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亿玩家》 第一章 密室女人 “主人,您终于来了!” 当穿过一片暗黑,身形渐渐地变得清晰的廖越星出现在一间有着柔和的光线,周围的一切都是明亮的房间里时,坐在一把有着高靠背椅子上的一个女人站了起来,很是恭敬地躬身说道。 廖越星对于这个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衬托出其傲人的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面容姣好俊俏的漂亮女人,跟自己初次见面就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感到颇有些诧异的。 “你一直在等我?” 廖越星问出了这句话,就似乎感到是有些不妥的。 这万一要是自己会错了对方的意思,岂不是一件令自己感到极其尴尬的事情吗? “您虽然来得是有些晚,但终归还是来了,也不枉我一直在这里等您。” 女人微笑地回答着廖越星的问话。 “你确定等的人就是我吗?” 廖越星依然是有些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我不能确定自己一直在等的人就是您,所以我回答不了您的这个问题。 我只知道的事情是,从您所来的方向上走过来的第一个人,就一定是我要等的人。” 女人是个严谨的人,先是认真地回答了廖越星的问题,紧接着就说明了自己等人的原则是怎样的。 至于说要如何去做出自己是不是她该等的人的判定,就是廖越星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听女人这么说,廖越星终于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就是在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之后,自己是第一个从外面打开暗藏的门禁,走进来的第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浑身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女人就不会是想要伤害自己的人。 廖越星心中那种针对越是美丽绝伦的事物,就越会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狠毒之物的戒备想法,在有了这个确定之后,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为什么要等我呢?” 在打消了顾虑之后,廖越星问出了他想要弄明白的第一个问题。 “主人,这正是我想要跟您解释的事情,请您坐下来,听我慢慢来跟您讲述,好吗?” 女人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侧过身子,又退后了一步,伸手示意着廖越星坐上她刚才坐过的椅子。 “这里就没有其它的椅子或是什么可以坐的东西吗?” 廖越星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偌大的一个地方,虽然是一尘不染的洁净,但却除了这个女人主动相让出来的椅子,居然是一把多余的椅子也没有,甚至就连一件可以放东西的桌子或是案几都没有摆放,显得是那么的单调与空旷。 “有的。但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摆出来只会碍事。如果是您需要,我可以将它们摆出来的。” 女人手指着空荡荡的房间,温柔地说道。 “哦!有就好,我还以为这里的风格简约至此,是有些不适应的。” “那您就容我摆放一下家具吧!” 说完,女人就看着廖越星,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允诺同意。 “那倒是不用了,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再耽搁时间。” “其实用不了多久时间,我就能做好的。既然主人不愿意,那就请入座,容我向您汇报关于这里的事情吧。” 女人很是尊重廖越星,没有任何想要去违拗廖越星的意思,只是顺从地再次向廖越星做着邀请其入座就位的手势。 “你老是称呼我为‘主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画在廖越星心中的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听到从女人的口中再次出现了对自己的这样一个称谓之后,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第一个来到这里,且是从您所来的方向出现的人,是我要等的人,从此以后也就是我要追随的主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女人脸上的神情是非常恭敬的,认为这是很自然的必然事情。 “那也就是说,反方向出现在这里的人,就是你的敌人了?” “应该是吧?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不好下具体的结论。” 女人摇摇头,一副对此不好回答的样子。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主人说的‘这里’指的是哪里呢?” 女人稍微歪了一下脑袋,显得是有些调皮地笑了。 廖越星觉得是有些没有表达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下这个房间,“我说的是这里。” “您画的圈小了,应该是要再大些的。” 女人有些不满意于廖越星只是针对这里的情况,而向自己发出的询问。 “那要多大才是合适的呢?” 廖越星觉得女人的态度有些意思,就微笑着反问道。 “心思之域,念及之处,都是可以的啊?” 女人说的很是自信,却也是很认真的。 “那按你的说法,岂不是你已达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超人’地步了?” 对于这个出现在密室之中的神秘女人,廖越星认为其说的是极有可信度的,但还是忍不住提出了一点质疑。 “主人,您说我是‘超人’吗?” 女人有些高兴于廖越星的这个说法。 她的这个反应让廖越星觉得有些尴尬,“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打个比方,类似于是这样罢了。” “您的比喻很恰当,这个‘超人’一词我虽是第一次听到,但心里很是中意它,不如今后您就这样叫我吧?” 女人居然开始央求着廖越星了。 “这是一个广义上的形容词,怎么能做你的称呼呢?” 廖越星摇着头,表示了自己的不同意。 “可我本身就不是人类啊?除了自己的名字外,我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称谓可以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来告知给您的。” 听着女人颇感委屈的话语,让本已走到座位前,准备入座的廖越星的身形蓦的停了下来,显得是异常的震惊。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 “主人,我是澜翊,是您的侍女啊!” 自报家门的女人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笑着。 廖越星觉得一股凉意从自己的脊背处渐渐升起,“这个女人不会是一个被设计制造出来的,外貌具有人形模样的怪物吧?” 在他心里这样想的时候,饶是胆子极大的他也体会到了什么是恐惧。 “主人,您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的差呢?需要我为您检查诊治一下吗?” 看到廖越星的状态明显的不是很好,澜翊关切地问道。 廖越星自觉状态的确是不好的,就顺势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想要掩饰一下内心的波澜。 似乎是看出了廖越星内心所忧虑的是什么了,澜翊就选择了将自己的情况适当的向廖越星予以展露,以免他这样一直的忧心忡忡下去。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这一步,但在廖越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向他和盘托出所有的事情,却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第二章 非人类 “主人,您是在为了我刚才所说的那句,‘我并非是人类’的话在担忧着吧?” 廖越星点点头,不想掩饰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感受。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自报一下家门吧。” 说着话,澜翊就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来自太空的有着类似地球人类的体态与外形的外星球生命体。 或许我们两个族群之间有着基因上的联系,但若是严格去进行定义的话,我就是一个不属于人类族群的高等生命。 对于这个事实,做为您的侍女,我是不能欺瞒您的。” 廖越星听着澜翊的话,仔细端详着澜翊的那张脸,怎么看都觉得她就是像自己一样的地球人,没有哪里是不对的。 “你要是自己不说,我不会知道你是不属于我们这个星球的生命。我搞不明白的事情是,你因何会在这里呢?” “您知道了我的出身,现在应该不会再对我有什么异样的看法了吧?” 澜翊落落大方地问道。 “从一开始,我在你的身上就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虽然你是来自地球之外的生命,但我依然愿意将你当做是与我一样的自己人。” 廖越星的神情很是坦诚。 “谢谢您对我予以的信任,我会对得起这份信任的。” 澜翊说话间的神情同样是真诚的。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可要说是能完全地信任,可能在目前这个阶段是早了一点的。” 廖越星并不避讳自己还不能充分的信任眼前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儿的情况,不希望她心里会因此产生什么样的误会。 澜翊理解地点点头,没有因为廖越星这样说而有着怎样的失望。 “主人,您喝杯可以安神的‘兰花浆’吧。看您的状态是有些劳乏的,能够短暂地歇息才好。” 说着话,澜翊将左手向自己的身侧一伸,也不见她打开了什么东西,一个古朴典雅的盏碗就被她端在了手中,双手托着呈给了廖越星。 “事情竟是这么神奇的吗?” 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廖越星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主人,您是有什么疑虑吗?” 看着廖越星显得有些惊奇的目光,托着“兰花浆”的澜翊不解地问道。 “咳……咳……”,廖越星未及说话就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他不自觉地忽然又感到自己紧张了起来。 “你的名字是叫做‘澜翊’,是吗?” 廖越星首先确认着眼前这个女人的名字。 “是的,主人。我的名字是澜翊,‘澜’是波澜的‘澜’,‘翊’是左边一个‘立’字旁,右边一个羽毛的‘羽’字。” “澜翊”,廖越星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忽的明亮了许多,他看着顺从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这个名字合了‘澜兴不起,翊戴翊佐’之意,澜翊你可知自己名字的寓意吗?” “知道,家中长辈早已教诲过小女。做人要宠辱不惊,入世则要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这样的回答表明,澜翊显然是知道自己名字中的含义是怎样的。 “长辈能给你起这样兼具人性和操守,内里有着深意的名字,说明你的出身是不凡的。 这些年来,你觉得自己做到了长辈对你的期许,达成了他们的心愿了吗?” “我一直都在努力,但不知是否已经实现了。” “你说的有些不好理解,能再说的清楚一些吗?” 廖越星不知道澜翊为何会有着这样的困惑。 “修身养性已成为我的习惯,只是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亲身实践的机会,所以才会这样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已经实现了长辈的心愿。” 澜翊说的很是有些无奈。 廖越星闻言不由得指了指自己,“是不是说,在之前的时间里,你没有遇到像我这样的人,是吗?” “主人就是聪明,原因正是如此的。” 澜翊点点头。 再次受到了澜翊的夸赞,廖越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有些口渴了,你说的这杯有着神效的‘兰花浆’可以给我喝了吗?” “哦!都怪我疏忽,只顾着跟您说话了,竟然忘了这事。” 澜翊的脸因为自己的这个粗心,一下子就变得红晕起来,衬的她是愈发的漂亮了。 在向前紧走了两步之后,澜翊小心翼翼地将一直托在手里的“兰花浆”双手呈到了廖越星的面前。 盏碗中被称作“兰花浆”的液体是淡淡的一种紫色,不浓不稠的样子,扑鼻而来的是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在还未喝到它时,感觉到的就是舒服。 等廖越星伸手接过盏碗,低头嗅闻着“兰花浆”的当口,澜翊温柔地问道:“主人,您现在不担心了吗?” “担心什么呢?” 廖越星抬起头看着澜翊,脸上浮现着笑意。 “担心这浆水有问题,担心我这自称是非人类的女人对您有着不可告人的图谋。” 澜翊盯着廖越星的双眼,半是试探也半是调侃地问道。 廖越星直视着澜翊的眼睛,坦然地说道:“你的眼中没有欺瞒,这点我是能够看出来的。 你刚才的所言,虽说是语出惊人的,但言辞合情合理,听不出哪里有着编造。 不过从你的话语里,我也能体会的出,你并没有做到尽言详说。 在我看来,想必是这其中还有着隐情,不容你直接对我道出。 这也是难怪的事情,毕竟我们是初相识,彼此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距离与隔阂,你这么做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想,等你将来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向我娓娓道来之后,一切也就自然清楚了。” “澜翊是幸运的,主人是一个自信的人,也是一个有着决断的人,没有枉我等了这许多年。” 听了廖越星的话,澜翊有些释然地讲道。 受到了澜翊话中之意的启发,心有所动的廖越星忽然问道:“澜翊,如果我不信你而选择毅然离去,结果会是怎样的呢?” “您是我认定了的人,又怎么会真的离去呢?” 澜翊幽幽地轻声道。 “你会扣下我,或是用别的什么方法让我离不开此处,是吗?” 廖越星试探性地问着。 “我怎么会做伤害您的事情呢?您若是不情愿的事情,我也是不会去做的。” 澜翊摇着头,对廖越星的猜测表示了否定。 “那你又要怎么做,才能留下执意要走的我呢?” 廖越星对澜翊的反应是有些糊涂了。 第三章 兰花浆 “主人,想留就留,要走就走,我怎么会有强迫您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想法呢?” “那这可是真是怪了,你怎么会是这样来处理此种棘手之事的呢?” 不明澜翊心意是怎样的廖越星,有些心烦意乱。 他寻思着应该要岔开这个由自己所引发的话题,转移澜翊的注意力才好。 于是,他就将手里的盏碗拿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兰花浆”,细细地品味着浆水的味道。 “好喝吗?” 澜翊在看到廖越星开始喝“兰花浆”了,果然是开口询问他的具体感受了。 “嗯!香气袭人,入口甘甜,喝了之后有令人愉悦的感觉,确实不错。” 