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人》 第一章 第一章 手捧试卷,看着卷头上红色墨水批的“69”分,饶和的第一感觉是“69”下面的双杠线坐实了自己的低分成绩。饶和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们爱用鲜红的颜色来批改作业和写分数,红色明明是喜气的令人激动的色彩,却用来标示自己成绩的低分,这让看见分数的自己简直无所适从。饶和想,老师批改作业和试卷应该用多种色彩的笔,分数高低对应不同色彩,比如,自己的“69”分,就应该用三分之二红才对。 不过分数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看着也挺好的,只是,对于对分数如饥似渴的爸妈来说是个晴天霹雳,可能会吓着他们。吓着爸妈,饶和觉得有些不忍,那如果同老师商量或者自己修改分数,似乎又不大可行:一来老师不会对成绩差的学生网开一面;二来,老师这很随意批的“69”两数目字,似乎加了防伪,不那么容易改造,自己又没有电影《长江七号》里小狄的太空狗,让“69”里的“6”神奇地倒过来,变成“99”。饶和很沮丧,想不明白什么人发明了“考试成绩”这种东西,而偏偏爸妈对这种东西非常敏感。 放学了,饶和懒洋洋地收起书包,慢腾腾地挪着步子往家走。身后有人边呼唤自己,边追了上来,是好朋友万旭。看万旭喜气洋洋的样子,是要拿着好成绩回家报喜。饶和侧了侧身,算是表示答应。万旭追上来,见饶和很是忧愁,知道饶和这次又没考好,回家要挨爸妈的批,于是安慰他说:“没关系,下次努力点,肯定能赶上来。” 饶和见万旭在陪着自己走,心情似乎更差了,就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先散散心。”万旭见饶和情绪低落,知道自己也帮不了什么,于是说:“别在外面呆太久,早点回家。我先走了。”饶和点点头,目送着万旭走远。 出了校门,饶和站在路边有些茫然,看着路对面的楼房,楼房外面的许多窗子,窗子里面有许多房间,感觉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埋怨和怒气在等着自己,就迈不开脚步。大路的左首是市区家的方向,右首通往市郊,那里有许多低矮的小山。那些小山丘,饶和与万旭还有周刚和米丽一起去野游过,比着赛从山脚往山上爬,先到的做老大,只有周刚和万旭先到,不过饶和与米丽却比他们喘得更凶;伙伴们开心地手拉着手,向着落日的余晖欢呼。 想到与伙伴们一起的开心快乐的时光,饶和不觉心情畅快了许多,调转头向着有些薄雾的远郊走去。饶和漫不经心地在大马路的边上走着。左手面的田野里暮色低垂,明显暗下来;空中的晚霞绚烂多彩,右手面的小山岗被霞光镀上了一层铁锈红。饶和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回家,而不是到这个无人的郊外溜达,可是,远处的小山岗上却似乎有一个迷人的召唤驱使着自己,停不下脚步。 饶和加快脚步向着小山丘进发,在忘我的兴奋中,不时有一两辆汽车鸣着笛从身后越过去——这是好心的司机在提醒自己这个中学生应该回家了。饶和并不理睬,在大路边的一个小路口拐了个弯,向着山丘走去。走过一段弯弯曲曲隐没在草丛中的小路,饶和来到了山冈的脚下,抬头望望那赭红色的披着深褐色绿苔的光溜溜的山石,顿时来了勇气。饶和手脚并用,在几乎光滑的山石上攀爬起来。小山冈并不陡峭,石缝中生长着好些杂草,所以饶和并不费多大气力就登上山顶。 站在山顶上四望,饶和心情豁然开朗,脸上洋溢出舒心的笑容。暮色更浓了,四周明显暗了下来,远处的景物已经模糊不清,天边的晚霞色彩更加艳丽,也更加高远,逐渐流失在地平线的尽头。饶和把双手比成一个圆圈,像个望远镜一般慢慢地转着圈了望着远近的山冈、树林、沟壑、山谷和山间小路,想像着自己身临其境的样子。 第二章 一阵和风吹来,饶和身心欲醉。刚才的爬山有些累,又被这山间的凉风吹拂,饶和有些困倦,遂卸下书包垫在一块较平坦的石头上,坐下来,弓起双腿,把两条胳膊架在膝盖上,把头搁在双臂间,合上双眼。休息了一会儿,困意袭来,意识渐渐模糊起来,饶和睡着了。 迷糊中,饶和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连忙抬起头来,甫一睁眼,一道耀眼的亮光刺得眼睛生疼。饶和定了定神,仔细打量起周围,亮光是头顶上一圈强光灯照射下来的,周围环绕闪着各种指示灯、仪表和屏幕的机器。那些奇怪的声音就是那些机器发出的:屏幕上闪烁着许多奇怪的符号,按键灯在有节奏地跳跃着,仪表也不时发出一些“叽叽”“嘀嘀”的声音——很像平时自己在学校玩的电脑模样。饶和看看身下,发现自己还是坐在山石上,只是周围被一个巨大的圆形房子罩住了。饶和很是惊奇,不知道自己正在哪里。饶和惊慌地站起来,抓紧书包,不知所措。这时,身边传来了一些奇怪的语音,好像有人在对话,可是饶和听不明白。饶和茫然四顾,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旁边,心里紧缩了一下。饶和一向胆大,对于突如其来的状况往往很沉着,只是近在跟前的说话声,却看不到人,还是不免让他有点胆怯。 正在饶和狐疑时,眼前有两个影子一闪,凭空出现了两个机器人。机器人很像椭圆形的鸡蛋,大头向上,小头在下,上半部分有一块小的屏幕,周围有几个指示灯,椭圆形蛋的上头有几个小孔,小孔向外射出几道光,蛋的下方并不触地,是悬浮在空中的,下端有一小截是透明的,向外放着光,很像手电筒的光柱;整个机器人看起来就像俄罗斯套娃——两个机器人一模一样,区别只是他们下方向外放射的光的颜色不同:一个是红光,另一个是蓝色光。 这时,有声音从机器人上方的小孔中传来,是饶和能听懂的语言。红光机器人说:“小孩别害怕,我们是地球以外来的,地球上所谓的外星人,你现在是在我们的飞碟里。” 蓝光机器人说:“我们从遥远的星球来到地球,没有恶意,也不会干涉地球事物,我们来到地球的目的只是考察外星球和做相应的科学研究和试验。” 红光机器人说:“刚才,我们没有现身,而且说的是我们本星球的语言;我们旅行几百万光年的距离来到地球,已经考察过一段时间了,也已经懂得许多地球语言,所以会说你们的话。” 蓝光机器人说:“我们与你们地球人不同,我们不是生物,是机器人,但是有生物的思维和记忆;在我们星球的远古历史上,我们也曾经是生物体,由于进化的复杂过程,百万年后才变成了如今拥有思想和记忆、而身体硬件却是金属和其它材料的机器人。” 饶和已经不大害怕了,说:“那为什么,我刚才看不到你们,你们怎么又能变出来呢?” 红光机器人发出了笑声,说:“你一定听闻过地球上的一些奇怪现象和传说吧,比如来去无踪的飞碟?” 饶和说:“是的,听闻很多了,是在杂志上看到的,我没有亲眼见过飞碟。” 红光机器人说:“杂志上登载和描述的飞碟大体上是对的。飞碟飞行速度极快,而且已经克服了地球引力影响,没有重力;可是这不表示说飞碟没有质量,恰恰相反,飞碟很小,母船却很大,大到无法想像,只是地球难以容纳下巨型星际飞船,所以派一些小的形似碟子的飞行器造访地球。” 蓝光机器人继续说:“我们的星际飞船的运行原理一时解释不完,而且也是地球人所无法理解的,所以我只简单说说飞碟的特性:飞碟由于克服太空引力的束缚,所以飞行速度快,而且飞碟还能克服一些物理定律,比如运动定律里面的惯性,所以飞碟能够瞬时悬停,零时间启动、飞行;飞碟的许多功能已经达到地球物理的极限——我只是以你中学生能理解的方式描述飞碟——自然,飞碟零时间启动和飞行,就能够瞬时消失,于是地球人往往看到的飞碟是来去无影踪的。” 红光机器人说:“飞碟速度快,快到接近光速,能实现一定程度的隐身,所以‘速度快’在一定意义上就近似于隐身性。” 饶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饶和想了想,说:“那为什么我刚才看得见飞碟,却看不到你们?” 蓝光机器人说:“这是因为我们能够隐身。这是一种不基于速度的隐身能力,而是基于光线的一种隐身性。对于我们机器身体来说,速度为零时,光线也可以无限穿透,其真正的原理是:组成我们身体材料的折光率同地球上空气的折光率是一样的,所以你看不见空气就看不到我们。” 饶和睁大了眼睛,叹道:“好神奇,你们已经具有如我们神话小说里孙悟空那样能够变化和隐身的本领了!” 红光机器人说:“那是人类的神话,是人类的极致想像,在我们外星机器人来说却是事实,不过,我们还做不到变身。” 第三章 蓝光机器人说:“我们前面和你说过,我们是来自遥远的星球,地球只是我们考察的一个目的地。我们对别的星球只做考察和研究,不干涉其他星球的事物,不改变其他星球的现状。几十万年以来我们已经发展到更高级的文明和科技水平,这些内容很难一时与你说清。我们现在在地球的任务是研制和试验一种隐形物质。由于我们很早以前就已经放弃生物体的本体,改用非生物的金属和其他材料作为本体,所以我们已经有的隐形物质只能应用于非生物体,还不能应用在生物体上。这就是你刚开始看不到我们的原因:我们正在隐身中。” 饶和点了点头,很孩子气地说:“隐身很好玩,你们也可以让我隐身吗?” 红光机器人的绿色屏幕快速闪了闪,发出了一声笑声,说:“我们偶然找到你,就是想在你的身上做这个生物体隐形的试验。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在一只地球猴子的身上做过试验,可以做到使猴子隐身;但是,你知道,猴子没有思想,也不能说话,所以隐形后,生物体自己对隐形的感受和体验不能表达出来,难以使我们观察到生物隐形物质更全面的效果,促使我们改进和加强。” 饶和很兴奋,说:“我可以配合你们的试验。” 蓝光机器人说:“很好,谢谢你。基于我们对猴子隐身试验的观察,这种隐形物质对生物体不会产生伤害,而且隐形也是可逆的,也就是,可以随时去掉隐形物质,回复到隐身前的状态。” 饶和有些急切了,说:“是什么样的隐形物质,怎么用?” 红光机器人说:“这是一种如同水的液体,半透明状,性质稳定,在空气中远看有一点淡绿颜色。” 饶和听到这儿,不觉四下张望,想要发现那所谓的神秘的隐形液体。 蓝光机器人移动着旋转了一下,饶和发现面前多了一只形似花瓶的容器。容器是透明的,散发着淡绿色的荧光。瓶子高大概30厘米,宽处约10厘米,上口是密封的,好像是一个吸盘。 饶和不觉蹲下来细看,用手摸了摸,瓶子有点凉。 蓝光机器人说:“这就是我们最新研制的隐形液。它是液体,但里面没有水的存在,却有水的特性。” 红光机器人见饶和对隐形液很新奇的样子,说:“你一定很想知道这种隐形液该怎么使用,用了后会有什么神奇的效果吧?” 饶和使劲点点头,很期待地看着红光机器人。 红光机器人说:“其实很简单,你看到瓶子上部是一个吸盘,它可以吸住你身体的某一部位;一旦人体被吸盘吸住,瓶子里的液体就会渗透到人体里面去,只需要渗进与人体体液相当的量,它就能替换掉人体体液,促使人体细胞发生异化,转化成一种透明状态。人体细胞的这种透明性质是一种很彻底的透明,并不是如同玻璃的透明,它可以完美地穿透光线,就如同地球表面的大气对太阳光的透空一样,不会发生丝毫折射和散射。” “太神奇了!”饶和想了想,又说:“隐形液对我们人体上的头发、指甲、牙齿和骨骼,也能转化成透明的吗?” 红光机器人说:“是的。原理也不复杂,人体上的头发指甲牙齿骨骼等等,严格来说,也是由人体细胞生成的,就像人体都是由胚胎长成一样。” 饶和听如此说,想到了另外的事,于是问:“那么人身上那些不属于人体的东西是不是就不能被隐形液异化变成隐形的了,比如人身上的脏东西,还有身上穿的戴的衣物什么的?” 蓝光机器人说:“你很聪明,能想到这些。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你提到的人身上穿戴的衣物的问题,这很好解决,因为人体隐形了,就没人看得到你,你就可以不需要这些衣物来遮蔽身体;对于人体附着的一些废物,那就需要一个比较彻底的清洗,这个我们有特别的适用生物人体的超声波清洁方法做到。还有就是人体没有衣物的覆盖,会温度下降,影响正常的能量运转,这些我们在研制隐形液时已有考虑,那就是隐形液比人体体液里的水分子活性大,能供给细胞许多能量,维持体温。” 饶和说:“我还有个问题,那就是,我如果想吃东西怎么办,这能隐形吗?” 蓝光机器人说:“隐形时是不能进食任何东西的,连水也不能喝,因为喝水正是隐形的逆反过程,大量的水分会逐渐代替隐形液的体液的位置,使人体回复到原本状态,也就是不再隐身了。” 红光机器人补充说:“这也就是我们虽然早已研制出非有机体——比如金属等物质的隐形机能,却难以研制出有机体的隐形机能的原因。我们机体由于是由金属和其他物质组成,没有生物体的新陈代谢过程,只有诸如电、磁等能量的供给,而不需要有机生物作为能量供给,我们的机体几乎是永恒不变的,所以,我们机器人的隐形就简单得多。——还有,需要说明一下,我们外星机器人和飞碟及母船组成的材料与地球上的绝大多数材料是不同的,这是由于我们外星球经过几十上百万年的进化和科技发展,早已进入到另一种文明的缘故,诸如宇宙中常见的元素已经经过我们的改造而成为另一种更科技的元素。” 第四章 蓝光机器人说:“针对地球上的无机物,比如石头、金属等,我们还无法做到使之隐形——因为组成这些物质的元素没有经过改造。” 饶和又想到一个问题,说:“我听老师讲,植物也是有细胞的,细胞里也有水份存在,那是不是这个隐形液对植物也有作用,能使植物隐形?” 蓝光机器人说:“理论上可行,实际上没有必要,因为那些需要光合作用的植物隐形了,太阳光就会穿透植物叶子,也就不能进行光合作用,而且植物也没有主观能动性,不能做到禁止水分摄入,也就无所谓隐形的能力。” 饶和又想到一个刁钻的问题,说:“人体能完全隐形,那同理人的眼睛也能被光线穿透,人的眼睛既然不能接收光线,那又怎样看到别的物体呢?” “问得好!”红光机器人夸赞道:“你想问题很全面,能举一反三。正如玻璃的特性一样:假如玻璃有生命会思想的话,那么透光性越好的玻璃,在人看不见它的同时,玻璃也是看不见人的。针对你提出的问题,我们会在你隐形之前给你一套装备:我们会给你佩戴一种特殊的隐形头箍。这种头箍材质就是组成我们机器人身体的材料,可以隐形。这种头箍有两大功能:可以接收红外光和发射并接收超声波,可以把地球上可见物体形状转换成和你脑电波同频率的波长,送入你的大脑,使你大脑里对外界物体成像,从而达到视物的目的。当然,每一个地球人的脑电波的频率或者波长都会有微小的差别,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隐形头箍发出的波会被其他人接收,产生同样的效果。而且这个头箍对你周围的事物的接收是全方位的,也就是你可以依据这个头箍的功能看到上下左右前后的事物。” 饶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信心实现隐身。 蓝光机器人说:“那好,现在我们开始实验隐身。饶和,你现在可以把面前的瓶子拿起来,把瓶口的吸盘扣在你身上的某一个部位,让隐形液渗到你的身体里去。” 饶和听从指示,上前左手握住那发着淡绿色光的瓶子颈部,右手手心扣住瓶嘴上的吸盘。饶和立刻感觉有一阵清凉的气息沿着手臂传入身体里。神奇的事发生了:饶和发现自己的手掌渐渐消失不见,接着是前手臂慢慢隐没,然后是整条胳膊不见了。饶和知道这是隐形液在逐渐渗进身体里,使身体隐形的结果。 蓝光机器人对饶和说:“你一定奇怪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吧?” 正在慢慢消失的饶和点了点头,说:“是有点奇怪。” 蓝光机器人说:“其实地球上大多数事情对我们外星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地球上的所有现存文明都是我们星球远古时代的重现。星球文明的发展和进步,是以宇宙维度的提升和扩展来呈现的,正如当今的地球文明正处在一个四维的维度内——三维空间加一维时间,而我们星球的文明已经到达五维并正向着六维扩展:这些知识深奥复杂,你不用懂得。” 这时,饶和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隐身,眼前的景物也跟着自己一起消失了。饶和困惑得叫出了声,说:“机器人,我为什么看不见东西了?” 红光机器人说:“这是因为你全身已经隐形,光线透过了你的身体包括你的眼球,于是,光线不能在你的眼球内成像,你自然看不到任何物体。——不用怕,我们给你戴上显影箍,使你能够接收到周围物体的影像,恢复视觉。” 话音一落,饶和感觉自己头上卡住了一个圆圈状的物体,眼前也瞬间明朗起来,周围的物体又呈现在眼前,而且自己不用转身和抬头低头,上下左右前后的景物一目了然。饶和再看看自己身上,能看到的只是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如同悬浮在空中,还有脚旁边的书包,而瓶子里的隐形液还剩三分之二。饶和放开隐形液瓶,试着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一切活动如常。 饶和问红光机器人:“我现在隐身了,地球上是不是就没人能看得见我?” 红光机器人答道:“是的,你的身体对人类和其他生物都是不可见的。只有我们外星机器人例外,我们虽然也不能直接看到你,但是我们有先进的仪器通过探测你身上的隐形液的能量而重现你的身影。因为隐形液本身就含有一定的能量。” 第五章 蓝光机器人说:“饶和,你现在虽然隐身了,但是还不完美,因为你身体上还附着有空气中的灰尘,这些灰尘必须清除,才能使你不被观察到。现在你做好准备,我们要对你的身体运用超声波来进行清洁作业——你放心,这个作业不会损害你的身体。” 饶和明白,这是要自己去除隐形后身上没有意义的遮蔽衣物,令超声波清洁得更彻底。于是,饶和把身上的上衣内衣还有裤子和内裤及鞋和袜统统脱下来,仔细地折叠好,塞进书包的空隙里。 这时,周围响起一阵嗡嗡声,饶和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跟着震动,而且频次越来越快,就像自己平时打寒战一样,只是这次次数多得数不过来。 嗡嗡声停了,饶和感觉全身通泰,比平时洗了个热水澡还要清爽,身上积攒的灰尘和秽物不见了,自己再也看不到自己,只能凭着感觉体验到自己的存在,就像双目紧闭时的感受。 红光机器人说:“饶和,你现在隐身了,除了没有眼睛的蝙蝠外,没有什么生物能够发现你,但是,你仍然是一个生物体,并不是金刚,也不是空气,你在人世间活动时要万分小心,防止别的生物由于没有发现你而冲撞到你,令你受到严重伤害,甚至送命。” 蓝光机器人说:“当然,你如果有意使别人观察到你,你可以穿上衣物来显示你的存在。” 饶和深深地点头,表示自己把警告铭记于心。 蓝光机器人继续说:“你也不可以把你遇见外星飞碟的事告知任何人,不过就算你有意泄密,也没人能够证实你的话。” 饶和发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没有答案,于是对红光机器人说:“我的隐身状态能够维持多长的时间,我的隐藏和现身的状态如何切换呢?” 红光机器人说:“理论上你可以一直保持隐身状态,只是,这可能会让你厌烦和不适,无法过正常的人类生活,所以你也可以在隐身和现身两种状态中切换,切换的方式是:当你不想隐身了,你可以大量饮水,一直到你完全恢复常态。而如果你想要切换到隐身状态时,你可以再次来到这个石头山丘上,把你头上的显影箍取下来托在手心里,我们收到信号就会出现,除了帮助你再次隐形外,也可以解答你的疑难。” 蓝光机器人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应该回家去见父母。隐身后,你的行为由你自己掌控,外星人不干涉地球事物。” 还没等点头,饶和只觉眼前强光一闪,周围瞬时黑了下来:飞碟不见了。 饶和看看四周,已经是夜半时分,天上的星星在黑黑的天幕上闪着光,寂静的山冈上只有昆虫细细的鸣叫声,更显得远山近影深邃无比。 第六章 饶和实现了隐身,已经不需要外在衣物遮蔽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感,可是光着身子还是让自己感觉不自在,于是从书包里把原来的衣服鞋子掏出来仍旧穿上。 饶和穿好衣服鞋子,把书包依旧斜背在肩上,然后小心地顺着山石往下滑行。不一会儿,饶和已下到山脚下,顺着原先的小路来到马路边。回城的路途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饶和沿着马路慢慢走着。 夜半时分,大马路上不时有夜行车辆往来,车灯一闪一闪的,从饶和身边驶过。饶和来到马路对面,打算拦下一辆车,搭个便车回城。 这时,身后有汽车灯光射来,照得身后左右通亮,前方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饶和转过身,扬起一条胳膊向驶来的汽车招手,示意有人搭车。 汽车司机应该发现了路旁的人影,汽车摇摆了一下,但没有减速,一直驶了过来。汽车在经过饶和身边时,饶和明显听到司机惊恐地大叫一声,紧接着汽车加速窜了过去。 饶和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身上的衣物是悬浮在空气中的,看不到脑袋和手掌。饶和笑了起来,心想自己这个样子,汽车司机一定以为见鬼了,不吓得大喊大叫,加速逃离才怪。 又走了一段路,马路的另一边常常有汽车亮着车灯驶过,饶和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是没办法截停回城的汽车的,于是停下来脱下身上的衣服和鞋子,折好后塞进书包。饶和从路边的小树上折下一段叶子浓密的树枝,把树枝搁在回城一边的车道中间,然后在后方几米处放下书包,自己坐在书包上等着下一辆车来。 不一会,远远开来一辆白色的轿车,饶和站起来,等着轿车停下来。轿车的灯光扫过路面,发现了路中央的树枝。轿车一个急刹稳稳地在树枝前停了下来。轿车左侧的车门敞开,司机骂骂咧咧地下了车,跑上前去捡起树枝扔进了马路边的沟道里。 饶和趁司机停车的时机,马上拿上书包从车后方绕上来,从驾驶室开着的车门钻进汽车,爬到副驾的座位上坐下来,并把书包藏在座椅底下。 这时,司机嘟囔着回到驾驶位上,关上车门,踩动油门,轿车继续行驶起来。轿车很快就来到熟悉的城市街道上,饶和决定在十字路口红灯停车的当口下车。 白色轿车停在斑马线后的两辆车后,饶和趁着司机在张望邻车里美女的时候,悄悄地把车挡风玻璃后的一张缴费单据从驾驶室的车窗里扔出去。司机见缴费单据飞出了车外,着了急,急忙开车门下车去捡。 饶和见车门打开,立刻从座椅下掏出书包,从驾驶座边爬出车来,抱着书包向着街边的暗影中跑去。 轿车司机跑了几步捡起那个纸片回到车上。当他再去看邻车的美女时,发现那美女正大张着猩红的嘴唇,脸上满布着惊愕的表情看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从他的车里飞出的那只书包吓坏了美女。绿灯亮起,司机不再理会美女怪异的神态,驱动车子开走了。 第七章 在街边的暗影角落里,饶和发现周围并没有行人,于是把书包挎在胸前,放心地沿着墙边往家的街区走去。现在是半夜时分,街上静悄悄的,商铺大都关门打烊了,只有路灯还沉静地洒着橘黄的光彩,照亮空旷的街道。 来到自家小区前,看到自家楼层的窗户还亮着灯,爸妈还没有休息,还在等着自己回家,饶和心里有股暖流涌过。沿着步梯上到四楼家门口,饶和犹豫了:自己是隐形状态,这个样子与爸妈见面是会吓坏他们的,必须有个安全的办法告知爸妈实际的情形。 饶和把书包放在门前的脚踏垫上,敲响了大门。很快,饶和听见屋子里脚步杂沓声响起,妈妈在说:“是饶和回来了!这孩子是不是又忘记带钥匙了,这么晚才回家!” 门开了,妈妈出现在门口。妈妈在喊着饶和的名字时,发现门外没有人,不免愣了一下。妈妈探出身来向门外张望,自言自语道:“怎么没人?”旋即妈妈发现摆在脚踏垫上的书包,弯腰拎了起来,向屋里喊道:“饶和爸,你快来:饶和书包在这里,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爸爸从门里出来,接过书包看了看,说:“是不是怕挨骂,躲起来了?我找找……”爸爸手里捏着书包带子,跑到楼梯口上下左右张望,喊道:“饶和,你在吗?出来吧,我们不会骂你的。” 饶和趁着爸妈开门寻找的机会,悄悄地进了门,进到自己的房间后,又把门关上。爸妈没有找见饶和,返回了屋内。爸爸对妈妈说:“饶和是不是跑去街上了,要不我再去找找?”妈妈说:“他肯定是躲起来了,找也找不到,还是再等等吧,想通了就回来了。” 爸爸说:“听万旭说饶和这次成绩没考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我们会态度不好,也不用害怕回家吧。”妈妈说:“都是我们平时对他要求太严,他才压力大,心理负担重。饶和回家以后,我们不要提他考试成绩的事,多说些安慰的话。”爸爸“嗯”了一声。 爸爸重又坐在了沙发上,妈妈则走到窗口向街道上张望。 房间里,饶和听着爸妈的对话,在想着怎样对爸妈说出真相。饶和想,我不能凭空与爸妈对话,那样会吓坏他们,他们也很难接受,甚至会逃出家门,嚷嚷到尽人皆知;有了,我就把我隐身的遭遇以文字的方式告诉他们,只要把事情说清楚,让他们有心理准备,再与爸妈对话就会容易和安全得多。 于是,饶和找出纸笔,给爸妈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是: 亲爱的爸妈:收到这封信你们一定很奇怪吧,其实更奇怪的事就发生在我身上。我现在获得了一种超能力,一种地球上还没能实现的超科技:隐身! 这种隐身能力让人不可思议——地球上任何生物都无法观察到我的身体,而我却能看见别的所有物体。你们不用打听这种隐身能力如何获得,你们只要知道隐身对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实质改变和伤害,除了我的身体绝对透明以外。我之所以给你们写这封信,是想把一些实情告诉你们,让你们有心理准备,免得我凭空出现你们接受不了。 如果你们相信我确实隐身了,不再惊奇和害怕,那么我就可以来到你们面前和你们对话。如果要小小证实一下我说的话,你们可以检查我的书包里我的衣服和鞋子,那是因为我隐身了不需要穿着衣服和鞋子。 如果你们看了我的信,相信我的话,想和我会面的时候,你们就对着我的房间喊我的名字。 饶和敬上 第八章 饶和把写好信的纸从房门下的缝隙递出去,等候着爸妈看到。过了一会儿,饶和听见妈妈走了过来,对爸爸说:“我有点担心饶和,我们还是出去找找吧!……诶,他爸你看,饶和房门地上有一张纸。”妈妈捡起了纸拿给爸爸一起看。 饶和静静听着爸妈看信后的反应。信很短,爸妈很快读完,饶和听到妈妈说:“这看起来是饶和写的,不过这说得是什么意思,什么‘隐身’‘超能力’,饶和在说糊话吧?” 爸爸说:“这种‘隐身’超能力确实罕见,可以说地球上的科学家还没有人能够研发出来。先不管饶和‘隐身’是真是假,看看书包里是不是真的有他的衣服和鞋子。” 妈妈马上拿过饶和的书包,打开书包翻找起来。妈妈说:“这是饶和的校服和球鞋,这孩子真的没穿衣服,他不冷吗?” 爸爸说:“这事有点蹊跷,会不会饶和真的能够隐身,他已经回家了,而我们却看不见他?”妈妈着急了,还没等爸爸吩咐就对着饶和房间的门喊起来:“饶和,你在吗,你在房间里吗?我进房间来了?” 饶和听到爸妈的对话,知道爸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以“现身”了。饶和在房间里说:“妈妈,我在房间里,我走出来吧。我出来你们看不到我,我可以拉拉你们的手,让你们感觉到我的存在。” 爸妈听到饶和声音,睁大了眼睛看着房间的门,只见房门开了,并没有发现任何身影,却好像有阵风扑面而来。妈妈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手,不觉瑟缩了一下,脸上不免有一些惊恐。接着饶和又来到爸爸身边,握了握爸爸的手,说话了:“爸爸妈妈,我就在你们身边,感觉到我拉你们的手了吗?” 爸妈同时回答:“感觉到了!”妈妈伸开手臂在空气中摸了摸,说:“饶和,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你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 饶和对妈妈说:“妈妈,我很好,没有不舒服。——妈妈,你看不到我,那我穿上衣服,你就知道我在哪里了。” 妈妈听了后,跑进饶和的房间里把饶和干净的一套睡衣拿了出来,说:“饶和,你穿上这个吧。” 饶和说:“好的,妈妈。”饶和从妈妈手里接过睡衣,一件件穿了起来。 妈妈看见手中的睡衣被虚空中的饶和拿起一件件套在身上,衣服显现出一个人体形状,只是是飘浮在空气中的。妈妈不自觉地伸手捏了捏睡衣的袖管,惊喜地对爸爸说:“是真的,我捏到了饶和的手臂!”还没等爸爸说话,妈妈又从房间里找来帽子手套和袜子拖鞋,说:“饶和,你把这些也穿戴上,这样我们就能大致看出你来了。” 饶和听话地接过帽子和手套袜子,穿戴上。这时,呈现在爸妈面前的隐身中的饶和就有了一个立体的人形,只是看不到面部特征。 这时爸爸说话了:“饶和,你真的有了‘隐身’超能力,这真是太神奇了!你能跟我们详细说说你是如何获得隐身能力的吗?” 饶和对爸爸说:“爸爸,这个说来话长,而且这也是一个秘密,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们的。” 妈妈说:“现在太晚了,要休息了。饶和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睡觉?” 饶和说:“妈妈,我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要不然我就会显形了。你们放心,我身体里含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可以不用吃东西喝水而不会饥渴,也不会生病。——你们也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在即将回到房间时,饶和转过身来对着爸妈说:“爸爸妈妈,有关我‘隐身’的事,为了避免带来麻烦,你们能为我保密吗?” 爸妈异口同声地回答:“可以的,儿子!” 第九章 第二天是星期六,饶和睡到近中午才起床。家里面很安静,爸妈应该都上班去了。饶和坐在书桌前发会儿呆,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学习是头等大事,考个好成绩,将来升个好学校是爸妈殷切的期望,最近自己成绩下滑,有懒散不认真的缘故。为了不让爸妈失望,自己应该多看书多复习,把学习成绩提上来。 饶和翻开书本把各个科目的习题看了一遍,感觉索然无味,索性丢开了。饶和想了想,觉得自己可以去找万旭玩。万旭家开了家超市,万旭应该正在超市里帮忙。 饶和打开家门,刚要跨出去,猛然醒悟:自己是不可以如此装束出门的——那简直是“大白天见鬼”,非把别人吓死不可!饶和脱去身上的衣服鞋袜,摘了手套和鸭舌帽,不剩一点可见的东西在身上,回复到隐身状态。 走出房间,关好门,饶和把家门钥匙藏在脚踏垫下,开始下楼。饶和下到二楼看到邻居大妈买菜回来,刚想打个招呼,意识到大妈看不到自己,没敢出声。大妈提着菜篮迎面而来,饶和只得闪身躲过。 下到楼下,经过隔壁楼栋前的空地时,饶和发现一条二十公分高的宠物狗从背后朝自己冲过来。饶和是全视域视觉,没有空间盲区,所以能轻松发现所有靠近自己的物体。见宠物狗撒着欢儿朝自己冲过来,饶和有那么一刻还以为是小狗能够看到自己的错觉。宠物狗冲到近前,饶和快速闪开,只见宠物狗直奔一个两岁大的儿童冲过去。小孩见到冲撞而来的小狗,吓得转头就跑,嘴里边哭喊着“妈妈,妈妈!”。宠物狗速度很快,小孩奔跑不及,摔倒在地上,哭声更大了。这时,小孩的妈妈跑过来抱起小孩,对着近前的小狗踢了两脚,小狗灵巧地躲开了。这时又听到一个骂骂咧咧声音传来:“你怎么踢我家的狗,你想干什么?”饶和一看,是一个满脸横肉形容呆滞的中年女人冲了过来。小孩的妈妈说:“你下楼遛狗怎么不栓狗绳?你的狗都吓着我的小孩了!”中年女人蛮横地说:“你再弄我的狗试试!敢踢我的狗我就把你孩子踢死!”小孩妈妈惊叫道:“你这是人身威胁!你不怕警察来抓你吗?”中年女人嚣张地叫道:“不就是赔钱吗?老娘就是有钱,老娘有几家大酒楼,不怕,拿几百上千万块赔给你,也赔得起!”小孩妈妈气愤地说:“不可理喻,简直狂妄至极!” 中年女人如此嚣张跋扈,实在可恨,饶和实在看不下去,想去教训她一下。饶和来到中年女人的宠物狗旁边,伸左手去按着小狗的肩部位置,右手拉着狗尾巴,把小狗转个方向对着抱小孩的妈妈,左手强行用力,把小狗前腿按成跪地状,再右手按住小狗的头,向地上碰,做成向小孩妈妈跪地磕头状。宠物狗被饶和按住在地上碰头,发出阵阵哀嚎惨叫。 围观的人突然发现中年女人的宠物狗好像有了灵性,跪在地上向着小孩妈妈磕头赔罪,都哄笑开了。 饶和按住小狗的头一连向小孩妈妈磕了三个头才放开。小狗受了很大的惊吓,夹着尾巴惨叫着跑向中年女人,寻求主人的庇护。中年女人见自己的“毛孩子”受惊惨叫,莫名其妙,只得蹲下来抱起小狗,搂在胸口前,疼爱地抚摸起来。 饶和再看中年女人的嘴脸,觉得还不解恨,利用自己“隐身”的便利走到中年女人身边,伸出两只手来,一手捏住小狗的上嘴巴壳,一手捉住小狗的下嘴巴壳,稍稍用力掰开那张狗嘴,向着中年女人的手掌狠狠咬一口。中年女人突然被狗咬,吓得把小狗狠狠地扔在地上。小狗被摔,嗥叫着逃得无影无踪。 众人见中年女人被自家“毛孩子”咬伤,都快乐地哈哈大笑起来——报应来得真是快,真是爽! 第十章 饶和见中年女人握着被自家“毛孩子”咬伤的手掌,气恼狼狈的样子,很是解气,于是在众人哄笑声中离开了现场。 饶和走出小区,来到大街上,在街边小心地躲避着行人车辆走着。走不多远,饶和发现前面宾馆前的小广场上人群四散奔逃,大家议论纷纷说:“有人拿刀砍人!”。饶和跳在一个花坛的高处向前张望,远远地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气势汹汹地挥舞着一口两尺来长的大砍刀追着人群狂砍,情势十分凶险。 这时,一个躲避不及的群众跌倒在地,行凶男子赶上前,对着躺在地上的人猛砍。被砍的人无力招架,只得惨叫挣扎。还好,行凶男子看起来并不想置人死地,砍过几刀后就放开了。倒地受伤的人在原地痛苦地翻滚着、呻吟着。行凶男子随后又凶神恶煞地继续追砍其他无辜的人。又有一个人被男子追上,行凶男子不由分说,照着他的头就是一阵乱砍。被砍的人惨叫连连,缩着头支起胳膊阻挡,那情形是疯狂又残暴,让人心惊肉跳。 行凶男子窜到了花坛边,寻找着下一个砍杀目标。饶和明显闻到了男子冲天的酒气,看来这个男子是在发酒疯伤人。此情此景,饶和是不得不管了。饶和赶到行凶男子侧前方,伸出右腿拦在男子脚前。行凶男子刚一挪步,就被绊了一个大趔趄,摔出去一米多远,手中的大砍刀也飞了出去。行凶男子挣扎着爬起来,惘然四顾,气焰去了大半。 饶和见行凶男子爬起来踉跄着又要去捡摔在地上的砍刀,于是绕到男子背后,抬起脚狠狠地踹向男子的臀部。行凶男子重重地摔了出去,跌了个狗吃屎,趴伏在地上,眼神散乱,彻底懵圈,挣扎着爬不起来,那凶狠的模样一变而成了一坨软塌塌的烂泥。 行凶男子还要挣扎爬起的时候,逃避的群众里有几个大胆勇武的男人赶紧上前把行凶男子按在地上,使他动弹不得。行凶男子被制伏。过了不一会儿,警车鸣笛开到。警察上前给行凶男子戴上手铐,收缴砍刀,押上车带走了。很快,医院的救护车也到了,几个受伤的群众被抬进车里送去了医院。 广场上的人们议论纷纷,说这个男子醉成这样,发酒疯伤人实在不该,还好他最后醉成一堆烂泥,站都站不稳,要不然受伤的人会更多。 饶和听了众人的议论,笑了笑,继续循着人群间的空隙向着下一个街区走去。 第十一章 饶和沿着街边走着,很快来到城市的一个繁华街区。这个街区更靠近市中心,有许多大型的高档小区:门楼高大挺拔,楼宇规整巍峨,是城里比较富裕的市民,主要集中居住的区域。高档小区所在的街区管理更加规范,地面也更加整洁。可也因为大型高档小区所呈现的场面阔大、楼宇高耸,总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压抑感和距离感。从小区气派的门楼望进去,感觉深不见底;抬头仰望高楼,又感到高不可攀。尤其那小区出入口的保安门卫,始终保有着如警犬般的警惕性,加上怀疑一切的职业敏感,和附着在表面之下的那种不管天不管地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巨大优越感,却又在骨子里时时透露出一股子身在困苦社会底层人的卑微和渴望:这种各个角色体验杂糅组合在一起的古怪行为,让人相信某公司或小区的保安或门卫,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滋味最多样的职业。 饶和还很年轻,本不会有对高档小区和门卫保安等等有如此复杂的感慨,只是由于刚才经历的一件事,才让自己丰富了一点起来。 小区门前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位身形瘦小佝偻的老妇人,她面前是摆着几堆绿油油新鲜的青菜茄子青椒等菜蔬的地摊,右手边放着一辆扎着蛇皮口袋的拉杆车,左手边的红色围巾上搁着一把木杆称——老妇人可能是从近郊进城来售卖自己种植的一点蔬菜的。 饶和想,老人售卖这些少得可怜的蔬菜并不一定是缺钱,老人也一定有儿女照顾,老人只是想自食其力:弄个小菜地,侍弄些简单的蔬菜,多余收获的蔬菜就拿到城里卖个小钱——不为钱多钱少,只是不想闲着,有点收入,得到点自食其力的快乐而已。——可以说于他人于社会完全无害! 可是小区大门的保安觉得老人在堂皇的小区大门前卖菜很是碍眼,并且遮挡了车辆进出小区道路的视线,几次三番前来驱赶老人,令其离开。老人很固执,可能是因为靠近小区门前生意会更好一点,老人始终不愿意离开,甚至挪远一点也不乐意。 饶和也觉得老人在小区门前卖菜对于这么高档整洁的小区来说确实有碍观瞻,而且也的确影响小区里的车辆进出,更有小区车辆时常从老人身边擦身而过给老人带来危险的可能。可是饶和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老人离开,饶和不能现身也不能说话,无计可施。 饶和不自觉地走近卖菜老人,在她身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来,寻思着有什么巧妙的方法能令老人换个地方卖菜。 这时,从小区里快速驶出一辆小汽车——即使背对着,饶和也能看得清楚。饶和吓了一跳,那辆小汽车往右打着方向,画着一条弧线直直地向饶和坐着的地方冲来。饶和快速起身,避了开去。那辆小汽车可能是开得太快,没料到右边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个人、摆着一个地摊,眼看离老人越来越近,只得往左急打方向,鸣着急促的笛声,擦着老人的地摊驶过去——好险! 饶和为老人捏了一把汗。同时,在小区门前的那位身形高大威猛的保安也发现了老人带来的危险。职责所在,保安的工作就是要确保小区的安全和秩序,老人的卖菜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小区的管理,保安实在是不能忍了。 第十二章 保安冲过来,不无怒气地斥责老人,说:“老人家,你别在这里卖菜了,你看有多危险,差点让汽车压着你!”老人说:“这不是没压着吗。我不走。”保安气急,吓唬说:“你走不走,你不走我把你的菜摊给砸了!” 老人不甘示弱,反激道:“你敢!你动一下试试!”保安被激怒了,但也不敢真的去踢老人摆在地上的青菜茄子青椒的菜摊,只是强行抢走老人搁在红色围巾上的木杆称——保安的意思是老人没有了木杆称就做不成生意,只要老人愿意离开小区门前卖菜,就把木杆称还给她。 保安拿着从老人手里收缴来的木杆称,大步流星回到小区大门边的门卫室。而老人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她爬起身一路小跑跟着保安来到门卫室门前,伸手就去取放在门卫室桌上的她的木杆称。 饶和一路跟随在老人身边,陪着她来到门卫室前,准备随时保护老人,以防不测。 保安见老人要夺回她的木杆称,暴脾气一上来,抢先把木杆称拿到手,不由分说,双手用力“叭”的一声,把木杆称生生从中间撅断,并远远地扔进墙角边的绿色灌木丛里。 老人这下不干了,大喊道:“你弄断我的称,你赔你赔!”说完一屁股坐在门卫室台阶上,双手分别攀住门框的两边,堵住门卫室的门,赖着不走——那情形是保安不赔偿她的木杆称,绝不罢休的。 保安见老人如此难缠,暴怒之下失去理智,随即疯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黑着面皮,脸上挂着极度厌恶和轻蔑的表情,半弯下腰,伸手薅住老人的前衣领,很轻松地就把老人拎了起来,随手往旁边水泥地面上扔过去。 饶和隐身在老人近前,见状不好,极速往老人落地的方向一扑,把身体垫在地面上。被保安拎摔的老人正好砸在饶和隐形的身体上,痛得饶和差点喊出了声。 老人由于有了饶和身体的垫背和缓冲,虽然在旁人看起来是重重地摔在水泥地面上,却没有受伤,只是由于在饶和身体的反弹作用下向旁边翻滚过去,躺在了地面上,手脚上有点轻微擦伤。 保安拎摔老人的举动冷血残暴,令人发指,一直在旁边观望的路人也忍不住义愤填膺,纷纷走过来指责保安的疯狂的行为。 在众人的指责声中,保安依旧冷酷强硬,不理不睬,毫不在意。而老人还躺在地面上不能起身,并逐渐发出呻吟之声。 这时有路人报了警。五分钟后,警察赶到,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就把保安带走详细调查。警察上前查看摔在地上的老人受伤情况,并拨打医院急救电话,呼叫救护车送老人去医院救治。 饶和为救老人,虽然被老人瘦小的身体砸到,受了一些痛楚,但是挽救老人不受重大伤害,心里也很高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很有意义的事。 第十三章 饶和离开高档小区门前,继续朝前走。由于万旭家的超市在市区的边缘,所以饶和沿着城市外缘的公路往前走。 城市外环的公路开阔笔直,一览无余,由绿植隔开了机动车与非机动车道,公路外侧还铺设有方砖蔓地的人行道。 饶和在人行道上走着,正在欣赏着郊区的景色时,就听得前方不无处传来汽车急刹的刺耳声音,同时一声惨叫响起“撞人啦,汽车撞人啦!” 饶和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二十米远处的隔离绿化带旁停着一辆冒着热气的小汽车,车右前侧半躺着一个瘦干男子。饶和快步跑过去看个究竟。 只见受伤倒地的瘦干男人抱着自己的大腿在大声“唉哟,唉哟!”地呻吟。刚停下来的小汽车的司机下了车,绕到车头边察看撞人情况。小车司机看着歪在车边的瘦干男人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瘦干男人说:“你撞人了知道吗?你怎么开车的?” 小车司机说:“撞哪里了,严重吗?” 瘦干男人说:“撞哪里了,你看不到吗?哎哟,我的肋骨断了,还有外伤!” 小车司机说:“那送你去医院吧?”说罢就要伸手去扶瘦干男人起身。 这时,有几个路人围了过来看热闹,大家议论纷纷,努力憋着兴灾乐祸的表情。 瘦干男人说:“你别碰我,哎呀,我的腿也断了!” 小车司机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有路人说话了:“看起来伤得很严重,没有个几万块钱是治不好的!”又有一个路人对小车司机说:“我看还是私了吧!送去医院治伤,当心人家讹得你倾家荡产!” 小车司机对瘦干男人说:“我们私了行不行?” 瘦干男人说:“什么,私了?不行,我要上大医院治伤,看来非手术不可,还要住院疗养。所有的住院手术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等都要你负责!” 那个主张私了的围观路人对小车司机说:“你看我说对了吧。这种人不好惹,这也该着你倒霉。这一下又手术,又住院,又疗养的,得多少钱才能解决。” 小车司机听路人如此说,也吓住了,说:“这怎么办?今天真是倒霉!”迟疑着不敢再提送伤者去医院的话。 那个围观路人又说话了,这次是对着受伤的瘦干男人说的:“我看你确实伤的不轻,要赶紧送医抢救,迟了晚了对伤情不好,内伤会有留下后遗症的风险,外伤也要赶快处理,要不然感染了,就要留下伤疤。” 受伤倒地的瘦干男人似乎觉得这个围观的路人说的有理,想了想说:“那就依你说的,私了。”又转头对小车司机说:“你说怎么私了?” 小车司机说:“我赔你钱,你拿了钱自己赶紧去医院看伤。” 瘦干男人说:“我看你也不是故意撞我的,我也不和你纠缠,你出一万块给我治伤,这事就算了。” 小车司机说:“这么多,我现在身上也没有这么多现金。” 瘦干男人说:“八千块,八千块不能再少。!” 小车司机说:“八千块,我现在也拿不出来。” 瘦干男人说:“那你有多少?” 小车司机说:“我顶多能拿出五千块。” 瘦干男人说:“不行,五千块太少了!”这时路人解围说:“司机出门在外哪里会带那么多现金,谁都不容易,五千块可以了!” 瘦干男人看看围在跟前的一圈人,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对小车司机说:“好,就五千块,拿钱。” 小车司机如遇大赦,赶忙从口袋里掏钱,看看不够,又回到小车里找齐,凑够了数,把五千块钱递到瘦干男人手里。 瘦干男人接过钞票,攥在手里,熟练地数了数,点了点头,说:“算你走运,遇到像我这么好说话的。你走吧,没你事了,我自己去医院治伤。” 小车司机点头哈腰,简直千恩万谢,连忙回到小汽车里,发动车子开走了。 等小汽车走远后,瘦干男人敏捷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摇大摆地走开了。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其中就包括像饶和这样疑惑不解的观众:看这个声称被车祸撞断骨头的瘦干男人从地上轻松地爬起、从容地离开的样子,好像没受一点伤,他怎么会装得这么像——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碰瓷”,是骗人钱财的勾当? 第十四章 为了证实这个“车祸”事件是瘦干男人早就策划好的之判断,饶和决定跟踪瘦干男人,看看他接下来有没有实施“碰瓷”的蛛丝马迹。 饶和向着瘦干男人离开的方向追踪而去。很快,饶和发现了正在前方走着的瘦干男人。瘦干男人前张后望,鬼鬼祟祟地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饶和赶紧跟了进去。 走进巷子,饶和发现瘦干男人正在与两个男人交谈,而这两个男人正是刚才围观“车祸”现场并打圆场帮腔的路人:原来他们在分赃。瘦干男人掏出“碰瓷”讹诈来的五千块钱,分给两个男人各五百块。两个假扮“路人”的帮手明显嫌少,与瘦干男人争论。饶和没有兴趣近前探听,不过显然两个做帮手的男人被说服了:“碰瓷”活不好干,瘦干男人是在拿命相博,分派赃款占大头也是应该的。 分赃完成后,瘦干男人与两个帮手分头走出巷子,一前两后拉开距离在街边闲逛起来。饶和紧紧跟在瘦干男人身后,想看看他们接下来还会干些什么,思量着如果他们再“碰瓷”讹人就想办法阻止。 饶和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虽然能够“隐身”,但自己还是一具肉身,并不能上天入地,也不能隔空取物,想要干涉他人的行为,就得暗中使“绊子”,使“绊子”时还不能过分违反常理,免得他人生疑,给社会造成混乱。 瘦干男人在街边闲荡,不时左右张望寻找下手目标,看来他又要作案。饶和紧贴着瘦干男人身后走着,生怕离远了自己阻止不了他制造“车祸”的动作。 在一个离前方红绿灯路口百十米远的机动车道边,瘦干男人沿着绿化带缓慢地走着,仔细观察着从身后驶过的各色车辆,伺机作案。饶和想,这个瘦干男人对“碰瓷”还真是有些窍门:在快靠近红绿灯路口的地点,红灯亮起时,汽车必须减速前进,这时表演“被车撞”的风险系数小,不至于真的被撞飞,把命搭上;而且由于前面红灯限行,“肇事”汽车不容易逃逸,令自己被撞了白撞。 饶和发现,就在瘦干男人寻找着作案时机时,身后有辆小汽车驶来,速度减下来,准备等待红灯变绿灯通过路口。时机正好。瘦干男人转过身,假装急于横越公路,向着将停未停的小汽车车头扑去。说时迟,那时快,隐身在瘦干男人背后的饶和迅速伸出手去薅瘦干男人的后衣领,试图将他拽回来。 瘦干男人被饶和拉了一下后衣领,往车头扑的势头就缓了一缓,小汽车正巧从他腋下钻了过去,瘦干男人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像个抢屎吃的狗。 饶和毕竟年纪轻,体格也小些,没把瘦干男人的衣领抓牢,把他拽回来,而是衣领从手中滑脱,让瘦干男人摔了个嘴啃(水)泥。 饶和见瘦干男人“五体投地”,趴在水泥路面上,不禁好笑起来。 瘦干男人悻悻地从地上爬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懊丧地看着那辆‘肇事’未遂的小汽车越过前方十字路口,去远了。瘦干男人再回过头来,却发现不远处那两个帮手同伙正手捂着嘴偷笑,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第十五章 瘦干男人“碰瓷”碰了个空,很是不甘,决心玩把大的。瘦干男人在原地方等着,瞅准机会要再“碰”一回。 前方路口又是红灯了,又有小汽车减速靠了过来。瘦干男人故技重施,假装要过马路,毫不犹豫地往小汽车车头扑了下去。这次,瘦干男人吸取上次教训,为避免扑空,往车头扑倒的势头加大了力道和速度,好像铁壳子的汽车是一头肥羊——真是虎狼之心极度膨胀! 饶和依旧站在瘦干男人的背后,想要再次阻止他拿命“碰瓷”,却不料瘦干男人这次加大了力度和速度,作死向小汽车扑去。饶和猝不及防,伸手去薅瘦干男人的后衣领,却捞了个空。饶和眼看着瘦干男人向着小汽车前方倒下去。 瘦干男人倒卧在小汽车正前方半米的地面上,电光火石之间汽车压上了他的血肉之躯,他瘦干的身体像一束草把一样在转动的车轮下咕噜噜翻滚着,使平稳行驶的汽车像是波浪上的船上下颠簸了一阵。 饶和直跺脚,“完了,这个男人活不成了!” 