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克系卡组绝对正常》 第一章 克系游戏不出点bug那还能叫克系世界吗? “……这是哪儿？” 李由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起身环顾四周，这房间里的布置是如此简陋与陌生。 这令李由夜感到十分不安——这也不是蒲哥的家里啊，老子不会是被撅了吧？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停留在了和朋友一起测试朋友工作室最新编写的游戏上。 李由夜靠近一扇窗户，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到了一张五官深邃，略带青涩，而又算是清秀的少年面孔，过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眼眸，显得有些阴沉。 不过脸色异常苍白，像是许久没有休息，不经让人怀疑他下一秒是不是要晕过去。 这不是我……想法刚出现在脑海，一股巨大的疼痛紧随其后而来。 陌生的记忆随着疼痛涌来，带来了大量的消息。 他穿越了，穿越到一个以卡牌为主导的世界，脚下的这颗星球名为蓝星。 那些卡牌有着各式各样的类型，其中的两大类最为常见：随从卡与魔法卡。 而其他类型的也有，例如陷阱卡、物品卡…… 卡牌也按照颜色分为的不同稀有度，原主已知的级别分别是：白色（劣质），绿色（普通），蓝色（稀有），红色（精品），紫色（史诗），金色（传说）。 一般来说，稀有度也可以简单理解为卡牌的等级，其越高，即代表着卡牌的强度越高。 普通人可以利用卡牌，但最多只能使用白色品质的卡牌。 更高阶的卡牌只有由觉醒了精神力的人类使用。 这些人被尊称为卡牌师。 在卡牌师中，一般分为战卡师与制卡师。 战卡师通过精神力与卡牌中的存在建立联系，进而战斗；封印时则借以卡牌的形式，付出一定的代价，能够将万物封印入卡牌，为己所用——这个能力觉醒精神力后成为卡师的必备条件。 卡牌师亦有分阶，已知的分为一至五阶。 是以自身所能携带的卡牌稀有度为评判标准。 例如，一位着一张携带一张普通卡（绿色卡）的卡牌师就是一阶卡牌师，而在这个阶段中，无论携带多少张绿卡，都是一阶。 卡牌的携带与使用都得消耗精神力，当精神力枯竭时，卡牌师会头痛，昏迷，乃至死亡。 制卡师除以上能力外，还有着独特的天赋：他们能够在睡梦中用漫游的精神力到达其他世界，那些世界被笼统地称为梦世界。 重要的是，在梦世界中，他们能够制卡！ 虽然说进入梦世界的次数，停留时间完全随机，但相对于而言每位制卡师比战卡师多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世界。 每一名制卡师都会随机到一个梦世界，理论上有相遇的可能，但梦世界数目多得如同天上的繁星，以各界人员研究了这么多年概率来说，他们相遇的可能性为零。 当这些本以为只会出现在网文中的设定居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中，让少年感到如此的……兴奋。 谁又想当一名社畜，按照无数人走过的路线这样普普通通地活过一辈子呢？ 至于对亲人的牵挂……不好意思，没有。 父母？早已离世。 女朋友？母胎solo至今。 倒是哥几个可能会为我喝几杯送行酒……李由夜继续翻阅这身体原主人的记忆： 原主也叫李由夜，年17，是一名纯正的高三学牲。 而他生前仅仅是一位天赋平庸，不久前觉醒卡牌师，当然一阶战卡师。 小时候父母双亡，被迫进入起点孤儿院。 因为心中的要争一口气的执念积累，把全部时间花在了学习上，导致从小到大人缘极差；又因为父母生前的关系得以进入专门培养卡师的高中，他誓要争一口气，可成绩嘛…… 李由夜看了眼书桌上的川蜀第三次高考模拟试卷成绩单，上面刺眼的分数让他沉默。 哥们，我敬佩你的毅力，但真不是那块料，咱们找点别的营生干吧…… 至于原主的死亡原因，则是卡师高考快要到了，原主寻思着就算后起步，精神力比不过同年级那些高一高二觉醒的人，那么就在文化课上碾压他们！ 于是，这家伙通宵复习，白天强撑精神上课，两天没睡，加上自己本身就缺少运动，成功……把自己猝死在了家里。 李由夜按了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对原主死法的评价是……嘴角微抽。 我好不容易运气好一次，让我碰到了穿越的机会，到这个世界一定不能白来一趟！ 那么，当前的目标十分明了：取得一个好的高考成绩，升入一所好的大学。 李由夜，安息吧，你的愿望将由我来顺带实现。 少年搓揉着手上的空白卡片，感受着磨砂的质感传到他的脑海中。 先前简单提到过，卡师的高考分为两部分：文化成绩与卡牌决斗成绩。 卡牌决斗，早在远古时期，人类的祖先就发现了这一客观存在的规律，并在之后的无数年里逐渐熟悉利用，完善这个自古以来便有的职业，拥有以对抗魔兽，或者其他人类。 在这个世界的过往中，卡牌师的作用不可忽略，无数张卡牌掀起惊涛骇浪，推动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古时的人类过于弱小，为了防止其中有人野心的膨胀，利用手下的卡牌师进行不必要的内耗，许多先贤提出了一个又一个解决的办法，争取把损失降到最小。 “卡牌决斗”的概念逐渐形成。 到了近代，这个世界的牛顿融合前人的经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正式提出“卡牌决斗”这一概念，标注着正式进入近代卡牌史。 直到现代，人类的科技系得到发展，已经不再惧怕魔兽的威胁；经过卡牌相对论与卡牌力学的整理，卡牌决斗细节不断被补齐。 所以，我们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打牌。 打牌自然是要牌，除去常见的卡牌，光是市面上卖的主流卡牌拓展包就有几十种，可问题是，李由夜没钱。 很早之前，原主报了各种卡牌培训班，大多数还是骗子不说，还把父母留下的遗产花的都差不多了。 而最便宜的混装卡包都要100华夏币一包。 李由夜按着记忆中的秘密解锁手机，看着其中的余额陷入沉思。 拿头打啊这。 我难不成拿着学校提供的一套基础卡组与别人决斗！？ “系统呢？系统呢？救一下啊！？”李由夜试着喊道，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终于在李由夜犹豫要不要把房子卖了，或者撸点裸贷之类时，一道泛着淡蓝色荧光点的透明屏幕在他面前出现。 极为简洁的光屏上没有任何背景，除了一个高高悬挂、好像是随便敷衍的简体字：克系废土。 卧槽，真有啊！ 可李由夜越看这名字越觉得熟悉……这特么不就是我昏迷前玩的克系游戏吗！？ 平心而论，这款游戏的创意很好，但他的这位蒲露朋友所在的工作室，属于是典型的技术跟不上想法类型： 画面极度粗糙，经常穿模先不说，主要的问题是现在还在测试阶段，底层逻辑代码混乱，bug一大堆。 “我们都做克苏鲁风格了——克苏鲁世界底色混乱疯狂，而我们游戏出点bug是不是让系统混乱疯狂？那这还能不叫游戏特色吗？” 李由夜一时竟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无法反驳。 第二章 民风淳朴因司迪安 似乎把一切的重点都围绕着那几个大小不同的选项，不过李由夜知道是那群家伙们大概是没精力做。 【进入游戏】、【角色】、【商城】、【充值】、【退出】。 除此之外，右上角显示两个东西：100点券。 0枚金币。 完全如写的一样——上面显示的真是点券与金币，连贴图都没贴。 这点卷的由来李由夜知道，充钱系统还没出点券，这点儿还是蒲露准备给他演示新开发的功能而用开发者后台添加上的。 结果还没等他展示我就穿越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至于金币……依稀记得好像是从游戏中获得吧。 李由夜试着点了点【角色】。 【姓名：李由夜】 【年龄：17】 【身份：学生】 【san值：87（上限为114）（天赋异禀）】 【身体素质：3（中年之姿）】 【物品栏：无】 【评价：吾主由夜竟有中年之姿！】 显露出的并非是游戏中的角色，而那上面鲜明地写着他的名字……我成为游戏角色了！？说不定是件好事……san值能被平均为天赋异禀估计是按照普通人的标准来说的吧，毕竟我现在算是卡牌师了…… 不过这身体素质，我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原主能猝死……李由夜满怀期待地轻轻点向了充值按钮，按照以前的网文来说，这玩意才是改变命运的东西。 让我以前的财富化为薪火，为我这一生的传奇历险添砖加瓦！ 三分钟后……李由夜讪讪地摸了摸鼻梁，好吧，这台词连他自己都觉得尬，按钮变成了灰色，没有任何反应。 也对，开发途中没实装很正常…… 收起失望的情绪，李由夜怀着最后的期望点开了商店。 商店的设计者非常“人性化”地分为了两处： 金币售卖的异常寒酸，空空荡荡，物品什么的都没有上架；另一处倒是金碧辉煌，夸张的商品琳琅满目。 中间的差距就好比设计师对软妹币玩家与普通玩家的区别，一方使劲舔，却另一方瞧不起。 后面才是游戏的基石啊哥！ 怎么一股氪金页游既视感啊，是兄弟就来砍我是吧？风灵月影宗救一下啊。 我收回没精力没时间美化游戏的发言！ 吐槽归吐槽，话说回来，李由夜大致看了看，这点券商店中的东西的性价比都挺高的，比如10点券提升一定量的身体素质；售价50点券的身份完美开局卡（初次进入游戏获得一个地位较高的身份）…… 余光中一个较为夸张的页面出现牢牢抓住了李由夜的目光： 开发者带着小姨子和三点五个亿逃跑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拿数据顶工资，原价点的能力现在统统只要100点券！100点券！童叟无欺！ 在这页面的最下方，廉价的金色特效一闪而过，随后一份商品出现在画面中。 【名称：san值提升】 【价格：100点券（划掉）点券（划掉）100点券】 合着先涨价再打折啊！双十一奸商的手段都让你们学会了是吧，街上的路灯你们选一个吧！ 【效果描述：购买后，游戏角色的san值上限提升为：∞】 无限？李由夜反复扫视几次，确保自己没有看错或是文字游戏后，立刻点击购买。 开玩笑，众所周知，san=精神值，那么这东西多半即相等于这个世界的精神力大小吧？ 直觉告诉他这些说法其实指向的都是同一个东西。 若是我现在如果有了传说卡牌，那是不是可以随便用啊！？ 买！给我狠狠地买！ …… 痛，太痛了！ 比以往更为猛烈的疼痛袭来，仿佛一块烧红的铁块在他的大脑中缓缓搅动。 在此惨无人道的折磨期间，他的视野逐渐升高，又像是在不停地上升维度看到了世间万物那不停扭曲的图像，人脑无法理解的东西，超出人类生理结构的疼痛冲击着他那浅薄的意识…… 按理来说，他早应该因为接受了不为人类理解的东西而死去或疯狂，但一股力量保护着他残留的意识，不让他在这狂风骤雨中被彻底撕碎。 他终于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待李由夜恢复意识，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寻找周围可以了解自己的东西——刚刚若不是身体动不了，他估计前几秒就能把自己杀了，以防止接下来承受着无人体会过的痛苦。 评价片刻，李由夜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头顶上隐隐有什么东西破了。 那是升级的屏障吗？ 带着猜想，他颤颤巍巍地点开【角色】这一栏： 【姓名：李由夜】 【年龄：17】 【职业：学生】 【san值：88（∞）（缓慢恢复中……）】 【身体素质：3（中年之姿）】 【物品栏：无】 【评价：你已超过百分之99的同龄人！身体提前迈入中年人层次，从出生到入土少走二十年弯路！】 我逐渐理解这一切……原来这就是没有打牌功能的系统唯一的用处。 李由夜满意的点点头，如今的收获已是不虚此行。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样功能，又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喜呢？ 于是，他面带微笑，手指触碰到【进入游戏】这一按钮。 然后，他的微笑僵住，一头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 【游戏加载中，请稍后……】 【正在载入地图：遗忘之地·因司迪安小镇。】 【正在加载地图：枪与弹酒馆。】 【本作为完全开放世界，请合理安排游戏时间，祝您游戏愉快。】 【注：因处于测试阶段，玩家仅能一天能进入一次游戏，感谢理解。】 【注：为了让玩家体验到生命的可贵，本游戏每个玩家的资格只有一次，若是游戏角色在游戏中死亡，将失去游玩资格。】 …… “我们这里可没有霸王餐这一说，客人。” 正午时刻，半掩着的门勉勉强强地遮挡了刮来的大风，为酒鬼佣兵们提供一个庇护所；飞沙与走石不断拍打在酒馆外的生锈铁皮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吧台前，一位拿着白布擦着酒杯的酒保看着他面前一袭黑衣的客人冷冷说道，在他身后，几个壮汉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来者的方位。 几个佣兵喝着劣质的兑水啤酒，带着几分看热闹的神情。 沉默的服务员自顾自地把几个流着口水的酒鬼拎到外面去，给新来的客人腾位置。 自从另外一家老板“意外”身死，这儿作为小镇上唯一一家酒馆，还没有人来这儿闹过事。 被他们称为客人的人是他们眼中的黑发黑瞳的亚洲人长相——当然，亚洲的概念都是很久前的了，现在只是一个人种分类；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穿着一件破烂的黑色风衣，头发凌乱，遮盖了半只深邃的眼眸，未被生活抚平英俊的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有着这片废土上十分少见的青涩——这点特征在他们眼中即意味着不夜城来的，等于好宰。 要知道，在这儿生存的七岁小孩都得是一副狡诈的精炼，不然没有办法活下去。 这位来客自然是李由夜了，在他的感官里，世界一黑一白，他就到了这儿。 甚至连微笑的表情都还没来的及收起。 为什么我面前有杯酒啊，什么情况？ 李由夜在心里呼喊系统面板，看到那系统面板如约而至才放心下来。 检测到加入游戏，【角色】面板自动显露： 【姓名：李由夜】 【年龄：17岁】 【身份：迷失的旅者】 【san值：89（∞）】 【身体素质：3（中年之姿）】 【状态：饥饿，重度寒冷】 【物品栏：空白卡片*10】 【评价：行不行啊，细狗。】 不是，你变着法子损我，还总拿身体说事干嘛啊！ 我那san值无限你就怎么不提啦！？ 李由夜回过神来，看向了面前的酒保，询问道：“多少钱。” “先前是五银币，但基于不夜城的外乡人，你先前的表现，一金币了，不过分吧？” 见对方服软，穿着老旧西装的酒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穿的像个绅士，但心是玛德真黑！其实李由夜并不知道这地方的物价，还有一金币等于多少银币，不过看到对方这表情已权当把自己当案板上的鱼肉宰割了。 我是轻易会任人宰割吗？ 于是，他开始在身上摸索着钱币。 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当交学费了，以后再收回来。 嗯，最终的结果是没有找到一分钱——其实结果早已在面板上显示过了，目前持有金币数目，为0。 眨了眨眼睛，有一个猜测在心中隐隐浮现： 我继承的身份是不是本就打算喝顿霸王酒，然后就中途暴毙！？ 所以，现在又要由我收拾这烂摊子？ 我他喵的成了替死专业户了是吧！？ 李由夜举起双手，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以表示投降： “我没钱。” 第三章 论卡牌师装作的神迹师方法 无论哪里，当一场战斗爆发，而双方的实力却又相近时，有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其他人自然离得远远的，生怕触及霉头，被牵连到；而当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其他人那就是有乐子看了。 小镇上的乐子不多，看人闹事或是斗殴就算一个，喝酒也算是一个。 听到有外乡人喝霸王酒，人们呼朋唤友，先后化作吃瓜群众，枪与弹酒馆的客流量不降，反而猛增一大截。 ——当两个乐子二合一，产生的效果就远远大于二了。 不过此刻的少年并没有心情担忧这些，他该担忧的是酒保身后那几个壮汉的眼神愈发不善，他生怕下一秒自己落得个游戏结束的下场，连忙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等一等！”李由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迎着里里外外所有人或戏虐或不解的目光，道，“我没钱，但我可以为你工作。” 此语一出，屋内外都安静了下来，随后便是哄堂大笑，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泄出来；就连那给人压迫感最强的酒保都笑得拍着油腻的木台；满堂的笑声，一时间竟掩盖了外面的风沙声。 看来他们对不夜城人有某种偏见？ “外乡人人来因司迪安工作，我们真是荣幸啊~”待声音扫小，酒馆的中年酒保扬起手来，场面安静下来，“我们这的工作需要能力，说吧，外乡人你有什么特长？那项特长会让你拥有工作资格？还是说你像那群废物一样，站着优质资源，却只会吃饭拉屎？” 又是一阵大笑。 玛德，要不是我身体素质不够我早就上去给你几拳了…… 砰—— 李由夜抬起手来，精神力集中爆发，猛然拍向那一杯喝了一半的劣质烈酒，那巨大的响声让所有人一愣。 “这样项能力如何？”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原本的位置，酒已消失不见。 李由夜将手中那一张不知何时出现的卡片，向着他们展示。 画面中，那杯消失的酒出现在上面，甚至还在缓缓地冒着气泡，背景是昏暗的酒馆与酒客的身影。 仿佛被只有科幻小说里存在的二向箔，降维打击般印在纸上。 【名称：劣质的啤酒】 【品级：白色（劣质）】 【类型：物品卡】 【发动条件：无】 【效果，干了这杯，宝贝们：选择一个生物，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使其直到你的下回合前，发动攻击，会随机攻击目标。】 【简介：加一点儿子弹麦啤酒，再加一点污染水即可获得满满的一杯！你还在等什么？这可是废土上廉价的欢乐，一醉方休！】 后面关于卡牌决斗的效果的描述文字他们是看不到的。 真的成了！在这游戏世界我的制卡能力居然可以用，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这个世界就相当于我的梦世界——不行，别怎么激动，等会退出时看看这玩意会不会一道回去再说……李由夜强压猜想证实后的激动，风轻云淡地对着一众恨不得把眼睛挖下来看个究竟的人们说道： “我有资格吗？” 李由夜再次一拍，那杯酒又出现在了吧台上，仿佛从未离开过。 啪—— 酒保手中的酒杯落到地上，仿佛为这场闹剧画上句号。 “……抱歉，神迹师阁下，是我有眼无珠，希望您能原谅我的不敬。”酒保一改先前的傲慢，声音颤抖道。 他可太知道游荡在大陆上的神迹师的性格怪异，喜怒无常了，他们拿着受众神恩赐的物品，有着各样的诡异能力。 毫无疑问，眼前与这片废土格格不入的少年是一位神迹师，手中拿着的卡牌便是神灵的赐福。 他能将啤酒拍入卡牌，有很大的可能也能将人拍进去。 至于那一小部分可能……命只有一条，酒保不敢赌。 至少现在不敢赌。 以后要打探清楚，防止装上这种有着扮猪吃老虎恶趣味的家伙了。 我赌对了，但赚的这确实有点多了吧？……李由夜本以为展现能力后，顶多是对方对他的态度不会向刚才那么恶劣，却没想到变成这种情况。 不过，这样更好。 看来这个世界的超自然力量并不常见，而且这些地痞流氓在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类面前随手可杀……李由夜不动声色地捏着下巴，推测想着。 服务员靠着酒保在当地的威望指挥壮汉驱散了围观的人群，见李由夜的表情没有变化，酒保果断地从身旁的愣着的壮汉身上抢过刀来，没有丝毫犹豫，伴随着一阵野兽般的低吼，他拿起了鲜血淋漓的小指头，埋头双手递给了大人，语言恭敬，挑不出半点毛病道，“请原谅我。” 是个狼灭，手指头是说切就切啊，对了，你是跟哪个日本黑帮学的谢罪方式啊，嘶，这亚洲人的长相，不会真是小日子吧……李由夜装作自己很熟悉废土的规则，像是开玩笑地说道，“哈哈，下不为例。” 听到着话，酒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如释重负，他抹去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却染上满脸鲜血，有些狰狞的脸上露出献殷勤的表情： “敢问神迹师大人贵姓？” “李。” “李大人，想必一路奔波辛苦了吧，要房间休息吗？” “确实有些许累了。” 这里的人都知道他刚才的战绩，询问他们的话撒谎的可能性最小，先把情况搞清楚再说。 “福生，客房带路。”酒保对着那位沉默的服务生喊道，随后转过身来，对着神迹师点头哈腰，“寒舍简陋，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挺会用词的啊……虽然这种语言李由夜从未见过，但或许是系统的原因，让他能精确的明白语言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边……” 李由夜跟着先前那位沉默的服务生走向后院，不知道是不是李由夜的错觉，总感觉他的身形多少有点不协调，而酒保紧随其后，不好提出来。 李由夜终于有时间打量这游戏——不，或许用梦世界来称呼它更为合适，这儿的环境让人一言难尽： 头顶的老旧木板不时能看到裂开的一块块，脚下的同样如此，时不时发出喀嚓的摩擦声；隔板并不严实，能透过缝隙看到冒着火气的后厨，不断有人送菜上座，不过这卫生程度不经让人怀疑食客吃了会不会生病——这酒馆还包含有餐厅业务；厕所就在酒馆的外面，不过是露天的，恶臭扑面而来，苍蝇嗡嗡乱飞，李由夜甚至看到几位差点载入茅坑的酒鬼。 黄色的风沙在断壁残垣中飞檐走壁，像是一只永远不会离去的幽灵，诅咒，缠绕在这块土地上，使它的居民们永远不得安生。 这就是废土末世啊……李由夜有些感慨。 酒保目光中带着掩盖不住的忌惮，犹如实质般望向李由夜的手上，那份神赐之物。 性格怪异的神迹师每次出现都会带来灾难…… 要拿到保存起来只能靠他了…… 突然，酒保无意中与少年四处扫视的目光对上了眼，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全身的细胞都在提醒他“危险！”，“危险！”。 那是一双何等深邃的眼神啊，透过了他的存在，似乎完全看不是凡间的万物。 “非常抱歉，请神迹师阁下原谅我的唐突。”酒保埋下头来，李由夜若是仔细来看，他只是把眼神中的想法隐藏到更深处了。 一时让李由夜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废土人民的礼节是这样的吗？话说你那流着血的手指要不要包装一下。 …… 送完那位突如其来的神迹师，酒保——也就是老板带着他信任的手下十几号人来到外面修建的地窖内商量事情。 待所有人到位后，他把大门一关，确保不会有风声走漏，他点起油灯，对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你们，谁不想做，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众人耳观鼻鼻观心，最终没有一个动。 见状，酒保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事成后这里的每个兄弟工资翻倍，我的计划就是，今晚，我们杀了这个神迹师。” “然后，把那神迹物品丢到粪坑里去。” 现场掀起一片哗然，不过声音被刻意压制住了。 神迹师，这片大陆上人类的超凡战斗力天花板，伟大的科技系也仅仅能与之分厅抗衡。 普普通通的人类妄想挑战他们？ 这是很多人的心里话。 “安静，你们是想让他知道！？” “可……”人群中有人出声，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废土上的故事你们还听得少了？每个神迹师出现的地方最后都会化作灰烬。 想想吧，你们的家人，我的家人都在这儿……” 一阵沉默，似乎场上的每个人都在抉择。 “放心，我向来不做无准备的事，能这么说自然有着把握。” “出来吧，福生。” 似乎是害怕他们信心不够，老板拍拍手，油灯未能照耀到的地方，一个身影踉跄地走了出来。 待他靠近油灯，人们借着灯光看清他的长相一阵惊呼不由响起。 赞美主的授意! 那是一张鱼脸! 第四章 混种深潜者第一张红色精品卡牌! “回答我几个问题。” 李由夜打开客房的门，对着站在木制走廊对岸的服务员喊道。 他在房间里啃着白面包思考了许久，得出了两个结论： 1.自己以后要是行走废土，那么人设就绝对不能是个善茬——至少在弱小时不能。 2.什么手艺啊，这白面包真他喵的难吃。 听闻此言，那位金发碧瞳、还长着雀斑的服务员小姐明显有些战战兢兢，走过来时腿都在发抖。 “大人，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大人。”小姑娘声音在颤抖，低下头。 她想起了让他过来服务前，大恩人老板吩咐她的话：“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即便他要你的命，你也得暂时答应，稳住他……告诉我，剩下的交给我解决。” 她想起了卧床的妈妈，想起了家中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你叫什么？” “斯嘉丽·拉德。” “这是哪？” “遗忘之地·因司迪安小镇。”似乎生怕这尊瘟神不满意，她补充道，“您要听听这儿周围的大城市吗？” “没兴趣，给我讲讲这儿的历史。” “大人……我知晓的并不多。” “知道多少说多少。” “我的奶奶告诉我，在一百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在天国过着快乐而又幸福的生活。”小姑娘眼神里不知不觉地带上了憧憬的色彩，“那儿的树上结着白面包，地上的河流流着蜂蜜，顿顿都有吃不完的美味……不像我现在每天只能吃一顿又干又硬的黑面包，要喝好多好多的水才能咽下去，我真想去看一眼啊。” 少年这才注意到这位小姑娘的身体，如此骨瘦如柴的原因。 本应该还在上小学初中年龄却开始繁杂的工作，唯一的目的只是期望每天能吃一顿饭而已…… 我承认，你这游戏成功破到我的防。 斯嘉丽并没有看到的李由夜沉默了，继续道，“可是在一百年前，一切都毁了……” “奶奶说，我们的先祖不满足窥视神灵的力量，在盗窃的途中被神灵发现。 于是，暴怒的神灵将大陆上的一切毁灭掉，并把大陆遗弃到这儿。 让幸存下来的人们永世不得安宁。” 她的语气委屈，像是有些不解先祖为什么要贪婪，明明有着如此的生活条件，安于现状满足了才对啊。 “不过，奶奶说，我们剩下的人需要赎罪，这样才能在死后被众神接纳，回到天国过好日子……” 此刻的李由夜的这片废土的初步印象逐渐建立起来。 目前接触到的底层人民，都在挣扎中求生，或是醉梦中死去。 她只是npc而已，她只是npc而已……李由夜不断对自己说道，但还是控制不住身体把酒保送他的白面包递给她的身前，俯下身安慰道： “先活下去。” 去他喵的结论第一条、第二条、还有封建迷信！ 我做不到！ …… “欢迎您，神迹师阁下。” 温和的火焰在壁炉中跃动着，发出温和的光芒，驱散了些入夜后李由夜那无处不在如同被人盯着的感觉。 以酒保为首的手下像是收起了平日的凶恶，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西服与和善的面孔，像一位彬彬有礼的主人，向着李由夜鞠躬，仿佛李由夜是他那许久不见，远道而来的朋友。 问了我的姓氏还搁这神迹师呢……李由夜裹紧黑袍，点点头，算是回应。 这鬼地方白天温度挺高的，入夜后居然有点冷。 临近傍晚时，酒保的一位手下来到他的房间里，郑重地邀请他前往今晚专门开设的晚宴，以示酒保对他的赔罪。 李由夜自然无不答应……若是不来，反而会显得自己怂了。 对方可能不会立刻翻脸，但他的试探一定会更加大胆，到时候一旦自己被发现是一头混在神迹师狼群中的哈士奇，那不就game over了。 鸿门宴也得硬着头皮上。 不得不说，酒保礼节这方面还是行的，恍惚间，让他回到了那些年的社畜生活：公司老板来部门聚餐的场景。 酒保招招手让其他人退下，随后微微鞠躬道，“请坐。” “我想用我卑微的见识，在您的帮助下，只求能略微理解神灵的旨意。” 今天晚上天气不好啊，全是乌云，月光都没有……李由夜收回目光，顺势坐在凳子上，那像是牛的皮革铺在上面，感觉还算不错。 目光垂下，看向那满桌制作不算精美但量大管饱的饭菜……嗯，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制成的饭菜。 酒保拿起一旁先前在李由夜眼皮子底下开封的鲜红酒水，稍后恭敬地先为李由夜面前的高脚杯到上，随后为自己倒了一杯。 “阁下，这是不夜城有名的玫瑰，我先陪罪一杯，敬乌夜。”酒保举起高脚杯，明显是准备和李由夜干杯。 红色的酒水反射着壁炉的火光，如它的名字一样迷人。 “敬乌夜。”李由夜回应道。 糟了，没问……他下午时忘记问那服务员小姑娘，对着遗忘之地上的餐桌礼仪一窍不通，现在完全是照猫画虎。 乌夜又是个什么鬼……思考并不影响他手上的动作，他没准备喝这杯酒，打算用制卡能力把这酒制作为卡片。 鬼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嗯，有点涩……舌头刚碰到酒水，突然，这酒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汇成涓涓细流，违反重力，拼命地向着李由夜的鼻腔处钻。 卧槽！中计了！ 少年呛住，身体条件反射地开始拼命地咳嗽，挣扎着，意图把酒水排出。 “咳咳咳！！！” 可一切都是徒劳，他胡乱的挣扎只会使身体越发缺氧。 酒杯瘫倒，猩红液体溜了慢慢一桌，酒保冷漠地站起身来，不顾瘫倒在地的李由夜，仿佛一切的闹剧都与他无关。 “玫瑰虽然美好，他的刺也同样伤人。” “现实就是一场剧，世间的一切恶习都将在废土上这舞台上上演。” “尽管不甘，可为了镇上的人，我也早已成为其中的一位演员。” “神迹师，你将为你的身份与大意付出代价。” 他转身离去，留下冷冷的一句话来。 “处理好，福生。” 之前未注意到的阴影处，一位人形生物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李由夜那逐渐漆黑的视野中显示出他的外观，人头鱼身的外形，原本的布料支撑不住他躯体的膨胀，露出灰绿色的体色，白色的腹部露在外面，强而有力的后肢支撑他的行走，四肢指尖有蹼，背部附有坚硬的鳞片，两颊有腮。 手中抱着一本翻开的典籍，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有个白泡突出。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窒息压迫中，李由夜的精神力还是能够一股奇异的力量从那本书籍中迸发，控制着酒水的行动。 一定是他！ 换作平时，身为半个克系云读者的李由夜一定能认出这就是深潜者。 可是现在，他连维持意识都非常的困难，更不要说有力气想多余的事情。 千钧一发之际，李由夜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抓住这唯一的转机，血液中释放的肾上腺素让他能够勉强集中意识，细胞无氧呼吸的少量能量却成为了救命的稻草，他将积累了一下午的精神力完全释放，瞬间爆发，火山喷发般迅猛，朝着那个人形生物奔涌而去。 【san值：124——11（∞）】 当付出的代价足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法则力量笼罩在深潜者的身上，以一张卡片为中心的六芒星法阵在他的脚下亮起，宣判着他成为了卡片中的囚徒。 卡片随着夜晚的微风飘起，被伸出一只的右手接住。 没了力量的压制，少年顺利地呛出了水，自然便是迫不及待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名称：混种深潜者·福生】 【品级：红色（精品）】 【类型：随从】 【种族：深潜者】 【发动条件：无】 【效果1，深潜者：该随从的装备栏自带【深海祭祀书】。】 【效果2，血脉遗留，当该卡死亡（即生命值为零时）进入墓地后，将一张崭新的物品卡【深海祭祀书】置入你的手牌。】 【简介：我，[宣誓者的名字]，庄严宣誓，我将与[深潜者的名字]结为夫妻，我将把它们带到我的家中，我将抚养从我们的结合之中诞生的子嗣，我们的族群、我们的信仰将如大衮和海德拉之愿得以繁荣昌盛。我若离弃这誓言，就必被人所讳避，我将被判作不配得大衮宠爱之人，并接受所定的一切惩罚，即便是死。】 …… “谁告诉你我发动能力必须要触碰？” 李由夜轻轻抚摸着卡面，强压住精神力枯竭带来的头痛，朝着愣住酒保微笑道。 在对方眼中，那张和善的面孔如同地狱来自的恶鬼，正在朝他狞笑。 …… 最后一段变种深潜者简介，来自于克苏鲁公社。 第五章 消失的一天 几缕阳光从初升的朝阳处开始旅行，撕破黑夜的面纱，透过刚刚掀开的窗帘，落在了简陋的屋子里。 这一幕令站在窗前的李由夜怔怔地发呆了许久。 已是黎明。 少年稍稍缓过神来，严重枯竭的精神力似乎在阳光的照耀下恢复的挺快，后遗症留下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失。 难不成我是天才？在原主的记忆里，精神力恢复这么快的例子可没有几个，而且大多都是存在于教科书里的人物，而现在，自己却达到了这水平。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天赋注定让他在历史上留下一行史诗。 系统的中年之姿给爷爬，我乃大帝之姿！ 面板上清新地显示着他的san值，【san值：11——89（∞）】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由夜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对于精神力的控制精准度有所提升，能够用更小的代价做到同样的事情。 若是现在封印那个深潜者，他花费的san值绝对不会多于一百点……好吧，只是从严重枯竭变成了没那么严重的枯竭。 也算是可喜可贺的进步了好吧。 话说回来，这个游戏还真的是在睡梦中进行的，而且还能把收获带出来，那么现在，我是否可以称自己为制卡师了……李由夜拿出了今晚在另一个世界的收获，细细打量。 夜晚的酒保昏暗至极，老旧的窗口没有半点月色的光临，只有壁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充当在唯一的光源，勉强照耀着画面的小部分；一位人头鱼身的怪物从阴影中露出半边脑袋，手中拿着一本翻开的法典，正在闭眼吟唱着听不懂的语言；一滩液体汇聚到他的他的脚下，而在不远处，则有着一个背着光，看不清长相的人影，那人影似乎正在死命地挣扎。 卡牌原画的大致部分由此结束。 左上角是召唤所消耗的费用；最下面的左右显示的是攻击力与法力值。 效果描述部分则集中在卡牌的下半部分。 文字之后，一个隐约可见的图案描述它的种族：深潜者。 其中，一颗镶嵌在原画与文字表述中间的红色宝石显示着它尊贵的身份，红色精品！ 但李由夜可没心思管那些，他的眼光早已在原画人影的部分停下，黑线瞬间笼罩下来——这本以为临死前最后的一幕让他记忆异常深刻，那个死命挣扎的人不就是他吗？ 不是，怎么还把我画进去了啊，要是我用这牌，那这还没建立起来的高冷人设不就瞬间崩塌了吗？ 李由夜的紧盯着卡牌上那一行“将一张魔法卡【深海祭祀书】置入你的手牌。”，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一张衍生卡在空中缓缓成型。 【名称：深海祭祀书】 【品级：衍生】 【类型：物品卡】 【发动条件：无】 【效果，引导魔法：使用相应的水魔法，若场上的此卡数量越多，效果越强。 若装备者的种族为深潜者，那么没有使用代价。 若装备者的种族不是深潜者，则消耗卡牌师一定量的精神力。】 【效果，深渊凝视：当使用者使用该书籍，会被其中的狂热污染所逐渐侵蚀，除此之外，深潜者崇拜的父神大衮与母海德拉神会有一定的几率向你投来目光。 聚集的深潜者越多，投来目光的几率越大。 当然，自然少不了伟大的旧日支配者·克苏鲁。】 【简介：用不知名的文字书写，据称记录了整个深潜者编年史的魔导书，原书具有强大的魔力，不管术者能力如何，都能够使用各类水系魔法和部分高级暗属性魔法，并可以召唤并操纵来自异次元的低级水魔兽。】 【简介：记住，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警告！使用本卡的精神力消耗远大于同等级卡牌！】 （物品卡：在卡牌师消耗费用后能装备到自己或是生物的身上，当其死亡时或是耐久消失时失进入墓地。） 好东西呀！李由夜眼前一亮。 经过反复思考，权衡利弊后，少年还是含泪收起这张卡我要的是衍生卡的强度，谁要的这张牌啊。 ……反正看不到我的脸，嗯，原画里的是谁？真不熟悉。 等我以后有钱充裕了，高低得给你打入冷宫。 李由夜收回思绪，四处寻找起原主的手机，准备上网搜搜与这个世界相关的信息。 以原主那贫瘠的知识储备，实在无法满足李由夜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如果可以，他想购买一张具有保护效果的卡牌。 昨晚的惊险处境给他上了一课：即便他的精神再高，像他这种羸弱的卡牌师若是不弄点保护自己肉体的方式，很容易遭了莫名其妙能力的道。 对于现代广大的卡牌师来说，制卡的目的除了和其他卡牌师进行卡牌决斗，还能召唤出来帮助自己。 类似与宠物小精灵。 玛德，要不是精神力枯竭，老子好说歹说也得给那家伙整个溺水而亡……李由夜回想起刚才系统强行拔网线的举动，不由一阵愤概。 【警告！检测到玩家状态异常，已强行中断游戏链接！】 就好比你的满墙手办迎来了它们命中注定的熊孩子，而你却无能为力，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扑向它们，留下满地狼藉。 硬了，拳头硬了。 其实他这只是在发泄不能立刻复仇的情绪，以他当时的状态，还得多亏系统的救场，能整个没有露出马脚的笑容都算是毅力强大了。 就算是当场晕过去，都只能说是挺幸运的。 san值低到那个程度，对常人来说，要么因为耳中的低语而疯狂，要么死于紊乱爆发的精神力。 可是疯狂对于李由夜没有多大效果，一是因为他已经见识过更为离奇的世界——虽然说他没了记忆，但相对于抗体一样的东西还是在他的灵魂中保留了下来。 二是因为他的san值没有上限，若是san值有品质之分，那么他绝对属于最高的那一档，那还如何被低于他的人所影响？ 二者叠加，理论上来说，他永远不会陷入疯狂。 但相较而言，死亡的威胁无法避免。 姑且让他存活一晚，明天再报仇……按照系统所说，另一个世界在他离开后会陷入暂停。 因此从理论上讲，休息一天后精神饱满的他，明日还会在酒馆见到那个玩阴招的家伙。 有一说一，还得感谢自己先前拍桌子的行为，明明是准备吸引众人注意力的举动，却被当成了发动制卡效果的必要条件。 这才有了酒保放松警惕，认为自己失去反抗能力后，让那个深潜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唯一翻盘契机。 李由夜打开手机，准备按照记忆解锁密码，无意间瞟了一眼锁屏的壁纸。 巨大的高考倒计时刻印在表上，不断提醒着他的主人接下来的时间不多了。 今天是2053年五月十日，星期六，距离高考二十九天，此刻的时间是六点十分……哎，即便是2053年了，苦逼的高三牲啊…… 等等……五月十日，星期六？ 李由夜猛然僵住，背后已被冷汗浸湿，冥冥之中，少年感受到似乎有着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视着他。 少年好像，大概，也许，似乎记得，他穿越来的的时间是星期四……？ 也就是说，他莫名其妙少了整整一天？ 第六章 预告: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老套环节即将出现 如果你的人生中莫名其妙少了一天会怎么样？ 是感慨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而忧伤，还是为假期早来了一天而喜悦？ 但对于李由夜而言，他可没心思思考这有些哲学的问题，此刻的他只想早点从局子里面出来…… “姓名？” “……李由夜。” “年龄？” “17岁。” “职业？哦，对，瞧我这记性，你是学生对吧？” “……” 这牛郎面试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李由夜干咳几声，以此掩饰尴尬。 两小时前，背脊发亮，正在胡乱猜测“究竟是怎么缺少了一天”的李由夜被找上门来的警服的人员的敲门。 原主是犯了什么事？kfc都送货上门了？ “请问有何贵干？”李由夜透过猫眼看向外面，声音平静，而精神却绷的很紧。 他的手指抚摸着【混种深潜者·福生】的纹路，若是有任何意外，他能够率先发难，他已经初步转换了废土的思维方式，但这儿不是遗忘之地。 而是有秩序的华夏片区。 这儿的警察与前世有些许不一样，比如人失踪后最短报警时间为间隔12小时。 “你问我？我是警察还是你是警察？”对于他的回答，外面的警员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你昨天到今天这段时间在干嘛？” “我在屋里训练精神力，训练过头了，休息了会儿，没看到时间。”李由夜下意识地按照原主的记忆编了个合理的理由。 “行啊，你小子，你的班主任说他给你打了一万个电话都不接？害的他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还得报警来找你。 结果你说你小子在屋里睡觉补充精神力？” 末了，还补充一句，“你倒是先开门啊。” 啊这……一个想法在李由夜的脑海中浮现：有没有一种可能，精神力枯竭过头，我真的是睡了一整天？所以恢复精神力的天赋异禀是假的，唯一的解释是笨鸟先飞？ 我不能接受！ “好了，把你的安定之卡拿出来吧。” 警察局内，愣住片刻后，李由夜从掏出口袋里的一张白色卡牌，原主记忆中的片段在脑海中自动跳出来：蓝星上的唯一zf是地球联邦，得益于技术的突破，地球联邦治下的每位公民平日里都必须携带这张免费配送的卡牌，安定之卡。 这张卡牌的作用是记录公民消息，身体健康各项指标，以及位置消息。 这项技术一经推出，社会的犯罪率直降99%。 查询该卡的消息需要相应的仪器，而这种精密昂贵的仪器普遍安装于警察局内部。 相对于身份证的puls版本。 查询完毕后，警员发现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呆在一个地方没动过，便信了他的鬼话，签了份笔录，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就让他去办公室等人来领。 这能怎么办？李由夜只能厚着脸皮给原主的班主任打电话，然后发现……手机停机了。 先前李由夜还疑惑为什么没收到电话，感情是原主根本没交钱啊！ 事到如今，只能厚着脸皮借用警员的电话，再得到一顿不出意外的臭骂后，班主任还是派出了一位自告奋勇（其实是想要趁机溜出来玩）的同学来接李由夜。 于是，面前正在做着登记的小胖子出现在李由夜面前。 小胖子名为崔孔，原主的同班同学，行为举止与外貌过于符合，圆润的脸看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感，除了学习没李由夜努力，外观没李由夜端正，玩得比李由夜花之外，其他一切完全可以说是李由夜二号： 人缘差，成绩和李由夜一样位于中游，也是不久前才觉醒的卡牌师。 由此可见，原主的学习方法，或是学习天赋确实拉。 原主并非是社恐，只是性格不讨喜，自傲的他不想花费宝贵的时间用在毫无意义的交友上，但并不代表他不想交朋友，于是，当崔孔主动找上门来毛遂自荐后，原主李由夜当成破格录用这位小胖子，让他成为自己的小弟。 呃……李由夜看完这一段某种既视感愈发强烈，每一个成功主角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小胖子吗？ 就算是现在来个人称自己为本，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叔叔，并留下一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后领盒饭，李由夜都不会感到丝毫意外。 就是不知道某个人会不会因为抄袭吃律师函。 “由夜哥，我觉得你今天简直是换了个人，从来没有怎么大方过。”回学校的大街上，崔孔拿着李由夜为了表示感谢，请他的冰淇淋，吃的满嘴都是，问道，“昨天班上有传言盛行，殷晓林要挑战你，昨天没来，问你是不是怕了。” 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原主的情商完全是负的，而你也高不到哪去……李由夜嘴角微抽，他的继承的记忆并不完整，除了重要的信息外，其他的都是东缺一块西缺一块，需要一定量相应的提醒才会有相关的信息出现。 “殷晓林的挑战？”李由夜询问道，显然，原主或是没有在意，或是信息太少，相关的记忆没有浮现。 不是，为什么要来这么老套的挑战啊！？按照这经典剧情的走向，是不是某个他喜欢的女生喜欢上了原主，还是说原主喜欢他喜欢的女孩…… 依照原主的性格来说不应该啊，一个每天只知道学习的男生谁能喜欢上啊，也是这个道理，一个喜欢学习的男生能喜欢上哪个女孩啊……这令李由夜抓破脑袋也想不通。 我可没时间为这小屁孩过家家的事操心。 “你不知道？”崔孔一惊，但想到李由夜的性格也就释然了，描述起来当时的场景，“我也是听人说的，那一日风起云涌，天地为之变色……” “说重点。”李由夜回想起崔孔的一个小缺点，喜欢卖关子。 “额。”或许是屈服于李由夜的请客，小胖子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起了起因由来，“殷晓林认为你性子太傲，向你发起卡师决斗。 说你如果输了，就别天天阴沉个脸，乖乖来道歉。” 哦，我终于想起来了……随着记忆中最后一层纸糊被捅破，李由夜恍然大悟。 殷晓林，性格属于是沾点中二，喜欢出风头，想装作文雅在熟人面前又绷不住，全校文化成绩的天花板，又因为家境富裕，升入高二没多久便觉醒成为了一名一阶战卡师，颜值也不错，属于是老师常拿来作榜样的选手。 到了现在，有风声透露，说他是二阶战卡师了。 而刚升入高中时与李由夜发生了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加上李由夜性格的原因，矛盾一直在叠加，前几天因为殷晓林寻思着要高考了，同学关系不能闹那么僵硬，就给李由夜赔个不是，而李由夜鸟都没鸟他，权当空气，目不转睛地看着数学笔记。 这下，换做是你，你能不生气吗？于是，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殷晓林向着李由夜下了战书，约定这周五进行卡牌决斗。 原主自认不凡，想都没想就接受了，过了几分钟后却没放在心上，全当做放屁。 啊这……李由夜捂住了脸，我不知道极度愤怒的殷晓林能不能一个滑铲杀死一只老虎，但肯定能把原身给干爬下。 事到如今，只有想方设法补救了。 少年向远处眺望，目光尽头是一座高高立起的钟楼，上面的复古表盘清晰地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十点二十五。 那是整个城市的特色建筑，敲钟楼，每整时都会进行一次报点。 快放学了，而且现在去学校不是平白受辱吗，先回去研究下卡组配合……李由夜转过头来，看向小胖子。 “我先回家了，你帮我给老师说一声，我下午来。” 说罢，便急忙忙的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崔孔。 “哥，你别走啊！班主任让你回去！”小胖子望着他的背影，伸出圆润的手臂，似乎在表露自己努力挽留过了，目测了下他的速度，自己肯定是最不上了，想了想，大喊道“你下午来我家楼下等我，我们一起去。 还有，先前临时通知下午有一场针对卡牌师的野外拉练，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实训，千万别迟到。” 若是下午班主任问道怎么现在才来，自己可以说警察局办事太慢了，午饭都没吃成，光排队去了。 好，学习了一上午，劳逸结合，奖励自己去网吧玩会！ 做完这一切后，小胖子转身向网吧走去。 逆着人流，李由夜举起右手，向崔孔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现在的心思全部放在自己藏在家中的卡牌上。 那是他唯一的翻盘机会。 第七章 奈亚子，嘿嘿，我的奈亚子…… 五月下旬的午后已经有了夏日的基本要素，例如大街上的雪糕车已是成片，例如正值壮年的绿叶肆意舒展着自己的身躯，例如炎炎夏日下那有气无力的蝉鸣声。 李由夜坐在客车上，忽略掉声情并茂向同学们介绍实训基地的人员，百般无聊地望向窗外。 实训基地，是隶属于卡牌师协会的公益性培训机构，受到卡牌师协会与地球联邦联合管辖，全球各地都分布有，主要的用途在于给成为卡牌师的学生实践，或是对年满十八的社会卡牌师进行实战，并且可以在此途中获得卡牌。 先前提到过，卡牌师们可以通过召唤卡牌里封印之物，与魔物们进行战斗。 除此之外，卡牌里的封印物们还能够进阶，比如物品卡通过锻造升级，生物卡进化……卡牌的品阶也会上相应的台阶。 嗯，不只是炉石传说加游戏王，精灵宝可梦也被缝进去了。 他所在的客车是他们学校的最后一班，这得多亏于崔孔的拖延症犯了，本来几分钟的事让他整成几十分钟。 于是他们成功与班级的大部队走散。 而且因为时间太紧张的缘故，只是被班主任训了几句，便让他们抓紧时间上车前往实训基地。 所谓的卡牌决斗也暂时推迟，就不了了之了。 那位找不到地方撒气的天花板哥们估计还在实训基地愤愤不平呢。 有一说一，李由夜真心希望推迟，毕竟这样能给他再一次进入遗忘之地的机会，获得高阶卡牌的机会。 中午时，信心满满准备卡组的他，看着那白色中夹杂着几张绿色的一堆卡牌陷入了沉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我说，用这个卡组连群只因都打不赢啊。 可惜，世界联邦规定，在城市里非特殊职业不能自己将自己的卡牌召唤出来，不然还能装备上【深海祭祀书】，来一场真人快打。 另外有一条不能触碰的铁律，生物卡在蓝星的城市里不能攻击卡牌师，情节严重者甚至可以上刑。 少年那一双无聚焦的瞳孔倒影出飞快后退的绿化带，其实此刻，他是在努力回想上一世的记忆里和克苏鲁神话相关的东西。 毕竟那个叫做深潜者的生物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差点让自己在阴沟里翻船。 他心中的疑问迫切地催促他找到相关的消息，比如他记得深潜者好像是生活在靠海的地方吧，但这小镇位于遗忘之地中部的黄沙荒壁上，别说大海了，小溪都没有。 莫非是工作室的魔改剧情？ 算了，只有晚上再询问被称为福生的深潜者了。 若是穿越不可避免，或许我当时应该让露哥给我整点剑与魔法的西方背景游戏。 说不定能整几个良师益友，再加点血族白毛萝莉，金发长耳精灵，柔弱善良公主，傲娇蛮横贵族千金之类的那就更好了…… 淦，狠狠地羡慕了，这才是穿越者该有的人生啊。 只希望能寄希望于千面之神·奈亚拉托提普能化身奈亚子了，给我变啊，混蛋！ 李由夜看了眼旁边刷着美女短视频乐呵呵的小胖子，再结合原主的交际圈，一时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难道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少年看向一闪而过得某辆泥头车，若有所思。 时间便在这不经意间溜走，汽车很快便到达了它的目的地，实训基地中临时开辟出的一块空地。 本着可持续发展的思想，每一年，实训基地都会封闭一部分场所，并开启另一部分。 正因如此，森林里的绿色品级魔物不能说是遍地都是，也能说每一块地便有几个。 此处人流甚多，看他们的样子都是附近几个城市的高三学生，往东边走的稍远处，密不透风的巨大树木冠层遮住了一切的阳光，若是行走在下面，这大白天居然还需要打着手电筒才看得清楚。 偶尔有悦耳的鸟啼声响起，或引起一片回应。 在经过负责带队的军装男子例行的“注意安全”，“希望你们取得好的卡牌”，外加“晚上六点在此集合”，一套素质三连之后，便让所有人自由活动。 “由夜哥，我们去哪？”崔孔询问道。 “那边吧，我们去那边抓捕宝可……呸，去抓魔兽吧。”李由夜随手指向了西边，那儿是人流量最少的一处。 别看这时候人挺多的，可真的分散到了森林里，走几分钟碰上个人影都算是好运了，更别提大多数人都是结伴而行。 所以，遇上殷晓林的可能性那就更小了。 可崔孔还在身边，我没法召唤深潜者，只能装备书肉搏了。 什么，你问我负面效果狂热感染？懂不懂精神力品质拉满的含金量啊！？ 旧日支配者投来注视？我隔着一个时空，大章鱼你能看到我算你牛逼嗷。 显然，他忘了什么叫做秋后算账。 李由夜摸出了口袋里一摞的空白卡片，眼神犀利。 只是一个晚上，他的精神力各项远远高于同龄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逐步上涨。 别人的精神力或许只能制作一两张绿色普通卡牌，他呢？反正搞一套卡牌出来问题不大。 抱歉，这对于他来说不是批发进货吗？ …… 【鲤鱼龟】对【月色雏鹰】使用了水枪！ 效果拔群！ 【月色雏鹰】体力不支，倒下了。 殷晓林缓缓地捡起了地上【鲤鱼龟】化作的卡牌，将手中的空白卡牌朝着【月色雏鹰】的位置扔去，伴随着一阵光芒闪过，一张有着【月色雏鹰】原画的卡牌取代了那只雏鹰，静静地躺在地上。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在诺大的森林中回响着，惊起一阵鸟群腾飞而过。 “殷晓林！殷晓林！” 在众多女性围观者眼中，那殷晓林似乎身披着战袍，头戴着王冠，手中的卡牌也化作锋利的宝剑，所向披靡。 对此，他只是温和的笑笑，如同一尊谦谦公子。 此刻别提有多爽了，那可是一张稀有蓝色卡牌【月色雏鹰】，若是等到材料凑够，可是有着成为精品红卡【月鹰】的可能性。 实训基地都没有几个像这样潜力巨大的魔物，却被他给碰到了。 嘴上说着“鄙人献丑了”，心里想的却是道爷我成啦！ 突然，他冷哼一声，“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位少年踩着枯枝败叶走出人群，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李由夜：他什么时候看到我的……算了，这都不重要，我真是脑子抽了，会怕这种装逼犯…… 既然现在相遇了，为了给原主挽尊，比打牌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的，难道寄托于神抽【混种深潜者·福生】上？ 那么，见面了选择真人快打还是真人快打，在线等，挺急的。 第八章 鼠鼠我啊，早就是三阶制卡师了捏 黄昏时刻，一轮血红夕阳慵懒地靠在树冠层上，斜射进来的几抹残阳为树林平添几分奇幻的色彩。 于林间振翅的飞虫，不解地看着那一群呆住的人群，继续循着本能，逃亡着，寻找着自己的生路。 偶有几只小型动物出现，也是飞快地朝着远处而去，不敢停留片刻。 在殷晓林的自发组成的妈妈团以及小弟团眼中，围在他们中间的书呆子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原先的阴沉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诙谐与幽默，甚至当书呆子抬起头来，打理好的头发下那一张清秀的面孔竟然令某些女生怦然心跳。 以前没发现，这书呆子居然这么帅。 ……不行，我是坚决的晓林单推人！麻麻爱你。 如果这些被李由夜知道，他多少能感慨几声看来饭圈这东西哪个世界都有。 不过现在，他正与殷晓林坐在一根巨大的枯木上，望着天际的夕阳，互相东扯西拉地随口闲聊着，从最近卡牌决斗联赛上的新秀谈论到世界联邦军队的新规，又从关公用的物品卡【青龙偃月刀】到底是多少品级的争论到宇宙大爆炸。 俨然一副像是一对多年不见的好友模样，就差喝酒歃血为盟当场拜把子了。 为原主找回场子？开玩笑，我是殷晓林我都想给他两耳巴子。再说我一路上用【深海祭祀书】收复魔兽已经把精神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他自闭我难道还学他吗？ ……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的精神力因为刚刚长时间运用【深海祭祀书】收服“宝可梦”消耗过大，继续用有着昏迷的风险。 几十分钟前，拔剑怒张的气氛在李由夜的诚挚道歉下趋于缓和。 而后在李由夜随口提出最近的卡牌决斗联赛上的新秀左丘晗后，殷晓林一下便来了兴致，和李由夜简单地聊天。 至于决斗，也没人提了。 年轻人也就好个面子，当满足了他的需要面子后，以前的自然就算了。 并且深入了解之后，他惊奇的发现，这位班上平日里阴沉着脸，看谁都像是欠了他五百块钱的班级边缘人，平日里关注的东西竟然和他如此契合，其他人就算是刻意迎合，也达不到李由夜这信手拈来的境界。 联赛、历史、军队……李兄，此生知己，相见恨晚呐！ 原主的记忆外加李由夜强大的san值，足够他能在短短一中午浏览最近的新闻事件，以及笼统的体系，国家的机关。 这种阅读方法我们一般称之为量子阅读。 “哎，由夜你的卡牌够不，不够的话我给你几张绿卡，若是你能在高考前突破二阶，我能给你找几张蓝卡用用。 高考的实战考试可是按排名加分的。” “哈哈，我的大致够了。”李由夜掏出几张卡牌向他展示自己的部分实力，全是清一色的绿色普通生物卡牌，都是他这一路上得来的。 在低级时，普通卡牌师的主力卡牌都是随从卡，物品卡，而魔法卡等等都要之后才会较为普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幸运的缘由，平日里并不多见的动物一时间如同雨后春笋冒出……就好像是逃难……！？ 李由夜的瞳孔放大，仿佛是为了照应他的想法，大地轰隆之声从视线尽头传来，所有人朝着他的视线望去： 透过树木的主干，那远处，有着百年历史之久的树林从一棵接着一棵地倒下，即便有着高大树木的遮挡，那一个庞大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猪！野猪！一头有着几层楼高的野猪模样生物扬起漫天的灰尘，扬起他那尖锐的獠牙，朝着这边冲过来；背部巨大的伤口潺潺地流淌着鲜血；仿佛是被伤到的不甘，它的每一步，大地都会为之颤抖，如同雷鸣降世。 一切阻拦之物的下场可想而知，都会成为那些惨不忍睹的树木，或是它脚下的一堆烂泥。 紫色史诗级别魔物，【野猪大君】 “逃啊！” 混在人群中的崔孔的大喊声提醒了呆住的众人，霎那间，反应过来的人群像是鸟兽般散去，每个人的身体都在呐喊：逃啊！逃啊！ 谁都不想成为它发泄路上的绊脚石，大难临头各自飞。 “别挤我！” “妈妈……呜……” “滚！婊子！我先来的！” “……” 狭窄的林间在拥堵的人们面前显得更加狭隘，一场场人间悲剧即将酿成。 “这里为什么会有紫色史诗魔物【野猪大君】，实训基地最高的等级不就是蓝色稀有吗……”事发突然，即便是殷晓林沉稳许多，也还是呆住片刻，他转身立刻召唤出刚收复不久的【月色雏鹰】，上去后对着一旁的李由夜言道，“你也上来，能载两个人。” 我还以为你要按照套路大吼一声，直面野猪耍帅，然后悲壮领盒饭呢，想不到居然理智多了…… 虽然说对殷晓林在这种关键时候还能想到自己很感动，但他是真的不敢将生命寄托于这只雏鹰身上，而且还是得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他依稀记得上一世资料里野猪的冲刺速度远远大于人，拥堵的道路是走不出去的。 玛德，只有赌一手了，这种剧情竟然上演在了我的身上……李由夜叹了口气，随手向前方扔出一张卡牌。 一阵红色的光芒闪过，场上的骚动都为之停止，一只鱼头人生，皮肤褶皱的怪物出现在了原地，他手中拿着一本翻开的古老书籍，似乎书写着魔法的奥秘。 一股难言的阴暗之气息从书本上悄然散开，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混种深潜者·福生】。 “红色……！” 雏鹰上的殷晓林怔怔地看着那道红色光芒中出现的生物。 红色精品！ 要知道，在这个时空中，一张红色精品卡牌的价值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意味着数年的工资。 所以平民战卡师们，特别是学生们能用的卡牌也只有绿色普通与白色劣质杂糅组成的卡组，顶天了有一张蓝色稀有撑撑场面，还得当作大哥供起来。 哦，忘说了，能在这个年纪精神力能够达到二阶，能承受住精神负荷的，要么家里是有钱泡药罐子里供出来的，要么就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能用上红色精品的一般都是职业选手，这便是殷晓林在得到有潜力的【月色雏鹰】后这么激动的缘由。 至于红色精品的更上层，那便是社会更高级别战斗力的事了。 而李由夜却能拥有这种品阶的卡牌，怎能不让他意外。 这说明，李由夜的天赋绝对好，可以与那些天才竞争了；说不定还是一位制卡师！ “可那是紫色史诗啊……” 殷晓林叹气，红色精品与紫色史诗有着值得质的差别。 他为拒绝了好意的李由夜而惋惜。 其实超模的不是【混种深潜者·福生】本身，而是那衍生卡【深海祭祀书】。 本来李由夜也不想，可少年的精神力已不足以支撑他使用【深海祭祀书】，那消耗比使用红色卡牌还大，可他的卡牌可以。 福生，使用控水咒！ 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汇聚到李由夜召唤物手上的那本古籍上，短暂的积累后，一股奇异的东西向着奔袭而来的野猪涌去。 “哼——” 然后，伴随着野猪那可怖的哀嚎，血液如同奔流的瀑布般从【野猪大君】的伤口处争先恐后地涌出，将其下的一切染成血色。 失去了氧气的供应，野猪终于还是无力地瘫倒，小山般的身躯将碰到的一切夷为平地，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巨大的惯性把它送到李由夜的面前才勉强停住。 “卧槽……！” 卡在两棵树中没能成功出去的小胖子下意识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殷晓林声音颤抖，“由夜，你真的是三阶卡牌师……！？” 将卡牌收起，站在烟尘中的李由夜缓缓点头，又缓缓摇头； “三阶，制卡师。” 第九章 奖励 “本节课我们将初步了解卡牌对决，其实卡牌对决的规则很简单，双方卡牌师准备一套由二十至四十张卡组组成的套牌。 当一方卡牌师的精神力不能支撑他继续战斗下去，另外一方就获得胜利。 开局通过抛硬币决定先后手。 先开始回合的卡牌师抽三张卡牌，后开始回合的则抽四张卡牌。 卡牌师可以在自己的回合使用卡牌，只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一般来说，紫色史诗是一个分水岭，在其上包括它在内的卡牌使用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其下面基本不用，要用的话代价也不大。 每位卡牌师在同一时间最多可以在场上存在七个随从。 一回合内可以通常召唤一次随从。 每个角色可以装备一张物品卡，武器卡也属于物品卡，使用物品牌将消耗本回合行动次数。 卡牌师可以覆盖陷阱卡，陷阱卡是魔法卡的一类，满足条件后可以在对方回合发动，当对方触发到其管辖区域时，可付出相应代价使用其效果。 一位卡牌师的场上最多同时存在三张覆盖的陷阱卡。 还有更多得卡牌类型，当然现在大家用不上，就不介绍了。 卡牌的品阶代表着使用它的卡牌师精神力最低下限，例如你们中有人未来成为了一阶卡牌师，便能使用绿色卡牌，以此类推。 这些便是常见的规则，以后大家还会遇到更多，便不细细讲解了。 大家别好高骛远，卡牌师这条路上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才有可能能够名垂青史，走出这座“大山”。 好，同学们，下课了。” 贫弱的山区小学中，一位穿着朴素，而气质不凡的中年人走出漏风的教室，他强压的怒火终于在进入简陋的办公室时爆发，拿出那打了无数个电话的手机，回拨过去怒吼道： “周帆，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 半分钟后，他的表情变得阴沉，问道：“没人死亡吧？” “你先稳住局势，我马上就来。” 他看了眼那老旧的桌子，上面铺满小学生卷子，一张卡牌如同变戏法般在手中出现，他集中精神力，激活卡牌里的魔法。 一道不稳定的空间裂缝从他的身后打开，片刻后，前来问题的学生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有些迷茫。 老师去哪了？ …… 实训基地，绵州分部，接待大厅，休息室。 “请稍等，我们的负责人马上来。” 服务小姐将手中的茶水放下，退到一旁，有些惶恐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这位清秀少年，她从事这行业几年，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早已养成一种识人的能力，面前的人让她重温了一遍初入行时面对那些卡牌师大佬的感受。 屋里萦绕着常人很难感受到的阴暗气息的源头便来自于他。 怪不得是能够杀死紫色史诗魔物的天才，即便那是受伤的紫色史诗魔物，也是这个量级。 他应该正在思考如何修炼精神力吧…… “谢谢了。”李由夜点头致谢，实际上打量着房间里奢华的装饰。 最终的出一个结论：万恶的资本主义，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大把的钱搞这些外观啊…… 在他的身边，小胖子崔孔正胡乱地吃着实训基地提供的甜点，仿佛不抚平他那无底深渊一般的胃不罢休一样；眼神却在李由夜身上徘徊，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一样。 “还能再来点蛋糕？给我再上两盘。” 沙发的另一边，殷晓林正捣鼓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聊着天。 在成功击杀【野猪大君】的几分钟后，慌忙的警戒人员才乘着直升机赶到现场，隔离、保护，道歉加承诺之后有补偿，才把堵住想要问候工作人员族谱的学生们嘴堵住。 同时对李由夜一顿感谢与大夸特夸，夸他沉着冷静，夸他不惧危险保护同学生命，俨然把李由夜这位前一周还是自闭症患者给吹成了下一届感动中国的二十一世纪好公民。 对此，李由夜只有保持呵呵：就连高中生都知道没有好处你说个锤子，我不被迫反杀那不就寄了…… 为了表达歉意，他们把李由夜以及他喊上的两个人一起带到了这vip室等待能处理这件事的人来。 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咔—— 房门在这时打开，一位十分有精神的中年人踏着绣着纹路的地毯，眉头微微皱起，很快便舒展开来，快步走到李由夜的面前，像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耽误。 见状，三人连忙站起迎接，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副会长您好。” 先前便有工作人员前来提醒，一会来处理这件事的是卡牌师协会的华夏片区分会长之一，葛达。 一位老牌四阶卡牌师。 卡牌师协会，蓝星上除世界联邦外最为权威的组织，卡牌师的评级，查资料，购买卡包……等都需要在这进行。 可以说，他们对卡牌师的关系，就像鸟儿离不开空气，鱼儿离不开水一样重要。 “不必多礼，你就是击杀【野猪大君】的李由夜吧？” “是的。”李由夜强忍着副会长的阴影带来的压迫感，依然不卑不亢道。 “做的不错，剩下的我们会处理的，想要什么奖励？” 一句话，直接让李由夜对他的好感大大增加，做事雷厉风行，没有看在李由夜是个学生而故意推迟，不给你玩虚的，刚露面就是来点真实的。 “葛副会长，我希望协会能提供给我一张拥有保护能力的卡牌。” “这张如何，虽然到达了红色精品，你应该驾驭吧？” 一张镶嵌着红色宝石的卡牌在他手中漂浮。 【名称：逃离死亡】 【品级：红色（精品）】 【类型：陷阱卡】 【发动代价：无】 【效果，拒绝死亡：覆盖后，当你在对手的回合生命值将要承受致命一击时，可使用手牌中的一张随从卡置入场上，并帮将效果目标选中到该随从身上。】 【效果*，死亡预知，你可以提前预知知道十分钟后自己的死亡方式。（冷却时间：10小时）】 【简介：真以为有了这个魔法，你就能逃离死亡？呵呵~】 该卡牌若是在打牌之外使用，一般只能当作一次性消耗品，“*”代表可以重复使用的被动，而卡牌决斗中不能使用。 好猛的效果！作死有保障了！李由夜眼前一亮，接过飘来的卡牌，强装平静道，“谢谢您的厚爱。” 葛达摆摆另一只手，示意他不必在意，这是应得的，“听说你使用了未被图鉴登记的卡牌，已经成为了制卡师吧？如果方便的话，说说你的梦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呃……”李由夜短暂犹豫了下，便说道，“一个不怎么正常的世界。” “要注意自己的精神力，梦世界中我们制卡师虽然不会真的死亡，但每一次死亡都会带来巨大的损失。 在某些梦世界中，精神力过低是危险的。 加油，我还有事要处理，未来有你的一席之地。” 葛达鼓舞这位年轻人，而后转身离开。 事情公务还挺多，扯皮，指责，控罪都还得做呢，除了必要的东西外，他不会过问更多的事情。 从一阶战卡师突破为三阶制卡师，也不是没有见过更为离谱的，只需要确认李由夜身上没有“星空”的标志即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是他自己，但只要没有威胁到蓝星上人类存亡，便不会深究。 好烦，干完这趟活还得赶回去支教……今天的课又得推迟了。 哎，真就只送奖励，竟没搞点其他的，比如看我天赋异禀要收我为徒啥的，这不符合剧本啊……李由夜目送葛达离去，愈发发现自己被看过的小说限制了思维。 一位工作人员随即走上前来，将一个六芒中镶嵌着宝石的精致徽章恭敬地递给他。 那是三阶卡牌师的证明勋章。 …… “那老壁登他人呢！？还有，这天这么亮了！？前面哪个别跑，我想是要吃人吗？ 系统，你出来，说好的时间暂停呢？” 第十章 老家伙给我爆金币 “别过来，别过来……”男人摔倒在地，面向少年的那张黢黑的脸上惊恐万分，即便是如此，求生欲仍然顽强地驱使着他四肢往后爬，声音颤抖。 奉命守在酒馆防止小偷的他正打着盹，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儿。 那身影四处打量着环境，时不时自言自语，像极了可怜的月蚀症患者。 这人刚出现时把男人吓了一跳，待他仔细辨别男人的样貌，与记忆中某个形象重合起来，什么嘛，就这……fxxk，三个月前老板消灭的神迹师？！ “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人。”李由夜疑惑地看着他面前的男人，莫非被认出来了。 周围明晃晃的空旷酒馆以及刺眼的亮光从半掩的门外射来，无不提醒着他现在已是白日。 他此刻只想要把系统抓来质问： 我记得好像走之前是黑夜吧？那老壁登你不是在门那个位置吧，现在我来了，你人根本不在酒馆，你躲哪去了，找到你必须给你西服薅掉嗷。 这就是你丫的游戏时间暂停？ 一道熟悉淡蓝色半透明面板出现在前方，提醒它的宿主。 【游戏出现未知bug，测试版本，请玩家自行适应。】 彳亍吧。 “过来，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后让你离开。”见男人虽然恐惧，但还是颤动着过来，李由夜挑挑眉，多半是那天之后，自己神迹师的名号在镇上传递开来。 导致现在是个人见到自己就怕。 十分钟后，李由夜若有所思，放开屈服于自己淫威的男人，总算是搞明白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今天已经是是新纪元268年11月25日，距离李由夜上次出现已经过了三个月左右，是的，三个月。 至于酒客与酒保他们，乃至全因司迪安镇上的成年男子与部分居民，都在一位看不清脸与身形的使者指引下，前往某处，去准备那一年一次为神灵祈祷的祭典了。 那是独属于因司迪安的节日。这片废土上的每个地方多多少少有点奇怪的习俗，这很正常，没有才是不正常吧。 希望神灵能宽恕他们先人的罪过，保佑他们能在接下来几个月的夜晚中免受怪物的袭击，平安地活到下一次乌夜的到来。 直到此刻，李由夜才问清楚上一次不好询问或是忘记询问的这片废土上的一些常识，例如他上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是8月份，以及乌夜、月夜的概念。 按照当地人的说法，乌夜是仁慈的神灵对诚恳之人的保护，派来满天的乌云，保护他们免受月光的侵蚀。 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人们能够幸福而安全的行动。 相反的，当神灵要做自己的事情时，他只能不舍的移开那满天的乌云，这时候，月光将会照耀大地，一切被时间埋葬的怪物都会重回大地，人们无法直面月光，那会使他们变成怪物，吃掉自己的家人，所以，镇民们只有躲在阴影下发抖昏迷，等待日出将一切恢复原样。 这就是月夜，通常从11月末持续到次年的4月。 按照克系世界的尿性，我们来合理推断一波，一个地方有混种深潜者，那么很可能这个地方有大量的深潜者的后裔，至于祭祀，大概是为他们的父神【大衮】、母神【海德拉】，以及克苏鲁祭祀吧…… 至于乌夜与月夜，应该便是暂时转为深潜者的条件吧？ 哎，我记得深潜者不吃人吧…… 算了，这可能是游戏的原创剧情，这与上一世的克苏鲁神话有些许区别。 玛德，还真以为这地方人人可怜，只能吃黑面包呢，我还是太单纯了，上当了。 “他们在哪举行祭奠在哪儿？” 李由夜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问地方。 生死关头，男人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吧台的底下摸出一个精美箱子，打开后拿出一份卷纸，手指指向那落满灰尘的一处，“我记得老板上次给我们看了，这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那地方好像是在……这儿。”男人的另一只手指向一处画着湖泊的地方。 卧槽，不会吧……李由夜并没有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去，他的目光移向枯黄地图的大致轮廓，眼中流露出掩盖不住的震惊。 尽管是粗糙的手抄版本，但那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还是立刻升起： 卧槽，这地方他喵的不就是澳小利亚！？ 一时间，李由夜竟然产生了回到地球的既视感，原因无他，实在是太像了。 即便是蓝星的大陆轮廓都与地球有几分不相同。 ……别慌，李由夜，游戏世界，这不是现实，取材于现实很正常。 “现在，我们处理下另外一件事。” 李由夜露出微笑，以此掩盖自己复杂的心情，他扔出卡牌，唤出那位混种深潜者。 可出现的并非是鱼头人身的深潜者，而是那位一眼看上去彬彬有礼而又沉默的服务生，手中搭着毛巾。 “什么情况，福生？老板不是说你被神迹师杀掉了吗？别过来，福生，我们是朋友啊。”男人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昔日同僚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我也想知道什么情况，我【混种深潜者】呢……李由夜在心里嘀咕道，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命令福生用把毛巾捂住那位倒霉蛋的鼻腔，站在一旁，像是电影里的幕后黑手幽幽说道，“我想到个大项目，可最近很缺钱，你投资点应该没问题吧？” 少年也不想借此机会装逼，主要那醒目的身体素质3是和你开玩笑的？别走过去被反杀，那就乐子大了。 回去一定好好训练体力！ “没问题，没问题，神迹师大人你就是要我这条命也给你。”见状，男人松了一口气，对方要的是钱，那就好办。 “哦，那拿来吧。” “呵呵，看把你吓得，若是你能把老壁登——也就是你的老板财产找来，我就饶你一命，不把你封印，变成我的奴隶。” 其实李由夜说谎了，或许是发明制卡师的先贤保护，卡牌师这个职业只要实力强大，可将万物制作为卡牌，除了一个种族能幸免遇难，人类。 或许李由夜对于抢劫这件事有一定抗拒，但一想到这家伙差点害他失去游戏资格……老壁登，给我爆金币！ 正好借此激活下系统的金币商店，看看有没有接下来需要用的东西。 “好，好，神迹师大人，我一定会为您找到。” “福生，陪他一起找。” 第十一章 罗摩兹湖 当男人吃力地把一堆的金币与不计其数的银币摆在李由夜的面前，那耀眼的金属光泽所带来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即便以李由夜的定力，也不免咽下口水。 “神迹师大人，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希望您能免我一死。” 李由夜瞟了眼一旁的面板，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他目前持有的金币。 【目前持有金币数：157枚。】 【是否收入背包？】 “是。” 【已满足初步条件：拥有金币与接触神话生物，解锁部分调查员可购买物。】 李由夜眼角一抽，这金币的字符比其他的字体打大了整整几倍，李由夜有极大的理由怀疑这系统就算单纯的要钱。 好机会，师承隔壁马服是吧。 【名称：古铜怀表】 【价格：1879枚金币】 【效果：防止san值过度下降】 【简介：某位调查员的遗留物】 …… 【名称：长柄直伞】 【价格：2001枚金币】 【效果：抑制古神腐化】 【简介：某位调查员的遗留物】 …… 【名称：塔罗牌】 【价格：420枚金币】 【效果：在神秘学者的手中，能占卜未来，好运，死亡，一切。】 【简介：附带一丝神秘气息，品质绝对比你路边买的好！特殊情况下还能飞牌伤人。】 …… 李由夜往下翻找，终于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看起来有用的一样。 【名称：远古的馈赠？】 【价格：1金币】 【效果：服用后，短时间极大提高你的san值，直到药力耗尽或是撑爆你的大脑。】 【简介：来自于某个旧日支配者，污秽之物。】 拿下！没有丝毫犹豫，李由夜立刻点击购买。 捡到大便宜了，这副作用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没有，白送的一样。 求求你，有本事给我撑爆。 【你已取出物品【远古的馈赠？】】 随着系统的一声提示，李由夜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不过里面东西的那模样实在不敢恭维： 一团黑褐色油状液体正沿着玻璃瓶壁缓缓蠕动，即便是有着不知名材质的玻璃瓶封存，那散发着无尽的恶意还是能让人在炎炎夏日感到淡淡凉意。 谢谢兄弟，已经开始后悔了。 呃……这玩意真的是能吃的吗？现在退货还来的及吗？ 得到否定的回复后，李由夜只能安慰自己夏天当个空调用也许不错，收回系统背包。 他走出门外，按照李由夜的吩咐，男子已将一辆交通工具停在酒馆的小院子里。 废土风格的拼装加饱经风霜的摩托屹立在原地，很难不让人怀疑这玩意是否会骑着骑着就散架。 在男人一脸谄媚的表情中，李由夜骑上驾驶位，望着那满天无际的黄沙，狂风鼓动着他的衣袍，豪情与悲壮不由涌上心头： 现在，要去往东南边的罗摩兹湖，自己的伟大冒险即将开始。 少年低头，正准备一踩油门，可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改装摩托车的结构。 李由夜：……谁能告诉我这玩意究竟怎么开的。 …… 哗—— 湖边的女孩轻轻地将一瓢干净的湖水浇到自己的脸上，水珠顺着指尖滑下，溅起一阵水花。 清凉之感一下让她的疲劳之感一扫而光，精神抖擞。 “真好啊。”斯嘉丽站起身来，用力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这儿简直就是天国，要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就好了。” 十天前，他们小镇上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那位客人全身用衣物遮挡，没有一点儿肌肤外露，自称是神灵派来的使者，要引导他们前往祭拜神灵的最新位置。 “我们的祂居住在罗摩兹湖中。” 起初所有人都怀疑这是个骗子，是个神迹师，不过当天夜晚，镇上的每个人都在梦中感受到了神灵的熟悉气息，以及启示： “……去……跟她去……” 神灵的声音无法模仿，神灵的意志亦是如此。 神使，带来了神的意志，我们必须贯彻，这是废土上广为人知的消息。 于是，这些年来终于得到神灵回应的人们欣喜若狂，虽然说其中某些人会露出些疑虑，但架不住所有人的意愿，留下必要的人守家之外，镇上的壮年男子便和客人踏上了朝圣之旅。 老板让她跟着来到了这个名叫罗摩兹的好地方，不得不说，这儿的村民见他们是被神的使者带来的，立刻带上废土上稀缺的资源——热情好客，用仅存不多的食物热烈地招待远来的客人，欢迎他们的到来。 斯嘉丽站在浅水中，遥望着远处正干着热火朝天的场地，正对着湖中心的高台被架起，巨大的炉子被细心的工匠打造…… 这些天，男人们齐心协力地修建着祭奠用的场地，女人们则负责收集食物与煮饭，晚上还能在梦中听见神灵的语言。 女孩吃上了从未想过的一天三顿食物，交上了朋友，自己也在空余时间学习文字，老板还专门把自己的一间卧室留给她住，照顾她。 真好啊…… 哇——哇—— 一旁树上的乌鸦发出了凄凉的喊叫，歪着头，小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这漆黑不经让她想到了那一日的神迹师。 从小，老一辈的人常说，神迹师总是代表着疯狂偏执的化身，因为他们得到了神灵的眷顾；而神灵不可直视，如同月光，凡人在触碰神灵意志的一瞬间，便会无法接受慈悲与伟大，妒意猛涨，性格大变。 可惜，那一日的第二天召开居民大会，她听到了神情疲惫的老板宣布的消息，带来恐怖的神迹师已经被杀死了…… 人群中，一阵欢呼雀跃，只有她沉默不语，显得格格不入。 可是，哥哥很好，他是很温柔的人啊，不是这样的…… 回忆止住，她还要收集野菜呢，斯嘉丽浅叹一声，目光随意地在湖中小岛的风景逗留，猛然停驻，瞳孔放大。 当她带着浆果回去，把所见所闻给新交的朋友转述之后，他们却一脸疑惑地问她是不是看错了。 让女孩安心，解答的话语依旧是这些天来她听到过很多次的说辞： “那是神的活动地，凡人的禁区。 历史每一个去哪儿的人都会因为亵渎神灵而死去。 不可能有人不知死活去那儿，现在只需要等待明天晚上的祭祀就好。” 神灵会庇佑我们这些诚恳悔过的人死后回到天国。 可我分明看到了绿色的人形身影…… 晚上回到阁楼时告诉老板，老板倒是没有否定，若有所思。 第十二章 衣掩丁真，鉴定为纯纯的见不得人 落日黄昏，一望无际的荒野上，一辆有着明显改装痕迹的摩托车在其上疾驰，留下一片腾起的黄沙。 “不得不说，这边风景倒是不错。” 李由夜眯着眼，狂风扑面而来，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在他的前面，混种深潜者·福生一言不发地驾驶摩托车，保证车辆能够平稳行驶。 李由夜确实不会驾车，但已经成为他随从的福生在废土生存多年，这些小技巧自然是无不贯通。 经过一路上的询问但没有回答，李由夜终于发现这家伙如此沉默的原因了——这家伙完全是个哑巴。 啊这，我原本还打算从他的口中得到信息呢。 成为卡牌师的卡牌封印物后，卡牌师对其拥有除了思想的完全控制权，若是有亚人系列的卡牌…… 咳，停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这些了，我是备忘录小助手，来提醒你有没有家人交代的东西没完成，比如洗碗洗衣服之类的，先去完成了再回来看。 李由夜原本想让他写下相关的信息，可问题是对方确实写了，但用的是某种没见过语言与符号——系统不给语言翻译，李由夜根本看不懂，只能作罢。 经过一日的旅程，李由夜很幸运地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终于在日落之前看到了那座处于荒野中的村落。 村落里，各色肌肤的小孩们相续嬉闹，一位妇女吆喝着他们注意安全；炊烟从烟囱中缓缓升起，随着微风一齐运动到一旁镜面般的湖面上去；村落中的唯一一座尖塔有着尖塔背靠着斜阳，湖面反射着它们与周围的翠树，还有一群修建着巨大台面的人们，其框架已被填充完毕。 【检测到玩家进入区域，已触发任务：罗摩兹湖游记】 【简介：迷失的旅者偶然遇见了废土之民一年一度的节日，在庄严的歌声中，祭祀即将开始。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又有着怎样的秘密在等着他呢？】 啧，果然，来是对的。 李由夜将车辆封印入卡牌之中，往脸上摸了摸一种液体，随后，他的长相变为了一个五官普通，面色焦黄的男性。 系统金币商店里的一种一次性伪装药水【翡面之纱】，能够暂时伪装面容与掩盖气息，收到伤害后失去效果。 为了这次伪装，足足花了李由夜五十大洋。 他往身上摸了几把土，搞得样子狼狈了些，再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把破烂的棍子，以便在自己被发现时装作迷路的旅者，随后往山下走去。 先去探个情报，方能百战百胜 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 “神使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将于明日夜晚为吾主进行祭祀。” “你做的很好，乔治，当祭祀结束后，相信我们的神灵必定会拥护我们。” 油灯的火焰在烛台上晃动，两个正在交谈的人类轻声交谈，他们的影子被映在墙上。 一位半跪着的男人眼神灼热地看着面前的神使，奇怪的是，神使全身上下被衣物笼罩着。 “大人，不知道吾主……”丹娜刚想说话，却被神使大人发出的女声打断： “有陌生人的气息进村了。” “什么！？若是有外来者亵渎了神灵，这该如何是好？”男人有些慌乱，一时六神无主。 “走吧，随我去看看情况。” “是，大人。” …… “站住，外来者。” 李由夜回过头来，看见树林中走出两个身影，一位全身黑袍，似乎将所有的肌肤都笼罩在其下；另一位则是普通人打扮。 李由夜握紧手中的金属棍子，焦黄的脸上露出警惕，反问对方：“你们是谁？” “我是此地的村长，乔治·唐内利，外来者你为何不经允许，闯入我们的领地？”自称村长的男人声音中带上了几分自豪，“你来自哪儿？” “我是他汀斯小镇的商人崔孔，在运输途中不小心和同伴走散，迷失中走到了这儿。”李由夜随口编了个借口，他上次能被因司迪安的民众冷眼相待纯粹是他当时太像不夜城的人了，不夜城与小镇居民们矛盾颇大，说自己来自其他地方倒不至于排外，“我现在又累又饿，如果您能给我提供一些食物的话，我将会感激不尽。 待我回家之后，会给您报酬的。” 一边说着，李由夜的身体开始颤抖，似乎手中的剑随时都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松开。 不过他的心中正在暗暗吐槽，这东西这么越听越像是“我，秦始皇，v我50犒劳麾下军师，打回来后封你做丞相的”电信诈骗呢…… “这……”乔治刚想拒绝，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袍人终于开口：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不要你的报酬，如果你为我们工作到明天晚上，我们还会额外送你一笔路费。 放心，明天还是乌夜，很安全。” ……这人看起来就不正经，这地方估计和克苏鲁有关，嘶，那衣袍之下，不会是触手之类的东西吧…… 衣掩丁真，鉴定为纯纯的见不得人。 李由夜似犹豫片刻，“那……好吧，” “很好。”黑袍人对此结果十分满意，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乔治，你带他过去。” “随我来吧。”见神使已经发话，乔治也只好顺从。 李由夜跟上去，路上没有闲着，不动声色地记忆着来时路线，以求若是逃走时别一头雾水。 歪歪转转了许久，当太阳落下，乌云布满天际之时，李由夜终于来到了湖面。 从这儿看去，湖面远比高处看要来的辽阔；那些在挥洒汗水的壮年们像是一群蚂蚁在巨人的躯体上攀爬。 “你先在这喝粥。”乔治指了指河边用架着的大锅，一股香味从中飘出，勾引着饿了一天的少年，火焰在下面熊熊燃，带来温暖。 一部分工人们分布坐在周围，围得密密麻麻的，正端着碗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休息。 看来是这工期挺赶的啊…… 奇怪的事，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对幸福生活的憧憬。 “好的。” “加藤俊介。”乔治朝着那群人中喊了一声，下一秒便有人站起答应，快步从人群中走来： “来了。什么事，村长阁下。” 李由夜闻声看去，不由一愣，这家伙化成灰李由夜都认得，这不就是酒保那个老壁登吗？ 这名字，还真是小日子人啊。 “这人名叫崔孔，是其他镇迷路到这儿来的商人，等他吃了完饭，你带带他。” “好的。”比起三个月前有些黝黑的加藤俊介点头答应，尽管相隔不足两米，他还是没有认出让他担惊受怕几个月的神迹师出来。 他用缺了小拇指的那只手指向某一群聚集的人，“饿了吧，过来吃吧。” 这一圈的人李由夜有一部分都见过，是因司迪安镇的人，赶了一天路的李由夜可能也就吃了点沙子与西北风，确实饿了，反复确认这玩意只是单纯的粥后，便大口喝了起来。 “我是迷路到这来的，能和我讲一下我们是在干什么吗？” 第十三章 斯嘉丽亦未寝，碰巧遇于湖边 “吾主显灵了，由神使下达了启示，让我们修建明日祭典用的礼台。”其中一位肌肉白人壮汉热情解释道，“怎么样，要信仰吾主吗？” 这人李由夜认得，正是那一天酒保旁边的小弟。 太过于热情，李由夜不好直接拒绝，有些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向酒保。 老壁登，说好的废土上上演的皆是人与人为了争夺生存的权力，而尔虞我诈、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好剧吗？ 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舞台剧演员你到是给点说法啊。 rnm，退钱！ 李由夜还惦记着那一次酒保感慨废土时的自称。 “拉鲁他说的没错。”加藤俊介显然没理解李由夜的意思，以为是在询问他。 中年人将胸口前的领带放下——即便是现在，他也要穿着那一身旧的西装，向着这位微笑道，“崔孔阁下，我们这一行人都来自于因司迪安小镇，可以证明他说的是事实，在梦中都听到了神只的指示。” 酒保顿了顿，环顾四周道： “不只我们，这儿的教友来自各地，都是在神灵的指引下来到此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由夜继续问道，虽然说废土人们的精神建设之多样令人赞叹，并且除了狂信徒外，都是能够彼此忍受的。 但李由夜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叠个甲，反正没坏处： “冒犯的问一句，你们信仰的是哪一位神灵——如果我的问题有引起你们的不适，还请当我放了个屁。” “哈哈，你这商人说话真有趣，告诉你也无妨。”拉鲁站起身来，放下碗筷，双手合拢，闭上双眼以示自己的虔诚，“吾主乃拉莱耶之主，螺湮之主，深海之王，梦境之王——伟大的克苏鲁！” 李由夜：……克苏鲁的信徒，不，邪教信徒们难道不应该是穿着黑袍在某个角落里聚众密谋吗？ 少年瞟了眼这群人的装扮：裸露的上身搭着肮脏的毛巾；沾满泥泞的裤腿卷起来，以防下水建造时被浸湿；手中的瓷碗装着半碗热腾腾的粥，朴实的脸上带着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笑容。 任谁看了都会不由自主地赞叹劳动人民的伟大。 若不是肤色各种都有，李由夜甚至以为自己穿越回古代华国的田间。 果然，解决人与人争端的唯一方式是控制思维，塑造一位让双方都认可并为之付出行动的存在。 “亲爱的朋友，有没有产生投入我主的冲动？”另一位稍微瘦弱一些的汉子询问。 “抱歉，我有自己的信仰，恐怕不能侍奉你们的神灵。” “哦，那真是遗憾。”对方没有纠缠下去，见状，李由夜转移话题，多打听些情报。 …… “该换班了，来自朋友们，为主奉献的时候又到了。” “最接近神灵的地方，可以听的神灵的语言何其荣幸。” “为吾主燃尽每一滴鲜血，直至天国永生！” 李由夜仰起头，匆匆喝完了最后一口粥，跟上狂热人群。 由于供人上下的斜坡还在修建，李由夜只得在旁人的帮助下，攀上了那座还在建设的高高宽广木制祭台上。 到时候祭品怎么端上来啊……突然，李由夜感受到一股来自远处的注视，他回眸望去，不由一愣。 死寂的湖中心岛上哪有什么人啊，有的仅仅是尖刺般直直挺立的树木，其上的黄叶正呆滞的望着他。 李由夜看了看周围的劳工，发现他们仍在卖力工作，并无异常。 ……是我精神绷得太紧而产生的错觉吧……才怪！ 以李由夜前世恐怖片的能耐来说，越是当作错觉越是有问题，留个心眼总没错吧。 于是晚上的工作就在李由夜看似强颜欢笑，努力做工，实则万分警惕之中平静的过去了。 …… 乌云密布的夜晚对于废土上的人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可以安心睡个好觉，因为神灵们庇佑着他们，不会有令人疯狂的月光照在大地上。 收工的人们一波接着一波的回到各自简陋的暂居点，很快，那些屋内便充斥着呼噜声与汗液酸臭味。 指挥的人有单独的住宿，条件要稍微好点儿，不过也没有人多说什么，毕竟都是为神灵出自己的一份力。 黑暗中，李由夜睁开了眼，确认左右因为劳累睡得很死，便蹑手蹑脚地爬出他的稻草堆，顺走台上的油灯，轻轻带上了屋外的门。 将系统中购买的便宜黑布围在脸上，以防意外。 他要去一探究竟，湖岛与村庄里究竟有什么。 …… “哎，我什么时候呼叫的支援？” 李由夜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好容易走到湖面，却听到“噗通”一声，在只有湖浪拍打声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 有东西！ 李由夜立刻往那边摸索过去，见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向声音来源处的方位，只见一个较小的身影从水中爬起，当她抬头看到少年时身体颤抖，明显是吓了一跳。 “不，不要抓我。” 李由夜眉头一挑，看来对方是把他当作保安一类的人了。 不过这声音倒是有点熟悉…… 李由夜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小姑娘的身影。 斯嘉丽！几个月不见，她来这儿干什么？ 李由夜点燃油灯，在黑暗中开辟了一片微弱的光亮。 果然是她，水珠滑落的脸上光泽比起以往好了许多，身高又长高了些。 于是将错就错，按照这儿人都有的特点，压低嗓子：“晚上不睡觉，来这儿干什么？ 是不是有意图亵渎吾主？嗯？” 小姑娘哪见过这个架势啊，面前那蒙着脸的家伙是如此的凶狠，一股脑倒豆子似的地把所有东西都抖出来，“咳咳，不，不是……我只是好……只是上午看见岛上有东西，害怕有他们侵扰神灵大人的清净。” 今晚，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往日里明明已经在梦中聆听神灵大人的圣音，可一想到小岛上的绿色人影，与其他人否定她的发现，翻来覆去睡不着。 难道在大人中流传的经验都是对的吗？如果依据经验犯错了会怎么样？就比如那位神迹师哥哥的死。 若是因为意外使得神灵大人不满意这场祭祀该怎么办？ 积累已久的问题在她的心中荡起圈圈涟漪。 或许是好奇折腾这她，起身下床，瞒着酒保，走向了湖边。 看呐看呐！看清楚它的外貌，你会获得进入天国的机会，再近点，再近点，对就是这样。 不知道是在什么力量的驱使下，身体的细胞在呐喊着。 结果天太暗，没看清楚脚下，一个踉跄跌入水里。 于是有了现在的场景。 第十四章 【乌月交替】 夜晚的深潜者在乌云下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形态，绿白的鱼鳍配着鱼鳃，这与生俱来的天赋在遇水时完全展露，即便是最擅长游泳的人类，其速度也追不到他的尾巴。 完全是为黑夜而生的双目在此刻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不至于在黑暗中迷失。 李由夜威恐吓地将小女孩吓回去后，犹豫许久，选择了风险最小的方式，终于是将【混种深潜者·福生】召唤出来，让他带着自己过去。 若是要过去看，现在无疑是最好时机，但召唤深潜者会不会被克苏鲁感应到，然后被福生当场反水，再补充道：“对不起，我是卧底。” 哦，不好意思，我的，忘了他不会说话了。 但思来想去，我不可能直接用【深海祭祀书】吧，万一克苏鲁真投来目光了怎么办，就算是他们的两个母神父神，也够我喝一壶了，只有这个办法风险最小。 那么肯定有人好奇，深潜者又不是海豚之类的生物，怎么带呢？ 先前，李由夜也为这个问题发愁，直到漫步在河边时，油灯的光芒照耀到一艘被掩盖的严严实实的小木船，船上还有一根粗麻绳。 那么为了减少注视的风险，能不用祭祀书就不用了吧，只是辛苦你了，我的福生好兄弟。 当然，我十分民主滴~你不同意只需要说个“不”字就行，绝对不会让你干这种活。 片刻后，一艘仅仅靠着前方生物提供的机械能的小船便乘风破浪而来，直达湖心小岛。 李由夜上岸后站在原地等待，深潜者自告奋勇地去探路，好发现问题第一时间能告诉李由夜，自己能选择打或是跑路。 直到百米开外的深潜者缓缓举起不久前制作的火把，升腾的火焰驱散了黑夜，这是方面少年看清他的手势。 目前的距离已经是他目前得精神力控制极限了。 见状，少年快步跟上，继续让福生探路。 …… 前方的深潜者做出一个“过来”的手势，走了太久，一路上什么线索都没有使他不免有些疲劳，但李由夜还是立刻打起精神来，小跑到此处。 “山洞？” 石壁反射着跃动的火光，橙色的坚硬质感在其上浮现，显然有些年头了。 “福生好兄弟，你先探探路，我体格弱，为你望风好不好？ 不说话就算同意了嗷。” 若非眼前的不是掌握生死大权的主，老子今天非要把你抓住，让你自己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一个烂梗玩一章是吧？ 深潜者面无表情地将火把递给李由夜后向着洞穴深处走去，颇有些幽怨地看了李由夜一眼，在那弯道处消失不见。 李由夜正想在这无人的地方四处转转，忽然感到天旋地转，神情恍惚了片刻，一道幻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画面之中，一道血肉模糊的尸体横躺在大地之上，特别是那头部的位置，被炸开后流出的红的白的取代，遍地都是，身下的泥土浸满了红色的鲜血，惨不忍睹，李由夜知道，那就是他的未来；而在一旁，一位身披黑袍的人影正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尸体，抬起脚狠狠地踩在面前的尸体之上，似在发泄愤怒。 【逃离死亡】：【效果，死亡预知，你可以提前预知知道十分钟后自己的死亡方式。（冷却时间：10小时）】，已触发。 这不就是今天村长旁边的怪人，而且这没穿鞋子，绿……绿色的脚？ “为何你这闲人要侵扰吾主的领地？！不知道这是凡人的禁区？别忘了谁收留的你！” 抑制不住的吼声从远处而来，而且在以不是人类能到达的速度由远及近，当吐到最后一个字符时，那人已经冲刺到李由夜的面前。 正是那位黑袍之人。 卧槽，我戴了面纱还能认得我。 呃呃……不是我说，这话听起来你的神灵逼格全无，像是街边的一条野犬，在大街上撒尿，以此标记自己的领地…… 当然不能这么说，不然上面的结局百分百就是他的下场，李由夜强压这个想法，大脑急转，慌忙之中借用了斯嘉丽的借口： “……当然不是， 我们那地方有老话，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你们在我落魄之时愿意给我提供食宿，这恩情我不能不报。 一点儿力气活怎么能够报答救命之恩呢？”李由夜越说越激动，语气无不诚恳，自己都快信了，“刚好，我今天修建祭台时，看到了这边有些动静，好像有人来到这儿。 即便是我的信仰不同，我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揪出对仪式可能有影响的变数，为恩人们升上天国助一臂之力。” 你来了就是最大的变数……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既然对方话以至此，现在又是最为关键的时刻，腾不出手来，黑袍人只能强压怒火，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她的声音不在那么严肃，反而带着几分温和： “这里发生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修筑祭台，之后来祭祀即可。 回去吧，今晚的一切就当作没发生。” 做完这一切后，她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得留点后手。 “没发生过……” “没发生过……” 她的话语中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李由夜呆滞在原地，此句话的回响占据了他的脑海，直到返回的深潜者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才恢复清明，深邃中却已是带着深深的疲惫之感。 【san值：245——77（∞）】 刚才，李由夜差点着了她的心理暗示，幸亏自己的san值品质的含金量够高，才勉强在这浩如烟海的精神力冲击之下保持清明。 不过，代价则是这些天来靠自然恢复攒的san值用了大半。 黑↓袍↑人↑！你↓该↑死↑啊！ “有什么收获没？” “……” 混种深潜者将一张残破的黑色金属片交给他，看上去已是被腐蚀了。 那是福生在洞穴中的角落里找的。 啊这，上面的文字好像是深潜者的文字吧，我又看不懂啊…… 所幸，一直装死的系统终于跳出来给提示： 【已获得物品，乌月交替。】 【名称：乌月交替】 【效果：来自天气之神鸠达根缇全盛时期的力量，可以聚散一次的乌云。】 【简介：废土上的人民渴望的乌夜，也不过只是弱小的古神随手一挥的意志罢了。】 …… 第十五章 鳖在着理发店! “啊，好烦啊，这数学真不是人做的！” 早读上课之前，被父母强迫来小胖子正对着数学改错题抓耳挠腮，寻思着做不到就做不到吧，于是扭头看向窗外。 树木的冠层是鸟群的天地，若是在以前，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鸣叫声定能使得人欢喜，可现在只会让目睹了一切的同学们似乎回到了昨日的实训基地中，那紫色史诗魔物【野猪大君】冲过来时的撼天动地，令人恐惧。 这导致只有零星几人坐在教室里，这些都是昨天没走殷晓林那边的幸运儿，听说昨天的大部分人还在医院里治疗ptsd，其中严重的很可能延误高考，就连殷晓林也没来，就只有他这个倒霉蛋被父母强迫来学校。 而崔孔他脑海中的画面却是，不可一世的魔物像是死狗一样倒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不甘地抬起眼眸看向那一位英雄般的少年。 由夜哥，你平时果然是装的，也不和我说一声，一声不吭地准备在高考整波大的，来一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吧。 原来，废物的只有我。 放东西的声音在背后旁边，崔孔闻声回头，只见李由夜将书包放下后用力伸了个懒腰，略带几分朦胧的音调朝他打招呼：“早啊，崔孔。” “由夜哥，你昨天不是请假了吗？” “呃……”李由夜昨日从实训基地出来后直接回家了，班主任在得知他已经成为卡牌师协会认证的三阶卡牌师后，沉默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他的学生都超过他了，当场批复了他的假条，还留下“这最后十几天你想来就来吧，在家看看高中的文化课科目吧，为你的未来提前做准备，还有，别做危险的事情。” 李由夜在退出遗忘之地后还是来了学校了，退出之前，他问过系统进度能不能暂停一下，还会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 系统的答复是任务途中绝对不会发生上次的情况，下次进入后会借着上次进度。 虽然说有些怀疑，但匮乏的精神力可不是打boss的好状态，他只有准备等一段时间再进入，一是通过这段时间恢复san值，他这san值程度，若是还在那边晃悠，完全等于送人头。 二则是体验一下遗忘已久的校园生活，顺带了解下某些将来要用的知识。 “一想到不能学习，我便夜不能寐。”李由夜严肃回应道，便从课桌里翻出一本原主的笔记，随意地翻开一页，很快便被书中的内容吸引，疯狂汲取着这个世界的常识。 昨天的经历多少还是产生了些许隔阂，再亲近的人也会产生几分陌生，崔孔见李由夜开始学习，便不再打扰，开始咬着笔盖思考数学题。 已临近高考，自然都是复习课，老师来了都是静悄悄的坐在讲台上守班，更何况教室里人员稀少，没人打扰打扰这一可贵的安静。 窗外射入的阳光便在这悠闲而紧张的时光中平静地移动着。 “同学们，抱歉，打扰一下，我要介绍一位同学，她将与我们共度最后的10余天时间，希望大家……” 班主任的话语突然响起，李由夜正看到精彩的“魔兽行为学”部分，根本没打算抬头认识认识这位新来的同学。 不过教室里声浪“哇”、“卧槽”此起彼伏，一旁的崔孔嘴里一直嘀咕着“卧槽，卧槽！三生有幸，我恋爱了……由夜哥，快看……”之类听不懂的话，还用胳膊肘捅得他不耐烦了。 “lsp，瞧你那窝囊样，好看的妹妹也不至于能让你这么激动啊？……卧槽？！”李由夜心不在焉的抬起眼眸，看清楚前方的人影之后，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讲台前的女孩安静地站立着，等待班主任结束讲话。 满头银发洋洋洒洒落下，似九天银河落入凡尘，特别是头上一根傲然立起的呆毛，让她少了几分高冷，平添几分俏皮；即便是普通的蓝白校服在她的身上亦有股灵气；精致的脸颊似乎只存在于童话之中，那一双亮晶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似乎是感受到少年的注视，对着他嫣然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当然，能让李由夜陷入如此的地步，戳他喜好的白毛与完美的长相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昨日曾与殷晓林谈到过她，左丘晗，而且是一名遂州人。 她的粉丝团私下是这样称呼她的：宇宙无敌千年一遇绝世天才带领人类走出蓝星……超级的美少女左丘晗，并将她的经历整理成册：十二岁成为一名卡牌师；十三岁成为二阶战卡师；十五岁获得“全球青少年卡牌第二十八届二阶卡牌师冠军”；于十六岁成功到达三阶，同年打通“暮光秘境”，获得强度知名的暮光秘境，弥补了战卡师没有稳定卡牌来源的不足；十七岁，也就是今年，成为卡牌决斗联赛的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选手，并斩获三阶组冠军。 秘境，可以简单理解为副本，随机无规律地出现在世界上，里面大多有着其他的蓝星上没有的生物，符合等级要求的卡牌师可以通过解密或是用实力硬闯通过，可以获得卡牌。 当第一名完整通过并且达成某些条件后，秘境相当于那人的私人物品，类似于一个制卡师的梦世界，不过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值得一提的是，殷晓林也是粉丝团一员。 “好了，你向同学们自我介绍一下吧，你们好好复习。” “我叫左丘晗，希望大家能在接下来的十天多多关照。” 老师话音刚落便离开了教室，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少女迈开步子，走到李由夜的右边，向着少年问道，“同学，这边没人吧？” “没人没人，偶像，你尽管坐。”尽管只是见到真人数秒，左边的崔孔已是化身头号忠犬。 左丘晗小姐，见到你真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呜呜呜，我是你十年老粉。 鳖载着理发店！郭楠收收味。 少女忽略了喊着“恰个v”的小胖子，脸上的笑容看的少年心猿意马，坐下后一手支撑着脑袋瓜子，歪头看向李由夜，“同学，请问你怎么称呼？” 第十六章 我只是一位路过的三阶制卡师罢了 “李由夜。”李由夜将目光移向一旁，刻意回避着她的俏脸。 杀伤力太大，我把握不住。 “李由夜同学，你是不是那位昨日在实训基地击杀出逃的【野猪暴君】的三阶制卡师？” 对方既然这样说了，那多半已是知道了，还是认了吧。 “是……”李由夜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承认。 “是个loser！”前方的男同学张宏转过头来不乐意了，打断了他的话，“左同学，他一个自闭症患者，高考前才成为一名战卡师的垃圾，还敢碰瓷昨日拯救了同学们的三阶制卡师，这种小人你还坐他旁边吗？我这边有位置，来我这儿吧。” 左丘晗的到来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力，不管是否了解她，光是这颜值便是足够赏心悦目，除了嫉妒的人之外，每个人都期盼她能来自自己周围坐下。 更何况她选择与班级里的边缘人坐，边缘人还真敢腼着脸认这两天大火的实训基地事故的英雄啊。 昨日发生事故后，这一次发生的事故让全华夏片区的媒体立即大肆报道，配合着网民对管理者的谩骂与对遇难者的痛惜，迅速冲上热搜前列时，还对一位自称“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三阶制卡师罢了”的英雄充满崇拜与感激。 据工作人员与当事人的描述，不愿透露姓名的勇者在魔物肆虐时，悍然出手，冒着生命危险成功击杀了它。 三阶之躯，比肩史诗！ 至于名字没有流传出去全是因为李由夜单独交代过。 不过这在稍微有点地位的人眼中都不算事，没有秘密可言。 班主任与没来学校却知道真相的同学出于忙或是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将李由夜一直扮猪的消息告诉他们。 