廖越星是实话实说的,评价中肯客观,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 “好喝您就多喝点,喝完了我这里还有,保准让您喝个尽兴。” 看着廖越星喜欢自己推荐的“兰花浆”,澜翊自然是高兴的。 “好啊!” 说着话,廖越星就将盏碗中的“兰花浆”一饮而尽,满意地咂了咂嘴,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总之不离开您就是了。” 听完这一句澜翊所讲的没头没脑的话,廖越星疑惑地看着澜翊,“你说什么?” “我在回答您刚才的问题呀!” 澜翊笑意嫣然地盯着廖越星说道。 “所以在面对我要执意离去的事情时,你的处理方法就是跟着我,不管我去哪里都不离开我,是吗?” 廖越星尝试着解释了一遍澜翊的心意。 “要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做呢?可不就是从此跟着您吗?” 澜翊说着自觉是天经地义的话。 “哪怕是前路未知,命运未卜,一切都是茫然的,也是不改主意吗?” 廖越星觉得澜翊有这样的心性,不能再视之为是见过风云变幻的女人了,而应将其看做是一个涉世未深的纯洁单纯的女孩儿了。 在廖越星看来,女人和女孩儿之间是有着诸多的不同之处的,而最明显的一个区别就是,她们一个会将问题往复杂之处去想象,将一切都看得世故,而一个会对问题充满了探求以知的欲望,认为一切的存在都是有价值的。 可是在听了廖越星的话之后,澜翊并没有像廖越星想的那样,给予他一个意想之中的肯定回答,而是充满着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忍不住地向廖越星表达着,自己对他刚才所说之言的不理解。 “您怎么会有这么样的想法呢?或者是说,您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澜翊的这个反应,彻底让廖越星陷入不解之中了。 “我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我的本意是在提醒你,你做的今后要跟着我的决定,是有些唐突的,是不谨慎的。” 廖越星努力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显得温和一些,不想让澜翊产生什么别的想法。 “主人,请原谅我的不敬,我说的就是今后的事情,您是不应该有那些想法的。” “澜翊,我想确定地问你一句,你真的觉得将来之事都是能够掌握,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吗?” “主人,我要纠正您话里所说的一点,即未来是不能被任何人予以掌握的。 不可否认,澜翊的本领很大,可是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做不到事事都能提前预料,处处都能先机处理的。 况且,我所讲的意思也不是这样去想的。” 听澜翊这么讲,廖越星终于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澜翊,我是不是可以来理解你想要传递给我的意思,今后有你在的情况下,我其实是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是吗?” “对啦!我就知道,主人您是个聪明绝顶之人。澜翊自信会帮您解决掉今后遇到的所有问题,而绝不是我的一家自大之言。” “这么说,我不是捡到一个‘宝’了吗?” “主人,您承认澜翊是您的侍女了,是吗?” 澜翊有些兴奋,以致于整个人都显得亢奋了。 “我虽然还有些感觉这是在做梦一样,但有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在身边,我怎么会不乐意呢?” “主人的意思,我是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 “您是想说自己不是一个傻子!”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呢?” 廖越星佯装有些恼怒的样子,用眼睛瞪了澜翊一下。 “难道不是吗?” 澜翊捂着嘴笑道。 “你才是一个傻子,只有傻子才会这样跟别人说话。” 廖越星也感到了自己的表现是有些好笑的,但还是嘴上不服气地嗔怪着澜翊。 “如果澜翊是‘傻子’,那您做为一个‘傻子’的主人,情况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的。” “那我们就是半斤八两了,哈哈……” 说着说着,廖越星就忍不住地大声笑起来。 随着他的开怀大笑,澜翊也是忍俊不已地捂着嘴笑弯了腰。 “澜翊,我有些困倦了”,廖越星伸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有没有可以躺的地方?” “您只管坐好,我给您调整一下座椅,您很快就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 果不其然,在澜翊干脆利索地一番操作后,廖越星所坐的这个座椅就转变成了一张可以平躺在上面的单人床,让一动不动待在上面的廖越星感到甚是满意。 在给廖越星头部垫上枕头,身上盖好软绒绒的薄被之后,此刻在浓浓的睡意袭来之下的廖越星,已感到双眼的眼皮沉重的如山一般让他难以睁开眼。 “我要睡了。” 廖越星努力地对在身边照拂着他的澜翊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全部的精力与气力,人变得毫无活力,颓废地只想着尽快睡去。 “主人,您累了,有澜翊陪在您身边,您就好好的放心睡吧。” 耳边听着澜翊温柔体贴的话语,廖越星感到无比的放松。 “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要让我睡太久。” 在向澜翊交代完最后这件所担心的事情后,来不及等到澜翊回应自己,廖越星就已经睡着了,并轻轻地打起了鼾。 …… 第四章 廖越星 随着最后一处由敌人据守的建筑被彻底摧毁,廖越星终于可以靠着一截被削去了树冠的树桩,坐下来喘口气了。 这场战斗耗时不短,进行的较为艰苦,以致于在战斗中存活下来还跟在他身边的,只有这6个人了。 廖越星瞧着散坐在自己周围的这6个人,微微苦笑了一下,再怎么说,这也正好是一个战斗小组的编制了,总比自己成了一个无兵可用的“光杆司令”强。 虽是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廖越星也知道,在后勤还没有及时补充兵员,运送物资到一线的情况下,饶是战功卓着的廖越星,也清楚单凭眼前的这点人,他是无论如何也抵御不了敌人发动的,哪怕是再小规模程度的一个进攻的。 而在此时,他的头又开始不合时宜地给他添麻烦了。 这都要拜2月18日那次战斗的所赐,这个日子被廖越星狠狠地记在了心里。 此刻的他颓废地低着头,掩饰着自己头痛毛病再次发作的情况。 这是他在“索提瓦斯特”地区,参加摧毁v2火箭发射场的战斗中受伤所留下的创伤后遗症。 这次的创伤造成他失去了宝贵的记忆,就连自己受伤的时间和地点,也是在苏醒过来之后,从别人的嘴里得知的。 这样的情形让廖越星极其难以接受,却又是无可奈何的。 如今,这个因伤而留下的头痛毛病,自他经过医治重返战场之后,就一直在若有若无的伴随着他,快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了。 疼痛的持续来袭,迫使他不得不让自己尽量保持住放松的一种状态,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廖越星心中默默祷念着,希望这种难捱的痛苦能尽快的消失。 可即便是经历着这样时不时就会出现的折磨不已的难受,那瓶出院时由医生开给他的可以在头痛发作时起到抑制止痛的药片,廖越星也没有想要去服用的意思。 “药是三分毒”,是廖越星很信服的一个认知,所以在能不吃就不吃的情况下,廖越星是很排斥一切药物的。 可是这一次的头痛来的有些猛烈,让有着倔强性格的廖越星也不能再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进行掩饰了。 于是,他干脆直接摘掉了头上的帽盔,双手在自己的脑袋上开始做起了按摩。 也别说,这样一来,那种一阵阵似刀割针扎般的疼痛,的确是有些减轻了。 …… 廖越星清楚地记得,当他在战斗中遭受了严重的头部创伤,经过救治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在远离战区的,后方医院的病房里了。 医院的医护条件很好,给他提供了及时的救治,他的命算是捡回来了。 但随着创伤所带给廖越星的,绝不仅仅是来自于肉体上的痛楚,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记忆。 虽然,做为配属战区部队的战地医院,有着可以医治各种疑难战争创伤经验的医生,但并没有哪一个医生可以拍胸脯的保证,能解决困扰他的失忆情况。 “你的头会时不时的胀痛,也可能会伴有情绪上的不稳定状况,感到难受时,最好能保持冷静的不乱动,也不要去想些过于复杂的事情,情况就会逐渐好转。” 听着负责自己的主治医生威廉斯顿嘱咐自己的话,廖越星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你说的方法,只能起到缓解症状的作用,却治不好我的失忆是吗?” “目前是这样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情况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 “尽量不要去想事情,那我跟一个废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廖中尉,你只是暂时性的失忆,思考问题的能力并没有丧失,为何要如此的悲观呢?” “我现在都想不起自己是谁了?难道只让我去面对后面的事情,而不去管之前的事情吗?” 廖越星说到这里,听得出来是有些难过了。 “毕竟是自己曾经的过往,骤然因为意外而全部丢失了,对谁都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做为廖越星的主管医生,威廉斯顿温言对他进行着安慰。 “威廉医生,你是好人,能理解我的对吗?” “在我看来,事要分面看的。诚然,遇到这样的意想不到,谁的心情都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但既然是遇到了,就不能老是去逃避,这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会做的事情。” “你是想让我接受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吗?” 虽然头上满是包裹着的绷带,当威廉斯顿仍能从这样的白色缝隙里,感受到廖越星投向自己的那束冷锐目光。 “如果失去了一些记忆,而改变了自己之后的想法,拥有了可以重新选择一切的机会,不能说这就是一件十足的不好事情。” 威廉斯顿知道自己的话让廖越星会听了不舒服,但做为医生的他,还是要坚持说出自己的意见,能让自己的病人清楚现在的实际情况,总比一直去欺骗他是要好一些的。 “一段记忆被彻底抹去了,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廖越星也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个很是负责的医生,所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错。 但明知道道理是没错的,可要甘心情愿地接受下来,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我还能想起之前的事吗?” 威廉斯顿皱着眉,“你不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吗?这样就很好啊!” 很显然,他对于廖越星的状况是持比较乐观的态度的。 廖越星有些没好气地指了指站在威廉斯顿身边的护士,那个名叫瑞娜的态度始终是冷冰冰的护士,说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至于我叫什么,是她告诉我的。” “你们之前认识?” 威廉斯顿转头看着瑞娜,眼神中充满着疑问。 “不认识,我接到他的时候,别在他衣服上的布条,有写着他的一些基本情况。” 瑞娜一字一句地说着,不带感情色彩的话语,仿佛她就是一个随时能够复述自己所知道或是储存在其记忆里的机器一般。 第五章 好消息 廖越星通过不长时间的接触,倒是挺羡慕瑞娜这个由里到外都是以一种表现示人,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着平淡如水做事,波澜不惊待人的宁静个人状态的姑娘。 “每逢战况激烈时,戴在士兵身上的可以表明其身份的‘军牌’,出现遗失不见的情况是很难避免的。 为不给伤亡人员后续的治疗及后事的料理造成障碍,运送伤者及死者的士兵临时以常见的写有个人信息的布条加以代替,倒也是常有的事情。” 威廉斯顿说到这里不由地摊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然后努着嘴示意着廖越星,“廖中尉,你是一个‘幸运儿’。” “在你看来我还是幸运的?” 廖越星听了威廉斯顿的话,很是惊奇于他的这个见解。 “噢!不不不,中尉,你会错我的意了。” 威廉斯顿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人听起来是会感到有些唐突的,就忙摆着手,慌不迭地向廖越星做着解释。 “你不清楚自己的伤有多重,可以说你在被人送到我这里的之前,遭受的一定是一场天大的劫难。 这样的形容,对于我当时目睹的发生在你身上的情况来讲,是一点也夸张的。” “能说一下,我是怎么受的伤吗?” “你很好奇吗?” “是的。” “噢!对于记忆力不曾受损的人,回忆自己受伤的经过,是件残忍的事情。 可是对你而言,却是一件难得的有着巨大帮助的事情,关于这一点,我觉得你就是幸运的。” “好啦!我不跟你纠结这件事了。你快点说,你了解多少有关我受伤的细节?” “你等一下,我看一下你的病历记录。” 威廉斯顿低下头开始翻看着,在廖越星在被送到这里时,有关他的一些伤情记录的资料。 可就在威廉斯顿刚找到这些记录,准备宣读的时候,就听到身边的瑞娜开口讲述道:“你在一场爆破敌方碉楼的攻击行动中,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头部重重地撞到了旁边的矮墙上,造成了严重的创伤以致于流血不止且昏迷不醒。” “啊!……对!经过就是这样的。” 威廉斯顿有些尴尬地合上手中的资料,点着头附和道。 “所以说,我能活下来,是很侥幸的,是吗?” “你能这样想,让我感到很欣慰。” 威廉斯顿对于廖越星现在能安然地躺在床上跟他进行交流的这种情况,自然是乐意见到的。 不过他的这句话也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对廖越星命大且幸运的认定,那是完全不容许有任何人来进行否认的。 “能就我受伤的事,再说的详细一点吗?比如,我是在哪一次的作战任务中受伤的呢?” 因为想不起当时的所有经过了,廖越星不及呼应威廉斯顿的话,就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个他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威廉斯顿听廖越星这么问,忙开口道:“你是在‘索提瓦斯特’地区执行任务的战斗中受伤的。” 他如此急迫的表现,表明是要一定抢在瑞娜之前,对廖越星的问题做出解答的。 看得出来,威廉斯顿是一个胜负欲极强的人,对于瑞娜刚才稍占先机的领先一步,是颇有些介怀的。 如今,在这个问题的回答上,他算是给自己扳回了一点为他所看重的颜面了。 体会到了这一点的廖越星有些忍不住地想笑,但因为面部肌肉的抖动一下子牵扯到了他头上的伤口,不由得让他嘴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哼唧声。 “怎么?这样的消息,是刺激到了你吗?若是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发出些声响是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威廉斯顿很是关切地看着廖越星。 