被小汽车碾过的瘦干男人好像更瘦了,他无声无息地直挺挺躺在地上。饶和看到男人已经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碰瓷”碰出了真车祸,一时惊呼声四起。那两个做“碰瓷”帮手的同伙见瘦干男人出了事故,害怕连累到自己,再也不敢来看热闹,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 饶和心情沉重,面对如此血腥事故,也没有了看客的心思,快快离开了这荒唐之地。 饶和回想瘦干男人的疯狂行为,不禁感慨:人性是如此丑陋,人的欲望是如此贪婪,为了搞钱,不惜作贱自己的身体,甚至丢了性命——他们不知道在法制昌明的时代,做坏人做坏事的风险和成本是无限高的吗? 饶和不愿再去想那些窝心事,想多了只会让自己心里堵得慌。 为了令自己开心一点,饶和想尽快赶到万旭呆的超市,与好朋友在一起总是会快乐一点。自己可以“隐身”,说不定还可以逗逗万旭,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从前方的十字路口往左拐,是一条商铺密集的大街,万旭家的超市就在这条街的中段。 现在已经是午后,日光强烈,大街上人流稀少,正是生意清淡的时候。饶和沿着大街来到超市门前,超市大门敞开,没有人进出。 饶和进到超市,发现收银台前只坐着一位学生模样的青年,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桌上的电脑屏幕,神情专注地在玩电脑游戏——他就是自己的同学兼哥们万旭,他正在替父母值班,看管超市,负责这午后生意清淡时的营业。超市里亮着几条日光灯,光线昏暗——饶和知道这是因为超市为节约电费开销,在没有生意时主动关闭了大部分的照明灯,显得超市里面不如户外亮堂。超市里静悄悄的,没有顾客。 饶和不能现身,也不能说话,无法引起万旭的注意,只得无聊地在超市里闲逛起来。 第十六章 这时,超市门口光线扰乱,有个黑乎乎的身影背着大街上的日光走进了超市。正玩电脑游戏起劲的万旭抬头看了一眼顾客,是一位中短身材三十多岁的女子,正沉迷游戏的万旭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脑屏幕上。 由于超市里只有这一位顾客,饶和就不由得对进店的女子多看了一眼。饶和发觉女子有些异常,她进店后不是专注在货架上挑选她需要购买的商品,而是时不时地拿眼偷瞄正在收银台打游戏的万旭,样子有些鬼鬼祟祟的。 饶和警觉起来,于是又多加了几分对这个身着连衣裙,斜挎手提包的女子的关注。 果然,女子来到超市酒水区,借着货架的掩护,女子向收银台万旭的方向观察一阵,确信那个年轻的收银员没有注意到自己,就很麻利地从酒水货架上方最高处拿下一盒包装精致华丽的品牌酒,熟练地掀起自己连衣裙的下摆,把品牌酒夹在两腿之间,再放下裙摆遮盖住。 饶和离的并不远,女子举动全收眼底。饶和发现女子很识货,并没有过多比较价格标签,就准确找到超市里价值最贵的酒,真是好眼力! 女子双腿之间夹着一件沉甸甸的装有酒水的盒子,移动双脚时居然没有任何异样。正在饶和惊奇之间,女子故技重施,再次偷偷观察一下,发现无人注意,于是再次顺下一瓶高档酒,弯腰把盒装酒塞在胯下夹住。 女子胯下夹着两件盒装酒,移动的步态明显慢了许多,但是行走的姿态并无异常,可见女子是个惯贼,偷窃技术有的一比:双腿夹物行走自如的本领一定苦练过!——饶和想。 饶和飞快地思考:不能让女子就这样偷盗得手,必须揭露并制止她!在女子停留并选购酒水货架对面的食品架上的面包时,饶和靠近女子,利用自己的“隐身”超能力伸手进女子的挎包里,轻轻地掏出她挎包里的钱包,放在女子脚尖前。 女子胯下夹物行走虽然看起来如常,但并不轻便,脚掌抬起来的高度明显变小,几乎是擦着地面走动的。当女子移动脚步时,位于女子脚尖前的她的钱包就被踢进了货架下面的空隙里。 女子只觉得脚尖踢到某件物品,却没有发觉是什么东西,没有在意。女子选购了一只面包和瓶装水,来到收银台前结账付钱。 收银员万旭这时才从游戏世界里回过神来,拿起扫码枪扫描商品的条形码,对女子说:“一共五元。” 女子伸手去挎包里掏钱包,摸来摸去没摸到,一下紧张起来,说:“我的钱包呢?怎么不见了!” 万旭不解地看着女子,等待着女子付钱。女子着急地继续在挎包里翻找,急切地说:“我的钱包真的不见了!刚才我还用过,明明放在包里的呀!” 万旭说:“你是在别处丢了吧?” 女子说:“不会,我刚才进门时才把钱包塞进挎包里的,不会是在别处丢的!” 万旭说:“那你的意思是说钱包丢在我家超市里?” 女子说:“是的,一定是在超市这里丢的,我要找找!” 于是女子胯下夹着两件盒装酒艰难地返回停留的货架前,四处踅摸她的钱包,始终没有找到。 这时,万旭也过来帮助女子寻找钱包,见女子并没有找回钱包,于是说:“你说你的钱包是在我家超市里丢的,那就查视频监控看看,看是不是在我家超市丢的,丢哪里了!” 女子赶忙说:“不用查监控找,能找着!” 第十七章 女子怀疑自己刚才踢到的一件物品就是自己的钱包,可是苦于双腿间夹着两件盒装酒,弯得下身却蹲不下腿,无法去货架与地面的空隙中摸索,想要叫收银员去货架下帮忙寻找,又怕对方起疑心——这真是做贼心虚。况且,这时候万旭正在打电话给父母,要他们马上过来超市处理这件事。 女子害怕自己的偷窃行为被发现,本想把胯下夹着的两盒酒还回去,再去找自己的钱包,无奈,现在自己的举动已经在这位收银员小哥视线关注之下。 很快,万旭的父母赶来了,简单过问事情的起因后,为了避免被人讹诈,坚持要调监控视频查看女子进店活动的过程,以期找到女子的钱包或者撇清与自家超市的干系。 女子没有理由不让查看监控视频,无计可施,只得等待东窗事发了。 万旭及父母对前几分钟的监控视频一番翻看下来,女子偷盗高档酒的行为就历历在目了。 万旭的妈妈马上从女子胯下找出失窃的两件高档酒,人赃俱在,女子是百口莫辩了。 万旭的爸爸即刻报了警。几分钟后,警察就出现在万旭家的超市,了解情况后,把小偷女子控制起来。 在接下来的监控视频中,大家发现离奇的一件事:监控中,女子在察看面包保质期时,她左肩挎包里的钱夹子像活了一般从包包里慢慢钻出来,又慢慢飘到女子的右脚尖前的地面上,在女子移动脚步时,正好被女子踢进了货架下面的空隙里。——一切真相大白,钱包也顺利找到了。 小偷女子在观看监控视频时,只觉得头皮发麻,直呼不可能:钱包怎么会自己从挎包里跳出来,这简直见了鬼了! 其中一个警察嘲笑说:“这有什么不可能,这叫老天有眼,现世现报!” 小偷女子被警察押走了。超市里恢复平静,而万旭也免不了被父母责备几句。父母的责备,万旭只当成了耳边风,万旭想的是:小偷女子的钱包怎么会自动从她的挎包里跳出来的,难道真的见鬼了! 万旭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这么诡异的事今天终于让我碰到,我得好好调查研究一番。万旭重新翻看小偷女子进超市之前店内店外的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异常。万旭又离开电脑起身去超市里各个角落巡查了一圈,一切如常。 饶和本想着要再和万旭开个玩笑,想想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因为一来现在还不是把自己“隐身”秘密透露给万旭及其他伙伴的时候,二来,自己的隐形超能力似乎该用来做些有意义的事,而不是闹些小玩笑,逗人一笑,从而显得肤浅和无聊。 看着万旭像一个侦探一样在超市里到处探查,想要找出诡异事件背后的真相,饶和轻笑了笑,飘然离开了超市。 第十八章 饶和来到大街上,小心躲避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像个保持高度警惕的巡逻警察,利用头上的显影箍强大的显影功能,对周围的空间进行全方位的扫描,以期发现歹人违法犯罪的苗头,或者常人遭遇危险和劫难的先兆。 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道路中央车辆来往穿梭,商铺里顾客熙熙攘攘,一切都井然有序,和谐平静。 饶和循着公路向着城市近郊的一条大江上的大桥走去。饶和信马由缰,边走边看,沿途饱览着城市的繁华和城郊的美景。 这时,饶和发现一个神情沮丧、形容落寞的女子沿着大桥的人行道上走着。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眼神散乱、伤心欲绝的样子,精神状态非常低落。饶和想:女子一定是遭受到某种情感打击,悲伤到生无可恋的地步。 饶和怕女子会想不开,做出傻事,尤其是在这临江的大桥之上。饶和亦步亦趋,跟在女子身后,注意观察着女子行为变化,预先做着防范。 来到大桥的中央,女子站住了,面向江心,倚靠在大桥齐胸高的水泥栏杆上,痴痴地望着远方。许久许久,女子一动不动,好像石化了一般,没有一点变化。 饶和能看见女子的侧脸,发现女子脸上低落的情绪有所缓和,那神情与那心情不好来江边散心的人相似,渐渐放下心来。 饶和守着这个女子有好些时间,见女子并没有轻生的动作,就决定继续往前去。 饶和再一次确认年轻女子状态稳定后,离开女子向大桥的另一头走去。就在饶和走出二十多米远时,突然听到有人惊呼:“姑娘,不要爬桥栏杆,危险!” 饶和一惊,知道自己的预感应验了,从脑后视点扫描到的情况看,年轻女子已经爬到了大桥粗大栏杆的外面,双手攀着大桥栏杆,脚下踩着大桥三十公分宽的桥沿上,不住扭头往脚下的江面瞧着,意欲投江轻生。有人向着女子跑来,想要把年轻女子拉住,不使她坠落江中。 跑来救援的路人离女子还有两三米远时,女子大叫:“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为不刺激轻生女子,路人停下脚步,不敢靠近。路人是一位魁梧的大哥,站在当地劝说轻生女子:“姑娘想开点,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呢!” 轻生女子并不理会,一边警惕着走近的人,一边又望望江面,似乎在积攒着跳江的勇气。 路人大哥继续解劝女子,说:“姑娘,你还这么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可不能轻易就放弃了!” 女子哭了,流着眼泪痛苦地说:“他不要我了,他跟别的女人走了!他不爱我,我也不活了,我要用我的死让他难过内疚一辈子!” 路人大哥说:“姑娘,你太傻了!男朋友移情别恋,你就死,那不正好成全那个女人了吗?” 年轻女子恨恨地说:“我死了,也不会放过她的,我会变成恶鬼回来找她!” 路人大哥说:“你想错了,作为你的情敌,你报复她的最好办法不是变成鬼来找她报仇,你应该把你的人生过得更好,以胜过情敌的完美和幸福来打败她!” 女子沉默了,眼泪又一次哗哗流淌在面颊上,不由自主地把头抵在桥栏杆上,呜呜地哭。 第十九章 路人大哥见轻生女子放松了警觉,试图上前去拉住女子。可才跨出一步,女子猛然又抬起头来,对着意欲靠近的路人大哥大喊:“不要过来!你再靠近,我就跳下去!” 路人大哥吃了一惊,不敢再动。局面僵持着,路人大哥又拿别的话劝说轻生女子,说什么要年轻女子想想亲生父母把自己养大的艰辛,自己轻生对父母的打击,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父母余生承受无尽的痛苦等等催人泪下的话语——可是依然不能令年轻女子放弃轻生的念头。 饶和很佩服路人大哥做思想工作的水平,以及高尚的善念,但是局面一直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万一轻生女子力倦失手,势必有跌落江中的危险。 饶和看看江水,浑浊翻滚,湍急奔腾,人一旦跌入,一定是获救无望的。饶和庆幸自己的“隐身”能力,这时可以派上用场。 饶和走到轻生女子跟前,并没有直接去拉住女子的手腕——害怕女子发觉异样,反而会拼命挣扎,自己双手可能会被挣脱,想要救人一命,反而弄巧成拙,令轻生女子更快地跌落到江水里。 为了救人,饶和采用了比较危险的方式——饶和跨过大桥栏杆,一只手攀着栏杆,慢慢移动到轻生女子身后,以半包围的姿势用前胸抵住女子的后背,另一只手也攀在栏杆上,并用双脚抵住女子双脚后跟,使女子不会在挣扎时失足掉落。 年轻女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某个人围了起来,虽然能够动弹,但却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一般,难以挣脱,做不到往江水里跳。 女子感觉异常后,惊骇不已,似乎忘了自己的伤心事,不由得左看右瞧,挣扎起来。 这时,已经有了几个围观的人,都在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靠得近的只有路人大哥。 路人大哥正关注着轻生女子,生怕她不听劝,横下心做傻事,忽然发现女子如同着了魔,在栏杆外惊慌挣扎,进退不得。路人大哥抓住轻生女子分散注意力的机会,迅速上前用两只大手扣住女子的双手腕,令女子再不能挣脱。 其他的路人见路人大哥已经抓住了女子的手腕,纷纷上前帮忙,合力将死命挣扎的女子从桥栏杆外拉到桥里。 女子获救了,虽然兀自哭个不休,但也没了力气再去寻死。 众人里有那慈祥的大妈,正在对女子不住地安慰劝解,以那共情之心化解女子无尽的悲伤。——唉,谁没有失恋的时候,谁又没有情感崩溃的体验呢! 年轻女子在众人的劝解之下,终于抽噎着慢慢起身在众人的陪伴之下向城里走去。 大桥栏杆外的饶和由于隐形缘故,被人无视,却也没有懊恼,见到轻生女子安然无恙,而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饶和敏捷地从大桥栏杆外爬回大桥上,看看远去的人群,伸了伸有些僵硬的手臂,又开始了他的接下来的巡弋。 第二十章 饶和巡视一圈下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事件,也没有遇到有哪个市民有什么急难险愁的事需要助一臂之力。 饶和绕到城市的人民公园,想要在公园里歇歇脚,散散心。饶和找到一处较偏僻的石凳坐下,悠闲地观察起公园里来往健身休闲的游人。 饶和兴致勃勃地观察公园中心草坪上人们的各色活动,大都是家长带了小孩来公园体验亲子活动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年轻的父母或者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坐着或者歪在草地上,疼爱地看着草地上快乐玩耍的孩童,景象祥和而安然。 这时,饶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同学兼好朋友的万旭的姐姐。万旭家在本城开了家超市,其实也仰仗了嫁在本城的姐姐婆家的帮忙。饶和常常上万旭家的超市和家里找万旭玩,所以对万旭的姐姐也不陌生。 今天,天气晴和,又是星期天,万旭的姐姐也带了她三岁多的宝贝儿子来公园游玩。虽说来得有点晚,万旭姐姐也还是要尽量带孩子来公园这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多和孩子进行户外亲子互动的。 万旭的姐姐带着孩子挑了一处人较少的草地一角,丢给孩子一只五彩斑斓的小皮球让孩子在草坪上玩,自己在草坪边上的一只石条凳上坐下来慈爱地看着孩子玩耍。 这时,饶和注意到万旭姐姐附近有一位体型瘦削的女人带着一个穿格子上衣模样四岁左右的男孩正在草坪上玩玩具汽车,很投入,也很温馨。万旭的姐姐也关注到了。 万旭的姐姐的小孩玩了一会儿皮球,似乎有点腻了,看到旁边的小男孩的能自动跑的汽车玩具,羡慕不已,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去。小男孩见万旭姐姐的小孩想玩他的汽车,就很友善地同他一起玩耍起来。 两个孩子玩着小汽车和皮球,很专注,很开心,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响起;画面和谐而美好。瘦削女人见两个小孩玩得很融洽,感觉很欣慰,回头看到了坐在石条凳上的万旭的姐姐,轻轻点了点头。万旭的姐姐也对瘦削女人报以友好的笑意。 两个孩子玩得入迷,几乎忘了妈妈的存在。瘦削女人见孩子们没空理自己,于是起身来到万旭姐姐的跟前,在石条凳上坐下来。 瘦削女人首先发话,对万旭姐姐说:“你看两个孩子玩得多开心。” 万旭姐姐说:“是呀,我家小孩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 瘦削女人说:“孩子就爱与同龄人在一起玩。现在的孩子在家里都很孤独,不像以前的人兄弟姊妹一大堆,玩起来有伴,孩子不会感到孤单。” 万旭姐姐深有同感,说:“你说得很对,现在孩子只生一个,反而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可不像以前孩子多,可以大的照看小的,互相有一个玩伴!” 瘦削女人应和着说:“可不是,现在养一个孩子也比以前贵。只有一个宝贝疙瘩,谁不是尽着小孩子花钱,吃的是最好最贵的,穿的也要健康不伤皮肤的,更不要说孩子的教育和培养,那是一点马虎不得,哪样不是要花大价钱的!” 在育儿话题方面,万旭姐姐也是感慨颇多,说:“孩子少,就金贵。孩子就是一个家庭的中心,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围着他转,不用心都不行!” 瘦削女人与万旭姐姐又聊到育儿经验上,还要万旭姐姐推荐什么宝妈秘籍和育儿金典。这也正是万旭姐姐这个宝妈最为津津乐道的方面,不禁滔滔不绝地聊开了,几乎忘了孩子在哪里。 饶和发现,正在万旭姐姐与瘦削女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瘦削女人的格子衣男孩与万旭姐姐的小孩正用小汽车载了皮球越驶越远,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渐渐远离了妈妈的视线。 第二十一章 饶和由于与万旭同学兼朋友的关系,与万旭一家人都熟识,万旭姐姐的孩子,饶和自然也是见过的,而且曾经抱过也逗过:孩子可爱,自然讨人喜欢,尤其是万旭家的孩子,饶和更是珍视不已。 格子衬衣男孩与万旭姐姐的孩子转移到公园水泥面的健身步道上,自动玩具汽车在平整的水泥地面上跑得更快了,引得两个孩子追逐起来,越跑越远。 此时,万旭姐姐犹自在兴奋地与瘦削女人唠着育儿经,全然忽略了孩子已经不在视线之内。而在饶和看来,瘦削女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孩子跑远不见的事实。 饶和在媒体上听说过人贩子拐卖孩子猖獗的新闻,想想万旭外甥的可爱模样,饶和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不为孩子会被人贩子拐走,也担心孩子走失,后果难料。 饶和不能直接上前去提醒万旭姐姐孩子不见了的情况,只得自己跑去两个小孩子远去的方向,跟踪侦察。 在游人不多的公园健身步道上,饶和找到了两个正玩着小汽车在兴头上孩子,稍稍放了心。饶和打算回去以某种间接的方式提醒万旭姐姐孩子不在眼前的现实,可是又怕自己走开后,孩子真的会走失,或者出现什么闪失危险,于是只得守在两个孩子的跟前。 这时,饶和发现离两个孩子不远的灌木丛后闪出一个胖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径直朝两个孩子走来。格子衬衣小男孩看见了胖女人,很亲切地喊了她一声“姨妈!” 胖女人很和蔼地朝格子衬衣男孩点点头,在两个孩子面前蹲下身来,问格子衬衣男孩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这么可爱?”格子衬衣小男孩说:“是那位阿姨的。我妈妈和阿姨在那边说话呢。”格子衣小男孩朝身后公园草坪的方向指了指。 胖女人说:“是吗,你们这么乖,知道自己玩,不去烦妈妈,好样的,我奖励你们糖吃。来一人一个,吃完了还有哦。”说完,胖女人掏出两颗小巧鲜艳的糖果分给两个孩子吃。 两个孩子愉快地接过胖女人的糖果,冿冿有味地吃起来,暂时放下了好玩的汽车玩具。 胖女人见孩子们乖巧听话的样子,试着向万旭姐姐的孩子伸出双手,作势要抱他,说:“来,我带你们去妈妈那里,好不好呀?”孩子顺从地接受了胖女人伸出的双手,被女人抱起搂在胸前,女人另一只手牵起了格子衣小男孩的手(小男孩另一只手里攥着他的玩具汽车),却往孩子们的妈妈所在方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饶和把这胖女人的举动全看在眼里,马上意识到这个女人对万姐姐的孩子不怀好意,有可能拐带离开。可是,饶和不能采取任何行动,不能上前阻拦,也不能当面喝止,更不能像前回绊倒醉汉那样绊倒抱着孩子的胖女人,投鼠忌器,摔了孩子可不行。 无奈,饶和只得“隐身”跟随着拐带孩子的胖女人,伺机想着营救万旭姐姐小孩的对策。 第二十二章 胖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小孩,手上牵着一个大小孩,步子迈得有些急促——十足做贼心虚的模样。忽然,胖女人蹲下来对着格子衬衣的小男孩说了几句话并指了指公园草坪的方向,饶和猜想是因为胖女人牵着一个四岁小孩走不快,为了尽快逃到安全的地方,必须摆脱她的外甥——格子衬衣小男孩,于是就打发格子衬衣小男孩回到她妈妈的身旁去。 果然,小男孩听了胖女人的话后,就转头朝公园草坪走回去。饶和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营救万旭姐姐的儿子——想办法引诱这个格子衬衣的小男孩到万旭的超市里去,由万旭把小男孩交给警察,从而逼瘦削女人贩子现身,找回万旭姐姐的儿子。 饶和跑近格子衬衣的小男孩跟前,伸出他无形的手一下就拍落小男孩手中的玩具汽车,并把玩具汽车摆正。小男孩见心爱的玩具汽车掉落地面,就要伸手去拿,饶和利用自己“隐身”超能力,捉住玩具汽车向前滑行一小段距离。小男孩没有抓到玩具汽车,看见玩具汽车又跑远了,于是追了上去。饶和在小男孩到达玩具汽车跟前,弯腰刚要接触到玩具汽车时,又以同样的手法把玩具汽车开出去一段距离。 重复着这个方法,小男孩不知不觉就跟着玩具汽车来到了万旭超市门前。当格子衬衣小男孩再一次想要抓住玩具汽车时,饶和迅速拿起玩具汽车腾空跳上了超市门前的台阶,开进了超市里。一心想要抓住玩具汽车的小男孩,不由得跟进了超市里。 正在超市收银台前玩电脑的万旭发现了进店的小男孩,看看小男孩的身后,没有发现家长,于是起身来到小男孩身边,叫住小男孩,说:“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玩呀?” 小男孩终于在超市里抓到了他的玩具汽车,他把玩具紧紧地抱在怀里,愣愣地看着万旭。小男孩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一个陌生的小哥哥,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他四周又看了看,一时害怕得大哭起来。 万旭不料小男孩会害怕得大哭,一时也着了慌,连忙安慰起小男孩,并从柜台上取下几颗糖果塞到小男孩的手中。见小男孩止不住哭声,又连忙剥了一颗糖,递给小男孩,小男孩这才勉强止住了哭泣。 万旭跑出超市外面,左右张望一遍,意图找寻小男孩的家长,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于是又折回到店里,在小男孩面前蹲下来,很和气地询问起小男孩的来历。 小男孩说不清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也说不出爸妈的姓名,只说玩具汽车会飞,真的会飞! 万旭听小男孩说不出家长是谁,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听小男孩说玩具汽车会飞只当孩子气的话,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小男孩不能总呆在自己超市里,一来影响做生意,二来也怕小男孩的家长丢了小孩着急,思来想去,决定把小男孩交给警察处理,由警察帮小男孩找到父母,送他回家。 第二十三章 万旭打了报警电话,陪着小男孩等着警察到来。正在等待警察出现的时候,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万旭接起电话前还以为是警察打来核实情况的,却不料是姐姐火急火燎的声音,说:“万旭,明明有没有去你那儿?” 明明就是姐姐的儿子,万旭说:“没有啊,明明没来我这里。怎么了?” 姐姐带着哭腔说:“明明不见了!我带他来公园玩的时候,他走丢了!” 万旭也吓了一跳,说:“怎么会?是什么时候丢的,有多久了?” 姐姐说:“就是刚才,还不到半个小时。我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在一边玩皮球,一会儿就不见了!我在公园里找了又找,就是找不到,我该怎么办呀?呜呜……” 万旭这下也慌了,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姐姐把孩子丢了,这可是天大的事。万旭本想着把父母喊来想办法找孩子,可是一细想又觉得这一连串的事这么凑巧又这么蹊跷,自己刚刚在超市里捡到一个小男孩,这边姐姐的孩子就正好丢了,世界上真有这么稀奇巧合的事? 这些想法只是一转念的事,万旭马上决定把这件蹊跷的事也要告诉一下姐姐,而且正好一会儿警察就会过来领这个也是走丢的小男孩,姐姐可以过来把明明走丢的事详细说给警察。 姐姐见电话里万旭没吱声,正要挂断电话,又听到万旭说:“姐姐,你说奇怪吧,你刚才丢了明明,我在超市里又正好捡到一个小男孩,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我刚才已经报警,通知警察来把小男孩带走。” 姐姐说:“什么小男孩,什么模样,几岁,穿什么衬衣?快告诉我!” 万旭说:“是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穿一件格子上衣,手里还抱着一辆玩具汽车。” 姐姐说:“是他,就是他,明明正是跟他一起玩玩具汽车的时候走丢的,我当时正好在和他的妈妈聊天!”姐姐顿了一顿,说:“有这个穿格子衬衣的小男孩在,就有线索找到我的明明。你等着,警察来了也请他们留一会儿,我马上过来向警察反映情况!” 万旭答应着,挂掉了电话,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警察还有姐姐的到来。 首先来到的是开着警用摩托的两位警察。警察首先询问万旭发现走失小男孩的过程,作了一个简单的笔录,就准备把小男孩接走,万旭于是又赶忙把自己姐姐在公园走失小孩的事向警察报告一番,并说出了这个穿格子衬衣的小男孩与姐姐换小孩走失有关的情况。 警察听到如此奇怪的情况,职业敏感令他们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这之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或者罪恶的因素存在——于是,决定等待万旭姐姐的到来。 很快,万旭姐姐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一到超市里,还没有来得及与警察交谈就拉住格子衬衣小男孩不放,把小男孩吓得差点哭起来。 警察上前阻止姐姐拉扯小男孩,说:“听说你的小孩在公园走丢了,是什么情况,你详细说说看。” 姐姐见到警察,又差点流下眼泪,说:“一个小时前,我带我的明明去公园玩。在公园草坪上就有这个小男孩和他妈妈在草地上玩玩具汽车。明明见小男孩的汽车很好玩,就和他一起玩。小男孩的妈妈,见两个小孩玩得很投机,于是就跑过来和我聊天。没想到她有那么多话聊,我一时被她问住,回答了她好些关于育儿方面的问题,不知不觉就忽略了明明。等我发现的时候,明明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在公园里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 警察问:“那个与你聊天的女人哪里去了,她没有找孩子吗?” 姐姐说:“她也发现小孩不见,可是好像不怎么着急,像没事人一样走开了。后来我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第二十四章 警察转过头来询问此案的关键人物,也是一条重要的涉嫌拐卖人口案件线索的知情人——格子衬衣小男孩。其中一位警察走过去半弯着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递给他一块由另外一位警察掏钱买的饼干,对小男孩说:“小朋友,想不想妈妈呀?” 小男孩咬着饼干,认真地点了点头。警察继续说:“好,那等下警察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可是警察叔叔不认识你妈妈,也不知道你妈妈住在哪里。现在叔叔问你几个问题,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叔叔好吗?” 小男孩乖巧地又点点头。警察说:“那你告诉我,刚才和你一起玩的小弟弟去哪儿呀?”小男孩迟疑着,似乎有什么障碍阻止着他说话,忽闪着大眼睛在稚气地思考着。 警察凭经验猜出小男孩是被大人教导过或威胁过,想说又不敢说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警察继续开导着,对小男孩说:“不用怕,你看有警察叔叔在这里,坏人不敢来!你只要告诉叔叔小弟弟去哪里了,叔叔就帮你把坏人抓起来!” 小男孩很诚实地叫道:“我姨妈不是坏人,你乱讲!” 警察笑了,说:“好,你姨妈不是坏人,那你告诉叔叔你姨妈和小弟弟去哪里了,你看阿姨找不到小弟弟,都要哭了。”说着,警察用手指指万旭的姐姐。 小男孩有些愧疚地对着万旭的姐姐说:“阿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小弟弟被我姨妈抱去哪里,可是我妈妈知道,是她们两个商量好的要把小弟弟抱去送给别人,说这样可以挣钱!” 万旭姐姐听完小男孩如实的话语,“哇”地一声再次哭出声来,可怜巴巴说:“警察大哥,你们一定要帮我把明明找回来!呜呜……” 两位警察商量了一下,觉得再问小男孩也问不出更多情况来,于是决定把小男孩带去警局安顿下来。警察认为小男孩的妈妈找不到小男孩一定会选择报警,也一定会去警局领人,到时就可以把她扣住,进而审问出另一个拐卖人口的犯罪团伙成员。 警察对万旭姐姐说:“你放心,保护每一个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情况已经有了些眉目,可以肯定这是一起比较严重的拐卖人口的大案,与你在公园聊天的女人就是其中一名罪犯。她们分工合作,协作严密,难免让人上当。不过好在,她们的一个小成员误打误撞地跑到你家的超市里,又交给我们来处理,所以现在只要等待小男孩的妈妈寻找小孩时主动投案。” 另一位警察对焦急的妈妈说:“现在我们带小男孩回警局。找回你小孩的事就交给我们。到时案子破了,找到你的小孩,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你们在家等候消息吧。” 说完,其中一位警察把小男孩抱上车,对小男孩说:“现在跟叔叔回去,我们帮你找妈妈。”小男孩很听话地点头,坐在警察的怀里,乘着警用摩托走了。 见警察离去,万旭给姐姐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姐姐手上,说:“姐,不用担心,明明会没事的,很快就会找到的!” 姐姐默默地接过万旭递过来的水杯,轻轻点了点头;尔后,不由得又懊悔絮叨起来。 第二十五章 饶和看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自己的助力也取得如期效果,万旭姐姐的孩子也一定能够找回来,心里宽松了不少。 超市外面,天色渐渐黑下来,已经是傍晚了。饶和来到街道上,一时无处可去,想想自己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了,为免得爸妈担心,自己也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于是往家所在的街区走去。 暮色降临,城市灯火次第点亮,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各色霓虹灯鲜亮地闪耀着,为城市添加上浓墨重彩的夜的景致。 饶和将要到达自家街区时,就听到前方有一片狗吠的声音、狗子惨叫的声音还夹杂有男人的狂吼声及女性的恐惧尖叫声——一片混乱之声,着实令人惊怖。 饶和快步上前察看,眼前的景象怵目惊心,原来是几只大型流浪狗在围攻撕扯一位中老年妇女,有两个壮男人在追打驱赶攻击人的流浪狗,场面惊心动魄。 饶和细看之下,不由吸了口冷气:被流浪狗围攻的正是昨天下楼时碰见的邻居大妈。邻居大妈可能是从超市购物回家,手中拎着一个购物袋和一个白色塑料袋,而两只流浪狗撕咬的正是大妈手中的购物袋。 可能大妈购物袋中有刚买的鲜肉或者味道浓烈的熟肉,引诱得极度饥饿的流浪狗发了狂,在大街上围攻抢食。混乱中,有一条棕色毛大狗咬住了大妈装肉的购物袋不松口,另一只灰白色的狗也伺机加入抢夺。 大妈被流浪狗咬住挎在胳膊上的购物袋,着实吓得不轻,拼命想要挣脱,用另一只手上拎着的白色塑料袋下意识地甩打着狗子。可是流浪狗比较高大,发了狂的狗力气更大,大妈怎么也甩脱不掉,而第三只黄白间色的同样高大的流浪狗又正在外围朝着大妈狂叫助威,形势万分危急。 这时,附近一位商铺的店主赶紧抄了一条塑料管上来敲打流浪狗实施救援。咬住大妈袋子的棕色狗一边围着大妈转圈躲避,一边死死咬着袋子不松口,实在疯狂!那只还没有咬到大妈袋子的灰白狗退了两步,狂叫着,跳跃着一边躲避挥打下来的塑料管,一边疯了一般往大妈身上扑。 人狗大战中,男店主追着发了狂的流浪狗敲打,大妈死死拽住被狗咬住的袋子,另一只狗子还在狂叫着进攻——场面激烈危险。 这时又赶来一位男路人加入人狗混战。这位男路人手里握的是一条胳膊粗的短棒,他追着白狗棕狗一通乱揍,杀伤力巨大。流浪狗明显落了下锋,为了防止致命的棒子砸到,咬住大妈袋子的棕色狗不得不松了口,与灰白狗和外围还没加入进攻的几只流浪狗逃进黑影里消失了。 流浪狗被打退,大妈惊魂未定,吓得不轻。大妈稍稍定下心来,谢过了两位援救自己的勇士,又查看了手中的手提袋,发现手提袋已经被狗咬破,里面的熟肉都露了出来——肉已经被疯狗的血盘大口污染了。 大妈叹了口气,又心有余悸地四处看了看,害怕疯狂的流浪狗再次出现,走前几步,把手提袋连同袋子里的熟肉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中,急急忙忙回了家。 饶和眼见得大妈被流浪狗攻击,自己却帮不上忙,心里的愧疚转而变成了对流浪狗的更大的憎恶——这些天杀的流浪狗已经在为祸人间,不灭不杀不足以泄人心头之恨! 饶和只有“隐身”这一件超能力,除此就与普通人无异,想要击杀这些大个的流浪狗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饶和也不想自己动手,免得过分杀生脏污自己的双手和心灵。 饶和一时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手段把这些流浪狗给灭掉,为民除害。此时夜已深,街道上的商铺大都准备打烊,街边的行人也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都在急急地往家赶。 第二十六章 饶和不想回家,誓要把那些伤人的流浪狗翦除,护街区平安。可是怎样才能比较巧妙地做到呢?饶和想不出办法来。 要捕杀这些害人的流浪狗,首先是得找到它们。饶和发现那些流浪狗自从被打退后,好像并没有跑远,于是沿着街边找过去。 正走着,饶和忽然感觉全身一麻,就像平时不小心触电一般。饶和吃了一惊,赶忙退了回来。自从有了超能力,除能隐形外,饶和感觉和以前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所以饶和不能确定自己的超能力能不能防电击。 从刚才自己触电的感觉来看,自己还不是绝缘的,还是会过电的。饶和警觉起来,仔细查看周围,赫然发现前方的电线杆子上垂下一条电线,原来自己进入到了带高压电导线的电压范围。 带电导线掉落地面,地面方圆几米之内形成了高压电击区域,对过往行人势必造成触电危险,必须要消除这件安全隐患。饶和想到自己也能导电,无法接触电线,这怎么办? 没有危险消除方案,饶和只能设置触电安全警示。想到设置电击安全警示,饶和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绝妙的办法来,这个办法一方面可以除掉那些伤人的流浪狗,另一方面又可以给输电线事故设置警示标志,一举两得。 饶和返回到刚才大妈被流浪狗撕扯的街边,找到那块被大妈丢弃的熟肉,又找到一张废纸包裹起来。饶和带着熟肉找到那几只流浪狗聚集的地点——一个桥下的涵洞前。 黑夜中,涵洞中流浪狗的瞳孔中闪着瘆人的绿光,可见这些流浪狗已经回复了野兽的兽性,远谈不上人类的朋友了。 饶和打开纸包,从里面撕下一片熟肉,扔到涵洞口。几只饥肠辘辘的流浪狗同时嗅到了熟肉的美味香气,疯了一般窜出涵洞,互相呲着牙威胁着对方,抢食那小小的肉片。 饶和见成功把流浪狗引出了洞,于是走开几米远,撕下一片熟肉扔到地上。这几只已经被勾出馋虫的疯狗见又有美味的肉片掉落,同样争先恐后地抢夺撕咬起来。 也许看官会说流浪狗为什么不像上次抢食大妈的熟肉那样抢食饶和手里的熟肉呢?这是因为狗狗在人类里驯养浸淫得久了,通了点人性,不止学会一些像什么“欺善怕恶”“欺弱畏强”“咬生媚熟”等等人的劣根性,也沾染了一点人类的灵性,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狗狗也一样会对飘浮在空气中的肉包产生疑虑,不敢贸然攻击抢夺——旧时农村中守夜的土狗看见黑夜中的幢幢魅影,往往吓得只能躲在狗洞中狂吠,就是一个例证。 就这样,饶和每走几米丢一片熟肉,引诱得那几只馋嘴的流浪狗慢慢靠近了输电线掉落的街口。在离开带电高压导线几米开外的地方,饶和把最后半块熟肉,整个准确丢投在高压输电线上。 那几只狂性大发的流浪狗见一大块美味的熟肉从天而降,哪里还忍得住,一齐扎了过去抢食起来。随即狗子的惨叫声传来,饶和发现四只流浪狗里面有两只触电倒下,另有两只狗子吓得尖叫着跳开,夹着尾巴逃得无影无踪。 被电击中的狗子直挺挺倒在那条高压输电线上,狗的毛皮被烧焦,腾出几缕青烟,散发出难闻的皮肉烧焦的气味。 看着被电死的两条流浪狗,饶和很欣慰,终于除掉了两个祸害;又有点遗憾——漏掉了两只恶犬继续为祸人间! 饶和的大部分目的达到了:除掉了两只恶犬——以两条流浪狗的尸体作为警示标志,使早起路过垂落在地面的高压输电线的人们绕过危险,保障安全。 第二十七章 杀死了两只害人的流浪狗,饶和本想着要回家去见见爸妈,休息一下,可终究不放心:掉落的高压电线还是个潜在的危险,明早如果有人看到流浪狗的尸体而好奇,忽视带高压电的电线而接近,势必凶多吉少,酿成悲惨事故——于是,饶和放弃回家的想法,守在电线杆周围,防止有人接近带电高压线。 夜深了,城市沉沉睡去,街道上静阒无声,似乎游离着一个又一个的都市梦境;连霓虹也好像疲倦了一般,无精打采地闪耀着。 饶和打起精神呆在一个阴暗的墙角,等待着天明。 终于,天边泛起鱼肚白,天亮了。城市还在沉睡中,街道中楼宇间静谧的空气扰动着,有人早起,走进了清新的晨色里。 饶和注意观察走动的行人,防止有人涉险,希望有人发现电线杆附近流浪狗的尸体,明白存在的危险。终于,饶和看到一个早起晨练的大爷远远地迟疑地慢慢近前来。大爷明显发现了电线杆周围的异样,停住脚步,再不敢靠近。 大爷是个负责任的人,看到这不同寻常的景象,并没有抛开不管,而是驻足下来守护着现场,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防止有人贸然闯入危险区域。 饶和见有人接替了自己警示危险的职责,于是离开现场。 饶和以为自己毕竟年轻,加上被赋予“超能力”,昨晚没有合眼休息也还是精力充沛,没有困倦的感觉。来到自家小区,饶和并没有直接上楼回家,而是在离家不远的小区中心花坛边,选一个僻静角落坐下,闲暇地观察来往居民。 饶和家所在的小区,是一个平民小区,几乎是全开放状态的,所以也无所谓门卫保安,大门永远不设防,小商小贩及拾荒者都可以自由出入。虽然这样的小区会略显杂乱,但是看着却更有市井气息。 正在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来往的行人时,饶和忽然发现从大门外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手中并没有拿着什么东西,不像本小区居民为生活奔忙的样子:要么购物回来,手上提着大袋小袋的物品,要么提了积攒的杂物出门扔垃圾站,总之都不是无所事事的样子。也不像小商小贩拾荒者随身携带着必须的营生物品,倒更像是一个到处踅摸的小偷。 这个男子穿着并不赖,干净整齐,稍显派头。饶和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这个男子一进到小区就四处在观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他在寻找什么呢?饶和也对他发生了兴趣。 这时,这个男子好巧不巧,慢慢走到饶和所呆的地方,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由于饶和是“隐身”的,虽然与该男子近在咫尺,男子并不会意识到饶和的存在。 似乎在寻找目标的男子,他的视线落在一只在楼前空地上撒着欢的一只名为“柴犬”的小宠物狗。这只宠物狗并没有系犬绳,狗主人似乎还在楼道里没有出来,任由着它兴奋地在空地上来回奔跑。小柴犬冲刺着跑到花圃边嗅嗅花儿,又箭射一般窜到另一边的石凳边抬起一条腿撒尿,撒完尿还嗅了又嗅——像个孩子,对什么都有兴趣,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男子慢慢靠近撒欢后稍稍安静下来的小柴犬。小柴犬对于靠近的陌生人警惕起来,竖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男子。男子不失时机地从怀里掏出香喷喷诱人的半截火腿肠,在小柴犬面前摇晃着引诱它。 兴许是男子的半截火腿肠太鲜香,小柴犬被诱惑到了,又或许是男子送上美味并友好的态度,小柴犬被感动到了,总之小柴犬小心地探出嘴巴,伸出鲜红的小舌头去舔男子手中的火腿肠。 第二十八章 男子掰下一块火腿肠喂给小柴犬,小柴犬顺从地摇着尾巴低下脑袋细心地吃起来。正在小柴犬冿冿有味地吃着火腿肠时,男子突然伸出右手掐住小柴犬的脖子,另一只手按住小柴犬的背,同时嘴里“哎唷哎唷”地大喊起来:“这是谁家的狗?咬人啦!” 男子的一举一动都在饶和的关注之下。面对男子主动喂食小柴犬的举动,饶和还认为男子是一名资深爱狗人士,是一个富有爱心的好人,及至看到男子粗暴地捉住小柴犬行为,并听到男子无中生有地喊出小柴犬“咬人”的叫嚷后,才明白男子的“爱心”都是表演。 在男子捉住小柴犬并高喊狗狗“咬人!”的叫嚷和小柴犬尖厉的嗷叫声的吸引下,有近旁走动的行人围了过来。 男子见有人围观,更加张扬地大喊道:“这是谁家的狗?它咬人了,知不知道?”男子边说边撸起自己的右小腿,展示小腿上两排暗红的犬牙印子给众人看,说:“你们看,这狗东西咬在我小腿上,都破皮流血了!这条疯狗还有没有人管!” 男子手下暗自用力,小柴犬被重力压迫之下,嗷叫得更凄厉了。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说:“这是谁家的狗狗,怎么不拴犬绳,现在咬人了怎么办?也太没公德心了!”有人说:“这莫不是一条流浪狗吧?”另一个说:“不像流浪狗,你看这狗整得挺干净的,不像流浪狗又瘦又邋遢的样。” 兴许是小柴犬的惨叫引起了狗主人的注意,这时从一个楼道里快步跑出一位年轻的身着花格衫的女子来。花格衫女子循着狗叫声发现了围观的人群。女子跑到跟前,质问捉住小柴犬的男子:“你干什么抓住我家的狗,快放开!” 男子见狗主人出现,马上神气活现地说道:“这原来是你家的狗呀!你怎么不拴绳就放出来遛狗?我本来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坐着,它就疯跑过来咬我一口,你看看我小腿上这几个狗牙印子,都瘀血了!” 花格衫女子说:“你别胡说,我家狗狗从来不咬人!” 男子说:“明明是你家狗咬的,怎么还不承认!我就知道有人会不承认自家狗咬人,我才捉住这条疯狗。不是你家狗咬我,我怎么会抓住它,我怎么没有抓住别家的狗?” 花格衫女子一时语塞,不明白自家的狗宝贝今天怎么会发疯咬人。 这时,一个围观的路人说:“被这么小的狗咬一下,问题不大,问题是这狗有没有打狂犬病疫苗。如果没有打疫苗,那问题就大了,要是人染上狂犬病,那是会死人的,太可怕了!” 其他围观路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花格衫女子说:“我家狗狗打过防疫针的,不会有狂犬病。” 有人说:“这可不一定,狗狗打了防疫针,是狗狗不会得病,不表示狗狗不会携带病毒。为以防万一,被狗咬了都得要打狂犬病疫苗的,这是常识!” 又有一个路人说:“姑娘你遛狗不拴绳本就不对,现在狗咬人了还不认就说不过去了。我看还是尽快陪这位大哥去医院打狂犬病疫苗吧。毕竟人染上狂犬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他路人纷纷附和。 被狗“咬”的男子见大家纷纷帮腔支援,对花格衫女子说:“你如果不信我被你家狗咬,你可以仔细看看,我小腿上的狗牙印子是不是破皮出血了。” 花格衫女子被眼前的严重状况吓到,不敢上前仔细检查男子小腿的伤势,只得说:“你先放开我家的狗狗,我陪你去医院打防疫针吧。” 男子放开手中掐住的小柴犬,小柴犬一溜烟跑开躲了起来。花格衫女子对被“咬”男子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家里拿点钱陪你上医院。” 男子说:“可以,我不怕你会跑掉,有这么多人给我做证!” 花格衫女子说:“我先把我家的狗狗拴屋里,再拿钱过来。” 男子点点头说:“好吧,我等你。” 路人也说:“我们看姑娘也不是不认账的人,她会拿钱回来的。” 第二十九章 花格衫女子离开人群,进了附近的楼道,找到那只惊魂未定的小柴犬,昵爱地抱起来,说:“你今天怎么这么疯,居然咬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小柴犬似乎听懂了,委屈地呜呜叫着把脑袋低下去。 很快,花格衫女子重新从楼道里出来,来到依然围拢的人群里,对被狗“咬”男子说:“真是对不起啊,让你被我家狗狗咬了!现在我陪你去医院打疫苗吧。” 男子站起身说:“小狗不懂事,会咬人也正常,不用过分自责。只是被狗咬是不得不打疫苗的!走吧,去医院。” 围观的路人见事主把事情商量好,结伴去医院打疫苗,也就散开了。 被狗“咬”男子与花格衫女子一前一后往小区外走去。 饶和把狗“咬”人事件整个地观摩了一遍,知道那位事主男子假借被狗咬的事件涉嫌诈骗,觉得有必要出手抱打不平。 饶和“隐身”跟在事主两人身后,观察事件接下来的发展。 两位事主一前一后走着时,饶和听到男子对花格衫女子说:“听说被狗咬打疫苗需要接种好几针的,你看现在你陪我去接种狂犬病疫苗也只能打一针,后面还有三四针疫苗要打。你看是不是有些麻烦?” 花格衫女子说:“那你说怎么办?” 男子说:“要不这样吧,为了避免麻烦,你就一次性把打疫苗的全部费用都给我,我自己去把剩下的疫苗都打上。你看怎么样?” 花格衫女子想了想,说:“好吧,反正这些接种疫苗的钱也还是要花,我就全部交给你,你自己去打疫苗。不过,为了防止日后出现其他问题,我要给我写一个收款收据和事后不再追究的保证书。” 被狗“咬”男子说:“这是自然,你把钱给我,我来写收据和保证书。听说打一针狂犬病疫苗价格是一百五十元,最少需要接种四次疫苗,加起来的全部费用是六百元。对吧?” 花格衫女子点点头,说:“对的。”同时去皮夹子里数出六张百元大钞。 被狗“咬”男子麻利地从身上搜出纸和笔,快速地写好了收据和几句话的所谓“保证书”,交给了女子,并从女子手中接过六张钞票来,说:“行了,没事了,你走吧,记得以后遛狗时犬绳要拴好,免得再伤了别人!” 花格衫女子轻蔑地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花格衫女子走远,饶和想:这是一起以假装的“狗咬人”事件讹人钱财的诈骗伎俩,这个男子是个诈骗犯! 饶和的正义感又来了,心想我必须好好整治一下这个“诈骗犯”男子。 可怎么整治这“被狗‘咬’男子”呢?饶和突然想到昨晚那两只没被电死的流浪狗,“我何不把这个‘诈骗犯’男子引到流浪狗盘踞的桥下涵洞前,让他尝尝真正被疯狗撕咬的滋味。” 饶和跟踪着“诈骗犯”男子,寻找着合适的时机。只见男子前后观察一遍,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时,拐进到前方几米远的小弄堂里。 饶和随即也跟了上去。走进弄堂不远,饶和发现男子正在和一男一女在交头接耳。饶和认出那一男一女正是刚才狗“咬”人事件中那两个帮腔支招的路人: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借口“狗咬人”讹人钱财也是早就谋划好的。 男子分给一男一女两人一点钱,又吩咐好下一次作案时具体分工和注意事项后,就分头散开,准备下一次作案。 饶和始终跟定男子身后,寻找着实施计划的时机。 男子出弄堂口,转到街边的一家便利店,想买一包烟。男子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正要付钱时,饶和利用自己的“隐身”能力,劈手从男子手中夺过那张钞票扔到地上,那情形在旁人看起来就是钞票不小心从手中滑落一般。 