上的巨大差距。 而且，超能力者们基本上都还是学生，大部分更是未成年人，把他们派上战场，到万里之外的冰天雪地里战斗厮杀，实在有些不合适。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level5作为宝贵的顶尖战力，当然要留在本土进行要地防御，保证自身安全。 毕竟敌方的魔法师也是和超能力者类似，属于个体实力强大的战斗单位，战争的形式不可避免地会倾向于斩首和关键地点突袭的特种作战。在这种情况下，保留己方的强者作为应对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因此，level5等学园都市的顶级战力必须留在城市当中，防备敌人的偷袭。 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这两种决策都不能算错。 但唯独不能首鼠两端犹豫不决。 在统括理事会的决策发生冲突，谁也无法说服谁的情况下，整座城市的迎战机制都陷入混乱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强大实力和行动力的level5们，便各自采取行动，想办法离开学园都市，奔赴战场。 期间也不是没有遇到阻拦，但level5们本来就是学园都市实力最强的一批人，想要靠暴力阻止他们的行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麦野沉利率领她的“道具”直奔第二十三学区的机场，劫持了一架超音速飞机扬长而去。 或许是受到她的启发，紧随其后赶来的一方通行和削板军霸也如法炮制，分别“劫持”了一架超音速飞机离去。 反应慢了半拍似的，又过了十几分钟，才有一个小队的同款飞机起飞升空，追击而去。 但不知为何，机场上偏偏还留着一架飞机没有起飞。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垣根帝督才姗姗来迟。 看着跑道上孤零零的一架飞机，垣根帝督撇撇嘴。 “真是……”垣根帝督顿时觉得一阵无语。 看到眼前这幅景象，垣根帝督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落在最后一个了。就连没有收到任何委托的削板军霸，都赶在自己前面！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从誉望万化那里得到了其他几人的行动方式，结果大家想到的办法都一样。 ——本来还以为一方通行那家伙会靠自己的能力一口气飞过去呢。 机场跑道旁的建筑物里，象征性地冲出了一队警卫。 装模作样地表演了一套警告驱逐的流程之后，其中为首的一人竟然直接引领着垣根帝督登上飞机。 “需要抗荷服吗？待会儿的加速度还是很可怕的。”负责指引登机的警卫员问道。 “你觉得我需要那种东西？”垣根帝督反问道。 要不是为了省力，他自己飞过去都比搭乘飞机更快，又岂会在意这点加速度。 “例行公事而已。”警卫员耸耸肩，又将一枚精致小巧的手机递给了他，“这是通讯器，可以直接连接学园都市内部网络，以及其他几位超能力者们。” 垣根帝督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拒绝这件装备。 警卫员又接着说道：“加上这一架，届时将有一个中队共计二十五架战斗机在战场上空活动，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呼叫空中支援。” 他稍微停顿一下，才继续说道：“我的本职是一名教师，这话由我来说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没办法，这是战争——所以，请不要有任何顾虑，武器这种东西就是要在这种时候使用的。” ——呵，其实我们超能力在那帮高层的眼中，也同样是武器吧？ 垣根帝督冷笑一声，来到座椅上随意躺下，等待出发。 稍微思考了一下，那警卫员又凑近过来，小声说道：“我不清楚你们接受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但姑且还是提醒一下，根据前线反馈，现在战场上出现了第三方势力，还请多加注意。” “第三方？”垣根帝督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我记住了。” 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对垣根帝督来说，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去战斗而已。 警卫员耸耸肩，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机舱。 然后带着手下走远之后，对讲机呼叫一声：“可以起飞，祝你们武运昌隆。” 目送着飞机离开跑道，警卫员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唔，还剩下两个，”手中的名单上，只剩下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两个名字，“她们都是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应该不至于需要接受这些危险的任务吧？” 在警卫员这边看来，其实今天上午相继起飞出发的level5们都是合法外出，而非他们自己以为的“劫机”离开。 因为他们实质上是收到了爱华斯和基金会的委托，离开学园都市外出执行任务。 基金会是六冢源的一手创立的组织，而六冢源本身也是统括理事会的成员，所以这项任务委托在学园都市具有最高级别的优先权，除非是另一位理事直接出面干涉，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们离开。 至于爱华斯，那个神秘的存在天然地代表亚雷斯塔理事长，或者说，亚雷斯塔不得不无条件地为她做出的任何决定买单。 在这种情况下，爱华斯亲自发出的委托更加不可能被阻止。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所有level5不约而同地在开战之后，赶往西伯利亚平原。 唯独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两人，这些天里一直保持沉默，仿佛消失了一般。 第九百五十二章 真正的天使 西伯利亚的茫茫雪原之上，有数不清的战斗正在进行。 来自学园都市的驱动铠部队和战斗机器人部队弥补了人数方面的不足。 相比之下，全副武装的真人士兵反而成为这场战争中的配角。 突然爆发的战争让这些由普通人组成军队反应不及，时至今日依旧没能进行充分的动员。 实事上，在这场战争中作为主力的，是魔法师们。 没错，除了学园都市的“机器大军”之外，交战双方的主力都是魔法师。 在右方之火的主导下，罗马正教和俄罗斯成教结盟，共同挑起战争。 但是被大多数人忽略的是，十字教的两大教派之所以会联盟，是为了对抗另一组联盟。 ——学园都市和英国清教的联盟。 因为不久前英国内部爆发了一场军事政变，导致他们正忙于自己的善后事宜，一时间无暇顾及其他方面的事情。 以至于其他各方也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英国的存在，没有将他们计算在战力当中。 但这无疑是一个不小的失误。 经过一周左右的调整之后，英国内部已经恢复了正常运作。甚至在此期间，就已经派出自己的力量参与到战争当中。 否则，光靠学园都市在西伯利亚的那点力量，又怎么可能支撑到现在？ 率先开战的是右方之火，而他的目的是发动大仪式，施展前所未有的宏大魔法。 只要完成了自己的仪式，地面上的战斗不管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右方之火可以拯救一切。 甚至可以说，右方之火不在乎底下的战争发展成什么样子，因为战争本身就是仪式的一部分。 但另一方面，发生在地面上的战斗也并不是完全无所谓胜负的。在右方之火的仪式完成之前，尽管有限，但地面上的某些关键节点仍旧是不容有失的必争之地。 如果用军事的眼光来看，或许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但在“魔法”的世界当中，却是地脉灵力汇聚的节点——自然界的“魔力源”。 右方之火的第二个大仪式刚刚完成，大天使“神之力加百列”已经召唤成功。但是距离祂降临并且恢复全部力量还有一段时间。 在加百列将天使之力填满这片天地之前，地上的那些“地脉节点”仍旧是维持整个魔法的重要魔力来源。 所以右方之火还不能完全放弃它们。 能够看出这些地脉节点的，也不止右方之火一个人。事实上，这是每个魔法师的必修课程。 汇聚了如此庞大力量的地点，即便不使用特定的魔法或者灵装，只要是魔法师就能“看见”。 于是，交战双方就围绕着这些地脉节点区域展开争夺战。 有些讽刺的是，绝大多数地脉节点的争夺双方，竟然都是魔法师。 ——来自清教的魔法师力量已经全面进入战场。 至于学园都市的驱动铠和自动机器人，由于无法观测到地脉节点这种东西，所以反而很少会参与到争夺战当中。 以至于在很多战斗最激烈的战场上，交手的双方竟然都是魔法师。 仿佛把“世界大战”变成了“魔法师内战”。 在抵达目的地上空，即将跳机着陆的时候，垣根帝督的手机接受到一份邮件。 ——正是出发前那个警卫员交给他的专用通讯器。 指挥中心十分贴心地将战场的最新情报同步更新在邮件当中，好让即将踏足战场的垣根帝督能够把握情况。 点开邮件扫了一眼，垣根帝督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对于初来乍到的他来说，这封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情报并没有多少意义。 光看文字描述，他甚至连敌我都识别不了。 毕竟在很多战场上，战斗的双方都是魔法师——理论上都应该是“科学侧”的敌人才对。 “不管了，”垣根帝督早已经做好决定，“找这片战场上最强的敌人战斗，顺便再搜寻一下六冢源那个家伙的下落吧。” 先到一步的麦野沉利和一方通行也是类似的打算。 至于削板军霸，他倒是很认真地在寻找六冢源的下落，但从他实际的表现来看，其实也跟另外两人没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垣根帝督也懒得再分辨了，他来到这片战场就是为了战斗，寻找晋升的灵感和契机的。 至于营救六冢源，更多的其实只是一个理由和借口罢了。 “反正，我也不觉得六冢源那家伙真的需要我们营救。”垣根帝督自言自语说道，“或许过一会儿他就能自己脱困而出了吧。” 更不用说，西伯利亚平原如此广袤，在这里找一个人，其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垣根帝督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把营救六冢源这件事抛诸脑后。 做出决定之后，垣根帝督从瞬间打开的舱门一跃而下。 投掷了“货物”之后，超音速飞机立刻恢复正常速度，撞破重重音障，轰鸣而去。 垣根帝督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 还不等他躲过飞机引发的激波，就遭到了敌人的攻击。 数道性质不明的“光束”准确命中垣根帝督的身躯。 但只是穿透了他身上的衣服，以及衣服底下的皮肤罢了。 垣根帝督的肌肤之下，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血肉。 而是散发着淡淡纯白色光晕的不明物质。 敌人的攻击被这层淡淡的光晕阻拦，再无法深入。 垣根帝督看向攻击射来的方向，不假思索地予以还击。 身后的“天使之翼”展开，两枚纯白的羽毛飞射而出。 …… “天使！是天使！” 地面上正在战斗的士兵和魔法师们突然抬头，就看到一道只在传说故事或者影视作品当中才看到过的身影从头顶飞过。 洁白的羽翼展开，散发出纯洁神圣的气息，从天空中快速飞过。 毫无疑问，那是“天使”。 或是惊呼，或是欢呼，还有人虔诚地下跪祈祷…… “天使”降临的这一刻，地面上的战斗仿佛一瞬间也全部停止了。 敌我双方，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空中那道神圣的身影所吸引。 张开羽翼在空中滑翔的垣根帝督突然抬头看向上空的某个方向。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垣根帝督本能地觉得，那就是自己期待许久的，能够让自己更进一步的“契机”。 也是足以真正杀死自己的巨大威胁。 垣根帝督眯起眼睛，盯着那道气息传来的方向。 片刻之后，他看到，另一个身负双翼的身影出现在天空的尽头。 不只是散发着圣洁光芒的羽翼，对方还和爱华斯一样，头上顶着一道光环。 ——这应该就是货真价实的“天使”了吧？ 垣根帝督心中想道，同时又不免想到了爱华斯。 ——如果这个天使也拥有和爱华斯一样的力量，那么这一战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啊！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逃跑的余地了，只能开战了吧。 垣根帝督冷哼一声，身后的羽翼光芒大作。 就像是要跟对面那个真正的天使一较高下一样，垣根帝督也将自己的羽翼变大变亮。 上面的每一支羽毛都是充满能量的武器，随时可以飞射出去攻击敌人。 但天使却连看都没有看底下那个冒牌货一眼，径直从垣根帝督的头顶上方飞过。 垣根帝督愣了一下，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快阻止祂！”脚下的地面上隐约传来呼喊声，“快阻止祂！不能让祂继续……” 低头看去，就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驾驶着一架雪地摩托，正在追着天使飞行的轨迹移动着。 他似乎认出了半空中的垣根帝督，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呼喊着。 “我没有听从这家伙命令的义务。”垣根帝督说道，反而降低高度，朝着那个叫做上条当麻的男生靠近过去，“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 “等那个天使完成祂的工作，一切就都晚了啊！”上条当麻焦急地喊道，“不管怎样，都要尽快阻止祂才行！” 第九百五十三章 垣根帝督vs大天使加百列 “快阻止祂啊！”上条当麻一边驾车疾驰，一边朝着空中大声喊道。 看向已经飞远的天使，垣根帝督稍微犹豫一下，立刻追了上去。 ——既然是难得一遇的强敌，又岂有不战之理？ 垣根帝督他本来的目的不就是挑战自我，突破极限，寻求晋升level6的契机吗？ 上条当麻的出现，只不过是打消了他的最后一丝犹豫而已。 垣根帝督速度全开，向大天使加百列冲去。 加百列也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正在急速朝着自己靠近的对象。虽然祂对任务之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并不意味着祂没有意识。 判别目标是否会对自身及任务产生威胁，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在加百列的判断中，此时那个长翅膀的人类，就很有威胁。 于是，更改任务优先级——以排除干扰项为先。 受人类之力干涉和控制的大天使，切换了行动模式…… 右方之火召唤大天使“神之力加百列”的目的，是想要让祂以“神之力”消除仪式场天空中的所有星星，然后用“天使之力”填满这片天空，为他重新设置世界上的四大属性做准备。 完成了以上步骤之后，右方之火就能够以自身的力量为核心，将整个世界变成由自己掌控的领域。 就像六冢源的“游戏世界”一样。 届时，即便说右方之火是这个世界的“神”也没有错。 而想要完成以上种种步骤，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加百列能够按照预定计划，将天使之力撒遍这片天地。 阴错阳差之下，上条当麻得知了这一部分的计划，所以才会积极展开行动，不顾一切也要制止右方之火的阴谋。 只可惜，只靠他的一只幻想杀手，想要阻止如此恢宏的魔法仪式是不可能的。除非能够解决问题的核心关键角色——大天使加百列。 这也是为什么上条当麻在尝试追逐对方的原因。 为了阻止右方之火的阴谋，也算是为了拯救世界，上条当麻拼尽一切。 但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努力很可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因为最简单的一点，他不会飞。所以注定了只能在地面上苦苦追踪，就像在追逐星星或者月亮一样，徒劳无功。 这无疑是令人绝望的，上条当麻甚至连挑战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上条当麻只是因为一贯以来的乐观以及百折不挠的性格，才没有陷入绝望，坚持倾尽自己所能试图做些什么。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同伴—— “未元物质”垣根帝督，学园都市排名第二位的level5超能力者。 实力强大，而且能飞。 上条当麻和垣根帝督不熟，双方没有什么交集，可以说只是“相互认识的陌生人”。 但是在这片异国他乡的战场之上，同属于学园都市这一点就足够他们成为最可靠盟友了。 看到垣根帝督向大天使加百列追去，上条当麻顿时长舒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松，而是驾驶者雪地摩托继续向天使离开的方向追去。 至于究竟能不能追上，其实上条当麻自己也没有把握，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在他的计划当中，如果垣根帝督能够把天使从天上拽下来，进入地面战，自己的右手或许就有用武之地了。 大天使加百列切换模式，进入战斗状态。 能够填满这一整片天地的天使之力悉数化作战斗力，毫不留情地向垣根帝督这个“假天使”轰去。 垣根帝督眉头紧皱，不得不做出防御动作——将身后的羽翼合拢，在身体外侧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物质瞬间充斥填满他身边的空间，甚至将同样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中的“天使之力”挤开。 轰…… 宛如雷鸣炸响，天上两位“天使”的战斗骤然爆发，掀起的冲击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上条当麻下意识地抬手右手试图阻挡，但此时他面对的只是单纯的气浪，不含任何超能力或者魔法的元素，所以“幻想杀手”自然对此无效。 气浪裹携着地面上的积雪，形成一道三米高的雪墙，瞬间淹没了上条当麻和他驾驶的雪地摩托。 所幸，这两天奔走赶路的过程当中，上条当麻已经积累了不少驾驶雪地摩托的经验。 面对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上条当麻用尽全力操纵雪地摩托，终于没有变成翻车的惨剧。 天上的战斗还在继续，在初次的试探过后，两边的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阶段。 垣根帝督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枚陨石击中，即便在未元物质形成的重重保护之下，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一点就被击坠落地。 但是对面的大天使加百列也并非毫发无损。只见祂身后那对闪闪发光的巨大天使之翼也出现了十多个大小不一的破洞。 这正是刚才碰撞的瞬间，被垣根帝督的“羽毛”所射穿的伤口。 但是让垣根帝督不满意的是，大天使加百列的身躯上，没有出现半道理伤痕。 ——攻击有效，但是对身躯部分还不够强力吗？ 垣根帝督大脑飞速运转，一边分析眼下的战况，一边发动超能力，规划并酝酿更加强力的攻击。 大天使加百列对自己的损伤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在执行预设指令的机器人一样，短暂的重整之后，便再度出击了。 垣根帝督见状，咬了咬牙，又一次迎了上去…… 如此重复碰撞了三次之后，垣根帝督终于有所明悟——面对“天使”这种特殊的存在，自己以往的战斗经验没有任何意义。 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往往都是情报战，比拼的是各自超能力的性质，以及对自己超能力的开发利用程度。 到了最后，实际上比拼的还是计算力——对超能力者来说，大脑计算力就是一切的根本。 在这方面，身为level5的削板军霸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除了一方通行和六冢源，恐怕没有人能够跟他比拼大脑计算力。 但是，现在垣根帝督所面对的敌人是“天使”，而非超能力者，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 所以曾经积累的经验，以及战斗方式都不再适用——天使压根就不会跟你比拼什么大脑计算力。 而且祂究竟有没有“大脑”都还有待商榷。 面对这种敌人，思考再多，计算再多也没有用。 所以，垣根帝督改变策略，抛弃一切需要精心计算的战斗模式。 改为每一次攻击都倾尽全力，力求发挥最大破坏力。 转变思路，改变战术之后，垣根帝督顿时觉得战斗轻松许多。 没有那么多算计和思考，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拼尽全力，消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敌人而已。 “这样下去，或许能赢！”垣根帝督默默计算，得出的结论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第九百五十四章 失算和援军 有胜算！ ——经过推演计算，垣根帝督得出结论。 于是他精神一振，继续发动猛烈的攻势。 由“未元物质”组成的巨大团块在垣根帝督的翼尖汇聚着，就像一枚枚重锤，毫无花哨地朝着敌人轰杀过去。 垣根帝督抛弃了“未元物质”最大的特点——“万能性”，简单粗暴地把它当成了锤子来使用。 对面的大天使加百列架起双臂，挡住攻势，并且也发起反击。 依旧是垣根帝督看不懂的攻击方式，从大天使加百列的身体动作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诡异的攻击一瞬间消去了垣根帝督小半个身躯。 ——这是以凡人之躯挑战神明必须付出的代价。 垣根帝督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未元物质”从体内涌出，快速修补着破损的身躯。 ——现如今垣根帝督的这具身躯，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本来就是由未元物质构成的。 所以，普通人类的致命伤，在垣根帝督看来可能连医院都不用去。几个呼吸间就可以自行恢复。 对面的大天使加百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祂身后的一对天使之翼破烂不堪，其中左翼更是几乎被连根斩断！ 刚才就在“未元物质”做成的重锤砸向大天使加百列特的同时，垣根帝督羽翼上的羽毛也攒射而出，正是这些同样由未元物质构成的“羽毛”，对敌人造成了有效的杀伤。 唯一可惜的是，这一轮近距离攻势，依旧没能成功伤到大天使加百列的身躯。 看上去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但是实际上，交战双方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几乎眨眼间，就在各自的力量下，恢复到最佳状态。 垣根帝督感到有些惋惜，但战斗就是这样，尤其是和实际强大的对手战斗的时候，战局不按照自己的预期进行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情况了。 ——不过不用担心，慢慢来吧，一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由于早已经通过推演计算得出最后的结局，垣根帝督此时就显得不慌不忙，按照预定的计划，一点点稳步推进着。 但他还是忘记了一点——敌人是“天使”，魔法侧的顶尖战斗力。面对这种敌人，“计算”是没有意义的。 “天使”那边是和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截然不同的两个不同体系，所以，按照以往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其实垣根帝督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这点，所以还专门改变了战斗策略和风格——改用“未元物质”构成的巨大团块去砸敌人。 但是，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和行为模式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在难缠的敌人面前，为了赢得胜利，垣根帝督还是下意识地开始“计算”，在脑海中推演模拟接下来的战斗局势，为实际战斗做好准备。 就是在这样的模拟推演当中，他看到了自己可以获得最终胜利的未来。 但是，魔法侧的人和事物，本来就不是科学侧的思维方式可以理解和推演的。 所以，战局不出意料的出现了意外。 毫无征兆的，大天使加百列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瞬间变得狂暴且犀利。 也不见祂究竟都做了什么，垣根帝督如遭重创，从空中摔落，好似一枚陨石，在茫茫雪原上砸出一个不小的环形坑。 紧接着，就好像是在回应垣根帝督的惯用招式，大天使加百列身后的天使之翼也飞射出密密麻麻的“羽毛”，宛如机枪扫射一般，形成密集弹幕覆盖了垣根帝督所在的位置。 垣根帝督被这急转直下的局面打蒙了，只能下意识的收拢羽翼，以保护自身。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打成重伤，不得不分心专注于修复自己的身躯。 为了彻底解决这个试图妨碍自己的敌人，大天使加百列举起手，从掌心位置汇聚起一团庞大的天使之力。 同样像是在模仿和回敬垣根帝督的招式，大天使加百列用天使之力构成巨大的“锤子”，轰然砸向地面的敌人。 以势压人——最简单粗暴，但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攻击方式。 在双方实力有明显差距的情况下，这一招……无解！ 垣根帝督立刻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同时也知道自己恐怕是无法躲开这位“大天使”的凶猛攻势了。 只能硬扛到底！ 做出决定的瞬间，“未元物质”山呼海啸一般从他的身边涌现而出，就想是要跟天使之力一较高下，扭曲着现实世界的环境甚至空间，同样凝聚成一大团，向天使之力正面对撞过去。 危急关头，垣根帝督也算是突破极限，超常发挥出自己有史以来最强的攻势。 说时迟那时快，两股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上激烈碰撞。 不只是在现实世界的物理层面引发剧烈震动，在常人无法理解和观测到的角度——比如魔法侧的“地脉”、“灵力”——也同样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一场波及各个层面的震动就此诞生。 在这次碰撞当中，垣根帝督不出意料地被打飞出去，生死不明。 level5超能力者和魔法侧的大天使，果然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 “垣根帝督！”上条当麻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连忙调转车头，朝着垣根帝督被打飞的方向驶去。 但与此同时，大天使加百列也朝着同一方向飞去——目标并未死亡，还有继续战斗的可能性。为了彻底解决问题，防止再次遭遇妨碍，必须确定目标百分百已经死亡。 上条当麻注意到大天使加百列的动向，他顾不上心中的恐惧，朝着从头顶上空经过的加百列大声呼喊，并出言挑衅，试图以此吸引祂的注意力，好为垣根帝督争取时间？ 但无奈的是，大天使加百列压根没有理会上条当麻，径直朝着垣根帝督所在的地方飞去。 正当上条当麻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一道碧绿色的光束突然从远方射来，精准命中了大天使加百列的身躯。 刚才面对垣根帝督五花八门的攻击招式，大天使加百列的身躯上连一丝伤痕都没能留下。 但是此时，大天使加百列却被刚才那道碧绿色的光束直接射穿了胸膛，露出一个惨烈的洞口！ 大天使加百列的动作也瞬间停止，就仿佛祂本身也很惊讶一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然后发动反击—— 锁定攻击来袭的方向，大天使加百列抬手伸出食指，在指尖也凝聚出一道白色的光束发射出去。 白色的“光束”脱离指尖之后，瞬间膨胀，变成一道水缸粗细的巨大“激光炮”。 沿途所经之处，树木森林和雪原尽数被吹飞，只留下一道光秃秃的空地。 但就像是在嘲讽祂似的，在同一个方向上，又有几道碧绿色的光束激射而来。 直到这个时候，上条当麻终于反应过来：“那是……‘原子崩坏’！” 第九百五十五章 六冢源在这里 碧绿色的光束宛如一道道劈开天空的利剑，精准命中空中的大天使加百列。 上条当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第四位也来了吗？”他喃喃道，“难道说学园都市的level5们也终于参加到战争中了？” “恭喜你，猜对了。”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只不过没有全对，还有两个没有来呢。” 上条当麻一个激灵，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少年就站在雪地上，跟自己一起仰头看着空中的战斗。 即便周围是一片冰天雪地，但这个前面却依旧穿着豪迈的一身单薄衣物——里面是短袖t恤，外边披了一件不知道哪家学校的秋季制服，还敞开了衣襟，任由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哪怕在学园都市，这身打扮也称得上“清凉”了，更不用说在这片天寒地冻的西伯利亚雪原之上。 上条当麻觉得光是看着他的样子，就感觉一阵寒冷。 对方却浑不在意地样子，将目光从天空中的战斗收回，一边惋惜似的说道：“真可惜，我不会飞行，所以没办法参与到这场热血沸腾的战斗当中啊。” “那个……请问你是？”上条当麻被对方的豪言惊讶到了，额角抽搐着问道。 “我们没有见过吗？”热血少年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一锤手掌，“原来如此。” 说着，就看到他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根脏兮兮的头带，把它放在额头位置比划了一下：“因为之前用它代替绷带，弄脏了所以没有继续戴着。” 加上这条头带，上条当麻顿时激起相关记忆：“你是第七位的那个！” “嗯嗯，我是削板军霸。”削板军霸连连点头，一边收起头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呢，上条当麻同学！你也是为了制止这次的灾难而来的吗？” “制止灾难？”上条当麻想了想，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为了阻止右方之火的阴谋，还有寻找六冢源才来到这里的。你们应该也是同样的目的吧？” “应该算是吧？”削板军霸挠了挠头，露出不确定的表情，“嘛，我是为了阻止即将有可能发生的巨大不幸而来，但他们几个……” 他指了指天空中的垣根帝督和远处丛林中的某个位置：“他们似乎有更加明确的目的，这我就不清楚了。” “第二位和第四位吗……”上条当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也知道暗部“学校”和“道具”的存在，所以垣根帝督和麦野沉利大概就是学园都市方面派出来的顶级战力吧？ 这倒是不奇怪。 “不过，”就在上条当麻思考的时候，削板军霸又说道，“至少就我所知，寻找六冢源应该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任务之一。” “你看……”说着，削板军霸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打开一份文档，“我们在出发之前都收到了这样的任务。” 上条当麻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一份任务委托，有点像游戏里的任务界面。 “这不就是基金会的任务发布界面吗！”越看越眼熟，上条当麻突然反应过来。 再看发布任务的落款，正是基金会。 “就是那个基金会啊，六冢源那家伙组建的组织。”削板军霸收回手机，“上条同学难道不知道吗？” “没想到基金会的能量已经这么恐怖了，”上条当麻感慨道，“连level5们都能任意调动啊……” “不只是基金会的独断，事实上也是统括理事会做出的决定。”削板军霸解释道，“我说，上条同学，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就跑过来了吗？” 似乎觉得找到了同伴，削板军霸哈哈笑着，一边用力拍打着上条当麻的后背：“不错不错，想做就做，这样才是热血有根性的好男子啊！” “真是的，我知道什么呀……”上条当麻被拍了个踉跄，差点扑倒在雪地里，“我可是直接从英国赶过来的，已经一周没有看到过任何有关学园都市的消息了。” “欸？是这样吗？”削板军霸也愣住了，“我还以为你也是从学园都市过来的呢。说起来还是艾玛小姐指引我找到你的。” 削板军霸又扬了扬手机，屏幕上已经变成导航界面：“我是按照指示找过来汇合的。你看，我还尝试直接打电话给你哦，只不过一直没有接通。” 和其他几个level5不同，削板军霸属于自己找上门来，和一方通行搭乘同一个“航班”来到西伯利亚。 不论是基金会还是爱华斯，都没有给他发出过任何明确的指令。 所以在着陆之后，削板军霸就顺从本心，行走在大地上，行侠仗义，拯救他看到的所有需要拯救的人。 知道今天不久前，配备给他的手机突然有了新的信息——给出一个正在移动的坐标，似乎暗示让他去跟这个人汇合。 削板军霸本来就是漫无目的的状态，所以也没多想，就寻着坐标一路找来。 “定位坐标？”上条当麻一头雾水，一边摸出自己的手机，“我的手机早就因为气温过低而无法开机了。” 上条当麻现在配备的手机，还是在英国出发的时候，由土御门元春帮他准备的，老实说，质量其实很不错。 但毕竟是上条当麻，以他的运气，在进入雪原的第一天夜里，手机就应为遇到了寒潮而自动关机，并且自那之后，除非将手机电池加热到三十摄氏度以上，否则绝无可能正常开机。 所以，在外面活动的时候，上条当麻一直都是默认自己根本没有手机这种道具的。 削板军霸说道：“据说，手机当中的一些功能模块，即便是关机状态也在运作。定位大概就是其中的一个吧？” “倒是给我在其他功能上面正常一点啊……”上条当麻吐槽道，然后又收起手机。 对自己被定位的事情，上条当麻并不在意。毕竟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随身携带一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定位装置反而是一种保险啊。 “如果是那个应用程序给你的信息指示，”上条当麻重新看向削板军霸，“那么可以直接认为是艾玛小姐的决定。艾玛小姐为什么要让堂堂第七位的level5来找我呢？” “不只是我，麦野沉利也收到了同样的指示，”削板军霸指了指远处的丛林，说道，“刚才我跟她交流了一下。” 然后又看向天空：“我甚至怀疑，垣根帝督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会来到这片区域的。” 正当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天空中的战局再次发生变化。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新的局势和节奏，哪怕有“原子崩坏”的远程火力支援，垣根帝督也有些压制不住大天使加百列了。 就在这时，新的角色加入战场！ 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裹携着漫天的风雪闯入战场。 身后驾驭着四道龙卷风组成的“翅膀”，一方通行以一种狂猛奔放的姿态杀来。 地面的积雪被龙卷风卷起，形成一道铺天盖地的雪幕。 哪怕是熟识他的人，也着实花费了一番精力和眼力才从漫天暴风雪当中找出他来。 一方通行，以亲身表现，展示了什么叫做“人形天灾”。 “啊，闹得真大啊。”削板军霸皱着眉，“希望他来的路上没有村庄或者落单的士兵。” 上条当麻也在心中一起跟着稍微祈祷了一下，然后说道：“可以确定了，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否则艾玛小姐不会把你们全部集中过来的。” 他从削板军霸那里已经得知，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两人并没有跟着一起来到西伯利亚，虽然有些困惑，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学园都市一方的全部level5都已经集中到这个区域了。 除了“联手讨伐大天使加百列”，上条当麻想不出其他理由，让这么一帮人汇聚在一起…… 不，其实还有一个，而且以艾玛小姐的立场，这个理由才更有可能。 “六冢源，”上条当麻突然站在雪地摩托上，环顾四周，“源君就在这附近！” 第九百五十六章 天使风斩冰华 “源君就在这附近！”上条当麻突然有所明悟，十分肯定地说道，“否则，艾玛小姐不可能把你们全部叫到这里的。” 上条当麻很清楚，艾玛说到底还是六冢源的私人智能助手，始终是以服务主人六冢源为第一位的。 “六冢他就在这附近？”削板军霸也睁大眼睛，四下张望着，“听你这么一说，这片区域似乎真的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觉呢。” “欸？不同寻常的感觉……”反倒是上条当麻愣住了，“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隐隐约约吧？”削板军霸耸耸肩，“毕竟我对魔法什么的也不熟，所以不是很确定。只不过，确实有一种很不同的氛围萦绕在这片区域。” 由于此时整个西伯利亚雪原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战场——魔法和魔法的战场。所以在削板军霸的感知当中，这种异常的感觉几乎无处不在，所以直到上条当麻提及之前，他对这里的异样氛围也没有太在意。 上条当麻还没有搞明白削板军霸的超能力究竟是什么，不过他既然是level5，那么必然有过人之处。 所以上条当麻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反而十分认真地看向削板军霸：“你能感受到什么？据说源君是被魔神欧提努斯的魔法封印了，大概是平行位面……之类的情况，你能找到那个位面的入口吗？” 上条当麻看向自己的右拳——只要能够找到那个入口，或者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打上一拳的地方，我就有把握救出源君来！ 现在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上条当麻空有一只可以破除一切封印的幻想杀手，却找不到能够攻击的目标。 “平行位面……那是什么东西？”削板军霸嘀咕着。 本来魔法侧和科学侧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观，强行把一方的观念和术语套用在理解另一方的现象上面的做法本就不准确。 