铸币吧，什么情商，这样说活，即便对方是如你描述的那样，你也不会给她好感啊，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果然，左丘晗挑眉，脸上的表情虽然说没有改变，但李由夜能明显感受到她不同与先前，变得寒冷了许多，“这好像和你没关吧~同学。” “我只是建议……” “还有，同学，我姓左丘，不是姓左，往后还请你花点心思记住，麻烦了。” “哈哈哈。” 顿时，教室里哄笑一片，张宏低下了涨红的脸，低头紧紧握紧拳头，显得十分尴尬。 还没等笑声平静，小胖子跳出来，圆脸上的愤愤不平似乎是正义的表露： “还有，谁说我由夜哥不是三阶制卡师呢？” 不过，李由夜怀疑他是终于找到机会能把自己的身份抖出去，专打顺风团，像是巴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他有一位三阶制卡师朋友。 “由夜哥，卡给我，我来给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红色精品。” 不是，你装什么呀，别提我把决定做了啊混蛋……唉，总不能不帮吧，无奈之下，李由夜将卡牌递给了他。 崔孔接过了从李由夜手中递来的卡牌，那红色的宝石证明它的身份，这让刚刚安静下来的教室又被一片巨大的惊呼浪潮席卷。 “卧槽，李由夜……李由夜同学你真是三阶制卡师！？” “扫地僧啊这是！可以啊，深藏不露！” “大佬大佬，看在都是同学的份上，有没有什么不传的秘诀指点指点？” “……” 当事情真的发生到此刻，李由夜迎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不免有些飘飘然，总算是明白前世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装逼打脸的剧情了，代入前觉得真心尴尬，切身体会后确实有、爽。 咳咳，我绝无此心，全是被迫的哈。 “果然是你，李同学。”李由夜扭头看向少女，只见她的眼睛闪着亮光，如一滩春水，呆毛像是有生命一般跳立，她伸出白暂的小手，带着几分认真道，“我有很大几率成为你高考时的对手，再介绍一遍，左丘晗。” 高考既然能分配对手，那包不包括分配对象啊……李由夜与其握手，忽略掉光滑水嫩的触感，强作几分正经道，“李由夜。” 蓝星的高考卡牌师高考有卡牌对战，根据各种因数影响，系统会安排两名程度相当、离得不远的卡牌师进行对战，对战时会有专业的老师进行相应的评分，胜利与否对于他们这种年纪轻轻就突破三阶的制卡师的没有影响，能突破三阶的天赋便已经自己是前途无量的，甚至高不高考都无所谓，反正有世界上的顶尖学府争着要。 正因如此，高考前步入三阶的屈指可数，整个绵州可以说就他们两人，所以左丘晗会说她的对手大概就是李由夜。 “李同学，你应该看过我的比赛吧，从你解决【野猪大君】的方式来看，能在生死关头的短短时间内想到翻盘的机会，利用它有伤口的弱点，控制它的血液流出，使其暴毙，以弱制强。 我很期待和你的比赛。 你是一位强敌，天赋不在我之下，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看你比赛这方面你可能要去问问殷晓林，他可是你的比赛每场都看的铁粉；还有，这又不是游戏王，打牌我能靠口胡的吗……李由夜点头，微笑道，“我知道了，我很期待。” …… 咔—— 老旧的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这直接让刚刚回屋的少年心脏骤停：完了，事情不会败露了吧。 所幸，满屋的呼噜声掩盖了一切。 熟悉的汗臭混合着脚丫子味袭入鼻腔，黑暗里，李由夜闭上眼，他的心态已经调整到废土之上。 李由夜，重新连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经过这些天来宛若上一世日漫男主的日常生活，好不容易才有的温和已被埋藏在眼眸之下，一个月的校园青葱回忆亦被封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邃。 他瞥了一眼面前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面板，上面显示着他现在的状态： 【姓名：李由夜】 【年龄：17】 【身份：迷失的旅者】 【san值：2541（∞）】 【身体素质：5（正常人水准）】 【物品栏：空白卡片*99，乌月交替，伪装药水，残破棍棒，【混种深潜者·福生】，【逃离死亡】，劣质面纱，远古的馈赠？】 【评价：你现在的身体素质，遇到旧日支配者有逃跑的资格了——首先跑过你的同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san值经过近一个月的休息积累，由于没有上限，已是攒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已是有了四阶制卡师的水准。 呼……任务终于有完成的机会，等事情结束，也可以薅老壁登的西装。 就等明日的祭祀，干票大的。 李由夜是如此想着，于是麻利地融入大汉们横七竖八躺着的睡姿之中，也不在意身旁男人的体臭，躺在稻草之上，双手枕着头部，打了个哈欠。 养足精神，睡个觉先。 第十七章 梦境 是夜，罗摩兹湖的夜景在月下异常美丽。 远处的祭台安静地矗立在水面上，三三两两聚集的人们跪倒在岸边，虔诚地朝着湖中膜拜。 湖中心不时有着一连串的气泡冒起，像是神灵的回应。 “跳舞时候到了！” “来，教友们，一同庆祝今日的祭祀完好举办，庆祝独属于我主的神圣日子！” 掐准仪式的时间，一位中年人兴奋地点燃营地中间的篝火，朝着教友们大喊道。 于是，那熊熊的火光燃起，男人们，女人们脸上带着欢笑，带着幸福的渴望，带着映照的火光，围绕着那团火焰尽情载歌载舞，宣扬主的恩泽，庆祝主的日子，庆祝死后可进入天国享乐。 “赞美吾主！” “赞美吾主！” “……” 场面热闹非凡。 而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位少年冷眼旁观着那些与他有着一面之缘的人们，显得与此地格格不入。 皎白的月光自空中洒下，静静地落在少年摊开的右手上，耳边却未传来流言中描述的疯狂低语。 ……与现实中的传言不符合，看来确实是梦境。 这个念头迸发出脑海的瞬间，在高额的精神力或者说san值的加持下，他的眼神恢复清明，入梦前的事逐渐被回忆起，可还是有层迷迷糊糊的纸糊堵着，看不清楚。 我不是……在睡觉？已经在做梦了？这儿便是可以听到神灵声音的地方吗？ “崔孔阁下，你也在这，那么是不是说，你察觉到了这地方有些不对劲？” 我身边什么时候来了个人……闻言，李由夜一惊，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却见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那人的左手少了一根小拇指；穿着西服，不过西服已是洗的泛白，仔细看，还有许多的同色的布料附在其上，似乎是一位落魄却在维持早年习惯的中年绅士。 可李由夜不会受限于他的表面——这老壁登面对弱者能敲诈，而面对强敌则能当机立断，上次还差点把他阴死。 加藤俊介……他怎么来了！？这不是在梦中，还有，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由夜维持着生人勿进的警惕语气：“我觉得这地方有点诡异，外加我有自己的信仰……倒是你，怎么找到我的？” “崔孔阁下，我靠的是在废土上挣扎多年以来磨练出的直觉。”加藤俊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它在危机关头往往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呵呵，你说了等于没说。 “一人问一个问题，很公平，该我来。”李由夜刚想继续问就被酒保打断，他用询问的语气说道，“要不阁下你说说信仰的是哪位神灵吧？” “……暂时无可奉告。”对于李由夜来说，对方想让他回答什么就不说什么，随便说自己是个神的信徒，万一那些家伙闲的没事来找他咋办。 废土的传说中，神灵或许是因为不可名状的原因，没有名字，只能用代号称呼，而且当自己的代号被自称信徒的人喊了，祗们能感受到这一切。 要不哪天有时间学学小克，给自己整一个称号……李由夜问道，“你为什么从阿司点安来这儿？” “是因司迪安，阁下。” “因司迪安小镇的同胞，他们对我来说像是家人一样，我不能相信一位来历不明的神使所举行的仪式。” “这会导致大部分人死的不明不白。” “你肯定也不是一位迷路的商人吧？来这儿的目的是干什么？” 知道有问题那你他喵的还来，把家人们往火坑里带是吧？还有，你这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啊……也不知道对方是谜语人还是单纯的提前迈入老年痴呆而导致说话没有逻辑。 “既然知道有问题，你为什么要把他带来？” 酒保自嘲的笑了笑，声音苦涩，“比起一位有威望的老板，他们更愿意听从无所不能的神灵指示。” “该你回答我了。” 李由夜敷衍道：“呃……我是一位宝藏猎人，受雇主委托来这寻找宝藏。” “该我问了，为什么村里的每个人怎么都在这儿……不对，这应该是我的梦里，你也只是我梦中的一个念头……但，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的？”李由夜越说越慢，纸糊终于被捅破，但随之而来的是逻辑的冲突，不经背脊一凉，喃喃道，“对，这不是在我的梦中，或者说每一个普通人的梦中，所以……” “所以，我们是在神灵的梦中啊，阁下。”酒保没有去过问李由夜语言中流露出的问题，接过少年的话语，补充道。 平心而论，李由夜先前确实有过猜测这场任务的boss是一位神灵，可现在都还没到时候，祭祀都还没开始。 就好比你还在新手村练等级，魔王已经杀上门来了，准备把这个未来会对自己生命有危险的家伙给一刀做掉。 这还玩个蛋啊！ “在湖水中沉睡的神灵通过只的梦，将这片区域的所有人链接在了一起，类似于那该死的不夜城的元梦境。” 若是放在平时，李由夜绝对会震惊好端端的废土怎么突然有了赛博朋克的味道，但现在他还沉浸在“要不要下线”的问题上。 但一想到若是没有完成任务，实力不会得到提升，卡牌自然也不会有新的，那缠着他的白毛臭妹妹左丘晗会在几天后的对战前羞辱他，“哼~果然没有我的卡牌是不行的吧，那本暮光之主就大发慈悲给你几张好了。” 交友不慎啊，明明初次相遇时挺大气的，怎么相处熟了后就这个样子啊？还只是对我这样。 想到这，李由夜全身一阵发凉，气抖冷，我们男人要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这些天一直缠着羞辱我，绝不能输给她。 “我肯定，这位祗绝不是我们的拉莱耶之主，螺湮之主，深海之王……” “依你所言，那只是谁？有情报吗？”加藤俊介看向已是振作起来的李由夜，眼中似乎有一种不甘的光，点燃全身的惧怕，将其化作斗志的燃料。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酒保指向天上，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言道，“此地不可呼其名。” 第十八章 坏消息，是旧日支配者;好消息，是格拉基 “不然，只的目光会立刻投到我们的身上。” 也是，别人地盘上大张旗鼓地喊名字无疑于半夜打灯进茅房——找死……李由夜点头表示自己理解，“那么，明天见面时再给我详细的情报？” “嗯。”加藤俊介话锋一转，“不过来都来了，作为此地为数不多清醒的人，我们要不合作？” “怎么合作？比如？” “既然你的目的是寻宝，而我的目的是让我镇上的同胞见到神祗的真相，那不是他们信仰的神祗，那么不如这样，我帮你找到这地方最珍贵的物品，你协助我在祭祀举行后，尽量救出我的同胞。” 似乎是生怕李由夜不信任他的能力，补充道，“崔孔阁下，我在这待了一段时间，我可以以我的人品担保，那物品保证能使你身后的雇主满意，如何？” 得了吧，你有个锤子人品……李由夜装作饶有兴趣，试探道，“你该不会用神赐之物哄我吧？” 前文提到过，神赐之物虽言神赐，且有各式各样的力量，但弱小凡人若是拥有，无不会被这股力量吞没，变得喜怒无常，卑劣而失去人性，那些拥有神赐之物的人类称之为神迹师。 “阁下。”酒保的眼中升起愠怒，中年的绅士见到了世间最为肮脏的事情，“你要羞辱我可以，但能否别用那种下贱无底线的东西羞辱我行吗？” “不好意思，我严重了，抱歉。” 见对方态度较好，加藤俊介才悠悠消了气，“告诉你也无妨，那是一本书。” “书？”李由夜还想追问具体一点儿的东西，对方却是没了聊天的兴致，扭头看向还在载歌载舞的人们，“阁下，今天该说的都说完了，就不打扰了，看看这难得的风景吧。” 无妨你到是说啊……老壁登话说一半就闭嘴，搞得李由夜好奇挠的心痒痒 “很少有人有机会能欣赏到遗忘之地的月色。”明亮的篝火倒映在酒保的眼中，仿佛那团火焰换了个地方燃烧，“也不知道能回去多少个……” “什么？” “没什么……”酒保收起沉默，转移话题，笑道，“崔孔阁下，时候还早，还有四个小时左右我们才会醒来，为祝贺我们合作愉快，是否想在这美丽无害的月色下喝口美酒？” “平日里，我在我们镇上兼职调酒师。” 说罢，吧台连同后面的柜子出现在他的身后，酒保一边掀开木栅栏一边解释道，“不必惊讶，你就把我们现在当作是做清醒梦就行了。 你要的东西只需要心念一动，它自会出现。” 还有这等好事，来个猫娘，咳咳……李由夜挑挑眉，对方的调酒技艺确实高超，那瓶子在他的手上像是赋予了生命，飞舞旋转，配合着背后的山水树林，极具观赏性，宛然一场指尖的芭蕾舞。 视觉盛宴。 “崔孔阁下，请享用，此酒名为：‘月下的孤独者’。” 酒保微笑道。 少年没有在意他的话语，接过酒杯，仔细端详，那月光使得杯中渐变的颜色更为洁白，一口饮尽。 嗯，味道确实不错……李由夜不经想起初来世界的那一幕：这老壁登一杯劣质啤酒卖自己一金币。 这次任务结束后，得把场子找回来。 现在嘛……李由夜眺望远方的群山，波澜不惊的湖面，以及对美好生活怀着期盼的人群，一切在月光之下显得是如此宁静而和蔼。 ……就权当度假好了。 …… 云肚泛白，晨光初起。 李由夜顺着老壁登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一处较为简陋的小阁楼门前。 ——由此可见，就是在异世界，高级技师待遇确实好于普通工人。 咚咚咚—— 数秒后，加藤俊介如约打开门。 “崔孔阁下，先进去再说。” 随着大门的关闭，李由夜仿佛感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视线也随之被隔离在外。 此地的住客招呼着来访的客人坐下，李由夜按着人设大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二郎腿后说道：“加藤俊介先生，现在轮到你遵循履行约定了。” “我当然会说。”酒保笑了，“你要先听哪个？” “呃……当然是神祗的消息了。” “咳咳……”加藤俊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一位神灵，他的信徒将他称为湖之住民，死梦之主，格拉基。” 格拉基！？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上一世关于格拉基的一切已被遗忘的回忆重新浮现，这些天经历的所有线索在心中串联起来，积累的疑问亦是消失不见。 李由夜瞳孔震动……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少年随后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情况还不算糟糕。 毕竟众所周知，在克苏鲁世界观里，格拉基算是比较拉的一位旧日支配者了。 简单来说，靠着足够谨慎（苟）活到了现在；但运气不行，先是有着盖亚虫族错误召唤宇宙大闹钟格赫罗斯，逃亡途中又是被卷入四方混战中去，落入被泡泡（尤格索托斯，三柱神之一）封印的银河系上，来到了地球这颗鸟不拉屎的小星球上。 就算是在赛文河谷这个小地方都不能作威作福，因为还有两位同为旧日支配者的邻居与祗做冤家。 死梦之主格拉基(x)，逃跑之主格拉基(√)。 老倒霉蛋了。 除了知识较为渊博，见识广外，祗的手段也较为单一，一是给周边的居民托梦——效果大概如同昨晚，让他们更加信仰格拉基；二是将体液注射到前来朝奉的人类身上，成为他的奴仆，名曰不死，实则在被尖刺刺入时便死去了，剩下的只是一句空壳。 尸体的肤色变成绿色，并在胸口留下一显眼而向全身遍布却不流血的伤口，并且会在五十年……还是多少年后，记不住了，反正到时候遇到阳光便会开始溶解，化为粉末。 格拉基与奴仆共享记忆，还能转移意识。 一个月前遇到的那个黑袍女人估计就是祗的化身，不过估计当时祗有什么限制，不便出手。 还好没有惹她发怒，或是对打起来，不然死亡预知里的无头尸体真的是他的下场…… 不过话说回来，大嘤那边的赛文河谷什么时候改为澳小利亚的罗摩兹湖了。 我警告露哥你们的工作室嗷，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 “那本书的名字叫做……？”胡思乱想之间，李由夜已经隐隐猜到了那本书的名字。 “《格拉基启示录》。” 第十九章 任何邪恶，终将绳之以法! 果然是它…… “据说那本书上记载了很多与神灵有关的知识，还有祗以前的经历。”酒保停顿片刻，专门强调后面的内容，“传说中，有些知识甚至连神灵都不愿触及，疯狂而危险。” “若是得到后，还望千万不要沉迷于它，不然和神赐之物没有区别。 也希望崔孔阁下你如此提醒你的雇主。” 那何止是神灵的知识啊，阿撒托斯的化身都能召唤出来……李由夜现在愈发怀疑遗忘之地的流传传说有问题，人们能把旧日支配者尊为“神灵”，还为之崇拜。 ……可能是游戏设定的锅吧。 “请先生放心，绝不会胡乱阅读。”李由夜作出保证，随后迫不及待提出关键的问题，“那么它现在在哪儿？” “多半藏在村长·乔治·菲欧雷的家里。”加藤俊介解释道，“我们初次来的时候，在他家里的书房书架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书籍——我曾在古书上看到过它的样子，有90%以上的把握。” “今日黄昏时，所有人将会去祭典仪式，到时候便是我们的最佳时机。” 李由夜没注意到的是，阁楼楼梯处的阴暗角落，一双眼睛正悄悄地看着他们。 既然对方毫无保留的展现了他的诚意，李由夜也不等对方催促，将一张残破的黑色金属片递给了酒保。 “阁下，这是……？” “万一，我是说万一，若是计划败落或是情况危急，他们已经开始举行祭典仪式的话，你将san……嗯，注意力其中在上面，这个一次性物品会使得天空的乌云被驱散，从而让月亮的光辉洒下。 这样他们就因为不可逆因素不得不终止祭祀。” “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加藤俊介思考着李由夜的方法的可行性，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斯嘉丽，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由夜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去，只见一个小姑娘正站在楼梯上，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但眼神中还有一股莫名的……解脱之感？似乎是一直以来的某种东西终于得到大人的认可。 斯嘉丽！？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李由夜回头看向老壁登，捏紧了拳头，先前好不容易产生的好感已荡然无存。 纯纯畜生！连这么小的女孩都不放过。 “阁下，请不要多想。”加藤俊介察觉到了少年眼中的鄙夷，连忙摆手解释道，“并非你所想在废土上的那种关系，她年级小，出门在外无人依靠，我只是受其父母委托照顾她罢了。” 废土之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巡逻者先生，老板对我很好。”小女孩以为他对加藤俊介怀有恶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楼，挡在李由夜身前，“大家都是为了吾主出一份力，还请你不要为难他好吗？如果是昨晚我冒犯到主了，抓就足够我了。” “昨晚？”酒保分明记得斯嘉丽没有链接梦境，难道是她偷偷跑出去时遇到的？ 以斯嘉丽平日里表现出的懦弱性格，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会这样，所以……这次换作加藤俊介捏紧拳头了。 啊这，昨晚见过之后，对我的偏见有点深；另外，看你这样子，下一秒就要化身昊京铠甲，用出”任何邪恶，终将绳之以法“大招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这一幕都被李由夜看在眼里，嘴角微抽。 在李由夜与小女孩的简要解释下，酒保拳头总算是舒展开来。 待到老旧钟楼的沉闷声响传到村落的每一个角落，打法斯嘉丽送回楼上后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计划的酒保终于停下，笑道，“先这样吧，说好了，阁下，黄昏时记得在小树林见面。” “好的。” 李由夜推门而出，屋外的新鲜空气“呼”的一声涌进屋内，目光所及，在公鸡的报晓声中，各种各样的人们混杂着，从矮小的屋子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前往湖边开始一天的劳作，脸上的热情与期待未被简陋的住宿条件磨灭。 新的一天开始了，最后的劳作亦开始了。 神灵的节日，开始了。 李由夜挂上微笑，混入浩浩荡荡的人群，如同自己是最为虔诚的信徒。 我的主~信徒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 罗摩兹湖的夕阳西下的美景纵然美好，但除了那座水面上的祭台已修建好之外，似乎与昨日的场景并无一二区别。 其实都不需要李由夜说话，那村长便以异教徒之名让他回房等待，或是拿一笔路费离开。 李由夜自然选择后者，这样还能赚一笔外快。 消失在为他送行的人视野之后，李由夜原路返回，回到了有些陌生的陌生的小树林，不出所料，酒保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脱身，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呵呵，我身体有些不适。”对此，加藤俊介如此解释道。 “那我们走吧。” 加藤俊介转身带路，李由夜做主了准备之后跟上他的步伐。 罗摩兹村并不大，几分钟后，少年便远远地看到了在绿荫簇拥之下的一处阁楼，比李由夜在村中见过的一切都要好一些。 “远处那栋就是，我们到了。” 对了，你有他家的钥匙没，没有的话需要客串一处fbi吗……李由夜还没问出口来，只见对方拿出一把银色的钥匙，像是轻车熟路地便将铁锁打开。 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 ……每个十年八年的练习达不到这种程度，没想到你人模狗样的，还在因司迪安还客串小偷啊。 “说吧，不敬之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信我，村长大人，我只是害怕大人们对神灵的意图产生误差……导致祭祀出问题惹恼祗。” “所以你想偷看《启示录》？还不肯说是吗？神使大人已经告诉我了，别想狡辩……” 即便有着距离与地板的吸音，一阵不算小的动静从楼上传来，时不时还有着玻璃制品摔碎之声音。 率先进入的酒保目光变得犀利，李由夜看到一种难言的怒火从他眼中冒出。 如此愤怒。 加藤俊介嘴张张合合，作出单词的口型，没有说话，但李由夜高额的精神力足够他理解酒保的意思： “斯嘉丽，她在上面。” 第二十章 《格拉基启示录》 李由夜上次看见酒保这么怒发冲冠还是上次……咳，从未见过他如此恼怒。 再结合对斯嘉丽的态度，看来是真当女儿养了。 为什么要来呢……李由夜叹息一声，脸上的黑色黑布掩盖了他的表情。 他拿着手中的残破金属棍，保持自己的动作幅度发出的动静尽可能的小，脱下了脚下的鞋子，踩着猫步，和加藤俊介一同上楼。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一步，两步……缓缓穿过楼梯与走廊，到达发出响声的那个房间，李由夜顺着缝隙看去，只见略有几分书香的房间里，斯嘉丽正被捆绑在椅子上，脸上泪痕交错，神色惶恐。 换了个角度，在她的前方，一位男子正不怀好意地拿着一把刀，另一只手持着的暗色小盆，在她的脖颈处比划，像是上一世过年时，案板上的屠夫对着即将被放学的生灵比划般残忍。 正是村长·乔治。 书台上还摆着一本古朴的书籍，看上去便充满了不详之意。 “再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就用生命来稍微平息吾主的怒意吧。” “窗户，打破，300秒。”身旁从另一边门缝观察的酒保拍拍他的肩膀引起他的注意，用口型示意。 “300。”少年稍加思索后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287。”李由夜将手中的棍棒递给他。，自己则是蹑手蹑脚而快速地下了楼。 “……” …… “好了，五分钟时间到了。”乔治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舔着匕首，那死死咬着牙的小姑娘使他狂热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惬意，“为了主的愉悦，为了我的前途，去死吧。” “……3，2，1。” 噼啪—— 乔治一愣，转头看去，只见毛玻璃中间破了一个洞，中间的碎片洒了一地，其中还有着一块还在滚动的石头。 他喵的，谁家小孩砸我玻璃？这么没教养？ “发生什么事……fxxk！！！”门像是被用力甩开，撞击在墙上发出了不堪的声响，乔治猛然转过头，一个手持棍棒的中年绅士在他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上当了，声东击西！？ 蓄力已久的金属棍棒带着酒保的怒意，狠狠地一击，就已将愤怒尽情地发泄到他的右脸上。 duang~ 鲜血横流，脑震荡这块直接拉满，骨头似乎都碎了。 面部的神经算是全身中分布较多的，当他恍惚的意识回到身体，那传来的剧烈疼痛便够他喝一壶了。 噗呲—— 乔治缓缓看向胸前，在他模糊的眼中，那掉落的匕首已化作数柄，刺入他的胸口，宣告着你的死亡不可避免，已是必然。 ……吾主会记得我做的一切，对的，神使大人承诺过，吾主会在天国给我一席之地。 所以，吾主赐予的力量啊，将我的灵魂转换为伤害，给予不敬之人致命一击。 他用尽最后一口气，抚摸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胸口，微笑着升上了不知道到底存在与否的天国之中。 在他的尸体之前，不断安抚着怀中斯嘉丽的酒保身体一震，像是疲劳至极，闭上了眼睛，随后在小女孩哭喊声中倒下。 “老板，你怎么了，呜呜呜……” 当李由夜快步跑上楼，满地的血泊之中躺着两个人，分别是加藤俊介与乔治，还有一位抱着酒保哭喊的斯嘉丽。 “别过来，离老板远点！” 卧槽，什么情况，老壁登这就死了？……李由夜解下脸上的黑布，解除药水的隐藏效果，露出真实的面容，不顾一旁呆住的小女孩，摸了摸加藤俊介的脉搏与呼吸，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家伙还活着。 呸，我巴不得狗咬狗，一起死。 只是昏迷不醒，像是……san值太低，触发了身体的保护机制。 “你是……神迹师哥哥！？老板不是说你死了吗？”斯嘉丽愣愣道，显然对着李由夜的死而复生有些无法接受，转念却想到那些流传的复仇故事，一把挡在李由夜的身前，护住昏迷的酒保，“神迹师哥哥，别杀他，老板是好人。” “谁说的我死了。”李由夜有些哭笑不得，但这场面确实有些不合适，“我不会伤害他。” “那神迹师哥哥，你为什么来这儿？” “我在做……” 李由夜正要进一步解释时，村落的钟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 加藤俊介之前告诉过他，只是祭祀开始准备的标志。 还有半小时就要正式开始。 绝对不要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因为敌人希望你这样做。——拿破仑。 既然敌人希望仪式成功举行，那么接下来的事很明了，自然不能如他所愿。 根据上一世格拉基的设定，这家伙一直藏身于湖水之中，只有晚上才会走出湖面开始接受信徒的供奉。 而在这儿，李由夜合理猜测多半只有在仪式时才会出现，然后利用信徒们或是入梦将其他人化为自己的奴仆，进一步恢复精神力。 不择手段。 原本是李由夜与加藤俊介一同在夜晚他露出水面时打boss，但现在嘛……计划有变。 少年看向她，微笑道：“我去拯救应该注定得到拯救的人。” “你怕他吗？”李由夜指向那嘴角带着微笑的尸体。 “不怕。” “那好，你就在这守着，等着他醒来或者我回来，如果今晚出了意外，独自离开，好不好。” “……好。” “那么希望一会再见。” 时间容不得延误，李由夜得到肯定答复后，将桌上的古籍收进物品栏立刻下楼。 他要到达湖中心，然后寻找旧日支配者·格拉基的身影。 现在对方最要紧的事是仪式，那么趁他病，要他命。 【深海祭祀书】与【混种深潜者·福生】便是他敢于旧日支配者（非常拉的）叫板的能力。 其实他大可一走了之，但李由夜心里明白，这可能是系统安排的新手任务之类，此次逃走了，，没有新的卡牌，纵管自己的精神力再高，实力也就卡在这儿，那么以后的任务之后只会更难。 还是这样远走高飞？ 逃课一时爽，未来火葬场。 另外，答应的拯救也要尽力办到。 而在此之前，他要先下楼穿个鞋子。 “……” 斯嘉丽点燃油灯放在加藤俊介的身边，火光照耀下的血色别有一种美感，从书桌上拿出一本闭合的书籍，眼中含泪读了起来。 那是乔治的日记。 第二十一章 湖下 太阳要下山了。 拉鲁眯着眼睛，使自己望向远处的视野尽量清晰。 一分钟，两分钟……那熟悉的两个人影还是没有出现，希望在焦急的等待中落空。 “老板和斯嘉丽人呢？不是说身体的不适稍微缓解立刻回来吗？” “所有人听我说。” 他与身边的同伴们立刻闭嘴，一齐看向高高祭台上的那位突然开口的女性，她的全身被黑衣笼罩遮蔽。 拉鲁自然认得那位神使大人，她曾为因司迪安的人们带来了神灵的旨意。 “好样的，你们现在在场的人都是吾主温顺的信徒，在今晚的祭典之后，必定获得来生通往天国的门票。” 黑袍人的话语引起拉鲁内心的激荡，可激动之余还是为两位没来的熟人感到遗憾不已，另一位异教徒崔孔则不必多说，那是他的选择；更可惜的还是虔诚的信徒村长·乔治，拉鲁没有在人群中发现他的身影。 太可惜了，为目标努力了这么久，他们却没有获得通往天国的资格。 “现在，我们按照原计划，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安静，静候吾主的佳音。 待到天色完全暗下的一刻，开始我们的祭祀。 到时候吾主也会现身，接受我们的诚意。” 黑袍神使不急不忙的说完，之后她扫视台下众人的表情，却见他们中一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向她身后的湖中。 而那些人全是外地来朝圣的。 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蠢货，连你们的主子旧日支配者都抛弃？ 黑袍神使有些气愤，但为了保持祭典顺利的举行，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去，不由一愣。 竟见那阔大的湖中，一只小木船如同不夜城的快艇，在其上疾驰，湖心而向去。 配合着即将熄灭的残阳，湖水染上血红的一片，颇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之感。 不知怎的，神使那颗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猛地一颤，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感知中升起。 似乎回到了无数年前，宇宙大闹钟格赫罗斯经过夏盖虫族的那个时刻，纵使是提前逃离，那也是它唯一一次与冰冷的死亡离得最近的一次。 而现在，这许多年不成感到的体会又来了？还是由一个小小的凡人所带来的？ 开什么玩笑。 …… 混种深潜者福生浮上水面，向着木船上的李由夜点了点头。 推断没错，格拉基就是在这儿。 进入湖中之后，他们首先在湖中心搜寻了一圈，其中，一个不断冒着气泡的区域引起了李由夜的怀疑。 果不其然，经过深潜者的确认，已证实此地的水底确实是在一个奇怪的异物，它浑身被尖刺包裹，其内部呈现灰绿色，似乎是粘稠的液体组成。 而身为神话种族中的仆从种族，与生俱来的直觉让他立刻推断水下的便是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几乎就在一瞬之间，一阵本能惧怕传遍全身。 那可是神祗，旧日支配者·格拉基啊，尽管比起吾主伟大的克苏鲁不值一提，但凡人怎么有能力挑战他，这不是找死吗？ 凡人不知者无畏，而我等知之愈多，恐惧愈多。 深潜者的知识通过基因一代又一代的相传，当他们遇到相关的经历时，前辈们经历过的场景会重现在后代的记忆中。 父神大衮曾训言道：在我们的茫茫宇宙中，无知是种可贵的幸福。 一个问题随之而来，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得罪了旧日支配者，我的卡牌封印该怎么办。 无尽的恐惧使深潜者的躯体，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以至于爬上木船后瘫倒在地剧烈喘息。 唉，此乃压在血脉里的尊卑……见状，李由夜无奈摇摇头，福生所在的船体迅速出现六星芒阵将他围住。 无所谓吧，反正也只有一本【深海祭祀书】，我来使用以此保证我的安全。 少年弯腰捡起他化作的卡牌，从上面虚抓而出，一张没有品阶的卡牌在空气中的青色组合下迅速成型。 光芒一闪而过，一本绣着金丝边的古籍出现在李由夜的手中。 衍生卡，【深海祭祀书】。 在系统的帮助下，李由夜看得懂上面字符的意思与发音，很快便翻倒“控水咒”的一页。 少年按着深潜者语的发音，口中念念有词道，很快便有一颗颗水球从水面上浮起。 与此同时，他能感受到自己的san值在快速消耗着。 这次打完了估计要一朝回到解放前……确认自己能在这个世界中使用【深海祭祀书】后，李由夜将手中的药剂一饮而尽，向下一跃，噗通一声落入黑暗的水中。 【名称：科密斯秘药】 【价格：103枚金币】 【效果：服用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会得到夜视效果。】 …… 在湖水灌入李由夜耳朵的瞬间，鸟鸣声与水浪声便消失不见，世界宁静无比。 李由夜操控着身边的水流迅速向下游去，很快便能看见底部的泥沙。 在他脚下，一个如同蛞蝓般的生物，它浑身包裹着金属般坚硬的尖刺；一动不动的躺在水底的巨石上，附在两只触手上的眼球闭合着，随着水流微微摇晃；有规律吐出的一串串气泡上升，不难让人联想到……人类睡觉时的呼吸？ 祗似乎正在休眠。 旧日支配者·格拉基和我想象中的形象一样……李由夜思索着，如何趁他休眠，整点偷袭。 在此期间他当然也没闲着，一个个人头大小的大型气泡从水面上落到湖底，像是违背了物理规律般来到李由夜的身边停留，而他时不时把脑袋伸进去猛吸一大口新鲜空气。 李由夜终究不是深潜者，没有鱼鳃，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换气方式。 少年将精神力集中在深海祭祀书上，奇异的力量使得湖水顺从使用者的心意，在格拉基的不远处缓缓涌动，循序渐进。 几十秒后的成长，那凶猛的潮浪能卷碎其中的一切，偶有来不及逃走的鱼类被其中，红色的血液与泥沙一齐，像是末日时的海啸拍击。 若敢来犯，必叫你大败而归——来，给格拉基来刀狠的。 第二十二章 好，崩，撤，卖，溜! 在伟大力量的作用下，湖水听从使用者的意志，朝着沉睡的旧日支配者袭击而去。 于是，浪潮涌动，波撼万物。 确保灾难会经过格拉基所在的巨石，李由夜利用【深海祭祀书】的水性加成，急速向上游去——纵然是此刻的他，也不想被卷入那已经无法控制的浪潮中去。 “呼呼……”200余米的距离转瞬而逝，李由夜破水而出，爬上了木船休息，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视线有些恍惚，他知道，是刚才那一番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与精神力导致的。 虽然说他目前的精神力储存较为充足，但这一击直接消耗了他近一半的精神力。 若是精神力一次用量过多，会有不小的后遗症出现。 【san值：2537——1349（∞）】 “这一刀如何……”李由夜喃喃道，俯下身看向下方的水域。 黄沙与鲜血混合之物缓缓散去，露出的蛞蝓状生物露出了自己遍体鳞伤的躯体；绿色的体液从伤口流出，姗姗融入湖水，消失不见；那触角从头部向着水面延展。 少年顺着那延展处看去，结果使他背后一凉，手中的书籍差点落入水中。 他喵的，三根触角末端的眼球不知何时已悄然浮出水面。 在秘药的帮助下，李由夜能看到那怪异的瞳孔中反应出他的身形。 祗，正死死盯着冒犯的凡人。 神祗没有开口，但只的声音在李由夜的脑海中响起，“凡人，昨日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还不用余生庆幸，今日还来阻挡我的计划。” 又是上一次的效果……李由夜头部隐隐作痛，仅仅是接受只的话语，面板显示自己的san值正在飞速下降。 【san值：1349——1324（∞）】 【san值：1324——1287（∞）】 …… 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将这威严而又不可侵犯的神祗与下方的大蛞蝓联系起来。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信仰我，我将给予你永生，成为我的奴仆；或是死后成为我的奴仆。” 这他喵的有什么区别……李由夜刚想比国际友好回应格拉基的友好招揽，木船突然收到巨力，像是跷跷板一般将上面另一边的少年甩出去。 一块从岸边飞来的石块敲响了反攻的号角，并率先命中了李由夜的小船！ 我测！今天砸人玻璃遭报应了吗……猝不及防之下，李由夜下意识抓住了一旁的【深海祭祀书】，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稍在水中稳定身形后，李由夜立刻翻阅手中的书籍。 深海祭祀书·控水咒。 少年在水中不断游动，像是一只灵活的泥鳅，勉强躲过飞来的一轮巨石。 黑暗的湖面中，李由夜凭着记忆，探头看向石块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湖中心的小岛边停着一台又一台的简陋投石机，而在其上，一群绿色皮肤的人类操作着他们。 将巨石投射完后，又有许多艘小船被推下岸边，那些不似人的家伙背着什么棍状物，跳上去后用力划着船。 他们的目标是中心——或者说，是冲着李由夜来的。 很奇怪，明明没人发号施令，他们却能如此默契，就像是……一个大脑的身体各个部分。 “你没有深潜者的血脉，为什么拥有【深海祭祀书】？”见李由夜拿出【深海祭祀书】，格拉基传来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不知何种感情的色调。 别说这些没用的，湖中心真男人大战，1v1，你别摇人啊，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身……李由夜朝着蛞蝓移动的同时，身形灵活，不断地躲闪沉入水底的巨石。 “回答我，愚昧的低等生物！” 扔扔扔，扔你个私人脑袋，倒是往你们主子的地方砸一下啊……终于靠近了些，李由夜心中一喜，往【深海祭祀书】中投入更多的精神力，身边的水流听从他的号令，像是他的肢体，开始孕育新一轮的灾难。 再来一此，绝对给他干碎，愉悦送走。 【san值：1252——204（∞）】 李由夜强忍着精神力匮乏的疼痛，命令周围的湖水掀起潮浪。 然后，逝去的灾难重回人间，将遇到的一切拖向杂糅的散乱。 可就在少年以为快要成功之时，原本重伤的旧日支配者爆发出恐怖的力量，下体接力与脚下的巨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上方而去。 牛顿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李由夜刚想痛骂这违背了物理常识，但随后便不这么想了：那块在恐怖力道中裂解的巨石是最好的证明。 露哥：我们的游戏拥有最好的物理引擎。 “放弃挣扎，低等生物！” 蛞蝓的眼球从水面上收回，迅速合拢成一团，一个尖刺遍布的球体仅在转眼间便形成，那东西朝着李由夜冲来，俨然一副不把他洞穿刺死转化为仆从不罢休的架势。 所幸，一是它在湖中没有接力点，二是湖水提供了大量的阻力，让它不能爆发出刚才一般恐怖的速度。 好，崩，撤，卖，溜！ 李由夜没敢多做停留，毕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试试就逝世，第一时间便让水流带着他往水面疾驰。 可喜可贺，速度比上次快了接近一半。 见那扰乱祗计划的低等生物玩命般的向上游去，祗渐渐沉入水底，激起一片泥土之后便没了动静。 现在最重要的是主持仪式，让其顺利进行，以求恢复更多的力量。 至于这小贼……先让奴仆拖住，一会吸收了精神力之后，再亲自处理。 …… 距离水面还有一米的距离，李由夜突然控制身体止住向上浮起的趋势，少年的直觉告诉他，上面有问题。 远离那些驶来的木船！身体是如此呐喊道。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毫不犹豫地朝着远离这些东西的方向游去。 果不其然，在李由夜停下动作的瞬间，即便是在水面之下，那一群身影举起棍状物瞄准李由夜原本所在的位置，涌动的火舌在少年的眼中是如此醒目。 即便是在水面之下，他仍然能听到枪响的轰鸣回荡在湖面上，久久不能平息。 不是，对面科技树什么时候从石器时代攀到了现代战争？ 第二十三章 还搁着想进行祭祀呢，没有后备隐藏能源的东西! “是哪个不敬之人扰乱吾主的安定！？” “得罪了吾主，死后注定上不了天国！” “吾主显灵了！” “……” 湖中心的动静自然瞒不了岸边等待祭典仪式开始的人们，早在巨石投入捡起巨大水花之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甚至现在还有如同雷鸣般的枪声一轮又一轮响起。 那可是主安眠的地方，现在还是神圣祭典的伟大时刻，怎容得如此亵渎！ ……若是惹了神祗的不快，那我们会不会被迁怒，失去通往天国的机会。 一时间，愤怒与不安遍布于大部分人的脸上。 “那是什么情况……” 拉鲁有些疑惑，环顾四周，发现身边同镇人的脸上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丝迷茫。 眼前的一幕与他们主的教义不符合： 根本不可能有能够触及伟大克苏鲁的存在，更不用有着侵犯祗的威严一说。 或许他们四个人不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一个异样的想法突然在拉鲁的心底升起。 “别在意湖上的动静，那是吾主下达启示的启示，计划有变，让我们提前开始祭祀。”台上的一直沉默的黑袍人开口，“来人，点火。” 尽管如此，拉鲁的身体还是忠实地履行了先前排练的动作，与其他几个被选中的人一齐走上祭台，将引火物丢进铁质的敞口火炉中。 火焰升腾。 “赞美吾主！” “赞美吾主！” 在狂热的赞美中，祭品在专人的护送下送上祭坛。 祭典，开始了。 …… 噗通。 又是一阵落水声响起，格拉基的绿皮肤仆人们如同刚取出的饺子，被一个借一个的丢进湖中这滚烫的开水中，尽管有着旧日支配者的冷静头脑，并不会被本能支配而挣扎，但僵硬的身躯并不足以支撑他们游泳，只得渐渐沉入水底。 手中的枪械遇水，自然对李由夜没了作用。 ……第十七艘。 李由夜没有关注那些注定死亡的仆从，心中默默计算着船只的数量，死死地盯着最后一艘木船的底部，刚才他已经在水下控制水流，掀翻了十七艘木船。 如同一位老练的猎手，在水面下伺机而动，控制着陷阱，冷酷地击杀猎物。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噗通响起，少年暂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向着岸边游去，以求破坏祭典仪式。 “还想去哪？低等生物！”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李由夜只觉得神情恍惚，当回过神来后，跳出的面板显示了他受到的各种效果。 【旧日支配者·格拉基对你使用：蛊惑】 【san值：197——150（∞）】 【你已通过消耗san值免疫效果】 【旧日支配者·格拉基对你使用：凝视】 【san值：149——115（∞）】 【你已通过消耗san值免疫效果】 …… 李由夜的老熟人头痛如约袭来，直觉告诉他下方的旧日支配者这么久没动静，即将来波大的，少年立刻向上浮起。 san值告急，李由夜在露出水面的一瞬间，从物品栏中取出一个玻璃瓶，没有丝毫犹豫，拔开木塞饮下。 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用这玩意啊。 【名称：远古的馈赠？】 【效果：服用后，短时间极大提高你的san值，直到药力耗尽或是撑爆你的大脑。】 【简介：来自于某个旧日支配者，污秽之物。】 冷，太冷了。 似乎是一个冰冷的灵魂进入李由夜的消化道，少年像是一瞬间被打入漫天飞雪的积雪平原，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为之颤抖，想要生热缓解这种如同置身于冰窖的窘境。 砰—— 随之而来的是精神力的猛涨，但大脑即将要被猛涨san值撑爆，若不是李由夜知道自己的san值上限是无穷的，那他真可能因为猜测的惧怕与痛苦而疯癫。 炸裂般的煎熬折磨着李由夜的每分每秒。 宇宙的奥妙向他展开，平日里自以为记不住的细节在脑海中清晰无比地回放着。 ……我似乎能理解这一切。 【san值：94——（∞）】 【……】 【san值：——（∞）】 最终，精神力在接近八万的地步到达巅峰，缓缓止住。 这已是老牌五阶制卡师的体量，足够了。 李由夜看向脚下深渊般的黑暗，那小黑点便是停留的旧日支配者，祗仍在淤泥处休息，感受着脑海中的痛苦，少年却觉得此刻的自己格外清醒。 “还搁着想进行祭祀呢，没有后备隐藏能源的东西！” 他握紧手中的【深海祭祀书】，微笑道。 于是，浪涛咆哮，乌云弥漫。 …… “时候到了，该只指挥他们唱祭祀歌……嗯？” 湖底正在远程操控祭祀的格拉基有些不解，就在刚才，一股凡人的语言构成的精神力传到他的精神领域里。 难道是哪位有潜力的信徒在呼喊我？ 想到这，只不经欣喜，先前由于某个低等生物的侵扰，它刚才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神力用于击杀那烦人的东西，而那部分原本用于本次祭典仪式的精神力消失将会导致本次的收获减少一部分。 还有，格拉基为何不称李由夜为“虫子”的原因可能是……祗当年在夏亚虫族的道上混过，而那盖亚虫族算是宇宙中顶尖的文明了，所以很有可能，在格拉基的眼中，人类的文明程度根本比不上虫子。 “……还搁着想进行祭祀呢，没有后备隐藏能源的东西？”神只虽然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轻浮的语气无疑证明了说出者的不屑。 “嗯？水流为何变慢了？” 祗的器官不能用常理解释，即便是最为轻微变化都会引起它感官器官的响应。 格拉基心念一动，体表延伸出微弱的绿毛，进一步确认了这一事实：周围的水域确实变得粘稠。 它试着移动，可每一次水流会拍击着，将只送回原处。 “有底牌吗。” 只并没有慌张，因为慌张不会带来任何用处。 它那三根触手上的眼球转动向从上而下的来者，在精神领域发出声响： “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被其他旧日支配者坐收渔翁之利，给捡个便宜。” 看得懂形式是祗能活到现在的主要依仗。 第二十四章 上半场svp，福生 “这样最好……” 李由夜嘴上答应着，却突然出手，一道凝聚的高压水刀在祗的旁边迅速形成，袭来，就算有着水压的消弱，速度仍然堪称恐怖。 格拉基的头部向下猛缩，却依旧在只的体表划出了伤口。 绿色的体液流出，在水中逐渐暗淡消失。 “呵呵，卑劣的低等生物。” 可惜了……李由夜有些失落，这一击是冲着对方疑似脑袋的位置去的，可没想到蜘蛛感应客串，外加祗的身体过于灵活，躲过了一次（或许是）致命袭击。 现在嘛，对方有了防备，难了啊。 李由夜摇摇头，举起只手，尽情挥霍着短暂的精神力，对着对方的位置轻轻一甩，湖水听从他的号令，向着格拉基涌去。 于此同时，遮挡的视野还有杀招——只的脚下出现六芒星阵。 土黄的泥沙被带起，淹没了祗的身影。 当泥沙尘土渐渐消散，少年的期待随之落空。 出现在眼前的并非千疮百孔的尸体，而是空无一物场景，唯有激起的白色水泡显示着这儿曾遭过惨烈的伤害。 啊这，虽然说我也没期望一波能把伤害推满，然后喜提旧日支配者*1，但触发有烟无伤定律就过分了……李由夜吸了一口从水面上搬运的“氧气瓶”，下意识环顾四处寻找蛞蝓的身影。 却瞥见头顶上，那可以去漫展cosy刺猬的生物正将它的尖刺牢牢刺入落下的绿色奴仆之上，吮吸着。 在只的周边，还有几具干枯的尸体，正化为粉末，消融在水中。 片刻后，祗的伤口合拢褪去，萎靡的气势有着肉眼可见的好转。 居然是相同种类的替身，错怪你了，还真有后备隐藏能源……少年又一次控制水流，将其他的那些沉下的奴仆冲走，不能让只继续吸取血包…… 哪来的血腥味…… 当鲜血顺着李由夜的口鼻溢出，达到巅峰的精神力也开始迅速下降，使他的视野色彩变暗；耳边的低语响起，用着听的懂或是听不懂的语言诱惑着他抛弃理智；配合上一直存在的头痛，此刻的状态简直是差到了极点。 【san值：——（∞）】 李由夜强忍不适，顺着水流上升，使自己离他更近一些。 距离越近，使用【深海祭祀书】所消耗的精神力越少。 靠近格拉基的位置，然后又是一轮“水刀”在只的周围形成。 然后，刺穿，劈裂。 可祗自然不会按着他所愿的剧本行事，早在李由夜上升之时，蛞蝓便已经开始暗地准备后手，现在身上的金属状尖刺向前发射，像是炸弹般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徒然爆开，打断了少年的施法。 其中的一根在只的精密计算下，直直地朝着李由夜的胸口而来。 ！！！ 命悬一线，在高额精神力加持下，几乎没有生理延迟的少年迅速将水流的方向往胸口前方引，以此期望增加尖刺在必经之路上消耗的动能。 可身体却跟不上大脑的思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玩意的到来。 所幸，当这玩意到达少年原本的位置时，李由夜早已远远地离开了。 即使荆棘的威力再下，他也不会冒一点风险——他喵的，这个世界的格拉基能有那么强的爆发力，荆棘上能有点毒不是也很合理吗。 【san值：——6564（∞）】 承受的痛苦愈发强烈，如同针刺不断地接近脆弱的太阳穴，李由夜知道，当刺入的那一刻，就会达到自己的承受上限。 乌云遮挡的繁星在照耀，星空中的银色大门吸引着他的前往。 终于切身体会到火子哥的痛了……在逃过对方的一波爆发后，李由夜重新回到对方的身边，强行压下不适，准备再来一波大招斩杀。 李由夜，深呼吸，一切都是浮云，痛苦只是过往…… 深海祭祀书·控水…… “滚，低等生物！” 暴虐的精神力在李由夜的脑海中炸开，打断了他好不容易才有的状态，施法自然中断。 咳咳……李由夜险些维持不住基础的控水，一口湖水呛入李由夜的呼吸道。 正准备拉远，谁知道格拉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精神力再一次释放。 砰—— 【san值：6244——89（∞）】 少年只感到有一股猛烈的风暴袭击着他脆弱的脑海，思维瞬间消沉。 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缓缓向着湖底沉落。 “向你这种该死的低等生物，真该被扔入宇宙空间爆体而亡！” 旧日支配者冷冷地看了失去意识的李由夜一眼，随后转头朝着水面游去。 他带着岛上剩余的仆从，去岸边接受信徒的供奉。 将李由夜转换成仆从需要尖刺，只想生长尖刺虽然说非常快，但多少也需要时间，而它现在最耽误不起的就是时间。 怎能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 …… 深渊，无止境的深渊，一个昏迷的少年朝着其下陨落，谁都可以遇见他的命运：成为无数年来湖底枯骨中的一具。 少年裤兜中红色光芒一闪，几秒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周围徘徊犹豫，一想到李由夜若是沉入湖底，自己也将面临永无天日的生活，便叹息一声，无奈地背着无意识的少年朝着小岛边而去。 还得靠我救场。 此刻，我们的上半场败者组最佳新鲜出炉：混种深潜者·福生。 …… “贡品已奉上，现在，进行下一步，等待吾主的亲临。” “只将选择同袍们是否拥有升上天国的命运。” 祭台之上，黑袍人说出这一句话后，立马点燃了在场人的兴奋与狂热。 “吾主？吾主会来？” “三生有幸，我信了吾主一辈子，今天……今天终于要见到神灵的面貌了吗？” “好耶！” “……” 现场的罗摩兹村村民们无一例外的激动无比，甚至有人当场老泪纵横，泪洒现场。 站在火炉旁的拉鲁眼中的疑惑却愈发强烈，心中隐隐产生一种感觉，觉得这里人们口中的“主”并非他们所信奉的那位。 ……有问题。 “去岸边，迎接主的奴仆。” 黑袍人的话音刚落，一艘艘小船靠近岸边，在火光的照耀下，人们终于能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 不过那些人的共同外表特点却让拉鲁在内的因斯迪安镇民们不敢置信： 皮肤，那些人的皮肤是绿色的。 第二十五章 当乌夜的钟声敲响，只将来临 木船在搁浅于浅滩之上，上面的绿色皮肤的怪人从其上走下，其中甚至还有怪人抬着几大包东西，对此，人们的态度基本上分为两种： 一种是此地的原住民们的普遍想法：神使大人所说的都是正确的，吾主的意志就是我等前进的方向，大家都是吾主的下属，就更应该相亲相爱一家人，塑造完美的死梦之主企业文化好吗。 另一种态度则是来自于因斯迪安的人们：这和教义的描述不符合啊！主的追随者——鱼头人身的深潜者呢？怎么来的是一群绿皮僵尸？ 不管是抱有哪种想法，绿皮仆从们靠近他们已是正在发生的事。 在拉鲁眼中，他们迈着僵硬的步伐，身体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无规律的四处走动，而最终停下来的结果却让这位壮汉心惊。 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绿皮仆从们对他们这群外地的来客隐隐呈现包夹之势。 在李由夜玩命般的牵制下，格拉基将本应该用来引导外来者信仰只的精神力抽取了一大半，导致一直以来的准备前功尽弃，让构筑的暗示出现了一个大裂缝。 能在废土上讨生活的人大都是刀尖舔血，物产贫瘠，交通不便的因司迪安镇更是其中佼佼者，野兽般的直觉让他们逐渐察觉到这些天来被忽略的各种矛盾细节，再加上此刻的不对劲，已让不少人反应过来。 这绝对不是他们信仰的主。 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 “这是要来硬的……” 拉鲁扫过身后放置祭品的地方，前不久宰杀的牛羊，那尸体上流下的鲜血还有余温。 恍惚间，他看到它们在嘲笑自己：人类在草地圈养吾等，食吾血肉，搜刮一切；神灵在大地上圈养你们，如同吾等，你们的未来注定，也将躺在这儿，供只吮吸。 “教友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和吾主的仆从一齐迎接吾主的亲临？” 罗摩兹的原住民们已陆陆续续地跪立在湖边，其中一位转过头来对着他们喊道。 拉鲁认识那个说话的人，是村里的二把手特文，乔治没来一直是他辅助神使指挥祭典仪式。 神使？既然对方不是自己主的神使，拉鲁撑起胆子，靠近台上的神使，不顾罗摩兹原住民的谴责，将她的兜帽一把撤下， 所谓的神使俨然是一副绿色皮肤的女性，面容姣好，胸口前挂着一块暗淡的水晶石头，她低着头颅，站着不动，一副失去了意识的模样。 “fxxk！！！” 来镇上的是一个异教徒的神使……不，奴仆？合着我们这么多天被当猴耍了？ 各种情绪顿时涌上心头，一怒之下，拉鲁一脚将其踹下高台。 啪—— 动静太大，外地来客们见到了这一幕，反应与拉鲁如出一辙，有人喊道： “玛德，杀了他们这群该死的狗！” 霎时间，愤怒的人群抄起一切能用的东西，朝着绿皮僵尸们杀去。 砰—— 可当格拉基的奴仆们从包中中掏出了枪械，并射杀了喊得最凶的“起义军”之后，飞溅的鲜血让所有人都清醒下来。 他们在被格拉基用精神力引导暗示期间，武器全部放在村里的某处房间统一保管。 反抗立刻消失殆尽，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威胁，然后被赶到湖旁的一片空地。 像是牛羊一样。 而在镇压期间，罗摩兹村的村民们没有正眼看外地来客一眼，就连先前发声的特文也是如此，他们虔诚而狂热的看向湖边的黑暗。 只因为不久前，他们与主紧密的精神链接传递了一个消息，吾即将到来。 …… “……斯嘉丽，现在是什么情况……” “……呜呜呜，老板！老板，您醒了？！我还以为您……” 加藤俊介睁开眼，捂着脑袋，慢慢坐起身来。 微弱的油灯摇晃，使得阁楼房间里光线忽明忽暗，快要干涸的血液之上，一张遍布泪痕的小脸凑上前来，用力抱着他，痛哭流涕。 若是放手，似乎他下一秒就要被死神抓走。 “斯嘉丽，哭不能解决问题，先说说什么情况吧。” 酒保回忆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窗外已是乌夜，目光不经有些担忧。 不会祭祀已经成了吧，那个崔孔有没有可能逃走了…… 一个个不好的猜想全被斯嘉丽的话语中断： “神迹师哥哥说他去拯救我们因司迪安的叔叔们了，我亲眼看到他往湖边的方向走了。” “哦，看来他没有逃走……等等神迹师哥哥？”可回过头来愣住了，反复确认对方没说错话，“你说的是我身边的那位中年人崔孔？” “是的，那位巡逻者是神迹师哥哥伪装的。”趁着对方陷入沉默，斯嘉丽为自己莽撞的行为道歉，“老板，真的没有神迹师哥哥能够和睦相处吗？他真的很不一样。” 能将万物装进卡牌的神迹师，他上一次消失后怎么又出现了，阴魂不散，竟然没有找我复仇……想到这，加藤俊介一阵后怕。 对了，福生，福生一定在他的手中，下次遇到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本以为忘记的思绪又重新占据心头。。 “你要记住，没有神迹师能够抵挡住神赐之物的诱惑，性格无不变得扭曲，那些人罪该万死……”加藤俊介想下意识摸摸她的脑袋，却发现手上全是干涸的血液，“除非……他不是神迹师。” 说完后，加藤俊介一愣。 什么时候惯性思维把我给了束缚住了……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他问道，“有什么关于祭祀的发现吗？” “有的，今天下午我偷听乔治的自言自语，再结合他桌子上的那本日记，有些神经兮兮，勉强能找到有用的话。”小女孩试着念出，“‘当乌夜的钟声敲响时，祗将来临’，‘……第二声响起，吾主将享用吾等奉献的贡品’。” 不愧是我看上的后辈，我记得你才学几天字吧，学习天赋确实强大……加藤俊介问道：“那……乌夜之后，钟声敲响过没有。” “还没有……”斯嘉丽回答到一半便停住。 当~ 钟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语。 …… 第二十六章 月夜 湖边，三颗眼球在湖中浮起，在确认没有可疑的问题之后，一个巨大的生物从湖水中出现。 水花溅起。 当其上的水珠滚落，绿色的蛞蝓状生物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货车般的庞大体型带来强大的视觉冲击；反射着火焰光泽的体表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荆棘尖刺，不过那玩意十分短小，像是刚刚生长而出。 失去了水的浮力，眼球顺着触角回到它的头部。 “吾主万岁！” “吾主万岁！” “……” 在由只经营多年信徒们的呐喊声中，旧日支配者·格拉基，时隔多年，只的本体又一次踏上陆地。 只的身躯向着祭台不断蠕动，速度却不像软体动物那般缓慢，走过的地表上留下一片令人作呕的浅绿色黏液。 “……吾主，吾等三生有幸，能见到您的神躯。”特文与其他跟在他后面的村民一路疾跑，才能勉强跟上格拉基的移动速度，“吾等死而无憾了。” “我忠实的信徒们，不必多礼。” “你们的付出我一直看在眼里。” “天国欢迎你们的到来，它必定是你们未来的终点站。” “现在，跟随我的行程，赐予尔等瞻仰我享用祭品的姿态。 继续祭祀。” 主的声音在罗摩兹湖村民们心里响起。 “是！吾主。” 人生的最终目标终于得到主的承诺，激动不已，甚至就连老者的步伐迈动得都快了几分。 流淌着蜜与奶的天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 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终于呛出了堵在呼吸道的湖水，岸边的少年迷茫地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见，乌云密布。 李由夜眉头微皱，熟练地忍住干涸精神力这位老朋友所带来的痛苦，观察着周围。 虽然说上次是来过，但没有服用秘药看不清周围。 不过湖对岸的祭坛与一群小黑点似的人们还是清晰地标清楚了少年现在所在的位置。 罗摩兹湖的中心小岛。 ……我怎么在这？ 系统呢？说好的检测到“精神力不足”自动退出呢？ 李由夜愈发觉得系统这玩意不靠谱，天天吃书是怎么回事？说话当放屁是吧？ 【精神力：78（∞）】 哦，还有剩的，那没事了。 李由夜欲强撑着站起来，手指却在支撑身体的过程中碰到一个异物，捡起凑近眼前，勉强能看清嵌在上面的那颗红色宝石，还残留着湖水。 少年大概明白了过往的事。 ……无论出于什么心理，看来是他救了我。 君子论迹不论心。 难怪【死亡预知】没有触发…… 现在的当要之急，还是得找个地方生火休息，恢复体力……李由夜将其收进兜里，向远处看去，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有些激动。 树林灌木清晰可见，在秘药的作用下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主要的问题是，它们的叶片上反照着白色的月关。 往高处寻觅，在那原本密布的乌云中，有了一丝微弱的缝隙，让月光得以通过，并且那缝隙还在不断地扩大着。 速度越来越快。 月夜，在古神·鸠达根缇残留的力量左右下，短暂地降临于此地。 看来是老壁登醒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李由夜的错觉，他觉得在这见到的加藤俊介与因司迪安里见到的酒保有些许区别。 估计是我还不够了解他吧。 那么，祭祀的人们应该停止仪式回房躲避了吧，蛞蝓的计划至此功亏一篑。 李由夜没有看到岸上的场景，对村民的判断仍然停留在之前，认为双方交流是非常和蔼，并不会大打出手。 亦或者，按照已有的信息来说，有一定把握判断出另一种情况，也能阻止格拉基…… 可短暂劳作时那群人们表达的善意，让他并不希望是这种。 …… 月夜来了。 乌云间的缝隙让拉鲁瞪大了双眼，而他身旁的同伴和他的反应一模一样。 此刻，就连远处神祗正在往这边移动的事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眼前的这种情况他二十余年的废土生活闻所未闻，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别被月光照耀到！ “月夜来了，倒是快放我们进屋！”情急之下，他对着那群仆从们大喊，“你们不走倒是让我们走啊。” 可它们的枪械依旧尽职地瞄准外地来客们的胸口。 意思很明确，谁动谁死。 “艹！” 有人小声怒骂。 那么，这项艰难抉择摆在他们的面前，选择现在马上死，还是选择等月光照耀在身上，在死亡、极小几率变成怪物亦或患上月蚀症中幸福三选一。 “……” “古神·天气之神·鸠达根缇的力量？” 旧日支配者的一只眼珠转向天边，发现满天的乌云快速褪去，不经让它有些心烦意乱。 “计划有变。” “吾主，什么计划有变？”在只身边，累得气喘吁吁的特文发问道。 “本来我想多次利用，你们可以世世代代为我吸引一波这样的猎物。”格拉基的另一只眼珠看向这群信徒，信徒察觉到只的目光，立刻俯身下跪表示自己的虔诚，“但现在……” 只有些不愿，这些好不容易洗脑成功的信徒可遇不可求，但心中的危险预警在击杀李由夜后并没有消去，反而愈发强烈。 “你们，提前去天国吧。” 言罢，它的身体开始分泌绿色的体液，那些体液在空气中挥发，很快便成为了暗绿色的雾气，在风的作用下，朝着身后的信徒飘去。 信徒不惊反喜，在原地乖巧地等着他们主释放雾气，心里想着的都是天国的美梦。 由于时间紧迫，格拉基甚至连将他们转换为仆从的机会都没有——那最低也要一两天。 因为李由夜损失的精神力一下子补充了大半。 可只并没有喜悦。 它的眼珠已将远处的情况反映给只的大脑。 在那边，绿皮仆从们没有收到月光的影响，尽己所能的维持着圈内的秩序。 所谓的秩序之内，月光之下，有人抱着头疯狂哀嚎；有人以头抢地嚎啕大哭；有人手舞足蹈，疯癫若狂；而更多的人没有说话，化作了一具具的冰冷尸体。 而死亡之中，有许多人的身体先后发生相同的恐怖畸变： 头发一根根地脱落，视野望两侧看得开阔些许；皮肤开始产生灰绿色色素，变得坚硬而平滑；手指一根根地连起，像是回到了胎儿时代…… 最终，月光落在前几日大雨留在地上坑洼的积水上，反射着他们的模样： 人头鱼身，原本的衣物支撑不住他们躯体的膨胀，露出灰绿色的鳞片；已成为四肢的手指尖产生了蹼。 一本古朴绣着金丝边的黑色书籍不知何时出现在变化完毕的可怜虫们身旁，如同与生俱来。 欢迎加入深潜者大家庭，混种们。 第二十七章 神祗与神话生物 “古神为何要参与这场狩猎！？” 完美的计划总是存在着捣乱者，先是一名愚蠢的低等生物，然后又是这古神的阻拦，这让格拉基有些想不通了：你们古神不去建设完善幻梦境，是吃饱了挣着没事干来阻止我吃饭是吧？ 不对，可能是有人使用了这股力量…… 但现在追究它的来历毫无用处，现在，本应该作为仆从或是优质血包的混种们血脉提前觉醒，变成了难以同化的深潜者。 同为旧日支配者，还是其中知识较为渊博的一位，格拉基知道深潜者们追随的是被封印在南太平洋的海都市拉莱耶城的克苏鲁，论实力，自己甚至连只的两个“唯一存在”的追随者——大衮与海德拉都斗不过。 那么要放弃吗？ 格拉基的速度加快了几分，用实际行动告诉世人：“不”。 若是放在以前，格拉基早跑路了。 可现在，只被限制在地球这颗小小的星球上，又不像是处在以前的无垠星海，还能往哪跑。 所以，为了防止对方将这件事“上报”给对方上级，引来报复，只有斩草除根。 都怪那该死的人类，这一趟入不敷出。 …… “我现在是……深潜者？” 口齿不清的话语，伴随着嘴中冒出白泡。 拉鲁愣愣地看着水面中的怪物，僵硬的死皮掉落，鱼鳍拍打着他身上尚未干涸湿润的粘液。 那怪物也在看着水面外的变成深潜者的他们。 无一例外，全是因司迪安的年轻男人们。 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几个月前的那天晚上，福生会变成这样。 ……因为，来自因司迪安的他们本就有深潜者的血脉。 生来便是只的追随者的一员。 原来，我们崇拜的追随者竟然是我们自己……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如同一个旁观者，冷冷地站在身体之外，看着自己人类的思维被月光激发的血脉力量所一寸寸地改变，抹除。 童年的悲苦，青年时受老板邀请加入其麾下，搏杀，交友，废土上难得的爱情，亲情…… 对主的信仰好像没有这些来得重要。 但现在来不及反悔，它们已经全部改变为了对克苏鲁与父神母神的狂热崇拜，深潜者祖先们的过往记忆…… 最后，对一切事物的冷漠与高傲攀上他的那张鱼脸上。 而自己的思维逐渐僵硬，变慢。 会有另一个人代替我活下去……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幕，他看到，自己捡起脚下的那本书籍，冷漠消失不见，换作虔诚与渴望，翻开阅读。 成为周围深潜者诵读大队的一员。 …… “拉鲁叔叔，巴林叔叔，方兰哥哥……” 靠近祭祀场地的一所木屋遮挡了月亮的直射，远处的一个个倒下或是挣扎的人间惨剧让小女孩不知所措，抱着加藤俊介，在染上鲜血的西装旁中哭泣。 “呜呜呜……老板，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真的去天国了吗？” 曾几何时，她曾怀疑大人说的是否都是正确的，而此刻，女孩却无比渴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来安慰自己。 可见打击之大。 “废土之上，死亡是我们唯一需要避免的东西。”加藤俊介没有正面回答她，伸出少了小拇指的左手，随手擦了擦鼻中流出的鲜血，尽量让“为了生存的目标，成为其他的东西也并非不行。 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喝醉一般摇摇晃晃的视野出现，伴随着耳边那令人疯狂的低语，无不提醒着他的san值正在飞速消耗着。 尽管如此，酒保的目光仍然死死盯着“牛羊”们所在位置的上空。 等待着某个存在的降临。 …… 遥望着对岸，遗忘的记忆突然浮出水面，李由夜回忆了前世露哥曾经和他聊的这款游戏世界观，设定参照跑团游戏与市面上的资料。 在这个世界中，神祗可以简单归为四类，分别是外神，旧日支配者，古神，化身。 外神，最为强大的一类神祗，人类无法想象，暂时不用多做介绍。 旧日支配者则没有那么强大，但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仍然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常常以各式各样的超自然异物形象出现，有强大的也有较拉跨的，比如我们最亲爱的克总就是其中之一。 古神是上面两者的死敌，对人类漠不关心，其中少部分与人类有所接触。 化身是以上三者的某个特定姿态，一般相较于他们所代表的神祗较弱，但对人类来说依旧是十分强大，某位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不计其数，光是被人类记录的便有有一千多个。 另外，这个世界还有着神话生物。 神话生物可以分为三类：即独立种族，仆从种族，唯一存在。 独立种族，可能其中有某些个体会崇拜神格或是合作，但它们的种族并不为特定的存在服务。 仆从种族属于与特定的神祗有联系，服务于它们的崇拜对象，例如深潜者或黑山羊幼崽。 唯一存在则是难以被归类的存在，一般是特别强大但未获得神格个体的个体，深潜者的父神大衮与母神海德拉便是其中的典型存在。 现在，某一位唯一存在，来了。 “……还是开始了。” 即便相隔一湖，李由夜仍然能听到，深海唱诗班那直击灵魂的吟诵。 “致父神与母神，致伟大的克苏鲁。” 就在同时，狂风大作，在加藤俊介停止注入精神力后，没了【乌夜交替】的作用，天空中分裂开来的乌云迅速合起，毁灭生灵的光芒再次被覆盖，乌夜重回人间。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象征着格拉基的祭坛火焰终被浇灭。 散发着蓝色光辉的奇怪符号在虚空浮现，遍布，扩散。 到最后，令人眩晕的字符组合为一个圆形图案，若是在其下方，透过图案并不能看到倾斜着雨水的乌云，而是一个漆黑的大洞。 一只手臂形状的器官从中探出，牢牢地抓握在地上，那四肢指尖有蹼的结构与普通的深潜者没有区别，唯一的不同在于…… 太大了。 第二十八章 看好了，李由夜，【深海祭祀书】的能力是这样用的。 太大了。 甚至在这儿，李由夜都能看到它上面附着的鳞片。 光是手臂，这多少得有十余米的样子。 ……说好的六公尺大小呢？ 尽量让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些设定方面的事，李由夜摇摇头。 既然神祗能来，那么只能说明…… 自己的猜测（详细见第十章）与【深海祭祀书】的描述是正确的。 【深海祭祀书】：【效果，深渊凝视：……聚集的深潜者越多，投来目光的几率越大。】 …… 风暴涌起。 那手臂接力于地表，猛地一抓，似乎吸收了周围所有光线的黑洞忽地一下扩散开来，共同帮助来者庞大的身躯顺利出来。 外形没有什么好描述的，无非就是比正常深潜者大了几十公分，为主服务时，身躯上留下的一条条痕迹至今犹在，光是看着，其所带来古老的血腥便铺面而来。 相反，不要以为他的外形所迷惑，那鱼形的大脑里全是阴谋与算计。 深潜者向来智商高超。 唯一存在·大衮。 落到地上，大地为之体型而震动。 并没有像是标准的怪物出场时一般嘶吼，转而是那双竖瞳不带一丝感情地扫视周围一遍后，最后停在了脚下的格拉基身上。 两者通过精神力进行一串复杂交流，而李由夜离得太远了，只能感受到有“交流麦”的波动，但黑不进去，自然不知道对话内容。 没吃饭吗？三阶制卡师说听不见就是听不见，声音这么小还想开军舰？……算了，不如好好趁机消化尚未完全吸收的【远古的馈赠？】，恢复精神力，顺带看看剧。 在这一个月少年发现，或许是系统给的下限，精神力在通过正常积累的达到更高的额度后，下一次到达该额度会更快。 举个例子，就是李由夜原本有100点san值，他花了五天，头一次将自己的san值积累到1000点；而当他消耗完毕这900点后，下一次恢复到1000点只会更快，并且可以继续叠加。 这恐怖的特性算是解决了李由夜存储不足的问题。 …… 简单总结他们的对话，一个要为自己的后背找场子与索要赔偿，一个表示是个误会，我们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另外你说的赔偿要钱没有（只是真的穷），要命……也不给。 然后对方就来拿他的命了。 看似漫长的交流其实只在一瞬之间，下一秒，不见大衮有什么动作，他庞大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风雨之中。 暗影·伺机待发。 并且，周边的雨水像是针刺，将所有的绿皮仆从给一一洞穿。 到达大衮这个层次，能够自由地释放水系与暗影魔法，不需要【深海祭祀书】。 格拉基将感知开到最大，眼珠在头顶盘旋飞舞，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大衮听到大衮漏的“脚步”。 这可不妙…… 突然，巨力从格拉基的左部传来，只来不及躲闪，想以力对抗，可与李由夜对战后消耗的体力可没补充回来，现在的状态哪里是大衮的对手。 嗯，以前也不是。 像是破布一般飞出去，直接被一脚提到远处的祭台，密度不够的身躯将其下方的数根木柱撞断。 修建不久的祭台变为废墟。 大衮缓缓收回他的脚蹼，上面环绕的厚实水流帮他抵挡了格拉基的尖刺。 “欺人太甚，正当我是好欺负的？” 在格拉基将覆盖在只上的废墟顶开的瞬间，只将在其下暗暗集中的精神力释放，那股力量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向着大衮冲去。 死梦之主·入梦。 这场生死战斗不能像是先前一样计较成本，只要将对方拉入梦中，在只的主场进行战斗。 命中之后，对方的身形飘忽不定。 成功了？ 可惜，在旧日支配者期待的目光中，对方化作一滩水幕，溶解落下。 水幕替身。 中计了…… 雷电轰鸣，一道闪电将大地照亮片刻，格拉基的眼珠往后看去，在他身后，真正的大衮，不足何时已出现了在他的身后。 ……都怪那低等生物，这一仗打得毫无准备……格拉基不愧是苟中之王，见局面完全打不过，当机立断选择最后一招。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滋滋滋~ 只的皮肤快速蒸发，像是古墓中的物品遇到了外界的空气氧化。 转眼之间，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绿色雾气与不断下滴的粘稠液体。 不断落下的雨水被吸收，将这玩意变得更加稀释的同时量也更大。 地上，每一个接触这玩意的生物立刻枯萎，如同生命力被消失已久。 落到地上的液体拼了命的往土里钻；空气中的雾气则向着大衮扑来，像是要玉石俱焚，与此同时，其中的一部分在偷偷地朝着远处飞速扩散。 只想逃走。 可这瞒不过大衮。 那些东西也是液体啊。 控水咒在他的使用下挥之如臂，一个大型的绿色水球在大衮的面前形成。 格拉基分化而出的每一点儿都被囚禁于此。 “大衮，放我一条生路吧！面对古神那群异类，我与你的主人，旧日支配者在地球上应该团结起来！一起冲破地球与银河系这个牢笼……” “我可以奉你为主……” “……” 大衮没有回来，他俯下身来，在地上四处寻找…… 格拉基像是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喋喋不休的请求与许诺。 终于，大衮在格拉基化作雾气的那儿找到了一颗不起眼的暗淡水晶石头，用雨水衬托而起。 旧日支配者的声音终于急了： “别，别，求你了，不要，我愿意将我的神格给你，你不要……” 咔擦—— 石头在雨水的打击下破裂开来，格拉基的声音也随之停止。 只死了。 从夏亚虫族时便开始活跃的旧日支配者·格拉基死了。 死在了银河系的一个角落，小小的地球之上。 大衮将石头随手一扔，略带深意地看了对岸一眼，然后头也不会地朝着召唤他的后背处走去。 在对岸，他感受到一个使用过【深海祭祀书】的人类，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使用之后的人类会被其中的狂热感染，将来自然会找他们。 现在，他要去看看突然多出来的后辈，尽到长者的职责。 …… “卧槽……” 李由夜发愣地注视着他的远去，那竖瞳给心里的带来的恐惧久久未能消去。 原本这几次交手让岸边的观众少年大呼过瘾，天马行空的用法在大衮精彩的演绎下衍生而出，就等以后有机会进行实验。 这票值了！ 那一眼的意思难道是……看好了，李由夜，【深海祭祀书】的能力是这样用的，我只示范一遍不成？ 第二十九章 滴水之恩，涌泉之恨! 随着时间的推移，唯一存在的“登场特效”缓缓消散：此地的雨势渐小，逐渐停止；雷鸣风暴亦随之而去。 罗摩兹湖的中心小岛，一个纤细的身影头朝下地趴在岸边，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头上，十指深深地插进湿润的泥土中，像体力不支。 这只说对一半，她的症状是精神力干涸。 休息了好一阵，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女性面孔，只是那绿色的肌肤破坏了姣好的五官。 其胸口上挂着一颗黯淡的水晶石头，这东西与被大衮捏碎的那颗样子十分相似，唯一的不同是这一颗要稍微大那么一丁点儿。 这位赫然便是旧日支配者·格拉基的仆从，“亲爱”的神使小姐。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要从先前讲起，从大衮出现的那一刻，格拉基心里就很清楚，自己是绝对打不过他的。 那能怎么办？只有跑路了呗，但面对深潜者，这小伎俩太容易被看出破绽来了。 在沟通失败，被踢到祭台时，只回想起被人踹下台的仆从，于是抛弃了先前的计划，飞速制定了新的： 装作同归于尽，然后让身体的一部分跑路，此乃第一层。 被囚禁之后，假装臣服，实则让对手忽略掉只的核心，此乃第二层。 而前面两招被识破也没关系，都是掩饰而已，为第三层铺路罢了，偷偷将主核与仆从携带的副核，控制仆从携带自己核心的仆从悄无声息地离开才是唯一的逃生之路。 是的，格拉基有两颗核心，拥有这两颗之一的单位都可以随时转换为只的主体思维，只不过一颗算是半成品，名为副核，需要主核的存在才能运行。 大衮捏碎的是副核，虽说对格拉基造成了重创，但还没到死亡的程度。 所以，都是格拉基自己亲自出马去其他镇上招募（蛊惑）别人…… “……可恨的低等生物，你们深潜者一族，直到宇宙的尽头也成不了神祗！” “给我等着！绝对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 发泄一番，有些欲哭无泪，自己即便是被陨石封印来到地球上，也从没如此落魄过：经营多年的东西全部毁了，最要命的是自己现在苟延残喘在以前的仆从身上…… 而一切的转折点就是那个低等生物人类到来。 “人类！” 一想到此处，她愤愤地站起，一步一个泥印，向着小岛上曾经仆从们的居住地找些有用的东西。 “哎呀，这不是死梦之主的仆人吗？怎么样，战况如何了？” 有人！？格拉基循着声源看去，不经一愣： 这人类的躯体是不是眼花了？先前已经陷入昏迷，沉入水底的少年如今活生生地站在这她的面前，向着她微笑着，如沐春风。 可格拉基用精神力感应之下，那和蔼面孔之下却是如此的阴冷。 就连李由夜都没有察觉，也许是因为服用了【远古的馈赠？】的原因，自己身上的气质比起以前，多了一份阴冷与同化之感。 按理来说格拉基不是凉了就是被带走了，为什么她还有意识啊……李由夜刚从树林中走出，就遇到了她。 不同于上次格拉基还在，现在，随着旧日支配者的精神力消弱，岛内由只布下的迷惑魔法也消失了，岛上那些绿皮仆从的活动痕迹头一次出现在李由夜眼前。 那还不赶紧探索一番，搜刮战利品咯。 可惜，找了一圈，除了一箱用绿皮箱子装着的受潮子弹之外，其他的屁用都没有。 这岛上的条件也造不出枪械，唯二的答案便是他们有军火交易或是对过路的商队进行零元购。 废土啊…… 收回思绪，李由夜看向眼前的神使，那清秀的面容依旧带着微笑，但怎么说都有种贱兮兮之感。 “你的主人呢？和大衮对战的战况如何？” 管他的，痛打落水狗才是正事。 看来他不知道目前的情况……失去了大量仆从与原本身体的格拉基算力巨幅下降，只能达到普通人的水平。 “低等生物你最好快滚，不然吾主来了有你好看的。”格拉基一心只想快点把这家伙吓走，说出了巅峰时期自己都会为之沉默的话语。 “哦，我自然会滚。”李由夜发现和这家伙聊天没什么意思，想尽快结束话题，“只是不知道仆从你知不知道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语……” “有屁快放，什么话？”不知怎的，这人与昨日的中年人崔孔的身影渐渐重合。 来复仇的？ “滴水之恩……” “涌泉相报？”格拉基集中精神力，准备把李由夜拖往梦境，却悲伤的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拖不动他…… “不是，开动脑筋，思想别被局限，放开一点~” 李由夜自然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拉力，不过几乎可以无视。 “那是什么？” 呼……格拉基吐出一口浊气，看来是我过度紧张了。 哪有什么天下都是仇人。 附身在这位前普通人的身上，让格拉基的情感与思考方式更加接近人类。 “唉，下一句是，涌泉之恨！” 李由夜话音刚落，徒然暴起，对方脚下的泥土上，六芒星阵一闪而过。 没有旧日支配者总要来点其他收获。 制卡！卡来！ 【san值：513——106（∞）】 “不！！！” 来不及反应的旧日支配者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引力拍入了卡牌之中，那伸出手呐喊的不甘模样被刻印在卡牌的原画之上。 少年接过被风吹来的崭新卡牌，那颗嵌在其中的宝石正反射着微弱的光： 红色精品——【绿之魔女——格拉基】 绿之魔女——格拉……格拉基？ 李由夜：？？？什么玩意？ 等等，让我捋一捋…… 虽然说峰回路转，突然得到旧日支配者这意外之喜，我确实很高兴……但你这红色精品是什么鬼啊？旧日支配者最低也得来个金色传说才配得起那纵横宇宙的存在啊。 还有这逆天称号，绿之魔女……你的死梦之主，湖之住民去哪里了？被吃了吗？啊？ 不愧是格拉基，在令人失望这块从来没有令人失望过…… 第三十章 格拉基铺场体系 趁着还在克系世界里，把她叫出来问些问题。 少年抬手招出格拉基，被释放的囚徒依旧用愤怒地看着他。 你又不像某位深潜者一样是个哑巴，所以就算你再抗拒，该说的情报还是要说滴~ 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与她脱身的方法说完之后，李由夜沉默了，你这主核副核的结构……你确定你不是草履虫变的？ 而除此之外，就一问三不知了——只解释道，自己以前的记忆都储存在小核里。 【罗摩兹湖游记，任务已完成。】 不知是触发了什么条件，沉寂许久的系统在此刻蹦出来。 那啥，对哦，我好像确实接了个任务……李由夜收回格拉基，激动地搓搓小手，开始翻看面板的文字。 【总结：波光粼粼的湖下，旅者与此地的主人相谈甚欢；客人与村民们打成一片，其乐融融；甚至一位唯一存在都专程到来为只贺喜；觥筹交错，皆大欢喜，盛大的祭典仪式走向了尾声，废土上的节日在人们的欢笑中顺利完成；上古时期的天外来客怀着笑意，与他的朋友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罗摩兹湖。】 【将此地的美好回忆写进日记，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 李由夜：……荒诞文学是吧。 忽略了系统或者说制作人员的恶趣味，李由夜继续往下看： 【评价：s+（无论用何种某种方法，成功收复格拉基！）】 【奖励：检测到你的职业是？？？，涓哄傛灉鍒嗘?……】 【bug修复完毕，你已获得旧日支配者·格拉基系列卡牌；s+额外奖励：获得《格拉基启示录》卡牌，检测到玩家已拥有，故将其替换为：获得本次任务中的魔法卡。】 【获得卡牌：绿尸仆从、财狼1型步枪、投石机、湖之住民、死梦之主、噬魂之雾、蛊惑、伺机而动、高级控水咒、绿色腐烂、通缉令！、罗摩兹信徒村落、点赐、绿之魔女·格拉基、副核】 【其中，红色精品品阶以下的卡牌是两张，以上（包括红色精品）的卡牌是一张。】 我一直以为要获得卡牌，需要我亲自去“捕捉”呢……李由夜拿出格拉基化作的卡牌，看起它的属性。 结果却令他一喜： 【名称：绿之魔女·格拉基】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随从卡】 【召唤代价，无。】 【效果1，生存智慧：当该随从将被攻击时，可以使用场上的绿尸奴仆代替】 【效果2，统领号角：当该随从在场上时，绿尸仆从的品阶提升到蓝色稀有】 【效果3，东山再起：该随从满足一定条件，可进化为史诗随从·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简介：为了生存，被迫女装……尽管，只不在乎。】 谁言卡组无史诗？ 李由夜接着看向那张漂浮在半空中还未出现的透明卡牌。 【名称：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品阶：紫色史诗】 【类型：随从卡】 【召唤代价1，尸体献祭：将双方墓地的所有随从从游戏中除外（至少10张以上）。】 【旧日支配者·格拉基的出现需要大量的血肉来构造只的身体与恢复必要的精神力。】 【召唤代价2，渊博献礼：将手牌中的三张魔法卡除外。】 【旧日支配者·格拉基在旧日支配者中以渊博的知识闻名。】 【召唤代价3：副核：将【副核】置入手牌或牌库，并将其装备到【绿之魔女·格拉基】之上。】 【召唤代价4，命运相连：当“格拉基”不在战场时，己方玩家直接败北。】 【效果1，旧日支配者：无法被紫色史诗以下的随从破坏掉；拥有绿之魔女·格拉基的效果1与；强化版效果2：绿尸仆从的品阶提升到红色精品】 【效果2，天外来客：入场时将场上所有低于紫色史诗的卡牌送入墓地；当该随从在场时，你不能拥有其他除绿尸仆从之外的随从；将一张【湖之住民】从卡组置入你的手牌。】 【落下的陨石带来了被封印的格拉基，也砸出了一个毁灭性的大坑。】 【效果3，禁怨知识：你的每个回合使用的第一张卡牌无代价。】 【简介：只从恒古岁月中便存活着，并将夜夜如此，永远皆然。】 卡牌原画是满身尖刺的格拉基正向着岸边爬去，密密麻麻的绿皮仆从簇拥着它们的主人。 铺场，暴兵！ 看到效果1时，李由夜心里便已经确认了这卡牌的战术用法。 李由夜将卡牌召唤出来，一张张地细细看起。 【名称：绿尸仆从】 【品阶：绿色普通】 【类型：随从卡】 【召唤代价：无】 【简介：饱受折磨的人们浑浑噩噩地聚集在罗摩兹湖边，向着湖水祈祷，你，渴望永生吗？】 卡牌原画上简单的画着一个浑身泥土的绿色人形，像是僵尸一般歪歪扭扭，在他的身后有着很多同样的身影。 【名称：豺狼1型步枪】 【品阶：绿色普通】 【类型：物品卡】 【召唤代价：无】 【效果：开火！】 【简介：来自被不夜城所淘汰的步枪系列——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传统豺狼步枪。】 原画聚焦于罗摩兹湖上，一位正在瞄准水下的绿尸仆从。 原来是来自不夜城的吗……不能进构筑，不过倒是可以防身。 略过同样没用的投石机，看向下一张： 【名称：湖之住民】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场地卡】 【使用代价：无】 【效果1，湖之：极大幅度增强你与“水”有关的卡牌，乃至提升其上限】（场地卡：明牌表示，占用陷阱卡卡位，若不破坏将一直生效。） 【效果2，住民：“格拉基”在场时，若是只本回合内没有行动，则直到你的下个回合，再次大幅度提高此卡的效果1；当“格拉基”在场时，该卡牌不会占用卡位。】 【简介：宁静美好的地方，真想飘一叶轻舟，望着蓝天。】 卡面上，白日的罗摩兹湖湖水明亮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树木绿荫，只让人感到岁月静好。 额……我看你是想死慌了……李由夜顺势看向下一张。 第三十一章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求追读) 【名称：蛊惑】 【品阶：蓝色稀有】 【类型：陷阱卡】 【使用条件：当格拉基在场时，当你的对手召唤一个蓝色稀有及其以下的随从可发动。】 【效果，蛊惑：将其变为一张绿尸仆从，并获得它的控制权。】 【简介：爱来自死梦之主。】 又脏又能破坏对手的组件，无脑编满！ 少年仿佛回到了上一世玩脏牧的那段快乐时光。 【名称：死梦之主】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魔法卡】 【召唤代价：无】 【效果，死于梦中：将一张对手场上的卡牌送往墓地，抽一张牌。】 【简介：不要惧怕生命注定的归宿，当然，若是害怕，欢迎来到罗摩兹湖湖边祈祷。】 过牌加单解，挺好用的。 【名称：噬魂之雾】 【品阶：蓝色稀有】 【类型：魔法卡】 【使用条件：无】 【效果，吞噬：消灭“格拉基”当前品阶以下的所有随从，并且每消灭一个单位，便召唤一个绿尸仆从。】 【简介：迄今为止，我们还不知道那群付出一切的信徒们抵达天国没有。】 卡牌定格在格拉基将信徒们卷入绿雾中的一刻。 【名称：绿色腐烂】 【品阶：蓝色稀有】 【类型：陷阱卡】 【召唤条件：在一具绿尸仆从被送入墓地后可使用】 【效果1，腐烂：从你的牌库中抽取“格拉基”。】 【简介：……经历一段时间后不死奴仆的身体会对阳光开始敏感并开始受到损害，格拉基的崇拜者将这种现象称为“绿色腐烂(green decay)”。】 卡面上，黑暗中的信徒们朝着罗摩兹湖参拜，有三只眼珠浮出水面，静静地看着虔诚的信徒们。 稳稳抽取核心卡，拿下。 【名称：罗摩兹信徒村落】 【品阶：蓝色稀有】 【类型：场地卡】 【召唤代价：无】 【效果，聚众：在你的回合结束时，召唤两名绿尸仆从。】 【简介：吾主啊，我将奉献我微不足道的躯体，前往天国之美好。】 卡牌的原画是村民们聚众准备祭典仪式的场景，每个人都是神情虔诚，双手合拢，紧闭双眼。 【名称：通缉令！】 【品阶：蓝色稀有】 【类型：魔法卡】 【使用代价：需要“格拉基”在场上。】 【效果，追捕：选择一个敌方随从，当其死亡时，抽取等同于你场上绿尸仆从数目的卡牌】 【简介：燕子，没有你我怎么活燕子！】 黑暗的湖面上，每一位活尸们挂着空洞的表情，划着船桨，拼命向着李由夜的方位而去。 考前刷鬼是吧……都让你缝完了。 【名称：点赐】 【品阶：蓝色稀有】 【类型：陷阱卡】 【使用条件：当对方将破坏你卡牌的瞬间，可发动】 【效果，恩泽：无效他的效果。】 【简介：本是只赐予的可以用来保护自身的能力，却被原主浪费掉，选择极限一换一。】 原画上，书房的血泊中躺着一位信徒，他面带微笑，像是死而无憾。 【名称：残破副核】 【品阶：绿色普通】 【类型：物品卡】 【召唤条件：无】 【效果1，修复：当该物品卡在场上时，累计有五个随从死亡后，将它变成【副核】，并且置入你的手牌。】 【简介：旧日支配者·格拉基回来的必要条件。】 卡牌的画面定格在大衮粉碎副核的一瞬间。 隔着一个次元，李由夜都能感到格拉基的心痛。 【名称：副核】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物品卡】 【召唤条件：需要“格拉基”在场。】 【简介：只将降临。】 …… 【名称：伺机而动】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魔法卡】 【使用条件:无】 【效果，暗影之中：从牌库中选择一张魔法卡，然后抽取它。】 【简介：暗影之中，伺机而动】 大衮融入雨幕之中的那一幕被刻画在其上。 【名称：高级控水咒】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陷阱卡】 【使用条件：在对方发动效果时可使用】 【效果，浪潮听闻：可使一个友方随从在本回合内提升一个等级（最多到达紫色）；亦或使得一个敌方随从在本回合内下降一个品阶】 【简介：你没有用过的船新版本！】 …… 纵览完全所有的卡牌之后，李由夜发现这套体系明摆着告诉他，玩的就是铺场体系，最多有两张卡牌能够返场。 玩法大概是先想办法铺场，然后把绿之魔女·格拉基尽力招出来，升个级，一波推平。期间用破坏组件的卡牌干扰对方 一番思考之后，李由夜把自己明日要用的套牌简单定了下来： 【混种深潜者·福生】、【逃离死亡】、【湖之住民】、【死梦之主】、【噬魂之雾】*2、【蛊惑】*2、【伺机而动】、【高级控水咒】、【绿色腐烂】*2、【通缉令！】*2、【罗摩兹信徒村落】*2、【点赐】*2、【绿之魔女·格拉基】、【副核】。 刚好达到卡组最低的限度，即20张卡牌。 现在，只需要在这把自己的精神力恢复到…… 【检测到任务完成，因维护需要，将在1分钟退出游戏后，请玩家做好准备。】 李由夜：……我打的如意算盘系统还真能听到啊？ 不管有何等不愿，少年只得认了这个结果。 …… 眼睛一闭一阵，世界便换了个样子。 窗外灿烂的阳光取代了阴暗的湖中小岛，那光滑的天花板反射着光芒显得格外刺眼。 ……等等，陌生的天花板？ ！！！ 少年猛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穿着病号服，平躺在一个新粉刷了洁白墙壁的病房里。 直到先前获得的卡牌攀上一张空白的卡片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那是制卡师的能力，能使用精神力将梦世界中制取的卡牌转移到空白卡面上，相对于提取出来。 虚惊一场，没穿越就好……我还以为这完美的开局要崩掉了。 李由夜正准备翻身下床，却见到门口一大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其中还混杂着李由夜熟悉的人：殷晓林，崔孔，还有……左丘晗。 这是什么情况……迎着李由夜满脸疑惑的表情，小胖子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说道： “由夜哥，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一个女孩子了。” 李由夜：？？？ 第三十二章 我李由夜主打的就是嘴脸!(求追读) “别听这死胖子瞎说。”殷晓林走上前来，一把推开满脸贱笑的小胖子，“昨天上午把你送到医院来的，今天才醒，由夜是怎么搞的？就算有进入梦世界的机会，也不是让你考前减少探索的次数与深度吗？” 这一个月在李由夜得影响下，这两个家伙关系好了许多，平日里能混在一起玩了。 “……昨天？”李由夜敏锐的捕捉到一个关键的词条，有些不确定，“今天是多少号来着？” “呃……六月八号。” “也就是说，昨天的高考文化考试我没去？” 卡牌师高考持续三天，第一天，第二天是文化考试，第三天是卡牌对战。 见对方点头，或许是原主考个好大学的残留执念发作，少年顿时心态有点崩。 系统，你又犯什么病了，我就不该信你，上次说好的精神力不足自动给我送回来吗？ 寄…… 寄个锤子……李由夜回过神来，不管自己的高考成绩这么样，那十七岁三阶制卡师……不对，现在可以说是四阶制卡师，这天赋足以傲宇世人，各大学府都得打破脑袋抢着要。 懂不懂十七岁四阶制卡师的含金量啊！？惹啊！ “话说我是怎么来医院的？” 在心里给自己开了开玩笑，李由夜正色询问道。 “你高考没来能心里能有点数吗？安定之卡检查到你考试没去自动报警了。”小胖子抢过话语权，不由地往人群中瞟，“你还得感谢左丘晗呢，她听说你住院，想你得很，连在下午得文化考试都没考，直接来医院看你了。” “崔同学，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要注意言辞，别瞎说。”人群中那白发少女异常显眼，她先是不带有半分情感地对崔孔幽幽说道。 发现李由夜得目光转过来之后，少女环抱手臂，转头不敢直视：“我只是怕你……明天来不了不能进行决斗，过来看看而已。” “……别想多了。” “那有什么想多了，我非常明白你的意思。”李由夜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恩，这确实符合她的做法——明明刚刚认识还很正常，熟了之后天天制造巧遇，打探我的情报。 这是图什么？图的不就是想和为数不多的同龄人进行卡牌solo，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吗？ 这种放在古代就是武痴的行为我可是熟得很呢。 ！！！听到这话，左丘晗彻底绷不住了，捂着红润的脸颊顶着那根一蹦一跳的呆毛一股脑的跑了出去。 砰—— 顺带着还把门给关上了。 “唉，女人心，海底针。”少年挠挠头。 “……由夜，我有时间恨不得把你杀了，取而代之。”身为左丘晗众多粉丝之一的殷晓林虽然说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还是酸麻了，又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他喵的倒是a上……” “你是说卡牌对战是吧，别急，明日绝对给她上一课。”李由夜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自信道。 罗摩兹湖旅行归来的我已是脱胎换骨，明日就给那妖女上一课！ “……当我没说。” 聊着其他的日常，那些医生们便趁着这个机会给李由夜戴上头盔，那是专门检测精神力强弱的。 检查的结果却是让那群专研于精神力的医师傻眼了：与昨天精神力半死不活的情况相比，他现在的状态简直好的不能再好，精神力达到的数额已经接近三阶卡牌师的标准。 正常的三阶卡牌师若是精神力干涸，要恢复到这种强度都得再好好休养个两三天。 “我能出院了吗？”李由夜眨眨眼睛。 片刻后，李由夜换上自己的衣物，在结完账后与殷晓林一同走出医院。 有着上次实训基地结局意外的奖金，他现在并不怎么缺钱。 至于崔孔，他是瞒着父母偷偷来的，现在还要赶忙回家复习下午要考的魔兽图鉴。 丝毫不知道某个缺德的制卡师已经让他扬名异界…… 呃，这好像不算吧，别人也不知道他具体干了些什么。 下次用这名字整票大的，保证成为废土上的传奇，嗯，这不是夜之城，不会在坟墓里……胡思乱想之时，殷晓林随口问道： “中午你想吃啥，我帮你订，对了，下午你还去吗？” “……不去了吧。”李由夜不确定的回答道。 趁着下午好好实验实验卡组才是王道。 最终，李由夜还是去了。 在听到那结束铃声与“考试结束，请考生……”之后，李由夜回忆起了上一世的此刻，当时他在……干什么来着？ 另外，为什么都世界联邦了，这考试铃与念稿的女声还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哪有什么手持系统，穿越卡牌世界逆天改命啊，有的只是一位社畜在玩朋友游戏时临死前的可悲幻想罢了…… 咳，妈蛋，再这样说下去说的我真信了……李由夜抬手遮住刺眼的夕阳，不同于周围考生或愁眉苦脸或喜笑颜开的表情，他并没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 “这他喵的是什么情况？”眼前的这一幕让站在竞技台上的李由夜有些崩溃，“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 台下，人潮涌动，那原本宽敞的观众席在此刻竟然显得十分拥挤，甚至还有好多人搬着小板凳坐在过道内，充满热情的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比赛。 其中拉着几道横幅，写着［爱心］最好的左丘晗［爱心］之类的东西。 像极了看偶像演唱会的粉丝。 若是不看字幅，李由夜会开始怀疑思考自己什么时候出道了。 还有，这可是高考啊，严肃点！ 就在刚才，少年按着地址来到了今日卡牌决斗考试的场地，若不是有专人带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我希望贵局给我一个解释。” 李由夜看向他面前的裁判兼主持人，咬牙道。 “哈哈，这个嘛，我们也想安安静静地继续考试，但本着服务广大人民的意愿，他们投票一致认为要好好欣赏这场难得一遇的决斗，所以我们就选择性地开放了一些观战名额……” “为什么不征集我的意愿，我才是考生啊喂！” “前天我们给你发了短信，征集了你的意愿，但你没有回消息，我们就当你默认了。” “我当时在住院，没看到，这么多人看会影响我的发挥，你们这做的什么决……” “咳，那个，李由夜同学，我们短信上当时说明的条件是门票收入给你分1成……”主持人压低声音，凑到李由夜耳朵旁言道。 “……贵局决策做的太好了，令我着实佩服，人多好啊，这会让我的发挥更好，我就喜欢热热闹闹的。” 我李由夜主打的就是嘴脸！ 第三十三章 宁也是铺场流派?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 “大家不辞辛苦地赶到我们今日的高考卡牌对决现场，我们对此感激不尽。” “今日，承蒙大家的厚爱，我们非常荣幸地请到了诸位各行各业的先驱者们，他们将充当本次对决的评委，请允许我为大家一一介绍……” “……” 我到底是来考试的还是动物园当猴子的……一成不够，得加钱。 刚进入临时搭建的休息室得李由夜将帘子放下，隔绝外界的吵闹，转头望向坐在一旁认真搭配卡组的白毛少女。 她那头顶的呆毛像是雷达般的环绕了一圈，检测到少年的目光后，如同受惊一般夸张的绷直之后，反应过来它的职责，戳了戳它那一无所知的主人。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左丘晗的第一反应同上，随后下意识地一把护住摆在桌上的卡组，警惕得像是护食的小猫。 大姐，你在卡牌决斗联赛上广为人知的“暮光森林”卡组早就被各大网站研究透了，不至于这样吧……还是说你给我藏了一手底牌？ “就在刚才，那主持人太啰嗦了。”李由夜耸耸肩，“你的人气我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到，台下那群疯狂的粉丝把过道挤得水泄不通——这要是发生踩踏不都得玩完？” “你这脑回路还真是清晰……放心吧，有配备专门卡牌的安保人员。” 左丘晗犹豫片刻，问道，“你前几日在梦世界中要到了什么危险？精神力都跌破安全阈值了。 如果涉及到隐私或者不方便可以不回答。” “……补充一下，这绝对不是关心你，仅仅是出于对制卡师前往梦世界的好奇。” 我懂我懂，刺探情报是吧……李由夜想了想，简单组织语言回答道，“正巧遇到盛大的节日，难推脱村民们的盛情款待，和当地的主人相谈甚欢，看了一场有意思的舞台剧。 呃，总的来说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不想说可以不说，不用这么敷衍…… “对了，你注意点，我突破……” 左丘晗正欲张嘴，屋里的喇叭响起打断的她的释法，主持人通知两人上场就位。 “什么？”李由夜没听清楚，疑惑的看着她。 “没什么。” …… “……好，那么废话不多说，让我们掌声有请左丘晗同学到来。” “晗晗！晗晗！” 全场热烈程度拉满。 少女在山呼海啸中登场，绝美的脸颊换上那淡淡却又只是出于礼貌的微笑，朝观众们微微鞠躬示意感谢。 “以及她的对手，同样在17岁达到三阶制卡师的天才，李由夜同学。” 所幸，冲着左丘晗来的观众还是挺给面子的，掌声虽不如先前那般热烈，但至少不会让李由夜那么尴尬。 “当然，为了避免人员受伤的情况出现，本次比赛将采用一贯的数据化模式，感谢民用科技对本次比赛提供的技术支持，买卡包，买设备，民用科技是您的不二选择。” 可以简单理解的把传统卡牌决斗理解为消弱版的“黑暗决斗”，那使用的是实打实的精神力的，在某些情况下会发生“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悲剧。 为了进一步阻止一场场内耗的发生，到了现代，由于技术的成熟，陆续有企业研发出了被称为“数据化决斗”的科技设备，逐渐受到社会的接纳。 数据化决斗舍弃了两位卡牌师的精神力相撞，转而用3000点的生命值上限代替双方的精神力上限，当一方生命值清零时，视为败北。 相应的，原本的随从卡将参考它原本的力量，被赋予了相应的数值。 当两名随从相碰，数值高的可以击杀数值低的（即送入墓地）；随从对卡牌师造成的伤害等同于它的数值；当对方场上有随从时，必须攻击随从。 为了防止意外，卡牌并不会被真正的召唤出来，转而利用场地的全息投影设备模拟它们的样子，可以百分百达到真实战斗时的效果反馈。 待双方将自己的卡组插在手臂上那由官方提供的决斗盘卡槽中，站在两边之后，主持人拉长声音，宣布道： “决斗——开始！” “赛前宣布两位选手经过交流，左丘晗同学选着了正面。 随后，他抛出手中的硬币，将结果通过摄影机送达每一位现场观众的眼中。 硬币上赫然是蓝星的图案——反面。 “恭喜李由夜同学获得先手。” “我的回合，抽卡。” 机械履带运动，将李由夜的四张卡牌一一吐出（先手的三张卡牌外加回合开始抽的一张），李由夜看了一眼卡牌，分别是【绿色腐烂】、【罗摩兹信徒村落】、【逃离死亡】、【噬魂之雾】。 稍加思索，唯一的打法一目了然。 “我覆盖两张卡牌，使用场地卡【罗摩兹信徒村落】。”李由夜将三张卡牌放入对于区域内。 场上，湖边的村落出现在陷阱卡区域的位置，甚至能够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我的回合结束，根据【罗摩兹信徒村落】的效果，召唤两个绿尸奴仆。” 村落小屋打开了门，阴影中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影走出，直到随从卡位上才显现出它们的模样，不过那胆寒的模样却令场下的观众掀起一片“哇”声——这种长相在如今的随从颜值界算的上是猎奇了。 【绿尸仆从】，绿色普通，数值：100。 暮光森林系列的卡牌都是傻大个，无法处理场面，等我铺场即可，唉，可惜没抽到【蛊惑】…… “我的回合，抽卡。”进入决斗状态的左丘晗异常冷静，像是变了个人，看了眼抽到的卡牌，一丝不苟地发号施令，“我发动魔法卡，【卫队集结】，召唤五个【暮光城卫兵】。” 一个个身披厚重铁甲的卫兵出现在了场上，锋利的长矛泛着银白的光芒，那眼神透过面甲的缝隙，不带一丝情感地对准了他们面前的敌人。 似乎只需要白发少女的一声令下，立刻能将这群可悲的生物送入轮回。 【暮光城卫兵】，绿色普通，数值：200。 宁也是铺场流？ 第三十四章 开局即杀招 李由夜通过数据化看到了那随从的具体数据。 【名称：暮光城卫兵】 【品阶：绿色普通】 【类型：随从卡】 【效果，唯一存在的证明：当该随从进入墓地时，将一张物品卡【勋章】置入你的手牌。】 【简介：保卫着暮光城的尸骨累累，我也将是其中一具。但至少有人记得，我曾经来过。】 左丘晗的话语一出，全场包括评委台都顿时陷入巨大的寂静，似乎在怀疑他们听错了，可那场上显示的分明就是【暮光城卫兵】。 暮光秘境，这个秘境在华夏片区乃至蓝星强度都排的上号，和所有其他秘境一样，向来在各个论坛被人们津津乐道。 而暮光秘境分为两条线路，分别是森林与城，通过智取或是实力，打通其中一条即可成功获得权限。 森林路线经过前人不断的积累经验，终于在左丘晗的手中成功打通。 但另外一条却迟迟没有头绪，原因无他，暮光城的人太排外了。 一直以来，左丘晗面向世人所使用的卡组一直是暮光森林系列，此刻却拿出了暮光城系列，怎能不让人感到激动呢？ 很快便有她的铁粉反应过来，一处欢呼响起，伴随着“晗晗终于拿下暮光城了！”，其余的粉丝随之欢呼。 “暮光城！” “暮光城！” “……” 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在无意中压在李由夜的身上。 “暮光城，我没有听错？”评委台前，一位儒雅的教授陷入了罕见的震惊，喃喃道，“左丘晗拿下暮光城了？” “你没有听错。”他旁边胡子花白的老者眯起眼睛，老年的视力勉强看清楚了台上那堆的身影，笑道，“不愧是我校预定的种子。” “你就吹吧，她来哪所学校还是未知数。” “……” 左丘晗不管台下的喧哗，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场上的一名【暮光城卫兵】立刻行动，向前迈出，将他的矛头狠狠刺入了绿尸仆从的胸膛，绿色体液四溅， 【绿尸仆从】已死亡。 “在这个瞬间，我发动陷阱卡【绿色腐烂】。”李由夜喊道，那背部朝上的卡牌随之翻开，展示它的效果，“发动它的效果：从我的牌库中抽取‘格拉基’。” 一张卡牌从决斗盘中弹起，被李由夜稳稳接住。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到核心卡再说。 确认对方没有发动覆盖的最后一张陷阱卡，少女说道： “从手牌中发动魔法卡【难言的岁月】。”左丘晗指向她场上一名未进行攻击过的随从，“使一名【暮光城卫兵】晋升为【暮光城老兵】。” 白色光芒闪过，那位守卫换上了剑盾，盔甲上占满了血迹，显得老旧了许多，但那气质更为沉稳。 【名称：暮光城老兵】 【品阶：绿色普通】 【类型：随从卡】 【效果1，经验：当该随从存在战场时，使你的名称中带有【暮光城】随从数值上升100】 【效果2，擒贼：当该随从存在战场时，使你的名称中带有【暮光城】随从可以直接攻击敌方卡牌师。】 【简介：从尸山血海中一次次艰难杀出，形成的经验尤为宝贵。】 紧接着，少女用白嫩修长的手指将夹住的卡牌反面，向观众展现它的描述，继续言道，“我发动魔法卡【舍生】，选择的目标是刚才攻击过的【暮光城守卫】。” 大屏幕上贴心地出现了那张卡牌：城墙前方，一个四人卫队仰头看向面前那巨大的怪物，满天的箭雨炸裂之中，那怪物手中拿着一个滴落着鲜血的人影，极具压迫感，原画之下标出了它的作用。 【名称：舍生】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魔法卡】 【发动代价：将一个本回合内攻击过敌方随从的友方随从送入墓地】 【效果，背水一战：使你战场上其他所有随从提升一个品阶（至多提升到红色精品）。】 【简介：暮光之地虽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我们的身后就是暮光城！】 