男子虽然感觉手中的钞票似乎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抢走的,但除了疑惑外也没有多想,弯下腰意欲再捡起躺在地上的钞票。 饶和不等男子抓到钞票,又抢先拿到并把钞票夹在自己的大脚趾间,向前走几步,那阵势就好像跌落地面上的钞票又被风吹跑好几米的样子——这自然只有“隐身”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第三十章 饶和利用男子对钞票穷追不舍的贪念,带着钞票吸引着男子渐渐来到剩下两只流浪狗栖身的桥下涵洞前。 两只流浪狗昨晚受到了惊吓,今天白天已经不敢贸然出去寻找食物,只得蜷缩在涵洞里睡大觉。 饶和见男子没有半点放弃追逐这张被风吹得到处跑的钞票,最后一次把钞票从脚趾上取下来,投进狗洞中。 男子见钞票飘进一个荒废的涵洞里,也不多想,伸进手去里面摸索着寻找。 正在涵洞里熟睡的流浪狗被外面伸进的人手触到,一时惊醒,还没等男子发觉异样缩回手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反应速度狠狠地咬了一口。 男子被大狗的獠牙扎进皮肉里足有半公分深,疼得大叫一声,“哎呀!”,以电光火石的本能速度缩回手来,退了两米远。同一时刻,一只大号的流浪狗从涵洞里探出脑壳,呲着白森森的獠牙,瞪着血红的狗眼,对着男子凶相毕露地狂吠,那架势就如同拚个你死我活的雠仇,恨不能扑上去把男子撕成碎片。 男子左手托着布满牙血印的右手,惊恐得全身颤抖,疼得差点掉下眼泪来。男子那心爱的百元大钞顾不上要回,护着受伤的手掌落荒而逃。 饶和嘿嘿冷笑着,看着男子逃跑的狼狈样子,说:“这次领教真正被疯狗撕咬的厉害了吧!” 饶和不去追踪男子逃离后的处境,猜想男子为了保命会不得不老老实实地上医院接种狂犬病疫苗。饶和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男子假借被市民的宠物狗“咬伤”,而行讹人钱财的诈骗之实,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被警察机关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惩罚。 饶和看看龟缩在涵洞里那两条凶恶的流浪狗,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处置它们,只能寄希望于城市管理者能发现流浪狗伤人的隐患,及时捕杀它们。 饶和爬上涵洞边的小坡,来到公路上。公路一头连着远郊,一头通向城区,是出城的一条主干道。饶和慢慢地往城中心走去,一边想着心事。 这几天经历了那么多事,饶和感觉自己的“隐身”超能力虽然神奇,可是还不够强大,做不到像影视剧里的“超人”:可以凌空飞翔且飞得比子弹还要快,可以力大无穷,举起汽车、踹翻火车头,纵身一跃便能越过高楼;自己除了“隐身”,还是太弱小,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有时还不如一个普通人那么简便轻松地行事。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多开动脑筋,充分利用自己“隐身”的特长,总能够做到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的——饶和想,这也是自己隐形的意义所在。 很快,饶和回到市区,不知不觉就往家的方向走去。来到一个离自家小区不远的街区,正在街边走着的饶和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刚才那位被流浪狗咬伤的男子诈骗的年轻的花格衫女子。 饶和虽然并不认识花格衫女子,只是在刚才的“诈骗狂犬病疫苗费”事件中知道她是同一个小区的住户,加上她刚才被坏人诈骗了钱财,因此饶和就有些同情她。 饶和观察花格衫女子只是闲来逛街购物的,只背了一个简单的包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想着心事:似乎还在为几个小时前自己的宝贝宠物狗伤人迷惑不解。 正当饶和与花格衫女子擦肩而过的时候,行车道上驶来一辆面包车在女子身边停下,车门一开,从车上下来一名与女子年龄相仿的身着横条纹衫的男子。 第三十一章 条纹衫男子走近女子,喊道:“莉莉,你原来在这里,快跟我回家!” 花格衫女子抬起头,冲着走来的男子说:“你叫我吗?我不是莉莉,你认错人了!” 条纹男子不由分说,上前拉住女子的手腕,说:“我怎么会认错人呢,你是莉莉,我媳妇呀!” 花格衫女子愠怒道:“谁是你媳妇?你胡说八道什么,放开我!” 饶和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突然在大街上认错媳妇呢?虽然自己也并不了解花格衫女子的家庭情况,对她的婚否,老公是谁等一概不知,可是这位自称花格衫女子老公的条纹衫男子所乘坐的面包车却是从没在自家小区范围内出现过,这一点饶和可以肯定。 条纹衫男子依旧攥着女子的手腕不撒手,还一边往面包车跟前拽,那意思是要把女子塞进车里去。 花格衫女子往后坠着身体,拚命挣扎着,骂道:“你神经病吧,谁是你老婆,你想干什么,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同时用另一只手拍打男子抓着自己的手,试图令条纹衫男子负痛松手。 一男一女在街边拉拉扯扯,很快引来了许多围观的人。有一位大妈上前劝架说:“你们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什么拉拉扯扯的,影响多不好!” 条纹衫男子说:“不是的,大妈,这是我媳妇。我们俩口子昨晚拌嘴吵架,我多说了她几句,她就生气离家出走,害得我找半天,现在才找着。我要带她回家去,免得她走丢了!” 花格衫女子不等男子说完,大喊道:“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放开我!”女子挣扎着,见挣脱不了男子扣住自己手腕的手,于是采用又掐又掰方式,要男子撒开手。 条纹衫男子见女子难以制服,于是回过身来用另一条胳膊拢住女子的双肩,半推搡着朝面包车走过去,同时嘴上安慰道:“莉莉,别说气话了,都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乖,咱不生气,我给你赔不是了!我们回家吧!” 围观人群中有人点评说:“俩口子吵架,有什么大不了的,气话说说得了,你老公都跟你道歉了,还是跟老公回家吧!” 花格衫女子呼救般地对着围观众人喊道:“大家别听他胡说,我不是他老婆,更谈不上吵架,我不认识他!救命!” 围观众人只当是俩口子闹别扭,女子在说气话,不好上前多管闲事,面对女子的求救,也只当成女子耍性子闹脾气,都笑呵呵地瞧着这一男一女拉扯,没人上前制止。 “隐身”在一旁观看的饶和却发现了端倪:在早上,花格衫女子才被那个假装被狗咬的骗子骗了几百元的接种狂犬病疫苗的费用,加以此时女子的气色和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夫妻吵架后的样子,而且进出家门几次,也不像是离家出走的情形。 饶和觉出这个条纹衫男子拉扯女子,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阴谋——如果不是绑架,那就一定是拐卖妇女! 饶和想到这一层,马上感觉事态紧急,再不采取行动,花格衫女子就有可能在众人被蒙骗的注视下被不法分子劫走。 这时,有一个路人在边玩弄着手机边从旁边经过,饶和觉着有办法了。 饶和在条纹衫男子强行推着花格衫女子进面包车时,利用自己的“隐身”超能力上前解下女子背包一角的挂钩,顺势往外一拉,使背包脱离女子的肩部,再把背包抛起,使劲往那名查阅着手机经过的路人手中砸去。 路人猝不及防,手中正把玩的手机被飞来的背包“啪嚓”一声砸落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路人一看自己的手机被摔烂,一下就跳了起来,抬起头四处张望,大喊道:“这是谁干的?这是谁的背包?我的手机呀!才刚买的呀,就摔烂了!” 第三十二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那拉扯着争执的一男一女以及围观的众人都吃了一惊,不明白好好地挎在花格衫女子肩上的背包怎么就飞起来,并砸坏了经过的路人的新手机。 面对经过的路人质问,其中一个围观路人指了指条纹男和花格女,说:“背包是这位女士的,拉着她的是她老公。他夫妻俩个正吵架,不小心把背包甩飞了。” 年轻的手机主人气不打一处来,马上上前拦在条纹男和花格女前面,说:“你们夫妻吵架我不管,可是你们不该把背包到处扔,砸坏我的手机,要你们赔!” 花格女还想争辩,说:“我们不是夫妻,我不认识他,这个男的想绑架我,救救我,帮我打电话报警!” 手机主人说:“你们是不是夫妻我管不着,但是砸坏我手机就要赔!不赔我手机别想走!” 条纹男见有人拦在面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物色到的这个女子没法带走,而且夜长梦多,事久不决,一定会被人看出破绽,最后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进了笼子。于是对手机主人说:“对不住,是我们的错,砸坏你手机我们赔。你手机是多少钱买的,我们赔钱。” 手机主人说:“这还差不多。手机是我刚刚买的,你看发票还在我这里,这是一台摩托罗拉的手机,全价三千五百元,给钱吧。” 条纹男说:“这么贵,三千五百元的手机?”条纹男为难了:今天真是出师不利,还没逮到猎物,倒先赔了一笔大钱,真晦气,可是不给就走不了! 狠了狠心,条纹男对面包车里坐着的司机说:“小弟,看看还有多少钱,找出三千五百块赔这位兄弟手机款。” 面包车里那名司机在车里掏摸了不久,果真递出来一大叠钞票,说:“大哥,我们就这些钱了,你看给不给?” 条纹男说:“给他,摔坏人家东西要赔的,这都不懂!” 手机主人接过钞票来,数了数,说:“正好是三千五百元,算你们懂事,两清了!”说完,揣起钞票,又捡起摔烂的手机往垃圾筒里扔,然后扬长而去。 饶和没料到条纹男这一手,看来他是不惜血本也要把坏事做到底,一时倒没了主意。 条纹男损失了一笔不小的款子,心里很不爽,无形中就对被他控制住的花格女粗暴了许多。 花格女见围观众人被彻底蒙蔽欺骗,无人出手搭救,自己又百口莫辨,在焦急和惊恐中被条纹男强行拖入了面包车的后座。面包车后门滑动,“嘭”得一声合上了。 面包车发动后,正要启动时,那个围观的大妈大喊说:“等一下,你老婆的背包还在地上呢,我给你们捡过来了,给!” 条纹男在车里说:“谢谢大妈,您老真是好人!”同时示意司机小弟去接过背包。 司机同伙打开副驾车门,探身出来接过大妈递过来的背包,随手往副驾座上一扔。 饶和看准时机,在司机同伙接过背包,还没有关上副驾车门时,钻进了面包车的副驾位坐下,反手把车门带上,那情形就如同车门自动关上一样。司机同伙见车门自动关闭虽然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 饶和坐在面包车副驾上,看到后座的条纹男狰狞着面孔,已然放松了对花格女的控制,只是一只手依然扣着女子的手腕。 花格女虽然惊恐无比,却不敢再挣扎,看来是受到了条纹男的死亡威胁,被迫安静地坐着。 条纹男吩咐司机小弟尽快开车离开此地,免得有那警觉的围观路人醒悟过来,选择报警,自己这方面就麻烦大了。 司机同伙很快驱动面包车向前驶去。 饶和与人贩子同处一车,近距离地坐着,心里说不出地憎恶。 第三十三章 面包车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慢慢刹车停下,原来是来到一个红绿灯路口,打算左拐出城去。 不能让面包车出城,否则就会为营救花格女增加很大的难度!饶和想,自己虽然能够“隐身”,毕竟能力有限,而且也不可以过分使用“隐身”超能力,那会引起社会的恐慌,和坏人对“隐身”超能力的觊觎。 面包车停在了一辆宝马轿车的后面,等待着左转绿灯通行。饶和想到主意了,不但要救下花格衫女子,而且要让条纹衫人贩子倾家荡产! 很快,前上方的左转绿灯亮了,前面的黑色宝马车慢慢启动,面包车也开始松脚刹加油门驱动。饶和趁着面包车缓缓起步的当口,弯下腰伸出左手,在司机踩着油门踏板的脚上用力一按,面包车瞬间加速,“呯”得一声狠狠撞到前方黑色宝马轿车的后尾上。 这一撞着实不轻,黑色宝马车的尾部车灯被撞烂,后盖箱被撞瘪。面包车里,条纹男与花格衫女子也猝不及防,身体顺势往后一仰,又往前一冲,头部冲向前座椅的靠背上,惯性虽然不小,却不够强烈,所以面包车上的乘员都不至于受伤。 条纹男见面包车追尾昂贵的宝马车,气不打一处来,骂司机同伙道:“你个混蛋,你是怎么开车的!这下追尾人家的宝马车,我们还走得了吗?” 司机同伙委屈地说:“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我也没使劲踩油门,不知道怎么油门就加大了!” 条纹男还没来得及找司机小弟算账,前面的宝马车被撞到,直接停了下来,车前后门打开,从车里下来几个彪形大汉,围着宝马车尾部查看,又看看撞上来的面包车,其中一个大汉指点着面包车司机,气势汹汹地说:“你怎么开车的,眼瞎呀!下来,给我下车!” 司机同伙不得不乖乖下车,站到大汉面前,说:“对不住,大哥,撞您车了!” 大汉眼睛一瞪,骂道:“你还知道追尾了呀,你他妈是怎么开车的!看清楚我这是什么车吗,还敢追尾往上撞,你吃豹子胆了吗?” 司机同伙一个劲点头哈腰赔不是。这时,面包车里的条纹男知道麻烦躲不过,却不敢下车出头:他怕自己下车,花格衫女子会失去控制,跳车逃跑。他也怕自己被宝马车主一帮彪形大汉缠住,脱不了身,正在苦思良策。 这时,宝马车主不依不饶,还在训着面包车司机,说:“小子,你看我的后车灯撞烂,后盖箱也被撞扁,你说怎么赔吧!” 面包车司机被对方唬得不敢抬头,不住地拿眼往面包车后座瞄着。 宝马车主见面包车司机不住瞄面包车内,就说:“怎么的,你还有老大罩着?叫他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 条纹男见宝马车主点名要自己露面,气得心里直咒司机小弟:“蠢货,你就不能硬气一回!” 条纹男刚要下车,又回过身来威胁花格衫女子,说:“你给我老实呆着,不许乱动乱喊,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宝马车主见面包车里下来的条纹男,也是一个膀大腰圆的主,多少客气了些,说:“看来你是老大,对吧?怎么的,兄弟,你小弟把我宝马车撞坏了,你说怎么处理吧!” 条纹男谦卑地说:“撞坏你的车,是我们的错,我们自然是要赔的,只是赔偿你的车损也不是说说就行的,还要去汽修厂里定损才好,这样才能确定赔偿的数额,你说是吧?” 宝马车主说:“话是说的不错,那么就请你跟我们去汽修厂里定损维修我的车子吧。” 第三十四章 由于两辆车发生追尾事故,车停在红绿灯路口很久,交警早就注意到了。正在条纹男和宝马车主交涉的时候,一辆交通事故处理车闪着警灯、喊着喇叭开了过来。 警车在车辆追尾处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位交警,说:“怎么回事,为什么占道不走?” 宝马车主说:“警察同志,这辆面包车追尾我的车了,现在正厘清责任,谈损失赔偿的事。” 一位交警说:“定损赔偿是应该的,但也不能长时间地占道停留,影响交通通行怎么行。你们先确定各方的事故责任,拍照留影,落实证据后,马上把车开走,让出道路。” 正在交警处理交通事故的时候,被关在面包车里的花格衫女子见到有警车警察出现,急忙拍着车窗大喊:“警察同志,救我,救救我!” 正在处理车辆事故的交警听到有女声呼救,马上警觉起来,跑到面包车前,严厉地说:“这是谁开的车,车上怎么回事?” 条纹男见罪行即将败露,脸都黄了,嗫嚅着不敢吱声,眼光却在四下里扫视,计算着逃跑路线。 宝马车主对交警说:“面包车是这两个人的,这个小个子的是司机,那位是车主。车里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清楚。” 交警见条纹男不应声,厉声道:“车里是什么人?为什么喊救命?我命令你把车门打开!” 条纹男还想要蒙混过关,说:“警察同志,车上是我老婆,我们昨晚吵架,我老婆离家出走,我刚刚才找到她。我老婆气还没消,还在闹,没什么大事。” 交警瞪了条纹男一眼,说:“你说没事就没事?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车门打开!” 条纹男不敢违抗,只得过来打开面包车门。花格衫女子见车门洞开,迅速从车里跳出来,奔向交警身边,叫道:“警察同志救我!” 交警护着花格女,安慰道:“你别怕,没人敢乱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格女激动地说:“这个男的绑架我!我好好地在街边走着,他突然开个面包车跟上来,说我是他的老婆,是夫妻,昨晚吵架了,要带我回家!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也还没有结婚!可是不管我怎么分辩,旁边的人就是不信,我就被这个男的强行带到面包车里,还威胁我说:如果胆敢乱喊乱动,就弄死我!幸好你们来了,快带我走!” 交警看向条纹男,说:“是不是这回事?现在你不用回答,我们会彻查!现在请你跟我们走,配合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 交警回过头喝令面包车司机:“你现在开着面包车跟在我们后面,到警察局去接受调查!”又转向宝马车主说:“你的车撞损坏,你先走保险程序理赔,后续的事等我们把这件事弄清后再处理。” 宝马车主连连点头,说:“是,是,我们照办!”于是与其他同伴一起回到宝马上,一溜烟开走了。 交警把条纹男和花格衫女子一同带上警车,闪着警灯,呼啸着警笛,风驰电掣般地往警察局驶去。面包车司机不敢违背交警的命令,乖乖地回到面包车上,开动车子跟着警车驶向警局。 饶和早就趁着乱哄哄的局面下了面包车,呆在一个空旷的街边看着刚才的一幕。 饶和见条纹男被警察带走,花格衫女子被警察搭救并保护下来,心终于是放下了——花格衫女子一天两劫,真够难为她的,这回终于脱险! 第三十五章 饶和站在街边往两边看了看,感觉无处可去,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回家去一趟:离开家有很多天,有些想家了! 饶和大概辨了辨方向,仗着对城市道路的熟悉,轻车熟路地很快回到了家。家中父母还没有回来,只见到妈妈留在桌上的字条,大意是说饶和隐身出门,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可以联系的工具,无法找到饶和,但相信饶和是个聪明的孩子,又具有隐形超能力,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危险,只是妈妈有些想儿子,希望饶和看到字条后,等父母回家团聚。 饶和何尝不想父母,不想得到父母的关爱呢,于是,饶和不打算出门去,呆在家等待父母回家。 隐身状态的饶和在家可以完全放松,不用如同在街上溜达时,要时刻提防被行人和车辆碰撞。饶和由于身体里隐身液提供能量的缘故,故而不会感觉到饥饿和口渴,也不会有太大的疲倦,但是休息还是必需的,因为消耗的不是体能而是脑力——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大脑里接收到的信息和生长的思绪还是有必要通过休息来整理和储藏的。 睡梦中,饶和被妈妈的呼唤惊醒,原来是妈妈回家后看到桌上的字条被动过,知道饶和回来了,于是向着饶和的房间唤着饶和的名字。 饶和答应着,连忙穿上自己平时的衣服,戴上鸭舌帽,套上手套,脚上也穿上袜子和鞋子,出房门来见妈妈。 妈妈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毕竟还是没习惯饶和鸭舌帽下空虚的脸,不免惊悸了一下,叹气说:“唉,妈妈几天没看到你,想你了,可还是看不到你的脸!” 饶和说:“对不起,妈妈,但是你可以摸摸我的脸。” 妈妈说:“妈妈不摸你的脸,听到你的声音,我也就满意了,你的模样,我看看你的照片也就行了。你饿吗,要不要妈妈做好吃的你吃?” 饶和说:“妈妈,我现在是隐形状态,不能吃任何东西,也不能喝水,要不然就显形了,那样我的超能力就会消失。” 妈妈说:“那你就一直这样隐身着吗?有这个必要吗?我还是希望你回复到正常人的形态,做个正常人,正常地生活和学习!” 饶和说:“妈妈,你不用担心,我的生活虽然有些异常,但是学习我是会继续并完成学业的;至于我的‘隐身’超能力,我想这会有很多用处,我可以利用我这个便利,做些正常情况下做不到的事情,凭我的超能力做许多好事。您不是一直教育我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吗!” 妈妈说:“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在帮助别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可以莽撞和意气用事!” “我记住了,妈妈!”饶和说,“爸爸还没有回来吗?” 妈妈说:“快回来了,你爸爸对你‘隐身’的事还是很希奇,可能回来后会有好些话和你聊。” 饶和说:“虽然爸爸有些严肃,不过只要他愿意同我聊天,我还是很乐意的。” 妈妈说:“爸爸严肃也是应当的,他总是在为你考虑为你着想,希望你能健康和快乐地成长,成为一个有本领和出息的人!” 饶和说:“我知道,我也会努力的,虽然上次期中考没考好,以后我会补上的。” 这时,饶和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知道是爸爸回来了,饶和还是感觉有些莫名的紧张。 第三十六章 爸爸进门看到饶和身上熟悉的衣物,习惯性地扫视过饶和帽子下面空虚的脸部,突然之间还是免不了吃一惊。 爸爸说:“是饶和回来了吗?看不到你的脸,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妈妈接过话说:“可不是,我一眼看过去,是个看不见脸的饶和,也吓一跳,虽然早就知道事实,可还是吃惊不小!” 爸爸说:“饶和这几天都去哪里了?隐形的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还是惊扰到别人,吓着别人,或者说伤害到别人?” 饶和说:“爸爸,你放心,我没有仗着‘隐身’超能力在外面做坏事,相反我还做了许多好事,如果你愿意听我讲述,我就说给你和妈妈听。” 还没等爸爸表态,妈妈就急不可耐地说:“我们愿意听,你是怎么做的好事,这隐身做好事一定很有趣很奇特吧。快说说!” 饶和见爸爸并没表示反对和不屑的样子,知道爸爸也是有兴趣听一听的,于是,就把这几天来所经历和实行的事一桩一件说给爸妈听。 果然,奇异之人必逢奇特之事,“隐身”超能力的饶和所经历的故事确实新奇有趣,爸妈听得不时眉开眼笑,点头叹息,入了迷。 故事讲完,妈妈说:“我儿子好样的,虽然是利用隐形能力做的好事,但是确实帮到了人家,既惩恶扬善,又扶危济困,还不知不觉,不图名利,点赞!” 爸爸也少见地点头赞叹,对饶和说:“你的行为可圈可点,也确实帮助了人家,只是你以后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也不可过分使用你的‘隐身’超能力,免得帮助人家的同时吓到人家!” 饶和点点头,说:“我记住了,以后会谨慎行事的。” 爸爸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去学校上学,是不打算读书了吗?” 饶和说:“不是的,爸爸,我只是没想好怎样去上学——‘隐身’状态下,穿着校服戴着帽子套着手套,这样的装束进学校是不成的;可也不能去掉身上的衣物,隐形状态下在教室里上课,虽然能听课,却不能提问、翻书和写字。” 爸爸说:“那你怎么办,学总不能不上吧?” 饶和说:“我想要万旭帮我,有他的帮忙,我会在学习上便利些。” 妈妈说:“我看可以,万旭这孩子一向很好,与我们饶和也最要好,在学习上可以同他做个伴儿,同时也可以仰仗他保护我们家饶和,毕竟别人看不见饶和,我担心饶和在专心学习的时候会被人误伤!” 爸爸点点头,说:“我倒没有考虑到这一层,确实应该有个人护在饶和左右。但是上学是大事,不能荒废和偷懒,你明天就应该继续上学去!” 饶和应下了,说:“好吧,爸爸,学习上我会抓紧的。” 一晚无事,饶和躺在床上的时候,设想着明天去找万旭时会发生的情景,渐渐进入梦乡。 早晨醒来,饶和听不到客厅里动静,看来是自己起晚了,爸妈上班去了。 饶和穿着睡衣来到客厅里,发现妈妈留下的字条,说:儿子,知道你是超能力者,不用饮食,所以没给你准备早餐。你起来后,就去找万旭准备上学的事,具体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 饶和虽然并不抗拒上学读书,但是总被爸妈耳提面命地提示着上学的重要性,也是会感觉到一丁点的不舒服,可是纵使多不乐意,书还是不得不读的。 正在发呆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饶和过去接起电话,是万旭的声音。 万旭在电话里说:“你在家呢,我以为你还没回来!你那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害得你爸妈着急,你没事吧?” 饶和说:“我能有什么事,那天晚上去学校附近的山上玩了,就是以前我们几个小伙伴爬的那个小山包。” 万旭说:“你跑那么远干什么,还是晚上,你胆真大,服你了!——这几天你都干什么了,旷好几天课?” 饶和说:“你来我家吧,我有事和你说。” 万旭说:“这么神秘,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我也不问了,正好去学校,经过你家。你在家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第三十七章 饶和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说:“万旭,你等一下,我还有话预先告诉你,“饶和停顿了一下,说:“万旭,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万旭说:“对呀,这还用说。“ 饶和说:“那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隐身了!“ 万旭说:“你说什么?''隐身'',你的意思是没人能看得见你,开什么玩笑!“ 饶和说:“是真的,我获得了一种超能力,可以''隐形'',让人看不到我。“ 万旭说:“我不信!你肯定是没睡醒吧!“ 饶和说:“你来我家看看就知道了。我之所以预先告诉你,就是怕你来了后看不到我,吓着你。“ 万旭说:“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玩了!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去你家!“ 在等着万旭过来的当儿,饶和把校服穿好,戴上帽子、手套,脚上穿上袜子,套上球鞋,免得万旭发现不了自己。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是万旭到了。饶和隔着门向门外的万旭说:“万旭,我开门后,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看到的只是我身上穿戴的衣服和帽子鞋子,看不到我的脸。你准备好了吗?“ 万旭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准备好了,你开门吧!“ 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万旭只看到饶和熟悉的校服,而帽子飘浮在半空中,衣领之上鸭舌帽之下的脑袋空空如也。虽然饶和给过几次提醒,万旭还是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眼光都直了。 饶和伸出手去,抓着万旭胳膊把他拉了进来,说:“快进来,别让人家发现了!“ 进了门的万旭惊魂未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饶和身上穿戴的衣物。 饶和说:“你现在相信了吧,是不是看不到我?“ 万旭木然地点点头,说:“难以置信!太神奇了!“说完,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摸饶和脸的部位。 饶和没有躲闪,任凭万旭的抚摸。 万旭摸到了饶和的脸,还摸到了饶和的嘴和鼻子,和摸自己的脸一样的感觉。万旭惊叹道:“是真的!摸得着,看不见!你真的隐身了!“ “人体隐形“,这件奇异的事无疑激发了万旭的极大好奇心,万旭拉着饶和戴着手套的手说:“哥们,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隐身’的,你该不会遇见了外星人吧?“ 饶和说:“说起来话长,我确实遇见了外星人,是在一个外星飞碟里被赋予了''隐身''的超能力的。“ 万旭见饶和停顿下来,说:“嗯,你快说!” 饶和说:“这其中的过程很长,我以后慢慢跟你讲。现在的事,是我要你帮我的忙。” 万旭说:“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你我哥们,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帮忙。” 饶和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现在‘隐身’了,上学上课不那么方便,我需要你做我的‘靠山’,就是说我形同你的影子,随附在你身后左右,抵挡因他人看不到我而冲撞到我的麻烦。还有我在上课时,有关翻书、写字等动作,需要你作为实体人给我打掩护——这样,我才能在正常上课学习的状态下不至于暴露我自己同时吓到别的同学及老师等人。” 万旭说:“这好办,不就是给你做‘替身’么,这有什么的,而且这也很有趣!” 饶和笑了,但是万旭看不到饶和脸上的笑容。饶和说:“在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会利用‘耳语’和你交谈,免得被他人误听。” 万旭说:“明白,我也会装作你不在身边一样行动,免得被他人‘误视’!” 饶和说:“好哥们,谢谢你帮助我!” 万旭哈哈一笑,说:“又来了,你不肉麻吗!” 第三十八章 万旭抬起手腕看了看戴着的电子表,说:“不早了,上学要迟到。你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上学去。” 饶和说:“你等一下,我把身上的衣物卸掉,再把上课用的我的书本和纸笔放你的书包里。” 万旭见到“隐身”着装的饶和返回自己的卧室里,不一会儿,又见卧室的门打开,从门里飘出来一些书本和纸笔等物,飘到身前,示意万旭装入他的书包里。 万旭不禁对着虚空中的饶和感慨,说:“饶和,你脱掉身上的衣服,真是什么也看不到了,你‘隐身’得很彻底,让人禁不住怀疑你是否真的存在——这太不可思议了!” 饶和说:“确实如此。不过这都是外星文明和科技的结晶,是地球当前科学技术达不到的,所以需要一定程度的保密。不说了,我们走吧,上学去。” 万旭说:“好吧,你跟在我身后走。下楼后,你坐我自行车后座。” 饶和跟在万旭身后,一同下楼,来到万旭的自行车前,坐上车后座,万旭蹬起车子向学校飞驶而去。 进了学校的门,上课铃声已经响过,饶和与万旭进教室时迟到了几分钟,老师正在讲课。 万旭在教室门外喊道:“报告!” 老师暂停上课,回应道:“进来!” 万旭进来教室,老师说:“万旭,你和饶和比较要好,你知不知道饶和这几天没来上学是怎么回事?” 万旭只得撒谎说:“我刚才去过饶和家,问了他的爸妈,他的爸妈说饶和这几天生了一点小病,不方便来上学,自己俩人又要上班,没时间照顾他,于是就把他送乡下奶奶家休养一段时间。病好了再来上课。” 老师说:“原来是这样。那饶和这些天拉下的课程,他回来后,你有时间多辅导他,让他赶上来。” 万旭说:“好的,老师!” 老师说:“你回座位去吧。” 万旭说:“老师,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老师说:“你说。” 万旭说:“我想把饶和原来的座位与我同桌丽丽调换一下,方便他回来上课后我辅导他的作业。” 老师说:“可以的,丽丽你坐到周刚那桌去,空个位置给饶和。” 丽丽听话地起身收拾自己的书本和文具,坐到原来饶和的位置上,与周刚同桌。 万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饶和明白这是万旭为自己争取到的座位,坐在万旭身边,方便万旭护着自己。 万旭坐好后,老师接着讲课。 一堂课很快结束,正是课间休息的时候,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去操场上活动去了,教室里只有几个人。 这时座位在周刚后排的邹伟隔着两列课桌椅,向万旭喊话,说:“万旭,你撒谎了吧?” 邹伟长得比同龄人要高大,是班上的霸王,时常欺负其他同学,正是饶和的正直和刚强压制了他,才没有让他肆意妄为,为此邹伟一直对饶和怀恨在心,时不时就要借机恶心一下饶和。 万旭说:“我撒什么谎?” 邹伟说:“你进教室时对老师说,饶和生了小病跑去乡下奶奶家休养,我看不对,应该是饶和上次考试考砸了,回家被爸妈骂,不敢来上学了;就是敢来上学,也没脸见同学和老师,于是就躲到乡下去,做缩头乌龟!”紧接着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尖笑声。 万旭说:“才不是呢,饶和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你背后说饶和坏话,当心他回来修理你!” 邹伟说:“我才不怕呢,他回来还不知道谁修理谁呢!” 饶和本来只想好好地上课学习,不想闹出动静,想不到这个可恶的邹伟这么埋汰自己,看来都是平时两人不对付时种下的因子。 饶和凑近万旭耳边说:“你看着,看我过去修理一下他。” 万旭刚想阻拦,又不能出大声说话,只得忍下来,用眼角余光看着邹伟那边的动静。 第三十九章 饶和来到邹伟身后,在他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邹伟被人拍头,迅速后转,并左右环顾,惊觉道:“谁!谁打我?” 身后并没有任何人,邹伟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万旭这边,对万旭说:“刚刚是谁打我的头,是不是你?” 万旭说:“你开什么玩笑,我离你那么远,怎么过去拍你的头?看来是你脑后抽风吧!” 邹伟说:“你才抽风呢!刚才明明有人拍我的头的!” 万旭不再理会邹伟的狐疑,知道是饶和的小小恶作剧罢了,做得并不出格。 上课了,饶和坐在万旭身边,认真地听老师讲课。饶和不能动用书本和纸笔,因为他发现那边邹伟不专心听课,却不时地偷眼瞄着万旭这边,看来是他的疑心还没有解除,还在窥伺真相,只得半伏在课桌上看万旭的课本和笔记,并轻轻耳语,提醒万旭注意邹伟的动向。 上下午的课堂上,邹伟都没有再找万旭挑事,也少见地没有招惹和欺负其他同学,而是很老实地呆在自己座位上看书学习,只是他满脸的不甘和疑惑在暴露着他的心事。饶和感觉到这个坏小子一定憋着什么坏,在等待时机出手。 放学了,万旭仍然用脚踏车载着“隐身”着的饶和回家。当万旭骑车经过一个巷道时,见到邹伟正别着自己的脚踏车拦在前面,想要避开他已经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放慢车速,想要小心地绕过去。 在经过邹伟身边时,邹伟突然伸出手抓住万旭车龙头,说:“万旭你小子没看见你大爷我在此吗,还想偷偷地绕过去,想得美!” 万旭不得不停下车,一只脚在踏板上,一只脚支在地面上,说:“我知道你有什么事?你又没说话!” 邹伟说:“我今天不找你麻烦。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在课堂里,我才说了饶和几句风凉话,后脑门就被人揍了。我后脑门被人拍打,感受真真切切,不会有假!当时,我身后左右一个人也没有,不可能是被某个人偷偷打的!我一直想不明白,需要你来告诉我真相!” 万旭说:“我当时不是说了吗,是你脑后抽风,才感觉被人拍打!” 邹伟说:“见你的鬼去,你他妈才时常脑后抽风呢!你不说是吧,不说今天就别想走!”说完,手抓着万旭的脚踏车龙头更紧了。 万旭自然是不能把饶和“隐身”超能力的事说出来,但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看那架势邹伟是不会轻易放开自己的。这可有点难办。 正在万旭思量对策的时候,饶和出手了。饶和左右观察了一下巷道里,发现附近墙根处有一条黑褐色相间的毛毛虫在蠕动,于是下了脚踏车后座,过去拎着毛毛虫的毫毛,悄悄地把毛毛虫放在万旭脚踏车的龙头上,让它朝着邹伟握着的手背爬去。 很快,毛毛虫就爬到邹伟手近前,试探着往他的手背上爬。 邹伟感觉到手背上的异样,低头一看,是一只毛毛虫,吓了一大跳,“哎呀”尖叫一声,快速把手松开车龙头,缩了回去。看来坏蛋对恐惧的畏惧一点不比正常人轻! 万旭见邹伟松了手,急忙踏起脚踏车,呼地一下窜了出去。 邹伟见万旭溜走了,想要调转车头追赶已经来不及,只得眼见着万旭走远,向着他的背影说:“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说完就想掂起脚来骑车离开。 饶和可不会轻易放过他。饶和利用自己隐形超能力的优势,立在邹伟车后,手抓着车后座,往后用力拉住。 邹伟踏了一下车踏板,脚踏车没有动弹。邹伟向车下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于是再次用力去踩车踏板,启动脚踏车。这一次脚踏车稍稍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启动。 邹伟一脸懵圈的样子,见脚踏车动不了,再一次他使上了蛮力,狠劲下踩车踏板。 这一次,饶和看准时机,突然松手放开邹伟车后座。 邹伟用力过猛,脚踏车一下就冲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巷道墙根下一只垃圾桶上,把垃圾桶撞翻,自己也差点跌下车去。 第四十章 饶和看着邹伟的狼狈样,暗暗好笑,转头追万旭去了。 饶和走了不远,看到万旭停在街边等着他,知道他发觉自己下了车,正在等着自己回来。 饶和走到万旭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刚才把邹伟收拾了一顿。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做得太过分,更不会让他受伤,只是让他出点洋相。” 万旭点点头,说:“我信得过你,你一向有分寸,做事从不过火。” 饶和跨上万旭的脚踏车,由万旭载着向家的方向驶去。 来到饶和家楼下,万旭本打算让饶和自己上楼,但是发现楼道里有人进出,饶和无法把自己的书本和文具带上楼,于是护送着饶和一道回家。 在家门口,饶和对万旭说:“我想邹伟这一次被我们捉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找你麻烦,我们要计划好对付他的办法。” “是,我会小心的。你如果想到好办法来和我说,我们共同应对他。”万旭说,“我家还有事,就回去了。明天还来接你上学。” 饶和接过万旭递来的书本和文具,说:“谢谢你!” 万旭扬了扬手说:“没事的。我走了。”说罢下楼去了。 饶和目送着万旭背影消失,转身从脚踏垫下面摸索出家门钥匙,开了家门,进到客厅里。 饶和看了一会儿课外书,又把老师布置的少量作业完成——虽然知道无法交给老师批改,也还是要按平常的过程读书学习,以保持成绩跟得上。 空下来时,饶和想到了邹伟的纠缠,虽然邹伟不会知道其中的真相,但是他感受到异常并寻根究底地探查不休,终究让人头疼。 思量来去,饶和忽然想起最近流行的《哈利·波特》里魔法的故事。饶和想:我现在的“隐身”超能力对于地球上的人类来说,不正是典型的“魔法”吗?有了这个“魔法”的说辞和掩饰,不正可以在邹伟不死心的打探下搪塞过去吗? 饶和打定主意后,就安心下来,决定明天上学时再与万旭商量具体的办法。 第二天,万旭早早过来饶和家楼下接饶和一起上学。饶和这次没有携带课本与文具,知道用处不大,反而可能会显露形迹。 饶和来到万旭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已经到达。万旭点点头,示意饶和坐上脚踏车,一起上学去。 在脚踏车后座上,饶和凑近万旭的耳边说:“我昨晚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对付邹伟的纠缠。” 万旭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饶和说:“如果下次我再戏弄邹伟,邹伟一定要找你做解释,你就可以说这是你近期习得的‘魔法’,你是在用如同《哈利·波特》故事里的魔法来对付他,这样他就只会对你的‘魔法’感到畏惧,而不敢再找你的麻烦。” 万旭边骑着车边点头说:“这个办法好,一来可以治治邹伟,二来可以吓唬住他,免得他再嚣张,还可以镇住他,免得他再时不时地欺凌其他同学!” 很快,他们进了校门,回到教室里。 饶和跟在万旭身后,看到邹伟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心在看书——他看起来是那么安静和谐,是一个本色大男孩的样子,要不是他以往的劣迹模糊了他,他有时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 虽然昨天下学路上受了那么多的捉弄,邹伟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但起码他现在不会急于生事,来堵万旭要说法,饶和想。 上课了,同学们都安静地听课学习。万旭同桌的位置上还是空无一人,至少除了万旭以外,大家都这么认为。而且万旭的座位正好是在教室最左末排的角落里,饶和的空位也正是课桌左侧,这样就很好地避免了其他同学突然的意外的动作冲撞到“隐身”透空的饶和,而产生“事故”。 下课了,是课间休息的时间。万旭对着左侧虚空的同桌望了望,那意思是自己要离开一会儿,去厕所方便。饶和明白,轻轻碰了碰万旭的胳膊,表示自己知晓。 万旭前脚离开教室,饶和就发现邹伟随后也起身跟去了学校卫生间,知道邹伟又是去找万旭的麻烦,于是赶紧跟了上去准备为万旭打援。 果然,在学校卫生间里,万旭被邹伟堵在了厕所间。 饶和听到邹伟拦住万旭,说:“小子,别想走,昨天的事没有个交待,我看我们都不要去教室上课了!” 面对邹伟高大的身躯,万旭不由得有些胆怯,心里暗暗叫苦,想:这个大个子还真是难缠! 万旭心里怕,嘴上却强硬地说:“交待什么,有什么好交待的,明明是你拦住我找我麻烦,还要我来解释!” 邹伟蛮横地说:“小子,不老实是吧!昨天我拦你,你不明白为什么吗?还有你明明在骑车,你的车把上怎么莫名其妙地会爬上一只毛毛虫,这也太奇怪了吧。脚踏车震动得那么厉害,毛毛虫呆得住?” 万旭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是我停下来的时候,毛毛虫正好从旁边的房檐上或者树上掉到车把上的。” 邹伟说:“好,就算这条说得过去,那么为什么我要骑车离开时,我的脚踏车好像被焊住了一般,怎么踩也不动,等我用大力踩踏板时,却突然能动了,害得我差点撞墙上,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别说这又是什么意外造成的,你不说一个让我信服的合理的解释出来,还想糊弄我,是想也别想!” 第四十一章 饶和见万旭被缠住了,估计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只得侧着身子从邹伟身边绕过去,来到万旭身后,轻轻地捅捅万旭的后背。 万旭感觉到后背被捅,知道饶和过来了,于是按照早上饶和交待的办法,对邹伟说:“你如果一定要知道那些事的解释,那我只有透露一个秘密给你了。” 邹伟眼睛一亮,急切地说:“什么秘密?快说!” 万旭说:“其实你在昨天上午课间被人拍了头,还有下午你骑车时被定住,都是因为我对你施了魔法的缘故。” 邹伟嘴一撇,说:“你他妈又想糊弄我!你会‘魔法’?!你真是大言不惭,吹牛没边了吧!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魔法’?有‘魔法’的人只在小说里,那是虚构的!” 万旭说:“你不信是吧。那好,我就现实表演给你见识一下。” 邹伟也来了兴趣,说:“表演,怎么表演?” 万旭说:“你不是说昨天上午有人拍了你的后脑勺,又没有发现人影,对吧?” 邹伟说:“就是,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不管是谁拍了我的头,他也不可能藏得那么快,我身后左右几米范围内一个人影都没有!” 万旭说:“如果是‘魔法’,这就不存在问题了。我现在就演示一下。你离我远一点,我要发功了。” 邹伟果然后退了几步,注意盯着万旭,等着他发功表演“魔法”。 万旭煞有介事地半蹲着马步,如同武侠电影里武功高手发运内力的身法,装模作样地比划了几下,突然“哈”了一声,同时双手立掌,向邹伟一推,嘴巴里发一声:“着!”好像真有一股无形的功力发出,向邹伟袭来。 饶和“隐身”在一旁看着万旭滑稽的模样,差点笑出了声。饶和知道这时要配合着万旭表演,好让他的“魔法”令邹伟信服。 饶和绕到邹伟背后,在万旭发功的一刹那,在邹伟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子,然后退到旁边。 邹伟见万旭煞有介事,演得像真的一般,以为万旭又在耍什么花招,借以逃脱自己的控制,好气又好笑的同时,防范着万旭逃跑,却不想万旭“发功”的同时,自己的后脑勺上真的被人拍了一下,虽然不重,但真切感受到了。 邹伟一愣,心里顿时恐惧起来:他不相信什么见鬼的“魔法”,但是却明明有一只无形的手拍了自己的头,这不能不让他感到害怕。 万旭见邹伟在愣神,以为他还不相信,于是说:“你没感到有人拍了你的头?” 邹伟说:“是被人拍了头。难道你真有‘魔法’,不可能啊!你怎么可能会魔法,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或者说学到的?” 万旭不想和他啰嗦,就说:“你就说你信不信吧!” 邹伟说:“虽然我没明白我怎么会凭空被人拍了头,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你会劳什子‘魔法’,你要让我相信,除非表演一个让我眼见为实的‘魔法’,你敢吗?” 万旭想,如果不把戏演得更真切一些,看来这个大个子不会真心信服,而且这次要不把他镇住,以后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看来要饶和在暗地里多做点功课了。 万旭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为了让你死心,我就施一个大的魔法,让你瞧瞧!” 万旭接着对邹伟说:“你听说过‘魔法’里有一招叫做‘隔空取物’吧,现在我就发功取一个给你看看。你闪开一点,免得我把你这个大个子给摄过来!” 邹伟如同被催眠了一般,顺从地又往后挪开两步。 万旭见洗手台上有一瓶按压式洗手液,于是对着洗手液比划着运功发功,说:“来!来!” 饶和见万旭玩得兴起,收不住缰绳的样子,无奈只得再次配合着他表演,探身从洗手台上拿起洗手液,慢慢地送到万旭手上拿住。 万旭对着邹伟喊:“大个子,看到了吧,是‘魔法’不假吧!我再买一送一,把这瓶洗手液隔空送给你!”说完,作势把洗手液隔空往邹伟推过去。 饶和见万旭玩得不亦乐乎,不得不配合着他,而且也忽然明白万旭是想借机捉弄一下邹伟,出一口被堵卫生间的气。 第四十二章 饶和暗中接过万旭手里的洗手液,故意旋转着慢慢往邹伟手上飞过去。 在洗手液快要到达邹伟手中的时候,突然洗手液像活了一般,调转按压喷口,对着邹伟面门喷出一股半透明的洗手液来。 邹伟猝不及防,被洗手液喷了一脸,不得不低下头去,用手抹起来,不觉间就让出一条道。 万旭见饶和配合默契,简直心花怒放,见邹伟让出一条通道来,连忙闪身钻过,跑出了卫生间。 饶和见邹伟睁不开眼睛,跑去洗手台前用水冲洗面部,笑了笑,走出了卫生间,回课堂上课去。 课堂上,老师正在上课,而万旭还在偷笑不止——饶和明白,这是万旭头一次战胜并戏弄了大个子邹伟,内心里抑制不住地喜悦,自己也为好友高兴:毕竟被邹伟压制和威吓多次,今天终于出口气,万旭喜不自胜属实正常。 饶和再看刚刚回到课堂的邹伟,完全没了往常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变得收敛了许多——看来真的是被万旭的“魔法”吓住了。 放学后,万旭载着饶和回家。在脚踏车上,万旭问饶和:“你说邹伟会不会被我们镇住,不敢再找我们麻烦?” 饶和说:“有可能,你展示的‘魔法’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在他知道真相之前,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他已经没有了战胜你的信心,反而会自取其辱。” 万旭说:“那这是不是说明邹伟完全信服我的‘魔法’,从而痛改前非,不再欺凌其他同学,做一个友善的同班同学呢?” 