更不用说，上条当麻本身就是一个学渣，即便是用科学侧的语言也表述不清。只能输出主观的感受。 而另一边，削板军霸虽然不是学渣，但在理论方面其实也没比上条当麻好到哪里去。 不过好就好在，他的超能力也不需要特别强的理论知识作为基础。 听了上条当麻的描述，削板军霸捏着下巴思考一下，然后点点头：“好，我大概明白了。” “明白了？”反倒是上条当麻有些不安，“你明白了什么？” “平行位面，另一个世界什么的……”削板军霸喃喃自语着，“这么一说，似乎真的能够看到些什么呢。” 嗡~~ 空中突然传来令人心悸震动，就好像整个大气层都被搅动了…… 没有雷鸣般的巨响，也没有凭空掀起狂风。种种与直觉违背的迹象表明，“震动”的并非空气，而是“空间”本身。 否则，无法解释这种奇怪的感受。 ——又发生了什么？ 上条当麻连忙抬头看向天空。 空中的战场主角已经变成了一方通行和大天使加百列。 比起垣根帝督，一方通行的战斗风格更加狂放，举手投足之间，就仿佛“风雪之神”一样，操纵着漫天的暴风雪将大天使加百列笼罩起来，从外边根本看不到祂的身影。 垣根帝督则趁机退到一旁休整。但远处的麦野沉利的攻击却没有停止，她似乎可以不用视线就能锁定目标。 而且见接手战斗的是一方通行，麦野沉利的攻击也变得愈发奔放起来，完全没有了担心误伤的必要，于是肆无忌惮地向天上的暴风雪中倾泻火力。 在地面观战的削板军霸有些躁动，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真的就这么打算保持空战模式吗？”削板军霸做了几个深蹲，一边目测估算着距离，“那么也没有必要继续等待下去了。” 虽说不能飞，但他也不是不能空战——只不过留空时间会有点短罢了。 “等等，你要……去战斗？”上条当麻连忙叫住他。 “当然，”削板军霸说道，“上面那个天使，就是引发这次混乱的罪魁祸首之一吧？总之，打败祂的话，至少应该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源君那边……” “我只能隐约感觉到那个所谓的平行位面，却没办法对付它啊。”削板军霸说道，“所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说……说的也是。”上条当麻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其实在一开始，他也是为了制止大天使加百列才一路追赶到这里来的。 相比起看不见摸不着，甚至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推测的六冢源封印地，正在头顶上空肆虐的大天使加百列才是更加直接的威胁。 和削板军霸之前的顾虑相同，因为战斗发生在空中，所以上条当麻才不得不成为观众，却无法亲自参与到战斗当中去。 寻找六冢源和阻止右方之火都是上条当麻的目的；既然如此，趁现在level5齐聚的机会，一鼓作气解决大天使加百列这个敌人才是最合适的决定。 “可以的话，把那个天使拽到地上来吧！”上条当麻拜托道，“我或许有办法更快速地解决战斗。” “放心吧，我会试着这么做的！”削板军霸大声回应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一声轰响——某个物体从空中重重地砸落在地。 上条当麻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空中。 狂乱纷飞的雪花当中，只剩下垣根帝督一道身影。 一方通行和大天使加百列都不见了踪影！ 难道…… 视线下移，看向刚才坠落的位置——那两位“同归于尽”，一起坠落了？ 但上条当麻还是猜错了。 ——落在地面的有三个身影。 除了一方通行和大天使加百列之外，还有一位新登场的“天使”。 背负闪光的翅膀，头顶一道同样光芒熠熠的光环——虽说细节方面跟大天使加百列有很多不同之处，但整体的形象却毫无意义就是“天使”。 身穿高中生制服，还戴着眼镜的少女形象。如果除去天使之翼和头上的光环，恐怕就跟学园都市最普通的女子高中生没什么区别吧？ 只看装束形象也知道，这个“天使”是来自于学园都市的。 刚才正是她的突然闯入，一举打破一方通行和大天使加百列的战斗平衡，结果导致三者一起坠落砸在雪地当中。 学生制服，但是“天使”的标准形象…… 这样的组合让在场目睹这一幕的level5们都为之一愣，搞不清她是敌是友。 上条当麻眨了眨眼睛，终于辨认出来：“这不是风斩冰华吗？六冢源的游戏管理员，她怎么变成天使了？” “原来是自己人吗？”削板军霸点点头，然后抓住这一宝贵的机会，和上条当麻一起向落到地上的敌人冲过去。 似乎是听到了上条当麻的话，一方通行更是不假思索地对大天使加百列发动猛攻。 “欸？”风斩冰华似乎也因为刚才的一撞而有些晕头转向，按着脑袋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身边已经打作一团。 “那个……请不要再打了……”风斩冰华有些弱弱地试图制止战斗。 但是敌我双方都没有人搭理她。 “喂，不想打就给本大爷离远一点！”一方通行语气凶狠地呵斥道。 风斩冰华赶紧乖乖地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 “风斩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上条当麻正好也跑到这边来，“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 “欸？上条同学！”风斩冰华连忙鞠躬行礼，并且小心翼翼地躲开他的右手活动区域，“是爱华斯小姐让我来的，源君即将解除封印出来了，需要我们一臂之力！” “源君果然就在这里！”上条当麻为自己的猜测被证实感到兴奋。 “是的，上条同学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风斩冰华说道，“否则我还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呢。” “欸？找我？找我干嘛？”上条当麻指着自己，不由得问道。 第九百五十七章 六冢源的特训 “世界树迷宫”内，六冢源正在用双脚丈量着这片土地。 他一边走，一边掷出亲手制作的木骰子，然后再将其捡起来，继续向前走去……如此往复，就好像在进行某种虔诚的仪式，不知疲倦，永不停歇。 随着骰子的一次次掷出，他身边的环境也在快速变化着。 茂密的原始丛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光鲜亮丽，干净整洁的现代化大都市。 高楼大厦林立，笔直的道路向远方延展，以及停放在路边的各种交通工具…… 随着六冢源的脚步走去，这些事物就仿佛从幻影中具现出来一样，从一个个海市蜃楼逐渐凝聚成实体。 这是另一座学园都市——六冢源利用自己的超能力一比一复刻再造出来的“游戏世界”。 也是六冢源的绝对能力“世界重置”的具体表现。 伴随着六冢源的步伐前进，他的力量和权柄也在一点点地恢复，身后这座不断蔓延蚕食“世界树”的城市就是证据。 终于，再一次将手中的骰子向前抛出，这一次六冢源没有继续往前走去。 因为身后已经矗立着一整座“学园都市”，眼前这道拔地而起的高大围墙，就是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块拼图。 隆隆声中，学园都市标志性的全封闭式围墙终于合拢，将这座超现代化的大都市与外界的蛮荒之地相隔绝。 六冢源的“仪式”告一段落。 走上前去，感慨万千地抚摸着刚刚具现成功的围墙墙壁，六冢源长舒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他附身捡起落在地上的骰子，稍微回顾了一下，“竟然花了整整七天……学园都市还挺大的嘛。” 六冢源指的当然是现实世界当中的时间，至于这片“世界树迷宫”当中，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时间也是一片混沌，无法识别。 如果只是以“世界树迷宫”当中的主观感知来判断，甚至会给人一种已经走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感觉。 换做其他意志不坚定的人被困其中，即便不疯也会因为“时间”的摧残而变得麻木，丧失理智吧？ 但六冢源的“世界重置”当中，包含着“时间回溯”的权能，虽说是一种靠“作弊”形成的“时间倒流”类能力，但终究还是为他带来了对此类攻击的强大抗性。 事实上，在确定现实世界当中只过去了七天的那一刻，六冢源心中是十分庆幸的。 ——幸亏只用了七天，自己赌对了！ 要知道，外边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大事件——右方之火足以颠覆世界的宏伟计划；以及魔神欧提努斯这个仅仅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威胁的存在，也在酝酿和谋划着什么。 六冢源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在这“世界树迷宫”当中被困几个月甚至几年，再出去的时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魔神欧提努斯趁机掌握了能够真正杀死自己的方法，重新回到“世界树迷宫”当中，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七天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六冢源自言自语道，就算世界要毁灭，也不至于七天都撑不住。 只要自己出去，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六冢源赌的就是这个——他赌自己能够在不长的时间里“通关”这个“世界树迷宫”，为此稍微花费一点时间是值得的。 事实上，只要愿意，六冢源其实是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直接从“世界树迷宫”当中脱困而出的。 他的依仗就是交给夏川志奈子、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她们三个的“护身符”。 所谓的“护身符”，其实也是一个“六冢源召唤器”，因为它发挥作用的原理就是在关键时刻召唤六冢源前去救援。 同样，对六冢源来说，这些以不在金属为核心制作的护身符，其实也可以作为“空间存档”的定位点。所以只要他愿意，不一定只能派出一个投影前去救援，亲自出马也是可以的。 即便魔神欧提努斯的封印力量强大，六冢源的本体不可能钻空子逃出生天，但至少一个投影还是能够放出去的。 对于现如今这个层次的六冢源来说，只要能够下决心舍弃本体，将主意识投放到投影分身当中，四舍五入也就等于脱困而出了。 至少在战斗力方面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一旦情况危急到一定程度——比如夏川志奈子她们遇到危险，激发护身符功能的时候，六冢源就会采取这个备用方案。 但在那之前，六冢源并不准备采取这个方案。 因为六冢源想得很清楚，备选方案从来都不是最优解，而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采取的“最不坏”的方案。 六冢源自己之所以被封印在“世界树迷宫”当中，以及魔神欧提努斯之所以选择封印而不是直接杀死六冢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实力不足”。 魔神欧提努斯实力不足，所以没有确保杀死六冢源的把握，所以只能将其封印起来。 六冢源更是实力不足，无法与敌人直接对抗，所以只能被迫接受封印。 双方就此方面诡异地达成一致，以“世界树迷宫”这种方式中止战斗，以待后续。 魔神欧提努斯把六冢源封印起来，是为了争取时间，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等变得更强之后，再回来一劳永逸地解决战斗。 她在等自己的实力提升，变得更强。那么六冢源呢？他在等什么？ 六冢源也知道敌人的打算，所以他决定冒险赌一赌。 因为敌强我弱是客观事实，魔神欧提努斯的实力确实更强，远胜于自己——六冢源很清楚这一点。 攻击力，防御力甚至机动性，六冢源全方面弱于魔神欧提努斯。唯一能够依靠只是异乎寻常的“生存能力”而已。 如果这唯一的强项也被敌人找到克制的办法，那就万事皆休，彻底完蛋了。 所以，利用投影的方式逃出“世界树迷宫”其实没有意义。即便逃出去，六冢源的实力也没有发生本质的提升。等遇到“修炼归来”的魔神欧提努斯，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面对这种近乎是绝境的情况，六冢源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提升自身实力。 和魔神欧提努斯一样，她去想办法修行变强，那么六冢源自己也要想办法提升实力。 不提能不能战胜敌人，至少不能被她拉开差距，连相持拖延的机会都没有。 而说道提升实力，已经晋升成为level6的六冢源其实已经算是走到头了，在超能力这个领域，恐怕就连创始者的亚雷斯塔理事长也不知道再接下来该怎么升级。 理论上，超能力者是不存在level7这个等级的。 此时的六冢源，事实上就是这条路线上走在最前面的探索者。 本来六冢源也是没有什么头绪，所能想到的也就是继续深挖“游戏世界”的潜力而已。 但是这一次，意外遭遇魔神欧提努斯，被困“世界树迷宫”的经历却给了他启发。 “世界树迷宫”是一种魔法领域，但其本质上和六冢源的“游戏世界”颇有相似之处。几乎可以视作为魔法和超能力两条路径殊途同归的一个交汇点。 魔神欧提努斯的实力更强，她的魔力比六冢源的超能力更强，所以她的领域能够压制并封印六冢源的绝对能力。 但换了角度来看，这里正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修行场所。 就像锻炼体力和耐力的时候，会绑上沙袋进行负重训练一样，此时的“世界树迷宫”也像是一个负重沙袋，六冢源必须顶住压力，在敌人的领域当中展开自己的“游戏世界”——逐渐适应直至能够完全抵抗外界的压力。 等到“游戏世界”能够完全展开的时候，就意味着六冢源不仅恢复了全部能力，甚至更进一步，力量更强了！ 用了七天时间，六冢源终于完成了这一“特训”。 也不知魔神欧提努斯是大意还是自负于自己可以比六冢源更快一步完成“升级”，总之，她没有理会六冢源的行动，以至于现在六冢源已经再次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就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六冢源摩挲着骰子，一边说道。 第九百五十八章 管理员风斩冰华 六冢源利用敌人的封印，作为自己修行提升的训练场，在短短七天之内完成了“升级”。 接下来就该想办法离开这“世界树迷宫”了。 没错，六冢源依然还被困在这“世界树迷宫”当中。 哪怕六冢源已经成功在此展开了他的“游戏世界”，但就连这座城市也还是被困在“世界树迷宫”当中。 毕竟，“游戏世界”只有学园都市一座城市的面积，相比起“世界树”这种囊括了九大王国的传说领域，无疑还是相去甚远。 除非六冢源能够凭借暴力撕开这个世界重获自由；否则就必须按照设定，只有抵达约顿海姆，找到巨人弥米尔守护的智慧泉水，才能解开整个迷宫，逃出生天。 “那么，那个约顿海姆该怎么走呢？”六冢源自言自语着，“也没有地图给我啊……” 其实他已经在考虑第一种暴力破解的方法了。随着力量的全面恢复，“雷电天使”模式也被解封，可以正常使用。 如果不顾一切，以生命为代价催发“雷电天使”的全部威能……未尝不能一举摧毁这个“世界树迷宫”。 反正这里是敌人创造的领域，完全不用担心误伤无辜或者破坏环境，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展全力。 就在这时，六冢源突然咦了一声。 在他的“游戏世界”当中，六冢源发现了一个异常且奇怪的地方。 “有趣……”六冢源嘀咕了一句，然后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读取空间存档，六冢源原地消失——在自己的“游戏世界”当中，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前往任何地方。 再次出现时，六冢源已经回到了自己出发的起点——位于公园湖畔的房车营地。 这里是最早被他召唤出来的地方，也是六冢源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但是，和六冢源印象中相比，此时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房车营地，却有所不同。 具体来说，就是从房车旁边蜿蜒流淌而过的一条涓流。 在现实世界的学园都市和六冢源的“游戏世界”当中，这条“溪流”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所以，究竟是什么，导致这条溪流突然出现在六冢源掌控的领域当中？ “你不喝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智慧之泉。”身边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女声。 用浑厚来形容或许有些失礼，但确实是六冢源的第一反应。那女声本身的音色并不难听，但却像是从舞台用音响的重低音炮中传出来，声波仿佛直接穿透了身体。 就像是……巨人在耳边说话一样。 ——智慧之泉！以及守护泉水的巨人弥米尔！ 六冢源马上联想到传说和“世界树迷宫”的设定。 “不过，这种来路不明的水源。果然还是不要随便乱喝比较好呢。”女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说的内容却有些微妙，“即便源君能够读档重来，也还是不要轻易冒险，毕竟这里是敌人的领域呢。” “咦？你是谁？”六冢源转头看去，却看到正在说话的是一个只有正常人类体型的发光人体。 但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是“世界树迷宫”当中原本的守护巨人弥米尔。 “唔……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大？”发光人形嘀咕一句，然后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源君，我是你的游戏管理员，风斩冰华呀，我终于找到你了！” 随着风斩冰华说出自己的名字，发光轮廓终于凝聚显现出具体的形象。 ——身穿不知道哪家学校的制度，身材丰满，戴着眼镜的黑长直美少女形象。 正是六冢源的合作伙伴，兼单推狂热粉丝，风斩冰华。 “风斩，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六冢源眼前一亮，惊喜道。 “源君的‘游戏世界’一直都是我在维护，而且这里是基于虚数学区创造出来的，和我平时生存的环境很相似，所以我可以感知到‘游戏世界’的位置，并且可以在几个世界当中自由穿梭哦。”风斩冰华解释道。 “另外就是，”她又补充道，“上条当麻同学刚才也帮了很大的忙。没有他的右手，恐怕我也很难进入到这个异世界当中呢。” 原来就在十分钟之前，六冢源即将完成最后一步——“建造”出学园都市的最后一段围墙的时候，风斩冰华就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游戏世界”的存在了。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是属于虚数学区的特殊市民，也是六冢源“游戏世界”的唯一管理员，她天然地能够在几个世界之间自由穿行。 如果“游戏世界”不是被“世界树迷宫”包裹了一层，风斩冰华甚至可以直接出现在六冢源的跟前。 但是现在，有了这一层障碍，即便风斩冰华能够确定六冢源就在这里，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正确的入口在哪里。 这种时候，就多亏了上条当麻和他的“幻想杀手”了。 在离开学园都市之前，指使她来到这里的爱华斯专门嘱咐过——找到六冢源却无法跟他汇合的时候，就要先找到上条当麻，他的右手可以帮助你打开通往异世界的门扉。 所以风斩冰华在遇到上条当麻的时候才会那么高兴。 其实不止是上条当麻，当时正在天空中展开激战的大天使加百列和level5们也为此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科学侧和魔法侧两边势力的顶尖力量在这片区域当中激烈碰撞、冲突着。不只是空气和地面在颤抖，就连空间本身也因此不时地发生震动。 学园都市的level5们强大的个人现实——也就是aim扩散力场，扭曲了现实世界，引发种种不同寻常的超能力现象。 从这方面来看，“个人现实”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天使之力”。 虽说在质量方面或许还有所不足，但至少已经是同一个层级的力量了。 这样的两种力量相互碰撞，足以引发现实世界的动荡。 现实世界的不稳定，间接暴露了隐藏在世界“背面”的魔法领域——“世界树迷宫”。 与此同时，上条当麻也在风斩冰华的拜托之下像是赶蚊子一样四处挥舞着右手。 虽说是碰运气一样的“胡闹”行径，但是上条当麻和他的“幻想杀手”，光是存在在这里就是一个强烈的干扰源。 在他的努力之下，还真的找到了一个“连接点”——现实世界与“世界树迷宫”的接缝处。 上条当麻抓住机会，一拳砸了过去，将“连接点”砸出一道细小的裂缝。 风斩冰华趁机进入其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突破“世界树迷宫”的妨碍之后，风斩冰华前往“游戏世界”就像回家一样，眨眼间便来到了公园湖畔的房车当中。 紧接着，她立刻开始发挥“游戏管理员”的权限，接管了“游戏世界”。 在分析当前处境情况的时候，风斩冰华也发现了六冢源面临的困境——按照“世界树迷宫”的规则，必须找到智慧泉水才能离开。 于是，风斩冰华利用权限和自身的特殊性，以“游戏世界”为跳板，侵占了“世界树迷宫”的管理权。 ——她直接取代了巨人弥米尔的角色，并且把智慧泉水移动到房车旁边，好让六冢源用最快的速度“通关”。 “不用喝这泉水也没关系，”已经是两个世界的管理员的风斩冰华说道，“反正规则上说只要找到智慧泉水就行了。” “源君，我们出去吧！”风斩冰华笑着说道。 第九百五十九章 回到现实世界 看到风斩冰华出现在自己面前，六冢源知道离开这“世界树迷宫”已经没有任何困难了。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挣脱这重封印，回到现实世界当中。 不过在那之前，六冢源问道：“风斩，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现在外边的情况如何？” 六冢源十分清楚风斩冰华的意义和价值，她是虚数学区的核心，是亚雷斯塔理事长计划中的关键角色。 理论上说，亚雷斯塔理事长绝对不可能让她冒险离开学园都市的。 六冢源本以为风斩冰华是通过某种方式，直接从虚数学区“跳跃”来到自己的“游戏世界”，结果听她的讲述，她竟然是从现实世界当中亲自飞到西伯利亚，然后再想办法进入到“世界树迷宫”当中的。 亚雷斯塔理事长真的肯放人离开？ “是爱华斯让我来帮你的。”风斩冰华说道，“还有，现在外边也很危险的样子，学园都市的level5们正在跟一位天使战斗呢。” “爱华斯是谁？”六冢源一头雾水，“而且，天使？真的有天使出现了？” 风斩冰华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因为爱华斯禁止她透露有关自己的内容——她也确实不知道其他任何有关爱华斯的情报。 至于后面一个问题，风斩冰华歪了歪脑袋，紧接着头顶上突然出现一道光环，背后也生出一对光翼，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 “就是这个样子的天使。”风斩冰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很厉害的样子，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联手也没能打败祂。” “他们两个竟然会联手？”六冢源惊讶道。 “还有麦野沉利在远程支援，削板军霸也在旁辅助。” “竟然都来了？”六冢源嘀咕一句，“这些先不提，话说你这又是什么情况？新皮肤上线了？” “我也是天使哦，”风斩冰华说道，“科学天使。” “这也是那个爱华斯告诉你的？” “是的。”风斩冰华点头，“不过我没有外边那个天使厉害，刚才我试过，打不过她呢。” “好吧，我明白了。”六冢源点头，“总之，现在外边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正在跟我们学园都市的level5们战斗。在你进来之前，战斗还处在僵持阶段，不分胜负……风斩，你进来多长时间了？” “二百六十秒。” “四分多钟啊，这么长时间，战斗已经结束了吧？”六冢源说道，“不耽搁了，出去吧。” 风斩冰华点点头，利用她夺取的“世界树迷宫”管理权限，主动解除了这道魔法迷宫。 六冢源和他的“游戏世界”由此回到了现实世界…… 上条当麻还在雪地里四处行动，一边漫无目的地挥舞着右手。 远处的“天使之战”与他无关，因为大天使加百列顶着压力，再次起飞，将战场带回到空中。不能飞行的上条当麻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相比之下，还是“寻找六冢源”这个任务更加靠谱一些。毕竟他刚才已经成功找到了一个连接点，并且将风斩冰华送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风斩冰华准备做些什么来营救六冢源出来。但上条当麻觉得，只要自己在外边继续破坏那些“连接点”，大概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只可惜，上条当麻看不到那些“连接点”的位置，所以只能漫无目的地挥舞右手，试着碰碰运气。 尝试了几分钟后，上条当麻也觉得这么做没什么意义，有些气馁了。 就在这时，上条当麻感觉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了白茫茫的雪花之外的色彩；同时，他的右手也终于碰到了某种确实存在的事物。 “好痛！”在手上的痛觉传递到大脑之前，根据以往的经验，上条当麻已经下意识地痛呼一声。 然后才注意到眼前被自己一拳“打碎”的墙壁。 抬头往上看去，是一座至少十层楼高的公寓楼。底层的一大片墙壁被自己的右手消去，上条当麻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后退躲开，防止公寓楼坍塌，把自己掩埋起来。 再然后，上条当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学园都市。他回到了学园都市当中！ 或者说，这是六冢源的超能力效果，是他的那个“游戏世界”。 ——难怪会被我的“幻想杀手”直接消去一堵墙壁。 想到这里，上条当麻连忙把右手塞进口袋里，防止继续破坏这个世界。 说起来，六冢源的“游戏世界”在他的熟人之间也颇有名气了，只可惜因为“幻想杀手”的缘故，上条当麻一直没能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 “上条当麻，好久不见。”六冢源和风斩冰华仿佛瞬间移动般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上条当麻说道。 说话间，就看到学园都市的街道如冰雪般消逝，很快变回原本的西伯利亚大雪原。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上条当麻后退一步，惊慌说道。 “不是你的错，”六冢源说道，“是我主动解除了能力。” 六冢源抬头，看向外边现实世界的天空。 果然，一位背生双翼，头顶光环，浑身光芒闪耀的身影正在空中驰骋。 在祂的身边，则是裹携着暴风雪的一方通行，以及另一个背负纯白羽翼的身影——垣根帝督。 就像早期的空战狗斗一样，三道身影在空中激烈交锋。 偶尔还可以看到削板军霸踩踏着空气，画出一道道抛物线，时不时地闯入战场，一击即走；又能看到，在旁边的某个方向上，碧绿色的“原子崩坏”一刻不停地进行远程火力支援。 赫然是四名level5大战天使的精彩画面。 “竟然还在打啊。”六冢源感慨道。 按照风斩冰华的描述，这场战斗至少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以上。以这种层次的战斗来说，未免拖得太久了。 看样子，战斗双方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维持着目前的局势，似乎可以就这么打到天荒地老去。 “敌人毕竟是天使，很强的。”上条当麻说道，“想当初，神裂倾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与之抗衡……” “你之前也见过这个天使？”六冢源问道，然后摇摇头，“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 “是的，”上条当麻点点头，问道，“源君你不打算出手吗？” “我不确定自己出手能不能对局势产生什么有效的改变。”六冢源说道。 虽说他从魔神欧提努斯的封印中成功挣脱，但在攻击力方面还是没有什么自信。 面对大天使加百列这种层次的敌人，四名level5还是五名level5其实没什么区别——六冢源虽然已经是level6，但在直接战斗方面，恐怕还不如这些level5呢。 “话说回来，”六冢源突然问道，“怎么没有看到美琴和操祈她们？” 第九百六十章 少女们的准备 学园都市的level5全员齐聚——除了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 这一点让六冢源感到在意。 自己失踪，最担心应该就是她们还有夏川志奈子才对。没道理其他level5都来了，却偏偏缺少她们几个。 这让六冢源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友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得知六冢源的担忧，风斩冰华摇摇头：“志奈子她们都很好，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不过她们正在想办法提升各自的实力，所以一时间才没有过来吧。” 说着，风斩冰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递给六冢源。 “主人，终于联系到您了。”艾玛的声音立刻从手机里传来。 “让你们担心了，”六冢源立刻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请主人放心，学园都市目前一切正常，战火尚未波及到城市当中。”艾玛说道，“另外，夏川志奈子、食蜂操祈、御坂美琴三人也平安无事，而且她们很快就会出发跟主人汇合。” 艾玛不会欺骗自己——深信这一点的六冢源得到她的保证之后，也终于放下心来。 六冢源当然也试着电话联系她们三个，只是不知道为何，三个人竟然集体没有接听。 要不是艾玛再三保证她们很快就会赶过来，六冢源肯定要想办法回去一趟。 …… “你确定我们都不接电话吗？大概是源君打过来的吧？”夏川志奈子拿起自己正在响铃的手机，向身边的食蜂操祈问道。 就在刚才，保存在她们身边的青蛙造型手机也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铃声。但是没有人接听，食蜂操祈也制止了夏川志奈子接通电话的打算。 紧接着就是夏川志奈子自己的手机响起铃声。 食蜂操祈又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她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啧，怎么我是最后一个……”有些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食蜂操祈一视同仁地没有接通这个电话。 “连续找我们三个人，肯定是源哥哥没错了。”食蜂操祈说道，“说明源哥哥已经成功脱困，并且跟风斩冰华汇合了吧。” “确实是这样。”夏川志奈子点点头，“我们也可以放心了。不过……” 她露出微妙的表情：“源君已经不需要帮助，我们这段时间的修行岂不是白费了？” 说着，夏川志奈子看向下方—— 透过双层的防爆玻璃，只见在下方二十米的深处，这座抗攻击等级最高的实战演训场当中，一道被湛蓝色电光缠绕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无时无刻不在放射出巨量的电流。 在这座演训场的正上方，整个第十学区的用电全部从这里输出。 “三个小时，电流输出稳定。”同样在这间实验室中的御坂9900大声喊道，“实验成功，通知姐姐大人可以停止了！” 食蜂操祈指着下方的御坂美琴：“都已经到这种程度，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呢。” 在这近十天的时间里，御坂美琴改良了来自于木原幻生的实验方案，然后在御坂妹妹们以及食蜂操祈的辅助之下，开始一次次地实验，尝试突破level5，重新晋升成为“雷电天使”。 比起原版的实验，此时御坂美琴的做法可谓是稳健至极，首要前提就是保证自身安全。 当初为了刺激她的精神而输入御坂网络的病毒也被替换成确保其理智的“防火墙”，再加上食蜂操祈的直接看护，更加确保御坂美琴的理智和人性不受侵蚀。 在此基础上，实验的进度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事实上，御坂美琴从一开始就能进入到这种“雷电天使”的模式。但关键是如何维持这个状态，并且保持她原本的神智，不至于一瞬间被更加宏伟的“真理”所侵蚀——进而超脱于人类，变成真正的“神明”。 为此，除了拜托御坂妹妹们以及食蜂操祈来当做自己的防火墙和保险丝之外，御坂美琴更是对整个实验过程进行了分割，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一点一点地增加进入“雷电天使”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实验进度拖延，所以她和食蜂操祈才错过了level5集体前往西伯利亚的“机票”。 终于，到了今天，御坂美琴的实验总算可以宣告成功——她的“雷电天使”模式成功维持了三个小时之久！如果进行高强度战斗的话，大概也能支撑个十几分钟吧。 这就足够了。 在整个实验期间，为了消耗由御坂美琴释放出来的庞大电量，这个实验室甚至主动提供了工业区第十学区的全部电力消耗！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御坂美琴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分电流声，直接通过音响广播系统传出。 “不用在意，美琴你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夏川志奈子说道，“还有，快把衣服穿上吧。” 因为实验的缘故，在超强的电流洗礼下，即便是常盘台中学的超级制服，也不堪重负，早已经被碳化化为灰烬了。 所幸，在场的都是女生，而且还都是关系亲近的人，亦或者干脆就是御坂妹妹们，倒也不用担心走光问题。 这些天的实验下来，御坂美琴对此都已经习惯甚至有些麻木了。 在妹妹们的帮助下，御坂美琴很快穿上新的制服，来到实验室中跟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汇合。 “源君来电话了？他已经安全了吧？”她的第一句话就说道。 “应该是吧，”食蜂操祈耸耸肩，“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都没有接电话。” 御坂美琴轻叹一声：“没接是对的。” 而且拜托风斩冰华稳住六冢源更是有先见之明的举动。 ——否则，要是源君知道我在乱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肯定会被狠狠说教一番吧？ “谢谢。”御坂美琴拿起自己的手机，又接过御坂9900递过来的一小框游戏币，“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呢？” 食蜂操祈把玩着自己的护身符：“这还用问，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只是在等你啊！” 夏川志奈子也点头：“我随时可以出发。” 御坂美琴露出一丝惭愧的表情，然后对御坂9900以及实验室里的其他妹妹们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和包容。等我们和源君回来之后，再举办宴会表达谢意吧。” 接着，她看向两位同伴：“至于现在，我们也该出发了——虽然源君已经脱困，但战斗还没有结束不是吗？” “说的没错，”夏川志奈子抬起手在胸前碰了碰拳，“好不容易完成修行，提升实力，不找机会验证一下岂不是白费了力气？” “真是热血力啊……”食蜂操祈说道，“不过只要能够帮到源哥哥就行了。” 御坂美琴三人信心满满，准备参与到接下来的宏大战争当中。 原本就实力非凡的她们经过这段时间的“闭关修行”之后，都取得了不俗的进步，觉得即便是此时正在发生的“世界大战”规格的战斗也有信心参与。 相比之下，黑侏儒玛莉安.史琳格奈亚就很没有信心了。 属于魔神欧提努斯麾下的主力成员，玛莉安虽然在角色定位上是“技术研发人员”，但若论实际战斗力，她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在他们的组织内部，除了雷神索尔，恐怕就属她的实力最强了吧。 所谓能者多劳，大概正因为如此，玛莉安也被赋予了“监控六冢源”的重要使命。 简单来说，就是潜伏在魔神欧提努斯封印六冢源所在的区域，观察六冢源是否从“世界树迷宫”中脱困而出。 平心而论，这个任务一点难度也没有，因为玛莉安要做的就只是“观察”然后“汇报”而已，并不需要她对逃脱出来的六冢源具体做些什么。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因为就在她“监控”的区域当中，正有一位大天使，以及来自学园都市的四名level5正在大打出手。 另外还有那个神秘的“幻想杀手”，以及另一个疑似学园都市一方的“天使”的家伙。 纵使玛莉安自负实力强大，面对如此阵容也无可奈何。 毕竟，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当中，她也没有可以用来进行人体改造的原材料。 六冢源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一瞬间突然展开的“游戏世界”更是差点把她也包括其中——要是真的被纳入到那个领域当中，不管玛莉安使用的灵装再怎么有效，也不可避免地会暴露。 ——回想起在伦敦初次见面的场景，六冢源对自己的厌恶几乎不加掩饰，一旦被他发现，肯定不会轻飘飘地放自己离开吧？ 轻叹一声，玛莉安不敢多做逗留，立刻转身离开，回到魔神欧提努斯身边，汇报这边的情况。 “……来不及的，照这个趋势，我们无法完成‘枪’。”玛莉安忧心忡忡地说道，语气中不免还有几分抱怨。 明明是需要抓紧时间的关头，却把制造“枪”的主要工匠的自己派出去做监视敌人这种任务，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尽力即可，不用太在意。”魔神欧提努斯却从容不迫地说道，“实在不行的话，还有备用方案呢。” 第九百六十一章 一方通行的进化 就像是在看戏一样，魔神欧提努斯观赏着打成一团的西伯利亚雪原，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并不在意。 哪怕听说了六冢源逃离自己的“世界树迷宫”，也没有丝毫动摇，不慌不忙地说道：“你继续去准备吧，尽力即可。” 尽管心中有一大堆话，但玛莉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听命转身离去。 魔神欧提努斯扶了扶宽大的帽檐，一只碧色的眸子仿佛穿越了空间，看到远方雪原上的激战。 学园都市的level5们仍旧在专心与敌人对战，大天使加百列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棘手和愤怒。 