廖越星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是受到了刺激才会这样的。 “你们这些伤员都是勇士,因为你们才会有不断的胜利消息传来。看你的状态还算稳定,我不妨告诉你一个令人兴奋的信息。” 威廉斯顿一边说着话,一边弯腰将自己的身体俯下,靠近廖越星低声地说道。 “那肯定是有好消息了?” 廖越星看着威廉斯顿因为刻意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而略微有些扭曲的脸,显得有些异乎寻常的平静。 此时的他确实有些沮丧,即便是战事进展的顺利,但也冲抵不了因为失忆而给他造成的难过。 威廉斯顿并没有在乎廖越星的情绪低落,他显然是还沉浸在自己所要讲出来的关于战场最新进展的情况的喜悦当中。 “我们的前沿阵地已经向内陆平行推进了六十公里,敌人的阵线有了崩溃瓦解的迹象了。 在我们有了一个较大战略纵深的情况下,彻底将敌人击溃乃至消灭在诺曼底地区,只是一个时间多久的问题了。”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那就说说自己的感受是怎样的?或许对你的恢复会有好的帮助的。” 威廉斯顿对廖越星现在的反应非常感兴趣,又往前走了一步,准备仔细听听廖越星会讲些什么。 谁曾想,他听到却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 显然被廖越星所关心的问题焦点并不在他自己的身上,而是在威廉斯顿的身上。 “关于在‘索提瓦斯特’执行行动任务的信息,根据战时的特别规定,是要保密不外传的。 威廉医生,你做为一个非战斗人员的战地医院的医生,怎么会知道这些情况的呢?” 威廉斯顿没有想到廖越星会完全无视自己刚刚给他讲的关于战场前线的最新情况,而对自己发出这样的一个疑问,因为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一时间有些发愣,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情况是送你来的人讲的。” 只对问题有反应而从不会主动讲话的瑞娜,见威廉斯顿没有回答廖越星问题的意思,就不失时机地做出了回应。 “哦?还能找到这些送我来的人吗?” 瑞娜对着廖越星摇摇头,以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看样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瑞娜的这个反应,廖越星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问出口的这个问题是有多么的愚蠢。 第六章 幸运儿 瑞娜没有想要嘲笑廖越星的意思,她听了廖越星的话,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这是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尤其是在现在。 随着我方占领区的不断扩大,部队往来调动的越来越频繁,谁也不知道那几个第一时间救护你的人,此时究竟在什么地方了。” 瑞娜如实地说着实际中会遭遇到的问题,没有为了让廖越星感到好受而故意隐瞒事实的意思。 这样的回答当然是让廖越星大失所望的,“看来只有等到我返回部队后,才会有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应该是这样的。” 瑞娜没有出言去劝慰有些丧气的廖越星,她只是盯着廖越星看,似乎是在判断廖越星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似的。 而当她察觉到威廉斯顿有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就两眼看也不看他,招呼不打地就转身走了。 她的突然走开,让正因为感谢她及时的出言解围,才让自己有了调整与反应的时间的威廉斯顿有些措不及防。 他那些本要欲呼之欲出的向瑞娜表示感谢的话,因为这个变故而被噎在了嗓子眼,让他极为的不舒服,差点就咳出声来。 威廉斯顿紧紧抿着嘴,从嗓子里发出了一阵清理喉咙的声音,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在廖越星的眼里,绝对是一个被女孩置于无视境地之中的人,他一直极力想要维护的所谓的面子,已经让瑞娜给摔的稀碎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威廉斯顿看着瑞娜远去的背影,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然瑞娜不给他表达谢意的机会,自顾自离开的做法,让他是惆怅的。 但他也只能是随其自便,却什么样的举动也做不得。 因为这是标准的瑞娜行事作风,如此干脆利落而又不曾留下什么余地,做为她同事的威廉斯顿应该是早已有着了解的。 至于说能不能对此习惯,那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情了。 不过,从威廉斯顿的表现看,他还是需要再多些时间和机会去让自己进行适应的。 这个姑娘每当觉察到某个地方已经不需要她再待下去的时候,就会选择自行离开,从不给自己当然也更不会给别人去增添一点麻烦的。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你能说她做的有哪里不对吗? 所以,除了表示自己的尊重,顺其自然的与之相处共事,旁人也多说不了什么的。 毕竟以这样的方式来待人处事,绝对是属于人家的自由。 于是,哪怕是心中再有着不快的感受,威廉斯顿也只能是无可奈何,自我消化由此而生的负面情绪了。 在将看向瑞娜的目光收回来之后,威廉斯顿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就全部放到了廖越星的身上。 当不遂心意的情况发生时,及时转换自己注意的焦点与方向,是调整自身心态的最好方式,威廉斯顿当然是深谙此道的。 心中自有一番主张的他,决定在开口回应廖越星刚才对着自己发出的质问之前,先要认真地审视一下这个躺在病床上,因伤而虚弱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似乎是想要在这样极短的时间里,将廖越星的内心想法予以看穿。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威廉斯顿是充满了好奇的。 可事与愿违的是,廖越星因为受伤之后要进行包扎,整个头脸部位都被绷带包裹的是严严实实的,让他看不到此时廖越星的脸上会有着怎样的表情变化。 在这样的被动情况下,威廉斯顿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地将廖越星露在绷带之外的一双眼睛,当做是自己进行窥探对方心理世界的突破窗口,希望能够从中获取到一些对于了解廖越星有所帮助的信息。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从廖越星深邃如渊的双眼中,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考虑事情的思维方式,让威廉斯顿着实是有些捉摸不透的。 做了件白费力气的事情,一无所获的他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作罢,并不想再在这件事情继续纠结下去。 在威廉斯顿想来,后面还有的是时间去对廖越星做了解,他也不便因急在一时而引发廖越星对自己的不满。 对这个战斗英雄,威廉斯顿是充满敬意的,对廖越星的浓厚好奇并不妨碍他就廖越星的质问,从自己的角度向其做出合理的必要解释。 “廖中尉,有些事情你是有所不知的。 在每一位伤员被送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医护人员都会向其或是送其来我们这里的人,了解基本的受伤经过,确认这个人具体来自于哪一个战斗区域的。 而通过对这些最基本信息的收集,是有利于我们安排伤员救治和之后转入病区的对应管理的,是我们在接受伤员时的一个硬性规定。 这样做并不会涉及到泄密,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不过若是你依然对我的解释不能做到放心的话,当然也可以向我们院方的其他人做了解。 我们虽不是参与执行作战任务的一线战斗人员,但也是身处战场之中的医护兵。 你我都是军人,自然知道哪些事情是自己该做的,哪些是自己不该做的。” “威廉医生,你刚才说的感到欣慰的话,是因为我能理解你吗?” 在听完威廉斯顿所说的这一大堆解释的话之后,廖越星对此未置可否,而是很自然的将话题岔开了。 威廉斯顿对廖越星的这个表现,也很是默契地予以了配合。 “没错!有感于你在失忆之后,并没有失去理智。” 威廉斯顿一语双关地说道。 “这也算是我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地方,是吗?” 廖越星的语气很是和缓。 “嗯!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据我判断只可能是暂时性存在的,不会持续多长时间的。” “你所说的这个暂时是有多长,而具体到多长又是多久呢?” “不好说!不过我能给你的建议是,你最好是休息一下,有效的睡眠会对你的恢复有帮助的。” 威廉斯顿并没有回答廖越星提出的这个让他不好做答的问题。 第七章 蒙泰尔堡 “嗯!谢谢你给我说了这些话。” 廖越星没有拒绝这个建议,欣然予以了接受。 “看,你的好习惯又多了一个。” 威廉斯顿微笑着,虽然他的笑容有些难看,却让廖越星感到很是亲切。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威廉斯顿走后,廖越星嘴里重复着自己的这个主管医生在临走之际对他所说的这句话,渐渐的在不断翻涌起来的睡意侵袭之下,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 在经历了一段痛苦的折磨之后,没有受到外界干扰的廖越星经过调整,整个人的状态好了很多。 在战地医院醒来之后的一幕幕情景,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距离最远,却也是最近的一段记忆内容了。 只要他努力想要往之前的时光里去找寻片段的记忆,从他的头脑深处,就会不断传导出可以痛到让他眩晕的,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下来的疼痛。 除非是他停止一切思考,脑子里不存在任何想法后,这样的状况才会平息下去。 不过廖越星做不到这么样的心如止水,不是什么人都能像瑞娜一样没有七情六欲般地活着。 但凡是有些空余的当口,他都会去做出回忆过往的尝试,哪怕是要经历一次头痛的折磨,也是在所不惜的。 可能是由于头痛发作的次数多了,廖越星有种自己的身体已经逐渐适应这种痛楚的感觉了。 虽然这不是一件值得进行夸耀的事情,但还是让廖越星有些暗自欣喜的。 这说明,自己记忆力受损的状况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这终归是件可以给自己施以激励的事情。 廖越星有信心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不借助外力帮助的情况下,自主恢复关于自己过往的全部记忆的。 这对廖越星是很重要的,他心中总是隐隐的有种感觉,自己到这里来,绝不仅仅是为了参战打仗的。 “自己的身上一定有着使命,只是他想不起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了。自己今后要做些什么?要如何去做?答案会在何时出现呢?” 这是萦绕在廖越星心中的问题,它们轮番地对他进行着刺激,使他不敢稍有的懈怠。 这个处于未知状态中的关于使命在身的念头,因为时不时地会在心中提醒着他,在让他对自己终有一日可以对这些问题做出明确解答的信念保持着坚定的同时,也在无形中促使他展现出来越好越好的战斗状态。 可以说,除了在他的头脑中依然还存在着那一片需要添补的空白地带外,他的整个身体状态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些身上所受的皮外伤,是伤害不了身体向来强健的廖越星的。 所以,等到“来也突然,去也突然”的头痛情况消失不见之后,重新恢复了生龙活虎状态的廖越星,从旁人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正常。 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廖越星,没有时间为自己又度过了一次头痛的折磨而高兴,由于战斗间隙时间历来是极为短暂的缘故,他必须要集中精力去考虑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主旨要进行怎样的安排,是不能多分心思去想些别的事情的。 如何在残酷的战斗中,尽可能多地储备下所需的物资,并转运到较为安全的庇护所中,以保证自己可以长久地在战场上生存下去,就是他现在满脑子所想的问题。 这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是需要廖越星进行认真考虑才行的。 而廖越星思考问题的习惯,总是会先从事情的大局方向上进行着手研究,进而完善其后的一切谋划的。 循着这样的思路,就要从当前他所处的地区局势去进行分析,了解真实的现状是怎样的。 “蒙泰尔堡”地区,是廖越星现在所处的位置。 在这里有一条蜿蜒绵长的道路沿南北的方向展开,从“蒙泰尔堡”镇的中心区域穿境而过,最终形成了一条通往诺曼底地区腹地深处的,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通道。 敌军对于这条道路在他们是否能够长久地坚守住防线,阻止自诺曼底登陆之后就向他们持续发动攻击势头的部队,继续向内陆推进的过程中,所能发挥出来的巨大作用是具有深刻认知的。 因此,敌我双方围绕着这条对双方而言都堪称是“生命线”的道路,由“切断”和“保通”两个尖锐对立的作战任务而展开的战斗,进行的是非常激烈的。 任何一方都无法接受失去这条重要通道控制权的结果,以致于在战况最激烈时,出现不计后果的自杀式冲锋的情况,在敌我双方的阵营中也是屡见不鲜的。 这样不顾惜部队伤亡,轻视士兵生命的粗暴做法,当然不是廖越星一贯的战斗作风和指挥风格。 即便廖越星是执行道路“保通”任务的一方,面对既要做到“攻击与占领”,又要兼顾“巩固与反击”的双重任务的艰巨局面时,也没有丝毫动摇廖越星保持自己及所统领部队灵活机动的作战能力,以运动战的宗旨实施积极进攻和防御的战斗策略。 在“蒙泰尔堡”地区的战斗中,廖越星的表现无疑是特别耀眼的。 而廖越星也在这样一个不断重复进行的战斗磨合中,个人战斗意志和战场应变及指挥能力也在不断地得到强化与提升。 所以,在这样有利的条件下,对于这条道路的具体情况,已经指挥了数轮战斗,并始终担任战场一线指挥官,均获得了最终胜利的廖越星,无疑是非常熟悉的。 做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的廖越星,在没有了头痛症状可以妨碍自己行动的情况下,站起身来通过来回的不断走动,活动着自己因为久坐而有些发酸的双腿,也借机仔细观察着周边的现场形势。 此时在“蒙泰尔堡”地区,放眼望去,未曾散尽的或黑或黄的硝烟在各个方向上都有在冒起着,而明火依然还在某些地方随着熊熊燃起的火势在继续升腾着。 那是敌我双方在战斗中遭到摧毁的装甲车辆,在这个世界上还保有的最后能够被展示出来的,表明自己曾经是存在过的一点证据。 第八章 克敌之策 相对于在大自然中显得微不足道的渺小人类,廖越星有时倒是很羡慕这些被专门研制出来用于战争专事杀戮,冷冰冰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大块头”机器的。 至少它们在自己还有价值的时候充分证明过自己,即便在自己失去存在的意义之后,还能通过依旧显得不小的残骸来继续表明自己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 它们并不会因为自身的消亡过程而感到痛苦,也不会因为自己被埋没在往西岁月中而自艾,反正它们来的时候被人视为壮观,走后也同样被人感叹,其“鲜活的一生”也称得上是精彩了。 单凭它们来去皆是轰轰烈烈的状况,就将研制它们的人类给比下去了。 