饶和说:“不见得,这一时的敛迹藏形,不表示他会愿意做个好人,他只是还没找到我们的破绽和打败我们的手段。一旦他有把握斗得过我们,就一定会卷土重来的。我还要提醒你一下,毕竟我们做搭档不是时时在一起的。” 万旭听饶和这么一分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说道:“那怎么办,你有什么应对良方吗?” 饶和说:“还没有,毕竟邹伟现在并没有对我们发难,他的手段也还没使出来,我也就不能见招拆招对付他。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保持警惕了。你也知道,邹伟虽然讨厌,但他并不笨。” 万旭说:“这是事实,在班上,邹伟的学习成绩就时常在我们之上,不过我们也不弱,想要斗过我们,他还得好好掂量着来。” 饶和说:“也不能太乐观,毕竟我们也有很大的弱点和局限,一旦被他找到了漏洞,我们就会有更大的应对难度。” 万旭说:“听你这一番话,让我心里凉了半截,上午捉弄邹伟带来的快乐也没了。” 饶和说:“不必泄气,我只是认为我们不能轻敌,不能放松戒备,让邹伟钻了空子。”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饶和家小区附近。饶和说:“你今天就送我到这里吧。呆会儿我会自己走回家去。” 万旭说:“好吧,那你小心一些。我走了。” 饶和轻轻拍拍万旭的肩膀,表示自己已经下车,万旭可以离开了。 饶和没有马上打道回府,而是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呆着,往刚才从学校归来的方向观望着。 饶和头上的显影箍可以使他全方位地察看周围环境的状况,不只是前后左右,还包括上下空间里的一切景象,只是观察的范围广大,视点就多,需要的敏锐程度就更高。 饶和之所以提前下了万旭的脚踏车,是因为他发觉到一个疑点:自己和万旭似乎被跟踪了! 果不其然,万旭才离开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跟了上来,分明是邹伟在鬼鬼祟祟地尾随。 饶和吃惊不小:这个邹伟果然心细如发,用心良苦!对于自己受到的屈辱,当真睚眦必报。对于对手底细,也果真是不放过分毫。 邹伟骑着脚踏车到达刚才万旭停留的地方,以脚尖掂地停了下来,左右观看了一通,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满腹狐疑地琢磨了一会,摇了摇头,踏起脚踏车走开了。 看着邹伟走远,饶和感到往后与他的斗法似乎没有穷尽,自己以后的行动也一定马虎不得,纵使自己是个“隐形人”! 第四十三章 虽然饶和告诫万旭提高警惕,尽量不要招惹邹伟,能忍让的也一定不要逞强硬怼,但邹伟却似乎忘了与万旭有过节,不再来挑战万旭。相安无事了好几天,致使万旭与饶和几乎怀疑邹伟是不是改性了。 可是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这次似乎与邹伟无关。 星期六的下午没有课,万旭把饶和用脚踏车送到他家楼下后,就应爸妈的要求中午和下午看守他家的超市,兼职卖货和收银。 午饭后不久,当万旭一个人在超市收银台前复习课本时,从外面进来两个小青年。 这两个小青年一看就是那种流里流气的痞子样,是那种把上学当掩护,缺乏大人管教在社会上混日子的坏学生。 两个小青年进来超市后,每人挑选了几件货品来到收银台前找万旭结账:其中一个人挑了一块面包和一盒泡面,另一个拿的是一瓶啤酒和两根火腿肠。 拿啤酒的小青年说:“这啤酒多少钱?” 万旭看了看说:“五元。” 小青年说:“这么贵,你这是什么啤酒,讹人吗?” 万旭说:“这个牌子的啤酒都是这个价格,怎么是讹人呢!不信你去别家超市看看。” 小青年说:“懒得理你!先帮我开瓶,我尝一尝好不好喝,再付钱。” 万旭说:“这不行,没这个规矩,都是先付钱再使用。” 小青年说:“怎么的,怕我赖账是不是?给我打开!” 另外一个小青年对万旭说:“你快点,我还要结账呢!” 万旭没法,只好回身找到开瓶启子,伸手去接小青年手里的啤酒,准备给他开酒瓶盖。 正在万旭伸手去接小青年手中的啤酒时,小青年突然提前撒手,啤酒直掉地上,“叭嚓”一声摔了个粉碎。 小青年说:“这不怪我,是你没接住。” 万旭说:“什么我没接住,是你先放手,让啤酒掉下地。现在摔碎了,是你的过错,你要付钱!” “我没有买的东西,付什么钱,你这是要讹我吗?”小青年转身对另外一个小青年说,“兄弟,这个超市的人要讹我的钱,我们能忍吗?” 那个小青年说:“什么道理,开超市有你这样讹人的吗?还想不想做生意,快点赔礼道歉,赔我大哥一瓶啤酒,钱也行!” 万旭气急了,对那个小青年说:“你们还讲不讲理,明明是他把啤酒摔了,就该付钱!你们还要倒打一耙,要我赔偿,你们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头一个小青年说:“我们就是来捣乱的,你能怎么样,兄弟,砸他!” 两个小青年不由分说,果真把手中拿着的面包、泡面和火腿肠一股脑地砸向万旭。 万旭一边躲闪着,一边去抄身旁的扫把,准备反击。 两个小青年见万旭手握扫把追打出来,一哄而散,跑到了街上,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万旭握着扫把追到街上,没有找到那两个闹事的小痞子,不禁有些纳闷:不明白这两个小痞子何以平白无故地来他家超市捣乱,以前从没有碰见过这种事,别家超市也没听说过有小痞子公然闹事,有的只是偷窃事件。 万旭回到超市,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把这事告诉饶和,请他分析一下其中的蹊跷。 饶和在接到万旭的电话后,得知莫名其妙有小痞子上超市闹事,也觉得不寻常,但没有与邹伟联系起来。 饶和告诉万旭注意他周边的状况,找一找有无可疑的人出现。万旭答应了,表示会不动声色关注周围的动向。 可是一连几天都不再有什么动静,就好像那两个小痞子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切都风平浪静。 照常去学校上课,课堂里一样正常听讲,邹伟也不再招惹万旭,甚至也不再招惹其他同学。万旭与饶和觉得学生时光本该如此平静祥和。 这一天,下午放学,万旭照常把饶和送到他家附近后,就独自骑着车回家。万旭来到一个街拐角前,突然从拐角里探出一只脚踏车的前轮来。万旭见来得突然,已经绕不过去,只得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正是邹伟骑着车在拐角处出现了,说:“我们的‘大魔法家’,这是要着急回家呀!” 万旭见邹伟出现,而且说话阴阳怪气,似乎不怀好意,心就提起来,知道这次麻烦又来了。只得硬着头皮说:“啊,是邹伟呀,这么巧,在校外还能碰见你。” 邹伟说:“就是巧,正巧我还有事要找你呢!” 万旭说:“你找我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在课堂里说吧,我家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说完就想走。 第四十四章 邹伟把车前轮往万旭的车头上一别,说:“你小子别想溜。我既然专程等你过来,就没打算让你轻易溜掉,我看你还是识相点,免得我动粗!” 万旭见硬闯是不行了,只得同他周旋,说:“你想怎么样?难不成又要我施展‘魔法’给你看?” 万旭如此说本想吓唬邹伟,伺机逃脱,不过看邹伟的反应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是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 邹伟“嘿嘿”笑了两声,说:“你是不是真有魔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施展不出魔法来!” 万旭吃了一惊,心想这个邹伟是发现了什么,难道我和饶和的秘密被泄漏了,不能啊,饶和“隐身”的秘密除了我和饶和的父母知道,再没有人知晓,邹伟怎么会知道,邹伟一定是在诈我,于是说:“你不信,那我现在就施展一招给你看看。” 邹伟笑咪咪地看着万旭,说:“我倒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万旭见并没有吓唬住邹伟,泄气了,嘴硬说:“我今天心情好,不想用‘魔法’对付你,算你走运,你快走吧,免得我改主意!” 邹伟冷笑着,说:“你小子能为不大,口气不小!别演了,你那两下子全在我的掌握之中!” 万旭听愣了,说:“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 邹伟说:“你是不是真有‘魔法’,你的‘魔法’有多高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所谓‘魔法’也不是百试百灵,甚至有许多时候你根本就施展不出‘魔法’,现在的情形下你的‘魔法’就失灵了,要不然你也用不着虚张声势,想把我吓退,你趁机溜走。” 万旭不禁倒吸口凉气,心想饶和刚刚离开,没人配合我,我自然是没得“魔法”,可是邹伟是怎么知道的! 万旭说:“你那么‘神’,掐指会算?难不成你也会‘魔法’了?” 邹伟说:“‘魔法’吗,我倒想会!这以后还得仰仗你的指教了!不过,这次料算可不是拜‘魔法’所赐,完全是我调查研究得来的结论。” 万旭困惑了,说:“你调查研究?你怎么调查研究的?说出来,看能不能让我服气。” 邹伟说:“其实一点都不复杂。我只是观察和跟踪并试探了一两次,就得出八九不离十的结论:你的所谓‘魔法’,只是皮毛,时有时无,不足为惧!” 万旭说:“你跟踪并调查了我?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邹伟说:“说给你无妨。自从上次被你施展所谓‘隔空取物’的魔法喷了一脸的洗手液,我就发誓一定得弄清你‘魔法’本领的真相。于是,我始终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分析你表现出来的异常点,并跟踪你到过什么地方,做些什么,有什么异常,还有更进一步的为试探你而做的局。” 万旭说:“你真是用心良苦!你说做局试探我,难道上次我家超市……” 没等万旭说下去,邹伟接口道:“不错,那两个小痞子去你家超市闹事都是我安排的,我当时就在你家超市对面理发店的二楼,所有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我指派两个小兄弟故意去你面前捣乱,看看你什么反应,会不会施用‘魔法’来教训那两个小子,施的又是什么样的‘魔法’。” 万旭说:“结果就是我什么‘魔法’也没有施展,就让那两个小子跑了,白白损失掉一瓶啤酒,受了一肚子气,以此你就认定我的‘魔法’时有时无,不足为惧?” 邹伟说:“难道不是吗?就像现在的情形:你被我堵在这里,脱身无望的时候,也不能施展‘魔法’,这不是因为你心情好,而是因为你的‘魔法’失灵了!” 万旭不想多和邹伟纠缠,于是说:“我所谓的‘魔法’就算如你认为的那样,时有时无,徒具皮毛,不足为惧,那又怎样呢,好像与你无干吧?” 邹伟说:“自然是与我无干,先前被你捉弄,也只是小意思,我不会放在心上。” 万旭说:“你这样说,再好不过。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不再计较你派两个小混混来我家超市闹事的事,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假如说有什么‘恩怨’的话!” 邹伟说:“我赞成,此后我不会随便找你的麻烦!只是我还有点小小的恳求,如果你能答应的话。” 万旭说:“你还有求于我?这不寻常!你倒是说说看,合不合理,过不过分,我再斟酌考虑。” 邹伟说:“那天在学校卫生间,我见识到了你施展的‘魔法’,要说你故弄玄虚,玩的是魔术,似乎不像,要说是真的魔法,那你的‘魔法’来路又是什么?这些问题,让我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我恳请你对我透露真相。” 万旭说:“听你的意思,你想学,也想拥有‘魔法’?” 邹伟连连点头,说:“正是。如果你能教我‘魔法’,那是再好不过,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万旭说:“办不到!别说我对‘魔法’还一知半解,就算我是个‘大魔法师’,我也不会轻易教给任何人‘法术’的;你还是收了这个心思吧。” 邹伟脸上现出不悦之色:“说,真遗憾!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不用现在答应我,我有耐心等。” 万旭说:“别费心思了,没有可能的!怎么的,你还要拦在我前头,不放我离开吗?” 邹伟见万旭要走,连忙让开,说:“不敢!请便!” 万旭见邹伟让出道来,就跨上脚踏车,骑行着往家赶去。还没走出两米,只听邹伟在后头说:“我的请求,请你再考虑考虑。” 万旭头也没回,匆匆而去。 第四十五章 回到家,万旭还心有余悸,毕竟自己在邹伟面前硬气,都是虚张声势,在骨子里还是有些畏惧的。万旭马上把与邹伟交谈的内容打电话报告了饶和,请饶和拿主意,毕竟此事更多是两个人配合才存在的事。 饶和接到万旭的电话,听到邹伟想要万旭教授所谓的“魔法”,感觉好笑的同时,也为邹伟贪心不足感叹:如果让邹伟这等坏蛋获得了“魔法”,不知该有几个人会遭殃! 饶和告知万旭的结论是对邹伟不必理会,以后我们搭档之间要更加小心谨慎,防止邹伟再找到漏洞,发现破绽,从而避免被他要挟利用。 万旭答应下来,说:“我会更加小心,也不会过于张扬,避免惹祸上身。” 万旭纵使谨言慎行,防范着邹伟,几天后还是被邹伟堵在了放学的路上。一见到邹伟横在面前,万旭就直皱眉,知道这一关又不好过,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他。 邹伟首先发话,说:“万同学,我上次请求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万旭装糊涂,说:“你求过我什么,我怎么不记得,要不你提示我一下?” 邹伟说:“不必提示。看来你是不准备答应了?” 万旭假装刚刚记起来,说:“哦,想起来了:你是说恳请我教你‘魔法’的事。你看你,还把那事儿当真了,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魔术,不值一提。你想学‘魔术’,路子多得很,何必找我呢,对吧?” 邹伟阴冷地笑了笑,说:“不必跟我磨嘴皮子!你打算教我‘魔法’呢,一切好商量,如果铁了心拒绝,那就得另说了!” 万旭说:“怎么的,你还打算硬来呀?我看你还没这胆量吧!” 邹伟不置可否,只用一双如鹰隼的双眼盯着万旭,不发一言。 万旭被邹伟盯得心里发毛,也还不得不壮着胆子,说:“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就挪动脚踏车前轮,打算从邹伟身边绕过去。 万旭绕过邹伟,往前去了不到几米远,就见巷道中间站着两个小青年,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到超市闹事的两个小混混,是邹伟一伙的。 万旭知道轻易脱不了身,僵在了原地。 邹伟下了车,从后面慢慢走了过来,说:“万小子,能不能识相点,还想继续拒绝我的要求吗?前面那两个小子你都认识吧,被他们惹到可不会有你好果子吃,尤其你家的超市,可能会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哦!” 万旭冒了汗,更被邹伟的威胁吓住了:如果因为自己在外结怨而影响到自家超市的经营,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原谅自己的——那可是全家生计所系的营生啊! 正在为难之时,万旭突然感到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拍,侧回头却没看到人,知道是饶和“隐身”救自己来了,突然就有了底气和胆量,对逼近来的邹伟喊道:“邹大个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再要缠着我,小心我施展‘魔法’修理你!” 邹伟被万旭这一喊,吃了一吓,逼近的步子不觉停下来,一时瞪大眼睛盯着万旭,既想看看万旭施展“魔法”,又怕自己被“魔法”耍弄得团团转。 万旭跨在脚踏车上摆好架势,作势要施展“魔法”,可是一时却没找到恰当的方式来请饶和配合施行所谓的“法术”。 前面守在巷道中间的两个小混混也瞪大眼睛,想要看看万旭的“魔法”表演,因为他们老早就听老大邹伟描述过万旭施演“魔法”的景象,很想亲眼见识一下。 邹伟和两个小混混一后一前夹着万旭,专等万旭施行他的“魔法”,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什么动静,以为又是万旭在虚张声势,吓唬人。 两个小混混首先忍不住了,起哄说:“你的‘法术’呢,吓回去了?你倒是使出来呀!哎呀,我们好怕怕呀,有人要用‘魔法’修理我们了!哈哈……”放肆地大笑起来。 见两个小混混嘲笑自己,加上前几天他们来超市闹事砸东西,攻击自己,万旭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首先治的就是你们。 万旭对着两个小混混说:“我现在要施展‘魔法’,你们小心!”说完,比划着发功运力的样子,把双掌向两个小混混一推,说:“我命令你们互相打耳括子!” “隐身”的饶和一听,心想,万旭你这是不怕事大呀!尽给我出难题!可又不得不配合你。 饶和快步走到两个小混混的身前,抓起其中一人的手腕,用力向另一个小混混的脸上甩去,“啪”的一声给他来了一个耳光。 在两个小混混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的时候,饶和绕到另一个小混混身后,同样捉住他的手腕,向对面的小混混脸上甩去,“啪”的一声也来了一个结实的嘴巴子。 万旭见两个小混混被互相打嘴巴弄傻了,呆在当地发愣,开心地哈哈大笑,说:“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们以后谁敢再来我家超市闹事,今天就是个警告!” 又回过身来对着愣神的邹伟说:“怎么样,我的‘魔法’还行吧,还是不是‘徒有皮毛,不足为惧’了呢?”说完得意地骑着车从两个小混混之间穿过去,自顾自回家了。 第四十六章 原来,饶和听万旭讲起自己有两次被邹伟堵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就知道由于自己需要万旭做“替身”的缘故,让万旭承担了被人骚扰和攻击的风险,觉得自己不可以再置身事外,让万旭一个人承担全部的麻烦。 于是在万旭送自己到家后,饶和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循着万旭回家的路线一路跟踪过去,希望在万旭又一次被堵截时能够帮上忙,为万旭排忧解难。 这一次终于碰见万旭被邹伟带着手下困在巷道里不能脱身,饶和自然是及时上前助一臂之力,帮他解围脱困。 经过这许多事后,饶和意识到自己作为“隐身”特异人,动作越多破绽就越多,加上邹伟贪念不熄的索求和刨根究底的追查,总有一天会守不住秘密,使自己隐形的事实尽人皆知——必须想个办法阻止这种事情发生。饶和想。 饶和打电话把万旭叫到自己家里商量对策。 万旭过来后,饶和说:“我想邹伟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索求,加上这回又让他见识到了你所谓的‘魔法’的神奇,他的兴趣就更大了,对你会盯得更紧,你也会更难以防范和对付他。” 万旭说:“正是这样!这个邹伟真是难缠,一旦被他盯上,就不容易随便打发得了他,确实得想个万全之策,让他死了那份想要获得‘魔法’的心思。可是能有什么完美的办法呢?” 饶和说:“完美的办法,我不敢说。而且面对邹伟那聪明的脑瓜,我们认为的完美都禁不住他的推敲,而露出破绽。” 万旭说:“那怎么办,难道邹伟这就杠上我们,甩也甩不掉了?” 饶和说:“大概率是这样!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试着想法子敷衍他,也许他见不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会知难而退,也说不定。” 万旭说:“那如今有什么好法子去糊弄他?” 饶和说:“你知道‘魔法’与‘魔术’,只一字之差,性质也差不多。所谓‘魔法’,那是‘魔术’的玄幻版;而‘魔术’,却是‘魔法’的现实版。只要玩得好,把‘魔术’玩成‘魔法’也不是不可能;或者把‘魔法’简化成‘魔术’也行得通。你说呢?” 万旭被饶和一通如绕口令般的理论弄得一头雾水,说:“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饶和说:“简单来说,就是用你的‘魔术’混淆‘魔法’,让邹伟分不清你所谓的‘魔法’是真是假,或者使他在见识到你的‘魔术’后,信以为真,不再认为你会‘魔法’,从而放弃要求你教授他‘魔法’的妄想。” 万旭说:“我大概听明白了:你是说让我用变魔术来搪塞邹伟的学习‘魔法’的请求?” 饶和说:“对的。我现阶段只想到这一个法子应付邹伟了。” 万旭说:“行是行,只是我不会‘变魔术’,怎么弄?” 饶和说:“这好办,我这里准备了一本《魔术解密》的书,你可以在这上面学一两招;只是要辛苦你下功夫学了。” 万旭接过饶和递过来的书,翻了翻,说:“学新东西,确实辛苦!你也知道我比较笨,学东西不快,要把一门新的技术学得熟练就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 饶和笑笑说:“你谦虚了!如果学练‘魔术’又难又枯燥,我会配合你的。” 万旭说:“好吧,为了我们的亲密搭档,我愿意学。” 饶和说:“你在书里挑那种纯手法、不大使用道具的魔术,因为我们指不定什么时候被邹伟堵上,来不及布置道具展示‘魔术’,而纯手法魔术就可以临时发挥,现场展示。当然这只是应付他一时,混淆他的视听,达到你巧妙脱身的目的。” 万旭学习其中一个“空手变硬币”的魔术,由于第一次接触这类纯手法的游戏,手势就很笨拙和粗糙。有几次,暗藏着的硬币还莫名其妙地掉了出来,看起来很好笑。 万旭一次次练习,都是失败收场,非常泄气和郁闷,几乎要放弃了。饶和只得在一旁鼓励并适时称赏,令万旭不致失了耐心和信心。 终于,经过反复练习和纠正,万旭把“空手变硬币”的魔术学得有模有样了。看到自己经过这么短的时间就学到一招魔术,万旭原先苦恼的脸上也绽开了舒心的笑容。 万旭学有所成,成就感满满,兴致大涨,又挑了一两个小魔术学习。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是大功告成,颇能做到在魔术中虚虚实实,以假乱真了。 第四十七章 饶和知道凭万旭学得的这点小把戏是糊弄不了邹伟的,但也只能见招拆招,再做打算了。 这一天,万旭忽然打来电话,说邹伟向自己下了请帖,在饭店里设宴请客,请自己一定赴宴,特向饶和报告,不知这其中邹伟的用心是好是坏。 饶和一揣摩,也就猜出了大概:无非是邹伟还不死心,面对获得“魔法”的诱惑,想拉拢和收买万旭,借以利诱万旭教授所掌握的“魔法”技能。 饶和指导万旭:接受邀请去赴宴,但是不要收受邹伟的任何好处——在弄清邹伟的目的之前,先不要上席入宴,免得被动;并答应到时自己会“隐身”陪万旭一同前去。 邹伟宴请万旭的饭店叫“鸡鸭鱼肉”,是城里一家中档的饭店,设施装潢都比较高档,自然消费价格也不便宜——看来邹伟作为学生身份,是下了血本的。 万旭在外人看来是单独一人来赴邹伟的“鸿门宴”的,其实他身后有饶和以“隐身”的特异能力跟着,以便随时助一臂之力。 万旭走入堂皇富丽的“鸡鸭鱼肉”饭店,进到二楼包厢,见邹伟已经在等候自己,相陪的还有那两个小混混:稍大一点的叫小乙,另一个叫小闰。——这是万旭通过同学周刚才知道的。 邹伟见万旭赴约,说:“同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万旭说:“为什么不来?有人请客,我巴不得呢!” 邹伟见万旭痛快,忙点头微笑,说:“正是如此,我们同班同学之间就应该多交流多来往,促进友谊长久吗!” 万旭说:“虽说你我是同窗,但算不上好友。你今天突然这么破费请客,似乎交情上达不到!所谓的‘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我不能不明不白地吃你一顿酒席!说吧,你请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还是先前请求我的事:教授你‘魔法’技能?” 邹伟说:“这只是一顿便饭,算不上多隆重,你不用太在意,只是我们同学之间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之前有那么多误会,就算是我陪礼道歉的心意,总是可以的!” 万旭说:“你还是把你真实的意思说出来吧,否则我是不会轻易入席的。” 邹伟说:“你看你那么认真干嘛!这只是普通的宴请,除了向你表达歉意,并无其他要求。” 邹伟见万旭还是站着不动,没有留下来的意思,知道自己不打保票,是没法让万旭解除戒心的,心想来日方长,有了今天的宴请做铺垫,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于是说:“你尽管放心,今天我请客绝对不提教授我‘魔法’的事,以后也不会提!请入席!” 饶和戳戳万旭的后背,万旭知道这是饶和同意自己接受邹伟的宴请,于是就痛快地在摆满酒水佳肴的饭桌前坐了下来。 邹伟见万旭终于入席,很高兴,倒了一杯白酒,说:“同学,你今天来赴约我很高兴,来我敬你一杯,为我们以前的误会表示歉意,请你不计前嫌,有所原谅!” 万旭说:“我喝不了白酒,你换成啤酒吧。” 邹伟说:“哦,你看我疏忽了!换啤酒,请一定要干了!” 万旭说:“你今天请我吃酒,表明了你的诚意,我也不能不识抬举,你敬我,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喝干那杯啤酒。 邹伟见万旭喝干杯中酒,很得意,说:“杯酒释前嫌。我们同学之间本就该坦诚相见!我也自罚一杯,向你为我小兄弟在你家超市的无礼行为道歉!” 万旭说:“好说,只要下次不再有同样的事发生就行了。” 邹伟说:“我保证,同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你放心。你两个小子”邹伟面向那两个一直坐在桌边默不作声的小乙和小闰说“向我的同学赔礼道歉,求他原谅!” 那两个小子连忙站起来,倒上两杯酒,向着万旭说:“大哥,超市里的事都是小弟两个不懂事,冲撞了大哥,有损失的东西我们照价赔偿,还请大哥不计小弟们的过错,多多原谅。” 小乙过来给万旭倒上一杯啤酒,双手捧着递给万旭,说:“大哥如果原谅小弟两个的冒失冲撞,就请干了这杯酒。小弟我两个先干为尽!”说完喝干杯中的酒。 万旭接过小乙递过来的酒,说:“既然你们都已经明白你们的过错,我也就不再计较,只是以后别再犯就是了。”说罢,饮了杯中啤酒。 第四十八章 大家各自把话说开,彼此间的关系就没那么紧张了,饭桌上的气氛也欢快许多;虽然万旭还是不苟言笑,但是也不如刚才那么紧绷和严肃了。 邹伟见火候差不多了,说:“我第一次见万旭,就知道万旭不简单,不是常人,尤其是见识到了万旭的‘魔法’后,就惊为如同哈利·波特那样的魔法大师一般的人物,不得不令我敬佩加仰慕!” 万旭见邹伟如此露骨地吹捧自己,马上提高了警惕,没作声,听邹伟把话说下去。 小乙和小闰也附和着邹伟的吹捧,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邹伟继续说:“万旭所展示的‘魔法’,让人大开眼界,让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只有在魔幻小说和电影中才能见到的景象,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存在的。如今亲眼所见,不得不相信实有其事!” 万旭假装谦虚道:“不过是小小魔术把戏,不值一提。会这等把戏的人很多,谜底说穿了稀松平常。” 邹伟说:“我不认为这是‘魔术’一类的小把戏,更像‘法术’。我听这两位小兄弟说:那天他们互相抽耳光,绝不是自己被催眠一般昏了头,无意识干的,而是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拿住了,不由自主地抽对方的耳光——除了‘魔法’,我想不出什么魔术能做到这种地步!” 万旭说:“魔术用的都是‘障眼法’,你们看到的都是假象。如果不信,我现场就再表演一个所谓的‘魔法游戏’,看看你们能否分辨出是‘魔法’还是‘魔术’。” 两个小混混首先叫好,说道:“好呀好呀,再表演一个‘魔法’,让我们开开眼。” 万旭见邹伟默认,于是准备玩一套简单的魔术,借以消除他们的疑惑。 万旭拿起饭桌上一只干净的铁质汤勺,说:“你们看好,我手上的这把汤勺,我只要在手中轻轻一搓,就能让它消失不见!”说罢,把汤勺放在左手掌上,右手轻轻一搓,汤勺瞬间消失不见。 两个小混混亲眼见证魔术的神奇,不禁鼓掌叫好,说:“真的很神奇,汤勺哪里去了?” “这没什么神奇的,我揭密你们看,”万旭说着,站起身,转过背面,撩起衣下摆,“这里有一个带强磁铁的收缩线,我只要把收缩线拉到手心里,把汤勺吸附在磁铁上,在我搓汤勺的时候,手指张开,汤勺就瞬间被收到我后裤腰上了,你们看,汤勺在这里呢。” 两个小混混点头确认,说:“魔术看起来很神奇,其实知道了谜底就很平常了!” 万旭说:“正是如此,我会的也只是‘魔术’,根本不是什么‘魔法’,所以请你们不要误认了我的本领。” 邹伟冷不丁地一拍桌子,吼道:“够了,别演戏了,万旭!你当我们傻子吗,‘魔术’‘魔法’,我会分不出来?你这是在用小儿科的把戏来糊弄我们,推托你会‘魔法’的事实,对不对?” 万旭见邹伟翻脸,犹自强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你爱信不信!” 邹伟说:“那好,你把你那‘隔空取物’的魔术揭密一下,看谜底能不能自圆其说,让我们信服?” 万旭没想到要把与饶和配合的恶作剧编个合乎逻辑的理由:撇开饶和“隐身”超能力的解释以外,那个现象确实无法自圆其说,只得说:“‘天机不可泄漏’!” 邹伟说:“就料到你会隐瞒,否认会‘魔法’的事实!如今只能到此为止了,送客!” 万旭见闹了个不欢而散,也觉得没意思,站起身来说:“看来我此来没能如你所愿,是白费心思排摆宴席了!但是,毕竟受到邀请,我还是感谢你的好意款待。再见!”说罢转身走出了饭店包厢。 在回去的路上,饶和追上万旭,在他耳边说:“表现不错,有理有节!看来这个邹伟确实不好糊弄,要防止他恼羞成怒做出过激的事。以后,我们少出门,暂时不对他们搞恶作剧。放学以后,也要小心,最好能与其他同学结伴同行,绕一点远路也值得。” 万旭点头,说:“这个邹伟不好惹,以后的麻烦看来少不!” 饶和安慰他说:“不用担心,我会尽力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到伤害,必要时刻我会不惜亮出我‘隐身’超能力的秘密!” 万旭说:“事情到不了那个地步,你不用非得公开你的特异能力。况且,如果邹伟乱来,我们还有警察和法制可以求助!” 饶和说:“正是,必要时候,只要巧妙设法,就可以借用警方的力量压制邹伟咄咄逼人的气势和不择手段的行动!” 第四十九章 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异常情况出现。课堂里邹伟不再接触万旭,每天只是安静地上课听讲,认真看书,按时完成作业,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甚至“欺凌同学”的嗜好似乎都戒掉了。万旭与饶和担心的邹伟在课堂挑事,在校外闹事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颇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正当饶和戒备之心松懈的时候,这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当电话响起的那一刻,饶和以为是万旭打来的,不过饶和并没有忘记自己“不在家”的名义,没有贸然首先开口,因为万一是外人的电话,自己一出声就会显露行踪。 饶和拿起电话后,轻轻扣了扣话筒,提醒对方电话接通,引导对方先开口。果然,电话那头传来的并非万旭的声音,而是万旭妈妈焦急的嗓音:“喂,是饶和妈妈吗?还是饶和爸爸?” 饶和捂住话筒,跑到厨房找到妈妈,说:“客厅里有找你的电话,是万旭妈妈打来的。” 妈妈在围裙上擦擦手说:“万旭妈妈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好像万旭爸妈从没有往我们家打过电话。” 饶和说:“是的,都是我和万旭打电话联系,他的爸妈只知道我和万旭是同学,比较要好。这次打电话来,可能是有关万旭的事,我不方便接听,您去听听是什么事。” 妈妈快步来到客厅,接起电话,说:“喂,你好,你哪位?” 万旭妈妈说:“你好,我是万旭的妈妈。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我家万旭有没有在你家?我听我家万旭说过与你家饶和要好,两个人常常一块上学一块玩,所以冒昧打扰。我家万旭很晚都没有回家,想打听一下万旭有没有和你家饶和在一起?” 妈妈说:“我家饶和这些天一直住在他乡下奶奶家,还没有回来。万旭没有上我家来找过饶和,只是打过几个电话来问饶和有没有回家。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去他奶奶家,问问饶和万旭有没有过去找他。” 饶和见妈妈挂断电话,对妈妈说:“万旭协助我上学,和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我也和您说过一些:由于为我遮掩的缘故,万旭经常被我们同班同学邹伟纠缠,莫不是这一次又把万旭堵在回家的路上了?” 妈妈说:“那我怎么回复万旭的妈妈?” 饶和说:“您就说万旭没有和我在一起,请他问问其他同学。” 等了几分钟,妈妈才又把电话拨回去,接通后,说:“万旭妈妈,你家万旭没有去乡下找饶和,饶和说没有看到他。你别着急,再问问其他同学,也许他在别的同学那儿。” 万旭妈妈说:“好吧,我再打电话去他其他同学那儿问问看。”电话随即挂掉了。 饶和对妈妈说:“万旭一般有事都会给我打电话。这一次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有点反常,邹伟再难缠也不至于这么久。我再等等看,到时请妈妈再往万旭家打个电话,问问万旭失踪的情况。” 妈妈点头说:“好吧。” 过了一刻钟,饶和拨通了万旭家的电话,还是万旭妈妈的声音。饶和把电话递给妈妈。 妈妈接过电话来,说:“喂,万旭妈妈,万旭回家了吗?饶和有点担心,让我打电话代他问问。” 万旭妈妈说:“还没找到!我打电话问过万旭班主任还有他的同学,都说放学时还看见万旭,以后就没见到他。” 妈妈安慰她说:“别着急,万旭可能一时贪玩,没有按时回家,再找找看。我会告诉我家饶和,叫他留意万旭的消息。” 万旭妈妈说:“好的。谢谢!” 见妈妈放下电话,饶和说:“万旭失踪,有可能是我连累了他!我判断这事与邹伟有关!” 妈妈说:“可是我们不知道邹伟家的电话,而且也不清楚他家的地址,怎么去找他问情况。况且没有万旭,你也不方便行动。” 饶和说:“是这样。我想邹伟如果困住了万旭,也不会太为难他。现在没有什么线索去找万旭,只能等待。” 妈妈说:“你不用太担心,万旭会没事的!” 饶和点了点头。 夜深了,饶和翻来覆去睡不着:万旭的失踪很大可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现在在某个地方受苦,那都是自己的罪过!——饶和心里很内疚——必须尽快找到万旭,救他出来! 第五十章 可是去哪里找万旭呢?虽然有可能和邹伟有关,可是自己没有邹伟家的地址和电话,纵使有这些也不一定能找到邹伟。饶和想,看来只能被动等待万旭的消息了。 一夜无话。天刚亮的时候,客厅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饶和在睡梦中惊醒,一翻身爬起身,奔向客厅抓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你是饶和吗?” 饶和很吃惊,对方一开口就点名自己,语气之肯定让人大感意外,好像自己避居乡下的谎言已被戳穿,自己“隐身”藏匿在家中的秘密已被人识破——惊骇之余,感到对方来头不小,必须小心应付。 对方接着说:“我不管你是不是饶和,反正你要告诉饶和,要他把他得到的那本‘魔法’书拿来赎人!” 饶和听这话,一下子没想明白:对方知道自己在家,但似乎并没有掌握自己“隐身”的秘密,只是认为自己藏有一本所谓的“魔法”书……,哦,明白了,肯定是万旭在他们手上,被逼问所谓“魔法”秘密时,万旭编了一个谎言,声称饶和获得了一本“魔法”书,在他们向饶和索取时,借以通知饶和自己的处境。 饶和见万旭没有完全透露自己“隐身”超能力的秘密,放下了一半的心。可是指称自己拥有一本“魔法”书,也让自己为难,但是不管怎样,获知万旭的状况,并尽快搭救才是当下最要紧的。 电话那头见还没人搭话,蛮横地说:“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听着,万旭在我们手上,识相的尽快把饶和手上的‘魔法’书交出来,否则万旭就有苦头吃了!” 饶和不得不搭话,开口说:“我是饶和,你们不要乱来!不就是一本‘魔法’书吗,给你好了,但是要保证万旭的安全,否则我宁愿把书烧了也不会给你!” 对方说:“很好,在你把书给我之前,我们不会为难万旭!” 饶和说:“我怎么把书交给你,你们什么时候放了万旭?” 对方说:“等我消息,我会把具体交货时间、地点和交货方式通知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爸妈已经知道了万旭的事,不无担忧地说:“是我们家的事连累了万旭!饶和你要想好怎么搭救万旭,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打电话报警,找警察帮忙营救万旭!” 饶和说:“我会小心的,我也一定会把万旭救出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他为我受苦!” 爸妈上班去了,家里只留下饶和一人。 饶和耐心地等待绑架万旭的罪犯再打来电话。 可是,绑匪一整天都不再打来电话,这让饶和等得心焦。 将近傍晚时分,客厅电话响起,饶和见已不是绑匪的号码,接起电话来说:“喂,哪位?” 电话里传过来的还是早上那个男子的声音,说:“我等了一天,发现你没有报警,这很好!现在你带上书去锦龙路尽头的那片烂尾楼交货,我见到那本‘魔法’书就放人!” 饶和说:“可以。你们没有为难万旭吧?如果他有一点损伤,你们也别想见到这本书!” 对方说:“你放心,我们的目的只是想拿到你手上的‘魔法’书,犯不上残害他人,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把书交出来,什么事都没有!” 饶和说:“你们等着,我现在就把书给你们送过去。” 对方说:“别耍花样,我们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饶和最后说:“知道。” 放下电话,饶和知道凭自己的超能力营救万旭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只身前往。 锦龙路是城市主干道的一条分支,路的尽头是一片荒废许久的未建成住宅区,那里人迹稀少,荒凉阴森。 饶和来到城市主干道,爬上一辆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的小货车后车厢,向着锦龙路方向驶去。 在通过锦龙路口,小货车慢下来时,饶和从车上跳了下来,转向锦龙路尽头走去。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很快,饶和来到那片烂尾的住宅区。住宅区黑乎乎一片,借着天光的背景,影绰绰可以分辨出几栋矗立的高楼。饶和发现其中一栋楼里闪出模糊的光来,判断那就是绑匪囚禁万旭的地方。 在黑黢黢的夜里,饶和虽然没有透视能力,但是借助显影箍强大的扫描反射功能,在黑暗的光景中也明白如昼,没有什么障碍。 饶和很快来到废旧住宅楼的二楼,发现两个黑影在四下里张望,分明是放哨的人,细一分辨,原来是小乙和小闰。饶和不去理他,闪身从他们身边绕过,往里面走。 第五十一章 来到里面一间无门无窗的房间里,在幽暗的一根蜡烛光亮下,饶和看到靠墙根下,万旭双脚和双手被绳子扎住,曲身坐着,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远的门口边坐着一个彪形大汉,看相貌三十多岁的样子。窗口处的分明是邹伟,正在向外面大路上仔细观察——果然是邹伟搞的鬼! “隐身”着的饶和走近蹲坐在墙根的万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把嘴巴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我来了!” 万旭不禁眼睛一亮,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吱声,等着饶和下一步的行动。 饶和看了看形势,知道不能直接解开万旭手脚上绳索放他走,跟前有两个人看着,外面还有两个人守着,脱身不得,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打起来,趁乱解救万旭离开。 饶和来到窗口邹伟身前,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借用他的角度,向门口的彪形大汉身上砸去。 那彪形大汉被石块砸中,一下就跳了起来,叫道:“谁?谁拿石头砸我?” 正在向窗外侦察的邹伟被彪形大汉一嗓子吓了一跳,说:“大哥,你怎么了,谁拿石头砸你?” 彪形大汉说:“不知道是谁!分明有石头砸到我肩膀上了!” 邹伟说:“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万旭手脚被捆着,动不了,我也不可能用石头砸你!难道是万旭在使用‘魔法’攻击我们吗?” 万旭听彪开大汉说被人用石块砸到,知道是饶和做的,不吱声,但是听到邹伟说是自己使用了‘魔法’,怕他们把矛头转向自己,忙矢口否认说:“我现在怎么能施展‘魔法’呢,我的手脚都被你们捆上了!” 彪形大汉嘀咕道:“奇怪,这石头难不成自己会飞!” 邹伟也一头雾水,弄不明白。 饶和见两个绑匪并没有因为自己暗中“嫁祸”而打起来,有点泄气。想了想,为了令他们打起来,必须把“嫁祸于人”的题目做足做真实,才会有效果。 过了一会儿,饶和见两个绑匪警觉性降低,于是靠近邹伟,再捡起一块更大些的石块,向那大汉砸去,同时突然托起半坐在窗台上邹伟搁在大腿上的一只胳膊,情形就如同邹伟抬了一下胳膊。 那彪形大汉这次被石块砸中了胸口,更疼了,“呼”一下跳得更高,哎呀一声,惊恐地向四周搜寻,当他看到邹伟的手臂扬起又很快放下,于是大喊:“邹伟,还说不是你,他娘的又砸我!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 邹伟赶忙说:“不是我,真不是我!” 大汉说:“你还不承认,我明明看见你扬手扔石块来着,不是你还会有谁?” 邹伟分辩说:“我也不知道我的胳膊怎么就扬起来,好像是谁抓住我的手臂抬起来的!” 大汉说:“你还要狡辩,看我不收拾你!”说罢,不由分说冲了过来,薅住邹伟胸前的衣领,对着邹伟脸上“啪啪”重重地抽了两记耳光,大骂道:“你个兔崽子,骗我说可以搞到一本学习‘魔法’的书,到头来不但书没有看到,还暗中攻击我!你以为我是好惹的吗!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我是谁!” 邹伟被两个带着血印的耳光打懵,嘴角流出殷殷血迹,再也不敢争辩。 彪形大汉揍过邹伟,气还没消,手上用力一推,把邹伟重重摔在地上,向着他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以后再敢骗我,看我不揭了你的皮!”骂毕,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两个跑来看动静的小乙和小闰也不敢阻拦,闪过一边让大汉离开。 见大汉走没影了,小乙和小闰才过来扶起邹伟,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帮他整理身上的衣服。 邹伟面对大汉离去的方向,神情沮丧,“噗”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痰,说:“看看万旭怎么样了!” 小乙回转身去察看蹲坐在墙根的万旭,却见万旭突然蹦起,飞快地向屋外冲去。 原来,当那彪形大汉狠揍邹伟,狂搧他耳光的时候,饶和就去解开了万旭手脚上的绳索,并交待说,你等下看准时机跑出去,我在门口给你断后。 小乙见万旭逃跑,大叫着说:“大哥,那小子跑了!” 邹伟见万旭不见了,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个笨蛋,还不快去追!” 小乙听了命令,赶忙向门外追去,还没冲出门洞,就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往前一栽,重重地摔在地上,差点把门牙磕掉,脸上和手肘处却蹭掉了好些皮,鲜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邹伟见小乙摔倒,骂一句:“废物!”转头命令小闰说,“你去追万旭,别让他跑掉!” 小闰听令去追,万旭早跑没影了,只得回来扶起摔倒在地的小乙。 邹伟见小闰也没能追回万旭,只是搀着受伤的小乙回来,又开骂道:“都是废物!” 第五十二章 饶和解救出万旭,又在暗中绊了小乙一跤,也算是让他们吃了苦头,为他们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就不打算再计较。 看着邹伟和小乙两个受伤狼狈的样子,饶和很是解气,回头往楼下走去。 饶和下楼后没看到万旭,猜想万旭不是躲起来就是直接找路线回家了——因为在自己不能发现万旭的时候,两方面就会失去联系——饶和只好顺原路返回。 饶和本打算去万旭家探个究竟,但是感觉凭自己特异的状态前去造访似乎不妥,只得先行回家去等候消息。 将要到达家门的时候,饶和发现楼道台阶上坐着一个人,正是万旭——万旭没回自己家,反而先来饶和家门前等待与饶和碰面。 饶和拍拍万旭的肩膀,示意自己回来了,然后去门口脚垫下摸出钥匙,打开家门。万旭跟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 饶和说:“你先在客厅沙发上休息一下,自己倒点水喝,等我一下。”说罢回到自己的房间套上衣物、戴上帽子,出来见万旭。 饶和削了一个苹果给万旭让他充饥,说:“都是为我的缘故,连累了你,让你受苦了,很抱歉!” 万旭摆摆手说:“不用自责,我也有份的!吃这点苦头算不了什么!” 饶和说:“邹伟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竟敢为了那子虚乌有的所谓‘魔法书’绑架人质,真是猖狂!” 万旭说:“正是。邹伟为了拥有‘魔法’超能力,什么凶狠手段都敢用。昨天下学后,在回家的路上,我又被邹伟截住了。正在我与邹伟理论的时候,后面开过来一辆面包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就是你在废弃小区里对付的那个人,邹伟喊他老大——对邹伟说正想请邹伟吃饭,邹伟借机说我是他同学,于是那老大就邀我一起去,我推托不去,没想到邹伟和他的老大不由分说架起我就往面包车里塞,后来我就被强行带到了那片废弃的小区里给捆上并监视起来。” 万旭缓了一下,喝了口水,接着说:“在那个烂尾的房子里,邹伟和老大才表明了他们的目的:要我说出所谓的‘魔法’的秘密,并且把我所有会的‘法术’教给邹伟。我不答应,他们就威胁说要把我扔在那里,饿我几天,让我吃点苦头!我生怕他们捆着我的手脚,把我扔在那里不管不顾,于是撒谎说我的‘魔法’是从你这里学到的。说你意外得到一本‘魔法书’,看书就可以学习到‘法术’。他们追问你在哪里。我于是又撒谎说你在乡下奶奶家,躲起来在偷偷练习‘魔法’,最近已经回到城里的家里。邹伟听说你这些天没来上学,偷偷在乡下练习‘魔法’,深信不疑,认定这就是‘魔法’的秘密,急不可耐地想要得到你手中的‘魔法书’。他请他老大打电话给你,用我来威胁你交出所谓的‘魔法书’。可能邹伟和他老大获知‘魔法’的秘密,乐昏了头,变得大意了,忽略了你会‘法术’这一点,急不可耐地给你打电话,逼你交出‘魔法书’,完全忘了他们是在给一位‘魔法师’通风报信,最后的结果有多惨可想而知了”说完这一大段话,万旭已经由刚刚被困的窘迫而变成现在的得意了。 饶和见万旭经此一劫非但没有颓废下去,反而越战越勇了,也为他感到高兴。 饶和说:“邹伟这次被我们整得不轻,希望他接受教训,痛改前非,不再痴心妄想,妄图获得什么‘魔法’!” 万旭说:“邹伟不只是痴心妄想这么简单,我认为他想要获得‘法术’的私欲已经极度膨胀。像他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如果让他拥有了某种超能力,那么对社会的危害将是难以预料的!” 饶和说:“你分析得很透彻,我也有同感。” 万旭说:“现在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饶和,你可不可以向我透露一下你拥有‘隐身’超能力的过程,让我也长点见识?” 