尤其是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两人，他们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会跟对方联手战斗。 而且还没打赢敌人。 大天使加百列完全就是另一个次元的存在，跟祂战斗，就好像试图撼动一个世界，纵使level5们的实力再强，面对这种敌人也产生了一种令人绝望的无力感。 任何攻击似乎都对这个敌人无效；相反，敌人的一举一动却又充满了无威能，就像是在游戏一般，永远维持着均势，将这场战斗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 事实上，打到现在，超能力者们几乎都已经麻木了，支撑着他们继续战斗的，只是不甘和愤怒，以及敌人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威胁。 六冢源的出现没能引起他们的更多反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四位level5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战斗的时候宛如精准运行的钟表无休无止，片刻不停。 一个六冢源的出现，还不能让他们停下早已经习惯了的节奏。 相比之下，反倒是大天使加百列对六冢源的突然现身产生了明显的反应。 祂突然停止所有动作，身边张开一道光环，柔和却坚定地挡住周围的所有袭向祂的攻击。 哪怕是以破坏力着称的“原子崩坏”，也被这道原理不明的光环挡住，僵持了两秒钟，才像是陷入淤泥一般，“缓慢”地继续向前移动。 抓住这个空挡，大天使加百列向下方俯瞰，视线汇聚到六冢源身上。 与之前“游戏”一般的态度不同，看到六冢源的瞬间，大天使加百列就把他判定为“巨大威胁”，是足以威胁到自身存在的敌人。 于是当机立断，大天使加百列抛弃其他敌人，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六冢源一人身上。 一双金色的瞳孔扫过身边纠缠不休的两个敌人——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 尽管在境界层面还有着明显的差距，但他们两个已经触摸到那道边界，可以对“天使”造成事实上的威胁。 所以，即便是大天使加百列也不能真的直接无视他们。 而且麻烦的是，他们这个层次的特殊存在，也不是轻易就能消灭的，否则这场战斗也不会拖延这么久了。 必须要做出取舍才行——大天使加百列开始思考。 然后祂做出决定。 祂舒展双翼，头上的光环光芒大作，展现出无比神圣的姿态。 紧接着，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这两个距离最近的人都愣了一下——在他们的感知当中，一直以来的敌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大天使加百列躲进了另一个次元当中，留在现实世界当中只是一道投影。 再次出现时，祂的本体已经来到万米之上的高空。空间上的差距就是最好的防御，大天使加百列借此顺利避开了level5们的纠缠。 但违反直觉的是，在地面和不到百米的低空的人们，却仍旧能够清晰无比地看到大天使加百列的身影。 神圣而伟大，不像是“天使”，反倒是更像“神明”了。 以空间换时间，获得了足够的距离之后，大天使加百列终于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用来发动祂的天使术式。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六冢源，不计一切代价！ 眨眼间，无数道宏伟魔法阵铺满整片天空，仿佛是突然点亮的漫天星辰，恢弘大气，金光闪耀，令人折服。 这是只有天使之力才能做到的事情，“天象”级别的超大规格魔法。 作为被这超规格魔法直接锁定的目标，六冢源第一时间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就连在他身边的上条当麻也被这无形的气势所震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挡在身前，却有种螳臂当车的无力感。 六冢源手中出现了他惯用的那枚金属骰子，正在掌心滴溜溜地高速旋转着，做好了随时读取存档的准备。 他很清楚，抵抗是没有意义的，干脆“复活”了事——敌人的这一击，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应对。 一方通行仰头看向天空，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因为这一击，他的“矢量操作”也挡不住。被正面命中的话，大概率会死！ ——明明有这种可以一击定胜负的绝招，为什么在跟我战斗的时候没有使用？ 是因为本大爷不配吗！？ 区区一个鸟人，也敢小看本大爷！ 一方通行可以接受六冢源的强大，但是除了这个特殊存在之外，他其实还是颇为在意自己“最强”的地位的。 如今与魔法侧正式开战，却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敌人就如此难缠，甚至可以碾压和蔑视自己。 一方通行无法接受这一点。 之前漫长拉锯战中积累下来的郁闷和愤怒终于在这一刻，被敌人的“无视”点燃。 咔嚓！ 耳边似乎响起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一方通行突然捂着眼睛低头，两道血泪从猩红的眸子中渗出，顺着手掌和手腕蜿蜒而下。 紧接着，一直在他身后喧嚣躁动着的四道龙卷风突然消失，宛如他的背景板的暴风雪也戛然而止。 但失去了“翅膀”的他却并没有因此坠落。 天上的大天使加百列突然移动视线，瞥了他一眼。 感受到敌人的关注，以及随之而来的恐怖压力，一方通行突然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就是这个！” 宏伟的力量，更高层次的力量，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力量。 真正的天使之力，真正的……绝对能力！ 漆黑的翅膀凭空在他的身后展开。 就像是有黑色的笔在一方通行的身后用杂乱无章的线团涂抹出的翅膀形状，狰狞扭曲着，散发出无序且混沌的气息。 新的超越极限的存在就此诞生，受到冲击最大的是距离一方通行最近的垣根帝督。 他的心情复杂——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再次增大了…… 但其他人并没有这种感触，对学园都市这边的人来说，一方通行突破极限，实力增强无疑是一件好事。 在天上的大天使加百列也多看了蜕变当中的一方通行一眼，但却没有更多的表示。 或许是打算在他完成蜕变之前解决战斗，大天使加百列加快进度，漫天的魔法阵突然光芒大作…… 第九百六十二章 右方之火的行动 大天使加百列酝酿许久的攻势即将到来，六冢源收回对一方通行的关注，集中注意力应对敌人的攻击。 但预想中的攻击却迟迟没有到来。 “怎么回事？”身边的上条当麻也感到疑惑，“那个天使……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六冢源抬头看去，只见那大天使加百列的状态确实有些异常。 祂没有看向地面，而是抬头仰望更高的天空，似乎正在发出无声的尖叫。 大天使加百列的异常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接着，就看到满天金光闪耀的魔法阵突然一起熄灭，瞬间收拢成为真正的“点点星光”。 最后，这满天的星光如长河倒灌，一口气汇聚到大天使加百列的体内。 就像是……祂将自己准备的攻击全部吞了回去似的。 六冢源却突然有所明悟——有人紧急叫停了祂的攻势。 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人肯定就是右方之火了；也只有他才能控制这位大天使加百列的行动。 事实也恰如六冢源推测的那样，就在大天使加百列准备发动“灭世”级别的盛大魔法攻击之时，右方之火出手出手制止了祂。 倒也不是右方之火想要救六冢源一命，只是因为在他的计划中，大天使加百列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作用。 倾尽全力发动一次自杀式的攻击，这并不符合右方之火的需求。 更不用说，这样以自身为代价的攻击，还不一定能够对六冢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要他还能够通过超能力读档“重生”，大天使加百列的牺牲就算是白费了。 为了确保大天使加百列不再失控，右方之火将自己的感知直接投放到祂的身体上，相当于远程操纵这具“天使之躯”。 接管局面之后，右方之火没有机理会下面的超能力者们，更没有继续与六冢源纠缠的意思。 ——因为运送关键道具“羊皮纸”的列车已经赶到西伯利亚，即将经过这片战场的附近。 这正是右方之火等待许久的重要道具。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右方之火决定借助大天使加百列的特殊感知能力，直接获得“羊皮纸”上记载的内容…… 现阶段，伯利恒之星和大天使加百列两大要素都已经准备完成，计划正在按照右方之火预想中的那样稳步推进着。 距离他需要的仪式场还差最后一步。而完成这一步的关键知识，就记载在那张“羊皮纸”上。 右方之火这一阶段的目的是梳理和调整这片天地之间的四大属性，使其具备四大天使的象征。 他本人是神之右席中最强大的右方之火，对应的正是大天使“似神者米迦勒”，也可以说是天使当中地位和力量最为崇高的一位。 但是，右方之火缺乏其他三位大天使的相关知识。 尽管已经通过“魔法禁书目录”的知识进行了补完，但即便是茵蒂克丝，也没有记录太多跟“天使”有关的内容——这部分知识的高端部分几乎都掌握在他们“神之右席”手中。 右方之火不辞辛苦，费尽心机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其实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伯利恒之星创造了一个相对封闭的仪式场，即整个西伯利亚地区；大天使加百列则充当“充电器”，为仪式场当中填满高密度的天使之力。 再利用“十万三千本魔法书”中记载的知识，以天使之力为原材料进行转换加工，生成另外三位大天使的力量。 而刚才也提到过，“魔法禁书目录”当中并没有记载有关“天使”的内容，所以这一部分必须由右方之火自己来完成。 要完成这一步，就必须用到关键道具“羊皮纸”了，因为那上面记载了右方之火需要的知识——重新整理从广阔的俄罗斯土地收集而来的未确认情报，从中推论出各天使术式的俄罗斯成教秘中之秘。 这是他和俄罗斯成教达成合作时约定中的一项。 英国清教方面似乎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正有人试图劫车抢夺羊皮纸。 右方之火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但右方之火并不打算直接出手参与到争夺作战当中，事实上，只要借助大天使加百列的超凡感官，即便被铁壳和木盒层层封印保存起来，他也可以直接读取其中的内容。 所以，右方之火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将自己的感官与大天使加百列相连接，然后经过运输“羊皮纸”的列车上方，抽空向下瞥一眼就足够了。 这才是效率最高的做法，至于再之后，那张“羊皮纸”究竟会落入哪一方的手中，右方之火其实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他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得到了。 “右方之火！”六冢源第一个意识到隐藏在大天使加百列背后的罪魁祸首，来不及细想，他第一时间追了上去。 与他同时做出反应，甚至动作更快一步的是一方通行。 展开刚刚稳定下来的黑翼，一方通行瞄准大天使加百列离开的方向紧追不舍。 ——开什么玩笑，自己刚刚完成晋升，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来检验一下自己的力量呢，怎么可能让你逃走！ 在此之前，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等人联手，却依旧拿大天使加百列无可奈何——那场战斗实在是令人不爽。 现在他的实力变强了，当然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不只是一方通行，垣根帝督也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同样都是跟这个难缠的敌人战斗，人家一方通行已经找到自己的契机，获得晋升了，那么自己又怎么能落后？ 尽管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对垣根帝督来说，大天使加百列更像是一个给自己提供晋升经验值的陪练。为了晋升，又岂能轻易放过这家伙？ 一直躲在暗处进行远程支援的麦野沉利也终于现身，他们“道具”五人是集体行动，由滨面仕上驾车，也追着大天使加百列的方向一路赶去，大概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 最后，只剩下削板军霸独自一个人回到了上条当麻和风斩冰华身边。 “你不去追吗？”上条当麻问道。 “我就不凑热闹了，”削板军霸耸耸肩，“那边的战斗力应该已经足够了。” 削板军霸指的是能力得到提升的一方通行——只要有他在，大概就可以不用再担心那个大天使加百列的威胁了。 所以削板军霸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所求的只是想要保护更多的无辜的人。只要能够制约这场战争的规模，就足够了。 削板军霸也没有继续在此逗留的意思，向上条当麻和风斩冰华两人潇洒道别之后，便再次出发，寻找需要自己帮助的人了。 出乎上条当麻的预料，削板军霸刚走没多久，最先追出去的六冢源竟然又返回来了。 “源君！”风斩冰华率先迎了上去。 “源君你……没有追上他们？”上条当麻问道。 “算是吧。”六冢源耸耸肩，“我中途放弃了。那位大天使就交给一方通行他们对付了。” “欸？这样啊……”上条当麻有些惊讶，六冢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不奇怪，毕竟六冢源本来就没有非要战斗的理由。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六冢源接着说道：“我准备直接去找右方之火本人，所以继续追逐那个被他操纵的天使，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 “直接……找右方之火？”上条当麻顿时打起精神来，“源君你知道他在哪里？” “嗯。”六冢源点点头，一边伸出手指指了指头顶的天空，“那家伙坐在的位置很显眼，想要发现并不难。” 要知道，伯利恒之星毕竟是一座飞行在高空的浮空要塞，其面积几乎赶得上一座中等规模的城镇了。 不夸张的说，那就是地球大气层中体积最大的飞行物体。 利用太空中的任何一个观测卫星都能轻松发现——在重新获得艾玛的支援后，六冢源的情报也变得丰富起来。 “想要阻止眼下这场混乱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到右方之火，打倒那个罪魁祸首。”六冢源说道，“所以擒贼先擒王，我准备直接去找他。” 说罢，六冢源就准备读取“雷电天使”模式，飞上天空寻找伯利恒之星。 “等下，等等我！”上条当麻想也不想，一把抓住六冢源的手，打断了他读取“雷电天使”模式的动作。 “带上我！”上条当麻说道，“我也要一起去。” “带你一起去？”六冢源皱了皱眉，“那可是敌人的老巢，有多危险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知道！”上条当麻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为了拯救茵蒂克丝，我必须打败右方之火，夺回‘白金之杖’才行！” 六冢源想了想，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觉悟……先说好我不一定有功夫支援你，所以我们很可能会各自为战，做好心理准备啊。” “放心吧，战斗的觉悟我早就做好了。”上条当麻捏紧了右手，“要知道，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啊！” 第九百六十三章 伯利恒之星 上条当麻攥紧拳头，心中早已经下定决心，要亲自前往迎战最终的boss。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即便没有六冢源，他本来也打算直面右方之火的。 这次的敌人固然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地步，但上条当麻却也没有多少畏惧之情。 毕竟自从认识茵蒂克丝之后，上条当麻一路走来，所经历的战斗和敌人，就没有一个弱的，几乎都是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地步。在事后复盘的时候，就连上条当麻自己也为能够战胜那样的敌人感到惊讶。 总而言之，上条当麻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境遇。他相信，只要有“幻想杀手”，不管遇到在强大的敌人，也总有办法获胜的。 更不用说，这一次自己并非孤军奋战，身边还有六冢源这个最为可靠，也最强大的盟友和他一起对抗右方之火。 甚至，上条当麻怀疑在战斗当中，自己还有没有出手的机会。毕竟，六冢源的实力和超能力也是超规格的存在，他无法想象六冢源被打败的画面。 “没问题，我们出发吧！”上条当麻点了点头，再次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必须尽快阻止这场战争灾难才行。” 然后，上条当麻想起六冢源提到的，右方之火所在的位置，于是抬头看向天空。 ——现在问题来了，自己一介平民，肉体凡胎的又没长翅膀，要怎样才能飞到万米之上的高空，抵达那个最终的战场呢？ 仰望着天空，上条当麻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做好了一切准备，却在出门第一步被卡住了。 仔细想来，刚才六冢源准备读取“雷电天使”模式的存档，就是为了利用这个模式带来的飞行能力吧？ 结果被上条当麻的右手给打断了。 “咦？”上条当麻皱起眉头，陷入思考当中。 现在的局面有些微妙。 在不借助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正常来说人类是不能飞行的，除非利用超能力或者魔法。 但这两种“异常之力”都会被上条当麻的“幻想杀手”抹消。 也就是说，上条当麻本人任何想要“飞行”的尝试都会被自己的右手消除。 所以剩下来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让能够飞的人带着自己一起飞——到时候只要小心一些，不要让自己的右手碰到对方，应该没有问题了。 大概吧…… 似乎察觉到上条当麻心中所想的内容，化身为“天使模式”下也具备飞行能力的风斩冰华突然打了个寒颤，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有些畏惧地看着他的右手。 上条当麻嘴角抽搐，有些伤心，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风斩冰华的存在形式比较特殊，别人被“幻想杀手”碰到，最多也就是超能力或者魔法失效，但风斩冰华很可能整个人都被抹消掉，实在是风险太大。 所以上条当麻只能默默叹了口气，至于另一个人选——六冢源，从一开始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雷电天使”，那可是浑身冒着电光，带着不知道几百万伏特的超高压电，要是被他碰到哪里还有命在？ 但现在也别无选择了，上条当麻又叹了口气：“好吧，我记得雪地摩托车的工具箱里还有一卷麻绳，把我吊装上去吧。”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六冢源说道，“上车，我直接带你上去。” 说着，六冢源再次读档进入“雷电天使”模式，然后就像御坂美琴常做的那样，操纵电磁力，托起上条当麻的雪地摩托。 “哦！！！还可以这样，真的太厉害了！”上条当麻激动地喊道。 他也是被自己的常识束缚住了，作为驾驶者，上条当麻对雪地摩托的重量深有感触——从常识上看，这就不是一个人能够搬动的东西。 所以他下意识地觉得如此沉重的雪地摩托是不可能飞起来的。 却没想到，对于高等级的超能力者而言，区区一吨不到的重量根本不值一提。 在六冢源的能力控制下，上条当麻就像是驾驶着一辆飞行摩托，以一个十分陡峭的坡度往高空飞去。 为了避免在半空中掉下去的悲剧，上条当麻用刚才找出来的那条安全绳将自己和车体捆在一起，整个人匍匐在车座上，仿佛正在高速飙车当中。 事实上，他们的速度也确实很快，只用了半分钟不到，上条当麻便“驾驶”着摩托车冲进了云层当中。 若非考虑到人体承受能力，这个速度其实还可以更快。 熟悉的高空缺氧感觉再次袭来，这一次上条当麻有所准备，哆嗦着从腰包里摸出一支急救用小型氧气瓶。 “……”上条当麻的身体因为低温和寒风而颤抖着，在恶劣的环境下，连话都说不出来。 ——真希望那个“伯利恒之星”的空中要塞是一个封闭的室内环境。否则别说是战斗了，就连生存都是问题啊！ 穿过云海，能够看到上方晴朗明媚的天空，上条当麻又意识到，自己还是欠考虑了。 六冢源和风斩冰华都是字面意义上的“超人”存在，这种恶劣环境根本不是问题。 敌人右方之火也不像是会被低温和缺氧难住的样子。 ——可不要千辛万苦地抵达战场之后，只有自己因为不适应环境而直接变成累赘啊！ 上条当麻心中默默祈祷着。 “源君！”风中突然传来风斩冰华的声音。 上条当麻顶着疾风抬头，然后又顺着风斩冰华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远处的空中出现几个小点。 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去，却发现那竟然是大天使加百列和一方通行、垣根帝督他们！ 加百列的目标很明确，笔直地朝着六冢源这边冲过来。 大天使加百列，或者说在幕后控制的右方之火看穿了六冢源的打算。 为了阻止他们前往伯利恒之星，大天使加百列顶着身后两位超能力者的攻击，不顾一切地朝着这边飞来，试图把六冢源也扯进他们的混战当中。 “我来挡住祂！”风斩冰华立刻说道，她张开身后光翼，挡住了来自加百列的远程攻击。 然后义无反顾地飞向战场，截住大天使加百列的去路。 “源君！”上条当麻不顾湍急的气流，大声喊道。 “不用担心，”六冢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他们不会有问题的。” 说罢，六冢源反而进一步加速，带着上条当麻和他的摩托车往更高处飞去。 确实就如六冢源所说的那样，“他们”不会有问题的。因为与敌人战斗的并不只有风斩冰华一个人，还有实力提升之后的一方通行以及垣根帝督他们。 从刚才的战局就可以看出，其实大天使加百列已经处于下风，是被两位超能力者追着打的。 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一位“科学侧的天使”，六冢源不觉得加百列还有什么胜算。 而且……只要自己这边尽快打倒右方之火，大天使加百列那边的战斗也会自然而然地结束…… “……准备好，我们到了。” 就在上条当麻即将被冻得失去知觉的时候，终于听到六冢源的“到站通知”。 他精神一振，抬起头往前看去。 只见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出现了一座“岛屿”——浮空的岛屿，飞行的要塞，“伯利恒之星”。 第九百六十四章 决战开幕 经过一段短暂又漫长的艰难旅程之后，上条当麻终于“驾驶”着他的雪地摩托抵达了目的地“伯利恒之星”。 不过令上条当麻失望的是，“伯利恒之星”整体上来看还是一座露天的“岛屿”，除了一些类似教堂的建筑物之外，绝大部分都是暴露在大气当中，并不像是他期望当中的密闭环境。 ——肯定还是又冷又喘不过气的环境啊！ 上条当麻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就在这时，这座巨大的浮空要塞终于对靠近过来的“入侵者”产生了反应。 就像是一头巨兽被惊醒，整座要塞发出隆隆的轰响，在看不见的内部产生了某种变化。 上条当麻瞪大了眼睛，在“伯利恒之星”上面看不见半个人影，但却有种整座岛屿“活过来”的感觉。 然后，攻击到来了。 纯洁的圣光从头顶上方笔直地落下，似乎要把六冢源和上条当麻两人覆盖在光束当中。 所幸，六冢源的反应迅速，第一时间躲开这道角度刁钻的攻击。 上条当麻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十字教流派的魔法师战斗了，所以他最清楚不过，像这种看起来纯洁无害的圣光究竟有多么恐怖的杀伤力！ 他一边为六冢源的及时躲闪叫好，一边连忙伸出右手戒备着来自敌方的更多攻击。 就在这时，上条当麻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身影。 ——在“空无一人”的浮空要塞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伯利恒之星”上的，只会是一个人——一手创造了这座浮空要塞，并且造成这一切的灾难的罪魁祸首，右方之火！ “！”上条当麻心中一惊，就要大声提醒六冢源。 但在那之前，上条当麻的视线和右方之火交汇；不知为何，右方之火竟然缠着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暇去细想那道笑容的意义，就看到电光一闪，一道霹雳当头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劈在右方之火头上！ 原来六冢源也发现了敌人露面，想也不想就回敬了一道攻击。 “雷电天使”模式下，六冢源施展的电击威力恐怖，但这一招当然没有对右方之火造成任何伤害。 从右方之火右肩处伸出来的“第二只右手”——“神圣之右”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闪电，甚至就像是抓住了一条疯狂挣扎的怪蛇一般，将电光抓在掌中，然后一把捏碎。 紧接着，那只巨大的右手又朝着六冢源和上条当麻他们挥了过来！ 上条当麻连忙举起自己的右手试图抵挡。但与此同时，来自天空中的圣光也接连照射下来。 混乱之中，六冢源被数道光束照到，整个人就像是站在被聚光灯笼罩的舞台上一样，光芒强烈到几乎看不到他的本体。 “源君！”上条当麻心中一紧，紧接着就发现大事不妙——自己和摩托车正在坠落。 六冢源的“电磁操纵”能力消失了！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上条当麻没有就此从万米高空坠落——因为他和座驾雪地摩托被右方之火那只巨大的“神圣之右”打中了。 就像是巨人的一记耳光，雪地摩托被凌空抽爆，还原成零件状态。 上条当麻用自己的右手挡了一下，凭借“幻想杀手”消去“神圣之右”的大部分威力，总算是避免了致命的一击，但还是在动能之下，随着摩托车的零件一起飞向“伯利恒之星”的中心位置。 又伴随着各种零件一起狠狠地砸在地上，一阵翻滚之后，才终于停下。 幸好因为天冷，上条当麻身上穿着十分厚实的衣服，再加上摔下来的高度不是太高，所以除了稍微狼狈一些，他本身其实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在以往的历次战斗当中，上条当麻早已经习惯了被敌人的各种强力攻击打飞，所以对此不以为意，并且还有余裕在第一时间完成了“自检”。 确认身体并无大碍之后，他顾不上伤痛，一股脑爬了起来，稍微辨别一下方向，就往右方之火所在的位置跑去。 ——敌人就在那里，源君大概正在跟他战斗，我必须尽快赶过去帮忙才行！ 进入战斗状态的上条当麻早已经顾不上其他事情了，他很清楚“战斗”的严肃性——身为凡人的自己，根本没有分心的资格。 直到全速跑出十几米之后，上条当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伯利恒之星”上的环境比他预想中的要“宜居”很多。 没有寒风，温度适宜，空气也不稀薄，就像是在地面一样，不会对身体造成额外的负担。 ——这大概是魔法的神奇效果吧？ 这让上条当麻长舒一口气，可以更加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当中。 当实际跑起来的时候，上条当麻才意识到这“伯利恒之星”比他预想中的要大多了。 而且沿途还有各种各样的建筑物或者其他巨石之类的障碍物，需要时不时地绕开，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少路程。 就在上条当麻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正好和迎面而来的另一道身影撞了个满怀。 那并不是右方之火——上条当麻可以确认，自己撞到的是一个女生。 ——原来这座浮空要塞上面还有其他人吗？ 比他的速度更快一步，对面的少女已经抢先起身，并且从腰间拔出武器——一把锯子——直接顶到了上条当麻的胸膛上。 “提问，你是什么人？”少女语气紧绷着问道。 “我，我我……”上条当麻正在紧张判断对方是敌是友，从而决定是否要实话实说的时候，突然看清面前少女的面孔，“莎夏？你不是莎夏吗？我们又见面了！” 似乎被他的热情吓到，莎夏.克洛伊洁芙稍微后退两步，警惕地看过去：“判断，看你的装束打扮，不像是十字教相关人士……一般平民吗？再次提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哦，”上条当麻也冷静下来，“当时你不是你，而是那个天使，所以大概不认识我……” 莎夏终于听明白了：“提问，你是在天使坠落事件当中认识我的？” “是的。”上条当麻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现在外边那个大天使加百列……” “确认，没错！”莎夏脸色难看地点头，“祂正是右方之火通过我召唤而来的。但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天使并没有依附在我的身上，而是独自行动。” 上条当麻又问道：“那么你有办法阻止大天使加百列的行动吗？” “否定，那是不可能的。”莎夏摇头，“那可是天使，我们凡人怎么可能命令天使？” ——又不是谁都是右方之火那样的存在。 这个答案没有出乎上条当麻的预料，所以他也没有感到失望：“好吧，那么就只有最后这一个办法了——打败右方之火，终止这一切悲剧。” “提问，你要去挑战右方之火？”莎夏露出惊讶的神情。 “当然，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上条当麻坚定道，“不过实际上作为主力的还是源君就是了，我只是帮忙而已。” 莎夏点点头，收起锯子，换上一把铁钳：“私人看法，事到如今，再继续逃避也没有意义了，我也会一起参加战斗的。” …… 就在上条当麻被一巴掌抽飞的时候，六冢源也从光束中脱身而出。 那些圣光光束的破坏力十分恐怖，能够将人体一点点地烧蚀溶解，是一种堪称恶毒的攻击。 但是在六冢源看来，也不过是一次读档恢复的事情罢了。 见上条当麻被打飞到“伯利恒之星”上面，应该不至于有性命危险，六冢源便没有多管他，转而朝着右方之火轰出一片密集的雷霆作为回报。 且不管有没有效果，哪怕能打碎“伯利恒之星”的一角也不错啊！ 时隔许久，终于，六冢源再次和右方之火正面相逢。 战斗已然爆发！ 第九百六十五章 右方之火的策略 六冢源没有直接着陆在“伯利恒之星”上，而是借助“雷电天使”的飞行能力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右方之火，一边进行攻击。 但右方之火根本不在乎这点地理劣势——反正不过是雷电攻击而已，即便再强也就是那样，有“神圣之右”在，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一边以“神圣之右”作为防御，右方之火一边调动“伯利恒之星”上搭载的各种魔法，对六冢源展开攻击。 这毕竟是一座“要塞”，自然具备强大的战斗能力。各种强大的魔法层出不穷，一股脑地往六冢源集中轰去。 这边是天雷滚滚，那边是圣光耀耀，且不说实际战果如何，仅是这份声光效果就足够华丽惊人。 附近的大片空域都被金色或者湛蓝色的光芒照亮，从地面看去，就像是一枚巨大的星辰突然大放光明。 隆隆雷鸣之声中，六冢源借助电光的掩护，再一次掷出骰子，重新读档。 “雷电天使”模式刷新，电量全满！ 有此依仗的六冢源完全不需要担心消耗和“续航力”之类的问题，只顾放开手脚，全力倾泻火力，将仿佛无穷无尽的雷电朝着敌人头顶轰去。 右方之火就像是撑伞一样举起“神圣之右”，挡在头顶，弹开电雨。 同时，还在继续调动“伯利恒之星”的术式进行反击。 但是右方之火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他意识到，再这样消耗下去，反而是对自己更加不利！ ——在六冢源那诡异的超能力效果之下，他能够发动的电力事实上就是无穷无尽的；反倒是坐拥一座要塞的自己这边，很可能会率先耗尽魔力。 而且这样对拼也毫无意义，能够随时随地读档恢复的六冢源，用正常手段根本杀不死。 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只是在浪费时间和魔力而已。右方之火甚至怀疑，六冢源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拖延和妨碍他的原计划。 右方之火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他的战斗也变得十分消极，颇有种应付了事的感觉。 ——本来讨伐“时噬魔神”六冢源就是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是的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按照预定计划，右方之火要先完成目前正在进行的一系列大仪式，获得足以“拯救世界”的力量。 然后，再带着这股举世无敌的力量，一举解决六冢源和魔神欧提努斯这两个最麻烦的敌人。 而眼下，就相当于右方之火还没有来得及完成自身升级强化，就直接面对最终boss了。 虽说他并不畏惧和六冢源的战斗，也不觉得自己会输，但是“无法取胜”也是不可否认的客观事实。 “必须先去完成升级才行，然后再回来跟这个难缠的家伙一决胜负。”右方之火喃喃自语着，已然心生退意。 幸运的是，右方之火所需的“升级材料”上条当麻此时就在“伯利恒之星”上。 刚才右方之火是故意把上条当麻拍到“伯利恒之星”的内部，没有让他从空中坠落。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取用方便。 “幻想杀手”虽然神奇，但只要掌握方法，其实不难对付；毕竟上条当麻本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还不知道如何才能发挥“幻想杀手”的真正力量，所以是无力抵抗自己的“神圣之右”的。 右方之火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来到上条当麻面前，打倒他并且切下他的右手，再将那只右手与“神圣之右”融合…… 整个过程只需要一分钟……不，三十秒之内就可以完成。 所以，只要拖住六冢源三十秒，不要让他在此期间妨碍自己，就足够了！ 谋划完毕，右方之火有了新的动作。 一直像伞一样撑在头顶的“神圣之右”突然消散，将右方之火本人暴露在电雨之中。 “神圣之右”固然威力强大，但也具有“不稳定”的缺陷——右方之火之所以费尽心机进行这一系列计划，本质上就是为了补足这一缺陷。 刚才能够在电雨中支撑这么久，已经快到极限了。 但失去了遮蔽的右方之火却没有因此而受伤。 “似神者米迦勒”的力量庇护着他，免受来自“凡间”的攻击伤害。 右方之火瞥了眼落在自己身上的闪电，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与此同时，右肩后方的第二只右手再次出现。 “神圣之右”撕开空气甚至空间，这一次它不再是被用来防御，而是朝着六冢源所在的位置凶狠抓去。 没有丝毫意外，六冢源被这只巨大的右手抓了个正着，随即便切身体会到“神圣之右”的无上威能。 滋啦一声，“雷电天使”被凌空捏爆，化作满天的蜿蜒电芒，四散而去。 ——“神圣之右”果然有拯救世界的潜力；同样，它也拥有毁灭世界的能力。 在刚才那一瞬间，六冢源的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针对了，任何挣扎和抵抗都毫无意义，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毁灭性的攻击向自己碾压而来…… 然后六冢源就读档“重生”了。 闪电汇聚，在距离稍远的地方重新汇聚成六冢源的身躯。 但右方之火的攻击还没有结束，那“神圣之右”无视了空间上的距离，抬手间已然追到跟前，张开手掌继续朝着六冢源抓过来。 六冢源也不客气，一边在空中做出机动动作躲避攻击，一边蓄积电击，准备反击。 “雷电天使”模式，怎么说也沾着“天使”二字，其蕴藏的潜力又岂是只能发动普通电击的程度？ 只不过因为副作用太大，六冢源一直都在刻意避免使用那股力量罢了。 而此时此刻，面对敌人超规格的“神圣之右”，已经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了。 而且现在战场处在万米高空，即便闹出一些动静来，应该也不至于影响到地面吧？ 六冢源化身为闪电，眨眼间闪现到数十公里之外，与“神圣之右”拉开距离。 利用空间换取时间——尽管这样也只能争取到不足零点一秒的时间，但已经足够了。 毕竟是雷电属性的攻击，本来速度就很快。 六冢源双手合拢，平举到身前向前伸出。 刹那间，他全身的电光顺着手臂汇聚到双手，又集中到指尖。 嗖！ 一道闪亮到近乎纯白色的电光从六冢源的双手指尖射出。 仿佛空中凭空出现一道白线，线的一头是六冢源的双手指尖，另一头是一只巨大且狰狞可怖的“右手”。 画面定格……但这只是视觉上的错觉，事实上，即便是“神圣之右”也没能挡住这一击。 那只宛如巨人的右手轻而易举地被“白线”穿透，没有造成丝毫阻碍。 “白线”的去势不衰，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 这道电击是六冢源目前能够使用的最犀利的攻击，除非是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或者御坂美琴的“超电磁炮”这种基于底层物理规则的应对措施，否则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能够抵挡它的事物。 单论破坏力，恐怕要比“原子崩坏”还要强大一些。 但六冢源却并未感到高兴，反而更加皱紧眉头。 ——太轻松了，穿透“神圣之右”的时候太轻松了，完全感受不到丝毫阻碍。 这并不符合六冢源的预期。 想“神圣之右”那么强大的存在，而且还是可以无视“科学规律”的“魔法义肢”，其实从一开始六冢源就做好了自己的攻击被挡住的心理准备。 甚至可以说，被挡住反而才是正常现象。 像现在这样，自己的攻击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神圣之右”，就显得不是那么正常…… 六冢源突然想到什么，他立刻重新读档，恢复了“雷电天使”的巅峰状态，再次化作电光，主动向“神圣之右”靠近过去。 等来到了飘浮在空中的那只深红色巨手跟前，六冢源终于发现了—— 这竟然是一只“假手”。 第九百六十六章 捕获上条当麻 六冢源主动靠近，来到“神圣之右”跟前，然后一眼就看出来，这只飘浮在空中的深红色巨手，是一个假货。 除了外形神似之外，这只巨大的右手完全没有真正“神圣之右”的威势和气场，整个就是一块死物。 在掌心位置，还能看到刚才被六冢源的“白色电枪”贯穿形成的破洞。 从洞口可以看到，这只巨手的内部空无一物，根本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心玩偶”而已。 ——中计了！这是敌人的障眼法、替身术。 六冢源顿时警觉起来。 ——右方之火故意使用这种小花招来欺骗自己，其真正的意图何在？ 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可能是后续攻击的迹象，六冢源有些困惑。 然后，他突然想到——右方之火的目的不一定就是自己，要知道，这次来到“伯利恒之星”的可还有一个人呢！ “糟了，上条！”六冢源再次化作电光，赶回“伯利恒之星”上去。 …… 右方之火用调虎离山之计，以一个幻象和假冒的“神圣之右”拖住六冢源。 而他本人则找到正在“伯利恒之星”上探索的上条当麻。 这座浮空要塞是右方之火一手建造，几乎相当于他的私人领域。自然，他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更能够实时感知到“伯利恒之星”上的任何动静。 找到上条当麻对他来说就跟呼吸心跳一样理所当然，不存在任何难度。 而在这个时候，上条当麻正在和莎夏两个人在迷宫一般的走廊之间穿梭呢。 因为“伯利恒之星”远比他们预想中的更大，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魔法在发挥效果，以至于两人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陷入一座迷宫样的走廊当中，来回逡巡。 ——这种设置自然也是“伯利恒之星”的防御术式之一。 上条当麻对此自然是一窍不通，再加上属于“场地效果”类型的魔法，即便是他的“幻想杀手”也无法破坏已经成型的迷宫，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在里面打转。 莎夏倒是看出了些许门道，正在尝试破解迷宫术式。 就在这时，右方之火突然降临！ 就像抓小鸡一样，他的第二只右手——“神圣之右”当空落下，朝着上条当麻抓了过来。 时刻紧绷着神经的莎夏毫不犹豫，一手锯子，一手铁钳不假思索地挥舞出去。 犀利而纯粹的攻击魔法袭向上空的右方之火。 右方之火却看也不看，只是稍微偏转一下“神圣之右”的运动轨迹，朝着少女的位置移动了几分。 霎时间，俄罗斯成教”歼灭白书”千锤百炼而成的攻击魔法凭空消失，就好像一阵微风，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同时，莎夏本人也被无形的力量打飞，深深嵌入到后方的墙壁里，生死不知。 “莎夏！”一切发生得太快，上条当麻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莎夏惨败被击飞的一幕，“可恶！” 右方之火在心中默默地数秒倒计时，面无表情地继续朝着上条当麻抓过去。 愤怒和紧张同时席卷全身，上条当麻站在原地，身体僵硬，挪动不了半步。 但还是及时抬起右手，做好迎战的准备。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脚下一软。紧接着，就是一阵失重感袭来，整个人突然向下坠落。 瞬间矮了一米使得上条当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神圣之右”的抓取——些许边缘擦过的力量被他的“幻想杀手”轻松弹开。 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莎夏对他脚下的地面施展了魔法，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才使得上条当麻躲开敌人的“抓取”。 经过这么一次坠落，上条当麻也终于回过神来，身体不再僵硬。 他就地一滚，从坑中离开，灵活地移动到另一边，避开“神圣之右”的第二击。 接下来，上条当麻利用灵活的走位，再加上“幻想杀手”的阻挡，与半空中的敌人展开缠斗。 或者说，只是单方面地逃窜罢了。 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真人版的打地鼠游戏，而上条当麻就是那只不幸的“地鼠”，必须不断躲避来自上方的攻击…… 但这个惊险的游戏注定了不可能长久——毕竟两边的实力差距巨大。 能够接二连三地躲开右方之火的抓取，已经是上条当麻超常发挥了。 也是右方之火心急之下钻了牛角尖，执着于“抓住”上条当麻，所以才陪他玩起了这个游戏。 但实际上，右方之火真正需要的只是那只右手罢了，至于上条当麻本人，只是无关紧要的附属品。 所以…… 右方之火突然醒悟，一边为自己浪费的时间感到懊悔，一边改变策略。 下一刻，“神圣之右”当空朝下拍下。 这一击却是将整座“伯利恒之星”都纳入攻击范围的无差别攻击。 ——看你还能往哪里躲！ 上条当麻顿时愣住了，他也判断出敌人的攻击性质，所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躲闪是没有意义的，但“幻想杀手”能不能抹消落到自己头上的攻击？ 突然想到了什么，上条当麻连忙朝着莎夏的方向跑去。 ——无差别攻击的话，莎夏也将面临同样的危险啊！ 在这种情况下，上条当麻的选择当然是先保护同伴。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或者说敌人的攻击太快，根本不给他采取行动的时间。 上条当麻感受着愈发强烈的危机感，心中升起无力的绝望。 就在这时，正在奔跑当中的上条当麻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等稳住身形，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巨大的石块和泥土为主体的“伯利恒之星”不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充满现代化气息的柏油马路，以及位于两边街道上的高楼大厦。 类似的场景上条当麻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所以已经不会再大惊小怪。 学园都市——六冢源的“游戏世界”！ “源君！你来得太及时了……”上条当麻不禁长舒一口气。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大片的建筑突然坍塌，激起满天的尘埃——那正是刚才右方之火的攻击产生的效果。 因为学园都市的面积远大于“伯利恒之星”，所以才给了他们辗转腾挪的空间——六冢源将上条当麻和莎夏移动到远离攻击范围的地方。 “六冢……源！”右方之火站在不远处的一栋高楼的楼顶上。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他赶回来了啊！ 向下瞥了眼正在马路上的上条当麻和莎夏两人，右方之火抛除杂念，不再理会下面的两人，转而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这个世界的主人——六冢源——的身上。 “这就是六冢源的‘魔境’吗？” 右方之火再次“刷新”了自己的“神圣之右”，做好应对准备。 尽管没能按照原计划——“回收幻想杀手”，但眼下也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 对右方之火来说，眼下的整体局势其实并不坏，因为是六冢源率先施展了绝招。 这意味着，“神圣之右”的特性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遇强则强——右方之火面对的敌人力量越强，那么他的“神圣之右”所能发挥的力量也就越强，以确保他能够打败敌人。 现在，六冢源制造出了属于他的“世界”；那么相对应的，右方之火也就同步获得了“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 第九百六十七章 镜子 “神圣之右”蕴藏着无限的威能，仿佛能够撕开这个世界。 “学园都市”剧烈震动着，地面因为莫名的力量开裂。天空也是浓云密布，一片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灾难景象。 仅仅只是存在在那里，“神圣之右”就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如此严重的影响。 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现在马路上，几乎将整条道路一劈为二。 上条当麻连忙拖着莎夏，逃离这条危险的裂缝。 等移动到旁边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之后，他才稍微松了口气，连忙抬头看去。 看到再次来到自己头顶上空，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的右方之火，上条当麻心中一紧，心跳都几乎停滞了。 尽管“游戏世界”已经展开，但六冢源本人却没有出现，找不到敌人的右方之火，竟然再次将目标瞄准了上条当麻！ 驾驭着力量增强之后的“神圣之右”，右方之火对上条当麻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是足以毁灭世界的一击！ 上条当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完全停止，并且已经没有重新恢复工作的必要了。 ——敌人的异常之力过于强大，自己的“幻想杀手”也无法将其抹消啊！ 他徒劳地举起右手，试图尽最大可能做出反抗。 就在这时，一枚金属骰子突然空间跳跃到附近的位置，然后流星赶月一般飞来，直直地撞在了朝着上条当麻抓来的巨手之上。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整个世界剧烈闪烁了几下。 如同画面的关键位置被抽掉了几帧，出现了令人困惑的不协调感。 但就是这种有违常识的“不协调”，最终导致的结果却是上条当麻安然无恙。 他张着嘴巴看向空中，只见那枚眼熟的金属骰子无依无靠地悬浮在半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 它就像是一个支点，挡住右方之火的巨手，使之无法再落下分毫。 “神圣之右”本身也在剧烈闪烁着，就像是一枚接触不良的灯泡，随时有可能熄灭。 右方之火面色阴沉，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伸出右手，朝着金属骰子抓去。 “神圣之右”做出同样的动作，他放弃了原本的目标，选择将金属骰子抓进掌心，一把捏成粉末。 但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神圣之右”也终于支撑不住，消散而去。 右方之火紧紧盯着刚才金属骰子所在的位置，一边加紧再次凝聚出“神圣之右”。 在此期间，他注意到空气中的粉末在汇聚，金属粉末重新汇聚成一枚骰子的模样。 紧接着，电光一闪，金属骰子重新定型。 然后，一只手拈起骰子，将其抓在手中。 六冢源凌空而立，与右方之火遥相对峙。 “源君！你终于来了！”上条当麻激动地喊道。 “没事吧，让你久等了。”六冢源朝上条当麻挥了挥手，确认他没有大碍之后，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敌人身上。 “也让你久等了，右方之火。”六冢源看着敌人身后逐渐形成的那只巨大右手，没有去阻止它。 在六冢源的眼中，这只巨手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就仿佛一个世界的力量被压缩成手掌的形状。 它仅是存在那里，就对“游戏世界”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哪怕只是一个再细微的动作，也会在“游戏世界”留下深深的印痕。 这是六冢源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另一个“世界”级的力量。 至于六冢源自己的“游戏世界”，因为“身在此山中”的缘故，所以反而无法从旁观的角度看清它的全貌。 ——“神圣之右”就像一面镜子，虽然形态不同，却以这种最直观的方式倒映出六冢源的“游戏世界”。 六冢源为之动容，甚至深深地沉迷其中，所以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筹备攻势。 尽管有风险，但这样的机会更加罕见。 六冢源宁可冒着战败，“游戏世界”被摧毁的风险，也要看清楚整个过程——这正是他的绝对能力所欠缺的最后一部分。 甚至如果不是这次与右方之火的对决，六冢源可能都不会意识到这点；只会以为突破“世界树迷宫”之后，自己的绝对能力已经臻于完美，再无缺陷。 六冢源是第一个，也是仅有的一名level6绝对能力者；也就是说，他自己就是这条路上走在最前方的那个探索者。 他的前方没有安排好的路线，也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前人资料，甚至就连身边也没有可以商量和参谋的同行者…… 在这种情况下，六冢源面临的最大问题已经不再是“如何变强”，而是这个层次的自己“还有什么问题”。 无法发现问题，就意味着连该向哪个方向继续努力都不知道，就等同于陷入停滞。 如果没有遇到过魔神欧提努斯，没有跟她成为敌人，或许六冢源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实力究竟还能不能提升这种事情。毕竟都已经level6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但问题是，六冢源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魔神”这种存在，并且那位魔神欧提努斯已经明确表现出了对自己的敌意。 在这种情况下，六冢源当然不敢丝毫放松，必须抓住一切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从不久前才逃离出来的“世界树迷宫”就可以看出，六冢源和魔神欧提努斯之间还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尽管已经得到了一些提升，但六冢源却不敢就此放松——谁知道在此期间，对方的实力是不是也在进步呢？ 现在机会来了，六冢源也没有料到，竟然能够从右方之火这里得到启示，从另一个角度审视自己的能力。 没错，他们两个是敌人，而且还是不死不休，无法调和的剧烈矛盾。但也正因为如此，这种审视才更加有效——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敌人更加了解自己的存在了。 再加上六冢源自恃有“存档读档”能力打底，这种程度的冒险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相比之下，趁机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和数据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六冢源手中捏着骰子，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右方之火……准确来说是右方之火的第二只右手，眼睁睁地看着它完成大招之前的准备。 “源君！你在干什么呀！”底下传来上条当麻的呼喊声。 在安顿好受伤的莎夏之后，上条当麻就跑了过来试图帮忙。结果就看到六冢源好像愣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发呆，一动都不动。 哪怕知道六冢源有“存档读档”，上条当麻也不禁感到焦急起来。 甚至就连作为敌人的右方之火也微微皱眉，拿不准六冢源不做丝毫抵抗的目的是什么。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右方之火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产生迟疑，所以十分干脆地挥下了“神圣之右”。 学园都市——六冢源的“游戏世界”内，天崩地裂…… 字面意义上的，天空都被一只巨大无比的爪子撕开，就仿佛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同时，五道狰狞的爪痕也出现在六冢源的身上，从右肩到左腹部，几乎将他的身躯撕开。 不过伤口中却没有流出半点鲜血，反而绽放出一道道刺眼的湛蓝色电芒。 在此期间，六冢源的目光没有移动，依旧死死盯着那只“神圣之右”，看着它再次挥出第二击，彻底将自己的“游戏世界”摧毁。 “啊……我看到了。”六冢源终于合上眼睛，啪的一声打出响指。 手中的金属骰子应声而落，在空中翻滚旋转着。 “你以为同样的招式还会再让你得逞吗！”右方之火冷哼一声。 “神圣之右”伸出已经变成利爪的食指，用爪尖的指甲点向正在翻滚中的金属骰子。 叮！ 在“神圣之右”的无尽威能之下，金属骰子瞬间化作齑粉，接着更是直接汽化，飞灰湮灭！ 下一秒…… 周围的场景骤然转换，天地弥合，一座现代化大都市拔地而起。 右方之火皱着眉左右看去，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学园都市当中！ 第九百六十八章 最终计划启动 六冢源发动“世界重置”，将被敌人破坏的世界重新恢复成最初状态。 与此同时，他自己身上的伤势也一并得到恢复，整个人顿时重回巅峰状态。 骰子是六冢源发动超能力的重要道具，但从来都不是必需品。 这也是所有超能力的共有特性，“超能力”是一种基于能力者“个人现实”的而产生的特殊现象，关键是“个人现实”，也就是超能力者的大脑，而非任何其他身外之物。 或许因为种种原因，不少超能力者会利用各种各样的道具来发动能力，但那些终究只是“辅助”道具。 其实哪怕没有这些道具，他们也能够发动超能力，只不过会有各种各样的瑕疵和问题罢了。 甚至还有一些情况当中，道具的使用反而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手段。 这阶段的六冢源，其实也可以算作这种类型了。 除了个人习惯因素之外，level6的六冢源早已经不需要再借助骰子来发动超能力了。 现在他唯一还有可能需要的道具，大概就是用来辅助“空间存档”的定位标记。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说是“公开情报”了。 其实右方之火也听说过这个情报，知道六冢源的骰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装饰品。 但是，在实际跟六冢源面对面战斗的时候，在亲身体会过“存档读档”和“世界重置”的强大效果之后，右方之火又实在无法忽视那枚出镜率极高的金属骰子。 谁让六冢源也不嫌麻烦，每次发动能力之前都会形式主义地投掷一次骰子，实在给人一种“他还需要依靠骰子才能发动超能力”的错觉。 以至于在一系列交锋和斗法之后，右方之火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枚金属骰子上。 右方之火并没有忘记情报上的内容，但是他不敢赌——万一情报才是假的，六冢源的那枚金属骰子真的就是发动能力的关键……又该怎么办？ “世界重置”——学园都市恢复原样，仿佛刚才的天崩地裂只是一场幻觉。 “存档读档”——六冢源自身的伤势也消失不见，整个人恢复为最佳状态。 上条当麻刚刚正准备转身跑回到莎夏身边，带着她一起避难，结果还没跑几步，突然发现身边的城市街道又恢复如初，没有任何危险，更加不需要逃跑避难…… 就好像……时间倒流，回到了一分钟之前的场景一样。 六冢源依旧凌空而立，站在之前的位置，没有移动分毫。 仿佛在嘲讽刚才右方之火的举动一般，六冢源伸出手，好像变魔术似的在空气中一抓，不久前被摧毁的金属骰子又重新出现在他的手掌上，滴溜溜地旋转着。 右方之火沉默着，也看向他手掌上的骰子。 转动了几秒钟，金属骰子终于停下。 “点数六，读档完毕。”六冢源说道。 右方之火眯起眼睛，他更加不能确定了——这枚骰子究竟有没有实际用途？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刚才的一轮交手已经证明了，“神圣之右”的破坏力足以摧毁这个世界。 六冢源固然可以读档重来，但遇强则强的“神圣之右”也随着一道恢复了巅峰力量。 毁灭世界而已，对此时的右方之火来说，这种事情其实一点都不难。 巨大的右手再次挥出，他要再次撕开这个世界；然后，把六冢源和那枚金属骰子一起化作飞灰！ 做到这个地步，且看他究竟还能不继续那么干脆的读档恢复！ 这一次，右方之火按照设想，再次撕开“游戏世界”，看到了外边现实世界当中的天空。 不过经过上一轮的交锋，六冢源也已经确定了他的实力，知道眼下自己的“游戏世界”不是那只右手的对手。 所以从一开始，六冢源就做好了放弃“游戏世界”的准备。 因为长期使用超能力“存档读档”养成的习惯，六冢源很舍得做出“牺牲”。 特别是在面对强敌的时候，这一招也确实有效。 趁“游戏世界”覆灭的时候，六冢源已经提前一步逃离，从而避开了“神圣之右”的追加打击。 经过这一系列的接触和交手，六冢源也大致摸清楚了敌人的实力和能力构成。 “神圣之右”的遇强则强特性，六冢源也已经有所察觉。 此前是为了利用它当“镜子”，观测自己的绝对能力的效果，所以六冢源连续两次发动了自己的最强能力——“世界重置”。 但现在，需要认真思考战胜敌人的方法了，那么自然不能把战场环境往敌人有优势的方向靠拢。 “所以，还是继续用‘雷电天使’应付着吧……”六冢源化身雷霆，扑向敌人。 六冢源不再使用“世界重置”，相对应的，右方之火的“神圣之右”也无法继续维持“毁灭世界”的强大力量。 这直接导致了他的攻击力骤降一个层次。 但另一方面，单论战斗力或者破坏力，“雷电天使”模式下的六冢源甚至反倒是变得更强几分。 毕竟……他的绝对能力“世界重置”本就不是以直接战斗力着称的。 此消彼长，哪怕右方之火实际上仍旧占据战斗的优势，但他却感到十分难受——好像敌我双方的实力强弱颠倒，自己反倒是要输了一样。 “啧，麻烦……不，真是恶心的超能力！”右方之火神情厌恶地说道。 最让他感到厌烦恶心的是，现在的这种状态下，自己根本无法真正战胜和杀死六冢源！ 那个超能力者、“时噬的魔神”就像是一块牛皮糖，又或者一枚蒸不烂、煮不熟、碾不碎的铁蚕豆！ 拿他毫无办法！ 其实这也很不奇怪，六冢源作为level6，作为“魔神”，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世界”级的。想要杀死一位这样的存在，至少也要拿出“毁灭世界”同等的力量才行。 所以问题又再次绕回来了，这本应该是右方之火完成“升级”之后再挑战的最后大boss，现阶段实在是力有未逮。 右方之火不禁再次瞥了眼正“伯利恒之星”上的上条当麻，不过他也知道——有六冢源在，恐怕不会给自己吸收“幻想杀手”的机会。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不去管他——跳过上条当麻，直接进行下一步！ 现在，仪式场的准备已经完成。 在大天使加百列的努力之下，天空中填满了高密度的天使之力，“天空”的净化已经开始。 接下来就是“地面”的净化了。 没能获得“幻想杀手”，或许会有些不完美。但是没关系，刚才在六冢源的“游戏世界”当中获得的“毁灭世界的力量”仍有些许残留在这只右手当中。 在象征意义上，这足以诱导“神圣之右”百分百发挥出祂的全部威能。 感受着那股灭世之力的余韵，右方之火果断发动了最后一步。 于是，下一秒，大地哀鸣。 不仅限于西伯利亚平原，全世界七大洲的陆地上，都从地面伸出一只只巨大的手臂。 这些巨型手臂通体呈金黄色，仿佛由纯金构成，就像是通天柱一般，笔直地伸向天空，张开手掌，宛如要抓住天空。 就在世人还在为眼前突然出现的黄金巨手感到困惑的时候，毁灭性的魔力从这些黄金手臂上扩散而出。 不给人们反应的时间，黄金手臂开始消解，然后爆炸！ 第九百六十九章 赶来的少女们 大地之上，无数黄金手腕伸向天空，在人们惊讶诧异的目光中，这些巨大的诡异造物开始“缓慢”地爆炸。 冲击波从黄金手腕处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出。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搅动，天崩地裂，山河破碎。 堪称“灭世”的大灾难面前，一切凡尘当中的纷争和矛盾都不再重要。 学园都市和十字教的“世界大战”跟这实质上的“灭世危机”相比起来，就像是一个玩笑，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除了还在天空中挣扎的大天使加百列之外，所有的战斗全部停战。 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敌对双方被迫止战，甚至联手共同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大危机。 不需要额外的介绍，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距离最近的黄金手腕上——只要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知道，这只巨大的黄金手腕就是造成现在灾难的罪魁祸首！ 因此，摧毁这些黄金手腕也就成了眼下最紧要的任务。 魔法师，超能力者，甚至普通人组成的军队，不分所属势力，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朝着这些黄金手腕发出最强的攻击。 不止西伯利亚区域，事实上，全世界所有遇到这些黄金手腕的地方，都在第一时间对其采取了行动。 在第一轮冲击波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到最大范围的时候，就已经有数百只黄金手腕被折断摧毁。 作为重灾区的西伯利亚雪原地区，因为集结了大量精锐作战人员，所以几乎全部黄金手腕都被破坏。 能够撕裂整片大陆的灾难，就这样在原本敌对双方的通力合作之下，以最快的速度被掐灭在源头。 发觉地面的情况不对劲，还在天空中与大天使加百列捉迷藏的风斩冰华、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他们也顺手抽空破坏了沿途经过的一些黄金手腕。 甚至，有些出乎意料的，大天使加百列也不知有意无意，打偏了几道攻击，竟然也破坏了两只黄金手腕。 与此同时，搭乘着超音速飞机刚刚赶到西伯利亚区域的御坂美琴三人组也察觉到外面的异常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夏川志奈子问道，“我感觉外面好像有爆炸似的声音传来……” 超音速飞机自然是不存在“舷窗”这种设置的，机舱内的三人其实就是待在一个全封闭的壳体当中，看不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因为知道此时正在战争期间，作为直接交战方的战斗机，就算被敌人打下去也很正常。 ——这要是遇到那种情况，恐怕只有御坂美琴能够安然无恙，平稳着陆吧？ ——也不知道“神打术”流派前辈的“解决方案”当中，有没有对付导弹攻击的方法…… 夏川志奈子心中胡思乱想着。 说到底，她也还只是一个女子高中生而已，而且还不是level5超能力者；要不是为了六冢源，夏川志奈子本来应该跟“战争”这种事情扯不上半点关系才对。 突然面对这种情况，会担心也实属正常。 但其实，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开口表达自己心中的不安，夏川志奈子就已经超出“普通”的层次了。 在超音速飞行带来的加速度下，夏川志奈子甚至还有余力侧过身子转头去看身边的御坂美琴。 要知道，即便是御坂美琴，在利用电磁力对抗加速产生的过载的情况下，也只是能够保持清醒而已，全身都被加速度重重地压进座椅当中，动弹不得。 至于食蜂操祈，更是在起飞不久的第一次加速过程中，就主动催眠自己，陷入深深的睡眠当中。 等到这一次加速结束之后，感觉负载逐渐降低，御坂美琴才有余力回应夏川志奈子的话。 “确实发生了什么……可恶，竟然突然加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吗！早知道还不如我自己飞过来呢。”御坂美琴短促的呼吸着，努力让自己适应这恶劣的航行体验，“刚才这驾飞机发动了攻击，应该是遇到了敌人吧？” 在匀速巡航状态下，其实并不会对人体产生多少负载，但刚才这驾飞机突然加速，猝不及防之下，才让御坂美琴都差点失去意识。 ——话说志奈子学姐的体质也太强了一点吧？感觉她似乎没有意识到飞机有过加速…… 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御坂美琴一边利用电磁波向外探查。 “啊……喂喂喂？能听得到吗？大小姐们？”机舱侧壁上的广播系统突然传出机长的声音，“‘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小姐，刚才没有及时通知你们是我的错——毕竟我也没想到你们还醒着啊——但还是请你关了那台大功率雷达吧，这对我们的安全航行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啊！” 机长口中所谓的“大功率雷达”指的自然就是御坂美琴正在进行的探查行为。 这驾超音速飞机是学园都市的高科技产物，各项性能指标当然远超普通的客机甚至军机，但即便如此，也顶不住一位level5的电磁干扰。 御坂美琴倒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咋舌一声，还是很干脆地收敛起自己的能力。 “多谢大小姐的配合。”机长也松了口气的样子。 “那么，”御坂美琴额前的刘海上电光跳动，“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才本机稍微进行了一下俯冲攻击。”机长说道，同时也进行了某些操作，在少女们面前投射出一道屏幕。 画面上展示的，正是在世界范围内突然出现的黄金手腕。 “这个就是攻击目标，”机长解释说，“刚才接到总部的紧急命令，要求所有有能力的战斗单位，立刻对距离最近的这种黄金手腕发动攻击，并且确保将其摧毁。” “这是什么东西呀？”御坂美琴皱着眉问道，“真的是黄金做的吗？” “谁知道呢？”机长说道，“肯定又是那些魔法师们搞出来的奇观吧？总之摧毁它就对了。” 但问题是，这驾超音速飞机执行的任务是“人员运输”，而且还是相当重要的人物——那个六冢源的女人们。 这三个美少女想要去战场“找死”是一码事，但唯独不能让她们在学园都市的飞机上出事。否则那个统括理事会的二号人物，六冢源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是航空部门和战斗机部队的共识。 因此，自然不能像运送其他level5那样，把人随便塞进弹仓当中了事。 为了执行这一任务，机队专门空出一架超音速飞机，将其恢复成“客机”模式——要知道，为了准备战斗，学园都市的所有超音速飞机早已经全部改成了战斗机模式。 也就是说，此时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她们搭乘的这架飞机，其实是没有搭载武器的。 除了一些自保使用的干扰弹之外，并没有装载其他任何一种航弹或者导弹。 机长稍微解释了一下飞机的情况，作为背景知识，然后才继续说道。 “但刚才的紧急命令，又要求我机展开攻击，所以……” “等等，”夏川志奈子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说这架飞机不是战斗机吗？” “不是战斗机并不代表她没有战斗能力啊，大小姐。”机长说道。 地壳切断——学园都市所有超音速飞机全部默认装备的一种“武器”。也可以说，超音速飞机这个项目就是为了验证这个“武器”才诞生的。 “在飞机速度超过时速公里时，向外抛洒出铁砂，利用超音速飞行所形成的真空，产生足以熔融金属的高温，融化的金属和高温空气组成八千摄氏度左右的高热混合物‘刀刃’，其威力足以切断地壳，所以才获得了‘地壳切断’这个名字。”机长说道。 刚才他实施的，就是这种攻击，所以才会突然俯冲加速。 虽然造成了不小的附带伤害，但效果也是显着的——沿途经过的三只黄金手腕被干净利落地切断。 “……嘛，这里都是茫茫雪原，应该不会有人吧？”机长说道，“啊，抵达目的地了，你们准备怎么下去？需要我找地方降落吗？” 御坂美琴看了看地图，向夏川志奈子点点头：“没错，大致就在这里了。” 夏川志奈子说道：“不用降落了，机长先生，我们有办法下去。” “ok，祝你们好运！”机长也很干脆，“你们需要的装备就在机舱尾部。现在请坐稳，我要减速了，大约五十秒后达到跳伞速度，请做好准备。” 第九百七十章 灭世，救世 一分钟后，超音速飞机减速到亚音速状态。 与此同时，飞机尾部舱门突然打开，一个椭圆形物体从中滑落而出。 在与上空的超音速飞机拉开距离之后，它弹出了机翼和尾翼，开始滑翔。 “呜呼！我早就想这么来一次了！”操纵着这架小飞机的御坂美琴兴奋地叫道。 夏川志奈子扶着还没有醒过来的食蜂操祈坐在后排：“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如何才能找到源君了，能联系上艾玛吗？” “时刻都在保持联系啊。”御坂美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不过源君现在正在跟右方之火决战，所以艾玛不建议我们接近那边。” “我们来就是为了帮忙的，”夏川志奈子吐槽道，“不过去算什么？” “大概是因为那里确实太危险了吧？”食蜂操祈突然睁开眼睛，“太好了，终于离开那加速力超级恐怖的飞行器了！” 她们三人既然已经来到了战场，那么自然也不会因为“危险”这种理由而退却。 但也不会因为任性而让自己身陷险境。 毕竟她们是来帮忙，而不是来变成累赘的。 “在那之前……”御坂美琴的表情突然一变，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免提。 艾玛的声音在狭小的机舱里响起：“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处理。” “什么事？”食蜂操祈问道。 “风斩冰华正在与一位大天使战斗，”艾玛说道，“当然，还有一方通行等先一步抵达的level5们也在帮忙。我们需要帮助他们尽快打败敌人，也就是那位大天使加百列。” “被众多level5围攻？看来是个很厉害的敌人。”夏川志奈子说道。 御坂美琴跃跃欲试：“看来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啊！” 艾玛继续说道：“重点不在于战斗，而是要把垣根帝督从战斗中解放出来——我们需要他的超能力。” 三个女生一听就明白过来：“源君（哥哥）又需要制造大量模块了？” “没错，”艾玛说道，“目前主人与右方之火的战斗已经陷入僵局，为了战胜敌人，现在急需数量巨大的模块作为辅助。” 同样的操作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三位少女都表示理解。 “任务确定，”艾玛满意地说道，“那么接下来请前往这个地址。” 艾玛发来一个坐标。 御坂美琴对比着地图，点点头：“距离不远，我稍微加速一下，争取一百秒内赶到！” “等……等等，啊！” 在食蜂操祈的惊呼声中，这架小小的飞行器爆发出不亚于刚才超音速飞机的加速度。 …… 右方之火发直接动计划中的最后一步，召唤出数不清的黄金手腕，在地表制造出“灭世”级别的灾难。 如果这些数以万计的黄金手腕不受任何干扰，按照计划爆发的话，确实可以对整个地球表面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但实际情况却是，这些大大方方出现的不祥之物在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各方的警惕。没有一个正常的组织和个人会无视这些黄金手腕。 但凡有能力的，也都在第一时间对它们展开攻击。 在黄金手腕出现的第一个六十秒内，就有近千只手腕被摧毁。 随意时间的推移，反应过来的人和组织越来越多，采取的行动也越来越有针对性。 连第一轮冲击都还未能够充分发挥出来，就有一小半的黄金手腕被摧毁。 为了对抗这些足以毁灭世界的威胁，全世界的国家、组织和势力在这一刻联起手来，展现出人类众志成城的宏伟画面。 灾难也因此被成功制止，虽然不可避免地有漏网之鱼，但总体而言，“灭世”的灾难终究还是被成功制止了。 右方之火的计划，失败了……吗？ 作为亲手策划出这一灾难的罪魁祸首，右方之火对那些黄金手腕的情况了若指掌。 他当然知道，那些黄金手腕在以多么快的速度被摧毁。 但他并没有对此采取任何行动。甚至，从一开始就刻意减缓了黄金手腕爆发的速度，给人们采取应对措施的时间。 右方之火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他并不是想要“毁灭世界”的坏人和疯子。恰恰相反，他是一心想要拯救世界，消除世上一切不公和不幸的“好人”。 或者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疯子”。 幸运，亦或者不幸的是，右方之火确实拥有实现其心愿的能力。 “神圣之右”拥有无限的威能，在这个世界上，祂可以成为全知全能的“神”——只要符合其前提条件。 “神圣之右”拥有遇强则强的特性，祂能够发挥的力量与面对的威胁成正比。 所以，想要获得“世界”级的力量，就必须与“世界”为敌。 不管右方之火的最终目标是毁灭世界还是拯救世界，他都需要“世界”级的力量。 而且还不是六冢源的“游戏世界”那种“小世界”，而必须是外面这个真实的现实世界。 那么，为了获得这股前所未有得宏大的力量，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与全世界为敌”！ 简而言之，右方之火要变成全世界——世上所有人的敌人。 所以，他必须“毁灭世界”。 或者……制造出“毁灭世界”的假象，让世人相信他确实能够实现自己的目的。 那些黄金手腕就是为此而生的，右方之火并不是真的打算利用它们清洗地表，只是为了给世人树立一个“靶子”而已。 右方之火借此聚集了全世界的仇恨，使他成为了“世界的敌人”。 作为回应，他的“神圣之右”也因此获得了对抗世界的力量。 六冢源看到，敌人的第二只右手再次变成了“镜子”，但这一次，上面倒映的却是现实世界。 这一次，六冢源可没有闲情逸致继续观察了。 之前在“游戏世界”当中的时候，六冢源敢放任敌人施展全部力量，是因为即便“游戏世界”被摧毁，也可以退回到现实世界当中，卷土重来。 但现在，万一现实世界都被面前这个疯子摧毁，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休想乱来啊！”六冢源把手中骰子砸了出去。 ——世界重置。 学园都市再次覆盖了伯利恒之星。 然后不出意料地，这个“游戏世界”被轻而易举地摧毁了。 六冢源板着脸，再次抛出骰子，重新读取存档。 “你还在挣扎什么？”右方之火终于开口说道，“六冢源，以你的层次，应该可以看出现在的局势吧？不趁机逃亡，还在这里纠缠什么？” “逃？逃有用吗？”六冢源冷笑道，“还是说，只要逃走，你就会放过我？” “不，当然不会。”右方之火也笑了起来，“但是至少你能够多活一会儿。” “等你真的杀死我再说这种大话吧！”六冢源再次掷出骰子。 六冢源要用自己的“游戏世界”来隔绝右方之火与现实世界的联系，阻止他继续借助现实世界的反馈提升力量，也为了阻止他毁灭世界！ 虽然这个拥有三只手的男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要“拯救世界”的人，但这种话六冢源又怎么可能相信呢？ 尤其是右方之火这家伙这么疯狂的情况下，谁能保证他得到了力量之后究竟会做什么。 更不用说，即便右方之火真的打算拯救世界，可是“讨伐六冢源”也是他的计划之一，六冢源又怎么能够坐以待毙？ 所以六冢源不惜代价，也要把敌人封印在自己的“游戏世界”当中，然后再想办法打败，甚至杀死他。 就像……魔神欧提努斯对自己采取的措施一样。 第九百七十一章 勾心斗角 六冢源一次次地发动“世界重置”，尝试用自己的世界封印右方之火和他的那只右手。 不求能够打败他，至少也要将他和外界的关系隔绝开来，阻止他的力量继续无休止地提升。 但六冢源的努力显然并不顺利——很简单的对比，无论从体量还是质量上看，现实世界无疑都要比他的“游戏世界”更大更强，现在的“神圣之右”是以改变现实世界为标准增加的力量，用来破坏“游戏世界”自然是易如反掌。 除非…… “除非我能够彻底完成世界的闭合，将我的‘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完全隔绝。”六冢源已经看出问题所在，“切断敌人与现实世界的关联，唯独这样，才能真正封印那只右手的力量！” 