那名行动过的【暮光城守卫】被凭空出现的大手抓去后，一道光辉照耀在其余的随从们身上，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 【暮光城卫兵】*3，蓝色稀有，数值：700（500+200【暮光城老兵升级后的效果】）。 【暮光城老兵】，蓝色稀有，数值：700（500+200【暮光城老兵升级后的效果】）。 “发动【暮光城卫兵】的效果：当他进入墓地时，将一张【勋章】置入手牌。”一张衍生卡逐渐凝实，在她的手中生成。 你不会想要一波把我堆死吧……李由夜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因为当前的场攻已到达2800。 果不其然，对方打出一张物品卡【无用大剑】，使【暮光城卫兵】的数值达到1000点。 “所有随从听令，攻击卡牌师。” “这手分散投资倒是玩的熟练。” “以质量参差不齐的单卡面对左丘晗这系列卡牌，确实难。 面对这波波猛烈的攻势，看来这位李同学是要凶多吉少了。” 评委台前的教授摇摇头，他只是教理论的三阶卡牌师，自己上去都没有多少信心能在这波进攻中生还。 一旁的老者却笑道，“谁说他会不会第一回合就抽到防御卡呢？” 铛—— 长矛猛戳地面，发出兵器那镇人心魄的清脆之音。 “杀！” 先是没有装备【无用大剑】的卫兵上前攻击，用来试探陷阱与尽最大可能的保留暮光城老兵提供的效果，不过李由夜没有发动。 卫兵们依次攻击之后，最后才是由暮光城老兵走到李由夜跟前，举起那明晃晃的刀刃已对准了他，而此刻，少年的生命值只有600点。 那随从的数值为700点。 命悬一线。 全场的观众屏息，或闭上了眼不忍看这一幕，或是睁大双眼想看看暮光城系列问世的首杀。 “血量已如同风中残烛的李同学能否逃离这一击？”主持人发出的疑问正巧代表了评委们的疑惑。 “在【暮光城老兵】攻击的瞬间，我发动【逃离死亡】的效果，在我即将受到致命攻击时，它能使我从手牌中召唤一个友方随从，并将该随从作为攻击目标。” 在那刀剑即将刺向他的瞬间，李由夜终于开口道，最后一张陷阱卡随着他的话语自行翻开，随后，他将刚刚抽取的卡牌拍入战场。 第三十五章 我敲，白毛红瞳!? “我将选择将随从卡【绿之魔女·格拉基】置入战场。” 一个披着黑袍女性出现在场上，长相与身材姣好但呈现绿色的皮肤却破坏了这方面的美感——当然也可能属于加分项，不排除有好这口的；脖颈前的宝石即便已经黯淡，也足够耀眼，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绿之魔女·格拉基，红色精品，数值：700。 在【逃离死亡】的迁移之下，老兵不甘的将刀刃收回，并把它移向战场上新出现的目标，【绿之魔女·格拉基】上。 当两个数值相同的随从相攻击时，双方都会进入墓地。 你一个红色精品为什么和蓝色稀有数值一样……李由夜已无力吐槽，但该做还是要做的，别真送入墓地那就玩笑开大了。 当老兵怀着必死的信念，终于要与之相撞之时，却听到李由夜言道： “在此刻，我发动【绿之魔女·格拉基】的效果1，生存智慧：当该随从被攻击时，可以使用场上的绿尸奴仆代替。” 转眼之后，他的剑下亡魂却变成了一个正喷涌绿色体液的绿尸奴仆，原本绿尸奴仆的位置却是变成了格拉基所在。 一套bo简单的看得观众席上的观众大呼过瘾。 “我原本以为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没想到这位李同学也能带来惊喜！” “虽然买票来现场只是单纯支持我晗，但对方也不耐嘛。” “头一次见到在决斗中满足条件还能够晋升的卡牌！不过那卡牌晋升后多半得是四阶卡牌师精神力才能使用的。” “……” 掌声袭来。 “覆盖一张卡牌，我的回合结束。” “我的回合，抽卡！”李由夜看了眼抽到的卡牌，心想这就是决斗者和卡住的羁绊吗。 “我发动魔法卡【通缉令！】。”李由夜指向敌方的老兵，“它的效果是选择一个敌方随从，在该随从死亡时，抽取等同于场上绿尸仆从数目的卡牌。” 冥冥之中，一股恶意锁定了场上的老兵。 少年将另外一张卡牌向左丘晗与摄影机展示后，放入墓地卡槽： “我发动【噬魂之雾】。” 绿色的浓雾从【绿之魔女·格拉基】身上腾起，随后蔓延至整个战场。 那浓雾顺着盔甲的缝隙钻入，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依旧会发出令人胆寒的惨叫。 这让在场的人们看向李由夜的目光有了几分变化——合着你小子搞的不是正经玩意啊。 “咳。”李由夜尴尬地清清嗓子，继续说着效果，“消灭“格拉基”当前品阶以下的所有随从，并且每消灭一个单位，便召唤一个绿尸仆从。 而当前【绿之魔女·格拉基】的品阶是红色精品，所以场上除格拉基的其他随从都会死亡。” 话音刚落，弥漫的绿雾逐渐，那卫兵们的躯体已被绿尸仆从所取代，他们摇摆着走向李由夜的战场随从位置。 灵魂赋予新的意义，为新的主人而战。 “在这个瞬间，我发动陷阱卡【曾经的先辈们】。”左丘晗收起四张【勋章】之后，突然不带一丝感情的发声，她将唯一一张陷阱卡翻到正面。 不经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期待她的反击。 “在对方破坏我方卡牌之后可以发动，召唤所有因此张卡牌死亡的随从。” 一道圣光从无垠空中倾斜而下，那群死于雾中的勇士提着武器，重新回到了战场。 不过因为死亡，失去了【舍生】的效果。 【暮光城卫兵\/暮光城老兵】，绿色普通，数值300。 “……然后，【追杀令！】的效果触发，当前场上有四个绿尸仆从。”待对方说完之后，李由夜接着说道，拿起决斗盘吐出的四张卡牌，一一查看，分别是【绿色腐烂】、【点赐】、【湖之住民】、【噬魂之雾】。 “由于她的效果2，统领号角。”少年指向格拉基，“当该随从在场上时，绿尸仆从的品阶提升到蓝色稀有。” 绿尸仆从，蓝色稀有，300。 不是，我的卡牌为什么总是这么拉啊，白吃都不行……暂时搞不清楚左丘晗的新卡组到底什么来路，李由夜选择用三个仆从去碰卫兵互换，一个由格拉基做掉，剩下的一个仆从则是攻击少女。 防止给他一波送走。 随从互换完毕，又有四张【勋章】置入他的对手手中。 左丘晗当前生命值：2700。 “覆盖一张卡牌，回合结束。”李由夜说道。 唉，要是副核能来，这波可以召唤【旧日支配者·格拉基】了。 “谔……” 【罗摩兹信徒村落】效果自行发动，投影的村落中走出两名绿尸仆从，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加入战场。 打完要不要把殷晓林还有小胖子喊出来庆祝高中生生活结束，再吃点啥呢……李由夜的思绪已经飘向远处，目光无意识地看向对面思考着的左丘晗，嗯，除去对我的态度，长相依旧秀色可餐，还是我最喜欢的白毛红瞳…… 红瞳？ 李由夜定睛一看，少女那原本的棕色眼眸不知在何时已变成了一片红色，像是带了美瞳，不，美瞳都没这般自然，异样的美感在她的眼中绽放。 就连平日里总是避免与李由夜的眼神相撞的习惯也消失了，此刻，她正冷冷地看着李由夜，以此回应对方的视线。 什么情况，打急眼了这是？ 不料见到这一幕的台下观众们发出一片比先前还要激动的呐喊，太过于嘈杂，听不清具体的信息。 照相机的闪光接二连三的响起，似乎所有人都想要留住这个难得的时刻。 尽管台上的主持人刻意压制，但仍然难掩他的激动：“出现了，超认真状态下的左丘晗！” “只有棋逢对手时才会出现的血瞳！” “上一次出现是在卡牌决斗三阶组总决赛！” 额……中二程度拉满了。 “我的回合，抽卡。”看了一眼抽到的卡牌，左丘晗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我发动魔法卡【暮色墓园】。” 不经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期待她的反击。 李由夜也随之看去。 第三十六章 【黎明守望者】 【名称：暮色墓园】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魔法卡】 【效果，好好的睡一觉吧，勇士们：抽取等同于你手牌中【勋章】数目的卡牌。】 【简介：“这里沉睡的，是哪位母亲的孩子，哪位妻子的丈夫，又是哪位孩子的父亲……” “没人知道……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是拼死守护城池的将士，保卫家园的勇士。”】 夜色之中，两位打着黑色伞柄的人影站在一处坟墓前参拜，在他们身后，还有很多或老或旧的墓碑；枝头的乌鸦振翅落下，不解地看着它面前的人们，如同此刻麻木地看着少女抽卡的李由夜。 左丘晗不才，一轮九张牌？？？现场印卡是吧？批发都不带这么发的啊。 “我通常召唤一张随从卡，【禁地守卫】。” 【禁地守卫】，红色精品，数值：1500。 少女将卡牌置入战场上，高大的铠甲屹立在战场上，不过李由夜并不慌张，那卡面上清晰地写着“无法攻击”四个大字。 “根据【禁地守卫】的效果，在他进入战场时，将一张魔法卡【暮色余光】从牌库中置入手牌。” 左丘晗小嘴不留一丝情感轻吐字符，那像极了没有感情的念稿机械人，但这稿子不是普通的稿子，是王维……咳，是宣判了李由夜接下来命运的稿子。 结局显而易见：败北是未来的必然。 姐，我错了，求求你换回平日里的状态吧……听的少年心里发毛，不由有些慌张。 “从手牌中发动魔法卡【火焰战术】，可破坏掉敌方的一张场地卡。” 李由夜场上的【罗摩兹信徒村落】在升起的烈焰中燃烧殆尽。 “此外，发动魔法卡【必要的牺牲】，将我手牌中所有拥有【暮光城卫兵】该词条的卡牌从本局对局中除外。”少女将一摞卡牌放入决斗盘上的除外区域，任由机械将它们卷入，“每弃掉一张卡牌，便可破坏对方任意区域的一张卡牌。” “我移除了六张卡牌，所以，请将你场上的【绿之魔女·格拉基】，三张手牌，牌库顶部的一张卡牌，以及陷阱卡……” “打开盖卡，在这个瞬间，我发动陷阱卡【点赐】的效果。”李由夜赶紧发言打断，生怕对面搞点别的，“当你即将破坏掉我的卡牌时，它可以无效你的效果。” 来自只的恩赐从原画中信徒的尸体中蹦出，将【必要的牺牲】的效果完全抵挡消除。 当前的结算对自己非常有利，一张牌都没被送入墓地。 那么这东西这么强，为什么你本体这么拉呢……李由夜看向场上满脸不情愿，一心只想开摆的格拉基，脸色怪异。 左丘晗那张毫无表情的精致面孔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是吧，这都稳得住？ 这让李由夜嗅到一丝不平常的味道。 要知道，当前的场面可是李由夜遥遥领先，左丘晗资源已不多，牌库只有五张卡牌，并且手中只有两张卡牌，其余的九张都是【勋章】…… 她卡组里不可能只将这玩意用来过牌呗，一定是基石。 那么……李由夜脑海中猛然想起自己卡组里的格拉基晋级条件。 ……紫色史诗！ 李由夜能想到，那么台下的评委们自然也是迅速反应过来，有人甚至为强人跳了起来。 “……这状况你们是不是很熟悉？” “史诗！一定是史诗！十七岁达到四阶卡牌师！就算是星空的人也很少有这种天赋，左丘晗同学我们要了，别跟我们抢人！”来自清北的教授此刻也不抛弃了儒雅，疯了一般对着周围喊道。 “滚啊，好处都让你清北占完了？要我说，还是我们福弹教学质量好，将来肯定能让星空的那群忘祖的狗娘养的看看我们蓝星的顶级天才。” “诸位给我个面子，让我们来教导……” “别急，还是要遵从学生的意愿，各位，首先我们要封锁消息……”发须皆白的老者话才说到一半，环视一圈周围的观众们，便把后半句话咽到肚子里了。 “……” 在他们眼中，这场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考试的打分过程已经不重要了，抢人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不出所料，台上的少女缓缓说道：“通过【禁地守卫】的【死战力竭】效果，我可以主动将其送入墓地，然后在本回合内得到额外的一次通常召唤机会。 因三个前置因素已满足，我从手牌中通常召唤【黎明守望者】。” 模拟系统完整的模拟出了黎明守望者出场效果：禁地守卫原本的位置已是土石崩坏，大地颤抖，当扬起的褐色尘土落下，一全身漆黑，似乎吸收了周围所有光线的巨型铠甲缓缓出现在人们眼前。 如同山巅般的大小光是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 “卧槽！！！史无前例的十七岁四阶卡牌师！” “黎明守望者！！！” “终于有机会看到活生生的紫色史诗了！！！” “晗晗，带我走吧，晗晗。” “……” 最为盛大的欢呼声在观众台上响起，每个人都为了他的到来而庆贺。 除了他面前的小蝼蚁——我们的李由夜同学。 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目光凝实在他的身上，少年僵硬地抬起头，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应它的关注。 【名称：黎明守望者】 【品阶：紫色史诗】 【类型：随从卡】 【召唤代价1，荣耀？：将手中的所有物品卡【勋章】从游戏中除外。】 【它只能证明我们来过，仅此而已。】 【召唤条件2，牺牲？：在本局对战内，至少使用过一次【必要的牺牲】，且除外的卡牌数目至少为六张】 【必要的牺牲换来的是什么？世世代代的守护终归破灭。】 【召唤代价3，毁灭？：该随从在被召唤的回合内无法发动主动效果，并且将在你的下个回合结束时死亡。】 【”毁灭的尽头是……” “新生？” “不，一无所有。”】 …… 第三十七章 重临 【效果1，英魂们：根据你所除外的【勋章】数目，召唤等同于其数目的英魂；当【黎明守望者】存在于战场时，他们在进入墓地后，回立刻回到战场；当【黎明守望者】进入墓地时，他们亦一同进入墓地。】（英魂，蓝色稀有，无法攻击，数值等同于除外的【勋章】*100。） 【但至少此刻，我们还在。】 【效果2，意志锻造：该随从以及发动的效果无法被任何品阶低于它本身的卡牌所影响。】 【以我残躯化烈火。】 【效果3，黎明永驻：主动，限一次，除外你的所有手牌与牌库卡牌，消灭敌方场上所有金色传说品阶以下的卡牌；若是成功消灭对方场上所有随从，则你的英魂们可以攻击，并且它们将会平分所消灭随从的总合数值。】 【……那就在毁灭之前，让我们将血肉化为钢铁，一起撕碎暮光的掩饰，黑夜的束缚，抵达最后的黎明。】 【简介：暮光城毁灭时的短暂宣泄，理想者们的永恒瞬间。】 有一瞬间，李由夜仿佛亲身体验到了【舍生】原画里暮光城卫兵的感受。 压迫感拉满了属于是。 【黎明守望者】，紫色史诗，数值：5000。 “回合结束。” 【效果1，英魂们：在每个回合结束时，根据你所除外的【勋章】数目，召唤等同于其数目的英魂。】 充满萧杀之气的铠甲散发出的力量，在它的脚下汇聚为一道道闪耀着白色荧光、像是随时要消散于空气中一般的铁甲身影，布满少女的随从位。 英魂*6，蓝色稀有，数值900。（随从上限7个） 现在压力来到李由夜这边。 这他喵绝对算是史诗中的顶尖随从了吧……对比之下，自己场上那三三两两的歪瓜裂枣显得尤为可怜。 寄。 我赌一包辣条，就算是把旧日支配者·格拉基招出来，数值最多也就达到它的一半……我拿头解？ 此刻，全场的注意力随着镜头聚焦于李由夜，包括评委与裁判，只不过那些眼神大都充满怜悯与同情。 他的天赋确实非常强大，但比起左丘晗那怪物般的天赋来说还是过于相形见绌。 作为垫脚石，认命吧，换哪个三阶……不，可能某些四阶制卡师来也是一样，要怪也只能怪与左丘晗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你对手过于变态。 在观众们眼中，李由夜他想必已准备含泪打出gg，给自己来个体面的结局，也给【黎明守望者】面向世界的开幕式划上完美句号。 “我的回合，抽卡。” 可并非如此，心嫌体正直的李由夜只是简单的一抽，瞥了眼卡牌，将其反面展示后放入墓地：“我发动魔法卡【伺机而动】，它可以使我从牌库中选择一张魔法卡并且抽取。” “这位李由夜同学也不错，五年后得世界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教授对着身旁的老者赞赏台上的少年。 “尽人事，听天命。” 老者点头认可。 即便面对完全不可能战胜的困境，依旧“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卡牌师能从古至今立足于世界的根本。 不同于其他人的悲观，台下的评委都是赞叹，心里对李由夜的评价上升了几个等级。 “我要选择的魔法卡是【噬魂之雾】。” 数值高到是高，倒是品阶还在接受范围内……李由夜有些庆幸，再次打出先前那套bo——将对方的英魂作为【通缉令！】的目标，打出【噬魂之雾】。 哀嚎中的英魂们在再次席卷的绿雾中倒下了，但当圣光拂过，它们又重新站起。 心中支持他们的火焰永不熄灭。 少年的随从位也被绿尸仆从们填满。 幸好这玩意不能口胡，不然他喵一眼就是没有身体的随从怎么可能凭空生成实体，不过，现实中要是真有这技术还打什么牌啊，我多多少少得把永动机搞出来……短暂的吐槽结束，李由夜言道：“先前已经说过【通缉令！】的效果，不多做赘述，我抽六张牌。” 按照卡牌效果，决斗盘履带运转，将少年的卡牌吐出。 “我为【绿之魔女·格拉基】装备上物品卡【残破副核】。”李由夜将抽到的卡牌重叠到【绿之魔女·格拉基】之上，发号施令，使用五名【绿尸仆从】攻击【英魂】——自然是拿去送掉的。 哀号遍野之中，李由夜将修复完毕的【副核】取回手牌。 “他这是……” 教授张大了嘴，突然，他回想起第二回合李由夜的反击，那【绿之魔女·格拉基】登场时的卡牌描述，虽说有一项效果显示着可以晋升。 但没有人认为一个17岁三阶制卡师的精神力能够驾驭住四阶卡牌。 不过此刻的场上形式，那个大胆的猜测正在隐隐浮现，逐渐暂居他的脑海。 不会吧？ 他转头观察其他评委的表情，发现他们或多或少都露出些许激动的表现。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在一众评委的眼中异常熟悉，像是……刚才发生过的历史重演？ 白毛红瞳少女同款的冷静出现在李由夜的脸上，古井无波。 他语言平静，无丝毫波澜，宣读着接下来的话语： “首先，召唤代价1，尸体献祭：将双方墓地的所有随从从游戏中除外（至少10张以上），以满足。” 双方的决斗盘同时发出一阵轻鸣，通过全自动的抽取，将墓地里的随从卡放入除外区域的卡槽内部。 所有人为之一振，随后铺天盖地的欢呼声笼罩——数据化决斗系统默认了李由夜的举动。 也就是说，他可以进行卡牌晋升。 “其次，召唤代价2，渊博献礼：将手牌中的三张魔法卡除外。” 李由夜把自己手中的【绿色腐烂】与新抽到的两张相同的卡牌【蛊惑】放入墓地卡槽。 【绿色腐烂】没有当做陷阱卡用就是为了此刻。 “紧接着，召唤代价3：副核：将“副核”置入手牌或牌库。” 少年展示刚获得崭新卡牌，随后将其再次放到格拉基之上。 “最后是召唤代价4，命运相连：当“格拉基”不在战场时，我直接败北。” 李由夜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清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向着他的对面行了一礼。 “回归吧，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第三十八章 黎明永驻 轻飘飘的语言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决斗盘上的卡牌描述与原画开始变化，魔女被蛞蝓取代；天空中有着一颗拖着尾焰的陨石砸下，砸向【绿之魔女·格拉基的位置】，留下一个巨坑，掀起大地一阵轰鸣。 轰—— 在c了，在c了，全息影像已经用命在c了。 【黎明守望者】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让人不由怀疑即便是泰山崩于其前它也不会眨下眼。 它身旁的英魂象征性地黯淡一下，算是进入了墓地然后又被复活。 受伤的是场上唯一的那个绿色仆从，这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倒霉孩子眼睁睁看着陨石落到身旁，然后带来的冲击力将它砸入地底。 效果2，天外来客：入场时将场上所有低于紫色史诗的卡牌送入墓地；当该随从在场时，你不能拥有其他除绿尸仆从之外的随从；将一张【湖之住民】从卡组置入你的手牌。 血肉自无垠的空中飞起，争先恐后地融入那场上的陨石。 只是片刻，陨石炸开，血肉也是消失不见，一个丑陋的蛞蝓状生物吸引所有人的眼球，那遍布全身，反射着金属状的荆棘有些可怖；脚下的粘液不断向着外界渗透；只抬起那三只眼球，扫过全场，不经发出愉悦的欢呼，庆祝只短暂回到在地球上的全盛状态。 即便只是体验卡。 那独属于只的气息，自出场之时便遍布全场，与成功召唤紫色史诗之后的少年所散发出的、已是无法掩盖、源自灵魂的冰冷，一同席卷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二级的卡牌师们只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那些不是卡牌师的观众们就有些倒霉了，顿时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恶意缠绕着他。 尽管如此，欢呼仍然。 当前显示的数据来看，李由夜的败北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那又怎么样？我华夏片区又添一位猛将，又是一名十七岁的四阶制卡师！ 这趟来的赚麻了。 【旧日支配者·格拉基】，紫色史诗，数值：2000。 我他喵的还真是保守了，真就一半的数值都达不到呗……因为【湖之住民】早到了手中，那效果中的定向抽卡也没有意义。 “我放置场地卡【湖之住民】，覆盖两张卡牌，结束我的回合。”李由夜说道，“根据【湖之住民】的效果2之一，住民：“格拉基”在场时，若是只本回合内没有行动，则直到你的下个回合，再次大幅度提高此卡的效果1，即：极大幅度增强你与“水”有关的卡牌，乃至提升其上限。” 平静的湖面与岸边覆盖了李由夜的场地，飞鸟掠过，绿树成荫，让在场的人们心中产生一丝莫名的惬意。 “我的回合，抽卡。”左丘晗依旧是那副老样子，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李由夜，该状态下的她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将抽到的卡牌打出：“我从手牌中发动魔法卡【决意】，可将对方所有的陷阱卡破坏。” “该卡无效。”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李由夜甚至想做个“打咩”的手势，他回应道，“在你破坏我卡牌的瞬间，我揭开盖卡，发动陷阱卡【点赐】。” 好家伙，梅开二度。 还好，那六张牌里抽到了第二张【点赐】，不然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见前面的试探起了一半作用（相当于破坏了一半的陷阱卡），少女没有犹豫，继续言道：“将我的所有非场上卡牌从本局对战中移除，然后，我发动【黎明守望者】的效果3，黎明永驻。” “消灭敌方场上所有金色传说品阶以下的卡牌。” 决斗盘确认已将左丘晗的所有卡牌除去之后，观众们惊奇的发现，明明是风光明媚的下午，但那天空正在变暗，好像是这场对决过于精彩，以至于他们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已步入午夜。 不，此刻，就是午夜。 比漆黑更漆黑，比绝望更绝望的负面情绪，不由缠上每个人的心头。 曾经有过或现在仍然压在心中的悲观全部涌上，除去三阶以上的制卡师外，几乎所有的人都产生了自裁之意。 未来如此黯淡，还有什么好逗留的？ 云层之后，雷鸣轰动，仿佛有巨兽咆哮不止。 这就是暮光城破之后，那里暂时的幸存人们所面对的东西。 【黎明守望者】铠甲上的漆黑金属逐渐脱落，露出刺眼的银白闪耀之色，此刻场上的所有人都获得了闪光体验卡——那光源拉出无数道延展的光束，向着远处进军。 它仿佛就是世间唯一的光，驱散了人们刚刚升起的负面情绪。 银色的巨人伸手虚握，由光铸就的巨剑在它手中形成，每一个被铭记着的英魂们化作点点白光，攀上巨剑的剑身。 光芒更灿。 随后，一刀横劈。 给我，破！！！ 汇聚所有人信念与守护的剑芒咆哮飞出，刮起堪比沙尘暴的尘土，【湖之住民】的湖水投影浪涛随之而起，覆盖了对面的格拉基与少年。 直奔天空而去。 “千年的繁衍，而今一朝城破，我们又守护了什么？” 无人读懂它们的愤概，自然也无人回应。 没经历过你的痛楚，世界上哪来什么感同身受。 只有奔向云层之后，天空给出它的答案： 阳光。 当阳光从破开的缝隙中洒出时，已宣告着暮光之地这场千年的战争以信念的完胜结束。 哪怕只是几分钟。 守望者放开巨剑，任由它落下消失，抬起戴着已有一丝裂缝护臂的手，遮住面部的缝隙。 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这来之不易的黎明。 淡淡的感动在观众们的心中升起，注定成为此生难忘的一幕。 对于我们这群燃尽一切的可怜虫来说，黎明永驻，片刻即永恒。 “秘境也和梦世界一样，有着令人钦佩与感动的故事。”收回复杂的心情，教授惋惜地为李由夜的失败摇摇头，“可惜，结束了。” 就连一向不把任何事情钉死的老者也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原因无他，没法翻盘啊这。 况且，剑芒它的主要目标旧日支配者·格拉基是身后的梦魇。 只是，只“正好”在它的必经之路上，只是顺带的罢了。 精彩的比赛，双方都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只不过，数据化对决系统是不是刚才消耗过大，出毛病了？ 大屏幕上还不显示【旧日支配者·格拉基】阵亡的结果？ 第三十九章 夏盖星上·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数据化对决系统是不是刚才消耗过大，出毛病了？ 看来民用科技的技术还是不够成熟。 但无所谓，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场战斗的结果。 “啪啪啪~” 台下的人们齐刷刷地站起鼓掌，向着两位奉上最完美表现的主演致谢。 “让我们提前恭喜左丘晗同学获得这场比赛的胜利，当然李由夜同学也很强大，感谢两位同学为我们带来精彩的……？” 见胜负已分，只做必要解说的主持人拿起话筒开始圆场，可那话语却越说语调越低，逐渐声如蚊蚋。 全场亦是如此。 “怎么回事？系统只结算了一半吗？” 有细心的观众一阵惊呼，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你们看到没……”他颤颤巍巍地指向，守望者的身边“那些重新出现的英魂们……数值没有改变。 说明没有结算错误。” 闻言，其他人看去，那些英魂们确实如他所言，数值仍然是900点，还是显示的无法攻击。 “主办方呢？怎么回事？出来给个解释？” “呵呵，我就说民用科技被吹的太过，果然不行。” “学生考个试都这样，以后还是别买民用科技的产品了。” “……” 人们对系统提供方的不满如病毒般迅速传遍全场。 没人会认为李由夜能够活下来，毕竟【黎明守望者】的效果2，意志锻造太过离谱了，总不可能那张陷阱卡是金色传说吧？谁信呢。 （意志锻造：该随从以及发动的效果无法被任何品阶低于它本身的卡牌所影响。） 白发少女并没有走出区域，反而还是用双迷人的红瞳盯着那团尚未落下，混杂着泥水的烟尘。 观众们渐渐销声，先看看烟土之下的情况再说。 你别急，让我先急。 终于，尘土化作的面纱终于被重力揭开一角，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身上包裹着一厚厚棕色水层的格拉基还在原地，完好无损。 只身上的气息甚至更为悠远。 像是来自亘古之前。 一片哗然。 观众们正要大骂“rnm，退钱！”，“有黑幕”之时，烟尘再次消退，一旁比格拉基稍低一点儿，记载着它信息的全息投影卡牌浮现。 将其展现给少年的对手与现场的观众。 【名称：夏盖星上·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品阶：金色传说】 【效果1……】 【简介：夏盖星上活跃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效果没变，但品阶却是提升到了常人不敢相信的地步——金色传说。 “我的法克！？” “眼花了吧？” “金色传说！？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疯了？” 下面的评委们统统坐不住了。 就连完最为年长，见识最多的老者都瞪大了眼睛。 闻所未闻。 要是说李由夜能够召唤四阶卡牌他们还能勉强相信，但现在，你一个四阶制卡师能驾驭住传说卡牌，谁还敢信啊。 在众多人怀疑与震惊的目光之中，大屏幕开始播放回放刚才那处于奔腾尘土之中少年的镜头。 轰—— 剑芒带起的气流掀起李由夜的兜帽，衣角扑腾，呼呼作响。 天地之间，一片混杂着湖水的棕黄与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呼应。 现在，世界只有他自己。 李由夜侧身站立，尽量让自己受力面积减小，不被吹走，同时右手肘遮住眼睛，大喊道：“在【黎明守望者】发动攻击的瞬间，打开陷阱卡【高级控水咒】。” 风声遮掩，声音完全传不出去，唯有系统忠实的执行了他的指令。 因为导播镜头的缘故，角度是从少年的背影收集的，那直面着满天黄沙之下的一袭黑衣，不由让人心中升起一丝悲壮。 嗯，如果他们知道李由夜的想法那就不会这么想了：我他喵的站都站不稳，你这卡牌怎么还牢牢地黏在决斗盘上？ 原力是吧？ 不管如何，少年还是言道：“发动陷阱卡【高级控水咒】的效果，浪潮听闻：可使一个友方随从在本回合内提升一个等级（最多到达紫色）；亦或使得一个敌方随从在本回合内下降一个品阶。” “我选择的目标是【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这不明摆着不够吗？紫色史诗不就是最高了，金色传说是怎么来的……等等！ 台下思索的教授瞳孔紧紧收缩，脑袋中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先前放置的那张场地卡的效果！ 【效果1，湖之：极大幅度增强你与“水”有关的卡牌，乃至提升其上限】 【效果2，住民：“格拉基”在场时，若是只本回合内没有行动，则直到你的下个回合，再次大幅度提高此卡的效果1；当“格拉基”在场时……】 就是它！ 哗—— 画面中，无尽的水流自翻开的陷阱卡中涌出，与下方违反重力升起的湖水汇聚，向着格拉基原本的位置而去。 并非杀死，而是晋升。 在【湖之住民】的双重加成之下，【高级控水咒】的效果上限也得到了一个层次的提升。 全盛时期的只就这样临时降临到这方世界。 【夏盖星上·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数值：6000。 既然我没有办法破坏你的卡牌，阻挡你的效果，并且我格拉基的效果目前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 那么我用魔法卡将自己的随从提升一个品阶，逃过你的判定不就好了？ 这番说起来容易，但没几个人能操作起来的绝境翻盘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激动与敬佩。 但现在，沉默是此时的康桥。 烟尘散去，少年的身影从烟雾中露出头角，终于消化完这个消息的人们激动的大喊，欢呼着李由夜的名字。 “赌对了……”李由夜稳住开始摇晃的视野，一切似乎都有着重影。 一抹鼻腔中流出的鲜血，勉强地朝着对面的少女露出的挑衅微笑。 就这？臭妹妹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回屈服，乖乖认输的。 女人只会影响我抽卡的速度。 只不过那笑容在别人看来，这更像属于绅士的风度。 李由夜瞟了眼已经学会影分身之术的面板，看了下自己的状态。 【san值：1063——64（∞）】 即便只是短暂的驾驭传说卡牌，外加有着数据化系统的辅助，也会消耗他巨额的精神力。 还好精神力的恢复速度现在上来了，不然今天真的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第四十章 你有假期安排吗(第一卷，完) 以他当前的补充速度，一天下来能攒下一千有余的精神力，当然，越到后面恢复速度越慢。 嗯，看来以后还是需要多多逼迫自己，以此磨练san值恢复力。 翻译：继续在因精神力彻底干涸而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认输。” 她已无牌可用。 随着少女那仿佛输的不是她一般，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响起，黎明的巨人与身边的英灵们一同土崩瓦解，回归休眠。 台下的评委们此刻也不再装病，个个摩拳擦掌，暗中切出卡牌，不怀好意的偷瞄着其他竞争对手，随时准备冲上去开启一场抢人大战。 “那么我宣布，本场决斗由李由夜同学的获胜结束，让我们一起感谢两位同学带来的精彩决斗……李由夜同学！？李由夜同学！？医护人员，快……” 可就在这时，本该获得荣耀的少年在众人眼中直直倒下，不能再起。 怎么这么晕，精神力还不快抬上阈值……卧槽，对了，我他喵的忘记关水龙头——把超进化版本的格拉基收回来，这狗东西还在消耗我的精神…… 这是李由夜意识遁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要是被格拉基知道，现在有了人类思维的她高低也得整一句：看到没，这就是亵渎神只的下场。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由夜感到头皮一阵发痒，悠悠睁开眼睛。 依旧是熟悉的场景，陌生的天花板…… 嗯，又是医院的洁白墙壁。 见屋内暂时没人，李由夜唤出系统面板查看现在的状态。 【姓名：李由夜】 【年龄：17】 【身份：学生】 【san值：6215（∞）】 【身体素质：5（正常人水准）】 【物品栏：格拉基系列卡牌，空白卡片*99，《格拉基启示录》，【混种深潜者·福生】，【逃离死亡】，劣质面纱，【高级控水咒】，【伺机待发】】 【评价：你的旅程还远，切勿因为一段路的胜利而沾沾自喜。】 这评论终于正常一回了。 不过，看着san值的额度，嘶——六千有余，谁能告诉我睡了多久？ 一股不安在李由夜心中升起。 咚咚咚~ 房间的门被屋外的人轻轻敲响。 少年：……这一幕这么有种既视感？我穿越回过去？牌白打了？ 来者推门而入，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医生了，正是崔孔与殷晓林。 发现李由夜已经醒来，这种隔三岔五就发生一道的事，两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由夜哥，你醒啦，手……” 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新意！？ 小胖子看着李由夜那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脸色，打了个寒颤，中断了想好的句子，灿灿笑道，“由夜哥，我们只是开遵从医嘱，看看你失忆没有……没失忆让你体验体验小说里的重生也不错啊。” 呵呵，我用得着体验吗？ “咳咳，由夜哥，我已经猜到你要说什么了。”还没等少年提问，小胖子抢先一步回答了李由夜可能询问的事情，“首先，今天是六月十八号，距离那场卡师决斗已经过了整整十日。” 猜的很好，下次别猜了……被堵死了话语的李由夜异常难受。 不过得到的肯定答案也让他心中的石头彻底落地——要是真睡到开学报道了，那我缺的假期这块谁给我补啊？ 前世作为一个社畜，996是常态，哪天能晚上十点钟之前回家都算是“运气好”，哪有什么时间旅游玩。 不过这一世就不同了，有实力（外挂）在身，还用担心时间不够的问题吗？ 这不趁着暑假狠狠地玩一番。 对了，说到开学……李由夜语气随意了些，问那两个家伙：“那一战之后，网上有流传什么消息？ 听话，拿来让我康康~” 说到着，两个人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殷晓林将手机的浏览器打开，递给他。 意思明显，我不好说，你自己看吧。 “你能坦荡地把浏览器交给我也是条汉子，不怕我翻你浏览记录？” “由夜，你知道的，我从不搞那些，你也别搞，小心书被禁了。” “……也是。” 玩笑归玩笑，李由夜开始搜索，翻翻找找，但脸色却愈发难看： 热搜，关键词什么的都用完了，他硬是没找到一条与之有关的新闻或消息。 如同六月九号那一日完全没有发生这一回事。 少年脑中立刻蹦出一条前世经常听到的关键词，封杀。 书没被ban，我倒是先被ban了？ 李由夜沉思之时，小胖子看了眼窗外，顿时一惊，连忙拉了拉身边的殷晓林，朝着窗外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打着哈哈： “那啥，由夜哥，你继续休息，我俩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明天再来哈。” 说罢，小胖子拉着殷晓林的衣角冲出房门。 “你走倒是带上……”李由夜刚想怒斥崔孔这家伙不知道随手关门，然后门口走进的身影却让他将下半句话咽回。 那熟悉的银发，那熟悉的呆毛，那熟悉的精致侧脸，那熟悉的不正用脸看我的蔑视，那熟悉的红瞳…… 是你，白毛臭妹妹……等等，红瞳？ 李由夜发现了盲点。 ……说好的只有认真时才有呢？ 我错了，姐，收了神通吧，虽然很符合我的审美，但别这样，我怕，我的问题，不该在心里诽谤你…… 一秒认怂，李由夜属实是有些怕了那位没有感情，直到比赛结束都一副生人勿进的冷酷打牌机械姬。 不过依照对方目前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那位。 “上次决斗的结果你知不知道，还有，你这红瞳是怎么回事？”少年决定主动出击。 少女白暂的脸颊上“唰”的一下染上可爱的红晕，这次却仍然没有转头，反而是坚定的回应李由夜的目光。 “还用说吗，当然是你赢了。至于眼睛……上次战斗结束之后就是这样了。”少女摆摆手，试图掩盖自己得愧疚，“你精神力恢复得没事吧，有没有留下后遗症？我可不想背上杀人的骂名。” 在她眼里，是自己逼得李由夜强行驾驭金色传说品阶的卡牌。 “你看我生龙活虎的，甚至还能跳下床来给你做个广播体操——你来还有其他的事吗？” “有的……”少女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咬牙道，“那个……你的暑假假期安排吗？” 第四十一章 暗中观察·jpg 遗忘之地，罗摩兹湖。 骤雨初晴，远处的荒野上有着一小型规模车队正在疾驰，泥浆飞溅。 缓缓在湖边停住。 “这废土的狗屎天气。” 这熟悉的天气让坐在副驾驶的莫亚·肖骂骂咧咧，等到驾驶员把越野车停稳之后，将车门打开，一脚踏入那泥泞之中。 放下平板，眺望远方，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幸好他戴着墨镜，这样才能获得一定的视野。 眼前的景象与液晶显示屏上显示卫星的俯瞰图大致相同： 远处的湖水平静的呈现着水面上的一切，半轮阳光照入那宁静和谐的村庄。 但似乎宁静到有些令人恐惧的程度……是不是少了些许人的生气？ 金主发的资料库里，不夜城的人文资料小组一个月前更新的资料还说这有人，要小心那群刁民。 可现在，人去哪了？ “地图上显示我们的任务地点就是这，罗摩兹湖。”不去想那么多，确认地点与金主提供的位置相同后，他“咚咚”地敲车门的金属板，“好了，该干活了。” 管他呢，废土上的怪事多了去了，指不定是被某个怪物吃了。 这辆车与莫亚身后的两辆越野车齐刷刷地打开车门，陆陆续续下来了一批服装各异的人，大约有十余个。 或带着满耳的耳钉还打着哈欠，或留着奇形怪状的发型，染着黄毛，不断摇甩着手中的车钥匙环。 车门上喷刷着五颜六色的涂料，那些字体充满活力，像是街头艺术家们的风格，上面写着： “不夜城家政服务公司，您最好的服务选择”。 “都进村找，金基范，别他妈转你那比钥匙，再磨磨唧唧的老子把你丢进湖里。”莫亚一把拉住黄毛的衣领，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飞溅的吐沫快要吐到他的脸上。 莫亚教训完毕新人之后将他往后一推，“分头行动，三个一组，给我掘地三尺的找，把一切和书有关的东西都带出来。” “雇主说了，找到东西之后，原本的劳务费翻三倍，此外，我单独出一份钱奖励把东西带来的那个人。” 听闻此言，每个人的眼睛都放出了光芒，同时不怀好意地看着身边的队员，如果他们拿到了…… 不过莫亚接下来的话语却浇灭了刚刚升起的歹念， “都清楚规矩吧？特别是新来的，记着，别给老子动歪心思，来，说一遍。” “……任何情况下不能背后捅队友刀子，一旦发现决不轻饶，一律处决。” “嗯，走吧。”莫亚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望向了村里的高塔，“先去这村里最好的地方。” 待四下无人之处，那黄毛眼底闪过一丝阴毒。 很快，下午过半，莫亚看着木制的仓库中由书推起的一米有余小山，他的脸色依旧凝重，因为他们已经找遍了村落的每一处地方，却仍然没有发现金主所谓的“古朴而给人不详之感”的书籍。 会不会根本不在这儿……村里最豪华的书房里那一具躺在干涸血液中的尸体又一次出现在眼前，这让莫亚心里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来晚一步。 东西已经被人率先拿走了。 要不……去那湖中间找找。 莫亚回想起湖中心的小岛，可金主隐隐暗示过那湖中有问题，这全村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外加有人报道在湖边发现一木制的废墟与打斗的痕迹…… 在另一处地上，还有着一群极为扭曲的干枯尸体。 不难想象这地方发生的事情。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时，一个穿着非主流款式夹克的男人走到他身边说道： “头儿，来了个人，说是要见你，想和你做个交易。” “那人长什么样子？” “他没说自己的身份，看起来比较神秘；挺年轻的，皮肤白净，多半不是废土上的人，那一袭黑袍倒是看上去沉重，像是刚浸了水。不过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 “让他进来。” …… “让你进去了。” 来者向吊儿郎当站着守门的黄毛点点头，随后跟随夹克男的步伐。 此人自然便是李由夜。 话说他重新进入克系世界之后，刚打算仔细看看《格拉基启示录》，却听到远处独属于机车的轰鸣。 有人来了？ 当机立断，李由夜放下书本，用《深海祭祀书》中的水系魔法从湖中心岸边游过来。 虽然说如今有着【高级控水咒】，但家也不是这样败的，得省着啊。 魔法卡一类的东西若是不打牌的话可是用一张少一张。 金币商店里已经上架了格拉基系列的相应的魔法卡，货源这块显示的是999+，若是有钱倒是可以身边用。 可问题是没钱。 收回飘远的思绪，现在得看看这帮人来干啥的。 暗中观察.jpg 之后，便看到了这一群在罗摩兹村中各个屋子里翻箱倒柜，给人第一眼印象便是街上小混混打扮的人…… 或许因为这儿是信徒村落的缘故，每家每户的屋子里都有着大量关于死梦之主的宗教书籍。 嗯，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废土上有着信仰可以有效降低文盲率。 信徒们坟头的土都还没掩埋严实，就有人来偷东西是吧——哦，我忘了，好像他们还没有入土为安。 那可真够地狱的。 游回来期间，李由夜自然也是见到了“昨晚”那一场舞台剧的遗迹。 “咳咳~” 突然间，心中一阵颤抖，可怖的图像在大脑中涌出，像是末日即将来临。 “怎么了？” 带路的夹克男回过头来问道。 “没事，被口水呛到了。” 李由夜擦擦不存在的冷汗，像是开着玩笑言道。 “头儿就在里面。” 夹克男将他带到一处紧掩着大门的仓库后停下。 少年推开门，脚往前迈出几步，进入面前的仓库。 阳光射入，一位高大的身影出现，那身形极为高大，李由夜与之相比，简直像是成年人与可怜的孩童——呃，不是现在一二年级都有的一米七八那种小学生。 一套加大号的灰色外衣套在他的身上，被膨胀狰狞的手臂肌肉撑满，似乎随时都要裂开。 第四十二章 这个我熟，才艺展示环节是吧 那被太阳晒得有几分铜古色的脸上，有着一道横穿整张脸，令人触目惊心的刀疤，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光头有些过分光滑，明闪闪的，如同此处最为耀眼的灯泡，晃得李由夜有些头晕。 他甚至能看到像是出现在哈哈镜上的自己。 壮汉的脸上带着一副墨镜，倒是有几分黑老……不是，这又不是外面，你看的清楚吗？ “我是不夜城家政服务公司第九组的领队，莫亚·肖。” 他收起平常性格，换上公事公办版本的脸谱。 能在这儿混的怎么可能没有脑子，没有脑子的要么在寻尸人的工作坊里成为素材，要么还在被当作食尸鬼的美味。 在废土上，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之前，还是别太过于随意。 特别像遇到这种独行者。 你这和你的凶狠外貌完全不沾边啊……李由夜点点头： “崔孔。” “你有什么交易？”莫亚问道，“能否快点说，我们很忙，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你这说话方式比起你的长相也太谨慎了吧……李由夜故作神秘微笑道：“想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吗？” “很抱歉，并不想。”谁知被一口回绝，“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那还是请恕我失陪了。” 即便是进入不夜城，废土上混迹多年的经验仍然保留了下来——这种关键时候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至于得罪对方。 “……那好吧，我看你的人在这儿到处找翻找，想必是再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的，我们是宝藏猎人，专门受雇于人，寻找废土上的宝藏。” 关于不夜城人尽皆知的消息这块，壮汉倒是回应的非常爽快。 “……” 李由夜没想到本以为是自己随口编的东西结果还真有这个职业……他脸上微微抽动，以笑掩饰自己没绷住：“莫亚组长，我询问的是你们在找什么东西。或许我能帮上忙。” 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吧？等弄清楚你的底细，如果不是大人物，看劳资能不能给你抛尸就完了。 现在不能动怒，不能动怒……莫亚是如此对自己说道，但尽管如此，他的表情也越发不快。 “我们这行有这行的规矩，雇主的信息不能外传。” 那我成为你们的一员不就可以了吗？这样就不算是外人了……想到此处，李由夜问道：“你们组织还缺人不？” 合着你他妈逗我玩呢……听到这话，壮汉彻底忍不住了，怒极反笑，“来，给老子说说你有什么用处？给我展示展示出来你的价值。” 这个我熟悉，又是才艺展示环节是吧……李由夜手掌一翻，像是街头变卡牌魔术的一般，几张卡牌便出现在他的手指之间不断飞舞。 “魔术师？滚去你的街头表演吧，我们需要的是……” “看好了，我的目标是前方的木栅栏。” 少年突然找准出力角度与姿势，将这玩意往外一甩。 锋利的纸片如同刀刃，一大半的卡牌深深地插入了之中。 目标正是如他所说的木栅栏。 至于李由夜为什么会这个，这要得益于左丘晗说是赔礼道歉，另外感谢李由夜答应他而赠送的一张红色精品物品卡【指尖之魔】，装备上即可获得一些达到人类极限的卡牌技巧。 比如这样。 请叫我卡牌大师·崔孔。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不知道对方有几分想看他出丑的心态——那张卡牌的原画是一枚镶着黑色宝石的戒指，还好只需要将其携带在身上即可发挥效果。 不然我李由夜即便是冒着被当作神迹师的风险也不会用。 他现在还不知道不夜城对于神迹师的态度，不敢贸然冒充身份。 趁着对方愣神，李由夜将一张反射着红色的卡牌扔进远处的稻草堆中。 “……不错。”本只是想刁难他的莫亚半天憋出来一句来，那飞牌若是目标是他，多少都得少块肉，“但加入是不可能的，看你的皮肤，也不像是废土出生的人吧？” “直接说说你的目的，你想干什么？” 谁想和你坦诚相见啊，废土上的哪个家伙不是老千层饼……既然对方都透露出了把他归于不夜城人的意图，李由夜也乐于顺着杆子往上爬：“我要回不夜城。” “我们车队可以把你带回不夜城，但是老子也不是做慈善的，得交钱。” 莫亚咧开嘴笑道。 见对方的做事习惯不像是什么财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壮汉的说话方式也随意起来。 “头。”门口的夹克男快步走进，话语中带着几分焦急，手中的平板在闪烁着，显然是有大事要报，他瞟了一眼李由夜，意思不言而喻。 “我内急。” 莫亚点点头。 身为外人少年自觉使用尿遁离开，往一旁的树林边走去。 但谁说退到门外就听不到了？窃听的方法多着呢，就比如刚被他扔进稻草堆的卡牌，此刻已化作一个绿皮肤女子。 尽管满脸不愿意，但受限于李由夜的命令，还是藏在草堆之后一边听着他两人的对话，一边用精神力把情报传递给少年。 嗯，人体窃听器了属于是。 不启用福生主要是他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发电报”。 “……头，刚刚受到雇主的最新情报，今天早上有自然研究所的人来过这儿，那群魔怔人找东西的能力可是一流，说不定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fxxk！” “此外，据气象台发布的最新预警，受到不明原因影响，月夜比原先预计的可能要早来一至两天。” “估计明晚就会变天。” 咚—— 哗—— 李由夜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一拳重重地打在木制墙壁上，木屋摇晃，随后积累多年的灰尘如数落下。 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月夜的废土待不了，我们得撤。” “你去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到老子这来搬书，玛德，这些玩意就当作交差了。” 交代完毕，怒气冲冲的莫亚回过头去思考去路，殊不知危险即将从背后来临。 “好的……” 在他背后，夹克男并未离开，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手向着腰间摸去。 那儿有着他的配枪。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此地的宁静。 第四十三章 蛇人 谁他妈开的枪？ 我枪都没摸着呢。 夹克男一时竟有些懵逼。 “敌袭！你先隐蔽！” 莫亚不愧是有着多年底层摸爬滚打经验的男人，最先想到的不是找掩体，而是冲到门口，先把情况弄清楚。 能在这儿开火，对方绝对是冲着他或者东西来的。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他瞳孔猛缩。 树冠上的群鸟或是因为受了枪声的惊吓，腾飞而起，在其下，染着黄毛的杀马特手中握着枪械，那枪口还冒着白色的硝烟，宣告着这儿不久之前才过喷出火舌；可就在莫亚的目光之中，他整个人却像是失去了平衡，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噗通—— 脖颈有鲜血渗出，流入泥土之中。 一张嵌着红色宝石的卡牌从空中飘落于此。 黑袍的人影站在他的不远处，正在朝他露出明媚的笑容。 “崔孔！” 莫亚将右手抬起，怒不可遏。 滋~ 经过机械改造的手臂立刻裂开来，那可怜的衣物自然不能幸存充满科技感的蓝色瞄准镜快速攀升到眼睛的高度。与那副墨镜视野相连；精密的仪器自裂口中而出，最终组成手臂大小的枪管，强大的火力可供他埋葬一切来犯之敌。 加百列·7型机械臂，五年前不夜城机械动力的爆款。 能量在此汇聚，光晕从中传出，光是传导出的温度便达到了恐怖的地步，足以将肉煎熟。 “给老子死！！！” 随着那声怒吼，一道由电磁加速的炮弹从中穿过，沿途的一切都无法幸存，注定被动能点燃。 砰—— 它的目的地正式李由夜的位置。 尘土扬起，遮盖一切。 “这狗东西，杀老子的人，让他死得太简单了……”莫亚手臂解除武装状态，每一次发射后手部都会产生高温，让他不能继续发射微型电磁炮，简单来说，需要冷却时间。 并且在这段时间中，能源供应需要一定时间恢复，可以说是虚弱状态。 壮汉朝着背后的夹克男摇摇手，“格尔特，记着金基范那笔钱多给他算一份，从老子的哪里扣……” 头部一凉。 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嘶~还有什么遗言吗？”蛇信子吐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不敢置信地缓缓向后转去，原本的夹克男不知去了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蛇首人身的家伙，正拿着一把配枪抵在他的头部。 或许称之为蛇首人身有些不大合适，他的身体是一条蛇的身躯，只是附上了四肢用于直立行走与抓握东西。 那枪械他认得，正是格尔特的配枪。 “蛇人？格尔特呢？被你吃了？” 壮汉不动声色地调整位置。 “bingo~猜对了，可惜没奖。”那双竖瞳充满戏虐地打量着他，“放心拖时间吧，你机械臂的使用情况我可是很清楚，在冷却完毕之前，我们还有五分钟可以聊天。” “看在我们同事一场，你算是一个合适的大哥的份上，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虽然我不喜欢研究所那群混蛋，认为他们违背了神灵的意志，但现在只可惜他们没把你们这些东西抓捕完。” “呵呵，你看到的未必真实。”蛇人饶有深意地说道，“人类怎么可能比得过吾主的追随者？一切都是吾主与诸神的棋子。” 说罢，没等到承诺的五分钟到达，他毫无征兆地叩开扳机。 兵不厌诈。 砰—— 枪声鸣响。 我这是死了吗？ 莫亚闭上双眼，但等待许久，死亡还是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 再次睁开之时，发现炸裂一地的并非是他，而是蛇人的破烂尸体。 遍地鲜血。 他的头颅还带着微笑，此刻却正被一个拿着喷子的少年踩在脚下，身上的黑袍表明了他的身份。 他不是死了吗…… “我想你得跟我好好聊一聊。”李由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壮汉，无奈道，“我相信你绝对误会了什么。” 还好【死亡预知】够给力，救了我一条命，不然真的白给了。 十分钟前，还在跟着夹克男往这边走的李由夜虎躯一震，看到了自己被黄毛一散弹枪秒杀的场景。 提高了警惕，心中暗暗掐准时间，十分钟一到，躲过了黄毛那冷不丁零的一枪。 至于莫亚这一击……绝对不是运气好，也不是有烟无伤定律的再一次伟大实践！ 是我李由夜靠着高额san值提供的预感躲掉的，没错，就是这样。 …… 仓库外。 “……我这人很平时和蔼的，出手是因为他对我开枪。”李由夜踢了踢那具已经从黄毛变成蛇人的尸体，“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是蛇人……好了，现在你可以好好的跟我说说你的任务与不夜城的一些你知道的东西了。” “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 或许是因为两位队友的离世，壮汉心情颇为复杂，收起这一切，他点了点头，说起这一趟的目的：“我们是来这寻找‘一本古朴而又充满不详的书’。” 简单的一句描述，让李由夜下意识地想到了他手中的东西： 不会就是《格拉基启示录》吧…… “信息就这？”尽管如此，李由夜还是装作诧异道，“这么点儿信息怎么可能找的到。” “所以我们要把这儿所有可能是的那东西的书籍都搬回去。”壮汉摊手耸肩，“所以有什么问题让那群家伙头疼去吧。” 这倒也是一种方法……李由夜演戏要演完，明知故问，“莫亚，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留着也不是个办法，该回不夜城了。”壮汉也没有瞒着他，“有消息据称这儿有人抢先一步来过，或许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你是叫崔孔对吧……你不是说要加入我的队伍吗？”壮汉看向这位来历有些神秘的恩人，“现在缺人了。” 昨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让你高攀不起……李由夜摇头拒绝，“抱歉，仅限于这一单——我只想搭个顺风车。” “哦，那好吧。对了，那个钱不用给了。”莫亚语气中露出几分遗憾，“我去叫人，你在这儿等……”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突然止住，随后握紧拳头。 第四十四章 往好处想，至少进步空间得到了扩大 即便离得有一段距离，李由夜也可以看到那张脸上暴起的青筋。 与此同时，少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先前的开枪声如此之大，按理来说整个村子都听得到。 即便是有点动静，这么久过去了，他的手下也该过来看看情况吧？ 那么，那些人为什么不来？ 是因为听不到，还是听到却没有办法来呢？ “玛德……” 莫亚暗骂一声，转身跑开。 趁着这个时候，李由夜收回事先投放的“格拉基牌窃听器”。 …… 二十多分钟后，当壮汉重新出现在视野之中，少年发现他的面色尤为铁青。 心中最坏的猜想还是成了现实。 “都死了。”莫亚强压心中那快要喷涌的怒火，走到李由夜身边言道，“老子带来的人都死完了。” “好不容易积累的队伍……全没了！” 说罢，猛然将脚边的尸体踢飞。 但这也不足以卸掉心中愤怒的千分之一。 “生死乃世间常事，节哀。” 啊这，只能这么安慰了，我和他们又不熟，要不安慰安慰他：往好处想，至少你队伍未来的进步空间得到了扩大…… 品，你细品。 这样说不是找打吗？ 抛开杂念，李由夜问道。 “所以，他们怎么死的？” “死于毒性极强的蛇毒。”莫亚咬牙，“那两个狗日的，绝对给他们下了蛇之诅咒——我在他们的尸体附近发现了各种蛇类。” 我记得蛇人没摇“蛇”这一技能啊，这好像是蛇之父·伊格的能力…… 该死的蒲露工作室魔改！ 至于这些蛇人换皮伪装的能力……李由夜还是有点印象，毕竟上一世勉勉强强算是个跑团云玩家： 外貌摄取术，别名蛇皮斗篷，伐鲁西亚的披风，伊格的馈赠。 效果则是能够让施法者伪装成新鲜尸体的逼真外貌，除了在太阳阳光之下的影子会保留自己的原样之外，其余的一切与死者并无二样，包括记忆，技能。 现有的科技手段，例如x光也检测不出二者的区别。 并且一位施法者可以同时拥有多个“马甲”，还能来回切换。 除了仪式条件很恶心（需要在几日之内将尸体吞下）之外，能力倒是属于bug级别的。 要是能把那蛇人制成卡牌，再逼迫……咳，再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之后，请他释放外貌摄取术，并且在释放的那一瞬间将法术制为魔法卡【外貌摄取术】，这拿出去卖钱且不是分分钟达成一个小目标？ 现在李由夜拥有的高额精神力允许他将法术之类无实体的东西封印为卡牌，只是这样的做的话精神力消耗挺高的，特别是战斗状态，消耗尤为巨大——也能理解，这技能在危险时刻可以当作自卫手段。 只是当时李由夜脑子里的想法全是“如何在不被当作神迹师的前提下救出这位可能有渠道的倒霉蛋”，等他回想起来之时那两具尸体都凉透了。 可惜了。 莫亚还在继续发泄着。 “……把我的人杀了一大堆，这群狗日的不过是想要获得老子的身份，埋下一颗棋子，为异种推翻不夜城这个不可能的‘笑话’添砖加瓦……” 李由夜随意地看了一眼莫亚被阳光应照的影子。 很完全符合他的体型。 不是被替代的人。 “抱歉了，崔孔老弟，咱俩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死去已成必然，过多的哀怒也并无意义，莫亚收起那副愠怒的表情，“回不夜城之后我们高低得整两杯，最好是不醉不归。” 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给我弄死了知不知道？你管这叫不打不相识是吧？我是来听这个的吗……李由夜把玩着手中的卡牌，对壮汉说道： “要不等会有时间再聊？现在咋办。” 别说有的没的了，不过对于我来说只是背景板的故事而已。 你倒是让我去不夜城见识见识啊。 “也对。”莫亚赞同，“崔孔老弟，和我去把车开过来搬东西。” “月夜快来了。” …… 一辆孤独的越野车行驶在荒野之中，黑夜的乌云之下，那一束车灯是此方天地间唯一的光源，照射得很远很远。 嗯，至少在这可以随意地开远光灯，而不用担心对面的司机。 自古以来，夜深人静便是人们最容易触景生情之时，光是上一世，古时就有“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现代亦有独属于年轻人们午夜后的网抑云emo时间。 当车内的谈话突然终止，坐在驾驶位的汉子陷入回忆。 “……嘿嘿，彗星娱乐那家会所的服务真的不错，算的上是性价比最高的那一批了。” “狗屎，你他妈的都去享受了还怕花钱？” “谁带来烟叶子？给我来一根。” “……” 耳边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惊喜地回过头去。 后排空无一物。 唯有颠簸的汽车不断摇晃，不断地将某位上午没吃完的压缩能量棒抛向空中，并乐此不疲。 上午时还是热热闹闹，口吐芬芳的语言争相谈论着做完这一单后去哪里快活、哪家的粉色生意最好的车队在此刻居然如此安静。 都不在了。 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存在于这个离奇而荒诞的世界上。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当年废土上的时光，死亡随时可以追上那群卖命生存的人。 ……好好开车，别翻车了哥。 见对方突然猛男落泪，李由夜表示理解，也不去打扰。 百般无奈的望向窗外，心里除了默默祈祷别往沟里开之外，只得回味着壮汉透露那些关于不夜城的信息。 不夜城，又称光明城，永辉之城，具体创建时间不详，大概在遗忘之地刚出现之时便有了，是一座座落于废土上的典型赛博朋克之城。 先说最重要的一点，甚至让李由夜怀疑自己来到的到底是不是克系废土： 不夜城曾经发出告示，说自己这群人身为人类文明最后的光明之塔，现在已开始解析所谓神灵的构成，以及他们的异种眷属们。 克系世界你敢搞这个！？ 第四十五章 不夜城的概况(求追读) 克系世界搞这个，真是要翻天了不成！？ 想必这也是废土上那群有信仰的居民们对不夜城人有着巨大意见的原因——你们居然想亵渎我的信仰，我的主！ 总所周知，在克苏鲁的世界观中，无论你的科技有多么强大，在面对那些比较强大的神祗面前，说的中二一点，不过区区弹指可灭罢了。 其他地方都是“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而克系宇宙偏偏翻反着来：“机械苦弱，血肉飞升。” 就算你能搞出点什么因果律武器之类的也是弟弟，看不起我尤格索托斯和阿撒托斯是吧？ 当然，如果你还要硬往上面套层数，说什么时空撕裂的科技吊打一切之类的话，那就失去意义了，快让汪吧老哥请蓝白老仙救场。 初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喝水的李由夜手中的水杯一抖，险些喷出。 在莫亚一脸狐疑的眼神中，李由夜打了个哈哈，说自己呛着了，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毕竟一个自称失忆的人，怎么可能对这些东西有所反应——要不然你以为李由夜是怎么套取情报的。 遇事不决，量子……咳，自称失忆呗。 俗套归俗套，好用是真的好用。 壮汉也不在意，毕竟废土上光是因为月蚀症而患精神病的人不计其数，小小的失忆算个什么。 好狠，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旧日支配者，敢于正视古神乃至旧日支配者…… 对走在作死路上的前辈们竖起大拇指点赞之后，李由夜回想起莫亚给他看的平板上所播放的视频。 巨大的霓虹广告牌高悬，投影屏中衣衫稀少的性感女郎与下方的贫民窟形成鲜明对比； 高楼耸立的城市过往的反重力列车来来往往，送走一批又一批在鸽子笼里007的上班中产阶级； 无人的小巷充斥着各种灰色场所，贩卖三无的多巴胺药剂供下水道的时无多日鼠人们透支生命消遣，当然，还要小心那群隐藏其中的器官贩子； 象征着不夜城最高科技的穹顶“不夜之辉”在展开军卫制造所属的卫兵们护卫下徐徐展开，彻底笼罩整个不夜城，即便是在月夜也见不到一点月光，如同乌夜一直存在，随后，各色的霓虹灯变成了唯一的光源； 片警与街上帮派小混混们连通一气，敲打着比他们弱小的普通人； 站在顶尖的大人物们在富丽堂皇的礼堂里起舞，偶尔饶有兴趣地透过窗外，看向脚下那群人们，随手洒下的一点食物残渣，引来下方”奴隶“的疯抢。 压抑，永无天日。 这就是废土中的赛博朋克，存在着如同天堑般的贫富差距。 这么一看，外面的废土世界都似乎好了很多。 李由夜突然想到了自己为什么被当作不夜城来的——能养出自己这身还算是是白净的皮肤，在这片废土之上，好像只能来源于不夜城的上流社会。 摇摇头，少年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话说回不夜城，不夜城这地方有这四个顶尖势力，它们时而内斗争夺利益，时而联合操控着不夜城乃至周围的废土，它们分别是：机械动力，极点财阀，军卫制造和自然研究所。 机械动力：研究机械义肢与机械化人类，产品广受佣兵们好评。 极点财阀：掌控不夜城所有的民生企业，财力最强。 军卫制造：不夜城的军队唯一指挥中心，出产的军械广泛流传于遗忘之地的各个地方。 自然研究所：四个之中最为神秘低调的一批，仅仅知道研究，不，亵渎神明，与之眷族的事便是他们这群疯子在做，眷族可以杀，但对于神灵必须敬重，否则迟早遭到报复。 这些消息都是来源于莫亚，有着强烈的个人色彩与局限性，不可以完全相信。 就比如亵渎神明，据他自己所言，他原本就是一位废土之人，经过长辈们的长时间说辞教导，耳濡目染，自然也多多少少信仰着神灵的存在。 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不夜城讨生活，对自然研究所做的事自然不喜，认为这是亵渎了神灵，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身也没有能力改变。 直到今天下午，一朝家底败了大半，对蛇人，乃至所有眷族的好感直接升到负数。 莫亚隶属于“不夜城家政服务公司”，听上去好像很正经的样子，但实际上是正经的不正经的都干。 只要钱到位，除了头顶的四个“天王老子”之外，太阳都想方设法给你干下来。 混着一块的大多是亡命之徒，做一单成一单，然后把钱享受完了再来。 每一口的呼吸都是向着不夜城的焚化炉迈进，只是取决于何时倒下，再也不起而已。 在此之前 “老子有点累了，崔孔老弟，你会开车吗？”莫亚不动声色地擦干眼角的眼泪，问道。 实际上一切都被李由夜借着窗玻璃的反射看得一清二楚。 “我可以学。” 少年当即回应。 这可不是所谓“高情商”，克系世界的越野车与现实中的车并无区别，学个车总有用处。 “……算了。” “回不夜城的路上会不会路过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见对方走出，李由夜自然不会放过机会，重新把话匣子打开，不管有没有话题先问了再说。 “自然有的。”那支平常与正常手臂无异的右手放开挂挡杆，在摆在车台前的平板上点了几下，一份卫星电子地图便出现了他们的眼前。 这……李由夜发现，这与他在因司迪安获得的那份地图大致相同，只是多了许多的地名——特别是遗忘之地的偏北部之处，与周围漆黑的地方相比，那整幅地图唯一闪着亮光的区域显得尤为突兀。 那就是不夜城。 其余的地方顶多也只有这零星的灯火。 一个荧蓝色的光点标注着他们所在的位置。 “看吧，我们早晨之前会到达这儿。”莫亚没有关注李由夜的反应，他用两指将地图放大后，指着地图的那一处不大的火光，说道，“就是这儿，费辛利。” 第四十六章 这算是口嫌体正直吗(求追读) “费辛利，一个较为简陋的集市，只会在每年乌夜的时候开放，反之，月夜时你找不到除了建筑之外任何的人类痕迹。”壮汉主动解释道，“在这儿汇聚的什么人都有，出门在外的荒野猎人、需要休息的佣兵、被通缉而出逃的犯人、为他们提供帮助而谋生的废土客、拉人的皮条客……” 听说过季节性湖泊，倒是头一次听说季节性聚集地，回归史前放牧是吧？ “总之，这儿鱼龙混杂，没有法律，我们只需要在这儿做些简单的休整。” “到了那儿的停车场之后，我睡一觉，崔孔老弟你最好不要下车，在车上守着，切记别让其他任何人接近车子，这儿的油老鼠可不少。” “若是有其他人叫你，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当没看到，不要管他们。” “不要同情这儿的任何人，即便是孩子，一旦你露出一点善意，这样会一传十十传百，尝到甜头的人和他们背后的人就像是蜂拥而至的野狗，很快便能将你啃食的一干二净。” “废土上的每个角落都是如此，这是前人血的教训。” “不允许动手是这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只要一出了这儿，生死自负……” “……” 对方一口气交代了很多，李由夜都默默记在心里，同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骨鲠在喉。 最终只得化作一声叹息，果然，兵荒马乱或是饥饿贫穷能使人们唤起最深沉的求生欲，而这种混乱永远是秩序，是文明的最大敌人。 可转念一想，不夜城的那种压抑，可悲的秩序又是人们所需要的？ 两种极端罢了。 “崔孔老弟，你要不先睡一会？” 就以这车颠簸程度，跟欢乐谷里的海盗船似的，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李由夜继续捣鼓他那卡牌，拒绝。 “不用。” 见状，莫亚没有多劝，很快便再次陷入emo状态。 李由夜虽同情他的际遇，但也只得摇头。 无法认清现实的人，永远沉迷在伊邪那美里吧。 …… 当初阳升起，漫天的乌云在此刻尽数散去，像是绝不多上一秒钟的我辈楷模。 天亮了。 黎明时的阳光毫无征兆地射在莫亚的脸上，使得一晚没睡的壮汉本能地收缩了下他的瞳孔。 走过小土坡，一个破烂的黄色标志牌出现在车辆前方不远处。 “到了。”他那嘴唇因为长时间没饮水而有些干裂，“看前面，这就是费辛利。” 李由夜顺着他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地方由矮小而密集的屋子链接而成，和电视上看的天竺贫民窟有的一拼；在稍微外层的地方，一个个绷子搭起，为他们的主人遮荫避暑，提供见的了光的东西的买卖交易场所；至于见不了光，或者说大庭广众之下难言挂齿的嘛……旁边就是房屋咯。 车辆汇聚在停车场里，打扮不一的人从停车场陆陆续续的出来，与商家与此地暂时的居住民们混在一起。 于是，那群人中，有奇异风格打扮的非主流，有衣衫褴褛的老人小孩，有衣物泛黄，勉强挤出笑容的门口揽客女人；有猎人打扮，风尘仆仆的队伍拖着一只野牛…… 喝骂声，招呼声，笑声，哭声……共同构成了这荒诞离奇的怪异画作。 少年沉默了。 …… “唉，你们看，这辆车上面的图标，是不是有些熟悉？” 停车场内，一辆由二手零件拼装的车子上下来几个打着哈欠的杀马特，其中一位伸着懒腰，突然，远处奔来的一辆汽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因为那辆车上的喷漆让他们过于“难以忘怀”。 “‘不夜城家政服务’……艹！是莫亚那狗娘养的？怎么就一辆车，他其他的人呢？” 一位正方形体型的胖子狠狠地往沙地里吐了一口唾沫。 “管他的，说不定死了呗。” 一阵窃笑。 “他好像没发现我们，要不等我一会给他安个大的，当作回礼？” “1，2，3，boom~” “给咱们表演个‘空中飞人’如何？随便收点道具费用，他那条手臂就不错……” “会不会做生意？你把他们的肾给忘了？手术刀我还带着的呢。” …… 待他回过神来，车已经停到了停车场，而驾驶位的莫亚已是把头往后一仰，便睡着了。 “呼呼~” 呼噜声很大，甚至盖过了外面的喧哗。 确认莫亚确实睡着之后，李由夜收起复杂的心情，切出两张卡片，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外套褪下，将其一同往后排一扔。 红光闪过，我们熟悉的两个身影再次登场： 李由夜的救命恩人【混种深潜者·福生】与其麾下第一战力【绿之魔女·格拉基】。 我不能去刺探情报，还不能让我的随从去了？ 至于启用这两个家伙的原因是……说来惭愧，李由夜没有别的选择了，总不可能让绿尸仆从去吧？估计没走到地方就化成粉末了。 而且这两个家伙一个哑巴，一个见不得人，单独去也不行，得综合一下才勉强足够。 “天天使唤我，给我等着！等到我脱困的那一天，低等生物。”格拉基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将少年的外套披上，确认掩盖掩饰之后，在人形态的福生打开车门时溜了出去。 这家伙没救了，说好的是以智慧着称的旧日支配者呢，这么现在这个样子啊 不对，以什么着称换个说法即是除了这一样其他的都拿不出手来…… “去集市上看看。” 当李由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刺头格拉基第一个跳出来： “我知道了，你婆婆妈妈个不停，烦不烦啊？” 既然没办法摆脱控制，我说几句话恶心下你还不行吗？ 叫嚣の格拉基。 话虽如此，但在制卡师封印的“胁迫”之下，该做的还是得做。 呃……这算不算另类的口嫌体正直，好像不算吧，毕竟有外力强迫（自问自答）。 他们的打扮在这儿还不算离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便成功进入了集市之内。 第四十七章 暗系法术 在由李由夜施展了某个简单的能降低自身存在感的暗系法术后，成功混入人流的格拉基在少年的“强烈建议”（实际上是祂闲的无聊）之下，通过扩散的精神力与之进行“语音通话”。 李由夜自然同意，毕竟他只能指使随从干什么，不能控制他们的想法——制卡又不是催眠app！ 行动上的微操也是理论上可行的，但付出的精神力过多，性价比不能说极低，只能说完全没有。 交谈原理请参考波的传播，只不过这种“语言”只有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存在才会察觉得到。 “摆摊有什么好看的？”千篇一律的小摊交易场面让格拉基按照身体主人生前的习惯打了个哈欠，“呵~不愧是低等生物，居然还有集市这么原始的交易方式……” “你的性命在低等生物我的手上。” “……想当年我在夏盖星，我的奴仆们通过夏盖虫族的精神网络交易，为它们的主人，也就是我，奉上你们这些凡人就算穷极短暂的一生都无法想象的精神源泉……那滋味，啧啧啧，让我巅峰时的力量增长了五个百分点。” “呵呵，那好，请你麻利的滚回夏盖星，别来我地球装死逃难嗷。” “……要不和我说说另外一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格拉基可不只是突然暴涨回到巅峰的力量，而是低等生物为何能出现在另一个世界。 而且李由夜的秘密也太多了，比如身为凡人，却拥有如此高额的精神力——当然，那是仅仅是相对于凡人与普通的神话生物（首先，猎犬不在此列之中）而言，比起祂的全盛时期不值一提；比如这一手将生物封印到卡牌中的力量。 “咳咳，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在对方充满期待的的等待中，少年也不卖关子，说出了他能力的原因，“一切都是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意志。” “低等生物你……” 发现被戏弄之后，一怒之下，祂挂掉了“电话”。 真当我不知道？祂的信徒有你这么理智的吗？ ……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那是我老婆之一，崩坏2里的犹格索托斯捏。 少年小声嘀咕补充道，生怕存在于无穷时空里的伟大存在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嗯，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的存在的话。 “喂喂喂？喂喂喂？不在了？人呢？下线算什么事……” 李由夜：玩不起别玩！ 哐当—— 是谁？ 金属的撞击之声在耳边响起，李由夜的眼神变得犀利，借着后视镜向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车的后方，一群身体上多多少少有着不协调之感的杀马特小混混拿着铁棍打着车皮，神情嚣张。 甚至其中的某个胖子察觉到少年的目光，故意比起中指挑衅。 “小白脸。” 其他睡觉的司机或是周边的过客，被动静吸引，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看向这两拨人。 看看这两拨人会发生什么样除了斗殴之外的有趣狠话。 这不允许武斗，但可以文斗啊。 ……果然乐子人在哪儿都是相同的。 李由夜看了眼正在睡觉的莫亚，又考虑到此处人多眼杂，不便于使用超凡的能力，心里心里叹了口气，换上营业式的微笑，车窗缓缓打开，在所有人期待中回应道： “这位朋友，我是哪里得罪你们了？” 这让一大部分人的期待落空，暗骂李由夜是个孬种。 别人指着你的鼻子骂居然不还嘴，不是孬种是什么？ 最重要的原因是看这一方认怂的架势，一时半会互相喷不起来。 “哪里得罪？”李由夜的态度让胖子愈发猖狂，他与左右对视一眼，开怀大笑，指了指李由夜身边的壮汉，“你没有，不过你在他的队伍里就是罪。” “那我问你个问题。”一张卡牌在李由夜手中把玩，没等对方回答，他便问道，“你说，为什么我已经足够低调了，总有人喜欢跳出来找死呢？” “哈哈哈，小白脸，你真有意思。” “过来让你爷爷我瞧瞧，啊？” “开始胡言乱语了。” “……” 见状，他嘀咕一句，手中的卡牌已化为了一本摊开的黑色书籍，其上纹着的金丝有股莫名的吸引力。 “本来还想省点精神力的，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少年将【深海祭祀书】摊开，空中念叨着拗口古老的咒文。 吃瓜群众们一愣，同时露出迷茫的神彩，随后各自散去，自己做回自己的事情，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我刚才干啥来着？好像是要去集市吧……” “陈哥，你看……” 鸡冠头颤抖地指向了胖子的身后，声音中可以看出他的惊恐。 “瞧你那胆子，让你平日里别特么的一看恐怖片就……卧槽？” 那群小混混脸上的笑容快速褪去，不知何时，他们已看不见除他们之外周边的其他人。 暗下的天色中似乎有不可直呼其名的存在投来视线，光是视线，便让世界似乎蒙上一层灰色。 一切都好不真实。 受大衮启发，李由夜抱着试试的心态，发现【深海祭祀术】居然真的有暗系法术，出去基础的隐藏之外，其中还有蒙蔽认知的那种bug级能力。 就是消耗挺大的。 “……假的吧？” 砰—— “朋友，你们好啊。”少年关上车门，礼貌的朝着他们打招呼，“可能是你们没听清，我再问一遍，能否回答？” 礼貌这块任那位家长来了都得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自家孩子说道：看看人家！ 可他们并不是家长，只看见了李由夜所投影的影子。 那影子是如此的冷血与漠然，侵吞世界的寒意从中不断涌出。 “打！” 强压砰砰作响的心脏，胖子一声令下，随身携带的枪支火舌喷涌而出，无数的枪弹向不远处的人影袭去。 当将所有的子弹倾泻完毕，胖子终于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鼓起勇气对远处千疮百孔的身躯大骂道： “小白脸，你他妈的吓唬谁啊！？” 第四十八章 审问 肾上腺素在血液中飙升，也让他的胆子壮了些许，走进一看，被打成筛子的哪是那个小白脸，分明是一个人形的废弃油桶。 “艹！上当了！” 背后却突然出来大叫。 “啊啊啊啊！！” “不要！啊！” “杀了我吧！求你了！” “……” 胖子猛地回头，一团绿色的雾气已将手下们原本位置笼罩。 魔法卡，【噬魂之雾】。 如果不是绿雾没遮住最底下的鞋子，向他展示着他们一直都在，胖子还以为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其他的只是幻听。 不过，好像也没啥区别。 “滚，离我远点……”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远离这玩意，只因为瘆人的音调全是从中发出。 那玩意似乎在侵蚀着他们的生命，将其一点点地剥离。 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现在的诡异场景在他的见识中并非人力可以到达，让胖子不经想起老一辈口中常常出现的反派角色。 异种。 异种，作为神明的追随者，有着超凡力量的存在，而且大部分的智慧亦不弱于人类。 按理来说，这玩意应该成为另一个文明，与人类相庭抗争，最后挤压人类的生存空间，甚至把人类给灭绝。 但并非如此，如今，在大部分不夜城居民们的认识下，只是把他们的故事当作一个调味剂，为单调的生活添上几分故事性。 相当于都市传说。 能遇到他们的人或许应该去买几张透乐彩票，兴许能等到系统出错，实现跨越阶层，一举翻身呢。 毕竟，在那群虽然不讨喜但确实做了很多事的自然研究所人员努力下，所有人都认为异种已经是等同与自然界中动物的存在——自然界当前还没有哪个动物能够威胁到拿着科技的人类，即便是犬鲸来了也得一炮轰倒。 自然研究所所长曾在跨年演讲中说道：“人与野兽的最大不同就是懂得使用工具。 异种们骄傲自大，认为魔法就是一切，不屑于研究其他的东西。 那和猎豹虎只用它的爪子一个道理。 虽然我们人类肉体弱小，却懂得运用智慧与一次次的实验铸造武器，将他们一一打倒，化为材料。 他们残忍，我们以同样的手段报之。 所以，我们是文明，是人类；他们仅仅是野兽。” 和动物一样，科技发达的不夜城自然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想要找到新鲜的“样本”，还得去废土找找。 至于他为什么这样认为，很简单，一方面来源于生活经验，确实没有听闻过这些事情，光是奢靡的权贵们为娱乐所作的事情都比这残忍得多，达到了就算是他这个曾经的街头一霸也看不下去的程度； 另一方面则是来源于媒体报道，他们只报道自然研究所科研成果的名字，还有今日又获得了什么什么的神灵遗体——即便有些觉醒的下城区的人民信不过他们这群上层走狗的说辞，但潜移默化之下，也会下意识这样思考。 在上层有意的暗示下，媒体们将几十-年前往上发生的大部分惨案都归结与异种那些年的肆虐有关，塑造了一层不夜城上上下下都与异种有着血海深仇的外衣。 而现在，他在废土上遇到了一个披着人皮的异种。 可听说只是听说，传闻只是传闻，没经历过当然不知道面对眷族们的恐怖与无力。 那可是全方位都碾压人类个体的存在。 嗯，李由夜还不知道对方已经把他当作眷族来对待了。 ……莫亚那老小子居然背叛人类，勾搭异种！ “现在，能不能好好回答。” 回应李由夜的是一枪……呃，没子弹了。 感受到背后有动静传来，胖子下意识拔出枪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疯狂扣动扳机。 “区区异种！也想杀死我！？给我去死！” 直到此刻，他仍然幻想着能一枪击毙李由夜，从而逃出所谓的魔法。 但出膛的并非飞出的子弹，而是手枪没弹药的“嘎吱”声。 枪：我尽力了，靠你c了。 艹！糟了，忘记刚才太激动把子弹给用完，导致现在枪里没弹药了。 场面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呃，我的异种朋友，我必须承认，我刚才声音却是大了点。” 失去了武器带来的心理安慰作用，少年笑盈盈的表情配合着充当bgm一般的惨叫声，似乎更为恐怖。 你可真行啊，见打不过立刻”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吧？ “早这样不就对了？”李由夜朝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吓得对方下意识要躲开，但又强行止住，“来吧，回答我四个问题，回答上来就让你离开。” “朋友，你尽管问。” “首先，和我讲讲不夜城的格局。” “不夜城由四家顶级势力掌握，分别是……” 异种这是为了反攻不夜城而打探情报吗……本着拖，就硬拖，他不可能永远维持这个能力的原则，胖子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地交代得干干净净。 能把上城区那群权贵老爷们打下来也好。 我过的不好，都别玩！ 待对方交代完毕，李由夜沉思片刻，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和莫亚所说相差无大碍。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少年说道，“把你的一切信息与个人成长经历交代出来，我不喜欢有任何隐瞒。” “这……”按照这个步骤，下一步是不是要杀我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见对方露出犹豫的神情，李由夜打了个响指。 绿雾退去，从中踉踉跄跄走出的是数具绿尸仆从，身上还残留着生前的印记。 好像这就是胖子不配合的结局。 “我说！我说！”胖子身上的肥肉一颤，倒豆子般将自己的所有消息说出来，“我叫提罗·沃尔夫，29岁，现在兼职……” 就这样说了许久，直到对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爆出自己的特殊爱好之前，李由夜赶紧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先就这样吧。” 其实他并不想要通过隐藏身份进入，况且还是这位的身份。 第四十九章 窥屏是每位老板的必修课 问问他经历的唯二目的是通过其他人的视角补充一下关于不夜城的信息，外加……咳，他的钱藏在哪处。 要恰饭的嘛。 说到这，自然得提一嘴李由夜刚获得的新信息：废土上的经济命脉掌握在不夜城的手中，作为一个社会当然有货币流通。 它们在不夜城人的口中被称为“玛西”，简称玛，游戏面板上一直所说的金币面额即为100玛。 不夜城中流通的货币以电子货币为主，纸币为辅。 但废土上流通的货币主要是硬币——最主要是，废土这人心惶惶的环境金属制品更易于保存； 外加某些地方有着从遗忘之地出现之前便流传至今的用硬币向祈求神灵的习俗。 且铜币，银币依次与金币是按照十进制换算。 幸好，游戏面板并不死认理，也同样认可其他形式的经济财富。 “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挑衅我们？” “呵呵，都是误会……” “……” 李由夜没有说话，只是单单看着他。 所带来的压迫感足以让常人窒息。 “我只是看气氛太紧张开个玩笑……”见少年仿佛真的get到这个笑话，他也只得配合得干笑两声，“我和他以前是竞争对手……不对，是亦师亦友……” 经过他一番解释，李由夜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和莫亚的关系，简单一句概括，那便是一山不容二虎，一街不容两位大哥。 当年抢地盘时结下的梁子。 “就因为这么点儿破事？” “哈哈，就这么点破事。” 何止是点儿，双方脑浆都要打出来了，只是在胖子的极力掩盖下才是显得如此。 “对了，差点忘了。”李由夜突然想起一件最为重要的事，一具绿尸仆从恭敬地将他身上的一枚金币双手奉上，少年接过，抛起金币，接住后快速捂住，“我也看气氛太紧张了，活跃下气氛不过分吧？来，朋友，选一面。” 语气真诚，似乎真的只是在学着开玩笑。 “……我选正面。” 胖子闭上眼睛，绝望道。 不管对方要怎么样，先选了再说，别把他惹恼了。 选了可能还有机会活下去，但惹恼了自己绝对是十死无生。 李由夜慢慢摊开手，以向他展示自己没有作弊。 “很遗憾，错误。” 在他绝望的目光中，少年手掌上的那枚硬币用它的边缘稳稳地立住。 无论猜那边都是这个结局。 只能说李由夜已经有了一位不夜城的向导，对方还是受过自己救命之恩的人，不然李由夜可能会留他一命。 …… 片刻宣泄的之后，无人交谈的寂寞感重新袭来。 格拉基后悔了。 具体症状可以表现为但不完全包括：心情郁闷；走路踢着路边的石子；算着李由夜的寿命还有多久到头，以及这家伙能不能看在共患难的友谊上，在死之前把自己放出去。 但身为堂堂死梦之主，祂拉不下脸重新“拨打”回去。 环顾四周，依旧是那番人类为生存而挣扎的场景。 可笑而无聊。 于是，祂看向了沉默至今的福生，扯了扯那依旧是服务生款式的衣物。 深潜者不解的看向祂。 “……喂，混种，和我说说说你是如何从大衮好端端的狗腿子，变成这低等生物的奴隶？” 正如李由夜所猜测的，换了个主体大脑的祂能做出以前想都不会想过的蠢事——比如幸灾乐祸。 祂可没忘这位前些日子把少年送到湖中，揭开了自己败北战斗的战犯。 如果祂知道是福生把昏迷的李由夜送到岸边，让他活下来的话，那就不是扯衣物那么简单了。 “……” 福生脚步一顿，随后朝着某个摊位加快了步伐。 没有回答。 “你这低等的眷族不会用精神力回答就算了，你倒是开口啊？哑巴吗？这么忽视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旧日支配者，在问你话……嗯？” 跟在福生后喋喋不休的格拉基停住话语。 格外令人不喜的阳光之下，过往的人们纷纷被摊位前的商品吸引住，不少的人都与此摊位的老板开始讨价还价。 而这商品在废土上很是常见，可以说遍地都是。 人，或者说，奴隶。 人们像是……不，就是商品一样供另一群人们挑选。 在那些干黄的脸上写满麻木，没有一丝生气的男男女女之中，一位带着项圈的小姑娘异常醒目。 黑色的长长头发凌乱地遮挡住她的小脸，看不清她的面容； 或许是贩卖者有意而为之，漆黑的项圈与脖颈处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似乎不是废土之人能有的； 手上的镣铐与她娇小的体型又是一个反差，不经为她的遭遇感到凄凉； 而面对自身所处的困境，却没有任何哭闹，发梢下天生的那双红瞳静静地盯着来往的众人，不知道是受到惊吓的缘故，还是说生性本应如此——格拉基的本能让祂更加倾向于后者。 那种平静，似乎在这儿被关押的不是她一样。 这个人类的小女孩像他一样，如同猎手，正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不对。 格拉基突然发现这人类幼崽有些不对劲，直到刚才，这家伙竟一直在直勾勾的对着祂。 旧日支配者感觉自己像是揭露了一切的隐藏，被看穿了本质。 上一次有这感觉还是虚弱状态直面李由夜之时。 格拉基没忍住，祂的精神领域已掀起滔天骇浪。 人类之中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天赋…… 不能节外生枝，不能过去，就当没看到算了。 若是她成长起来，让低等生物有了帮手……这样更难逃脱。 不愧是曾经的智慧与学识担当，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能做出对自己有力的正确判断。 当机立断，祂做出了决定。 只是，窥屏是每一位老板的必修课，这让打工人们苦不堪言。 特别是目前，这股强烈的精神波动像是黑夜中的明灯一般，指引着李由夜。 刚解决完那些家伙的少年随即决定不上车了，这车谁爱看谁看吧。 今儿我要去见识见识让（前）金色传说都畏惧的存在。 就在格拉基准备当作无事发生离开之时，少年的声音在祂心中响起。 “过去看看，拖住，等我过来。” “？？？” 第五十章 不夜城的谣言 “嘻嘻，随便骗一骗这低等生物都能上当，以后有乐子咯。” “……下次求求你换个掩饰方法，恕我直言，你纯属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谢兄弟，已经用脚趾扣出三室两厅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怎么识破我天衣无缝……” 要我说，你该去医院看看脑子…… 暂且不管格拉基有多郁闷，被对方尬住的李由夜迅速中断联系，轻轻敲了敲越野车的金属外壳。 此刻也不在意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礼貌了，早点把问题弄清楚才是头等大事。 就在刚才，他捕捉到一条被忽略但非常矛盾的信息。 少年犹记得那胖子对其大喊的第一句，是用异种代指的他。 看清楚，哥，我手上好像是拿着个东西的吧？而且还是依靠那本书施法，这么明显的特征即便是废土民众来了也得叫我两声神迹师，你一个小小的不夜城混混却称呼我为眷族（异种）？ 难道不应该也称呼我为神迹师吗？ ……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通过对方先前的解释，李由夜明白了他口中的异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说白了就是神话种族，或者叫做眷族。 眷族是神话种族中的一支，即仆从种族；因为李由夜使用的【深海祭祀书】，故理所应当地认为别人就算不把他当作神迹师，至少也会将他与深潜者联系起来。 只可惜，现在是不可能把他喊出来当面质问了。 李由夜为了毁尸灭迹，含泪（实则是舍不得金币）再次使用了一张【噬魂之雾】之后，胖子也加入了他的同伴，变成了绿尸仆从中的一员。 然后李由夜将其化作卡牌，成为卡池库存中的一员。 是的，卡池库存。 不久前，他发现某些魔法卡在打牌之外同样能够造成效果，就比如这张【噬魂之雾】，被施法者将会变成一张供他驱使的卡牌。 甚至不需要动用制卡能力。 完美的aoe+低廉的价格+不留下尸体的效果=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神卡。 而且通过这种方法制得的【绿尸仆从】和普通版本的【绿尸仆从】有些许不同。 除了原画不是千篇一律之外，李由夜可以明显感受到，激活这些卡牌所需要的精神力更小，所需的精神力约等于白色劣质。 “莫亚？莫亚？醒一醒，周某偷你越野车电瓶了。” 李由夜低声喊道。 然并卵，兴许是嫌太吵了，那明亮的大光头换个方向趴着。 接着睡。 不是，敲了这么久了，给点反应啊哥，真就叫不醒啊？ 见对方睡得过于安详，李由夜只得上车，把手放上对方的肩上，边喊边推。 “……哈~格尔特，你他娘的，不是叫你别打扰老子睡觉，给你半分钟解释……哦，是崔孔老弟啊，有什么重要的事……” 壮汉缓缓抬起头，当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后，他脸上的不耐烦一闪而逝，随即换上一副带着些许落寞的表情。 看来他仍然无法忘怀他的那些队友们。 李由夜单刀直入：“莫亚，刚才有几个和你原来队员打扮差不多的人路过这儿，我听到他们在交谈，话题好像和什么神迹师有关，我有点好奇，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相关的消息。” 少年知道莫亚是废土之民，年轻时候逃难到达的不夜城，在其中讨生活罢了。 这样，他应该知道些许原因。 就这？屁大点事……可一想到对方患有月蚀症，壮汉便强行把要骂出的脏话给咽下去。 他平复了下心情，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回答道：“神迹师……他们是废土上广为流传的形象，具体表现为一位得到神灵赐福物品之人，实力强大，但性情喜怒无常，并且多为暴虐。” “传说中，每当他们在一个人类聚集地出现，就会给当地带来毁灭……所以很多人都将他们视为不详的征兆……” “我当年待过的村子还遇到过神迹师。” 我算是知道老壁登为什么要除掉我了，那原因还真有为了自己家园……李由夜怀念起了酒保，也不知道他现在带着斯嘉丽在哪儿…… 他随后回过神来，越想越觉得不对，把握住了关键词：“传说中？” “没错，传说中。”莫亚喝了口老旧的保温杯里的水润润喉咙，察觉到李由夜眼中的震惊，也没有多想，继续言道，“这些都特么的是不夜城高层添油加醋，胡乱散布出的故事而已。” 李由夜不敢全信他的一家之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有个朋友，他的消息比较灵通，很多中高层的情报她那都有，老子也是有着废土生存的经历，却发现不夜城的人们居然都不知道神迹师，才询问的。” “玛德，那一次花了我三千玛。” 先不说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光是老壁登那一晚设下的鸿门宴，以及对我那过于谨慎的态度，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真的遇到过。 “莫亚，我们要对世间的一切抱有批判的态度，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李由夜还是一脸狐疑，委婉地提醒着他，壮汉也不卖关子了，“好吧，听老子说，其实神迹师整体并不是传说，就是一群研究神秘古籍的人而已。” “人数并不算多，目前大约有几百个，不过却是不可小觑，毕竟得罪了他们，指不定哪天便被手段阴死了。” “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有着特殊能力的物品，并且这些人多少会一些魔法与咒文。” “据说研究这些东西会导致身体与身心出现某些变化，这些便是上面谣言的源头。” “就像是那个蛇人？”李由夜问道。 这波啊，这波是装作不知道异种，细节补全人设。 “不，那两个狗娘养的叫异种。”闻言，莫亚咬牙切齿，拖长了音调。 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从牙齿缝隙中蹦出。 又是一番异种科普知识小课堂，李由夜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目前看来，这些消息确实是来源他口中的朋友，比胖子所说的更全，更清晰——至少不会把一眼看上去就算神迹师的人类给认成异种。 第五十一章 江玥黎 所以无论在哪里，想接触到不属于自己的圈子的常识，还是得需要付出点代价。 而关于不夜城高层散布在废土上散播谣言的动机，李由夜大致推断出了最有可能的那种： 即是为了防止神迹师们离开不夜城，于是利用废土上人民的愚昧，让他们不能在废土上找到安定的住处。 至于为什么要防止他们离开……按照上一世的经验，能看这些书的精神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就算是没问题也会被潜移默化变得有问题，疯疯癫癫的，并且崇拜其相对应的神灵。 当然，若你是那一位能把【死灵之书】、【伊波恩之术】、【无名祭祀书】之类赫赫有名的邪典当作故事会看的狠人乔治·罗杰斯，或者san值高到离谱的话，那就请当我说的话在放屁吧。 话说回来，自然研究所将神灵与眷族当作材料解刨，这不是亵渎神灵是什么？ 那么等材料用完了，下一个又是谁？ 还不跑路等着被抓上试验台是吧？ 很好！按照这个逻辑盘下来，能够完美地自圆其说！ 当然，仅仅只是李由夜拥有的一部分消息而导出的推论而已，并不代表最终结果。 “至于你看到的人嘛，大概是来自不夜城的……” 李由夜已没有心思听他继续讲话 现在，通过不夜城与废土双方的信仰矛盾，以及所知道的不同消息进行简单判断。 少年有理由怀疑这其中蕴含着巨大的阴谋。 ……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那么，结合我们所处的是克系世界，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吧……这个臭傻……小可爱还能是谁呢？ 我老婆奈亚子！（秒答） 咳，二次元差不多得了。 言归正传，作为三柱神之一，全称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外神忠实地（忠不忠实只有祂自己知道）担任着阿撒托斯的意志，与那些对人类漠不关心的外神相比，祂是个异类。 祂常常化为人类在地球上行走，有着无数的化身，混迹于人类社会中，亲手导演着文明的繁盛，再将其推向深渊，这一幕幕的混乱与绝望可比单纯的死亡与破坏来得精彩，使得祂愉悦。 除非万不得已，祂不希望暴露出自己的超凡力量，更倾向于永远潜伏于帷幕之中，喜悦地看着宇宙重新归于混沌。 总之，就和上一世所有的坏事都能归结于孙尸体一样，这儿所有的阴谋阳谋都能扔到祂的身上。 现在他在下棋，不会连我也是祂棋盘中的一员吧…… 说不定，此刻，祂正潜伏于我的身边，正安静地看着我的表情…… 他喵的，我柜子动了，我不玩了。 想到这，李由夜觉得车窗外的每个人，包括面前的莫亚面容都变得扭曲可憎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举起右手，给他一炮愉悦送走。 再想到一路走来遇到的人们，他们都是奈亚的化身吗？ 酒保、斯嘉丽、拉鲁…… 李由夜：我真的分不清啊！ 少年打了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一起，眼眸换上了几分警惕，这番转换看的对面的壮汉一脸懵逼。 冷静，即便真的是奈亚的话，祂也不会这样掀桌子……李由夜安慰自己，伸出手去揽住几寸阳光，流遍全身的温暖才使得他绷紧的神经渐渐缓和。 对啊，我怕什么，作为第四天灾，打不过退游不就是，有本事来现实世界咬我啊。 只可惜穿越时没让露哥演示下开发者后台的所有功能，不然系统多半能更多的东西——成功添加的100点卷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高低得好好展示下什么叫做风灵月影宗大弟子。 我们可以看到，直到现在，李由夜仍认为自己所在的只是游戏世界，和其他制卡师所谓的梦世界不是一个层次。 “你要不下去走走？见识见识下今年最后的费辛利集市。”莫亚见这倒霉孩子面无表情，心想这家伙受到了什么刺激，亦或者月蚀症变得严重了，试探地提出。 “我还得守车呢……你的意思是你不睡觉了？”李由夜收回发散的思维，强作平静回应道。 硬了，拳头硬了。 你踏马的好意思反问……莫亚不断告诉自己他是个病人外加自己的救命恩人，颓然地松开，回应： “老子现在不困了。” “那好吧。” 李由夜推开门，一只脚踏上沙地，再往前踏上几步，头也不回地融入人流之中。 在他背后，莫亚高声提醒道： “记着两个小时之内回来，还有，记住我跟你讲的那些要点。” …… “在？发下定位。” “低等生物，我是你的仆人？什么事都吩咐我做？还有，定位是什么东西，怎么发？” “呃……你好像还真是，另外，不用了，你的位置我找到了。” 或许今日是乌夜最后一天的缘故，上午时分的废土原住民格外的多，都在“街道”的两旁选购着所需要的生活用品。 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少年闭上眼，用心感受着精神波动传来的方向，随后朝着格拉基的方向走去。 堆积如山的人群围着那个摊位，挤得水泄不通。 见状，为防止发生踩踏事故，李由夜贴心地散发出几丝来自灵魂阴冷的气息，离少年越近，人们越感受到不舒……人们愈发感动于少年的大义，自发地接受疏导，让开位置。 嗯，又是劝人向善，积累功德的一天。 “哟，贵人老爷来了？老爷你想要什么款式的奴隶？我这都有……” 摊主当然也感受到了那份冰冷的气息，但只把它当作老练的猎人练成的气场，快步走到李由夜的面前热情地推销。 这种气场，绝对是一名强者，而强者就代表着有钱，有钱即是优质顾客。 “低等生物，哼，看吧，就是她。” 李由夜忽略了摊主，顺着格拉基指着的方向看去，发现奴隶之中确实有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孩，在其中显得过于脱俗。 此刻，那张有着的干涸泥印与凌乱头发沾染的小脸正朝向他，透过那两层隐蔽之下，一双红眸悄悄地打量着这名让其他人自行让开道路的来客。 “她叫什么名字？”李由夜看向摊主。 “江玥黎。” 第五十二章 交易愉快 此话一出，李由夜便后悔了，觉得自己的智商多半被格拉基给拉下来一大截，居然会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 按照常识（少年的“常识”来自于上一世的影视小说作品）来说，商人怎么可能知道落魄奴隶的名字。 “回答不出也没管系……嗯？” 李由夜听声辩位，将头转向摊位上的奴隶展示区，发现说话的不是摊主，而是那个小女孩。 察觉到李由夜的目光，可能是怕少年没听清楚，小女孩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我叫江玥黎。” “这，不错，她叫江玥黎……”虽然说摊主也惊讶于这个卖相不错，从抓捕到现在为止却从未说过话，被当作哑巴的小女孩突然开口，但商人的逐利贪婪在此刻爆发，他嘿嘿笑道，“这个，老爷您应该知道，像是这样皮肤娇嫩的奴隶，一般都是大有来头哦。” “你看这皮肤，白白嫩嫩的，啧，说不定以前是不夜城哪家的千金，现在不是流行什么来日方长，养成系列嘛。” “嘿嘿，老爷我们都没有碰过她，多半还是个处哦。” “你可要仔细考虑考虑，错过的话太可惜了。” 摊主换上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尽管他从来没正眼看过这些奴隶，哪怕一眼。 这番话术成功勾起了围观顾客们的欲望，眼睛发亮，似乎仅仅需要目光，便能把眼前稍微有几分姿色的奴隶们剥个精光，连小孩也不放过。 而女孩也没有开口，那黑发下的眼眸中并没有什么可怜兮兮博取同情，有的仅仅是默默地盯着李由夜，等待着他的决定。 或者说，只是将复杂的情绪与砰砰直跳的心跳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而已。 和每一个梦中一样，他会的吧…… 奈亚，是你吧奈亚，别装了，我看透你的伪装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压力好大……李由夜梦回高考卡牌决斗场上，少女那似乎能把一切冻结的平静眼神。 虽说现在李由夜还没发现这女孩除了过于冷静之外有哪点过人之处，可一想到这女孩能让格拉基看到的第一反应那么强烈……买回来绝对没问题。 至于那第一反应是不是格拉基报复的计谋……以现在的绿之魔女智商的能谋划出这样的事基本不可能。 再说了，若是没其他收获，那就当单纯赎回小女孩，积累功德了。 少年瞥了眼摊主的装扮，即便是精致的衣物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粗犷气息。 多半是典型的暴发户级别的废土商人。 不夜城中没有名义上的主人与奴隶，由制度与权力构成的金字塔操控人们可不需要使用什么原始的“奴隶”称呼，大型势力的一份合同便把你吃得干干净净，骨头渣子都能给你榨出油来。 呃……也不能说没有，可能某些玩的挺花的上层人士，或是找刺激的小情侣会用； 所以相对于，这个词盛行于废土之上。 不过废土那么大，大部分人的活动圈又那么小，一年下来老老实实留在原地，还没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的可能只有一半左右。 可以说算是一种另类的消耗品。 至于为何他没有将李由夜认成不夜城的人……少年刚才用新获得的绿尸仆从身上的钱外加库存里余下的，买了一份一次性伪装药水【翡面之纱】，将皮肤伪装的偏黑了些，像是长时间行走于太阳之下的废土之民。 话说现在知道了金币，不，玛西的价值，才发现系统是真滴良心，千把块的实用药剂你去哪里找？——一玛西的购买力约等于前世的一软妹币。 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李由夜问道： “那个小女孩，多少钱？” “这个嘛，老爷，一般的奴隶都是这个数目。”见李由夜来了兴趣，摊主伸出手指五根手指，“五枚金币。” “但老实说，这小女孩其实我打算留着自己用，不想卖的，把她放在这也是想吸引下客源……” 摊主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得加钱是吧……少年微笑道：“那太贵了，不要，你自己留着。” “告辞。” 说罢，不带丝毫犹豫，控制着福生与格拉基一同转身离开。 你能从我身上找到三百玛以上算我输。 “但看在您是诚意要买的份上，我就忍痛割爱……唉！？” “唉！？” 不止是摊主，在场所有关注着这笔买卖的人都惊了一声，就连女孩的血瞳之中也露出了短暂的惊愕之色。 随即，她将这份失落隐藏于眼底，如同水流化为冰封的湖面。 梦里的都是假的吗……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种小女孩的宣传价值远远大于实际价值。 一不像成年男子可以从事高强度体力活；二不像比她年龄稍大的女子，除了更受得起折腾之外，生育的风险也更小。 把她养大还要消耗更多的粮食，成本太高。 所以除了那些除了养活自己之外还有余力，有闲心的人，很少有人会去买孩子。 废土之上，或者说来这儿的某些不夜城底层们，又有几个人有这能力呢？ 自己都在挣扎地活着，看看就得了，真要买还要期望于遇到“微服私访”的不夜城权贵，亦或是废土上实力强大的独狼或小队。 不然只能砸在手中赔钱罢了。 但现在，一位有意愿购买的顾客走了。 尽管知道对方大概率是在为讨价还价作势，但摊主还是不敢赌，今晚便是月夜了，极大增加了砸在手中的风险，那不是血亏。 “别走，我开玩笑的，五枚金币。” “三枚。” “您知道的，干我们这行都是小本生意，砍价让我很为难啊……” “两枚。” “成交。” 生怕再说下去李由夜不买，现在的时机也不允许他等待下一位真正的贵人来买了，摊主果断促成这笔交易。 反正这小女孩也是进货白送的，不心疼。 “客人，交易愉快。” 也没在乎对方的称呼，李由夜单独一人按原路退回，心疼地交了那两枚还没捂热乎的金币，拿上钥匙，走到江玥黎面前。 咔擦~ 随着先后两声清脆的响声，女孩手上与脖颈处的锁环落下。 第五十三章 欢迎来到不夜城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需要跟着我。” 李由夜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俯下身对着身上仍然是凌乱肮胀的女孩言道。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放在上一世可是最高能判处死刑的危险话语。 “……嗯。” 女孩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眼底的永冻之湖水再也抵不住其下的暗流，冲刷咆哮，于是，她用手擦了擦涌出的泪水。 头发掩盖了这一切。 她的语气仍然平静，轻轻点头回应道。 心中却不止地升起起疑问，是梦境化作了现实，还是说此乃命运的必然？ “自我介绍下，我叫做李由夜。”翻来覆去地打量，李由夜总感觉眼前的女孩有几分熟悉，但又说不出来，“你叫我李由夜就好了。” 海马效应？还是说她是“打牌模式”下左丘晗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摇摇头，将无用的杂念甩出脑海，李由夜和蔼地笑道： “在我开始询问一些有关你身世的问题之前，江玥黎小姐，你现在是不是需要洗个澡？” 