饶和见万旭如此诚恳,不便拒绝,但又不可以和盘托出泄了密,于是只拣那与自己隐形能力相关性高的过程透露给他。 饶和说:“我之所以获得‘隐形’超能力,是一个偶然的奇遇。那天期中考试,我考砸了,心情不好,怕爸妈训我,就一个人跑到我们和丽丽、周刚四个小伙伴一起爬过的郊区那座红色的石山包上。本来是想散散心,没想到在石山包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飞碟里,飞碟里还有两个外星机器人。机器人说他们是外星球来地球考察的,正在做一个‘地球人隐身’实验,碰巧遇见了我单独呆在一个荒山上,于是就征得我的同意,让我喝下一种外星机器人研发的能令地球生物体隐形的‘隐身液’。外星机器人让我喝下那‘隐身液’,于是我就实现了地球科学技术还做不到的‘隐身’能力。 第五十三章 万旭惊叹道:“好神奇!你已经是地球亘古到今能真正实现‘隐身’第一人!虽然古代就有过一个‘隐身草’的故事,但那是一个很初级的寓言,只是一个古人异想天开的笑话,而你的‘隐身’却做到了透空光线、没有形迹的绝对‘隐形’的奇异效能!” 饶和说:“我只是外星人的一个试验品,虽然具备‘隐身’超能,但同时也还有许多局限性,做不到‘魔法’小说描述的那样可以无中生有、上天入地、变化多端的‘法术’,而且由于‘隐身’后还是肉体凡胎,反而在行动上有一些不便之处。” 万旭说:“没关系,有我呢!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和搭档,我会始终作为你的‘替身’存在!” 饶和说:“谢谢你!我很庆幸有你这样的朋友,替我分担了许多烦恼和麻烦!” 万旭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个月前,我家超市里发生了一件偷窃事件,一个女的在胯下私夹两瓶高档酒,想要蒙混过关,不料因她的钱包丢失在超市货架下面而暴露,后来被警察带走了。我们在查看超市视频监控时,发现那女小偷的钱包不是失落的,而是自动从她的挎包里跳出来,飘落到她的脚尖处,正好被她踢进了货架下的空隙里。我当时就纳闷,钱包怎么会自己从挎包里飞出来呢?这个现象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困扰我好久!现在得知你是‘隐身人’,是不是就可以从你身上找到答案呢?” 饶和笑道:“那正是我做的局,目的就是为了令那个女小偷暴露被抓。” 万旭感慨道:“原来你早就在利用‘隐身’能力做好事!我想你不一定只做了这一件‘行侠仗义’的事吧,还有什么,跟我说说。” 饶和说:“其他的也都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万旭说:“别谦虚!你只把你做过的好事当成故事或者新闻讲给我听!” 饶和说:“好吧,满足你。”于是,饶和就把自己‘隐身’后,回学校之前做过的一些救人危难或者惩治恶人恶犬等等事项说给了万旭听。 万旭听得津津有味,最后不无感叹地说:“你做了那么些惩恶扬善的事,完全担得上一个‘隐身侠’的名号了!” 饶和谦虚道:“希望以后还能做更多事!” 万旭对着饶和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和鼓励。 夜已深了,万旭往家里挂了个电话,随便撒个谎解释自己短暂失踪的原因,说自己一切平安,正在饶和家里闲聊,让家人不必担心。 饶和留宿万旭,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安抚他被绑架后的精神创伤。 休养了几天后,万旭才同饶和一起回到学校上课。 在上课前的课堂里,同学们陆续到达自己的课桌,忙乱地做着上课前的准备。 饶和观察到邹伟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还隐约可见被他的老大搧耳光留下的指印。他安静地坐着,眼睛看向书本,却又不那么专心,眼角的余光不时向周围闪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万旭走进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接着从书包里往外掏着听课用到的课本。邹伟见到万旭出现,身体不觉抖动了一下,好像那天重重搧他耳光的不是老大,而是万旭,这是一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饶和“隐身”在万旭同桌坐下,准备上课听讲。 这时,饶和见到邹伟忽然在他的课桌前站了起来,并向全班同学发表讲话,他说:“同学们,静一静,我有话要向大家说。” 邹伟的举动突如其来,乱哄哄同学们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邹伟提高了嗓门,把他的话再强调了一遍,同学们才注意到他有话要说,于是渐渐安静下来,聆听他有何高论。 邹伟说:“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们班的万旭同学会‘魔法’,也就是会那种我们在电影或者小说里才能看到的‘法术’!” 同学们见邹伟忽然抛出这样的怪论,都不以为然,其中有一个说:“邹大个子,你没毛病吧?谁会‘魔法’!万旭?开什么玩笑!” 邹伟说:“我知道我一说出这个‘秘密’,大家会不相信,刚开始我也不信!我是亲眼见识过才敢这样说的!而且我见识万旭的‘魔法’不止一次了!不信你们可以向万旭求证。” 听闻如此如天方夜谭般的奇谈怪论,同学们不禁纷纷议论起来。这时坐在邹伟前两排的周刚站起来,向大家做了个手势,说:“同学们,静一下,我代表大家来向邹伟提问,好不好?”大家稍稍安静下来,等着周刚向邹伟或者万旭发问。 第五十四章 周刚首先向着邹伟发问,说:“你向大家透露的秘密出乎我们意外,显得我们几乎被愚弄了一般!你说万旭会‘魔法’,你已经见识到了,而且不止一次,看来这所谓的‘秘密’保守得很严实,除你和万旭以外,我们班其他同学连风闻都没有。首先我们的第一个问题是:既然只有你和万旭知道的秘密,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向我们大家透露?” 邹伟说:“大家是同班同学,有同窗之谊,我们班出了这样一个大新闻大事件,这个秘密我不能独享!” 邹伟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同学们口中“嘘”声一片,有人小声说:“你邹伟如果念同窗之谊,就不会欺负我们了!” 周刚继续发问,说:“你说你已经见识过了万旭的‘魔法’,而且不止一次,请问你的证据是什么?” 邹伟说:“我亲眼见到过万旭施展‘魔法’,是在我们学校的卫生间里,他那次施展的是‘隔空取物’的‘法术’,还把洗手台上的洗手液涂了我一脸!不信你们可以向万旭证实。” 周刚说:“好,等下我们会向万旭求证你的话。这里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如何发现万旭会‘魔法’的?” 邹伟说:“大概在上个月的某一天,具体日期我记不清了。那天我见饶和好几天没来上课,就对着万旭嘲笑了几句“饶和考试成绩不好,做缩头乌龟躲起来了”的话,没想到后脑勺上就被人拍了一巴掌,而我身后左右却没有一个人影。以后我就留心了,在向万旭寻求解释的时候,我又被他用‘法术’捉弄了。虽然,万旭始终不承认他会‘魔法’,但是我认为那些捉弄我的手段是一般人做不到的,除了‘魔法’的解释外,我想不出有其他解释。——这就是我发现并认定万旭会‘魔法’的过程和依据。” 听了邹伟一席话,同学们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人说:“听邹伟这样说来,万旭会‘魔法’这事有几分可信,不知万旭会怎么辩解。” 周刚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周刚转向一直在静默聆听的万旭,说:“万旭同学,你对邹伟对你会‘魔法’的说法有何解释,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究竟有没有‘魔法’?出于大家的好奇心,你给我们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万旭没有准备,也没有同饶和合计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与身边“隐身”着的饶和商量和应对,看来只能自己独自应付了。 万旭揣摩着如果饶和面对眼前的状况会如何应对,想了想,开口说:“我认为邹伟的说法不确切,所谓的‘魔法’是不存在的,那些邹伟口中所谓的‘法术’,只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的‘障眼法’,根本不神秘,大家不用胡乱猜想!” 邹伟见万旭淡化自己的说法,否认他自己会“魔法”的事实,有点不平和着急,争辩道:“万旭你为什么到如今还不承认呢?我记得你还说过你拥有‘魔法’,是你从一本‘魔法书’上学到的,而且这本‘魔法书’现正在饶和的手里,你还说饶和许多天不来上课,是在乡下奶奶家偷偷练习‘法术’。难道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万旭见他提起自己被他设计绑架被逼问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想就此揭露邹伟为非作歹的事,又记起饶和交待过不再追究的话,只得说:“邹伟,你难道不知道我那些话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的吗?你是不是要我把事实真相说给同学们听呢?” 邹伟红了脸,结巴道:“虽然有时候对你的手段不友好,那也是被逼无奈,你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周刚见他们两个在争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打断他们的话,说:“万旭,虽然我们几个伙伴常在一起玩,但是论交情就数你和饶和最铁。说到饶和,同学们也是一肚子疑问:饶和这么多天不来上学,究竟是做什么去了?你接触饶和最多,你说说饶和在哪里,在做什么?这不是盘问,只是同学们的疑惑!”周刚又面向班里大多数同学说:“大家说是不是呀?” 其他同学都附和着周刚的问话,说:“就是,我们不是查问饶和的近况,只是好奇和关心他!饶和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大家的。” 面对如此难题,万旭真的犯难了:饶和“隐身”的秘密是不能轻易透露的,可是饶和总不出现,又如何解释呢?编谎话糊弄同学们,似乎不是长久之计,谎言总有被揭穿的那一天,到时候该怎么面对同学们的愤怒和失望! 第五十五章 正在这时,尖利的上课铃声炸响了,听过千百遍上课铃声的学生们并没有被惊到,而是纷纷在自己的座位上摆正坐姿,准备迎接老师授课。 周刚见“魔法”问题正在关键时刻,却要被上课中断,于是利用老师进入教室前这短暂的一分钟时间,提高噪音对全班同学说:“全班同学都听好了:关于万旭会‘魔法’的事,谁都不可以说出去,包括老师和家长和其他什么人,这是我们班必须保守的秘密。谁敢说出去,就会被万旭的‘魔法’处罚,你们应该知道‘魔法’是无所不能的,包括你暗中泄密的事!大家知道了吗?” 全班同学为共同拥有和保守一个天大的秘密而兴奋不已,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知道了!”话音刚刚落下,老师就推开了教室的门。 老师似乎听到了同学们的整齐的嗓音,走到讲台前,说:“你们刚才说什么,声音这么整齐?” 全班同学没有谁吱声,老师疑惑地正要点某个同学的名时,周刚站起来说:“报告老师,我们刚才是在为下个月将要进行的学校运动会投票表决,正在一致同意的时候,您就来了!” 老师说:“是这么回事,很好。我也希望同学们为参加今年的学校运动会踊跃报名,积极参赛!好,现在上课。起立,……同学们好!” 全班同学气宇轩昂地起立,高喊道:“老师好!” 同学们响亮高亢的敬礼声令老师吃了一惊,感觉有些反常,没有多想,说道:“请坐下!”随后开始了第一节的课程。 很快,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万旭为避免周刚代表全班同学继续追问“魔法”问题,干脆跑到操场上闲逛或者做些简单的运动。由于“魔法”问题犯了难,万旭不知该怎样回答,必须得在放学回家后同饶和商量出一个说辞来,以应付同学们的疑问。 放学后,万旭载着饶和回家。饶和知道万旭有很多疑问,正要同自己商量出一些完满的答案,于是邀请万旭回自己家。 到家后,万旭急不可耐地发问说:“早间课堂里的情况你都了解了,关于周刚所提的有关你的行踪的问题,该怎样回答他呢?明早上课前,同学们肯定还会就这个问题追问不休的!” 饶和说:“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我想,既然邹伟、周刚及同学们都认为你拥有‘魔法’,那么我们何不将错就错,承认你有‘魔法’。至于我的行踪问题,就以我在乡下奶奶家名为养病实为修炼‘魔法书’上的‘魔法’,不便来上学为借口,搪塞一阵子。” 万旭说:“这个办法好,如此一来就可以把以周刚为代表的全班同学关于你的行踪、所谓我拥有的邹伟口中的‘魔法’等等疑问和好奇做出解释!——明早上课前,我可以对同学们有个交待了!” 饶和说:“以这些‘将错就错’的解释作为我们拥有‘魔法’的托辞,以后面对其他难题或者邹伟心有不甘的纠缠,我们就可以从容不迫了!” 万旭说:“正是这样!迫于‘魔法’的巨大威力,邹伟们想要为非作歹的念头就不得不收敛许多——这才是真正镇压他们的法宝!” 饶和说:“可以适当乐观,毕竟当前情形下我们拥有绝对的优势,但是正如同‘世事难料’,更何况还有巡游在太空中的外星人的存在,将来会出现什么状况,是难以预料的!——也可能是我杞人忧天吧,你听听就好!” 万旭说:“不必过于忧虑,宇宙星空都自有它运行的规律,不是地球人可以左右和预测的!” 饶和说:“是的。” 万旭说:“我现在心里有了答案,轻松多了。那我回去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一同上学。” 饶和说:“好的,你小心骑车!” 万旭扬了扬手,告别下楼了。 第五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饶和与万旭早早就来到学校高二二班自己的班级里,他们猜到全班同学一定提早等候着他们的出现,急于解开心中的疑团。 果然,才一进教室,万旭就发现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齐聚过来,就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 万旭从容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等待着同学们的提问。 还是周刚代表大家发问,他说:“昨天这个时候,同学们关于万旭‘魔法’及饶和行踪的问题,被上课时间打断,今天大家不约而同地提早到了班级里,有充足的时间来与万旭同学讨论这些问题。我周刚继续代表全班同学向万旭提问:万旭,请首先回答饶和的行踪的问题——他为什么这么久了不来上课?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大家怎么找到他或者看望他?” 教室里起了一阵‘嗡嗡’声,是同学们在小声附和。 万旭向邹伟的座位看过去,发现邹伟也在关注自己,明白他比别人更急于知道答案。 万旭不再保留,把昨晚同饶和商量好的说辞抛了出来,他说:“昨天,我之所以否认邹伟同学,说我的‘魔法’只是一些小把戏、‘障眼法’,那是因为保密的需要,请同学们见谅!正如邹伟同学所发现的那样,饶和意外获得了一本‘魔法书’,他正在修炼书中的‘法术’。我听饶和提到过,名义上他是在乡下奶奶家里修炼,实际上在什么地方不确定,因为修炼‘魔法’是不可以被人打搅和窥探的——所以具体他在什么地方,譬如某个山洞里,或者深山老林里都说不定。在饶和炼成‘法术’之前是不方便与同学们见面的!” 得知同学饶和的这等离奇的情况,同学们之间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这太不可思议了!居然真有人修炼“魔法”!——大部分同学都惊异不已。 周刚也被万旭的回答镇住,震惊之余是后怕:幸亏自己没有对饶和不敬的言辞,要不然得罪一个‘魔法师’,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而邹伟的反应就尤为紧张,饶和发现邹伟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往身后左右巡视,好像周围的某件物品就是‘魔法师’饶和幻化而成,随时都可以捉弄他一下或者报复他一顿,自己却无能为力,任人宰割!——想起自己以前对饶和的种种刁难和对其他同学的霸凌,邹伟惊恐之中,脸色已经成了死灰色。 饶和捅捅万旭的胳膊,示意他注意同学们的反应,尤其是邹伟的神色。 万旭扫视一遍教室里同学们的反应,又观察一下邹伟神情,有些明白了,说:“同学们获知饶和同学会‘魔法’,一定感觉很意外,难以坦然面对,会有一些疑虑,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我在接触饶和同学时,就听他表明了态度:他不会仗着‘法术’做坏事,也不会随便用“法术”捉弄人,更不会心胸狭窄去打击报复伤害自己或者对自己不友好的人——他是既往不咎的!大家放心,饶和同学的‘法术’,只会给大家带来帮助和快乐,绝不会给大家造成困扰!” 听到万旭代饶和做出的表态,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其中有几个同学不禁鼓掌欢呼起来。 万旭继续说:“有前一个问题的铺垫,关于我会‘魔法’的事就好理解了:由于饶和拥有一本‘魔法书’,而我在接触他时也看到,在他的指点下学过一招两式,得了些皮毛‘法术’,所以才会有邹伟同学所见到的所谓‘隔空取物’等等障眼法的表演——让邹伟同学见笑了!” 与同学们一道洗耳恭听的周刚这时又说话了:“万旭同学谦虚了!你说你会一些简单‘魔法’,说实话,我很想见识一下,我想同学们也都想开开眼界观赏一下,试问万旭同学可不可以为大家施展一下呢?” “这……”万旭迟疑:他明白自己会所谓的“魔法”,都是一派胡言,如果要施展“法术”,得有饶和在暗中配合;虽然饶和就在身边,却不知道饶和会不会同意。 饶和看出万旭的心事,就轻轻戳了戳万旭的肩头,表示自己做好了准备。 万旭见自己可以借此出风头,也很乐意,于是说:“好吧,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我就表演一个小小的‘魔法’吧。……周刚,我发现你的帽子戴歪了,我发功给你正一正吧……别动,我发功了!” 万旭于是装模作样地立起双掌,掌心向外作发功状向周刚慢慢推动。饶和及时配合着,绕到周刚身前,抬手把周刚头上帽子稍稍抬起,为他摆正戴好。 同学们一致把新奇的目光投注在周刚身上:只见周刚头上的帽子果真慢慢转动摆正,就好像有谁在给他正衣冠一样——见此神奇一幕,同学们都不禁拍手叫起好来。 第五十七章 万旭得意洋洋,说道:“我再表演一个圆珠笔‘空中大战’!”说完,同样比划着作起法来。 这可把“隐身”着的饶和忙坏了,如同听到号令,饶和分别从万旭的课桌上和邻近的一张课桌上各拿起一支圆珠笔,模拟两件兵器在空中打斗的样子,相互较量起来。 在同学们看来,两支圆珠笔就好似有了灵气,被赋予了魔力,在空中激烈争斗,难解难分,场面尉为壮观。这一次,同学们更显激动,纷纷拍着手欢呼起来。 万旭把立着的双掌一收,喊道:“停!飞剑各就各位!” 饶和只得又听号令,把两支圆珠笔放回原来的位置。同学们又一次鼓掌表达激动之情。 周刚见时间差不多了,老师要来上课,于是站起身对全班同学说:“感谢万旭同学为我们表演的‘魔法’!快到上课时间了,我重申一下:我们班的全体同学一定要保守‘魔法’的秘密,谁也不许向我们班同学以外的人——包括我们班各科的老师和班主任——泄漏,违反的同学将受到‘魔法’惩罚!都听清楚了吗?”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答道:“听清楚了!” 周刚说:“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准备上课!” 于是同学们各各在座位上坐正,摆好课本等待上课老师进教室,开始上课。 放学后,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室,准备回家。 万旭到车棚里推出自己的脚踏车,等在一个固定的地方,那里是与饶和商定的搭车地点。 万旭感觉到车后座有些振动,知道饶和坐了上来,在饶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后,准备踏起车子载着饶和一起回家。 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呼喊万旭的名字,听声音是周刚。周刚跑过来,伸手就去抓车后座,饶和只得快速从车后座上下来,躲闪过周刚的冲撞。 周刚说:“万旭,我搭你的车一起走呗?” 万旭见周刚不由分说就抓住车后座架子,知道一定把饶和逼下了车,有些恼火,说:“我们不同路,没法载你一起走!” 周刚说:“没关系,我到哪个地方下都可以。你载我一程呗?” 万旭心想,我载了你怎么载饶和,于是说:“不行,我有事要办,不想有人打扰,你还是找别的同学载你一起走吧!” 周刚见万旭斩钉截铁地拒绝,有些尴尬,但也只得作罢。 万旭见周刚没有走开,只好把车骑出校门,拐个弯,在看不见周刚的地方,停下来等待饶和跟过来,载他一起走。 周刚自认为在同学们中与万旭是比较要好的,难得一次搭乘万旭的脚踏车,却被无情地拒绝,有些想不通:难道万旭仗着自己会一点“魔法”,就开始目中无人了吗! 正在周刚愣神的时候,邹伟骑车停在他身边。邹伟说:“怎么了,我们的班长,被人家拒载了?” 周刚辩解道:“才不是呢!我嫌他车硌屁股,不想搭他的车罢了!” 邹伟笑笑,说:“别嘴硬了!来,我载你一道走吧。” 周刚见邹伟这么殷勤,反而有些不习惯:以前邹伟可从没这么好心过,同学们大都绕着他走,就怕他无故找茬欺负自己;如今,表现得这么友好,邹伟这是改性了吗? 周刚也不多想,既然有人主动示好,自己又何乐不为呢!于是周刚坐上邹伟脚踏车后座,一起飞驰而去。 在车上,邹伟说:“班长,我们去吃路边排档吧?” 周刚说:“不去,我没钱!” 邹伟说:“不用你付钱,我请客!” 周刚说:“你这么慷慨:不仅用车载我一程,还请我吃东西?你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做吧?你的事我可帮不来,你停下车,我自己走路回去!” 邹伟说:“别呀,你想多了!我哪有什么事求你,只是联络一下同学感情罢了!我找人做事,有的是兄弟,还没轮上你!” 周刚见邹伟公然排斥自己,拗劲儿上来了,说:“有人请我吃饭,我为什么不去!去就去,谁怕谁!不过我事先声明,我真的没钱,你请客我不买单!” 邹伟说:“放心,不用你付钱,那点钱我还掏得起!你只安心吃喝就行!” 周刚见邹伟骑车加快了速度,手抓住车架更紧了。 第五十八章 在一个路边大排档前,邹伟停下了车;周刚从车上跳下来,等着邹伟在边上支好车。 邹伟拣个干净的桌子坐下,周刚坐对面。服务员过来,邹伟点了十几串烧烤和两瓶啤酒,说:“你尽管放开吃,没够就再来一碗麻辣烫。” 周刚好久不曾光顾路边排档,不是不想,是没钱:路边排档那烟熏火燎的气息,和麻辣烫那香辣诱人的味道,时时勾动着心里的馋虫,几乎拼了命地想要奢侈一把。 看着周刚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吃喝的样子,邹伟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够我这里还有,让服务员加餐也行!” 周刚没空与邹伟废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回应邹伟的话。 见周刚吃了一气,速度慢下来了,说:“你今天怎么没骑车来学校,听说你家挺远的,骑车累,坐公交车也挺好的!” 周刚咽下一条鱿鱼丝,说:“我的脚踏车被我哥借去用用,我搭了几站公交车到学校的。我家不让我经常坐公交上学,说骑车可以锻炼身体。” 邹伟说:“哦,原来是这样!……来,干一杯!”两个人碰了碰杯子,把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 邹伟抽出一张纸巾,揩了揩嘴,说:“你说万旭的‘魔法’是不是真的?我总感觉他是在故弄玄虚,只是我还看不出破绽来!” 周刚说:“我看不出有假。要说这个世上真有所谓的‘魔法’,我还真不敢苟同!要说没有,万旭的所作所为又做何解释?” 邹伟说:“这也正是我困惑的地方。万旭说饶和得了一本‘魔法书’,‘魔法’都是从书上学来,那么饶和正在修炼的‘魔法’,岂不是更厉害!” 周刚说:“饶和总不出现,说是正在修炼‘魔法’,不轻易现身!不过,我们不必纠结,饶和一向与人为善,不大可能用他的‘法术’害人!” 邹伟说:“也不尽然,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我们怎么能知道!……当然,如果我们也同样拥有‘法力’,那就不一样了!” 周刚吃了一惊,几乎被一块正在吞咽中的羊肉噎着。使劲把那肉块咽下去后,周刚说:“怎么,你想学‘法术’,这不是真的吧?” 邹伟说:“我随便说说。……谁不想拥有‘法力’,只是缺少途径而已!你想,如果你拥有了‘法力’,谁还敢欺负你;你有了‘法力’,还怕没钱用吗?自然,我不是说要取不义之财,而是取那些犯罪分子的不义之财——有了钱,排档可以天天吃。还有,你拥有了‘法力’,想要追女朋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一追一个准!你说呢?” 周刚说:“有点道理。……看那万旭神气的样,不就是仗着有点小‘魔法’吗!想不到他变得这么快,看来‘魔法’的魔力无穷啊!” 邹伟说:“怎么样,想不想学?如果我们拥有‘魔法’,虽然不能说天下无敌,也可以做到‘独步天下’了!” 周刚说:“你说得轻巧,学‘魔法’?怎么学,去哪里学?难不成拜万旭或者饶和做师父,让他们教咱们?做不到,他们不可能会教的!” 邹伟说:“我也认为没有可能。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比如收买,就是我们高价购买或者租借他们手中的‘魔法书’,用来学习‘魔法’。” 周刚说:“这能行?我看不行,他们不会吃这一套的!” 邹伟说:“我们自然得用买的方式试一试。纵使不成,也可以探听到一些消息,比如饶和在哪里修炼,他的‘魔法书’藏在什么地方,等等。有了这些线索,我们还怕搞不到那本‘魔法书’,学不到‘魔法’吗?” 周刚说:“这事有难度,不容易实行!他们又不傻,不会上当的!” 邹伟说:“你才傻呢!谁叫你直接提‘买’的事了,你要迂回地探听消息,随机应变。重要的是从他们透露的消息中寻找线索,找出破绽——有了这些信息,到时再想办法应对!” 周刚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干,你那么聪明,手段多的是?我是不行的,我还要学习呢,我又是班长,班里的事也要我操心,没时间!” 邹伟说:“屁班长,那是老师瞎了眼,指名你当班长!不过班级里有一个班长,总比没有好!” 周刚说:“我当不了班长,那你当好了!要不要我让贤,向老师建议由你当班长:恐怕更难服众吧!” 邹伟说:“我不跟你争吵这些东西!我只问你干不干,报酬我还是给得起的!” 第五十九章 周刚眼睛一亮,说:“你说有报酬,什么报酬,是钱吗?你出多少钱?” 邹伟说:“报酬自然是指钞票,难道还有别的东西?出多少钱,要看你表现,你办事效率高,成绩大,钞票自然不会少,像今天的大排档,至少可以吃十次!” 周刚说:“给你办这么重要的事,才这么点油水,这也没什么吸引力吗?” 邹伟骂道:“你小子,块头不大,胃口倒不小!这只是三成的款子,后面看你的表现,还会有更大的奖励!就看你需不需要钱了。” 周刚说:“谁不干是小狗!你的活我接下了,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邹伟说:“难道还要定一个黄道吉日吗?当然是即刻行动起来。从现在起,你盯紧万旭,一有机会就上前套近乎,搞好关系,迂回地探听有关‘魔法’的事——我交待得也不一定透彻,到时只能由你见机行事。” “明白!只是……”周刚捏起两指搓动着,做出点钞票的动作。 邹伟啐道:“你他妈够贪心!活还没干,就惦记上钱了?” 周刚厚着脸皮,说:“你不知道缺钱的苦头!况且,给你干活就会耽误我其他的事,给点小补偿不应该吗?” 邹伟不再与他啰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额一百元的钞票,拍在桌上,说:“下次有消息报告,再到这里来领钱!……老板,结账!” 邹伟付了吃烧烤的账,对兀自大嚼的周刚说:“桌上剩下的都是你的,你慢慢吃,我走了!” 周刚点了点头,把对面邹伟没动过的烤串移过来,就上剩下的啤酒,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 这天是星期天,正是“值班”的日子,万旭照例帮父母照看超市里的生意。 正在忙着给顾客们扫码收钱的时候,万旭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忙乱中看清是同学周刚从外面进来。 平时在学校里,饶和、万旭、周刚还有丽丽在一起玩的时候比较多,因此关系就较班级里其他同学要好些,虽然不是铁哥们,但在同学情谊上还是比较融洽的。所以,万旭对周刚并没有排斥和抵触的感觉,虽说周刚有点爱占便宜的小毛病,但那也是由于家境窘迫造成的。 万旭朝周刚点点头,不明白他所为何来。周刚见万旭在忙碌,于是说:“你忙,我在你家超市逛逛。” 每天进超市采买的客人很多,万旭习以为常,见周刚在逛超市,也就继续为顾客做收银的工作。 送走一波顾客,万旭刚要坐下休息,周刚挎了购物篮过来,说:“老板,结账!” 万旭笑了笑,见购物篮里满满当当的选购好的商品,开玩笑似的对周刚说:“你一次买这么多,打算囤货是怎么的?”边说边从购物篮子里一件件往外掏出来,扫码会账。 周刚说:“我攒了好多天的购物需求,照顾你家超市生意来了,谁让我们是老同学呢!” 万旭说:“谢谢!以后有需要还希望老同学多多光临!” 周刚说:“没说的,咱们哥们不照顾谁照顾!” 万旭扫过周刚选购的商品,报了价格总数,等着周刚付钱。本以为周刚会要求给点折扣,没存想这次周刚痛快付了钱,没有像以往买点小东西也要求万旭抹掉价格尾数那样,表现得抠抠搜搜的——反而因为预期给周刚的折扣落空,感觉自己占了周刚的便宜似的,有一点小小的不安。 周刚很大方地付过钱,说:“今天东西买的东西有点多,很沉,我要先回家去,家里等着要使用,就不多打扰了,以后有时间再聚。……我走了。”周刚扬了扬手,跨上门前自己的脚踏车离开了。 几天后,正当万旭载着饶和放学回家的路上,有人骑车从身后追了上来,原来是周刚。 万旭说:“周刚,骑车不要那么快,稳点骑,安全!” 周刚说:“我就是为了追上你,才骑这么快的!” “有什么事吗?”万旭看了看他说。 周刚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在家里开一个生日聚会,约了几位要好的同学一起来我家吃生日蛋糕。我这是来特意邀请你的!” “我没什么空……”说到一半,万旭感觉车后座上的饶和戳了戳自己的后背,马上改口说:“不过,老同学的生日还是不能不去庆祝一下的,况且有几位同学也赴会了,我也要去凑一下热闹!” 周刚说:“还有饶和没请到!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能通知到他吗,哥们?” 万旭说:“说实话,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他,找到他他也不一定会来,还是不打搅他了!” 周刚说:“好吧。那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来哦!” 万旭说:“好的,一定去!”说着就与周刚分开方向走了。 在车上,万旭对车后座的饶和说:“你说周刚为什么突然请我去赴生日聚会,我记得他的生日不是这些日子。” 饶和说:“可能因为你的‘魔法’的魅力吸引到他,他在有意接近拉拢你,就像邹伟的居心叵测一样,他也有求于你,只不过比邹伟的手段要温和得多。你今天晚上去了,就可见分晓!” 万旭说:“那你去吗?” 饶和说:“去的,我倒要看看周刚要玩什么花样!……你先不要回家,打个电话告诉家里你在我这儿,然后我们到时间一起去周刚家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万旭点头说:“好的。” 第六十章 大约晚上七点钟的时候,万旭载着饶和一同来到周刚家。周刚家的客厅里简单布置了一下,居中放着餐桌,餐桌上摆着一个扎着彩带的生日蛋糕。 客厅里除了周刚还有他的同桌丽丽和另外两位同学。 周刚对万旭说:“我邀请的同学不多,都是平时比较要好的。” 万旭向另外三位同学点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万旭对周刚说:“你邀请的人都到齐了吗?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庆祝你的生日吧。” 周刚说:“我爸妈都祝贺过我的生日,他们为了不打搅我们同学聚会,都暂时逛街遛弯去了。……好的,我们开始吧!” 丽丽解开生日蛋糕上的彩带,另一位同学揭开盒盖,里面是一个标准的奶油生日蛋糕。丽丽从盒子上抠下一支小小的蜡烛,插在蛋糕中间,并点燃。 大家围站在餐桌前,轻轻拍着手,唱着生日祝福歌,祝福主人翁生日快乐。生日歌唱罢,大家鼓动着周刚吹蜡烛并许下一个心愿;生日蜡烛吹熄后,大家又鼓掌。周刚开始给大家切生日蛋糕,大家各取一块,开心地吃着,说着笑着。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生日聚会,大家既没有做游戏,也没有过分地打闹,欢乐的气氛也是淡淡的,说不上有多少深刻的意义。 一会儿,生日蛋糕分吃得差不多,聚会虽然不是很尽兴,但是吃到美味奶油蛋糕,大家也心满意足了。大家见没有什么特别的庆祝节目,于是纷纷向周刚告别回家。 周刚一一送大家出门,轮到万旭时,周刚说:“万旭,你等一下,我还有点事想和你说,好吗?” 万旭见周刚这么诚恳,不便拒绝,点点头答应下来。 同学们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万旭和周刚两人,当然还有“隐身”着的饶和。 周刚请万旭落坐长条椅上,闲聊一些其他话题,不知不觉就关联到了班级里最令同学们兴奋的事“魔法”上。 周刚说:“万旭,你现在拥有了‘魔法’,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能不能分享一下?” 万旭说:“其实也没什么,说穿了‘魔法’就是一种‘精神能量’,要靠冥思来修炼自己的精神力,当一个人的精神力能够集聚得很紧密时,他就可以把这种集聚起来的能量以某种形式发射出去,从而驱动某个物体运动,或者控制某个生物的行为为自己所用——这就是‘魔法’的一般定义。当然‘魔法’分很多层级,能量有高有低,‘魔法师’的级别也这样分高和低。” ‘魔法’话题令周刚兴趣盎然,说:“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现在是什么级别的‘魔法师’?” 万旭笑了笑说:“你和同学们其实看得出来,我的那些‘法术’很简单很平常,自然层级很低,只是入门级别的‘魔法师’。” 周刚说:“饶和能到什么级别的‘魔法师’,是不是比你厉害?” 万旭说:“饶和修炼比我早比我深,级别自然比我高,‘法术’比我厉害得多!具体有多厉害,我也说不清,因为我接触到他的时间不多。” 周刚说:“‘魔法’究竟该如何修炼,‘魔法书’里都有些什么内容?” 万旭说:“看得出你对‘魔法’很感兴趣,也非常有好奇心。……我的‘法术’不是看‘魔法书’学的,是由饶和口授的。我前面说过,修炼‘魔法’靠的是打坐冥思,调动自己精神力形成能量,当然其中会有一些诀窍和心法。” 周刚说:“那有什么途径可以学习到‘魔法’呢?能不能把‘魔法书’从饶和手中借出来呢?” 万旭心想,果然,周刚办生日聚会就是冲着“魔法”来的,不知他背后还有什么心机。 “你是不是想要学习‘魔法’?”万旭盯着周刚说。 周刚有些发虚,说:“并不是我想学习‘法术’,这玩意儿除了好玩以外,没有什么实际用处。说实话,是因为邹伟托我请求你们教授他‘魔法’技能。” 万旭装成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哦,明白了,你是收了邹伟的钱或者其他好处吧,要不然会这么卖力地为他办事?” 周刚红着脸嗫嚅着说:“我想同学之间,可以帮忙就帮,没考虑那么多。而且大家都是一个班级的同学,请托也很正常,邹伟对‘魔法’有需求,就是教他一招两式也不为过!” 万旭说:“‘魔法’不是人人都可以学的,尤其像邹伟这样的品行不端的人,更要防范!”这时,万旭忽然感觉饶和戳了戳他的胳膊,明白这是要他答应周刚的请求,于是接着说道:“不过,如果邹伟不用‘魔法’去欺负人害人,只用‘法术’娱乐,也不是不可以教他!” 周刚见万旭松口,赌咒发誓似的说:“我保证邹伟不会用‘法术’害人!” 万旭不屑地说:“保证?怎么保证,拿什么保证?邹伟能够做到言行一致吗?” 周刚说:“在教他‘法术’之前,我让他写下保证书,保证‘法术’只能用来娱乐,不可以为非作歹!” 万旭想了想,不知道饶和是怎么想的,有心不答应,刚要开口回绝时,又感到饶和轻轻拍着自己的肩头,那意思是让自己放心,只得说:“好吧,只要邹伟答应不用‘法术’害人,我可以传授他一些‘法力’!” 周刚见万旭答应了,心花怒放,如鸡啄米似的点头说:“肯定不会害人的,我担保!” 万旭说:“邹伟托你办的事我答应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回去了!” 周刚喜笑颜开,说:“好好,我会把这个好消息转告邹伟!……我送送你!”连忙起身去开大门,引着万旭出门,送了一段路,眼看着万旭骑上车飞驰而去。 第六十一章 万旭骑着脚踏车一路飞驰,明知道饶和在后座上坐着,也不发一句话,只是闷头骑车而已。饶和知道万旭这是生气了,生气自己为什么要指示他答应周刚的请托教邹伟所谓的“魔法”:不说“魔法”本来就子虚乌有,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怎么教给别人?再说,即使是真有“魔法”,要收徒弟,也不能找邹伟那样的人!——饶和你这是糊涂了吗! 饶和知道万旭在气头上,不是一个好的解释的时机,也就任由他载着自己骑行回家。 很快,万旭骑着车来到了饶和家的附近的街道上,并没有进去小区,而是远远地停下,负气着对饶和说:“你就在这里下车吧,我回去了!” 饶和从脚踏上跳下,说:“你不去我家?” “不去了,下次吧!” “我还以为你要同我一起去我家研究怎样给邹伟教‘魔法’的事呢?” “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答应周刚请托事——教给邹伟‘法术’?你明知道这是周刚被邹伟收买玩的花样,是邹伟的一个阴谋,你还要我答应教他所谓的‘魔法’,我哪里有‘法术’可以卖弄呢!” 饶和安慰道:“你不理解情有可原,因为我还没有把我的计划讲给你听——我并非屈服于邹伟,讨好周刚,我只是将计就计,戏弄一下邹伟,令他死心……你去我家,我们讨论一个详细方案出来。” 听饶和如此说,万旭才知道错怪饶和,忙说:“不好意思,错怪你了!好,你上车,我们一起上你家去。” 回到饶和家中已经很晚,饶和的爸妈睡下,两人悄悄地回到饶和的卧室,免得吵醒他们。 万旭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饶和的计划,才关上卧室门,就说:“你说你已经有一个详尽的计划,是什么样的计划,说说看!” “要不要我先倒杯水给你,你骑这么久的车也累了?” “我不累,你不要打岔,说要紧的!” “我为什么要你答应周刚转托的事,是因为我知道邹伟想学‘魔法’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可能会说不管邹伟如何作怪,只要他没有所谓的‘法力’,他就作不了妖,何必要理会他呢。话是没错,不过眼见得邹伟贪得无厌又无事生非的作为,你不觉得讨厌,不想借机戏弄他一下吗?” “的确有必要。但是,你知道我拥有‘法术’是假的,到时怎么兑现承诺,教给他‘魔法’呢?” “没必要真教邹伟‘法术’,我们只需要借用一条如同《哈利·波特》魔幻故事中的‘魔杖’道具,作为我的替身。你可以在教给邹伟‘法术’时强调你无法把‘法术’心法和口诀教给他,只能把‘法力’授予他,也就是那条有魔力的‘魔杖’。你教他使用的方法是,这条‘魔杖’只有它自己立起来时才会有‘魔力’,可以使用它施展‘魔法’,施展‘魔法’时还必须运功动念,说出自己使用‘魔法’想要达到的目的,等等诀窍。而‘隐身’的我就暂时充当‘魔杖’的魔力,促成邹伟成功运用‘魔法’的假象。至于到时我怎么完成他的‘魔法’目标,就是我可以拿捏的方面了!” 听完饶和的计谋,万旭心服口服,说:“你这条计策是怎么想出来的,真够巧妙的!佩服!我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方面吗?” 饶和说:“你要向邹伟强调你保留收回‘魔杖’的权力,免得他滥用。你还必须警告邹伟,他施行‘法术’,一切后果必须由他承担。还有,你要告诉他,‘魔杖’虽然被赋予魔力,但也不是百试百灵的,失效也是常有的事。” “好的,我记住了!”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我一时还没有想到,考虑到了到时再告诉你。” “好的!” 饶和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间已经是午夜,说:“不早了,你就在我这里休息,明天一起上学。” “好的!”万旭回答道。 翌日的早课堂上,万旭还像往常一样为上午第一节课的课程做着准备。饶和发现周刚不时向这边张望,眼巴巴地等着万旭兑现诺言,而后排的邹伟却不见有什么异常,想来是故作镇静。 万旭并不理睬他们,自顾自地看书和检查作业——原来,在来学校的路上,饶和已经交待了他,暂时不要理会周刚和邹伟,虽然说不至于食言,也要摆足架子拉高身价,攒够面子,不能让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况且,所需要的“魔杖”还没有准备好。 周刚一直等到上课铃声响了、老师走进了教室,还不见万旭有什么表示,不由得心神不宁起来。 第六十二章 上午第一节课刚刚结束,早就如坐针毡的周刚前后脚跟着万旭进了学校卫生间。 在万旭解手出门的时候,周刚叫住了他,说:“万旭,你昨晚答应我的事怎么样了?” “昨晚我答应你的什么事?我昨晚见过你吗?”万旭故意装傻。 “别逗!你昨晚不是来我家和几位同学一起给我庆祝生日吗?” “哦,我想起来:我收到邀请,去你家庆祝你的生日,唱了生日歌,还吃过一块蛋糕,是这回事吧?” “对对,就是这回事!你想起来了?” “在你家,我还答应过你什么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你提示一下!”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是答应邹伟转托我请求的教他‘魔法’的事吗?” “邹伟、你、我、‘魔法’,这个事可真够乱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邹伟要向我学习‘魔法’,我答应他了?” “对对,正是这个事!” “那为什么不是邹伟亲自求我收他为徒,学习‘魔法’?” “那不是因为邹伟以前跟你闹不愉快吗,他不好意思当面请求,所以就托了我当中间人,说合这事儿。” “就算我答应教邹伟‘法术’,可是这好像于我没啥好处吧?你倒是很积极。” “你这是嘲笑我了!我不也是看在同学一场的面子上,为你和邹伟两方面牵线搭桥、居中调和吗!” “你倒是好心。只是邹伟为什么不主动来向我请求谅解呢,难不成两个肚皮里有隔阂的人还可以做成师徒?” “你说得很对!我这就向邹伟说明这之间的关节,让他亲自来拜师!”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提。——你告诉邹伟,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不多,让他把这事放到暑假里办,到时我会告诉你通知他!” “好的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我转告邹伟去。”周刚兴冲冲出了卫生间,找邹伟报告去了。 看着周刚兴奋的背影,万旭也不禁好笑起来。 一个星期后,学校放暑假。暑假是同学们最快乐的假期,时间长,气候好,有时间有条件做各种事。 万旭陪着饶和在市里各个文化商店寻找如同《哈利·波特》电影里“魔杖”道具,最后都是失望。既然商店里没有这种稀罕的道具出售,万旭建议自己做一个。 饶和用笔画出一支如同《哈利·波特》电影里的“魔杖”外形,交给万旭拿给他一个做过木工的亲戚,用一种高档的带点香气的木料按图制成一支道具“魔杖”,并请求木工亲戚上了几遍漆。 当饶和拿到这一支木料打造成的“魔杖”时,看到的是一支长度25厘米左右、一头尖一头圆的木棍;圆的那头是直径1公分的把手,把手上有八道横纹,从把手往上逐渐收缩到顶;通体线条圆润,木棍的尾部有一个缕空的孔,用来拴绳套的;木棍上了油漆,紫红色,油光锃亮的——虽然是一个很俗气的道具,像个拨火箸,却也与影视里所展现的‘魔杖’神似,可以装装门面。 饶和交待万旭可以通知周刚准备教授邹伟“魔法”,地点定在周刚的家里。通知是由丽丽转达的,因为丽丽家有电话,又正好离周刚家不远,而且丽丽也是知情人之一。 这天,万旭车载饶和一同来到周刚家。由于事情比较保密,因此周刚选择爸妈上班家中没人的时候。周刚家里邹伟已经提前到了,丽丽也是被邀请者。当万旭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看到万旭手中还拿着一个由黄缎面包裹着的一个长条形的东西,又都很好奇。 大家围坐在桌前,万旭坐主位,开始“魔法”授徒的仪式。万旭展开黄缎面包着的木头打造的所谓“魔杖”,展示给大家,说:“你们知道这是个什么物品?” 周刚首先抢答,说:“这东西看起来眼熟,模样很像《哈利·波特》电影里‘魔法师’手中的‘魔杖’!” 丽丽附和说:“确实像‘魔杖’,长短粗细差不多,是玩‘魔法’的道具。” 万旭说:“这是我新赶制的一支‘魔杖’,是授予给邹伟施展‘魔法’所用的器具。” 周刚代邹伟发出疑问:“你不是说传授邹伟‘法术’吗,只是授予‘魔法’器具有用吗?” 万旭说:“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别小看这一支如同道具模样的‘魔杖’,它是被赋予了魔力的一件神器,我所有会的‘法术’它都能做到。传授‘法术’,需要时间、精力、心法和口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而且你们见识过我会的‘魔法’,只算入门级别,还不足以充当谁的老师,所以我只能把我的‘法力’注入到这支‘魔杖’中,并拿去给真正的‘魔法师’饶和淬炼过,使它达到可堪使用的程度。” 第六十三章 大家点点头,表示理解。周刚说:“那这支‘魔杖’怎么使用它呢?”这也是大家一致想问的问题。 万旭说:“对于一件陌生的物品,自然会有使用说明。首先,这支‘魔杖’被赋予了法力,那么它就成了一件有灵性的东西,是不可轻慢的,必须敬重和爱惜,就像过去年代里珍视某件特殊意义的物品要供起来一般,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可以理解。其次,这件‘魔杖’是授予给邹伟使用,形同出借,不能做到在它主人手中运用自如、随心所欲的,往往某个时段会失灵。再其次,‘魔杖’平时是没有魔力的,处于沉睡状态,只有到它苏醒时才能运用,而它苏醒的标志便是它会自行活动。最后,我再强调一下,‘魔杖’只是一件器具,不会对任何事负责。还有,作为‘魔杖’的拥有者,我有权随时从使用者手中收回它!——大家明白吗?” 大家如同听天书一般,新奇之外还有崇拜,一致点头表示了解。 万旭继续说:“大家一定想领略一下‘魔杖’神奇的魔力吧?现在我就来展示一下。” 万旭把包着黄绢的木棍庄重地在桌面上端端正正地摆好,虔诚地小心揭开黄绢布,露出那条所谓的‘魔杖’。 饶和走上前,捏住木棍的尖头,使木棍立在桌上。 万旭说:“‘魔杖’复苏显灵了,说明可以开始使用‘魔法’!” 万旭说罢,双手合十将‘魔杖’手柄握在掌心之间,微微低头,眼睑耷拉下一半,作老僧念经状,对着那木棍说:“魔杖魔杖,运用你的法力,请开关客厅的灯!” “隐身”在旁边的饶和见万旭演得有模有样,忍俊不禁,几乎笑出声来。见万旭发出了指令,饶和依言去开客厅大灯的开关,客厅里瞬间亮了一些,停五秒钟,随手又把开关合上,灯灭了。 围坐在桌边的小伙伴亲眼见证‘魔杖’的神奇,无不心悦诚服。 万旭把木棍放回黄绢布上,颠倒方向把木棍推向对面的邹伟,说:“现在可以满足你的心愿,由你来使用‘魔杖’!不过,你要像我刚才的那套动作一样运用它,因为有灵性的‘魔杖’与人一样是有尊严的,稍有不敬,就可能拒绝你的请求!” 面对神奇的‘魔杖’,邹伟梦想成真,激动得面色泛红,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完全遵从忠告。 