战斗进行到现在，其实六冢源和右方之火两个人都对彼此的能力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更是再清楚对方的弱点和不足之处。 接下来要较量的就是，哪一边能够更早一步地抓住对方的弱点，并将其转化成己方的优势。 如今双方都已经处于明牌阶段，右方之火也知道六冢源的打算，所以他当然不会给六冢源机会，完成对自己的“封印”。 每当六冢源展开“游戏世界”，不等学园都市彻底铺展开来，右方之火就会挥动他的“神圣之右”，用这只右手暴力撕开这个小世界。 哪怕为此不得不放弃对六冢源本人的进攻。 右方之火可以接受不能快速解决战斗这个事实，但是绝不会给六冢源任何机会。 因为他很清楚，六冢源这个男人，以及他掌握的超能力，只要给他任何一丝机会，即便可能性再低，也会被他抓住，从而翻盘。 ——“存档读档”这个麻烦的超能力，就是如此令人厌烦。 在短短六十秒内，右方之火连续挥动“神圣之右”二十一次，二十一次撕开六冢源的“游戏世界”。 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歇。 而六冢源也很无奈，连续抛掷金属骰子二十一次，并且正在抛出第二十二次。 虽然自己可以这么无休无止地抛下去，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六冢源已经心生不妙。 眼下这个局势，看似是自己拖住了右方之火，不断阻止他进行下一步动作；但实际上，真正被牵制的反而是六冢源本人。 因为六冢源只能拖延，却没有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观右方之火，他的“神圣之右”确实拥有着一击解决所有问题的力量。 一旦六冢源的“打断”出现失误，使得右方之火可以获得对抗世界的力量，那么之后的下一击，必然就是“游戏世界”和六冢源本人一起被抹杀，彻底game over！ 六冢源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世界重置”这个撒手锏用得太早了——提前暴露的绝招已经被敌人找出了破绽。 又或者说，战斗的节奏发展得太快了，如果能够再给六冢源多一些时间……一个月？一周？不，甚至只要有那么几个小时，让六冢源能够消化吸收不久前从“神圣之右”那面“镜子”上获得的情报，进一步完善他的“游戏世界”。 如果“世界重置”能够进一步升级，那现在的战局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吧？ 此时此刻，六冢源和右方之火就好像两个在赌桌上杀红了眼，梭哈全部筹码的人，除了对手之外不再关心其他任何事情。 包括还在伯利恒之星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人——上条当麻和魔法师莎夏。 这两个仿佛已经被人遗忘的观众全程见证了他们看不懂的这场交锋。和以往他们认识中的拳来脚往，刀光剑影或者枪林弹雨都不同，甚至看不见魔法或者各种各样的灵装满天乱飞的景象。 有的只是磅礴狂暴到令人心悸的魔力洪流，有如海洋的潮汐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这一方天地；有的只是仿佛幻灯片快速切换一样，在身边不断变化着的世界场景。 上一秒还是万米高空，下一秒就变成现代化大都市的街道，再一眨眼又回到了寒风凛冽的万米高空…… 上条当麻浑身颤抖，蜷缩成一团，连话都说不出来。 并非因为恐惧，只是单纯的缺氧和寒冷而已。 六冢源和右方之火的交手破坏了伯利恒之星上的结界，使得它失去了刚才那种普通的宜居环境，生存状况一下子变得恶劣起来。 倒是女生的莎夏，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各种恶劣的环境，所以哪怕穿着一身露出度很高的服装，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寒冷的感觉，反倒是因为“神圣之右”流露出来的庞大魔力，而感到震惊和恐惧。 他们两位虽然也都不寻常，但此时此刻也只能作为观众，看着天上的两位大神斗法。却是没有任何可以插手其中的能力。 也因此，右方之火已经不再关注他们，一心只想着先把六冢源这个敌人解决掉。 刺啦…… 第二十五次，“游戏世界”展开失败。 紧接着，六冢源虽然第二十六次掷出骰子，但却没有继续展开“游戏世界”，而是电光一闪，进入“雷电天使”模式，并且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在远方。 逃走了？ 右方之火愣了一下，已经抬起的“神圣之右”也出现一丝停滞。 抓住这个空隙，一道炽烈的白线划过空间，从远方连接到右方之火的胸口。 右方之火面色一变，随即用“神圣之右”打断这道攻击，并且将已经准备好的攻击朝着六冢源本人轰去。 这本来是用来撕开一个世界的攻击，即便在现实世界当中也表现出同等规格的威力。 就连空间本身也被撕开，露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纹。 右方之火见状皱眉，试图收敛自己的破坏力。 但六冢源已经通过提前抛出的金属骰子读取“空间存档”，再次回到右方之火面前的位置。 一去一回，六冢源借此绕过右方之火的攻击。 右方之火却不惊讶，反而在心中冷笑——“神圣之右”又岂是那种简单直接的攻击？ “神圣之右”并没有远程近程的说法，祂的攻击就是“攻击”本身，只要确定了目标，那么就必然命中，躲避是没有意义的。 但出乎右方之火意料的是，“神圣之右”的攻击——巨人般的右手继续向远处伸去，却没有管这个已经近在咫尺的六冢源！ 轰隆…… 低沉的轰鸣声远远地传来，根据反馈，“神圣之右”的确是命中了什么。 与此同时，六冢源也浑身闪耀着电光，逼近到右方之火跟前。 他的整条左臂缠绕着夺目的电光，像一柄利剑，刺入右方之火的胸膛刚才被“白线”点中的部位。 “你！”右方之火难掩惊讶之情，睁大眼睛瞪着已经来到自己怀中的敌人。 六冢源笑了笑，接着，全身电光大盛，整个人都化作电流，汇聚到自己的左臂，一起涌入到右方之火的伤口当中。 刺啦！ 刺眼的白色电枪贯穿右方之火的胸膛，在他的身后划出一道长长的光迹…… 而“六冢源”也随着这道白色电枪一起消失。 这是他开战以来，第一次对右方之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且还是足以致命的重伤！ 第九百七十二章 坠落吧，右方之火 右方之火的胸膛被白色电枪贯穿，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用手捂住伤口。 因为是高压电击，所以伤口第一时间被碳化，没有多少血液流出。 他的伤势很严重，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有天使之力护体，刚才那一击就不是贯穿和高温伤害那么简单了，强劲的雷电攻击本来就是致命的。 但是对“神之右席”来说，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伤势而丧命。 特别是现在的右方之火，他都快掌握拯救世界的力量了，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人杀死呢？ 右方之火并不担心自己的伤势，相比之下，他更加在意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右方之火收回“神圣之右”——祂绝对不可能犯错，刚才自己确实命中了六冢源。 那么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攻击自己的又是谁呢？ 是六冢源的投影——由“电流”构成的人形傀儡。 因为六冢源本人也处在“雷电天使”模式当中，所以两者在外形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 而且，单论战斗力，投影其实并不弱于六冢源本体！ “神圣之右”倒是准确判断出哪个才是真正的六冢源，并且准确击中了目标，但右方之火本人还是被投影所伤。 这一轮攻击，两败俱伤！ 右方之火反应迅速，很快便猜到了六冢源采取的计策——分身术什么的，在魔法中也是很常用的战术。 他收回“神圣之右”，并且修复了自己的伤势。 “没想到……还真是会给我创造惊喜啊。”右方之火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很清楚，六冢源肯定也没有被干掉，尽管刚才“神圣之右”确实命中了对方。 战斗，还远没有结束呢。 果然，右方之火刚刚处理完自己的伤势——还为此中断了一下“神圣之右”正在提升的力量——接着就看到身边的场景变化…… “我都看腻了啊，这点把戏……” 甚至不等脚下的路面凝聚成型，右方之火便再次撕开这个世界。 总体上来说，时间是在右方之火这边的，他的力量一刻不停地在提升着，六冢源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延缓这个过程罢了，在右方之火看来，这不过是垂死挣扎。 六冢源那边确实遭到了“神圣之右”的直接攻击，但是就如右方之火也预料到的那样，即便是致命伤，对六冢源来说，也并不致命。 读档恢复，六冢源顺便还召回了自己的金属骰子，再次发动“世界重置”。 右方之火也不假思索地撕开了“游戏世界”，就像此前那二十五次当中所做的事情一样。 但这一次，右方之火又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自己竟然在向上飞去！ 不，准确来说其实是在下坠，右方之火头下脚上，倒悬在空中，受到重力的影响，正在快速坠落当中！ 原本用来维持自己飞行的力量，此时反而变成了坠落的推动力。 等右方之火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掉落了近千米的高度了。 “天上太冷了，我们还是回到地上再战吧。”六冢源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位置上，也头下脚上地伴随着他一起坠落。 ——他要做什么？不，应该要问，他做了什么？ 右方之火心中疑惑，心念一动，随即止住坠落之势，在空中停下。 现在的右方之火，其实不是依靠任何一种具体魔法来维持“飞行”这个状态，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停留在任何一个位置。 所以，正常来说，右方之火是不可能发生“坠落”这种情况的。 ——六冢源到底又做了什么，竟然让自己向下坠落？ 至于这样做的目的，倒是不难猜测，是为了掩护“幻想杀手”他们吧？ “虽然和现实世界比起来，我的‘游戏世界’没有那么广阔，”六冢源说道，“但那终究也还是一个‘世界’啊，可供探索的地方还有很多呢。做好准备了吗，右方之火？我带你好好参观一番。” 说罢，“坠落”再次开始…… 每一次右方之火撕开“游戏世界”，都发现自己在现实世界当中正在坠落，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六冢源伴随着右方之火，和他一起向下坠落。不过除了发动“世界重置”之外，他却没有做其他更多的事情，更没有对右方之火发动任何攻击。 右方之火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愈发焦急和狂躁地破坏“游戏世界”，以及攻击六冢源本人。 六冢源对此照单全收，依旧固执地坚持着原本的计划——将右方之火拖回到地面附近。 因为艾玛她们没有找到足够数量和质量的飞行器，不能把数以万计的“模块”送到万米高空。 所以，为了接下来的战斗，就只能想办法把战场转移到地面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发现我的小花招……”六冢源一边进行着自己的操作，一边默默想道。 因为心急以及熟悉六冢源的“世界重置”，右方之火现在出手十分果决，而且威力愈发巨大，几乎不等“游戏世界”展现清楚，就已经出手将其摧毁。 所以他没有发现，六冢源使用的存档，其实并非“游戏世界”。 或者说并非“完整的游戏世界”，他只是选取了学园都市的一条街道进行投射。而且徒有其表，更像是一种水平较高的“全息投影”。 也就是说，六冢源在“偷懒”。 这么一来，右方之火的攻击其实是伤害溢出的。他真正破坏的，并非六冢源的“游戏世界”，而是现实世界！ 六冢源唯一做的，就是诱导右方之火的攻击，使得被“神圣之右”的强大攻击所以扭曲的，正是右方之火他自己下方的空间。 于是，右方之火因为自己的强力攻击而呈现出“下坠”的趋势。 本质上，右方之火的空间位置其实没有变化，改变的是“空间”本身。 这种事情，只要右方之火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而且，时空的扭曲必然伴随着未知的巨大风险，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六冢源也不愿意这样冒险。 两千米，一千五百米，一千二百米…… 两人的高度在不断下降，已经能够看到下方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了。 凭借超凡的视力，六冢源甚至能够看到正在雪地上忙碌着的身影。 垣根帝督，夏川志奈子，以及不知从何处汇聚而来的御坂妹妹们…… “这就是你的盘算吗，六冢源！”右方之火终于发现了六冢源的小花招，他的身形固定在半空中，不再挪动半分。 距离地面还有八百米。 哪怕只是看到地面上活动的人们，右方之火也知道六冢源肯定有什么计划了。 “八百米……还是太高了……”六冢源嘀咕着。 保险起见，必须将高度压低到三百米以下才行——这是学园都市当中海拔最高的人造物体的高度。 但不用想也知道，右方之火不可能继续“配合”了。 “既然如此……”六冢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就让你看看我最后的存档吧……” 说罢，六冢源弹出骰子。 无数漆黑的马赛克方块在他的身后出现，就像是空间裂开。 接着，一只深红色的巨大右手从空间的裂缝当中探出来…… 神圣之右！ “哼，装神弄鬼！”右方之火板着脸冷哼一声。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六冢源不甘示弱地回应道，“你以为我见识过多少次了——你的那只右手！” 六冢源的“存档读档”，能够记录的存档可不局限于他自身的状态。 ——确实是“神圣之右”！虽然有些差别，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右方之火也变了脸色，不假思索地挥出自己的“神圣之右”，要击溃对面的那个冒牌货。 然后，不出意外地，右方之火的攻击再次扭曲了自己下方的空间。 他也因此坠落了最后五百米的高度，成功落入六冢源希望的三百米高空。 六冢源身后的“暗红色巨手”也如幻影般消散，他刚才弹出的骰子这才旋转着落下。 世界重置——“游戏世界”展开。 这一次，“游戏世界”的展开速度前所未有得快，不等右方之火再次挥出“神圣之右”，水泥森林高楼大厦，平整的街道，以及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就连天空也呈现出晴朗的蓝天白云…… 一切的一切已经成型。 这才是六冢源读取存档，发动绝对能力的真实速度。整个过程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并不存在什么“读条”时间。 那不过是六冢源给自己打造的一个“弱点”罢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保镖夏川志奈子 学园都市再一次降临这片大雪原。 天地变化，斗转星移，只一瞬间，右方之火就意识到，世界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跟之前的经历不同，这一次右方之火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他此时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完美”的。 ——是因为地面上六冢源的同伴所做的准备，还是因为他在之前的战斗中有所保留？ 右方之火并不确定，但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却没有变化——毁灭这个世界。 “神圣之右”再次高高举起，巨手之上汇聚起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要像之前的二十多次那样，撕开这个世界！ 一时间，狂风呼啸，大地轰鸣，城市被从天而降的伟力撕裂成两半，甚至地下深处的岩浆都喷涌而出。 整座学园都市，一片末日景象。 但是，这个世界本身并没有像之前二十多次那样毁灭崩溃。“游戏世界”的时空架构依旧稳定，顽强支撑着这个小世界。 灾难之后，世界立刻开始修复。 右方之火并没有像预计中的那样，离开这个小世界，逃出生天。 他与外界——现实世界彻底隔绝。 由于无法得到黄金手腕带来的反馈，刚才那一击之后，“神圣之右”的力量迅速衰落下来，那足以对抗世界的伟力不复存在。 理论上说，“神圣之右”遇强则强的特性保证了祂还具备对抗“游戏世界”的力量，但此时的右方之火却不敢那么乐观。 因为他的力量确实减弱了，连刚才那巅峰实力的一击都没能撕开这个世界，再之后又怎么可能…… 右方之火不知道六冢源究竟耍了什么花招，但可以肯定的是，眼下对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倾尽全力地攻击，突破这个诡异的世界！ 于是，“神圣之右”再次闪现凶光，在这一片不大的天地当中掀起毁灭级的大灾难…… 与此同时，“游戏世界”之外的雪原上，御坂妹妹们放下手中的枪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按照原计划工作起来——一部分在巡逻，一部分在忙着搬运“模块”。 在树林旁边专门整备出来的一块空地上，垣根帝督正在发动他的超能力“未元物质”，以一个十分夸张的速度制造着“模块”。 垣根帝督随手拂过，一个个立方体就像是流水一般在他的面前具现化出来。 由于已经熟悉了这个工作，对“模块”的结构参数了若指掌，垣根帝督的作业速度很快，他一个人就是一座工厂，他的双手就是流水线，每秒都有二十个以上的“模块”被生产出来。 御坂妹妹们所谓的搬运工作，只是为了不让垣根帝督被他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淹没而已。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些“模块”还需要安装由“不在金属”制造的核心才能发挥全部作用。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而且以六冢源现在的能力，对“模块”的要求也不再那么严格——能够满足基本功能，可以作为呼应其超能力的“节点”就足够了。 六冢源现在需要的是数量而非质量。 看着几乎铺满眼前雪原的立方体，垣根帝督长舒一口气。 “两万三千五百枚……真是毫不客气地使唤我啊。”垣根帝督感慨道。 “辛苦你了。”身边传来夏川志奈子的声音，“回去之后，我们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垣根帝督摆摆手，对她提到的所谓报酬并不是很感兴趣。 相比之下，他依旧仰着头看向半空中，刚才六冢源和右方之火消失的位置——那才是他最关注的。 垣根帝督知道，在那一瞬间，六冢源展开了他的那个“游戏世界”，把敌人和他自己一起封闭在那里面。 “游戏世界”是属于六冢源的私人小世界，可以覆盖在现实世界当中；也可以平行于现实世界单独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人是看不到它的。 但已经达到level5极限的垣根帝督依稀能够感应到那个世界，并且通过他自己的“未元物质”制作的“模块”，他能够更加直观的话“观测”那个世界。 对垣根帝督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报酬”。 垣根帝督之所以会来到西伯利亚，参与到这场战斗当中，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是营救和支援六冢源，其二就是寻求自身突破的契机。 六冢源已经脱困，所以第一个目的已经达成；第二个目的就成了他行动的目标。 就在十几分钟前，垣根帝督还在天上和一方通行、风斩冰华他们一起迎战大天使加百列。 那场战斗之所以拖得如此漫长，除了大天使加百列确实实力强大，十分耐打之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垣根帝督的请求—— 一方通行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晋升契机，实力也确实得到巨大提升。 这种情况下，垣根帝督当然不能就此罢休，他把大天使加百列视作为提供高质量经验值的最佳“陪练”，刻意拉长战斗时间，以尽可能寻求突破的契机。 为此，垣根帝督甚至不惜放下尊严，向一方通行低头求助…… 再后来，“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突然杀入战场，替换了他，说是有其他任务需要他紧急处理。 垣根帝督当然不愿意离开，有什么任务比自己的能力晋升更加重要？ 而且最让垣根帝督无法接受的是，御坂美琴似乎也得到了提升——她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超出level5这个层次了！ 不过御坂美琴给出了足以说服他的理由。 ——任务目的是支援六冢源，他正在跟敌方首领右方之火决战，现在紧急需要大量“模块”。 “而且，”御坂美琴直接转述艾玛的话，“与其执着于天使，直接观察召唤来天使的右方之火，或许更有价值。” 垣根帝督被说服了；于是他跟着艾玛的指引，来到了这里，与夏川志奈子和御坂妹妹们汇合，接下来就是不停地制造“模块”，直到铺满这整片空地…… 六冢源和右方之火的“战斗”已经超出了垣根帝督的理解范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从中获得怎样的启示。 但毫无疑问，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即便无法理解，垣根帝督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突然，在他的观测中，“那一个世界”剧烈震荡了一下。 紧接着，现实世界当中，铺满地面的“模块”突然缺少了一大块。 ——大约三千枚“模块”，在一瞬间凭空消失。 “真把我的作品当做消耗品啊？”垣根帝督喃喃道。 夏川志奈子看不到六冢源的“游戏世界”，但是她可以从小爱那里获得实时情报。 作为在现实世界支援六冢源的人，夏川志奈子当然知道该做什么。 “快快快！”夏川志奈子用力拍打着垣根帝督的肩膀，拼命催促道，“快把缺少的‘模块’补齐！” 说话间，又是一大片的“模块”突然消失。 “喂……”垣根帝督无奈吐槽，“真的是在烧模块啊……” 不过话虽如此，他手头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又是源源不断的“模块”从手中“流淌”出来。 见垣根帝督开始专心工作，夏川志奈子也不再打扰他，后退两步留出足够的空间。 然后，夏川志奈子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刷！ 夏川志奈子修长的腿划出干净利落的弧线，在雪地上勾勒出豪放的线条。 一枚金属材质的“箭矢”被她凌空踢飞，呼啸旋转着插进十米外的树干上。 “没事吧？”垣根帝督抬头看了过来。 “不用担心，”夏川志奈子扯掉披在身上保暖的外衣，让自己处于便于活动的状态，“你专心工作就行，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保护我？”垣根帝督不禁嗤笑一声。 “当然。”夏川志奈子语气坚定，“我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源君，现在嘛……你在帮助源君，所以我也就约等于在保护他了。” 说罢，夏川志奈子又对御坂妹妹们喊道：“所有人收缩防御，注意树林方向！” 不过御坂妹妹们的经验显然更加丰富，在得到命令之前，就已经自发地找好掩体，并且向着刚才“箭矢”射来的方向倾泻火力。 夏川志奈子戴上面罩，面朝树林方向戒备着。 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袭击己方的究竟是什么人，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知道是敌人，然后击溃他们就是了！ 第九百七十四章 右方之火的末路 “游戏世界”内，天崩地裂，火山地震，暴风骤雨……各种各样的极端灾难接连上演。 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六冢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些壮观的景象，似乎没有采取任何应对措施。 当然，面对“天灾”，个人能做的事情也确实有限，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看着灾难的肆虐。 但是，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六冢源又确实有事情可以做——比如，让金属骰子动起来，不断读档让这个世界恢复原样。 以“创造”对抗“破坏”。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其他生命存在，所以六冢源可以保持从容淡定，甚至还有心情近距离观赏眼前这壮观的景象。 ——回去之后可以给“游戏世界”增加一个“末日灾难”主题。 六冢源心中默默盘算着。 但其实，六冢源“发呆”的真正原因并不只是在思考这些小事。 六冢源正在“升级”——刚才从“神圣之右”那面特殊的“镜子”上，六冢源看到了自己的绝对能力的全貌。 ——如果有时间将这些情报全部消化吸收，那么他的能力将距离“完美”更进一步，或许到那个时候，才会成为真正的level6吧？ 六冢源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他就是目前超能力这条路上的第一人，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所以只能靠自己摸索前进。 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六冢源也有那个资本进行尝试。 之前是因为处于紧张的战斗当中，没有机会消化吸收获得的情报。 现在好了，右方之火被“游戏世界”困住，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打破这个世界脱困而出。 这就给了六冢源充分的时间来消化吸收，提升自己的实力。 当六冢源的能力得到提升和完善之后，右方之火就更加没有逃离的可能性了。 大局已定！ 虽说没有爆发大决战式的正面“战斗”，但六冢源知道，这场和右方之火的对决，自己已经赢了。 不会有任何意外，因为六冢源的超能力就是用来排除那些“意外”的。 至于右方之火，他其实也理解到了这一点。所以他陷入了真正的绝望，几乎被强烈的无力感击溃。 因为他拿六冢源无可奈何，对方已经是真正“不死不灭”的存在——至少在这个小世界当中如此。 而右方之火，无法破坏这个“游戏世界”…… “累了吗，右方之火？”六冢源再次出现在敌人面前。 可以看到，右方之火身后的那只巨手依旧充盈着磅礴的力量——尽管已经被削弱许多，但祂终究还具备着能够对抗“这个世界”的强大力量。 但右方之火却有些意兴阑珊，看到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六冢源，却连发动攻击的欲望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那都是没有意义的。 甚至，右方之火连继续制造灾难，破坏“游戏世界”的动作都停止了。 “你认输了吗？”六冢源问道，一边在默默倒数，“……五，四，三，二，一。” “你在倒数什么？”右方之火反问道。 “零。”六冢源露出笑容，“你最后翻盘的机会——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 “哼。”右方之火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相信。 但六冢源没有说谎，因为直到十秒钟倒计时之前，为了对抗“神圣之右”的破坏，六冢源一直都是借助外面现实世界的“模块”作为节点，勉励维持着“游戏世界”的整体框架。 如果那个时候，右方之火能够再加一把力，说不定就可以再次撕开“游戏世界”，回到现实世界重振旗鼓。 但可惜…… 六冢源则借助那段时间，消化吸收了从“镜子”那里获得的情报，最终完善了“游戏世界”。 现在，六冢源已经不再需要依靠现实世界的“模块”。他仅凭自己，就能维持一个完美的“游戏世界”。 右方之火也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不过他似乎也并未彻底放弃，“神圣之右”仍在积蓄力量，准备着最后的一击。 “六冢源，我承认你是真正的魔神。”右方之火感慨道。 在此之前，右方之火将六冢源成为“时噬的魔神”，更多的还是出于宣传目的，并且方便魔法测的人们认知六冢源的实力。 但其实右方之火很清楚，六冢源距离“魔神”还差了一点——他并不完美，是有缺陷的。 而真正的“魔神”，是完美无缺的存在，所以才会被冠以“神”的称号。 现在的六冢源，大概依旧存在着诸如“战斗力不足”之类的不足吧？但他已经通过其他方面掩盖了不足之处，强行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 六冢源看着对方：“不过你似乎还没有放弃的意思。” “当然。”右方之火说道，“就算是真正的魔神，你以为本大爷就没办法了吗！” 六冢源说道：“总体来说，你也算是为我的能力完善做出巨大贡献，所以……我让你心服口服。” 六冢源没有阻止右方之火的蓄势，不过他也在做自己的准备工作。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使用了……”自言自语着，六冢源从腰包里抽出一支药剂。 灰色的药剂“薛定谔的猫”——创造奇迹，屡次引领着六冢源战胜强敌，反败为胜的秘密武器。 当然，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现如今已经level6的六冢源其实不再需要“薛定谔的猫”了。他的绝对能力就是一种更加完善可控的“薛定谔的猫”。 只要有概率，那么不管多么渺小的可能性，对六冢源来说也是必然成功。 就比如，以纯粹的“凡人”之力，只用一只手指挡住对面蓄势许久的“神圣之右”——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六冢源抬起右手食指，轻轻点住迎面而来的巨手。 云淡风轻，六冢源歪着脑袋看过去：“如何？” “荒诞到可笑的地步了啊。”右方之火说道，“就像一场滑稽的梦。” “确实可笑。”六冢源耸耸肩，“就像你在现实世界中做的事情。” “到了这个层次我才知道，”六冢源继续说道，“魔神——就当我是魔神吧，对于真正的魔神来说，你所做的一切就是这样毫无意义啊。” “看来不是滑稽的梦，而是噩梦啊……”右方之火说道。 “作为惩罚，你就在这噩梦中继续沉沦下去吧。”六冢源又屈起中指一弹，竟直接将“神圣之右”打到凭空消散！ 随着“神圣之右”的消失，右方之火本人也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六冢源审视着自己的战果，自言自语道：“如果在现实世界当中，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因为六冢源的“游戏世界”相当于现实世界的简化版，架构简单，变量也远比现实世界更少，所以它完全处于六冢源的掌控之下。 所以，六冢源才能做到这种夸张程度的事情。 整个世界都在迎合自己，把事情推向符合自己心意的方向——在这种情况下，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第九百七十五章 全能的人 全知全能，无所不能。 这是“神”才能达到的境界。 凡人哪怕只是试图接近这个境界，也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无法想象的牺牲。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一方通行和御坂美琴两人，其实并没有像他们预期中的那样，突破极限之后，晋升成为level6。 他们只是超越了寻常意义上的level5，然后拐到另外的岔路上去了。 他们两个的晋升途径和六冢源开创的level6，其实不是同一条路。 一方通行是在原本“最强超能力”的基础上，融入了“魔法”，或者说“天使之力”最终形成的特殊力量。它足够强大，但不是绝对能力。 至于御坂美琴，听上去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她如今掌握的“雷电天使”，其实是对六冢源的模仿……虽然这个模式的最初就是来源于御坂美琴自己。 一味地模仿，也是不可能成就绝对能力的。 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实力确实得到了质的飞跃。 对于正处在战场上的他们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可以想见，下一个突破的垣根帝督，也将会是同样的情况。实力得到提升，但并不是level6绝对能力。 所以他们三个注定还不能像“神”一样，无所不能。不过另一方面，前三位的超能力——矢量操作、未元物质和超电磁炮都是属于应用广泛的类型。 只要应用得当，在一定程度上倒是也勉强可以算作“全能”……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为了证明，“全知全能”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达到的境界。 对于“魔神”之下的凡人来说，想要抵达这一境界，唯一可行的办法恐怕就只有“做梦”了。 梦里，或者说“想象”当中什么都有。 这话也并非嘲讽，因为无论魔法还是超能力，都有这么一种类型，以“梦”和“幻觉”为主要操纵对象。 掌握着此类能力和魔法的人们，恐怕就是现实中最接近“神”的人了。 魔法师乌特迦洛奇就是这个类型的存在，或者称呼他为“幻术师”更加合适。 他的魔法是操纵人们的五感，借此施展“幻术”，在精心编织的幻境当中实现自己的目的，甚至将目标置于死地！ 乌特迦洛奇是新兴魔法结社“格雷姆林”的成员，这个魔法结社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其中的任何一个成员都非同小可——因为没有实力和野心的人是无法在这个组织里立足并生存下来的。 因为这是以魔神欧提努斯为首领，构建起来的组织。 在这个遍地都是怪物的组织当中，乌特迦洛奇其实并不擅长正面战斗，他本身的战斗力在组织里是垫底的存在。 但是每当遇到这种需要独当一面的任务时，他都是首选成员。 毕竟，乌特迦洛奇只是不擅长“正面战斗”，但他的魔法却很擅长“战斗”。 尤其在眼下这种三方混战的情况下，他的“幻术”不需要直接出手介入战斗，反而更加如鱼得水，能够起到以一敌百的效果。 乌特迦洛奇现在瞄准的目标是一个少女，一个很漂亮的金发美少女。 应该还是学生吧？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片残酷的战场上。 但因为参战的其中一方是学园都市，那座扭曲的城市的话，将学生作为王牌士兵派往战场也就不奇怪了。 乌特迦洛奇淡漠地想道，这个美少女也一样，不能被她娇弱美貌的外表蒙骗，因为在学园都市当中，她也是位于顶点七人之一——level5，“心理掌握”食蜂操祈。 “是跟我同一个类型的角色呢。”乌特迦洛奇自言自语道，“不擅长正面作战，本体暴露的同时，就意味着落败啊！” 对这场战斗，乌特迦洛奇有绝对的自信，因为他率先发现敌人，敌明我暗，将遭遇战变成一场精心谋划的伏击战，他天然地立于不败之地。 其次，“格雷姆林”方面对正在展开“世界大战”的双方——学园都市和罗马正教的情报，都了若指掌。其中就包括超能力“心理掌握”的相关资料。 对于从未遇见过的目标，食蜂操祈是无法凭空发动能力的，必须先进入视线范围之内，再借助她的遥控器瞄准，然后才能发动能力。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食蜂操祈从一开始就没能发现自己，接下来就更加没有可能发现自己了。 在这种情况下，又是有心算无心，自己又怎么可能失败呢？ 那位有着美丽金发的少女独自一人在雪地上奔跑着，明明身后空无一物，却好像正在被什么猛兽追赶，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身后，面庞上满是惊慌的神色。 为了逃命，她身上用来御寒保暖的羽绒大衣早就被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就连脚上的靴子也不翼而飞，赤足踩在雪地上，殷出一道道鲜艳的红色足迹。 显得格外艳丽，萦绕出凄美的氛围。 突然间，那金发少女一个踉跄，小腿上迸出一道鲜血，又染红一片白雪。 她遭遇了看不见的猛兽的袭击，后背单薄的衣衫被撕开，更加凄厉的血花绽放而出，宛如落下一片艳红色的雨。 “啊~~~”金发少女发出咏叹调一般凄婉的悲鸣，转头望来，眼神中满是绝望和引人动容的哀伤。 就像一朵鲜花凋零，一只美丽的天鹅被射杀。 金发少女缓缓倒下，艳丽的鲜血染红了身边的雪地，天空中落下风风扬扬的雪花，宛如要将她埋葬…… 学园都市顶尖的七人之一，就此陨落。 “真是可惜啊，你本该是一位大有作为的人才。”似乎被眼前歌剧般凄美的场景打动，乌特迦洛奇也感叹道。 但他的眉宇间却流露出喜悦和赞美之情，显然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十分满意。 ——去确认一下战果，然后就寻找下一个猎物吧。 乌特迦洛奇从藏身的树干后面走出来，捏着下巴思考道。 “啊啊……”耳边突然响起少女美丽的叹息声，“真是受不了了，虽说那是人家编排导演出来的剧情，但是看到那么具有歌剧力风格的画面，你就没有怀疑一下吗？正常来说，现实世界当中不可能出现这么浮夸力的死亡演出吧？” 也难怪食蜂操祈吐槽，毕竟她就是照搬了一段歌剧表演中的场景，几乎原封不动地给套用进来。 哪怕知道敌人受到自己的超能力效果影响，但是看到他如此深信不疑，还十分得意的模样，食蜂操祈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而乌特迦洛奇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耐心解释道：“这不奇怪，因为在那个女孩感知到的世界里，她看到的就是歌剧中的场景——被凶狠恐怖的猛兽追杀，独自一人在茫茫雪原上逃亡……” “我要是真的有这样优秀的体力就好了……”食蜂操祈吐槽道。 这也是破绽之一，但凡了解食蜂操祈基本情报，都会知道她不擅长运动，在雪地上顶风冒雪，和猛兽追逐一公里……这种事情一听就知道不可能。 ——魔法师乌特迦洛奇，已经彻底落入食蜂操祈的控制当中。 食蜂操祈的修行是学习掌握魔法基础知识。通过制造“虚拟人格”的方式，巧妙规避了“超能力者不能学习魔法”的限制，就像是在电脑上运行虚拟机测试病毒威力一样。 不同于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她们两个，食蜂操祈的修行对自身实力的提升并不大。不过她本来就不是“战斗型”的超能力者，所以也不在乎这点小事就是了。 食蜂操祈最大的收获在于她确实“掌握”了魔法基础知识。虽说因为“超能力者”的体质限制，她仍旧不可能亲自施展任何一个魔法，但至少，她不会再担心被“魔法知识”污染，并且可以从“亲历者”的角度来理解魔法师们的内心想法。 这对她的“心理掌握”来说，无疑是一项不起眼，但尤其关键的增强。 正因如此，食蜂操祈才能够在遭到魔法袭击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利用“虚拟人格”做诱饵，反过来捕捉到“幻术师”乌特迦洛奇。 因为了解魔法师的想法和思考方式，所以食蜂操祈才能如此轻松地为这个专业“幻术师”编织幻境，令其深陷其中却不自知。 