对方点头后，少年言道：“跟我来吧。”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地方当然是有着简陋的澡堂。 在去往澡堂的路上的某个拐角处，接住福生递来的一张红色卡牌、黑袍与肥皂。 “低等生物你恩将仇报……” “闭嘴。”李由夜抬手，将那张卡牌里的旧日支配者给禁言，随手把后面两样递给了没衣物换洗的江玥黎，“一会出来换上它，原来的衣物就扔了吧。” 自己的衣物总要比那穿的泛黄的白色布料要好，况且昨天才洗过的。 女孩也没有多问这是什么情况，乖巧地点了点头。 …… “哈欠~” 莫亚打了个哈欠，眼皮打架，不断半眯半睁开的眼睛似乎让人看见了上数学课的自己。 在倒头大睡与回不夜城（不能被偷油）左右来回徘徊。 看了眼平板上的时间。 喃喃道，“这么还不回来……” 他后悔了，后悔出于同情，建议崔孔那比出去浪。 尽管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但不断袭来的睡意让他度秒如年。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了后方车门的打开声。 “崔孔老弟，你总算是回来了！”激动自己终于解脱之余，壮汉发现了另一位披着李由夜身上黑袍的娇小身影，加上几丝从兜帽中的撒漏的长发，也不困了，瞬间反应过来。 “你该不会是被奴隶商人坑了？” “没有……”车内没什么人，李由夜摘下女孩的兜帽，露出她的容颜。 接过细心的洗涤，脸上的泥印已是消失，略带湿润的黑发温顺地洒在肩膀之上，露出那张白皙的小脸，一看便知道这是一颗美人胚子；一双天生的血色眼眸对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警惕，除了看向李由夜时，如同冰雪消融。 这给莫亚看沉默了，憋了半天终于来了一句： “……他是不是跟你推荐养成？” 不是，你好像有点在行啊……李由夜表情怪异，思考片刻，“呃，是这样说过。” “唉，你老实告诉老子，你花了多少钱。” 不是，你怎么充当起我的家长了，花个钱都要管是吧……李由夜知道对方是怕他上当，但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两枚金币。” “那还好。” “这女孩……你看她的长相与皮肤，指定是某位上层人的千金。”让少年坐到副驾驶来，壮汉凑到李由夜的耳边小声说道，“她流落到这了，不知道是单纯的走失还是因为权力斗争，留与不留，你自己考量吧。” 真的，我怀疑你多少有点奴隶副业，不然怎么这也和那摊主想的一样，看在咱两关系的份上，我为你争取个死刑。 受到权力斗争的牵连还是获得那家人可能的感谢……李由夜看了眼上车以来便一直沉默的女孩，呵呵一笑，小声回应道：“哎，哪有那么多复杂心思，主要是和我有缘。” 几分钟前，待江玥黎洗澡出来后，李由夜便迫不及待地展开盘问。 “……除了在商人手下呆过的记忆以外，其他的我没有一点儿印象。” 对方一口咬定她记忆模糊，李由夜仿佛看见了对莫亚使用这样借口的自己。 看来是和我挂同一个神经内科治疗失忆的病友。 那还有什么办法，不可能把她甩了吧，李由夜只好换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我是有什么特殊地方吗？ 可回答更令他抓狂。 “……不知道。” “想去不夜城吗？” “不想去……但你去哪，我去哪。” 合着还有着无口属性是吧？这莫名其妙被萌到是怎么回事。 时间回到现在。 “崔孔老弟，无论是在废土还是不夜城，你自己的路还远，得多留点心思。” “说不定那天某个决定就能救你一命。” 莫亚指向自己脸上的刀疤，语重心长的劝诫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指着脸上的刀疤，那么一定有着一段或是精彩或是悲剧的故事吧，别给我整一出“破腹产时留下”的老掉牙冷笑话来……李由夜点头，感谢对方的提醒。 “感谢提醒，我知道了。” “嗯。” “对了。”正打算美美睡一觉的莫亚拍拍了那颗光头，对着他们说道，“到了不夜城，你们如果没有正式身份的话，只有当黑户。” “不夜城不允许废土之民私自进来。” “没有从事这方面，专门办假证的人吗？”李由夜疑问。 “当然有。”莫亚回应，“你找那些街头的帮派就可以了，他们手上有的是街区住民的身份信息，可以办假证。” “那你……” “我不从事这方面。”壮汉打断李由夜，“原则问题，那太缺德了。” “况且，这东西局限性太大，就是有进不了很多地方，他们有着全套的指纹信息与视网膜检测方法。” “所以，到时候还是要想方设法取得合法公民身份。” “……” 就这样，到了下午，时间在一路的闲聊中走得飞快，落日黄昏之时，颠簸的旅途也到达终点。 “看吧，崔孔老弟。” 壮汉伸手指向窗外的巨型建筑，感情极为复杂地说道： “欢迎来到不夜城。” 【检测到玩家进入设定的任务区域内，在当前区域退出可保存游戏进度与时间。】 第五十四章 骗哥们可以，别把你自己也骗到了就行 蓝星，华夏片区，亚恒湾。 蔚蓝的天际上白云懒散地飘浮，似乎时光在这儿都走的慢悠悠的，会停下稍歇息一会； 偶有海鸥超群，掠过于此，俯瞰着下方的海水与沙滩，寻找着它们的猎物； 鸟群中，其中某只在寻找鱼类的途中，那高超的视力敏锐地捕捉到树下的三个小黑点，发出尖锐的鸣叫，以让同伴们提高警惕，小心行事。 而那三个小黑点却未发觉这一切，仍然自顾自地喝着饮品，作乐。 正值正午，能够坐在树下的阴凉处，在此刻格外让人惬意；这儿脚下的白沙并不烫脚，松软而舒适；海水不断拍击这浅滩，溅起白浪朵朵。 再远处，湛蓝的海水透明而可见其底，格外动人。 阳光、空气、沙滩、海水，还是这些由元素组成的美景看着顺眼。 不觉得这很酷吗？作为一名曾经的社畜，很符合李由夜对前一世梦想中海边的模样。 “3，2，1，干杯！” 砰~ 玻璃瓶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悦耳之声回响在少年的耳边，久久不散。 仗着青春年少，一杯冒着寒气的汽水下肚，凉意传遍全身。 哈~舒服了。 是的，如你所见，李由夜在享受他的高考假期。 早在高考开始前的一个月里，李由夜便决定考完试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旅行一手，完成上一世被工作束缚住的“遗愿”。 谨慎地询问之后，得到系统下线后游戏将暂停回复的少年总算是安心地踏上了他的旅程，在不夜城的任务开始之前先好好享受人生。 这个提议得到了另外两个崽种的一致通过。 按照顺序，第一站便是这华夏片区的第二大岛屿上的亚恒弯。 “这才是人生呐~”“不过，说好的这里有打沙滩排球的妹妹呢？人呢？” 打了个响亮饱嗝的小胖子摸了摸愈发鼓胀的肚皮，突然说道。 “你小子能不能别满脑子黄色废料吗？崔孔，你急什么，看看时间，要三点，现在才中午呢，别人不吃饭是吧？” 混久了的殷晓林也崩不住原本自认为高冷的外表人设，张嘴便是玩笑。 “这地方不是你提议的？你就说你看不看吧。” “呃，那个……”见形式不对，殷晓林转移话题，“由夜，教育局那边回消息了吗？有心仪的大学了吗？” “别转移话题……不过由夜哥，我也是一直好奇你那边的情况。” “开始高强度度拷打我是吧？”李由夜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拿起一旁放在塑料桌上的手机解锁，向他们展示教育局发来的最新短信，“还是没回。” 屏幕上面赫然显示“尊敬的李由夜同学，您好……由于您的情况特殊，请允许我们商议结果，耐心等待通知。”这几行字。 时间则是六月九日，高考结束那一天。 世界联邦教育局的都是吃干饭的？什么办事效率啊，要知道今天都是七月了，就算是事关蓝星存亡的大会议也不可能开一个多月吧？ 到时候蓝星的碎片都给你扬咯。 所以，在各位同学都在陆陆续续填报自己心仪院校录取的时候，李由夜还在苦苦等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当然，向我展示出的天赋自然是不怕没人要，往好处想，说不定那群名校的校长为了抢人，已经互相把脑浆打出来了……李由夜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没怎么接触体系的人，自然不清楚开会方式。 心中隐隐有着一股莫名的预感，总感觉那群家伙要搞波大的。 嘴脸……殷晓林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自己手机中同样来自于教育局的短信，将其默默删除。 “话说由夜哥，你知道大……左丘晗现在在哪？” “爬爬爬，我闲的没事关心那白毛臭妹妹干嘛？” 李由夜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 “不关心？骗哥们可以，别把你自己也骗到了就行。哥们被你骗了真无所谓的，打个哈哈就过了。但希望你说完这段话……” “滚蛋。”李由夜没好气道，发现他最近愈发皮了。 话题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转移着。 “好想这样躺一辈子……” “听着海水海浪，无欲无求的这样生活好像也挺好的。” “无欲无求怎么可能，富哥先v我50，我助你做到……” “……” 闲云来了此处停留片刻，又仿佛怕惊动其下的人们，缓缓离开；阳光逐渐斜照，他们随心所欲地闲聊着，就在这样在难得的悠闲时光中等待……沙滩排球的开始。 呼呼呼—— 但意外总比计划抢先一步来到，就比如李由夜终究没等到期待已久，充满活力的女孩们，取而代之的是提前来的是头顶盘旋的直升机，在机舱门口的老者笔直地站立着，正直勾勾地盯着下方躺在椅子上的少年。 我要的是美少女啊喂，别来老头行不……待李由夜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清了他的面貌，立刻站起来，态度不似先前的轻浮，正经了许多。 “葛达副会长，许久未见，您好。” 少年恭敬地朝着老者问好。 这位老牌四阶卡牌师送给李由夜的【逃离死亡】，那张效果强大的红色精品卡牌数次帮了他的大忙，堪称第一功臣也不为过。 后来他想明白了，以他当时的功劳，即便是杀掉满状态的【野猪大君】怎么说也不能得到这张卡牌，很明显，是对方对他的栽培。 虽然说那一次在世界高层中完美地展示了一手能够短时间驾驭住金色传说级别的实力与天赋，但李由夜自认为不是忘本的人。 “不错，我蓝星未来后续有人，当时没有看错，没想到一个月的时间，你的成长速度之快，让我们那群老古董都瞪目结舌啊。”葛达强压内心深处狠狠夸赞的意图，强作平静。 “过赞誉了。”李由夜谦虚道。 “别的不说了，先说正事。” “我们经过数次商讨，最后一致通过，李由夜同学，你现在有资格成为蓝星世界联邦大学的一名实习讲师。” “好的，我接受……老师？？？” 第五十五章 他的未来注定孤独，星河是流浪的方向 七小时前，世界联邦总部，某间会议室内。 这里坐满了或是顶级大学的知名教授，或是军方的人士，或是卡牌师协会的高层，甚至还有几位重量级人物。 加起来的分量足够让蓝星抖一抖。 按理来说这么多的大人物只会同时出现在五年一度的“群星联会”之中，但此刻，他们却是推掉各自的行程安排，出现在这儿。 每个人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座位前方的大屏幕。 在专业分析员的操作下，那大屏幕被分成数十个小窗口，分别从各种角度，不同时间放映着那场比赛的回放。 “就是这儿，停。” 随着主位上的老人下达命令，隔壁房间的操作员敲下空格，画面停留在李由夜翻转【高阶控水咒】，涌动的水流将格拉基晋升为金色传说的那一刻。 李由夜相关的详细资料也随之出现在其上。 “真正的天才……” 在那一天结束后，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这个消息弄昏了神，怀着不同的心思，抽空看过这一份录像带一次，但无论看多少遍带来的冲击依旧震撼。 即便是隔着录像带，高额的精神力也能允许他们冲破时间与空间的束缚，感受到一股源自混沌的阴暗，同化之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灵魂，正指挥着传说随从的动作。 尽管在场的人员不乏四阶卡牌师，若是条件符合，也能达到李由夜的程度，甚至比他做得更好；尽管李由夜只招出一回合；尽管使用完便陷入精神力干涸引起的昏迷…… ……但那又怎么样，传说就是传说，能拥有传说卡牌还能使用出来，便已经证明了李由夜的天赋……十七岁的五阶制卡师。 在卡牌师的世界里，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 多少人穷极一生，却迟迟入不了卡牌师这条路的大门。 “诸位，看完了吗，对李由夜同学的将来规划有何好的建议？” 其中地位最高的老者询问道。 人群中的每个人都举起手来，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老者挥挥手，并不着急，“一个一个来，从周骏你先开始。” “方会长，我认为李由夜同学该来我们联邦军队服役，他很有潜力。” “方老，李由夜此等天赋不能荒废，我提议来我们清北一边系统学习知识，一边当教授。” “……” 待最后一个发言者将想法全盘托出，老者点了点头，这个举动只不过是走个过程而已，顺带着参考参考。 真正的决定在老者的心里早已开花结果。 很少有人能做出不带任何利益偏向的安排。 他同样只能让自己尽可能少的犯人为的错误，或者说是让其偏向于蓝星整体。 这个决定有着多方面的考虑，比如有很多唯一的藏品书籍，为李由夜的成长速度催化；为天之骄子们树立一个榜样，顺带传授李由夜他的经验，间接使得蓝星整体变强…… 似乎好处多多。 但这个抉择还是犯了一个令老者牙疼的错误。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自己的外孙女左丘晗也将到那所学校学习…… 妈蛋，真不想把那小子推过去，越想越气。 “好了，我方华以卡牌师协会会长兼蓝星世界联邦教育局局长的身份宣布，我任命李由夜为蓝星世界联邦大学的实习讲师，任命即刻起生效；另外，葛达，麻烦你亲自去一趟通知一趟。” “好的。” 人群中葛达恭敬地点头。 “那么辛苦诸位了，会议到此结束。” 在掌声中，所有人有序退场，灯光渐暗，黑暗中，重新开始播放的录像带是唯一的光源。 老者依旧坐在原地，有规律地轻轻敲着食指，看着大屏幕。 哒，哒，哒…… “史密斯，该出结果了吧？”第二百八十一声结束时，他转头看向右手边的阴影处，像是对着空气询问道，“一个多月了，看出什么来了吗？” “别催，来了来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好辛苦，计算量太大了，我们部门人脑袋上的毛加起来都比你少……这个月工资记得按你承诺的，给我们部门翻三倍。” 一个人影从中出现，逐渐凝实，嘴里吐槽着工作量之大，手也没停下，将嵌着反射金色光芒的卡牌扔到桌上。 “自己看吧。” 光芒划过，一个极具古老质感的精密占星仪器出现在桌面之上。 若不是其上散发出的威压显示着它的身份，凭肉眼还真有可能看不出它的精贵。 金色传说，此生之仪。 作为传说等级的物品卡，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后，它能够推演一个人未来的命运，自从某位制卡师将其从他的梦世界中带回后，一直在为世界联邦服务。 迄今为止，推演145人的命运，其中124人命运已证实完全如所推演一样，剩余21人还在验证他们的未来中。 曾经有人研究这玩意后提出一个唯一未来路径理论：预言形成之时便将其所有的未来线路扼杀，只留下它推演到的那一条路。 但其他人对此提出质疑：你这理论不是射箭再画靶子？ 更多的人倾向于后者，名为多重未来理论：指的是未来虽然与所推演的一样，但它只会预言到某一时刻或时段的未来，走来的路途可以有着些许改变，不受影响。 无论是那种，推演的代价与收获都遵循以下原则： 因果越多，实力越大，代价越大，所需时间越长，得到的消息却越少。 反之，则代价少，时间短，消息多。 似乎是感受到方姓老者的注视，淡金色的笔画在空中勾勒出短短的几行这个世界只有极少数人认识的文字，将这一个月超负荷推演的结果告诉他。 来历：非星空。 未来：他的未来注定孤独，星河是流浪的方向。 在此之前，有一段短短的时间，或将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丝羁绊。 老者陷入沉思，他没有去怒斥此生之仪当什么谜语人……相反，得到的消息出乎意料的健全。 至少这一手再次验证……不，钉死他不是来自星空。 许久，叹息一声。 只希望，这个决定是对的吧。 第五十六章 实习讲师 “等等，您再说一遍，什么大学？” 当老师就当老师吧，毕竟除了文化课这方面也没人能教我了——虽然说自己好像还真没什么东西能教学生。 至于另一个关键词……蓝星世界联邦大学？好像有点耳熟熟悉，算了，就当是一所天天电视上打广告的野鸡大学吧。 上一世李由夜可是没少看各种打着联合国前缀的幌子，让你以为高大上，实际上只是来招摇撞骗的组织。 平心而论，李由夜更渴望的是某位五阶卡牌师大佬将其收为徒，传授指点一些不会外露的秘密，再整点强大而实用的卡牌当作见面礼就更好了。 察觉到少年“今天还不是愚人节吧”的眼神，葛达解释道：“那是它的全名，还有另一个简称，你应该很熟悉，蓝联大。” 卧槽！ 李由夜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它的大致信息。 蓝星世界联邦大学位于太平洋某座岛屿之上，具体位置不知，但是个人都知道它的含金量之高，在世界学府排行中堪称顶尖。 它是由世界联邦牵头，多方出资共同建成的一所公立综合性大学，成立于1976年，至今从中走出了多名各界优秀人才，可以说是世界之最。 对于卡牌师来说，那儿拥有众多最好的资源与教师，极为适合发展，堪称圣地。 因此，全世界有天赋的卡牌师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 在华夏片区的高考里，按照惯例，三阶卡牌师之间的对战自然是会有一位蓝联大的教授作为评委，但要看表现，会不会发来录取通知书还是两说。 少年和左丘晗的战斗亦是如此。 李由夜是考虑过自己被安排进这院校，而且几率很大，但……鬼知道是老师啊！ 一想到那地方天才成堆，到时候自己去了，说不定就有几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蹬着我上位……少年有些不自信。 “呃……葛副会长，当老师还是算了吧，能不能换成学生……” “这是经过各界专家精英一致商讨做出的决定，这样对你的未来最好，嗯，会长的意愿也是如此。”葛达拼命暗示，就差明摆着告诉你会长是这样想的了。 其上他对于方老的决定亦有些不解，虽然说李由夜的天赋确实拉得满中满，星空中也不会有多少怪物比这更强了，但他也确实没看到李由夜有教人这方面的天赋。 最多就传授传授自己的经验吧？但这有什么可讲的？一节课就可以说完吧…… 不过，一想到这或许就是自己与领袖的差距，老者都这样决定了肯定有原因，葛达还是静下心来，好好观察李由夜的闪光点。 李由夜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或许会说一句：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把我弄过去当吉祥物？ “真不能换了吗？”少年询问道，“我自己的文化课基础都不行，拿头……没法教啊。” “抱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葛达安慰道，“至于其他的东西，实习讲师的资格可比学生宝贵多了，拥有的资源与查阅权限可不是学生能比的。” “至于文化课……据我所知，方会长不会让你负责这方面，再说你到时候还能去旁听其他人讲课。” “再说，福利也是全球最好，到时候去了便会送给你几张红色精品的卡牌，年终奖有紫卡可以拿……” “……” “那，行吧……” 一顿好说歹说，李由夜总算是勉强接受自己未来的新工作——实习讲师。 “那就好，我还有点其他事，忙完还要去山区呢，就不打扰了。” “慢走……” 怎么他喵的一转眼，自己美妙的大学生活就结束了？ 跟做梦一样…… 见停留已久的直升机终于驶去，说是去上厕所实际上避嫌的两人结伴回来，看见李由夜神情有些恍惚不经询问： “由夜哥，发生什么事了？被将大嫂甩了？”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梦中……”李由夜罕见地没有回怼崔孔，还是注视着直升机的方向，语言中透露着迷茫，“说出来你们可能不行，我被蓝联大录取为了实习讲师。” “以由夜你的实力，不进这高级学府才不正常……”殷晓林没有丝毫震惊，似乎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结果。 还是崔孔最先反应过来：“等会……由夜哥你说的不是学生吧？我没听错？是……实习讲师？” 李由夜默默点头。 “？？？” 或许只有问号能表示他们此刻的心情。 大伙都还是象牙塔里的学生，结果你工作都分配好了是吧？ 不管这两个家伙怎么想，李由夜走到浅滩之上，望着无人的白色浅滩，心里复杂万分。 最后，所有说不出的话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都三点了，打沙滩排球的妹妹们怎么还不来。 …… 【欢迎来到不夜城】 【不夜城，又称光明城，永辉之城，是遗忘之地唯一的大型都市，纸醉金迷的外表之下，又隐藏着怎么样的内核呢？是否真如所言？】 【根据玩家的选择将获得后续任务。】 【祝你好运。】 “崔孔老弟，怎么了，你别给老子出事了啊。” 正在驾驶车辆前往目的地的莫亚眼神一挑，敏锐地察觉到副驾驶的少年的变化。 在他的视角中，前一秒还是好好的少年，下一秒重新睁开眼时，那眼神极为复杂。 “没事，回想起了点不好的记忆。” 少年收回面板，扭头看向窗外。 落日余晖下，荒芜的原野染上一层黄色，显得异常凄凉，在无数车辆日复一日的驶过，矮小的草地上终被开辟出一条道路。 无数车辆走走停停，接受着门口穿着军服士兵的检查，通过者则顺利进入敞开的大门。 视线在高昂的深黑色围墙处赫然停止，目测至少五十米以上，带来压抑感的它们像是有了生命，互相连绵着，直到将整座城市包裹。 围墙上方，可以看见里面高大的建筑，实体的广告牌发散着五颜六色的光污染，繁华似乎透过这一堵高墙，来到废土之上； 还能隐约看见一根巨大金属棍棒直冲云霄，被看起来像是黑色布料材质一般的东西包裹……就像是收起的雨伞。 那儿，就是不夜城了。 “好了，我们该过去了。” 第五十七章 第二时空与梦境结晶器(求追读) 莫亚吹着口哨，向着另外车流的另一边驶去。 ？？？ 李由夜看了眼越野车的行驶方向，提醒道： “莫亚，是不是走反了？除了这儿还有其他的路吗？” 这些东西胖子没告诉他。 “其他的路肯定有啊，不夜城这么大，一个门哪够，它有四个。”莫亚一脚油门轰出，突如其来的惯性作用使得李由夜被按在靠椅上，“这儿是南门，它是专门留给跑运输的。” 难怪所见的全是货车……李由夜看了眼后排的女孩，发现她没露出什么不适的表情，回过头来刚想继续询问，却听见壮汉解释了他想问但没有问出的问题。 “不过我们一个都不会去，雇主为了这批货物，有接应的方法。” “得赶快了，月夜要来了。” 越野车依旧是在废土的土地上狂飙，不过扬起的从沙尘换成了草根罢了。 “到了。” 五分钟后，汽车行驶到围墙的一处拐角，莫亚快速地跑到墙边，轻轻敲了几下那混泥土墙壁，只见那看起来与周围一模一样的混泥土墙壁徐徐分开，最终让出足够一车同行的距离。 这一幕很怪异别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明知道这是世界上最为坚不可摧的墙壁，却破了个洞。 尽管他知道这是水泥墙，但还是会这样想。 一个戴着防毒面罩的男人沿着墙壁从中探出脑袋，发现了车上显眼的涂装，看了眼手中平板的表格，询问道： “家政公司？” “嗯。” “一个队也不止这么点人，其他人呢……算了，先进来吧，月亮马上升起了。” 汽车驶入其中，男人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便挥了挥手势，入口随后关上。 肮脏的地表上停着几辆老旧的客车，将入口堵住。 除去上方飘扬的巨型投影广告，污水横流的地面与随风飞舞的各色塑料垃圾就是此地唯一的景色。 不得不说，赛博朋克之味拉满了……李由夜判断这儿是个垃圾场。 怪不得没什么人来。 那个男人拿着他的平板，朝着这儿走来。 莫亚下意识便要摇下窗玻璃与之交谈，突然想到后座上还有个女孩，于是转身询问道： “江玥黎，打开窗户后外面的臭味会进来，你受不受得了？我打开了？” 江玥黎轻轻点头。 “呕~” 正如莫亚所说，在窗户打开的瞬间，那股找不到源头的恶臭瞬间袭来，搞得李由夜险些吐出。 少年觉得这儿大概只有苍蝇才能够生存下去。 “你好，朋友。”男人打了个招呼，扬了扬手中的平板，“例行公事，你懂吧。” “当然，问吧。” “姓名？” “莫亚·肖。” “……” 李由夜的心思自然不在此处，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集中于天上，准确来说，即将到来的那层天幕。 先前看到的巨大的金属杆开始运作，巨大的天幕在云霄之上缓缓展开，笼罩地面的一切，随后逐步下降。 起初，只是天黑了几分，在霓虹灯之下的人们照样做着自己的事，并无什么感觉；那天幕下降到快要碰到不夜城的最高建筑物“灯塔”之时停止，渐沉的夕阳已被完全遮起，一点儿的光芒都透不过那黑色的材料。 它为地面带来了永恒的黑夜，躲避那来自月亮的威胁。 整个过程毫无纰漏，赏心悦目。 来自不夜城最高科技结晶的不夜之辉，启动完毕。 黑色的天幕使得霓虹灯与广告牌开始发出更为强烈的光芒，成为了没有路灯的此处的唯一光源。 或许这种震撼只有李由夜这种初来乍到者体会得到，然而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在简单提了两嘴“今日的不夜之辉依然启动的很顺利”之后，他们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男人终于问到关键点。 “……对于你遇到异种的遭遇我很同情，不过，你说你的队友都死光了，那么他们……” 他看向副驾驶的李由夜和后座裹得严严实实的江玥黎，意思不言而喻。 “结识的一对废土兄妹，他们遭到抢劫，没粮食混不下去了，老子看的挺顺眼的，就顺带带回来了。” 男人听闻后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在平板上化了几下。 客车上的司机戴着的耳机闪动几下，他叼起燃烧的烟草，操控车辆倒车，为越野车让出一条道来。 莫亚鸣笛致谢，给李由夜提醒接下来的目的地。 “崔孔老弟，现在我们要去雇主那儿交货——管他马的，老子死那么多人，先把任务结了再说。” “……好。” 李由夜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并非是在想着今天下午没看到的沙滩排球——估计是葛达乘着直升机来转了一遍，把她们吓走了。 而是就在刚刚客车倒车之时，他透过缝隙，看到了一群面黄肌瘦，明显营养不良的小孩们正在成山的垃圾堆里寻找东西，像是在刨食或是其他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身上很脏，似乎从未没有洗过澡； 苍蝇在他们周围盘旋，似乎他们也是其中的一员。 “极点食品有限公司，我们坚信诚信服务，产品分量大，让您吃的安心，吃的放心；我们承诺，只用新鲜食材……” 上空广告牌播放着他的广告，打扮精致的女主持人正带着营业式微笑地为她的公司宣传着，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照耀在小孩们身上，这是他们在不夜之辉降临后分辨物品的唯一依赖，却显得这一幕更为荒诞。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犹不为过。 世间的很多事情，只有亲身体会过，才有资格说是“我与你感同身受”。 就这样，一路无话，车辆驶向了几公里远，市郊还是那副样子，景象从未改变。 见李由夜还是那副样子，莫亚开口分享情报，想引起少年的兴趣，道： “崔孔老弟，他们其实没抱有什么期望，或者说，一开始就是试一试。” “那守门的跟我说，他们第二时空，也就是我们……老子公司的雇主，已经开始公开悬赏关于那什么‘梦境结晶器’的消息……” “说是如果有的话愿意用重金来换。” 第五十八章 第二时空的独特超梦技术 “……梦境结晶器？”不出所料，李由夜成功被这个话题吸引，他揣摩了片刻，“能不能详细说说？” 这个词听着有点耳熟，似乎在前一世哪里听过…… “我也不知道，那看门的老兄就给老子说了这一样。”莫亚言道，“不过没事，现在告诉你也无妨，目的地，也就是我的雇主那儿，正是第二时空的分部，下城区明德大街58号。” “既然你有兴趣，到时候要不去问问？” 在这儿摸爬滚打了30余年，别看他大大咧咧，张口“老子”闭口“他妈”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先前透露出的消息无非也有几分试探的意味在。 还有崔孔曾询问了神迹师的信息、灵活到不像是人类的手指…… 他已隐隐猜出了出现在罗摩兹村落的崔孔可能就是一名失忆的神迹师，而且还和他的任务目标有关系。 说不定，那本书被他藏起来了…… 但哪又如何，只是多个心眼，推断他的来历罢了。 在崔孔露出不善的意图前自己是绝对不会动手。 毕竟对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见对方如此回忆，李由夜只得同意，脑子里却仍然是垃圾山上的瘦小身影，还有天空中的广告投影。 拳头不由握紧，但很快松开。 ……面对不夜城这座的庞然大物那运行许久，吃人的秩序与光凭描述就能感到遥不可，高高在上攀的利益共同体，即便是现在的他，想要改变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实力，最终产生无力感是必然的结果。 但“诸公日哭夜哭，难道能哭死董卓乎”？重要的是自己的实力。 “趁现在时间还多，莫亚你要不讲讲第二时空？”少年摇摇头，将脑海中的画面甩出，“我很好奇。” “超梦，跟你提过吧？”壮汉换了个挡位，使得仪表盘显示的车速提升一段。 这是为了让后排的女孩少看些这一段街景的特色——充满涂鸦的道路两旁路灯正以最低效率开着，在它左右，多巴胺药剂磕嗨了的混混们正享受着极乐，横七竖八地躺在各处，路人倒是司空见惯，冷漠地走着自己的路。 “嗯。” 没错，这玩意和你想的一样，就相当于是2077中的超梦，效果基本相同，至于原理……李由夜还不知道。 少年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说的是“幻梦”或是“迷梦”之类的…… 随后祈求露哥他们的工作室别收到律师函警告了。 不是，你抄的话至少也得换个名字啊，直接拿来用是什么鬼？ “第二时空是这几年崛起，超梦行业中的龙头老大，去年的财政报告说占市场份额的80%以上。”“虽然说超梦这项技术不是什么秘密，但他们新研发的那一项除外。” “我一个体验过这两种超梦的朋友跟我说过，与普通的超梦相比，第二时空的超梦更为真实，除了体验已做好的超梦之外，还有着多人线上超梦功能。” “多人线上？”搁这玩刀剑神域呢？ 这倒是有些出于少年的意料了，毕竟超梦这玩意本质上来说类似于一个录制好的视频，充其量不过就是又体验了一遍别人做过的事而已。 多人线上这种说法更类似于vr游戏。 “老子头一次听说时也像老弟你这样不理解。”李由夜的反应着实让他哈哈大笑，他一只手在平板上点了几下，导航退出，一段文字跳出，“听起来很像小众的vr网络游戏对吧？但它不像vr需要游戏仓，只需要加入一块额外时长卡，用普通的超梦设备即可进入，所带来的真实感也会超梦一样，就连人体验时的状况也与超梦一样。” “所以，它就是超梦。” “靠着这个技术优势，上到顶层精英，下到普通民众，一大群厌烦了普通超梦的人冲着多人线上功能而来，纷纷成为它的客户。” “你看平板上的那段介绍和我说的没什么区别吧，前方这段路比较堵，老子要好认真的开车，想知道更多的你自己找吧。” 说罢，他将平板递给李由夜。 李由夜看了眼这个网站——何止是没区别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就差请你去念稿了。 看来这就是莫亚的信息来源…… 除此之外，还有些东西在其上写着点其他的东西，例如那个运用最新技术的多人在线超梦因为服务器的原因，目前只开设了一个线上超梦。 所有梦友（即玩家）进入后都是在那个地图之中。 “……确实强。” “……那是当然，老子在我们队伍里可是有着学富五车这个称……”莫亚吹嘘的语气一顿，下一秒变得落寞。 “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少年安慰道。 原本以为较堵的路段竟然通畅，车辆很顺利地达到目的地。 在驶入道路两旁的专属停车位后，一处高大的办公楼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一颗如同一片大陆的简笔画般的印记嵌着其上，这便是第二时空的logo。 几个穿着保安制服，也有着这个印记的家伙推着一辆小车从大厅中出来，看来早已等待多时， “我先上去交货，你们等我回来。” “好。” 事先说过，他们没有身份证明，不能进入配有安保设施的大楼。 待那群保安将后备箱里的书籍全部拿走，少年将平板放到一边，摇上窗户，陷入沉思。 经过他不屑地在记忆的海洋在快速翻找，再结合莫亚先后的话语，（此处应有：星际穿越bgm） 终于在无聊的等待途中得出并非“妈妈生的”，而是出一条可能的答案。 先验证下。 他用身体卡个视野，不让后方的女孩看到前方具体的景象，装作在车前的箱子中翻找，实则是对系统默念取出书籍。 片刻后，一本如雇主所言，古朴而又充满不详的书出现在少年的手中。 《格拉基启示录》。 现在，他终于有时间能够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他翻开目录，开始阅读。 第一卷：格拉基来到地球与发展壮大的邪教…… 第二卷…… 第四卷：这一卷的重点是艾霍特和它的巢穴。 家都不在塞文河谷了，还搁着惦记你那邻居是吧？ 第五卷：…… …… 第十一卷：梦境结晶器制作方法与正确用法…… 李由夜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但现在，却陷入更大的震惊： ？？？真有，另外……这居然不是残卷？ 第五十九章 【奈哈格送葬歌】 第十二卷·伊戈隆纳克的资料。 …… 竟然不是残卷……竟然不是残卷…… 上面分明地排列着12条目录，正好对应了记忆中上一世《格拉基启示录》全部内容。 这波血赚！ 好了，梦境结晶器这方面也不着急学习，莫亚差不多要回来了，等会找个地方慢慢看…… 尽管心里是如此想的，但身体不听使唤，当他欲将目光移走之时，上面的字符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像是有人在他的耳边低语，吸引着这位时隔多年，翻开这本书的倒霉蛋继续阅读下去。 一眼，就看一眼，以我积累个把月，破万的san值强度来说不会出什么事，再看一眼我就能明白为什么格拉基能被称为渊博知识的存在…… 李由夜颤颤巍巍地将其翻到第一卷，在系统的帮助下，潦草难以辨认的字符也变得清晰明了，很快便如同一位在接触了神秘学的凡人，在知识的海洋中痴如醉地获取着唾手可得的一切。 格拉基及与其相关的魔女崇拜教团、绿之崩坏与奈哈格送葬歌…… 此刻，像是遨游在宇宙之中…… 看！群星在蠕动着，挥舞着向我招手！ 我也应该高歌回应它们…… san值突破无限那次没有记忆残留，这次相当于李由夜の神秘学初体验。 “哥哥，你脸色好差，是生病了？” 平静而带着几分担忧的轻灵之音从后排传来，少年全然忘记了还有江玥黎在车上，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退出了该危险的状态。 随之袭来的是无穷的疲劳。 恍惚间，整个人置身于狭窄的车厢，在某一瞬间甚至变成了中世纪欧洲那种幽暗压抑的地堡，身边摆满了超越人类想象的怪物的石雕；耳边的晦暗低语声徒然加大，像是一位伟大的存在正在向一位凡人展示宇宙的奥妙，只可惜常人没这福分。 如此疯狂。 转眼间，一切又归为原样，窗外闪耀的霓虹灯，路边飞驰而过的燃油车在李由夜眼中显得格外不真实，与他的感受充满处处充满矛盾。 至少在此刻，李由夜才头一次想起自己所在的世界哪是什么废土或是赛博朋克，而是克系！ 来不及看江玥黎的情况，他定睛一看大腿上的书籍。 第三卷·拜亚提斯的幽禁…… 艹，第三卷？ 不知何时，自己竟然翻到了第三卷！ 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面板在少年的呼唤下重新出现。 【san值：——64（∞）】 【正在试图阅读《格拉基启示录》（原版）……】 【检测到玩家为自愿行为，已允许本次访问，不消耗san值进行抵抗判定。】 【为了玩家的安全着想，将在san值低于安全阀值时强制退出游戏（阀值为san值总量的20%）】 一阵后怕。 该死，无穷的百分比不还是无穷吗？合着要是车上没江玥黎提醒我，真的会活活发疯？破系统能不能靠谱点？ 他只是san值的上限为无限罢了，但并非意味着他无法崩溃。 在李由夜眼中，那面板像是练习时长两年半一样，习得了熟悉的影分身之术。 所幸，在有着多次精神力枯竭的作死经历帮助下，李由夜san值的恢复速度算是顶尖了，不适很快便褪去部分。 【你已习得咒文\/法术：【奈哈格送葬歌】、【绿之崩坏】】 【警告！由于你职业为卡牌师的缘故，发动咒文\/法术将带来意料之外的效果！】 【正在纠正……】 【纠正完毕，已遗忘相关的咒文\/法术。】 【获得补偿：可通过消耗san值与空白卡牌将其制作出：魔法卡，红色精品【奈哈格送葬歌】、魔法卡，蓝色稀有【绿之崩坏】】 【检测到外部影响，为保证玩家安全，已中断阅读……】 那我可要谢谢你啊！李由夜点开卡牌，快速浏览。 【名称：奈哈格送葬歌】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魔法卡】 【使用条件：无】 【效果，尘归尘，土归土：将场上所有品阶低于紫色史诗，且具有拥有实体的不死随从破坏掉。（例如：骷髅、僵尸、吸血鬼、格拉基之仆从等）】 【简介：“死者复活术”的变形版。】 …… 【名称：绿之崩坏】 【品阶：蓝色稀有】 【类型：魔法卡】 【使用条件：无】 【效果，崩坏！：选择场上的一名随从，让他开始崩坏，最终沦为一滩绿色的液体，即送入墓地。（崩坏时长取决于选取随从的品阶，对局时有无恒星的光芒进行判定）】 【简介：绿色腐烂的另一个名称，翻译不同，效果不同。】 …… 少年慢悠悠地收起那本书籍，在女孩不安的视线中转过身来，本着感谢对方提醒他这一妙手，微笑着伸出手去，想揉揉江玥黎的脑袋。 “谢谢你的提醒……呃？” 让李由夜僵住的主要原因还是…… 他的手在距离对方头部一点五公分的位置停住。 淦，大意了。 她把脑袋瓜子靠回了桌椅靠背上，抄起座位上留下的支架，警惕地看着李由夜。 主要是江玥黎见李由夜像是突然变了个人，行为诡异，极度像是她读过故事里被恶灵附体的样子。 太可疑了。 于是，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场面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这样子像是死刑起步的人吗…… “咳，女孩子有警戒心是好的，即便是面对我这样，记住，你从来不是某个人的附庸品……” 李由夜干咳嗽一声，妄图掩饰尴尬，正准备若无其事地收手时，对方却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将脑袋轻轻凑到少年的手中。 蹭蹭。 “哥哥当然可以啦。” 细如蚊呐的声音在李由夜耳旁响起。 如同触电般的感觉迅速传遍少年的全身，短暂的失神之后，李由夜化作一滩液体，瘫倒在座位上。 awsl。 她段位太高，我玩不过她……管他的，反正太可爱了！ “崔孔老弟，等得不耐烦了没？特么的，人太多了，还得排队，也不知道多弄几个柜台。” 突然，莫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看来得走了。 第六十章 海之眷族酒吧 他系好安全带之后，一边看向后视镜倒车，一边与少年闲聊着以发泄心中的不爽，寻找认同。 “……那前台也是个贵物，大伙都是混口饭吃的，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给谁看？” 他拳头捏起，常人无法承受的大力之下，骨骼炸响声接连响起； 那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极了下一秒便会一拳轰出——虽然李由夜也好奇枪械手臂竟然能做的如此仿真。 哥，别把变速杆给打坏了，我害怕大伙一头攒死在路边上…… 李由夜嘴角微抽，附和道： “确实。” 越野车左拐进入公路，成为车流中的一员。 少年眯起眼睛，在后视镜中，有穿着西装，同样佩戴着“第二时空”标志的人类上了俩黑色的轿车，随后车灯亮起。 “莫亚，你饿不饿？现在我们去哪？” “去办理身份证件——难不成你想让老子把你送到餐厅去？”莫亚斜了眼李由夜，仿佛以他之前表现出的智慧来说能问出这种问题感到不可思议，收回目光，紧盯着前方渐渐汇聚的车流，“我记得和你说过，连假身份都没有的黑户可是地位最低的存在，可以说是不夜城中底层中的底层。” 按照以往的惯例，月夜开始那天的夜晚，废土上属于不夜城车辆大多回到了这儿，在此刻尤为明显，莫亚说车流量比起往日增加了一倍不止。 其实送餐厅也能接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尝尝不夜城的特色餐饮也不是不可以吧？ 少年其实并不饿，身为一名玩家，他的物品栏多少能够携带点压缩饼干、快乐水啥的，趁着中途下车处理生理问题时吃几口也能维持能量摄入。 别问，问就是维持普通人人设而已。 “至于饿了……玛德，我就不该贪便宜买着二手的加百利。”经过李由夜点醒，过度伤感的壮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于察觉了一直被自己所忽略信号，那是身体的求救之声。 随即吩咐后排的女孩找下东西。 “那啥，江玥黎是吧？你翻翻后备箱，我记得还有半箱没吃完的压缩能量棒和纯净水……嗯，对，就是这个，好了，够了，你也吃几根，别饿瘦了，哈哈，给崔孔老弟看心痛了。” 闭嘴吧，吃你的能量棒去……李由夜接过能量棒，借着朝向他这边，未被莫亚板正的车内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面无表情的江玥黎只有小嘴微动，像是小仓鼠一般小口地咀嚼着来之不易的粮食，察觉到李由夜的目光之后，突然绽放出一抹感激的微笑，脸颊肤白若雪，赤色的双瞳胜似一滩清水。 如同在外流浪许久心灵终于逃出牢笼，回到港湾。 这……条子降临到我身边？ 李由夜尴尬地移开目光，心中的许多疑惑仍然久久不散——不过别误会，他思考的并非先前的“第二时空”，整理了如此多的线索，少年已大致猜到了那家团体所崛起的依靠是什么。 嗯，八九不离十。 “格拉基？”闲来无事，李由夜解除格拉基的禁言套餐，用精神力问道。 “低等生物，滚。” “真想关禁闭是吧？” “……低等生物，我大发慈悲，施舍给你一次向旧日支配者询问的机会。” …… 不夜城，海之眷族酒吧。 在不夜城，很少有着酒吧能够顺利地生存下来，因为酒吧面向的消费群体——通常是白领或是小混混，他们更倾向于在难得的休息日或是某个平常的夜晚去夜店的闪乱的灯光之下去发泄自身的压力，或是找乐子。 无比压抑的环境似乎需要用强烈的方式进行发泄，尽管在廉价酒吧里，这种不计后果的发泄无疑是为捡尸人、割肾客、还有多巴胺贩子创造了一个就业的天堂。 而这家酒吧却是不夜城中的例外，与赛博朋克风格格外违和。 蓝色的海浪仿佛有着生命力一般起伏，充当着酒吧的背景的同时在墙壁上勾勒出该酒馆的名字。 “海之眷族”。 柔和的灯光与安静的环境在不夜城尤为难得，以至于并不愁没有客人来此消费。 其实带着江玥黎与莫亚一同走到大门口，看见这儿的招牌时李由夜心里就有些发毛，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名字……待会不会捅了深潜者老窝吧？打起来怎么办？ 李由夜已经脑补出了对方要邀来大衮的场景。 所幸，酒吧里倒是十分正常——正常到了李由夜认为有些不正常的地步。 空气中弥漫着酒水的气息与音乐，似乎还是一首古典的乐曲类型。 使得娱乐至死的都市也有了几分艺术气息。 此地的主人是一位留着波浪金色卷发的女士，刘海遮住了她的右眼，颇有几分知性美。 这既不废土，也不赛博朋克！ “一杯墨酒。” 见熟悉的身影来到柜台，她成熟的脸上露出笑容。 “莫亚，此行如何，别来无恙？你其他队员呢？这位是？” “别提了，玛德，一群傻逼，花费重金买的荒野知识全拿给狗吃了，这都能上了异种的当，也该死，全死完了也好。”莫亚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向她介绍旁边的那两位： “崔孔，江玥黎，废土上逃难的兄妹，我和他聊的投缘，外加他从异种手中救了我一命，于是把他们带回来了。” “崔先生，江小姐，你们好。” 李由夜明白对方这是提供给他增加人脉的机会。 “这位是此地的老板娘，妮芙·凯利。” 在李由夜无语的眼光之下，莫亚终于摘下那佩戴了一万年的墨镜，挑挑眉，介绍到。 顺带着不动声色地将脸上泪痕抹匀，让其快点蒸发。 “你好，凯莉女士。”*2 想到面前的少年竟然救了壮汉，金发女士对他们好感更甚，朝着他们两个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过一位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面容；另一位因为秘药的缘故，皮肤有些发黑，所以她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位有什么特殊。 “有事吗？” “当然有，我来你这主要是为了给他们两个‘上个户口’。” 第六十一章 幻梦境!? “钱算在我的头上，我先把帐转给你。” 壮汉在平板上划了几下，确认转账操作无误后，抬起头看向她。 “好。”闻言，妮芙回应道，“还劳烦两位看向这里，来，笑一个。” 咔擦—— 一个相机模样的东西给两位各自拍了张照片。 “等通知，最迟下周的此刻过来取货。” “麻烦了。”李由夜道谢道。 “拿钱办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妮芙斜视了眼莫亚，他正自顾自地喝着服务员刚送来的墨酒，“倒是崔孔先生，看在你为我挽救了一个优质客户的前提下，免费赠送你一个问题额度，外加一杯饮品。” “什么问题都可以哦。” “别小看这个承诺，我用个自大的说法，在城区这片区域，我还是算的上小有名气。” 在？为什么背景颜色要用蓝色，不用黑色，搞种族歧视是吧……李由夜咳嗽两声，询问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一杯橙汁……冒昧的问一句，妮芙女士你是对莫亚有好感吗？” 思来想去，李由夜还是没能抑制住心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情报之后还有机会套的。 “你还没成年吧？”谁知对方反问，李由夜也只能回答。 “还没……” 没等少年说完，她便打断道： “既然没成年的话，小弟弟还是不要多了解了，这在废土可是一种奢望哦。还有，别碰超梦和多巴胺药剂。”妮芙托起脸庞，蓝色的眼眸中反射出莫亚醉醺醺的倒影，话锋一转，大方地承认了，“有啊，你是这么看出来的？” 对方没用“老子”自称就证明很多了…… “不过现在看来痴人说梦而已。” “……他原来很少不喝酒的，要喝的话也是适应性地点杯啤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墨酒是他团队大多数人的最爱。” “别看他现在是这样的无所谓，不出意外，一会开始就要耍酒疯了。” “回想起他当初被我拒绝时也是这样，然后买醉，嚷嚷着要自杀，被他同伴拦下来了；那个刚来到下城区的废土客能露出那么青涩的表情，这一辈子只见过一次……” 当她开始洋洋洒洒地讲述回忆，这些语言有着神奇的魔力，让人感同身受： 即如同在某个黄昏，人到中年的你在杂物堆中寻找东西，偶然间找到了一本旧相册，借着夕阳的金黄阅读着珍藏在其中的泛黄照片，那每一页每一张，都能从其上看到自己曾经的是那么的充满激情与活力，图剩眼泪落下几滴。 没有人永远青春，但永远有人正值青春 “……抱歉，有些失态了，作为补偿，你重新问吧，简单的问题我都会一一回答。” 像是找到了人倾诉，对方的眼神亮了许多。 你两去出演美女与野兽票房绝对能够拉满，多好的素材啊……心中调侃的导致李由夜顿了顿，终于还是把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憋回去了。 很简单，这个问题便是： 不夜城不查酒驾吗？莫亚这下一秒就要昏过去的样子怎么回去？ “我有幸尝过一位游历的调酒师，至今印象深刻，他曾经为我调过一杯酒，名为‘月光下的孤独者’，请问贵店能调吗？” 有一说一，见到酒吧这熟悉的称呼之后，李由夜怎能回忆不起那个“梦开始的地方”？还有老壁登那个β…… 也不知道加藤俊介和斯嘉丽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没听说过，说不定是自创的饮品。”妮芙思考片刻，随后抱歉一笑，“此外我并不会调酒，这儿负责调酒的上一个因为……特殊原因离职了，现在正在招聘新的人代替他的位置。” 一个酒吧没有调酒师就如同看四大名着不看红楼梦，后面的爷忘了……李由夜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听不到的，放心说吧。” 少年环顾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的江玥黎与嘴里正嘀咕着什么，趴在吧台前神志不清的壮汉，还有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喝着酒的人们，正是如她所言，听不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自然研究所能够与其余三家平起平坐，听莫亚的描述，他们一没有像极点财团一样掌握经济命脉，二没有足够的军事实力，能不能细细说明下。” “崔孔先生，你的想法很危险，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对方提醒道，“在没有相应的实力之前，无论你我他，都是如此。” 不能说哦。 李由夜看到她嘴巴张张合合，看出了她的唇语。 不知怎的，这行为让他联想到了在格拉基梦境中的酒保，也是这样说的话。 “是我唐突了……要不讲讲这所都市里的神迹师？” “莫亚这家伙都给你说了吧？嗯……你从是废土来的，那么有追随神灵的想法很正常，这样，自然研究所每个月会定期处理一批货物，会将其放到黑市交易。” “每个月都不固定，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位置。” “感谢。” 叮~支线任务加1。 换个系统或许会这样贴心地提示，可惜换不得。 话说至今仍在装死的系统什么时候复活？ “崔孔先生，凡事都要小心一点。” “谢谢关心……那个，妮芙女士，你这儿有关于第二时空悬赏“梦境结晶器”的更具体消息吗？” “他们自然也在我这发了一份委托，你有相关的线索吗？” “不，只是有点好奇。” “这事之后，少于他们打交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有几家对他们相当的不满呢。” 能被这样指代，她说的是顶上的四家吗…… “第二时空，他们独特超梦的原理，女士你是否知道其中一知半解？” “你这算是刺探情报商业机密了，要上法庭的。”逗了逗这位长得有些许帅气的少年，她才满意地说着情报，“不过其他的倒是可以说说，他们多人线上的用户习惯于将那个服务器称为……什么，什么幻梦境大陆来着。” 卧槽，幻梦境！？ 第六十二章 你甚至可以在游戏中玩游戏! 卧槽，幻！ 少年一颤，杯中的橙汁险些洒了一地。 此刻，在上一世百科里看到的资料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幻梦境是克苏鲁神话中的一个虚构地点，这是一个可通过做梦进入的维度，是由人类的潜意识构成的平行空间，在其中人类可以互相沟通（不论语言），登上月球只需要海船，地球是平面，生活方式仍是中世纪。幻梦境在很大程度上是我们“清醒”宇宙的镜像，在可以确定的范围内，具有相同的行星、恒星和其他的宇宙地理特征，然而，有许多种族、文明和生物存在于幻梦境中，而不存在于“清醒”宇宙中。有经验的入梦者是梦境中最强大的居民之一，他们在肉体死亡后可能永久成为幻梦境的居民。 此外，虽然幻梦境通常指的是人类入梦者可以进入的维度，但在其他有生命居住的行星也有着自己的梦境。从地球梦境之地到达这些其他领域是可能的，但这十分困难。 而其中最为重要的是，许多的古神都在其中活动着。 前文提到过，旧日支配者与外神是古神的死敌。 尽管心里已有了些许准备，可当这玩意真的展露在李由夜的面前，他还是感觉奇妙。 ……带着格拉基会不会沾染祂的气息，从而被古神们当作眷族一类的存在？ 可很快，他强压将格拉基献上去，让祂自生自灭的冲动，将精神力探测开到极限，扫视周围的环境。 还是那般模样。 若不是其中有着少数染着各色杀马特的客人，落地窗外五彩斑斓的高楼广告与远处高空的漆黑天穹和这宁静的环境有些许不符之外。 其余的一切都让李由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没有精神力为检测到其他存在。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 姐，能不能先把杯子放下，我真的怕你摔杯为号，随即冲出幻梦境诸位古神将我砍成肉泥，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李由夜看向前方正装模作样擦着酒杯的妮芙，略带几分调侃地想到。 尽管他一直极力想要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死鱼眼表情，可微表情还是被一直观察着他的妮芙看到了。 “好了，好了，别怕，一个服务器的名字有那么可怕吗？” 呵呵，我一个字也不会信，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试探我是吧…… 李由夜愈发觉得以这种方式询问情报太不靠谱了，在不做任何伪装的情况下，自己的消息完全取决于对方的职业操守。 况且说不定对方本就是属于哪家势力的人。 改天换个马甲再来闯荡，别被开盒了…… “算了，不满你说，这个名字来源于一个异种猖獗的时代。”金发女士意味深长地将少年的先前的行为记录在了心底，似乎要把他隐藏的一切揭穿。 “崔先生你是知道些什么吗？我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放心，等价交换，我会给你报酬。” “也不算什么秘密，就是在我幼年时，我的村落来了一位外乡……不夜城的旅客，听他曾经提到过。” 少年模仿着因司迪安他们对不夜城人的称呼，面不改色地编了个谎。 “崔先生，你对莫亚怎么看？” “有着过命之交的朋友。” 李由夜敲击着大理石材质的桌面，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道。 只不过是对方的命…… ……如果他来到不夜城有其他的目的，结合之前的交流来看，大概率是身为神迹师来寻找同伴；“外乡人”这种独特的称呼，看来至少在遗忘之地中南部生活过一段时间；最后这句话不像是装的，很真诚，他对莫亚那傻小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不愧是情报贩子，从这些交谈中即可联想到出许多的东西。 但李由夜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仅仅是为了试探他对莫亚有无恶意。 ——他以为后面那句话只是掩饰，没有多想。 “那好，崔先生如果你有其他独有的情报或是准备发布任务，都可以在我这留言。”思索的时间转瞬即逝，妮芙发言完毕，却见对方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道。 “我初到不夜城，有些常识还不是很清楚。” 李由夜尴尬移开眼神，活脱脱地演出了本世纪初贫穷山区中的小伙子刚到城里时，面对满大街的新鲜玩意不懂得怎么使用而没面子的精髓所在。 不拿个奥斯卡可惜了。 “哦？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请问吧。” “那我就说了……在不夜城中，喝了酒还能开车吗？” 最终，李由夜还是没有抵挡住来自灵魂的好奇。 …… 事实证明，如果你没有那个大人物的关系，不夜城也是禁止酒后驾驶机动车车辆，李由夜不得已在酒吧楼上的客房中休整便是最为强有力的例子。 当然，钱记在莫亚的账上。 不管隔壁房间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呼噜声，他盘坐在简洁的房间中的那张单人床上，温和的光线照耀在超梦头盔之上，将其双手捧起，细细打量着。 这是问妮芙借的头盔。 塑料的外壳抚摸着有股磨砂的质感，像是墨镜一般的材质在前方眼部的位置充当显示屏，外部上面正中间标注着“第二时空”的logo，证明它并不同于普通的超梦设备。 “欢迎来到幻梦境，它能让你在无用的睡梦中体验第二人生！” 上面的一行小字展示了第二时空这项新技术的特点。 李由夜犹豫片刻，戴上头盔。 眼前的内置显示屏亮起，取代了漆黑，出现了花里胡哨的界面。 但在少年简单理解之后，除去充值与广告之外，功能就剩下那么三个： 【多人线上超梦】、【单人超梦】、【退出】。 ……暂且抛开版权费的问题不谈，露哥若是把这游戏做起来，你甚至可以在游戏中玩游戏！ 【您选择“多人线上超梦”】 【是\/否】 “是。” 一阵令人眩晕的光芒闪过，当李由夜回过神时。 眼前的一切变为了原先只能在游戏中见到的色彩。 【欢迎来到，幻梦境。】 第六十三章 在新手村被最终boss找上门来的李由夜(求追读)(默哀) 【欢迎你初次进入幻梦境，‘波奇酱赛高’先生。】 【在超越传统的超梦之中，享受你的第二人生吧。】 注册了一个账号的李由夜在这个全新的世界睁开了他的眼睛。 入目所见，明媚的阳光将小镇上的一切添上了几分耀眼的色彩，周围的景象中全是房屋与建筑，像是步入了中世纪的欧洲。 街头上，路人来来往往，而混迹于人群之中，某些头顶着等级与相应id的人则是格外瞩目。 或背着重剑，穿着银白盔甲的高大骑士；或将面容隐藏于斗篷之下，握着法杖的巫师；或是耳朵尖尖，容貌异常美丽的精灵…… 他们散发出的气势与言行举止倒是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显然便是其他的超梦用户，或者说玩家…… 目前来说，看这样子倒是挺符合李由夜心中的穿越top1：西方剑与魔法的世界。 嗯，精灵有了，白毛吸血鬼还会远吗…… 李由夜试着呼出系统面板，不出意料，得到了回应。 接受到少年的命令，一行与游戏公司截然不同的字体在淡蓝色的面板上浮现： 【检测到玩家已进入幻梦境·私人领域】 果然是幻梦境……李由夜正欲打开超梦头盔的游戏面板看看自己当前的任务，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眼前的一切突然暗淡下去。 怎么了？ 随后，惊恐的目光逐渐遍布街道上所有人的眼中，明媚的阳光与街道上的建筑，如同可笑的泡沫般消融。 化作一滩奇异的液体。 玩家们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了，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不乏机智者想要立刻退出游戏，可系统却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维护的，出bug不知道修一下。” “煞笔第二时空运营商，这么好的技术天天出bug？” “精……精神损失费！我要起诉它。” “……” 无论如何，当那些东西化为令人恐惧的虚无，然后死亡便轮到了人类。 紧接着是石板铺建的地面，是颜色，是空气，是水…… 到最后，就连空间与时间的概念都无法幸免，被一一剥离。 只剩下一片虚无的深渊。 世界如同洋葱一般，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一层层地逐步拨开，展露其中的真相。 不好，该润了……李由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想要移动一根手指头都十分困难，先不指望游戏系统，就连他自带的系统本身也变为了死寂的灰色。 这个颜色李由夜十分熟悉：代表着维护，代表着卷钱跑路，代表着一蹶不振。 狗系统，这么不靠谱，你倒是让我先跑啊……一阵难言的窒息之感笼罩了少年的全身。 迫不得已，他只能用精神力来感知世界。 “奈亚拉托提普！” “别想逃！” 在少年的感知中，虚无的世界仿佛有了一丝生机，海水自感知的终点凭空涌出，一只海豚模样的生物从白浪之中腾跃而起，在它之上，巨型的贝壳所构成的战车像是此方世界最为耀眼的宝物明珠。 一位有着老当益壮的来者正站在其上，他右手高举着三叉戟，全身绷紧，像是预瞄投射；那目光如同鹰一般锐利，光是看着，便令他的猎物心生胆寒；长长的白灰色须发与灰色的袍子在狂风的作用下“呼呼”作响，带有几分古时候人们所说的仙气。 或许对于神只来说，这一切太过平常，甚至算是小场面。 可这是在这儿。 似乎只有他不受法则的束缚，可以想象，平常该出现的一切还是在他身上表现，如同往常一样。 即便身处于虚无的深渊之中。 古神·大深渊之主·诺登斯！ 奈亚子是我老婆，你是不是认出人了……还没等李由夜开口解释，那三叉戟以已少年无法捕捉的速度飞出，在他的感知中，下一刻，那三叉戟已插入了他的胸膛，他已被惯性击退到地上。 这让本就难受的李由夜雪上加霜。 湛蓝的三叉戟上有着奇异的纹路一阵流动，李由夜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正在快速流失精力。 想到自己现在是灵魂之类的存在，那么精力是不是等价于精神力…… 在对方确认少年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力之后，那位老者从战车上跳下，健步走到李由夜的跟前，准备收回三叉戟。 可眼前的情况却让他小小地吃了一惊。 他把手搭上三叉戟的握柄，能够感受到狼狈不堪的少年体内正有一股精力在源源不断地生成，填补三叉戟所照成的精力流失。 多次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补偿在此刻救了他一命。 “咦，还没死？” 当那没听过但能够正确理解其意思的语言结束，他抬起左手，对准了李由夜的头颅。 没什么好说的，他又不是没见过有着这种能力的神只. 这次派来的分身竟然如此羸弱，源自灵魂的气息虽然说做了伪装，但细细品尝之后还是能发现冰冷之后的混乱之意。 而奈亚拉托提普正代表着宇宙最为本质的混乱。 ……一下便找到了，都不会伪装，真是场无趣的狩猎。 “能不能，咳咳，听我说一句……”或许是进入幻梦境没法携带【逃离死亡】的缘故，这次没能避开，李由夜头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离他如此之近，少年压榨体内的一切，拼尽全力抬起手来，吐出几行字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真的不认识奈亚拉托提普……” “说完了？” “算上这次，我记得你已经用了七回了。” “下次记得换个话术。” 漆黑的液体能量在他那没有放下过的手中继续汇聚。 解决了还得去其他地方看看，别被声东击西了。 虽然是这样想，但诺登斯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 见对方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李由夜大脑在这时候疯狂运转，将迄今为止所想的一切进行排列组合，在每一条可能有着“生的希望”的路途上摸索。 为了生存！ 最终，他用最后的时间，找到了那条看起来最有可能的方式。 “我知道……梦境结晶器……的制作方法。” 第六十四章 条件 “……梦境结晶器？” 闻言，诺登斯轻声念叨着这个名词，额头的皱纹练成一片，片刻之后舒展开来，像是找到相应的记忆，缓缓放下对准他的手掌。 看来赌对了……李由夜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按照前世的记忆，在幻梦境中死亡不会真的寄，只会永久失去san值与做梦的能力，但鬼晓得这个世界会不会按照前世的设定来，万一他给你整点花活该怎么办？ 能避免死亡那自然最好。 依现在的形式来看，不知道对方由于什么原因将他认成了奈亚的化身之一……不是，你要认错的话那也是和格拉基有关啊。 难道说奈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以它的手段来说很简单；或者是扰乱了诺登斯的判断；还是说这干脆就是个乌龙…… 最后一个猜想可以排除掉——克系世界中发生的一切阴谋全和奈亚有关就对了，况且还是主线剧情。 待对方从李由夜的胸口将三叉戟取出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有的仅是身体的一部分飘散于空中，逐渐化为青色光点而消失。 随即又有一部分新生，填充补上身体的缺口。 少年感受到自己身上像是有一层枷锁被挣脱开，少了汲取san值的三叉戟，霎时间只觉得轻松无比。 但或许是后遗症爆发的缘故，还是无法有效地集中精神力……系统面板依旧是灰的，没有上线。 试图在脑海中质询面板，也没有下文。 老人并没有在意他的视线，用三叉戟的末端点了点不存在的地板。 然后，一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半透明光球从无垠中升起，将他们两人与几米外的战车团团包裹。 “移动。” 古老的语言中似乎蕴含着毋庸置疑的权柄，连世界的规则都必须为之改变。 随即，光球之外的虚无被冒着寒冷气息的雪原所取代。 教练，我想学这个……还没待李由夜细细品味风景，球体外的景象又有了变化，这次是充满生机的草原，绿得通透的草地上，有着现实中没见过的生物群落正悠闲地埋头进食。 下一刻，光球再次闪烁离去。 接下来是城镇，海洋……在诺登斯的带领下，每一站最多停留几秒钟，之后便前往下一站。 直到他们在最后一站停下。 他这番行为到底有什么深层的用意呢…… 李由夜在看了前面几站后便没有心思欣赏外面的景色，转而思考起对方的用意。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对方只是检查下幻梦境各处有没有奈亚留下的气味。 该走了，还不走嘛，师傅，该去下一趟站了……太久没有变化的光线终于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眼眶中模拟而成的晶状体聚焦，眼前的画面不经让李由夜卧了个大槽： 原先笼罩着他们的光球已消失不见，他们正处于星空之中！ 万千繁星作为他们谈话的背景，面前的老者站立于战车之上，正直勾勾地盯他，提出那来自字面意义上的灵魂拷问。 “你说你不是奈亚拉托提普，那如何解释你的灵魂气息和他一模一样？” 思来想去，鉴于奈亚拉托提普这外神为了完善他幕后黑手人设的扮演，隔三岔五（神只的时间观念和凡人肯定不同）便搞些小动作。 ……说不定祂就是想让我杀了这个有几分阴冷超凡气息的人类（这里的“人类”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让祂的计划顺利展开；但也许祂认为我这样想，所以留着才是个错误；亦有可能祂已经算到了他算到了祂算到了会这么想，不杀才是正解…… 撇开头痛的套娃环节不说，我们可以简单总结下他的思路：杀了有可能是对的，也有可能不对——对，对吗？ djw附体了属于是。 言归正传，每位活跃的神只没有一个是傻子，算计这儿算计那儿已是他们在银河系中生存的日常。 老千层饼了。 最终，诺登斯还是让李由夜解释一下，反正管他吹的天花乱坠，祂也是不会信的。 只是为了更好套出梦境结晶器的制作方法而做铺垫罢了——到手的好处才是真的。 至于一门知识为何能让古神消耗祂那宝贵的时间，拜托，毕竟不是每位神只都像格拉基那么知识渊博。 再说，就连自己得到“梦境结晶器”制作方法这一步也可能是奈亚的阴谋，甚至有可能根据这玩意做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梦境结晶器，而是更为难缠的东西…… 但那又如何，得到了方法，主动权便在祂的手上。 想清楚利弊之后， ……怎么解释？拿头解释，我自己都一脸懵……等等，系统给的药剂！？ 李由夜猛然想起在自己初次解锁商店时，系统提供的一金币，不，现在该叫一百玛西的道具：【远古的馈赠？】 那侵入骨髓的冰凉……嘶~少年至今记忆犹新。 “如果你问的是我身上的变化……我想起来了，为了活命，我曾经喝了一瓶光是看着便充满不详的药剂。” 对系统发再大的脾气也没半点用处，改变不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实。 “这样么……”诺登斯沉思片刻，点点头，没握着三叉戟的那只手抚摸着胡须，看向李由夜的目光变得柔和，但蕴含着其中高傲却挥散不去。 像是在看一只被调皮的人类孩童扔进硫酸的倒霉蚂蚁。 祂信了，居然信了祂…… 至于眼神中的高傲……虽说令他非常不爽，可这样的行为确实符合李由夜想象中神只看待凡人的表情。 “你所说的梦境结晶器，它的外观是不是一个黄色的，直径一英尺的鸡蛋状物体，还散发着“断断续续的奇怪口哨声”？。 “……您果然见多识广。” 我还没看到这啊喂！ 老者没有因为李由夜舔狗般的说辞而放弃祂的条件： “那么，凡人，你能不能为我讲讲你提到的‘梦境结晶器’的制作方法，作为交换，我不仅会把你安全地送回现世，还将为你留下一道咒文。” “它能在你遇到危险时救你一命，如何？” 第六十五章 万真 …… 遗忘之地，不夜城中城区。 幸运儿大街，第三十四号大楼，“第二时空”总部，地下机房检测厅。 在地下看不见城市中的灯红酒绿，天空中飞行的反重力汽车，唯有装在天花板上的led灯散发着平淡的白光，照耀在几张无人的工作席位上，在其上面摆放着一台电脑，在屏幕之中，显示着许多条不一样的折线。 那代表着超梦多人玩家在线的数据。 “你们好，这里是韦恩午夜频道，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韦恩，老规矩先念新闻。 昨日不夜城下城区灰雾大段又有一名孩童失踪，这已经是本台这些天来接到的第五十……呃，我数数，这都是本周第五十一个报案的了。 玛德，我承认那些吃着我们纳税人钱的条子是一群饭桶，但我可不是什么晶（警）哥，都向我报案干什么？ 好了，还是要再次提醒广大的听众，最近的治安很乱，有孩子的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孩子，没孩子的注意自己的腰子……滋~” “哈~” 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年轻男人随手将一旁喋喋不休的收音机关闭，端着一杯刚冲的廉价咖啡，打着哈欠，迷迷糊糊之中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杯垫之上，双手放在键盘之上，开始写今天的检测报告。 那毫无任何感情起伏的白光冰冷地进入他的瞳孔，将眼前的一切都同化为了那样的色彩；一旁，设备上的红色信号的有规律的闪烁着，像是嘲笑着男人的生活。 平淡，枯燥。 就像他那一眼望的见尽头的可悲人生——等到他四五十岁做不动之后，他的下场可想而知：被公司随便找个借口辞退，拿着微薄的违约金生活在阴暗潮湿的简陋楼房中，像下城区的蛀虫一样在角落中蜷缩在一段时间——“蛀虫”是中城区人们对下城区人民的普遍蔑称。 ……等到钱用完之后，也只有走进黑诊所这一条不归路了吧：开始贩卖身体上尚存有价值的部分，并换上更为廉价，散发着机油味道的民用型机械义体。 不，我可不要想猪猡一样活着…… 被生活磨去棱角的青年怔怔地看了几秒嘲笑着他的红灯，确定那只是自己的幻觉，闭上双眼，终叹息一声：“又是一日……” 他叫万真，二十四岁，是一名数据监察员，平日里最主要的工作便是在机房值夜班，以确保不会出现问题。 虽然说是值班，但他并不被允许进入机房，只能在隔壁看数据；如果有问题电脑上会显示，需要他打通讯器联系相关维修人员。 不过这份工作无聊且要做的杂七杂八的屁事太多了，长时间在密闭的地下室心理容易出问题，近日以来愈发明显，就比如刚才的症状：他甚至觉得闪烁的指示灯是一双眼睛，在嘲笑着他。 耳边偶尔也会出现幻听，特别是像这样独自一人值夜班时。 像是有人在低语。 再说收入，按理来说这份工作对身心有危害，工资应该较高，但事实并非如此，拿到的工资极低，只能在中城区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不敢有半点奢侈的意图——所以他只得住在下城区某个相对而言较好的公寓。 但即便是这样，这份工作若是扔到应届生群体，来应聘者绝对能抢着排到几个街区之外。 因为他原先便是其中之一，靠着父母才得到了这份工作。 ……青年的目光不经意地瞟向旁边无人的工位。 “你明天不用来了，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收拾你的东西，去财务室把工资结了。” 这个位置的前主人便是一位对这工作有所不满，稍微抱怨了几句，恰巧被上层听到的同事，那扫地出门的场景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脑海中，每当回想起仍胆寒无比。 这组报告赶紧写完得找点超梦，发泄发泄…… 想到这儿，青年狠狠敲击键盘，键盘发出清脆的回响。 “……有很强的负面情绪啊，人类万真，看来你对这个人类的社会有着极度得不满呐……” 一阵低沉的声音从空荡荡的房间中传来。 “这个世界不公平，为什么我要在这像是死狗一样累死累活，还得不到一点客观的收入，还得和下城区那群阴沟里的老鼠住在一起。 那些大人物却搂着不重样的美女去风花雪月的会所一掷千金，夜夜笙歌……” “凭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万恶的社会！？” 万真此刻还在向着一会该怎么玩，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权当作自己脑海中的幻听又出现了，带着真情实感，下意识地回答道。 “哈哈，有意思，人类的心理真是有趣。”那尖锐的笑声像是用指甲刮黑板那样令人毛骨悚然，声音提高了几分音调，如同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调笑道，“你的痛苦我感受到了，你不是在怨恨社会，而是在埋怨搂着人类雌性玩乐享受的不是你，埋怨你不是既得利益者，是吗？” “这……”被揭穿的尴尬很快消失，因为他猛然想起这地方只有他一人，而幻听的程度从来也没有达到可以交谈的地步，不可能问他问题…… 那么……是谁！？ 青年顿时魂都快吓掉了，果断地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站起，冲向不远处的墙壁，用力掀开保险玻璃，将手放在红色按钮上，作势要按下。 “谁……谁在说话！？” 是收音机没关，还是我精神分裂了？亦或是地上没防备好，进贼了？？？ 直到此刻，他还怀着侥幸的心理，不愿立刻按下——若是闹了乌龙，他可是立刻会卷铺盖走人的。 “不要逃避我是你的内心，直面我吧。” “别在这装神弄鬼，快滚出来！不然我按下按钮了！”青年左右环顾，但依旧没有找到声音来源。 他并不相信这一套，尽管这是克系世界，但不管你信不信，不夜城的“人们”所接受的教育是偏向唯物主义的，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属实难蚌。 第六十六章 来者 “……人类，真是无趣。”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失败，那声音只能以这种满不在意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尴尬，“那你先闭上眼，我出来了。” 万真肯定不会听他的，瞪大了眼睛寻找对方的踪影。 只见通往隔壁机房的大门上面的锁像是被钥匙解开般滑落，然后它被从里到外推开，少了他的遮挡，那房间内部的结构暴露而出；不过在其中，还有一层无法突破的阻挡，那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唯有各色的指示灯提供着为数不多的光亮，可那点可怜的光亮完全不足以让他看清里面的事物；一个人影从中缓步走出，半只脚踏入了白光照射的领域。 待光芒完全将他的身形照耀而出，可以看到那是一位高挑而削瘦的男人；穿着一套看上去就是干净而舒适的西装；他的右手中拿着一把有着金属光泽的银色物品，正将其揣进怀里；脸上那副欧洲人的面孔极为阳光，算的上温和而帅气——如果你不看他身体的肤色的话。 他的浑身呈现墨黑之色，若非身上的衣物没有在滴着黑墨，那他肯定会被认为是刚从墨水池子里捞出来的。 “你是……异种！？” 在刚看清楚出来之人的样貌之时，万真便想到了流传于都市传说之中的异种，毫不犹豫地用力向着红色按钮锤下拳头。 天花板上的红色指示灯闪动，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将整个第二时空的保安人员动员起来，他们随即有条不紊地冲向机房，用科技手段将入侵的异种轰成碎片，自己也因为这件事升职加薪……可这只是意想中的情景而已，并没有出现。 led灯还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为安静的房间抛洒这光芒——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 他连第一步都没有实现。 该死，这是失灵了吗…… 啪啪啪~ “不错，很果断的反应。” 迎着对方绝望的眼神，漆黑的人面带微笑，拍了拍手掌，反而对对方的反应表示称赞。 当然，还有下半句没有说出口：只是在人类的种群之中。 “……异种，你在戏弄我？等到玩累了再杀了我？”当平时只存在于影视剧与文艺作品中的异种真正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青年却是看起来异常平静，不认为自身逃得掉，或是面对超自然能力能够反抗甚至反杀，“给我个痛快。” 也是和之前李由夜遇到的胖子一样的原因，受极点集团出版的影视剧和超梦潜移默化的影响，大部分市民认为残暴的异种与人类不共戴天，所以当他们抓到人类之时，不是折磨就是吃掉。 那么看到这儿肯定有读者朋友要问了：作者作者，你这不严谨啊，哪有什么形象是一程不变的。 例如吸血鬼的文学形象都能由原本的民间传说——从坟墓中爬出来吸食人血的亡者尸体的人逐渐演变为一类必须以吸血来保持生命力、在夜间活动、具有超自然力量的奇幻生物。 近年来，不乏整出像是dio，索菲，薇薇安，芙兰朵蕾，夏提雅……这样的好活。 怎么全是二次元（恼 （咳，另外，这玩意为某萝包的近一半素材。） 话说回来，那为什么异种没有除了残暴，原始，茹毛饮血之外的其他形象？ ……其实有倒是有，但问题是你创作完了不给你出版渠道，随便把你给封杀了，那大多数读者能看的到吗？ 话虽豪迈，但来者还是能闻到一股尿骚味逐渐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低等生物受到惊吓后大脑皮层对排尿反射暂时失去抑制作用，是这个原因对吧。 “啊？让我想想……”，漆黑的欧洲人露出思考的神情，并不恼怒与对方将他与连旧日支配者都不是的眷族混为一谈，事实上，他并不像其他的神只一样并不在乎这个，“老实说，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说过要杀你。” “……不，不杀我？” “嗯，别问了，我从来不杀生。” 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过于骇人，祂看向青年，认真道。 片刻直面的死亡恐惧已让万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当肾上腺素的效果一过，他也强撑不住，腿脚一软，瘫倒在地上的那摊湿润之中。 得……得救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冲淡了下半身的不适。 “你叫万真是吧？”漆黑之人贴心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绣着花纹的洁白手帕，与他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其递给他，“先擦擦吧，一会干了就难办了——话说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能够进入哪儿的？” 生怕对方不满意，万真双手捧起递来的手帕，上面的花纹只是瞥见一眼，却让他痴痴地呆住，沉迷其中。 仿佛上面书写着无穷的宇宙奥秘，远非当今人类所及。 那一晚，万真得到了成……他花了二十余年建立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被彻底干碎了。 “差点忘了给你露一手。”漆黑之人很满意万真现在的神情，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你不说话，那就当你默认了。” 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听到响声，青年退出了“悟道”状态。 “怎么回事……？” 突然，他发现自己耳边的低语状态已消失，上班之前能够熬夜通宵的精气神远去了许久，又回到了这具躯体。 蛮荒的异种不可能有这般伟大的神力，不可能揭示宇宙的奥秘，那他一定是…… “恳请伟大的神只原谅我之前的不敬。”顾不得惊喜，万真惶恐地跪下，“请问怎么称呼您？” “嗯……其实我不在乎名字的，就算是你叫我狗屎也可以，随你的意愿……呃，这个冷笑话不好笑吗？”见对方依旧惶恐，漆黑之人知道自己若是不说点其他的话，这人类可能真的会跪一晚上。 祂笑道：“如果非要说的话……对你来说的很久之前，我曾经在某些挺有意思的女巫聚会听到他们这样称呼我……” “叫什么来着……哦，对，黑暗之人。” 第六十七章 旧印 “这个尊称很符合您向世人展露的样貌。”他并没有纠结于这有几分中二的称号，“黑暗之人大人，敢问您这次前来有着什么打算……” “不必对我恭敬，我并非是你们传说中的那些老朽而无趣的家伙。”消瘦的人影的脸上依旧是意味深长的微笑表情，祂摆了摆手，“我是实现你的愿望而来。” “你不是想要颠覆这座城市吗？不是要将不公烧成灰烬吗？不想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吗？” 祂接连问出一连串的问题，这是替青年说出他曾经有过的部分想法。 不过这委婉的说法倒是把青年的想法美化了至少一半。 “……确实有过，大人，但那只是一时的戏言而已……” 诚然，他确实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那只是睡梦前的yy罢了。 毕竟本质上来说，他看不起比他地位低的底层人，更希望的是自己成为特权阶级其中的一员。 正如黑暗之人先前所揭穿的“为什么夜夜笙歌的不是我”。 “可悲！” 一声震怒吓得青年再次埋头匍匐，瑟瑟发抖。 当黑暗之人出现在视野之中后，那原本尖锐的声音变得温和而顺耳，但此刻却有几分变回去的趋势。 祂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坚守你的真心，胸怀大志，不要为情欲所击倒，方能在这乱世之中立下伟业。” “我的真心……？”万真小心地抬起头，却看见了面前有双反着光亮的皮鞋，离他的距离不足一公分。 但我的真心确实是成为上层中的一员……青年把到了嘴边的话与口水一同咽了下去。 他再次埋下了头。 面前高瘦的人影已走到他的跟前，一语道破青年心中的想法。 “你是在想你的真心不是这样，对吧？” “这……” “呵呵，不要急着下结论，生物……人这一类的种族看待问题的方式与判断很大部分受限于身边的环境。” 祂似乎真的如同一位看透人间的智者，继续对着这位处于年轻人徐徐传授着过来人的经验： “你要学会多出去走走，见识更多的地方，遇到更多的同类，然后才能寻找到自己的本心，然后遵循于它……算了，我来帮帮你。” 啪—— 响指响起，一时间，来自过去的无数咨询记录被强行灌入万真的脑海之中。 然后，痛苦袭来，浑身在抑制不住的战栗。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切分为了无数个片段，像是融入了大海，在岁月之中传棱。 被迫带入从农耕原始的奴隶社会到此刻遗忘之地的底层人民视角，见证人类有史以来而产生的各种压迫…… 最后，见证了一切的灵魂碎片再被一双无法抵抗的大手整合，重新拼接到这具名为万真的躯体，为原先产于不夜城的意志中埋下了一个崭新的理念。 “现在，体会到别人的经历，你对自己人生是否有更为清醒的认知了？”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黑暗之人嘴弯起，那诡异弯曲幅度达到了这具身体的极限。 “伟大的神只，我懂了人生生来的苦难，我要为推翻这个人吃人的不夜城而努力。” 如梦初醒之后的万真虽然依旧是匍匐的姿势，但语气却格外坚定道。 “看得出，你有了新人生的目标。”祂收起笑容，蹲下去，让对方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眼睛，“不过话可说得前头，我得提醒你一句，一辈子能坚守的初心的人类少之又少。” “绝对不会忘记，我会推翻它们，哪怕是用一辈子的时间。” “很好很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祂从口袋中摸出一枚漆黑的戒指，递给他，言道，“戴上它之后，你将获得召唤我仆从的能力与极致的事物处理能力，能够帮助你的视野。” “愿你能带领人类，在人间塑造天国，而非地狱。” 待对方收起之后，黑暗之人悠悠道： “我在这个世界的活动时间并不多，今天和你相遇之后，我将沉睡。” “……您将沉睡多久？”强压震惊，万真郑重地询问道。 在他当前的理解之中，经过以上的一番操作，此刻的黑暗之人褪去了神灵身份带来的恐怖外衣，更像是一位悲天悯人的智者。 因为看不惯世间的不公，而传授真理，给予他事业启动“资金”的长者。 ……或许是因为灵魂刚“复原”的缘故，他并没有往其他的想法坏处想。 “以人类的生命尺度来算，你恐怕不会在有生之年见到我了。” “但如果你做出了违背今天立下的意愿，请自愿放弃使用它。” “我会的。”万真即答道。 “但愿吧……不，哈哈，我相信你。” “冒昧地向伟大存在询问一句，我能向别人讲述你的事迹吗？” “随你的便。” “那……” “好了。” 祂打断了他的话语，将目光移向自己的手腕，像是一位赶着地铁的上班族，正忧心忡忡地看着手表，计算着所剩不多的时间。 尽管那儿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随手关门可是好习惯……”黑暗之人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将落到地上的门锁捡起，重新装上。 之后，先前被冷落的手帕在地上自燃，随着它的燃烧，狭窄空间中连人带物似乎都在这股超自然的力量之中倒退，最终定格到到祂没来时的样子。 打扫完一切，黑暗之人再次优雅地拍了拍手。 “可以运行了。” 嘀嘀嘀—— 一阵忽高忽低的急促警报声响起，来自天花板灯具的红色光芒，使得其下方的一切泛起红光。 经过长时间的停顿，警报系统终于迎来了它的运作时刻。 见状，自称黑暗之人的存在笑道：“这是最后一份礼物，看，线上玩家人数因为不知名的意外跌破了谷底，出了那么大的篓子，警报也没有浪费——你有得忙了。” “你要记住，这场事故和你无关，有人回查明一切。” “推翻这一切的路途尚远，别暴露咯。” “……希望以后前来，能看到你为你梦想而留下的痕迹。” “不，要，让，我，失，望~” 最后一句话每个词咬得很重，显然有着什么别的意味所在。 不过万真并没有发现，早在前面祂提醒之时，他便下意识地看向电脑，发现确实如其所言，那条代表着线上玩家数目的折线坠崖般跌落到谷底。 “警告！警告……” 弹窗在屏幕中央弹出，焦急的提示音提醒着操作之人将发生的重大故障迅速上报，无论以何种方式。 …… “第一分队，前往；其他分队待命，over。” 一分钟后，全副武装，接受半机械义体改造的保安拿着枪械，如同无数次的演练那般，谨慎而有条不紊地走进检测大厅。 “报告，未发现入侵者痕迹，紧急情况疑似机房内部原因。” “另外，已遵循指示，即将带回拉响警报的数据检察员，请求上层接应，over。” “回复，同意请求；重复一遍，同意请求，over。” …… 幻梦境，宇宙深空。 “这条件对我过于慷慨，不胜感激于您的仁慈，唯有顺从于您的意志才得以回报这份恩情的千分之一。” 李由夜俯身，声音中充满恭敬。 ……慷慨个屁啊，这老小子指定得给我装上的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半是什么辛苦奴隶印记之类的。 但人在屋檐下，现在只有先拖着，找机会等到系统上线后退出游戏，恢复san值，改日再战……话说系统？系统？你倒是给个答复啊，别装死了。 “凡人，你做出了正确的抉择……”诺登斯对少年的态度与他的选择非常满意——反正李由夜所见的是这样的，微笑之下隐藏的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一卷长长的羊皮纸与羽毛笔在他的身旁凭空出现，抬手一挥，那两样落到李由夜的手里： “事不宜迟，你将它的制作方法写出来。” “快一些，我等下回来检验你的成果。” 说罢，诺登斯拿起他的三叉戟一挥，水波将他整个人与海豚驮着的的贝壳战车包裹，当散去之上，水幕中的一切已消失不见。 趁少年写东西还需要时间，他驾驶着心爱的战车，回归到打发时间的爱好中去。 今天是真得倒霉，好不容易闻到奈亚拉托提普得气息，却狩猎到了李由夜这个弱鸡，一点儿挑战也没有，如此怎能尽兴？ 至于这个凡人先前所在的之处……以前居然没注意到过，是那位古神，或者说沉睡旧日支配者的地盘吗…… 那地方的形成原理倒是有点意思，可惜当时太激动，不小心给毁了，竟没留下来研究研究…… 当诺登斯消失于群星之中，现在只剩下李由夜一个人面对满目的繁星。 可他却没有丝毫欣赏的意图所在。 ……尼麻麻的，不管了，开缝！ 最终，犹豫了许久的李由夜还是鼓起勇气，按照已经开始有些支离破碎的前世记忆，提起笔乱写一通： “取当归五克、人参汁液五十滴，夜香草汁液十滴、食尸鬼的肢体一百五十三克，丘丘人脑仁两份，夏盖虫族三只……” 以下是参考来源：克苏鲁神话，《本草纲目》，占卜家魔药配方…… …… “很好。” 十分钟后，在将李由夜写好后的纸张拿回来简单地扫视一通之后，诺登斯便顺势收起了羊皮卷。 在无数个智慧种族前扑后续的接力之下，这个世界的各种偏门配方本就古怪离奇，他也没有怀疑这玩意是乱编的，反而觉得这样才真实…… 当然，事先说过，他是不会自己轻易尝试的。 “现在，你将获得你应得的恩赐。” 前面的一切只是铺垫——若这凡人不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的话，这样让他更加心甘情愿。 现在后面的这一步才是目地。 他用三叉戟轻轻敲击贝壳，发出可以感受到的清脆响声，即使正身处真空。 “以我诺登斯之名，赐予纳西·卡姆波尔之印记于你的灵魂。” 一阵看不见的波动像是涟漪和响声一般荡起，在经过李由夜之时，一个由线条构成的印记在他裸露的手背上形成。 那形状像是一颗星星，中央有一颗破损的菱形，那菱形像是在抽象地模仿一只眼睛，而其他一些线条则暗示那可能是一团火焰，或者一根火柱。* 自诩见多识广的李由夜很快便认出那是什么东西。 旧印？ 顿时间，他看向诺登斯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好家伙，就算你长得是仪表堂堂，但这一拖答辩一样的东西且是能乱扔？ 还带恶心，这玩意对我来说都是排泄物是吧？* 吐槽归吐槽，旧印作为克苏鲁神话中的三神器之一，旧印对于大部分的神话生物来说还是很有效果的。 毕竟谁想在会员制餐厅用餐呢？ 没什么实际攻击效果，但就是够恶心，不过对方逼急了承受着恶心也要拍死你。 至于旧日支配者……纳茜·卡姆波尔，是她创造了强力的旧印来将那些恐怖的神祗封印在它们的墓穴之中。 说句题外话，阿撒托斯和乌波·萨斯拉是仅有的会被旧神之印伤害的外来神\/旧日支配者，而且他们同时会摧毁旧印。 可是对于李由夜来说没有多大的效果，以他现在的战力，不用制卡能力的话一般的神话生物啥的都不是对手……（廷达罗斯之猎犬除外。） 还有，往灵魂里塞旧印是那一版的设定……你们蒲露工作室又瞎几坤改是吧？ “现在，我再授予你几段用以吟唱激活的咒文法术……”老者心情不错，大概是刚才操控着夜魇又打赢了一波夏塔克鸟造成的，“凡人，跟我唱。” 怎么一股幼儿园学儿歌的既视感…… …… ps1：旧印形象参考（照搬）德雷斯一版。 ps2：对于旧印的误区： 旧印对于神话生物就好比屎对于人，正常不会想去靠近，更何况是味道这么重的。（该说法为网上流传已久的脑补谣言，无任何根据）——资料源自：克苏鲁公社·《克苏鲁咒印详述系列-旧印》 李由夜：我被流传已久的谣言骗了应该没问题吧？ …… 我发现一天两章真是我极限了。 主要记忆中那些东西有些那不准，为了确保没有写错（大概），找资料又要花太久。 坐在家里只穿件长袖又冷，浑身一直在发抖； 穿多了码字又难受。 （暖气呢，救一下啊。） 不管了，洗澡了，寄。 明天见。 第六十八章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一段咒文像是有生命一般立起，在诺登斯的操作之下，向着来自异界的旅客全方位展示它的姿态。 以精神力即可理解其中的含义。 李由夜将其记在脑里，嘴上跟随诺登斯的话语照猫画虎地念出。 “很好，就这样一直念下去。” 老者点点头，释放一个有助于凡人吸收并理解法力的法术。 吟唱的基础自然要消耗法力——当然，那是人类对这股力量的称呼，而某些神只们更偏向于自身权柄的运用。* 一般来说，外神可说是宇宙运行力量的具体化，是远超宇宙之外的存在，其能力是旧日支配者远远比不上的。 按理来说在幻梦境深渊之主的教导下，哪怕学习吟唱的是一只没有任何法力值基础，智力低下的丘丘人也能顺利习得。 然而这结果却给了他当头一棒，有一瞬间甚至让他开始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水平不够。 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停下。”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对这位“神奇新物种”的好奇，那柄三叉戟敲击锯齿状的贝壳战车，打断了少年集中的施法，“你身上为何没有一点儿的法力出现的预示？” 他眯起眼睛，声音愈发和蔼，极力平和，不露出马脚。 不能积累法力可是比先前一直快速复原的精神力更为稀少。 “那为何你还知道梦境结晶器的制作方法？” “法力值，那是什么？”李由夜惊讶道，且敏锐地察觉了隐藏在后面那句话中的危机，“关于您的问题，那个方法是我有幸在一卷古籍上所看到。” “先前我也只是复述罢了，其实我本人对它一无所知。” 这份惊讶并非伪装，而是发自内心。 “那就简单的为你提醒几句，所有的智慧生物上都有它的存在……” 经过诺登斯简单的提拔，李由夜这才恍然大悟： 合着这个世界的生物还有真·蓝条？我一直把san值当作蓝条来用…… 少年只依稀记得在前世某些克苏鲁跑团中，发动技能之类的事情大部分时都需要法力值与理智值的消耗。 可结合他现在的亲身经历，一路走来基本上只消耗san值，再加上从没遇到过其他的神迹师，法力值这一说法根本就没遇到过。 在他的视角中，自然而然地把克系世界的战力当作精神力大小决定一切……嗯，还有咒文法术与知识。 但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对面的老者已下达逐客令： “既然你无福消受，我将为你消去他。”诺登斯言道，李由夜手背上的旧印随之消散，“现在，继续履行我的承诺。” 话音刚落，少年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此刻，诺登斯独自站立与战车之上，罕见地静下心来，睿智的眼眸中除了由李由夜身躯化为的光点之外，还有漫天繁星的倒影，正和他那存活了无数年的智慧一同闪烁。 “吟唱之时没有被封印……不能积累法力的灵魂……” “旧日的气息，梦境结晶器，古籍，和格拉基有关吗……” “诱饵已设下……” 常人只认为他精于狩猎，没见过祂的人或许会脑补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模样。 殊不知狩猎亦是需要大智慧与心理学（对于神只而言，这项可以划掉）辅助。 首先，要带入猎物的思维模式思考。 只可惜，祂的对手是另一位堪称本宇宙头号搅屎棍的幕后黑手。 但正是如此，这巨大的挑战性才会让诺登斯更为兴奋。 …… 当李由夜再次睁开眼睛时，群星已被眼前黑暗的环面显示屏取代，它冰冷地反射着从窗帘外面透进来的几束光。 这是自动关机了？ 他摘下头盔，将其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之上。 “系统。” 在李由夜的试探性呼唤下，系统面板浮现，不同于先前的灰色，按钮与字幕重新变为了熟悉的淡蓝色。 【……因玩家遇到游戏中暂且尚未构建角色，程序已崩溃……】 【报错！报错！是否将错误上报？】 然后是一大串乱码。 【……鐢辨湀瑕佸ソ濂……】 一行字符迅速浮现，取代了它，像是不愿多提及伤心往事。 【已更新完毕。（当前版本0.341）】 【修复了遇到幻梦境诸神会崩溃的bug。】 ……我这系统面板还跟不上游戏版本是吧？ 随口吐槽几句，少年顺势扑进柔软的床垫，先前没有精力思考的问题在此时终于可以深究。 ……糟老头子既然说我没有蓝条，看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惊异表情，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我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玛德，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是吧？我是输在有系统还是因为穿越了…… 等等…… 李由夜一顿，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苦苦寻找的答案就在这儿。 不过先得把握住那转瞬即逝的思绪。 会不会确实是因为我穿越到了“李由夜”的身上…… 少年顺着这个思路，拔云见日，一切即将豁然开朗。 ……对于这个克系世界的人来说，他们san值非常宝贵。 而卡牌师们使用精神力来运用制作卡牌，精神力还能自我恢复，所以他们没有蓝条这个概念。 尽管世界联邦专研于精神力的研究，可直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研制出能够精准检测精神力的仪器，故只有用驾驭卡牌的品阶来大致划分，没有具体的强度。 另外，当卡牌师的精神力过低之时，他们的情况与克系世界san值归零……呃，好像不一样。 当精神力枯竭时，卡牌师会头痛，昏迷，乃至死亡（第一章）……啊这，确实是没有疯狂这一症状。 但我san值过低之时以上的症状全部都有啊…… 李由夜的思路又一次陷入了死胡同。 ……还是说，只有我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 有没有一种可能，san值和卡牌师口中的精神力是两种概念……（虽然我一直认为两者是同一种东西） 精神力相当于卡牌师的蓝条…… 至于李由夜目前的情况…… 会不会是那人工智障系统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把san值和精神力混为一谈了，于是在购买“无限san值”之时，通过逆天的氪金能力在我身上强行把两者拉通……* 才有了如今的李由夜？ …… ps1：全当作我这本的设定就好了 ps2：san值(sanity)（直译为理智）是克苏鲁神话桌上游戏的玩家数值。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是精神力。——百度百科 第六十九章 第二时空的不眠之夜 …… 即便是在高度科技化的不夜城，除去从事特殊职业的工作者，还是有很多的人选择延续人类先祖自古以来养成的生物作息习俗，即昼出夜伏。 在繁忙而压力巨大的都市中，许多人都想用晚上少到可怜的睡觉时长来弥补一天的身心疲惫。 而“幻梦境”便是许多人在睡梦这段“无用时光”中的选择，是他们享受异世界第二人生的地方。 这里有着现实中没有的绚丽的魔法与超凡能力，有着如同昂贵vr游戏中一样的极致细节，有着普通超梦中无法匹敌的自由度玩法…… 王国，骑士，公主，冒险与酒…… 尽管这游戏的策划简直是一坨答辩，bug从来不修，东西卖的贼贵，甚至死亡后命都要花巨资购买，但其本身的游戏性还是够硬，吸引了众多白领的游玩。 可今晚对于第二时空与他们的“幻梦境”用户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因为诺登斯的到来，被他一击秒杀的玩家们从梦中醒来之时，他们熬过极想呕吐的不适与浑浑噩噩的感觉，第一反应便是带着无尽的怒火，朝第二时空的客服疯狂打投诉电话。 更有甚者用尽各自的手段，愤恨地报复。 “因为你们的疏忽，我辛苦搬砖搬来的装备全没了！！！全都是我的心血！必须给我个说法！” “我的等级和职业！回档！必须回档！” “卖东西第一名，这司马服务器不知道修修，出bug也不知道修修。” “……” …… 凌晨三点十五分。 第二时空，总部。 本应没什么人的大楼里此刻却是灯火通明，无数的人影在大厅里焦急的走进又远去，马不停蹄地忙着自己的工作。 “好，我知道了，玩家嘛，先好言劝着，拖着就行了，补偿随便发发，砍原有数值的四分之一。” “退游威胁？不用管，上次出了那么大的问题，说不玩隔了一两天还是屁颠屁颠跑回来玩的不是那群人？” “明天的舆论？还用我教你？联系下上次合作的那家娱乐公司，随便整个明星恋情的瓜爆一爆，给他们买个热搜……” 一位穿着睡衣，但显得不整的中年人对前来传递客服那边的亲信随口吩咐，随后向着他身边正在敲击键盘的员工问道： “锁定最后的信号来源没？” 看他衣着的不整程度，可以简单判断出他起床非常的匆忙。 但衣着的问题并掩盖不了他身上那种傲气，一眼看上去便带有常年身居要职气质。 事实上，这儿除了没完成任务，被迫加班的程序员之外，每个人都是这样——刚躺在床上便接到来自公司的紧急通知，出了大问题，要求他们快速回到工作岗位上。 “……我们还在努力，琼斯总裁。”双手在键盘之上飞舞的员工用那双被黑眼圈环绕的眼睛紧盯着屏幕，好不容易才抽出两秒答道。 十分钟前，当所有人汇聚一堂，经过起初的一阵小型骚乱，局势渐渐明朗，每个人都分配到了自己的工作，而他们这一组需要做的便是根据智囊团的分析，利用服务器上遗留的数据，找到最后一名在线上超梦的人。 根据不久前调出的数据来说，尽管在某一刻……准确来说是两点三十七分五十八秒这一时刻，服务器人数像是坐滑梯一般，瞬间跌至谷底，但服务器没有坏，它依旧忠实地记录着游玩者人数的数据。 在线人数：1。 而经过智囊团的头脑风暴，他们一致认定那个人很可能与本次服务器崩坏有着巨大的联系。 给我抓住他，我要他血债血偿——公司上层与还不知道的大股东们一定……嗯，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这样表现出来。 但混口饭吃的打工人们可没有那样的“觉悟”，不会为资本们赚钱的生意思考那么多，他们只知道的是因为这个巨大的问题，老板让他们加班了，而且不给钱的那种。 若是一时半会修复不了，他们的未来可以预见：本就大于996的工作时长无限接近于007了。 可这样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放弃即失业，没有稳定的工作在中城区连房子都租不起，瞬间变成下城区众多流浪汉中的一员，而适应不了这种生活的他们，指不定哪天成为一具尸体，在一处臭水沟里无人问津。 所以他们只有带着无穷的怨念与黑眼圈，投入永无止境的工作，为老板跻身于不夜城最上层的事业添砖加瓦。 即便是面临明日开盘时股市大幅下跌这很有可能的情况，拉杜·琼斯显得格外平静，仿佛即将伤筋动骨的不是他一样。 他接过下属递来刚冲好的咖啡，趁着热腾腾的，小抿一口。 恐怕这所谓竞争对手派来搞破坏的黑客是障眼法，真正的对手在股东大会内部……会不会是某位不满足于现状的股东自导自演，想要制造恐慌，诱引其他散户乃至小股东抛售股票，自己接盘，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赢取更多的话语权呢…… 恐怕真的得有只在意眼前利益的家伙要退出这辆致富的顺风车了。 在他眼中，线上多人超梦，即幻梦境这门别人眼中的“科技技术”潜力无限，无论遇到怎样的挫折，只要是一波整不死，那么根据估计，终将在不远处的未来占据市场98%以上的份额，成为彻底火遍不夜城的超梦。 若是再有点其他的意外，甚至能让它逃出极点财阀的掌控，成为不夜城的第五家庞然大物。 即便是需要无数的尸骨铺路。 不过，还是得快点解决，不然那些目光短浅的股东又不开心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琼斯总裁，这是去往机房的专业抢修员与首席科技研发官传来的报告。” 当拉杜接过下属递来的故障报告，扫视一眼。 忽略掉上面无一人幸存的惨案，直接看向最后一排的结论。 “建造已久的幻梦境已崩塌，我们的建议是其他的计划全部取消，‘世界的底盘’需要更新。” 第七十章 胁迫 “该死……”他收回一切的幻想，先前从容不迫的音调已然消失，被咬牙切齿所取代。 这是场挑衅！ 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一定是有人通过某些高端的手段对着机房的“底盘”进行了植入病毒，或是进行了纯粹的破坏。 吃干饭的安保系统屁用没有，内部绝对有人被收买了，不然也不至于看不到。 但此刻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比起找出内鬼，，极力稳住心态，扭头对着正奋战在寻找目标的员工们言道： “你们加快进度，给我找！只要能在十……不五分钟之内找到，奖金少不了你们，我说的。” 他扭头，沉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对着一旁恭敬地等待着命令的亲信继续冷静地吩咐： “……梦境结晶器的相关消息悬赏提高一倍。” “提高筹码，让家政公司那边加把劲，有多少‘货’，我们要多少，先把游戏的服务器重新修理好。” “发布公告，随便道个歉，说需要处理数据，暂时关服休整。” “……” 将命令传达下去，待所有人执行相应的职责去了，他独自一人走到一处空无一人的漆黑房间中，颇为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像是自言自语道： “老同学，你看，幻梦境有无恢复原本数据的可能？” 虽然外界……嗯，不能说绝对了，至少底层与中层的人们都以为幻梦境只是一个借鉴了传说，由纯粹科技打造的超梦。 他身为第二时空的创始人之一虽然说不愿意承认，但心里非常清楚，幻梦境完全是一个以科技为辅，神秘为主的造物。 青年时期，他就读于有着“灯塔三支柱”之一的不夜城大学，并与当时熟读于神秘学的另一位同学非常合得来。 在某次时隔十余年之后的聚会再次相聚之时，那位同学提出这个想法，并且向他简单演示之后，他立刻嗅到了商机，欣然决定入伙。 从一间小作坊到技术成熟推广之后的现在，他一直负责打理相关的事物，出任公司的总裁；至于技术这方面，则是交给了那位合伙人处理。 多年以来，两人合作偶有不愉快，但总的来说还算是顺利。 不过发展到了现在，双方很少会面了。 “你见过谁的梦境断了之后，再睡觉做的梦会与先前一模一样？” 现在，这位老朋友从阴影中出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比李由夜更为精致的黑色衣袍遮挡了他的身影， “可你不是曾说，那地方不是单纯的梦境……所有人都是在同一地方生成，我还有当时记忆呢。” “那情况不一样。”老同学简单地为他的言行解释道。 “……我明白了。” 或许是猜到对方有自己的考究，拉杜并没有追问。 这就是拉杜越来越讨厌与他会面的原因。 “那么还需要修多少天？那底盘真如你所言，死于承受不住压力自行崩坏的？” 拉杜可没忘记他的试验有多疯狂，当年仅仅是看了一眼，便给他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这么多年的友情你居然怀疑我骗你？我很伤心啊！做实验我也不会用服务器的底盘做，我没那么蠢。” “不用担心，没有人进入机房的，有我在你还不信？” “另外，‘底盘’死因找到了，全部死于脑萎缩……” “和报告上一样，还需要五六天来重启，梦境结晶器的需求，‘底盘’，足够的玛西（货币单位）……” “那你尽快，我先稳住舆论，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先把策划这次袭击的人给找出来。” 闻言，老同学突然大笑起来，拉杜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表演。 “拉杜，你这都没有猜到？仍然相信没有神灵大人的存在？”老同学笑道，“还是说与往常一样自大？” “承认吧，拉杜，你已经见过我与那么多帮你维护幻梦境正常运行的神迹师，还认为神只们是虚构的？” “我说过，在进入幻梦境之后，我就相信了……” “算了吧，商人嘛，我理解，真信假信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东西很正常。” “反正我是尽力劝你了，实在不行的话，想敷衍就敷衍吧。”尽管隔着黑暗的遮挡，他似乎仍能想象老同学面容脸上癫狂的笑容，自从长时间身居机房之后，专研神秘学典籍便愈发狂热，“管他娘的，我找到了值得追随的主。” 这个确实没敷衍，我打心底的认为幻梦境的存在只是还未找到相应的科学理论而已……至于神只？呵，我甚至为我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若是真的有神只存在，那么他们真的能容忍以“研究神只”为口号的不夜城？ 拉杜失笑片刻，言道： “还有问题没问你，你认为是谁……” 却见对方打断他，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认为是谁干的？我可不敢说。” “但你心底大概有一个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吧？” “伪科技可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不说了，下面还有事情，记得将材料提供给我，我会修好的，不过出了这档子事，之后会不会坏……就要看天意咯。”老同学话锋一转，“为了之后方便，我希望你将第二大的执行权力交给我，就按当初合伙时说好的，如何？” 对方的眼睛仿佛透过了重重的黑幕，略带笑意地看着他。 