饶和绕到邹伟身边,捏住木棍的尖头,使它立在桌面上,表示‘魔杖’复活。 邹伟见‘魔杖’活在自己眼前,紧张得全身颤抖,小心地伸出抖动的双手,双手合十握住‘魔杖’,学万旭刚才的模样,微含着头,半睁着眼,向着木棍喃喃地说:“魔杖魔杖,运用你的法力,请给在座的每一位小伙伴倒一杯水!” 饶和听到邹伟的要求,来到客厅一角的饮水机旁,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茶杯,拨开饮水机的水嘴,放出半杯水,然后送到万旭跟前;如此四次,把四杯水一一摆在了各人面前。 大家眼见得水杯自动在饮水机上接水,并一一飞到大家面前,眼睛都看直了,彻底信服这世上真有“魔法”存在。 邹伟见“魔杖”显灵,听从自己的指挥,一时兴起,又对着木棍念起咒语:“魔杖魔杖,运用你的法力,请收回桌上的水杯!” 可是,桌上的水杯并没有动静,好像突然间“魔杖”法力消失,变回了普通的木棍——原来,饶和为了防止邹伟滥用“魔杖”,限制他对自己的瞎折腾,没有听从他又一次的指挥,罢工了。 正在大家莫名其妙的时候,万旭意识到这是饶和发出的某种信号,似乎禁止邹伟过分使用“魔杖”,马上明白了饶和的不满,于是对正在发愣的三位同学说:“我忘了告诉邹伟:‘魔杖’每次复苏只能使用一次,用完后要放回黄绢布上,等待它的下一次苏醒。” 听到万旭如此说话,邹伟默默地把“魔杖”放回原处,搁在黄绢布上。 为了证明万旭的话,饶和又一次扶起木棍,使它立在桌上。 看到“魔杖”复活,邹伟眼睛一亮,生怕它消失似的,赶忙捧起木棍,念道:“魔杖魔杖,运用你的法力,请收回桌上的水杯,谢谢!” 饶和第一次听邹伟变得有礼貌了,有些好笑,只得依从他的指示,把桌上的水杯一一收去,放回饮水机旁的茶几上。 万旭见邹伟成功运用了两次“魔杖”,知道饶和安排的事自己办得差不多了,接下来饶和要跟随着这条所谓的“魔杖”,侦知邹伟会如何使用它,要达到什么目的。 使命完成,万旭觉得自己可以暂时离场,于是向着三位同学说:“我已经兑现诺言,把我拥有的‘魔法’通过赋予‘魔杖’法力的方式授予邹伟。最后我声明一点:这只是借用,不是赠与,我会视情况收回!——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起身准备离去。 第六十四章 见万旭离开,女同学丽丽也起身告辞说:“我也回去了,大家再见!”说着跟随万旭一起出周刚家的大门。 周刚送两位同学到门口,见她们背影消失后,才关上门回到餐桌前,见邹伟正在仔细地包裹那支“魔杖”,说:“你终于心想事成了,祝贺你!” 邹伟看了看他,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吧?说吧!” 周刚搓了搓手说:“你先前答应我的事成之后给我的报酬,是不是请你兑现一下,这儿也没其他人,你直接给钱就成!” 邹伟冷笑一声,说:“我交给你办的事,只能说完成一半!我当初说的是,你要打探出万旭‘魔法’的秘密,最好是取得那本‘魔法书’,最不济也要令万旭把他的‘魔法’技能倾囊相授,使我也拥有大法力——这才是我的目标。而就现在的情况看,我得到的只是一支看起来是木棍的‘魔杖’,虽说有些法力,但这太有限了:既不能随时使用,法力也不够大,限制还这么多,要命的是万旭可以随时收回去!——我这叫什么拥有‘魔法’,完全是个傀儡吗!” 周刚叫道:“怎么,这你都不满足!是想要赖账吗?” “赖账倒不至于,只是我答应你的报酬要打折扣,鉴于我目标的完成情况,我只能付我承诺的一半钱!” 周刚恨道:“你这是耍赖,诈骗,出尔反尔,不讲信用,下次谁还会替你办事!” “随你怎么说,情况我说得很明白,我的目标只实现了一半不到,不能兑现我全部的承诺,爱要不要!” “无赖!”周刚骂道,“想不到我诚心、卖力给你办事,却这样回报我,算我眼瞎!……付钱吧!” “别嘴巴不干不净的!这是第一次,我不与你计较!”邹伟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到周刚面前,“给,你点一下!” 周刚抓过钞票,点了点,说:“才五百元,这么少!你简直就是个骗子!” 邹伟说:“别这样短视,你不想我下次有事找你做了吗?这么轻松的赚钱机会不想要了吗?” 这话正戳中周刚的痛点:虽然这一次收到的钱比预想的少很多,但是正如邹伟说的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轻松赚钱的好机会,自己真的不能太小气和恶劣,得罪像邹伟这样的大金主,断自己财路。于是又赶忙陪着笑脸,向邹伟致歉,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是我狭隘了,出言不逊,您多担待原谅!下次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效犬马之劳!” 邹伟笑笑说:“这还差不多!不要只盯着眼前,眼光要放长远!跟着我干,亏不了你!” 周刚谄笑不已,点头哈腰地说:“是,是,刚才是我冒犯,对不住!” 邹伟说:“不早了,我走了!”说着把那支所谓的“魔杖”用黄绢布包好揣在怀里,准备离开。 “那我送送你。”周刚送邹伟出门。饶和紧跟在两人身后也出了门。 离开周刚家,邹伟兀自兴奋不已。怀里揣了个“魔力”宝贝,邹伟新鲜劲爆表,急欲一试锋芒。 凑巧的是邹伟今天搭出租车来赴约的,要不然饶和不知能不能跟上平时骑脚踏车的邹伟——跟不上,也就不能借由“魔杖”陪他“玩”。 饶和跟在邹伟身后,见他并不急于回家,而是在街面上转悠,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邹伟一路走,饶和一路跟随。街对面有一家中型超市,生意火爆,似乎在搞大型促销,邹伟远远地驻足观望一会儿,并没有踅进去购物,而是走开了。 又往前走了百十米,经过一家金银首饰店,邹伟假装歇脚,站在店铺营业员看不到的斜边上仔细观察着,眼睛里透出贪婪的光来。 几分钟后,邹伟兴许是觉得饿了,径直朝一家小饭店走去。 在小饭店里,邹伟点了几个菜两瓶啤酒,慢条斯理地吃着。邹伟吃着酒菜,几次伸手去胸口摸那宝贝“魔杖”,又偷眼瞧着饭店里其他食客和服务人员——饶和知道,这是邹伟心痒难耐,急欲拿出“魔杖”祭出“魔法”一显手段的心理在作怪——无奈光天化日之下,难免会制造混乱,给自己找上麻烦,只得作罢。 天色渐渐黑了,吃饱喝足的邹伟摇晃着来到附近的小公园,找到一条长椅,坐下来,靠在椅背上,很惬意地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饶和身体里充满着奇异的能量,几乎用之不竭,除了需要短暂睡上几个小时,使大脑整理记忆的信息外,始终精力充沛 第六十五章 饶和耐心地跟在邹伟左右,想搞清楚这个心术不正的小子得到这支所谓的“魔杖”后去干什么。 邹伟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睁开眼时,天已经全黑,街面上远远近近华灯闪烁,人流熙熙攘攘,看来还没到行动的时候,邹伟依旧坐着不动。 饶和见邹伟好几个小时都不离开那长条椅,好像黏住一般,都有些不耐烦起来——这邹伟到底要搞哪样! 终于,晚九点过后,街道上冷清下来——这个不大的城市本就不够繁华,夜生活也总是草草收场,尤其一些比较偏僻的街道,行人稀少。 邹伟在长条椅上懒洋洋地抻抻胳膊,活动活动腰节,摆了摆腿,左右瞧了瞧,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回街道。 沿着白天的路线往回走着,临近下午见过的街对面的那家中型超市时,邹伟停住脚步,并向超市里观望着。 对面的超市收银台里没有人,饶和猜想可能是收银员见没有顾客,离开岗位去帮忙盘点货物去了或者也可能是去了洗手间,总之都是关店打烊前的节奏。 再看停下不走的邹伟,蹲下来,借着街边绿植的掩护,从怀里掏出宝贝“魔杖”,摆在绿植边上的石面上,揭开黄绢布,对着那木棍喃喃细语:“魔杖魔杖,显灵吧,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饶和见邹伟鬼鬼祟祟的,看来不干好事,本来不想配合,转念一想只要不为虎作伥、助他害人,倒要看看他意欲何为,于是,走上前,捏住那木头的顶端,使它立在石面上。 邹伟见“魔杖”显灵,心花怒放,把木柄握在手心,对着木棍念叨:“魔杖魔杖,运用你的法力,帮我去超市收银台取些钱来用!” 听见邹伟如此的祈求,饶和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小子这是要我帮你行窃——好的,我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饶和打定主意,穿过街道,来到对面超市的收银台里,不幸的是收银机具的盛钱匣子没上锁,花花绿绿的钞票透过匣子缝隙露出来。 饶和在桌子上找到一个便签纸条和一支笔,在便签上模仿邹伟的笔迹写下如下话语:借条:本人因手头拮据,没钱消费,向贵超市借贷壹仟元(小写1000元),利息每天1%,借期两个月,到期未还,可上本人学校讨取!特此告知立据人:本市博雅中学高二二班学生邹伟日期2004年7月3日 饶和拉开收银抽屉,数出一千元大钞,又把抽屉用力合上,发出一个很大声以提醒超市收银员,然后出了超市大门,横过街道,把钞票交到邹伟手上——在邹伟看来:“魔杖”发出的法力使超市收银盒子里的钱凭空飞到了自己手上——乐得喜笑颜开。 邹伟刚把钱揣好,就远远看到超市收银员急匆匆回到收银台,从收银台上捡起一个纸片在读,又低头打开收银机具检查一番后,疑惑地向着街面上张望。邹伟生怕被人发现,赶忙收了“魔杖”道具,匆匆离开。 得手后的邹伟兴高采烈,得意地哼起了歌曲——“隐身”跟在一旁的饶和想:邹伟别太得意,两个月后索债的人到学校来讨债,看你怎么办:要么连本带利还回去,要么就等着坐牢! 不成想人的欲望一旦开了闸,就如大河决了堤,汹汹而一发不可收拾。饶和发现邹伟走到白天踩点过的金银首饰店前迈不开了步子。他拿出那个所谓的“魔杖”托在手上,等着木头显灵。饶和从他所愿,上前拿起那木头,悬在空中,表示“魔杖”苏醒,可以施行魔法。 邹伟故技重施,对着那木头说:“魔杖魔杖,运用你的魔法,去金店里捞大把的金子给我!” 饶和鼻子都气歪了,心说你邹伟真贪得无厌又胆大包天,竟想要偷一大把金子,看来你是想把牢底坐穿,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我可不能坑死你! 金银首饰店早就打烊闭店,卷帘门是锁上的,里面的防盗玻璃门也锁死了,外墙上只留有一个极小的装有铁条的透气窗。想来,邹伟是觉得“魔法”无穷,法力无边,魔力纵然不能令黄金穿墙而过,也可以从那透气窗里钻出来——这就是贪婪窃贼的逻辑! 饶和办不到从那极小的透气窗往外掏首饰柜台里铺着的黄金首饰,就算自己能做到,如今也不打算惯着他。 饶和飘身上前,伸出手往那卷帘金属门中央用力拍打,使卷帘门发出刺耳嘈杂的哗哗声,在安静的夜里炸得很响,传得很远。 第六十六章 邹伟吓了一跳,想不到出现这种情况,不由心惊肉跳起来,慌张地左右观望,准备着被人发现之前逃跑。 金银首饰店的金属卷帘门还在不停地抖动,而且愈发响了,邹伟不知如何止住它,才想到万旭没有教自己半路上收回“法力”的方法,急得手足无措,只得匆忙收起那木头魔杖,撒丫子跑掉了。 饶和见邹伟逃走,也就停止敲打那卷帘门,后退几步,望着邹伟逃走的方向笑了。 饶和见邹伟快跑没影了,立刻意识到自己快跟丢了,于是急忙追上去。还好,邹伟停下不跑了,正在那里端详那根木头,并自言自语:“这‘魔杖’怎么这么傻,你的‘法力’不会穿墙,难道不会进洞吗?傻得只会撞门,要是把人招来怎么办——你这是要害我呀!” 见邹伟自说自话,埋汰自己,饶和气得直咬牙,心想你个小子心术不正,还埋怨我,该打!——走到邹伟面前,托住木棍的上端往邹伟额头上一磕。 邹伟以为“魔杖”收了法力,灵性消失,可以放心大胆地教训它,没想到“魔杖”突然发难,冷不防给自己来了一下子,敲得额头生疼,吓了一跳,几乎撒手丢掉,神色惊恐,立时住了口。 “这东西法力时隐时现,捉摸不定!正如万旭交待的,‘魔杖’有灵性,像人一样有知觉,要时刻敬重,否则非但不听使唤,还会反过来伤及自身——看来我不能再出言不逊、埋汰它!”邹伟这么一想,于是立马改成一幅嘴脸,对着那木头赔笑道:“‘魔杖魔杖’,对不住哈,我不该贪心不足,让你完成这么难的任务,回头还埋怨你,以后再不敢了!” 饶和见邹伟赔礼道歉,也就不再计较,决定再次跟在他身边,继续陪他“玩”。 邹伟郑重其事地包裹好宝贝“魔杖”,稳妥地揣在怀里,准备下一步行动。 邹伟走到附近的站台,扬手拦停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停稳后,邹伟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车。 饶和见邹伟拦下出租车,准备打车离开,于是亦步亦趋地同时打开出租车的右后车门,上了车。 出租车司机见客人坐上副驾驶,右后车门却无缘无故地开了,只得下车,嘴里边自言自语:“这破车,车门怎么还关不上了呢!”边绕到车后,用力“嘭”地一声推上车门。 司机回到驾驶位,发动车子,准备开车,问道:“小哥,去哪里?” 邹伟回答道:“去旺景小区。” “旺景小区”,饶和有所耳闻,那是老城区里的一个老旧小区,听说流动人口较多,治安状况不佳,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出租车行驶了很久,绕了许多个弯,经过好几个红绿灯路口,终于停下车,路边就是旺景小区入口。 邹伟付过车费,下了车。同时,饶和也打开后车门,跨出车门,走开几步。 出租车司机对刚下车的邹伟喊:“小哥,帮忙一下,帮我把后车门一起关一下!” 邹伟用力把两扇车门关上,对司机说:“师傅,你这车要大修了!” 出租车司机说:“是,是,这后车门不知为什么总也关不严实,确实该修修。谢谢了,小哥!”说着,出租车开走了。 饶和跟着邹伟七弯八拐,来到小区靠后一个偏僻的位置,或明或暗有几个人站在不同的方位了望,很像放哨望风的岗哨。那几个岗哨见到邹伟,并没有借口拦截检查,放他过去。 邹伟进到这个二层小楼的院子里,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入口,拾级而下,钻进一个半地下室的房间内。饶和跟在邹伟身后,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知道是这里的常客。 饶和看到这间半地下室面积不大,装修简单,被隔成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没有完全隔断,有几个区间摆着宽大的球桌,另有几个小间摆着的却是赌桌,有许多人在赌牌——原来这是一个半娱乐性质的地下赌场。 邹伟并没有去打桌球或者上赌桌赌牌,而是径直去了边上一个比较封闭的房间,显然这里是赌场用来管理办公的地方。 邹伟沿路与几个打手模样的人相视点头后,走进赌场办公室。饶和也跟了进来。 邹伟向一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彪形大汉谦卑地喊道:“豹哥!” 饶和觉得这彪形大汉有些眼熟,记起是万旭被绑架时被自己用石块砸过的豹哥,后来搧过邹伟两个耳光就气冲冲地走了。 第六十七章 豹哥见进来的是邹伟,有些意外,说:“你小子多天都不见,是不是忘记还有我这个大哥了?” 邹伟赶忙说:“哪里会,我时刻记得大哥对我的好,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忘了大哥您!” 豹哥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就好!怎么这些天都在干什么,不来逛逛?” 邹伟说:“豹哥,我上次跟你说可以搞到一套有特异功能的‘法术’,绑了一个小子,逼他交出写有法术的书,没想到事情搞砸掉,还带累大哥也跟着吃了苦头,觉得对不住大哥,所以一直没敢来看望大哥!” 豹哥说:“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后来仔细想过,可能我们是受到了什么‘法力’的戏弄,搞得我们窝里斗。我也有不够冷静的地方,才中了人家的诡计!” “大哥英明,我们确实是被人家的‘法力’耍了,离间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被绑的那小子趁机逃脱——哪里那么巧的事,一定是有人暗中使诈!”邹伟几乎委屈得痛哭流涕起来。 豹哥安慰道:“那件事,我已经不见怪你。你有空还来我这里逛逛,我有什么发财的机会也会带着你!” 邹伟连连点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今天我过来,是有好消息报告大哥!” 豹哥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什么好消息,你坐下说?” 邹伟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绢布包,恭敬地呈送到豹哥面前的桌子上,当面揭开黄绢布,露出那一根紫红油亮的木棍。 豹哥看了看那木头,没明白,说:“你小子搞什么鬼,这是什么东西?” 邹伟得意地说:“大哥,这可是一件宝贝,是一条‘魔杖’,它拥有‘法力’,就是我们认为的有‘特异功能’,能做到我们凡人做不到的事,很神奇!” 豹哥看了看邹伟,一脸嘲弄的神色,说:“你想‘魔法’想疯了?拿这么一个破东西当成宝,还糊话连篇!” 豹哥话音刚落,那条木棍突然浮在空中,把正呵斥邹伟的豹哥吓一跳,张着嘴巴,瞪着惊恐的眼睛,盯着那飘在面前的木棍,不敢眨眼。 原来,见豹哥鄙视那条代表自己的木头,饶和有意教训一下这个狂妄之徒,让他闭上那张臭哄哄的嘴。 豹哥被吓呆在当地,饶和还不过瘾,于是又挥舞起木头,作势向豹哥面门打去。 被“魔杖”显灵吓呆的豹哥,盯着那飘在空气中的“魔杖”不敢动弹,又见那“魔杖”突然在空中扭动起来,并向自己面门砸来,吓得“哎呀”一声惊叫,迅速钻到了桌子底下,惊恐地喊道:“邹伟,快把那东西收起来!我信了,我信它是个宝物!” 正在那吹嘘的邹伟被眼前的景象吓傻,见豹哥呼救,只得说:“大哥,这宝贝我也不会收服,不久前我就被它敲打过!” 见两个混蛋被自己挥舞木棍一个吓得屁滚尿流,一个吓得战战兢兢,饶和很解气,觉得差不多了,才把那木棍放回桌上的黄绢布上。 邹伟见“魔杖”在空中扭动游走,不敢去碰,生怕它连自己一块敲打,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那“魔杖”忽然飘回到桌子上,才定下神来。 见那神木没有动静了,邹伟才大着胆子对桌子底下的豹哥说:“大哥,‘魔杖’睡着了,没事了,你出来吧!” 豹哥还是害怕,说:“你确定那东西不飞了?” 邹伟说:“不飞了!它睡着了,不会起来打人了!” 豹哥小心翼翼地从桌底下探出头来,确认那神木确实回到原来的地方,不会有危险,才爬回他的座椅上,犹自惊魂未定,盯着那神木,不敢大意。 “这东西真不好惹!”豹哥说,“邹伟,你把这东西收起来!” “是,是!”邹伟答应着,走到神木跟前,把神木依旧用黄绢布包好揣回自己的怀中,免得再惊吓了自己的头头。 一场风波过后,房间里恢复了平静。豹哥说:“邹伟,看来你说的好消息是真的,你这件宝贝这么厉害,还真不能小瞧了你!” 邹伟谄媚地说:“大哥过奖!我再怎么能干,也要靠大哥提携!” 豹哥对门外的马仔喊道:“你们几个都进来……” 门外那几个或站着不动或踱来踱去的马仔听到豹哥呼唤,一起涌进房间,齐齐双手交叉立在办公桌前,听豹哥吩咐。 豹哥对几个马仔说:“你们听好了:以后邹伟就是你们的二哥,除了我,你们都要听他的。明白了没有!” 几个马仔微微一愣,但随即齐声回答:“明白了,大哥!” 豹哥摆摆手,说:“都回去做事吧!” 马仔们又齐刷刷退出了房间。 饶和见状,心里惊叹道:“黑社会的组织性也是挺好的!” 第六十八章 邹伟受宠若惊,待马仔们退出房间,马上对豹哥表态说道:“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小弟以后一定听从大哥驱遣,万死不辞!” 豹哥摇摇手,说:“言重了,和平年代,用不着打打杀杀。你以后跟着我做事,只要做到忠心不贰,就行。” “是!”邹伟几乎感动得掉下泪来。 这时,房间外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有几个人在喊:“常总好!”“常总来了!……” 豹哥朝外喊道:“外面怎么回事?” 从办公室外进来一个马仔,报告说:“豹哥,常总过来了……” 豹哥说:“好的,我知道了。等下我去见他……” 邹伟在一旁说:“大哥,是那位御池洗浴城的老板常总吧?我见过一两次。” 豹哥说:“正是他。虽然我们这家赌场是秘密的,规模也不大,在圈内我们名气却不小,本市一些大玩家都愿意来我们这里玩。这位常总就是一位大手笔玩家,每次来都是几万甚至十几万下注,挥金如土的,很豪爽,是我们一个大主顾!……我去见见他!”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邹伟也跟出去,想看看这位身家千万的常总的风采。 饶和跟随着来到外间大堂,在大堂的茶吧休息区,豹哥正在和一个胖胖的男人相谈甚欢。邹伟隔着几个座位陪坐。 饶和看着这个胖胖的男人有些眼熟,想了想,突然记起是那次为了从条纹男人贩子手中解救花格衫女子,而施计撞车时那个被撞宝马车主——原来是一个身价不菲的洗浴场老板,想不到在这个地下赌场见到了。 正与豹哥说笑的胖胖的常总见在坐还有一个年纪轻轻学生模样的人,指了指,对豹哥说:“这位老弟是……” 豹哥哈哈一笑,说:“我忘了介绍。这是我新收的小弟,虽然还是个在校学生,但是很能干,是我的左膀右臂,名叫‘邹伟’。”随即点唤道:“邹伟,过来见见常总!……常总可是本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能认识常总,你小子三生有幸!” 邹伟跑过来哈着腰与常总握手,谦恭地说:“常总你好!我是邹伟,博雅中学高二二班的学生。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常总笑笑说:“好说好说。邹伟,我记住了,你是少年有为呀!跟着豹哥好好干,豹哥不会亏待你的!” 邹伟连连点头,说:“是,是,我以后全靠豹哥了!” 豹哥说:“常总今天来敝地这是要玩两把?” 常总说:“正是。好久没来,有点手痒。今天场面怎么样,有没有厉害的高手?” 豹哥奉承道:“常总,您就很厉害,我还没发现有您这样的高手,其他人都是陪玩的!大家都在等着您赏口饭吃呢!” 常总说:“玩牌本来图个乐呵,输赢不重要,开心最重要!” “常总谦虚!”豹哥朝着赌桌摆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请。您先玩着,我叫人准备上等的尖峰龙井茶奉上,您边喝边玩!” 常总说:“你太客气了!失陪……”说罢起身走向那张最豪华的赌桌。 本赌场最豪华的牌桌上有几个人正在玩牌,见到大名鼎鼎的常总过来,有人赶忙让出一个最好的位置给他。 常总说:“你们都在玩什么花样?还是德州扑克吗?” 发牌的服务生说:“是的,常总!” 常总说:“底注是多少?” 服务生说:“是一百元,常总!” “底注一百元太小,”常总看不上这种小家气的玩法,“改成一千元吧!” 同桌玩牌的人说:“底注一千元?常总,这太高了,我们哪比的上您财大气粗!” 常总说:“那你说多少?底注一百元,也太小气了吧!” 同桌玩牌的人说:“既然常总愿意陪我们玩,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子,常总嫌底注一百太少,那五百怎么样?” 常总勉为其难地说:“行吧,就五百。……发牌!” 饶和见到邹伟也往牌桌凑过去,站在边上观战,自己随后也靠了过去。 一轮牌局下来,各有输赢——总体还是常总赢的时候多。饶和涉猎广泛,在本市图书馆上网时观看并试玩过这种德克萨斯扑克,所以对于这种外国牌玩法有些了解。 饶和发现,其他玩牌的人见到常总在桌上,有些缩手缩脚,是那种实力不够的心虚的表现,虽然抓到好牌却不敢硬刚——经不住常总满不在乎的频繁加注,桌上的筹码越堆越高时,心理压力太大,往往最后一把加注时选择弃牌认输——所以,常总虽然并不总是抓到好牌,却往往能最后胜出,赢得大把的筹码。 第六十九章 眼看常总越赢越多,又要满载而归了。饶和忽然发现邹伟回到豹哥呆的赌场办公室,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于是也跟了过去。 办公室里,豹哥不在,应该是去别的地方检查招呼去了。饶和看见邹伟拿出了他的宝贝“魔杖”,在那儿念念有辞:“魔杖啊,快点醒过来,帮帮我吧!” 饶和不知邹伟要玩什么花样,刚要上前去碰那木棍,豹哥忽然进来。豹哥见邹伟捧着那神木,在那儿絮叨,魔怔的样子,说道:“邹伟,你在搞什么东东?” 邹伟见豹哥进来,说:“大哥,我想和常总赌一把!” 豹哥说:“你小子疯了!常总是多大实力的人,会和你这样的穷学生赌牌?再说,就算他愿意带你玩,你出得起筹码,你那点底子我还不知道?” 邹伟说:“大哥,我今非昔比。以前,我没实力也没手段,自然是不敢和常总这样的大佬同等对局的,如今有这条宝贝的加持,我只要使出‘魔杖’的魔法,就能轻松赢下他。大哥,你想想,常总的身家有多少,我们赢他一点,也只不过他的九牛一毛,而我们可就发了!” 豹哥说:“不行,这是作弊,是赌场的大忌!被传出去,以后我们还怎么混!不行不行!” 邹伟说:“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又怎么传得出去?……况且,我赢了钱,有一半是用来孝敬您的!” 豹哥听说有自己的一半利益,心动了,说:“你确定这个‘魔杖’能保险,不会半路上出什么乱子吧?到时候可不好收拾!” “不会,大哥放心,我借这‘魔杖’的法力已经轻松弄到一笔钱花。你看,”邹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从超市收银台拿的一千元钱,说,“这就是我从一家超市弄到的钱。一点都不费事,还很安全!” 豹哥夸奖道:“你小子有点手段!是不错!……不过,要是想从常总那里赢钱,我们还得计划好,免得中途出纰漏,不好收场!” “是。我打算‘魔杖’显灵后,把它藏在茶吧间的茶几下面,利用它的法力偷看常总手中的底牌,在我的牌确定比他的牌大一点的时候,下最大的注,一把赢个够!” 豹哥说:“就算你的‘魔杖’法力无边,能够成功偷看常总的底牌,又不是你有法力,看到就知道——我的意思是说,‘魔杖’看到了不等于你知道了!” 邹伟说:“确实如此,大哥想得周到!通过这一天使用‘魔杖’的体会,我发现‘魔杖’一旦苏醒,有了灵性,就好像人一样有了知觉,能看能听,还能想,简直太神奇——我现在想明白了:‘魔杖’一旦醒来,我就像对待朋友一样地对待他,敬重他爱护他,自然我有什么要求也要向他说清楚讲明白。” 豹哥说:“你说‘魔杖’苏醒后把它藏在茶吧间茶几下面暗格里,那何不再放一幅牌桌上同样的扑克牌——当‘魔杖’的法力偷看到常总的底牌后,就可以从那幅牌里找出同样的花色牌,而我就假装在那里喝茶,当我发现你的牌比他大一点时,就用暗号告诉你,反正常总背对着茶吧间,发现不了。” 邹伟大喜,说道:“大哥这个计策妙。还是大哥高明!就这么办。不过,大哥,我身上只有一千块钱,赌不了几把,还得向大哥你借点。” 豹哥点头,说:“要多少?凑满一万块怎么样?” 邹伟说:“好的,一万块够了!最少赢他个两万回来。” 正在一旁陪同的饶和,听到他两个的说话,暗自叹气:一个黑老大,一个坏学生,真是什么坏水都想得出!不过,黑老大的计策也确实妙,难为他怎么想出来的!——看来,我又不得不为虎作伥了! 饶和从邹伟手中拿过那木棍,摆了摆,在空中划了个圈,停在空中不动了。 邹伟见‘魔杖’突然从手中飞出,在空中摆动两下并划个圈,停住不动,知道‘魔杖’已经苏醒,拥有了法力,可以做事了。 邹伟与豹哥心照不宣地掩着‘魔杖’一起来到茶吧间,悄悄把“魔杖”搁在茶几下的暗格里,又放一幅与牌桌上同样花色的扑克牌。 邹伟安排好后,就踱到赌兴正酣的牌桌前围观。看了一会儿,除常总外,其他的一些赌友都输得差不多了,垂头丧气的,似乎手气总在常总那边,看着自己被捞过去的钱,眼都红了,可也只能愿赌服输,没有怨言。 第七十章 邹伟看看火候差不多,说:“几位大哥,你们是斗不过常总的,他牌技好,而且一向手气不错,加上实力雄厚,敢砸钱,不赢都没天理!” 那几个赌徒输红了眼,正不爽,见邹伟半大毛孩子也在这儿说风凉话,气不顺道:“你小子就会掉嘴,你厉害你上啊!” “你们不用激我!”邹伟又转过头来恭敬地对常总说,“常总,您赢了很多,我看就此收手吧,让他们留点打车的钱好回家看孩子!” 常总兴致勃勃地看着邹伟:“怎么,你这么操心他们,是不是想打抱不平,想扳倒我,为他们出出气!” 邹伟谦卑地说:“不敢,不敢!只是见常总牌技了得,我想挑战一下而已!” 常总笑嘻嘻地说:“口气不小,那就来吧,磨蹭什么呢!” 邹伟说:“我有个小小的条件,这场赌局只在我们两个之间展开,谢绝其他朋友上场参加?” 常总说:“可以,就我们两个对阵,我倒想领教领教一下后生的身手!” 邹伟在椭圆形牌桌的长边坐下,正好是常总对面,左上手是发牌服务生,右下手是那几个输钱的赌友在外围观战。 牌局开始了。邹伟掏出自己那一万元钱换的筹码摆在桌面上。 常总看了看邹伟少得可怜的筹码,讥讽地说:“小兄弟好阔绰呀!这么多筹码呢!” 邹伟笑了笑,说:“筹码虽然少,不耽误赢钱!” 常总说:“有自信,很好!我就欣赏这样的人!……这样吧,鉴于你的筹码少而精,我们把底注降到两百元——你还可以玩几把!” 服务生开始发牌。 饶和知道又有的忙了:自己得弄清常总和邹伟各人获得的底牌,再跑去茶几暗格板上从那幅准备好的扑克牌里挑出来,按他们两个人的方位摆好,由豹哥判断牌的大小,向邹伟发出信号。 第一局摸牌开始,常总收到服务生发来的两张底牌。常总很随意以手掌扣着扑克牌,用大拇指抠起牌的上半截看了看。 饶和正等在常总背后,一眼就认清了两张牌:黑桃8和方块j;再转到邹伟背后,看到他手中握着的是红心a和方块8;然后跑到茶几处,按他们各自的方位摆上黑桃8方块j与红心a方块9。至于他两个加了盲注后,服务生发下来的三张翻牌及加注时的转牌及河牌,及最后比大小牌,自己都可以不管,由豹哥代劳并向邹伟发出是否弃牌的信号。 第一局邹伟赢了,一对a大过常总的一对8,赢将近一千元。——这对常总来说只是小意思,对邹伟来说也不是终极目标。 第二局接着开始,这一次邹伟收到豹哥的信号,可以弃牌,却没有理会,“故意”输给了常总,赢来的不算,还倒贴进几百元。——饶和想,邹伟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几轮牌下来,双方各自有输赢:邹伟虽然每次都知道双方牌的大小,却故意控制着赢牌的节奏,以使作弊看起来没有痕迹。 在最后一轮牌局中的河牌阶段,邹伟知道双方的牌点都很大,自己是四条,对方是同花,比对方牌大了那么一点,正是心理博弈最好的时机,于是假装小心翼翼地跟注。 来到最后阶段,邹伟对常总说:“看来常总的牌不小,不打算弃牌?” 常总说:“你的牌看来也不错,不怕跟注!……我看我们一把定输赢,我加注三万,你敢不敢跟?” 邹伟盯着常总,假装为难地说:“常总这是势在必得呀!……”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牌,好像下定了决心,说“豁出去了!……听常总的,咱就‘一把定输赢’!我不知还剩多少筹码,‘all in’!”说罢把自己面前的筹码全推出去。 见邹伟把戏演得真假难辨,作弊玩得天衣无缝,饶和感叹:有人为了钱财,可以不择手段,蒙蔽自己的良心! 赌桌上最后摊牌,结局是注定的,邹伟“险胜”常总,把桌上除常总没有下注的筹码外,全部收入囊中。 装着一直在茶吧里喝茶的豹哥,看邹伟赢了不少,担心再赌下去会令常总起疑,不好交待,于是向一个站在赌场大门前放哨的马仔使了个眼色。 那个马仔心领神会,假装慌慌张张地从赌场外冲了进来,对着豹哥嚷嚷道:“大哥,有条子,有条子!” 豹哥故作镇定,呵斥道:“慌什么!……听我命令:关灯,所有人不准出声,悄悄地从后门撤出去!要快!” 赌场里所有的大小灯光都灭了,瞬间屋子里黑乎乎一片,只有那半埋在地面的窗子透出微弱的光线。大家有序且快速地往后门一个暗门跑去,有人打开暗门,人们鱼贯而出,撤出了地下赌场。 第七十一章 一阵忙乱之后,赌场里安静下来,声息全无。这场坑财骗人的演出精彩绝伦——饶和也算是开了眼:社会上为什么要禁止赌博,原来这赌局里面尽是些坑人骗人的把戏!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赌场里的几盏大灯忽然亮了,半地下室里顿时亮堂起来。豹哥与几个马仔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原来他们连门都没出,只是躲起来了。 豹哥见邹伟没有出现,知道他也信以为真逃跑了,于是派几个马仔去把他找回来。过了不一会儿,一个马仔带着邹伟出现,原来邹伟并没有跑远:他还惦记着赢来的大把的钱没有拿到,心有不甘。 豹哥对走过来的邹伟说:“我看你赢了很多,可以收手,于是安排兄弟‘谎报军情’,把常总他们一伙赌客吓跑,免得没完没了,露出破绽。” “是,是!还是大哥想得周到!”邹伟说,“我最后一把赢多少?我也没有清点。” 邹伟陪着豹哥走到椭圆形牌桌前,清点邹伟这边的筹码,总计有四万多元赌资。对面桌上是常总来不及带走的赌资筹码,豹哥清点后,吩咐手下的财务人员登记在册,以后跟常总对账后返还——赌场里暗中作弊诈骗可以,明面上的过场也一定要维持,客户关系也一定要维护,否则生意就没法做。 然后是分账。除去归还豹哥借款的九千元和邹伟自带的一千元,下剩三万六千多元,豹哥与邹伟各分得一万元,另外六千元分给各兄弟一千元。 邹伟为了感谢各兄弟和豹哥,提议由自己请客去大餐厅搓一顿。 听邹伟要请客,马仔们都很开心,豹哥也很赞赏,对几个马仔说:“你们邹哥很义气,赢了钱不忘大家,还要请客吃饭,兄弟做到这份上,难能可贵!既然邹伟要请大家去餐厅聚餐,就冲他这份诚心,我也不能让他一个人破费,正好我也借着今天庆祝邹伟荣升我们团队二把手的机会,聚餐的钱我也掏一半。” 豹哥又转过头来对邹伟说:“我听说你还有两个小兄弟,也是学生娃,你可以把他们也叫上,一起去‘想再来’餐厅吃饭。” 邹伟点头说:“好的,大哥,我这就去外面打公用电话,通知他们。” “不用去外面打电话,去打我办公桌上电话。以后,办公室里的电话,你随便用!”豹哥又指点着面前两个马仔说,“小王,你去大街上拦一辆出租车;你,小黄,去把我们的面包车开过来,你们几个兄弟一起坐面包车走,我和邹伟搭出租车去餐厅。……去准备吧。” 马仔小王与小黄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邹伟打过电话,又去茶吧间的茶几下面把他的宝贝“魔杖”收好,揣在怀中。 不一会儿两个马仔小王与小黄陆续回来报告说,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 豹哥留下那个服务生看家,说会打包带好酒好菜回来给他,就招呼大家各自去上车,直奔“想再来”餐厅而去。——邹伟听其中一个马仔说,那个发牌的服务生男孩是豹哥的侄子,还兼着赌场里财务,是豹哥自家人才放心让他看家。 饶和跟随着邹伟同豹哥一起来到旺景小区门前的大街上,街边停了一辆出租车。 豹哥拉开车门上了副驾位。 饶和见邹伟去拉后右车门,为了自己也能暗中顺利上车,于是过去用力抵住车门。 邹伟拉一下车门,车门纹丝没动,心里有些奇怪,也没多想,又稍稍用力拉了拉,还是打不开。出租车司机见客人拉不开车门,半是嘲笑地对邹伟说:“小伙子,没吃饭呐?……车门都打不开!” 邹伟心里起疑,可是也不便解释什么,只得用了双手使出蛮力去拉车门。饶和见状,往旁边一闪,放开压着的车门。 邹伟用力过猛,往外拽个空,身体失去平衡,往后摔个屁股墩,差点把车门拽下来。 车门开了,邹伟蹲坐在地上还没爬起来,饶和趁着空档钻进出租车的后排座靠里面坐好。 司机见邹伟差点把他的车门拆了,说:“小伙子,你用那么大力干嘛,你这是要拆我的车啊!” 邹伟被摔得莫名其妙,又被司机奚落两句,心里很郁闷,怼道:“你什么破车,还用得着我来拆!”悻悻爬起身,坐进出租车后座。 出租车开动,向着市中心驶去。 出租车接近市中心大街路段时,堵起车来。这不是交通高峰时段,而且这个中等城市也很少堵车,尤其城市宽阔的主干道。 前面的路好像堵死了,出租车停在一长串的车龙后面,动弹不得。 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疏通的迹象,司机乘客都焦躁起来,纷纷向邻车打听是怎么回事。 综合得到的信息,原来是市博物馆最近举办一个重大展览,今天从外省市的博物馆借调来一批珍贵文物到达本市,为了安全起见,市公安交通大队实行临时交通管制措施,优先通过文物押运车辆,才造成了市中心主干道的暂时拥堵。 果然,不久拥堵车龙渐渐移动,很快就顺畅起来,不再堵了。 第七十二章 一行人很快到达“想再来”餐厅,陆续下了车,走进餐厅。饶和不想与他们呆在一块,看他们溜须拍马、互相吹捧的嘴脸,和胡吃海喝、大呼小叫的丑态,听说市博物馆在准备文物展览,于是转身沿着城市大道向博物馆走去。 市博物馆门前交通已经恢复,平静如常,只是博物馆大门口加强了警戒,多了好几个保安人员站岗。“隐身”的饶和走上博物馆大台阶,从保安们身边穿过去,进到博物馆的展厅。 展厅里有几个施工人员在布置文物展位。饶和看到有的已经布置好,都用强化玻璃罩着,文物很多,有上古青铜器,有宋元瓷器,其中最醒目的是高居展厅中央的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这个“玉玺”展台已经加固,双层钢化玻璃罩。玉玺是青灰夹杂白色的花色,方圆四寸,纽柄五龙交错,在玉玺旁边有一张印有朱红印鉴的宣纸,饶和辨认出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四个篆体字。饶和还发现玉玺四方底座上有一个角是黄色的,仔细辨别,是由黄金镶嵌上去的,才明白玉玺展台上镌刻的名称“金镶玉玺”的含义。 饶和读过一些历代野史小说,其中就有关于“金镶玉玺”的传说:西汉末年,王莽篡权,欲胁迫孝元皇太后交出传国玉玺。太后不从,一怒之下取出玉玺摔在地上,将玉玺碰掉一只角。王莽见玉玺崩坏一角,连声叹息,忙招来能工巧匠修补。那匠人倒也聪明,想出用黄金补上缺角的奇招,修补后玉玺竟愈加光彩夺目,遂美其名曰“金镶玉玺”。 “金镶玉玺”价值连城,无疑是博物馆当下的镇馆之宝,是此次展览期间保护工作的重中之重。 亲眼见证传说中的“金镶玉玺”,饶和很激动:野史传说也并非都是空穴来风,这枚作为皇权信物、被奉为天命象征和帝位正统的玉玺,流传千年,终于来到现代人的面前! 在“玉玺”前欣赏感叹一番后,饶和又观赏了一些其它文物。最令饶和感兴趣的是一套立在展厅左侧的古代盔甲。这是一套铁合金打造的甲胄,泛着金属灰色,闪着暗沉的亮光。 盔甲是支在一个人形架子上的,脚下有战靴,腰下腹部、胸腹部、两肩、两臂及后背都覆有鳞片状的铁甲。盔甲手臂前端由皮革缝制,手掌部位也是掌形的皮革手套,看来是后来添加上去的,用来配合握持那杆长长的戈矛。——远处看这人形的高大厚重的铁甲战袍,和锋利挺直的长戈,显得威风凛凛、气势逼人。——想像着这幅铁甲战袍和锋利的长戈,在远古的战场上一定有过横扫千军的气势和无坚不摧的勇气,就不由不令人肃然起敬。 展厅虽然还没有最后布置完成,但那许多带着远古气息的文物所带来的对遥远年代的遥想和回味已然令人沉醉,令饶和流连忘返。 这时,展厅门口响起一阵喧闹声,有人纷纷敬礼称呼“馆长好!”“田馆长好!”。饶和发现从外面进来一个前额光亮,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听众人对他的称呼,可知他是本博物馆的馆长,并且姓“田”。 田馆长对正在施工和帮忙的人们说:“大家辛苦了!本馆这次的展览是历年来最盛大的一次,从外省借调了很多国宝级别的文物用来展出,大家在布置展位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轻放,用心细致,不得出现任何损坏与差错;其中安保是这次展出活动期间工作重点中的重点,容不得有丝毫马虎和松懈,一定要尽责尽职,严防死守,不得出现丁点纰漏。损坏或者遗失任何一件展品都是我们博物馆承担不起的,尤其是那件外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金镶玉玺’,更不容有失!……大家记住了吗?” 跟在田馆长身边的保安队长和其他的施工人员,同声回答道:“记住了!……您就放心吧,田馆长!” 田馆长点点头,又四处巡视了一遍,然后边向展厅后厢的办公室走去边对身边的保安队长说:“高队长,你来一下。” 饶和有些好奇,想听听馆长都会说些什么,好获得更多关于这次重大文物展览的信息,于是“隐身”跟进了展馆办公室。 第七十三章 办公室里,田馆长郑重交待高队长道:“高队长,你知道两天后,我们馆就开始为期一个月的文物古迹的展出,其中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安保问题。我之所以叫你来,就是想再强调一下安保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想听听你在安保方面所做的工作和计划安排。” 高队长说:“对于展馆的安保,我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除了在馆内安装有严密的警报系统外,馆外也有专人站岗。考虑到开展的那些日子,参观展览的人流会很大,我还去安保公司里借调了几个保安人员协助:白天除了在门前有站岗的人以外,在参观人群中还安排有保安人员维持秩序及监督看护展品的安全。晚上闭馆后也会派人轮流站岗值班——保证每天二十四小时都保持警戒。” 田馆长听完后很满意,说:“不错,工作做得很周密,计划也很严谨。我这里有两套钥匙,一套是大门的密码钥匙,一套是展台的开箱钥匙。为了你们工作方便,我把其中一套钥匙交给你保管。这是我及本馆全体同仁对你的极大倚重,请你不要辜负大家的信任,把工作做好,做到万无一失,拜托了!” 高队长挺直身子,向田馆长保证,说:“请馆长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好,虽然不敢保证能做到万无一失,百分百地安全无事故,也一定会恪尽职守,完成馆长托付的使命!” 田馆长点头说:“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安全事故总是不可预料的,我们只能人尽其力,做好本职工作。” 田馆长说着从腰间皮带上解下两串钥匙,各挑出一套来,交到高队长手中,说:“这是展馆中至关重要的两套钥匙,我现在交到你手中,就也是把责任交到你的手中,请收下,拜托了!” 高队长又立了一个正,说:“是,请馆长放心,人在钥匙在,人去钥匙留!” 田馆长满意地点头:“好,好!还有一件事,为了你和你的团队成员能更好地开展工作,我们在本馆对面的市招待所申请了两间客房,给你们值夜班的安保人员使用:你可以安排值夜班保安住宿休息,免得工作通勤两边跑太辛苦。客房费用由本馆经费报销,一直到本次展览圆满结束。我已经做好安排,你可以直接去招待所前台拿房间钥匙。” 高队长说:“好的,知道了。——馆长如果没别的事,我去工作了?” 在得到田馆长首肯后,高队长退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虽然博物馆两天后才正式开馆接待市民参观,但饶和已经预先饱了眼福开了眼界;而且由于最初几天开馆展览,人流会非常大,“隐身”的饶和是不便前来游览的——在拥挤的人群中,由于别人看不见自己,自己就要时时处处躲避冲撞,那几乎是避无可避的。 饶和如果要来参观文物展览,就必须在人流非常少的时候——比如展览举办日期将要结束的时候。 饶和暂时不想回到邹伟那边去,只想回家呆着,见见父母,会会好朋友万旭。 这天饶和正在跟万旭呆在他的超市里,在没人的时候耳语几句,讲述最近授予邹伟“魔杖”后,自己跟随邹伟后发生的许多趣事,万旭正津津有味地听着,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 万旭接起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感觉很意外,竟是邹伟打来的。 邹伟在电话里说:“万旭,最近几天,“魔杖”不能使用,总是在沉睡状态,既不苏醒,也不显灵,法力彻底消失,是怎么回事?” 万旭佯装惊讶,说:“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使用不当,或者对‘魔杖’不够敬重,惹得它不高兴,罢工了?” 邹伟说:“没有呀,我一向都是很小心地使用‘魔杖’的,从不敢过分苛求它,待它也从没有不敬的言行,不知怎么它就罢工了!你可以过来看看吗,还是我过去你那边?” 饶和把嘴巴凑近万旭左耳边,轻轻对他说:“你送我到他那边去,我继续陪他‘玩’,看看他这次又玩什么花样。” 万旭听了饶和的吩咐,接着对邹伟讲电话,说:“也许是赋予‘魔杖’的法力消褪了,我过去给它再输入点法力进去。——你现在在哪里?” 邹伟说:“我现在在市博物馆里参观文物展览,你能过来吗?” 万旭说:“好吧,我正要去博物馆里游览一下,听说新进来很多国宝级的文物,我也想开开眼界。——你等着,我现在过去。” 万旭说着,把超市交给妈妈照管,自己骑上脚踏车,载着饶和奔市博物馆而去。 在博物馆门前的广场上,万旭见到了正在等着的邹伟。 见万旭停好脚踏车,邹伟忙拉着万旭来到博物馆旁边一条狭窄的小巷。 邹伟掏出藏在怀里的那条用黄绢布包着的木头,急切地对万旭说:“你说,怎么才能让‘魔杖’尽快苏醒?” 万旭说:“虽然我的‘法力’弱小,但我还是这条‘魔杖’的主人。它离开我这么多天,‘法力’渐渐消褪也很正常,现在我来对它施以法力,让它恢复灵性。”说罢,就对那条木头装模作样地运起功作起法来。 第七十四章 饶和在旁边看着,暗暗好笑,上前配合着万旭的表演,拿过那木头,在空中做出摇头摆尾的动作,表明“魔杖”见到主人,兴奋的样子。 邹伟见“魔杖”复活,大喜过望,连声说着“谢谢”。 饶和演示过一遍后,把木头交到万旭手中。 万旭握着“魔杖”,对邹伟说:“现在‘魔杖’已经恢复法力,可以使用它的‘魔法’。在把它交到你手上之前,我还是要告诫你一下:不要滥用‘魔杖’,过分的和不适当的使用,有时效果会适得其反;要敬重爱护‘魔杖’,不得对它有丝毫的污蔑、损毁行为。切记!” 邹伟点头似鸡啄米,说:“你的话我记下,一定会好好爱惜和尊重‘魔杖’,不会用它做不好的事,你放心!” 饶和与万旭都明白,邹伟一向言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也不去揭穿他,反正法力不在他手上,事情不由他说了算。 万旭重新把“魔杖”交还到邹伟手中,说:“既然你这么有诚心,我就放心把它交给你。事情弄好了,我要去博物馆里参观游览。再见。”说罢,离开邹伟,走出小巷,走向博物馆大门。 万旭走开以后,饶和见邹伟并没有再去博物馆里参观,而是去了博物馆对面的那家招待所。饶和有些不解:邹伟不看展览而去招待所做什么?——为了弄清究竟,饶和跟着邹伟也来到招待所。 邹伟并没有去招待所服务前台办理入住手续,而是直接从旁边的楼梯上楼。来到三楼的303号房,邹伟敲了敲房门,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谁?” 邹伟回答道:“是我,大哥!” 房门开了,饶和看到开门的是豹哥。邹伟下意识地往两边张望一下,随即进了房间。 303号房在招待所靠街道的一侧,有一个大窗户面向博物馆方向,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博物馆大门前的状况。与303号房间同样格局的还有301号与305号房间,同样可以很方便地看清博物馆正门和门前广场的情况。 综合分析邹伟与豹哥的行为,“他们是不是在打博物馆里正在展出的那些价值连城的文物的主意!”这个猜测把饶和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这帮不法之徒胆子也太大了! 为了弄清他们的阴谋,饶和决定靠近他们一探究竟。饶和走到303号房间,敲敲房门,里面窃窃私语声停息,豹哥的声音问道:“是谁?” 饶和并不回答,继续敲门。房间里面见没人回答,却不停敲门,又问道:“外面是谁在敲门?怎么不说话?”这次是邹伟的声音。 饶和不回答,反而敲得更快更响,只听里面在说:“到底是谁……?”另外一个说:“大哥,莫不是有人在恶作剧,耍我们,我出去看看。” 饶和退到走廊拐角处,303号房门开了,出来的是邹伟。饶和在拐角拍打着墙壁,发出轻轻的“啪啪”声,吸引邹伟过去。果真,邹伟以为有人躲在走廊拐角处,跑过来想要抓住恶作剧的人。 趁此机会,饶和从开着的303号房门进到房间里:房间里除了豹哥和门外的邹伟还有一个马仔小黄。 邹伟回来了,关上房门。豹哥说:“是谁敲门?” “没看到人。兔崽子,跑得还挺快,被我抓到非修理他一顿不可!”邹伟气愤不平地说。 豹哥说:“没看到人就算了。我们现在特殊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妨碍我们的大事,能忍就忍!” 邹伟说:“好的,听大哥的!”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豹哥问身边的小黄。 “……你问我去找博物馆里做保安的邻居的事,怎么样了,大哥。”小黄说。 “对,对。你找着没,他怎么说?” “找着了。那位兄弟原来不在博物馆里做安保,是最近被安保公司外派过去的。……我请他吃了饭,又买几条好烟送他,他才向我透露了一些博物馆里安保的情况——他说,博物馆大门用的是最新式的加密钥匙:一般的开锁高手,也不能仅凭高超的手法和独特的工具就能打开,必须得是原配的钥匙才能开锁;展厅里的每一件文物都用强化玻璃罩着,也上了锁。展厅里还安装有好几个监控探头,可以全方位无死角地监视展厅里的全部文物,尤其那件‘金镶玉玺’,不但双层钢化玻璃上了锁,还有一只独立的视频头监控。” “有没有问博物馆大门钥匙和展台玻璃上的钥匙的事,谁掌管着钥匙?”豹哥问。 “问了,我怕那个保安邻居起疑,是在他喝得半醉的状态下套他的话问出来的。