这是食蜂操祈来到西伯利亚战场以来的第一战，敌人恰好就是“同专业”的高级人才，正好用来验证她的修行成果。 第九百七十六章 雪原上的女王大人 自己的袭击目标，也就是敌人食蜂操祈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但乌特迦洛奇却偏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自然地跟她聊了起来，还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战术，并且为那金发少女歌剧表演般的动作做出解释和辩护。 “原来如此，还有这样的解法吗？”食蜂操祈自言自语道，“催眠的最高境界就是自我催眠，这家伙的脑补力真好，不愧是‘同业者’。” 看魔法师一副笃定的表情，食蜂操祈反倒是提起几分好奇心：“不过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吗？那个可怜的女孩只是一个幻影，并不是真正的女王大人哦！” “不可能！”乌特迦洛奇断然否认，“我是天才的幻术师，又怎么可能被幻影蒙骗？” “自信？自负？只是所谓的天才的傲慢吧。”食蜂操祈说道，“还有，竟然让美少女遭遇这样的悲剧，就更加过分了！实在不是绅士应有的行为，本来看你一身西装革履的模样，还以为会是个正经的好人呢。” “那可是敌人啊，才不是美少女那么可爱的东西。”乌特迦洛奇辩解道。 “嗯嗯~”食蜂操祈对此深表赞同，“确实很可怕呢，站在你的面前都没有发现，仔细想想，真的是很恐怖的敌人呢。” “站在面前？”乌特迦洛奇对这句话产生反应，他转头四下张望一番，“但是我的身边没有人，连一个影子都看不到。” “那只是人家的一个比喻啦比喻，真是没有幽默力。”食蜂操祈说道，“因为这里很冷嘛，所以人家正在那边松树下面的雪屋当中避寒呢。” “原来是这样。”乌特迦洛奇顺着食蜂操祈手指的方向望去，“思念交流之类的术式吗？倒是很常见的魔法呢。” 但实际上，乌特迦洛奇的身边空无一人，当然也不可能有人给他“指引”方向。 而且他看过去的方向上，只有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原；至于食蜂操祈提到的松树林，根本就在他身后的方向上。 “呼……”燃烧着火炉的雪屋当中，食蜂操祈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要续杯吗，女王大人？御坂小心翼翼地询问，并且试图不动声色地打探女王同学对临时准备的廉价红茶的评价。” 身边的一个御坂妹妹拎着茶壶问道。 “谢谢！放心吧，人家也不是那么挑剔啦，在这中冰天雪地里，能够喝到热腾腾的茶水就已经很满足了。”食蜂操祈点头，将已经喝掉一半的红茶茶杯递了过去，“还有，你们不用那么拘束，叫我食蜂就可以了。” “那个男人一直在东张西望并且自言自语，他真的没问题吗？御坂汇报观察的情况，并且也要求热茶喝点心。”一个在外边侦查警戒的御坂妹妹也钻进雪屋当中。 “不用担心那个男人，他已经完蛋了。”食蜂操祈说着，一边眯起眼睛，露出险恶的神情，一边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么，“他的命运，已经攥在人家的手中了！” “不愧是女王大人！”“女王大人好厉害……” 两个御坂妹妹对视一眼，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地赞美起来，因为缺乏情感波动，就像是棒读一样，让食蜂操祈有些搞不清楚她们究竟是在真心赞美，还是在嘲讽。 不过，能够缩在温暖的雪屋当中喝茶吃点心，并且还有心情思考这种事情，就充分证明了她们的从容。 食蜂操祈不擅长正面战斗，她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着陆之后就很自觉地选择了分散行动，没有跟着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她们两个去凑热闹添乱。 当然，分散行动也不意味着就是一个人单独行动，真要是那样，以食蜂操祈的体力和自理能力，恐怕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暴毙在雪原之上吧？ 西伯利亚雪原的战场之上，早已经集结了一批御坂妹妹们。她们就是为了配合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她们才提前抵达战场的。 有了御坂妹妹们的辅佐和照顾，哪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当中，食蜂操祈也过上了无愧于“女王”的奢侈生活。 又过了几分钟，喝完杯中的热茶之后，刚才煮茶的御坂妹妹整理一下身上的服装，披上斗篷钻出了雪屋。 紧接着，第三个御坂妹妹裹携着一身寒气钻了进来——她刚才一直在外边执勤警戒，半个小时一轮班，终于被换进来休息了。 “快喝点热茶暖暖胃。”食蜂操祈也兼顾起照顾他人的角色，给进来的御坂妹妹倒了杯热茶。 “谢谢！女王大人，那个男人还在外边徘徊，您打算怎么处理他？御坂一边接过茶杯，一边故意露出怀中的突击步枪，发出明确的暗示。”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御坂妹妹肯定是分配驻扎在俄罗斯的二十人之一。只有她们这部分的个体才会如此热衷于收集和装备各种毛氏武器，而且作风直接粗暴。 不只是这个，雪屋里的另一个御坂妹妹也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一边不甘示弱地从墙边拎起属于她的突击步枪。 “不，不要那样做！”食蜂操祈连忙制止她们的危险念头。 “虽然由我来这么说或许有些虚伪了，”食蜂操祈把玩着一缕发丝，一边说道，“但我绝不希望你们的双手被弄脏啊！而且我相信，御坂美琴和源哥哥他们也不会希望你们动手杀人的。” “即便已经把我们拉到战场上来？御坂反问一句。” “即便把你们牵扯进危险的战场。”食蜂操祈点点头，“自卫反击是一回事，但主动杀戮还是不要了吧。” 两个御坂妹妹对视一眼：“您是女王大人，御坂们当然会听从女王大人的命令。御坂表示服从。” 食蜂操祈点点头：“很好，很好，坏人就让人家来做吧！放心吧，不会再让那个魔法师成为威胁的。” 食蜂操祈通过“聊天”，已经从乌特迦洛奇那里获得了“格雷姆林”的部署和计划。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让这个“傀儡”去找他的前同伴，然后稍微捣乱一下，就像他们所属的组织的名字“格雷姆林——捣蛋鬼”。 “十分幸运的是，”食蜂操祈露出笑容，“他们最新的一个任务就是去袭击垣根帝督，妨碍他为源哥哥提供支援。” 正好，夏川志奈子的任务就是保护和监督垣根帝督，确保他制造出足够的“模块”。 “刚好可以帮到志奈子她们。”食蜂操祈说道，“而且她那边也有不少妹妹们，正好可以跟她们汇合，人多力量大嘛！” 第九百七十七章 可怕的女王大人 夏川志奈子面对前方的树林，自身也仿佛化作一棵挺拔的松树，扎根在雪原之上，毫无动摇。 除了最开始的一枚金属箭矢之外，树林里再没有其他更多的袭击出现，而且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动静。 周围的御坂妹妹们也停止射击，在各自的掩体当中举枪凝视前方，随时准备应战。 垣根帝督似乎也真的很相信身边这些少女们能够保护好他，竟然真的不再往树林方向看哪怕一眼，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制作“模块”以及观察“游戏世界”上面去了。 夏川志奈子在寒风中又等了几十秒，眉头越皱越深——难道敌人已经放弃了？还是说，运气不好被刚才御坂妹妹们的一轮火力覆盖干掉了？ 总不能继续真的等下去吧？ 尽管夏川志奈子现如今的体质也已经超出常人水准，而且还有无源自驱动仿生套装这样的黑科技装备保暖，但毕竟这里是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穿得这么单薄，一动不动地暴露在寒冷当中，实在是有些难受。 夏川志奈子犹豫着是不是主动出击，进入树林当中查看。可又担心这是敌人的陷阱，故意引诱她们进入。正在举棋不定当中。 “志奈子学姐，我们派人进入树林搜寻吧！御坂提出建议。”身边距离最近的一个御坂妹妹突然说道。 “不，再等等。”夏川志奈子一口拒绝她的提议。 即便要进入树林，也不是她们，而是实力更强的自己。 夏川志奈子一边紧盯着树林方向，一边原地活动着四肢，做起热身运动。 ——时间在自己这边，拖得越久对于我们越有利。如果树林里真的有敌人，他们肯定会首先沉不住气。 身后，垣根帝督还在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新的“模块”；与此同时，已经铺满地面的“模块”也在以一种十分夸张的速度凭空消失。 创造与消失形成微妙的动态平衡，短时间内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哪边更快。 但有一点却是明确的，“模块”的消耗意味着六冢源正在激战当中，而战斗只要进行，那么对六冢源就是有利的。 如果敌人的目的是支援右方之火战胜六冢源，那么就必须尽快打断“模块”的生产制造，从源头上制止六冢源获得支援的渠道。 为此付出的任何牺牲和代价，在大局上看都是值得的。 这也是夏川志奈子感到困惑和犹豫的原因，如果树林里还有敌人，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这么看着源君的优势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取得胜利？ 热身完毕，感觉身体已经舒展开来，彻底消除了因为寒冷而产生的僵硬感。 夏川志奈子决定不再等待。 她嘱咐身后的御坂妹妹们：“你们留在这里，做好掩护。我去看一看。” “志奈子学姐请小心！御坂不能违抗命令，只能如此嘱托。” 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夏川志奈子迈开步伐，轻盈地往树林方向走去。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树林里寂静无声。这让夏川志奈子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虑了，一直以来都是在跟空气斗智斗勇。 就在这时，沉寂许久的树林里突然传出响动。夏川志奈子立刻停下脚步，一个小后跳摆好迎战的架势。 不过，尽管树林里的动静越来越激烈，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战斗的声音，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一道攻击袭向夏川志奈子。 等待一会儿，发现没有人搭理自己，夏川志奈子也觉得有些尴尬，搞得自己一个人紧张兮兮的，好像在大惊小怪一样。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准备进入树林一探究竟。 树林内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就在夏川志奈子走过第一棵树的瞬间，眼前的场景骤然转换。 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更有各种各样的魔法带着不同的“特效”四处乱飞。 夏川志奈子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片激烈的战场，魔法师为主角的战场！ 之前在外边什么都察觉不到也就不难解释了，因为这座树林被魔法师们设置了结界，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动静传出。 刚才夏川志奈子在外边听到噪音，只是因为这里的战斗实在是过于激烈，“结界”也无法遮掩了。 夏川志奈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到处乱飞的魔法攻击，她想了想，决定继续深入探查一番。 正在激战当中的魔法师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外来者的闯入，无视了夏川志奈子，竟没有一道魔法落到她的身上。 见此情景，夏川志奈子更加胆大，一路向树林深处挺进，要一探究竟。 也不知这是敌人的内斗，还是英国清教一方的魔法师们投入战斗了。战斗十分激烈甚至惨烈，夏川志奈子已经看到不止一道身影倒在树木之间，生死不知。 就在夏川志奈子为眼前战斗的烈度感叹的时候，终于还是有一道魔法攻击朝她飞来。 大概只是偶然的流弹吧。 夏川志奈子判断这道攻击威胁不大，于是准备把它踢开——现如今的她，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做到的。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就看到一道身影舍身扑来，用身躯挡下这道攻击。 不过这位舍己救人的“英雄”也因此负伤，倒地不起。 “你没事吧？”夏川志奈子被这突然的展开吓到了，刚才一瞬间，她差点将这个人也判定为敌人，准备出腿踢飞他呢。 还好没有误伤友军，夏川志奈子连忙上前查看对方的伤势。 “啊……志奈子……”倒地的男人艰难地翻过身来，抬起一只手，制止夏川志奈子靠近，“不要管这个人，是敌人哦……” “呃……”停下脚步，夏川志奈子犹豫一下，“食蜂操祈？” “是……是哦……”断断续续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里都是你干的？”夏川志奈子露出有些惊悚的神情，看身边的混乱场景，单论战斗效率，食蜂操祈可要比自己强多了！ “……算是吧……是的，都是人家干的~”食蜂操祈借他人之口断断续续地说道，“所以……不用管这里的事情了……快出去吧……” 看到这里面打得热火朝天，尸横遍野的惨烈场景，夏川志奈子也确实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念头了。 多亏了这是“魔法对战”，即便对出身学园都市的夏川志奈子来说，也属于十分新奇的场面；所以她是把这当成某种全息程度很高的“特效大片”来看的。 否则，如果换做现代战争枪林弹雨的情形，恐怕她早就无法承受战场上血腥残酷的场景而呕吐甚至晕倒过去了。 “也不知道食蜂操祈她是怎么承受这些的……”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去，夏川志奈子一边想道。 “战争”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丑陋和血腥的，作为几乎连血都没怎么见过的普通女子高中生，突然进入这种场景，能够保持清醒冷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更不用说亲自参与其中，甚至一手主导整场战争了。 唯独这个时候，才能深切地意识到食蜂操祈的可怕和强大之处。 “万幸，她是我们这边的自己人……” 食蜂操祈本人的感受当然不能算好，毕竟她也不是天生嗜血残忍的大恶人。 只不过，作为“心理掌握”这个超能力的最高成就者，食蜂操祈有很多办法可以规避这些风险。 虽然是她一手策划并实施了这场“魔法师内战”，但其实她本人的意志和灵魂并没有深度介入其中。 食蜂操祈做的，只是向她的第一个“傀儡”——幻术师乌特迦洛奇下达命令。 之后的事情，几乎都是这位挑事的专家一手包办的。食蜂操祈只不过在幕后出谋划策，并且结合自己的超能力，为乌特迦洛奇的魔法进行一定的强化和优化。 事实上，如果不是发现夏川志奈子进入树林，食蜂操祈是不会冒险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这里面来的。 离开树林的刹那，夏川志奈子身边的场景再次切换。 战场上的嘈杂噪音突然消失，让夏川志奈子产生一种自己失去了听觉的错觉。 面前的场景再次回到了宁静沉寂的雪原。 “……志奈子学姐，志奈子学姐！你没事吧？御坂担心地问道。” 好几名御坂妹妹跑到跟前，关切地看着夏川志奈子。 “我没事！”一个激灵，夏川志奈子顿时回过神来，“都远离这片树林，不要进去！” “那个树林里面，也是一个隐秘的小世界吗？”垣根帝督走过来，靠近到树林边缘观察着。 他刚才一直都在观察六冢源的“游戏世界”，所以对类似的场景十分敏锐。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这里面确实是一个魔法结界。从外面是看不到它的。”夏川志奈子说道，“咦？垣根同学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源君那边……” 夏川志奈子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要催促他回去继续干活。 “六冢源那边啊，已经不需要我出手了。”垣根帝督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继续观察树林里的结界。 夏川志奈子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空地上铺满了制作好的“模块”。而且，已经没有再出现“模块”消失的现象了。 第九百七十八章 全员集合 “源君……那边的战斗结束了？”夏川志奈子跑到“模块广场”旁边，来回打量着。 “谁知道呢？”垣根帝督稍后也跟了过来，仰头看向虚空中的一点，“不过确实很久没有动静了。或者……以我目前的层次，已经看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源君……”夏川志奈子也抬起头看向空中，眼神中满是担忧。 “放心吧，源哥哥肯定不会有事的。”食蜂操祈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同时，远处响起一阵马达轰鸣声。 只见一辆雪地摩托正在飞速驶来，后面还拖着一架雪橇，食蜂操祈裹成一团毛球形状缩在雪橇上，正朝着这边挥手示意呢。 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两人终于汇合。 “艾玛小姐的最新消息，”食蜂操祈拿出手机，“源君那边的战斗应该也快要结束了——刚才风斩冰华也已经去帮忙了。” “风斩？”夏川志奈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真的没问题了。” “还有，姐姐大人也正在赶来汇合！御坂补充最新情报。”御坂妹妹们也提供了实施情报。 就在六冢源战胜右方之火的同时，在外面现实世界当中肆虐许久的大天使加百列也终于支撑不住诸多强者的围攻，终于被一发超电磁炮贯穿胸膛，身躯灰飞烟灭，“灵魂”回归天界去了。 解决了战斗之后，御坂美琴马不停蹄地朝这边飞来，要跟另外两人汇合。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六冢源也在这个位置。 接下来，在等待御坂美琴前来汇合的时间里，御坂妹妹们动作熟练，配合默契地开始建造雪屋。 很快，一座座精美实用的雪屋出现在雪原上，就好像一个极地部落的村庄。 除了垣根帝督和轮班警戒执勤的御坂妹妹之外，其他所有人都钻进了了雪屋取暖。 垣根帝督当然不可能跟这帮女生混在一起，而且以他的能力，随随便便就能制造出真正的豪华别墅。 这些过家家一样的小雪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垣根帝督必须留在外边继续观察六冢源“游戏世界”。这可是他能力晋升的关键契机，即便已经看不懂，也不能就这么放过。 相比之下，区区寒冷根本不值一提……更不用说，此时垣根帝督的大部分身躯都由“未元物质”重塑而成，早已经是寒暑不侵。 “……所以说，我的‘未元物质’，大概也可以像这样构建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垣根帝督若有所思地拨弄着脚下的“模块”。 看不懂六冢源现如今的操作没关系，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法——模仿六冢源的操作。 垣根帝督计划着建造属于自己的“小世界”。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倒不如说，这才是最适合“未元物质”的开发途径。 “未元物质”能够“仿制”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那么再大胆一些继续推演下去，自然也就能仿制“世界”本身！ “呦，垣根帝督，你在看什么呢？”不远处突然有人打招呼。 紧接着，又是另一个声音惊呼道：“快看，这里有好多雪屋！是度假村吗？” “笨蛋，怎么可能是那种东西……” 几个女生搭乘着一辆越野车驶到跟前。 正是“道具”五人组。 为首的麦野沉利从车上跳下来，学着垣恒帝督的样子仰头看向空中。 “哪里……”她眯起眼睛，“就是六冢源所在的位置？” “咦？”垣根帝督有些惊讶地看过去。 ——麦野沉利视线对焦的位置，就是“游戏世界”在现实世界唯一的关联点。 “你能看到？”垣根帝督问道。 “看到什么？”麦野沉利耸耸肩，“我只看到一个时空明显出现扭曲的点而已。” 所有level5当中，可能就只有麦野沉利和削板军霸两人对“能力等级晋升”没有兴趣。 麦野沉利只执着于御坂美琴一个人而已。除此之外，level5还是level6什么的，她其实并不在乎。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还不知道御坂美琴已经迈出一步，踏上更高层次的事情。 至于削板军霸……作为最大也最强的“原石”，学园都市的超能力等级体系对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也注定不可能按照“正常”方式晋升。 “那种事无所谓啦，”削板军霸不知何时也已经来到这里，和其他两人一起看向空中，“六冢就快成功了吧？到时候跟他打一架，就知道level6究竟有多厉害了。” 他的评判标准也一如既往得简单直接。 只要等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赶到，那么学园都市的level5就全员齐聚了。 不过在那之前…… 空中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就连躲进雪屋取暖的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她们也被惊动，一起来到外边，仰头看向空中。 只见一个庞大的“十字架”正从天上缓缓坠落…… “伯利恒之星！”食蜂操祈叫道，“那是右方之火制造的巨型浮空要塞！” “所以……现在它要坠落下来了？”夏川志奈子接着说道。 “看来是的！”麦野沉利眯起眼睛估算着，“不过应该掉不到我们这里。” “上面有人。”一个御坂妹妹突然说道，“根据御坂获得的情报，上条当麻就在那个上面。御坂指着伯利恒之星说道。” “那家伙在搞什么呀？”食蜂操祈忍不住吐槽道。 “或许……”夏川志奈子说道，“这座浮空要塞之所以会坠落，就是上条同学的成果。” 夏川志奈子的猜测是对的。 由于右方之火被六冢源拖进“游戏世界”当中，外界的一系列大仪式便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 其中就包括了浮空要塞“伯利恒之星”。 更关键的是，“游戏世界”同样隔绝了“白金之杖”和茵蒂克丝之间的联系。 借此机会，英国清教方面第一时间夺回了“禁书目录”的控制权。 然后，反过来急用右方之火布置在伯利恒之星上的术式，进一步夺取了这座浮空要塞的部分控制权。并借此与上条当麻和莎夏他们取得联系。 在英国清教——主要是茵蒂克丝的远程指导下，上条当麻一点点破坏了伯利恒之星上的魔法术式，最终成功将其击坠！ 与此同时，遍布全世界各地的黄金手腕，也纷纷停止动作，仿佛冻结了一般，没有继续“爆炸”。 至此，右方之火的所有计划和仪式，全部宣告失败！他发动“世界大战”的阴谋可谓彻底破灭。 意识到这点之后，学园都市的这群少年少女们也都露出由衷的放松的表情。 ——接下来，只要等六冢源回来，一切就都完美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封印右方之火的地点 学园都市，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六冢源独自仰头望向天空。 这里是他的“游戏世界”，当然不可能有其他人存在，除了一起被拉进来的敌人——右方之火。 就在刚才，两人之间的战斗终于落幕。“神圣之右”消散，右方之火昏迷不醒，算是彻底失败了。 不过六冢源还不放心，在一旁又等待并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右方之火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他绕着倒在地上的右方之火走着，一点点地接近，然后蹲下来探查一下右方之火的脉搏呼吸，确定他还活着，而且确实昏迷不醒，这才点点头又站起身来。 “安全，可以过来了。”六冢源开口说道。 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流星”，锁定六冢源所在位置，笔直地落了下来。 “源君，我来了！”头顶光环，背生双翅，天使造型的风斩冰华来到六冢源面前。 她无视惯性，由极速转为静止，最后轻盈落地，仿佛一道不真实的幻影。 “让你久等了，”六冢源说道，“还有，多谢你的支援，风斩冰华。”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风斩冰华露出开心的笑容，为自己能够帮到六冢源感到衷心得喜悦。 一边向六冢源身边走去，风斩冰华一边收起天使造型，变回本来的普通女生形象：“毕竟我是源君的游戏管理员嘛，这里就像是我的家一样。” 在不久之前，六冢源和右方之火的对决进入白热化阶段，六冢源试图以“游戏世界”一点点磨损消耗右方之火的时候，风斩冰华就已经悄悄赶回到这里。 正如风斩冰华自己说的那样，她是“游戏管理员”——“游戏世界的管理员”。在这个世界里，风斩冰华拥有仅次于六冢源的权限和威能，甚至论对“游戏世界”的熟悉程度，风斩冰华还要更甚一筹。 有了风斩冰华的辅佐，六冢源才能真正心无旁骛地全力施为，将“游戏世界”的潜能压榨到极限。 事实上，六冢源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右方之火就是最直观的证据。 “战斗终于结束了！”风斩冰华长舒一口气的样子——虽说天使模式之下的她实力非凡，但本质上她的心态仍旧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而已，对“战斗”这种事情，既不擅长也不喜欢。 若不是为了帮助六冢源，她根本不会来到这个危险又陌生的地方，和强大可怕的敌人战斗。 现在终于，战斗结束了；敌人的首领，也就是掀起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右方之火战败倒地。 这次盛大的事件，也该结束了吧？ ——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似乎也没有听到有伤亡情况，大家应该都平安无事。这就更好了，简直就是完美结局。 风斩冰华满脸微笑，已经开始期待回去之后的庆祝派对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源君，这位……右方之火先生要怎么处理？”风斩冰华看向倒在地上的身影，皱着眉问道。 这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右方之火的战败跟“游戏世界”密不可分，要不是“游戏世界”把他和现实世界相隔绝，变相削弱了“神圣之右”的力量，恐怕他也不至于这么轻松被打败吧？ 眼下右方之火确实已经失去战斗力昏迷不醒，但其实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势。 可以说，只要能够苏醒过来，他就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一旦把他放回到现实世界，失去封印之后，“神圣之右”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复苏吧，到时候，难道还要再跟他大战一场不成？ 就算六冢源有把握再一次战胜他，但也不愿意再为此耗费时间和精力了。 ——这么难缠和麻烦的对手，打一次就足够了！ 所以在确定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将右方之火放虎归山。 “只能暂时让他待在这里了吧？”六冢源给出了答复，除非干脆杀死右方之火，否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欸……”风斩冰华露出为难的表情，“感觉，有点麻烦呢……” “游戏世界”是风斩冰华的家，在家里关着这么一个危险人物……不，甚至可以说是“怪物”，换做谁都不会太乐意。 六冢源点点头，一边安慰道：“没办法，暂时先忍耐一下吧，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 “是不是把他关进警卫部队的监狱里？”风斩冰华提议道。 这里是一个完整复刻的学园都市，监狱之类的设施当然也是一应俱全。 “我倒是有个更好的选项。”六冢源打了个响指。 周围场景切换，他们两人以及右方之火已经来到一块异常平整的广场上。 广场地面由不知名材质的装甲铺设而成，平整之余，也看不到一丝拼接的痕迹，浑然一体。 在这座广场的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座所有人都眼熟的建筑物——没有窗户的大楼。 亚雷斯塔理事长的居所，学园都市最神秘的地方。 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游戏世界”里这一块区域也是完全空缺的，因为无法收集到这个地方的相关情报。 不过，自从六冢源亲自闯了一趟没有窗户的大楼之后，这部分缺失的情报也就差不多集齐了。 所以现在的“游戏世界”当中，也有了这座建筑物。现在正好可以充分利用起来。 其实把右方之火关进哪栋建筑物都没有关系，甚至就这么把他丢在路边也无所谓。只要在六冢源的“游戏世界”当中，任何地方都一样。 只不过因为受固有观念的影响，六冢源和风斩冰华还是觉得，没有窗户的大楼更加坚固可靠一些。 把右方之火放进没有窗户的大楼，并且还是亚雷斯塔理事长专用的那个房间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六冢源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回头对风斩冰华说道：“完美，我们这里的事情已经全部搞定，是时候出去了。” “说的也是，她们也该等急了吧？”风斩冰华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就不出去了，我会直接返回学园都市的。” “一路小心。”六冢源点点头说道。 离开没有窗户的大楼，六冢源和风斩冰华一起飞上空中，巡视整座城市。 其实这座学园都市也没什么值得看的了，除了他们两个，这里再没有其他人，马路上行驶的都是自动运行的无人驾驶车辆。 而且经过六冢源的“世界重置”，这座学园都市完美无缺，早已经看不到任何战斗的痕迹。 “这就是源君的世界。”风斩冰华感慨似的说道。 “是啊，这就是我的世界……”六冢源重复一句，“回过头来仔细看看，其实很无聊不是吗？” “怎么会？”风斩冰华连忙说道，“应该说是很厉害吧？你看，即便虚数学区也是亚雷斯塔理事长利用整座城市，耗费巨量的时间和资源才一点一点构建起来的。但类似的事情，源君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 “厉害和无聊并不冲突啊。”六冢源说道，“好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在意。” 六冢源翻手拿出金属骰子：“我先走了。回学园都市再见。” 说罢，六冢源掷出骰子…… 第九百八十章 新的敌人已经出现 一枚金属骰子凭空出现，从半空中落下。 始终在关注着空中“游戏世界”的垣根帝督第一时间发现这点。 “骰子，是源君！”几乎同时，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两人也一起说道。 ——六冢源回来了。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金属骰子笔直地落下，噗嗤一声陷入地面上的积雪当中。 根本看不清最后的点数。 不过这都不重要——一只手探进雪中捡起了金属骰子，六冢源起身，朝着眼前“雪屋度假村”中聚集起来的人们打了声招呼。 “呦，早上好，各位。” 然后，视线锁定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两人，六冢源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只可惜，御坂美琴似乎还没有赶到。 也顾不上还有其他人在场，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两人踩着雪，一路向六冢源跑去。 三人紧紧抱成一团，甚至把下盘稳固的六冢源都扑倒在雪地上。 等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之后，两名少女才松开手，由六冢源把她们从地上拽起来。 “美琴呢？”然后六冢源首先问出口的，果然还是没有在场的那一个。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艾玛。 “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稍微绕了点路，他们正在沿途清理那些黄金手腕。顺便处理伯利恒之星坠落的问题——那个不管的话，可能会引发巨大的生态灾难呢。”艾玛说道，“不过他们都平安无事——也包括上条当麻和魔法师莎夏。” “真是辛苦他们了。”六冢源点点头。 然后又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御坂妹妹们，以及特地赶来支援的level5们。 六冢源由衷地感谢道：“非常感谢你们前来相助！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 “恩情什么都好说，”麦野沉利率先回应道，“先说好了，这是我们的第二个任务，再有一个我们就两清了！” “没问题！”六冢源当然不会否认。 “我们打一场吧，源君！”削板军霸接下来说出自己的愿望，“让我见识一下level6的实力！” 六冢源也没有拒绝：“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我们回到学园都市之后，我随时奉陪。” “好，一言为定！”削板军霸一副已经燃起来的样子，神情振奋道。 六冢源又看向垣根帝督，严格来说，他才是这次最直接帮助到自己的人，再怎么感谢也不为过。 “哼，”垣根帝督却面露不屑的神情，“本大爷才不需要什么感谢。真正需要的东西，本大爷会亲自去取……” “你确定？”六冢源笑着反问一句，“这可是我六冢源的许诺哦。” 六冢源是谁？目前世上唯一的level6，基金会的首领，统括理事会的正式成员…… 六冢源有很多身份，不同的身份又代表着不同的地位和权力。 “六冢源”这个诸多身份的统合体，至少在学园都市内部，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 同样，垣根帝督也有诸多不同的身份，即便作为超能力者的他不愿意接受六冢源的“施舍”，但作为暗部“学校”的首领呢？ 六冢源不觉得垣根帝督他真的就那么无欲无求——哪怕不为自己，也不为了“学校”，至少也会为杠林檎那个女孩考虑一二吧？ 垣根帝督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最终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过和六冢源预期中的不同…… “我要再看一次完整的绝对能力展开全过程……”垣根帝督双眼紧紧盯着六冢源，“作为参考。” “欸？是这个要求吗？”六冢源惊讶道。 “怎么？不行吗？”垣根帝督皱起眉，“刚才可是你让我提要求的。” “不，倒不是不行，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六冢源说道，“还以为你会提出跟杠林檎有关的要求呢。” “她的要求我会亲自实现，用不着别人插手。”垣根帝督说道。 六冢源点点头：“既然你这么决定了……” 他又取出自己的金属骰子：“那就好好看着吧。” 不只是垣根帝督，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六冢源和他手中的骰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六冢源是一个正在变魔术的魔术师…… “喂……”被众多目光注视着，六冢源说道，“先提醒一句，我的绝对能力其实挺无聊的，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啊。” “没事没事，”食蜂操祈催促道，“源哥哥你就尽管表演吧，没有人会觉得无聊的！” 或许只有六冢源本人会觉得无聊吧？不管怎样，这都是level6绝对能力啊！ 于是六冢源掷出骰子。 因为这是在向垣根帝督进行“教学展示”，所以六冢源故意放慢了过程，就连骰子在空中翻滚坠落的场景都好像0.5倍速慢放一样，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得纤毫毕现。 但该看不懂的还是看不懂。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追寻着金属骰子落在地上，又跟着一起弹跳起来…… 然后所有人才恍然意识到——地面的积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柏油路面。 抬头再看，他们已然来到了熟悉的城市当中；甚至可以一眼认出旁边的建筑物。 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她们还好，早就知道六冢源的能力，并且也不止一次地体验过了，所以表现得十分从容。 至于其他人，即便这里是他们熟悉的环境，但还是十分新奇地四下张望，甚至“道具”几人还试着进入路边的建筑物当中一探究竟。 反倒是提出这个要求的垣根帝督本人，他根本没有看向四周，而是低头盯着落在地上的骰子，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等所有人都看够了，六冢源才解除能力，旁大家回到雪原上。 “如何？有收获吗？”六冢源看向垣根帝督，“要不要再来一次？” 其实六冢源也不知道垣根帝督想要获得什么，只不过看他表情严肃，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才觉得他或许有什么收获。 “不，足够了。”垣根帝督摇摇头，“多谢指教。”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垣根帝督突然抬头看向六冢源，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六冢，你……” 他似乎在斟酌着表述的词汇：“你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吗，在发动能力的时候？” 垣根帝督问道：“绝对能力……真的仅限于这一座小小的城市？” 六冢源听了他的话，不禁一愣。 然后捡起金属骰子，一边笑着说道：“垣根帝督，你的感觉很准确啊，看来你也快要抵达这个层次了。” “也就是说！”垣根帝督眼神炯炯，神情有些激动。 “谁知道呢？”六冢源却耸耸肩，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骰子，“我还没有亲自实践过呢……” 毕竟……以整个现实世界为对象施展“存档读档”，这种事情太过疯狂，而且不确定性太大。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前，六冢源可不想这么乱来。 