这些“大块头”曾经在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强势,具有着让人在对它心生畏惧时旁人并不会讥之为耻的一种魔力,而这种力量让见识到它们展现自身实力的人,暴露出来的所有恐惧表现都显得是那样的自然与合理。 而当这些“大块头”在灭失掉了自己所有的威风,变成了一堆废铁时,它所残留的模样虽然不再会让人对之畏惧,但依旧是可以做到让人不能予以轻视的。 这样的情况若是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他都能算的上是一个可以叱咤风云的人物了。 这样快意荣光的人生,是令廖越星为之向往的。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去实现,要是有的话,哪怕是只有一丝极其渺茫的机会,他也会倾尽自己的全力去争取的。 眼前触目所及的大战过后的一切景象,凡心存悲悯之心的人,从中所感受到一定是苍凉与悲壮,认真说起这些感受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估计怎么去形容都是不会过分的。 而早已习惯了这种将氛围感拉满的环境的廖越星,内心是不会有什么波澜的,当然现实也不允许他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的。 身处战场之上,却任由心中那些无法抑制的多愁善感肆意爆发,那么这些情绪终将会化作为杀死你的那第一颗子弹。 已经在战场上见过无数个这种例子的廖越星,深知自己做为一名即将要带领身边的士兵投入到战斗中的指挥官,是一定要做到心如磐石般的坚硬的。 否则他就会因为自己泛滥的心慈手软,让他和他的士兵们陷入犹疑不决当断不断的巨大包裹中,最终成为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如果是要为了得到这样的一种结局,他也就不会出现在这场战争里了。 廖越星一边在心里估算着在下次战斗开始前,自己还有几分钟的准备时间,一边指挥着士兵将身边能够收集到装备弹药、食物饮料和急救药品搬运到旁边那辆他在战斗中就发现的,整车完好无损可以正常使用的运兵车上。 在士兵们搬运物资忙碌不已的时候,他慢慢转动着身体对四周的情况继续进行着巡视,表情显得非常严肃。 让他待了有些久的这个地方,在亲切熟悉的感觉之中,让他体会更多的是危险重重。 这是一个包含了丛林、城镇、大路、小径、坡地和平原等地势形态,非常适合坦克装甲车辆肆意纵横驰骋的作战区域。 “蒙泰尔堡”区域,实际上对致力于“保通”这条贯穿此处的重要交通线的作战一方来讲,绝对是不占什么优势的。 甚至在廖越星看来,这里就是做为守御交通线的一方针对想要攻取交通线的一方,依托已经掌握的地理优势的先机,方便其淋漓尽致地发挥自身装甲优势的前提下,以逸待劳所精心设下的一个致命陷阱。 面对这样的对手,己方在行动策略上出现的任何一个处置不当,都会让对方抓住机会而令自己陷入灭顶之灾。 廖越星在之前的几次战斗中能够取得胜利,归根结底是在于他奉行了一个积极主动的防御策略,没有贸然地指挥部队向扼守住交通线咽喉的“蒙泰尔堡”镇发起攻势。 他利用自己指挥部位于“蒙泰尔堡”地区平原之上的特点,没有遵循主要作战区域必须要远离指挥部的常规做法,而是反其道地将自己的主要作战位置摆放在了平原上。 在己方处于劣势的平原地区,廖越星这个以指挥部为核心阵地,依托“坦克陷阱”构筑起的,关键位置配属一定数量的机枪阵地的防线成为了扭转整个战场局势的关键。 为了加强各处的防御,廖越星将自己掌握的能够支配调动的有限的几辆装甲车辆和坦克,统统分散部署到了这些机枪阵地当中。 他知道,敌人进攻所仰仗的攻击力量,一定会是在面对缺少装甲车辆的支援,完全以步兵为主的作战部队时,可以充分发挥打击威力的坦克装甲车辆。 而能否有效地迟滞敌方以装甲集群为进攻主力所发动的致命冲锋,就是己方此战能否最终获胜的关键点。 在“蒙泰尔堡”地区,谁若是在平原地区的作战当中最终胜出,谁就会在这场围绕争夺重要交通线而发起的战斗中,成为最后的那个赢家。 于是,找到了此战作战核心问题的廖越星,其针对性作出的战斗部署就是,通过建立三道防线以最大限度地消耗敌方的机动进攻力量,彻底扭转战场不利于己的被动形势,促使战局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发展。 具体而言,处在最外围的第一道防线是,构筑连续的“坦克陷阱”对敌进行防御,将指挥部所在的区域严密围绕起来,避免敌方的坦克装甲车辆迫近自己的指挥所,进入到自己的内线区域里作战,给己方部队构成致命的威胁。 在第一道防线之后,是一个被廖越星刻意开辟出来的长度约为五十米的空旷地带,使处在进攻路线上的敌方士兵及坦克装甲车辆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己方设立的防线面前。 在这里,己方士兵观察敌方的视线不会受到任何的遮挡,对敌进行射击时也不会存在什么阻碍,那些原先并不由己方所掌握的优势条件,因为这样的部署就自然而然地转换到了己方这边。 第九章 最后防线 有了这样的战场优势,己方就可以有效地对“坦克陷阱”实施破坏的敌方士兵予以杀伤,打击那些穿越了“坦克陷阱”继续向己方发动攻势的敌方步兵。 而这个与第一道防线相距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所建立的防线,就是以机枪阵地为主要防御力量的第二道防线了。 这也是廖越星指令部队梯次建立的三道防线中,一道最能充分发挥己方对来犯之敌保持火力压制优势,可以对敌方机动有生力量进行大量歼灭的防线。 所以,为了保障机枪阵地在战场上能够有较长的存活时间,散布于其中的可以移动的坦克装甲车辆,就能起到为机枪阵地提供更多角度的火力支援,形成高低空间的火力搭配的重要作用。 有了这样的布置,第二道防线完全消除了机枪阵地因自身防御范围会受到广角不足的限制而存在的射界死角问题,不致于在防线上出现致命的漏洞。 这些坦克装甲车辆虽然数量不多,但却可以依据战场形势,灵活转移作战位置,适时地对敌进行前出攻击,对那些处在防线较远位置处的敌方的步兵、装甲车辆和坦克,尚未对防线构成实质威胁的时候,就可以先敌进行远程的炮火打击与覆盖,有力地减轻负载在第一和第二道防线上的防御压力。 为了加强己方在对敌防御上,尤其是在打击敌方坦克装甲车辆上存在的火力不足的问题,廖越星派出数个战斗小组对敌人遗留在战场上还未来得及撤走的88反坦克炮进行收集,充作己方m1 57毫米口径反坦克炮的火力补充。 这就是对敌的第三道防线,主要负责打击敌方进攻时所使用的重要作战单位,即那些令人为之憎恨的有着强大冲击及火力攻击能力的坦克装甲车辆。 为加强对这些战争机器的打击力度,廖越星给每一门反坦克炮都配属了两个迫击炮班做为火力支援力量。 这样就能针对可以凭借自身的高度机动性,通过平原地带向己方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利用一些坡地的地形掩护或是躲在建筑物的后面,对己方阵地实施炮火攻击的敌方的坦克装甲车辆、火炮和迫击炮班组,展开以直瞄火力为主要打击手段,以高角度曲射火力为辅助打击手段的立体防御,有效地遏制敌方的攻势。 只要防御措施处置得当,三道防线互为补充支援,那么在平原地区作战的优势就一定会在防守的一方。 攻守双方在僵持到一定时间时,全部作战力量暴露在守方防御阵地前的攻方,最终会因承担不起巨大的消耗,避免全军覆没而选择撤退以保留实力。 此时距己方一举摧毁敌方的时刻,也就不远了。 如果从整体的角度来审视廖越星所建立起来的三道防线,就会发现除第一道防线因处于首当其冲的对敌防御的位置,可以独立去进行看待外,其实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线基本是被重合叠加部署的,两者之间在防御范围和对象上并没有明显的区别。 如果将这两道防线视作一道防线,其实也是完全可以的。 而廖越星将两道防线杂糅混合在一起的做法,明显是有着深意在其中的。 在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区设防,面对着又是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上,会出现的敌方装甲集群所发起的攻势,不着重加强己方防御力量的积极主动性,一定会是个致命错误的。 所以,深知己方的生命安全线就是在距离指挥部两百米处的廖越星,必然会将自己大部分的兵力部署在这里,以保证此处的防守不容有失。 而本可以合并为一道的防线,却宁可分开设为两道,就是在有意地弱化此处的重要性,避免给士兵们造成较大的心理压力。 士兵们在看待同一事物时,考虑问题的角度与自己相比,一定会有着不小差距的,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么,关于如何让士兵们在临战对敌时的保持心态稳定,就是廖越星不得不进行考虑的问题。 能否妥善解决士兵可能会因为极度悲观或是高度恐惧等心理压力因素,而导致出现的在心态和情绪上陷入崩溃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也在考验着一支部队的指挥官应对解决危机的水平。 这道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却又是至关重要,即便到何时都不能放弃的,存在于士兵内心深处的“心理防线”,可以说是事关战事成败的最后一道防线。 谁若是能够牢固地拥有这道防线,谁就永远会是胜利的持有者,会牢牢地掌握住战场上的主动权。 当然,这样的胜利者并不仅仅是限于那些亲历战争之中的人的。 通过这样有意的部署,可以让士兵们觉得即便是第二道防线被敌方突破,战事陷入危急之时,也还可以凭借着能够及时后撤,进行灵活部署的第三道防线予以坚守,与敌继续周旋以待援兵的到来。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再来看穿插分布在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线其间的,可以随时对防线各处进行修整的工兵班,提供差缺补漏支援的步兵班的部署,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在这样“克敌之所长,避己之所短”的策略方针指导下,在顶住了敌方发动起来的几个波次的进攻,消耗了敌方的大量作战力量之后,廖越星指挥部队适时发动对敌攻击,取得很好的战果就是必然的事情。 此消彼长之间,通过战果的不断点滴积累,最终取得战斗的胜利,自然也就是毫无悬念的一个结果了。 只不过,廖越星这次改变了主意,不准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继续充任在战场一线进行作战的部队指挥官了。 此刻,从他扫视着这里的,那种原先没有任何情绪表现的眼神中,逐渐流露出了一种决绝的意味。 最终,他流转的目光停留在远处那幢位于道路南端的大房子上,那里就是根据情报被上级指定为,担任一线部队的指挥官坐镇战场,指挥部队作战的前沿指挥部。 第十章 重新开始 在那所房子里,有着令他难以忘却的记忆,是他见证了那些发生在战场上的多变复杂的严峻情况的地方,也是他见识了一些鲜活深刻的生命第一次出现的地方。 而这些在他生命中出现的人,在接受他下达的命令离开那所房子之后,有一些就从此消失不曾再出现了。 很多情况下,廖越星只是认得他们所有人的模样,但对很多人是连叫什么都不知道的。 如果是他知道名字的,那也仅是他们当中的一小部分人而已。 现在,廖越星决心重新开始自己这场战争中的征程,不想再被这些人和事给影响到了。 所以,他要在新的一场战斗开始前,为自己选一个新的地方来栖身,是不能够再让自己继续出现在那幢大房子中了。 他知道,如果在战斗开始后自己依然是选择驻守在那里的话,那接下来迎接他的必会是又一次令他再熟悉不过的战场磨难了。 一想到那些事情他要重新再历经一遍,廖越星的头就又开始感到有些痛了。 这实在是他不想再去遭受的情况,他若想要改变自己目前的这种状况,一切就要从离开那幢大房子开始。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开端,值得他去做尝试。 “看来是到了自己要主动退后一步,让出空间给别人的时候了。” 廖越星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代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突然,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将自己目光从那幢大房子上移开了,朝着道路南端尽头的远处看去。 在道路的尽头,有大小三辆车辆逐渐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廖越星知道这支车队此次前来的唯一目标,一定就是那幢他要避而远之的大房子。 看着渐行渐近,轮廓形状越来越发清晰的车队,廖越星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漂亮女人的模样。 “大家上车,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在看着战士们都遵命上车之后,廖越星就毫不迟疑地钻进运兵车的驾驶室,开着车向着位于北边的“蒙泰尔堡”镇一路疾驰而去。 沿着道路一直北行,抵达道路上出现的第一个分成左右两个方向,继续北向而去的路口后,廖越星开车转下了路,绕到了一幢临街的三层建筑后面,最终停稳了车子。 这幢建筑是廖越星看好的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所处位置绝佳,虽有着紧邻路边容易被战火波及到的缺陷,但相比其它位置上的建筑,却是不怎么会引人注意的。 在战士们从车上往建筑里搬运一应物资的时候,廖越星顺着楼梯走到二楼靠窗的位置,从楼上观察着窗外的情况。 从他所处的位置,道路岔路口的风吹草动,可以说是尽收眼底的。 然后,他又推门走进另一侧的房间,看着建筑远离道路另一面的外部情况。 旁边相邻的是一个有着前后门的,包含有一幢两层的建筑,一处平房和一个堆满杂物的工棚的院落。 对于这个院落内的一举一动,廖越星通过自己所在的位置,也可做到悉数掌握。 在对自己选择的这个落脚点感到极为满意,准备走到楼梯间招呼部属们,给他们做下一步安排的廖越星,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就伸手打开窗户探出自己的半个身子向下看去。 此时,运兵车上的东西早已经被自己行动迅速的部属们给搬空了,整辆车看上去就像是在撤退时,因为出现了故障而遭到了士兵们的厌弃,被孤零零地丢弃在了这幢建筑的门口而无人问津的一样。 在完成了搬运物资的任务之后,没有接到自己新下达的命令的士兵们,就趁着这个小小的没有任务的间隙进行着歇息。 他们本来是无所事事地站在门口闲聊着,但由于一个士兵似乎觉得他们刚才所乘坐的这辆运兵车,如果一直停在门口不挪开的话是有些不妥的,就准备将车开到别处去进行停放的缘故而引发了几人之间的争执。 其中冲突的一方是,已经跟着廖越星在几个地区开展了战斗行动,并顺利完成了任务的4个士兵,而另一方则是从刚才结束的战斗中才跟随廖越星的2个士兵。 两名士兵认为将车辆从建筑前挪开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由他们自行完成就好,不需要去专门征求廖越星的意见。 而另外4个士兵则坚持不可擅自行动的主张,认为行动不管大小,都须听从廖越星的安排才能展开。 这起争执表面看似是对挪动车辆的事情因持有不同的意见而引发,实则是因为双方的士兵们在信任廖越星的程度上有着不同的层次而造成的。 一方是基于对廖越星的完全信任而甘愿听从指挥,在行动上放弃自己的自主权;一方则是虽对廖越星有着信任,但相信的程度还远不足以让他们交出自己在行动上的自主权。 廖越星对于这种在每一次战斗结束后,在以跟随自己的时间长短为界来划分的士兵群体中,都会出现的这种纷争情形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习以为常了。 “不要动车!” 廖越星朝着楼下这个试图摆脱阻挠,坚持登车的战士喊道。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刚要迈步上车的这个战士收回了自己的手和脚,抬起头向上仰望着,“长官,车继续停在这里,难道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吗?” “会!” 