他说大门和展台钥匙各有两套,一套在馆长身上,一套就在保安高队长手里;高队长把钥匙看得很严,从不随便拿出来,用过以后就带在身上,从不无缘无故摘下来。” “看样子事情有些棘手:弄不到钥匙,我们就很难进到博物馆里面,进去了也不容易打开用钢化玻璃罩着的展台,拿到东西!”豹哥不无忧虑地说。 “大哥,不用担心,”邹伟说,“我听说博物馆为加强安保措施,还在这个招待所里开了房间让值夜班的保安住宿休息,房间就在我们隔壁的301号房和斜对面的302号房——保安队长责无旁贷,一定也会来这里休息,到时候我们就有下手的机会拿到他手里那两套钥匙……”说着向豹哥使了个眼色。 豹哥见邹伟说的在理,又暗示自己什么,马上明白:邹伟的“魔杖”又可以派上用场了——于是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第七十五章 饶和知道,邹伟向豹哥使眼色做暗示,是为了避开马仔小黄。 豹哥对马仔小黄说:“小黄,你去外面的饭店里买点酒菜回来,大家吃饱饭就睡觉休息,晚上有事要做。” 马仔小黄答应一声,接过豹哥递过来的费用,跑下楼买酒菜去了。 小黄离开后,豹哥对邹伟说:“你去找你的同学解决‘魔杖’不能使用的问题,有什么进展吗?” 邹伟说:“我已经找到同学万旭,他也很爽快地重新为‘魔杖’注入了法力,我亲眼见过‘魔杖’复苏飞起来的样子。” 豹哥说:“听你的意见,我们可以利用‘魔杖’的法力搞到保安高队长身上的那两套钥匙——不知这个方案可不可行?” 邹伟说:“大哥放心,包在我身上,具体的方案我已经有眉目。只是我们搞到高队长的钥匙,还不能让他发现,就需要复制钥匙后,再把钥匙还回去,这样我们才能在他没有警觉的情况下打开博物馆的大门和展台的玻璃,拿到东西。” 豹哥说:“你要的复制钥匙的胶泥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如果能搞到高队长身上的钥匙,明天就可以找修造锁匙的锁匠把钥匙做出来。” 邹伟说:“晚上,博物馆闭馆之后,高队长一定会来客房休息,到时我们就可以趁他睡觉的时候,施放‘魔杖’的法力,从他的房间里把钥匙偷出来,进行复制。” 豹哥说:“嗯,很好,今晚就看你的了。事成以后,你是大功一件。” 夜幕降临以后,招待所303房里几个不法之徒呆在黑乎乎的房间里像夜猫子一般趴着窗户向博物馆的方向侦察着,等待着猎物出现。 博物馆早就闭馆,但还有两个保安在门前值班,保安队长也没有回到招待所客房里休息,看来晚上对博物馆的警戒也没有丝毫放松。 三个匪徒眼巴巴地瞅着博物馆的方向,等待目标出现,却不料那个保安高队长太尽职,他们熬到午夜零点,也还没见他回到客房来——看来高队长值的是到午夜十二点的中班。 终于,豹哥等到高队长的出现:只见在昏暗的路灯下,高队长拖着疲惫的身躯缓慢穿过大街,朝招待所而来。 豹哥赶忙叫醒昏昏欲睡的邹伟,说:“小伟,目标出现,快起来,准备行动。” 邹伟惊醒过来,趴在窗口正看到高队长走进招待所的大门,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外有踩踏木楼梯的脚步声走向隔壁301号房。 又等了半个小时,听动静高队长洗漱后已经睡下,邹伟才开始行动。 邹伟知道宝贝“魔杖”的法力不能穿墙而过,于是来到门外,躲在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从怀里掏出“魔杖”,试图作法,施用法力从301房里偷出关键的博物馆展厅的钥匙。 饶和眼看着邹伟摆弄那条代表自己的木头,并不打算配合邹伟的行动,始终没去动他手中的那木头。 邹伟摆弄着那根木头,眼巴巴等着宝贝“魔杖”显灵,施放法力,可是等了半天却毫无动静,不禁泄了气,骂骂咧咧道:“什么破东西,关键时候掉链子!看来不能仰仗这玩意儿。”于是,邹伟又匆匆回到303客房。 豹哥见邹伟回来,手中并没有需要的那两套钥匙,就问:“怎么,没成功?” 邹伟沮丧地说:“不知怎么搞的,‘魔杖’没有显灵,用不了法力去搞钥匙,只能另想办法。” 豹哥说:“不要紧,我有备选方案。”说着,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串奇怪的工具,向邹伟摆了摆,“看看这是什么?” 一旁的小黄说:“这是大哥的看家绝活——你不知道吧,大哥以前开锁非常厉害,几乎没有他开不了的锁;更别说这家客店房间的这种简单的门锁,大哥打开它,就跟玩似的——对吧,大哥?” 豹哥自豪地说:“小黄说的没毛病,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事。我去开隔壁的房门,只要高队长睡着,我就能轻松把那两把关键的钥匙复印出来——看我的。”说罢轻轻地走出房间,来到隔壁房间门前用那套奇怪的工具在锁眼里小心细致地捅着、拨弄着,果然,不一会,那301客房的门就悄无声息地洞开,豹哥像一个魅影一般潜了进去。 过了不久,豹哥回到303房。邹伟迎上去,说:“怎么样,大哥,搞到了吗?” 豹哥说:“小事一桩,马到成功。你看,”说着把手里几方胶泥展示给邹伟看,“我把那两串钥匙都压了印,凭着这些模印子,就能复制出我们需要的钥匙。” 邹伟由衷敬佩,说:“还是大哥高明,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两’!” 豹哥说:“不废话了,抓紧休息,天亮后,我去找我先前的一个搭档——一个很高明的锁匠,让他给我把这两套钥匙做出来。” 面对豹哥与邹伟这些人的阴谋活动,饶和也无可奈何——饶和不能凭借着自己“隐身”特异功能过分干涉他人的活动,这会导致被干涉对象的警觉,牵连到和自己有关的人,头一个就是“万旭”,进而产生连锁反应,甚至连累到自己的父母——这是饶和虽然拥有神奇的“隐身”能力,也不能不有所顾忌的地方! 第七十六章 第二天天擦黑的时候,豹哥回到了招待所303房。 在房间里耐心等待的邹伟和小黄,急切地迎上前,说:“怎么样,大哥,钥匙做好了吗?” 豹哥掏出两串钥匙,炫耀般地晃着,得意地说:“看,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做好了……” 房间里三个匪徒手舞足蹈,开心地几乎抱在一起。 平静下来后,豹哥说:“事不宜迟,今晚就开始行动。我来分派一下任务……”说着,转向小黄说,“小黄负责制造混乱,去博物馆后面的院墙处往馆内的杂物间放火,引开在门前保安室值班的两名保安;最重要的任务交给小伟,”转身对邹伟说,“你负责拿这两串钥匙去开博物馆展厅的大门,到里面去打开‘金镶玉玺’的玻璃罩,把玉玺搞到手,我负责开车在外面接应。……都清楚了吧?” 邹伟和小黄同时答道:“清楚了,大哥!” 豹哥知道邹伟在锁匙构造的理解方面还是菜鸟,于是又把邹伟领到一旁,仔细把钥匙使用的细节和方法讲解给他听,免得他到时因为不了解不熟悉使用而误事。 饶和见三个匪徒阴谋实施在即,却无法制止,虽然心急如焚,但在想出更好的办法前,自己也只能干着急。 三个匪徒白天吃饱喝足养精蓄锐,等到后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饶和见他们一个个都黑纱罩面,只露出两个眼孔,全身黑衣黑裤,干净利落,打扮成标准的飞天大盗的模样,准备开干。 三个盗贼轻手轻脚地下了招待所的楼,来到大街的暗影里,碰了碰头,就如幽灵一般四散开去。 饶和也随着他们下了楼,见他们各自散去,只得跟随着邹伟潜行到博物馆大门前的大台阶下的一个拐角处埋伏下来。 不一会儿,博物馆后院的某处传来“噼噼啪啪”的响声,火焰夹杂着浓烟,忽闪着越来越亮,有人惊呼:“不好,着火了!” 饶和看到那两个正在博物馆门卫室里昏昏欲睡的保安突然惊醒,茫然地四顾着,待到听清从博物馆后院传过来的火焰燃烧爆裂声,一下惊跳起来,赶忙抄起身边的扫把,飞快地冲向博物馆的后院方向救火。 躲在台阶阴影里的邹伟见两名保安成功被吸引,离开了门卫室,于是极轻快地窜到展厅大门前,掏出钥匙去开门。由于预先有豹哥的指导和讲解,邹伟很轻松地就把大门的锁头捅开。 在邹伟推开大门的一瞬间,饶和以轻巧的身法从邹伟的腋下钻进展厅里。展厅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绿色的消防应急灯亮着,给展厅里平添几分诡异的景象。 邹伟进门后,把大门虚掩着,然后直奔展厅中央的“金镶玉玺”而去。 邹伟掏出另一串钥匙,由于不清楚哪个是对应锁头的钥匙,不得已一一试开起来。 饶和见邹伟即将得手拿到国宝“玉玺”,急得不行,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瞥见展厅左侧那套立在架子上的古代盔甲,心里马上有了计策。 饶和趁着邹伟紧张地一把一把地在“玉玺”玻璃罩锁头上试用钥匙,悄悄地把那套古代盔甲从立架上拿下来,一件一件穿在自己身上,戴上头盔,蹬上长靴,套上手套,最后双手横握着那柄长长的戈矛,一声不响地面对邹伟站在展厅中央。 正在专心拿着许多把钥匙试开玻璃展柜锁头的邹伟,完全没有发现一个披坚执锐的古代战士已然“复活”,正威风凛凛地瞪视着他。 对着锁头捅了好几把钥匙,邹伟终于打开外面一层的玻璃罩,接着又试几次才打开第二层玻璃罩。当揭开最后的保护罩时,邹伟激动得双眼放光,想来面罩下面的脸色也因激动而又红又潮吧——饶和想。 来不及细细欣赏这价值连城的国宝“玉玺”,邹伟迅速用垫在玉玺下面的红绸布包裹起玉玺塞进胸前的衣襟中藏好,准备走下展台,夺门而去时,突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邹伟赫然发现那幅立在木架子上的古代盔甲复活了,正阴气森森地面对着自己。邹伟仔细往铁甲战袍看上去,又惊恐地睁大了双眼——铁甲战袍之上,头盔之下竟然空空如也,看不到头颅和面容,头盔好像是飘浮在空气中的。 饶和见邹伟被自己身着盔甲的装束吓呆,于是学着远古战将的口气,向他吼道:“哪里来的狂徒,胆敢抢夺吾皇的玉玺?还不快快放回原处,免得我长戈不认人……啊呀呀!”说着,往前跨一大步,挥舞起那白刃透着冷气、闪着寒光的戈矛,作势向他劈下去。 第七十七章 邹伟见盔甲复活,战将显圣,守护着“金镶玉玺”,已经吓尿,全身犹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意志,只得从怀里拿出那方“玉玺”,乖乖放回原处,并把两层玻璃罩子合上。 饶和见邹伟还回玉玺,也就不再为难他,于是“哼”一声,把身形往旁边一闪,让开路来放他逃走。 邹伟见显圣“战将”让出一条路放自己逃生,于是连滚带爬地一路冲到展厅大门前,拉开虚掩的大门夺路狂奔而去。 饶和意识到博物馆保安很快就会回过神来,明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迅速返回展厅保护文物,于是赶紧把身上的盔甲脱下来。还没等饶和把盔甲战袍再挂到木架子上去,高队长就惊慌失措地推开大门冲了进来。 饶和看到,高队长的脸色被吓成惨白色,可见他有多么惊恐文物被盗的事实。展厅里随后涌进更多保安人员,看来他们也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恐慌不已。 有人给展厅打亮灯光,大厅里一时明亮如昼,各色物品纤毫必现。高队长首先去检查“金镶玉玺”展台,发现展台的玻璃被人打开过,虽然玉玺还在原处,但明显被人移动过。在展台的脚下找到一串窃贼遗留下的钥匙,高队长赶忙捡起来,不动声色地揣进裤兜里——他怕这个物证对自己不利,毕竟钥匙一直由自己保管,如今出现一串山寨钥匙,自己怎么能说得清。 正在高队长检查玉玺展台时,有一个保安人员发现了散落在地的那幅同样用来展览的古代甲胄和横陈在地上的戈矛,很困惑地自言自语道:“这幅盔甲怎么会掉落地上,难道盗贼连这个也要偷走——可这不是最值钱的文物,而且也不好拿取和携带——这就奇怪!” 高队长把玉玺展台复原后,听到那个保安的话,也很好奇,一边吩咐他把盔甲重新放回木头架子上,另一边心里也满是不解和疑惑——为什么盗贼已经打开两层玻璃柜,拿到“玉玺”,最后却放弃了?而那幅甲胄狼亢笨重,一般不成其为偷盗者的目标,这次却散落一地? 展览的文物保住了,任务完成,饶和悄无声息地退出博物馆。 来到大街上,豹哥接应邹伟和马仔小黄的面包车早就不见踪影——他们盗取文物的行动功败垂成,不得不逃之夭夭。 “自己当初用一根木头包装成“魔杖”,授予邹伟使用的决定是否合适?”饶和有些动摇:想不到邹伟死性不改,屡次利用“魔杖”所谓的法力做不法的事! 饶和有些后悔:自己实际上是“为虎作伥”!——虽然有些事做的留有余地,不至于“伤天害理”,但是也令自己厌烦:做这些事的意义何在?难道只是为了陪邹伟“玩”吗? 饶和决定恳求万旭,让他向邹伟索回那根充当“魔杖”的木头,至少也要让万旭明确自己不会再配合邹伟玩所谓的“魔法”游戏。 饶和沿着街道向万旭的超市走去——在那里总能找到万旭的。 饶和精力旺盛,走多远的路都不会累,只是要花一些时间,当然如果自己快速奔跑,时间就可以节省许多——这是饶和从获得“隐身”特异能力以来,逐渐意识到的——看来自己的潜能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夜深人静,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有一辆夜行的车辆驶过。高高的昏黄的路灯照耀下,街面上更其肃静安宁。 正在夜跑赶路的饶和突然发现路边躺倒一个人,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这是谁躺在路边,还是被车撞倒,受伤了? 饶和放慢脚步,走近观看,是名年轻女孩正趴地酣睡,并有呛鼻的酒气传来:原来是一个醉酒女,已经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把街道当床,灯光当被,睡得正香。——往稍远处看去,是一家亮着灯正在营业的夜场,看来女孩就是在这个夜场娱乐喝酒,被客人或者自己灌醉后,踉跄挣扎着回家的路上,才宿醉不醒的。 虽然现在是夏天,白天炎热,夜晚清凉,但是长时间露天趴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会不会着凉感冒呢?——饶和有些拿不准。 饶和有心不管,绕开去,走几步又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看,却发现从黑暗里走出来一个男子,径直向着躺倒的女孩走来。 饶和驻足观察,看看这个男子怎么对待处理这个醉酒女孩——兴许是女孩的朋友或者家人来找她或者接她,也说不定。 第七十八章 那个男子走近醉酒女孩,仔细看了看女孩的沉睡的面容,忽然眼里散发出淫邪的光来。男子见四下无人,不禁把他肮脏的爪子伸进了女孩的衣服,摸索猥亵女孩的身体。 饶和忽然明白这是一个趁人之危的淫秽卑鄙的小人,专门坑害这种在夜深人静的街头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 那个男人又四下里看了看,确信无人在场,就欲去抱起女孩离开——绝不能让这条色狼得逞,饶和想。 饶和欺身上前,在男子伸手去抱女孩的时候,抓住女孩耷拉在身旁的手掌背,张开成爪子模样,快速向男子脸上挠去。 女孩的手指修长,指甲尖利,天生就是用来抓破男人的脸的。女孩锋利的指甲从男子的额头划到嘴唇,留下几道鲜红的血痕,几乎戳瞎了男子的双眼。男子猝不及防,只觉眼前一黑,本能地闭上眼睛躲避着,向后仰倒,摔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男子恼羞成怒,恶狠狠地说:“小妞醉成这样还张牙舞爪,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说着又准备伸手去抱起女孩。 见男子色心不死,看来惩治得还不够狠!在男子将抱未抱之时,饶和握住躺着的女孩的一条腿,掉转方向,向着男子张开的双腿间,用力一蹬——在男子看来就如同女孩伸腿踹过来一般——男子饱满的跨裆处命根被直接命中,疼得用双手捂住双腿之间,在地上直蹦,差点昏死过去。 两次痛击之下,面对这个躺在地上、被酒精麻痹失去意识的柔弱女孩,男子陡然升起报复的恶念。待到裆部的痛感稍稍缓和,男子站稳身子,抬起脚就往匍匐在地的女孩踢去。 饶和见势不好:毫无防备和躲闪能力的女孩如果遭到男子丧心病狂的踢打,势必严重受伤,送掉半条命去。说时迟,那时快,饶和拢住身形,就势向男子侧身撞去。 男子凶狠无情的踢踹,几乎就要落到女孩的身上,却不料从侧面冲过来一股无形的力量,使自己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摔倒在地的男子不明白是什么把自己撞倒,瞪起惊恐的眼睛,四处察看。周围空无一物,寂静无声,男子呆了一呆,蓦然惊跳起来,嚎叫着“鬼呀!……”狂奔而去。 “你个色狼,如果还敢图谋不轨,侵害女孩,还有更厉害的招等着你!”饶和想。 那个恶心的色狼跑掉了,饶和不去管他,但是这个醉酒女孩却不能继续躺在这里,太危险!必须要有她的至亲或者信得过的好友来把她带回家才是妥当安全的。 要是女孩有手机就好了,虽然不见得每个人有手机这种昂贵的东西,不过可以试着找找看。饶和这样想着,就去翻找女孩身旁的手提包。 手提包里除了一些女性用品外,饶和还真的找到一部小小的诺基亚手机,并意外发现一张身份证:看上面的照片正是醉酒女孩,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红”字。 打开手机,饶和按手机显示的选项解锁手机,翻看到一条显示“亲爱的”号码,按手机拨号键把电话打过去。 手机回音响了几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饶和对着电话说:“你女朋友喝醉了,躺在大街上不省人事,快来把她带回去,否则会有危险!……快点,在某某夜场附近。” 饶和打完电话,把女孩的手机塞回她的手提包里去。 现在还不能走开,饶和想,必须等到她的男朋友出现把她带走,否则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侵害降临到女孩身上。 饶和在旁边守护着女孩,直到远处一辆出租车的出现,是女孩男友来了吗?——饶和仔细观察分辨。 出租车停在女孩身旁,从车里下来一个年轻小伙,与女孩年纪相仿。小伙子蹲下身,摇着女孩的肩膀,呼唤道:“红红,你醒醒!你怎么喝成这样?”——听到小伙喊对了女孩的名字,饶和可以确定他就是女孩男友:刚刚接电话的人。 女孩似乎听到了男友的呼喊,胳膊抬了抬,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噜了一句什么,又沉沉睡去。 小伙只得上前把女孩抱起,走向出租车。这时出租车司机下来为小伙开了后车门,让他把女孩放进座位上躺好。小伙安顿好女孩后,坐到出租车前座,出租车很快启动疾驰而去。 第七十九章 到达万旭家的超市时,天还没亮,超市自然还没有开门营业,那么万旭就还在家睡觉未醒。 万旭的家就在超市后面与超市隔壁的一栋楼里,饶和不便天不亮造访。 经营超市的个体工商户都比较勤劳,早早就开始来到超市忙碌。万旭没有帮忙,可能是他的父母爱惜他,想让他多睡会儿。 饶和知道这会儿只有万旭在家睡觉,于是直接上楼去找他。揿响几次门铃后,饶和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万旭起床开门。 万旭开门后,没看到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什么,对着空中说:“饶和,是你吗?” 饶和用不着搞怪,万旭是自己忠实的好友,也多亏他愿意成为自己的“替身”,自己才得以在活动中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饶和轻轻拍拍万旭的肩头,回应万旭的询问。 万旭说:“那进屋吧,我还要睡一下!” 饶和主动推开万旭卧室门,在卧室里椅子上坐下。 万旭见卧室门被推开,知道饶和在房间里,睡意消退大半,说:“你这么早来找我,有要紧的事吗?” 饶和说:“我不想再陪邹伟玩那个‘魔杖’的游戏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万旭不解地问。 “邹伟几次三番利用所谓‘魔杖’的法力做不法的事,我自然不会配合,可是这也就使得给邹伟‘魔杖’使用权变得没有意义。” “怎么回事,在博物馆旁边小巷子里,我离开你们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于是,饶和把探听到邹伟与豹哥们阴谋行窃博物馆文物、自己假装古代战将阻止邹伟盗取玉玺的前后,对万旭说了一遍。 万旭听后,点了点头,说:“邹伟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偷盗国宝!……那按你的意思,是要我收回对邹伟‘魔杖’的使用授权?” “是的。” “既然不想陪邹伟‘玩’,那根木头收不收回来也无所谓——那‘魔杖’没法力了,邹伟自然就会弃之不用。” “我只怕邹伟不会轻易接受,他还会来找你闹的!” “那怎么办?虽然我并不怕他们闹腾,只是怕会影响到我的家人和我家的超市营业!” “给你及你家造成困扰,我表示抱歉!不过,我不认为他们胆敢妄为,毕竟你拥有‘魔法’这事儿还是会令邹伟们有所畏惧的!” “但愿如此吧!……”万旭忧心忡忡地说。 饶和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并不能完全消除万旭的担忧——要避免自己所亲所爱的人受到邹伟这些人渣的困扰,最适当的方法还是得自己竭力同他们周旋,直至完全打败他们。 “不用担心,最近,我都会跟随在你左右,如果邹伟们出现,我会同你联手一起对付他。”饶和安慰万旭,说道。 “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凭你的足智多谋,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们!”万旭信心十足地说。 “这段时间,我们只要密切注意周围、尤其超市周边的异常情况,做好一定的防范准备,就不怕邹伟他们来捣乱。” “是,‘服从命令’,饶和‘同志’!”万旭笑嘻嘻地说。 饶和说:“你还想睡吗,还是起来去超市干活呢?” “睡不着了。虽然并不害怕邹伟们会来找我闹,不过毕竟有点紧张。还是收拾一下,去超市帮忙干活比较好。”万旭说着,起身做着工作前的准备。 几天来,饶和都在万旭周围及超市所在的街道上转悠,晚上就回到万旭卧室里同万旭呆在一起。——一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 这天的下午,邹伟的一个小兄弟叫小乙的突然来到万旭的超市,什么也没买,而是递一张纸条给正在收银台干活的万旭。 万旭展开纸条,与饶和一起细看,是邹伟请万旭在傍晚时分去附近的小公园里见面,说看不到万旭出现,自己不会离开等语。 饶和说:“看邹伟字条的口气,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或者不满,还表现得很诚恳——看来不是来捣乱的,毕竟他还有求于你。” “有你在场,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候去会会他。”万旭说。 傍晚,万旭向爸妈请个假,由饶和陪着,步行去附近的一个角落公园。 果然,在一个僻静的细石板路边的长凳上,万旭看到坐着两人,正是邹伟和他的小兄弟小乙。 见到万旭赴约,邹伟赶忙站起,吩咐小乙让出座位,请万旭坐下说话。 万旭见邹伟客客气气,不再紧张,不过知道他与黑道上的人交好,仍不敢大意,对邹伟说:“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因为‘魔杖’失灵?” 邹伟说:“正是,看来你能‘未卜先知’,真不简单!……我就是纳闷,为什么那次在博物馆旁边的小巷里,你已经给予‘魔杖’法力了,我却一直不能使用它呢——在我手里的时候就一直没有灵通过?” “哦,”万旭假装思索着,说,“我说过,‘魔杖’需要尊重和爱护,并不得滥用,你是不是违反这些原则呢?” “没有,绝对没有!——我一直像自家宝贝一样爱惜它,没有不适当使用过……不明白它何以在我手上沉睡不醒?”邹伟绝望地说。 “‘魔杖’带来了吗?给我看看……”万旭把手伸向邹伟。 “有带着,一直在我怀里抱着。”邹伟说着,从怀里掏出那根木头,递给万旭。 万旭拿过那木头看了看,稍等一会儿,见饶和并没有接过去,使“魔杖”展现出复活的动作,知道是在暗示自己暂时收回“魔杖”,一者观察邹伟的反应,二者,留出时间来商量对策。 万旭于是说:“我看过了,我觉得‘魔杖’有些问题,需要时间修复和启动它,所以我想暂时收回,等对‘魔杖’的修治有眉目了,再授予你使用。……你看怎么样?” “以你的‘魔法’,不能现在就给‘魔杖’恢复法力吗?”邹伟迟疑地说。 “我猜是你滥用‘魔杖’,导致它深受伤害,难以轻易恢复它的法力,必须花些时间给予它养护和关怀,才能重新唤醒它的活力!” “必须这样吗?说实话,我不舍得离开它,我已经把它当成我的心爱之物,不想片刻离身!”邹伟可怜兮兮地说。 “这没办法,想要恢复‘魔杖’的法力,必须给予它足够时间的休养!”万旭坚决地说。 “那好吧。……你可以暂时把‘魔杖’带回去,不过我什么时候可以接回它呢?” “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也许要不了几天,就能恢复‘魔杖’的元气,重新法力强劲。” “行,只要你记得重新交到我手上,几天时间我愿意等。……那就这样,我们走了。”说着,邹伟带着他的小弟离开了。 第八十章 邹伟离开后,万旭坐在长条凳上没有动,他在等着饶和拿出主意。 饶和也在长条凳上挨着万旭坐下,说:“看来邹伟并没有打算放弃对‘魔杖’的拥有,不陪他‘玩’也不行。走一步,看一步,过几天他来讨回‘魔杖’的时候,你就痛快地交给他,以后的问题由我来应对。” 万旭说:“也只能这样。这个邹伟着实可恨,不知道怎样才能彻底摆脱他!” 饶和拍拍万旭的后背,安慰说:“不用那么焦虑,办法总是有的,而且邹伟们兴风作浪总有翻船的时候。” “但愿如你所料想的那样。”万旭无奈地说。 几天后,同样的脚本,万旭又被邹伟请到小公园的长条椅边。 万旭捧出那根木头,对邹伟说:“‘魔杖’我重新施加法力,现在又可以施放它的魔力了,不过我老调重弹,除了我以前交待的对待‘魔杖’的态度要端正外,还要杜绝使用‘魔杖’做不法的事,不然它要么不会配合,要么会产生相反的效果,甚至伤及自身!” 邹伟吃了一惊,暗想:如果真如万旭说的这样,不能干违法的事,那我要这东西有何用? 邹伟不悦地说:“万旭你太小瞧人,我邹伟什么时候做过违法的事!你我同在一个学校学习文化,接受同几位教师园丁的教育培养,怎么我就会干不法的事,而你不会呢?所以这说明你与我们班一些同学,由于对我平时的不满,对我有许多成见,以有色眼镜看待一向不附和你们的同窗——这很令人失望!” 在一旁的饶和听了邹伟这一通冠冕堂皇话,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邹伟口是心非、恬不知耻,自己暗中做过的事,就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好笑的是,他居然能把人家对他的揭露说成是对他的偏见和打击,而且说得那么义正词严、堂堂正正,真没白瞎他多年校园学习的素养。 万旭也不便多说,怕激怒这家伙,只得说:“但愿如你所言,是我们误解了你。……现在我把‘魔杖’交给你,希望你好自为之。我还有事,失陪!”说完,把木头交到邹伟手上,然后掉头匆匆离去。 邹伟似乎意识到一件事,刚要开口叫住万旭,手中的“魔杖”突然活动起来,左右飞了一会儿,又绕着自己转了一个圈,再稳稳地回到手上——证实了万旭所说的“魔杖”复原的话——高兴得眉开眼笑起来。 邹伟意犹未尽,对停在手上的“魔杖”说:“魔杖魔杖,运用你的法力,去敲打敲打我小弟小乙的脑壳!” 听邹伟说出这话,饶和也不禁感叹,看来这人什么事都敢干,居然要无缘无故地敲打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不过,看来他好像“走火入魔”,不施展一下自己的霸道,就不过瘾一般,我配合一下也无不可——于是从邹伟手中拿起那木头,向小乙头上敲过去。 在一旁看“魔杖”凭空飞舞,看得发呆的小乙,突然听到邹伟命令‘魔杖’来敲打他,吓得向邹伟告饶道:“大哥,小弟可没犯错呀,为什么要揍我?……”边说,边躲闪着,最后只得落荒而逃。 邹伟开心得哈哈大笑,对着小乙的背影喊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看你吓得那个熊样!——魔杖魔杖,请收回你的法力,饶了小乙吧!” 饶和听到指令,只得重新把木头交还到邹伟手里,满足了他的好胜之心。 邹伟逗弄过小乙后,得意洋洋地在小公园里溜达起来。这时,他看到前方景观灯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位妙龄女子。女子身着白色连衣裙,背着一个小包,坐在椅子上想心事。 邹伟忽然色心发作,更想借以试试“魔杖”的法力,满足自己膨胀的操纵欲望。站在几米开外,邹伟横向托住那条木棍,念念有辞道:“魔杖魔杖,运用你的法力,撩开美女的裙子,让我看看她的美腿!” 饶和见邹伟发出如此下三滥的指令,鼻子都气歪了,心想,好你个邹伟,平时见你欺软怕硬、为非作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有了这么下流的念头,看我怎么整治你! 饶和从邹伟手中拿起木头,走到美女跟前,趁着她不注意,轻轻撩了撩她的长裙下摆,露出了她修长的小腿。 那边,邹伟见“魔杖”听从指挥,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驾驭“魔杖”而窃喜不已。 这边,正在沉思默想的美女忽然见一条空中飞来的小木棍挑起自己的裙子下摆,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按住飘起的裙子。 饶和趁势把那条小木棍塞在美女手中,握紧她的手,并凑近她的耳朵说:“美女别怕,我是天上的神灵。那边那个小子对你使坏,我要教训他。你拿着这根神木,对着那小子点一下,对着他说‘神木神木,运用你的法力,替我教训这个色鬼!’……你就能看到好玩的事了!” 第八十一章 美女被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状况吓住了,听到那是神灵的召唤,就定下心来。她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张坏小子不怀好意的笑脸,于是遵从“神灵”的指示,握着那木头,对着邹伟挥舞着,说道:“神木神木,运用你的法力,把那个色鬼教训一顿!” 饶和放开握着的美女的手背,快速绕到邹伟的背后,蹲下身,伸出双手,对着邹伟的膝弯向前一推,邹伟双膝一软,往前一栽,双手着地,曲膝跪在地上——像个负罪求饶的罪人。 饶和又从路边的草丛里抓起一把干燥的沙土托在手掌上,对着邹伟的脸吹一口气。只见那沙土被吹起一阵灰尘,直扑到邹伟脸上。 邹伟正在窃笑着偷看那“魔杖”调戏美女,却见到不知怎的那“魔杖”忽然被美女抓到手里,向着自己挥舞,并学着自己念咒语,似乎在施放法力,不禁一呆,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正在愣神的时候,邹伟忽然感觉自己的双膝弯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撞,身体不由自主失去平衡,跪在了地上,磕得膝盖生疼;正要挣扎着站起时,又看到眼前飘来一团尘土,一阵风刮起,飞起的灰尘直扑自己脸上。 邹伟感觉脸上被沙尘拍打的刺痒的同时,双眼也被沙尘袭击,一阵刺痛之中,张不开眼睛。 被沙尘迷住双眼的邹伟,跪在当地,眼睛的刺激让他想擦又不敢去擦——用力揉擦双眼只会损伤眼睛——只得用双手下意识地护住眼眶,低着头,等待双眼因为受到刺激而沁出泪水来冲刷眼中的沙尘。 被邹伟调戏的美女听从“神灵”的指示作法后,果然见到那坏小子突然双膝跪地,又被沙尘迷了眼睛,可怜兮兮地低头垂泪,秀美的脸庞上禁不住绽开笑容。 饶和见邹伟受到了处罚,希望他接受教训,好好做人,于是靠近美女身边,学着刚才美女的嗓音腔调,对邹伟说:“小子,不要以为弄一条烧火棍,就为所欲为,你能使法力别人也能使法力!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还敢图谋不轨,小心断子绝孙的惩罚!……今天本仙姑不与你计较,暂且把这条神木赐还与你,望你此后好自为之,勿起妄念!”说罢,从美女手中接过那条木棍,扔到邹伟面前。 那美女听闻空中一个模仿自己的声音说话,惊得呆住了。 饶和见美女发呆,怕她失态,泄漏自己的行迹,反为不美,于是在美女耳边小声说:“美女,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小子不是善类,小心他报复你,快走!” 收到饶和的警告,美女果然花容失色,急急忙忙起身走得没影了。 跪在地上垂泪的邹伟,看不见前方的景物,听那美女以仙姑的口吻训斥自己,不知真假,不敢妄自动弹,只得默默听从仙姑教诲。 过了好一会儿,邹伟感觉眼中的泪水溢出很多,持续冲刷着眼里的杂物,眼中的刺激渐渐被泪液的清凉取代,恢复了原有的清明。邹伟张开眼,看了看前面几步开外的长椅:美女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那根“魔杖”或者名为“神木”的木棍正躺在面前的地面上。 邹伟以袖口揩揩眼眶下的泪水,伸手把“魔杖”抓在手里,慢慢站了起来,茫然四顾,心中疑惑:难道真有所谓的神仙?——神仙下凡了,还让我碰见并冒犯了!?——真不可思议! 邹伟感觉自己很是背运:虽说自己一向品行不端,但是从不对女人做下流的事,今天是第一次调戏美女,本只想试试“魔杖”的法力如何,却碰上一个自称“仙姑”的神仙,被克一顿——看来这世上有“魔法”存在,也就一定会有“神仙”出现!——神与魔永远相伴相生,斗法不止! 邹伟胡思乱想着走出小公园,沿着街道慢腾腾踱着步,并没想好该往何处去。 饶和“隐身”继续陪侍在邹伟左右,感觉身不由己——由于那条所谓的“魔杖”,自己几乎与邹伟成了一条线上捆着的蚂蚱——既然那根木头轻易收不回来,就索性奉陪到底了! 这时,从身后走来一对牵着手的少女,越过慢条斯理走着的邹伟。 邹伟忽然发现右边的少女牛仔裤后边的口袋里塞着一个皮夹子。皮夹子鼓鼓囊囊的撑饱了裤子口袋,感觉随时要跳出来的样子。面对如此唾手可得的钱财诱惑,邹伟贼心蠢动,一种占为己有的贪念很快攫住了他的心神。 第八十二章 邹伟加快了脚步,与两位并排走着的少女保持相同的速度,从怀里掏出那条“魔杖”来,把它横托在双手之上,嘴里念念有辞:“魔杖魔杖,运用你的法力,帮我取来前面少女裤袋里的钱包!……” 饶和见邹伟贼心不死,死性不改,仍旧还是要让他吃苦头。 饶和走近邹伟身旁,把那木头拿起,在空中摆动两次,做出听从主人法令,开始施法的动作。 饶和把那木头放回邹伟手中,然后快速跟上那两位在前面行走的少女身后,伸手拈住那只鼓鼓囊囊塞在裤后口袋里的钱包的一角,轻轻地抽出来扔在地上。 邹伟见手中的“魔杖”从手中飘起,在空中摆着尾,像活了一般对自己这个主人点着头,然后又跌回自己手上,知道“魔杖”明白自己的意图,正施放法力执行自己的命令。 邹伟紧盯着前方那只诱人的钱包,只见它忽然从少女的裤后口袋里跳出来,跌落在地上,而不是直接朝自己飞过来,虽然有些奇怪,但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尽快把钱包抓到手,于是加快脚下的步伐,几乎是跑着去拣那掉落地面的钱包。 饶和早就算计好,自然不会让邹伟把那钱包拿到手。饶和把少女的皮夹子从她的裤袋里抽出丢在地上后,料定邹伟会跑过来拣,于是退回几步,等在邹伟的前头。 看看邹伟跑来,离那地面上的钱包几步远,饶和伸出一只脚挡在邹伟急速迈过来的双脚前面,要绊他一跤。 邹伟急冲上前,伸出手想要捡拾那只诱人的钱包,却不料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挡,身体就势向前扑倒下去。 邹伟被摔了个趴叉,鼻子嘴巴几乎撞在水泥地面上,那伸出的手离躺在地上的钱包只一拃的距离,眼看就要到手,却也只能“哎哟”惊叫着趴在地上挣扎。 后面邹伟摔倒在地和惊叫的声音惊动前面走着的两位少女,她们同时回过头来察看着身后的情况——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不知怎么被绊倒在地,而那伸出的右手臂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其中的一个少女仔细一看,是一只皮夹子,赶紧去摸自己牛仔裤后面口袋,那里的钱包不见了,于是大喊道:“我的钱包掉了,那是我的钱包!” 另一个同行的少女也清醒过来,说:“快去捡回来,快!” 邹伟见两位少女发现了那躺在地上的钱包,和摔趴在地的自己,知道自己的企图实现不了,于是迅速从地上爬起身,捡起皮夹子,顺水推舟地对着那两个少女说:“小妹,你的钱包掉了,我刚想帮你捡起来,却不想跌一跤!……给你钱包!” 两个少女跑到邹伟跟前,接过钱包看了看,很疑惑,但还是说了一句:“谢谢你!”然后揣起钱包迅速走开。 邹伟站在当地,看着走远的两个少女,揉揉磕疼的两只膝盖,苦笑着几乎流出眼泪来。 邹伟垂头丧气地继续往前走着,抚摸着手中的“魔杖”喃喃自语:“魔杖啊魔杖,为什么我最近诸事不顺呢,还总弄得出尽洋相、倒霉吧啦的?” 正想着,突然从前方传来一声声女人尖利的呼喊:“抢劫,有人抢劫啦!……快帮我抓住他!” 邹伟吓了一跳,心虚地往前观望,生怕触霉头的事又找上自己,却只见从前面跑过来一个小年青,怀里似乎抱着一个钱夹子,冲着自己这边过来了。 原来是一个比自己还胆大妄为的年轻人,公然抢夺路人的钱包,之所以往自己这边跑,是因为别的地方都在围堵他。——邹伟想,自己要不要去拦住他,还是装着没看见? 眼看着那个小偷就要从自己身边穿过去,邹伟突然感觉似乎有人从边上推了自己一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奔跑的小偷歪倒过去,左肩结结实实地撞上小偷的胸口。 就向桌球上的撞球一般,两个高速撞在一起的人,立刻向两旁弹开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摔了个仰八叉的小偷正要起身去摸身边的那个钱包,却被从他后面赶来一个结实的男人按翻在地,一条胳膊被扭到了身后,动弹不得。 纷纷赶来的路人围在旁边,指点着看那结实的男人把小偷的两条胳膊扭在身后,对小偷喝道:“我是警察,你给我老实点!……我盯你很久了!” 围观的群众拍手称快。这时从人群里挤出两个少女,向着警察说:“警察叔叔,小偷抢了我的钱包,那个钱包是我的!” 警察说:“我知道。小姑娘,你去看看钱包里少了什么东西没!” 小姑娘从地上捡起那个钱包,打开看了看,说:“没有少东西。谢谢警察叔叔!”又看了看刚从地上爬起身的邹伟,说:“你就是刚才捡到我钱包,好心还给我的小哥,真谢谢你,谢谢你的两次见义勇为!” 原来是刚才自己想要扒窃的那两个少女,她们可能是正检查钱包的时候被这个小偷盯上并抢夺的,还好自己把他撞倒,要不然可能会被他逃脱。——原来自己身不由主地这一撞,反而做了一件好事,邹伟欣喜地想着。 警察也对邹伟投来赞许的目光,对邹伟说:“看你的样子是个学生,你很勇敢,值得表扬!……你是哪个学校的,我们去学校给你通报表彰好人好事!” 邹伟连忙摇头,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表彰,不用……,我走了!”没等说完,就急急忙忙地穿过人群,走掉了。 饶和知道邹伟无意做好事:协助警察抓小偷,不是有意为之,反而小偷抢夺钱包可能正是由于他刚才扒窃未遂的行为引发;面对警察的关注,由于心怀鬼胎,难免心虚气短,引致警察的怀疑——以前的许多不法之事哪一件都能把自己送进局子——所以邹伟才仓遑而逃的! 第八十三章 饶和眼看着警察铐上小偷,把追回的钱包交还给那两个少女,在一片围观群众的声援声中押着小偷向警察局走去;而围观的路人也就慢慢散去时,回头再找邹伟,已不知去向。 饶和不再寻找邹伟,只是自己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饶和在城市街道上转悠许久,夜色也更深了。饶和由于体内“隐身液”的作用,能量无穷,精力自然旺盛,纵然是午夜也不会感到困倦。 午夜的城市街道阒静无声,灯光昏暗,绝少人迹往来。饶和就如这个城市忠实的守护者,不知疲倦不分昼夜地巡弋在街道上小巷中。 路过一条小街巷时,饶和发现一家餐馆门前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往一扇门里张望。 饶和走近一看,这是一家小餐馆,店面并不大,一边是餐厅区,宽大的卷帘门锁着;另一边是狭窄的厨房,灰白的铝合金门关着;鬼祟的人影是一个瘦高的青年,他正贴着厨房的门往里窥视着。 厨房的门朝向街道,门上是一种很常见的球形把手的门锁,虽然从里面上了锁,但由于这种球形锁结构简单,保险系数低,撬锁容易,瘦高青年毫不费力地就捅开了门,摸了进去。 饶和觉得有些奇怪:一家普普通通的餐馆能有什么值钱的家当,值得夜猫子一般的小偷费心费力地冒险盗窃?——可能这只是一个犯了贼瘾的小蟊贼,做不了大案,只能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饶和又这样想。 不管怎样,既然让自己碰到,饶和就不能坐视不管。 见小偷已经摸进厨房,饶和于是推开那虚掩的厨房门,跟了进去。厨房里虽然黑乎乎的,可也能借着街道路灯的辉光,大致分辨出室内物体的轮廓。 小偷在厨房里躬着腰、凑着脸摸索着,翻找着,希望能有所收获。 饶和发觉小偷随手从厨房案板上拿了把剪刀,在手里攥着,看来他是想在被人发现他的时候用来威胁对方——这个小偷不只是偷窃,可能还要伤人,饶和想。 小偷往厨房深处摸去,渐渐来到餐厅的门前,下一步就要进到餐厅里行窃——如果餐厅里有人住宿休息的话,一个手握利器的不法分子,对其是很大的威胁——饶和不能不进行阻止。 饶和观察着厨房,看到在厨房的料理案板下有一张用来捕鼠的粘鼠板,于是小心地拿起来,悄悄地来到小偷的跟前,趁他抬脚落地时,迅速把粘鼠板垫在他的脚下。 小偷右脚落地,就感觉有东西黏在鞋掌上,抖搂不掉。脚掌粘上一块纸皮子,行动多有不便,小偷的行动大受干扰,下意识地用左脚去踏蹭,不料左脚也被粘上,只是粘得不多,轻易就摆脱下来。右脚还是被牢牢地黏在纸皮上,无法甩脱,无奈,小偷只得弯下腰,伸出双手压在粘鼠板上,费劲地抬起小腿,才使粘鼠板从鞋掌上分离。 小偷随手把粘鼠板扔到一边,继续他的行窃活动,却不料刚刚脱离粘鼠板的右脚又粘在了地垫上,小偷只得狼狈地再次甩脱,那样子就如同踩在热锅上一般不住地摇晃蹦跶,滑稽可笑。 小偷没有放弃他的目标,继续往里探索着,不拿到值钱的东西誓不罢休似的。 饶和见小偷往室内深处侵入,生怕与室内的住宿休息的餐馆人员近距离接触,发生冲突,伤害对方,打算从灶台上拿起一只空的搪瓷小盆,摔在地上,发出响声示警,眼角余光扫过一只盛着半瓶调和油的塑料油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主意。 饶和拿起那只搪瓷小盆和那半壶食用油,回到厨房通往外面的过道处,把油壶里的油浇在瓷砖铺就的地面上,形成一大片油迹,再看看那正握着锋利剪刀向里侵入的小偷,把手中的搪瓷小盆高高举起,砸向小偷后背。 搪瓷小盆沿着一条弧形轨迹飞向小偷,正中小偷的后背,又弹跳到地上,发出一阵“嘡啷啷”炸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震撼。 小偷后背突然挨了一击,又被搪瓷盆落地的响声吓一大跳,正自举足无措之时,却早惊动了室内休息的餐馆人员。只听屋内深处的黑暗处传出一声断喝:“是谁在那里?……” 小偷见势不妙,心惊胆战,慌忙扭头向外逃窜。小偷刚刚冲到厨房过道处,正踩到那一片油迹上,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小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脚下又是一滑,再次跌一跤——就这样几次三番地爬起再跌倒,小偷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老鼠一般,无处可逃。 餐馆内室里亮起灯,有一个男人拿着棍棒冲出来,见到正在地上挣扎爬起的小偷,马上上前把他按在当地,并吩咐跟过来的他的媳妇打电话报警。 很快附近的辖区民警赶到,轻松把小偷捉住带走。 隐身在一边观看的饶和见成功阻止小偷的行窃伤人,并设计使他落入罗网,心满意足地回到街道上,继续着守护一方平安的游弋。 第八十四章 不知不觉天色见亮,新的一天开始了。饶和来到一条主街的支路,发现前方是一家养老院,看名称是“常青养老福利院”。看外表的建筑规模和格局,饶和知道这是一家本市中等规模的市政养老机构,具体收容有多少老人及养老服务的质量和价格,饶和并不清楚,只是认为将来自己也会老去,也会与养老机构发生关系,所以就多看了一眼。 正当饶和经过养老院门前时,忽然养老院自动伸缩门缓缓开启,从门里驶出一辆黑色仓背式suv轿车,转弯开上正道,朝前驶去。 suv轿车开出去不到十米,忽然停在路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饶和朝前走,很快就来到轿车跟前,正打算越过轿车继续前行时,轿车的门突然打开,险些碰到饶和身上。 饶和敏捷一闪,躲过撞过来的车门,发现一个穿着白大褂年纪四十左右的男性司机满脸狐疑地从车上下来,探究着向轿车车尾走去。 饶和见白大褂司机形迹异常,一时来了兴趣,于是跟着他过去看究竟。 白大褂司机来到后车厢前,侧耳听了听,迟疑着拉开后车厢的门,往里察看。饶和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饶和猜想白大褂司机的身份应该是养老院里的住院医师,当下应该是在完成一件任务或者工作。 饶和顺着白大褂医师的眼光向车里看去:车里没有乘客,只有一件橘黄色的条形物体竖躺着搁在车内地板上。饶和仔细分辨出那件条形的橘黄色物体应该是一件装尸袋:正如影视剧中所见过的那种与人的形体大小相仿、正中间有长长拉链开口的塑料袋子,通常是用来盛装转运尸体的尸袋。 见那件物品是一个盛尸袋,并且袋子鼓着,里面明显盛装着尸体,饶和不禁吓一跳。饶和并不迷信,并不恐惧“死亡”现象,但是突然见到一具装在尸袋中的尸体,还是吃了一惊,也才明白这个白大褂医生是在做着转运养老院里过世老人的工作,之所以停车在路边不走,想来是在等待殡仪馆里派车和工作人员过来接运老人尸体的。 养老院里老人亡故是很平常的事情,把去世老人送出养老院、转运去殡仪馆也很正常——养老机构里死亡后的老人遗体一般都需要尽快转运出养老院,这一般是出于安全卫生及对住院老人的心理产生影响等方面的考虑。 既然老人已经死亡,已经转运出养老院,只要如常地等待着殡仪馆来车来人接运老人遗体就成,为什么作为临时兼任司机的养老院住院大夫却要再次查看老人遗体呢?难道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 饶和好奇心大发,于是再次走近白大褂医师身旁,仔细观察着医师的行为举动和轿车里的状况。 白大褂医师正仔细察看那件装着尸体的尸袋时,尸袋朝外的一端突然摆动了一下,同时里面发出一声苍老的呻吟声,紧接着,尸袋中部尸体的手臂位置又鼓动起来——这两件异常情况把白大褂医师吓得后退一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不仅是白大褂医师被这惊悚的现象吓着,饶和的恐惧感更甚几分:如此惊悚诡异的现象,饶和也如一般面对恐怖事件的普通人一样:禁不住汗毛倒竖、心房紧缩,身体里的血液几乎停止流动那般惊恐不已。 白大褂医师沉住气,毕竟作为执业多年的医务人员,“死亡”事件和人类遗体可以说司空见惯,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这头一遭见到“尸体能动能出声、几乎活过来”这等事件,也不由得惊惧莫名、心惊胆战起来。 白大褂医师缓了缓劲,试探着伸手去拉开尸袋上的拉链。 拉链头滑下一段,尸袋张开一个口子,饶和看到尸袋中露出一颗花白头颅,那是一位老者的面貌。老人的喉管里骨碌骨碌蠕动着,似乎在换气,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呻吟声——看来老人并没有死亡,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 见到被自己判定“死亡”的老人复活,白大褂医师惊骇不已,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对此老人的诊治出现失误:把一位昏死过去的老人判定为“已经死亡”,并且已经拉出养老院准备转运至殡仪馆火化——这是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一起由自己的失职造成的“生人火化”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故,如若传扬开去,不仅要承担严重的事故责任,并且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全毁了! 如此沉重可怕的后果,让白大褂医师震惊了,那扒开尸袋口子的双手下意识地又把尸袋口子合上,意欲逃避呼啸而来的祸事。 见白大褂医师不自觉地把老人脸上的尸袋掩上,饶和几乎急出了声:作为医生,已经发现老人没有死亡,怎么不展开营救,反而还要把尸袋掩盖上,这是对事故视而不见,要草菅人命吗! 鉴于自己正是“隐身”状态的身份,饶和不便行动和出声,以帮助白大褂医师营救在尸袋中复苏的老人,只得在旁边干着急。 正在饶和着急之时,白大褂医师又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见他并没有去把老人从尸袋中抱出来,而是站在原地向左右紧张地张望起来。 