不过，正如垣根帝督怀疑的那样，现如今已经经过彻底的历练，进化为“完全体”的自己，确实拥有了干涉整个世界的能力。 没有施展超能力并不代表六冢源没有“看到”——看到那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世界”。 即便离开“游戏世界”，但是在六冢源的眼中，这现实世界其实未尝不是一个更加庞大的“游戏世界”。 就像在level4时代使用“薛定谔的猫”的时候那样，在六冢源的眼中，这个世界有着无限多的可能性，无数的世界线交织成网，向着过去、现在和未来蔓延出去。 而六冢源本人，则是站在这张“网”上的一个点上，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皆是可以前往的通道，只等自己做出选择…… 比如，顺着正常的时间线发展，在不久的将来——也就是二十秒够，御坂美琴就会抵达这里，和他们汇合；而另一条线索上…… “世界何其广阔啊！”六冢源感慨道。 “不！”魔神欧提努斯说道，“这个世界是如此狭小和脆弱，它甚至容不下两尊魔神。” 第九百八十一章 狭小的世界 “不，世界是如此狭小，甚至无法同时容纳两位魔神。” 魔神欧提努斯说道。 时空凝固，周围的环境就被封印在琥珀当中的标本，就连空气的流动都停滞了。 不，周围没有任何事物。 雪原，树林，天空，甚至熟悉的身影，统统消失不见。 有的只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或者说，就是纯粹的“虚无”。 六冢源猛地抬头，就看到毫无征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那个有着少女形象，却只有一只眼睛，身披斗篷，戴着宽帽檐的尖顶帽的“少女”——魔神欧提努斯。 六冢源万万没有料到，祂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并且施展出这种诡异的手段。 见六冢源迟迟没有回应，欧提努斯也没有在意，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下去：“看吧，六冢源，这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 只见她从斗篷中伸出右手，张开手掌，一枚小小的，精致的地球仪出现在她的手掌上方大约五厘米的位置悬浮着。 欧提努斯五指轮转，凌空拨弄着这枚小小的地球仪…… 这只工艺品一般的“地球”也随之转动，可以看到，“球体”表面的白色云层随之移动，栩栩如生…… 不，这并不是什么“地球仪”——六冢源一眼就看了出来——托在魔神欧提努斯手中的，就是“地球”本身。 也就是祂口中所说的“世界”！ 立于虚空之中，把玩拨弄着一颗星球……如此这般行为举动，与“神明”无异。 这也正是“魔神”的权能——在“这个世界”上，无所不能，祂就是神！ “看啊，六冢源。”魔神欧提努斯歪了歪脑袋，碧绿色的眸子从帽檐之下放出摄人心魄地目光，“这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如此渺小，如此脆弱。随手就可以毁灭——它甚至无法承载我们的力量……”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证明，小小的地球容纳不下作为“魔神”的他们，以至于只能离开地球，用这种超绝的姿态观察着这枚“小球”。 “你……”六冢源刚刚开口，准备说着什么。 魔神欧提努斯眼神一凛，突然收紧五指，将手中的地球一把捏碎！ 就像是捏爆了一只汁水丰富的橙子，地幔之下橘红色的岩浆和地核深处的液态金属迸射而出。 一滴炽烈的液体溅射到欧提努斯的脸颊上，仿佛一抹艳丽的血迹。 魔神欧提努斯面不改色，祂翻转手腕，松开五指。 星球的残骸碎屑纷纷扬扬地从手中落下，星星点点，飘散在两人之间的虚无当中。 六冢源挑了挑眉，却没有更多的惊讶之情，只是出神地盯着地球的残骸。 直到一块沙粒大小的残骸轻轻地飘过来，触碰到他的指尖。 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六冢源拈起那一块“沙粒”——等比例换算的花，这小小的一粒沙也有一座城市大小了吧？ 真是顽强的城市啊…… “沙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造型粗粝的六面骰。 六冢源掷出骰子——“世界重置”。 虚空中的物质倒带回放一般汇聚起来，很快在六冢源的手中重新恢复原本的“地球”模样。 和魔神欧提努斯毁灭前的那个世界别无二致。或者说，这就是此前的那个世界，六冢源取回了它在毁灭之前的存档。 “看呐，”魔神欧提努斯并没有在意六冢源的举动，只是叹息似的说道，“所谓的世界，在你我的手中，就是这么脆弱的存在。” “欧提努斯，你要毁灭这个世界？”六冢源用空着的左手护住地球，一边谨慎地问道。 现在球权在自己手中，倒是不用担心对方一言不合先毁灭一下世界。 对他的举动，魔神欧提努斯不以为意，只见她将手收回斗篷，再伸出来时，手中竟然又托着一颗湛蓝色的星球！ “不，我不会毁灭世界。”欧提努斯说道，“正相反，我要创造一个理想中的世界——一个消除了所有不幸，所有人都幸福快乐的世界。” “啊……是那个……”六冢源发出无力地叹息。 在他的“视野”当中，可以看出，此时被魔神欧提努斯托在手中的那个“地球”，正是在无数世界线编织起来的“网络”当中，最边缘角落的那一个。 无论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与现在他们所经历的这个世界线扯不上任何关系。 换言之，魔神欧提努斯并不是“改变现在，选择未来”，而是“改变过去，选择现在”。 祂所谓的“消除所有不幸”，当然指的是“曾经发生过的不幸”——因为“时间不能倒流”，所以想要实现这一目的，唯一的方式就是篡改过去的历史。 这是六冢源的绝对能力无法做到的事情……也可以说，是六冢源不会也不愿意做的事情。 ——只要愿意，六冢源其实也是能够做到“篡改过去”的。 或者说，是“重塑过去”——他完全可以通过篡改存档情报，把一个存档记录强行塑造成某个过去。 从最终结果来看，也确实可以实现“改变现在”；就和六冢源能力体系当中的“时间回溯”一样，是通过其他方式间接达成目的。 对六冢源自己来说，这么做无异于一种掩耳盗铃，没有任何意义。 魔神欧提努斯此时所做的事情，大概也差不多是基于同样的原理。 “意义？当然是有意义的。”魔神欧提努斯嗓音清冽，在虚空中回荡，“我消除了所有的不幸，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幸福快乐——这是一片毫无疑问的乐土。” “你费尽力气，最后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六冢源诧异地问道。 在他的预期当中魔神欧提努斯甚至是比右方之火更加邪恶和强大的大反派，这种存在，说祂要毁灭世界六冢源丝毫不会感到奇怪。 结果到头来，对方竟然说是要创造一个“全员幸福”的理想乌托邦……实在是跟祂的人设不太符合。 但不管魔神欧提努斯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祂首先都是六冢源的“敌人”！ 不敢丝毫放松，六冢源严阵以待，警惕地关注着对方啊一举一动。 他知道，魔神欧提努斯那个“所有人都会幸福的世界”，绝对不会包括自己。 “你说的没错，六冢源。”魔神欧提努斯承认了六冢源的猜测，“我说过了吧，世界是如此狭小，它容不下我们两位魔神……不，甚至连我自己，在展开全部力量之后也只能像这样在世界外侧观察着它。” “世界只有一个。”六冢源说道，“它不应该是让你肆意玩弄的东西。” 第九百八十二章 同类和同伴 “世界不应该是让你肆意玩弄的东西！”六冢源更加小心地护住自己手中的地球。 这个世界线才是六冢源所经历的，只有在这个世界上，他才会像自己记忆中的那样一路走来，并且与食蜂操祈，御坂美琴和夏川志奈子她们三人结下缘分。 这份经历和记忆是六冢源绝对不会放弃的东西。也是他在无限铺展的“世界线网络”当中用来锚定自我的关键原点。 “呵！”魔神欧提努斯不屑地嗤笑，“已经抵达如今这个境界，竟然还是如此天真吗？六冢源，你的努力和坚持毫无意义。” “这是有意义的。”六冢源纠正道，“毕竟人类就是由记忆积累起来的存在。” “人类……”魔神欧提努斯长长地叹息一声，“原来你到现在还自认为是一个人类吗？” “当然，这是我做出的选择。”六冢源点头，“我没有舍弃人性。” 魔神欧提努斯面容扭曲，露出无尽的嘲讽表情：“你啊！还要像这样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这个小小的世界……” 祂再次捏碎手中的小小地球，这一次连残骸和尘埃都没有留下，所有物质在都在祂的力量之下湮灭消散。 “……容不下我们‘两尊魔神’！”魔神欧提努斯娇小的身躯当中喷涌出无尽的力量，一瞬间，仿佛这整片虚空都被她的力量填满。 毫无疑问，在魔神欧提努斯的判定当中，六冢源也跟祂一样，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魔神”，是祂的同类、同伴！ 但是六冢源这家伙，却一再地拒绝承认这个身份，坚持以“人类”自居！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任何移动的动作——在这片虚无当中，并没有“空间”这个概念——魔神欧提努斯出现在六冢源的面前。 祂张开斗篷，伸出双手，如同拥抱一般，轻轻捧住六冢源的脸颊……用祂那可以毁灭世界的手。 “源，为什么你不肯到我这边来？”魔神欧提努斯仰起头，面容扭曲，独眼当中放射出有如实质的目光，仿佛要将面前的男人刺穿。 “到……到你那边去？”六冢源皱着眉，一边默默做好了随时读档恢复的准备。 毕竟，面前这个“少女”可是拥有随手拍碎自己脑壳的力量的！ “这个世界……”欧提努斯放下左手，轻易从六冢源的保护中取出那一枚地球，“这个狭小的世界当中容不下魔神。不论是你还是我，只要展现全部力量，都无法继续留在这个里面。” 六冢源皱着眉，迅速又小心地将地球又夺了回来。 这一次，魔神欧提努斯却没有妨碍他，轻易放开了这个地球。 “结果来看，我们只能像这样俯瞰着这个小小的世界。”魔神欧提努斯说道，“在这虚无当中，只有你和我——毫无疑问，我们是同类和同伴。至于这个小小世界里面的人们，给予她们足够的幸福，让她们快乐地生活下去就足够了。” “不……”六冢源稍微后退，拉开一段距离，“我会出现在这里，是你搞的鬼吧？我本身还不具备这种程度的力量。” “你有这个力量！”欧提努斯冷声说道，“你只是没有这个意愿罢了。” “或许吧。”六冢源不置可否。 “啊……”魔神欧提努斯叹息着，紧贴在六冢源脸颊上的手突然变得燃烧起来一般灼热，“到头来，这一次你也还是不会站在我的身边啊……” “这一次？”六冢源眯起眼睛，捕捉到令他在意的词汇。 身边突然有了“光”的存在，紧接着又出现了“时间”和“空间”，以及依附于这些基本框架的具体事物。 六冢源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 而且就是自己熟悉的学园都市。 但是周围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所以不能确定这究竟是现实世界，还是一个投影。 魔神欧提努斯就在他的身边，侧着头看向六冢源。 “还又想要干什么？”六冢源问道。 没有回答，魔神欧提努斯一把抓住他的手，身边的场景切换——这是发动了类似空间移动的能力。 六冢源认出来，他们来到了第十学区。 ——学园都市唯一的公共墓地就在他们面前。 六冢源还记得，自己来过这里一次，这里还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墓”——是在自己“归零”之后，食蜂操祈为自己建的一座“衣冠冢”。 “所以来这里干什么？”六冢源不知道欧提努斯的意图，但对方的实力和意志都不容抵抗，而且看起来还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所以只好听之任之。 不出意料，再次“空间移动”之后，两人来到一座小小的牌位之前。 ——六冢源之墓。 这正是六冢源自己的坟墓，里面埋葬着他在归零之前惯用的道具“转盘”。 “你这是想把我送进这座坟墓？”六冢源问道。 “魔神是无法被杀死的。”欧提努斯白了他一眼，“即便在这个狭小的世界当中，被迫封印大部分力量甚至记忆的情况下，我们也是不可能被杀死的。” “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被封印，”欧提努斯说道，“陷入沉睡，然后等待某个合适的时机复苏。” 说着，魔神欧提努斯终于松开六冢源，上前一步，触碰着写有“六冢源”名字的牌位。 接着，祂突然转身，一把抓住六冢源的领口，纤细的手臂上爆发出无法抗衡的力量，拽着六冢源就往牌位方向丢过去。 “！” 怎么突然动手了？毫无征兆的举动打了六冢源一个措手不及。 但随即，六冢源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他本身没有移动，但身边的场景却走马灯般高速切换变化着…… 六冢源马上辨认出来，这是“时间”在变化。 眼前的这个小小牌位也在改变着…… “……”六冢源沉默了。 “一道，二始，三续，四终，五余，六冢……”欧提努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要继续吗？下一个轮回，你打算叫什么名字呢，源君？” ——在不同的时间线和世界线上，六冢源看到了“自己”的墓碑。 “你的抵抗和挣扎没有任何意义，”欧提努斯继续说道，“就连你的死亡也是如此——说到底，你我根本就不会死亡，即便记忆会在短时间内被封印，但也终究会找回一切。” “源，”魔神欧提努斯再次用双手捧起六冢源的面庞，“创造一个没有任何不幸的完美世界，就是我们能做的一切，他们……人们都会幸福的。” “所以，”欧提努斯目光炯炯，散发出强烈的意志，“站到我这边来吧！这个狭小的世界，容不下我们！我们能够依靠的，只有作为同类和同伴的彼此。” 身边的场景、世界消散。 六冢源和魔神欧提努斯再次回到虚无当中。 除了彼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事物存在。 第九百八十三章 诱劝 六冢源再次回到虚无当中，面前除了魔神欧提努斯之外在没有其他任何存在。 时间和空间在都失去了意义，就连刚才经历的那些，也仿佛一个虚幻的梦境，显得不那么真实。 魔神欧提努斯站在对面，朝六冢源伸出手：“来到我的这边，握住我的手，源！” 六冢源揉了揉眉心，然后拒绝道：“不，不行。我是人类，并不是魔神。” “事到如今，你还在坚持人类的身份吗？”欧提努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即便看到了那些过去？” “是的，即便看到了那些过往……”六冢源认真地点头。 说到底，刚才他所看到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都还不确定呢！ 此时的魔神欧提努斯无所不能，随手开辟出一个新的世界线都不是难事，在这种情况下，祂想要任何“证据”都不是问题。 关键是六冢源是否承认自己的那些“前世”。 对于这点，六冢源不承认但也没法证伪。因为他的“归零”确实有可能制造出这种情况。 仅就六冢源有记忆的情况来说，在“才人工房”时代，他就进行过一次“归零”，代价便是其能力从level5降级到level3甚至更低，然后“从头再来”。 那么，合理推测——如果自己发动过更加彻底的“归零”——比如在level6绝对能力者的情况下，对全世界进行读档重置也不是不可能。 刚才魔神欧提努斯给自己看的那些墓碑，真实性在逻辑上是成立的。 因为六冢源常年使用“存档读档”这个能力，再加上现在又已经成为level6，所以如今的他对任何事情的接受程度都很高。 毕竟世界就是这样，只要有可能，哪怕是再小的概率，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此时此刻，他和魔神欧提努斯两者这样的对峙，可能也已经发生过五次甚至更多次了吧？ 但即便如此，六冢源也仍旧“初心不改”。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自己是“人类”而非“魔神”。 碧绿色的眸子瞬间恢复平静，再没有之前那丰沛的情感波动。 “啊，是嘛！”魔神欧提努斯放下手，娇小的身躯再次笼罩在斗篷之下，远远看去，整个人仿佛与这片虚无融为一体。 “我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欧提努斯说道，“你的顽固也是一如既往呢。” 接下来，祂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愿意迈出最后的关键一步，甘愿桎梏于人类的凡躯当中，所以你的记忆也不能连贯，所以大概在怀疑刚才看到的‘前世’吧？也因为如此，所以你每次都是距离‘全知’差一步，所以每次你都无法真正战胜我，所以你每一次都只能选择重头再来……” 六冢源默默地听着，一边护住手中的那一枚小小的地球。 接着，魔神欧提努斯突然再次伸出手，手中抓着一根比身躯还要高的法杖。 “我是不介意继续陪你玩下去的，不管再来多少次都无所谓。”魔神欧提努斯说道，“但是这次，我稍微感到有些腻了。而且重新回到那个狭小的世界当中，我又要封印大部分的力量和记忆；而你更是要退回到可笑的低级程度，重新升级；万一在你成长起来之前便遭遇我，不慎被我抹杀，便又是重头开始……” “说实话，”魔神欧提努斯叹息道，“这个游戏的体验感实在是太差了，我已经腻了。” “所以你要在这里开战吗？”六冢源问道。 “你我之间的战斗没有意义，”魔神欧提努斯却摇头说道，“魔神不会死亡，只要愿意，我们可以永远打下去……不，在这里甚至没有‘时间’这个概念。” 魔神欧提努斯举起法杖，指向六冢源手中的小小地球。 “我只是要毁掉那个而已。” 六冢源用手挡住地球，将其护在怀中，一边说道：“我记得你的目的事创造一个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 “没错，所以才要毁掉蕴含着不幸的世界。”欧提努斯说道，“源，就算你坚持回到那个狭小的世界中玩耍也无所谓，我会为你创造最好的世界！” ——你只能在“我的世界”当中生活。 六冢源听出了魔神欧提努斯的意思是，他摇摇头：“不可能的，你做不到的。我的能力保证了我在‘选择’方面是绝对自由的，你不可能限制我……” “只要消灭其他所有世界就行了。”欧提努斯眯着眼说道，“这并不难，只是需要耗费一些精力和时间——而在这里，对魔神来说，时间和精力都是无限的。” 六冢源暗自皱眉，他也分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在虚张声势还是陈述事实。 眯起眼睛，欧提努斯露出一抹嘲讽似的笑容：“做得到的，魔神本就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我愿意，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源，你会怀疑，只是因为你还没有迈出最后一步。” “来吧，来到我的身边，你就会看到了。”欧提努斯再次诱劝道。 六冢源不禁翻了个白眼：“还没有放弃吗……很抱歉，我依旧坚持自己人类的身份，并且会永远坚持下去。” “为何如此顽固？” “大概是因为无聊吧？”六冢源耸耸肩，“你看，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什么都没有。即便成为永恒不灭的魔神，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 六冢源看向对方：“你这么渴求地让我成为你的同伴，不也正是因为独自一个人太无聊了吗？” “不要用人类的思维来理解我们！”魔神欧提努斯说道，“只有人类那样脆弱的存在才会在有限的时间当中追求‘意义’这种东西。” 双方僵持不下，魔神欧提努斯再次发出长长的叹息。 “这样的争论我也差不多腻了，”欧提努斯放下法杖，“同样的对话究竟要进行多少次……你也该稍微回忆起来前面几周目的记忆吧！” “真是抱歉呐，”六冢源耸耸肩，“毕竟我不是魔神，所以没有那么全知全能……” 话音未落，六冢源护在手中的地球……碎裂了。 与此同时，在六冢源的“视野”当中，呈网络状的世界线也开始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消失着。 ——魔神欧提努斯开始行动了。 对方说到做到，绝不是虚张声势。 六冢源着实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聊天太顺畅了，以至于让他产生一种“对方只是在争论”的错觉。 但实际上，魔神欧提努斯有能力也有意愿去毁灭所有世界线，那祂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那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魔神啊！ 第九百八十四章 魔神在行动 魔神欧提努斯开始了祂的“灭世”行动，而且还是最彻底，规模最盛大的那种——从根源上，直接对世界线下手。 过去，现在和未来全部消灭，不留任何一丝挽回的可能性…… 祂与其说是在“毁灭世界”，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封印”六冢源的能力“世界重置”。 只有将所有可能性全部消灭，才能让面前这个男人彻底死心和绝望。 当然，“魔神”无所不能，祂能做到的事情，六冢源理论上也能做到。 所以一个世界只能存在一尊魔神，如果同时出现两尊，就很有可能出现因为意见不和而相互否定对方的死循环情况。 ——欧提努斯在“毁灭”，而六冢源也可以“创造”，用他的绝对能力修复被毁灭的世界线。 只不过，现在这个执着于“人类”身份的六冢源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想要跟认真起来的魔神欧提努斯对抗，那么他也必须迈出最后一步，成为真正的“魔神”。 可真要是那样做，其实也正中欧提努斯下怀。 无论如何，欧提努斯都不会输——这是由双方实力上的差距所决定的。 六冢源马上就意识到对方的阳谋——自己似乎别无选择。 但他还是立刻掷出骰子，恢复了自己一直保护着的那个世界。然后以此为原点，开始向外修复被欧提努斯破坏的世界线。 局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实际上“破坏”和“修复”的速度差不多，两者形成了某种动态平衡。 虽然魔神欧提努斯一直口口声声说是要让六冢源“迈出最后一步”，来到祂的身边，仿佛六冢源还不是真正的“魔神”。 但实际上，既然已经超脱于世界之外，来到这片虚无当中，就证明了六冢源其实已经是货真价实的“魔神”，和欧提努斯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有的只是两者的心态和自我认知方面的不同罢了。 所以真正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也无法分出胜负——两尊全能的魔神意见不和，就必然形成无限的死循环。 不过嘛…… ——这就足够了。 魔神欧提努斯眯起眼睛，那只漂亮的眸子当中放射出强烈的情感。 “交涉”也好，“毁灭世界”也罢，都只是手段而已。 祂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六冢源；不管他是不是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他是自己的同类和同伴。 尽管和心中期待的不太一样，但六冢源确实留在了这里。不是在自己身边，而是在对面。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当然，这种事情，六冢源也早就意识到了。 虽说已经陷入死循环，但也并非毫无办法。 以六冢源最重视的“原点”世界来看，现在正在被欧提努斯毁灭的都是跟它八竿子打不着的“边缘世界”。 说实话，也就是在概率学上还存在着些许意义。 只要不追求完美，大可以干脆放弃那些世界线。 这种取舍，作为“人类”的六冢源还是可以下定决心的。 ——放弃那些无关紧要的世界线，然后发动“归零”，投身回归到“原点世界”当中。 六冢源自身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定海神针，因为即便“魔神”也不可能杀死“魔神”，只要自己回到“原点世界”，那么欧提努斯也就无法毁灭这个世界了。 充其量，她也只能自我封印，跟着追到现实世界当中去。 就像之前的六次轮回一样。 但这是最后的最后才会有的选项。“归零”从来都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只要有一丝可能，六冢源绝对不会选择“归零”。他要以更加稳妥的方式，回归到现实世界中去。 因为在那里，有夏川志奈子、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她们还在等着自己呢！ 没错，说到底，六冢源无法割舍的，就是他的恋人们。 ——在更早之前的五次“轮回”当中，自己是不是同样和她们建立起这样的情谊呢？ 六冢源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更在意的是“现在”的这一次。 这也是他坚持“人类”这个身份，在一定程度上放弃“全知全能”的结果。 把握现在，选择未来。至于过去，六冢源不打算继续追究。 “不论如何，我都要回到她们身边！”这是六冢源最大的愿望。 ——开什么玩笑，自己千辛万苦抵达巅峰，成为level6，终于可以履行承诺，有时间和精力好好陪伴她们了，怎么能因为“世界毁灭”这种事情被阻止啊！ “果然，不继续‘归零’是因为她们吗！”欧提努斯攥紧了手中的法杖。 这也是祂如此决绝地发动“灭世”的原因。 就以此前的几次轮回来说，早已经成为“魔神”的欧提努斯都在耐心地陪他一起玩。自我封印，进入脆弱的“现实世界”当中，进行一场场“人生扮演”的游戏。 游戏人间嘛，毕竟，成为“魔神”之后，确实会很无聊。 对于“游戏人间”，欧提努斯其实并无执念，也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她就只是单纯地陪着他一起玩罢了。 顺便，默默期待着他什么时候玩腻了，愿意像一个真正的“魔神”那样，和自己一起留在那至高的“神殿”当中。 毕竟，没有同伴的话，再宏伟华丽的“神殿”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化为一片虚无。 “魔神”有着无限的时间和精力，也有着足够的耐心。 所以欧提努斯并不着急，她可以扮演他的同伴，也可以成为死敌，亦或者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无论如何，最后他们总会在这片虚无当中相遇。 “结果”是唯一确定的，这就足够了。 但是逐渐的，欧提努斯发现情况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期。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那样，会受到“感情”和“羁绊”的影响，逐渐变得眷恋于狭小的平凡世界。 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魔神”本来也是人类，他只是“拒绝成为魔神”罢了。 期待落空，事情逐渐超出自己的预料，直到这一次…… 六冢源的身边有了夏川志奈子、食蜂操祈、御坂美琴！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在那个狭小世界当中的三个少女，似乎对六冢源产生了足够强大的吸引力——紧紧抓住他的灵魂，让他渴求着回到她们身边。 即便身为魔神的自己也无法抵抗那边的引力…… 欧提努斯拒绝接受这一点。 “以往轮回中的记忆不能继承下来，这一点真是讨厌啊。”欧提努斯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这种轮回继续下去了。 必须尽快，而且就是现在，解决这一切。 因为这一次有了意料之外的变量。 不只是那三位少女产生的吸引力，更有一个少女，正在尝试突破狭小世界的边界，试图主动寻找六冢源。 如果她成功了……第三位“魔神”什么的，简直不可想象！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六冢源也就彻底不可能来到自己身边了。 第九百八十五章 高维空间 西伯利亚雪原，“雪屋度假村”。 六冢源毫无征兆突然消失，引起了一番剧烈骚动。 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两人眨了眨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环顾四周，又相互对视一眼。 “你们……”食蜂操祈看向身边的御坂妹妹们，“有看到源哥哥去哪里了吗？” “艾玛，艾玛小姐？”夏川志奈子也呼唤道，“源君去哪里了？” 六冢源突然消失这点倒是并不奇怪，拥有“空间存档”的他随时可以移动到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 类似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以往六冢源在离开之前总会先打一声招呼，让她们不要担心，并且很快就会返回。 所以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都没有特别着急，只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六冢源为何这么突然地离开。 考虑到这里还算是战场，所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大概，六冢源又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所以前去处理了吧？ 但是经过一番询问，却发现御坂妹妹们都一脸茫然地摇头，甚至若不是食蜂操祈主动询问，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身边少了一个人。 不只是她们，“道具”几人也都没有同样没有意识到六冢源的消失，只有麦野沉利皱着眉，似乎察觉到某些不同寻常之处。 “那不是六冢的超能力吗？他可以空间跳跃的吧？”削板军霸说道，“我看到他穿过空间壁离开了。” “不，不是空间跳跃那么简单的事情。”垣根帝督却摇头说道，“刚才他穿过的也不是空间壁，而是更加高层次的某种存在。” 垣根帝督眯起眼睛盯着六冢源消失前所在的位置，考虑到那两个少女的心情，他没有说出全部实情。 通过参考借鉴六冢源的绝对能力“世界重置”，垣根帝督也算是登堂入室，迈出了向更高层次进化的一步。 虽说因为时间缘故，他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但至少“眼力”已经提升到更高一级的层次了。 所以，他看到了部分“真相”……或者说，他觉得是“真相”的场景。 ——刚才那一瞬间，在六冢源身边出现了另一道身影，模糊但庞大，由纯粹的“力量”构成的形象。 虽然没有具体的动作，但是垣根帝督可以确定，六冢源是被那道身影“抓”走的！ 如果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她们知道这个“真相”，恐怕会大受打击…… 不，已经晚了。 垣根帝督心中默默叹息，早该意识到的，“心理掌握”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同为level5，垣根帝督也无法免疫食蜂操祈的读心术。 “是谁带走了源哥哥？”果然，食蜂操祈直接问出口来。 她并非真的在询问，更多的还是惊讶之下的自言自语。 六冢源已经是level6，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强的人了；所以，究竟是谁，竟能让他都毫无抵抗之力，直接带走他？ 食蜂操祈的话顿时引起一阵骚动，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惊讶地看过去。 “恐怕你说的没错。”夏川志奈子抬起头来，“艾玛也失去了源君的下落！” 六冢源的智能助手艾玛是超级ai，在赛博空间当中属于神一般的存在。现如今离开学园都市之后，她更是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的互联网上呼风唤雨，任意调用海量的资源。 搭配上六冢源随身携带的手机，以及植入体内的身份芯片，可以说，只要他还在这颗星球上，艾玛就能定位并找到他。 但是现在，就连艾玛调动全部资源，也无法找到六冢源的所在。 再加上食蜂操祈的那句话…… 她们两人再次对视，不得不确定了这个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沉默笼罩了“雪屋度假村”，一分钟过去了，六冢源依旧没有出现。 可以确定，六冢源确实出现意外，被那个神秘身影抓走了。 就在这时，空中远远地传来风雷之声，头顶的苍穹也被满天的电光照亮。 御坂美琴浑身披裹着雷霆编织的羽衣出现在众人头顶。 又过了一瞬，一方通行才劈开满天雷霆，显出身形。 “源君他……”御坂美琴电眼逼人，目光向下一扫便锁定了六冢源最后所在的位置。 接着，一道近乎凝聚呈实质电光劈在那里，撕开空间，露出深邃不祥的裂缝。 御坂美琴此时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但面对眼下的情况，却也只能做无用功。 因为实力和境界的提升，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两人虽然在更远位置，反而却是看得最清楚的两人。 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不仅仅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而是更加具体的，一个头带尖顶宽檐帽，身披斗篷的娇小身影。 御坂美琴认得那个身影——魔神欧提努斯！ 她在此之前就有过一次试图袭击六冢源的记录，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确定的敌人！ 魔神欧提努斯！经过提醒，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也都想起来这么一回事。 并且根据情报，在这次“世界大战”期间，除了学园都市和罗马正教这正面敌对的两方之外，还有着一个神秘“第三方”存在。 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了，那就是魔神欧提努斯为首的第三方势力“格雷姆林”。 他们两不相帮，甚至可以说是同时与双方为敌。之前因为在激烈战斗当中，所以都没有特别关注这个存在感不高的组织。 结果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个“格雷姆林”才是最后得利的渔翁！ 一道雷霆劈下去，总算是稍微疏解一下心中的烦躁，御坂美琴收敛自身的能力，落到夏川志奈子和食蜂操祈两人身边。 “你们没事吧？”“你没事吧？” 三人一起发问，然后又一起摇了摇头。 接着，三人神情严峻地看向空间裂隙的位置，一时间都有些茫然。 “六冢源那家伙被抓走了？”一方通行伸手去触碰那空间裂隙，指尖的一层油皮被划开，就像是碰到了锋利的刀刃。 他皱了皱眉，接着突然将手整个伸进裂隙之中。 “刺啦”一声，就像是撕开一匹布，一方通行徒手将“空间”撕开。 “哈哈！竟然真的能这样……”一方通行发出畅快的笑声，将这道裂隙继续扩大并且稳固下来之后，就打算迈步跨进去。 “等等！”御坂美琴上前一把抓住他——也只有她才能如此无所顾忌地触碰一方通行。 “你要做什么？”御坂美琴问道。 “这还用问？”一方通行露出嘲讽似的笑容，“当然是进去喽，说不定能够找到六冢源那家伙呢？”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御坂美琴正色道，“你我都能够感受到，这道缝隙后面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就算你的超能力再强力，也……” “本大爷的能力是无敌的。”一方通行仰起头，显露出一股俾睨天下的霸气，“有什么危险能够威胁到我？” “还是说……”一方通行看向面前的少女，“你，你们不想找回六冢源那家伙？” “你的能力主要还是作用于宏观层面，”御坂美琴没有放手，“而我的超能力是操纵电磁力，如今更是已经可以涉及量子论领域。” “所以，当然是由我亲自去寻找源君了！”御坂美琴挺起胸膛，“我是源君的恋人，这种事用不着别人插手！” 第九百八十六章 御坂美琴的决意 “我和源君是恋人，用不着别人插手！”御坂美琴大声宣告道。 以御坂美琴一贯以来的性格，能够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样的宣告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喂，你不要太冲动啊！”食蜂操祈不禁说道，“而且源哥哥的恋人又不止有你一个……” “每个人都做好自己擅长的事情就行了。”御坂美琴转身看向她，然后反手指了指身后的空间裂隙，“刚好，探索搜寻这件事是我擅长的。你和志奈子学姐就做好后勤支援工作吧。” 夏川志奈子也劝说道：“不，去往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是你所擅长的事情。不要乱来！” 六冢源曾经不止一次和女友们交流过有关level6绝对能力的事情——毕竟她们当中就有两位同样level5的存在，说不定可以触类旁通，相互借鉴，共同进步呢？ 夏川志奈子不是level5，但也没有缺席这样的“讲座”，所以论对顶级超能力的理解，她或许要比绝大多数高等级超能力者更加深刻。 六冢源曾经就提到过，他晋升成为level6之后，很可能会接触到另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 就像是“空间使”们认知中的“空间”，那是基于十一维空间而存在的，与现实世界当中的三维空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在更高维空间当中，甚至连“时间”也将作为一个维度存在——这也就意味着，绝对能力level6很可能能够真正操纵“时间”…… 但说到底，这些都只是六冢源的推测，在亲身体验见证之前，永远都无法证实。 现在，六冢源已经成为level6，又和差不多同级别的“魔神”一起从现实世界消失。那么合理推测，六冢源大概就被带到那个高维空间当中去了吧？ 而此时此刻，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联手撕开的空间裂隙，其背后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高维空间”！ 正是基于这一判断，御坂美琴才决定亲自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冷静一下，御坂美琴！”食蜂操祈皱着眉头说道，“往好处想，说不定源哥哥只是被困在某个魔法小世界当中——就像不久前的‘世界树迷宫’那样……” 御坂美琴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食蜂操祈，不要说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现如今的源君是多么强大我们都已经感受到了——你真的相信他还会被同样的招数困住吗？” “但是……”食蜂操祈露出无奈的苦笑，喃喃道，“我们三个人，总要有一个保持基本的冷静才行啊……” 六冢源被强大的魔神欧提努斯袭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们三人都很焦急，担忧甚至恐惧的心情其实都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有一线可能性，不论是谁，都会不计代价地去实施。 但是就如食蜂操祈说的那样，她们三个人，总不能全部冲动而失去理智。 很不巧，因为绝对实力方面的原因，“冲动”甚至“疯狂”的角色被御坂美琴抢先占据了。 而且她的行动力超强，又选择了一条极度危险的道路…… 在这种情况下，另外两人就只能扮演“冷静”的角色了。 “源君，源君他也不希望看到我们遇到危险啊。”夏川志奈子也劝说道。 “这些等先找到他再说吧！”御坂美琴显然去意已决。 