廖越星点点头,没有否认这名战士所做的判断。 “那您为何不让我将车移开呢?” 廖越星的反应,让这个战士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士,相对于这辆车所带给我们的暴露危险,我们更需要它能提供出来的掩护,明白吗?” 看到自己的话虽然起了作用,但显然并没有完全化解掉楼下的这场纷争,廖越星就命令道,“你们都进来,我在二楼等你们。” “是,中尉。” 这个士兵显然由于对廖越星的不了解,虽然嘴上答应着,但能看的出来是有些不情愿的。 第十一章 以路而生 当所有人都来到二楼走廊的时候,廖越星指着可以扼守楼梯口的房间,对下士唐姆和上等兵吉威吩咐道:“这个位置交给你们了。” 然后,他又对着上士哈维和中士姜察做了一个左右分开来,分别驻守楼前和楼后两个方向的手势。 看到手势的哈维和姜察,马上心领神会地转身顺着走廊,在临街和背街的方向上,为自己找寻着符合要求的房间进行驻守。 最后站在二楼走廊里面对着廖越星的,就只剩下在上次的战斗中,才跟随廖越星的两个士兵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次因为他们擅自行动而引发的与战友之间的争执,会被眼前的这个他们所不熟悉的长官进行怎样的责罚,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 廖越星抬起左腿,一屁股就坐在了楼梯延伸到走廊上的一段栏杆上,“刚才在战斗中,我来不及了解你们的情况,现在既然有时间了,不妨就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长官,我叫桑密,是陆军步兵三师39团d营f连的机枪手。我……我觉得要为自己的莽撞向您道歉,希望您能接受!” 刚才在楼下想要去强行开车的士兵率先开口向廖越星做了自我介绍,并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态度显得是很诚恳的。 廖越星在听完了这个名叫桑密的士兵所讲的话之后,只是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想要理睬他的意思。 这种被廖越星予以无视的情况,让桑密的脸一下子胀红了,他尴尬地低下了头。 而廖越星并没有在意桑密的反应,他看着站在桑密身边,欲言又止的士兵,目光如炬地问道:“你呢?隶属于哪支部队?什么兵种?” “长官,我叫鲍微”,说着话,这个士兵指了指桑密,“我和他是一个连队的,在迫击炮班担任装填手。” “真不错!” 廖越星拍着手掌。 这样的举动和话语都说明他对桑密和鲍微所作的自我介绍是满意的,可是在廖越星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一丝表明他此刻是有着喜悦心情的表情。 廖越星扫视着桑密和鲍微,“我不想浪费时间,毕竟它是异常宝贵的。 我也不想追究你们因何会与自己的原部队失散,成了一对没有了归属散兵的原因。 我只想强调一点,只要你们今后能将心思放在打仗上,不想一些没用的东西,在我这里还是可以继续待下去的。 如果表现足够好,你还会因此而感到很舒服。 我是一个看重实际表现的人,说再多都不如你以称职专业的行动证明自己那样来的直接。 这里有一份资料,你们按照上面所提的具体要求,将放在三楼房间里的东西组合安装好。 记住,你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来做这些事情,若是超时完不成任务,不需要我再作专门的吩咐,你们两个自行离开这里就好了。” “是,长官!” 鲍微伸手接过廖越星手里的资料,在对廖越星立正敬礼之后,二话不说地就转身朝三楼走去。 “长官,房间里有工具吧?” 桑密没有随着鲍微上楼,而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你倒是想的多啊!想知道答案,那就自己去看。我哪管得了这么多?” 廖越星有些瞧不上这个在他看来心思是有些弯弯绕的桑密。 “是,长官!” 桑密碰了“硬钉子”后,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就赶紧转身去追鲍微,慌乱中都没来得及给廖越星敬礼。 “工具是有,但不一定全,有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只看最后的结果。” 廖越星朝着桑密的背影高声说道。 “明白了,长官,我们会完成任务的。” 已经快步走在楼梯上的桑密,听到廖越星所说的话,就低头朝下回应道。 “但愿如此!” 廖越星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朝着位于二楼走廊南端最里侧的那个房间走去。 这个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是关着的。 但与其一墙之隔的房间,门却是开着的。 当廖越星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哈维正贴墙站立在房间的窗户边,用窗帘挡住自己的身形,谨慎地朝外观察着情况。 窗户外这条南北走向的街道,是从岔路口向右边延伸过来的,两侧建有不少房子,但其路面的宽度相比郊外的道路,并没有多少改变。 这是典型的以路为中心,沿路设立自己的家园,最终因路而成的一个村镇。 和平时期,“蒙泰尔堡”镇就是以商路货运为主要经济形式的道路经济繁荣的代表。 而在战时,“蒙泰尔堡”镇就是因扼守道路南北要冲而成为兵家必争的要害地方。 这里因路而生走向了兴旺,却也因路而成了现实版的人间炼狱。 一些人在这里毁灭,而一些人在这里却得到了升华。 廖越星不知道自己属于他们当中的哪一部分人,但今日要做出不同以往的抉择了,这种感觉让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应该是在得到升华了。 “我在隔壁休息一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至少让我可以睡上十五分钟,有没有问题?” 廖越星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看着哈维。 “我觉得您应该再多睡一会儿,接下来的事情不简单,是需要您带领我们走好每一步的。” 听到廖越星这么问,哈维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着自己的长官,歪了歪自己的脑袋。 “你有这种感觉了?” “是的。” “那说明我们这次做出的改变,应该会出乎很多人的预料,这意味着会有好事发生,你觉得呢?” “长官说是就是,我没有意见,只管听您的吩咐行事。” 哈维头脑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在廖越星跟前时,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想要动什么脑筋的人。 “你倒是挺会偷懒的”,廖越星说话时,抑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看来我的确是有点乏了,真的要去睡一会儿了。” “长官,需要我给您做计时吗?” 哈维走到廖越星面前,认真地问道。 第十二章 不知疲倦 “不用了。我交代给两个新人一项任务,在他们完成之后,应该会到二楼来找我的。” “那我要不要拦一下他们?” “你要阻拦的话,他们两个就要开始流浪了。你知道的,在战场上流浪,不会是个好主意。” “明白了,我不是一个对自己人无情的人。他们两个叫什么呢?” “那个高一点也壮实一点的士兵叫桑密,是个机枪手。另外一个矮一点瘦一点的叫鲍微,是迫击炮的装填手。这两个人都来自于同一个连队。” “长官,您要不说,我还真看不出他们两个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身份。” 在知道了桑密和鲍微具体是什么兵种后,哈维显然是有些吃惊的。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坦克兵在自己的坦克被击毁后,侥幸存活下来转为步兵继续跟随部队作战,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种情况是比较特殊的,谁也不能被失去了作战能力的坦克给困死在原地,等着敌人来杀死自己吧。” “所以你觉得桑密和鲍微两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至少要将机枪或是迫击炮携带在身上进行转移,是吗?”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哈维觉得做为士兵这么做,才算是称职的,特别是在关键战斗岗位担任要职的士兵。 廖越星知道哈维是在想什么,于是就开导着他,“人与人是不相同的,在你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从这句话所表达出来的意思看,廖越星对哈维的认知程度还是比较深的,认为自己的这个部属同别人是有些不同的。 这样的话自然对哈维是一种肯定,但他还是想继续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 “长官,我觉得……” 见哈维还想就这两个人的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廖越星就直截了当地打断他道:“哈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现在只需听我说。 第一,我相信对于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们所在部队的长官会有自己的判断,我没有必要去进行过问和追究。 第二,他们只是因为战事紧张而暂时脱离了自己的部队,而不是在一场毁灭性打击下唯一逃脱死亡威胁的两个人,等战斗结束一切平息之后,他们终归是要归建老部队的。 第三,做为这两个人现在的长官,我只对他们后面的行为负责。 所以,如果从前的事情再在他们身上发生,则他们被执行战场纪律的结果,是一定会出现的。” 在知道了廖越星并没有因为需要人手而降低自己的原则之后,哈维顿时感到放松了许多。 不再有什么担心的事情了,哈维就指了指走廊的方向,“长官,等到桑密或是那个鲍微过来时,我会让他候在这里。” “嗯!这是个好建议,叫醒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长官。” 哈维笑着答应道。 廖越星点了点头,就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廖越星进了房间并关好门之后,哈维就搬了一把椅子放到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的门口,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并没有因为替廖越星照应走廊上的事情,而忽略了之前廖越星下达给自己的指令。 他一边侧耳留意着楼外街道上传来的声响动静,同时又一边盯着走廊楼梯口那一端的情况,为短暂休息的廖越星充当着警卫。 哈维等人因为多次跟着廖越星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无比敬服于其出众的指挥才能,由此而建立起来的忠诚和信任是非常坚固的。 在他们几个人的眼里,廖越星就是“战神”的现实化身,是“胜利女神”的代言人。 除了廖越星,哈维想不到谁还能是那个让他可以肝脑涂地,即便是在面对死亡时,也要在所不惜地给予自己全部信任的人。 可以说,“永远跟随廖越星”就是哈维心中的信仰,他不管别人怎么去想,他就是这样来认定此事的。 当然在哈维看来,像廖越星这样如神一样的人,也是有着弱点的。 这个弱点就是,廖越星会在不间断的劳累之后,感到身体疲乏而需要进行歇息。 而哈维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什么样的表现是说明自己疲乏了,更不知道身体劳累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他的印象中,他好似就从来没有休息过。 所以,当他看到有的长官和战友会在战斗结束之后的间隙时间里,四处找寻地方去睡觉休息时,总是有些好奇这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不过,哈维对他们当中一部分人的身上会出现疲累的情况,只会是因感到好奇而发生兴趣,却不会因此而感到奇怪的。 “人与人是不同的”,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 有着良好自我修养的哈维,是充分尊重在别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些与自己相比是有着不同的地方的。 所以在多数的情况下,他都会假装自己在休息。 这样善意的伪装,在哈维看来是非常必要的。 最起码可以让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看起来是正常的,避免让人视作是个永远不知疲倦的机器而被当做异类进行排挤与孤立,乃至是清除出队伍。 他喜欢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生存环境,深深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为战争而活的一个人。 他不希望出现自己的秘密被人发觉了而遭到驱逐的事情,被迫离开他所热爱的战场,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的事情。 所幸的是,迄今为止,他的伪装都是成功的,没有人知道他是不需要休息的一个人,为此哈维是颇有些自得的。 只是在遇到廖越星之前,他活的虽然自在,但却不知道什么是快乐的感觉。 直到他接受上级的分派,开始跟随廖越星之后,才在战场上体验到了那种之前从未有过的肆意驰骋的感觉,从此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很快乐了。 由于他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着自己的乐观,在熟悉他的战友眼中,哈维成了一个不会因困难而丧失自己乐观豁达态度的人,成了很多人的榜样。 第十三章 同盟者 哈维赢得的这种被人认可的尊重,让他很是激动不已的。 他知道这是廖越星改变了他,因此非常珍惜这个可以跟随在廖越星身边的机遇,珍惜眼前的这个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 因此,对于廖越星的个人安危,哈维是看得很重的,绝不会让这个为他所敬爱的长官,在自己能够照拂的范围内出现人身安全上的任何闪失。 而有哈维在自己身边守护的日子,廖越星虽然未曾向他人明说过具体的感受,但内心总是会感到坦然与心安的。 这是两个在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彼此惺惺相惜的人。 在进入房间,躺倒床上之后,在哈维的守护下,廖越星很快就睡着了,房间里响起了他轻轻的鼾声。 …… “大潘,你下定决心了吗?” 卓宜辰看着正在低头摆弄着装备的潘龙宇,有些耐不住性子地催促他道。 潘龙宇抬头看了一下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卓宜辰,“等一下,让我再想一想。” “你看,又是这样,你这想了都快有三天了,下个决心有这么难吗?” 卓宜辰有些没好气地发着牢骚,将手里的水壶重重地放到地上。 房间很是空荡,水壶碰撞在地上,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哟!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惹得我们的卓大小姐发脾气了呢?”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一个个子高高的身材精瘦的男子走进了房间。 卓宜辰抬眼瞟了一下这个进来的人,“最后一处地方也扫描完了?” “嗯!那是当然的了。” 男子拍了拍挂在腰间的那个显得有些鼓鼓囊囊的包。 潘龙宇站起身来将收拾好的装备放到身后的桌子上,“帅胡,既然这样,你需要多久能做好这里的全景3d地图?” “马上开始进行的话,最多一个小时就够了。” 