即使面对这句像是在开玩笑一般的话语，可在拉杜耳中，还是听到了语言中蕴含着些许威胁的味道。 颇有几分“你不给的话，我也不干了”的味道包含在里面。 看你平时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忘记权力这门事了，在这个节骨点发难，选的时机挺好…… 现在，结合对方的行为，他开始怀疑这一出是不是对方搞出来的，越觉得合理。 当一件事你做出认为一件事合理的判断之后，你的大脑会选择性接受相关的信息而忽略其他，让你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正确。 人只愿意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 “那好。” 没有丝毫犹豫，他划出全息投影上的界面，一番操作之后，对方收到了相应的提示音，满意地点点头，笑道： “那，我先走了，虽然很可惜，你不认同我的主，但我还是愿你安好。” …… ps：上一章内容已改，刷新一下应该就可以看到了吧 第七十一章 逮捕命令(求追读) 目送老同学走出房间，离开之后，拉杜迅速编辑一封邮件，并利用其最高的权限发给相应的安保大队。 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意思很简单： “将首席科技研发官·樊云涛软禁起来，仔细搜查他身上的东西，除去必要的衣物全部没收，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走。” “另外，告诉他，他若是交出构建幻梦境的技术……知识，就放他走。” 刚才给的自然是假的权限……我可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 那么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找到一名能够取代他的神迹师…… 他并不后悔做这件事，毕竟在他的眼中，对方是一只褪去了人畜无害的外皮，露出了獠牙的野兽，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位置。 狞笑着。 最重要的这还是个疯子，指不定得做出什么事来。 而公司的命脉也掌握在他的手上，当没了幻梦境的加持，第二时空和普通的超梦公司没什么区别。 这番决定注定让公司损失巨大。 但长痛不如短痛，樊云涛能在此刻能因为权力的问题做出这样的事来，那么未来必定会做出更离谱的事情来。 必须将不稳地因素掐灭在苗头上。 拉杜可不想自己经营多年的公司毁于一旦……当然，自己的地位才是根本原因。 即便他是自己的老同学……呵，哪又怎样？ 只要威胁到他的事业，即便是妻子孩子，下场也是一样。 相信那些股东……不，站在我这边的股东是有脑子的，能理解我的做法。 毕竟在一轮轮的稀释融资之后，拉杜占有的股份并不算多。 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缺口填堵住…… “让人事部的人去找与樊云涛或者我公司合作过的神迹师们，告诉他们，只要懂得幻梦境的原理，我可以给出丰厚的条件，一度聘用……” “总裁，我们潜入网络的同事找到目标了。” 不易察觉的耳机中传来员工兴奋的喊叫，打断了拉杜的思考。 随即，他的通讯器中‘嗡’的振动片刻，这是传来的相关图片。 “哦？那还愣着干什么，不通知政府上门要人……不，联系当地的帮派去把人带过来。” “可……可总裁。”报告的人显得非常犹豫，“那地方……归自然研究所的人管。” 在下城区，不夜城四大天王将其瓜分了个干净——虽然说并非平均切分，但每一家基本都有。 这儿便是自然研究所所拥有的地方。 “是么？” 拉杜打开，在房间内设备的辅助下，迅速在空中形成一个全息投影，接过可视化处理的地图与光点显示出最后一名线上玩家的位置。 赫然指向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被细心地用红色文字标注上。 自然研究所归属地盘，海之眷族酒吧，设备的拥有者名为妮芙·凯莉，不过这账号倒是新注册的，id名为波奇酱赛高。 妮芙在不夜城算是小有名气的中间人，拉杜自然是知道的，曾经因为工作需要，还和她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不过都是往事了。 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根据外界的猜测，很有可能与自然研究所有关。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让他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会把设备借给别人用。 要知道这种购买时需要出示身份认证的东西可宝贵的很，若是有人用这玩意干违法的事情，会牵连到自己的头上。 所以一般人不会外借。 ……看来与自然研究所有关？他们为什么要和谋划这件事？有什么好处吗？ 或者说只是借用他们的身份打掩护，实际上是其他人指示的…… 他将樊云涛后面提供当作单纯为搅混水的信息而忽略掉，沉思片刻，发出指令。 “那最后一名线上的玩家大概与自然研究所没什么关系，我记得那地方……是客串旅馆的，有可能只是他借宿时偷偷拿了用的。” “把他的虹膜信息上传到警察局备案，派人去那酒吧的外面守着，将那位最后一名玩家的照片给他们，对，就是这个少年的面孔，告诉他们一旦出来，立刻‘请’过来……” 根据不夜城的法律要求，要注册新的账号，自然是得将自己的面容与虹膜上传到他们的数据库中——这是源自在系统程序中的设定，不会专门的进行提醒。 很不幸，千防万防，李由夜终究是大意了，忽视了个人信息的保护。 “等所有人到位，防止他走暗门偷走之后，给那个负责人打个电话，让她把人交出来，注意，态度端正点。” “如果能将他交出来的话最好，这样能避免得罪研究所那群疯子。” “是……”对面沉默片刻，几秒后，通讯器那头换了个员工，“琼斯总裁，我有事报告。” “哦？说吧。” “这次的抢救多亏了看守机房的一名数据检察员，我们才能来得这么早。” “但他提议要见您，可这，不符合规矩……” 对面显得有些为难。 这件事也为他提醒了一下，拉杜·琼斯发现自己的亲信还是不够多：当樊云涛反水，自己身为公司的主人却从来没有得到他的核心技术。 还是得有人学习这方面的东西，万一将来又遇到这样的事故，又得被卡脖子…… 拉杜脑子转的飞快，转念一想， 能当数据检察员，多半是个小年轻。 面对这种坐冷板凳的新人嘛，好说，随便简单地点提一下，很容易死心塌地地当狗…… 想到这，拉杜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极力的亲和： “告诉他，我很重视与年轻人才，一直想与公司里年轻精英们交流交流，等我处理完公务马上安排他来见我……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他叫万真。” …… 当高悬于黑幕之上的检测仪检测到初阳的光照强度已大于月光之时，发出信号，经过层层人为的检验到达控制中枢，最终，笼罩不夜城及周边一大片土地的不夜之辉在无法想象的巨力作用下，那黑幕向着中心支撑“伞柄”的位置缓缓收拢。 光芒顺着黑幕而动，将来自黎明的怜悯徐徐洒在城中人们的身上。 对于不夜城的人们来说，月夜的这些月份，太阳升起并不算是黎明，只有当不夜之辉正式收起之时，才算是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早安，不夜城！” …… ps：明天复习一天专业课，后天考试（呲牙），祝我好运吧。 第七十二章 侦测到在途盒打击 “早安，不夜城。” 当然，这只不过是李由夜揭开窗帘所看到的一幕，在恍惚之间联想到前世所玩的2077这款游戏，有感而发罢了。 事实上并不能代表广大的底层人民。 下城区的人们可没有能够说出这种话的闲情逸致，也只有他这位来自异界的旅客有心情在这儿逼逼赖赖。 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属于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坐在窗边欣赏着不夜城的李由夜穿好外套，走过去，将门开了一半。 却见半掩着的大门之外，一位女士站在充满白色简约风的走廊之上，淡黄色的臃肿居家服包裹着她，不过这并不能掩饰她正值女人一生中最为成熟时的丰满体态。 ——昨晚吧台间灯光太暗，外加隔着段距离，他居然没有看出来。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金色的卷发在阳光之下显得异常耀眼。 今天早上的发型与昨晚略有区别——右眼前的刘海被掀起，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正注视着少年。 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成熟女性独有的韵味。 呃，感觉……不如白毛臭妹妹…… 李由夜并不好这口，他喜欢的是……咳咳咳，况且就拿昨晚得到的消息所做出的判断来说，看样子她多半在曾经与崔孔有着段较为亲密的关系。 ……不是，我说你早上好端端的放着觉不睡，来这干嘛？ 自从高考完毕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的李由夜是这样想到。 少年的脑海中蹦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嘶，不会是崔孔抛下他和江玥黎逃单跑路了吧？ 不对，与其相信崔孔跑路了，不如认为他没米（玛西）付钱了，被留下来充当辛苦奴隶…… 收回不切实际的想法，李由夜回过神来，对着到来的此地主人热情言道： “妮芙女士你是来取回超梦头盔的吧？很感谢你昨晚的慷慨，另外，我初来乍到，积蓄不多，还望放我和我妹一条生路。” 对方听后明显愣了下，失笑道：“小弟弟你真幽默，答应为你们付款的那家伙钱包还没空呢，怎么会让他的恩人付款。” 有一说一，妮芙女士你不开口的话，还是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经过昨晚的一番交流，李由夜发现与这位女士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知性，反而是比较大大咧咧的那种。 比如，那超梦头盔被李由夜初拿到手上时，上面弥漫着一股香水味：真就不爱干净是吧？ 好吧，虽然有些遗憾，但这才对：不夜城这鬼地方的环境要是能走出文学少……嗯，女性，那才是真是奇了怪了。 少年虽然已经尊重地将全身暴露在她的面前，但他有意无意地将整个身子配合半掩着的大门，一齐遮挡了她看向房间里的视线： “不愧是来自废土的居民，我早就听闻过你们谨慎，这份弥足珍贵的品质绝非我们这些生活在牧场中的牛羊能够比拟。” 有话就说……“你过奖了。” “我来这儿当然也不是问卷调查什么的，崔孔小弟弟，你是不是登录了幻梦境？” “怎么了？”李由夜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否认。 “有人给我，说是想邀请你与他们一同去调查，并且你不用担心报酬这方面，他们会有高额补贴。” 特别是最后这句的语调虽说温柔，像是让人沐浴在春风的微拂之中，心旷神怡。 但在李由夜的视角里，不知怎的，似乎多少带有点咬牙切齿的怨恨味道…… 不由地令人毛骨悚然。 该不会是那个byd没情商，半夜打扰她睡觉了吧……“呃，刚刚开个玩笑，其实我昨晚太困了，睡得挺早，没有功夫用那玩意……你信吗？” 听到“报酬”这个关键词，李由夜便顺理成章地想到那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糟老头子，说好的奖励给了个寂寞。 以及那让万物消融，化为虚空的手段。 每当想起，源自实力差距的恐惧至今仍令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估计是诺登斯的出现，导致了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使用的幻梦境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问题……略加以思索，李由夜认为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 转念一想，自己晚上登录之后，第二天便被扒出暂时的住址来。 好狠的开盒手段！真就开盒大时代是吧？ 他感觉自己像是刚入室偷窃就被抓了个现行的小偷，那不自信的解释如同在像晶哥们面前辩解说我进的是自己的家，有什么错？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确实是进的自己家：我慌个锤子，要是有问题，也是诺登斯干的，和我这位制卡师有什么关系？ 不过你以为我们人民晶哥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可是在场的，不过是妄图用语言洗涤人赃并-坏了，这下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崔孔弟弟，说谎是没有意义的，你或许不知道，不夜城的信息化非常发达，远非废土可比，流量数据记录一查便能知道。” 事到如今，李由夜抱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问道：“既然是邀请，那能否让我拒绝？” “向你发出邀请的是第二时空，它的体量对于你我这种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可谓是庞然大物的存在，说是邀请，实际上懂得都懂。”妮芙的笑容收起，击碎了少年最后一丝希望，叹口气，“所以，请不要让我为难。” 扎不多德勒，没有背景的普通人？骗鬼去吧，我这儿想不通…… “我原本以为我两挺合得来的。” 李由夜努力地控制着嘴角的肌肉不要抽动，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身上的气势徒然爆发，来自冰冷灵魂的气瞬间流席卷了房间的每一处……咳，幻想结束。 在弄清楚秘密之前，李由夜可不会在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贸然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夜城的水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它的深度之深，光拿自然研究来说吧，以凡人之躯，运用克系世界的科学手段研究神话生物乃至神灵的怪胎便够自己喝一壶了。 第七十三章 闻讯而来的调酒师 按照一般游戏里的套路，说不定还有什么“科学运用克系能力的方法”…… 况且，按照莫亚的说法，这还是最弱的一个势力。 想到这，李由夜就牙疼起来： 不想玩啦，等我下播（退出游戏）后立刻学习大闹钟召唤术，谁惹到就摇大闹钟来走一圈，都别玩！ “崔孔弟弟，我知道你的难处，这确实很难抉择，但我希望你还是好好想想，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当你想通了，请在七点五十之前来到吧台告诉我。” “你放心，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将她视为妹妹来抚养，并尽力劝说，让莫亚照顾她。” 留下这几句充满同情与遗憾语气的话后，妮芙转身离开，将剩下的时间留给李由夜思考。 “……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这番话在他的耳中有些许威逼的含义在。 在门口半天的少年喃喃自语，随后，他狠下心来，看向江玥黎所在的隔壁房间： “妹妹……好好生活下去。” 说完，他朝着走廊的尽头而去。 像是奔赴前线，怀着必死之志的战士。 如此坚决。 身为一个与妹妹相依为命的废土之民这样做很合理吧——李由夜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算事后看来像是在于空气斗智斗勇，谨慎也不是坏事。 （这个制卡师明明超强却过分稳健） “笨蛋……为什么这该死的性格不能改改，傻瓜……” 而在李由夜离开的下一刻，隔壁房门原本留有一丝门缝的空隙在女孩的推力下扩大，她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血红色的瞳子泪水纵流。 显然，李由夜这番表演没骗到别人（空气），反而骗到了完全没想到的那位。 …… “妮芙，还是不肯答应是吧，算了，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心意的……哈哈，再给他们这群酒桶整上一大杯……哎，天亮了？” 当莫亚迷迷糊糊从醉意中清醒，简单洗漱换完衣物，来到吧台之时，已是上午的十点整。 此时正值酒吧的清冷期，没有其他的客人，有的只是忙忙碌碌的扫地机械人们，正收拾着午夜来的客人们所留下的败局——话说这是酒馆中唯一的科技元素 “早啊，妮芙，江玥黎和崔孔老弟他们两人呢？算了，先给我来杯……” 也许只有借助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才能让大脑认为逝去的同伴从未远去，仍在自己的身边。 莫亚头一次体会到以往唾弃的酒精的美好。 “抱歉，请回吧，你买不起，酒涨价了，一万玛西一杯。”吧台后收拾这物品的妮芙手中正用流水冲洗着杯子，回应道，“至于你说的那两个兄妹……崔孔说他有事先离开了，江玥黎还在她的房间里。” “具体是什么事？” 他刚到不夜城能有什么事，没和除这里之外的其他任何人接触过……后面这句话被莫亚硬生生地咽回去，原本有过的猜想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么，崔孔他可能不是…… “他没说。”莫亚说的飞快，显得十分的焦急，见状，妮芙只得安慰道，“他说是出去办点事，或许是寻找出租公寓去了吧？” “你不用过于担心，他的妹妹还在呢。” “但愿吧……”对方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得闭嘴，但仍然无法掩盖眼中的忧虑之色。 吱—— 玻璃大门被推开的同时，一句话语从外面传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在下看到外面的电子广告上显示这儿招募调酒师，故前来应聘，请问还需要人吗？” “没有，当然没有，请进。” 妮芙也顾不得管壮汉了，她站起身来，向着这位未来的员工致以尊重的礼仪。 等了多久了，终于来了个看起来便是这方面老手的调酒师，这下工作轻……哦，不对，得好好学习调酒的方法。 “阁下就是此地的店主妮芙·凯莉小姐吗？” “是的，你叫我妮芙就好了。” “既然是来应聘调酒师的，那么还请恕我直白，能不能向我们展示一套你最为拿手绝活？” “那请宽恕在下的献丑。”带着一位女孩的中年男人笑道，“这酒的名字，我称它为，‘月下的孤独者。’” …… 注意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叫做小帅，此刻，他正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危机，因为被检测到游戏数据异常（不是），引得游戏公司震怒，正被压往游戏公司的路上。 其实，事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作为一名入魔玩家，这只是小帅的一次尝试，为了实验能不能顺利地在现实中触发游戏任务…… 是的，他选择乖乖跟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去碰碰运气，看会不会触发相应的任务。 李由夜所乘坐这辆改装车辆的车厢尤为压抑，特别是当你的身边全是一群经典杀马特加半机械改造小混混之时。 少年像是回到了上一世，混入了开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准备模仿电影古惑仔打群架的那伙精神小伙们。 但这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自打上车以来他们便一直盯着你坐的方位，目不转睛；并且在李由夜的认知中，本应吵闹的车厢却安静到了可怕的程度，只听得到车辆急速的奔驰与空气的摩擦声。 即便是有着黑暗的掩护，少年依旧是不经菊部一凉。 这，哥们，实在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话可以一起数数一路上到底有多少个时不时冒出的颠簸之感；或者和我一起来当复读机……当然，李由夜可不会闲的这么无聊，他显得没事至少还能翻翻系统商店，看看又上架了哪些新鲜玩意出来。 面对如此瘆人的一幕，说心里不发毛当然是假的，李由夜以摆好手中的卡牌，随时准备招出噬魂之雾；同时，他将被封印在卡牌中，最近本就在“躺尸”格拉基收回物品栏，防止祂产生任何不利影响。 ——不能让别人察觉到格拉基的气息，不然指定得被自然研究所拉去解刨。 如果莫亚在这一定会感概一声：李由夜已经学会了他的思维方式。 第七十四章 总部 …… 中城区，幸运儿大街。 无数由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楼房林立，像是一颗颗挺立的巨木，加上其上衍生的各种建筑，如同巨木上的枝叶，将生活在其中的人们仿佛带回了原始丛林的时代；其中，在高树的树干周围川流的车流分为了地面上的与天上的两类，一类富的，一类穷的。 它们的行进看似杂乱，实际上在车内部辅助驾驶与中央智脑的调控下，隐隐地蕴含着某种浑然天成的规律。 那是几代设计师的智慧结晶。 现在，一辆像是上一世轿车模样车辆从车流中脱离而出，驶向第三十四号大楼高处的巨大平台，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第二时空”总部大楼的空中停车场。 几乎每分钟都有车辆在上面起起落落，异常忙碌。 “客人，我们到了。” 车内的乘客勉强稳住刹车时前倾的趋势，驾驶员调整车辆对准唯一的空位，拉动右手握住的升降杆，老练地将反重力装置功率徐徐减小，到最后，稳稳地落在空车位内。 完成这番操作后，他回过头来，对着后排这位被总裁专门嘱托要好好带来的乘客言道： “下车吧，然后请随我来。” 啊这，中途居然不来点帮派飙车抢劫人质的戏码，我不是很认可……坐在后排，与驾驶员有着一铁网之隔的李由夜收回发散的思绪，即便是有些失望自己所期待的经典电影情节并没有展开，但还是朝着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他踏上了足够恐高症喝一壶的玻璃底板，通过那干净透明的材质，少年甚至能够看见下方如同蚂蚁般的行人，正头也不回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比阴暗等死的下城区风格好了很多，下城区街头的那些醉生梦死，街头涂鸦，多巴胺剂这里都很少见到。 “我鞋带松了，稍等。” “当然可以。” 他蹲下系自己在车上故意弄开的鞋带——这双鞋还是妮芙见他要去，送给他的；在这之前，李由夜一直穿的是一双破破烂烂的黑色长筒靴，这个身份初始时自带的。 不过这番行为或许在有心人的眼中，更像是故意拖时间，等待着某样东西的来临。 “……” 很遗憾，几十秒过去了，没有等到系统的提示——意想之中的任务并没有触发。 那就再等等，走一步看一步咯……心里微微叹息一声，李由夜站起身，跟上对方向着大楼之中行去的步伐。 一路上，陆续有车辆从半空中驶入停车场，而其中有至少有一半都是喷着各式各样的新闻喷漆，那些夹着长枪短炮，记者与摄影师打扮的人们从上面争先恐后的下来，宛若丧尸围城般带着相应的设备，奔向这楼层里的电梯。 眼前的这一幕李由夜眼角微抽，他只在前世的电视中看到过——坏了，诺登斯那老头子有意或无意的一击不会真把这事玩大了吧。 这架势怎么看都是嗅到了大新闻的样子啊！ 他的指尖搓揉，感受着藏在袖中卡牌的磨砂质感的纹路。 穿越之后，他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心中有些许焦急之时不知觉地搓揉起卡牌，那是唯一的倚靠。 …… 走了大约有十余分钟的路程，司机在一道华贵的木门前停住，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总裁，你要的人到了。” “请他进来，你可以忙自己的去了。” 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从中传出，虽然听起来带有一种身居高位已久产生的威严，但此刻却带有几丝疲惫。 “请吧。” 忐忑不安只是过程，面对才是现在要处理的结果……李由夜调整好心态，在司机的注视下，推开门，踏进由绣着各式图标，看上去便是价值不菲的地毯铺就而成的房间内部地上。 房间里空间巨大，在高级设计师的操刀之下，奢华的古朴装饰与现代化的设施并没有引起矛盾点，反而和谐无比。 突起的鹿头装饰之下，一位白人男性正坐在由柔软黑色皮革制作的靠椅之上，他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身高甚至比李由夜还要高一点儿；稍有些斑白头发垂下，两侧的胡须被打理得极为干净；整洁的西装与他的长相一样端正，看起来便带有一种久居高位的气质。 在商业中，这给人的感觉便是不得不正视他，否则可想而知，会付出相当惨烈的代价。 只是脸色稍稍有些难看，黑眼圈浓厚，像是一夜未眠。 在他面前，漆黑的木制办公桌上摆放着几分散乱的文件与一壶飘着浓香的咖啡，正冒着热气。 见李由夜的到来，他放下了手中正在仔细浏览的文件，言道： “事态紧急，我们也只有此法请您过来了，波奇酱赛高先生，还望不要生气。” 呃，我说你要不问下我名字，这样做出一番大事公开之后，全不夜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个铁二次元，不对，他们这儿没有这个人物吧……这用李由夜随手取的网名称呼的方式给少年喊出了生理不适，他全身鸡皮疙瘩猛然骤起，犹豫片刻，还是言道： “……这样说话我很不习惯，你叫我崔孔吧。” “这么大张旗鼓的‘请’我来，有什么事请直说吧，你不是事态紧急吗？” 对方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我明白的表情，随后收起，笑道： “……那还请恕我先前的错误，崔孔先生。” “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拉杜·琼斯，是第二时空的首席执行官兼总裁。” 多半是有什么需要通过李由夜来达到的目的，对方一改往日对待下属时的严厉，尽可能的将声音变得亲和，即便是李由夜这番可谓是相当不给面子的愣头青行为，他依旧如此。 “如果之前给你带来了什么不好的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别说漂亮话，有屁你倒是放啊……李由夜挂上了一眼便能看出来的假笑，极为敷衍，摆明了就是不想和他说什么。 第七十五章 邀请 “那还望总裁先生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吧，不要折磨我这个平民百姓，我还急着回去呢。” “我在这儿洗耳恭听。” 见李由夜不想让他不想卖关子了，对方也不多说了。 只听拉杜脸上带上了温和的色彩，与他身上的气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给人一种不真实到像是做梦的感觉： “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先生你今天凌晨之时是否还在幻梦境之中？” “是啊，哪有怎样，我不知情。” 沙沙~ 他搓揉卡牌的力度大了几分，紧盯着桌台后的男人，精神紧绷，随时准备召唤雾气将面前的中年人撕成碎片。 “这件事本是由我们技术部那群家伙来调查的。” “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以及重视下，把安排改了下，于是，现在你站在我面前……” 这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或许在其他人的耳中会认为是拉杜非常重视他，进而放下戒备心些许。 但李由夜可不会将他想的这么好心，反而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他不要自己这个刚才冒险村出来的新手打怪升级：反而直接开启boss战是吧？ 此刻，他甚至已经开始认真思考眼前这位是哪位梦境诸神或是旧日的化身…… 中年人仍在讲着他的话语，说了一堆听不同的话，目光却一直注视着他，无形中的威慑也从中弥散而出。 “……你是特殊的，但你不用跟我说你在幻梦境中遇到了什么，只需要和我的技术部门描述即可。” “根据后台数据显示，你在幻梦境中停留的最久，所以，我想邀请你临时加入我们，协助幻梦境一同调查真相，维护幻梦境这个无数人的第二生命，你的意向如何？” “放心，不管成不成，都会给你不菲的酬劳。” 哈？还真的是邀请我……不要信，绝对是陷阱…… 李由夜今天就算是死，从这跳下去，也不会步入你的圈套！ 少年本是抱着死也不上当心情，下一刻，从第三十章一直装死到现在的系统任务模块突然跳出来刷存在感： 【检测到第二时空的阵容领袖拉杜·琼斯对你发出邀请，邀请您加入第二时空阵容】 【若玩家加入，阵营将从无转变为第二时空；并获得技术部成员身份。】 【是\/否？】 【注：玩家加入后触发任务与支线任务的概率将大幅提升，并将解锁相应的声望商店，声望等】 【注：此特性仅适用于中大型势力；只有阵容领袖邀请才有一定几率触发此】 卧槽，敢问哪位死灵法师出手了，任务还真给复活了！ 要知道李由夜前来这儿的主要目的便是寻找任务，现在有了系统的承诺，那且不是起飞了……还多了个从未听说的三个词条。 “不……”刚想拒绝的李由夜连忙止住，憋出一句，“不得不说，面对这份邀请我很惶恐，但惶恐之余更多的是荣幸。” 李由夜回头看去，环视窗外，仿佛真的看到了不夜城的美好： “为了这座城市里的人们，我接受你的邀请。” 真香。 【你已接受拉杜·琼斯的邀请。】 【当前阵营：第二时空】 随着李由夜的同意，一声……好吧，连特效都没有的一闪之后，只有李由夜看得见的个人面板上多了一条行汉字，即是阵营。 来不及多看，坐在对岸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拿起空杯子，心情愉悦地亲手为李由夜倒了一杯咖啡，递给他。 淡淡的白雾升腾萦绕之间，他将其举起，示意李由夜干杯。 “欢迎你的加入，崔孔先生。” 不夜城的人喝个什么都喜欢碰一下，这习俗反人类了属于是，别把手给我烫着了……这个上流社会的习俗让李由夜有些哭笑不得，但对方伸出也不得不回应，于是慢慢碰了下，动作异常小心，生怕把滚烫的咖啡倒出来。 “干杯。” “那么还望我冒昧的问一句，我的工作是……？” “我不是说了吗？加入我的技术部门，辅助它们修复服务器。”拉杜·琼斯抿了口咖啡，面对这种滚烫的液体，不夜城默认的形式是浅抿一口即可，“到时候……不，明天你来这儿，我的人会去接你。” “那倒是挺好的。” “不过，咱家的工资待遇具体是……” …… 砰—— 当一切问清楚之后，李由夜一名亲信的陪同下离去，令一名亲信推开房门，进入办公室，他将右手间扣上的资料重新翻开，瞥了眼上面的英文，随手将其扔进亲信的手中。 “琼斯总裁，那群记者像是闻到鲜血的鲨鱼，保守估计，不夜城有名气来都派人来了。”亲信犹豫片刻言道，“还有这个人，您不是准备将他抓起来逼问吗……” 先前提到过，经历了今天凌晨的事件之后，拉杜更加重视亲信的培养，面对他们的问题也会不吝啬于指点，“至于那个少年……我本来也想将他用安保大队抓起来的。” “但是先前警察局送来的人物资料注定了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拉杜从他的怀中拿起那本厚厚的资料，在他的眼前随意翻动，宛如量子阅读传教现场。 “好生招待才是正解，顺便以他为筹码，才有可能吸引其他几家的注视，这样做才有微小的可能破掉极点财阀在我们这儿一手遮天的局势。” “受教了。” “至于那些记者……把那些人一齐安排下，我一会就来。” …… 坐在反重力车的副驾驶，李由夜双目放空，看上去像是在发呆，实际上开始寻找系统新增加的功能。 但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血压倒是窜上来了。 ……所以声望系统和阵容商店呢！？ 面对消费者的问题，此刻的系统或是出于心虚，倒是舍得回答： 【检测到当前运行的版本过低，未防止系统崩溃，尚未实装。】 【请升级后再试。】 ？？？尼玛，系统玩我是吧？ …… ps：感谢诸位读者朋友一直以来的关心捏 第七十六章 克斯顿林区域 不信邪的继续寻找终究是浪费时间，李由夜只得骂这系统两句才能勉强解气——你倒是给我更新啊，像上次一样。 可怨念多少并不能改变系统又开始躺尸的事实，之后只能无奈接受，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所谓的支线任务上，期待多少能有点儿作用。 “咳咳。”他咳嗽一下，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那啥，司机老哥，能和我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 “客人……不，崔先生你不看新闻的？” 对方以一种看待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他，要知道，在不远处，人们看新闻已经成为了生活习惯之一，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李由夜这样人可谓是非常稀有。 尽管是这样说的，驾驶员点了点车前的显示屏，随后专心开车。 还有一段路呢。 上面则是开始自动播放由某个博主通宵整理的新闻，并跳转到3分47秒处开始。 这一幕我是不是看过，好熟悉的感觉……李由夜暗暗吐槽，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而夸张的标题： 《数十万玩家的游戏角色深夜死亡，究竟是游戏服务器的bug还是运营的问题？@第二时空》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李由夜脑海中出现： “会不会是诺登斯随手一击，将他们创造的世界给毁了？” 嘶~古神之威，恐怖如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古神震撼！ …… 下城区的反重力车辆非常少见，跟别说这辆车还是一位半只脚踏入不远处顶尖层次老板的座驾，自然装饰与性能便要高出其他的一大截，因此一在天空中出场便成功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羡慕嫉妒恨。 当车辆停在酒吧楼下的简陋停车场时，李由夜从上下来，却发现那两位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你们这是……？” “笨蛋！” 少年接住飞扑过来的女孩，暂时不去想她为何将自己楼的紧紧的，像是……生怕自己下一秒跑了？ 他以懵逼的目光向莫亚求助，寻找答案。 “他以为你跑路了，把江玥黎丢给我养。”戴上了墨镜的莫亚干咳两声，妮芙并没有告诉他李由夜干什么去了，“事实上我也这么想的，如果方便的话，你最好解释下？” 于是少年轻轻抚摸着泪水朦胧的江玥黎的黑色柔发，花了一分钟概述了下昨晚从使用第二时空到今天被请走的经历。 当然，自然不会提到诺登斯那老壁登，故将自己的视角调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 此刻他还尚未发觉，因为见到江玥黎如此的模样非常心痛的缘故，老壁登的地位名词不再属于加藤俊介，未能成功卫冕，被新秀诺登斯一举击败，勇夺冠军。 “……那你们为什么下来？是没钱了被妮芙女士轰下来的吗？” 误会解除后，李由夜向着壮汉询问道。 未卜先知是吧？ “她说有人通知她，说你马上回来了，我正好也得回家一趟，收拾东西，江玥黎板着脸说他想见你，于是她也下来了。” 说罢，他转身走进昨晚停的车子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江玥黎说道： “你该上去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实际上我连我的安全也不能保证。”他正色道，“最近就住在妮芙这儿吧，她很喜欢你的。” 这番变故让少年意想不到，本来李由夜都打算带着江玥黎上车了。 “笨蛋，保重……” 更没想到的是怀中的女孩居然没有像是小孩子一般达不成心意就要哭闹，只见她轻轻地挣脱了李由夜的怀抱，在少年的注视下擦干眼泪，朝着楼梯入口走去。 而在楼上酒吧的窗外，妮芙那双蔚蓝的眼眸正静静地将下方的一切尽收于眼底。 只希望自然研究所不要注意到吧……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最后看了眼车旁的莫亚，转身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不过显得极为心不在焉。 李由夜：？？？……什么情况，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来吗？” 莫亚隔着窗户，撂下墨镜，看着李由夜恳切的询问道。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由夜依旧同意了。 少年坐上那辆有着“不夜城家政服务公司，您最好的服务选择”喷漆的车辆，充满胸口的疑问再也抑制不住，向着驾驶位的莫亚喷涌而出： “是谁让江玥黎留在这儿？” “是我向妮芙她提出的，他也同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我家，顺便为那些死于的兄弟们收收尸。”莫亚启动燃油车，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开始挪车，“混乱，无序，讨伐，那儿是底层帮派的战场，城市的无序地带，老鼠蟑螂在下水道繁衍，与每个流浪者与底层的居民同吃同住。” “如果非要找到一点秩序……那就是警察与帮派的胜利者合伙管制这片区域，当然，他们并不会在意帮派间的厮杀，呵呵，也没这个实力。” “每天都在发生惨烈的凶杀，强暴也是不足为奇的常事。” “你不是公司的？怎么还住在听起来比我在废土上的居所还要破烂？” 李由夜难以置信，在他看来，莫亚应该属于有职位的，虽然说做的事处于灰色地带，但确实有一定收入的那种。 “忘了告诉你了，在不夜城，公司这个词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没有听上去那么高端上档次，毕竟一群乌合之众也能成立所谓的公司。” “不过就是换了个名字的拼杀而已，一群下水道的老鼠并不会因为换上一身好看的西服而掩盖身上的臭味。” 莫亚自嘲的笑笑。 不，不夜城的上层不就成功洗白了……李由夜并不认为上层有着什么好的发家史，犹豫片刻，言道：“就比如……你所在的？” “我所在的还好，算是唯二熬出头的公司吧。”壮汉眯起眼睛，开始回忆，“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克斯顿林区域。” …… ps：这张码完了整会csgo，下一章凌晨惹。 第七十七章 雪山假日(求追读) …… 世界联邦，北欧境内，阿尔卑斯山。 远处的湛蓝的天空清澈如洗，异常迷人；群山屹立于此，终年不会融化的积雪将山的上半部分染为雪白；偶有云朵飘于群山之腰部，久久停留，为皑皑的白雪添上几分仙气，如被贬下凡谪仙人的居处。 当然，北欧不归华夏的神只管。 当眼前的一切车内景象定格于此，然后，世界在黑暗之中获得新生之时，李由夜睁开眼睛，起身下床。 燃烧的火焰在炉子中升腾跳跃，发出的火光使得附近极为温暖，只不过随着李由夜一把打开窗户，呼啸而至的冷风带走了屋内的温度。 好厚的雪，今天可以好好玩玩了。 门象征性地敲响一下，在这之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崔孔推门而进，活脱脱的像一只帝企鹅（说是帝企鹅仅仅是因为它是企鹅中形态最大），背后背这两块滑雪板的他异常兴奋，挥舞着手中的拐杖： “李哥，早啊，收拾好没，猜猜是谁来陪你滑雪了？” “还能有谁？晓林，还有你这β。” 李由夜随口回应道。 相较于不夜城的步步惊心而言，现实对于李由夜来说安全了许多，至少不用担惊受怕随时有会跳出来的旧日看他不顺眼，一巴掌把他这只稍微比普通人强大的虫子拍死。 此刻，尽情享受来之不易的滑雪与旅行吧！ 李由夜也是这么想的，为了防止遇到什么意外让自己的san值清零而理智崩溃，他在得知莫亚将要带他前去在少年眼中不夜城最“混乱”的地方之后，赶紧退出用这方景色给自己洗洗眼睛，同时做下心理准备。 但说是心理准备，实际却是拖延罢了。 他怕，当莫亚向他描述其中的悲惨之时，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见到比当初初入不夜城之时，那垃圾堆上淘食的孩子们，而这还是悲惨百倍的人间底层景象。 像是上一世高中上学路上，路过垃圾桶中翻找东西，衣着破烂，却还在傻笑的唐氏患者。 心里非常非常的不是滋味，说是感同身受过于造作，但能感受到他们苦难的万分之一还是有的。 当时的少年当然可以救下孩子或者说将身上的钱交给患者，然后呢？又能做什么？ 他的心态像是普通人一样，本是微量，却见不得这繁多的人间疾苦。 也一直认为自己的力量无法于维持已久铁一般的秩序相抗衡。 可当自己不得不见之时，也只有调整好心态，学会承受。 直到有能力摧毁并重建这一切为止。 但过程并不好受，他的心中的热血还没凉……或者说他还没有受到只渴望追求知识，对其他漠不关心的因素影响。 “没猜对，再猜下。” 胖子笑嘻嘻的，看得人想给他这谜语人一拳的冲动，不过李由夜已对此免疫——这家伙每到个地方都有发次神经，习惯了。 “你先下去等着要不？在这在这看我换衣，真就南通是吧？我换完装立刻来。” “既然你不好奇，那我先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哈。” “等等……真有人？” 等到李由夜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连忙叫住小胖子，可他已不见踪影。 “这死胖子……” “来的是葛达……还是会长？” 是来交接工作的？还是来撤销任命？ 直到一架直升机在掀起大风，扫去千堆雪之后缓缓落地，才揭开了谜底。 “不好！” 熟悉的白发少女出现在场地上，李由夜反应过来之时，再想下楼跑已经来不及了。 左丘晗怎么来了，她不会向我要医药费吧！？ 少年慌乱的穿好外套，坐在屋里等对方找来，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崔孔这小子铁定二五仔，下次头都给他打掉。 “你来了。” 他看向门外的来客，仰视的面容露出几丝饱经风霜的沧桑之感。 “我来这儿只是单纯的想要滑雪……可不是为了你。” 察觉到李由夜的目光，红色眸子的少女移……哎，居然是少见的没有移开眼睛，尽管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与洁白光滑的皮肤和满背银色的秀发对比显得极为明显。 但她鼓起勇气，顺着李由夜的目光看去，与其交错。 “你不该来……等等，那你来干嘛？真就单纯的滑雪？” 可惜对方不知道古龙梗，妈蛋，我下一句都准备好了，呃，话说这个世界没有古龙吧……这回轮到李由夜顶不住了，将狐疑的眼神移开。 一直这样盯着别人有些不好……绝对不是我顶不住了。 “要不然呢？你觉得是为了看你吗？” 对方嘴硬道。 是是是，我看是为了找我要债……李由夜深知别跟这女人讲理，跳过这个话题，言道：“先说正事吧，姐。” “……蓝联大录取我了。” 左丘晗埋首，声音则是细若蚊蚋。 这不就是正事？还说没有，被我一诈就出来了吧，笨妹妹……“哦，以你的能力并不意外吧。很正常的。” “以你的年龄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确实很配的。” “……比不上你17岁当教师……” 谁知这句话引得对方小声嘀咕一句，抬起那双李由夜极为喜欢的血红眼眸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嘛……在李由夜的眼中，左丘晗那是被说得极为不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是威胁。 海底针啊海底针，捞不着…… “你说的什么？” “没什么……” “多的不说了，我要去滑雪场上。”别看她说的倒是平静，实际上羽绒服的掩饰之下，她的小手已经握紧，“正好我闲的没事，有个空位，我看你一个人孤零零，怪可怜的，要一起来吗？” 少女一边小心翼翼地瞥着李由夜的反应，一边抱着双臂偏头说道。 呃……其实我有同伴，李由夜的眼睛看向空无一人的隔壁房间，愣了几秒。 再看看殷晓林的房间，果然也没有。 ……但无论怎样催眠自己，一个不好的预感终在少年心中彻底升起，并占据整个大脑。 感受到手腕处的振动，他的目光僵硬地移向佩戴的多功能手表，上面的一段消息让他在接下来的几秒彻底自闭。 “我两先走了，玩得开心哦。” 第七十八章 克斯顿林所见 尼玛，殷晓林和崔孔，两个二五仔……可无论心里如何埋怨那两个β，他们的跑路已成为过去式，现在，他僵硬地抬起头，面前的少女所带来的紧张如同当初见大衮“毁天灭地”一般。 不，甚至更糟——此刻他可没法退游戏来逃避。 可这番看上去便是不知道如何拒绝的模样给左丘晗带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真的没有一点魅力吗，他不会喜欢的是成熟类型吧……坏了，不会他性取向有问题？ 不过李由夜的接下来这番话倒是击碎了她心中的不自信。 “那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偷看我换衣服是吧？”暂且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表面上不会表露出来，像是戏精本质发作，用床单捂住自己的胸口（尽管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言道，“出去等我换衣服啊。” 面对此番情景，左丘晗哪里还反应不过来，她娇嗔一眼李由夜，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中闪烁着羞愤与一丝窃喜，配合着那精致的白中透红的面容与身后的银发，如同极地里最美的那份极光。 少年一时甚至认为自己突破了次元，进入了每个二刺螈梦寐以求的地方。 “哼，看什么看？” 李由夜连忙收回目光，心里却是有着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发酵…… 好像，陪她玩玩（指滑雪）也不错？啧，要是性格没这么难以琢磨，也不是不能接受嘛，我一定开追（舔）…… 现在是，幻想时间。 …… 下城区，克斯顿林。 下城区与下城区之间亦有差距，像是海之眷族酒吧所在的那种区域则是基础设施完善，街道较为干净，和真正的中城区没什么两样——毕竟相隔不远处，便是真正的中城区了； 而克斯顿林这儿却并非那样，在经过上一个区域的提示告示牌后，随着汽车沿着公路逐渐深入内部，坐在副驾驶的李由夜可以明显透过车窗看到这儿与之前的许多不同之处： 商家的投影屏可以看到比其他地方明显少了一半不止——一个连商家都不愿意投入更多广告的地方，若不是因为技术受限的原因，那么究竟是什么问题可想而知； 秋风吹过，几片枯黄的叶片从道路两旁营养不良的树上脱落，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到这萧条的街道上，偶尔能看到两个行人正在行色匆匆地走着自己的路； 道路两旁的石砖墙壁上则喷着“自由”“生存”“权利”之类的大号字体，那是街头艺术……或者说一种不满的发泄； 街上更多的倒霉蛋还是因为政策调整所造成的经济原因而激增的流浪汉们，那本就微薄的失业救助补贴甚至交不了房租。 他们或埋怨着当局者的不公，带着各自肮胀的棉被，在街道上横七竖八的站着自己的位置，每当寒风吹过，便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浑身颤抖，期望取得点点暖意。 不过现在的天气还不算最糟，诸位是没看到新年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惨字——每天都有许多人因为寒冷，而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来奇怪，遗忘之地的大陆形状明明与澳洲一模一样，按理来说是在南半球，本该是春季才对，可现在的景象无不在提醒他11月便已经进入了秋季。 记法问题还是位置问题…… 暂不去纠结这玩意，李由夜的目光在那远处高大的黑色墙壁而止住，和许多位处不远处城墙边缘的地区一样，上面悬挂着巨型的广告，不过略有不同的是，那些广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以至于看不清到底写的什么，只能依稀辨别出几个单词来，显然很久没人来换了。 隐约可见作为背景的隔壁区域工厂的巨型烟囱里冒出寸寸的黑烟，逐渐融入天空之中。 这儿的每一块砖头，每一处建筑都写着萧条的蓝色。 如此惨淡，若是换一个时空，这简直就是造反理念肆意传播的温床。 可面对头上那隶属于“军卫制造”的强大军队威胁时，没有一位有勇气负责将联想赋予行动，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况且就算上了，呵呵，血肉还能比得过钢铁洪流？ “……低等生物，你的那个人类小女友不是提醒你小心开学考试吗？不去准备你们的‘打牌’仪式，却还搁这跟着另一个低等生物闲逛？” 格拉基将卡牌对战理解为了一种仪式。 李由夜并没有理会好不容易被接触禁言的格拉基，不过接过她的提醒，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左丘晗对他所说的话： “蓝联大导师也是有考核标准的，开学会进行一场对战测试，你这个家伙千万不要被比下去，别以为得到资格便万事无忧了，哼~你表现太差，我也会被牵连的。” “要加油哦。” 果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从来不是真正的关心别人……很受伤的李由夜转移矛盾，开始高强度开始拷打某人: 啊这，这就是本卷的打牌kpi了是吧？懒狗作者，这一点儿也激发不了我的期待啊，我说你弄不出“两位至尊战到大道都磨灭”之类的大场面，好歹也得弄点“复活吧，我的爱人”……呃，这个冥场面还是算了吧。 但学校考核算什么鬼？真没活了可以去咬打火机。 二代目懒狗：你先别急，会有的，主要你这个时间段太尴尬，卡在这里了，上不来下不去——你懂我意思吧？ 车辆拐了个弯，街景与先前如出一辙，依旧是一群躺在地上的流浪汉们，可在李由夜不经意间外放的精神力感知中，他们的身上带似乎有着与先前不一样的东西存在…… 嗯？这股气息是…… 咚咚咚~ 李由夜扭头看去。 只见红绿灯之前，一位身穿西服的年轻男士灵巧地越过附件稀稀拉拉的其他车辆，来到莫亚的右边，礼貌地敲了敲那边的车窗。 “你好，我可以耽误你半分钟吗？” 他微笑道。 不知怎的，那人胸口上的位置有着一个印记，像是带有神奇的魔力，格外引人注目。 不知不觉之间便吸引了李由夜的注意。 …… ps：现在是闲聊时间。 昨晚码了大约有一章的字，结果关电脑时忘记保存了（码字没用作家助手），导致当天晚上心态炸裂，我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啊！？当然，这不是借口（心虚）。 大伙可以先养到这一卷结束或者高潮再看，我要是读者，这更新速度我自己看了都想越过网线给那屏幕前只知道玩，还不更新的傻β两巴掌（恼。 这自打回家以来基本上一天码一章……我扪心自问，真不配得到带伙的追读，辜负了带伙的期望，这铁懒狗作者饿死也是活该捏，依托答辩。 不过放心，这本无论如何都会写完的，不会太监，我保证。 第七十九章 传教士 “不知道你们对现在的生活是否满……” “停停停，闭嘴，老子可没心情听你在这瞎逼逼，我这宝贵的时间耽误了你能负责？” 莫亚想到没想便挥手打断对方的发言，本就凶狠的眼神一瞪，在废土与不夜城中拼杀而来的气势徒然爆发，整个人显得愈发不善。 打扮得优雅而像个绅士的男人笑容僵住，排练了几日的台词像是一口老痰卡在喉咙中，吐不出来，极为难受。 他哪里见过这种狠角色，即便是普通的帮派头头，面对他们这些职业传教士，也得好好的说话。 但这么直白的拒绝还是职业生涯中头一次碰到。 不是傻子的话……那便是他的背景足以藐视雇佣他的的宗教，不能惹。 “你看，你的朋友可能对我们有兴趣……” 男人做着最后的努力，正准备向莫亚指向副驾驶不久前陷入沉思的少年，想要借此吸引他们的注意，可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莫亚的一声吼叫打断。 “不想被卸下四肢，明天在哪个废弃的垃圾桶出现的话，就滚远点！” “这……” 比起赚钱，显然是命更重要。 于是，场面便陷入诡异的沉默，只剩下寒风渐起，呼啸而过的声音。 当绿灯亮起，莫亚便一脚油门踩出，像是生怕在这儿多带两秒一般，车身顺从他的意志，一震，随后快速前进，全然不顾身边那人若是贴着车子可能导致的惨烈后果。 “……fxxk，真是疯子……” 站在原地惊魂未定的男人摇摇头，转身朝着下一个街区而去。 “等等，差点忘了……” 不过在这之前，脑海中李由夜的那副模样让他想起了记忆里一直处在某个角落中都快要忘记吩咐： 如果看到有人看到你们胸口的印记后久久沉思，务必告诉我们，核实之后有额外的赏钱——足足有三百玛西！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但谁会和钱过不去？他来做这行本就是太缺钱了。 男人站在原地，从口袋中掏出通讯器，输入了一个号码，“对，是我，我找到了一位和你们描述一样的，车牌号是……” …… “玛德，这次回来又遇到这些家伙了，真是晦气……”崔孔盯着前方缺少打理的路上的坑坑洼洼，像是在自言自语，实则是在对李由夜主动解释，“我想老弟你一定很好奇是吧？那不过是一群宗教疯子，硬要算的话还算是克斯顿林区域的特色吧。” “据说他们会洗脑催眠其他的人，将那些可怜人变成他们狂热的信众……” “我遇到的太多了，每次回来遇到后都要缠上来，不过你态度强硬点，别理他们或者尽量减少接触就好，他们不会自讨没趣前来找麻烦……” “崔孔老弟？崔孔？” “啊，什么事？”听到壮汉的呼应，李由夜回过神来，略显迷茫的看向他，“抱歉，昨晚没睡好，刚才走神了，麻烦再说一遍。” “……那趁着时间还长，我再说一遍，我们先前遇到的那些人……” 即便这是莫亚的第二遍解释，可李由夜没有多少心思在意这个。 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个男人胸口的位置上——那上面有这一个用笔画简单勾勒的黄色符号印记。 那印记的模样怎么形容呢……如同一名艺术家将两个问号与感叹号所肆意拉长，然后从三个不同方向将它们的底部组合排列而成；不过在中间倒是多出一个另外的点儿，像是绽放的花瓣。 看起来有一股异样的抽象与美感。 仅仅是第一眼，那风格便让李由夜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模样类似的标记：旧印和第二时空的logo。 有一股近乎本能的直觉告诉少年：神只，这背后一定与神只有关。 李由夜清晰地记着上一世的自己对这方面有不小的兴趣，所以找了很多的资料，其中，大部分古神与旧日支配者都有属于自己的印记，例如：阿撒托斯之印，奈亚拉托提普之印，黄印……* 不过具体的形状所代表的哪一位大佬肯定是记不住了——你家闲的没事专门记别人电话号码玩是吧？ ……是他们的主教套了个神只的皮出道，以此霍霍众生，还是说他们本就隶属于某个神只呢？ ……算了，这方面的事术业有专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那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格拉基呢？ “格拉基，我用精神力具现出来的标注……就是这个，这是那位神只的印记？” “我不知……哼哼，终于求到我头上了吧，不过低等生物你是认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这样吧，你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 没十年脑血栓提不出这样的条件，少一天也不行……知道格拉基“小脑干缺失”（副核没了）的李由夜本就没保有太大希望，可知道了结果之时还是叹息一声，不顾它苦苦的哀求，将格拉基再次禁言，选择把问题留给之后的自己。 ……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一处屹立在荒地中的单独楼房，许久未经打理的墙壁上满是白色的墙灰，爬满了翠绿色的植物——那植物的模样看起来极像前世的爬山虎。 生锈的建筑钢筋不规则地成堆摆放在空地之上，为这永远不会到来的工程而默默驻留，现在权当作是考验莫亚的车技。 很难想象主打高科技的不夜城居然还有着这种落后的建筑方式，居然没有被相对便宜些的新型建筑材料所淘汰……或者有可能，这是很久之前某场工期所留下的痕迹。 如莫亚所言，这而是格尔特的住处。 随着发动机失去动力，汽车缓缓停下，李由夜见侧面的莫亚闭眼默哀几秒之后，睁开眼睛，那双带着墨镜的头颅转头看向他，言道： “崔孔老弟，我现在要上去收拾收拾东西，你要和我一齐上去吗？” 李由夜摇头，他并不想要打扰逝者。 …… ps：诸位大佬们的印记来源于外国设计师unsungno1（所提的黄印除外） 第八十章 经历 “既然如此……那你在车里等老子，我去去就回，如何？” 见李由夜点头，莫亚也不强求，只不过墨镜下的眼中闪过一丝看不见的落寞，似乎像是因为人生路上无人相伴而产生的寂寞之感，他遂从座位下抽出一个皮箱并将其放在腿上打开，可见数把各式各样的钥匙正整齐的排列在那黑色泡沫充填物的空隙之间。 李由夜目估了下，大约有十几把的样子。 “我和我们那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曾经约定过，谁先死便为谁收尸。” 一路上的经历让莫亚几乎养成了自行为李由夜解释缘由的习惯。 “反正大家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没有别的亲人，结果你知道的，这次带点儿新人执行任务时却出现了意外——如果没有老弟在，我估计成了蛇人的一具皮囊。” “我们这群人漂泊一生，生前搞着一套又一套的上层下层的关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为虎作伥，打压更底层的民众；等到失势之时，你底下的人如同鸟兽般散去，都去投奔你的对手，到时候就知道那所谓的兄弟关系多么脆弱。” “死后却连这一生来过的证明除了流浪汉之外，再没有人来收拣安放……” “……很可笑吧？” 壮汉从中取出一把生锈的钥匙，转过头来，取下墨镜，不知何时，自嘲的笑意已攀上了他的全脸。 ……人世间一切的苦难，我从来不觉得可笑，特别是在不夜城这种地方，现在看来，制度与上层便是压迫与苦难的根源。 不过对于街头混混这种自作孽的渣滓而言，我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好似——做女表子还立牌坊？天下的好事全被你们给站完了是吧？ “……你为什么还和他们约定这个？” 身处这个想喷却不能喷尴尬的位置，没法指着对方鼻子骂的李由夜很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 “或许是……”面对这个问题，莫亚眉头紧锁，显然他从未思索过这个问题，思索了半天才给出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我觉得，我们与他们不同？” “不管你信不信，我带的班子，尽管还是打着帮派公司名义，但也算是不夜城中比较好的。”说到着，他脸上眉头舒展开来，仿佛不曾有过那场对他而言的悲剧，“不是我吹，在我来到不夜城之后，原先我们管理的街区，不同于隔壁作恶多端的野狼帮……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这个词在我嘴里吐出来确实奇怪，但确实是如此，治安算是整个克斯顿林最好的那一类。” “抢劫，侵犯之类的绝对不会在我的地盘发生。” “……扯远了，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那是我的行事风格。” “我想，逝去的兄弟与我的想法应该一样吧。”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认为你和他们不是一丘之貉嗷……不过此刻，对方那不像是装的笑意与发自内心的真诚让李由夜对他的印象改观了许多，尽管全身上下嘴还是硬的，但心底不再将他与普通的帮派成员们混为一谈。 结合一路以来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消息，一个充满传奇故事的悲情壮汉形象在李由夜脑海中徐徐出现。 正是因为淋过雨，才愿意为别人撑伞避雨。 “组里的兄弟们先走一步后，现在，公司的聊天群里都在笑我这个曾经的九组组长的丧家之犬，呵呵。” 很难想象一位大汉会露出如此落魄的表情，在李由夜的解读中，从一无所有的废土客到风光无限的公司九组头儿，再到如今的寂寞一人。 想必他一定很痛苦吧。 无论贫富，每个人都会在人生之中达到属于自己顶点，而在尝到辉煌之后，余生便是痛苦而坎坷的下坡之路。 如此艰难。 而每个人的区别在于，有些人能走出，而有些人走不出罢。 “你们负责的街区是那儿？” “没什么提及的必要了——哈，现在没了。” “我们在‘自愿’加入‘家政’公司之后，地盘被其他人接手了，然后搞得他娘的一团稀碎，跟隔壁的野狼帮没什么区别……”只见壮汉叹息一声，那悠长的吐息声之中仿佛包含无限的失意，“不提了，说多了，反正那已经是一段遥远的记忆了。” “好了，该做正事了。” 壮汉收拾情绪，将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中，随后，推门而下。 “老弟你在这儿等着。” “等等。”李由夜注视着对方落魄的身影，他跳下车来，跟上对方的脚步，笑道，“我现在突然有点兴趣了，能一起去吗？” “哈哈，看样子老弟你不像是废土之人啊，老子印象中见到的废土之民可没有那么在乎他人的感受。” 莫亚回过头来，见李由夜跟来，他身上的抑郁一扫而空，整个人如同焕发新生，似乎人生的路途上不再孤独。 尽管，我也不知道像这种不夜城中有着千千万万的小人物，他的胸中能有何等的大志……或许以我这市井之徒能想到的，只有生存罢，生存是当今不夜城底层的唯一动力。 “兴许是你地区风俗不同？还有，我能和你一齐去吗？” 李由夜微笑道，没有否定对方那或是玩笑或是猜测的话语。 相当于变相承认了。 他也不想在这位真性情的壮汉面前继续装下去。 “或许吧……还有，你这问的什么话，为什么不？老子的兄弟当然可以。” 壮汉大笑道，像是为失而复得的东西感到欣喜。 事到如今，对方的来历，即是不是真正的废土之人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一起的经历。 有了经历，那才能叫做朋友。 两人继续朝着那栋许久未有人打理的地方而去。 咔—— 老旧的铁门在钥匙被开启之后推开，发出支支吾吾的老旧衰响，宛如行将就木的老者。 面对着矮小的门槛，莫亚蜷缩着身子，这是他头一次进入这儿。 “这处房屋是格尔特的，只不过他很少来这儿住，平日里也不要我们组的其他人来这儿……” …… 第八十一章 黄印兄弟会 这还是李由夜头一次见到正宗不夜城民居的装扮模样——要不是有那超梦头盔在，李由夜甚至以为海之眷族的客房像是前世入住的酒店。 入目所见，充满赛博朋克风格的家电在这间不算小的客厅内摆放着，例如超梦头盔，青色的简陋民用全息仪之类，透露出着原主人的经济水平并不算好； 铺满杂乱线路的地板上堆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偶尔有几张黄色的便条贴在屋内的电器上，在系统的帮助下，李由夜那源自高额精神力提供的超越常人的视力使他能够看到上面的字符。 大致看了眼，上面的日期数字尤为繁多，估计是与交货日期有关的。 对了，说起时间，还没提过呢：现在是灯塔历324年11月2日。 早在与费辛利的废土集市之中，那至今仍在李由夜卡组贡献力量的胖子便在少年的“友好”眼神交流下，把这个信息利索地抖了出来。 至于更早之前，他便不知道了。 “他向来和我们组的人相处的很好，能力也不缺少，故我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办事……” “不过，他从来没有向我们组里的兄弟提到这栋房子，或许是它在野狼帮地盘的缘故……” “那现在是……？”李由夜有些疑惑，既然说没提到过，那么现在在这收拾遗物又是什么情况？ “所以老弟你以为我偷的钥匙？哈，别把我想成那种人，未经允许，老子岂会随便来这儿？”他随手拨开桌上的灰尘，道，“我们当然遵从兄弟的选择，说不定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必为自己无法看到的而深纠什么。” 莫亚突然意味深长地言道，没等李由夜说话，他便跳回原先的话题，继续道明原因。 “在上一次任务执行完之后，他才突然嘱咐我们，说自己想开了，于是把这栋房子的钥匙让我替他收着……不过现在想来，他那时候估计已经被异种蛇人杀死，其实是蛇人伪装的吧……” “当然，我不能确定，那毕竟只是猜想，这确实有可能是他原本的意思——或许他当时还没被取代呢。” 欸，是不是有问题，我知道蛇人拥有“外貌摄取术”是因为上一世克苏鲁神话比较了解的缘故，但莫亚……按照不夜城中媒体将神话种族变为都市传说甚至娱乐化的风向，他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不对，我忽略了一点：他本就来自废土，说不定本就有着我所不知道的见识，故和不夜城的思考模式有差别也是理所应当…… 少年的眼前的迷雾还是太多，现在的信息不足以拨开它们达到真相的彼岸。 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他绝对不简单。 看来游戏还真不会随便给我安排无用的角色……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纯粹的巧合，对方那意味深长的话语让少年不由自主地多想了些许。 当李由夜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见对方已收起原先笑呵呵的神情，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警惕，像是被猎手发现的猎物，中断了这场不算长的聊天。 他半弓着背，目光瞟向门外，用压低的声音对李由夜言道： “你听，来人了。” 然后，场面陷入聆听的沉默氛围中。 砰—— 而在这死寂的沉默中，来自屋外的关门声打破了这一场面，李由夜看向那敞开的大门处，只见坑坑洼洼的地面之上，不知何时，一辆酷似前世小轿车模样的加长黑色车辆停靠在此地，它的车门开合，发出前面所提到的声响。 随后，从上面依次下来五个人，他们低着头，遮挡了全身的黄色衣袍将外界的阳光隔得严严实实的，同时将脸与身体隐藏，让人根本分不清他们的性别或是年龄。 处在正中间的一人走在那四人前面的大约一个身位的位置，从这个小细节李由夜认为可在这群人中，他的地位多半最高。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各自的手中都至少捧着一本书籍或是项链之类的东西，让人不禁怀疑这个明显的组织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哪个正常人会白天穿这种衣物，拿着奇怪的东西啊……呃，晚上好像也不可能。 总之，就差把我是不夜城不允许存在的教徒写在脸上了…… 等等……教徒？ 李由夜浑身一颤，前世的记忆在此刻终于发挥作用，结合对方那极为显眼的黄衣打扮与先前看到的印记，他猛地想到一个被他忽视已久的东西…… 黄印兄弟会！？* 李由夜将右手蜷缩回袖中，中指与食指一夹，一张反射着微弱红色光泽的宝石所嵌入的卡牌【混种深潜者·福生】便出现在少年的手中。 他轻轻摩擦这上面细腻的磨砂感纹路。 不会是仙人跳吧……李由夜偷偷看了眼莫亚的表现。 而壮汉对于他们的到来一样警惕，被改造的右手对准了门外，聚合的能量溢出些许，带来的高温使手臂上原本的汗珠蒸腾而起，化为了淡淡的白色雾气。 “哪个他娘的允许你们踏入我兄弟的地盘的？停下！给老子说出你们的来意，不然我这末日审判的号角可要为你们吹响。” 要是李由夜上一世熟读圣经，或者了解过的话，那他一定知道莫亚所说的典故： 加百列本为炽天使，作为天使长，在天堂位于重要的守护职位，担任整个天界的警戒工作，传信为其职能之一。 传说末日审判的号角就是由他吹响的。 …… ps：兄弟会成员狂热地崇拜着“黄衣之王”哈斯塔，他们通常身披黄色长袍，佩戴镶嵌有黄印的饰品，高声赞颂他们的真主。关于黄印兄弟会的起源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传言说这个宗教在亚特兰蒂斯、姆（mu）大陆沉没之前就已经存在，是由蛇人创建；也有传说它是由黑暗地下世界的昆扬人创立——克苏鲁公社《克苏鲁神话组织：黄印兄弟会》 提前说明，本作关于黄印兄弟会的设定改了些许。 第八十二章 毁灭旧约之人 知道这点之后，便可以进而推断出更多的信息：例如不夜城为什么会有上一世西方的典故，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很可惜，他并没有熟读圣经，也不对西方这方面的文化有太大的兴趣，所以该假设一开始便不成立。 在莫亚的警告之下，为首的黄衣来客果然停住脚步，在他的带领之下，其余人也一同停下脚步，那动作不由地联想到那让人毛骨悚然，几个世纪前的古老职业——他们如同世间最完美的傀儡，在中间木偶师的操控下进行演出。 他抬起头，对莫亚笑道：“又见面了，莫亚先生，毁灭旧约之人。” 事实上，那黄色兜帽内部被一股极不自然的漆黑所萦绕，让外来者根本看不起里面人的样子，李由夜并没有看到他的笑容，仅仅通过那分不清性别的中性声音中所带的笑意而脑补出的。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教徒一个二个的怎么都喜欢穿这种单调颜色的袍子？能不能与时俱进一点？ 来，我给你们提供个主意，在袍子上印点二次元形象，比如初音未来，雷姆之类，如果有其他需求就给定制，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痛袍，这样绝对能够吸引大量死宅们前来踊跃报名入教。 要不然你们将哈斯塔娘化下也行，你看你主子的兄弟……不，姐妹克总，活生生被信徒娘化成宇宙歌姬啊那可是，都能出道了。 来者要是知道李由夜满脑子的想法肯定回和他拼命——居然如此亵渎伟大的主，不过他现在并不知道，故语气还是先前那样。 “这位未来的同志，我们期待着你的加入。” 那一排，五人竖立起来的黄色兜帽一同转向李由夜的方位，少年用目光回应，发现黑压压的兜帽下还是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异常瘆人。 抄袭我旧日支配者·格拉基祂副核分身刚出场的打扮是吧？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谁和你同志啊？我们很熟吗？ 少年现在的心态和乐呵呵地看着群殴的吃瓜群众，却突然被拉进人群痛殴一番一样，懵逼才是此刻的主旋律。 你是？……上一世习惯网络用语差点脱口而出，幸好李由夜深知不能把抽象带入生活，硬生生地绷住了……咳，但谁知那人说完便把转头转回去，继续面向那“毁灭旧约之人”，根本没有在意李由夜的想法。 “现在改变主意，愿意为吾主的降临献出一切了吗？” “我们很熟吗？你以前问过老子的？还有，你们这群疯子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什么毁灭旧约之人是什么玩意？我怎么不知道。” 见对方一开口便是要自己献上一切，莫亚暗骂一声疯子（实际上已经骂出来了），从未放下的手臂对准他们，又开始蓄能。 淡蓝色的巨额能量在核心的约束之下聚合，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没当场一炮甩出已是他压制住怒火的结果，壮汉用最后的理智与之交谈。 “哈哈哈~”*4 “你也不需要知道。”为首的黄袍教徒并不在意莫亚对他的称呼，个人的荣辱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身边那四个如同傀儡的角色似乎在充当背景音，不停地发出笑声，但那苍白空洞的笑声却没有带来任何喜色，反而显得无比的压抑与恐怖，不经让人怀疑黄袍那头的是否是人类。 “不愿意束手就擒？看来你在遗忘之地上还没有得到足够的教训。” “相信我，你迟早会明白为何等伟大的存在献上一切是无比的光荣。” “……我那些同伴的死和你有关？”莫亚语气异常平静，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李由夜听到了那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涌动暗流，似乎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随时都会腾跃而起，化作海上的风暴，吞没所见的一切。 那环绕着蓝紫色电弧的机械臂便是最好的证明——经过这些天来的获取信息，少年知道，那是机械动力机械臂启动过载模式的前兆。 “对啊，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 ps：不看我发病的可以跳过了。 今天这么晚的原因是……我完全沉溺于孤独摇滚完结的emo中，喜多，呜呜呜，我的喜多…… 呃，二刺螈差不多得了，show show way…… 至于一月新番……我的评价是：给地狱厕纸来一点小小的萌豚震撼！ 【获得成就！】 【更多的题外话时间！】 “教会成员相信自己的伟大神灵“不可名状”的黄衣之王哈斯卡，终有一天会从囚禁他的哈沥之湖ke of hali）挣脱。教会高层大多是昆扬人，这也是推测教会可能是由他们建立的原因。高层大多具有心灵能力，可以读取人的思想，催眠以及洗脑”——克苏鲁公社《克苏鲁神话组织：黄印兄弟会》 或许是我见识太浅的缘故，其中昆扬人我竟然没怎么听过，然后带着好奇，我又找了下昆扬人的信息（下面的源自百度百科）： 昆扬人生活在一个叫作“昆扬（k’n-yan）”的地下世界中，是“撒托（tsath）”居民，是从远古时期跟随克苏鲁一同来到地球的超古代种族之一。 …… 昆扬人崇拜一群神话神格，其中最主要的崇拜对象是旧日支配者克苏鲁、伊格，再者也有曾崇拜过撒托古亚，有些也崇拜莎布·尼古拉丝、纳格与耶布。 离谱，你跟着克总来却跑去他兄弟那边当二五仔？ 真就什么都信的丘丘人是吧？ 然后我怀着好奇接着看下去： 根据小说《丘》中的描述：在撒托，宗教是民众主要的兴趣之一，不过他们中很少有人会真的相信那些超自然的力量。他们所关心的是这些丰富多彩的远古信仰中所呈现的神秘气氛以及那些愉悦感官的仪式，因为这些气氛与仪式能给他们带来美学上的感受和情绪上的狂喜。 哦，自己不信教的乐子人啊，那没事了。 （奈亚子：很好，你们是懂得智慧生物存在于世是为了什么的~） （坐忘道：确实嘞~红中老大。） 好，终于字数写（水）完了，睡觉。 第八十三章 因司迪安神迹师·崔孔 “……但不夜城我可不想光明正大的为主献上牺牲，所以，还请你让一下，从哪来回哪去，不然，破坏了主的大计，那可是很苦恼的……” “你们他娘的！！！” 几乎在那最后一个单词吐出的瞬间，愤怒已久的莫亚徒然爆发，不再抑制机械手臂中积聚的狂暴能量，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镜片为枪管设计方向。 于是，在管口的方向限制下，能量得到解脱，以人类无法反应过来的光速朝着那五位可恨的教徒喷涌而出。 泛着淡蓝色的炽热光束摧毁了沿途的一切。 作为世间物理规则的顶点，光速，即便他们身为神话生物亦来不及反应，更不要提用那些。 所以毁灭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当炽热而耀眼的光芒散去，李由夜定睛一看，原本的铁皮大门化作熔融的铁水徐徐流下，玉门相连的白色墙壁中间的部分被破出一个完整的圆形洞状，那滚烫的高温至今仍未消散。 而在那片原本的空地——在高温的烘烤下已成为玻璃质地的沙土之上，那五位黄印兄弟会的成员下半身不知所踪，只剩下了上半截的身子，与那手中的书籍，项链一齐落到那滚烫的滚烫的玻璃地上。 剩下的黄袍和肉体与滚烫地表接触，部分开始燃烧，发出了焦糊的肉燃烧起来与纸张燃烧的味道。 一片凄惨。 “你的选择，真是遗憾……” 那些惨不忍睹的躯体竟然一齐发出音符，像是在嘲笑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抵抗者。 不过看来那是他们最后的力气了，因为下一刻，他们就被火焰吞没，随即丧命——只要他们还是碳基生物的话。 “呼呼……” 喘着粗气的莫亚一言不发，不管着积灰的地板，一屁股坐下，将散发着高温，环绕着电弧的右手高高抬起，往另一边极力伸长。 看样子，这番动作像是为了防止把这有些年头的木制地板给烧穿了——这地板居然不是廉价的混合材料，明显有些年头了。 李由夜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终结仇人，大仇已报的喜悦，有的仅是墨镜后那充满无限死气的眼神。 像是在恼怒，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异样；又像是失去了一切的目标，陷入了沉沦。 “……” 李由夜没有安慰，实际上他也不擅长安慰，在少年的理解中，这种局面只有让他静静，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什么β动静？ 少年挑挑眉毛，他随即将眼神移向屋外——外放的精神力捕捉到一股弥漫的恶意从房屋外面袭来，直觉告诉他，大的要来了。 作为卡牌师们自身修炼而出的精神力，在达到一定的程度后，可以捕捉到来自外界其他人的情绪，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直觉，例如，此刻李由夜捕捉到外界的恶意就是一个例子。 顺着恶意的来源追根溯源而去……是那辆躲过一劫，依然停靠着的黑色车辆！？ 李由夜望向那儿，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里面的装饰，可同样有着阳光也驱散不了的黑暗萦绕的车辆内部，少年看不清里面更多的东西。 看不清…… 突然，在隐隐传来的弥喃拗口咒语之中，一条在黄袍遮掩下的手臂从打开的黑暗中伸出，随后，一个小巧的玻璃瓶被抛出，在无法想象力量的初始加速度帮助下，它的运动轨迹成了一条只受引力牵引而略微下降的直线，直奔此处而来。 咒文：完美投掷(impable throw)！ 吟唱一段简短的诗文可以让施法者投掷物品并且使它们降落到施法者想要的确切地点。 在常人的感知中，下一瞬那玻璃瓶便到达他们两人位置的上空。 不好！ 在这一瞬间，高额运转的精神力使李由夜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类似子弹时间的效果，经过大脑的飞速思考运转，他得出了了最符合记忆中的一种可能： 那小瓶子里装的大概是能够迷晕人的雾气——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如果能够致他于死地的话，那【死亡预知】早已跳出来刷存在感了。 当然，也不排除在【逃离死亡】所预测的未来有着其他的意外。 反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绝对不能让这个小瓶子裂开！ 一阵耀眼的光芒迅速闪过，再看之时，哪里有什么小瓶子，分明就是一张卡牌，它正在空中漂浮着，徐徐而落。 然后，在飘落到一定高度，少年缓缓伸出手去将其接住，然后大致的看了眼上面的信息，将其收起。 果不其然，这是一瓶装有对于人类而言的致命有毒气体，当他碰到障碍物时将碎裂开并释放其中的气体，特别是上面的简介说得非常严重：“……人类在吸入之后，一分钟左右将出现导致呼吸肌麻痹，系由运动神经元或肌肉疾患引起的呼吸肌(膈肌、肋间肌)运动严重障碍，影响肺的通气和换气功能而导致呼吸衰竭，进而导致体内二氧化碳浓度过高，最终死亡。” 这让李由夜连吐槽的系统是不是又抄的逼乎的时间都来不及，便陷入极大得恼怒： 就这么想让我两死是吧？ “……老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或许是用“地狱号角”将几位教徒给愉悦送走，冷却液正为他手臂降温的缘故，莫亚忽然发现自己已看透了许多的东西，所以当原本的猜想变为现实——李由夜真的显露出神迹师这一面之时，莫亚的声音反而尤为平静。 刚才的那一幕，他可是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至少瓶子变成卡牌是看清楚的，这个事情已经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只能用玄学来强行解释。 “那么重新介绍一下。”李由夜，“我叫崔孔，来自因司迪安的神迹师。” …… ps：“早在几个世纪之前，兄弟会就发现一种有毒气体可以很轻易地杀死米·戈。因此他们开发了几种可以在空气中传播的毒气……同样的，兄弟会也研发出了可以杀死或者迷晕人类的毒气。”——克苏鲁公社《克苏鲁神话组织：黄印兄弟会》 第八十四章 李由夜:……执剑人罗辑是吧? “你以为我会配合的报上名来？和你重复一遍说我叫莫亚·肖？怎么可能？” “……现在可不是搞形式主义让老弟你装逼耍帅的时候。”李由夜的行为属实让本来没什么心情的莫亚一阵失笑，他挥挥手，言道，“总之，先过眼前这关吧。” 要是换作白毛臭妹妹，她一定会配合的……此刻李由夜恨不得找个钻进去。 “也好。”少年灿灿答应道，“那么现在？” “既然是神迹师，你有把握处理掉这玩意吗？” “我可以试试……但需要时间。” 少年原本空荡荡的左手中快速切出一张卡牌，熟练的手法说是世间最高明的魔术也不为过。 【名称：绿之崩坏】 【品阶：蓝色稀有】 【类型：魔法卡】 【使用条件：无】 【效果，崩坏！：选择场上的一名随从，让他开始崩坏，最终沦为一滩绿色的液体，即送入墓地。（崩坏时长取决于选取随从的品阶，对局时有无恒星的光芒进行判定）】 【简介：绿色腐烂的另一个名称，翻译不同，效果不同。】 …… 李由夜快速查询了下记忆中的卡牌，发现当前的局面唯有【绿之崩坏】这张牌能够排上用场。 当不是打牌时用它的话，这张卡牌的效果变成了选择一个生物，让它进行绿之崩坏。 时长除了前面提到的两者之外，还附带上了使用者与被选中者的精神力差距。 既然对方先前伸出了手臂，那么多半是有实体的，这样一来，【绿之崩坏】的生效时间绝对不会太长。 看似李由夜与莫亚在跟对方专心地交谈，实际上他们的脸庞却是一直不约而同地朝向外面，即绝大部分的注意力死死地放在不远处的车辆之上。 生怕有什么动作。 可自扔出玻璃瓶之后，车辆里的人便没有任何其他的行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仿佛上面本没有任何人，先前扔出的瓶子也只是李由夜的错觉罢了。 “那好。”莫亚向李由夜使了个眼色，随后，他举起右臂对准了那辆黑色的加长车辆，仿生的右手手臂重新被炮口取代，“我要与你们这群疯子的人对话——我这人没什么耐心，老子再数三个数，没人出来就都给我滚去死。” 只是那话虽然带有极为不敬的威胁意味在，但机械手臂那扭曲了周围空气，象征着过热的预兆还未消散。 机械手臂中环绕的冷却液仍在不计代价拼命地散热，争取将温度降下来，早点达到允许勉强开炮的温度。 深入了解这款机械臂的人都知道莫亚刚才那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可黄印兄弟会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一点。 “呵呵，何必如此心急？”不出莫亚的所料，在这番威胁下，黑暗的车门之外有着身披黄衣的身影站立与地面，像是鱼浮出浑浊的水面，现在只有脱离水面之时，才看得清他的样貌。 不过令两人意外的是，那人的身高与声音竟然与原先死去的那位教徒别无一二差别。 意外归意外，该做的还是得做。 李由夜心念一动，手中的卡牌骤然一寸寸地化作点点的荧光，渐渐消散于空气之中。 绿之崩坏，已使用。 “嗯？”从车上下来的黄袍人形生物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在他的感知之中，一道看不见力量攀附到他的身上，不过转眼便消失不见，他也没有多想，毕竟像他这种侍奉主已久的教徒（自认为），时不时会有这种感受。 “毁灭旧约之人，不要想着用你们那肤浅的科技蛮力杀死我，一旦我的手表检测到我的心脏停止跳动，车里面储存的压缩毒雾将在十分钟内弥漫整个新繁街区，并在二十四小时后席卷整个克斯顿林，带来地狱般的景象——不得不承认，科技确实有点用处。” “嗯，或者打破这辆车辆也是不可以的，结果一样。” “毁灭旧约之人，你也不想看到曾经管理的地方化为人间炼狱吧？” “刚刚朝你们扔的只是一小瓶，作为警告而已；现在，警告完毕，现在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不会伤害你的，如何？” “你不来谈的话，后果和杀了我一样。” 什么执剑人罗辑……暂且不管对方是不是虚张声势，此刻，李由夜只当对方是真的，庆幸自己没用即死效果的卡牌，不然自己面对那神经毒气（大概是吧）的侵袭，只有退出游戏后高价购买空间位移卡牌的解法。 “我说了，老子不知道你他娘的什么毁灭什么鸟旧约。”莫亚继续骂道，“再说，没成功杀死我就用这地方人的生死威胁老子？你真当老子是什么假惺惺的善人？” “他们的生死关我屁事。” “不必隐藏，我们调查过你，多的不用多说，你的性情我们可是一清二楚的，能对曾经治理的地方没有一点儿留恋？呵呵。”他没有像其他类型的反派一样，继续向着李由夜这个外人解释莫亚的经历到底是什么，当即回归主题，“如果不信，你大可杀了我试一试。” “不要想着逃跑，你的行凶途径我已经录了下来，如果你走了，我便将其交给执法者，像你这样改装了机械义体的不安定因素，通缉是必然的事吧？” 莫亚捏紧了左拳，青筋在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暴起，但当愤怒到达极点，最后面对的却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宛如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老子来跟你谈谈。” 这句话像是用尽了莫亚的全身力气，在惨淡的凄凉之中，他无力的松开拳头，右手的枪炮也重新化作仿生的五指，不再具有威胁。 “很好很好。”黄袍来客看起来非常满意这个结局，说罢，他便抢先一步遁入背后的黑暗中，声音却从中传来，“请上车吧。” “别去……” “不用劝了。”莫亚转过身来，语气寂寞与充满对李由夜的自责，如同交代后事，“崔孔老弟，抱歉，不该连累你了，这样，你先坐八号公交车回酒吧。” “我去去就回。” 第八十五章 赴宴者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一走了之不就好了？” 李由夜对莫亚的行为极为不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承诺的不杀和放屁一样，明明就是鸿门宴。 “就算是他释放毒气造成了大规模的破坏，那不夜城的上面派【军卫制造】调查下来，遭殃的也是他们这群疯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军卫制造相当于不夜城的军队，常常在这种大型人员伤亡事件中代替腐败无能的片区治安所，充当执行者，“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而选择牺牲？” 以前强调过，李由夜向来把这个世界当作游戏，就算这里的心跳，呼吸，感受……一切都如此的真实，也只是不知名的世界意志所补全的罢了……如果有的话。 但终究只是游戏。 游戏中其他的大多数人不过是游戏中的npc，或者说一段数据罢了——即便是昨夜入城所见的那些垃圾山上的孩童，因为并未相处过，所以即便是他们死了，他也最多同情几分钟，将他们看作不夜城这场人吃人规则下的一个惨案罢。 可莫亚这种个性鲜明的角色类型才是活生生的主角……亦或是“人”。 站在少年的角度，像莫亚，加藤俊介，斯嘉丽，江玥黎等带来的意义远超那些背景板一般的npc们。 他此刻的行为在李由夜眼中如同那些强行升华的爆米花系列“一人拯救一群人的电影”一样愚蠢。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剧里的主角大多是happy end，而他却是有去无回。 “不要劝了，崔孔老弟。”他道，“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不然世间的过错且能放在那些无辜的人身上；再说，谁说我与他们素不相识呢？” “这群疯子做事还是挺有原则的，据我所知，我如果去了，他们会信守承诺，不会释放毒气。” “去酒馆，那里比较安全，等我回来……”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像是临刑之前犯人看透生死的最后开怀，脸上那充满故事的刀疤也变得柔和，笑道，“算了，玛德，骗自己屁用没有，我自己都不行，我大概是死了吧。” “那去个……” “听我说，崔孔老弟，虽然我不知道你来不夜城的目的，但既然你身为神迹师，一定需要更多的知识与咒文来提升自己……”莫亚打断李由夜焦急的话语，“回酒吧你问妮芙，她会告诉你。” “提醒老弟一句，那些知识虽然看起来美好，但必须小心我们无法理解存在的腐蚀——不要陷进去。” “还有，把这个给妮芙，并且告诉她，我下辈子一定要早点遇到她。” 说罢，他便将墨镜摘下，递给他，朝着那漆黑的车门走去，身上的匪气一扫而空，像是奔赴战场的战士，面临那场命中注定十死无归的战争。 这样吗……李由夜如一座雕像般手持那墨镜，他发现自己先前错了，错的很离谱。 自己看当前的情况是站在局外人专属的上帝视角，但对电影中的角色而言，那就是他的全部，用一生守护的东西。 那就值得如此，即使一去不返。 绝非李由夜那充满一时兴起含义的颠覆不夜城能比的——他已开始质疑自己，当似乎产生的这个念头是否是源自真心，还是一时兴起罢。 平心而论，他虽然自己无法做到这般，但对于能做到这般的人并不吝啬于赞扬与佩服。 轻轻一翻，从物品栏取出的卡牌还未捂热便化作光点。 【名称：逃离死亡】 【品级：红色（精品）】 【类型：陷阱卡】 【发动代价：无】 【效果，拒绝死亡：覆盖后，当你在对手的回合生命值将要承受致命一击时，可使用手牌中的一张随从卡置入场上，并帮将效果目标选中到该随从身上。】 【效果，死亡预知，你可以提前预知知道十分钟后自己的死亡方式。（冷却时间：10小时）】 【简介：真以为有了这个魔法，你就能逃离死亡？呵呵~】 …… 这张卡牌在实战中，可以将第一个增益效果给别人，卡牌消失化为光点类似于覆盖成功——即便那人并非卡牌师。 李由夜闭上了眼，并非是对这种相伴已久，数次立下大功的卡牌而痛惜，而是为莫亚送行。 虽然不清楚你早年的故事，但相遇一场的经历无可比拟……“希望能信守承诺吧。” 再次睁眼时，莫亚消失不见，想必已踏入那似漆黑的深渊之中，被那生物所吞噬，消失不见。 不见了。 宛如送走一位老友般痛惜的心情在李由夜心中升起，但时间并不允许他多做停留，还未来得及感慨此刻复杂的心情，那渐渐变高的引擎轰鸣从远方传来。 轰轰轰~ 这音浪让李由夜下意识地想起前世有段时间每到夜晚，便兴起的鬼火们 他顺着声音的传播方向看向其来源。 在那流浪汉都不愿多做停留的炽热沙地之上，几辆各式各样，像是拼凑一般摩托车上喷着乱七八糟而引人极为不适的颜色，现在，它们咆哮着，在掀起尘土的掩护之下，自目光的尽头奔来。 而在其上，几位小混混般的杀马特正用各种姿势驾驶着它们，那嚣张或是疯狂的神色在他们的脸上张扬四溢。 那过于熟悉的打扮让李由夜立刻联想到莫亚先前只言片语所透露出现在管理当地的帮派，即野狼帮。 他们的目标在少年看来很明确，就是自己所在的楼房。 ……莫非莫亚的那一炮动静太大了，将本地的帮派都吸引过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面临莫亚不在的场面，李由夜也不必隐藏什么，他把墨镜收起之后，将最后一张aoe神卡【噬魂之雾】召唤出来，以便随时待命使用。 嗤—— 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一位表面上看着是街头混混……实际上确实如此的男人从寒酸破烂的摩托车下来，嚣张跋扈的神情像是背后有依靠，看起来极为令人不爽。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你搞出来的？” 第八十六章 你所以为的同路人，不过一厢情愿罢 “看样子，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你搞出来的？”对方在不算狼藉的客厅之内扫视一圈，随后目光定格在现场唯一一个活人李由夜的身上，“在我们野狼帮的地盘上使用违禁型武器，胆子不小。” “违禁型武器？” 不是，外面那一辆车你不去看看，星际玩家是吧……李由夜觉得多半是那教会在车上加持了什么法术或是咒文之类的东西 “这都不知道？你是从废土逃月夜来的废物？”见少年确实是不知道，裸露的手臂上有一个以凶狠狼头刺青的男人用力踩了踩玻璃质地的地表，简单解释道，“不夜城不允许在城内使用的武器，比如能量炮，导弹……呵，说多了你这乡巴佬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马上会有执法者来抓捕你就对了。” 原来莫亚在见到仇人开炮的瞬间便是破罐子破摔了……李由夜心里一沉，不知不觉间，他已在感性中把对方当作真实存在的人来看待了。 其实这方面是李由夜大意而被骗了，面对对方提供的说辞，他一想到莫亚的一系列行为与性格便下意识地认为男人所说的是事实。 或许其他地方是这样的，但在治安奇差，执法者工资都没有办法保障的克斯顿林地区，黑白沟通是常有的事。 某些地区的执法者说是执法者，实际上只是披了一层皮的街头帮派罢了。 他们对于民众的压迫可想而知。 “这个破坏痕迹大概是能量炮造成的……”来者喃喃一句，露出那似豺狼般贪婪的神色，“说吧，哪来的东西？现在说出来我们还可以在执法者到来之前把你放了，饶你一命。” “这儿荒郊野岭的普通人可不会注意的。” 呃，虽然我没有加百列之臂，但对付你们这群杂鱼还是随随便便……李由夜极为不喜对方语气中那高傲的态度，像是一个自命清高的读书人用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正对来自乡下的普通人嘲讽“泥腿子”一说，其实在冷漠俯视世间凡物的王侯将相眼中，双方不过是同一层次的底层罢了。 可怜的优越以掩饰自身的低贱，真是可怜啊……他不说话，以无言来应对对方。 在沉默中，少年袖中的手所持的卡牌从一张换成了一摞。 “喂，你是哑巴了？”男人掏了掏耳朵，将掏出来的不明物体随手弹到身后的一名手下身上，问道，“记清楚，你是在我的地盘，跟我装听不懂人话？” “……你的地盘？” “哈哈……不是我的还是你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他大笑起来，身后刚刚下车的其他各色杀马特头型的小弟们见大哥笑了，也三三两两地不明所以的笑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在笑，跟着就行了。 你笑你马啊，有什么笑点你告诉我……只不过这笑声在李由夜这个观众听来尤为尴尬，想到莫亚还在车里，他干咳几声，试图打断对方，打破这尴尬： “这房屋也是你的？我听说不夜城好像有‘私人领域神圣而不可侵犯，未经此地主人允许禁止进入’的规矩吧？” 嘲弄的表情取代了高傲，男人的脸上尽是笑意： “谁告诉你这栋房子不是我们的地盘？随意进入别人房子的不是你？” “我说你胡扯也得有个度。”如果莫亚在场，那他一定会为那死去的兄弟辩解，李由夜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也是这么替莫亚做的，“这是格尔特的房子，又成你的呢？” “你是莫亚那狗杂种的人？”见李由夜能说出格尔特这个名字，野狼帮头儿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便恢复原状，“格尔特他人呢？” “死在异种……你想干什么？” “哦，那就无所谓了。”他左右看了眼，仿佛是在对他的小弟们杀鸡儆猴，脸上的笑容更甚，“实话告诉你，格尔特本来就是做错了事，被我们派来潜伏到莫亚身边的人。” 莫亚的死对头果然是野狼帮；那么先前在废土集市遇到的几个β说不定也是他们的人；另外，作为死对头，按理来说应该很清楚对方的各项能力，但他们为什么看不出来——不知道莫亚的机械臂的功能之一便是“地狱号角”么…… 李由夜没有在意对方的说辞，权当对方在放屁： “低劣的离间计，看来你的脑容量只有这么大吗？” “我忍你很久了！这样对大哥说话很不敬的你知不知道？老子弄死你……” “退下。”男人伸手挡住那位被弹到鼻孔排泄物，作势要上前的小弟，没有在乎李由夜的侮辱，似乎攻心所带来的成就更甚，“不信？那好，我给你时间，你可要回头看仔细了，特别是找找笔记本或者其他什么用纸记录的东西。” “我想欣赏你崩溃的场景。” “……” 李由夜的眼神愈发寒冷，冷冷地看着他，不过对方并不害怕，用戏谑的目光回应。 一群人僵持片刻，少年将手中的一摞卡牌往天上随手洒出，漫天的卡牌在重力的作用下向着地面而去，在空中化作光点，那场面如同天女散花般美好。 什么情况……男人刚想质问，却被眼前的一幕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但那落下的并非像是神话中的花瓣或者卡牌，而是一具具身体干枯而呈现绿色，双目无神，像是死去已久的尸体一般的怪人。 更为值得注意得是，他们的手中还有简陋的枪械。 男人认出了那枪械的名字：乃是不夜城淘汰已久的豺狼1型步枪。 可那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并没有什么用处，光是那流着绿色粘稠口水的怪人便击碎了他们一切反抗的意图。 面对未知，人类永远是如此的恐惧。 “别杀我……别！求你别杀我！我错了！！！” “这儿荒郊野岭的普通人可不会注意的。” 李由夜重复了一遍他场曾经说过的话，算是回答。 随后，轻轻挥动右手。 砰砰砰—— 惨叫与弥漫的硝烟之中，李由夜不为所动地看向冰箱上黄色的便利贴。 “……莫亚的理论真是可笑，还让我和管辖区域的底层老鼠什么相亲相爱……呵呵，弱肉强食才是唯一的生存真理……” “再待一年就可以回到野狼帮了，加油，格尔特。” “……今天需要将莫亚的最新信息按时汇报给帮主，备注：下次尤其注意他作息方面的时刻。” …… 少年面无表情地将便利贴从上面撕下，扔到一旁。 你以为的同路人，不过一厢情愿罢。 …… ps：芜，成功在九点前完成今天的任务。 第八十七章 玄君七章秘经? “……你是帮主？帮主！？帮主！？你怎么在这里？你醒醒啊，不能杀我！” “嗷呃……” 砰—— “啊！！” 被子弹命中胸口，还剩一口气的头儿看向那具成为因为绿尸仆从而愈发臃肿的胖子，哀求道。 可惜已经没有清晰神智的胖子并没有理会这位昔日手下的哀求，嘴中吐出含糊不清的低吼，在李由夜分心的操控下，笨拙地用枪械将其终结。 至此，血液顺着一具具肉体上的弹孔溢出，以原本的地板为河床，一点一滴的汇聚成河。 而在那死亡萦绕的地板之上，奴仆拥护之中，少年是唯一活着的行者。 “真是……操蛋。” 沉默半天的李由夜终究是憋出一句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不过想到男人死前说执法者很快回来，他深知不能拖太久。 于是少年对着召唤出的仆从们发号施令：“去，将这儿所有的纸质资料和电子产品找来。” 至于那辆漆黑的车辆……少年犹豫片刻，收回了手中以卡牌收检的深海祭祀书，放弃了摧毁车辆的想法。 他自认为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选择尊重莫亚的命运。 李由夜左右打量了下，走进一间有水龙头与水池的房间内，从上面摆放的积灰电磁炉与锅碗勺瓢来看，这应该是不夜城民居中的厨房。 “没找到更多的了？那行，回来吧。” 掘地三尺的仆从们在一阵绚烂的白光中化作一张张卡牌落到未沾染血污的地板之上，李由夜感受到精神上的重压霎时间减少了许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俯身将它们一一拾起，看了看面板的数据： 【san值：3045——2647（∞）】 还好，精神力的恢复力越来越快了，仅仅一天半就恢复了3000左右的精神力。（一天半=现实中的一天+克系世界中早晨到现在接近中午时刻） 随后他看向面前那堆杂乱的资料，它们正安静地躺在干涸的不锈钢池子之中。 里面大部分都是日记与账单之类的东西，随手翻了翻，果然全是纪录莫亚所领导组的情报与账本——这次的经历让李由夜愈发相信，果然，这年头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写日记。 电子设备因为没有密码的缘故打不开，没有黑客的辅助想看到里面的信息难如登天，只有一股脑毁坏掉。 【提示：你已获得特殊物品（？？？），请妥善保管。】 猝不及防的提示吓了李由夜一跳，他猛然停住将手中那本书扔到一旁另一个水池的下意识动作，定睛一看，才发现手中的书籍与先前那些封面精美而又塑料所做封面的笔记本有所不同： 那老旧而粗糙的封面泛着岁月流逝而制成的黄色——说白了就是氧化而已，像极了李由夜在前世网络上所见到的那些古籍的模样，而在那充满岁月气息的纸张上用楷书书写着现在有些看不清的六个大字，还是繁体，大概是充当书名吧。 那字迹的笔力可以窥探当年着写这本书的书法之高，李由夜依稀辨别着，将它们读了出来： “经秘章七章君玄……什么鬼？？？应该是是经秘章七章君玄吧……什么鬼名字……” 卧槽！ 李由夜现在才反应过来，现在他所看到的文字没有系统辅助的文字翻译，也就是说，这本书是在他进入这克系世界以来看到的第一个用汉字所书写的书籍，现实之中呆久了，他居然下意识忘了这回事。 “汉字！？” 一瞬间，阴谋论，平行宇宙……无数种猜想在他的脑海中爆发，都在下一秒被爆发的精神力强行归为平静。 不要多想，就当是游戏道具吧…… 从左到右的书写习惯，证明这本书籍成书时间至少早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不对，不能拿游戏中的物品参照于现实……但理性也掩盖不了他的感性引起的生理反应拿起那本来自多半东方的古籍之时，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少年看着上面的汉字，从右到左，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玄君七章秘经》……卧槽！！！”* 如果说先前只是小小的古人震撼，那声卧槽还能勉强不喊出来的话，那么现在李由夜只想彻底大喊这句以抒发自己的心情。 对于克苏鲁神话爱好者来说，《玄君七章秘经》一定不会陌生，作为颇有名气唯一一本华夏书籍，强大而又完美，拥有那几乎强大的力量。 怀着期待，李由夜翻开书籍，可眼前的第一页却让他眉头皱起，原因无他，外表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书籍内部却是凌乱无比——这是物理意义上的，到处都残留着着这本书被暴力撕过的痕迹。 左右翻看，找了又找，也只找到相对完整的一卷。 第三卷·摄魔拘鬼箓。 “众人以魄摄魂者，金有余则木不足也；圣人以魂运魄者，木有余则金不足也。盖魄之藏魂俱之，魂之游魄因之…… 惟圣人能神神而不神于神，役万物而执其机，可以会之，可以散之，可以御之，日应万物，其心寂然。”* “……” 下面则是制作摄魔拘鬼箓的制作方法，不过也不用看了，在李由夜看来那拗口难言的古文已被系统所肢解，直接提示他只需要阅读一遍外加花费san值，便可以进行通透的学习。 “所以，黄印兄弟会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因为这个？” …… ps1：中国古代哲学家玄君(hsan the greater)着于公元二世纪前后，玄君疑为关尹子。原书为《大地七秘教典》，最古老的版本共分七卷，每卷都包含有一种或一种以上咒文。原典早已佚失，只有诸多抄本流传下来，被《文始真经》收录。 顺带一提，我是老实人，提醒诸位读者一句，勿看这上面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其实是是没有的，不要信嗷。 嗯，实际上这本书的全文内容都是现代中国人根据古代典籍所缝缝补补得来的，所以味才这么正。 …… ps2：有很多的版本，我选的是流传较广的一个版本，由万能的网友二创而成的。 第八十八章 莫亚:……老子车呢!? 在李由夜的印象中，在上一世互联网中所找到的资料上来看，这本基本上没什么副作用的强大书籍的第三卷好像，大概，应该是用来召唤并且控制拜亚基的吧…… 并且众所周知，拜亚基侍奉着无可名状的哈斯塔，算是座下忠心耿耿的小弟之一。 再联想到黄印兄弟会——这一哈斯塔家的走狗所干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就是在找这玩意。 ……但如果说他们有着哈斯塔直接的指引，还惦记这个摄魔拘鬼箓干嘛？ 关于这方面，李由夜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要么和原先的猜想一样，他们的主教或者说高层纯粹是中途出家，即看了几本古籍而套哈斯塔的皮出道，未被哈斯塔所认可，自然也没有拜亚基的召唤方法；要么是不想让别人获得控制召唤拜亚基的方法。 若是后者，那么用摄魔拘鬼箓召唤出来的拜亚基并非一定会受到黄印兄弟会的控制。 所以可以试试这到底能不能用，但绝对不是此刻，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玛德，现在回想起来，先前拦车的那人所佩戴的多半就是黄印了吧，我记得那玩意一旦激活，对于那些接触过它的人而言，将会造成巨大的梦魇。* 别自己吓自己，往好处想想，说不定只是瞎写的…… 李由夜将水龙头轻轻拧开，呲呲几声后，那有着泥泞的污水从中流下，许久之后，那水流并未变得干净而清澈，甚至带有几分令人作呕的反胃恶臭。 自克斯顿林半年前的经济萧条以来，自来水厂连过滤网的钱都维修不了，水中的污染物与各项重金属超标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现在仍然生活在这儿的人们，稍微有点条件的都会购买隔壁区域每天送来的桶装水。 只有大街上那些底层的流浪汉亦或是破产走投无路的人们才会选择喝它，这行为无异于慢性死亡，饮鸩止渴罢了，但也别无选择。 再三确认已无其他的关键书籍之后，李由夜将《玄君七章秘经》（阉割版）收入物品栏，随便唤出得力干将深海祭祀书，准备将没有价值的东西一齐粉碎。 “深海祭祀书。” 少年不由的为莫亚所坚持的真理与对同僚的信任叹息一声，随着自己的san值消耗，手中的祭祀书所顺利释放出的力量便开始操作那源自水管的污水，将它们凝聚为一把把锋利的水刀，悬浮在李由夜的身边。 随后，已被浸泡的稀稀拉拉的纸张与电子产品在水刃之下，将格尔特与野狼帮的过往化为云烟散去。 确认那些最后坚挺的电子产品被尽数切割为碎片，被到来的水流冲进下水道后，少年走出厨房，却见几具冰凉的尸体正躺在这儿，苍白的脸上还带有死时极为不甘或是痛苦的神情，那是在悔恨作恶多端的一生吗；还是叫苦于自寻死路前来找这尊瘟神？李由夜不知道，他冷冷地掠过他们，目光投向被“地狱号角”轰开的门外。 正午的阳光之下，因为隔壁工业而显得有些阴沉的天空也勉强添上几丝暖意，微风卷来远处的沙土落到院子中去，一捧一捧地将玻璃质与那五个教徒的尸体掩埋，宛若大自然修复自身的创伤。 一切风景似乎如故，若没有人力，等好几百年都别想要改变那样——除了那辆黑色的车辆已经不见踪影。 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么，莫亚……李由夜本获得《玄君七章秘经》后恢复了些许的心情顿时一沉，他转过身去，朝着莫亚留下的那辆越野车走去。 现在莫亚没了，自己也得学学这么开这个世界的燃油车。 以李由夜的记忆力，莫亚开车时的动作已被他牢记，多试几次大约就能顺利上路。 或许是莫亚走之前忘了吧钥匙给他但区区一个门锁难不倒李由夜。 大力出奇迹。 …… 五小时后。 “违禁型武器照成的大型恶性事件？哈~上报吧。” 姗姗来迟的执法者打着哈欠，叼着烟头勘察完现场，向着他们的上级上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然后回所里继续玩乐，甚至没有人留下了维护现场——哦，随便还把那几辆改装的摩托拖了回去，权当是瓜分的战利品了。 不夜城正经行政那龟速一般的效率注定了逃犯还有大把的时间享受生活。 不过一旦锁定下来，迎接他的将是天灾般的追捕。 一个半月之后，派下来的军卫制造的调查小组用权力调用了当地能用的上的监控，终于在某条出克斯顿林区域的公路上锁定了一辆越野车，它的驾驶位上是一位带有些许紧张的少年。（不夜城的存储技术更强大，录像保留时间更长。） 正是在学习开车的李由夜。 …… 不夜之辉的穹顶展开又合上，象征着日落日升，不夜城的一天就这样像往常的月夜时段一样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一夜未眠，一身疲惫的莫亚回到了这儿。 他看着原本停车此刻却是空荡荡的地方，发出了发出源自灵魂的质问：“老子车呢！？”* …… ps1：关于黄印（资料来源于网络）： 据传是不可直呼名讳者身为黄衣之王的形态时的伟大印记，黄印对那些寻求超自然之道的人们来说代表着无以伦比的利益和力量。对于黄印的实际形状的造型没有统一的看法，很多人声称黄印在接近其主人或其主人的仆从时会改变形状。常年以来无知和大意的人们都可能在日常生活中接触过黄印，却对其重要性毫不知情；或许只有在梦魇中黄印才会显露真身。 然而，一旦黄印被“激活”，同一个人就可能在之前他们没有看到黄印的地方看到它，很多时候之后也能在始料未及的地方看到黄印。看到了黄印的人都被认为是受到了祝福的神选者。 或许是无意为之，黄印是邪恶和疯狂的源头，并且实质上对哈斯塔的信徒来说是崇高的象征。看到黄印导致理智丧失。 在目击黄印的人眼中，黄印在旋转，闪烁和蠕动。这种效果只持续一小段时间；但是对于受影响的人来说，时间似乎静止了。