下定决心的她表现出相当程度的霸道，不容分说拽着一方通行的手腕，把他扯到一旁。 “你打算就这么进去？”一方通行没有生气，只是面露嘲讽之色地看着她。 御坂美琴冷哼一声，电光乍现，整个人进入“雷电天使”模式。 全身上下电光闪烁，仿佛全身已经从碳基生物转化成为纯粹的电流构成的“元素生物”。 周围的人们纷纷后退，避其锋芒。 只有一方通行无视这些电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这还不够！” “我当然知道！”御坂美琴的声音夹杂着电流的滋滋声，显得有些失真，“毕竟，现在这个状态还不能算是level6嘛！接下来只要……” “你疯了！那是绝对不行的！”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甚至一直沉默旁观的御坂妹妹们也都一起大声制止。 “放心吧，现如今的我，已经可以在那个状态下保持自我意识了！”御坂美琴竖起一根大拇指。 “但你撑不了太久。”一方通行冷静地指出，“根据我的计算，十秒就是极限了。到时候你究竟还有没有理智都不重要，甚至继续保持清醒反而更加残酷。” “放心吧，”御坂美琴的声音愈发宏大缥缈，整个人的气势也呈指数级暴增，“在高维空间，时间是非线性的，哪怕只剩下最后0.001秒，在高维空间我也不会崩溃。” 她笑了笑：“至于回来……找到源君之后，他肯定有办法救我的。” 换言之，如果没能找回六冢源，大不了就是殉情而已。 ——区区魔神，又岂能阻挡我和源君！ 趁着冲上脑海的怒火，御坂美琴毅然决然地踏出最后一步。 “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全身电子化，继而量子化。 最后，她化作一道光，一束信息流，冲进了空间裂隙之中。 …… 就在御坂美琴闯入高维空间的同时。 虚无当中突然有了“时间”这个概念——因为受到某种“杂质”的入侵感染，给这片虚无当中带来了某些低级维度的概念。 “御坂美琴！她在做什么？”六冢源很快识别出了这道信息流的本质。 只可惜，御坂美琴冒死闯入的高维空间终究还是“空间”，距离六冢源所处的“虚无”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或者，在六冢源和魔神欧提努斯的角度来看，三维空间和十一维空间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都是“低级”的存在。 所以不管御坂美琴在那里徘徊得再久，也注定不可能找到六冢源。 但她毕竟是极度罕见的突破界限抵达高维空间的存在，就像是一张白纸上突然滴落的一滴墨点，哪怕再渺小，也足够引人注目。 “美琴，你在胡来什么呀！”六冢源心中一阵后怕，御坂美琴的举动可谓是字面意思上的“找死”，稍有差池就是灰飞烟灭…… 不，甚至连她的“存在”都将不复存在，毕竟被湮灭的将会是她的全部信息。 正因为身处“更高”的位置，所以六冢源才更加清楚其中的危险。 不管怎样，先救女友再说啊！ 六冢源向着一片虚无当中伸出手。 随即，被另一只娇小的手抓住了手腕。 尽管体型上有明显的差距，但是到了“魔神”这个层次，外在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所以欧提努斯顺利地阻止了六冢源的动作。 在六冢源之前，魔神欧提努斯早已经先一步识别出了“御坂美琴”的闯入。 尽管还拘泥于“高维空间”那种地方，但在欧提努斯看来，御坂美琴距离自己和源所在的层次也仅剩一线之隔。 只要再有一丝的突破，现实世界的第三位“魔神”就将诞生！ 当然，这也是因为跟六冢源打交道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在魔神欧提努斯看来，“概率”什么的根本没有意义；只要有可能，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祂不愿意去赌御坂美琴不能顺利晋升成为level6这件事。 试图营救御坂美琴的举动被敌人识破并且阻止，六冢源目露凶光，神情不善地瞪向面前的魔神。 欧提努斯眼神同样冰冷，但还是说道：“源，我有一个建议——我们停战吧。在可以施展全力的情况下，魔神之间的战斗毫无意义，也注定分不出胜负。” 最可悲的地方在于，因为没有“时间”这个概念，他们的战斗甚至连“浪费时间”都算不上。 六冢源对这样的展开很熟悉：“你要跟我进行一个赌约？” “不赌，只是约定，”欧提努斯摇摇头，“赌博这种概率游戏毫无意义。只是约定，魔神与魔神的约定。” 欧提努斯说道：“我不会妨碍你去救援那个女孩，甚至不会再阻止你回到那个狭小的世界。” “那么，”六冢源心动，但是不敢大意，“你的条件呢？” “我的条件也很简单，”欧提努斯看着六冢源的眼睛，“你不得再进行‘归零’操作，尤其是对记忆进行消除！” 欧提努斯已经意识到了——六冢源的记忆再这么“归零”重置下去，自己是永远都得不到任何东西的。 “我当然不会消除记忆。”六冢源理所当然地说道。 有了她们的存在，这可都是他最珍贵的记忆啊，用存档备份保存才是真的，怎么可能删除！ “那只是基础，”欧提努斯说道，“最重要的——当你的女人们全部死亡之后，就回来当魔神吧。” “你要做什么！”六冢源立刻警惕起来。 “呵，放心吧，我才不会对那些凡人们做什么。”欧提努斯冷笑道，“区区数十年的寿命而已，不算什么。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你不能重置世界，躲在回忆当中不肯出来啊！” 第九百八十七 魔神加入战场 六冢源最终还是同意魔神欧提努斯的提议，他别无选择。 相比起继续这没有意义的战斗，自然是去营救御坂美琴更加重要。 没有人比六冢源更加清楚，一个人住想要晋升成为level6究竟有多么困难，哪怕他再怎么偏袒自己的女友御坂美琴，可说实话也不认为她真的能够成功。 否则，一方通行他早就成功了！ ——魔神欧提努斯和六冢源两个属于特例，压根不具备可参考性。 或许在魔神欧提努斯看来，御坂美琴距离他们的境界只差一步之遥，随时有可能突破，但实际情况绝对不像祂想象的那么顺利。 欧提努斯从原本只有百分之五十的“魔神”成为如今的完整体，只是一念之间。 但六冢源一路走来，却是历经万难，之所以看上去也是一路顺风顺水，其实是因为他利用“存档读档”这个能力，将所有的困难险阻通通排除掉了。 在不了解真相的外人来看，六冢源属于“一命通关”的高手，但只有他本人知道，这都是“存档读档”大法的功劳，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很可惜，“存档读档”这份超能力世上只有一份，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复制六冢源的成功奇迹——他们是真的只能去赌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概率。 所以，在此基础上六冢源判断，御坂美琴不会成功，至少这一次不可能成功。 自己必须去救她！ 双方达成约定之后，六冢源一刻也不愿意停留，甩开欧提努斯的手，一步迈入高维空间。 魔神欧提努斯冷哼一声，收起写满契约内容的羊皮纸：“这么急不可耐，连契约内容都不确认……” 祂倒也没有在契约上面做手脚，一切都是刚才双方商定的内容。 魔神之间的契约不存在钻空子的可能。因为他们都拥有撕毁任何契约的力量，所以存在漏洞的契约从一开始就无法成立。 因此六冢源不关心契约内容也没有问题。但是，魔神之间的契约本身也是有特殊力量的；或者说，它本就是“魔神力量的延伸”，凡是在契约上提到的人物，也都将受到某种程度上的影响。 这种影响更像是一种“命运的馈赠”，无所谓好坏。 但至少在眼下这种情况，欧提努斯可以借助契约的力量，先一步锁定并找到御坂美琴。 而六冢源，却需要大海捞针一般地慢慢搜寻。 “谁让你每次都清除了自己的记忆，连这点常识都不记得了……”欧提努斯压低帽檐，遮住面庞。 然后又把手也缩回斗篷之中。 如此一来，祂整个人都被斗篷和尖顶宽檐帽所遮蔽，自然而然地地融入虚无当中。 再次出现时，欧提努斯推起帽檐向前看去。 一道仿佛由电光纠缠凝聚而成的身影就在面前不远处的地方。 ——欧提努斯！ 高维空间没有声音，但是那道电光形成的身影还是能够清晰地传递出她的情感和话语。 高维空间在各种意义上都不适合三维生物的人类生存，哪怕御坂美琴都快变成“元素生物”了，也依旧无法抵抗高维空间的侵蚀和污染。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是对于已经习惯于在“时间”长河中生存的人类而言，也是无法适应的一部分。 若非心中的一丝执念维持着她的神智，恐怕早就消散在这片混沌之中。 然后，“敌人”出现在面前。 御坂美琴当然不会忘记，造成六冢源失踪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人……不，是女魔神！ 她毫无疑问是敌人！ 御坂美琴瞬间振作起来，抬手一发超电磁炮轰了过去。 “省点力气吧，小丫头。”欧提努斯举起法杖，向前轻轻一点，敲散了轰到面前的攻击。 但御坂美琴显然听不进她的话语。 无奈似的叹息一声，欧提努斯决定拿出杀手锏：“源就要来了，如果在那之前你就消散了……至少我是不会感到悲伤的。”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让御坂美琴止住了沸腾的攻势。 ——源君？他在哪里？ “很难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解释。”欧提努斯说道，一边悄然改变她们所在的空间参数，“你只需要知道，他再过一会儿就会找到你。在那之前……” 欧提努斯收起法杖，又摘下她的尖顶宽檐帽，露出原本面容和一头波浪金发。 “……在那之前，你要做的是尽可能生存下去，而不是跟我战斗。” ——原来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啊…… 看到魔神欧提努斯的真实样貌，御坂美琴不禁想道。因为一直被那顶帽子遮住大半个脸庞，还以为会是更加威严甚至恐怖的面孔呢。 “小孩子……”欧提努斯没想到自己解除敌意的举动竟然会获得这样一个评价，“知道吗，论年龄的话，我可是比所有人都要年长啊！” “……”御坂美琴不想在这种话题上深究，她只是还没有习惯现在这种特殊存在形式——思考等于话语，所以刚才一句在心中默想的吐槽竟然被对方直接听了去。 “而且……”欧提努斯也没有在“年龄”这个话题上纠缠的意思，她真正想要引出的是下一个话题，“我才是最早认识源的那个。” “……欸？” “你以为，”欧提努斯眯起她的独眼，露出一抹近乎妖艳的笑容，“源已经是第几次成为魔神，来到我的面前了？” “……存档读档！”御坂美琴瞬间领悟过来。 没有怀疑欧提努斯的话语，正相反，按照她的说法才合理。 既然六冢源有“存档读档”这个能力，那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才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御坂美琴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欧提努斯摇头，“只是阐述事实而已。稍微打发一下时间，顺便刺激你，让你更有活力一点。” 电光逐渐黯淡熄灭，露出内部御坂美琴的本来样貌：“不用你费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欧提努斯伸手轻抚右眼眼罩，左侧碧绿的瞳孔中，荡漾着光芒。 “还有时间，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有关源的事情，”魔神欧提努斯轻声说道，“曾经的事情，你，以及另外那两个女孩都不知道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御坂美琴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和冲动，但随即就冷静下来。 ——这家伙……总觉得好像是在挑衅自己？ 说实话，类似的情形御坂美琴其实已经遇到过一次了，所以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有关源君的“归零”，那个女王蜂也有过类似的话语吧？ 记得食蜂操祈也是以“自己是最早认识源哥哥”的理由，光明正大又自然而然地闯了进来，而现在…… “不会吧？她可是魔神欸！” 第九百八十八 回归现世 六冢源找到御坂美琴的时候，就看到她正在跟魔神欧提努斯大战。 眼前尽是电光雷霆狂轰滥炸的画面。 “什么情况？”六冢源眼前的展开搞得摸不着头脑。 ——美琴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不过为什么欧提努斯会先一步找到美琴？ ——她们又为什么打起来……不，这个倒是不奇怪，毕竟是敌对关系。 面对这场战斗，六冢源并不是特别紧张。因为可以看得出来，欧提努斯并没有认真出手，只是在陪御坂美琴玩闹而已。 这么说倒也不是在贬低御坂美琴的实力，只不过魔神实在是一种犯规的存在。跟她为敌，魔神之下的存在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源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注意到六冢源的到来，御坂美琴连战斗都顾不上了，兴奋地扑了过来。 欧提努斯并未阻拦，只是摊开双手，朝着六冢源耸耸肩：“如你所见，你的女孩毫发无损，而且活蹦乱跳的。” 六冢源板着脸点点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祂的话——总不能感谢祂没有对御坂美琴痛下杀手吧？ 于是六冢源把注意力放回到怀中的少女身上：“一路辛苦了，美琴。你没事就好……” “确实很辛苦！”御坂美琴一反常态地没有维持坚强的人设，而是诉起苦来，“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走了多久，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要怕，不用担心，”六冢源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好了，现在我们回去吧。” “等等，”御坂美琴突然挣脱怀抱，认真地看向六冢源的双眼，“那个女人……” “一路慢走，”就在这时，欧提努斯也开口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妨碍你们。但相应的，源，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御坂美琴问道：“你们达成了什么约定？” “……”六冢源瞪了一眼对面微笑着的魔神，一边安抚着面前的少女，“情况比较复杂，回去之后我再跟你们解释。” 毕竟，契约的内容有关御坂美琴她们三人的死亡，一时间六冢源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说明。 “所以源君果然早就认识她了吗？”御坂美琴撇撇嘴，追问道。 “嗯？原来是这个……”六冢源很快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以及欧提努斯的手段。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老实说，六冢源压根没有想到祂会采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自己。 因为根本就没有此前几次“轮回”当中的记忆，所以六冢源无法判断“自己”和魔神欧提努斯之间的关系具体是怎样的。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很差的样子？ 欧提努斯再次开口说道：“我和源的约定很简单，就是等你和食蜂操祈、夏川志奈子三人去世之后，源就属于我了~” “你应该知道的，我们魔神和人类不同，是永生不灭的。”欧提努斯笑着说道，“所以，努力地活下去吧，御坂美琴。” 御坂美琴挑起眉脚，额前的刘海当出电光：“果然还是忍不了！” 说罢，不顾六冢源的制止，反身扑向魔神欧提努斯再次开战！ 结果却被欧提努斯一把抓住右手手腕，然后直接消失。 欧提努斯的目光始终盯着六冢源，见他没有丝毫动容，顿觉十分无趣，撇了撇嘴，还是解释一句：“她已经回去了……虽然我在定位方面可能回有一些偏差，但至少可以保证她平安无事。” “来高维空间走一遭，能够平安返回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六冢源点点头。 因为是“新晋魔神”，六冢源对这种操作远没有欧提努斯熟悉。所以在确定欧提努斯不会伤害御坂美琴她们之后，便放心地听之任之了。 “你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欧提努斯丢下这一句话，非但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顺手扰乱了这片空间的架构，给六冢源平添许多麻烦。 对于欧提努斯心中恶作剧一般的小动作，六冢源并不在意。 反正不过是多尝试几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而且在高维空间，“时间”是非线性的，只要定位恰当，返回现实世界的时间误差不会太大。 说不定，在现实世界的人们看来，自己只不过离开了几分钟而已…… 经过一番尝试和适应之后，六冢源终于找到了返回现实世界的方法。 他用来定位的“媒介”就是御坂美琴本人——作为同样从高维世界返回的存在，没有比她更加适合的定位坐标了！ 归心似箭，六冢源连抛掷骰子的仪式也懒得去做，直接一步迈出，来到御坂美琴身边。 然后六冢源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单人病房当中。 似乎是相当高规格的豪华病房，宽大的病床上躺着一位茶发的少女。 至少六十公分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宛如画中的睡美人。 也正是这一头漂亮长发，让六冢源一时间有些不敢确定。 “源君？”床上的少女突然睁开眼睛，“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好久！” 长发版的御坂美琴突然起身，然后忍不住发出呻吟：“诶呀，痛痛痛……” “小心点！”六冢源连忙上前扶住少女，“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不是受伤。”御坂美琴摇摇头，“是从高维空间返回之后的后遗症，或者说是我的超能力暴走的副作用。不用担心，其实没有任何伤势，只是一种幻痛而已。按照医生的说法，我的状态其实已经很好了，只要修养一阵子就可以出院啦！” “话说……”六冢源忍不住捧起少女的一缕发丝，“过去多久了？我离开这个世界多久了？” “两年零三个月。”御坂美琴顺势靠在恋人的怀中，“果然就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从高维空间返回是有误差的。” 六冢源心中一惊：“这么久！” 激动之下，六冢源的手不小心拍到少女的肩头，让本就受“幻痛”困扰的少女发出痛呼。 “抱歉，抱歉！”六冢源瞬间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就像面对一件易碎的瓷器，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没事，只是一种幻觉罢了，”御坂美琴摇摇头，突然主动伸手环住六冢源的脖颈，“我才没有那么脆弱！源君完全不用在意的……” “美琴？”感受到仿佛突然升高的温度，六冢源连忙说道，“但还是要小心一些，你毕竟还有伤呢。” “都说了没有受伤，只是一种幻觉！”御坂美琴眼神炯炯，“而且。通过这次经历，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六冢源顺着话题问道。 “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尤其是面对源君这样温柔又优柔寡断的恋人的时候。” “欸？优柔寡断？” “对呀，”御坂美琴用力点头，“源君都已经‘归零’了那么多次，不还是让那个女人独自苦苦等待吗？” “你是在说欧提努斯？”六冢源一脸诧异，“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可不愿意像她那样，”御坂美琴认真地看着六冢源，“所以，在等待源君的这段时间里，早已经做好觉悟了！” 咔嚓！ 是病房房门被锁死的声音。 “呐，源君，”她将六冢源拉向自己，“我们是情侣呢……” 六冢源当然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拒绝了。或者说，他本身也等得很辛苦了。 既然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便随即回应了上去…… “等等，美琴，真的过去两年多了？”六冢源突然说道，“但你的身材几乎没有变化啊……” 房间里电光大作，打断了六冢源接下来的话语。 “可恶，不许挑剔！我还有发展的空间！” …… 在六冢源回来的瞬间，心有灵犀，食蜂操祈和夏川志奈子她们也都在第一时间有所感应。 不过…… “竟然先去找美琴了吗？”通过艾玛和小爱同学的情报网络，夏川志奈子第一时间把握到他的行踪。 “虽然很理解美琴的决心，但是……”夏川志奈子皱着眉，神情复杂，“源君应该不会……不，在这方面他意外得迟钝，真的会上当啊！” “嘛，虽然不甘心，但也无法挑剔呢~”食蜂操祈嘀咕着，“毕竟是她冒险去寻找源哥哥的。这回合只能让她暂时领先了~” “不过，”食蜂操祈闭上双眼，喃喃自语着，“也算是打开突破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不论如何，人家（我）是不会认输的！” 第九百八十九章 宣示主权的方式 六冢源是被护士长赶出来的。 不管具体原因如何，究竟是谁主动出击的，但是在疗养院病房里推倒病人什么的，果然还是太过火了一些。 甚至还耽搁了每天的例行检查。也难怪看到六冢源从紧闭的病房里出来的时候，门外等了一堆医生护士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他们无不神情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 ——希望这家高档疗养院的墙壁和房门隔音效果足够好…… 六冢源倒是敢作敢当，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只要脸皮稍微厚一点，完全可以无视大部分的非议。 再说除了地点有些不合时宜之外，我们的行为本身也没有违反公序良俗…… 在心中稍微劝解自己两句，六冢源迅速恢复心态。 唯一让人有些担心的是御坂美琴，这丫头的脸皮可没有那么坚固，而且本身就是容易害羞的性格。 虽说这次是她主动挑起“战斗”，但在当时那个氛围之下，她恐怕压根就没有想太多吧？ 值得庆幸的是，御坂美琴已经沉沉睡去，可以在梦乡中暂且逃避一下现实。如果她还醒着，看到门外的这么多人，肯定会第一时间破窗而逃。 “六冢……先生？”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一位女医生踮起脚尖向室内看去，“御坂同学她……” 六冢源板着脸说道：“她正在休息。呃，还是暂时不要打扰比较好。” 万幸六冢源没有被冲昏头脑，在开门之前已经有做好了善后工作，不至于让内外双方都更加尴尬。 女医生额角抽搐着，一副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但终究还是因为种种顾虑，被身边的同事制止。 反手关上房门，六冢源叹了口气，向门口的医生们鞠躬致歉。 “十分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也知道在添麻烦啊，六冢同学！”面前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咣”的一声，医用托盘重重敲打在他的脑袋上。 六冢源自然不会有事，他抬头看去，果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冥土追魂身边的那位护士长大人！ 她大概是专门为了看护和治疗御坂美琴才来到这家疗养院的吧？ 现如今，也只有她敢于用如此严格的要求和手段来约束六冢源了。 六冢源也确实拿她没辙，于情于理，护士长都是“正确”的那边。 接下来，堂堂level6的绝对能力者就被护士长挥舞着医用托盘一路赶出了疗养院。 六冢源倒是想留下来继续陪在御坂美琴身边，但是被护士长以“对病人康复不利”为由，态度强硬地驱逐了。 一直被逐出离开疗养院大门之外，护士长才鸣金收兵，然后紧闭大门，简单直接地表明了不欢迎六冢源的态度。 “可恶，你以为这道门就能挡住我吗？”六冢源已经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回到病房里了。 别的不提，御坂美琴可是随身带着六冢源送给她的护身符呢，那就是最好的定位器。 嘟嘟！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完全不顾这里是疗养院门口，颇有些肆无忌惮的味道。 回头看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接着，车窗降下，一道金发星眸的身影正朝着六冢源看过来，脸上满是甜腻的笑容。 “操……操祈？” 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浮上心头就被冲散——认识食蜂操祈以来，这还是六冢源第一次觉得“心理掌握”这个超能力有点可怕。 大脑飞速空转了一阵子，六冢源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什么，但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使得他对食蜂操祈的能力完全不做抵抗。 他知道，在看到食蜂操祈的时候再想解释已经晚了，甚至更早一些的时候也没有意义。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根本瞒不过去啊！ 所以六冢源的思绪只是在做没有意义的空转，实际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什么都没有想。 “六冢大哥，这里这里！”前面的车窗也降下来，两个御坂妹妹朝他挥手呼喊着。 没有理由逃避，六冢源认命一般朝着轿车走去。 “源哥哥~好久不见~”食蜂操祈打开车门，朝着六冢源张开双臂。 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六冢源顺势上车。 后排座位上除了食蜂操祈之外，还坐着一个警策看取，她依旧是那身有些奇怪的粉红色护士服，让人有些摸不清楚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源哥哥一直没有出来的话，人家本打算派警策酱混进去看看呢。”食蜂操祈解释道。 “不，这幅打扮，混不进去的吧……”六冢源无奈吐槽道。 “嘛，总算没有让我冒险潜入。”警策看取笑着说道，“所以，六冢大哥，你已经‘探望’过御坂美琴了？”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六冢源嘴角抽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嗯嗯，”前面驾驶位和副驾驶上的多莉桃莉姐妹一起鼓起掌来，“看来今晚可以煮红豆饭了！” “你们两个，”食蜂操祈用凶猛的目光瞪了过去，“还不快开车！” 多莉桃莉连忙回身坐正，一边启动车辆，平缓地向前驶去。 ——哇，这不是很生气吗？ “源哥哥~”女王蜂突然侧身凑到六冢源跟前，“既然你知道人家在生气，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 “……”六冢源没有回答，并不是他在回避质询，而是无法开口。 或者更准确地说，六冢源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六冢源对“心理掌握”不设防。 但是像这样被食蜂操祈直接接管身体行动还是第一次，以往最多也就是稍微施展一下“读心术”的程度罢了。 六冢源没有抵抗，任由食蜂操祈的能力生效……如果这样就能化解她的怒火，就太划算了。 ——而且食蜂操祈也不会真正伤害自己。 果然，见六冢源乖乖束手就擒，食蜂操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车辆平稳地停下。 在食蜂操祈的控制下，六冢源下车，然后十分绅士地挽起手臂，引领着女王大人往前走去。 前方，正是食蜂派阀成员之一——四枫院家的酒店。 “哦豁，”警策看取和多莉桃莉她们都没有跟过来，待在车里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注视进入酒店的两人，“果然，今晚回去就煮红豆饭吧！” …… 傍晚，六冢源再次被赶了出来。 这次不是在疗养院，自然不会有护士长这样的角色出来煞风景。 至于酒店服务员，就更加不可能了；在酒店这种地方，这本来就很正常。 六冢源是被固执好强，不肯服输的食蜂操祈赶出来的。不过好在，通过努力，他总算是获得了女王大人的谅解……暂时的。 “嘛，反正我不会吃亏就是了。”六冢源摩挲着下巴，不禁露出笑容。 取得食蜂操祈的原谅让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不过，放松过头的他总觉得似乎漏掉了什么。 “源！”清冽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六冢源猛的回过神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的是什么了。 “源君，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夏川志奈子冷着脸问道。 “怎么可能忘记你呢，志奈子！”六冢源连忙说道。 “哦？我可没说你忘记的是我啊。”夏川志奈子突然笑了起来。 却显得更加恐怖了。 “志奈子……”六冢源也没有多做解释，显然人家早就知道了全部事情，只能认命了。 “美琴也就罢了，但是离开之后，竟然被操祈……”夏川志奈子语气中满是不甘。 “这……”六冢源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说道，“毕竟我有三位恋人，也不可能同时……欸，也不一定哦？” 大脑突然短路一下，六冢源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活色生香的画面。 “混蛋！源君你这个色狼！” 一只粉嫩的拳头迅速在眼前放大。 六冢源下意识侧头躲闪。 但同时，就觉得脚下被一勾一绊，胸口也受到一股大力冲击，整个人重心失衡，干净利落地摔倒在地。 “咦？志奈子你……”六冢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惊讶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六冢源本来打算让着自家女友，稍微放水让她出出气的，可是就以刚才夏川志奈子展现出来的一套小连招来看，根本不需要放水，不使用绝对能力的话，自己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就是你的感想？”夏川志奈子就像一只凶猛的雌豹，再次扑了上来，抓住六冢源的双肩，又是一个神乎其技的擒拿扑摔。 六冢源化身沙包，被少女连连击中，反复摔倒在地上。 “我认输，真的，志奈子，我认输了！”六冢源放弃抵抗，连连讨饶。 少女并不理会，反而更加认真地出招攻击，不给六冢源任何还手的机会。 “如果我最先来找志奈子，是不是就不用这样挨揍了？”六冢源突然问道。 “笨蛋，根本不是这种问题！”夏川志奈子忍不住回应道，停顿一下，她继续说道，“而且，御坂美琴在骗你，根本没有过去两年，距离源君你离开才过去不到两周的时间！” “咦？！！” 震惊和动摇当中，六冢源被一拳砸中眼眶——这还是开战以来，他第一次被正面用拳头打中…… 最后，夏川志奈子终于停下攻势，跨坐压在六冢源的身躯上，双手卡住他的脖子，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六冢源则躺在地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没想到……”发泄一番之后，夏川志奈子也露出古怪的神情，“我辛苦修行的成果，到头来竟然会用来对付源君……” “的确很厉害，单论格斗技，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六冢源由衷地称赞道，“今后，‘拳皇’的称号应该交给你了，志奈子。” “哼！别以为这种拙劣的称赞能收买我。” 虽然这么说着，但夏川志奈子嘴角还是忍不住向上翘起。 “我说的是实话。”六冢源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你现在的体力消耗似乎很严重呢，志奈子。”六冢源手腕一翻，好像变魔术一般，金属骰子出现在他的指间，“所以，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了……” 掷出骰子，读取空间存档。 在夏川志奈子的惊呼声中，六冢源带着她回到房车之中…… 少女模样的身影凌空立于学园都市上空，歪着脑袋注视着下方。 “偷窥他人隐私是不好的。”风斩冰华在一旁警惕地戒备着。 欧提努斯摆了摆手说道：“我又不是人类，凡人的法律和道德对我无效。” “这就是你们所谓宣示主权的方式？真是原始啊……”然后又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不过，源似乎很吃这一套呢。” 第九百九十章 game over?不，游戏开始! 又逢开学，而且还是一年一度的新生入学季。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年龄的孩童和少年汇聚于学园都市。 受去年一场“世界大战”的影响，学园都市的实力和影响力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因此，今年的入学季显得尤为热闹。几乎给人一种“大霸星祭”提前开始的错觉。 学园都市大大小小数以万计的各类学校当中，人气最高的无疑是最近新崛起的“豪门名校”——某高中。 当然，因为底蕴不足等诸多原因，也被不少人冠以“暴发户”的名号就是了。 这个绰号倒也不能算错，毕竟，所有“名校”当中，录取条件最宽松的就是某高中了。 不只是学园都市内部国中的毕业生，就连来自外部的学生也可以录取——即便只是level0无能力者。 但也正因如此，某高中才会成为最热闹的地方。 今年新入学的新生，尤其是从外部入学的“纯新人”，在前辈的带领下熟悉环境。 范围不止局限于校园范围内，也包括接下来他们生活的第七学区。 就像是来学园都市游玩的旅游团，身穿学校制度的马尾少女举着一支小旗子，领着一帮一年级新生穿行在学园都市的大街小巷。 茶发马尾的学姐十分健谈，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学园都市的趣闻甚至都市传说…… “……没错，我们某高中就是学园都市的六大名校之一，你们能够成功入学，运气真的很不错。因为直到新学年开学之前，这个决定才被颁布下来。” “毋庸讳言，我校的底蕴相比起其他名校确实有所不足。能够成为六大豪门名校之一，全靠顶端的‘三幻神’支撑——当然，也正因为这样，你们才能够这么轻松地被录取。明年开始，就不会有这种好事了！” 所谓“三幻神”，指的自然是某高中的三位最优秀的在读学生——六冢源，夏川志奈子和风斩冰华。 或者说，这次某高中的升格，完全是因为六冢源这位破天荒的level6。 为了撑起门面，学校背后的泰拉斯集团还不惜代价，到处挖墙脚，总算在开学之前给某高中拉来了一批优秀学生。 带领大家参观的“马尾学姐”就是这样被破格招收的一员。 “不过不用灰心，我们学校还是很不错的。”马尾学姐继续说道，“除了正常的学业和超能力开发课程之外，我校还可以提供格斗专业培训，顺利的话可以直接通过地下格斗大赛出道，成为真正的格斗家；” “此外，我校与超能力灾害\/事故处理赔偿基金会合作，可以提供丰富的社会实践和打工兼职岗位……这些都是某高中特有的福利。” 马尾学姐又从身侧的包包里取出一只半覆盖式全息投影眼镜：“还有这个，也是所有学生统一配发的游戏机。” “游戏机？”终于有学生提出质疑。 “没错，游戏机。”马尾学姐点点头，认真地说道，“而且是很贵重的设备，请大家注意保管——市场零售价大约五十万円。” 用金钱数额引起大家的重视之后，马尾学姐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是‘超能格斗’的专用机，或许你们当中有人已经听说过这款游戏了。” “超能格斗”——学园都市当中，不一定最有人气，但一定是影响最深远的游戏。 收起眼镜式游戏机，马尾学姐继续讲解注意事项：“如果你们在走路时突然发现环境变了——也不一定是真的有什么改变了，只是一种感觉……总之到时候你们自然会意识到——感觉好像进入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不要慌张，大概率是进入‘游戏世界’了。” “就是那个超能格斗的游戏？” “没错，就是这个。”马尾学姐拍了拍自己的包包，“哪怕没有使用游戏机，这种情况也是会有的，其他地方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什么都市传说，但是第七学区的学生们都知道，这是会真实发生的事情。” “到时候不要怕，好好享受就是了，因为毕竟是游戏嘛。”马尾学姐说道，“初级玩家面对的敌人都不会太强，挨打也不痛，所以不用担心。” “如果确实不想战斗，只要朝天空扔出硬币，向管理员同学求助就行。” “所以，记得随身携带一些硬币——当然，如果用游戏币效果会更好。打倒游戏里的敌人，会提升等级并且获得一些硬币的。” “如果在游戏中表现出色，还能获得专业级别的教导传授，受邀参加格斗大赛！甚至现实世界当中的地下格斗大赛也有机会哦！” 接着搭乘巴士，一行人来到学生公寓区。 马尾学姐指着建筑物之间随处可见的小巷说道：“看到这些小巷了吗，有的是近路，有的却是通往陌生且未知区域的道路，一般不建议大家走这些偏僻的小路，万一误入黑街就麻烦了。” “当然，”马尾学姐故作神秘地说道，“接下来是都市传说部分——如果迷路误入到某条神秘街道，就有可能会看到很多个‘超电磁炮’！” “对，就是常盘台中学的那位level5。当然，只是说有很多样貌跟她一模一样的少女。” “也不用紧张，那应该也是在游戏世界当中，大概是某条隐藏街道。因为姐姐……御坂美琴和游戏开发者关系密切，所以据说在游戏开发阶段，借用了她的形象作为npc，之后也没有把她们全部删除，而是特别设置了一片区域给她们活动。” “如果你们表现得有礼貌且友善，就有可能受邀进入她们生活的街区游玩。游戏中获得的硬币就是那里的通用货币，可以买到很多有趣的东西——甚至可以在现实世界当中送货上门。” “嗯，那儿甚至还有最大最全的呱太系列主题商店……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受欢迎……”稍微吐槽一句，她继续说道，“女生的话，还可能进一步受邀进入她们的室内游乐园游玩，也很有趣哦……” 就在马尾学姐滔滔不绝地讲述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跟身边的同伴说道：“喂，你没有发现吗，这位学姐……是不是跟‘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很像？” 马尾学姐显然听到了，她拨弄了一下垂在左侧的单马尾：“经常有人这么说呢，不过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不是说世界上有七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学姐怎么称呼呢。”底下的学生们问道。 “哈哈，”马尾学姐笑了笑，“其实不是‘学姐’啦，我也是今年入学的一年级生，只不过是学园都市的本地人，所以才被派来当导游了。” 说罢，她朝着大家微微鞠躬：“我叫多莉，接下来的时间里，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