被潘龙宇称作“帅胡”的男子叫胡文彬,的确是人如其名般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文质彬彬的人。 “小辰,你觉得怎样?” 潘龙宇询问着卓宜辰。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没有必要对这里进行全息扫描,确认没有星哥的踪影后,就应该立刻转移到别的区域里继续进行寻找。” 卓宜辰一如既往地表示了自己所持的反对意见。 “这是阿廖亲自选定的会合地点,他没有按照约定在这里等候我们,一定是有意外情况发生了。 若不对这个地区的情况做到悉数的了解与掌握,我们怎么好决定接下来怎么做呢?” 潘龙宇也在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星哥不在,你就是负责人,对星哥的决定我是支持的。所以咱们在这里进行的事情,我虽然不赞成,但也没有阻止。 只是,现在我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了。 我的态度很明确,只要便于我们尽快做出关于下一步行动的决定,我都是乐意的。” 本来是靠墙坐着的卓宜辰,此时也站起身来,走到房间内唯一的那张桌子前,示意还站在门口的胡文彬马上走过来。 “我的卓大小姐,你就不能让我先喝点水吃点东西以后,再开始忙活吗?你没看到我整个人都快饿的发昏了吗?” 胡文彬走到桌前,解下身后的背包放到桌上,坐下来大口喘着气。 “喏!知道你辛苦,这不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咖啡和面包了吗?” 说着话,卓宜辰将早已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深绿色的塑料盒子打开,从里面往外拿取着饮料和食物。 “天哪!只有这些吗?” 胡文彬颇为不满地嚷道。 “鸡腿,米饭,薄饼,这些东西还不够你塞饱自己的肚子?” “哦!有这些就够了,哎呀,真是不错。” 看着卓宜辰拿出来的,几乎是摆满了半张桌子的食物,胡文彬终于感到满意了。 “你先吃着东西,我们正好商议一下事情。” 潘龙宇说着话,也在桌边坐了下来。 等到卓宜辰走到桌子的另一端坐下后,潘龙宇说道:“阿廖跟我们失去联系有半年了,本来他亲身体验‘神镜’公司开发的这款战争游戏的截止时间也是在半年前。 这样的意外情况不能不让我们心生疑虑,有理由怀疑这是有着预谋的伤害阿廖的一次行动。 为了搞清楚真实的状况,我们在不引起关注的情况下,委托世界各地的玩家朋友帮我们寻找阿廖,但数月过去了,却依旧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做为‘启明星’公司创始团队的核心人物,本来随时都会出现在公司里的阿廖,却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变得销声匿迹,这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我们起初还能以跟阿廖事先商量好的,他是为了更好地对公司未来的发展进行规划,打造公司未来可持续增长的重要业务,需要离开公司一段时间进行学习与考察的借口,来向公司内部予以遮掩以平息所有的担忧,向外界进行搪塞以化解不必要的疑惑。 但在阿廖实际处于跟我们失联达半年之久的状态,我们所有的找寻努力都没有实质进展的情况下,我们决定亲自进入游戏去把阿廖找回来。 而出于对严峻事态所导致的最坏情况的打算,为了避免不知内情的公司员工被牵连进来,我们不得不关闭了公司,以杜绝出现更大的隐患。 这是我们以各自的身份与‘神镜’公司签订玩家个人最大授权协议,自担所有的后果责任,线下亲身参与此款以爆发于五百多年前的,席卷整个人类世界的,波及众多国家和地区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背景的战争游戏的行动初衷。 现在,在我开始讲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决定前,我以负责人的身份就我们所面临的情况再次进行的总结,你们都没有什么异议吧?” “无异议。” 卓宜辰首先表态道。 “我附议。” 胡文彬也表达了自己认同潘龙宇所讲的这些情况的态度。 “我之所以会重提咱们进入这个游戏的初衷,是不想在我们找寻阿廖的行动中接连受挫,而导致我们的行动决心有产生丝毫的动摇。 为了阿廖,也为了我们自己,我们都要坚定地在这个犹如人间地狱的游戏当中坚持下去,直到我们找到阿廖为止。” 潘龙宇如是地说道。 第十四章 人间地狱 “大潘,你这个‘人间地狱’的词用得真好。在线上通过控制虚拟人物来玩这款游戏,是永远体会不到游戏本身那种充满了杀戮和血腥的残暴滋味。 到现在,我都想象不到,在这个游戏当中,我是如何坚持下来这一个月的。” 潘龙宇的话引发了卓宜辰的共鸣。 “我只觉的这里到处都是可怕的感觉,游戏场景设计的可怕,剧情逻辑安排的可怕,敌我人物关系混乱的可怕,总之一切都是如此的可怕。” 卓宜辰的话让胡文彬也感同身受,以致于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地打了几个冷颤,身体微微有些抖动。 “好好吃饭,别再咬到自己的舌头。” 潘龙宇见状就出言提醒着胡文彬。 “可是我一想到那些恐怖的事情,就是感到害怕啊!” 胡文彬大口地咬了一块鸡腿上的手,试图通过不断地咀嚼来安慰着自己的心情,但看样子似乎并不怎么奏效。 “你是第一天到这里的吗?我这几天就看着你的状态不对劲,要不我为什么要专门强调咱们到这里的初衷?” 潘龙宇看着胡文彬,有些恨其不争气。 “帅胡,你以为在这里的日子里,就是光你自己感到害怕吗?其实我嘴上不说,但实际也跟你一样是怕的啊! 不过,只要想一想星哥还在这个游戏里至今下落不明,甚至是生死未卜的,我就感到自己并不怎么害怕了。” “小辰,你虽是个女孩子,但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虽说你在这里也有感到恐惧过,可你终归是胆子大过我的啊!” 胡文彬内心因这个游戏而生的恐惧,并没有因卓宜辰的开导而消减去多少。 “那是因为你只想着自己了,心中无人可去担心,那不就只能是担心自己有性命之虞了吗?” 见胡文彬依旧不能振作起来,卓宜辰有些生气,就直接拿刺耳的话来怼他了。 可谁曾料,胡文彬听了这句卓宜辰怼自己的话,反而是感到有些释然了,“哎呀!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想通了,事情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快些吃你的饭吧!你能不能记得喝点水,看你狼吞虎咽的样子,你也不怕噎死自己。” 看着胡文彬这副“赖样子”,卓宜辰觉得有些好笑,她知道胡文彬心中的那个关于“畏惧”的心结应该是解开了。 毕竟是相处日久了,彼此之间对于各自的脾气秉性,还是了解的比较深的。 胡文彬就是这种必须要在关键的时候去逼一下才能有所行动的人,否则他就会懒在那里一动也不愿动。 “好勒!我喝点咖啡,待会儿可是有我忙的。” 胡文彬笑嘻嘻地拿起缸子喝着咖啡,一尝之下就知道是卓宜辰为他冲泡好的。 这是他们在正式进入游戏之前,能够携带的物资之一。 若是没有了这个牌子的咖啡的陪伴,用胡文彬的原话形容就是“我的命也就丢了一半了”。 在“启明星”公司主攻游戏开发的他,多年以来就是靠着这款咖啡的帮助,度过了无数个加班编程的寂寥夜晚,帮公司打出了一片游戏天下的。 “嗯!大潘,你继续说你想好的决定吧。” 安抚好了情绪上有些波动的胡文彬之后,卓宜辰又开始催促起潘龙宇来。 “小辰,我知道咱们没有找到阿廖去向的任何线索,你这心里着急,可也不要如此沉不住气啊! 我的意见是,能不能等帅胡吃完了东西之后,咱们三个安下心来,再好好地进行商议呢?” 潘龙宇做为三个人当中的最年长者提议道。 “帅胡,你认为需要等你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再商议事情吗?” 卓宜辰没有直接对潘龙宇做出回应,她转而是看着胡文彬,想听听他是怎样的一个意思。 “我已经没事了,现在感觉好多了”,说着话,胡文彬似乎是想要自己的两个搭档能够相信自己所说的,就补充道:“或许是又累又饿,再加上在那幢距离咱们的栖身处最偏远的建筑中待的时间有些长了,让我感到有些烦躁不安。 所以当我回来看到这满目疮痍尽显破败的城镇模样后,我的情绪确实是有些失控的。 我的为人你们是知道的,其实是不会这么脆弱的。 你们不要担心我的决心,越星是我的好哥们,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个游戏当中自生自灭的。” “没有我们的帮助,单靠星哥一人是无法摆脱这个游戏对他施加的影响的。” 卓宜辰很高兴胡文彬有这样的态度,她实在是担心廖越星现在的处境,不得不对让她敬重的潘龙宇进行着催促,以便加快他们这个团队做出下一步行动决策的速度。 要知道的是,在这里再继续按兵不动下去,哪怕是多耽搁一秒钟的时间,对她来说都是一种难受的煎熬。 “我们虽然不知道阿廖现在的真实情况,但根据我们一个月来在这里所经受的事情及具体的感受,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定会是实情。” 潘龙宇知道廖越星正在接受到的影响,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 如果是的话,他就不会突然跟他们失去联系,会如约来到这个地方同他们会合在一起了。 他们三个人本来只是以为廖越星在游戏中迷失了,寻找他的过程会是一个体验游戏快感的轻松过程,并没有去往深处或别的方面去想,自认很容易就能把这个不知在哪个游戏板块中沉迷不知归路的团队领袖找寻到,可以借机将其教育一番之后顺利带离游戏,使其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当中的。 甚至于,乐观的卓宜辰都想好了自己在见到廖越星时,要如何取笑他才会让自己感到解气的话。 要知道,能够在廖越星面前讲些令自己感到痛快的话的机会,那可是不多的,卓宜辰当然是要充分把握好这样的难得机会,不会轻易将其浪费掉的。 在电子游戏世界里,廖越星是有着超绝于任何人的敏锐感觉的人,从来都是只有他可以说别人的份,哪可能会留有机会来让别人指摘他的呢? 第十五章 非彼即我 廖越星好似天生就具有着某种魅力,让卓宜辰在第一次听到他讲述了关于电子游戏的创作构思和梦想目标之后,就甘愿放弃了家人为她早就铺装好的人生之路,毅然决然地加入了他的创业团队,同他一起创办了“启明星”公司,一家专心研发设计一流的即时模拟战争和策略斗争类游戏的公司,并取得了令业界瞩目的成就。 在卓宜辰的印象中,好像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得住廖越星。 廖越星就是一个在风云变幻的商战中,可以保持常胜不已的胜利者化身,是她心之所向的偶像。 但当背景不明的“神镜”公司横空出世,推出了一款以发生在古代的最大规模的世界大战的战争游戏之后,原本可控的市场情况就变得诡异与不可预测起来。 这种情况让廖越星也不得不认真地对待起,这款处处都彰显出生机勃勃的最新战争模拟类游戏。 在线上体验了这款战争游戏之后,廖越星做为“启明星”的当家人,给游戏作出的评语是“高度还原历史,剧情脉络清晰,细节把控到位,游戏板块完整,无可挑剔之处”。 这可是向来被电子游戏世界的从业者视为“业界标杆”,从来都是目中无人,见识过不计其数的游戏项目,整日里被希望得到“启明星”的关注与青睐,从而获得“启明星”投资的消息时刻围绕着的廖越星,从未针对哪一款游戏所讲出来的评语。 这个评语将这款游戏推到了目前电子游戏业界成就最高的一个地位,已经超过了“启明星”自己设计研发出来的,现有的已推向市场有着超多用户群体的所有战争模拟类的游戏了。 在肯定了“神镜”公司成就的同时,也让廖越星感受到了蕴藏其中的深重危机,以致于做出了要亲身去体验这款战争游戏所独有的线下玩家战斗模式的决定。 廖越星决意通过这样的做法,来找出这款战争游戏的与众不同之处,解开暗藏在整个游戏中的架构逻辑原理,避免这个电子游戏的后起之秀,最终成长为击垮“启明星”的巨兽。 “商场如战场”,廖越星必须要在这款战争游戏对同类游戏产品爆发出最大杀伤威力的时候,通过找出其软肋之处,予以坚决地狙杀。 而这项实际探究对手虚实的任务,必须由他这个“启明星”的当家人去完成,换做是谁去执行,廖越星都是不放心的。 一旦根据不准确的情报,导致他做出错误的决策,那对于“启明星”来讲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深知其中利害关键所在的廖越星,在成功说服了自己的财务总监(cfo)潘龙宇,人力资源总监(cho)卓宜辰和游戏研发总监(cdo)胡文彬,这三个同他自创建“启明星”公司开始,就始终团结一心的创业团队的核心成员之后,就独自来到“神镜”公司设在诺曼底地区的这款战争游戏的线下之门,一所毫不起眼的建筑的地下室,开启了他进入这款被他视为自己创业以来所遇到的最大威胁的战争游戏的体验之旅。 起初,潘龙宇等人还能定期地通过这款战争游戏的线上玩家系统,接受到来自廖越星的讯息,清楚他的行动轨迹和所处的位置。 但当廖越星在这款游戏中待了将近满一年的时间,因为战功卓着而被委以重任进入“索提瓦斯特”地区执行战斗任务不久,他们就再也接受不到廖越星的讯息了。 所有关于他的消息,从2477年2月18日14:29分那一刻起,就彻底消失了。 这样的情况,就好似廖越星从未在这款战争游戏中出现过一样,令人感到极其的不真实。 当潘龙宇等人接连失去了接受他们的委托,通过这款战争游戏的线上和线下的两种玩家模式来寻找廖越星下落,散布在世界各地的玩家的消息后,他们意识到一定是因为廖越星急于想要探究清楚游戏暗藏的秘密,而触碰到了“神镜”公司不可触碰的“逆鳞”之处,从而遭到了“神镜”公司的有意设计,在游戏中被予以了特别的对待。 他们觉得不能再将其他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于是他们决定效仿廖越星的做法,实际进入这款战争游戏的线下玩家战斗模式,自己去将他们的“主心骨”找寻回来。 只要能让廖越星安然归来,付出再大的代价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可如今,在进入游戏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后,他们越来越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在成立伊始就成为世界最大规模的游戏公司,“神镜”公司为了赚取不尽的财富而有意织就的欺骗世人的弥天大谎。 他们三个人对这个游戏被设计出来的真实意图,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且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这个模糊了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之间本来横亘分明的界线的战争游戏,实际是在专门开辟营造出来的战争环境中,对出现在游戏中的一切生命进行着真实地屠戮。 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掩藏在游戏被刻意渲染出来的华丽正常的表象之下,蒙蔽了数不胜数的世界各地的线上玩家。 这是令人为之痛心不已的一件事情,让已然觉察出这款被“神镜”公司标榜为人类游戏史上最为成功的战争游戏真面目的潘龙宇等人,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在加入游戏的线下玩家战斗模式后,他们遇到的每一个人物的身上,都没有经验值(exp)、生命值(hp)、战斗力(ce)和等级(lv)的具体标注与体现。 对方所有的一切情况,都需要他们与之进行接触才能够有所了解,而且还不能确保获得的信息都是真实的。 所以,他们不能确认自己在这样一个真实与虚拟交错的环境中,所消灭的每一个敌人,眼睁睁看着死在身边的每一个战友,究竟是非玩家控制的角色(npc),还是真实的玩家本人。 第十六章 卡灵顿 这种混乱情况时刻在考验着他们的心理,一旦调节不好压力,整个人陷入崩溃之中是很快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战争中获得适应的能力,有些人天生就可以在战争中如鱼得水,而有些人注定就是需要远离战争的。 