那些因看到黄印而丧失理智的人都受到了诅咒；下一次他们入睡时必须再一次进行理智检定，如果失败，它们会受到关于黄衣之王，卡尔克萨和哈斯塔的恐怖梦魇的折磨，进一步丧失理智。此后每次睡眠时这些人都必须进行理智检定并且每夜重复，直到他们理智检定成功或彻底被疯狂攫获。 …… ps2：莫亚隐隐感到似乎有两句话在空旷的地带上回响：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来点老梗。 第八十九章 传达 不夜城的正午，高昂的太阳释放出强烈的阳光，将大地与上面的建筑肆意烘烤。 好不容易驶出克斯顿林区域的越野车停在一处路边的空地之上，那车身上被刮去的油漆与无处不在，磕磕绊绊的碰撞痕迹不经让人怀疑那驾驶员究竟是磕嗨了还是喝多了。 其实只是学费罢了。 李由夜依靠那记忆输入告诉莫亚曾过他的密码解锁那平板的锁定，用上面的联络软件向备注为“妮芙”的联系人拨打视频打电话。 视频很快便响了，有着一头金发的妮芙小姐很快便出现在屏幕之上，不过那背景并非少年意象中有着暖色调的吧台，而是洁白的房间墙壁，在音响中播放的雨滴白噪音衬托下十分安静。 “莫亚……崔孔弟弟？放心，你的妹妹江玥黎很好，虽然对你很不舍，很想你，但现在也能接受了……今早上有个员工带来了和她同龄的外孙女，我想她很快便能交上朋友。” “……” 妮芙是把他当作放心不下妹妹的兄长了么……李由夜挤出几分笑容，却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不过在明眼人看来，那笑容显得那么牵强而令人极度不安。 妮芙自然品味到了那股牵强的不对劲，于是询问道： “对了，莫亚人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的？” “……” 沉默之中，李由夜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好吧，发生了什么你不用说，我不想知道……那他有让你把什么东西给我吗？”或许对于生死观念她有着别样的看法，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之时，那种区别于常人的豁达让妮芙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李由夜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虽然说确实没有明显的变化，可她脸上似乎带有了一股应对工作的淡淡疏远。 ……像是李由夜昨夜刚进入店内，莫亚没说出他们之间关系之时的那种感受，陌生的客人罢。 他们之间的那根弦断了。 “有的，他的墨镜。” 终于，自视频拨通的那一刻沉默的李由夜第一次开口道。 “那东西就由崔孔先生替我保管吧。” “放心，江玥黎我会信守承诺，照顾好她的。” “我把第二时空的联系电话发给你，今早上，他们对我承诺，说如果你没有地方住，他们很愿意为你在工作期间提供临时住处。” “就这样吧，今天来交易情报的格外的多，我还有事要处理，祝你有愉快的一天，先挂了。” 通讯器那头，挂断视频通话的妮芙怔怔地看着那息屏了的的屏幕，黑暗中的那个人也是这样的看着她。 她显然不像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看淡生死——或者说莫亚他的生死。 “……我还没被强制送回处理室，你怎么就先我一步走了呢？” 无人回应，唯有模拟雨滴落下的白噪音回荡在房间里，宛如那盘旋在她心中，迟迟不肯离去的幽灵。 …… 【你已获得特殊道具【莫亚的墨镜】。】 系统的提示以只有李由夜听得到的声音响起，不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智障系统的识别系统有问题，就算你随便在地上拣一块石头，它也高低给你整个提示音出来。 关了还不行，要是像先前一样错过了重要的道具那就麻烦了。 叮~ 来自妮芙的邮件如约发来，李由夜看了眼果然是第二时空的联系号码。 说好明天去，却提前入职跑去当工贼是吧……如果没有莫亚这档子事，他多半会这样吐槽。 中城区似乎禁止没有驾驶证的车辆进入……他拨打过去。 “喂，你好，这里是第二时空总裁琼斯先生的秘书处，有事请预约，总裁最近的时间已排到两个星期后，如果有急事或是要务……” “呃，你好。”李由夜打断对方的一套施法，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阴沉，“我是今天早上被琼斯总裁招聘的（临时）员工崔孔，你们招聘我时说可以提供住处对吧？” “那是当然，总裁特别吩咐过。不过理解一下，我们也不是做慈善的，提供住处仅限于工作期间，我们的合同要从明天才开始正式签订。” “听着，我明白，只不过一些事情的发生，导致我现在就想要入职了，能不能来接我到公司里去？” “哦，那可以……你现在在？” “等下，我发定位……”李由夜瞥了眼莫亚的爱车，“能不能随便来个人，帮我把没人看守的车辆开去找位置停放？” “好的，我多叫一个人……你是在下城区的依琳城道上对吧，那我让代驾把车开到附近莱福区域的大型停车场内如何？” “麻烦了。” “不必客气什么，这又不是免费的，费用将从你的工资上预支。” 尼玛……李由夜差点骂出来，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资本当道的世界——甚至在这方面都生怕自己来找公司报销一样，什么都谈钱。 莱福区域……这位自称秘书的家伙所说的莱福区域便是克斯顿林隔壁那建设有大量工厂的地方，污水的排放与空气污染大部分来自于那儿。 得益于不夜城由四家所制定的极为完善的法律和非重大突发事故绝不受理的糟糕执法部门，围绕这方面的扯皮自然是两方居民常有的事，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执法者面前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 ——说白了，在智慧种群的理解中，世间万事无非利益两字，忽大忽小罢了。 不过有时间做这件事的多半也绝非普通人，扯皮所拿到的钱在分到下层的居民们手里之前别被瓜分光了，至于克斯顿林的普通人嘛……能搬走的自然都走了，剩下的更多都是连车票也买不起的流浪汉们，在大街上生活着。 要我说，克斯顿林物价确实低，代表着这儿生活成本也小——这儿的流浪汉反而是整个下城区生活的最好的。 如果能忽略冬日侵染呼吸道的雾霾与有毒的废水就更好了。 九十章 没想到应个小聘，竟然捅了神迹师老挝 不过李由夜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同情，顶多感慨他们的生存之糟糕，至于更多的，别想了。 还是那句话，见识莫亚慷慨赴死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在不夜城立下的目标是否真切。 究竟是满足自己在游戏中虚假的善心，做个大概率会被遗忘，甚至诋毁的英雄；还是安安全全的生存下去，在探索中见识游戏里更为宽阔的世界。 当个纯粹的玩家，过客。 上一世的历史与两世为人的亲身经历可是教会了他许多东西，用《三体》的话来说，那就是：“人类不感谢罗辑。”* 你的所谓“兄弟”也不配拥有你……莫亚。 …… 第二时空总部，研发部门。 阴暗而宽大的室内，无数的电脑屏幕飞速显现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倒映在坐在它们前面秃头程序员们的眼镜之上停留片刻，转眼又被新生成的数据给取代，消失不见。 寂静的环境只听得到键盘不断的敲击声，宛如万里长城修建时，服劳役者用尽全身力量搬动砖块所发出的声音一样——实际上两者达到的目的确实差不多：构建一座固若金汤的防御措施。 “……我的工作环境是这边？现在辞职还来的急吗？” 眼前的一幕让站在门口睁开条缝偷窥里面情景的少年咽了咽口水，仿佛人间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看那些程序员的黑眼圈与秃顶程度，这工作强度……嗯，跟上一世国内大厂有的一拼。 此刻，脱下了那身似乎有着几百年没有换洗黑袍，换上了第二时空所提供，带有相应logo工作服的李由夜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帅气，那张清秀的面孔与深邃的棕色眼睛正跳动着，看得那些偶尔路过的女性员工（至少衣着上是）春心荡漾。 嗯，他没有假定ta们的性别，这波啊，这波是版本与国际服同步。 实际上这番动作是他正在打量着周围，寻找若是有突发事故发生的逃生方向。 “是那边……” 带他来的秘书无语地推开对面的另外一扇门，示意他过来。 “这样啊……那就好。” 李由夜整理了下衣领，略有些紧张的跟随秘书的脚步，进到那房间内部。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开灯的缘故，那房间内部异常漆黑……这让李由夜想起了莫亚踏入的那辆车辆，其内部也是如此。 “大家停一停手中的工作，认识一下，这位是崔孔先生，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将作为你们的同僚，与诸位一齐修复幻梦境的各项问题。”像是不愿多留，这位秘书说完便逃似的径直离开了，留下句话，“你们接触接触，琼斯总裁希望诸位好好相处，争取早日做到高层。” 这场景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对了，白毛臭妹妹入学讲话……李由夜压制住本能的不适，撑起一个自认为和蔼而友善的微笑，朝着隐隐有着的人影所在的方位言道： “大家好，我叫崔孔，诸位前辈叫我小崔就可以了。” “崔孔是吧？”一个人影走来，那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是个男人所发出的，听起来非常的年轻，“我叫万真，琼斯总裁跟我说过，要好好和你相处。” 室内的灯光忽地打开，面前那人的模样呈现在李由夜的眼前。 那人看上去二十三四的样子，长相平平无奇，只是那黑眼圈与萎靡的样子像前世遭受生活毒打后的年轻人。 不过那双眼睛却与他脸上的其他部位有着巨大区别，像是有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吞噬着阻挡他那理想的一切，炯炯有神而震人心魄。 他左手的大拇指上带着一个黑色的精致指环*；站在李由夜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上面的部分图案，上面刻画着几只正处于飞行状态中的鸟，但那鸟的模样却并非像是普通的鸟一样，马一样的头部与蝙蝠一般的肉翅是它与普通鸟的最大区别。 那模样不经让李由夜联想到了拜亚基。* 想到这，他不由的警惕了几分：又他娘的和黄印兄弟会有关？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那戒指正散发着一股带有魔力的奇异吸引力。 李由夜通过超乎常人的精神力能感受到在这吸引力之下，隐藏着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似乎非常的古老。 他在格拉基身上都未嗅到这种气息。 礼貌格拉基：你马。 而周围的环境不似上一个房间所见的那么死板，嗯，取代了死板的代价便是格外瘆人。 不知名的咒文占据了房间的所有地面，若是看久了，甚至会产生幻觉：觉得那玩意在自己的眼中缓缓蠕动着；几位披着黑袍的人类或站在咒文之前沉思，寻找需要改进的地方；或看着那一本本古朴而不详的书籍，脸上时常露出癫狂的表情，嘴里喃喃道“成了”的单词；或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咒文法术的改造方式…… 怪不得要关灯，正常人来了看见这房间内不跑路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眼前的一幕与李由夜曾经有过无数次的幻想场景完全吻合：这场面，这场景，他们一定是神迹师…… 没想到应个小聘，竟然捅了神迹师的老挝。 …… ps1：专门强调哈是小说，动画就是依托答辩！ ps2：左手大拇指一般只有男士会佩戴戒指，我国古代一些地位显赫的男士会在大拇指上带一个扳指，这种习俗流传至今，所以大拇指戴戒指的人通常是想彰显自己的身份。 但这是不夜城，传统不同，没有别的含义。 ps3：实际上拜亚基的形象是这样的： 拜亚基(byakhee)是克苏鲁神话中的一类生物。这是一种能自由穿梭于以太中的星际种族。它们被描述为有着蝙蝠、鸟、昆虫特征的一种半人半兽的生物，有着分段的身体，蝙蝠般的翅膀和鸟类的爪子。 李由夜能这样想到纯粹是上一世看资料时很少看具体的图画与相应的描述。 ps：另外，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捏！ …… 元旦快乐! 嗷！我们是阿撒托斯工作室三柱神，我是三柱神之一犹格·索托斯，我是三柱神之一莎布·尼古拉丝，我是三柱神之一奈亚拉托提普。在新的一年里，阿撒托斯工作室祝广大读者朋友新年快乐！ …… 今天早上五点去爬山看日出，结果阴天，屁都没有，太困了，补觉，估计这一觉睡醒来后都下午了，休息一天。 第九十一章 幻梦境修复工程(不摆了，求追读) “……我必须得承认，你们把我哄住了，是在cospaly黑袍人？” 李由夜通过尬笑几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惊愕，但很快他便发现，那些黑袍人除了冷冷地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存亡问题，首先考虑到的是那自己一生所追寻的东西。 但李由夜没有看到这些，在他的视角里像个表演完毕没人喝彩的小丑而尴尬无比。 “……这是《巫猎》的梗，看来您对于古代游戏这方面颇有认知，是这方面得爱好者吗？” 眼前的万真带有一股沉稳气质，那种沉稳似乎源自无穷岁月的沉淀与深远的见识。 若是事先不了解他，论谁都想不到昨日的他还是地下值夜班的边缘人——“饮水机管理员”罢。 他微笑着缓解了少年的尴尬，用和蔼而友善搏取李由夜的好感：“至于他们……暂且不由理会，权当是爱好者即可，不会对我们三人分配到的修复工作有什么影响。” 话音刚落，不知为何，李由夜感到一股对于眼前这位青年的好感发自内心地油然而生，如草原之上的星星之火迅速蔓延，尽管理智告诉他，一个人在明显有问题的地方能表现出看似没有问题，那么其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系统面板提示呢……此刻，少年惊讶的发现，一向靠谱的san值居然没有任何精神效果影响提示。 ……也就是说，在系统没有发病的前提下，这并非什么超自然力量所造成的，而是源自对方本身。 这就更为可怕了。 “万真先生，我只是偶然间听说过，其实对于古典游戏并不算了解……”李由夜回应道，可突然像是捕捉到某个关键词一般一愣，旋即用那“我是不是听错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是说，我们三？” 某一瞬间，李由夜甚至感觉是不是有个只有对方看得到的存在跟在自己后面，他抑制住回头的冲动。 “很不可思议，对吧？其实不必担心，刚接到这个通知时我也是像你这样的。” 万真安慰道。 “不……你说有三个人，除了我和你，还有谁？” “他啊。”青年道，“已经在那儿等着我们了。” “哪儿？” “当然是我们第二时空的知名招牌多人超梦服务器，幻梦境了。”万真转头看向那些黑袍人，语言中带着些许笑意，道，“不过不必着急，在进入之前，他们还得先将幻梦境的根基修复修复，嗯，换言之，我们还有时间可以休息。” 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进入第二时空，李由夜先得通过《格拉基启示录》，把梦境结晶器这项物品给制造出来；即便他连那玩意能干什么都不知道，但名字相关，必定有用。 此外，还需要等等莫亚的消息。 李由夜心里没底，虽然说没有【逃离死亡】触发的提示，但这并不意味着莫亚平安无事——少年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距离过远而没有效果的原因。 “那还有多久？” “他们那一步完成的预计时间是5日上午。” …… 是夜，天气渐寒。 下城区，“海之眷族”酒吧。 对于喜欢它氛围的常客和需要情报的人员来说，今日可能是最为破天荒的一日：自开业以来从未休息过一天的“海之眷族”酒吧竟然以培养新员工的素养为借口，宣布暂停营业一天。 灯泡散发出温和的黄光照耀在独坐在吧台的金发女士身上，空无一人的酒馆在其衬托之下显得有种幽静而闲适的美感；细听则会发现，室内回荡着类似于低音弦的拨奏伴奏之下，小提琴奏出悠长而庄重的旋律。 传说中，那是来自遗忘之地这个慨念尚未成型之时，即上一个人类纪元的古典乐曲，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事到如今，圈养下的人们已听惯了这种形容，，全将它当作一种抬高身价的说辞罢；而古典乐曲早已埋没于快餐式的浮躁之中，想让大多数人想要静下心来听一曲有偿的旋律，是一种奢望，他们没这个耐心……当下才是唯一要做的事。 至于不夜城之外，充斥着抢劫与月夜病的废土之名活命都来不及，闲来之余少之又少，谁又有这份闲心呢？ 但妮芙却是有那份闲心与爱好的少数人之一，而对音乐的喜好源自那份内心的渴望与执念在曾经艰难的岁月和经历之中逐渐演化为对人类存在最本质的疑问思考。 在两者的映托之下，此刻的妮芙宛如李由夜对她的第一眼的印象。 只不过宛若那音乐一样，华丽与端庄自持背后，是苍凉与寂寥。 咚咚咚—— 和谐的音乐之中，一阵猛烈而焦急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这份端庄优雅的音韵。 “抱歉，今天停止营业。”妮芙合格的工作素养让她并未因为正沉浸于音乐却被打断而恼怒，她的声音平淡而不带一丝感情，对着门外的来客说道，“请择日再来。” “是我，莫亚。” 带着深深疲惫的话语让妮芙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她往右看去，视线顺利通过缝隙的阻拦，只见玻璃门外，一位身形彪悍的壮汉正站在门口，做出敲击动作。 没有了墨镜遮挡，他脸上的刀疤异常显眼；而那沾满了泥泞的衣物让他显得格外狼狈；干裂的嘴角与眼底的血丝显得他格外疲惫，如同一夜未眠。 见到他的模样，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不在意地随口问候道： “……回来了？” 宛若午后温暖的阳光之下，对着出门散步回来的老友随口问候。 不经让人觉得仿佛先前的生死两隔在此刻如泡沫般破裂，只是幻想而已。 “相处一场，我还以为你会为我哭一会儿呢。” 识别到妮芙的意志，玻璃门的门禁解除，莫亚顺势推门而进。 “别自作多情，我只为自己而活。”她转过身去，看似是在往后面的台阶上放擦完的杯子，实际上却是为了掩盖那不由地弯起的嘴角，“说吧，遇到什么情况？” 第九十二章 梦境结晶器制作法(不摆了，求追读) “昨天黄印兄弟会那群疯子在克斯顿林找到我了，嘶，我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忘了那档子事。” 妮芙手中的动作一顿，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脸上的笑容收起： “解决了？” “怎么可能，我的信念不纯，可比不过他们疯癫的意志；那群信徒要挟……威胁我，让我自裁，为他们的主献身，简直疯了……” “莫亚。”听到壮汉的说辞，金发女士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威胁他的，转过头来，看着他，冰冷的语气中却是充满责怪与怨怒，“你答应过我，遇到威胁要以自己的生命为第一重要的事情。” 说难听点，言外之意即是你老惦记着那byd曾经管辖地区的底层人干什么？ 平心而论，妮芙对于当年把莫亚拖入泥潭非常的过意不去，但她在这方面不会表现出来，唯有通过这种语句提醒。 即便是他自愿的。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莫亚灿灿笑道，急忙转移话题，“放心，他们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而且在我走之前，那群疯子出不夜城了，说是顺从主降下的意志。” 只是让我在一个半月之后履行承诺，出城寻死而已……莫亚在心中默默补充一句，这句说出来她指定得说一阵。 虽然没有签订任何疑似契约的东西，但神迹师本身所带来的奇异谁也说不清。 妮芙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骂多少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就是这样的蠢货，屡教不改。 ……或许正因如此，她才那么的在意他。 “他们去找什么了？” “不知道……只希望死之前他们死之前离城市远点儿。”莫亚的眼中泛起深深的忧虑，“话说崔孔老弟呢？他睡觉了吗？还有，我的车和墨镜呢？在哪？” “很遗憾，我和他谈过，他说自己有关系，去第二时空工作了，把他的妹妹留在这儿了，没有回来。”她说，“你的墨镜和车子是他在为你保管。” “……” 莫亚沉默。 “对他来说，或许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大公司的待遇挺好。” 这句话似乎将他全身的力气用光，说完，莫亚便坐在吧台前的座位之上，很快又摊在桌上，像是失去了最后一点驱使着他行动的动力。 渐渐冰凉的夜中，光滑大理石带来点点凉意。 “会有相遇的一天。”妮芙控制自己极力不要触动他遍体的伤疤，“……话说，你要不就在我这儿当个什么服务员？” “……好。” 放在以往，他一定会为了那些兄弟生计或者更多人而拒绝的……妮芙有些不忍看他这个样子，不过事到如今，骑虎难下，“既然决定了，那就和那公司打个电话说一声辞职。” “好。” 莫亚接过妮芙递过来的通讯器，循着记忆输入了那串不夜城家政服务公司老板的私人号码。 他从来没对那公司有过任何归属感，除了被强制加入、领地被分配之外，近年来越来越突破人类下线的底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在不夜城也是令人作呕的存在。 现在没了兄弟，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屁用没有，放自己走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boss，是我，莫亚。” “因为上一场……给我留下了太大的心理创伤，我向您提出辞职……” “好，期待以后的合作。” “什么！？这……” 当莫亚挂断电话，不复先前的死一般的沉寂，妮芙能明显看到愤怒攀上那张脸上，刀疤活过来了，如此狰狞。 …… 【正在阅读《格拉基启示录》（原版），第十一卷·梦境结晶器制作方法与正确用法……】 【阅读完毕】 【你已习得咒文\/法术：【梦境结晶器】制作法。】 【警告！由于你职业为卡牌师的缘故，发动咒文\/法术将带来意料之外的效果！】 【正在纠正……】 【纠正完毕，已遗忘相关的咒文\/法术。】 【获得补偿：可通过消耗san值与空白卡牌将其制作出：魔法卡，红色精品【梦境结晶器制作法】*1（不可制作）】 【名称：梦境结晶器制作法】 【品阶：红色精品】 【类型：魔法卡】 【使用条件：无】 【效果，灌输：选择一个除自己以外的单位，使其获得梦境结晶器制作方法】 【简介：因为某人特性的缘故，梦境结晶器制作方法的浓缩集合。】 卫生间的马桶之上，为了防止有监控的李由夜合上书，眼中恢复清明，稳住因为san值一次性消耗过多而摇摇晃晃的视野，看着物品栏中这张有着感叹号的卡牌陷入了沉思： 不是，合着我花费大量的san值就是为了别人做嫁衣是吧？这制作方法怎么看也不是咒文或者法术啊，系统，这是一门手艺你懂不懂？ 传统手艺不能丢啊！ 被逆天判定气晕.jpg。 但不管如何，骂系统那逆天判定也是无济于事，无法反抗只得享受了。 “格拉基反骨太明显，让福生试试……” “崔孔先生，来七十三层08号大厅，该我们上场的时候到了。” “来了。” 听到耳麦中传来终究到来的通知，李由夜拍拍屁股坐起，将《格拉基启示录》收回物品栏。 莫亚若是没事，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他的脸上重新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将其下的忧虑深深掩埋。 卡牌在袖中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听起来十分轻柔而悦耳。 …… 当李由夜进门之时，那空旷的房间内，另一边是漆黑的窗户，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大概率是一面单面镜。 头上那白色的led灯照耀着，一尘不染金属台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已经穿好全身体感服的万真抱着手中漆黑的超梦头盔。 这样的装备会让使用者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身临其境——其实不用那昂贵的体感服的体验一样很不错，不过有玛西的可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这算是富哥锦上添花的超梦装备了。 “准备吧，要上了。” 他说。 …… 第九十三章 梦境守护者 眼前的金属台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条，自行裂开，露出被层层包裹的各项物品。 在这充满高科技感的房间中，那一大堆布条，枯木，蜡烛之类的东西零零散散地分布着，怎么看都与之有些违和。 不过，最吸引李由夜注意力的便是那宛若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被围在中间小小的椭圆状物品；乍一看是透露着牛乳般的白色，实际上其上还有着淡淡的黄色，只不过十分趋近于纯白而已；若是仔细听，还会发现有着奇怪的声音从中发出，像极了有困在在里面的人类时不时地吹着口哨呼救，其实那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声音。* 即便是被内鬼系统gank，阅读时的记忆已经忘完了，但留存于身体的本能与之前诺登斯的描述让李由夜立刻笃定这玩意就是梦境结晶器。 只不过为什么怎么白呢？ “我们的任务是拿着这些东西，然后在这颗卵的附近进入超梦……别看它这么小，但作用超乎你的想象，请相信我，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需要你消化一段时间，甚至重塑你的三观。” 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李由夜故作犹豫，慢慢点头同意。 “那就换上衣物，还有一位前辈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明明是一同休息了几日的万真看起来非常的疲惫，比起初次见他有过而不及，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做什么去了。 一道像极了科幻作品中的游戏舱从地下升起，他将自己要带的那份放入了游戏舱中，对李由夜进行最后的叮嘱：“记住，一定要带上它们。” 李由夜穿上这套体感服，和先前一样，游戏舱升起，少年躺上去，透明的玻璃盖子缓缓关闭，随后他戴上头盔。 或许是内用版本的缘故，超梦头盔的登录界面比起李由夜上一次使用倒是简洁了许多——至少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广告吸引他的眼球。 “登录幻梦境。” 这次希望诺登斯那老逼登别找上门来，我可不想看到那张臭脸了…… …… 与李由夜当前所在地相隔数十层，接近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拉杜·琼斯双手撑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直播，屏幕内，一群身穿白袍的科研人员来来往往，不乏有人正对着他们面前的显示屏记录各种数据。 那显示屏中自然是在游戏舱中通过超梦头盔进入幻梦境的三个人。 只不过他们格外关照那一位新来的少年——最显眼的特点便是木桌上李由夜的那一篇记录数据的长度是另外两个人数据加起来的几倍。 希望他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至于危险，一个虚拟的超梦怎么会有危险？ 实在不行，在生理数值达到危险值之前强行中断即可。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在得到允诺后，一位秘书推门而进。 “他们要的修复幻梦境必须的材料还是没找到吗？” 拉杜轻抿一旁还冒着白雾的浓郁咖啡，问道。 “总裁，在我们提高报价之后，绝大部分材料都找到了，但唯独缺了一样，用他们的话来说，唯缺少的那样是其中最为重要……” “神迹师说那玩意就像是必须而唯一的载具，没有它光有前面的那些材料，除了‘底盘’之外，大部分发挥不了任何用处……” “停停停。”拉杜将面前的显示屏关闭，“我知道，你不用和我解释。” “又是那没有任何消息的梦境结晶器……该死。” 虽然语气是如此，但他脸上没有露出一点烦躁的神色，又问： “关于梦境结晶器……我们还有多少储备量？” “我来这儿正是为了向您报告此事。”秘书恭敬道，“待这次修复工作使用完毕后将宣布告竭，不过根据神迹师们所言，这次修复完毕之后，我们的幻梦境可以勉强运行了，只不过维持这样，‘底盘’的消耗会更快，而且需要人经常的检修。” 听闻之后，拉杜面无表情： “这些事以后再说，公司要以恢复服务器为第一目的；另外，催一催家政公司那边，款通知下面的人打过去，让他们快点儿拿货。” “是，琼斯总裁。”秘书脸上露出难为的色彩：“其实还有件事得向您汇报……” “直说。” “就是刚刚收到消息，股东们对您最近的行为很不满意，决定在一个月……不，二十七天后召开股东大会……” “知道了，你先出去。” 发什么神经，没有远见，鼠目寸光的家伙，每年都要搞这一出施压是吧……相比起以前一年一次，并且是在一月举行股东大会的惯例，提前举行确实可以看到非常多的人对他的经营有所不满。 门框碰撞的声音响起，宽阔的办公室内只剩拉杜一人，得到这个消息总裁皱起眉头，他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名贵的木制桌面，思考许久，最终开始一个一个地拨打了通讯器中那些原本支持他股东们的号码，试探他们的意图，并在交流中用自己卓越的口才与自成一套的逻辑试图说服对面，争取更多的支持。 只不过他没有多在意，毕竟每年那些家伙也就只敢在台下犬吠，真让他们上来办事都得吓得尿裤子。 在拉杜看来，现在的形式完全不能允许让他们动他分毫，不然一个小心弄得人心不稳，那就得一片通绿了。 更不要提他还是占有12.6572%原始股股份的第三大股东。 ……对已有利益的不满，对更多利益的贪婪，呵，施压罢了。 …… 【检测到玩家已进入幻梦境·私人领域（破灭状态）】 一阵逐渐熟悉而令人眩晕的光芒闪过，李由夜的意识通过那科技投影到了另一个维度之上。 凉意刺骨……待少年回过神来，他一低头，发现自己背着一个布制的背包，打开一看，里面是超梦前拿在手中的东西；正身处一处湖中，透过刚达到小腿的水波能看到泥泞纵横的水底，暂时没有看到任何生物；水面则反射着没有月亮的夜空中漫天闪耀的星辰与他那双深邃眼睛的倒影，这样看起来那眼睛亦像是群星中的一员。* 点点星光聚集于此，如此梦幻，如此美好，如此……枯燥。 宛若恒古之前，没有生命存在的地球，纵然有奇幻而壮丽的闪电与大雨遍布又如何？没有任何有意识的存在能够有幸欣赏到它们。 ……这又是幻梦境的哪儿？ 平心而论，李由夜对于幻梦境中地点的了解程度不说是十有八九，也能算是一无所知了——前世那些拗口的名字看着就让人头大，更不要说详细了解。 不过，根据系统的提示，那些地名也无所谓了，看样子这地方不在那些西方名字中的任何一个。 “崔先生。” 听到万真的声音呼喊着自己的化名，李由夜顺着声音来源回过头往天上看去，精神力隐隐能感受到不远处的空中一个巨大的正朝他奔来——不经让少年联想到几个月前实训基地那只野猪大君奔袭而来的战栗。 呼呼~ 似乎是双翅拍击着空气的声音与呼啸的大风同时传来，刮来的巨风让李由夜有些的脸生疼，说明离得很近了，不过那来自遥远地方之外的星辰依稀的余光不足以让少年看清它的模样，于是，他唤出系统面板，将其放在朝向那袭来生物之前，借着其散发的点点淡蓝色荧光辨别。 入目所见，一只巨型的鸟类收起血肉浇筑而成，像是哺乳动物中唯一具有飞行能力蝙蝠一般的双翼，立起身来，正用那瞳孔冷冷地盯着黑暗中的他，约莫有着三四米的身高带来了巨大的压迫；不过那脸部却是意想以外的东西：一张马脸，这种不协调破坏了人类所认为的美感；肮胀的躯体之上有着一层蛇一般的鳞片覆盖，像是流浪骑士的盔甲。 而在其上，万真正匍匐在它的背上，他的身上背着一个李由夜同款背包，青年抬起头，微笑中带着一股镇定，正从容地看着他。 而隐藏在鳞片之中，左手位置的那枚指环正散发这不易察觉的微小波动， 李由夜：！！！ 并非是因为见到万真能御使着这神话生物，其实察觉到万真这家伙可能是黄印兄弟会的人便已有防备——嗯，好狠的拜亚基。* 言归正传，而是李由夜发现这些系统真能对现实造成一定的影响——虽然不知道这影响是不是仅他可见。 ……还真能看清？这下成了，get到新的用法了。 “不必紧张，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如果实在好奇，这样，你可以将我身下的坐骑当作gm（游戏管理者）权限调用出来的东西。” 鸟背上的青年翻身下马……鸟，渐起水花，见李由夜往后退了一步，出言安抚道。 我信你你个鬼，你家游戏能把外界东西带进来……少年正色言道：“既然这样，那么现在我们要去哪？” “不用去哪，有东西找过来了。” 说罢，他嘴里一阵念念有词，指环有微弱的流光经过纹路，随后，一个火炬在他另一只虚握的手中凭空生成，熊熊的火焰在夜色中升腾，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谁来了……这就是gm权限的应用？” 万真没有回答后面的问题，只是轻轻吐出几个单词。 “梦境守护者。”* 你有gm权限不把他们直接消除了……李由夜默默吐槽对方说法中的漏洞，不过这确实是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反问道：“梦境守护者？” “因为梦境结晶器的使用，而被吸引来的生物……” 火光因为猛烈的移动而颤抖，万真猛地拉了猝不及防的李由夜一把，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飞来的物质。 火光的吐露之下，李由夜出色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那团袭来黑色尖刺，那材质像是小孩子随手捏成的泥团一般，但那速度注定了威力不容小觑。 常人光是看一眼，那尖刺所带来视觉冲击便会让人感到理智正在丧失。 咻—— 随后，破空的声音才姗姗来迟。 可还没等两人松口气，他们的瞳孔突然放大——更多的黑色尖刺从火光不曾照耀到的地方袭来，像是喷泻的机枪，要将这两人执着于死地。 嘎嘎~ 李由夜正想让系统将物品栏中的卡牌取出，不过身后的怪鸟反应更为迅猛，它发出怪叫，纤细的腿部发出巨大的力量，纵身一跃，在它们两人的前方撑开肉翼，凭借着披着的鳞片将所有的东西一齐挡下。 数只黑色的触手朝着李由夜与万真如长枪般猛地伸出，李由夜只感受到腹部一凉，身体受伤部分化作荧光消失，大脑中仿佛有着针在猛扎，疼痛之感异常强烈。 由于穿戴着体感服的缘故，那痛苦实时反馈到了他的身体之上。 ……我真是疯了，本来受伤就会带来san值丧失而导致头疼，现在穿个体感服，还搞什么实时反馈，冰火两重天了属于是。 本还能忍受脑海中疼痛的李由夜听到了万真先前没说完的话，差点被气晕过去， “……小心，它们通常成对出现。”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特么不早说…… …… ps1：本书设定中，梦境结晶器是消耗品，颜色与声音的大小代表着它消耗程度的大小。 ps2：幻梦境的原本设定中，通过梦境结晶器拿物品进入是身体哪个部位拿着的便出现在什么地方，本作有改动。 ps3：嗯，由夜哥依旧尚未分清拜亚基与夏塔克鸟的区别。 小提示：虽然乍一看两者都是以鸟的大致形状出现的，但前者是哈斯塔的仆从，调查员肯定不会陌生——修格斯太强，深潜者太弱，工具怪拜亚基就很适合当小怪打；后者是哈斯塔鸟，夜魇的死敌，奈亚子的仆从，所以区别很大好吗？ ps4：本书提到的“梦境守护者”形象参考于“梦境结晶器守护者”，嗯，我在其他网站上根本没找到关于它的资料，估计多半来源于同人的二创模组。 标一下那篇设定的作者：oreoinhell。 话说能不能标网址啊…… 第九十四章 万真:就当为了我，对它使用制卡吧(4000) “主任，检测到2号与3号体感服在腹部偏左的位置生成了一次冲击，这力度的大小足以刺穿胸口，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不必大惊小怪，这是正常现象，继续检测，在达到预定阈值时观察，若持续十秒以上立刻强行中断链接。” “是。” “……” 身处隔壁观察室的白袍研究人员紧盯着屏幕上的各项参数，对着后方的主任实时报告道。 由于幻梦境的特殊性，截至目前为止，第二时空未研发出实时直播幻梦境内部的技术，只能通过观察进入者的生理数值进行间接观测。 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那1号游戏舱并非和李由夜他们一同停放在此处，而是在公司的负层楼以下，由数支安保小队进行看护。 既然主任这颗定心丸发话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所有人信心倍增，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作。 只是在他们看不到的背后，发话的主任却是眉头紧锁。 他总觉得1号游戏舱里的人过于配合，事情发展到如今顺利的有些过头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多派点人手，加强对1号的观察力度；我再强调一遍，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刻断开他的梦境连接，并且马上告诉我——此事绝非小事，可不是什么工资的问题了。” “好的。” …… 其实对于李由夜而言，将现实中的东西带到幻梦境并非一定需要梦境结晶器，系统的物品栏就能让他取出东西来，具体什么的原理他暂时也猜不到。 不过李由夜猜想这个行为多半相当于偷渡了，一旦被发现的话，人会没事，但这条带货的路径是肯定会被更高的存在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祂连将物品肆意通往两个维度的“载具”都没有，不然怎么那么在意梦境结晶器呢——看什么看，说的就你，诺登斯。 事实上，这是李由夜以当前凡人的见识对神只的无端猜想罢了，就像是生活在古代的人们亦不能理解现代在他们看来那如同神灵手段一般的科技技术。 暂时不能暴露自己的卡牌，制卡还能用咒文为借口掩盖过去。 “……” 成对出现么……李由夜没有管一旁即便被扎了个透心凉还在用只有自己听声音自语的万真，忍住疼痛，借着火光顺着刺入胸口的长长尖刺根部看去，眼前是一片漆黑。 在黑暗的掩护下，对对方来说场地过于优势，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发动制卡能力首先得看到对方的位置……余光瞥见受到贯穿伤的万真依旧手持火把的侧身，更加坚定了李由夜认为他有大来头的猜想，只不过情急之下，消耗的san值让他来不及说那么多，少年转过头去，看向眯眼的青年，喊道： “万真，快！把火把往尖刺袭击我们方位的那儿扔去！快！” “……” 只是他这番期待终究是落空，万真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喃喃自语着，仿佛遇到的任何危险只是他们的幻觉而已。 “艹！” 李由夜只能使用刚刚习得的方法唤出面板，不过由于距离过远的缘故，效果甚至不如火把。 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不过先别急，别急，呼……李由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深呼吸压制腹部与脑海中的疼痛，释放出大量的精神力来进行感知，下一瞬，一部分碰撞到障碍物而返回的精神力产生了蝙蝠回音一般的效果：将十余米外的异物迷迷糊糊的标注出来——至少他知道具体多少米之外有东西了。 那么下一步就是……制卡！ 万真：就当为了我，对它使用制卡吧……近乎昏厥的难受与疼痛一起袭来的痛苦绝非常人能够忍受，李由夜只有靠着胡思乱想来分散注意力，纵然如此难受仍然在，他咬着牙，最后，在几乎将自身压榨干净的精神力加持之下，六芒星阵达到了最低的成型条件，突然出现在异物之下，异常耀眼。 在光芒的照耀之中，总算是将那异物的外形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污浊的黑色泥泞组成了那没有固定身形的躯体，像是一座污泥组成的小山，大约有十余米的大小；大半的身躯浮现在水面之上，有着许多条泥做的长长尖刺相连与之相连，蔓延地穿刺过李由夜他们的腹部；下半部分当作基底，透过水面甚至还能看到水底它移动的痕迹。 水面之下，阵法纹路中流淌着白色的光芒，如同水流的波动一般，与其他部分相连接。 但在下一刻，就在所有流动的条痕即将连接之时，流淌的白色光芒戛然而止，像是被卡死的电脑程序终止了运行。随后原先流过地方的白色光芒迅速黯淡，最终与其所勾勒的阵法一同消失。 为了防止造成二次伤害的李由夜在原地等待着制卡成功的捷报传来，眩晕的观感让他的思维变得迂缓，直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屁都没发生，梦境守护者还是在原地缓缓蠕动。 若不是见识了它刚才发射尖刺的速度，根本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不是同一种生物。 李由夜：！！！坏了，精神力不够了！ 即便是有着日常作死而得来，堪称恐怖的精神力恢复速度也经不起李由夜这样嗯造，战斗中制卡的消耗可是成几何倍数增长，并且他先前释放了一波精神力——随着战斗时间的增长，制卡消耗亦会开始增长，更不要提经过这一番交手，对方可不是深潜者那脆弱的小身板能比的。 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李由夜便下意识地准备强行中断游戏——既然不用卡牌，那么不去不就行了？ 一天工资才五十玛西你卖什么命啊！ 只是还没来得及这样做，一旁的青年停止挂机，抢先李由夜一步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结束了。” 终于，万真睁开眼睛，停止了自言自语那拗口而模糊的咒文，他用力握起左手对着空气锤击，手中的火炬在此刻消失不见，一切重新陷入黑暗中。 而在那火光消失前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李由夜的错觉，他看到那指环正在散发这淡淡的黑雾；而其上少了点东西——比起几天前看到的指环少了大鸟一般的图像，似是被人抹去。 随着他的动作，世界为之一震，随后，李由夜清晰地感受到远处的上空有着一股庞大的能量正从无垠之中积蓄，几秒钟后，“扑通”一声，梦境守护者的位置有着巨大水花渐起的声音响起。 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落了下来。 待李由夜回过神来，腹部有着异物的异样感消失——在对方说话的一瞬间，那尖刺便已经消失了。 身后，宛若金属的碰撞声接连响起，当声音减小，只留下回响之时，怪鸟发出了难听的嚎叫。 通过声音的方位，李由夜能够发现怪鸟离他们有段距离，已不在原地。 “嘎嘎！” “解决了吗？” “嘎嘎！” “那好。” 鸟语十级是吧……李由夜很想在这黑夜掩护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情况并不允许…… 等等，有什么东西来了。 “崔……” 万真还没说完，有一股火焰自水面下升起，悬浮于李由夜的眼前，宛若新生的太阳般，将所照耀之处全部变为了白昼。 烈焰升腾，一位身披白袍的身影从中出现，背后的火光将那白袍染成了火红；像是随之跟来火焰一束一束地停留在在他那呼呼作响的衣袍之上，像是花朵绽放在枝叶间。 最后，当一切散去，露出一张毫不显得油腻，反而显得潇洒的亚洲中年人面孔。 当他出现之时，少年注意到那只怪鸟正匍匐着瑟瑟发抖，像是遇上了什么更高层次的存在，它锋利的爪下是一滩散落的黑色淤泥。 而在另一边，不知从何来的铁质方块取代了原本梦境守护者的位置，可以想象当时砸下来的惨烈。 飘飘然若神人……若是只看来者的外观的话，李由夜一定会这样觉得，但不知为何，少年在他的身上闻到一股令他极为不喜的味道。 不过总的来说，李由夜能确定他的凡人，没有丝毫神性所在。 一个凡人能让神话生物颤抖……果然当时没有贸然使用能力是正确的选择，现在看来不夜城的水太深了。 “我来晚了，崔孔先生，自我介绍下，我叫樊云涛，前第二时空首席科技研发官。” 我没看出来你是那点能和“科技”这个词语扯上关系……李由夜不去想那充满糟点的前缀，摇摇头，将这种飘渺的不喜甩出脑海，极力让自己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精神力告竭让具现出的那张脸显得异常苍白： “这……这真实感绝对不是游戏吧？我可从来没听说gm会被游戏中设定好的单位伤害，两位，请解释我那愚蠢思维想不出的东西……” 糟了，失算了……这话一说李由夜便后悔了，他装普通人却忽略了先前一直在场的万真——谁知道他看到自己施法的那一幕没有。 少年目光不经意地转向万真，发现对方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暗地里送了一口气。 “哎，怎么不可以，幻梦境向来以bug多，服务器差而闻名，出点gm被游戏反杀的剧情不是很正常吗？要说真正人类思维想象不出的东西，废土上可到处是呢……”见面前的少年没有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樊云涛干咳几声，清清嗓子，“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毕竟我有个朋友花了十多年都还是这样认为。” 他指向身后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示意李由夜看过去，询问道：“那么，你能告诉我，火焰燃烧？” “啊？这……”李由夜犹豫片刻，以一个接受过教育的人视角解读道，“本质上；火焰的本质是放热反应中反应区周边空气分子加热而高速运动，从而发光的现象。” “含义上，火焰是一种状态或现象，燃烧着的可燃气体，发光，发热，闪烁而向上升。可燃液体或固体须先变成气体，才能燃烧而生成火焰。主要由于可燃气体被空气或单纯的氧气氧化而发光发热。部分物质燃烧并非……” “停，说到这就好了。”樊云涛笑道，“既然你刚才也提到了，那么你觉得是什么东西让他燃烧的？” 是天然气，我加了天然气……“……这里的一切都可以通过修改数据进行改变，只是游戏而已，没有说服力。”李由夜言道，“我为我先前断言的失态感到抱歉。” “真遗憾，不要着急着否定，你先前猜的很对，而且这里从来不是什么第二时空宣传的游戏世界。”不管他信不信，中年人接着为少年解释原理，“嗯，你有没有想过一种猜想，其实是一种人类未知的伟大力量使得那团空气中的分子变热并且开始运动？” “这……” 没等李由夜说话，他便继续说道： “如你所见，科学只是虚假的路途，真正通往世界真理的道路是世人口中的法术，神灵。” “而我们把研究神灵留下的这些东西的人称为神迹师。” ……扮演一个世界观即将崩溃的人最重要的点是什么？ 对，就是继续嘴硬\/坚信以维持穷尽自己人生前半段建立起来的东西： “只是你的一家之言而已……” “而且暂时没有被人类所发现的东西在未来一定会被容纳进科学之中……对，就是这样！” “竟和我老朋友的想法一样，意外的固执呢。” “崔先生，不要用你那贫瘠的知识思考世间不知道的东西。”一直没说话的万真突然插进来一句，那眼神在李由夜看来，充满怜悯与慈悲，“看看你背上背包中的东西吧。” 闻言，李由夜像是被蛇咬了一般往后猛地一跳，打开背包，顿时面露死灰。 入超梦之时带在身边的东西居然都在！ ……嗯，虽然他早看过了，但做戏要全套不是吗？ 下一届奥斯卡没有你我不看！ 第九十五章 拉拢 “好了，先将东西给我，我将为你展示所谓神迹师为何能有着神迹之称。” “还有啊，崔先生一定要记住，这里是幻梦境，是源于古神们所创造的另一个维度，从不是什么现实中的vr游戏。” 话音刚落，李由夜发现自己手中的袋子自行打开，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作用之下，里面的东西自行飞出，与万真所携带的一齐在樊云涛身前会合，静静地悬浮着。 “你先把它收回去，免得一会吓到它了。” 樊云涛瞥了眼瑟瑟发抖的怪鸟，言道。 “好。” “嘎嘎~” 怪鸟的身形迅速虚幻透明，在它彻底化为乌有之后，伴随着背景中传来那若有若无的哀嚎之声，樊云涛嘴中念念有词，很快，那些带来的素材在空中自行燃烧殆尽，拗口而反人类的单词念法将那宛若神灵的力量降临到此处。 那是源自幻梦境中无数最为纯洁的“做梦”精华的力量。 于是，暴雨奔腾，雷鸣电闪。 轰隆—— 哗—— 李由夜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地面升起时带来的震动之感，如同板块运动。 更远之处，硕大的雨幕遮挡了一切，那团不灭的火焰成为了模糊的一团，照耀范围极其有限，看不清更远处。 在万物的咆哮中，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快捷键，生命的繁育与变异，地质的变化，少年仿佛成为了上帝，似乎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见识了沧海桑田的演变。 终于，当这场持续千年的大雨结束，李由夜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中世纪欧洲的街道之上，两旁是木头做的屋舍——除了街头没有任何一个人之外，就像是刚刚进入幻梦境的那样。 同时，系统传来提示： 【区域状态已更新】 【当前所处区域，幻梦境·私人领域】 樊云涛满意地吸了吸沾满泥土气息的空气，像是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而一旁的万真仍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崔先生，现在如何？我是说，你有没有什么对我这股力量有着其他的看法，比如想学这份伟大的神力？” 《功夫》中的阿星是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我只是个普通人，现在我只想回去……” 白袍在他身后飞舞，樊云涛回过头来，满意地看着在半瘫在新生还未干涸的地面上，近乎崩溃的李由夜，此刻的他比起神棍，更像是神灵在凡间的化身。 他在笑着，那笑容给人的感觉是他似乎非常享受将人世界观一块块震碎的过程……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嘿嘿，事实上你有我也不会如你所愿。” “好了，不逗你了。”樊云涛笑了笑，道，“因为我那老朋友想让你见识下神迹师的高妙之处：运用人类未知的力量，例如像是电影小说中所描述的超能力那样，激发你们年轻人对超自然力量的探索欲望…… 欸，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至死方少年’其实我们每个阶段都幻想有没有非凡能力出现……话说我那老朋友他却是个怪胎，和你先前的想法一样，他认为科学才是出路，非常不喜欢所谓的神灵……” 樊云涛说起话来常常是想起那说哪儿，洋洋洒洒的，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提到哪儿，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 等说了一大堆之后才归于正题： “但一个纯粹的逐利商人我可没法认同他对科学的皈依……我说到哪来了？对，然后用他看不上的超凡知识诱惑你，让你留在第二时空工作，嗯，就这样，没了。” “况且，你并不普通。”樊云涛脸上带上微笑，可李由夜只看到了其中疯狂的意味，道，“即便你原本是不夜城最低层的老鼠，一无是处的废物，在被他选入局中的那刻，也成为了他这场闹剧中的一员。”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中年人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你问了。” “我帮您来问吧。”一旁的万真或是看不下去，回过神来替李由夜解围，“他的意思是，你想让他干什么？” “干什么？我这个人看不惯别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顺利实施他的计划。”他反问道，“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被算计了的愤怒与愤怒吗？没有吗？” 面对步步紧逼的樊云涛，李由夜一时竟忘记维持人设，灿灿地答道。 “是有那么一点儿……” “那就对了！”樊云涛一打响指，因为激动而扭曲的嘴脸使得他整个人异常的可怖，其中蕴含的癫狂味道绝对能吓哭小朋友那种，但那语气柔和而充满引诱力，与他的这副形象格格不入，“你是否想过，在那四家的统治下，我们的孩子，土地，空气，乃至生存的权力，全被他们掠夺而去……” 总之，之间可以跳过，又是洋洋洒洒一大堆李由夜曾经想过的说辞。 “……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在伟大的黑暗之人指引之下，颠覆不夜城这座牢笼！？” 这份说法我好像在哪见过……李由夜看他的表情非常的狂热，仿佛真恨不得舍生取义为颠覆统治尽一份力一般，但李由夜却没在他的眼底看到任何的情绪。 “这……” 【检测到樊云涛邀请你加入阵容：第二时空·夜临】 【是\/否？】 【提示：若是加入，玩家将获得主线任务？？？】 终于！系统，你知道我这些天来怎么过的吗！？还有，你这主线太明显了吧，不用说都知道……李由夜按耐住激动的情绪，扭头向万真求救，却见对方眼神充满炽热，朝着他点点头，示意他本来也是这样想的。 那表情，像是在对着一位未来的同志诉说着自己的期盼。 感觉不像装的……搞得李由夜觉得拒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 ps：明天上午的普地多半是寒假这段时间最后的考试了，复习复习，免得挂科捏。 …… 此外，二代目懒狗于2023年1月5日10点41分，成功用天文望远镜拍摄清楚月亮面貌，望周知！ 第九十七章 集市 不是，自打我遇到莫亚……不，自打我进入游戏以来，到底装傻作聋地问了多少事情了，这样下去真成“十万个为什么”了，这装扮的人设虽然凸显出了，当这样会不会让我看起来很无能啊喂——嗯，虽然自己确实一无所知……李由夜克制住切卡的冲动，在呼吸面罩的限制下，发出的声音变得格外底层。 “第二时空的实验室。” 中年人随即道。 “你……” “先别急着愤怒，你应该庆幸我们就在隔壁，及时断下了你的超梦设备，不然以你刚才的状况，达到无法抢救的程度只是时间问题。” “此外，你可以称呼我为主任。” 没有你们我至于这样吗？不过还是感谢你们让我触发了主线，再没有新套牌孩子要死啦……一位研究员走上前来。拿着刚打印出的表格向李由夜展示。 上面是用各种李由夜看不懂的简写字母所书写的，密密麻麻，没有专业的素养理解起来只能说一头雾水。 尼玛，欺负我看不懂是吧。 可能是那一串看起来就非常专业的数据将少年吓到，见李由夜平静下来，中年人也不着急了，他捋了捋自己的漆黑的发丝，继续言道： “就当是我们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报酬，我想你最好还是和我们聊一聊在幻梦境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和我一同进入的另外两个人呢？” “他们其中的一个……就是万真，他和你当时断开超梦的情况差不多，不过早就抢救回来，现在已经投入工作了。” “至于另一个，就是导致你们这样的罪魁祸首。”中年人从鼓起的大褂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不过不必担心，在检测到异常波动的很短时间内，他已经被安保大队控制住了，现在正在小黑屋内面壁思过呢，不会出来祸害人的。” “等等，你说早是什么意思？” 李由夜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安。 “……忘记说了，现在是11月11日。”主任难得开了句玩笑，“呵呵，放心，是324年，不是更远的年代。” 这个冷笑话可不好笑……李由夜干笑几声，他心底唤出面板，那积累的高额san值预兆着他们没有骗他，确实过去了一大段时间。 不会错过任务的时间了吧！？ 正欲说话之时却听到对方先说了：“好了，废话聊完了，该工作了，请你将幻梦境所遇见一一告诉我们，合同上可是写着我们有权知道这发生的一切。” 既然在对方让我潜伏，那为了任务奖励，当一只深水狼也没什么不好，话说那奖品是哪样东西……根据先前的交谈判断，李由夜敏锐的把握到樊云涛暴露或是主动暴露了，而万真多半没被发现。 收回杂念，他犹豫片刻，与另一位奉命前来的年轻人员开始交谈细节。 当然，时隔那么久，记忆混乱，“稍微”地没记住一些细节非常的正常。 “……你说进入没多久，就遇到了樊云涛，他想让你们两人加入他的团队？还说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以及神迹师的所谓神力？” “好，我知道了，那么下一个……” “……” “主任，正常，和万真的说辞对比下来有97.6%的相似程度，可以基本判定为没有说谎。” 当一切结束，手持平板的研究人员走到主任跟前向他展示平板上输入的话语，看完后，主任摸了摸他的头发，对李由夜点点头： “感谢你的配合，注意休息，别起来，毕竟是吊了数天的葡萄糖，你现在的身体非常的虚弱，我已经替你请了一段时间休假，直到你能够投入工作为止。”说罢，见李由夜没有反应，他还补充了一句，“是带薪的。” “你这也算是工伤，会有补贴的。” 不是，别惦记你那头发了，搞科研这个岁数头发茂盛确实nb，但这半小时我看你已经摸了不下三十回了，再盘不秃也得秃了……“十分感谢！” 就这样闲聊了一会，准备出门之时，当他的一只手握住了把手，中年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来想说什么，随即，他的另一只右手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迅速按住头部，像是头上有一只停留的蚊子。 一时空气就这样凝固下来，几秒后，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对了，还有个问题，你对樊云涛提到的神迹师有没有什么感想？” “不用过于紧张，随便说说即可。” “你们先提到我的苏醒有神迹师的一份力，这个是真的吗？” “是。” “……那我挺想拥有这种非凡的力量，成为他们的一员或许不错。” “嗯，那好，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和我的学生们说。” 砰—— 背靠着门板，与内部隔绝的中年人泪眼婆娑，左右环顾，确定周围无人后取下头上的假发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长舒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掉了，不然这辈子攒下来的威严在学生面前一下子全无了。” …… 李由夜身体的恢复力算是普通人类中较为快捷的一批，这一点就连他的主治医师兼研究人员对此都表示惊叹。 几天后，为了防止房间里可能存在的摄像头，能够自主下地行走的少年正在厕所的马桶上阅读着《格拉基启示录》，享受着疯狂与知识，天堂与地狱的双重遨游之时，一旁莫亚留下的平板突然发出提醒震动，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接到了备注为“妮芙”发来的一份消息，很短，不过信息量很大： “服务员，晚，宁兴，28号，黑色，衣物，‘撒达·赫格拉’，暗号‘能给我来一杯原始之醉吗？’，12日。”*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有神迹师存在的集市了吧，终于到这一天了，还好没因为昏迷而错过……李由夜想了想，编辑一条消息，随即发送：“有莫亚的消息吗？” 消息发出后，像是石沉大海，对方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的回应。 看来对我的怨念确实很大…… …… 第九十八章 可门外分明是万真的味道…… 似乎现在发送的消息只是为了履行很早之前的承诺，等了很久发现对方并没有回应的意图，李由夜只好叹息一声，顺势作罢。 平心而论，少年心中确实有一股被冤枉的委屈（？）：我又不是没劝过，但他自己非要寻死我又有什么办法……哎，或许我当时强硬一些，他就不会死的。 想到这，他也只得用无力的锤墙以发泄那心中的愤怒。 人总是为自己过去做出的选择而悔恨，恨不得回到当时重新做相反的决定，幻想来到一个自认为更为美好的世界线——即便当时的他是如此坚定，即便选择另一个未来依旧会是如此的懊悔。 不过后悔从来是最没用的东西……收回胡乱的思绪，李由夜开始揣摩这条短信。 后面的暗号很好理解，唯独其中的宁兴不是很难理解。 简单地搜了下，发现那是一条下城区街道的名字。 那么那条信息大概可以这么翻译：12日晚，到宁兴大道的28号，寻找身着黑色衣物的服务员，用暗号‘能给我来一杯原始之醉吗？’与‘撒达·赫格拉’进行对话即可。 那么现在只有等待了，余下的精神力不足以，只有恢复些许，以防万一……李由夜瞥了眼自己面前那面板显示出的san值，收起了摊开的《格拉基启示录》，准备出去了。 而另外一本《玄君七章秘经》的残本已被他这些天在厕所解读完毕，同样获得的是一张关于召唤的“”卡牌记忆包。 不是，怎么越到后面，解读这本书花费的精神力越多是什么鬼逆天设定啊。 …… 第二时空，监控室内，某监察员盯着李由夜房间过往几日的监控录像陷入了沉思，而他的同事路过之后也被画面上的一幕深深吸引住了眼球，24倍数快进的录像让他很快看完李由夜的白天两小时作息。 憋了半天他来了句：“通知下值班心理医生吧，这孩子太惨了，便秘还是拉肚啊这是，超梦后遗症竟恐怖如斯。” …… “果然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还有，哪个天才为我点的医生……” 好不容易送走了来访的值班医生的李由夜瘫倒在床上，掏出平板开始搜索各种未来大概有用的信息储进大脑，以备不时之需。 据李由夜所知，相比于其他靠技术生存的公司，第二时空这点还是挺好的，并不限制普通员工在下班时间的工作自由——嗯，就是这么离谱，不夜城比烂一直可以的。 不过信息爆炸所带来的弊端让李由夜并不那么容易进入他的信息收集状态，一会弹出来的花边新闻总是让他手贱地点进去评论几句，与来自这座占地千余平方公里大城市各处的人们争论不休： “啧啧，又有个什么明星塌房了，管他的，不认识就完了。” “下城区孩子失踪事件近日以来愈发猖狂，干这行的纯纯出生……执法者干什么吃的？” “下城区部分区域限制用电？希望江玥黎她们那边没事……” “淦，有点上头了，不能再看了，快点干会正事……” …… 咚咚咚—— 谁啊，难不成医生的东西落我这了，不对，我也没让医生进屋啊……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刚刚涌上来的决心，李由夜从床上起身，前去开门，不过门外的来客却让他有些惊讶。* “万真？来来，请进啊，随便坐。” “不了，崔孔先生。”万真挂着那淡淡的和善微笑，充满亲和力地拒绝了李由夜的客套，“请恕我工作太忙，这几天没有时间来看您。” “咱俩交情可是过命的，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别担心，你看我生龙活虎的，已经差不多了。” 要不是和万真并没有那么熟悉，换作是崔孔殷晓林那两位同年人李由夜还得开开玩笑，不介意来一套广播体操活跃活跃气氛——至于莫亚的话，自己倒是想，但崔孔这个伪装的人设不允许啊。 “那真是太好了。”门外的万真一边朝李由夜眨眨眼，一边言道，“我正准备去学习神迹师，正好您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同？” 对方的点头大概是包含着暗示的意味在吧，不过以你在幻梦境中的表现，明显是一名神迹师或是哈斯塔的信徒吧，可不兴扮猪吃老虎那种俗套剧情嗷……少年看了眼窗外渐渐黯淡下去的景色，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等等，我换个衣物。” 话说这算不算加班？ …… 哒哒哒~ 黑暗而空旷的走廊中，鞋与金属材质的地板碰撞而成的踱步声从远方悠悠传来。 待他离近了，借助窗外透来的那来自一旁中城区的霓虹灯，我们才能看清楚他的样貌，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值得一提的点，就是一个有着浓厚黑眼圈而带着眼镜，披着科研人员经典“白袍皮肤”的青年。 硬要描述的话，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劳累，被这份研究工作所胁迫，日日夜夜兢兢业业搞科研而拖坏了身体的小年轻，像极了是初登场之时万真的翻版。 不过说是研究，其实他的工作主要是到处打杂而已，别说接触被捂得严严实实的核心科研大佬们，就连想要做个实验都只能偷偷地拿些边角余料来做。 好惨一男的，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但他，伯恩·卡邦仍然非常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毕竟这份工作并非普通人能够触及的，甚至仰望都非常困难；若非他在大学中成绩本就优异，拼命取得的保研资格让他得到了在这儿跟导师学习的机会。 …… ps：另一条时间线上： 通讯器中传来拉杜的声音：“不要开门，崔孔。” 李由夜（冷汗）（强颜欢笑）：“在开什么玩笑……” 可门外分明是万真的味道…… 李由夜（推开门）：“对吧，万真……！？” 被奈亚改变思维的万真：“崔先生……” （bgm：打雪仗の小曲） …… ps2：标题和正文无关。 第九十九章 自然研究所 嗯，万真的工作与他相比算是弟中之弟。 话说回来，这里的制度是积分制，简单来说积分相当于货币，而一开始只能通过打杂或是帮别人打下手赚取积分，待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受职仪式进行之后即可成为正式的一员。 况且，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的积分很快就要达到那个水平了，这也意味着他这下半辈子只要做事不太过分，基本上有了铁饭碗，不，金饭碗。 对于科研人员而言，这儿的待遇可是非常好。 “这破供电系统是时候应该修一修了……” 他在一扇门前停下，打开了便携式通讯器（可以理解为上一世的手机）的手电系统，轻车熟路地将门牌照亮。 “导师要的标本存放室就是这了，标本7号室。” 面前那门上的牌子清晰地标注着此处房间的名字与有些许掉色的logo： 自然研究所·组织标本保存7号室，logo的构造则是五片绿色的叶子将象征着人类的简笔图像给包围起来；外面是无数发光的亮点，似星辰般将这两个意象一齐包围起来，象征着无穷的宇宙与未知。 虽然掉色或许会有损自然研究所高大的形象，搞得好像真的没钱一样，但那群研究人员并不在乎这些外界的眼光，他的作用只是标记并提供便利而已，能用就行——虽然说一般真没什么无关人员能进来。 不愧是胸怀人类延续大意的一线工作者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看来是我们达不到的——这是每个初到者的心声与理解。 ……嗯，另外，据伯恩所知，他所在的这个部门好像还真的没什么钱，发下来的经费全被拿来购置更多的实验物品了，那些正式研究员研究的欲望像是饕餮的肚子，对于那些实验经费像是无底洞般争夺——当然，都是拿来做实验。 在过去的年份里，这一完全根据自己喜好做事的行为自然是引起上层非常不满，一年能做出来的成果堪忧，于是调整了结构：除了基础工资外，其他部分的奖励来源于今年的研究成果，可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们还是我行我素，完全不听劝。 伯恩掏出自己的门禁卡，它被暂时赋予了开门的权限，将其贴在凹槽内部，短暂的绿光一闪而过，识别之后，大门开启，检测到有人来临，里面的光亮系统开启。 “呲……欢迎您，实习研究员，伯恩·卡邦，呲……” “滋滋滋~” 没有窗户而全封闭式的苍白色房间有些许压抑之感；由于供电不足的问题，一盏盏的灯发出错乱的滋滋声，时明时暗地散发光亮，使得其下方有序放着的一罐罐玻璃容器时明时暗；贴着白色半透明标签的它们装满了一种青色透明的液体，而各式各样恶心而猎奇的躯体正被浸泡在其中：巨大昆虫的复眼；还在缓缓蠕动，像是没有失去什生命力的章鱼状的触手；长满长毛的手臂……不禁让人联想到恐怖片中疯狂科学怪人的研究场所，那都是异种的器官。 有一种生化实验室的美，嗯，这里同样是奉行着自然研究所对待非必要事务能用就行的原则。 不过这对于常年混迹于实验室与大学内部博物馆的他而言简直熟的不能再熟，尽可直接忽视其阴森的氛围。 它们或许曾经很强，给先祖的文明带来了巨大的威胁，但现在都不过只是人类在这场演化之路上的手下败将，只配被装在保存液之中供人指指点点，任人宰割的案板鱼肉罢了。 作为不夜城四大实际掌握者之一的自然研究所，是不夜城能够发出那份响彻废土，远近闻名的“神灵切割声明”（即人类灯塔的说法：研究肢解神只与它们的眷族）的依靠，所拥有标本非常 而且，每个月定期处理的废弃余料就能养活不夜城中一大堆以此为力量源泉的神迹师。 不过一切终将归于科学的体系，说不听内部已经有人研究出但未公开的结论，将所有的力量归于科学的巨大分支了呢。 “伯恩，我明天会有个实验，你可以来打下手，不过我事先说好，其实我并没有很高的把握，先学会要做好失败准备。” 这是导师今天下午他打扫卫生之时对他所说的，于是他无比期待明天自己真正的第一场实战。 理论已经拉满，蓄势待发的实战与成名正在朝我招手！ 至于后面那句话，他自动忽略掉了。 未经惨败一场，初出茅庐的雏鸟拥有带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一帆风顺才是人生的常态，殊不知他只是普通人群中相对特殊的那一个罢了，对于巨头而言，少了你并不会缺少什么，千千万万小人物还等着呢。* 杂念到此结束，他看向了手中的纸质资料，上面是导师吩咐所要的东西，开始按照编号寻找它们。 “c-45号，j-13号，k-07号……” 说是需要，其实并非想象中那么麻烦，只需要随便确认还在，勾画下表格，明天自然有专人来取……不过也是像他这样的打杂人士（工具）。 不让晚上取理由很简单，视野不行，虽然那些科研狂人们可以不分昼夜的住在实验室里，但里面装的东西可不是所谓茅台那么简单，一个不小心所导致的磕磕碰碰非常危险。 所以倒是你们能不能把供电系统修复一下！？听比尔说，现在的用电电路还是三年前接入的下城区老旧电路，非要等到彻底坏了才换是吧！？ “看来没问题。” …… ps1：部分观点源自于某位网友关于夜之城的传奇·大卫·马丁内斯的评论。 …… ps：关于封面，好朋友是学数媒的，随便帮忙弄的，嗯，其实我一开始是想要的效果是白毛红瞳美少女的，淦……你们就当她是左丘晗吧（未成红瞳之前）。 怎么感觉这说法怪怪的……不管了，这下子给我狠狠引流！！！ 第一百章 奏渐起 “总裁，这是今日数据部门所检测到玩家活跃程度的材料……” “小丘，你来得正好，把我桌面上的东西一同处理了。” 当模拟的，拉杜从无边的文件堆中抬起头来，没有看那位进来送文件的秘书，将中性笔随手一丢，自顾自地从抽屉里取出眼药水往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滴去，随即闭上眼，平静地吩咐道：“通知今晚让所有必要的员工都加班吧，相信他们能理解的，公司有难，作为他们的衣食依靠不能不管；另外，这几天大家辛苦了，加班费翻三倍。” 别看他现在能如此平静地说话，那是因为已经发泄过了，中午之时才叫一个暴躁愤怒——就比如那桌上装满咖啡的陶瓷杯子可不是原先的那一个了。 从业多年，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火大。 要知道幻梦境在昨天终于开始重新上线，虽然有上次的死亡补偿，但由于服务器故障，数据被删除了一部分的缘故，还是激发了小批未收到或是补偿不足玩家的不满，外加大批乐子人魔怔人的“退游”节奏一带，现在全公司上下都为这事忙得不可开交而焦头烂额，删评论的删评论，带节奏的带节奏，篡写声明的篡写写说明——李由夜前世的公司们惯用的装死在不夜城可不能解决问题，玩家不吃这一套，活跃数据确实在实打实的下降。 这些提交的报告大致掠过一遍，只能用四个字来说明：惨不忍睹。 “好的。”秘书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又把那一摞文件抱走。 总之，先熬过这波吧……拉杜揉了揉太阳穴，捡起刚才扔到一旁的笔开始批改文件。 令人恼怒而看不到尽头的苦闷工作依旧进行着。 …… 说实话，虽说是观摩神迹师所拥有的神迹之力，其实只是在只有他们两人而显得空旷的房间里用全息影像给他们投影一份神迹师施法的录像与神迹师的常识，没什么有意思的。 那些疯疯癫癫的神迹师可没有什么余力来演示咒文法术，教导自然更不用说了，他们自己都没搞明白有些东西呢。 李由夜觉得从这一点上看，第二时空这儿的研究员与神迹师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穿白袍，一个穿黑袍；外加前者的入魔程度没那么深，只是为了恰饭活命而已。 “崔孔先生，实在抱歉，今天主任说他们临时有事，所以没来，前几次都是借给我他们所携带的书籍读，书籍中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似乎有人会在你的耳边低语，不过那样的理解会更好。”当无聊至极的播放结束，万真对着李由夜再次表示歉意道，“他们把那些记载神迹知识的手抄本随身携带而视为生命，不愿让他们哪怕一刻离开眼皮底下。” 我只好奇有没有额外的工资拿，卡牌太烧钱了……李由夜点点头，其实就算是摆在他跟前也不会看的，精神力没了你赔我？他还要为应对明天可能有的突发情况积累san值呢，况且那录像上所展示的大概率是他们的最高水平了，不过在与旧日支配者交手过的李由夜眼中还是太年轻了，神迹师得水平应该是刚入门的新人那种，比如那小小的飞行火焰团，用《深海祭祀书》一个浪花打下去就没影了。 至于少年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宣传展示嘛，都是拿自己最好的去呗。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藏拙的可能性，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没事，能见识下这个不亏，不然到时候没点常识还会闹点笑话出来。”为了防止监控的缘故，李由夜还是强行在之前装出一份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样子，并保持了很久，直到现在才逐渐收回有些失控的表情。 “从上一次的事故逃生之后，琼斯总裁无比关心你，希望您出去散散心，可由于工作忙，你也没有恢复的缘故，只得今早上把我叫过去，托我来告诉您。” 不是，我记得我们团体中有人巴不得他死，现在一副无比忠心的样子演给谁看啊，呃，不是你啊，那没事了……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他透露出两件事，一是拉杜·琼斯比较信任万真；二是那拉杜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真要问不就是空余时间一个视频通话的问题吗？ 其实第二点李由夜还真误会了拉杜，拉杜可没有莫亚平板的号码啊，并且也不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废些精力去管他这一颗随手下的闲棋。 况且由于先前提到过的原因，现在可以说他两是整栋楼唯二的闲人了。 “崔孔先生这是第一次来这儿吧？隔壁萩丽儿大街挺繁华的，要不出去走走？如果你不想，几百米周围还有小吃一条街，服装街供你选择……”他为了强调加了一句，“若是身体没有恢复完全，那就算了，不过，琼斯总裁也希望您出去见识下不夜城的繁华。” 有时候说话的顺序非常重要，在李由夜的理解中，对方这样说便是希望他出去，至于琼斯的说辞，挡箭牌而已……少年同意道：“既然是琼斯总裁的好意，我自然不敢推辞。” …… “哈欠~” 检查完毕，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伯恩在纸上的那一行中画了个钩，近日的积累下来的疲惫使他打了个哈欠，不过一想到明日自己即将开启真正的科研之路便兴奋不已，而明天要做的繁杂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累了。 “把门带上，回去休息，明天下午实验做完了还得负责押送处理废料呢……” 喃喃自语的他正欲出去回到宿舍，可就在这时他兜里的通讯器发出“叮咚”的消息提示音，而这声音他非常熟悉，是专门为导师所设置的特别提示音。 “抱歉啊，伯恩，我的推论出了些许小问题，可能会影响成功率，不过明天的实验非常重要，我申请过了，上面允许我明天的实验追加一份材料以保证成功率。” 第一百零一章 雕像 “现在我腾不出手来，你去帮我看看负五层的1号材料保存室，我已经把发下来的临时权限借给你了，如果有问题及时向我联系。” 下面则是所需材料的代号。 一个单独的大写字母a。 对于家大业大的自然研究所而言，标本的存放亦有考究，规律或者说原理是越重要的东西放在越下面，相同的，对外的戒备越严——别看平时没什么人把守，黑黢黢的一片，但一旦被触发警报，程序中写定的防御机制就会立刻触发，会让那些小贼们见识下什么叫做源于“研究，解析，利用神明与其异种”的力量。 即便是来了很久的前辈们，也不知道这栋分部大楼到底有多少层，不过现在他知道了自己能给出的答案：至少五层；至于总部，那就跟别说了，除了自然研究所的所长以外，没人知道真正的层数。 面对导师的请求或者说命令，伯恩自然只有接受的份，他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单词“好的”作为答复，随即朝着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 “叮——” 刷卡验证身份，经过短暂的等待，电梯门开，映入眼帘的是负四层的走廊被天花板嵌入的灯照的通亮，这儿与上面相比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崭新的墙壁地板；有专门的供电系统以及多条备用线路维护；还有造价数亿玛西，声称能自给自足的80年循环系统。 所以就算地上爆发了战争，下面的人依旧可以安逸潇洒地度过一生。 而这仅仅是自然研究所在下城区东处的一个小小分部，据调过来的同僚所说，总部大楼的那个“多人维生系统”才叫做真正的奇观，能够庇护数万人——它与极点财阀的“财富奇迹”、机械动力的“机械义体”、军卫制造的“不夜城特别行动队”、以及由四家共同掌握的“不夜之辉”并称“人类五大最有影响力的创造”。 嗯，至于谁评选出的，我不好说（划掉）……当然是不夜城大大小小的数十家媒体们啦！其中更是包括今日灯塔这种老少皆宜的权威媒体！榜单的含金量这方面不用担心，绝对拉得满中满！ 可以说自然研究所对于这种必须的东西从来不省（至少他们认为）——不过还是那句话，有这钱倒是修修线路啊。 别误会，他们造这个的目的并非在地下苟且偷生，如此上头的研究员可不会畏死，他们只会遗憾悔恨于自己未发现终极秘密而毫无意义地死去。 这是伯恩第一次来这儿，在此之前就像是听闻到学校的恐怖传说一样，只是听说过，现在才是头一回作死实践。 身处地下数十米的位置，厚实的水泥层已隔绝了来自外界一切的音符，在电灯毫无感情的照耀下，伯恩除了偶尔刺耳的电流激荡后迅速变为“嗡”的声响，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骨头摩擦的声音，而由做了消音处理材质构成的地面与鞋底碰撞发不出任何声音； 伯恩甚至试过自言自语地喊话，想弄点回音让自己这儿安静——虽然这样做可能也非常的恐怖，可和外界不同的是，这墙壁没有一点儿的回音效果，没有如他所愿，并且在喊出那句话后，墙面上浮现出鲜红的警告单词，留下的痕迹宛若它们正在滴着血。 ……第三条：人员在“重要级”以上走廊行走应保持安静，警告无效后，后果自负。——《自然研究所人员须知与遵守条例》 他只得放弃这个想法，下一次可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 越往前面走去，愈发安静，像是处于某种不可名状生物的胃部，且正在朝它真正消化食物的小肠而去——如果它有小肠这个结构的话。 太安静了，太安静了，这里的寂静简直……简直要把正常人逼疯。 很奇怪，明明是一号室距离电梯口只有短短的几步，但却像是跑了一段马拉松那样心累。 都是假的，相信唯物主义，这个世界没有鬼与幽灵……不管怎样，即便是感到隐隐有人注视，在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下，伯恩状起最后的胆子，用门禁将一号的房间的门打开。 呲—— 由机械动力定制的门中间出现一条缝，随后缓缓向两侧开启。 伯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仅勉强能够容人进入之时便逃似的进入了房间，大口地喘息着，像是恨不得把肺涨破那样。 “呼呼……呼……” 怕什么，弄怎么安静只不过是为了安全性着想……待肾上腺素的作用散去，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些许，安慰自己的他抚摸着自己胸口，那里有着渐渐平息的心脏，终于打起精神，抬起头，却发现面前还有一扇门。 双重门的防护代表着里面的东西重要级别非常的高，至少是保密级别的物品——这已经是自然研究所第三级别的保密程度。 而自然研究所的保密程度被整个不夜城的科学业界通用的东西，从低到高即分为：普通、受限、保密、隐蔽、禁止——最后一个需要单独解释下，来源于不夜城特色的一个梗，简单可以理解为没有人能被允许与之接触，即为“禁止”。 我一个实习生竟然有幸看到它……伯恩发现自己的心跳为即将见到的一切猛烈的跳动起来。 隐入墙壁的喷头在喷雾化的消毒液为来者消毒，绿色的指示灯亮起，随着坚固的锁转动一声，半圆的门扉缓缓打开。 在那还未融入空气的白色雾气中，伯恩瞪大了眼睛，终于看到了不远处那摆在地上的巨大球状物品；而对方似乎也在用顶部那三颗像是眼睛的器官注视着他，以此回应着他的凝望； 伯恩随意打量了下房间的布置，却发现这整个房间似乎是专门为它打造的，因为他没有看到除它之外其他任何一件的东西。 待烟雾散去些许，伯恩终于看清楚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座由玉石般材质雕刻而成的丑陋巨型雕像。 …… ps：插嘴问一句，关于这分类，csgo玩家有没有某种开箱的熟悉感？全是怨念，没有感情。 第一百零二章 很重要，非常重要。 这是李由夜第一次亲自走在不夜城的大街之上，中城区的繁华程度绝非落后的下城区可比拟半分，虽然说头顶与附近还有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广告漂浮着，但总的来说少了很多；并且少年发现，简单地用上一世《赛博朋克2077》里的那些风格来概括这不夜城确实有些草率——至少以李由夜当前的见识来说，与进入不夜城所见相比，越是富裕的地方相对来说，奇装异服，即杀马特、抽象风格的越少。 李由夜举起手试图遮住来自天空的广告，在恍惚间，街边的店铺内的布置、道路叫不上名字的落叶之木与街上擦肩而过的行人打扮让少年认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那从未谋面过，只在别人视频中见到的大型国际化都市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崔先生，再走几步就是服饰、吃喝玩乐步行街了，特别是服饰方面，中城区乃至整个不夜城最好的店铺都开在那儿，甚至社会的高层都在这儿订制衣物，用日进金斗来形容毫不为过；高层随便一顿饭，一件衣物便是普通人一年的积蓄。”高悬的不夜之辉下，万真走在李由夜前面的半个身位，为少年介绍，仿佛真的是一位热情的导游，为初来乍到的游客讲解道，他又指了指与之相对的一边，从那边传来的光亮强度更甚，但也更为杂乱，“而在那边，他们正在我们不要的垃圾堆中艰难刨食，以期望下一顿能勉强填个温饱。” 曾看过地图的李由夜知道他所指的方向大致是什么地方：下城区的克斯顿林。 “饥饿、贫穷、疾病、帮派纠纷……”说话间，一阵风呼啸而过，将死死抓住树枝的枯叶卷起，送到天上洋洋洒洒飞舞，他抬起眼眸望向那儿，“您看，就像这季节里的枯叶与微风，随便一丁点儿的微小起伏便能把他们的性命剥夺，很难想象这能发生在一个现代化程度如此之高的都市中，不是吗？” “你叫我来，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有事直接说吧。”李由夜停下脚步，死死地盯住他的背影，这在奔波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还是，有计划了？” 万真没有回答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注视着李由夜，手指所指的方向微调些许，与周围不同的是，那儿似乎布满灰尘，在霓虹的照耀之下，将整个天际染成梦幻般的色彩，似乎永远不会消散，并且正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着两边缓缓扩散着；即便是相隔几个区域，还是能隐隐看到些许；而那原本的高耸的烟囱，在这而仅仅能看到一群黑色的长条状小点。 前文提到过，那是下城区的莱福区域。 随后，他移开目光，双手像是在拖起周围的一切，像异界的旅客展示着不夜城的真实景观，而令李由夜惊讶的是，周围的人流忽视了他们，像这浩瀚的人群中，他们两个是例外的存在：“不夜城围墙中最远方区域的名字叫做‘莱福’，它是不夜城中最多的工厂聚集地，95%的工厂都在那儿立足。伴随着轰隆隆常人无法忍受的巨响，他们里面的工人不分日夜的加工化工品、食物……就像是心脏，所以它被《今日灯塔》冠以‘不夜城的心脏’之雅名，而实际上呢……下城区的人更愿意将其称之为‘月工厂’。” “您知道的，在我们的废土文化中，月光的所作所为导致它从来不是一个代表着好意愿的单词。”万真左手戴着的指环闪耀着黑色光芒，提供着来自于疯狂混乱之源存在的神迹，“死亡与疯狂才是它的意思，所以，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他们认为进入那些所谓的‘心脏’便离死不远了，他们是在用健康与生命来换取那微薄的酬劳。” “痛苦……不，就连痛苦都在流水线般的恶劣环境中消退了，唯剩下麻木——那才是那里人们的精神状态……” “很难想象这能发生在一个现代化程度如此之高的都市中，不是吗？” 风将那飘落的枯叶吹到对方的手上，他俯身轻轻地将其放下之后，又用这句说过的话再次问了一遍。 “……是。”李由夜总感觉对方的说法有些怪异，但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疑点在哪，他终于回答了万真的问题，又询问起心中盘旋已久的疑惑，“可我还是好奇，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我做思想工作？那日樊云涛的说辞不是和你这深层含义大致相同的一遍吗？这……它很重要吗？” “很重要，非常重要。”万真神色凝重，像是面对虔诚的信仰，“至于樊云涛那日他确实告诉过您，但恕我冒昧，我认为您当时听没有进去或者得到的感触很少。” “所以你再讲一遍，期望我理解组织的纲领中的深层含义——即行动与存在意义的正确性？” “是的。”即便是李由夜眼中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但不自知怎的，万真似乎从中捕捉到一种嘲弄的意味在，不过他并没有像常人一样为此愤怒，他只是冷静地大方承认道，“我看得出，您当时的选择是迫不得已，现在没了普通人所能看得到的威胁，我觉得您可能不会好好的配合我，所以才和您这样倾述。” 那你是不知道我任务重要程度的含金量……李由夜笑了：“普通人看得到？他不是被安保们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禁起来了吗？连上个厕所都一览无余，毫无隐私可言——这就是普通人能看到的？就算是换作专门吃这碗饭的越狱专家来，恐怖也不能逃出去吧？”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前几天曾有人告诉过李由夜樊云涛的现状。 “……”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随着那眼神的出现，奔涌的人群、风中的残叶、五色的光线似乎也定格于此，像是在告诉李由夜他要的答案不言而喻。 那眼神让少年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第一百零三章 信徒 不可能……李由夜先是断然的否定，可很快推翻了他的结论——联想到樊云涛在幻梦境中创世般的权力，那是他除去当初系统为他开启无限san值所见的场景之外最大的力量。 暴雨，板块，街坊……只有亲身体会过，才会知道那为什么能认为是宛若创世一般的神迹。 若是真拥有那种力量的话，区区凡人的监禁，对神灵他而言不值一提。 “……不会吧？” “……” 对方继续用沉默否定了李由夜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证明樊云涛就是他所想的那样。 砰砰砰—— 李由夜只感到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开关被人为的打开了，在思维的运作下，呼吸变得急促。 他是奈亚，还是哈斯塔，亦或是诺登斯……还是说是其他不知名（其实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名字）的存在的化身？ 不过很快，李由夜姑且否定了这个想法： 别急，李由夜，别急，相处的那段时间他身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神灵的精神力，可能只是得到眷顾的人类而已，只是非常强大的神迹师罢了。 但即便如此，樊云涛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觑。 这可比与格拉基打打杀杀刺激多了……李由夜深呼吸几口，试图平静心态，但并没有什么用处，那颗心脏还是在猛烈的跳动着，这不经让李由夜想起了大学时跑千米测试的时光。 暂且忽略后，他很快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他和我们是……不，暂时是一伙的吗？” 经过这些天来的相处，仅凭本能，李由夜觉得他先前所说的那些话很真诚，没有隐瞒丝毫的打算，即便是杂乱光线的照射下，那先前的瞳子仍然清澈，和现在如出一辙。 虽然幻梦境中，樊云涛在说这观念类似的一席话时，声音更为慷慨激昂，充满活力，但李由夜并没有感受到真正的情绪，像极了为达成不为人知手段的目的罢了。 “暂时是。”或许是李由夜下意识的代词改变，万真声音温和了许多，“和幻梦境之处一样，我的态度不会改变——您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我只负责抛售我的观点，绝无强加之意。” 得到对方肯定本应是件好事，但不知为何，李由夜那颗心脏还是没有缓下来的意思，甚至愈发激烈，宛若马达经过先前的预热，现在才全功率地运行……精神力消耗过头的副作用？不对，以前没有遇到过。 为什么感到这么不安呢……李由夜想要释放精神力，但很快便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为了防止不安定份子对于群体的破坏，不夜城对于神迹师、义体植入者等人员的限制较大，特别是前者，据他从某个资料中查到的为据，神迹师禁止在公共场合释放法术\/咒文，并且每个主要的街区都装有检测的仪器，一旦发现便会面临牢狱之灾…… 他可不敢一试……其实，李由夜这是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矛盾点：万真为什么敢使用法术？ 少年捂住胸口，试图抚平那种不安，同时眼神环顾四周，想要寻找到带来不安情绪的源头：“这当然是我的选择，我也很希望打破这束缚的牢笼。” “那太好了。”万真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似乎是一个孩子找到了兴趣相投的人，“我们说到哪来了？放心，周围的人不会在意我们的聊天话题，哦，人们生存的环境必将得到改造……您怎么了？” 可很快，他面前呆滞的李由夜倒了下去，甚至中途还撞在了一个上班族的身上，最后像是一个布偶，摊在地上；而那路人感受到空气的碰撞，像是见了鬼一般，在后方“别挡路”的吆喝下，悻悻地走开了，万真顺着李由夜目光最后停留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20余岁，身披黄色衣袍的斯文男性正混杂在人群中，他的胸口吊着一个圆形的金属牌子，上面刻有某种形状的图案，神奇的魔力映入他的脑海，不断地影响着他的思维。 不过指环环绕的黑雾一荡，那种影响下一刻变为过去式了。 这身异样的装扮在人群中并不瞩目，经过他的人们没有看到发现他的存在，似乎这只是万真的幻觉。 但他知道这并非如此。 能做到这个效果的法术或者咒文有不少，但他却能够看到对方只有一种情况： 他们的“共振”频率相同，所以能够看到。 振动隐形术……是相同种类的法术。 振动隐形术的原理非常复杂，涉及到克系世界中维度论的问题，但我们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使用后别人看不到，但使用同一个法术的人能够相互看到。 而效果如此强烈，这道法术的代价非常高：释放时永久减少理智上限，维持时将会消耗法力值。 所以习得了一般也不轻易使用，不过万真拥有黑暗之人的指环，代价由指环买单。 第二时空那太过于繁忙的工作让他没有真正地寻找过不夜城的某些资料，不过旅行的灵魂碎片带回了浩如烟海般的记忆，总有些有用的见识，可或许是人类大脑容量有限，相隔越久远越不清晰，其中的知损失伤程度更甚，但那标志性的装扮，还是让万真想起眼前是什么团体的成员：黄印兄弟会或者是卡尔克萨基金会。 似乎是察觉到万真的注视，人群中的信徒转过头来，轻轻抚摸着胸口的吊牌，正微笑着看着他，像极了上个纪元前遍布全球的教会，迷途的羔羊正向一脸慈祥的神父忏悔罪恶。 于是，隔着面前的奔流的人群，他们两人就这样展开了对话。 来者道：“能看到我？这儿竟然有使用神迹的……哦，万真，我的神迹师朋友，看，我们与你们组织的目标是一致的，要不干脆加入我们侍奉吾主？主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合并能使我们完成它更为轻松……好好考虑下任何？” 对方认得我……陌生人的自来熟让万真心生警惕：“很遗憾，我们要做的事情除手段与目的地之外，没有半点相同；而且，我想知道您为什么知道我们的目标？” 第一百零四章 年，11月11日，23点49分。 “主无处不在。”信徒用这个方法回答了万真的问题，虔诚地指向头顶夜空的某处，不过不夜之辉的存在让他们看不到所指的星空罢了，但万真清晰的知道他所指向的是哪儿。 毕宿五。 “所以你有兴趣吗？”他又问道。 “谢谢您的邀请，但抱歉，我已经有了值得用一生为之追寻的信仰。” 想都没想，万真断然谢绝了对方的推广。 “害，邀请失败了吗……”信徒喃喃道，随后他像是想清楚了，扬起的微笑中带着一种解脱之感，“真是遗憾，那么能和我聊聊天吗？” 万真将仍然躺在水泥板上的李由夜扶起，他经历过那些的性格容不得他拒绝这种和原则目标并不冲突的请求，他询问道： “您想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既然我暂时想不到，你来问我吧，嗯，问吧，什么可以问。” 对方身上透露着一种死期将至的迟暮之感。 “那恭敬不如从命，你们的组织是黄印兄弟会还是卡尔克……” 虽说对面大方的表示什么都可以问，但很明显，关于他们的具体消息是不可能问出来的……那就当是聊天吧。 “……卡尔克萨基金会？上个纪元的老东西，都不知道被扫进哪个历史垃圾堆的角落里了。你那同事没告诉你吗？当然是黄印兄弟会！我们是主认可的人类唯一正统！”对方抢答，一脸自豪地道，“人尽皆知的东西找个水平高点儿的黑客下一就查出来了，这又不是隐蔽级很高的东西，在神迹师圈子里算是人尽皆知了——怎么样？这可直观的体现出吾主的号召力，相信我们，伪神们终将被处决。” “先前刚刚相遇之时，您所说的使用神迹是什么？” “欸，被听到了吗……”信徒摸着下巴想了一下，“你居然不知道？也对，这信息如果没有情报来源，确实只应该我们知道……其实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过看在合作伙伴的份上，我还是告诉你吧……不夜城中禁止使用超凡能力与破坏性科技力量，有仪器检查波动的。” 要是李由夜是醒着的，他捋清楚逻辑后，绝对大喊一声破案了——万真知道的既然比自己还少，无知者无畏啊这是。 “可您不也……” “没吓到那就没意思了……为了应对神话生物横行，这件法案都是一百年前提出的了，本应该如此，但到了现在，渐渐荒废下来，除了高城区的富人们有钱维护，至于另外的……呵呵，经费一年比一年少，此外，大腹便便的官员们吃的都不够，有玛西过还不赶紧伸手抓过一把？” “说的也是，在这个制度下，人的劣根性被无限放大……” “不，哪里都有，多少而已……算了，还是聊点开心的吧，嗯，你身边那个同……少年是看到了黄印，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会休息下就好了。” “感谢您的关心……” “……” “叮叮——” 通讯器所定的闹钟如约响起，聊得正起兴的信徒突然停止了说话，他从板凳上起身，带着一丝平静的微笑，对坐着的万真说道： “聊了那么久啊……那么现在闲聊时间结束了，该办正事了。” “您要走了？” 这番交谈，万真得到了很多的信息，对废土之上的黄印兄弟会也改观了些许。 “嗯。”信徒看了眼躺在路边另外一张板凳上，仍然昏迷不醒的李由夜，回过头来，他脱下了那件黄色衣袍，露出了底层那将全身裹得非常非常紧的黑色紧身衣，他将前者交给万真：“把它一齐带走吧，就当是相遇一场，我给你的礼物；至于崔孔……是这个名字吧？他明天早上之前就会醒。” “那……后会有期。”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明说过，但万真知道相见是不可能的了，还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凉。 这是与这位刚交的朋友的最后一面了。 他想。 万真走去扶起李由夜，另一只手拿起黄袍，这时，他听到信徒嘀咕了几句话。 “怎么了？” “没什么，你无法理解的，向主祈祷而已。” 说罢，信徒做完了最后的准备工作，走进了人群中，如一滴水流融入大海，一晃眼便看不到身形。 从这个角度来说，不夜城这个称呼确实没错，在不夜之辉之下，人流依旧为患，其实早在上个纪元，11点12点并非是那一代青年人入眠的时间。 呼，先前差点露馅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未来的同志，嗯，有缘天国再见。 先前起身时，信徒法力值的消耗与身体便临近到了支撑下去的极点，维持法术已有些不便，于是，那些经过这儿的路人隐隐听到了这团“空气”中传来的低语，那是万真刚才没有听到的东西。 而这悠扬又轻松的声音会成为幸存的人下半辈子最不愿遇到的梦魇，在那午夜中时长响起。 “……我将为主献身一切，我将去往主的天国继续奉献我卑微的一切。” …… “走远了。” 见李由夜还没有苏醒的预兆，万真只得打算回公司了，周围的繁华依旧，色彩四射而开，有些许倦意的他无意间瞥了眼远处的显示屏与投影仪上的时间。 上面写的很清楚，现在的时刻是：324年，11月11日，23点49分。 不夜城可没有什么光棍购物节之类的，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和往常一样，这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工作一天的上班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夜店中人群们打着刚到手的多巴胺药剂嗨到飞起，全然不管大脑是否报废；觥筹交错间，醉生梦死的上层举杯相碰，微醺时刻肆意地俯瞰着下方他们的城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罢。不论后来的历史学家如何描述这个噩梦般的时刻，今日确实和往常一样无趣。 而在半分钟后，有一颗石子在这个名为不夜城的海洋中落下，荡起了微微的波澜，并留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影响。 今天以及每年的今日都将被铭记。 而忽略那从始至终陷入昏迷，没有清晰意识的李由夜，万真作为除信徒外唯一的人类亲身见证了这场不夜城命运的转折点。 第一百零五章 在异星 宇宙，这二字自诞生以来便成为了充满着人们遐想的寄托。 幻想月上的嫦娥，幻想天庭群仙，幻想一颗颗的星辰代表着不同的上天预兆…… 追根溯源，在上一个人类纪元的先秦时期，《庄子》曾言道：“旁日月，挟宇宙，为其吻合。”，这是汉文化中最早对宇宙的定义；而西方产生类似意义的单词则是从毕达哥拉斯开始。 被掩埋的历史翻了个篇，到了遗忘之地的废土时代，不夜城的科学家们依旧沿用了上个纪元关于宇宙的定义，即所有的空间和时间（统称为时空）及其内涵，包括各种形式的所有能量。还包括影响物质和能量的物理定律。 不过误解非常容易出现，比如很多人思想中会肤浅地下意识认为，宇宙就是星空。 在曾经的那些日子里，无论贫富，无论知识有无，人们闲来无事之时仰望夜空感到惬意且美好，如同小孩向往着屋外的自由，幻想在那群星的田野里奔驰。 然而在这里，仰望星空对于人们而言是一种奢侈，因为月夜那不夜之辉与乌夜那漫天的乌云让他们从未真正的体会到那种美好，以此带来的影响数不胜数——超梦作品，vr游戏，文学等一旦出现月亮，大都代表着发生了或将要发生不详与疯狂，也能代表着一切与悲观相关的情绪。 将宇宙拟人化是智慧种族会做出的行为，他们都会或多或少地主观认为自己即是这个宇宙的天之骄子，或是受了月亮文化的影响，夜空\/星空在这儿的代名词也是持有种悲观态度。 可宇宙并不在乎凡人的想法，无论大众脑海中将它想象得如何，事实上，从一百五十亿年之前，它就这样静静地膨胀着，冰冷黑暗的绝大部分空间与浩瀚绚丽的群星天体是它身上暂时的色彩，在宛若永恒的宇宙微波辐射背景下，终归于冰冷的死寂，熵的最大值——若是阿撒托斯永不醒来的话。 在某颗行星之上，一具人形的躯体正静静地平躺在布满血红色土壤的平原荒漠中，这番景象好像至恒古以来便是如此，并将延续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不过这样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来自恒星的热量使得风沙吹过，他受到什么刺激，眼皮抖了抖，很快便茫然地睁开了双眼。 天空呈现晚霞时分的色彩，不过光线却是异常的耀眼，本应该黯淡下去的半边天在此刻却格外，血红色的残阳照在那血红色的沙土之上，这番景象不仅让李由夜想起了火星的地表。 眺望那远处，太阳正徘徊于地平线之上，或许过于靠近恒星的缘故，它显得很大，李由夜估摸着它比地球上正午看到的太阳大了三倍不止；若是能够适应那刺眼的亮光，便可以隐隐分辨出一大圈笼罩着恒星，相对内部而言较为稀薄的气体。 ……这一切不是能在地球上见到的场景，所以，我这是不在地球上了？ 本是下意识的比喻却让李由夜思绪豁然开朗，变得清醒，那未知的疑惑在这个假设下串联起来变得非常合理。 ……玛德，莫名其妙昏迷过去，莫名其妙又到了这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想到这，李由夜就有些头痛，他对如何从热闹的人间到这鬼地方的经历一无所知。 少年的记忆尚停留在看到人群中那黄印兄弟会的成员之时，而在看到的下一刻，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询问莫亚下落的第一反应，眼中其他东西全部消失了，唯留下信徒胸口所悬挂的奇怪印记。 它成为了李由夜的世界中唯一存在的东西，在占据了所有的视野，那无垠地黑暗中一会缓缓旋转着，一会解析为奇怪的图案…… 但就像是做梦一般，少年的思绪如同一潭死水，除了在那儿欣赏之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从未产生过思考的念头。 话说这一切都是黄印搞的鬼吧，是它把我送到哪来了？ 前世选择性翻阅资料报应终于来了：李由夜惊讶的发现，自己除了知道黄印、拜亚基等和哈斯塔有关之外，其他的一律的东西空白。 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非常明确，当然是……跑路啊！ 不明情况留在这等死是吧！？ 李由夜的谨慎从未消失过，当心理感到愈发不安之时，他当机立断地唤出面板准备跑路。 “系统，退出游戏。” 可不出意外，系统又出意外了： 跳出来的面板又特么的变成灰色了。 合着我心里不安是这个原因？还是先看看什么情况吧……对于这个情况的发生，李由夜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焦急，他已不是进入幻梦境时的暴躁老哥，当然，这与心平气和无关，而是单纯的麻了。 如果真的在外星，那么这里的重力和地球差不多；此外，气体也适合呼吸，暂且没有不适……他很确信自己没有使用什么外设装备或是卡牌——嗯，其他人给的不算。 少年站起身来随手抓了一把沙子，任其随着风在指缝间溜走，夕阳的照耀下，宛若仙女那鲜红飘扬的丝绸。 ……看样子应该含有氧化铁吧？ 李由夜环顾四周，却发现那远处隐隐有着一座泛着恒星带来的血色光芒的巨大湖泊，以及一座像是什么智慧生物留下的遗迹——被打磨成各种形态的石块正稀稀拉拉的放在那儿，还有两根破烂的石柱，似乎预兆着那里是在很久以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至于更具体，离太远了，他也只能看不到。 疑似智慧生物留下的遗迹让李由夜有了新的目标。 半路上，那一成不变的风景没了刚到时的新鲜感，枯燥而又乏味，唯一值得一提的只有一件事： 太阳落下去，这个世界的夜幕降临了。 对哦，既然这边没有月亮，也不用担心月蚀症……话说回来还没真正地看过克系世界的星空呢……于是，带着几分好奇，李由夜抬起头看向那繁星。 第一百零六章 源自星空的注视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仰望克系世界的星空。 在这颗不知名行星上看到的和现实世界在无人区看到的没什么区别，虽然少了个月亮，但星星还是那些星星，或许只是换了个观察方位罢，嗯，还有太阳或许也成为了其中的一颗。 就这样欣赏着星空，李由夜的眼神突然呆滞下来，一动不动。 仰望那宇宙背景的群星之图表，若有对于异常天生敏感的人类大概率会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而李由夜自然是有的，不知怎的，他觉得那无数的群星像是无数光年外的一双双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一切，或许因为距离过远而变得微弱，但一道道的目光加起来便是如此的令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如高等生物注视着未开化的低等蝼蚁……不，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哪怕一下的忽视。 似乎光是注视也会引来它们的回礼，各种超乎人类思维想象的野兽的、人性的、不可名状的形态，不可直言的称呼如同潮水般涌进李由夜的大脑，少年想要停下来，可那思维却仿佛有了生命，不受人为控制的继续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耳边的低语声响起，星空似乎在蠕动着，撕裂与眩晕有一次又一次地袭来，但这种感觉却有着多巴胺药剂般的效果——浩如烟海的知识在那些“回礼”中静静地躺着，它们之中有关于从大爆炸至未来的无尽时刻，有关于宇宙的真相，当然也有些某些不知名的小法术应用……如此美妙，即便是知道后果也让人欲罢不能。 但那只像是水中月镜中花，明明就在哪儿，却始终是摸不着的，令人无比急躁。 精神力的巨大消耗终究是常人无法承受，当他意识到这点时，极力想要移开目光，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纹丝不动，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李由夜空洞的眼睛依然对着那无穷的星空之处，忠实地充当着运送“礼物”的桥梁。 而就在这种顶级折磨下，若文王拘而演周易，他的心却没有慌乱，甚至忽地升起一个与此事无关的念头：关于那久久困扰着废土的问题，他有了一个新的猜想。 随着这个猜想的出现，李由夜的思维如逐渐解冻的冰泉重新流动起来，更多的精力投入其中，那么用来想象不可名状的精力自然便少了，带来的连锁反应便是他对于身体的控制权稍微回来了些，不想刚才那么死板。 得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他开始有意地继续保持投资。