饶和以为白大褂医师要找人帮忙营救老人,也跟着左右张望起来:附近空空荡荡,并无一人活动,几十米开外的路口倒是可以见到有辆车经过。 白大褂医师确认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自己与那位躺在车里尸袋中的老人后,一时间脸上的神色变得狰狞起来,眼神也由慌张变为了阴冷,他向那“死而复生”的老人伸出了双手。 第八十五章 饶和正奇怪缘何白大褂医师并不去找人求助,以搭救这位苏醒过来而极度虚弱不能动弹的老人时,却见白大褂医师把双手扣在躺着的老人的颈部,用力按压下去——不好,白大褂医师这是要掐死躺在尸袋中的虚弱的神志还未恢复的老人! 面对丧心病狂的白大褂医师,饶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位以救死扶伤为基本职业精神的医务工作者在面对医疗事故时自身利益高于一切的思想行为中,果然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冷血的恶事,真真令人不寒而栗! 面对白大褂医师丧心病狂的谋杀行为,饶和知道自己再不出手,老人这次就真的会“死亡”了!情急之下别无他法,饶和第一个念头就是学着白大褂医师的手段,也把双手圈起来,伸出去从背后掐住白大褂医师的脖子,用大力扣压下去。 饶和听说过,人有千百种死法,却没有人是“被自己掐死的”,人被锁死气管窒息死亡都是由于外力导致的。白大褂医师用手去掐老人的脖颈,同时他自己的脖子也被掐住,如果时间持续下去,他只能是自己最后被掐死。 用这个办法,饶和知道白大褂医师绝对做不到掐死老人,最后一定得是:为了自救而放开他那双掐住老人脖颈的罪恶双手! 果然,白大褂医师被饶和掐得喘不上来,不得不收回双手,去自己脖子上乱抓。 饶和见白大褂医师放开扣压在老人脖颈上的黑手,也就马上放开掐住白大褂医师脖子上的双手。 白大褂医师感觉颈部的压迫感突然消失,呼吸顺畅,喘了几口气,有些疑惧地左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在场,虽然大惑不解,但当再次听到被掐颈后的老人咳嗽声、看到老人晃动脑袋时,眼里的凶光又迸发出来——他再次把他的黑手伸向无助的老人。 当白大褂医师再次掐住老人的脖颈,必欲置老人于死地时,饶和也不得不再次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而且更加用力——饶和生怕由于病中的老人耐受力比白大褂医师低得多,在这个“憋气”竞赛中输掉性命。 白大褂医师在又一次谋害他人时被“鬼”掐喉,不得不回手自救。当脖子上的扣压导至几乎窒息的力量消失后,白大褂医师喘着粗气,脸上挂着惊怖的表情吓呆在当地。由于恐惧和焦虑,白大褂医师的脸上已变成死灰色! 正当饶和小心地防备着白大褂医师再次下手谋害那“死而复生”的老人时,从几十米开外的路口拐进来一辆大型白色厢式轿车。那厢式轿车一直开到这辆养老院的suv轿车前才停下,车门打开,车里下来两位体型高大健壮身着天蓝色大褂戴着口罩和白色圆帽的人。 饶和仔细看那厢式轿车的车身,上面有几个大字“某某殡仪馆专用车”,才知道这是火葬场方面派过来接运“常青养老福利院”里过世老人的运尸车,那两个身形高大身着蓝色大褂的正是火葬场工作人员。 火葬场工作人员走近白大褂医师,其中一人说:“史医师,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这是院里哪位老人过世了,都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那我们就把他移送去殡仪馆存放!” 随着“某某殡仪馆专用车”的到来,周围忽然冒出几个围观的群众——看来这火葬场一有出动,动静总是不小,总能吸引到注意力,引来围观的人群——正应了那句话“死生乃永恒之人生”! 白大褂医师脸色惨白,嗫嚅着说:“老人又活过来了,他没有死!……” 两位火葬场工作人员明显吃了一惊,说:“没死你把他套上尸袋拉出来干什么?……人命关天,这种玩笑开不得!……” 白大褂医师沮丧地说:“是失误,是诊断事故!……” 火葬场工作人员说:“别的不要说了,赶快把老人送去医院就医吧!……快点,来搭把手,把老人从尸袋里抱出来。” 饶和见一位蓝大褂和白大褂合力从黑色轿车里把老人抱出来,另一位蓝大褂则拨打医院120急救电话,请求派车来送老人去医院医治。 饶和见那“误死”的老人平安了,马上要被送往医院救治,放下心来。 经历刚才惊心动魄营救老人的一幕,饶和犹自惊心不已——魔鬼纵使披上如天使般洁白的白大褂,也包藏不了那颗残忍恶毒的祸心! 饶和不知这桩导致养老院老人“误死”的“医疗事故”会有怎样的处理方式和结果,只知道阻止了恶魔白大褂的毒手,成功救下“误死”老人,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虽然并不会有人知晓这其中的隐秘过程,但也足以让自己感到欣慰了! 第八十六章 饶和搭救那位被“误死”的养老院老人,目送着老人由suv黑色轿车转到120救护车上,救护车鸣着笛闪着红蓝光芒风驰电掣地驶去医院救治后,才转过身从那呆若木鸡的白大褂医师身边越过,继续着自己的行程。 正在巡街的饶和忽然发现路边走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边走边张望着,样子迟疑着、怯生生的,似乎在寻找着看护她的大人。 饶和前后观察,没有看到近处有哪个大人关注着小女孩,由此判断小女孩与她的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失散,小女孩成了一个走失儿童。 饶和苦于自己是一个隐身人,不能上前去陪护着小女孩,抱起她去寻找她的爸妈,也不能把她带去附近的派出所,交给民警,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女孩身边,暗中保护着她。 在街边小心翼翼地走着的小女孩,身边不时有车辆驶过,也有行人经过,但是都没有人停下来过问她,反而令小女孩时时处于人流车流的危险之中。 正在饶和有些着急、为小女孩的安全担心时,忽然从一个街边的拐角处闪出一个中年女子,径直走向小女孩。中年女子上身着紫色衬衣,下身着白色紧身裤,约摸四十岁年纪。 紫衣女子来到小女孩身边,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小女孩正是惊惶的时候,面对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样子——也许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四十岁年纪的紫衣女子正像奶奶一般地慈祥温和,给她以安全和庇护。 紫衣女子温柔地对小女孩说:“小朋友,是不是妈妈走丢了,我带你找妈妈去,好吗?” 小女孩懵懂地点点头,任由紫衣女子把她抱起在胸前,安静地偎依在紫衣女子的肩上,带着她往一个未知的地方走去。 守护在小女孩身边的饶和知道紫衣女子对于小女孩只是一个陌生人,而这个陌生人会如何对待她,会把她带往何处,凭得就是紫衣女子难以揣测的人性——善良或者丑恶的人性! 饶和不能放心小女孩的安危,又不便干涉紫衣女子的行为,只好跟随在紫衣女子的身后左右,随时准备在小女孩处于危险之中时出手救援。 紫衣女子怀抱着小女孩在日头下走着,又及时撑开一把随身带着的遮阳伞,罩在自己和小女孩的头上。——饶和不能不起疑:紫衣女子这难道是要以阳伞遮挡住小女孩的身体,避免被人认出来? 紫衣女子抱着小女孩走过几条街,其间进到一家便利店买了两样儿童喜爱的零食,哄住这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虽然如此,紫衣女子却没有在捡到小女孩的地点附近的店铺或者人家查访她的家人,也没有向行人打听派出所或者巡警的方位,要把小女孩交到警察的手中。 饶和发现紫衣女子带着小女孩忽然变得鬼鬼祟祟起来——紫衣女子在一家大型手机店面前停下,偷偷地前后左右观察一遍,确信没人注意到她后,就走进了手机店的玻璃大门。 饶和紧随其后,跟着紫衣女子进到手机店里。 手机店大厅里,紫衣女子把遮阳伞收好,放下小女孩,用左手牵着她的小手,挨近手机柜台。 手机卖场营业员见有顾客到访,其中一位西装领带的男性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招呼,对紫衣女子说:“女士,您要买手机吗?……我们这里有各大品牌的手机,比如诺基亚、摩托罗拉等,您要哪一款?” 紫衣女子说:“你们这的手机都是什么价位的?” 西装男营业员说:“我们这里价位有高有低,适合您的不同需求。……请问您需要什么价位的手机呢?” 紫衣女子说:“难得买一次手机,我需要一款品质比较好的品牌手机,价位高一点也可以接受!” 男营业员从柜台里拿出一台手机,说:“根据您的需求,我推荐这一款诺基亚n70手机,这是最新款的大屏手机,配置很高,性能非常优秀,应该能满足您的需求!” 紫衣女子接过手机看了看,说:“这款手机多少钱?” 男营业员说:“价格是三千三百元。” 紫衣女子说:“这么贵!……打个折呗?” 男营业员说:“您看您真心想买,三千元一台给您吧!” 紫衣女子说:“行,三千一台的诺基亚手机我买了!……帮我包起来!” 男营业员说:“我给您看的这是样机,我会另外拿一台包装完整的诺基亚手机给您。……您看您是付现金还是刷卡?”男营业员边说边从里间货架上拿下一台华丽的未开封的手机包装盒,放在柜台玻璃上。 紫衣女子说:“我有一张银行卡,是我儿子给的,他说我给他带小孩,没个手机联系不方便,他自己工作忙,没时间给我买手机,就给了一张银行卡,让我自己去手机卖场买手机。” 男营业员说:“哦,那这位小朋友一定就是您的孙女吧?……小姑娘真可爱!”男营业员伸手轻轻抚摸一下小女孩的头发,表达他的对小女孩的喜爱之意。 紫衣女子说:“是的,这是我的小孙女,快三岁了。……宝贝叫叔叔!”紫衣女子并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只得笼统地呼她“宝贝”——饶和想:看来这个女人开始了其欺骗行动。 紫衣女子边说边从手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男营业员,说:“我没带现金,我刷卡付账!” 男营业员接过紫衣女子递过来的银行卡,去里边柜台上的一台pos机上划了一下,pos“嘀”地响了一声。男营业说:“大姐,请问这张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我需要输入密码扣款付账!” 紫衣女子故作醒悟之状,说:“哎呀,真对不起,我忘了向我儿子要银行卡密码……这怎么办呢,看样子手机买不成了!” 男营业员害怕失去这一单生意,赶忙说:“不能刷卡,付现金也成!” 紫衣女子说:“付现金?……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我得回家去取!” 男营业员说:“可以的,您回家去取钱,我们等着您!” 第八十七章 紫衣女子迟疑着说:“是这样,我家虽然离这儿不远,走路五六分钟就能到,家里有这笔买手机的现金,可是我老伴在家,如果他见我往外拿钱,一定会阻拦,一定要我说明花那么一大笔钱的原因,我老伴很难缠——我还是不买了吧!” 男营业员见生意要吹,有些着急,说:“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要不我陪您去您家,向大哥说明您买手机是为了方便带孙女,这样大哥就会同意你买手机?” 紫衣女子为难地说:“行是行,不过我带着小孙女,来回跑也麻烦。……不如这样,我把我的宝贝孙女留在你们这里,我先把这只手机拿回家给我的老伴看看,证明我确实是拿钱买手机,往后要用我儿子的银行卡里的钱还上的,这样我老伴就没理由阻拦我拿家里的钱付手机账单。” 男营业员急于做成这单买卖,获得一笔销售提成的奖金,于是在有一个小孙女做质押的情况下同意紫衣女子的买手机方案,让她拿着这崭新的未开封的品牌手机回家向老伴要钱付账。他说:“这样办也行,您的宝贝孙女暂时留在店里,我们为您照看着,您带新手机回家取钱,快去快回!” 紫衣女子见男营业员相信自己的话,进了自己的圈套,还不忘把欺骗的戏做足。她在小女孩前蹲下来,从手包里又拿出一只棒棒糖塞在小女孩的手里,说:“宝贝,你在这里等奶奶,我回家去一下就来。……宝贝乖,让这个叔叔陪你玩。” 小女孩懵懂无知,有了棒棒糖,又有一位帅气的叔叔陪着自己,也就乖乖地听话,不哭也不闹。 紫衣女子安顿好小女孩,起身对男营业员说:“我家宝贝儿就拜托你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男营业员把那只装有价值不菲品牌手机的盒子递给紫衣女子说:“大姐,您把这台手机拿好,回家给大哥看看,拿了钱马上回来,您的宝贝我会尽心照顾的,您放心!” 紫衣女子接过马上要变成“战利品”的手机,向男营业员对了一下“真诚”的眼神,点点头,转身向手机卖场大门外走去。 饶和自然把紫衣女子的所有伎俩都看了个明白,知道紫衣女子这是要开溜的动作,自己没法阻止只得跟随,相机行事。 紫衣女子把一个捡到的小女孩抵押给手机卖场,骗到一台价值三千元的品牌手机,脱离现场,成功脱身而去,自是不敢怠慢,在手机卖场那个男营业员醒悟过来之前必须安全逃离。 紫衣女子匆匆在往前赶脚,不时往后观望一下,以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 饶和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跟踪紫衣女子,边追赶着,边思考着用什么方法阻止紫衣女子携带手机逃走:不能让她的欺诈得逞! 无奈,饶和这次总也想不出一个巧妙的法子来阻止或者惩罚紫衣女子的欺诈行为,眼看她越走越快,饶和只得捏起嗓子学着那个手机卖场的男营业员的声音,在紫衣女子后面喊道:“大姐,你站住,那个小女孩说不认识你,她不是你的孙女,是你拐带的人口,你快把那台新手机留下,否则我报警了!” 紫衣女子听得那个男手机营业员的声音正在自己身后,又点破自己的欺诈阴谋,急忙回身察看,却没有人,以为是自己做贼心虚产生的幻觉,惊恐之中又加快脚步匆匆往前赶。 饶和体内有无穷的能量,不担心自己追不上紫衣女子,只是,在追赶中自己不能有效地做出适当的行动来阻拦紫衣女子。 眼看紫衣女子就要横穿马路逃之夭夭,饶和纵使奋力追赶她的同时,也不得不注意路面上穿梭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自己虽然“隐身”不见,但是也绝对经不起被疾驰的汽车和匆匆的行人撞击的后果。 饶和不得不再次对着即将穿越马路的紫衣女子,模仿男营业员的声音大喊:“女贼,你还不站住!你诈骗我们的财物,我已经报警,警察正在找你,你跑不了了!……” 紫衣女子回头寻找声音的来处,还是没有发现有人出现,恐慌之下加快了横穿马路的步伐。正是紫衣女子盲目加惊慌的小跑步调,令悲剧发生:紫衣女子穿越到马路车道的中间位置时,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刹车不及,摩擦着刺耳的车轮急刹声迎头撞上了她。 被撞击的紫衣女子在车头上翻滚着重重摔在马路地面上,手中握着的那只装着品牌手机的盒子也飞了出去,掉在地面上却未见破损。 紫衣女子被汽车撞伤,却是饶和始料未及的,也不是他的刻意,自己叫住她吓唬她也只是为了令她迷途知返,把诈骗来的手机还回到手机卖场,却不料紫衣女子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盲目横穿马路,酿成车祸事故,受伤倒地。 城市主干道上发生车祸,很快路面值勤交警到达现场处理。 饶和在围观人群外看到紫衣女子虽然倒地不起,但在交警和肇事司机的检查和询问下,得知紫衣女子小腿骨折,胳膊擦破了皮,伤得却也不轻——虽然这都是紫衣女子为诈骗财物导致的,是咎由自取,饶和还是觉得有些内疚,毕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自己总归是有点干系的。 在紫衣女子被救护车接去医院救治后,警察依据那个装有手机的包装盒找到了手机卖场,对卖场的男营业员做了调查,才得知车祸中的紫衣女子还有个小孙女由男营业员照看,再一细打量小女孩的样子,正是刚不久有家长报小孩走失案中照片上的小女孩模样,一切真相大白:原来是紫衣女子拐带儿童,然后以小孩做抵押诈骗手机卖场里出售的高价手机——紫衣女子是一个诈骗犯! 民警带小女孩回派出所,通知小女孩的家长来领回她,然后再到医院拘捕那个正在治疗腿伤的紫衣女子。 饶和虽然对紫衣女子受伤有些自责,但好在一切尘埃落定:走失的小女孩找到了父母家人;阴谋诈骗的紫衣女子自作自受遭遇车祸受伤并被拘捕,得到应有的下场;而手机卖场里的营业员由于轻信他人也接受到了教训。 第八十八章 饶和站在当街四望,才发现不知不觉来到本市的火车站附近,跨过一条街道就是火车站广场。饶和决定去火车站广场溜达一圈。 避开来往不息的出租车和公交车车流,饶和来到火车站广场外围的花坛前,选一个较僻静的位置坐下来。 本市的火车站广场不大,可也不小,视野开阔,一览无余;旅客和行人的脚步在如此宽广的场地上自由无羁,人人散乱无序地移动着,彼此穿行,方向不明。 饶和正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空阔的广场景致,忽然发现自己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人在吵闹。饶和移目观望,原来是一个上身着白色t恤下身穿黑色束脚休闲裤的中年男子拉着一位身着轻便藏青夹克拉着行李箱的年轻人,两人在争执着什么。 饶和赶紧过去要看个究竟。饶和走近前才听清他们争吵的起因:原来是中年男子说夹克青年赶路撞到他,令他手中拿着的昂贵手机失手摔在大理石方砖地面上,手机摔个七零八落,明显坏掉了,他攥着年轻人的手腕,扣留着他要赔偿。 饶和听那个年轻人不服气地说:“……凭什么要我赔,明明是你故意撞到我身上的,手机摔坏了只能怪你自己!——放开我,你撒手……”边说边用力甩动胳膊,意欲挣脱被中年男子扣住的手腕。 中年男子不撒手,反而攥得夹克青年的手腕更紧,说:“什么我撞的你,是你自己不长眼,还跑那么快,碰到我身上,摔了我的手机,不赔钱别想走!”说着,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送到夹克青年面前让他认账。 夹克青年不理会中年男子送在眼前的破手机,兀自意图挣脱被中年男子抓住的手臂。两人僵持着,谁也不服软。这时,他们的吵闹引来几个路人的围观。 中年男子见有人围观,似乎更得理了,提高嗓门向围观路人说道:“大伙评评理:撞飞人家手机,摔坏别人的东西是不是要赔钱?”又转头对着夹克青年说,“看你是个外地人,又赶时间上火车,我也不为难你,不多要,你就赔五百块吧!” 夹克青年正像中年男子说的,要赶火车,神情中满是急切,可又不愿白白被人讹去五百元钱——他始终认为是对方故意撞到自己身上,是对方有意碰瓷讹人钱财。 中年男子见夹克青年并不就范、同意赔钱了事,一时没了招。时间在他们僵持中一分一秒过去,中年男子有点沉不住气,不安地有意无意地向四周扫视着,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中年男子放缓语气,对夹克青年说:“不管是谁撞得谁,我手机摔坏了,是事实吧?我这手机是新买的,用了才一两个月,我要你赔偿我五百元钱,不过分吧?再说,我们就这么拖延下去,不是浪费时间吗?你不是要着急进站上火车吗,这样耗下去耽误乘车,可别怨我!” 听了中年男子的话,夹克青年好像梦中惊醒一般,左手放开拉着的行李箱,去胸前衬衣口袋里掏出火车票来看看,又向着火车站候车大厅上方的车次信息显示屏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今天不是19号吗?怎么站牌上显示的是18号?……哎呀,看错日期了,我乘车的列车车次是明天的!……还好看错,要不然真赶不上车了!” 中年男子见夹克青年不妥协,又听他说看错车票时间,不耐烦起来,说:“小子,我的手机你到底赔是不赔?……难道损坏别人的东西就这样白白算了吗?……给个痛快话,你赔不赔,我可没有耐心陪你干耗!”口气里已经有了威胁的意味。 夹克青年发现自己误会了乘车时间后,知道自己不用着急进站候车,有的是时间和中年男子周旋,于是变得从容起来,见对方已经有几分恶意,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对方是故意碰瓷讹人——自己决不能低头认错,令对方得逞;但是毕竟出门在外,人生地疏,势单力孤,面对地头蛇的敲诈勒索,也不能硬扛,令自身处于危险境地,于是对中年男子说:“你说你的手机是我撞飞摔坏的,要我赔钱,可以的,但是我要有警察在场,当着警察的面把钱给你,这样总行吧?” 中年男子说:“你说什么,要当警察的面赔钱?……你真小题大做,这么简单的小事,麻烦警察做什么,他们哪里有空管这种闲事!我看你还是痛快拿钱赔我,我们好说好散,要不然大家都不痛快,你说是吧?” 夹克青年说:“不行,我这就打110报警,让警察来评理:如果警察也认定是我的责任,我一定痛快地出钱赔你的手机。”说着,真就去掏手机打电话报警。 中年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见夹克青年没被吓倒,始终强硬,如今要打电话惊动警察,自己先就服了软,说:“报警做什么,你损坏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好在我心肠软,不和你外地人计较,念在你不是故意撞到我,今天就放了你……下次别让我碰到你!”说着,松开抓住夹克青年的手,转身排开围观的人群走掉了。 第八十九章 饶和并没有看到中年男子与夹克青年的纠纷缘起,不知道到底是谁撞了谁,谁该承担手机损坏的责任,但是以中年男子由开始的咄咄逼人、强横的态度到后来的怕报警、不敢把纠纷诉诸警察的虚弱表现,大概猜到中年男子有借故生事,故意碰瓷,勒索他人钱财的诈骗嫌疑。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饶和决定跟踪中年男子看个究竟,探查真相,于是即刻跟上他逃窜的脚步,随从在他的身后。 中年男子见没人注意到他,于是拐进不远处的坐落在广场西南角的公共厕所里。饶和跟着他进了男士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中年男子随手把那只摔烂的手机丢进垃圾篓里,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机看了看。 饶和发现中年男子手里那只新拿出的手机是一只屏幕有裂痕的手机,手机显示屏也是暗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去开机使用,好像只是在确认手机是坏的,然后满意地放回衣兜里。 饶和不再疑惑:结合中年男子刚才的举动来看,他是在事先准备好几只那种已经没有使用价值的破烂手机,然后去火车站广场上物色行色匆匆、着急进站乘车的旅客,在对方匆忙行走时与其迎面发生碰撞,假装被对方撞落手中把玩的本就损坏的手机,令手机摔落地面,再扣留住对方,诬陷对方碰落并摔坏自己的手机,抓住对方急于脱身进站乘车的心理,要求对方赔偿损坏的手机,从而达到讹诈他人钱财的目的。 中年男子刚才的诈骗圈套之所以失败,正是他的运气不好:他没料到夹克青年看错乘车时间,早到了一整天,有充裕的时间与自己周旋,不会因为急于进站乘车而妥协就范,反而态度强硬,拒不承认撞落手机是他的错,且要报警处理,只愿意在警察的见证下出钱赔偿他那只本就损坏的手机——自己本是在干非法的勾当,怎么可以惊动警察,一旦被警察盯上,或者自己的形象进入了警方的视线,骗得了一回也骗不了二回三回更多回——于是,自己只得灰溜溜地放弃并逃离开去。 认识到了中年男子的罪恶勾当,饶和是不能不管的——于是便跟随着中年男子更紧。 果然,中年男子稍事休整后,重新从卫生间里出来——看来他是要寻找和物色下一个目标了!饶和想。 中年男子来到广场上,找一个花坛边的石阶坐下,仔细地观察起匆匆来往的行人。 忽然一位身着花点衬衣、右手拉着一只拉杆箱、后背一只黑色双肩包的男青年闯入中年男子和饶和的眼帘——花点衬衣男青年的模样一望而知是那种涉事未深的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看他行色匆匆,也许正在从这一个城市赶往下一个城市应聘工作而急于进入火车站候车大厅里进站乘车的。 他人的窘急正是下手诓骗和讹诈的好时机——中年男子终于物色到一个合适的猎物。只见中年男子站起身,迎着花点衬衣青年走去,边走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那只经饶和确认过的破烂手机,左手握着放到耳边假装正在打电话,同时把左肘张得开开的,一幅横行霸道的样子,生怕别人撞不上。 果然,花点衬衣青年边急匆匆地赶路,边低头用左手去衬衣口袋里掏火车票准备验票进站候车。突然,花点衬衣青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到自己肩膀上,定睛一瞧,是一个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的手肘部碰到自己肩头上,对方正曲着胳膊在用手机讲电话。突然的相撞,令中年男子假装猝不及防,手握着的手机飞出去掉在地面的大理石方砖上。手机经此重摔,立马碎裂开来,手机后壳及电池与手机屏幕分了家。 中年男子见手机被碰飞出去,摔个稀烂,对着花点衬衣青年吼叫道:“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呐,撞到我了,看把我的手机摔坏了,别走,你要赔我手机!”似乎生怕青年逃跑一般,立刻用右手抓住青年的左手腕。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青年着实吃惊不小,见对方抓住自己的胳膊,急忙解释说:“对不起,我没看到你过来,不是故意撞你的!” 中年男子说:“就算你不是故意撞到我,但是你看我的手机摔坏掉,不能就这么算了,损坏东西应该赔偿的,对吧?” 青年说:“赔你手机?要怎么赔?赔多少?……” 中年男子说:“我这手机也不贵,你赔我一千元钱就行!” 青年说:“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再说,我也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中年男子说:“没钱!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赔我手机;不赔钱,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青年哭丧着脸说:“我真没这么多钱,你放我走吧,我还要赶火车,时间快来不及了……大哥,求求你放我走吧!” 中年男子说:“不行,今天你不赔我手机,哪儿都不能去,你自己看着办吧!”边说边去捡脚边的摔烂的手机。 饶和见中年男子欺人太甚,看来自己不出手是不行了。就在中年男子侧着身半弯着腰去捡摔在地面上的破手机时,饶和瞅准时机去中年男子腰间的裤头绳带上一拉,把中年男子束脚休闲裤上用来固定松紧裤头的绳带活结拉开。 中年男子虽然感觉到腰间的裤带松了,但是因为双手都被占住,腾不出手去重新系上,明显感觉裤头松紧带松动许多,吃不住劲地慢慢往下滑,但也无暇顾及。 饶和预先凑到花点衬衣青年的耳边,轻声对他说:“等下,他松开抓你胳膊的手时,你就快跑!”说罢,不等青年反应过来,饶和“隐身”绕回中年男子的身后,半蹲下身,双手捏住他大腿外侧的裤子,用力往下一拉,中年男子的休闲裤就褪到了脚踝处。 第九十章 空旷的广场中,大庭广众之下,中年男子的裤子突然掉到了脚跟,腰部只剩了一条三角内裤,露出赤裸的丑陋的光光大腿——众目睽睽之下,一时围观闲人“哄”地一声笑开了。这边小堆人群的喧哗又引来广场上更多的注目。 中年男子正在冷冷地胁迫穿花点衬衣的青年赔偿他的手机时,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在往下拽自己的裤子,猝不及防之间,裤子被拽到了脚后跟,隐秘的内裤和白花花的大腿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羞耻之心和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中年男子忙不迭地腾出手来,蹲下身胡乱地往上拽着裤子。 中年男子不知不觉中松开抓住青年手腕的手,去拽他的裤子,而穿花点衬衣的青年面对中年男子脱裤子的变化直愣神,忘了自己已经摆脱中年男子的控制,兀自发着呆。 饶和这时已经闪在中年男子一边,用一只手按住中年男子双脚之间的裤子,阻止他往上提穿裤子,同时对着穿花点衬衣的青年喊:“小哥,你还等什么,快跑,快跑!” 虽然“隐身”的饶和在众人面前不可见,但是他对着小哥的大喊却没有引起众人的怀疑——人人都以为,这声大喊是发自旁人之口。 一声“快跑”的大喊惊醒穿花点衬衣的青年,他如梦初醒,迅速抓起自己的拉杆箱,急速向着火车站候车大厅跑去——成功摆脱中年男子的纠缠。 中年男子也听到有人提醒穿花点衬衣青年快跑,想要再次去抓他,已经办不到,自己裤子掉了,正出着丑,正被大众嘲笑着看西洋景呢——这如何不令他又窘又急,不令他顾此失彼,况且褪到脚踝处的裤子绊住双脚,想要迈开步去追,非摔个大马趴不可。 饶和见小哥顺利摆脱中年男子的讹诈控制,也就起身闪在一旁,看着中年男子手忙脚乱地去提裤子,遮羞掩丑。 围观人群还在哄笑不已,而中年男子已经提起裤子,掩盖住他丑陋的大腿。他脸胀得通红,颇有些恼羞成怒,对围观的闲人吼道:“笑什么笑,没见过人家脱裤子吗?滚,都给我滚!” 围观闲人一哄而散,中年男子一只手护着裤子,一只手捏着那只烂手机,向着穿花点衬衣的小哥逃走的方向看去,似乎在懊恼和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了”。 面对中年男子、这个不法之徒,饶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治他:自己阻止得了他一时,却做不到把他绳之以法——这是警察的职责——只能寄希望于此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最后落入法网之中。 饶和又在火车站广场呆一会,没有再看到那个以碰瓷诈骗的中年男子,倒是见到一辆在广场上慢悠悠挪动的敞蓬巡逻车,车上有几位身着制服的人员——想来应该是火车站维护治安的铁路巡警。 见有巡警在巡逻,饶和也就不担心再有碰瓷骗子骚扰广大旅客的事发生。 又呆一会儿,饶和决定离开火车站广场,继续到城市中溜达,看看还会碰见什么新奇事。 饶和在街面上走着,随机穿过一片高楼林立的小区。当饶和经过一栋十几层高的居民楼时,突然发现头顶上大约六七楼的阳台上有一个男子在探头往下张望。 饶和是“隐身”人,并不靠眼睛观察前后左右,靠的是额头上的隐形箍发射的超声波和红外线来侦测周围环境,再由隐形箍把收到的信号转换成与自己脑电波相同频率的电波,送入大脑,在头脑中形成视觉和听觉,同正常人类感官功能一样,甚至更胜一筹:可以同时观测到前后左右上下全方位的空间——所以,饶和不用抬头就看到高达六七楼处的人影。 这是一个寂静的午后,小区里行人稀少,这一栋楼下也是静悄悄的。 那个男子身在六楼,在向楼下张望一阵后又缩回去。饶和之所以对他起了关注,是因为感觉这个男子行为有些怪异——他莫不是要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他张望楼下似乎是在寻找目标。 又走两步,饶和发现六楼阳台处,那个男子又出现了,这次他手中拎一只玫红的塑料袋,袋子沉甸甸的。男子似乎再次确认楼下无人,于是随手把手中的塑料袋扔了下来。 塑料袋兜着重物“呼”地一声以极快的速度从高楼坠落下来,“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面上。 饶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不会被高楼抛物砸到,但是如果有人突然从楼道里走出或者有人骑车、驾车从楼下经过,那就保不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高空坠物砸到。 原来六楼男子向下张望是在确认楼下无人,方便从楼上向外抛撒垃圾——这种行为很恶劣,极不文明,甚至是一种妨害公共安全的犯罪举动。 垃圾砸在地面上,并没有破碎,饶和仔细检查玫红塑料袋里盛装的垃圾品种,发现是一堆厨余垃圾:一些剩菜剩饭和果皮菜根。由于套了几层塑料袋子,袋装垃圾砸在地面上居然没有碎掉,只是轻微地裂开几条小缝,里面的汁水渗了一些出来——看来男子也知道高空掉下的东西会摔烂,为了减少污染、利于清洁工清理,特意多套了几个塑料袋子。 但好像男子高空抛物是避重就轻:污染地面事小,高空抛物砸到他人事大,而且极为严重:轻则令人重伤倒地,重则砸出人命——人命关天的事做不得! 遇上这等极其恶劣几近犯罪的行为,饶和不能忍让,必须加以惩治——虽然做不到以儆效尤,也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教训一个是一个! 担心塑料袋里的厨余垃圾分量过多,从高空坠落,冲击力太大,砸到人的身上,几乎能令人送命——饶和见附近无人,六楼阳台上的男子也缩回房间里,于是过去捡起垃圾袋,把里面的剩菜剩饭菜根果皮倒一半在附近的垃圾箱,下剩一斤左右的重量,然后再拎着这半袋垃圾进了楼道,一级一级上到六楼层那个抛物男子的房子门前。 第九十一章 饶和把从楼下拎上来的半袋垃圾藏在六楼到七楼之间步梯拐角处,然后来到七楼男子房门前,敲敲门。 门内传出男子的询问声:“谁呀?” 饶和并不应声,继续敲着门。房间内再次传出男子的声音:“是谁,谁在敲门,怎么不说话?”接着房间内响起脚步声,男子来开门。 脚步声在门后停下来,门没有开启,看来男子在通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窥视。 饶和知道男子看不到自己,继续敲着门“咚咚咚”。 看不到门外来客,男子虽然有些疑惑,终究开了门,他要一探究竟:这是谁在逗人! 男子拉开门,探出半个身子向外张望,没看到人。男子向着楼道里喊道:“是谁敲门,搞什么鬼,快出来,别躲着了!” 男子见无人影出现,愈发奇怪,于是从门里出来,走到楼梯口,趴着栏杆向楼道下张望。 饶和见房门半开着,于是闪身进入男子的房间里。 男子找了一阵,并没见到敲自家门的人,于是骂骂咧咧地回到房间里,重新关好门。 饶和见男子回到房间,于是“隐身”来到客厅外的阳台前,摘下两件晾晒干爽的衣服,搁在阳台栏杆上。 正在对诡异敲门声满腹狐疑的男子,突然发现阳台上晾晒的衣服被一阵风吹落,从衣架上飘落下来,落在栏杆上,眼看就要掉下楼去,连忙赶过来,试图抓住衣服不使掉落。 饶和见男子走近阳台边伸手去抓将要掉落的衣服,于是趁势把那两件衣服推出栏杆外,令它飘落楼下。 男子一把没抓住,眼看着衣服飘飞着、翻卷着掉下去,很快就降落到地面。 男子叹一口气,回过头来冲向房间大门,打开门后就沿着步梯奔下楼去——晾晒的衣服掉落楼下,最好尽快找回来,否则要么污损要么丢失,虽然概率不大,损失却不小。 饶和见男子奔出家门,于是走到房间外面,去六楼半的步梯拐角处取回那半袋的厨余垃圾,再回到房间阳台上。 饶和探着身体向楼下张望着,等待男子下到地面去捡拾掉落的衣服。很快,男子出现在楼前的地面上,弯腰去收拾飘落的晾晒衣物。 饶和正是等这个时机,他要如法炮制:像男子刚才高空抛物一般把手中的半袋垃圾扔下楼去,让男子尝尝被高空的物体借地球引力加速度坠落地面产生巨大冲击力砸中的后果。 当然,男子纵然不该做出高空抛物这种严重威胁到他人安全的几近犯罪的举动,但还罪不当诛,以可能的性命之忧来惩罚他,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饶和有意把男子从六楼扔下的垃圾的分量减半,否则如果从高处砸下来的重物一个不凑巧,击中一个人的要害处,是极有可能夺其性命的。 饶和拎着那半袋垃圾,微微探着身子,大致瞄瞄准头,向着男子弯着腰捡地上衣服的身体扔下去。一般来说,从高空静止处往下扔出物体,瞄准的难度比平地上抛物线的准头要小得多,所以那半袋垃圾沿着一个很小的弧形轨迹飞向地面,准准地落在男子刚刚探身立起时的左肩上。 男子猝不及防,被高空中飞落的半袋垃圾重重地砸在左肩正中。半袋垃圾虽轻小,但由十几米的空中急速坠落,其冲击力亦不可小觑,其动量可达本体重量的十几倍。 这一砸着实不轻,男子只觉左肩膀上一沉,好似突然压上一座山,半个身子如同被削去一般,双脚一软,一个趔趄,整个人几乎栽倒在地。 砸落男子身上的半袋垃圾幸好是剩菜剩饭果皮菜根什么的,呈软糯的半流体状态,否则如果是同样重量的一件硬物,那几乎可看成是一颗呼啸出膛的炮弹,非把目标人体给洞穿不可。但纵是如此,半袋厨余垃圾在原先有破损的情况下还是在男子肩头撞得稀烂,像一个开花炮一般四散开来,溅了男子一脸一身的馊气熏熏沤烂的菜汁米汤,令他狼狈不堪。 男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哎呀”惊叫一声后,那种被高空抛物砸中而命不该绝的后怕和愤怒让他的脸孔扭曲得变了形,他跳起脚来对着楼上大骂起来:“是谁这么缺德,往楼下乱扔东西,砸到人了,知不知道?你个天杀的,你想要砸死我呀……你给我出来,出来……不敢承认是吧,不要让我逮到,否则让你死得好看!” 男子不绝口地望空咒骂,远处只有几个看热闹的路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着,却不敢围拢过来——看来他们也生怕从高楼里再飞出什么夺命杀来,不幸而落到自己头上,把自己小命枉送掉。 男子骂半天,不见有人出来认领这罪过,无可奈何,也只得气咻咻地作罢。他低下头仔细审视起砸到身上的那个物件。 当男子看清那肇祸的包裹剩菜剩饭的玫红色塑料袋,和那洒落一地的菜汁米汤菜根果皮,是如此熟悉,不禁愣住:这不正是刚才从自家楼层阳台上由自己亲手扔下来的垃圾吗,怎么现在再一次从天而降,砸在自己身上了呢?——男子惊愕地仰头看天:难道真是老天报应不爽,犯下的罪过这么快就应验到自己身上? 男子虽然满腹狐疑,但由于寻不出事主,也只能自认倒霉,昧下这难忍的晦气,掸了掸身上粘着的米粒和菜叶,拿上收拾的衣服气恼地回到楼道里,向自家楼层拾级而上。 饶和见男子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也就不再难为他,希望他能接受教训。见他正回来家中,饶和准备离开。 须臾,男子开了自家门,回到家中,马上脱掉身上脏污的衣服,跑到卫生间清洗身体。 见男子进了卫生间,饶和决定还要给男子留下几句话,以警醒他意识到自己不良行为带来的危害及后果,于是借用他家桌上的纸笔,写下几句话:己之不欲,勿施于人;高空抛物,危及他人;小小惩戒,以儆效尤!——切记切记!——良知署笔 饶和写好后,把字条留在男子家的桌上,然后悄悄开了房间的门,离开了这栋楼。 第九十二章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晚上,饶和并不觉得疲惫:作为这个城市的超能者,自己做些保护一方安宁的事义不容辞。 在市中心的繁华商业地段,纵使是午夜时分也还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漫长的夜晚似乎更适合“吃喝玩乐”的消费生活。 正在闲逛时,饶和突然听到前方一片嘈杂吵闹之声,混乱的人群在四散逃开,似乎有事故发生。 饶和避过奔逃过来的人群,迎上前去查看,这一看让饶和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有人打架斗殴,但不是一般常见的两方势均力敌的争斗,也不是地痞流氓之间的械斗,也不是两伙人为了偶然的小碰撞小摩擦而斗气口角式的打架,而是人数与力量都大为悬殊的两伙人之间的打斗——一方是四五个身高马大的壮年男子,而另一方则是两个柔弱的年轻女子。 饶和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因为什么而产生纠纷,他只知道男人不能打女人,何况是多个强壮的男人围殴两个身小力薄的女人。 饶和赶到近前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身着白色t恤的男子单手抓着一个白衬衣的女子长头发,侧着身将她从一家餐馆里拖行出来。而那个被拖拽的可怜白衬衣女子仰躺着,臀部着地,双脚随着白t恤男的拖行在地上磨蹭着,双手举过头顶艰难地拢护自己的头发,试图使自己被蛮力拉扯的头皮不那么疼痛。 面对着如此残忍的暴力伤害,饶和气得心脏都在颤抖。为了救下白衬衣女子,饶和快速绕到白t恤男身后,把双手十指交叉拢成一个套索的样子,从白t恤男的头顶越过,勒在他的咽喉处,同时双肘抵在白t恤男子的后背上,再借用体重的力量向下坠着身体往后扳着双臂,几乎是把身子挂在白t恤男子的脖颈上,以此致命的锁喉手法迫使白t恤男子放开抓住白衬衣女子长发的手。 这一招果然奏效,白t恤男子突然感到自己的咽喉部位被什么东西从后面勒住,脑袋不得不后仰着,憋得出不了气。白t恤男子不一会就坚持不住,不得不撒开抓住白衬衣女子头发的双手,去脖颈处胡乱地抓着,想要摆脱勒住脖子的那个无形套索。 饶和见白t恤男子放开了抓着白衬衣女子头发的双手,又见他努力立起身体试图摆脱自己的束缚,于是趁势抬起右腿朝着白t恤男子的屁股用力踹出去,同时松开勒住他脖子的双手。 白t恤男子被一股力量蹬到屁股上,身子倒栽着往前一冲,冲出去好几步远,“噗”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解救了白衬衣女子,并放倒白t恤男子后,饶和转头再看另一个被殴打的黑衣女子,此时她被两个大男人围住攻击中,情势十分紧急危险。 饶和虽然有超能力,以自己的“隐身”的便利打倒那个身强力壮的白t恤男子,可是毕竟没有那种神奇的分身之法,做不到同时营救多个受到攻击、处境危险的人。 饶和有全方位视物能力,所以在打倒白t恤男子时,也同样看清另一起两个大男人攻击黑衣女子的情形。 黑衣女子先是被其中一个着黄色t恤的男子几个耳光抽打,她躲闪着跌倒在地。而另一个穿绿色衬衣的男子随手抄起一把折叠椅,高高抡起砸向倒地的黑衣女子身上。 黑衣女子双手着护住自己的头部,随着折叠椅砸在身上的疼痛,躺在地上挣扎着翻滚着,惨叫连连。 那个身着黄色t恤的男子似乎抽黑衣女子几个耳光不过瘾,见女子抱头在地上翻滚,于是冲上前来,抬起套着皮鞋的脚向黑衣女子的头部连连踩踏,几乎要致黑衣女子于死地。 眼见如此怵目惊心的暴力行为,饶和惊骇之下,愤怒也到达顶点:如此地丧心病狂,残暴冷血,真是前所未见! 饶和顾不上震惊和愤怒,他得要尽快营救那被残忍围殴的黑衣女子,迟了她就可能有性命之忧、被两个暴徒打死! 饶和在刚踹倒白t恤男子后,立刻绕到着黄色t恤男子身后,瞅着绿衣男子再次抡开折叠椅砸向黑衣女子身上的时机,伸出双手用力推一下黄色t恤男子,同时伸脚去勾住他的一只脚踝。 黄t恤男子猝不及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背后一推,脚下又被绊住,身体一下失去平衡,向前一栽,扒在了倒地黑衣女子的身上,此时绿衣男子抡起来的椅子恰巧落下,正好砸在黄t恤男子的身上,替黑衣女子挨了这一重击。 黄t恤男子被那高高落下来的折叠椅砸得“嗷嗷”叫唤。而那绿衣男子见自己不防头把同伙砸倒,愣怔一下。 黄t恤男子从地上爬起身,对着绿衣男子喊叫道:“喂,你怎么搞的,怎么砸到我身上来了?你这个鳖孙,还不快扶我起来!” 绿衣男子丢开手中的折叠椅,凑过来边扶起黄t恤男子边说:“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扑过来挡了一下,我没防备!” 黄t恤男子疑惑地说:“奇怪,老二怎么也会摔倒了呢,难道有鬼?……不好,我们还是撤吧!” 绿衣男子说:“大哥,你是开玩笑的吧,天底下哪有鬼怪这回事!一定是你们酒喝多了,站不稳才摔倒的。你们休息一下,看我来修理这两个娘们!” 说完,绿衣男子重新去捡撇在一边的折叠椅,意欲再次对软弱无助的两位女子施暴。 饶和自然不会放任绿衣男子再次行凶逞恶,伤害这两个可怜的女子。当绿衣男子再次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折叠椅时,饶和也“隐身”来到他的面前,在他刚刚握住折叠椅的双腿,将要往上提起时,饶和哈着腰,快速用双手托住折叠椅的上端,用力往上一掀,折叠椅瞬时飞起,冲向绿衣男子的面门。 绿衣男子万料不到折叠椅会活过来,冷不防被折叠椅迎面撞上,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击,顿时鼻子出了血,额头磕破了皮,绽开了皮肉 第九十三章 绿衣男子被折叠椅这一撞,着实吃了亏,鼻子出了血,额头眼见着鼓了包,赶忙撒开握住折叠椅的双手,去捂火辣辣受伤的脸,并痛苦地哀嚎着。 那个着黄t恤的男子此时退在一边,正准备观赏绿衣男子殴打躺在地上的黑衣女子的壮举,却意外看到绿衣男子被那当成武器的折叠椅狠狠地砸破面门,也不禁惊愕异常,心说:“这铁定是有鬼,深更半夜的鬼怪出没,不好,报应来了,快走!” 黄t恤男子对那两个打人的男子和另外一男一女两个观战的同伙说:“兄弟们,警察快来了,我们撤!”说着,带头向着不远处一辆越野车跑去。 几个暴徒得了命令,都立起身来一窝蜂般跟着黄t恤男子跑到越野车前。 饶和见几个暴徒想要驾车逃跑,不想轻易放过他们,况且这几个暴徒喝了酒,如果驾车就属于酒驾,同样危害到大街上的其他车辆和行人,于是快速跟过去。 饶和观察到白t恤男子边走边从裤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摆弄着其中的一个黑色的车锁遥控器,看来他是越野车的司机。 饶和见白t恤男子在远处按一下车辆遥控器的按钮,越野车“啾”地叫一声,车灯闪烁一下,表示越野车车门开锁,可以驱动了。 饶和不能让这帮暴徒行凶后逃之夭夭,更何况是酒后驾车,危害更大。饶和不待白t恤男子走近越野车,伸出一条腿在他的脚前,要绊他一跤。 白t恤男子只觉得飘忽的脚步一紧,身子把持不住,又一次向前栽倒下去,双手不由自主地张开支撑着身体,同时手中的车钥匙撒手扔了出去,好巧不巧,车钥匙在地面上滑行着钻进越野车的肚子下面。 黄t恤男子责怪道:“老二,你这是喝了多少,怎么又摔一跤?看看,车钥匙飞了……老三老四你两个赶快去车底下找车钥匙,要快,有人偷偷报警了,警察很快就要来,再迟一会,我们他妈的都走不了!” 暴徒中的老二老三只得趴下身子去越野车底下找车钥匙。由于是夜晚,光线昏暗,庞大的越野车的车底下就更黑了,暴徒老二老三找好一会,才摸着那把车钥匙。 正当暴徒几人重新上车,白t恤男子拿着车钥匙坐进越野车驾驶位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大作起来,两辆警车闪着绚烂的红蓝警灯载着警察赶到。 黄t恤男子见势不好,对其他暴徒说:“来不及了,大家分头跑,快,跑得越快越好,千万不要被警察抓住……在老地方见面!”说着,带头从越野车里跳下,狂跑着钻进街边重重黑影之中,不见了踪迹。其他几个暴徒同样四散奔逃,不一会都不见了踪影。 很快,闪着红蓝色警灯的警车停在两个被殴打女子的现场。警车上下来几个警察,走近倒地不起嘤嘤哭泣的女子身边,边询问边试图扶起她们来。 这时,许多远远围观而不敢上前制止歹徒施暴的众人,逐渐围拢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暴徒围殴两名女性的情况。 饶和在一旁听着警察逐一询问了解事情起因及经过后,才大致明白这起恶性事件的原委。 据围观众人零星的证词和事后调取的餐馆内及店铺外的监控视频显示:这是一起彻头彻尾的寻衅滋事及故意伤人的恶性案件。原来:那几个暴徒就是当地一伙恶霸,他们酒后进入到餐馆里对正在用餐的两名女子——即着白色衬衣的和着黑衣t恤的两位女子搭讪。说是搭讪,其实是调戏或者说是性骚扰。那个白t恤男子走到白衬衣女子身后,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后背,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下流言语,骚扰着白衬衣女子。白衬衣女子挣扎着躲开白t恤男子的猥亵的爪子,并开口对着白t恤男子谩骂起来。白t恤男子见白衬衣女子竟敢反抗并咒骂自己,凶相毕露,抬手就给了白衣女子两个耳光,并对着她拳打脚踢。同座用餐的黑衣女子见同伴被人欺负,义愤填膺,从座位上弹起身,随手抄了一个酒瓶,照着白t恤男子的头就砸。酒瓶在白t恤男子的头上开了花,这一下几乎捅了马蜂窝,与白t恤男子同行的绿衣男子上来帮架,抄起餐桌边的一条折叠椅,不由分说举起来照着黑衣女子胡乱砸下去。 兴许是餐馆里面场面狭小,几个暴徒围殴两名柔弱的女性不过瘾,其中白t恤男子趁乱薅住白衣女子的长发,倒拽着往餐店外拖行,来到店铺前的人行道上,继续殴打。黑衣女子见白衣女子被人拖到店外,顾不上自己被人攻击,也跑到餐馆外面去援护着白衣女子。就这样,暴徒一下围上来四男一女,其中三个身高力大的男子持续对着已没有还手之力的女子施暴。而其他餐馆食客及路过行人则被这几个暴徒制造的凶险场面惊散,无一人敢上前劝阻拉架——虽然有一位同样年轻的女子几次想冲上去支援两名被围殴的女子,分担被殴打的风险,也被形似她朋友的男子抱住拉回,远离了现场。后来的一切正如饶和做到的那样:正当两名受伤且无助的女子被几个暴徒持续殴打时,饶和出手了,利用自己被赋予的超能力援救那两名无辜受害的女子。 虽然成功救下两名遭到无辜殴打的柔弱女子,饶和也并不感到多么庆幸和自豪,只觉得无比痛心:朗朗乾坤之中,众目睽睽之下,还有如此凶狠歹徒明目张胆地骚扰伤害他人,尤其是两个柔弱且无辜的女子——如今的黑恶势力猖獗到此等田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