若不是心中有着强烈的必须找到廖越星的那个信念做为支撑,估计潘龙宇等人在这样残酷的现实中,确实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他们曾经想过要寻求帮助,但他们却找不到游戏的管理者(gm),也不知道出现的人当中哪些人是,更不知道怎样同游戏的管理者(gm)取得联系。 他们发觉,当通过线下的方式进入这款战争游戏之后,想要在游戏中生存下去,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才行。 仅仅是在游戏中度过了几天,他们就有种要被压抑的战场环境和肆虐的杀人行为给逼疯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廖越星是如何能在这里待上一年之久的,更何况现在已经距他进入这款战争游戏过去一年半的时间了。 可以想见的是,依旧在这款游戏某个区域中的廖越星,此刻所承受的压力肯定是令他们无法想象的。 当然,他们也有想过廖越星会丧生在游戏中的可能,这并非是不会出现的事情。 但根据他们同“神镜”公司签订的玩家个人最大授权协议的约定,玩家对于自己在游戏中会出现的意外情况,是需承担无限责任的。 也就是说,做为这款战争游戏的开发者和所有者,“神镜”公司是不会为自愿以线下玩家战斗模式进入游戏的玩家个人,承担任何连带责任的。 所以直白地讲,玩家在线下玩这款战争游戏时,出现任何情况都是怪不得旁人的,只能是自认“生死有命,世事无常”了。 那么,若是廖越星在游戏中因为意外事故而身亡,“神镜”公司是没有必要对这样的情况进行掩盖的。 现在,做为廖越星在进入游戏前,在协议中署名留下的唯一指定的紧急联系人,潘龙宇并没有从“神镜”公司那里接到过任何的关于廖越星的消息。 这就说明,尽管“神镜”公司有着重大的秘密需要隐藏不能为外人所知,但至少在廖越星的事情上,他们是没有主动进行隐瞒的积极性的。 循着这样的思路进行分析,潘龙宇等人所得出的结论就是,廖越星因为出现了某种意外而下落不明,但目前一定是活着的一种状况。 而他之所以会同他们失去固定的联络,绝对是因形势所迫而不得已为之的。 有了这份笃定的想法以后,潘龙宇等人也就能够保持心态上的稳定,不至于因心慌意乱而在游戏的各个板块区域中乱冲乱撞,导致招惹上不应有的麻烦,影响到他们实施找寻廖越星的大计了。 “大潘,我们开始确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吧。” 卓宜辰知道潘龙宇跟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 “好!我的考虑,从目前的情况看,阿廖是不可能来到这个事先为了防范意外情况而提前选定好的会合地点了。 而一个好的情况是,即便是在最被动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有将有关这个会合点的情况向外界透露过。 这就保证了在这款游戏中,我们至少能有一个较为稳妥的根据地来让我们立足,可以长久地应对局面。 所以,我们绝不能放弃这个会合点,尤其是这栋已经被我们开辟为安全房的建筑更是不能有失。 你们觉得呢?” 潘龙宇首先阐述了他的第一个想法。 “既然是星哥事先就选定了这个地方,我们就没有理由放弃它。谁能保证星哥今后不会来到这里呢?” 听卓宜辰这么讲,已经吃饱了的胡文彬马上附和道:“既然是越星选好的地点,不论怎样我们也要坚持下去。” “我相信对这款战争游戏有着比我们更独到和全面了解的阿廖,选择‘卡灵顿’做为同我们会合的地点,一定是有着他的道理的。 等帅胡制作好了‘卡灵顿’的全景3d地图,我们可以每人一套的拿去研究。 需要清楚的一点是,我们越了解这里,就会越接近阿廖的想法,也就越能想得到他独自一人在这个游戏中时究竟会做些什么,这对我们可以尽快地寻找到他一定会是有着巨大益处的。 现在我结合自己对这里的一些了解,来做一个简要的分析,希望能够帮助到你们。” “我也正好就这个地方,有一些想法对你讲,不妨来看一看这一次,我们是不是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卓宜辰对潘龙宇准备针对“卡灵顿”的一些情况,进行探讨的见解是完全赞同的。 “好啊!你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分析见解,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帅胡,你呢?有没有想要讲的东西呢?” 本来是不想插嘴的胡文彬见潘龙宇专门来问自己了,就点点头,“那我就在小辰后面说吧。” “这样也好,你不如先开始摆弄你那套设备吧。这样两不耽搁,也能节省一些时间。” “大潘,我就是这么想的。” 说着话,胡文彬就从放在桌子上的背包里拿取着设备,将微型全息扫描仪所拍到的资料导入到设备中,开始制作“卡灵顿”的全景3d地图。 趁着胡文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潘龙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感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后,就讲道:“这个‘卡灵顿’小镇是自诺曼底登陆之后,在向内陆地区推进的道路上,所爆发的一场战斗的主要发生地。 在所有的战斗情景的设置中,在此区域里所发生的战斗,其排名是居于第三位的,重要程度自是不言而喻的。 当我看懂了‘卡灵顿’小镇的重要性时,也不得不佩服阿廖的眼光毒辣,他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来做为危机发生时,我们同他在游戏中的会合地,绝对是极具战略眼光的。” “大潘,你能将星哥选择‘卡灵顿’的理由,再说的细致一些吗?” 卓宜辰扬了扬脑袋,提醒着潘龙宇。 第十七章 站哥之争 潘龙宇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意将这个部分的内容讲的再透彻一些。 “若是以‘卡灵顿’小镇为出发起始点,向内陆的方向行进,则首先进入的是一片地势开阔的平原地带,即‘蒙泰尔堡’地区,这种地形是有利于我方对敌方发动的攻击及时做出反应的。 如果想要暂停攻势并实施战略退却,则通往诺曼底的道路上,首先经过的也是一个平原地区,即‘维尔维勒’地区,这里同样是有利于我们在撤退的途中做好对敌防御打击的。 所以,夹在前后两块平原地区之间的‘卡灵顿’小镇,也就充分凸显出了它的战略价值。 这是一处可为‘进可攻’提供后援保障基地,亦可为‘退可守’提供后方安全屏障的,具有着双重战略意义的高价值要地。 由此可见,阿廖已经预料到他在亲身体验游戏的过程中,会遭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情,心中早就为此做好了最坏打算。 他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哪怕是在明知自己会陷入危急被动的境地,他依然是在做着可以绝地反击的准备,这样的战斗精神是令我钦佩的。 我相信他的选择,绝对是不会有错的。”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也是坚定地信任星哥做出的选择。虽然,我还有些不理解他的想法,但总归是不会有问题的。” “你是她的‘小迷妹’,当然是会这样啦!” 潘龙宇在这个时候,还没忘了要调侃一下卓宜辰。 “我是星哥的‘迷妹’怎么啦?我就是相信他嘛!难道你们不是这样的吗?” 卓宜辰并不因被潘龙宇认作是廖越星的“小迷妹”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反而认为这样的一个标签放在自己的身上,倒是一个自己可以为之感到光荣的称号了。 “大潘,我也是算一个的啊!我是越星的‘小迷弟’,你是他的什么人呢?” 胡文彬是喜欢热闹的一个人,见到眼前有事可以取闹,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既然你们都是这样的自我定位,那比起你们两个我可是要显得稳重一些的。” 潘龙宇觉得既然大家都想闹一下,那不如索性就借此机会来活跃一下气氛,也是不错的一个做法。 “你不会说自己是越星的一个有资历的‘站哥’吧?” 胡文彬张大了嘴,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潘龙宇听胡文彬这么讲,就皱了一下眉,“你说的这个‘站哥’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认为我平时是一个给阿廖站岗放哨的人吧?” “啊?” “什么?” “哈哈哈……” 潘龙宇的话引得卓宜辰和胡文彬两个人先是诧异,后又是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怎么是你们在说我,反倒先给笑起来了呢?” 潘龙宇无法理解他们两个人的笑点在哪里,有些不明所以。 卓宜辰强忍住笑,对潘龙宇解释道:“本来这个‘站哥’一词代表的是另外一种意思,可经你这么一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就完全变了。 现在怎么去想你所说的这个含义,都是让人觉得极有意思的,当然是要忍不住地笑了。 不过我需要给你解释的一点是,我和帅胡可是一丁点想要嘲笑你的意思都没有的。” “若是要我相信,就解释一下‘站哥’这个词给我听,否则的话,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两个的。” 潘龙宇显得有些气恼,似乎还在因为他们刚才的那一番大笑,心里面有着些许的不舒服。 也不知潘龙宇是故意装作这样的,还是他的确是在生气,看着他的模样,卓宜辰就给胡文彬使了个颜色,没有再开口说话。 见卓宜辰在暗示着自己,胡文彬知道此时是需要他来出面了。 “还是由我来解释吧”,胡文彬摸了摸自己已经吃的有些鼓的肚子,站了起来,“古代民众因为想要跟自己喜爱的明星近距离接触,以便保持双方更多的互动,肯定是不会放过能够亲眼见到明星的大小机会的。 当然这里面,也有所谓的明星工作室以及粉丝后援会暗中推波助澜的操作与推动,总之就是各取所需的一种情况。 在此情况下,明星的一些大粉或是忠粉,会提前按照明星每日的行程安排,前往明星必会出现的公共场所,比如机场、车站、各种演出场所和下榻的酒店等地方等候明星出现。 通过此举,明星可以保持高度的社会关注度以不断扩大自身的影响,而这些专心守候明星的粉丝们也能得到心理上的充分满足,双方都是互惠互利的受益者。 如此一来,在追逐明星的粉丝群体中,也就催生了‘站姐’和‘站哥’这样追星较为专业的人,成为粉丝们获得明星最新资讯的重要信息来源及渠道。 我这么说,大潘你可是明白了?” “那这个‘站哥’岂不是在明星的粉丝中,是一个具有极大影响力的人了吗?” 潘龙宇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站哥”了。 卓宜辰轻轻地拍了一下手掌,“对喽!事实就是这样的。 因为‘站姐’或是‘站哥’投入的精力和时间要远远多于那些普通的粉丝,他们在追星这样一个专门的群体中当然就配享有高的地位和大的影响了。” 卓宜辰跟着做了一下补充说明。 “古人的习惯真是让人想不到,竟然还曾经有着如此热衷追星的行为。” 潘龙宇发着感慨。 “在当今电子音乐盛行的时代,现在只要有人还能自如地弹奏一样真实的乐器,都会被视为是凤毛麟角的一件事情。 更何况那些真人充当的影视综艺明星,就更是在大众的视野中难以见到了。 我们不理解古人们的行为,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辰此言有理,现在情况不就是这样的吗?” 潘龙宇点头表示着自己的认同 卓宜辰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好像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所以说嘛,受到各种火爆全球的虚拟明星的打压,真人明星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小众的群体了。 他们只能在特定的艺术场合中出现,早就没了几百年前那样在社会上有着巨大的影响轰动效应和光彩靓丽的风采了。” 第十八章 分头行动 “谁说不是呢?” 胡文彬附和道。 卓宜辰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细究起来的话,这些真人明星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可以最大程度地还原古人们留下的,那些已经近乎失传的宝贵艺术影像,展现我们人类还具有着灵活的肢体活动能力及艺术表现力的一面罢了。。 除了证明我们不曾忘记古人们曾经创造的璀璨夺目的艺术成就之外,我不知道他们本身所留存的价值还有多少呢? 现实是,在一切皆可以虚拟,一切皆可以创造的时代里,通过真人的演绎和表现所打造的事物,终究是进入博物馆收藏的古董物件。” 说到这里,卓宜辰的情绪有些激动了,“它们虽然还存在,但早已如那些曾有过辉煌发展却已经消失匿迹了的东西一样,失去了勃然的生命力,而被做为文化遗迹进行着徒劳地传承。 这种情况,不知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进步,还是我们这个一切都向先进科技看齐,推崇科技能够解决一切难题的时代的悲哀。” 非常热爱艺术的卓宜辰,更是表达着自己对于人类基于真实表现的艺术已经走向没落的那种不忿之意。 “呃!……,小辰,我需要打断你一下啊。我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承担不起‘站哥’这个称谓的。 所以,还不如就顺着你们两个人的标签,给自己贴一个‘大粉哥’的名号,你们看怎么样啊?” 潘龙宇为了打破房间里因为讨论他们每个人身上的,应该匹配何种廖越星粉丝的标签而引发的感慨所造成的冷场,故意抛出了这么一个提议,希望可以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胡文彬听了潘龙宇所说的意思,首先就不乐意道:“大潘,我是越星的‘小迷弟’,小辰是越星的‘小迷妹’,那你顺着这个思路来的话,自称也应该是‘大迷哥’才是啊?” “我同意帅胡的意见,大潘你的这个‘大粉哥’的自称,明显是不合我们俩的标签嘛?” 卓宜辰马上跟着说道。 “我觉得自己说的是最为合适的,难不成还要给你们两个留下把我叫成‘大迷糊’的机会吗?” 潘龙宇很是认真地说道。 他的话一出口,立刻将胡文彬和卓宜辰两个人给逗的又笑了起来。 一瞬间,因为刚才的感慨而生成的沉重氛围被扫的干干净净。 “好啦!说了这么一些不相干的话了,我要接着刚才的分析,讲出自己对于‘卡灵顿’的最后总结了。” 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之后,潘龙宇伸出三个手指头,“概况起来有三条,分别是面积够大、情况复杂和进出便利。” 在讲出这三个“卡灵顿”所具有的显着特点之后,潘龙宇看着卓宜辰和胡文彬,“你们觉得我总结的有没有问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我再加上一条,‘卡灵顿’是一处不适宜任何一方实施大面积轰炸作战方式的地区。” “嗯!小辰总结的这个特点很好,帅胡,你有没有要说的?” “那我也来说一条吧”,胡文彬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搓了搓手,“此处可以方便我们转移藏身,支持做长久的打算。” “好啊!你们两个人所做的这两个补充,都说到了点子上,看来的确是动了脑筋的。 正如我们所总结的那样,这个‘卡灵顿’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全部优势的,确实是一个利于我们做长期坚持的绝佳地区。” 潘龙宇赞许地看着自己的两个搭档。 “可是,星哥不在这里,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寻找他呢?” 卓宜辰表示着自己的担忧。 “既然这里是阿廖是亲自选定的,只要是争取到了合适的机会,他就一定会赴约前来的。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这处已被改造为安全屋的建筑上提前做好只有我们才清楚含义的标记,告知他应该在哪里等候我们。 在有着我们为他预备好的充足食物及物资的支持下,阿廖肯定不会再次冒险离开的。 