最后，恍若过去了几个世纪，当“cpu”的绝大部分利用程度都跳转到完善那个猜想上，少年的目光成功移开了那浩瀚的星空。 “呼呼呼……” 在脱离的一瞬间，李由夜猛地蹲下，并不存在的冷汗像是浸透了全身的衣物，紧接着把头埋入双臂之间大口地喘着粗气，如被救上岸的溺水者疯狂弥补那没有呼吸的几分钟。 即便没有面板，大脑中不断传来的疼痛也在提醒自己仅存的精神力不多了。 不多了，不能看了……李由夜按着太阳穴，一只手盖在双眼的上方，遮挡住那远方地平线上的星空，并努力控制住眼睛不乱瞟，休息了几分钟从中缓过来便继续踏上那漫长的征途。 荒漠的平原没有材料允许他计时，只有人为的简陋方法能够勉强一用，当然，它主观而并不准确，但显然是现在唯一的计时方法。 天上的星星慢慢旋转着，流光被拖曳成了尾焰，重复性的工作总是会让人麻木，终于，当李由夜机械性地默数到“”时，感受到了从脚底传来的冰凉，大脑从宕机状态重新启动。 回过神来往下一看，原来是在不知不觉中，他的一只脚踏入了水中。 到了。 站在这儿看去，这大湖宛若大海，一眼望不到边界，少年大概是有水天相接的地方吧——毕竟为了万无一失，李由夜他用手挡了一部分天空与湖水，只能靠猜测。 说实话，他连这到底是湖还是海也不知道——从先前的仰望来说，如果不是遮月食这种情况，那么这颗星球大概率是没有卫星的；另外，若脚下的水域真的是海洋，那应该有波浪，但现在水面非常平静，至少肉眼是看不到。* 那就姑且称它是湖吧……什么叫严谨的科学素养？这就叫严谨的科学素养！ ……尽管这个世界并不按照李由夜一厢情愿的上一世带来的科学观念行事。 不似日落时的血红，此时的湖水反射着星空，群星点点，波光粼粼，呈现出宁静而祥和的意味。 不过经历了先那档子差点打出gg的李由夜可没产生一丝一毫以上所说的感觉，反而庆幸看到这玩意不算看到星空，判定没有那么离谱。 有、后怕了。 一想到来这儿的正事，他小心地扭头转向那湖畔的左手位置的岸边，即那块沙地上摆放着先前看到的石柱与有着奇怪形状的石头，并向那儿缓步靠近，细细打量。 这些原本被切割成的石头像是在不同的建筑上被暴力拆下来的那样，否则无法解释它们为何形状不一，不过相同的是，它们那黑色的表面经过日复一日的风沙打磨而变得十分光滑，反射着星光；它们摆列为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地球上的字母v？ 奇怪的仪式，和谁有关呢…… 在它们不远处，李由夜才发现先前看到的那并非石柱，而是两座高塔：其中一座只剩下了残破不堪的底子，那漆黑的石材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而另一座相对完好，至于更高处，背景已是星空，不能再看了。 可遗憾的是，除此之外，他没有读取到其他有用的信息，而这就意味着李由夜白白浪费了6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先前适应了的不适又渐渐攀回到全身——他现在的处境就像是上一世的荒野求生，也可以说是一场豪赌，筹码便是精力与时间，必须不断地赢下去。 死亡在后方步步紧逼呢，刻不容缓。 ……要不上去看看？ …… ps：严谨来说，潮汐是在天体引力作用下产生的，影响要看与天体的距离，天体的大小。 第一百零七章 直面祂 要不上去看看？ 李由夜犹豫片刻，在经过一番思考后最终还是决定前往那儿。 原因很简单，沉没成本太高了——毕竟来都来了。 就在他准备走进高塔，将更多的筹码推上桌台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那逐渐高昂的音调和水与水击打所发出的“哗哗”之声，如清脆的交响乐，又如银河涌入水中，这不经让李由夜联想到了前世所见过的瀑布，似乎也是这番情景。 ……什么β动静？难不成天塌下来了是吧？ 带着些许心理准备回过头去，眼前的景象却让这位自认为见多识广，之后无论见到什么也不会吓到的少年直接愣住，连一直遮挡着星空的手都忘记放上去，与来自星空的注视相交。 瞳孔地震.jpg 从湖面下方升起来的东西的庞大身躯遮挡了半壁的夜空，巍峨的泰山与之相比亦是毫无胜算；并且目前看来还在继续地上升，没有丝毫停下的意图；身躯所带起的湖水在重力的作用下快速层层流去，宛若水幕降临于此，激起轰隆隆的清脆响声；随着先前升起的身躯残留的湖水大多落回湖里，那身躯也呈现于世人……不，有幸观赏者的眼中： 如同章鱼般的触手节节攀升至那高空，然后肆意挥舞，但那狂乱中又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李由夜甚至能看到其上那繁杂而眩晕的条纹，不知怎的，它像是我们所理解的抽象名词被具体化了一般，完全无法用人类一贯的思维想象窥视；从中飞落的水珠正反射着星光，若水晶球般晶莹剔透。 至于更多的，少年看不到——攀上湖面的只有触手，触手，和触手，更多无法想象的东西依靠着那湖面的庇护，看不清模样，实际上李由夜也不想看到祂的真正模样，姑且称为祂吧，毕竟视野中光是出现那触手，那可怜的精神力与直觉便在疯狂的跳动着，预警着那即将到来的不幸。 若世界末世来临之时，相比之下，先前调侃的“天塌下来”似乎只能算是一件小事。 李由夜能清晰地感受到极深极深的水面之下有着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传来，即便相隔极远，少年还是能感受到那精神力源头的深厚与疯狂，硬要比喻的话，少年最巅峰时刻的san值勉强算是一条小溪，而祂却是深不见底的汪洋。 当庞大的精神力顺着无所不在的介质传来，不管李由夜如何拒绝用自己的精神力与之交流都无济于事，那精神力不由分说地包裹住了少年的全身，像是随处可见的空气，而凡人怎能避免身体与空气接触呢？ 几乎是一瞬间，那载着汪洋信息的精神力像是被人为的压缩成一团，不论后果地一股脑塞进李由夜的大脑。 他那可怜的思考能力像是处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海上，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浪涛就足以淹没他那艘可怜的小船。 然后，浪涛打来，小船没撑过这一论磨难，不出意料地被汹涌的浪涛吞噬，随后，水面木块向着周围漂浮而去。 痛，撕裂，重组，旋转，变幻，前世，一帧，多重，黑，紫，喜……他的语言能力已被剥夺，模拟的感官也变得完全不靠谱，亦像是高频战士附体而变得一卡一卡的，就连想要像常人那样思考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如果李由夜还能想出完整的句子的话，一定会觉得此刻这光怪离奇的世界像是他上一世见到的那些天才所创作的意识流作品，和想象中san值清零后的世界差别不大。 这番场景在他的视角下已不能用任何语言形容，不过描绘不出来它们非常的正常，因为人类的语言与想象能力还未专门为描绘那东西进化过，他只得用一个一个的词语拼凑拼凑，勉强形容，即便是这样，也只能形容他所见的一小部分……至于真实体会，我认为你肯定不想知道一二。 前面那升起过，不过如此的自傲想法终究还是错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法用人类语言来形容的不可名状取代了前面所见场景，就连意识流在它们面前也不值一提，因为它们总归是人类的想象，素材总归来源于现实，但人类又何曾能够想象自己不曾见过的东西呢？ 其实李由夜已经没有了时间这个概念，对于前后发生的顺序并没有自己肯定的判断。 在这人无法理解的疯狂中，李由夜被死亡追上似乎是迟早的事情，可就像那艘已被巨浪拍碎的小木船，只要在完全迷失与风暴之前，旁边有一艘坚实的钢铁巨轮派出人员将碎片捡回拼凑的话，还是能够勉强复原的。 可在这空前威胁的胁迫下，即便是被庞大信息冲击给完全抑制住的本能也无法发挥任何作用，说的容易，但又该从何谈起？ 在这奇妙而难言的恍惚时刻，每一秒都是在开完全随机的盲盒，不开启你完全不知道下一刻是失去感官还是能获得新的东西，而至少现在，李由夜幸运地地获得了听觉与正常思考的能力，他似乎听到冥冥中有人发出好听的笑声。 “嘿嘿~” 李由夜对此无感，并不在意是幻觉还是哪位神只正嘲弄地注视着生物的挣扎，只是静静地漂浮在意识的海洋中接受着命运的安排，久违的思考能力回归并未对此有任何触动。 最开始不是没有试过，但很快就放弃了，那种折磨绝对比人类历史上任何一种酷刑更为残酷，迅速摧毁了李由夜心中时间的概念。 此刻他的心已死，似乎这此逝去并非游戏里的少一条命，而是要遇到真正的死亡。 san值过低，回到现实一样逃不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其实以上那些他都没有想过，时间不允许，来源于仅仅用那宝贵思考时间顺从那还存在的本能做了一件事： 意识大海中，望着那电闪雷鸣的乌云，他像是一块破布，缓缓合上了眼皮。 永别。 第一百零八章 归零 在这颗名为黑星的行星之上，从水面上升起的那海量而巨大的触手同时停止了漫无规律的蠕动，下一瞬间，它们动了，那靠近尖端的部分呈弯曲状态，一齐对准岸边的某处，可以看出那积蓄的恐怖爆发力量正在等待着某个信号，一旦出现，触手会将那选中的目标给轰得只剩下分子层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若非要以人类的感官来形容的话……祂似乎如临大敌？ 而对准的目标没什么好说的，平平无奇的岸边罢了，星空下，铺满的红沙被湖水浸透着，唯一与别处不同之点便是那上面正趴着一名昏迷不醒的人类，成了这处死城少有的风景。 那么显然，祂的目标正是他。 祂的敏锐直觉绝非普通种族能够匹敌，几乎就在触手对准的下一秒，那躯体的一部分开始变得透明，化作青色的荧光点点渐渐消散，依照那速度下去，看样子一两分钟后便要彻底地融入环境消失不见。 祂的思维无法用常人的思考来理解，强行理解只会陷入疯狂，我们只能从那浩瀚的神经元交替中分辨出一二关键的信息，然后将其翻译为我们能理解的大致文字。 ……通过印记进来的么。 ……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威胁，但不排除其他自杀式袭击的可能。 ……毕竟这个地球人灵魂中透露一股海腥味。 那股令人作呕，与地球上海洋生物的味道虽然很淡，但祂那庞大的记忆库种保存的很清楚，的确是祂那该死的表兄的味道。* 消灭？但这50余个公转周期（约为地球上70年）后好不容易来了个新的灵魂，下次不知道多久才回来新的，即便是凡种也…… 要不先留着看看？ 依照目前的形式不难看出，祂对这个地球人类的好奇战胜了厌恶，表露出有几丝兴趣的倾向。 毕竟在那凡人无法体会的过往无数年里，代替自己行走于外界的化身们对着那些一口一个“我的主人”的羸弱凡种显露出真身之时，他们世界观的崩塌与强行理解无法理解的东西绝非信仰的坚定能够弥补的，最后的结局不是大脑坏掉就是成为一团报废肉块。 或许不是故意，但祂自带的气息已超乎了人类的想象，试图理解与常识理解的人都将因为san值清零而疯狂，最后在疯癫中赐予自我灭亡。 至于对抗它，那需要一定的天赋，反正这个人类恰好有这个天赋——只是昏迷了，还没疯呢，但被同化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就是旧日支配者们最深处的本质。 不过一旦涉及到损害自身利益，祂也能毫不犹豫地将他掐灭。 当然，这只是祂海量运算思维中的冰山一角，至于更深层的，说不定又是另一重层层算计的想法……不要以凡人的理解试图去揣摩祂的思维，无济于事罢了。 很快，岸上那少年躯体的消失速度逐渐放缓，随后止于半透明的状态。 然后，他的视觉感受器缓缓开启（即眼睛），像是恢复了意识。 看上去是适应了该情况，可祂却没有丝毫放松下去的趋势，甚至连先前接触的打算都取消了，变得更为警惕——更多的触手从水面下升起便是证明。 因为就在刚刚，祂捕捉到在李由夜的灵魂深处，有一股比祂还要古老而隐晦的东西，正在悄然萌芽。 ……… 与那污秽之物接触所引起的灾难比起任何一次都更为巨大，即便是那到目前为止适应性叠到极高san值恢复能力也在这汪洋中掀不起半分波浪。 在这精神力的对抗中，他那一摊溪流正被大海给一步一步，而不可逆转地侵蚀，同化，直至归零。 那时候会见识到世界崭新的模样，不，倒不如说是世界的真正本质，隐藏在那规律与繁星之下的东西。 那就归零吧——这就是他想要说的，如果李由夜还有思考能力的话。 可遥远宇宙中的黑暗的混沌自宇宙诞生之初便缓缓扩散着，其中潜伏的存在并不如他所愿，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只能听到隐隐有清脆的笑声从无数光年外传来： “嘻嘻。” …… 躺在沙地上的李由夜睁开了眼，那夜空中悬挂着的一条带状的银河与其中点缀着它的满目繁星映入眼帘。 他没有动，若不是那起伏的腹部模拟着呼吸，恐怕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由夜那固化的大脑在这段时间里完全是放空状态，什么都没有想，像是僵化；直到十余分钟后才结束了开摆模式，感官恢复，逐渐反应过来眼前的世界是正常的，并非先前所见那无法理喻的东西。 现在，世界有了色彩，万物不再扭曲，回忆里的人不会突然蹦出来给你一巴掌…… “真好啊……” 李由夜像是一个从死亡边缘险之又险走回来的人，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怔怔地看着那星空，说是看也不对，只是恰好大脑朝向而已——自打睁开以来，他的眼睛从没有聚焦过，更别提清晰地看到什么了。 现在，他什么都不会去想，其他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空无才是世界的本质。 只有无限接近于疯狂，才能理解理智时的珍贵。 …… ps：我的设定部分沿用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关于哈斯塔的设定，比如外观，比如和克总的相爱相杀，但没有四元素论。 ……不然不加个外形，设定这方面我拿头写，直接不可名状完事了是吧。 不过说来也是悲哀，分明是无可名状的存在却被拿来当作小说素材，以凡人那可笑而短浅的见识去幻想祂的形态，将自己理所当然认为的人性思想添加到祂们身上；但把祂们娱乐化以上也是不得不的必要了。 还是那句话，人的大脑无法将现实中没有见到过的东西当作素材。 不提那邪乎设定中的禁怨知识，不可名状的形容或许本身就是对于这一人进化缺陷（请允许我用缺陷这个词）的一种反抗？ 第一百零九章 哈斯塔 （上一章小小地删减了些许，不然有点问题） 过了好一阵子，随着记忆与思考能力逐步接回大脑，他才有余力回想起自己的处境，开始正视它们。 而首先要处理的第一件事一直摆在他面前，很简单，那便是李由夜所看到的东西。 星空。 若放在以前，发现自己一直注视着这玩意的话他已经第一时间跳起来捂住眼睛——或许夸张了些，但这完全是因为吃过亏而出现的下意识应激反应，与胆小二字无关，pdst而已。 等反应过来“自己看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影响”至少都是下一刻的事情了。 但现在，李由夜双目重新聚焦于某颗星光之上，他只是冷静地审视着，像是一名无情的旁观者，以原先的自己无法达到的冷静分析着所见与所遇。 在他的视角里，群星像是一副灿烂的河流，还是那样闪耀，似乎发生在星空下的一切都不足为奇过往云烟罢，只有它们与宇宙才是凡人短暂生命的永恒，不过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那璀璨的银河中多了什么东西，虽说他暂时无法理解也看不清楚，但确实是多了点儿。 看不清么……一时半会搞不清楚的问题那就不必费时费力的想，他将这个放下，随即开始思考为什么系统先前没有将他强制踢出游戏——他确信即便没有系统面板展示，自己先前的san值也是接近于零甚至是归零，而这导致的后果不符合得到系统一开始所言的“最底层调律：不会对玩家的现实造成影响”，从因司迪安到罗摩滋湖的途中他曾专门问过。 李由夜对此有几种猜测：一，系统面板呈现灰色期间，该功能同样冻结；二，系统认为归零后拥有无限san值的自己不会像san值清零那样疯狂或是卡牌师精神力枯竭那样死亡，还有可能是自己不会归到零点；三，这是谎话，它其实并没有这一项能力，但通过以前的大把经历能够驳回——初次制卡便是最好的反例。 李由夜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想，自己还有能力在此思考便是证明。 但我真的是在思考吗，我甚至害怕此刻我那冷静过头的心态，以及看那星空没有任何影响……还是说我已经疯了？或者和他们是同类了？ 李由夜悲哀的发现，在心底升起这个想法时，自己竟和先前一样，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像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这是怎么呢？ 他想。 宛如先前提到的木船，尽管有巨轮将其打捞，无论如何努力地复原，经过四分五裂的痛苦，它终究不是当初的那一艘小船了。 只是这安宁注定不会长久，一旁等待的祂耐心终究有限，不可能无限地容忍他这样下去，再一次发出的来自水面之下的精神力波动打断了李由夜的“贤者时刻”。 而这一次，少年并没有昏迷过去，相反，他能够忽略庞大而繁杂的信息流中分辨出细枝末节，并理清楚这些东西所围绕的中心问题： “你来干什么？” 如同交谈的话语传到李由夜的脑海中，他不由一愣，甚至连那多年养成的吐槽本能还在下意识地为对方辩解： 喂，格拉基，这是你熟人吗……李由夜正想呼唤格拉基问问，却突然一愣，并非想起格拉基在系统物品栏里而尴尬，而是他发现了更为值得激动的事：自己竟然产生了情绪波动！ 他将我认成格拉基的仆从，还是与老毕登诺登斯一样，误认为奈亚了——毕竟诺登斯都能将我误认。 李由夜张了张嘴，抬起手却不知道如何更好而不露痕迹地回答对方问题，却用余光猛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处于半透明的状态。 这熟悉的状态他曾在某本古籍上看到过，那个答案在李由夜脑中瞬间浮现而出：原来我一直是……灵魂状态！？ 下一刻，在这个假设的前提下，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困扰已久的答案出来使人豁然开朗。 ……怪不得这儿的重力，气体成分与我在地球上感到的东西无一区别，因为这本就是我灵魂无意识的模拟效果。 我是通过黄印进入这儿的…… 那么，答案也呼之欲出：眼前的这位神只便是与名传世界已久的黄印最有关联的神只：哈斯塔。 不过，我记得祂不是黄衣之王吗，标志性的黄衣呢？难道……眼前的是我不知道的祂化身之一？* 这些放到一边暂且不提，更重要的一点是，在知道自己能够理解对方意思，还不受这星空注视的影响之后，李由夜的心底不免蒙上一层阴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算是祂的同类了。 虽然这阴影并不会影响他此刻的做事态度。 得到系统之初将“蓝条”与“血条”糅合到一齐的坏处出现了：他感受不到自己的精神力大小，对其完全没有感知，好像并不存在，但种种迹象表明，确实还在，从未远离。* 漫天的触手之下的少年灵魂模拟出微笑的表情，他经过反复琢磨，像往常那样应用精神力——通过振动灵魂来发出精神力进行交流，那上面携带的信息是这样回复祂的： “你猜？” …… ps1：前世之时，李由夜犯了许多人会犯的错误，将最出名的黄衣之王化身记成了哈斯塔的本体。不过黄印确实是祂黄衣之王化身关联至极的物品。 哈斯塔(hastur)，不可名状者，星空深海之主，旧日支配者之一。 黄衣之王(king in yellow)是哈斯塔的化身之一。这个化身看上去与人类相似，它通常穿着黄色或杂色的褴褛长袍，并戴着一张苍白的面具。实际上那件旧袍是它身体的一部分，是其血肉的延伸，而面具之下则隐藏着丑恶的触须，用来贴在目标身上以吸取意志。 ps2：再解释一遍，蓝条：相当于克系世界中神迹师的法力值，卡牌师的精神力（过低之时会引起死亡）；血条，相当于克系世界普通人的san值，过低直接疯狂或变异（本作设定），并非字面意义上的肉体血条。 由于系统的错误理解（某种程度上也是正确的）将两种只在称呼上相同的概念糅合到了一起，导致李由夜尤为特殊。 …… 芜湖，凌晨之前码完啦。 第一百一十章 借势(新年快乐，诸位!) 能问出这番话来并非李由夜逞一时口齿之快，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他在赌，赌哈斯塔将他认作奈亚的人或化身，以此来狐假虎威罢了。 能说出这番话的原因很简单：首先，格拉基向来以“智慧”着称，以常理而言，祂的强度无论如何也达不到旧日支配者为之恐惧的程度，其次，不管前世那些是二创还是本就有的设定，反正在李由夜的印象中，奈亚一直是一位充满恶趣味的外神，或者说是典型乐子人——只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中是不是那样。 这样说话也是有缺点——堂堂奈亚子怎么可能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也可以这样把层数叠下去，奈亚的恶趣味导致祂明知故问也算说的过去。 既然都身为大名鼎鼎的三柱神之一了，那么目中无人狂一点也无所谓吧？ 更何况这儿本就是奉行弱肉强食的法则。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计较这些，或者说层数更高，毕竟面对那位能力远超自己，且来自于混沌之初的外神，压制住自身的愤怒是唯一的生存法则，可即便如此，坐以待毙依旧不是祂的选择，那湖面的触手一个接一个退回水面之下，静静潜伏等待着那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临的危机。 精神力从波光粼粼的湖面下传来，所携带的庞大信息源袭来，那是祂回复李由夜的问题。 由于高效，“简洁”，能够携带大量信息的缘故，这种交流方式在旧日支配者乃至外神之间非常常见，深受祂们的追捧。 在那人类孱弱思维无法理解的信息中，只有极少部分恰巧可以被凡人们理解，并且还能够通过他们的发声器官振动空气来读出，而那音符在空气中拼接而成，构成了那个禁怨的名谓： 哈斯塔。 不过醒来以后的李由夜已经能够理解那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知道“哈斯塔”不过是那个称谓的简化到极点的简称，至于念出祂的全称……他只是知道而已，但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将其形容出来。 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前世所找到的有问题——精神力所携带的信息流明明白白地把祂的所有化身详细一盘拖出。 所以这就是祂的本体吗……见对方信了他扯下的这块虎皮，少年反而开始头疼应该如何更好假扮奈亚。 那么问题来了，奈亚应该如何假扮？ 其实上面的提示非常明显：加一点恶趣味，加一点乐子人，剩下的交给自己自由发挥即可。 想通这点后，李由夜宛如神棍附体，露出那不可探测其深浅的微笑，其眼神似乎通过了那层层水幕的遮挡，静静地看向那湖下面的怪物。 不知怎的，对方的心底竟久违的升起了一种名为恐惧的原始情绪，这是祂自诞生那段时间之后便没有再体会过的东西。 …… “斯嘉丽？” “在的，老板，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闻言，加藤俊介略有些疲惫的脸上眉头微皱，他的眼睛从面前的女孩身上移向了半透明帘子之后，正站在吧台里的妮芙，她仍然在与刚到的顾客交谈着什么，似乎没有听到斯嘉丽的话语，才暗暗松了口气，语气严肃地训斥道：“我说过，我已经不是什么老板。” “是……” “加藤俊介先生，客人需要一杯迪克特，麻烦您了。” 听到妮芙在前台呼喊，加藤俊介随口应答道，移回目光之时却见斯嘉丽的语气肉眼可见的落寞下去，酒保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不应该对这个小女孩过于严厉，于是又勉强地挤出几丝微笑： “哎……算了，今日的事大致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你不用操心，去玩吧。” “阁下请稍等，马上就来。” 说罢，他理了理那一套整洁的西装，拍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掀开帘子走向象征着战场般的吧台，留下斯嘉丽一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斯嘉丽小姐，你怎么了？” 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斯嘉丽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却发现那人正是江玥黎。 柔和的黄色灯光之下，原本洋洋洒洒黑色发丝被发束给约束住，那一抹额头上方的刘海遮住半只红色而摄人心魄的眼眸；身上则是穿着莫亚带她所购买的黑色棉袄，但并不给人一种老练的感觉，反而配合着那无处不在的背景古典音乐——对了，现在放的是贝多芬的第七交响乐，像是贵族小姐那般的故作成熟的俏皮可爱油然而生，即便她本人的气质属于是非常的冷淡，与前面根本不沾边，但这也算是加大了反差萌吧；经过这些天的恢复，原本作为废土奴隶贩子商品之时导致的营养不良也被白净所取代，那讨人喜欢脸蛋中透露出健康的微红。 那份不似人间能存在的色彩令现场所有的色彩都黯然淡去。 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浮于表面上，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经历所带来的一切并未消失，而是换了个地方，深深地隐藏了起来，等待着时机成熟时破壳而出。 “玥黎，没什么……” 在初次接触这位光鲜亮丽，宛若来自天国的女孩，从废土来，普通到甚至可以说贫贱的自己不免心生巨大的自卑与嫉妒。 她的出生一定不平凡，性格大概率非常高傲吧……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这位女孩可以说非常有修养，面对所有人都能彬彬有礼而不保持合适距离，亦能滴水不漏地处理些许小事。 并且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特别是自己偶然间将乔治的日记（详细请见第二十章）中有着神迹师使用的咒语不小心说漏嘴后，她们的关系愈发融洽——江玥黎有时间便会偷偷和她一同研究上面所记载的法术。到现在，她们一共整理出了二十余条的咒语与更多的资料，但由于斯嘉丽清楚那些东西随便释放会带来灭顶之灾的缘故，并没有冒险尝试，之后的事实会证明这个决定多么的正确。 “连我也隐瞒？” 新年快乐，休息一天 诸位读者朋友新年快乐！休息一天，至于今天的份儿…… 它可能明天就会补上，也可能永远补不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因司迪安的往事一二 “呃……那个……我……” “莫亚哥哥？是刚回来吗？” “呵呵，我中午喝酒喝多了，现在才醒……斯嘉丽也在啊，你们玩吧，你妮芙姐姐喊我，又有那些幺蛾子……那么我先走了。” “你去忙吧，不打扰了。” 这一小插曲打断了斯嘉丽支支吾吾的话语，不过也恰好顺从了她有些为难到底该不该说的犹豫。 “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不必为难，也不必放在心上。”目送神情疲惫的莫亚摸着光头离开后，江玥黎随即转移话题，聊到这儿，她那精致的瞳子里像是绽放几丝微光，用那微微蕴含几丝期待的清脆嗓音言道，“既然斯嘉丽你的工作做完了，那我们继续解读昨晚没看完的部分怎么样？” 其实斯嘉丽一直没有搞明白，江玥黎身为不夜城有产业的中产阶级的家庭的“富家子弟”，——在那日上午李由夜走之后，妮芙随即对外宣称江玥黎是她的妹妹。对她非常之好，即便是在后面得到莫亚死亡的假消息后，依旧没有改变态度，甚至更甚，当然，后面这些只有妮芙她自己知道。 不夜城的富家子女就像是在奶奶从小到大的睡前故事中的贵族后代（在斯嘉丽眼中，妮芙在不夜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有一家酒吧，相对而言较为富裕），优越的生存条件与生活环境让他们对世界苦难并不了解而带有些许好奇，但江玥黎显然并非如此，她对乔治日记上所记载的正常田园生活似乎并不感冒；此外，她表现出来的好奇更多是关于那本本应该是神迹师所应用的咒文。 “好……那，我们走吧？” 江玥黎的退让让斯嘉丽暗中松了口气，她并没有想好这个问题到底应该如何告诉她。 “嗯嗯。” …… 托加藤俊介的福，外加她也确实达到了得单独一人睡的年龄，在这儿斯嘉丽头一次分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不过当然有一些区别，相较于主人或是客房的房间，这件原本是工作人员独处地便没有那么豪华了——除去那老旧的设施之外，此处的布局与大小一起显得它不免有些阴沉而狭小；窗外也不这么好看，若是你非要不信邪地看去，那视野则是正对着的一栋巨型中城区办公楼，正值夜色降临之时，那花花绿绿的五彩广告光线取代了楼房，那就是此刻窗外全部能够看到的东西了。 不过斯嘉丽非常满意这份条件，这可比她在因司迪安那漏风的房子好多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她真正的想留在这个没有月蚀症困扰，物资极大繁荣的地方，她夜深人静……不，应该是无时无刻都在怀念祖母的叮嘱，乌月能听到犬吠的那间小房子，因司迪安的人们——不夜城可没有废土那夜深人静的夜晚，有的仅仅是彻夜的狂欢无眠，多数人在高涨的激素刺激下快乐地燃烧生命，释放白天那各种各样的压抑。偶尔，楼下那酒蒙子或药罐子路过时的大喊声打破她那份宁静的梦境，这让她很不习惯。 可老板……不，加藤俊介先生说，他们回不去了。 ……老板，为什么回不去了呢？还有，和我们一起来的其他的叔叔们……去哪了？ 处于前往不夜城，没有半点光透进来的黑暗车厢内之时，她就忐忑不安地问过加藤俊介。 一问出来她就后悔了。 关于这两个问题，加藤俊介没有回答，只是在黑暗中保持着沉默，几分钟后，在斯嘉丽看不见的地方用那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掌抚摸了那疲惫的眼眶。 这算是证实了她那最坏的猜想。 “哎？斯嘉丽，这个单词是……？” “啊？这个是“农作”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工作”……” 江玥黎的话将斯嘉丽拉回现实，她急忙为女孩解答她所指着的这个单词——废土的语言虽然与不夜城的语言所表达的意思与读法没有太大差异，这也是废土与不夜城能够交流的原因之一，不过个别单词的书面表达方法却是有些许不同，可以理解为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的区别。 至于斯嘉丽她为什么明白……因司迪安虽然贫穷，但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在老板的带领下，那儿本就有当儿童到达合适年龄就得启蒙教育的规矩，而正好，她在小时候便表现出好学与相应高超的学习能力。当她把那半吊子的兼职老师学习完后，商量的结果则是请更好的老师，加大对她的教育力度；而得益于修筑十余年的废土通商道路的打通，小镇一跃成为方圆千里的交通枢纽，那时的经济自然也是长势喜人，似乎一切都在向美好的方向发展。 可不出意外，还是出意外了，在她11岁那年，即灯塔历322年，一场被不夜城研究者称为“x-1745”的特大号“区域性”地震发生了，它为包括因司迪安所在的千余平方公里的沙漠与半沙漠地区带来的剧烈震动，带来了遍地废墟，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并且永久性地改变了地形。 与此同时，那条聚集了一代人努力好容易才通商道路被废弃，并非全部源于“神厌浩劫”，而是人们的信仰与那擅长于将同时发生的东西并列排放的聪明大脑。在那哭泣与死亡中，在别有用心者的带领下他们将矛头指向同样弥漫在烟尘之中的小镇：你们看，我早说有问题你们不信，现在遭报应了吧？因司迪安的商路一通就有地震发生，一定是他们的不洁行为惹了神只的不快！ “神厌浩劫”即是“x-1745”，废土之民们可不喜欢渎神的不夜城外乡人对于神只的亵渎，而称呼的不认可也是很自然的了；而书上说区域性地震是废土的特色，基本上每隔十年便会有地方发生一到两次，但你要是指望那些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地方，远方的消息完全靠不定期的商队的废土之民们能抱有一丝共情的话，那可太异想天开了。 …… 好吧，很遗憾，昨天的没有补上，我的。 明天绝对不摆（认真脸），但事已至此（两点了），先睡觉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想去的时间段……或许是……人类诞生之前? 话说回来，在此之后小镇的经济便是一蹶不振，就连平日里最为热闹的酒馆也变得门可罗雀了起来，直到后面才慢慢恢复，而为斯嘉丽请老师的这件事情亦是不了了之了。 甚至她还得在酒馆打工才能勉强维持家里面的生计——不只是她，整个镇上凡是满了八周岁的孩童无一例外。 不过那段岁月还是留给了她许多东西，比如说那颗自我学习的种子，在进入不夜城后，高度信息化的城市带来了海量的知识，那枚种子如同久旱逢甘露般汲取着唾手可得的养分。 酒馆的活并不困难……至少相较于因司迪安而言便是如此，她利用闲暇时间自学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不夜城的语言写法与历史。而在最近，如你所见，日记的探讨这件事让江玥黎与她的友谊愈发升温，此外，江玥黎的性子也不似刚遇到般冷淡，处熟悉后聊的很开。 相处越久，斯嘉丽愈发发现江玥黎似乎变了个人，那层礼貌与保持距离的冷淡只是处世的必要外壳裂开来，现在那有些耍小性子，开些小小的玩笑，偶尔需要人安慰安慰才是她最的真实模样。 无论如何，她很享受现在，面前那安静的女孩面孔天使般的面孔让斯嘉丽感到唯有在此刻，她们才像是真正的同龄人。 嗯，其实她忘记了自己也算不上什么普通的女孩，若是以前世的定义来看，这茫茫废土之上也没有几个普通的。 只是因司迪安的大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撑不过这场月夜。 每晚的闲暇时光虽然令人期待但也短暂，一个把小时的时间在美好之下下显得微不足道，它如同白驹过隙，流逝的很快。 “嗯啊……总算整理完了……”待翻到最后一页，江玥黎合上那本日记，在那台灯之下伸了个懒腰，那双红瞳的余光瞥见桌上另一边目光呆滞的斯嘉丽，不由在她面会挥了挥小手，询问道，“斯嘉丽？发什么呆，是在想家吗？” “没什么……” “真是的……得打起精神来啊。” “嗯嗯。” “最新得到的消息，明天莫亚哥哥要去一个地方，据说那里有很多神迹师，你有兴趣吗？” 一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莫亚的称呼从先生变成了哥哥……而对她也很好的妮芙称呼却没有变过，仍然是小姐，当然，那是私底下喊的，要是当着外人喊小姐那也太奇怪了。 “我？”斯嘉丽显得有些意动，可一想到明天计划的事情，那蔚蓝色眼里的色彩很快黯淡下来，“算了吧，明天我还得负责食材的采购呢，店里没多少食物储备了。” “那真是遗憾，出门在外，小心最近猖狂的拐卖贩子……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等等，你一个人？难道不是和莫亚先生一同去吗？”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要和他一起去？”江玥黎用那只纤细白净的小手卷起头发，疑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偷偷地人去呀，只是特地来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前往。” “这……会不会有危险？” “安啦安啦。”江玥黎露出那甜甜的微笑言道，似乎有某种莫名的信心。 此刻那悬挂的老旧显示屏正呈现出的画面是某家媒体的直播间，似乎正好也到了播放今日新闻的时刻。 而除去令人眼烦的那明星们无病呻吟的屁大点事外，唯一引起斯嘉丽注意的事情只有它： “玥黎，你看，自然研究所宣布他们有新的科研目标了……” “那是什么，自然……研究所？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玥黎你为什么这样说呀？”斯嘉丽对江玥黎的咕嘟感到有些惊奇，要知道即便是日记上的污秽词语与形容，也未让她如此失态过，“是他们执行任务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们。”江玥黎一口否决，“但听到这个词……不知为何，就是很不舒服。” 她们两人似乎与先前的角色完全反过来了，斯嘉丽只能将其归功于玄学，于是安慰道： “不管这些了，说回先前的话题，他们似乎是在研发一种能够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东西，玥黎，如果你能通过它回到过去，你想回到那个过去的时刻？” “我先说吧，我想要回到……今年8月份的16日那天？” “欸？斯嘉丽你居然不想回到两三年之前吗？” 关于斯嘉丽之前，即上述过的那些在因司迪安的经历与历史，江玥黎是知道的，所以斯嘉丽的答案在她眼中非常的不可思议。 “穿越回去有什么用？这也并不能阻止‘神厌浩劫’的发生；若是说自己是穿越回来的，要带领他们迁移，这话迟早得传到人们的耳中非得被揪出来活活烧死不可，没有神使准许而假传神只意图的行为可是渎神的重罪——现在说来也是奇怪，废土上找不到任何一位供奉着掌管时间神只的信徒，预言并不会被当作神迹，反而是一种罪，没人会认下的。” 一路上的颠沛流离让她成长了许多，外加接触了不夜城的“研究，应用，肢解神只”理论后开始客观地思考：神只们究竟是无所不能的还是能力极为有限的。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憧憬着祖母童谣中天国之上的奶和蜜的小女孩了。 无论那消息来源真实与否，人有成长便是值得我们肯定。 “徒增加一遍失去的经历，还不如不去，这只是自寻痛苦罢了……” 眼前原本欢快的气氛顿时变得悲凉起来，要变成讨论人生悲欢的哲学问题了，江玥黎赶紧将话题扳回来： “抱歉，是我唐突了……你为什么想要回到那天呢？” “因为那一天遇见的一个人让我知道，书本上所教的与大人们的经验并非一定就是正确的规则。”斯嘉丽喃喃道，“几个月后重新遇到过，但现在，他的行踪我一无所知……那你呢，玥黎？” 江玥黎那双血宝石般的眼眸转了转，明显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才用那不确定的语气说出一句话来： “我想去的时刻……或许是……人类诞生之前？”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红色数据 “卧槽，晓林，看，医学奇迹，活了！咳咳，由夜哥，你醒啦，手术很……” “达咩，这种梗玩一次就差不多得了。” 李由夜面无表情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将双手在胸口交叉比了个“x”，无情地否决了从这个视角看去拥有双下巴的崔孔。 “哈欠~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有半小时了吧。” 坐在崔孔座位旁边的殷晓林看了眼手机，随口回复道。 他身上那套雪白而厚实的衣物让李由夜那有些衰退的记忆回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登山，再看了看崔孔，同样如此。 “呃……晓林，大概还有多久。” “十分钟左右。”一旁小胖子清了清嗓子，那笑嘻嘻的表情只会让人感到他的不正经，“话说今天也是稀奇，到底是什么级别的美少女让17旬少年彻夜思春不眠，辗转反侧，而导致今日精神不振，你是不是感觉身体被掏……哥，别别别，我错了！” 李由夜手一抖，没好气地将切出的【绿之魔女·格拉基】收回，故作语重心长道：“小崔啊，再口无遮拦，小心我化身自爆卡车，把格拉基招出来大家一起黄泉路作伴嗷。” “那赶快，能和你这位17岁五阶卡牌师一起死去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奇迹，你说对吧？晓林。” “没错，大家一起死吧，除非你给我讲讲那个事迹——我已经有五天没有听到蓝星第一个17岁五阶卡牌师的故事了。” “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给你们说了无数遍，那次真是喝醉了……” “喝醉就对了！那说明那时候说的都是真心话，这表明你内心其实是非常骄傲的，虽然嘴上说不要，但心里面比谁都……” “你麻麻的，滚滚滚，再说我真把格拉基招出来大家一起死……” “虽然嘴上说不要……”*2 “……闭嘴！” 哗哗哗—— （深海祭祀书控制水流声） …… 打闹了好一阵子，殷晓林拿出张纸巾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水，顺带着给一旁希望通过装死逃脱水牢的崔孔的脸上盖上一张（这场面像极了往逝者脸上放张白布），终于收回那副玩闹的表情，正色问道： “由夜啊，别说我每次都在拷打你，其实很多次我都是在暗中帮助你的……但这次不一样，我占死胖子这边，这种重要的事情必须得问个清楚才行——你今日的脸色和往日相比很不对劲……是在梦世界中遇到了什么？要不要看心理医生？” 制卡师相较于纯粹的战卡师而言可以说是多了一个第二人生，但获得这份馈赠的同时亦有代价相伴，这是永恒不变的规律：在梦世界经历的一切会为精神层次上不可避免地带来一定程度的影响。 像什么分不清现实与梦世界是最为常见的病症，例如喊着“妈，我真的分不清！”的精神病人；幻想着自己真是拯救剑与魔法大陆的真命天子，这个世界才是虚假的也是大有人在…… 在梦世界，制卡师们更多的时候是充当一名路人或npc，小心翼翼地收集卡牌，保存实力，存活下去，而非那个世界的主角。 若是能接受落差，才是能正确利用这份恩赐的前提；否则，上述前车之鉴便是早晚的下场。 面对这个问题，李由夜一愣，借着那还残留着点点水泽的玻璃界面的反射勉强看清楚了自己的脸庞：浓厚的黑眼圈与无论如何用勉强的笑意也掩盖不了的疲惫神情。 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奖励多了还是拿到个不起眼的名次便自大到嗑嗨了？ 要知道，自打他步入了这漫长的暑假之后，便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10点睡觉7点起床夫人健康作息也成了常态，每天的睡眠质量绝对杠杠的，甚至还创造出持续两天一夜的个人睡眠记录——达成一步入院成就的那场高考实战。 可现在李由夜的这副少年用了几秒缓了缓还有些没回过来的神，随即一个借力，从缆车那并不宽敞上的座位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只见两个人正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透过那稍上方的360°全方位玻璃，那些不断往后流逝的云群与无穷的高山漫天之雪便是缆车之外的全部风景了；而缆车正行走于云层之上，将一切渲染成仙境般，仿佛真有神仙居住，所见不禁让李由夜怀疑到底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其实根本没有醒来。 不过想到废土的景色……李由夜暂且认为自己是清醒的。 至少废土与哈利之湖上看不到这种人间仙境。 此外，李由夜以一个自己都没发现问题但确实显得有些魔怔的言论纠正了先前那可笑的猜想：与凡人的猜想不同，真正的神只可不会居住在这种地方，他们又不是基于凡人理所应当的自大幻想而孕育而生。 一切喜好全凭他们自己而已。 看来以我现在的程度，与神只交流还是太勉强了……李由夜看向眼前那如同漂浮着的系统面板，它依旧用那熟悉的淡蓝色风格散发着令人心安的荧光，看上去只要有它在，似乎天塌下来也不用怕，可少年不会被那外表所欺骗了，他心里很明白，下一次遇到大的可不会寄希望于它了，这byd系统一遇到稍微强一点的神只就跑得比狗都快，拉都拉不回来。 而且经过了这些遭遇，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更新公告完全就是个幌子，真信它的当销号也不远了，上一次进入幻梦境没宕机完全是因为老毕登诺登斯没出现！ 还有良知吗？还有法律吗？为什么要欺骗我一个在异界流浪，无家可归的可怜制卡师……少年瞥了眼面板上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原本是显示san值的位置，有一串偏红色的数据将其取代，但数据还是那串数据，不过那颜色在这以蓝色为基础的背景上格外刺眼；而除此之外，别无异常。 【san值：（∞）】 大概是因为san值跌过一次0或是接近0的缘故？ 毕竟当时没有系统装死，他也只能全靠瞎蒙。 “暂时是……没问题。” 模棱两可的回答是最好的方式——毕竟制卡师多多少少都得有点精神问题，说自己没有问题才是有大问题呢。 “……那就好。”殷晓林松了一口气才没多久，又听到李由夜在那儿说道：“别管这个了，我现在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我在想，这缆车还有多久才会落到这下方的原始丛林里，小说都是这么演的……” 装死的崔孔与殷晓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十一惨案 负责一群人的饮食后勤这项工作向来是需起早贪黑的，毕竟只有在早晨的这段时间里，那些稀少的菜农才能趁着被那些大公司“友好购买”农作物之前卖出些许，以此勉强维持生计。 对于想要勤俭持家或者说压缩生存成本的人们而言，如果不想购入合成能量棒，现在这个时间段也是唯一可以不在超市里购买“天价”天然农作物的时刻。 一来二去，在极点财团为了达成更好压榨菜农前提的默许之下，不夜城的早市便这样渐渐约定俗成了。 在那吵闹到能令常人无能狂怒的闹钟定时响起，斯嘉丽恋恋不舍地从她那的小窝爬起，简单的洗漱打理一下，穿过那走廊来到营业的前厅，此刻已经临近四五点，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沉默的对饮，等待着不夜之辉的收拢， 背景音乐依旧是那说不出名字的古典音乐，正轻柔的播放着。 她向着吧台正值班，且看上去似睡非睡的莫亚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对方也给了回应，不过这次还加了最后一句： “斯嘉丽，一路小心，记住千万别走霓虹大道……哎，最近也不太平，等几天我看看能不能让妮芙给你换个职位，或者说找个成年人陪你——嗨，主要是这几天挺忙的。” “好的，我知道了，感谢您的照顾。” 斯嘉丽前脚刚走，大约几分钟后，那酒馆中有一位客人便沉默站起身来，去吧台示意结账。 从他的衣着看上去像是一位和老婆吵架后赌气来酒吧的中年上班族，混杂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哈欠~您一共消费359玛西，现金还是转账？” 睡眼朦胧的莫亚打了个哈欠，同时心里巴不得他们走快点——他太困了，现在一心是想要赶紧送走了最后这批客人去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转账。” 客人言道。 他的离开像是一个信号，其他客人或多或少的等待了些许后也纷纷起身结账离去，不一会，莫亚那卑微而现实的愿望终于成为现实。 “收工咯~” 说会先前那位第一位客人，待走出这栋楼房，他独自站在步入寒夜的大街之上，而在远处的街道尽头，隐约可见那铁甲洪流正朝着某地奔涌而去，他没有管这些，回头望去，那目光似乎透过了水泥墙而凝视着打着哈欠关店收工的莫亚，并报以淡淡的微笑。 之后，客人拿出一次性的廉价的通讯器，手指于其上飞舞，很快便编辑了一条加密邮件发给他的上司。 “‘低海’的‘深潜’里发现条大鱼，非常有观赏价值，符合买主的高阶需求，但它就会在这边停留几天，并且有很大几率不会在我们的航向内停留，机会不多，我个人强烈建议出手，并且可以为此付出一定的捕鱼设备，更多关于它的生理习性情报等我回来汇报；此外，我们曾经的‘船员’也在这儿，需要注意，汇报完毕。” …… 不夜城·宁兴大街·28号。 当老旧的钟表上那时针转到了20点的位置之上，在这里，欢腾与发泄同在，黑幕之下的灯火辉煌与一片漆黑的荒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夜城与那有着一墙之隔外的废土显得分外格格不入，仿佛是两个世界。 李由夜将停留在钟表上的目光收回，移向那酒吧之中——也不知道是李由夜命中注定多多少少沾点酒缘还是废土上的人真的喜欢酒，当少年顺着给的地址来时，发现目的地果不其然，又是一间酒吧。 总之，彳亍吧，反正并不影响什么。 这件酒吧的装修风格不似海之眷族的典雅，也不似因司迪安的粗狂，而是一种偏向黑暗神秘的风格。 其中穿着那黑色衣物的服务员不多，但一眼望去还是能看到几个，不用担心找不到人。 “自惨案发生以来，城市治安队与紧急医疗小组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救援购买了医疗保险的市民，在他们的精心呵护下，幸存者们的生还率达到了30%以上……” 谁这么没有树脂？食不食油饼？ 听到某人外放视频，李由夜很不爽地朝着那声音的来源看去，才发现原来是酒馆里的投影仪所发出的；环顾周围，那些或有其他心思或单纯只是为喝酒而来的客人们基本上人手一台的显示屏，其中大都播放着来自不同媒体的新闻，或是各路专家的不同分析，但其上的主要内容都在跟踪报道着同一件发生在昨天的事情： 十一惨案。 直到目前所统计的数据，死亡四千八百五十七人，有一万七千五百人受到伤害，而预计至少会有生活在附近的百万人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 根据幸存者回忆与那地方仍能工作的监控留下的录像，尽管没有官方下场，但当时的场景还是被各路民间大神复原出了，甚至有人专门为此做了3d动画：大街之上，欢腾的人群将其围得水泄不通，这本是不夜城非常常见的情景，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发生的再熟悉不过的事情；可在某个时刻，那人群不起眼的中心突然有个被黑衣裹得严实的家伙倒下，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伴随着随处可见的哭喊声，那一圈一圈的灾厄扩散到人群的边缘，宛若荡起的水波涟漪般到达了终点，终于消散了。 恐惧之余，却不经让人下意识地想到那每当有风到来，秋日的麦田中遍地金黄随之倾倒的景象，那是上一个纪元为人类基因中所留下的东西。 只是区别在于，麦子倒下还能站起来，而倒下的人们再也起不来了，而那些死者的死因无一例外，全部死于神经麻痹而导致的呼吸衰竭。 事情一经爆发，到了早上，立刻在现实与网络中引发了极强的民愤，为了顺从或者说至少得做做表面功夫，军卫制造派遣了一支特勤小组特地立案并进行调查。 从目前的消息来看，已将凶手已锁定到了那些逃离不夜城之后但仍然对人类统治心怀不满的异种身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交恶 或许每年网民们都会见证无数张沙雕图的诞生，但要是在一个多月后评选出灯塔历324年印象最深的图片，那多半网民会选择今日流传于网络上掀起骇浪的这一张：在那原本繁华无比的大街之上，原本头顶霓虹的华彩与倒下死去的人群，上一秒还在庆贺夜晚的人们下一秒便无情地被死亡之神收割生命，所形成的强烈对比极具震撼力， 那场景如同一把重重的铁锤，敲击在人们的心上，人们积压已久的愤怒与对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的忧虑像是沉积满的水桶泄露些许，汇聚成河，经过片刻的酝酿后便在不夜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啊？我们的生命安全如何保障？政府呢？我们交的那么多赋税被狗吃了？ 满腔的民怨用好了绝对不输于任何一份力量，而在这股顺势而推动的力量面前，不要说本就是那本就是被扶持的傀儡政权——是的，不夜城表面上还是有一个政权的，就连“四大天王”也不得不退让，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于是在这股浪潮之上，他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做点功夫。 上一章提到些许，特遣行动小组已将那位发动了恐怖袭击的异种，即先前提到的那个黑衣人进行了尸体保留，并在灾难发生三小时后，他的尸体在多名资深法医以及层层军队的保护下进行了解剖。而后，经过由不夜城智力最高人们所组成的智囊团的分析，他们选择在今日晚些时间召开了关于这场袭击的新闻发布会，而发布会的意图很简单，安抚民众们惶恐不安的情绪与顺势推行本已消亡的异种缉查令。 他们在今早上的新闻中承诺，晚上的发布会将尽力把已得知的尸检结果公布给媒体，并附上安全指南。 至于李由夜为什么这么清楚……前文提的很清楚了，毕竟这么大个事情，而且现场的目击者众多，不是那四家想压下就压得住的；而且，他目前隶属于的公司所在的地址就离事故发生点只有几百米远，要是发生在这或是昏迷时的自己也处于那aoe范围中，后果不堪设想； 索性在他见到黄印昏迷后，今早上来看望的万真说担心他的安危，那时候立刻将他带了回来……可以说，李由夜在某种程度上是幸运的。 已经开始了，对了，有媒体正在直播吗……收回思绪，李由夜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有酒客已点进了直播间，于是便蹭了个酒馆的网，用跟莫亚的老旧平板点进直播间。 dna，基本体型数据，真实身份……那些什么东西并不重要，可以暂且忽略，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新闻发言人刚才所提到的：“……我们的法医们用切割机割开那难以取下的黑色衣物之时，其中尸体的部分身体已经溶解为恶臭的黏稠绿色液体，且体内绝大部分的器官也被这反胃的东西取代。从这里我们可以……” 似乎很容易猜到那袭击的异种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顺便拉几个人垫背的心态而来的。 当然，以上那些是媒体们统一对外的口径，至于什么才是重重迷雾下的真实情况，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恰巧，李由夜这会倒是客串了一把老天爷——原本他便是对不夜城媒体提供的信息将信将疑的，但在知道那尸体有着溶解为那绿色液体的倾向，那惨不忍睹的景象却让少年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自己卡牌【绿之崩坏】的效果，并在心中痛骂无良媒体人。 【名称：绿之崩坏】 【品阶：蓝色稀有】 【类型：魔法卡】 【使用条件：无】 【效果，崩坏！：选择场上的一名随从，让他开始崩坏，最终沦为一滩绿色的液体，即送入墓地。（崩坏时长取决于选取随从的品阶，对局时有无恒星的光芒进行判定）】 【简介：绿色腐烂的另一个名称，翻译不同，效果不同。】 …… 腐烂，绿色……黄印兄弟会！？这场袭击是黄印兄弟会干的！ 李由夜的脑海中忽地闪出这个念头，并在莫亚走的那一日自己所作所为的回忆之下愈发清晰。 那日我确实是给车上的黄印兄弟会成员释放了【绿之崩坏】，该死，现在才产生效果吗…… 面前那屏幕中的发言人仍在侃侃而谈，而在这酒馆不起眼的阴影之中，无名的火焰在他干柴遍布的内心迅速升腾蔓延。 老实说，他对那些不夜城居民的死并无什么触动，顶多也就是默哀一下，毕竟素不相识罢了；只是想起杳无音讯已久的莫亚，以及依旧活跃于眼前像只苍蝇那样令人恶心人的黄印兄弟会还在眼前转来转去刷存在感……少年的拳头猛然握紧。 哈斯塔，你特么的究竟要干嘛！？想复苏是吧，尽我所能，老子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李由夜动怒了。 一直以来，李由夜都是努力地以玩游戏的心态进行这场异世界的旅行，这样做还是有些许好处，比如功利，但说好听点叫目标明确：别的不说，老子就是下贱，就是馋你的奖励。 在经历上一次的灵魂拷问后，他放弃了初次入城之时一时兴起而产生的愿望，转而变为更为利益，更现实的目标：获得任务信息并将其完成，以此获得卡牌奖励来提升实力。 小孩子讲感情讲对错，大人讲利益。 现实很残酷，可又因为它确实是我们的现实，那世界就是这样的。 做这件事有用吗？它能为我增加卡牌收藏吗？此外，会有多大的风险？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现在能否承担得住？ 这是他现在每做一件事之前都会拷问自己的问题。 就比如和万真相处，出去逛街，这一切都是为了套取万真的好感，期望以此得到任务信息；再一说现在来这，也是想要提升实力，增长见识而已。 在此之前，他本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将利益高高地挂在胸口，便能避免在外人看来，影视剧与文艺作品中主角为他人的那没有必要的付出。 别像莫亚一样为他人坦然地步入死亡的陷阱。 别像莫亚一样。 别像莫亚。 呼……所以，那我还有和黄印兄弟会交恶的必要吗……等等，好像是有的，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哈斯塔在未来会威胁到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 …… ps：先提一嘴，明天还有三外婆六十大寿，可能也要晚一些了，感想各位读者朋友的理解。 第一百一十六·交谈 ……谁？ 就在这心中有了答案之时，李由夜忽地感到一股从脚底升起的不自在，回头寻找这份感觉的来源，却看到那阴影纵横下的人群之中，一位戴着眼镜，坐在宽敞桌子前的高瘦男人异常显眼。 原因无他，只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由夜……手中那平板正播放的内容。显然是被其中的内容所吸引。 大庭广众之下盯着一个陌生人看难道不是很不礼貌的吗……尽管知道对方视野的落脚点是平板，但李由夜还是感到浑身不自在。 噶腰子的还是看上我这副长相来拉皮条的……想了想，他决定主动出击，于是将平板息屏，向前走几步，打个招呼。 “你好？” 当李由夜到了他的跟前，那位来者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机械般而又带有几分警惕的回复道： “你好……？” 当他走进一看，李由夜便否决了先前的两个无端猜想：嗯，眼前此人完全搭不上一点关系：黑色的眼镜戴在那一张充满青年学者气质的脸上；灰色的大衣与土黄色的裤腿两者搭配，即便是在不夜城这个包容万象的地方都显得那么……突兀，那一言难尽的衣品与气质让他与周围嗨起来的酒客显得格格不入……但为何一个青年学者要来这儿呢？ 嘴角残留的小麦啤酒酒液与桌子上的空酒杯给出了答案，证实先前所提那都是过去式了，此时他眼角的疲惫与心灰意冷的死寂之感磨灭了原本留下的自信。 莫名有股“出师未捷身先死”之感。 “你可以称呼我为崔先生，这位朋友，看起来你好像很对这件事很在意的样子……” “特遣行动小组的人……不，先生？”李由夜的话无疑让青年更为警惕，甚至连那压下来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份颤音与敬语，“我叫欧伽·伯恩……我只是感慨而已，对您的搜查没有任何帮助——任谁在一个消息封闭的地方工作久了都会像我这样对外面一切新鲜的事务感到好奇，愿那群可怜的受害者能安息……所以还请您不要在意，忽略我吧。” 这家伙逻辑是有的，但是从话语中可以看出是没怎么和陌生人处世过，一下便大意地把自己的信息给暴露完了……曾广为收集过不夜城各方面信息的李由夜自然是知道居民们对于军卫制造的恐惧有多强烈，毕竟拥有无限接近于先斩后奏权力的暴力机关对于平民来说可谓活阎王，可不能得罪，只能讨好。 看来将我当成军卫制造的人了……眼前这位青年大意之下所透露的消息经过简单的推理比对后，立刻让李由夜锁定了他工作的地方： 自然研究所！ ……衣品太差，大概率说明平日里一般很少见人或是穿着统一提供的服饰；说是工作，可以基本排除大学读研读博的可能；最后的绝杀，很少接触外面的东西，极为符合自然研究所成员平日里隐于市的特点。 可唯一与这点背道而驰的证据，那就是如果他真的是自然研究所的成员，为何出现在酒馆这个地方……等等，不对。 “……自然研究所每个月会定期处理一批货物，会将其放到黑市交易。” 这是那日妮芙小姐的原话，那么现在很明显了，虽然不知道自然研究所的具体运转机制，但时间上非常吻合，他多半就是自然研究所的成员之一。 所幸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周围喝醉了的酒鬼们根本没精力关心他们两的交谈，自然谈不上出现“嗖”的一声给以李由夜为中心的几米范围内空出来的戏剧性场景。 “哈哈，你想多了，我可不是什么特遣队的人，一个早七晚八的公司社畜罢了，有这工作我早就出人头地了。”李由夜走到伯恩跟前，“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他在试图拉近双方的距离感。 “呼……请随意。” 李由夜微微地看了眼被饮的一干二净的酒杯，以及伯恩时不时尴尬地往周围酒客手中的酒杯上看去。李由夜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的手指在酒馆自带的空中全息投影上比划几下，两杯酒水很快便被打扮成黑暗风格的秃头女（？）性服务员端了上来，少年将其中一杯微笑着推到对方的面前，打破了这份尴尬。 “就当我为打扰你而赔罪吧。” “……谢谢。” “呃……我有点好奇，伯恩先生你来这是干什么的？” “抱歉，无可奉告。”在果断地拒绝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提问道，“那……我还能继续喝吗？” 你好歹找个其他借口，比如说是来放松放松的都好，这么直白的说辞换个人估计扭头走了……李由夜失笑道：“当然，毕竟是赔礼。” 对方一愣，再次感谢之后便毫不客气地将酒往嘴里灌，于此同时，嘴里还喃喃着李由夜听不懂的词语，其中少量依稀可以辨别，似乎是“辽丹”、“参数到底是哪里错了”、“腐生之翅”……的名词。 ……难不成是自然研究所的新研究方向？ 虽然不是很懂你们自然研究所到底在捣鼓什么东西，但李由夜本能的便如此认为。 可惜，一直到对方喝完之后擦了擦嘴角，李由夜期待中的倾述并没有来。 看来并不是那种“我有故事，你有酒吗”的类型，寄，看来计划泡汤咯……他微微皱眉，随即换种问法，开门见山道： “伯恩先生，我就直说了吧，我来这是为了参加集市的。” “你是神迹师？” 对方眼中的疲劳与失败的阴霾被那一句话所刮起的大风一扫而空，那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侵略性极强，使得李由夜整个人仿佛被剥光了放在聚光灯下一般。 怎么看都像是……专业对口？ 少年心中有了答案。 “那么你也是一位神迹……” “不，是更高级的存在。” 对方打断了李由夜的话语。 如果抽象的事务可以具体化，想必李由夜此刻已升起满头的问号。 第一百一十七章 转折 面对这种情况，李由夜打起十二分甚至十一分的精神，袖中的卡牌随时准备切出以应对变故便是对此足够的重视。 更为高级的存在？神只？神使？有“亲爹”的信徒？ 不过一说到神只，李由夜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居然不是哈斯塔，而是格拉基那个β，躲在小水潭里过家家称王称霸，完全没有威严好吧.唯一一个有点牛的称号或者说权柄死梦之主，结果你给我说能力在主核里，现在用不了，淦…… 咳，扯远了，以上的这就涉及我知识盲区了……对方的话让李由夜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伯恩那莫名有些高深莫测的自信表情看上去也并非装出来的。 实际上，不夜城的很多东西光靠那一台老式平板与公民的权限是不可能查到的——嗯，权限是莫亚上次登录留下的公民权限，话说李由夜的公民身份……原先说好的让妮芙办身份也在莫亚失踪后没了后续。 哎，现在还不知道江玥黎的身份办了没有，一天吃几顿饭呢，妮芙有没有虐待她呢……李由夜现在还是黑户的状态，不过他这心态全然像是个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老大哥，至于先前的决心……就当喂狗吃了吧，这次是破例。 “你居然不知道？”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经过伯恩的一通解释，李由夜算是明白了，在从事相关方面的科研人员（至少眼前这位）的眼中，神迹师与他们算是同行，毕竟都是会用异种材料进行实验的“工作”。 但不能完全划等号。 受生长生活的大环境影响，在不夜城的科研人员或多或少都会将异种的材料与神迹添加到他们所认为的科学大树之上，也就是说多少会点这方面的东西；而在含义上，用上一世的话来说，一个是正经单位上班的，有编制的，而另一个则是自学成才的民科——这里指的是真·民间科学家，并非像什么“雷氏物理”，“嗯造永动机”，“亲，今天又将物理学大厦地基摧毁了几次呢？”，无嘲讽的意味在。 话虽然如此讲，但科班出生的语言中难免会带上些许淡淡的自傲感，特别像眼前这位来自不夜城顶尖学府的学霸，不过比起那参差不齐的神迹师与其中掺杂着为数众多的“想要当旧日的狗”，一心想要进入意淫出的天国的反社会反人类的信徒……研究人员还是好了许多。 不会念咒语单手搓火球的神迹师不是好研究人员……理论上是可以这样说，但问题是研究人员们大多利用仪器辅助处理异种残骸，再用源自古籍，被改的面目全非的理论进行实验，并不直接接触附带污染的物品，所以他们战斗力偏弱，但能够善终的几率可是神迹师的好几十倍。 嗯，想必你已经发现了，没错，经过这番交谈，李由夜先前没套的情报全在对伯恩的一捧一喝中套了出来。 年轻人嘛，吹嘘几下便飘飘然了，禁不住夸很正常。 只是对方还是有限度的，例如一个单词都没提到工作地点……虽然李由夜已经八九不离十地猜出来了，甚至连教育经历，成长大事都一清二楚。 自从san值面板变为红色之后，李由夜猛然察觉到自己原本与精神力有关能力增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而脑力活动与能力也自然包含其中，简单来说，质量变高了。 即便如此，在这不夜城之地，他仍然不敢招福生或是格拉基出来代班，甚至解除禁言，一是为了气息溢出，单防更大的意外；二是他们都有自身的问题，前者不会说话，此外混种神话种族的精神力交流也颇为困难，而后者……李由夜可没有精神控制的能力，放出来后对方在一定范围内的行为不会受到约束——万一拉着他一起自爆怎么办？ 而在讲述完以上之后，坐在对面的伯恩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变得苦涩，就像那刮来的大风只吹得散一时的阴霾，没有治理根源，重新聚集是早晚的事。 他将空酒杯往嘴里大灌，到嘴边却发现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见状，李由夜将面前那一口未饮的酒杯推到他面前。 李由夜向来讨厌饮酒，点两杯只是为了不显得意图那么故作。 没有拒绝，道谢之后，他大饮一口，开始讲述转折。 “可那些都是过去值得炫耀的成就了……如今的我即将一无所有。” “是发生了什么吗？” 来了来了！终于到了我最喜欢的转折环节……面对这柳暗花明的情况，李由夜极力不让自己的声调太高而显得自己像是幸灾乐祸一般。 “很抱歉，崔先生，受限于保密协议，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给你打个比方，就像你在一个公司从实习生熬了一年，好不容易被分配到个项目打下手却因为该项目立项之初的基本理论的问题而被牵连……” “我懂。” 果然，这倒霉孩子怕是搞砸了什么东西，把今后的前途也断了……他说的话嘛，信一半就好了。 李由夜安慰了几句，随口说道：“伯恩先生你对接下来的人生有什么安排吗？” 听闻这话，几秒钟内，伯恩一愣，从上午的失败之后，光是那旁人的冷眼与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落差产生的痛苦便不由他多想什么了。 现在，才是后果清算之时： 这一场耗资巨大实验的失败将他的导师的权限与研发资金降到了最低——处罚如此之大还是因为理论的错误；而他也饱受牵连，不光是要打以前几倍的杂来补偿积分，更重要的是，有了这笔漆黑的简历，今后再有实验，挑选助手的人看到的第一反应是pass掉他，根本不会细看这场实验的失败到底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总而言之，科研这条路前途断了。 等等，我还有翻盘机会，我知道理论中的那里错了…… 并且，我记得，那几个关键的材料可以用集市中的等效代替……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合作 他的眼中的色彩从一开始的落寞变为了几丝不甘的疯狂，不知道是醉意上来了还是气血涌动，他双脸通红，像是孤注一掷的野兽低吼，像是发誓： “我一定要做出一个让整个世界为之赞叹的成品。” “什么？不好意思，我好像没听清……” “我要去集市买一些东西。” 所以，自然研究所并未规定随行人员不能进入集市购买吗？还是说他是违反规定偷偷进去……对方这么大的反应，李由夜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态：不愿意坐冷板凳被扫地出门，所以打算自己买材料做实验证明自己？ 想法很美好……但按照电影里，不出意外，这可能要出什么意外了。 少年在心里吐槽道，却听到伯恩看向了他，接着说： “崔先生，冒昧地问一句，你有主吗？” “没有，我研究这方面单纯是为科学的另一分支感到好奇。” 李由夜回复道。 神迹师亦是可以细分的，比如前面提到的信徒们，那里有好处信什么的投机者，以及单单只是因为好奇而钻研咒文与法术的类型。 当然，据不夜城自然研究所的年度报告显示，后者通常活不长。 “那真是太好了。”伯恩恳求道，“我真诚地希望您加入到我的实验中来，那里的设备都是顶级的，愿您认真考虑下，相信我，这可是青史留名的机会！我们合作的成果必将让世人为之赞叹！甚至改变一切！” “啊这，我不能立刻答复你，希望你理解，毕竟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承诺确实强人所难了……能否说说具体的东西是什么？” 李由夜故作犹豫，其实心底早已开香槟咯：这么好混入自然研究所的机会且能抛弃？这可是这么久以来首次接触御三家之一啊——说是三家其实有四家不是很正常吗？ 表面的故作犹豫只是为了伪装真实意图罢了。 “很抱歉，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艾，咳……对方毫不留情的严防死守让李由夜想到了一样不和他说计划，cos谜语人的樊云涛与万真，不是，遇到的怎么都倔啊！？ 不过也许是对方觉得万一真的李由夜拒之门外就真正的寄了，在一定人数内，实验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光靠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眼前这个是唯一可以争取的希望。 他脸涨的通红，在李由夜做出决定之前急忙说道：“告诉你一些信息也不是不可以……你只需要知道那项实验和时间有关！” 时间呐，切，无聊的把戏，难不成你能把泡泡（指犹格·索托斯）给我招出来……知识的贫瘠导致李由夜只知道个掌控时间的三柱神之一叫犹格·索托斯，也理所应当的把泡泡当成了唯一掌控时间空间的存在，也仅限于此了。 嗯，现在接受的话时间差不多了，等下要到客人们要进入集市的时间了……在对方恳请与期待交织的目光之中，李由夜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手去：“我同意了……不过事先说好，光是画大饼可不行，我出场需要劳务费。” “当然可以！” 见李由夜同意后，对方满口答应，可这股爽快却让李由夜不由怀疑这喝第二杯酒都没钱买的家伙到时候会不会赖账。 不过李由夜（暂时）并不在乎这几斤几两，因为自打上次遇到哈斯塔系统重启以来，少年点开商店想看看更新没，空无一物的简陋柜台与简短的“停货”公告让李由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不是，系统你又抽的哪门子的风？ 也不知道那下次恢复是何时，时不时崩溃，时不时少点东西，时不时装死……答辩二字便是对李由夜迄今为止那糟糕用户体验的一语概括。 系统所运用的这奥力给一般的技术……嗯，很符合我对露哥工作室技术力不足的想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一片风雨飘渺之中，任务板块依旧坚定，没有发病，还在顽强运行……但天知道哪天会含泪打出寄寄。 就当为了你们的玩家着想，倒是认真点给我修复bug，努力更新啊混蛋！ “崔先生，不必这样看我，我对自己每日花的钱是有预算的。”对方有心情开玩笑了，显然是恢复了往常的自信，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像是关闭了所有的工厂烟囱，不再排放那负面情绪——这下是从源头上治理完了，他站起身，示意李由夜走向那黑暗中身穿黑色衣物，笔直站立的服务员，在那人的背后是一块用黑色布帘简单遮掩的地方，“走吧，我们这边的时间快到了。” 有一个内部人员确实好，妮芙没给具体时间的小问题就这样解决了……“那么，我们走吧。”李由夜跟随他的指示向前走去，走到那站着一位脸上充满营业式微笑的服务员的跟前才猛然惊醒： 刚才在他的视野之中，这里分明是空无一人！ 是什么咒文的效果？这样说的话，要是没有伯恩，我甚至进不了内部……没等李由夜联想更多的东西，伯恩抢先一步发话道： “能给我来一杯原始之醉吗？” 服务员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用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反问道： “它的创始者愿为何人效劳？” “撒达·赫格拉。” “请问几位客人？” “两位。” 伯恩退到一边，将自己身后的李由夜给暴露出来。 “200玛西，谢谢惠顾。” ？？？不是，妮芙可没告诉我要入场费的啊，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做的局，一开始就准备给我来一手仙人跳是吧……李由夜迟迟没有掏钱或是刷卡的动作，把那狐疑的目光移到了伯恩的身上，后者大概是理解成了李由夜质疑为什么不aa制，他干咳几声，试图掩饰那份尴尬： “我剩下的钱要留着集市里用——钱是规划好的，所以，崔先生，你看……” “我测你……咳，记得还。” “谢谢你的慷慨，发了工资一定。” 于是，两人掀开帘子，走进了黑幕之后。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是规定的一部分 随着一闪而过的紫色光芒掠过，周围的一切呈现在李由夜与伯恩的眼前。 嗯？这……未免有些太有序了吧…… 此地和李由夜想象中的黑市有些许不一样，并不显得非常昏暗，也并非弥漫着能够嗅出的肮胀污水遍地。 简单打量后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是在一处巨型建筑的内部，那头顶高高的黄灰色巨型屋顶便是直接的证明；一排排有人或是无人的摊位纵向排开，要售卖的东西或是装在管子中，或是摆在铺在地上的布上供人展览；此处没有恼人的广告侵扰，像是不夜城中为数不多的桃花源，那散发着明亮而干净光芒的白炽灯绑在一根根柱子之上，汲取着裸露电线送来的能源，成为此地的光源；它们借着笼罩着摊位的紫色棚子，将反射的余光洒向此地的每个角落；空气并不难闻，若是细细回味，还能感受到几股空气清新剂的芳香。 从拐弯处不停出入的人们并没有看这两位新来的一眼，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或在路边俯下身子挑选商品，或左右环顾，被四周所吸引，或目标明确，朝着最大的棚子处走去；而他们的服饰各不相同，有不夜城小混混的杀马特奇装异服，有灰色长袍，最令李由夜惊讶的是，这里面打扮成废土风格的人并不少。 而他们的面部无一例外，全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所掩盖，看不清面部的虚实……少年看向一旁的伯恩，发现他同样如此……只是那看不清五官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怎么看起来就如此怪异呢？ 暂且不管这些，李由夜这下终于觉得对味了——这才有了点黑市的感觉嘛。 向那远处眺望，此地最大的摊位与周围相比宛若鹤立鸡群，它俨然已是一个小型的建筑物，他整体呈现简约的白色，没有其他的颜色辅助或说是沾污，而在那高空中用柱子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圆形logo。 那logo的模样非常简单，用五片绿叶般的简笔画将一个小人模样包裹起来，其外是涂抹着白色荧光的点，正反射着专门为其打起的亮光。（详见九十九章·自然研究所） 嗯，想必那就是自然研究所的总部了？ 棚子连绵，延伸了几百米远，而在那尽头则是环绕着自己的建筑物墙壁，它们整体呈现出球形，并且目前看来那墙壁上面并没有窗户之类的东西存在，也就导致了没有外界光的照入，让人分不清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 李由夜回过头去，只见后方先前进入之时掀开的黑布与墙壁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那水泥地板与遍布的摊位取而代之。 似乎是利用了某种不知名的转移法术，否则少年绝对想不到究竟还能有其他什么样能用“科学”方法能使那从外面看起来明明是异常狭窄的地段，里面却显得是这样别有洞天。 “我们现在这是在……？” 虽然比不上见到旧日之时的震撼，但想到这光是凭人类一己之力而建成的奇迹，所带来的震撼也使得李由夜不得不赞叹歌颂那伟力。 或许，不夜城的顶尖技术敢于神只叫板是有原因的…… “我也不知道，这好像是有个名字，但已掩埋于悠久的历史之中，现在按照教材上所记载的人们约定俗成的惯例，你就称它为集市就好。” 对此，同样是一脸懵逼的伯恩是这样解释道，看得出来随便特别强调了下是自己的“单位”，没有道明。 集市的称呼与先前的所见让李由夜恍惚片刻，他突然回想起来不夜城的路上遇到江玥黎的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对，费辛利，真是让人怀念呐…… “我很好奇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后面原本的酒馆呢？” “这传送技术来自于自然研究所的独家专利，还有我们脸上的灰雾，同样如此。不过涉及到具体的东西请社会无关人员勿扰，特别是像你们这种神迹师，每时每秒总是想着偷东西——没办法，这是规定的一部分。” 建议下次改成“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就对味了，来来来，面壁者你来当。 不是，那你偷偷带外人去做实验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单位不就暴露了吗……还是说别有其他东西限制着他……例如小说里典中典一违反就要原地爆炸的不平等契约？ ……不，他这语言确实有些前后矛盾，一口一个“我们”“你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自然研究所的了，但对方既然身为高等学府毕业的优秀人才，犯下低级的错误的概率应该无限接近于零才对…… 是不是由于真的是受限于后者的缘故，在故意的暗示还是说…… 李由夜嘴角微抽，在内心为自然研究所的威胁度加高一分，随即转移话题道：“那好，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是怎么运行的？别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要知道即便是天才，也并非生来就知道所有事的。” “不……我只是在想你是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孤身前来的，你的导师难道没教过你最基本的守则：要对一切要保持警……哦，不好意思，忘记你是神迹师了……”伯恩一拍脑门，随后简单介绍地为李由夜介绍交易方式： “这里和外面一样，用玛西交易。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里只能用不夜城之外那低级废土上流通的货币，铜币啊，银币啊金币什么的，那玩意不记名，更加安全，相信你也知道，一金币等于一百玛西，一银币等于十玛西……” 你这是完全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是吧……伯恩掂了掂钱袋子，里面的金币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李由夜这时才注意到他居然一直以来没发现，这人的腰上绑着一个用布缝成的袋子。 “你看那边。”伯恩指向李由夜先前看到的地方，印证了他的猜想，“看到没？那就是今夜交易的组织者，自然研究所的摊位。” 第一百二十章 什么?这不是塔罗牌，这是压缩随从 “自然研究所在历代交易额度都是占的大头，同时售卖的东西也非常之多，普通人甚至连神迹师非常喜欢在那儿购买材料或是其他东西，是的，你没有听错，这里百分之八十的游人都是普通人……” “等等……”李由夜打断道，“我想问问，你提到的是交易的大头？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交易？” “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地方都是我们……自然研究所摆的？动动脑子想想，每个季度的货可没那么多，那么那些空着的位置自然是留给来客自由交易的。”伯恩言道，“现在时候还早，如果你有想卖的东西，可以去申请使用权，并在结束时支付一定的金额即可。” “使用权在那里申请？” “还是那儿，自然研究所里面有专人负责。” “好了，我接下来的事情有些不方便，那么我们分开行动，十二点在这里集合，如何？” 虽然很想去看看，但既然对方这样说了，李由夜只得同意，不过还是做了下最后的努力： “你要的材料是哪几种？如果方便的话说出来让我帮你找找？” 不出所料，伯恩拒绝了，随后，简单的说了声再见，伯恩便消失在李由夜的视野中。 那好，我也该去做做自己的事了，先四处转转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材料或是东西吧，寻找古籍什么的可以提上日程了，像是《伊波恩之书》呀，《死灵之书》最好都来点，多多益善嘛，反正公司发下来的工资应该够的……突然，李由夜的大脑卡壳僵住，因为他猛地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听伯恩的意思，这里是刷不了卡，所以……自己居然没有可以用的现钱！？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方法来钱最快？ 在线等，挺急的。 …… “咯，拿好，这是摊位使用牌，切记一定要在使用完毕后或是时间到了过来放回来。” 最终，李由夜选择了唯一可行的方法，摆摊。 若不是系统把那些可以用玛西兑换的所有小物件都下架了，不然搞一波倒卖还是能成的。 至于卖什么……总有卖的，保不齐卖个腰子也行，这方面的需求量是永远不缺的。 没想到我也有当商人的一天，权当是体验生活了……“谢谢。” 在专属于自然研究所的洁白建筑物内部，李由夜向面前柜台中这位面无表情，气质却与伯恩如出一辙的白衣小哥了声谢。 不过那小哥的眼睛紧盯着柜台外面看不到的那台通讯器，事情处理完毕耳朵也插上了耳机，大概率是听不到少年说了什么，这不经勾起了李由夜的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如此沉迷，于是借着他眼镜片上的镜面反射，隐约看到了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认真。 ……啧啧啧，加州靡情的超梦解说？玩挺花啊，看来自然研究所不是很重视研究人员的精神建设……李由夜将手中刻画着“售卖权”的小巧木牌收回口袋，那是摊位使用牌。在不夜城中，难得能见到如此原始的借助现实物品的操作程序。 最高峰的申请时间段已过，现在这里的人已经稀少到能容忍小哥看视频了…… 李由夜趁着这个前来申请的机会，混入人群走进自然研究所的售卖专区，经过一番仔细的审查，眉头却愈发紧锁： 直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找到任何一样让他感到有价值的东西，经过直面强大的旧日支配者所获得扭曲知识洗礼后（san值清零）的他能凭借直觉辨别出这里的东西全是异种身体上不值钱的边角余料，甚至那唯一让他觉得有点价值的不知名古典也是残缺无比，而要价却十分高昂。 甚至不如来之前看到的东西。 在来这儿之前，李由夜大致在自由售卖的集市上大致转了转，还是找到了几样让他有点兴趣的东西。 当然，有兴趣并非说是知道它的价值，比如那块怀表，买来可能唯有的功能就是个看时间的，甚至还走不准，一切全凭直觉与运气而已。 果然，自然研究所也不是其他游戏里傻子一般的npc，捡漏这块没法拿下，还是得找外行人……李由夜摇摇头，趁着时间还早，走到有着最多中意物品的摊位一旁找了块空摊位。 那身上是废土客模样打扮摊主送走了上一位客人，发现了李由夜的到来，眼睛一亮，笑着搓搓手： “客人来了？要买吗？我还给你专门留着的，这样，我含泪打包卖给你，只需要7金币即可获得异种的超自然能力，从此在你生活的地方可谓是做自己世界的主角……” 这番说辞，直击心怀中二之心年轻人们的痛点啊，玛德，要是没有这玩意，都给我说动心了……“抱歉，预算实在有限，我需要多考虑下，如果够的话我肯定二话不说拿下。” “那好那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有一起来的朋友可以介绍过来看看我胡式的老店……”摊主笑呵呵言道，可随即一愣，“小兄弟，你这是……？” “放货摆摊啊，很明显看不出来吗？” “那你光是卖这玩意？确定不是占扑？卖塔罗牌能挣钱吗？”摊主并未怒于李由夜在这和他抢生意，实际上这地方卖骗人小玩意的商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至于或许有人说这样坑蒙拐骗不会被人抓吗？其实多虑了，在这里，自然研究所只会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外的东西压根不管，所以坑普通游人宰客这项传统历史悠久，历来如此。 “这不是塔罗牌。”将要售卖的卡牌摆好后，李由夜随口回应道，他自顾自地拿起摊位自带的粉笔在那小黑板上几个单词，大致翻译过来是这个意思： 售卖仆从，绝对服从，不需要任何消耗，使用周期长达50年！10金币一位。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这个梗，李由夜甚至想在黑板上来句： 什么？这不是塔罗牌，这是压缩仆从。 …… ps;我敲，好累，不过总算是把进度赶回来了，果然无债一身轻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放弃一切，尽情拥抱 是的，几番思索之后，李由夜最终选择了售卖他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特产——卡牌。 相比起售卖《格拉基启示录》或是《玄君七章秘经》的残卷，利用些可再生的卡牌来换取资源大概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当然，可再生这一说还是得等一手系统从犯病边缘抢救回来，不然也没地方补充啊对吧。 而商店的开摆自然也代表着他可用的能力是有次数的，随着抗风险能力的下降，如伯恩所言，做事需要谨慎些许，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过于冒险了。 话说话来，准备售卖的卡牌自然也不是什么稀有货色，李由夜不可能脑袋一抽将格拉基或是法术售卖了。 而众所周知……嗯，前文提到过，一般情况下，卡牌之中只有白色劣质的品阶可以供普通人使用，而在其之上的都需要卡牌师的精神力作为媒介辅助才能使用。 但都说了是一般情况，既然在这里强调了那用脚趾头想现在肯定是特殊情况啊： 早在费辛利喜提一套从地痞混混转换为的绿尸仆从卡牌之时，李由夜便发觉了这些卡牌的精神力消耗约等于白色劣质的卡牌，这也就代表着普通人亦能使用，不过非常的勉强。（详见第五十章） 而在克系世界之中，由于人与人的体制不能一概而论，所以可以说除李由夜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可以近似理解为现实中的普通人，只能使用白色卡牌。 一来二去，这就给了售卖的空间。 李由夜颇为遗憾的想，要不是物品栏从现实带入的卡牌有数量限制，甚至想要将生活系的白色卡牌搬进来卖。 用卡牌封存这种技术从科学的角度上怎么看都像是涉及了“维度空间”概念以上的技术物品吧，即便是从神秘学的角度，没有副作用的空间储存也是稀有物资，不可能做到人手一个好吧。 “……小兄弟？这是真货？”一旁的摊主细细品读了一遍李由夜所书写的句子，他的第一反应并非质疑或嘲笑，而是对着名潜在的买家进行善意的提醒，“若是玩笑的话可不能百分百打包票，要是被那些大人物看到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像他们这种用不知哪儿捡来的破烂物品来滥竽充数的摊主在这里讨生计的可谓不计其数，可从来都有一个决定性的潜规则：若是用的模棱两可的词语来形容所售卖的物品，那么真正内行的人只会对此一笑，只会忽略那围着小摊，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一众游客，径直走过罢；但你若是有肯定性的词语进行描述……那你最好是真的有效果。 当然，初来乍到，李由夜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只见他肯定的点点头，强调道：“不信的话你可以买一张试试，哦，事先说好，一经出售恕不退换。” 见状，摊主可惜的摇摇头，也没顾李由夜这边下一步的情况，在他心底，李由夜已是死人一个了……如果他运气不好的话。 究其一切的根本原因，是他并不相信李由夜这个从衣物品相上看来非常……年轻的人真的是在售卖超凡物品，权当是被钱财冲昏了头脑罢了。 反正他已经用那份废土上少有的好意提醒过了，后面的事与他无关——离远点，血可别溅到我身上咯。 “喂，老板管那边想钱想疯了的疯子干什么？还做不做生意了，这件多少钱？” “哦，不好意思，你手上的这件盒子可是大有来头，出自史前的第三大陆遗迹……” 他开始专心招呼起面前的游人。 …… “好多人……” 下城区，克斯顿林区域。 是夜，与别处相比，这处显得异常昏暗而弯弯曲曲的小巷子自打该区域荒废以来便隐藏着无穷的罪恶，但那些都不重要了，此刻是它一生中最后的热闹时刻，抱着墙壁的江玥黎探出半个小脑袋将一切映入眼底： 面前是一群被黑色衣袍笼罩的人们低着脑袋，正虔诚的围成一个圈，在呐圈中的地面上布满了一串串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正散发着微微呈现蓝色的光芒。 而在那群黑袍人之后，无论是平日里留着杀马特的小混混还是看似老实巴交的上班族，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无论男女老幼，此刻竟出奇的老实，正安安静静地排队等候，按着排列的顺序依次进入那阵法之中。 而进入阵法之中的人发出的声音除了那些黑袍人以外，其他人是听不见的，随后，那人将在一串光芒中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说来挺长的，但这一过程只需要两三秒钟，像是被从这个世界抹除去。 不过江玥黎知道那不是抹除，而是在那阵法未知力量的加持下，被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见那人群前方那高大的光头男性消失于此，江玥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走到那队伍的最后排起，开始等待队伍的缓缓前进。 终于，随着身前的最后一个人步入传送阵***到她了。 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要学会面对，逃避是没有用的……足以温暖心底微光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鼓起勇气，伸出一只小脚踏入进去。 外界的风吹草动被小小的圆环隔开，使得这一方小世界显得格外死寂。 而这股安静也就杜绝了外面偷听暗号的可能。 那些黑袍人的头虽然仍然是低着的，但她仍然能感受到那股背若芒刺的注视之感。 未经体会过的人绝对无法理解那股极具压迫之感。 “当审判来临之时，请问我们该如何直面祂？” 对方明明没有开口的趋势，那除自身外唯一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不合时宜地发出，让原本就是强作镇定的江玥黎心中一惊。 她回忆起那日所偷看的情报——身为情报贩子，妮芙自然是知道不夜城绝大部分的进入地点与暗号。 不管那砰砰直跳的心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言道： “放弃一切，尽情拥抱。” “请进。” “下一位。” 终于，阵法启动，在周围一切变得模糊之时，江玥黎隐约看到对方目光离开了她。 趁着还没开学，和朋友们出去玩玩，请假一天 今天玩了一下午，和读者朋友们请个假……至于昨天……写完报告太累了，没码字直接睡了，一会熬会夜补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遇见? 李由夜毫无形象地呈一个大字躺在原本是用于摆放东西的蓝布之上，正闭目养神，突然察觉到前方有动静，便抬起眼眸，那穿着一身典型破烂衣物，土里土气的废土打扮的人影正和他一样毫无形象地蹲在他摊位之前，用带有空运问道： “搞占卜的咧……小哥你这占卜一次多少钱？帮俺算算好久才能讨个媳妇……” “……” 我这不是占卜啊喂，算命的还差不多，呸……李由夜没有说话，他重新闭上了眼睛，随手指了指一旁挂着的小黑板。 示意对方自己看，我还赶着做先前没做完的美梦。 话说这地方睡觉确实舒坦，光是硬邦邦的水泥地比起公司的寝室都好多了…… 李由夜无奈的睁开眼睛，却见对方像是被踩到了痛点，开始了输出。 “你故意欺负俺是吧？你这种人我可是见多咧，别以为识几个臭字就多了不起，我告诉你……” 哪儿请来的人才啊，这集市是真的没有一点门槛的吗？神迹师中为什么会有这种人，还是说是一道伪装？不过这伪装的废土客也忒像了点吧……内心对于对方好演技的敬佩并不能缓解现在的尴尬——好不容易，用一大堆李由夜在半秒钟胡编乱造的专业词语将其将信将疑地打发走后，少年摸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左右环顾，却见除此之外，离他摊位最少的人都有五米远，显而易见可以得出结论：没有人对他的东西感兴趣。 难不成定价太高了？可我看那些摊主所卖，连那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大货”定价至少都是10金币以上…… 就在李由夜陷入怀疑之时，他的余光忽地捕捉到那拐角处正探出半个身子偷偷打量着他的孩子，虽然说看不清长相，那孩子的身高……咳（李由夜：首先声明我不是变态！） 抛开这有些令人误会说法，换种描述，那似乎从这具身体血脉之中残存的记忆不断提醒着他，眼前那穿着不夜城最新款式的女孩与记忆交织之下互相重叠，随后清晰明了。 随后，李由夜略带试探性喊出的话语让那察觉到他目光正想收回去的女孩愣在原地。 “江玥黎？” …… 材料与古籍知识既然能够在集市中贩卖，那么同样作为不可缺少的资源，情报，自然也有商家想到了这一点，并为之提供交易方式与地点。 而“地板商号”，这家情报贩卖站扎根于废土与不夜城，并且每届集市开启时都有参与，由于经营者的妥善经营以及一些手段，逐渐成为了一些没有情报来源的神迹师口口相传的no.1，嗯，用李由夜上一世的话来说就是一家“老字号”。 在这儿只有自然研究所有资格使用建筑，其他人只能够用那破布进行勉强的遮挡，为了保证情报的安全，每次集会，地板商号不得不在摊位刻一圈咒文来确保对话没有外人知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做生意怎么可能亏嘛？成本肯定要转移给亲爱的客户的啦，这就导致了这儿的东西比其他地方贵一些。 不过这是带点黑市性质的地方嘛，能理解。 “欢迎光临地板商号，有什么能为你帮助的吗？” “嗯。”一位背着登山包的中年人进入这处看似寻常的摊位，杂着斑白色的眉毛随即一皱，而又很快舒展开来。 他常年不见阳光而有些苍白的脸上挂起微笑，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的面容是何等英俊，风流倜傥，即便是现在，杀伤力亦保留了许多，其实光是身上那股幽默风趣的气质便足以不用以上那一切，“这位勤劳的小姐，我来这是想与……。” 如果李由夜在这，第一反应一定是替琼斯质问第二时空的安保大队：你们干什么吃的？人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都能放跑是吧？ 没错，眼前这位人便是被安保大队软禁起来的樊云涛。 “……请问客人您是需要谁的情报，还是具体位置呢？有没有具体的信息？如果是物品的话请说出地址或其他信息，你提供的越精确，我们的要价会相应降低，如果客人是第一次来，我……” 站在摊位之前，简陋暴露的衣着带有明显废土色彩的女员工被樊云涛一笑撩的小鹿乱撞，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却听到樊云涛打断道： “no，no，no，小姐，谢谢你的讲解，我很抱歉打断你，我不符合你之前说的情况，我的需求很简单，只是想与某位对话一下罢了。” 对话？听你这么说，是知道他的信息咯，你为什么把自己弄呢，看他身上的衣服……难不成又是个那不夜城追超梦明星的？嗨，长的像是个老帅哥，没想到脑子却……在这里工作了半个月，女员工这么奇怪的要求还是头一次听到，没多想，拒绝了。 “你难道不好奇我想干什么吗？” “……” 对方那充满诱惑力的眼神看的她浑身发毛……等等，眼神？ 她打了个寒颤，环顾摊位之外，猛然发现每个人的脸上仍然都有灰雾的遮掩，看来灰雾的效果并没有消失——除了面前这个人！自己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又想起就职时不耐烦的经理只是随手让她看了一眼，随后便收回的员工培训条例，那非常模糊的条例在此刻却清晰无比：遇到这种疯疯癫癫或奇奇怪怪的人不要多说，需要报告经理。 “您……您请稍等，我去叫经理。” 说罢，她便逃似的跑向右手边的另一个摊位。 摊位面积不够，数量来凑。 “切，竟然不好奇……不过，可以，无知是福，能活到入土那一天。” 等待期间，樊云涛随口嘀咕了一句，显然是对原本好好的剧本突然被改写的遗憾，很快，一位带着老旧镜片的地中海男人迎了过来，而那位女员工在他原本的棚子里瑟瑟发抖的躲着，他问道： “我是这儿的经理，我姓韩，那么，客人我们回归正题，能否再提一遍您的需求？是需要和谁联系？我一定尽我所能，用上所有的探子，满足每个客人的需求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第一百二十三章 江冕 没想到樊云涛的第一句竟然将其撇开不谈：“韩经理，你是怎么聘用员工的？真对神迹一无所知还参与在这迟早会死啊，这是谋杀。” “呵呵，她要月夜晚上闲的补贴家用，我们需要人，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说是谋杀呢？” “也是，哈哈哈。”樊云涛卸下伪善的伪装，笑了几声，“自愿嘛，我懂~我也有个合作的小孩子是这样的……不过问都问了，机会给了，你情我愿嘛……” “恕我直言，客人，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要失陪了，那边还有客户等着呢……”男人提醒樊云涛，示意他别聊这些有的没得了，即便是忌惮于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脸上没有灰雾，残余的耐心亦不可能无限耗下去。 真动起手了，自然研究所也不是吃干饭的。 “哦哦，我是来找一个组织现在所在地址的。” “不是和人联系吗？怎么改了？不妨说出来？” “这个……可能接下来的话有些唐突，但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我看了看贵店的规模与档次，你们做不到这件事。” 如果用百分比来说，樊云涛的语气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真诚，可不知怎的，秃头男人就是能从那百分之一中捕捉到戏弄与高高在上的嘲讽，并愈发认为这才是他真正的意思，其余的不过是伪装罢了。 他没有说话，并且做生意学会忍辱负重很正常……如果他在外面还是这般，自然会有人收拾的，男人当作没听到，不过语气也没先前那么恭敬了，问道：“那么想要谁的？” “黄印兄弟会。” 樊云涛即答。 “不可能。”听到这话，男人想都没想，拒绝道，“秉着诚信的原则，我直接告诉你，这个情报我们不能提供。” 毕竟说自己没听过也太不科学了，作为一个贩卖收集情报为生的店，这都不知道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条情报算我赠送的，不收费。” “是么？”似乎早已料到这个情况，樊云涛从一直背着的包中倒出一件布满褶皱，带有兜帽的衣物，那摸起来非常舒服的布料之上用醒目的黄色装饰，而在那胸口的位置，还有一个仔细看才能看出的数字“12”。 男人当然认得那是什么东西，毕竟平日里做情报生意见得挺多的，那是一件黄印兄弟会的衣物。 迎着对方复杂的目光，樊云涛笑道：“我记得黄印兄弟会有这样一个规定，无论是谁拿着已逝去成员的衣物，都可以进入他们的聚集地举行歌颂仪式将其送往主的身边，并且得到一次小小的帮助……韩经理你可以通过联系一下他们来确认——如果有联系方式的话。”* 在樊云涛的枪枪命中弱点的说辞之下，秃头男人犹豫了片刻，终究是为主的利益而战胜了个人的情感，认了，他打了个响指，将周围咒文的静音效果加剧了几分，随后开口道。 “我们确实有这个规定……我可以给你联系方式……和你实话实话吧，你找我也是一样的。” “哦？”樊云涛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像是开玩笑道，“看不出来啊，韩经理，不过接下来可不用你操心了，我自然会找你们的首领细聊……当然，你想操心也行，这样，我给你收个友情价，庆祝我们相识11分钟31秒的可贵友谊……不，现在是34秒了。” …… 不夜城上城区，极点宴会厅。 在巧夺天工般设计师的设计之下，一间由白大理石构成的巨大宴会厅屹立于高楼的平台之间，而其内的装饰更为不凡：红色的帷幕层层垂下，落在那发亮的嵌花地板之上；大厅件一根根的白色圆柱直直挺立，宛若支撑着整栋建筑；中间放着很多桌子，白桌布上面金、银、玻璃器皿闪闪发光；高台上有一张长桌，从大厅这一头直到那一头，约有一百尺长，其余的桌子一排排和高台成直角；常人难以看到的珍贵食物正冒着热气，被仆人们摆的整整齐齐，供即将入场的来客们享用；两盏金碧辉煌的巨型吊灯从高高的红色金色的天花板垂下，吊灯上的无数个毛玻璃的圆灯大放光明；在墙上还有装饰华丽的壁灯闪光耀目，让人仿佛置身于中世纪欧洲的王国大厅——不，那里比起这儿也只是黯然失色罢。 就在连每一处空气都显得那么价值连城的地方，一位位衣着华贵，样貌各式的绅士小姐贵妇人等今晚有空的人们聚集于此，正维持着不夜城的社交规则，吐痰文雅，等待着今日宴会为之庆祝的主角的到来。 金字塔顶端人士的奢侈在普通人看来是何等难以想象的存在，不难让人想到那句名句：“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甚至比人和神只的差距还大。” “少爷，外面冷，还是穿上您的外套为好。” 而在这建筑之中，江冕接过身旁仆人恭敬递过来的昂贵外套，随手披上遮住里面西装的同时回过头来，那张白净英俊的脸上朝着面前的小姐夫人们露出了温文儒雅，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不经在那些未成年的少年们的心房荡起片片涟漪，脸上的红润便是最直接的体现；而已成年或是以为人妇的只是对此报以大方得体的微笑回应。 他举起酒杯向那幕后未出场的今日成人礼的主角致敬，一口饮尽杯中的葡萄酒。 “……那么，我会记住这美好的一天的，剩下的时间，给宴会的主角留有一些空间，诸位告辞。” 说罢，他便起身离席。 除去那些未成年的女孩有些念念不舍与收获某些少年的怒目但更多的是羡慕，会里其他的成年人却是用同样优雅不失礼节的微笑着同他告别，像是一个磨子刻出来般精致，不过随着年龄，江冕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愈发感到厌恶。 偶有初次参加集体聚会的孩子想指责他的不合规矩，但都被一旁面带笑容的亲属制止，因为他即将便是这儿最大的规矩。 …… ps1：嗯遍的，不用找出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随便发点牢＊＊＊平有限，可以当没看到 朋友生日结束后回来本想码字，可心里非常的乱，没曾想对着空白的word文档字没码出来却发了这么一段牢骚，想了想还是发出来，就当是证明我今天努力过了（嗯，我尝试过码字的，虽然不是正文）。 嗯……水平有限，本文是瞎坤吧想到哪而写到哪的，如有觉得“写的是什么坤巴”的读者朋友可以跳过；或者喷轻点，懒狗作者的抗压能力不同于往日，求求惹。 …… 我看到那右下角的日期，突然想到时候将尽，是时候为这悠长的假日做个总结了，可我坐在桌前，提起笔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似乎她还是和往常的那些日子一样，亦并无半点丝毫起色。 回想起来，这一日一日的流淌而过，从11月之时的封寝开始，亦或更早的时光——似乎是从高考结束罢，没有目标之后的难言寂寞像是无孔不入的水流包围了我。 日落日出，晴天雨天，平静的生活如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精彩万分的故事似乎只活在别人的世界中，而与我并无半点关系。 新年前回了乡下，见到了相别几个月的亲戚们，遇到了阔别已久的庭院，还有几只永远是摇着尾巴的看门狗，看起来与去年一模一样，毫无区别，好像时间不会在其上留下痕迹，很难不让人内心深处升起几分感叹，而在那感慨之余，也不免自恋的认为自己与古代哲学家想法一样……也确实如此，自人类有史以来，关于时间的歌颂与感慨何其多矣：古代猿猴在非洲的草原上奔驰；农耕时溅起的泥土在空中翻越；无数人为了关于领土与国家的战争牺牲或留下一身伤痛；蒸汽机的轰鸣声从历史的年轮中驶来；熊熊燃烧的钨丝被电烧红，电灯出现……直到现在的信息时代，飞天遁地，蛟龙入海，每一件的成就都刷新着我们的眼球，除了去外星系殖民，做个戴森球与打破智子封锁外（雾），人类似乎现在无所不能。 有了这些历史，我们也不难有这样一个概念：似乎明天永远会比今天更好。 明天就好了，有多少人是如此想到。 但话说回来，它就是一个虚拟的概念罢，寄托于它能代替我们无非与糊弄自己毫无区别，可笑而已。 一次做饭，缺点柴烧，见院子里的三外公一刀下去，卖力的用斧头将硕大的木头劈为两半，作为一个平日里娇生惯养，少见这些粗活的“高贵”城里人自然是心里痒痒，想试试。当我真的拿到之后，感受着斧柄之上粗糙的时代感，中二病如同滔滔江水般犯了，忙里偷闲幻想着拿着的是“流星蝴蝶剑”，可那木头并不如我所想象中的那般受到内力从内部裂开来，依然现实的站在那里，看傻子般注视着我。无奈之下，只得卖力劈打，在三外公布满皱纹的笑意之下，也不免倒吸一口气，咬牙硬撑着，最终落得个成为众人空中谈论的资本，以及震得右手生疼了几日的下场。 死要面子活受罪嘛。 今年的过年正值赶上曾祖母的生日，是九十大寿，来客很多，生日宴会上亦是有着请来的气氛组烘托气氛，人们喜笑颜开，拍手应和，起身歌唱，可我却从这喧嚣中感到一股寂寞，如人所言，春节是一场清醒的梦，当满座的来者离去，只会留下一片静默的荒凉。生日宴会亦是同理，世间的喧嚣亦是同理，所以我不喜欢那“玩尬的”庆祝方式，只是冷眼旁观着，有时我会“噗通”一声，在内心深处傻笑着问自己是不是故作别样唱反调，想要装酷是吧？或许是吧，可比起那些刻意的迎逢，我更喜欢吃完席绕着这三面环山的地方舒舒服服的走上一圈，看一看池塘里跃起的鱼，看一看地里种着的成片白菜，看一看夕阳西下的黄昏之境；若是傍晚，则抬头便能看见那城市之中看不到的高悬群星，竖起耳朵听听远处响起懒懒的犬吠，在此之下，自然而然的忽略掉时间的流逝，我觉得自己似乎事天下第一快活的人啊，没人比得过我，也不知千百年前，行于田亩之间的陶潜是否也是如此认为；偶尔，还能看到那漫天的绚丽烟花。 对了，说到烟花，在这些不允许释放烟火的日子里确实是一种别样的欢乐，只见它在燃烧中升腾，然后在满载人类期望地在一声巨响中爆开来，红的绿的，别样漫天，由此，它的使命便完成了，留下短暂的绚丽与恼人的灰尘就够了。 我的人生前半生似乎也像这一场烟花，一切都为了那场名为高考的绚烂而活，留下恼人的落下尘埃。 而之后的意义，如果忽略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应该还在寻找罢。 十二月，奶奶的逝去很突然，但我那日的下午只是做在四九厂老家的阁楼之上，安静地望着满树的果实与依旧绿意盎然的树叶，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说不出来，到现在，一切都忘了，只记得那怀旧与说不出的伤感便是唯一气质了，而那伤感我从小学之时便带有了，在上三位亲人逝世之前便一次次地加深了，不过没有以前明显吧。 次日早晨，揭棺见最后一面，她很安静，眼睛闭合，躺在棺之中，什么也不说。直到现在，我才确信她的人生之旅已经走完了，无论好坏，无论后人评说如何，已经走完了——当然，她只是个普通人，百年后又有谁会记得她呢？就像那坡上的无数土墓一般，就像历史中无数来过却像是没来过的人一般。 好吧，我承认，至少在这里，时间有我们赋予的意义；而同样在这里，它的力量无可比拟。 随后，师傅便把棺材给封，用绳子绑着抬上坡去，放入早已挖好的坑里，按着那习俗，前面有老一辈的人撒钱开路，我们一大家子人跟在后面，每次埋葬的规矩再次被强调：记住，千万不能回头。 或是看开自己迟早也是黄土一杯，或是为生计无可奈何，吃这一碗饭的人并不在乎与死人只有一棺之隔会不会显得晦气，后面跟着的人究竟是因为送走一位累赘而欣喜还是为历历在目的旧日往事伤心流泪，谁也分不清。而这一切与尚处于棺内的她有什么关系呢？从今往后，任由外面斗转星移，日月乾坤，她只是静静地睡着，做着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与早已逝去的祖父相逢。 洪城没有梦，做梦的人不多，只是许多人将浑浑噩噩当作是它，将白日做梦当成是它，将已逝者当做它，于是便多了。 19岁的自己似乎并无什么能够说出的成就，像无数个得过且过的少年那样随波逐流的活着。 我时常在困境中惊醒过来，质问着自己人生的终点将洒向何方，焦虑与忧郁从未远离过，在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之上，我常常以浩瀚的群星与广袤空旷的宇宙作为归属，殊不知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而现在，随着父母的老去，我不得不将工作与生计的问题摆上桌面，而当心烦意乱到了极点，便惯用幻想来逃避现实。 人类的想象力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为之值得骄傲的东西，无论何种用途，它都赋予了我现实中未曾有过的东西，女孩与奇幻的故事，生存与真实的大义，还有卡牌的旅行……那旅途从未令我疲惫不已，换言之，我永远为这份来自进化的惊喜而兴奋不已。 我们的一生从那哇哇落地开始，从安眠结束，如果可以，我真想我的一生活得出彩，就像洛老笔下的伦道夫·卡特……可惜，我不是也没有资格自比洛老，甚至现在连扑街都算不上，而李由夜也并非我笔下的他，所有真正的一切，都只得在幻想中实现罢。 今日朋友生日，吃完饭正巧遇到母校，恶趣味突生，约定等待着高中放学，于是夜色被细雨淋湿，小贩支起的摊位外是一群带着各自活力的学生们，成群结队，搂搂抱抱者数不胜数，恍惚间，我们从中看到了自己从前的故事，看到了那个稚嫩的自己——不过故作老练好似有些作做，吃烤肉时我们还被阿姨喊做“小朋友”呢，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自己尚且少年还是悲哀成年了却没有成熟的气质。 摊位之上，烟火缭绕的雾气在细雨中升腾，模糊了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糖记”招牌，融入了这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之中，被云与城市灯光掩盖的银河也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闪闪发亮，有一艘小船在其中航行，带着我那说来可笑的梦境，被来自光年之外的星辰照的通亮。 话已至此，我想是时候该提笔收尾了，做个总结罢，在这份难得的日子里，我切实的看到了那月球之上的突兀环形山，明白了捣药的玉兔与嫦娥只是古代的幻想……但说不定那时是真的有呢（笑）；玩了几款游戏……除了没碰pvp模式的泰坦陨落之外，其余经过体验后一律当成坐牢，只是坐牢的程度不同（我们这里只有中牢，大牢和特大牢，请问先生你要什么款式的呢）。 好了，我也该随之远去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雨 或许这话放到别人身上是夸大，但在江冕这位极点太子爷毫不为过，老来得子的极点集团的董事长江赫异常喜欢这位天赋，智力，玩世不恭与自己年轻时候可以说是翻版的子嗣。 他成为下一任继承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江赫说是董事长，实际上这里没有人能够罢免他，就像是古代大家族里的直系旁系争斗，一切都要靠手中的拳头说话，拳头大，你就是领袖。 大殿之外的广场外停靠着一辆反重力高档加长轿车，在身旁侍从的陪伴下，江冕几乎是无缝衔接地踏入了其中。 从通口送入的热风使得他脱下了那件外套，从车里的小冰柜中拿出一瓶冒着寒气的特供快乐水大饮一口，直到此刻，他那脸上挂满的刻意笑意徒然平静，好似他喝的不是饮料，而是一大瓶卸妆水，卸下了外人所见的伪装，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识时务的驾驶员一声不吭地将操纵感挂起，车子启动所带来的推背感绝大部分被车身的构造所去除，使得人在其上几乎感受不到什么，他扭头看向车窗之外，虽然身处高空之中，但由于无处不在的广告投影效果，让人感到自己似乎处在城市的光芒海洋之中；而那周围林立的辉煌高楼，便是漏出海浪的一座座小岛，供处于金字塔之上的人们栖息。 至于其下，则是最为真实的人间：有下城区中骑着鬼火摩托的少年，有为明日房租发愁的小夫妻，有为孩子未来生长环境而焦虑不已的家长，有夜店中彻夜狂欢的年轻人，有割肾客，有药贩子，有走卒，有奔波……他们共同汇集为名为人间的点点灯光，从上面看去，就像是下方那五颜六色光芒中昏黄散乱的广大光点儿，只看得到个影子罢了。 而站在现在所处的高空之中，也确实只看得到个影子，但也仅限于此，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江冕不在意这些东西，或者说他根本想不到这些东西，事实上自打出生以来，他从未因为油米材盐而苦恼过。若说这人生中第一讨厌的，也只有那件事发生后，多年以来那些长辈们的笑意一直令他感到恶心，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或许是适应了的原因，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生理上的反胃到了现在只有轻微的不适了。 这就是成长？ 那些假意相迎的笑脸总算是看完了，成人礼还有段时间，除去那大学里后天要交的实验报告，今日也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了……明明一切都在向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可……我为什么会那么烦躁呢？ 随着一声雷电的轰鸣炸响将他从思考中惊醒，就连那一直平静的驾驶员的手臂也为之轻轻颤抖，那车辆的摇晃便是直接的证明，它宛若进军的号角，随后，无数轰隆隆的急促拍打声音从地上与旁边的建筑上传来，像是来自天际的音韵，江冕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在下雨了。 是的，即便是在展开不夜之辉的月夜里，不夜城亦是有雨的。 与很多人第一直觉相违和的是，不夜之辉并不像屋顶一般能将来犯之敌统统御于关外，毕竟它早已深入云层之上，高度据最初的设计图纸记录也有七千八百六十三点四米，早已脱离了中云（5000米）的高度，因为这并非台风雨的起因，那相较于水汽含的多的中层底层冷暖相遇，下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只是远古时期便刻在基因中的雨天躲在密闭空间中所带来的舒适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平复，地面的积水于无数的雨点击打中反射着整座城市的灯红酒绿，像是一面镜子，它在这雨幕中逐渐模糊下来，光也好似被截留住，那眼前的窗户俨然变成一面镜子，于是，镜子里的人清晰了起来，江冕看着他，他看着江冕。 那眼中的焦虑更甚。 有时候，我们大多数人面对焦虑的来源也只得承受，或是用其他的方式让自己暂且忘记，而江冕亦是如此，毕竟现在他本质上还是一个人，所以他很快便与自己和解，不去追问那飘渺的来源，用常人的思维让自己放松放松： “埃尔特？” “少爷我在。” 从始至终一直保持沉默的司机开口回应道。 “我听说今天研究所那边的集市开了？” “是的，少爷，不过老爷专门嘱咐过我，最近我们与他们的关系有些不合，而且这几日因为十一惨案的缘故，并不太平，您最好不要……” “哦，我只是想去玩玩，不会暴露身份。” “……好的，我马上安排。” …… “外面下雨了？哥，我有点冷。” “呃，应该是吧……别试着转移话题。”李由夜干咳两声，看着眼前企图萌混过关卖可怜的江玥黎，还是心一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套在她的身上，随即严肃，“说正事，你为什么会在这？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外面那些走动的义体军队且是儿戏……而这地方的属性……也不算干净。” 老实说，李由夜在喊出来名字的下一瞬间便肯定性地认定那人就是江玥黎。 在经历过见证san值清零的世界后，李由夜的直觉似乎是被大大的增强了，到目前为之，几乎没有出过差错。 （哈斯塔：你看，他还得谢谢咱呢。） 但如果可以，李由夜宁愿不得到这玩意，他更想要商店的正常开启。 而经过一番简单的相认戏份，江玥黎确认眼前的人是李由夜后，或许是许久未见的缘故，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亲切了起来，开口便是一句“哥~”。 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分明上次还是喊得“哥哥”吧？搞得李由夜回忆起了上辈子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过好像确实是触及到李由夜内心深处的柔软，他只当作是弥补上一世有人喊他哥的遗憾吧。 无论如何，李由夜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抗拒，也没有纠正，权当默认了。 “哥，你为什么要来这儿？”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九族消消乐 “哥，既然知道危险，那你为什么要冒险来这？” “呃……因为，因为我……”没曾想对方居然会反将一军，李由夜一愣，刚支支吾吾地答道，随即反应过来，“等等，不是我在问你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反客为主这套属实被江玥黎给玩明白了。 不过回想起来，比起一开始的费辛利与“海之眷族”酒馆，李由夜发现这段时间不知道的经历确实让她变了许多，比如不再似那样故言寡语，对一切都开朗了些许；并且，此刻他两的关系似乎比以往更为亲密，这点从称呼上就能体现出来。 在外人看来，似乎真的是一对兄妹了。 其实他并不想维持下去，毕竟身为玩家作死才是日常，更不要提旧日与古神们了，别把她连累才是大事，但看着对方那宝石般的眼睛闪耀的光，又不忍心拒绝，即便是他明知道这是游戏数据——不过话说回来，作为第九艺术的游戏所带来的感动并不弱于其他。 “还能干什么？想你了，来找你呀。” “呵呵，既然如此，那地址哪来的？妮芙小姐哪儿？”李由夜没有揭穿他。 揭穿是，一个慌话需要更多的谎话来弥补，终会有破绽露出。 “啊对，你怎么知道……” 除去那周围的杂乱回响，周围的客人依旧，只是遥远的头顶处传来的声音打大了几分，应该是雨越下越大了，李由夜想。反正场面就这样沉默下来，一种名为“长辈”的压迫感在这股厚重下悄然产生，时间一长，对方终于是顶不住这份压力，埋头却是用眼睛偷瞄着李由夜，不得不改口道：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自己来的，是为了卖一份数据，就当体验下赚钱得辛苦吧……不过为了防止哥你误会，强调一下，找你是才是第一目的，那是顺便的。” “咯，就是这个。”她在通讯器中轻轻一划，转瞬间，蓝色的投影在空中浮现。 这个高科技物品的出现终于显得这地方没那么原始了……李由夜正欲翻阅，却被对方阻止：“等等，哥，这份数据的终归权是我朋友的，对不起啦，没有她的允许我不能给你看，请见谅啦。” 很欣慰，不愧是我妹妹，米线这块拿捏的死死的……不是，我tm在说什么！？这发言怎么看都多少有点问题吧？别他娘的上演一出条子降临到我身边了。 要不是李由夜现在手上没有玛西，多少都得支持下她的初次创业。 ……话说倒是来个人买啊。 “这是什么……塔罗牌吗？不，绿尸仆从？” 一时没注意，回过神来之时却见江玥黎好奇地捡起摊位之上的卡牌，黑色刘海下微皱的眉头代表着她陷入了思考。 “你别误会，这卡牌本身就是这样的……” 李由夜连忙小心地解释道，生怕此词语会让她想到曾经那端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格拉基，为什么不把那东西换个称呼？ 被死死封印的格拉基尚在沉睡，如果要是让祂知道，气不过那多少得来两句：？这不是你们人类自己这样称呼的吗？我拿头给你改！？ “我知道你是无意的，依笨蛋老哥你那智商怎么也想不到含沙射影这一招吧？” 江玥黎笑嘻嘻地将卡牌递给李由夜，“如果真的过意不去，和我展示下它怎么使用？” “真能达到那黑板上宣传的一样效果？” 最后一句话的来源并非江玥黎，李由夜掠过他，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那人来人往的潮流中站着一位正面朝向他摊位的人，从简陋的服饰上大致看来，该人应该是来自废土的；不过怎么看都有股格格不入之感，宛若……宛若身穿布衣的天子仍然是天子那般；此外，李由夜在对方身上却嗅到一股气味，这不知来自何处的气味让少年对他的初始好感开局非常之高。 就像是与江玥黎相见时一样，不过却没有那么明显。 对了，江玥黎……李由夜瞥了眼江玥黎，但女孩看起来对此却似乎并不感冒，甚至在那位男人刚出来之前，便下意识的往他的怀里撞。 我寻思着她原来也没有这怕生的毛病啊，不管了，总算是来了个有兴趣的……李由夜蹲下身来，一手抱着江玥黎安抚，李由夜面露笑道：“难道我还能虚假欺骗顾客不成？如果不介意，我将为你展示。” 为什么先前旁边摊位老板好奇李由夜不这样展示……别问，问就是双标，毕竟是江玥黎想看嘛，绝对不是他当时自信过头，认为必会有人来买，并供不应求的。 “有请了。” 男人弯下几分腰，轻轻将手放在胸口，示意李由夜可以了，见到他那一丝不苟，似刻入骨子里的动作，李由夜却是一愣。 原因无他，这动作代表着“请”，他曾在网络上浏览资料时见过，来自于最顶尖的上流社会礼仪，虽然说不过中产阶级的某些人会把小孩送去专门学这个，以期望完成阶级跃迁或是其他东西，但结合他那无法模仿，高贵出尘的气质，李由夜瞬间便知道这是一位名门的来客。 在不夜城，用微服私访来形容他们的到来毫不为过，要是心情好，那叫与民同乐，赏你几颗枣吃；要是惹到他们不高兴，那就是快乐的九族消消乐了。 至少是四大家族级别的……玛德，说这话怎么总感觉有一股龙王小说的感觉？下次称呼为四巨头算了…… 我是借此机会交个朋友……还是说狠狠地宰一刀肥羊？话说他意识到被宰了，会在因为我这个无名小卒而大费周章的寻找吗？ “……还没准备好吗？” 对方善意地提醒道，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李由夜的展示。 “呵呵，走神了，” 头上雨的撞击声更大了，如金石碰撞的轻鸣，无数的合奏一起，便是现在那轰隆隆的巨响，甚至连周围人的吵闹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 第一百二十六章 mechanical power “咖啡不错，可是比起我那老朋友招待我的，还差了点，建议下次用特刻的。” 地板商号临时摊位之内，樊云涛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纸杯盛满的浓香液体，开玩笑般对着眼前的秃头男人道。 终是选择了和这位经理交谈，先前说的话只是逗逗他，让他血压升高罢了，当然，如果能气的他喘不过气来得换一颗义体心脏或是一命呜呼也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那样挺好玩的，而代价也不需要他来承担，何乐而不为呢？ 不能急眼，不能坏组织与主的大事，放松，放松，再跟他说话要被气死……韩经理松开捏紧的拳头，深呼吸努力平复要拉满得血压，堆起笑容道：“樊先生，您别说笑了，特刻最便宜的都得上千玛西了，成本太高，小本买卖可担不起啊。” 樊云涛看向手腕处，那里空荡荡的，但他却像是真的看到了表上的具体时间，言道： “我们商量的内容都传达给你的同僚了吧？都过了半小时了，他们回信了吗？” “我看看……”韩经理看向了通讯器，专门的聊天软件之上标注着结果，有74个兄弟表示同意，有14兄弟表示反对，有12兄弟弃权，有34人尚未回消息，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中年人回复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们商量结果是同意合作。” 如韩经理先前所言，黄印兄弟会的内部成员并没有高低之分，一般是召开投票的，如果硬要选个领导者，那就只有哈斯塔合格了。只要是有利于主复苏的一切，每个人都可以代替代表组织与外人谈论合作之类的东西。 “我会很快派人将你们要的东西往你们提供的地址上。” “这样最好不过，我们也会支持你的行动。” “哈哈，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樊云涛举起手中的纸杯，像是邀请对方干杯，可韩经理刚把手手伸出去，对方就已经自顾自地一口饮尽，还用他刚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哎，真难喝。” 此举搞得韩经理血压继续飙升，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去也不是往前也不是，异常尴尬，要不是死死控制着力度，那纸杯早被捏变形，咖啡洒一地了。 “……合作愉快。” 樊云涛将杯子往地上一丢，站起来，道别道： “嗯，那我先走了，期待下次再见。” 就这样……走了？好！好好好，再不走老子没等到为主献身就得被你气死了。 尽管如此，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他像是面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那般招呼道：“您走什么，时间还早，若是没有急事不妨继续聊一会啊，若是您实在要走，那就下次再见了……” “那好，既然盛情难却，我就勉为其难地留一会吧……” “你……”见对方重新坐下，韩经理只感到气血逆流，眼前一黑，要不是靠在椅子上的话差点就倒下了。 “开玩笑，那么较真就没意思了。”樊云涛一笑，起身走出那遮掩着摊位的帐篷，并为之贴心地盖上紫布遮挡，隐去了他的身形。 然后，他在彻底走出去之前留下这样一句话，“这次是真走了……对了，看在合作愉快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把阵法解除一下，不要守着那一堆当作财富来源的情报，多听听外面的声音吧。” “然后，看看天上。” “咳咳……” 几分钟后，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韩经理勉强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咳嗽，那撕心裂肺的程度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而后，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他看着无人的室内，突然回想起黑暗中樊云涛临走前似乎说过的话。 外面？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他不想将那昂贵的一次性阵法给白白浪费了，可对方说过的话却一直回响在他的脑海中，如同幽灵一般缠绕，直到达到他能够忍耐的最大值。 明知道这大概率是玩笑，但心里却像是有一只猫在挠一般好奇。 fxxk，这钱我不要了，就当是给你这婊子养的提前买焚化炉……抱着一探究竟的态度，他打了个响指，外围的屏音阵法取消。 随后，那巨大而嘈杂的声响从外面传来，转瞬之间便将整个摊位内部填满。 人类的哭喊、慌张的尖叫、没有感情的电子声、像是异种发出的咆哮、雨滴垂落的哗哗声、巨石的滚落、金属的轰鸣…… 那声音很难不让韩经理回想到他曾在某次聚会上吃过令他终身难忘，那来自上个纪元的一道菜，后经过四处打听，终于知道了名字与做法，它名叫东北乱炖，做法即是将所有的食材装在锅里，乱炖一通，不过看似毫无章法，实则粗中有细，某些组合堪称天造地设，合在一起能轻而易举地达到1+1>2的效果。 就像现在。 它们合奏在一起，即使没有任何人提醒，也会使人不寒而栗地想到那与传说中天国相对的东西，地狱。 宛若来自地狱的哀嚎，光是听到它们，便足以想象那紫布遮掩之外是什么样子了。 那一定比地狱更糟。 这超额的信息量让韩经理的大脑接近于宕机，这短暂的时间不允许他思考为什么开了这么多次的集市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只捕捉到樊云涛临走前的另一句话： “然后，看看天上。” ……天上？ 秃头男人机械性地抬起头，可那儿只有紫色的塑料材质的布，明暗不一的色斑攀附其上，韩经理知道那是雨水，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突然，一股巨力将摊位钉入地下的固定钉子连根拔起，并把这半个壳子一般的支架随手扔到一旁，像是小孩扔开玩具那样，这让本处于摊位之下的韩经理得以“重见天日”。 可他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是呆呆地看着面前那宛若世间唯一存在的物品——一个巨大的人形机甲，以及其中的半透明的灰色驾驶舱。 而在其内部，一身漆黑军装的驾驶员正坐在其上，手中操纵着仪器，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怜悯地倒映着面前秃头男人那呆滞的面孔。 滴着雨水的银白色机身上雕刻着一行小字，那是生产方的名称： mechanical power（机械动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只为赢得那碎银几两 半小时前，不夜城下城区，安德罗斯区域。 其实并非李由夜所推算的那样，整个不夜城的神迹师非常之多，不过更多的那种其实是属于半吊子水平——基本上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点自以为当成宝其实是圈子内广为人知东西，便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世界的主角，然后开始磕磕绊绊地摸索，期望有朝一日能够一飞冲天，做人上人。 而命运并不会眷顾他们中的绝大多数，san值的下降与认知危机也不会因为人定胜天的决心而退步分毫，据不夜城自然研究所不完全统计，323年死于各种意外加上自杀的神迹师有一万二千余人，并且这个数字每年还在不断增长。 望着橱窗玻璃内的自家少爷迈入传送阵，逐渐消失的身影，一直暗中观察的司机吐出一口浊气，那颤抖的手从驾驶位的下方掏出一个特制的对讲机，对着它吐出两个单词： “他到了。” 对讲机那头立刻回应道：“很好，尾款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另外，我们承诺的出城的票已买好，去中城区地下节点，你还有预计三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带着你的家人离开；记住，在此期间不要反悔，不然……” 后面的他没有听了，司机只是无力地将对讲机丢到副驾驶上，那只手将仰起的脸盖住一般，闭上了眼睛，在向极点财团中上层所供奉的那位神只祈祷，以希望为那钱财减轻卖掉雇主的不安，即便他以前并不信神只。 世人一生浑浑噩噩，只为赢得那碎银几两。 …… “呵呵，你看，老江，地图上标的很明确，目标已出城，再不决定的话，那就真的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 上城区，与极点宴会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不远处所停靠的一辆反重力商务用车内部可谓是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一位蓄着花白胡须的中年人坐在后排，他的面色阴沉下来，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的驾驶位戴着面具男人的背影。 “我记得我们当时谈的价位是这么多。”他板着的手指头比了个数，“这样坐地起价这样可不好吧？” 可对方并未露出一丝害怕，反而通过那车内后视镜看着他，那注视中带着一股“就是在宰你，你能拿我怎样”的戏谑。 “说了好多遍了，老江，你怎么听不明白呢？”男人笑道，“原先的预计成本是我们公司的临时工算的，结果布置下来发现不对刚才经过我们的技术人员一仔细核对，才发现成本翻了三倍，现在我们已经和临时工解约了，但价钱嘛……我们确实有问题，但小本买卖，赚的都是辛苦钱，加一倍的价很合理吧？” “你们的问题要我买家承担？” “趁着家人们在集会，别拖太久了，一会看到了嘛，我们大不了跑路，可您就难以解释清楚咯。”听到对方不愿意加价，面具男并不慌张，他只是装公司继续娓娓道来，对这位位高权重的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像是吃定了那样，“再想想您那今晚成年的儿子吧，那个位置策划了这么久，难道不想吗？” “……我立马要结果。”僵持了片刻，想到那正在台上谢辞的儿子，中年人最终选择了服软，在全息投影中轻点几下，但并不甘心的他死死地盯着面具男，一字一句地重重言道，“合作愉快。” “老江，合作愉快。”男人查看这笔转账无误后，愉悦地按住耳中的耳麦，“听到没？批准此次行动，直接将目标“黑幕”，这点不用我提醒你们吧？快点整完快点收工。” “黑幕”是黑话之一，指的是在杀害被害者的同时将被害者所有能用于检测的部分用某种手段全部毁坏，以达到无论是神迹师或是科学手段都无法鉴别。 至少是在雇主的面前把该交代的工作交代完毕后，男人的全息投影做了个“拜拜”的挥手手势后，便消失于空气之中，那飘逸的淡淡蓝色荧光是他来过的证明，且逐渐黯淡。 见状，中年人的影像亦是如此消散，毕竟这样干耗下去也没有任何收获了。 很快，黑漆漆的车厢中没有了一点人的生息，陷入了死寂，像从没有人来过那般。 ……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现在。 如果硬要李由夜选出“人生十大所见震撼场景”，眼前的这一幕绝对排不上号——毕竟作为一个面对过古神与旧日……嗯，就差外神了的普通制卡师，这场面洒洒水啦，但身边的那些围观群众可不这么认为，光是那穹顶的崩坏就足以让他们尖叫不已。 是的，穹顶崩坏。 建筑的屋顶之上，来自外界的机械巨人们用那所携带的高速转头将穹顶破坏开来，最初只是一个小洞破开，混杂着泥土的雨水从上滴落，并没有人在意，只是在心里吐槽自然研究所是不是又在搞什么新的东西而产生的噪音。 可这就像一个信号，很快，随着撞击力度的加大与更多的机械巨人的动作，穹顶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积蓄的雨水顺着缺口从上面与建筑材料一齐落下。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齐齐抬头望去，只见那破洞处站着很多的人形机甲，而那过于显眼的造型使得从不夜城来的，且稍微接触过内部消息的人立马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玩意——机械动力引以为傲的杰作之一，泰坦。 因为不明白情况，很多人怔怔地不敢发声，生怕这是自然研究所的一场实验，而在废土的经历中，每一个扰乱自然研究所实验的人下场都很惨，有史记载以来无一例外；而李由夜亦是其中观望着的一员，不过他的观察角度和别人不一样——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他所在的地方是位于地下，并且那超然的视力允许他掠过泰坦们，隐约地看到那乌云密布的天与雨幕。 没有丝毫的光污染，这在不夜城很少见……也就是说，我现在在废土之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八章 泰坦 ……废土！？ “爆破准备，破！” 可瞬息万变的局势并不总会给予他充足的思考时间，随着负责指挥的一声令下，剩余的相对完好部分在那布置炸药的作用之下，失去了支撑，它像是引起了链式反应般开始裂开来，建筑材料在那爆炸产生的波浪中落下。 宛若天崩。 那落下的巨型材料对于游客们来说就是一场堪称灾难的覆灭，被压垮的肉泥与慌乱导致的踩踏将此化作人间炼狱，更别提接下来的事情： 驾驶着泰坦巨人的驾驶员好似下饺子般从上跃下，即便是有着空中的火箭背包发动提供减速，也不免在捡起地上的泥泞的同时，那庞大的质量引得那本不算结实的地面一震。 李由夜有充足的理由怀疑那玩意会识别人的，不然怎么会其中一台正巧落到少年的面前。 即便是包分配老婆都没这么准啊！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或许是得益于炸开前堪称恐怖的精确计算，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一块直径大于一米的碎片落到自然研究所所属区域，连那些落下来的泰坦都是绕着走的。 好大的一块避风港啊！ 这也导致了稍微机灵点的人反应过来便拼了命往那里跑，自然研究所也并未拒绝接收逃难者。 泰坦所掀起的狂风吹动着少年衣物，呼呼作响。 “别怕，我在。”李由夜半蹲下身子，半睁着眼睛以期望适应那迎面扑来得狂风，轻声安抚怀中惊恐得不知所措而安静的女孩，待风稍缓，终于可以细细打量面前的东西了。 那人形的机甲少说也有十米的高度，像是从科幻电影之中走来一般，看起来异常巍峨，由此在它跟前显得异常渺小得李由夜只得仰头才能看到它那好似捕捉摄像头的器具，散发这微蓝荧光的同时还在不断的转动，像是寻找这目标；在那雨中还在勉强工作，不断发出“滋滋”声，像是随时要短路的照明灯之下，那滴答这雨水的机身除了胸口位置的嵌着黑色玻璃之外呈现金属的银白色； 别样优美的机械身形的肩上配备着能够发射微型导弹；通过那背部的特制子弹链条，李由夜判断它所装备的是主战重型机枪武器，能将子弹以600发每分钟的速度倾泻而出，将千米之内的来犯之敌打成筛子；下方的孔洞则是提供短时间飞行\/减缓的推进器；那模仿人类而造的四肢之上，都雕刻着一行颜色更深得小字，mechanical power。 机械动力的顶尖成果——titan（泰坦）？ 泰坦，是希腊神话中曾统治世界的古老的……咳，言归正传，作为不夜城的顶级单兵，泰坦可谓是破敌斩首样样精通，各种地形皆能适应，打不过还能逃跑，光是一架便早已让敌人恐惧，宛若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博学的好处此刻在李由夜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他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分不清状况。 （其实真实情况是随缘查资料上网主要是为了看小姐姐跳舞，你还别说，不愧是不夜城，尺度真的大……咳） 这不是自然研究所的地盘？他们来凑什么热闹？还是说……因为某些不为人知但绝大部分是利益分配不均的原因，机械动力对于自然研究所的不满与日俱增，终于在今日到了极点，想要通过特殊手段进行分蛋糕，第一步是实现清场包围…… 上面没看懂没关系，反正都是猜测，用人话来概括就是……晚上别睡死，大的要来了！ 原来我主线和这玩意有关吗？ 只可惜，系统并未给出半点答复，证明他所脑补出的宫斗大戏的大概不对，当然，也不排除系统发病的原因。 要不敲一敲？可它也没有实体啊…… 就在这时，异变突升，它那摄像头突然由微蓝变成了代表着的红光，一条探测臂从扁平的背后伸出，朝着一个方向猛猛探去，像是被受力拉扯。 而那所指向的方向赫然是少年的怀中。 几秒钟后，那探测臂微调方向，指向了少年。 那面李由夜本以为是黑色的玻璃突然变成半透明的样子，露出了其中驾驶员应有的面容……呃，其实是戴着张面具，看不到脸，那衣着看样式也是流水线上生产的黑色，只能猜测有组织，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驾驶员瞥了眼他视野中能够看到的屏幕，眼神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大的消息一般凝固，自动上报后上级的命令传来： “记住，有价值的全部抓活的，包括目标。” 随后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言道： “犯罪者，把那个女孩交出来，然后双手抱头，原地蹲下……你还有罪没审呢。” 那经过放大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扬声器中传来，如此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地回荡在这吵闹的大厅中。 “等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一种莫名的误会，你看，我好像没这么得罪过你……”李由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驾驶舱中的人显然并不想听他那么多废话，随意地在空气中点了几下，然后，那泰坦伸手便要卸下背后的枪械。 下一步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周边其他的泰坦像是注意到了这儿，暂且放过了那些幸存下来，吓得屁滚尿流的客人，往此处隐隐呈现包围之势。 危机四伏……不，现在的情况应该用插翅难逃来更加合适。 那最开始的那位驾驶员是这样回复道： “没问题？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涉嫌到一场杀人案件当中？有多项证据表明你触犯了危险装置使用罪与杀人罪，束手就擒。” 对方的描述让李由夜立刻联想到了莫亚走的那一日的场景。 面对此情此景，开摆绝对不是他的选择……好吧，实话实说，其实在李由夜的心中也产生过投降的想法……但想到投降后命运不在自己的手中便糟糕透了，并且那莫须有的罪名也将承担到他的头上——有本事去找黄印兄弟会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九章 emp 最重要的是……李由夜看了眼怀中近乎晕厥的女孩，下定了决心。 “放开我，我讨厌你，哥只是我不情不愿的喊着的，目的是为了接近你赢取你的信任而已，放开我。” 没曾想从先前一直沉默至今的女孩此刻突然发话，她抬起头，用那透露着厌恶的红色眸子盯着李由夜。 “你这话术还真是……幼稚生疏，想让我把你留在这里？做梦。你看你，小腿都吓得发抖咯，感觉我不在的话感觉你还会尿裤子呢，真是的，多大的人了……” 对此，李由夜只是一叹。 “你才尿裤子呢。”被识破了简陋计谋的江玥黎一秒破功，红着小脸，煞是可爱，“把我交出去吧，以哥你的能力，应该跑的出去，我只是累赘而已……” 你也太高看我了，能不能或者出去还不一定呢，没【逃离死亡】的我属于是弟中之弟……李由夜轻声安慰道：“别说傻话，毕竟能听到有人叫我哥我还是很开心的。” 从洞口而来的大风呼啸而过，顺着右手袖中飞出的卡片被他的手指夹住，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眼神，他像是一个神棍一般轻念道： “噬魂之雾。” 来自异界的卡牌在雨幕中一寸寸地化为最原始的虚无，而同时，遵循着自然界的等价交换原则，那虚无中自有绿色的雾气生成，并分别为每一个泰坦献上了自己的祝福——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腐蚀性绿色浓雾如牢笼，将他们这些犯人笼罩包裹。 嗯，伸手不见五指绝对不是单纯的形容它浓郁的程度，而是你若用那可怜的肉体眼睛看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给你融成一滩绿色的恶臭腐水。 “禁止对标记目标6476号开火，重复，禁止对6476号开火……热成像相机检测到标记目标6475号与标记目标6476号重叠部分过高，为防止误伤禁止开火，重复，为防止误伤禁止开火……” “神迹师？又得费一番功夫了……” 泰坦的动作并无停滞之感，那金属外壳能够暂时地将其所受到的影响忽略不计。 对于上级的决定驾驶员只得摇摇头，将那嘈杂的通知关闭，扭头确认另一淡蓝面板上泰坦基本无的受损情况，操控泰坦一脚踏出了浓雾之外，那庞大身躯带起的空气流动与雨幕一齐将其或吹散或拍入脚下。 由于泰坦的自身结构问题，在腐蚀性雾气中启用捕捉网的话，那途中可能会由于外界未经过过滤的气体直接进入，从而对驾驶员造成伤害。 轰轰轰~ 见那些同僚们的身形也接二连三的踏出雾气，驾驶员百般无聊地让系统自行锁定那两个一直捕捉着的目标，虽然与刚才有些许位置上的偏移，但无伤大雅，权当作系统问题罢。 捕捉网，发射。 对于李由夜所用出的迷惑手段他们并没有感到棘手，毕竟血肉之躯怎能与钢铁抗衡？ 至于他们使用某些神迹师特有的迁跃能力逃跑的路径，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此地以物理与法术全方位地进行了屏蔽，别说人，就连苍蝇都飞不出去……想到这，他忌惮地看了眼右手边，那目光的尽头是自然研究所所在的建筑。 算了，早点结束早点回寝……什么！？ 他的目光一凝，只见那捕捉网飞行到一半竟在空中被拦截而落，而拦截他的罪魁祸首则是从目标一团喷涌而来的水流。 看来小看了目标……每架泰坦之间形成的链接网络可以达到无延迟共享的效果，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虫族的共享神经网络，一架架的泰坦之中的驾驶员确保自己安全后，肩上的捕捉大网发射装置先后启动。 “发射！” 事实证明，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在内置计算计强大的算力下，即便目标处于高速移动并且还时不时发出水流干扰，所形成的交叉“火力”也足以将其覆盖。 途中所伤的平民只能管他们自己倒霉，更何况还有 “结束了。” 刺眼的探照灯透过雨水，打在被捕捉网固定在地面不断挣扎的人影之上，耳麦中传来上级指挥的实时命令： “第二泰坦大队14号士兵，你负责将捕捉到的目标完好带回地面；其他人，继续搜寻本次任务目标，若在行动中未发现，则逐步对自然研究所形成包围。” “是。” 领取到了特殊任务并未使李由夜见到的驾驶员14号露出半点情绪，在同僚渐行渐远之下，机械巨人迈动他的步伐，坚定地朝着目标走去。 目标什么时候患上了西装，他怀中的女孩肤色怎么变成了……绿色？……当泰坦伸出的机械手指将要触碰到密密麻麻的网线之时，那堆积成山之下，只有微弱呼吸的人令一个个疑问在14号的脑中升起，可还没多想，下一秒他便听到了通讯网络中传来的质问： “54号？你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停下待机？” “能听到吗？54……” “他的链接断了。” “我这里也是……” “emp！他在利用能源供给里的微型核聚变引爆emp炸弹！快阻止他！” emp，全称为电磁脉冲炸弹，又称高能微波炸弹，它本身没有动力。其特点是：专门摧毁指挥、控制和通讯用电子设备以及计算机目标。可以穿透地下防御工事，沿着电缆与空调的孔道，足以瘫痪所有的地下防御工事、电力供应、电话通信、电视传播以及计算机等系统，但是不会伤害到人的性命。 而不夜城自然也研究出了这玩意，不过平日里都是尽可能的进行隐藏再隐藏……可一个普通的士兵怎么可能会有…… 这声突如其来的惊恐呐喊使得频道内的所有人一愣，显然是某人判断出来了，训练有素的士兵并不会将其当作玩笑话，很快将这个情况与教材上的相应照，连忙拔出枪械，想要在他启用之前将那台待机状态的泰坦摧毁。 可终究是来不及了。 砰！！！ 爆炸声与泰坦化作的一团巨大的火球在远处迸发，与这大雨冲刷下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那爆炸所波及到的地方不大，但才是恐怖的，一阵人类无法看到的高频率电磁波以光速扩散开来，并迅速席卷了整个曾经的集市。 然后，夜幕降临于此。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章 黑暗 几乎就是在爆炸的一瞬间，14号所驾驶的泰坦上的电子设备立刻全军覆没：拟真外界图像破坏、通讯消失、供电破坏，一切都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给推回了电力革命之前……所幸提供能源的可控核聚变依旧安全，设备损坏后不至于发生一场爆炸，让这些可怜的驾驶员全部上一次太阳。 地面最大的震动从爆炸处接踵而至，失去了动力的泰坦亦是没了保持平衡的能力，逐渐黯淡的探测摄像头低垂，一头栽倒在那线网之上。 而在这方圆十公里内，伽马射线所波及之地电子设施无一幸免，照明也不用多说，这就意味着他们像是这黑夜雨幕中的小小的孤帆，每个人只能靠自己，没有队友帮助。 在黑暗的狭小空间中，同样被摔出一声闷哼，四仰八叉的14号从地上爬起来，腿部传来的疼痛使得他的大脑尤为清醒。 14号凭借着记忆摸索着找到了座位底下的金属盒子。 黑暗中，大雨哗啦啦落下，敲击在他一人的呼吸之上，像是鼓面被那样用力击打。 他于裤腿间的皮袋中抽出匕首，凭感觉顺着金属盒的间隙插入，发力将其撬开，之后，他从其中拿到了手套，打火石，棉絮，一根涂满动物脂肪，足以支撑燃烧4小时的木棍，以及一把恰好能让木棍卡入其中，提供保护火种作用的雨伞，并成功在经历3次失败后将其点燃。 呼—— 火光升腾，即便微弱，但也驱散了人类内心中最原始对黑暗的恐惧。 他看了眼腿部，果不其然，那绑的严实的裤腿中间有着一条惨烈的划痕，隐约可见骨头，伤口处正渗出着鲜血，显得尤为恐怖。 随后，有了光亮的加持，14号加快了动作，寻到了泰坦舱门的入口手动开关。 它与之前的应急照明盒都是机械动力的设计师为了防止泰坦遇到突发情况而设计的。 终于，在舱内的二氧化碳积累到临界点之前，他顺时针地扭动了七圈将舱门打开，而后护着火焰小心地从底部挣扎着缓缓爬出。 用那手中的火焰照亮周围的四周的阴影，雨幕之下，那巨大的泰坦停摆在泥泞混杂的地面之上，明明从外面看来依旧光泽，却像是像是一坨无用的废铁；远处，也有像他一样的点点火光先后浮起，那是和他做出相同选择的同僚们；他们之中有的人打着火把走进了那个不断冒着白色水蒸气宛若仙境一般深坑，那架引发一切根由的泰坦爆炸后的留下，泛着暗红光与的结晶物质，覆盖在深坑之上——事实上，余烬只是当时“太阳”极外围所接触到的泥土，至于稍微靠近点而的内部……上亿摄氏度的恐怖高温将一切瞬间气化，不会留下任何来过世间的证明。 与大自然的倾盆之雨相比，人间的哭喊与大喊也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都在此被深深掩埋。 他忽地升起一阵莫名的悲哀：人类文明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此等力量之下不堪一击，俨然一副回到了原始时代的模样，也许只有不受它影响的神迹师与科研成果才是唯一的出路……可即便如此想着，14号在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后，依旧选择从另一条腿上的人造皮革袋中掏出手枪，朝着目标而去。 理论上讲，在这种近乎完全漆黑的环境，且不能使用电子设备的情况下，只需要在原地等待才是最安全的方法，军卫制造的救援很快将会来临。 可他还有任务在身，他是军人，其实这都无所谓，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父亲。 想起那孩子与妻子，全家生活保障的顶梁柱的责任让他无法松弛下来。 要把目标带回去才能走的更远，生活更好，孩子亦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广阔的前途，走到不夜城这座金字塔的上层…… 想到这，腿上的疼痛并不能阻止他的步伐，14号跌跌撞撞地朝着目标的位置走去，避免直接接触的手套上匕首出鞘，割开那附有接触麻醉剂的网绳，将杂物扔到一旁，直到目标的大致身形显露，他才停下动作。 为什么这里只有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呢……14号用另一只手手持用枪械，对准了那被一件西服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人影……甚至严格来说，14号没有看到他胸口位置的平稳起伏。 是死了还是……抱着最坏的打算，他将那个遗留的人反了个身子，可所得到的眼前一幕却令他惊恐万分，瞳孔放大，顺着习得的本能下意识地倾泻弹夹。 砰砰砰—— 火舌喷涌，本应传递很远的回音和那许多的声音一样，被大雨截停，直到此刻，他才惊魂未定的重新看向那一具稀烂的人形身体，这哪里是什么少年或是女孩，分明就是异种！ 他全身呈现一种恶心的绿色；头部没有毛发，可能是早已经掉光了；而在开枪之前，那异种仿佛受到了刺激，伸手想要将他抓住；异常干枯的身体中似乎没有血液，只有一种不知名的黏稠绿色体液，量也非常少，以至于那子弹所打穿的位置也只是留下孔洞与弹孔周围肉体之上由于摩擦产生的高温所导致的焦糊。 呼，也只有这种人类产生矛盾的情况下异种才能作威作福了……他努力安慰自己，在肾上腺素的激发下，14号厌恶地一脚将尸体踢开，以期望在其下发现更多的线索。 噗通—— 尸体越过堆积成山的线网，借着这股重力势能落到下方的水池之中。 14号没有在意这些，开始从那落到地上的西服之上进行翻找。 是……一张卡牌？还是名片？ 他的手在那凌乱肮胀不堪的西服中摸到了一张硬物，可还没等他将其拿出来一探究竟，远方传来的一声声似野兽的哀嚎与人类凄惨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情况？ 14号猛然环顾，却见那火把照亮的光明之下，无数的怪物趁着雨幕的掩护，已悄然将站在山堆之上的他团团包围。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们安全了……暂时 是和先前那异种外形一样的东西！ 雨幕与火把合起来达成了如同纱布般的效果，将外形隐去，似乎只留下那一双双空洞无声的白色瞳子存世，可这样留存于心底的恐惧却是更甚：明面上的就这么多，那其余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呢？ 如果有泰坦的话，来多少都不成问题，可现在…… 14号猛然握紧，即便是内心不允许自己有恐惧的想法，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身体正在发抖的事实。 “喂，那边那个低等生物。”14号一愣，他随即注意到，一位披着黑袍的高挑人在那群怪物之中异常显眼，她站立在他们面前，只有脚踝处露出的绿色皮肤代表着他们是同一生物，她喊道，“低等生物，你看到这边的卡牌没？对，就是它，把它丢过来。” 回应她的是一声枪响。 噗通。 应声倒地。 还剩三枚子弹，14号没有去在意那已死亡的异种，他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剩余的子弹数量，可下一刻就被打断了……那黑袍女人的声音却从另一边传来：“我无法原谅你的不敬，你又给伟大的旧日支配者·格拉基我少了一具仆人，低等生物，你想怎么补偿？” 他惊愕地闻声看去，却见不知何时那黑袍女人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而先前的位置，被击中头部，倒地不起的却是另一位异种。 如此巨大的差距之下，绝望蔓延。 眼见抵抗无效，14号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照片，久久凝视无言，只见眼见有泪光涌现，像是火。 永别了，孩子，愿你此世平平安安活下去。 随后，他将雨伞丢到地上，翻滚的火把接触到水熄灭，当黑夜重回人间的那一刻，那把枪管余留着滚烫温度的手枪顶到这位军人的太阳穴上，他闭上了眼。 …… “第二泰坦大队已中断联系。” “结点连络小队已中断联系。” “第七后勤保障小组已中断联系。” “……” “将军，目前为止，我们派出去执行此项任务所有的队伍联系已全部中断，现在的情况大概率是有人使用emp。” “若是该情况，我们推断基本已是全军覆没。” “爸，我承认，私自接这笔活是我的错……”站在参谋一旁的年轻人忐忑不安，他的气质有一股“天老大我老二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虚浮，像是李由夜前世影视剧中酒色过度的公子哥那般模样，“可我想的是若能让极点那边乱起来……我们可以借机上位……” “闭嘴！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又欠赌资了？” 那么能发生这次情况，多半是内部出了叛徒……背负着手搓揉着手中的佛珠，面看着窗外瓢泼大雨的将军狠狠地吸了口叼着的雪茄，教训了一番养子后，重新恢复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吩咐道： “这可不是小事……这样，派遣五千人，给我全力找出我方参与行动的兵力，顺便把那小畜生惹的祸给解决了。” “是。” “对外封锁消息，这件事结束后顺便把那叛徒给我找出来，我要好好清算清算。” “此外，最重要的是和研究所交流下，让他们把除此之外所有有关参与的人全部……嗯，你们知道的，这消息很重要，不能走漏。” “是，那将军，我就先走一步。” “去吧，记得加急。” “至于你……”他点点头，然后眼神冰冷地瞥了眼那不成器的养子，“滥用职权接私活，天天混迹夜店，赌博……我等会找你算账！” “父亲息怒，我滚，我滚哈。” 养子心领神会，麻利地离开房间，随便贴心地把门带上。 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的房间里，将军转过身来，手中那串来自上个人类纪元的石制名贵佛珠被盘得光亮，却像是摸了一层油在上面，让人看不清切实来。 他对着盛行于上个人类纪元的信仰喃喃道： “佛祖保佑，真是造孽哦。” …… “江玥黎，我们安全了……暂时。” 李由夜将一直强行公主抱的女孩放下，便靠着墙角喘着粗气，活动了下那有些麻木的手，暗道系统你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命运能将一名“中年之姿”变成现在这副身强体……呃，正常人的地步。 这一路上的马不停蹄与上气不接下气倒是有我当年初中一千米体测的那般味道……眼见情况没那么危险，李由夜也有时间吐槽几句。 就在刚才使用了【噬魂之雾】后，李由夜趁着对方的视野受限，立刻将福生与一名绿尸仆从招了出来，来了招金蝉脱壳——让他们留在原地代替自己受苦。 顺便边走便将所有能派上用场的随从给全部召唤出来，让他们看情况自由行动——如果遇到了最坏的情况便是拿格拉基与原先摊位上准备售卖的绿尸仆从们断后，能拖几秒是几秒。 嗯，李由夜的精神力已足以支撑他远距离感知随从的存在了，不会出现跑远了失去控制的情况。 却没成想到遇上了这突然停止供电的事情…… “哥，我先就说你别累坏了，我先就说我自己可以下来走的，你这样真的是……活该！”江玥黎心疼地看了眼李由夜，摸了摸眼角问道，“现在供电没了，接下来去哪？难道我们要一直待在这儿？” “嗯，看样子，可能是要待一会……” 他环顾四周，只见那自然研究所建筑内部原本简约的装修风格此刻已是人满为患，时不时从正门出现难民潮却还在输送着，不断挑战着此地容纳的极限——事实上，在李由夜到达后的没过多久，工作人员便已经开始拒收难民了。 “哥，这个想法不可。”江玥黎打破了他偏安的心思，“依照这个形式下去，战争恐怕很快就会将我们覆盖，就算不来，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得想方设法离开这危险之地。” “那玥黎你认为应该如何？” “用我们来时所使用的传送阵法，它本质上其实是两道移动咒文，能使人在两个节点移动，一是来，二是离开，我们只使用了其中一道，相信我，激发它很简单。”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李由夜:江玥黎不是很友善啊 “对的，我在妮芙的情报中看到过，只要找到节点再次激活即可，我先前怎么忘了……” 懊恼之余，江玥黎越说越兴奋。 “可玥黎，你看看他们……” 这时，少年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她，虽然很不忍中断，但现实确实如此，他站起身来摊开手，语气逐渐低沉。 在李由夜来之前，这场供电的中断引发了一场骚乱，而后续内部在工作人员的维护下勉强恢复了秩序，有人找到木头点亮了火把插在中间，使得这室内没那么黑暗，见识了那场灾难的人们或仰面哭泣，或强装无事，但更多的是呆呆的坐在地面，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刚才的天崩只是幻想，可外面那弥漫的水汽与似乎仍然环绕的血腥味还在嘴唇上跳动着。 在这其中，那堵薄薄的墙仿佛成了一天天然的界限，将外面的世界与之分割开来。 但不得不说，直到目前为止，至少在收留难民这块自然研究所确实没得黑……李由夜心想。 而江玥黎也忽地意识到李由夜的言外之意了：这其中肯定不乏来自不夜城的老鸟，可如果有这个离开方式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走呢——事发之时，江玥黎并未看到有人激活。 “我试试……” 她先通知了少年一声，防止若是成功消失让李由夜担惊受怕，随后闭上眼，片刻后又落寞的睁开来。 她失败了，就在刚才，女孩试图感受那个传送时留下的标记，可结局却是一片空白。 “没用。” “这样当然是出不去的，因为研究所早把这个地方的空间节点给断了，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地方是不能使用移动咒文与法术。” “是这样吗……看来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李由夜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按照上辈子故事里常用的套路，这嘈杂地方中做出这种看上去是专门为他两而说明的解释，这人不是自来熟就是会带来委托\/麻烦的人。 只能说惯用套路这块我由夜哥拿捏的死死的。 那人走到他的面前，当看清楚来者的衣着，江玥黎躲在李由夜怀里，回头面露警惕，抢先一步大喊道： “你别过来，我哥不卖东西了，他不适……反正和你没用任何交接！” 这小妮子对陌生人不是很友善啊…… “真巧，又遇到了，看来我走后朋友你的东西还是没卖出去啊。” 来者语气轻松地同李由夜打着招呼，他那副衣着模样虽然比起先去狼狈了些，但亦能看出是那位唯一一位对李由夜摊位产生兴趣并质询的顾客。 是的，唯一一位，自从李由夜将绿尸仆从拉出来让它“来，给大家打个招呼”后，所展示的神迹让这地方被路过的客人们挤得水泄不通，一度成为热门摊位，特别是这位客人当即便表示给我来一百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发觉自己无法像摊主一样正常使用，只能像是个傻叉和这卡牌干瞪眼的顾客们直呼上当，随后大骂道：“rnm，退钱。” 只能说，李由夜当时是太想当然了——现实中的人类与这个地方的人类不是同一物种……不，应该是本质的设定有些许不同：接近白色品阶的绿色能被现实中精神力为个位数的普通人使用，但不代表能被这完全没有精神力这个概念的人给召唤，前者至少是有的。 事后，收获了一地鸡毛的李由夜更是被江玥黎无情嘲笑：“哥，你没有经商这个天赋，省省力气吧。” 坏了，这家伙一开始找我的真实目的是不是就是因为有事相求……李由夜先前忘记了问问她为何有这般反应，只是现在当在别人面前也不好说，故不管她那凶萌凶萌像“萌虎”一般的姿态，想来个暴炒栗子，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江玥黎的头，示意这家伙别乱讲话。 “呵呵，卖不出去还能咋办……”李由夜回眸对这位前顾客说道，“朋友有什么想说的，不妨把话说明白。” 来者在李由夜抵触之中略微贴近些许，低声道：“实不相瞒，外面那些人多半是冲我来的。” 少年权当对方吓懵了所说出来的糊涂话，上一世的网络嘲讽用语脱口而出：“你是？” “不错，我就是极点江冕。” ……我承认，极点确实牛逼，你这贵族身份我也是认得，毕竟先前表现出来的确实有礼仪，但问题在于，江冕？寄吧谁啊？真不熟。 “……” 这一幕看得李由夜尴尬癌都犯了，记得上次这么尴尬还是上次……崔孔非要装波大的。 不堪回首…… 见如此李由夜干站着，用一副“哦，然后呢”的姿态等待着他的下文，成功地给对方整不自信了，心想不夜城的神迹师或多或少都知道点儿我是铁板钉钉的极点下一任董事长江冕吧…… “不认识也没事。”他干咳几声以掩饰尴尬，语气严肃，“军卫那群狗……咳，利欲熏心的东西将在五十分钟后完全包围这里，以他们一贯的作风，我想到时候这里一个普通人都不会留下——时间紧迫，所以，想逃出去吗？” “等等。”李由夜没有回答他，发现了重点，问道，“军卫制造？这不是机械动力的装备？” 这难道不是机械动力的人？那么大个泰坦我可没瞎。 “对你这种外人解释确实是有些麻烦……”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经意间带上了些许上层对下层的优越，他连忙压下去，“他们两家关系比较特殊……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你就当我说的即可。” “哦，那么你这语气，听起来也不是让我白享受的，说吧，有什么条件？” “爽快！那么我就直说了，你需要……” “哥，我……” “一会说，现在得先干正事。” 面对江玥黎得突然打断，李由夜回复道，下一秒反应过来却是心底猛地一惊，宛若大梦初醒：不是，我为什么突然和他那么熟络，竟然还如此无条件信任对方？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返校，坐车累麻了，休息一天 9个小时的车程，外加还有完全没学的高数要复习，鸽一天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就是不夜城，听江冕少爷说 我是怎么了？ 但比起这个，李由夜更在意的是其他东西：若非场合不合适，李由夜真想扬起手往自己脸招呼两巴掌，自己真不是人，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来？ 所幸，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答复的江玥黎一愣，并未放弃，坚持道： “哥，你才别闹，我有事说。” 她瞥了眼不远处的江冕，李由夜心领神会地蹲下，她贴着他的耳朵，那声音透露着平静，李由夜却嗅出了其下所极力异常的别样的味道： “江冕是极点财团的下一任董事长。” 卧槽！来头那么大，抱上大腿是不是代表这辈子能当人上人……不对，游戏中当有个屁用，卡牌才是立身之本……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李由夜的心中回响，稍微将不切实际的幻想收起，在对方的目光中，少年转过头来问道：“你先那么抗拒是认出他了？” “我不知道……”江玥黎显然没想到李由夜会这样问，她一愣，随即答道，“不过直觉告诉我，他身上的气息我很讨厌。” 他亦是有这这种体会，可那代表着亲近。 又是直觉……难道是游戏的暗示？ “真没不能说的隐情？”李由夜隐晦地追问道，意思是她姓江是否与前面的江冕有关系无。 江玥黎眉角有些不悦：“真没关系，别闹不先前不是和你说了？在我被那奴隶贩子拐卖之前，我家就是个普通中产的阶级而已——我要是身份那么尊贵现在还跟你在这儿逃难吗？” 上次在费辛利没有透露的东西，比如说身世来历之类的，江玥黎在李由夜一地鸡毛之时便告诉了他。 虽然李由夜属于是将信将疑。 见少年欲言又止，她随即撒起娇来：“哥~” “停停停，服了你了，少来这套。” 李由夜遂回过头来，语气平静仿佛无事发生，澹澹道：“在说你的要求之前，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意见——你先前说这件事和你有关，那么不妨说说情况，我这两眼一抹黑也不好办啊。” “我本来打算说的，不过……”对方朝向李由夜身旁的江玥黎的手指动了动，意思不言而喻。 李由夜回绝：“我需要她的协助才能完成。” 江冕环顾四周的黑暗，道，“现在我们一切遭遇都是拜emp所赐的，相信这点应该不用我解释吧？” “嗯。” “不过或许与你的直觉相反，emp炸弹引爆却是为了救我。”江冕指了指外面，“外面那些泰坦，他们的目标是我。” “废话，不是眼瞎都看得出来，你这让所有人为你陪葬的自私可悲意图，不愧是极点的人。” “玥黎。”李由夜是时候止住了江玥黎的讥讽，因为这是他的心里话，“接下来呢？”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李由夜看到江冕的脸所对的方向确实是朝向了江玥黎，停留几秒后，伴随着一声“呵”，他看向李由夜： “我那忠实的下属在接到任务之前并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而在收到要追捕我的命令之时，木已成舟了，面对这天罗地网，他只好引爆了emp来为我争取时间——而这颗emp的暴露意味着我们极点的一条线在军卫制造内部断了。” “不过，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无论如何，我那可怜的表哥就将在这次结束后消失了。” “棋子的交换就是这样，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持棋者就得如此，朋友。” “这群低等生物似乎太镇定了，见到无上的旧日支配者居然不跑，还反击，害我损失了精锐的仆从……他们似乎打算往你那边靠了，低等生物。” 格拉基那有些心疼的声音在李由夜心中传来，可他在意的是他们靠过来了。 这未免也太过于精锐了吧……还是说……他们通过某种手段得知有支援正在路上？ 什么有的没的……李由夜暗暗将其记下，打断道：“呃，江大少爷。” “我们现在不想听你聊这些家长里短，外面的情况还不知道呢——换个时间我会很开心的。” 李由夜感觉江冕似乎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但这恍若错觉一般的感受消失了，只听对面继续道：“……所幸，忠实的下属在爆炸的前一秒将他收集到的资料发给了我，我算是清楚了事情的来往之事……” “江大少爷。”李由夜忍无可忍，声音来放大了几分，“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自然研究所封锁了通过一切超自然力量回去的方法，可也说了，那是绝大多数。”江冕却不回复，自顾自地讲解起来，将胸口那不引人注目的灰色原核举起——李由夜现在才注意到，“更贵的东西通常更好，就像是上个世纪东方汉代‘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规矩。” 这就是不夜城，听江冕少爷说……李由夜脑海中蹦出来这样一个画面。 “如你所见，这块石头便像是特权阶级的钥匙，能够将他的携带者与其他人一同跨越那对于平民的封锁。” 怪不得那回去的法术没用了，原来是被屏蔽了…… “那么代价是什么？江少爷。”李由夜露出嘲弄的笑容，“通往那高层是不是必须伴随平民的尸骨？” 按照以往的举例（游戏，影视），这种东西一般是要以别人为献祭的，而在这时候，这玩意相当于给玩家或是主角的一个考研…… “不，不会伤害其他人。”却没想江冕却是立刻否定，“别拿其他东西与之相比，他自带的能量是够的，而且除了邪教以外，那活人献祭那是远古时代的愚昧法则了。” “至于他们……自然是应有的结局。” “不过启动它需要法力值，如你所见，我是一位普通人，所以需要你的帮助，而报酬就是带你们离开这儿。”江冕笑道，“而现在，你只需要拿着它，注入法术，帮我启动，让我们一起离开这座死亡的费辛利之地。” “……等等，你再说一遍，这是哪儿？” 李由夜意识到了不对。 “费辛利。” 江冕指了指天上，如此说道。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电车难题 “费辛利？”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李由夜着实有些意外，可转念一想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似乎对方是特地为他选中了这个地方，如果换一种思维，那就代表着自己自从与莫亚相遇后的一举一动都在安排之中。 像是小小的卒子，在那双掌控一切的大手之下，一切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知道？”对方似乎并未察觉出李由夜的变化，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顺应月夜而消乌夜而生的小集市，废土上这种地方多的是呢，不过唯有一点与他们不同，在自然研究所的扶持下，他们月夜也能这样开业——只不过是转到地下罢了。” 不同的层次见识有所不同，江冕三言两语便将其道尽。 “这样啊……”李由夜若有所思，“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选中了我？” “不是说了吗？我没有法力，所以……” “不。”微弱的火光之下，李由夜试图看到他的眼睛，“我是说，为什么那么多神迹师中，偏偏选中了我。” “为什么？看你有缘，还有吗？” 却没想到对方的答案如此简单，甚至嫌他烦，还以退为进地用他那从父辈身上模仿而来的东西问他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言外之意即是催促他搞快点。 有意思。 “……没有了。” 少年在沉默中接过对方解下来的原核，却听到江玥黎的清脆声音在这有着微弱光芒的角落中响起： “你急什么？我还有。” “何事？” “我想从人群中带个人走。” “求人不是这样求的，我父亲教导我们，当你处于弱势方的时候，服侍与恭敬能使人自大而放松警惕。”江冕没了先前的拘谨，自然地像是一位兄长对未经人事的妹妹细细教导道，“来，再说一遍。” “抱歉，请原谅我如果可以，我想从里面带个人走……” “噗通。” “你笑什么？” 江冕眉头皱起，不悦地看去了声音的来源，赫然发现从那李由夜处传来的，心中传来的不好的预感让他暗暗捏了一把汗，表面上依旧是镇定道。 “抱歉，没忍住，本来想听完的。”李由夜终于是绷不住了，擦了擦嘴角的笑意，想要将它强行抚平，“只是学着你那父辈的高深莫测说教并不适合你这位蠢……大意的祖二世，江大少爷，拙劣的模仿罢了。” 说罢，在对方反应过来的愈发难看眼神中，李由夜扬起了手中的原核，像是几百年前得意洋洋展示战利品的海盗那样。 正如江冕所说，只需要示弱，便能在暗中伺机偷窥着优势一方因自大的破绽，而代价不过是一时的口舌强弱罢了。 地低成海，人低成王。 只是令李由夜没想到的是，这位故作老练的二世竟然这么容易便将东西交给他。 至于捕捉到他那说辞上流露出的味道……李由夜可没少看有关那几个有关阵容领袖的公开视频与那些花钱才能看的点评。 “你不能这样……我们极点可不是吃素的。” “请您看清楚局势，现在情况反过来了。” 丝丝环绕的迷雾像是快要散去，可它还是忠实地隐藏了李由夜的悲悯，不过还是能从话语中探得一二。 在潜意识里习惯了依靠身边的人与拿势力压人的手段在这暂时的人类社会孤岛中成为了摆设，平日里高高信息差所带来的自信毫不犹豫地离他而去，慌了神的他原形毕露，被李由夜一棍子打醒。 “我承认我先前就是在强装镇定而已，我原本没打算让你走的。不过看在我坦诚的份上，求你把我带回去吧……我还没成年，我不想死。金钱，名誉，地位，女人……你要的我都给你。” 见李由夜不拒绝，他那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变得比哭还难看，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接下来的对策究竟是祈求还是继续威胁时，面前这位比他小一两岁的少年的话语让他回到天堂之中。 “我对那些没有兴趣……呃，钱可以适当保留下，不过那只是玩笑话，江大少爷你作为‘车票’的提供者，自然有上车的权力，我也会竭尽全力将您带出去。”前面的话自然是吓吓他的，除非他在不夜城不想混了，不然恩威并施才是采用的手段，“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几个疑问，希望与你交谈，这样才能方面计划的实施……以及请您给我点时间，让我劝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妹妹……” “可是，一个乔司恩之核所含有的力量最多只能带五个人走……” “是吗？电车难题……” 暂且不去管那名词，这留下来谁生谁死的局势，让李由夜想到了电车难题。 “电车难题(trolley problem)”是伦理学领域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其内容大致是：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 或许是露哥工作室的原因，他们也将这个理论搬到了游戏那广阔的背景中去，江冕自然也是知道的。 ……如果自己选择带那人群中的两个幸运儿走，那两位固然的救了，但其余的人站在某种角度上却又像是李由夜间接性杀了他们——军卫制造为堵住消息，灭口应该很正常。 而自然研究所不出意外在一轮交易后也会保持沉默——所以江冕你看，成年人的世界一眼就看得出利益，你还没成年，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不！不要啊！！！” 伴随着一阵倏然出现的大喊，惊得几乎整个室内麻木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向着面露死灰的江冕投来了目光。 “怎么了？”突如其来的一惊一乍使得李由夜极为不悦。 “不，回去的原核……裂开了。” 闻言，少年看去在他手中，那颗象征着返程希望的灰色原核不知何时已经在他的手中裂开来，伴随着其中带有薄荷清凉之感味道透明液体的流露，露出了其中杏仁大的内核。 而他根本没用过力。 李由夜一愣。 计划赶不上变化…… 看来，这就要找新的路子了。 即便是这样，在对方那如同死亡的眼中，李由夜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收起，像是苦中作乐道： “你看，现在我们不会遇到电车难题了，道德上谁死谁生的问题也解决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组长 几块方糖在盛满炽热咖啡的白色瓷杯中碰撞，随着那位坐在铺着洁白名贵毛毯的温文中年人的搅动而逐渐消融，所发出清脆的音韵在房间中久久回荡；用火柴点燃的雪茄化为烟雾，发出果木的醇香令人陶醉；装满散发着柔和荧光的昂贵玻璃瓶嵌在墙上，将击打在窗外的雨滴滑落的痕迹照亮。 哗哗哗~ 听到外面的雨声，自然研究所后勤保障部，回收利用组组长往后的椅子上一靠，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这场景看似平常，但要知道现在眼前的场景可是出现费辛利的地下城之中，这就更为令人沉默了。 要知道外面的人间炼狱可还未止息，可这里，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却是让如此的豪华而惬意，许多人一辈子甚至都不会在想象中拥有过，甚至比起废土之民描述的天国也毫不逊色。 比如看那光照来源的玻璃瓶，这来自科技对面的东西并不会受到emp脉冲炸弹的影响，事实上在原本电力受到破坏的瞬间便自动开启，驱使着他们工作的这份动力来源并非生物能，或许也非自然研究所自成立之初为之奋斗的超凡，而叫做权力。 自然研究所并非所有人都是那痴心于科研的人们，那样这行政可没法进行管理——试想一下，当只有一群痴迷于研究发掘世界新奇的人聚在一起，即便是一开始它们凭借着一腔热血与对追寻世界的执念，组成为自诩为“科学便是浪漫的一切”的研究所，也不过是一盘散沙，用不了多久便会解散。 精神超俗的人没有精力也不想分出精力进行管理，就在危机四伏的时候，有人提出需要精于世俗的人来了，于是，他们带来了管理与经营，使得它挺过了艰难的那段时间，但不免同时也带来了勾心斗角与嫉妒的欲望。 不过说到欲望，其实人本就是受到欲望支配的生物，承认这个没什么低贱的，在那各项激素的指引下，普通人不免求权与才，爱与欢乐，而那研究人员看起来对此无欲无求，受到世人赞叹，不过是有着更高级欲望能压制他们罢了，不过照样值得人们为之尊敬。 总之，在那段艰难岁月中，他们互相搀扶走到了今日，就像一个种群的繁衍不能缺少雄性与雌性任何一方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亦是如此，并共同造就了如今的自然研究所行事风格——你管你的，我研究我的。 不过，那都是几百年前的最初故事了，早已随着那一批人特别是初代所长本杰明的离去而埋没在浩瀚的历史之中，被那烟尘一吹就散。 砰砰砰—— 正低头准备享受这份从废土东部运来的咖啡，门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敲门声，打扰了这份雅兴。 “组长。” “进来。” 组长将白瓷杯放入托盘中，随后澹澹地言道，看不出一点喜怒——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喜，不将喜怒溢于言表便是上位者的最好基础。 木门推开，那穿着白袍却也抵挡不住狼狈的实习研究生从外面进来，组长对他有印象，叫做……伯恩对吧？毕竟今早上那么大的失败不可能掩盖起来，一位没管住嘴的研究员在午饭的时间一说，便传遍了职工们的耳朵里，无论什么情况，反正在研究员们戏谑的嘲弄眼神中，失败者的标签已烙印在了他的身上，像是烧红的烙铁那样。 在这里，失败即是原罪。 不过作为一名充满功利心的小领导，组长对于他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不懂那些什么狗屁实验，只想向上攀爬便是唯一的目的，甚至可以拉拢为他来做事——不过那是刚才，现在恼得他没了喝咖啡的心情，就足以看他不爽，回去打几分报告的理由了。 打扰别人的兴趣可是重罪。 “什么事？” “有人要见您，来头很大。” “谁？” “极点继承人。” “……人到了吗？” “到了。” “请进来。” “请吧。” 组长的目光向着那室外光芒找不到的地方，阴影处有三个人影从中走出，面容有着那雾气遮挡自然是看不到的，而从那衣着与身段看起来年龄普遍不大，两个少年与女孩。 不过其中一位看起来气质与另外两人不同，却是身形在止不住地颤抖，看起来却是经历了极大的恐吓。 人来了之后，得到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为李由夜牵路的伯恩达成了目的，便识趣地退回阴影中，接下来的东西他可不能听了，此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以防万一，得把那些材料好好放置一下。 门关闭时的震动引得房间一阵微弱地震动，为这场不期而遇的到来按下了播放键。 尴尬的沉默之后，就在组长在心中想要将这个不靠谱的伯恩打入冷板凳之时，最终由李由夜打破僵局：“组长先生，这次事件的袭击请问与贵所有无关系？” “怎么可能，贵司要知道我们自然研究所素来保持中立。” 组长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席话。 他将李由夜当成了江冕的发声筒，认为那就是极点继承人的意思。 至于有人假扮继承人，他没想过，也没人有这个胆子。 “是吗？”李由夜呵呵一笑，语气嘲弄，“所谓的中立就是站着挨打不还手？打了右脸伸出左脸求别人打？还是想在发生摩擦时两边拿好处？上个纪元席卷全球二战的灯塔国，瑞士也是这样想的。” “你知道的挺多的。”组长有些诧异地看了李由夜一眼，不过想到继承人身边的配置也没多想了，弹了弹指尖雪茄的烟灰，无奈地摊摊手，“那是上面下达的命令，具体的更多我也不知道。” “好吧，那么请你解释一下，针对传送回去的封锁又是怎么回事？”说话间，李由夜紧盯着对方，试图从中找到破绽，只要露出，他便有把握为同伴拿到逃生权。 可从始至终，对方并未露出一丝不对劲，真情实感充斥其间，又一开始的迷茫变为怒吼： “什么？还有这件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交易 灼灼不死花，蒙蒙长生丝。 古有帝王求丹炼药，今有通过所谓科技来实现机械飞升试图残喘，有哲学者以“本属于宇宙的一部分”而自居来故作洒脱，又有宗教让人们相信死后前往天国……可见人类骨子里从始至终便是向往永恒，渴望长生。 生命对延续的渴望刻在了那基因最底层的代码之中，可是否有人知道，这个世界除了那位无意思的缔造者外，其实就连宇宙本身，也并非永恒。 人们常以那短暂的生命感叹星星的永恒，可在时间的冲刷之下，星星也会黯淡。 更不要提人间的一切了，比如费辛利不起眼的小集市。 其实很多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即便是当初来自废土的莫亚也避免不了沾染上不夜城的自大：毫无察觉而又理所当然地将废土上一切全盘否定。 费辛利其实并不像它看起来那样落魄，他是整个废土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 每当月夜来临，那些常驻民在废土一方霸主自然研究所的保护下，迁移到地下这座城下之城，并在自然研究所选中的一天为神迹师，不夜城中人与偶然间得到消息闻名而来，期望改变人生的废土客提供服务。 繁华，络绎不绝，人声鼎沸，财源滚滚…… 可那已是时间的故事了。 如今，天空之中覆盖着的乌云暂且掩埋了无穷的月色与废土人民熟知的疯狂灾祸，将那来自海洋江河的大雨倾盆而下，并似乎永远不会止息；而那雨滴顺着无穷的大军垂落到枯萎的树木之上，枝头的乌鸦躲在那稀疏的叶片下，夜色从它的眸子中透露，洒在那表面废弃了的集市之上，那残破的废墟依稀能映出往日的光景：停车场废弃的破旧车辆敞开的车门上泛着铁锈的深红；做皮肉买卖的地方如今已是那淌水的布条在木棍的限制下随风飘扬，像是衣衫褴褛的稚嫩女孩们依旧卖力地揽着客，不得自由而浑浑噩噩；昔日来往的奴隶卖场房屋崩塌，将那屈辱的往事一同掩埋…… 先不提那与它只有一地之隔的自然研究所办公点如此豪华，如今已是惨不忍睹的它，在那无休止战争机器运转时所发出的炽热余波下被毁灭了——特别是中间位置那个恐怖硕大的伤口，可以看到曾流过无穷财富的地下城市留下的狼藉，落石与科技的泰坦摧毁了它。 宛若中了科幻武器中那收到激光炮的士兵被贯穿的胸口一样，只能在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来自不夜城的钢铁洪流不出意料的话还将将其赐予毁灭，直到达成他们的目标为止。 而在其中，那人群通过自然研究所提供的暗道来到地面之上，一个接一个地像是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刨开那挡在头上的泥土，还来不及赞叹几句这足以令人骄傲，一生没有几次的月夜行走，便逃似的离开了，几万人的运动似乎都会令大地颤抖，像是非洲草原上野斑马的迁徙那样壮观。 其实目的也极为相似： 生存。 为了在代表着死亡的食物匮乏来临之前不择手段的生存。 而在那贯入巨人胸口的伤疤中，雨滴打在李由夜的伞之上，他试图通过天坑仰望着那酷似动物的人群，不可察觉地低叹一声，随后他将手中白玉材质的2护符死死捏紧，仿佛害怕他有了自己的生命会自行跑掉那样。 “现在好了吧？” 李由夜回过头去，只见伯恩那年轻男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废墟之中。 几分钟前，在那地下的建筑中，经过一番不为人知的交流后，组长与扯虎皮谋事的李由夜便达成了一个交易，那些逃生的民众便是交易的内容，而江冕的目的自然是让他们充当自己的掩护。 目的无非就是混杂在人群中，这样逃生的概率确实优于个人。 而得到这份许诺的代价无非就是资源的交换。 只是李由夜并没想到……江玥黎居然说莫亚还活着，并在他那惊讶至极的眼神中将这些天的事娓娓道来，只是可惜的是，李由夜并没有在后续的人群中见到他。 兴许是察觉到不对，早已远走高飞……些许是被那零落的巨石压为一滩令人作呕的肉泥，葬身于一场意外——时隔这么久，李由夜也不知道【逃离死亡】是否还在忠实地履行任务。 “是伯恩啊，你不去和你那些同僚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在这干什么？” 李由夜随口回复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交易，为了让他们派送专人护送江玥黎离开，李由夜忍痛将一张卡牌作为赠礼，送给他们研究，而他们对这种新鲜事务毫无抵抗力——那一双双看向此物的炽热眼神便是最好的证明，恨不得将李由夜所带来的技术剥光。 他们立刻向组长申请回去向总部报道这件关于神迹空间储存的新技术——申请也只是走个形式，以组长的见识来说，如果不批的话，这群疯子怕是能直接掀起动乱将他踩死。 如传闻所言，研究所那些纯粹的理想主义者确实是一群疯子，一切阻碍他们探知真理的人终将湮灭…… “来看看你。”伯恩他毫不在意被水淋湿的衣衫，李由夜这一手交易让他心情极好——作为促成这笔交易的人，他研究员们被视为英雄，除去他那已被洗去的失败耻辱，用游戏里的话说，李由夜认为他的声望甚至长了不少，“贵客，要不要回去坐坐？” “我还有事，况且你们那组长看样子也不欢迎我。” 李由夜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中的玉石摊开。 那是江冕留下的东西，是他们极点财团身份的象征，并且听江冕所言，这同时也是他被追踪的标记——军卫制造是根据这个进行判断目标身份的。 而李由夜将代替江冕，来吸引即将到来的大军的目光。 “随你吧。”伯恩正想回去，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哦，你要的俘虏已经醒了，去看看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上校 即便是如何不舍与不敢，但人的终点终究会来到。 在每个灵魂都会到达的终点之中，那里是如此的漆黑与死寂，仿佛灵魂在那空旷至极的宇宙中沉浮，常人的思维是脆弱的，就像那冷到极点觉得温暖，物极必反，当寂寞到了忍耐的极点，便不经让人不由地想象便陷入那温存中长眠，联想到尚未出世之时那母亲的羊水之中。 如此温暖。 而在那黑暗之中，一位健壮的男人正在那虚无中飘浮着，如无垠之物那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14号已经厌倦了这种，觉得自己时候已到了，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就到这里了，累了……他是无意识地如此想到，可在下瞬间，便像是被溺水者被从象征着死亡的湖泊中粗暴拉起。 动作迅猛而粗鲁，毫不留情。 在一阵目光颤抖之后，眼前的一切依旧黑暗，却有了几分的生气溢出。 尚未恢复的意识朦朦胧胧，隐约间听到那外面传来的交谈： “这伤的真重，足足废了我两针才勉强稳住，那材料可是珍贵的很。” “你的格局也就这点了，就当是为了人类的前途而献身吧，一会回去找导师报销就可以了。” “也行，话说光是emp脉冲怎么可能杀死那么多人？就只剩的这一个军卫的俘虏也太奇怪了吧……” “这也奇怪？你书是白读了？神迹师手段千奇百怪，有着玩意不是很正常？” “也是……哟，看外面，正主来了，神迹师先生您里面请。” 几分钟后，休息过来的他缓了过来，勉强抬起眼皮，只见其他人退出的室内一人正朝着他走来。 虽看不清面貌，从那眼前的人细小行动中所洋溢的活力中不难看出，那人年轻至极，像是17，18岁的少年那样。 躯体中渐渐回复的力量可供他运用，可无论他挣扎还是起身，却发现自己纹丝不动——自己俨然被固定在那椅子之上。 那少年站起身来，用俯瞰的视角蔑视着这位俘虏。 “就留了一个啊，格拉基这家伙真是的……” 他用略显稚嫩的声音开口道： “姓名……算了，跳过那些繁杂的进程，说目的吧。” “……” 士兵闭上眼睛，以被训练而出的忠实沉默应对，一言不发，不过更多的是来自思维尚未恢复的苦恼。 “真是苦恼呢，看你的样子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有了家人吧，可我没有足够的资本能腐蚀你的灵魂——我自己都不够。”手中的卡牌从指尖滑落，李由夜极力让自己露出的微笑显得和蔼，可那来自神只的污染却让他的意图朝着另一边前去，“所以只能用最为古老的办法了，别担心，不急的，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呢。” 在李由夜没说完之前，14号的身形猛然扑出，可惜被那绳索死死定住，不得动弹；他倏然间睁开眼睛，无穷的疯狂于怨恨从那双心灵的窗户之中透露出来，怨念与威胁凝结为一句几乎实质的话语： 你敢！？ 对此，李由夜只是报以愈发和蔼的微笑。 猜对咯~ 以人类那惨痛而底下的情感而言，一旦把握住了弱点，一点破面便是常事。 真是……有趣啊。 …… 坍塌的废墟之中，一群身穿外骨骼设备的军人正在雨幕中疾驰，冷漠地通过那护目镜扫视着废墟中可能存在的敌人，围成警戒队形，除了枪械之外，手中神似探测仪的设备贴紧地面，所发出的声波正在搜寻目标。 其中另外的一些军人正在将手提箱大小的箱子放在地上，随后，在一阵钢铁的颤抖与展开之中，铁的部位扎根于大地，一根根暂时使用的基站圆柱其中立起。 通过那一路上所留着的基站，将文明世界与蛮荒得以互相沟通联络。 确认了眼手环上的信号格子是满格，将统合的数据包上传后，上校轻按耳麦，聆听者上级的来意：“这里是军卫制造追猎者上校，有何新的指令？” “嘶……这里是军情情报处，根据你们所上传的数据，我们推断出原先的泰坦部队已经覆灭或被俘虏，如有可能在不耽误任务的情况下帮忙救出；才外，目标位置已在卫星地图中标出大致位置，请带回目标。” “根据热成像分析，下面的人并不算多；我们的卫星已将经过此次事件的人标注出，即是地图上的黄点，大军已前往阻拦。” “以上……” 突然间，耳麦中传来噪杂的音符，随后像是手机在信号不好的区域那般断掉，上校不解地回头看向那天线升起的临时基站，却见在随军技术人员愕然的目光下，能够适应各种复杂地形的它们冒起了恶臭的厌恶，随后在一阵电火花中拒绝工作。 “怎么回事？” “可能是年代久远？又或者是那群辅助采购的偷工减料？谁知道呢？”技术人员没在意，随口答道，“没事，还有一个崭新备用的。” 可很快便笑不出来——下一个基站在运行几分钟后重蹈覆辙。 “这……”迎着上校的目光，技术人员的额头上析出细细的汗珠，“没遇到过这情况，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找下问题所在，不对啊，emp的效果是一瞬间的……” “……尽快。” 上校移开目光，正准备下令全体戒备，一位士兵却奔跑着而来，向着上校报告： “报告！探测器检测到目标正在朝地面移动，目前已经丢失信号。” 情报里说极点少主并非神迹师吗……尽管上校心里掀起波涛以来，但表面平静如此：“有意外很正常……直接说他最后一次的位置在那？” “最后一次探测到的位置在……” 可还没等他说完，一道声音自雨幕的重重掩护中传来，无视了那士兵们愕然的表情，像是在某个晴朗的下午，向着许久的友人打招呼那般自然。 令人感到愉悦而轻快。 如果忽视现在的场合的话。 “别看啦，我在这里。” 不是，这家伙什么时候到这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龟壳 “所有人听令，开火！” 在李由夜发话的瞬间，上校便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士兵的执行力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向着突然出现的诡异敌人毫不留情地瞄准，然后扣动扳机。 攻击。 砰—— 火舌接二连三的喷涌，穿透暴雨的遮掩，在那音速之上突破了人感官的限制，向着他的目标奔流而去。 这时候不会拘禁于规则的限制，手下留情更可能葬送这支小队的生命。 所以，清除所有的威胁之前，不能停下。 冰冷的雨水从天国的地下渗出，在触及到炽热的枪管之时化为冒着的白雾，从回天际的怀抱。 钢铁的烈焰倾泻而出，直到所有人的将弹匣倾泻完毕，他才缓缓举起手，示意停止。 蕴含特制的法力抑制剂的子弹只需要一颗，足以令任何一位神迹师陷入深度昏迷。 这样应该足够了吧…… 一位士兵走上前去，却发现那被子弹冲击力瘫倒在泥浆中的躯体是异常干枯，且呈现出不正常的绿色，更为奇怪的是，热成像中也未能捕捉到他的热量…… 这绝非人类能拥有的体色。 ……是异种！？ 却见士兵猛然回头喊道： “报告，上校，该生物符合异种特征！” 自然研究所对异种的研究自然是达到了最高阶， “全体最高警戒状态！” 一瞬间，枪械与外骨骼的清脆碰撞声不绝于耳，所有人眼中的冷漠更甚，找不到一丝人类的情感，像是千百次训练那样，冷漠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出那位与异种有合作的人类……或是异种。 可是在那黑暗与雨幕的隐藏何其容易，暴雨模糊了热成像的功能，使得那位来客得以隐藏自己的身形于此。 在远处，经过洗礼的精神力与视线让他眺望着远处警戒的众人，李由夜将卡牌随手挥入周围的空间中，一本古籍出现在他的手中，尽管是在暴雨的冲刷下，仍然未受水的侵袭，不经让人联想那是用疏水材料所制造的那样，可那触感确实是纸制的。 深海祭祀书，控水咒。 李由夜嘴角裂开一丝缝隙，原本算是清秀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扭曲。 似是对这种不自量力的嘲笑。 准备好应对……深海的力量了吗？ 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就是现在！ 糟了！ 在那超凡物质探测器的红光报警声中，上校倏然看向了它所指向的方向，目眦欲裂，发令道。 “开枪！” 现在来不及了，先前的倾泻导致现在的大部份的士兵刚刚取下弹匣换弹，还没有装上去，就是这刻短暂的延迟僵直被李由夜把握住。 这就是先前暴露的原因。 施法所需要的时间一闪而逝，当无穷的弹雨到达此地之时，李由夜已悄然借着雨势所增幅的速度拉远了距离。 脸上的丝丝灰雾在自然研究所提供的法力药剂下的到了清除，切出的卡牌在那绚烂的辉煌中化为了一把老旧的枪械，在那水面的涟漪倒映中显现，被他手持着。 好了，好戏开始。 在士兵的拥护下，看着那超凡物质探测仪重新归于平静状态的上校脸色却并未好转，反而愈发阴沉。 明知道敌人身处暗处却无法得知位置，那感觉令上校非常不爽。 况且敌人这般激活法力值却没有干任何事情……这边更让人细思极恐。 他到底要干什么？ 像背后有野兽在默默窥探。 背若芒刺。 就在这思考之中，一个预兆着不好的事务在他突然大喊道：“舍弃一切，撤退！” 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李由夜已经交上了那份象征着答案的答卷。 雨来！ 在那无尽的暴雨中，以深海祭祀书为媒介的精神力在天空中驰骋盘旋着，将来自神迹师的意志彻底贯彻！ 雨滴被这股力量聚合，尖刀与锥刺合二为一，以足以贯彻钢铁的韧性向着下方无情刺去。 死亡之雨，自天空如此降临，为血肉之躯带来名为死的恩赐。 可千米之外，静静等待好戏开场的李由夜却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一幕出乎意料，对方并未一瞬间死去一大片，除了那少数没反应过来的倒霉蛋，那些有着生死危机感的士兵们，第一时间便不假思索地顺应本能，拍向了胸口的紧急按钮。 由不知名合金所铸成的外骨骼瞬间展开，将使用者包裹为一个球体，屏蔽了来自天空的恶意。 这也使得他们得以保全性命，不像那些倒霉蛋一样被贯穿的雨滴变为血人。 不知道有多少人咽一口口水，恐惧与倦意被一同吞下，来不及将绷紧的肌肉放松放松，便朝着目镜中新标出的敌人所在地方扣动扳机。 砰—— 李由夜发出命令的一瞬间，自然也算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负责探测的仪器捕捉到了那一刻的位置。 这样一来，李由夜像是上世纪moba游戏中使用霞阵的阿卡丽，每次攻击都会导致短暂暴露位置。 局面就这样短暂的僵持下来，那些全身铁甲的家伙像是乌龟壳一样，仿佛老虎口牙的雨水击打暂且起不了作用…… 谁也奈何不了谁。 数次应用精神力虽然对于李由夜目前的海洋来说并无负担，可为了在下次的boss战之前极力达到上限，而使得自己往后的路途更远，他只得选择这种性价比最高的方法。 慢慢磨就是了。 不过这方式说着简单却危险重重，在那十余次的拉扯之中，差点被打成筛子。 不过现在，数次试探与那位叫14号提供的情报已令他找到了解法。 “放弃吧，维持这样的东西，你的法力与理智想必不多了，我们的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上校有些心疼好不容易批下来的铠甲受到伤害，于是向着那重重的雨幕言道，他知道对方大概率听得到。 嗖！ 回应他的是一丝雨水，于往常一样侵袭着他，可上校刚想和刚才一样下达方式，却愕然发现目镜中没有他的身影。 超凡物质探测仪失效了？ 他猛然看向手腕处，只见那外观上与其他处看不出区别的地方有一丝黑烟冒起，这不经让他想到了基站。 那才是雨水的目标。 “猛兽自然奈何不了龟壳，可人类不同，无论是使用工具猛砸还是水滴石穿的持久，终会有吃到鲜美龟肉的一刻。 况且已经快裂开了，我们更应该加把劲，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无他法违背 …… 天泪而落，哭泣依旧。 雨仍在下。 不过万物不解人间苦闷，只是在好奇地下的走兽们为何如此。 那一大群逃难的人脸上挂着的水滴也应声而落，投映在地上的小水洼在水滴的击打下破碎散开，只是分不清到底是泪水，汗水，还是雨水……亦或者全部都有。 无所谓，已经麻木了。 他们踏上这逃亡之路途，却在时间的冲刷与艰难的跋涉下，化为了疲惫与麻木。 仅仅是对于死亡的恐惧与本能的拒绝驱使着他们。 作为基因延续的工具。 这一路的求生并非像李由夜来时那样简单而令人睡意浓浓，当你亲身踏上这一泥泞，大雨，饥饿，疲惫所充斥的路途之时，才会体会到他们的那种绝望。 向前走，向前走…… 即便向着四处逃亡分散了一批有其他大小想法的人，那人群依旧多而繁杂，九流三教不乏：不夜城的白领，废土上的屠夫，幻想着成为英雄的少年……不过又那么相同： 浑浑噩噩地聚齐，后面的跟着前面的，前面的跟着领头的，至于领头的……领头的没有人可跟，顺着自然研究所那实习生不耐烦地随手所指着的方向，迷茫地向前走着。 像是没了领头羊的羊群。 目的地是不夜城？还是那里？ 谁也不知道，看天吧。 顺着大流所带来的虚假安全感在失去了那一层薄薄的秩序遮羞布消失殆尽，人类的邪性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身上被无穷放大，哭喊，凌辱，邪笑在队伍时常发生。 无人制止——有见识或是能力的人已经离开，留下者无一是懦弱的羔羊。 既无见识，亦无本心。 与李由夜有过一面之缘的老板亦混在人群中，那等同于全身身家，奋斗了20年的财务被永远留在了那集市之中，可终究不是性命，在性命与两头空的选择中，他只得选择生的希望。 目睹从天而降的泰坦后，在研究所提供的通道下顺着人群来到地面，向着远方逃离，可一路上的疲惫令所有人苦不堪言。 突然，正在他想要放弃在大地之上，任由野狗蚕食之时，人群的前方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声。 伴随着得救了的喜悦之声，老板看向了所有人的目光所及之处。 只见那黑暗与雨幕交织的尽头，伴随着传声筒的“接受难民，提供保护”的话语隐约在每一个人心中响起，大地与草木震动，像是天地都在为其的出场颤抖，一行行的照明灯将交织的夜色撕开，为大军车队的缓缓行进开辟路途。 “是不夜城的军卫制造，我们得救了！”* “呜呜……得救了。” “呜呜……” “我的丈夫……” “……” 在这所有人都为救赎而感动，为逝者长眠而作安息的时刻，即便是老板三十余年未落过眼泪的眼角已然湿润，为这份新生的喜悦而落下。 庆祝回到天国一般的人间。 活下去了…… 快点啊！快点啊！ 将我们从这个地狱中拯救出来。 在人们期盼期盼的目光与行恶者所惧怕的清算之中，军队带着他们的善意向前而来。 一步，又一步。 然后，铁的流光便将老板面前的人群撕碎开来。 血液与组织飞溅到在老板还残留着笑意的脸上，它们还带着温度。 不……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人群经过短暂的一愣，甚至来不及呕吐，随后尖叫着分崩离析，偶有被卷入脚下的倒霉蛋成了一滩踩踏的肉泥。 屠夫再无一语，不掩饰他背后的屠刀，撕开眼前和蔼的伪装，将见证者一律杀尽，为以绝后患，败露名声，封锁消息。 “听我命令，一个不留。” 所有人耳麦中指挥官的冷漠声音响起，宣告着他们的命运。 在火焰与鲜血的迸发中，屠杀，开始了。 断肢横飞的血泊中，被手榴弹碎片镶入血肉的老板苟延残喘，绝望地抬起头，几乎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名举起枪的士兵。 “为什么要这样？军卫制造不是不夜城里面对待平民最好的吗……” 老板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军卫制造和宣传的和蔼面孔不一样。 回应他的只有一枪枪响。 当回响平息，大军踏过那眼前的人间惨象，那位士兵向着尚且睁开眼睛的老板言道： “那是上级的指使。” 我无他法违背。 你看，在废土之上，死亡就是这样一件平常的事情，人如野草生长枯萎，如牛羊般落地后屠杀，将鲜肉铸成上位者的基石，甚至不知道人来一世，为何而死。 为何而死？ 不够强，没有意义……知道的不够多，又知道的太多了。 欸，借口找不到了，强者欺辱弱者还需要理由吗？ 在这宇宙奈亚所创造智慧生物之初的规则之中本质如此，规则如此。 …… 上城区。 永恒起点大厦高三百七十二点八米，占地15.7万平方米，高三十一层，通体用材料革新前的钢筋水泥浇筑，两百余年所建造的建筑即便每隔三年就有着天价的保养，时间依旧让它留下了属于岁月的伤疤。 这外表与体型使得它看起来周围的建筑动辄千米，占地几十万平方米的空间相比根本不够不值一提，是如此的渺小土气，可比起历史的悠久之感与其对极点财团中话事人一族的重要性，其他的东西与之相比又是不值一提。 受到现任的话语人董事长的影响，这座不起眼的大厦便是最为权势的地方，每天每夜的交谈不起眼的决定，影响不夜城之下千万户的命运。 如同身处由权力与金钱构成的蜘蛛网中心，只需要其上主人的一个轻微的摆动，那影响便会在蛛丝的延续中被放大无数倍，到最后，猎物们只得感受到如同天崩的震动。 房间的布置以此处的掌握者的意志变为典雅至极，但与之不同的是，平日里无论做何事都是乐呵呵模样的江赫此刻却是面如死水一滩，虽无动怒之容，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态。 惊得旁边的秘书大气不敢出。 瑟瑟发抖。 只得强行抚平颤抖的手臂，低下头将最新的文件递上。 “老板，这是最新的情报。” 鸽一天。 周一的课拉满了，没时间码……不过明天没早八，好耶！！！ 第一百四十章 途中 “哦。”江赫接过资料，将其放到一旁，淡然地将一份还带着油墨温热的文件从一摞如小山般中抽出，随手其扔给他，语气中听不出结果，“自己看吧。” 秘书的目光僵硬地向下移去，他的心中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可看到那一行“我们已经接回公子”的报告便眉头舒展开来， “这是好事啊，老板。”他不解地抬起头，看向那位登顶于不夜城权势之巅的男人，斗胆向着老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恕我越职，公子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就好，尽管军卫制造那群唯利是图……呃，大脑短路的疯子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袭击公子，回来便是最大的好事。” 江赫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地看向这位新入职不久的秘书，他并未像前任那样在某些地方与自己达成默契： “不用管，一个快成年了，一个已经成年了，也老大不小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斗一斗才会服气。” “未来的我极点栋梁且能因为这件闹剧而被处罚，落得个不好收场的下场？” 中年人笑着摆了摆手：“顺便给那个老小子警告一下，让他别插手——我们这群半身入土，该待在墓地里的老东西怎么能和年轻人争夺舞台？” “还有，把那文件上提到的司机给处理了吧。” “至于军卫制造……我派人找他们要赔礼，你不用操心这个——哎，所以说我们这群老东西天天在意这群不争气得子嗣，也是难啊……” “你去接接那兔崽子，带过来。” “你要多学习学习，比如你的前任在我手下工作的途中便是非常愉快，呵呵。” 不知怎的，他总是从那老板的语意中推出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意图……他似乎，并不责怪于窥探位置的三弟与其成年的子嗣？ 作为人类并不在意血脉的传递，甚至不迁怒于差点杀害自己子嗣的凶手…… 这未免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猛地想起那流传于上层人士间的传言，据闻…… “哈哈，你这状态让我想起了糖吃多了的瘾君子们，别沾染这个……去吧，别让我失望。” “是。” 待对方提醒下回过神来之时，在江赫温和至极的关切眼神之中，发现浑身的衣物已被冷汗浸湿。 如此冰冷，若置身于冰窖。 只得挤出一抹微笑面对。 ……往好处想想，也许老板所做的决定只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也说不定？对吧？ 就在这往好处的胡思乱想之中，他猛地想起一个问题： 所以，前任是怎么离职的？ …… 二十分钟前。 雨的夜幕并不显得令所有人愉悦，特别是在这荒野之上。 一辆自视野尽头疾驰而来的车辆溅起泥浆，自插片与滚轮尖锐的摩擦声中停下来。 “我说，把他送到这位置真没问题吗？” 牛羊成群，唯猛兽独行。 用鲁迅先生这句话的本意用在这里或许并不合适，但世俗之中的意图放在其中却是异常切合。 与所有的觉醒者一样，江玥黎与所带来的，一小时前便在自然研究所护送者的带领下与被作为诱饵的大部队分离。 不过相比于其他逃亡者的狼狈，江玥黎却是显得分外悠闲，不仅从未远处被emp波及的地下仓库之内之内取得了一辆尚能用来代步的车俩。 此刻，江玥黎撑着小脸，血色的眼瞳中倒映着那窗外行走于雨幕中的身影，无人看到的目光中有着说不出的深意。 李由夜或是其他熟悉的人不在场时，她又恢复了初次与李由夜相遇前的模样。 如此警惕，如此推测。 像是对着世界 一旁坐在驾驶室的白袍实习生研究员趁着停车的片刻，百般无聊地伸了个懒腰，显然没听到其中的含义，权当作小孩子的好奇，随口应付道： “小朋友，这里就是最远的地方了，再往其他地方走的话……会死的。” 他没有将收到内鬼的情报细节说出……对一个小孩子说那么干什么？ 不过架不住这小女孩一再的恳求——眼神一直看着他（？其实没有），让这位青涩的研究员不忍心拒绝，补充道： “而且这地方位置好啊，差不多，离不夜城也近，他的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去了，以极点的速度最迟十分钟就到了，比军卫的快了一大截呢……” “不用担心他。” “放心吧，这次我们能让极点欠我们一个大人情，他们可是有钱的很呢，这辈子不愁钱了。” 他微笑道，显然是将其误解为了江玥黎的意图。 只不过他忘了，本来是专门护送江玥黎的接送在江冕的恳求与金钱许诺下，还是将他放了上来。 而从始至终，江玥黎一言未发，只是沉默地看着，仿佛与自身无关。 所以那巨大的人群与其他逃离者从来都是显眼的诱饵，作为阳谋让军卫制造不得不一一追捕，只要不是太霉运，就能找到。 “哦……这位置真是可惜……” “你说什么？” 实习生疑惑地回头，看向了沉默地看向窗口的江玥黎，似乎刚才听到的只是幻听，于是发问道。 “我说这雨挺大的，什么时候才停。” “月夜能有这种场面属实是少见了，更应该珍惜才对。” “是吗，那确实应该如此。” “话说，你哥哥还有没有什么技术，不妨多多和我合作合作……” “……” 场面从渐渐歇息的语句中陷入尴尬，意识到自己话题有些敏感的研究员一时无话题可说，只得讪讪地转过头去。 江玥黎并非故意不理他，而是陷入了沉思，回想起自对方上车后的每一句话与神态，愈发确定了一个事实。 渺小而不可见的杀意凛然。 自研究员的困乏哈欠中，内部的引擎再次轰鸣，得到了动力的钢铁怪物穿过雨幕的围栏，向着黑暗的尽头驶去。 向着不夜城。 留下对此一无所知的少年撑着自然研究所的雨伞，调整着位置极力让自己不受收到雨水的冲洗，不过随着车辆的远去，以及一刻钟后那挂着“极点”标志的车队到来，一时间这位祖二世眼中劫后余生的喜悦再也掩盖不住，其他所有不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被这一情绪冲散。 眼眶湿润。 我活下来了…… 殊不知远处等待他的是竹笋炒肉的酷刑。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写传统感言? 在这个平静到毫无涟漪的夜晚，我百般无奈，话里找话的强行地由此强行敲下我人生中第一本上架作品的感言。 但事已至此，无数杂念涌上心头，如咽在喉，却到吐出之时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日子平淡如水，除了每天拉满的课程之外便是扳着指头等着几天后的高数补考（铸币吧，麻蛋，题写完了但没拍完），以及十几天的四级……还有漫展不知道有没有时候去…… 妈蛋，这日子怎么过啊…… 也没什么想说的……恩，留着以后想起再写即可……恩，凑字数捏（bus 那么就感谢每一位陪伴至今或是一面之缘的读者朋友支持，感谢书友群里读者的鼓励，感谢朋友们的打趣与哥关怀，感谢我的编辑双城大大的良苦用心与挖掘——虽然这数据确实拉的一批，怨不得别人，我的，更新太懒狗了，还有本末倒置的问题，但相信我，卡牌绝对会写的，只是时机不对…… 再见……才怪。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写传统感言？ 没完呢还，接下来是发癫时刻。 说来已是好久没有在某一章的后端加一大段的今日感想了，些许是没有精力还是失去了往日的欣喜与激情？今日便趁着上架感言容我唠叨唠叨，往体谅~ 和绝大部分少年人一样，我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或是课堂之上放飞思想，在那幻想的世界中尽情奔跑，或鲜衣怒马，快意恩仇，或王子国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享尽人间繁华；或登上飞船，在星辰大海中探索…… 呃……其实说的好听，用yy两个字即可概括。 想象力或许是人类最为重要的东西，我无比珍惜于这份来自与造物主的恩赐： 因为我无比清晰地知道，我们并非这个世界的主角，人生不会迎来什么神奇的第二人生，开启一段奇幻的冒险；也不会获得超能力，背负整个世界的存亡序章，我们的人生以前是如此，现在是如此，未来亦是如此。 像亿万人一样，枯燥而乏味。 未来的无趣不会因为人的思想而得到任何改变：毕业，找工作，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房贷，生娃……直到将死之时，在病床上度完这人生的旅程。 而临走之前，我会以何种的方式缅怀我这一生呢？不过是承认自己是时代浪潮里的卑微尘埃罢了。 呵，往好处想想，有可能说不定意外先来呢？ 呃……有点冷。 所以想象力固然重要，说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好，无论任何，它像是那枯燥生活中的调味剂，让人咽下这一口苦口的汤，不至于呕吐出来。 所以啊，你看，人类总是在以渺小的阿q精神安慰自己，在洞穴中舔舐伤口，化为明日支撑下来的动力，并不可耻。 想到那个夏日炎炎的午后或是令人困顿的晚自习，百般无奈的我侧着脑袋打量着面前摆着的题海，心中却突然闪过这个似是病床上的未来之我所发往现在的问题： 地球诞生了46亿年前，如野草的生命起起落落，在人类诞生之前，前者们所留下的痕迹无一例外是用群体命名的，至于记住的个体……少之又少，就算是人类，青史留名者之外，更多的是那砌成史书的无名基石——百姓们…… 既然出生便是踏上死亡的征途，那么人来过的证明又有何处？ 那就是留下来过的痕迹吧。 而普通人留下痕迹的方式无疑是留下血脉，平平安安一生的百年之后让后人来参拜自己的坟墓祭奠，可君观那满山的坟包，几代之后，谁会记得？ ——芜湖，这样一些猛地好像有了点新的灵感…… 所以我想写下点我想写的东西，无论多少也好。 再说回先前的话语，死亡是每个人都会面临的东西，我想无法改变它的到来，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恩，或许会有吧，但估计要很久。 无论如何，现在的我们（如果我的读者你是外神的话请当我放屁）终将化作尘埃，并将在无数时光后，怀着欣喜来到那宇宙中奔腾之熵增加到极点的寂静之时。 如此美妙。 全勤无所谓，成绩无所谓。 即便这本书的结局是惨败，亦是无所谓。 不过就像是一个赌徒，即便是亿分之一可能摆在我面前，面对理想的回报，我怎能不心动呢？ 在生活的重压真正压下我之前，我想我能凭借这一番愣头青的按照自己的意愿描写幻想中的一切？ 万一成了呢？ 那就写下吧，学习吧，记录吧，留痕吧。 直到那辉煌尽头的毁灭，所有人无论少年与否，终将在自己的世界中驰骋。 自星河流传之中，万物轰鸣，美梦与实现勾勒而出。 以上。 （还有，今天没有捏，写这玩意去了，望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