他只需安静地待在这里,一边调整状态休养生息,一边耐心地等候着我们的出现。” 潘龙宇说着自己的分析。 “大潘,你的意思是,我们全都外出至别的区域,此处不需留人守候吗?” 卓宜辰狐疑道。 “小辰莫急,听我说完,你就明白我的想法了。 原先我依据自己对‘卡灵顿’所具有的特点总结,从众多的作战地区中筛比出了五处区域,重点做为我们寻找阿廖的地区。 现在加上了你和帅胡提供的两点总结,我将五处区域缩减为‘蒙泰尔堡’、‘192高地’和‘圣洛’等三处区域。 我认为,阿廖在这三个区域里面进行躲藏或是活动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么,我们在以上这三个区域里找寻阿廖的行动,就不能再像我们在‘卡灵顿’的时候一样,采取“事事都需同进退”的整体行动了。 为了节约时间,同时也为了分散化解可能会出现的风险,我们必须化整为零地分头开展行动。 你觉得呢?” 卓宜辰知道潘龙宇这么考虑是有原因的,他们通过短短一个月的体验,已经知道这款战争游戏的可怕凶险之处,那么随着他们在游戏中待的时间越长,就越会将自身置于更多的危险当中。 廖越星突然下落不明,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在巨大的危机出现前,他们是要提早做好预防措施才行的。 “我同意你的决定,支持这样的行动安排。” 卓宜辰表示服从潘龙宇所作的决策。 “帅胡,你是怎么想的呢?” 潘龙宇很是尊重自己所有搭档的意见,他不想强迫任何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我赞同你的决定。不过现在令我担心的事情是,当我们都不在这里的时候,要如何做才能将这所重要的安全屋给彻底保护好,这是个必须要解决的棘手问题。” 胡文彬表达了自己支持潘龙宇的态度,却也同时表示了自己为之所担忧的地方。 第十九章 三个战区 “帅胡,你觉得在对安全屋进行防护的过程中,难点是在什么地方呢?” 胡文彬所说的这个情况,让潘龙宇不得不引起重视。 胡文彬无奈地摊了摊手,“主要就是一些不能触碰的条件,约束限制了我的行动,无形中给我的操作制造了障碍。” “你指的是我讲的,不能改动游戏原有的设计参数,这样的限制条件吗?” “是的,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绕不过去这些条件吗?” “试过了,无法绕过。若想保证安全屋的绝对安全,就必须要对游戏的参数条件进行改动。” “这是一个硬性的能确保我们生存安全的条件,是绝不能违反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办法做到百分百地防护安全屋了。” “嗯!这个问题让我先想一想。” 潘龙宇有些踟蹰,觉得需要时间来做一下斟酌。 “那不如现在就咱们一致同意的,在三个选定区域中分别展开行动的事情,具体做一下安排吧?” 卓宜辰急于想要推进事情的进展,见潘龙宇此时有些犹疑,就顺势建议道。 “好的,我同意。” 胡文彬本就想着将这件棘手的事情交给潘龙宇去做决定,自然是乐意于对此事延后进行讨论的,于是在卓宜辰发话之后,立马就做出了积极地呼应。 “好!既然你们都是这样想的,那就按照主动加自愿的原则,来对这三个区域进行一下分配。” 潘龙宇认为给自己争取一个考虑问题的时间也是不错的事情,就点点头认可了卓宜辰的提议。 他看着胡文彬和卓宜辰,“你们两个谁先来做出选择呢?” “那就让小辰先来选择吧。” 胡文彬很是绅士的抬手示意着潘龙宇。 “那这个优先选择权就是小辰的,我对此没有异议。” 潘龙宇也认为应该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让卓宜辰先来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选‘蒙泰尔堡’地区。” 卓宜辰显然是很坦然地接受了潘龙宇和胡文彬释放出来的好意,直接做出了选择。 潘龙宇点点头,就将目光投向了胡文彬,“帅胡,在剩下的两个区域中,你想选哪一个呢?” “大潘,你是知道我是最怕进行选择的人。你来选吧。我愿意接受最后的结果。” 胡文彬对于让他进行选择的事,有着很大的抵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我就选‘192高地’这块区域吧。” “好啊!我就直奔‘圣洛’地区了。那里的状况跟‘卡灵顿’的相似程度很高,我就当是在‘故地重游’了。” 须臾间,三个人很是干脆利索的做好了选择。 “我们彼此对于各自的能力是相当了解的,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一定是认为自己能够在相应的区域中,执行好寻找阿廖的行动任务。 今晚子时,我们就分头开始行动。多余的关于叮嘱安全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们两个会照应好自己的。 最后我想强调的是,不论最终的结果是怎样的,以一个月的时间为限,我们务必要回到这里集合。” 潘龙宇虽没有在话语中透露出任何担心他们两个的意思,但通过他一字一句的审慎要求,其殷殷的关切爱护之意是表露无疑的。 “明白,大潘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卓宜辰宽慰着潘龙宇。 “我也不是第一次在这种环境中独自行动了,我能应付得了的。” 胡文彬充满着自信地说道。 “要不我们就集合的事情,再做一个必要的备选考虑,怎么样?” 潘龙宇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此提议道。 “你是担心会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出现如星哥那样的意外情况,是吗?” 卓宜辰心思很是剔透地询问道。 “仔细回想一下长久以来的日子,我这心里是怎么想的,从来就没有逃出过你的猜想,也算是神奇的一件事情了。 小辰,你拥有的这个能够深入探知别人内心世界的本事,让我佩服的真是五体投地了。 我不能否认你是对的,我的确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觉得有必要做好提前预防的。” 潘龙宇在自己的想法再次被卓宜辰提前给预想到了后,惊喜有加地说着自己的感受。 “若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不懂的去如何识人辨人,我怎么做好公司的cho呢?” “嗯!你是名副其实的人力资源总监,也是超级敬业的总监,这随时都能拿我们来做你的试验品进行测试,能不越来越厉害吗?” “哎呀!我这也不是出于对咱们公司负责的心,才会这样的吗?若是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大潘见谅啊!” “我就从来没有为此想过你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何来见谅一说呢?” “哦,是这样啊!那算是我多想了”,卓宜辰捂着嘴笑着,“哎!你看,这不就是现成的一个在‘打我脸’的事情吗?你从未记恨我的想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好啦!你是过不去这个事情了,是吧?” 潘龙宇微微笑着说道。 “你既这样说我,那我可就越俎代庖了?” 卓宜辰显然没有要停止继续逗弄潘龙宇的想法。 “那有劳美女,辛苦你一下了。” 见卓宜辰如此有兴趣,行事本是极其认真的潘龙宇一想到自今夜之后,他们三个人就要奔赴不同的战场,后面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变故时,就不忍心再拘束着卓宜辰,而是乐意配合她继续玩下去,只要她过了瘾开心就好。 “大潘,我待会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可是要做补充纠正的,不能将咱们的备选考虑果真是当做儿戏去对待的。” 岂料,卓宜辰并没有沉浸在玩笑之中,反而在潘龙宇完全配合她的情况下,立马一本正经地提醒着他,没有失去自己一往谨慎的作风。 潘龙宇没有想到卓宜辰前后的表现会有这样的反差,倒是给了他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意外。 “小辰,你尽管放心说,事关我们大家的安危,我自会进行补充说明的。” 有了潘龙宇的这个承诺,卓宜辰才放下心来。 “我认为咱们从这款战争游戏的残暴本质出发去考虑问题,许多情况下是不能按照常态去进行思考与安排的,这里面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必须要引起我们的重视。” 在首先阐述完自己对于这款战争游戏最深刻的感受之后,卓宜辰看着潘龙宇和胡文彬这两个为她所信任和倚重的搭档,一时间因情绪上的波动而有些语塞,难以继续开口讲话了。 第二十章 备选计划 “小辰,怎么这说的好好的时候,就突然不讲下去了呢?” 胡文彬看了一眼正在制图的设备,确定设备在正常工作后,对于卓宜辰不再说下去的做法,多少是有些不解的。 “其实,小辰能够说到这里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她给我接下来要讲的话,做了一个好的铺垫。 帅胡,你不要催她了,不如就让她好好调整一下。关于这后面的事情,还是由我来说吧。” 听了潘龙宇的这番话,在人情世故方面还略显单纯幼稚的胡文彬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在答应了一声之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他不知道卓宜辰因何会一时语塞,也不懂她此时内心情绪波澜的诱因为何,但他能够体会到的是,现在的卓宜辰是有些难过的,或是应该讲是悲伤的。 卓宜辰很少会是这样的,但凡遇到了这种不常见的情况,胡文彬的经验都告诉他,最好在此时少去招惹这个人为妙。 “若我们在自己所负责的区域中,没有发现阿廖的踪迹,与大家规定好的时间又到了的时候,只要能够充分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当然是以按时回到‘卡灵顿’的安全屋为首选项的。 但若是外部形势严峻,现实条件不允许自己这么做的时候,即便是已经找到了阿廖,也要先以保全你们自己为前提,直接放弃回归‘卡灵顿’的计划,在自己的区域里坚守待援。 所以我要说的这个备选考虑方案是,超过第一行动方案规定的,以一个月为时限的独自行动时间后,没有回到‘卡灵顿’的安全屋集合的人,只需安心地待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里,等候其他两个人的支援即可。” 潘龙宇很是郑重地说道。 “大潘,这样一做考虑之后,咱们的行动方案可就真是全面了。即便是真的出现意外情况时,也能保证咱们可以及时地开展应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被动。” 胡文彬认为事先就明确这样的一种备选考虑,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必须且应当的。 “帅胡,也不能讲咱们现在的情况是被动的,毕竟我们需要时间来适应这款游戏的环境,了解它的游戏设定和原则。 若是咱们没有认真地研究,冷静地分析自己所处的状况,也就不会在察觉到危险时,果断地营造可以为我们提供生命保障的安全屋。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们是处于被动之中的,那恐怕咱们早就在这‘卡灵顿’里尸骨无存了。 我觉得咱们只是处于行动进展缓慢的阶段,至少行动的主动权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 在卓宜辰听来,胡文彬话里出现的“被动”二字是让她感到非常刺耳的,忍不住出言予以反驳。 “可能是我们两个在具体的感受上存在差异吧?我认为是被动大于主动的。” 胡文彬本不想就此与卓宜辰发生争执,但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 “你的个人感受并不能代表我,我没有这样认为。” 卓宜辰也同样坚持自己的观点。 潘龙宇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会在这个问题上有着分歧意见,就打圆场道:“做为一个不参与你们争论的旁观者,我觉得你们都没错,但又觉得你们都错了。” “那我们到底是错了,还是没错呢?” 胡文彬被潘龙宇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给逗笑了。 “这种问题可是不能‘和稀泥’的呀!大潘,你要给个明确的说法,我和帅胡到底是谁错了。” 卓宜辰也没有想轻易放过这个问题,而是不依不饶道。 “你们呀”,潘龙宇指了指胡文彬,又指了指卓宜辰,“都是聪明人,怎么会在这个问题上犯起了糊涂呢? 我说你们都没错,是因为你们从各自的角度出发去看待当前的状况,自然是各有所依据的道理的,不存在似是而非的问题,也没有应该不应该之说的。 那我说你们都错了,就是你们都没有从对方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没有设身处地换位进行思考,存在着以己之心度别人之思的主观,背离了实际的客观情况。 我这么解释,你们应该明白自己的问题是出在哪儿了吧?” 看到胡文彬和卓宜辰在听了自己所说的话后,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潘龙宇就又笑着说道:“一个从纯技术层面上去看问题,而另一个从纯局面情势上看问题,要是能够讲到一块儿去,那才是一件奇了怪的事情了。” 听他这么一总结,胡文彬和卓宜辰两个人不禁是对视了一眼,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来化解这种尴尬。 “帅胡,地图还有多久可以做好?” 潘龙宇觉察到了弥漫在他们之间的尴尬氛围,于是就不失时机地就自己所关心的问题询问道。 “噢!我看一下啊!” 听潘龙宇这么问,胡文彬顿时觉得有了可以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事情做了,忙去查看着设备的运作情况。 “制作的很顺利,再有二十分钟就可以完成了。” “记得除原图外,要复制三份喔!” “知道的,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完整交活了。” “好啊!那我们就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来商议一下安全屋的保护问题吧。” “好!”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个想法,可以先讲一下吗?” 此时,一直听着他们讲话的卓宜辰发言道。 “本就是要商议此事的,小辰你既然有了想法,只管讲说出来就是了。” 潘龙宇微笑着鼓励道。 “帅胡,既然你刚才已经讲过了,不能对游戏原有的设计参数进行改动,就不能百分百地保证安全屋是处于安全状态中。 那么,我是不是能将这种说法理解为,对于那些不重要的针对细节进行修饰,环境进行渲染的,不属于游戏设计重要参数的数据,就可以进行轻微的改动呢?” 在正式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卓宜辰先就这个问题向胡文彬进行着求证。 第二十一章 停止前进 “你所说的关于细节修饰,环境渲染的数据,的确不是重要的游戏设计参数,在防护级别上相比重要的参数是要低很多的。 理论上对这样的数据进行程度不大的改动,是不会触发游戏自带的安全系统报警的,不会暴露我们的意图和位置。” 做为技术上的权威,胡文彬对卓宜辰求证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解答意见。 “如此甚好,那我就可以说一下自己具体想到的可以保护安全屋的想法了。” 听了胡文彬的回答,卓宜辰很是有些开心的。 “你是想着要对为咱们提供庇护的这栋建筑进行伪装,是吗?” 潘龙宇尝试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闻听此言的卓宜辰故意睁大了眼睛,装作一脸惊奇的样子,“大潘,你这不也是很能察觉出我的心思吗? 今后可不许只说些我能揣摩人心的话了,想想你自己的情况,我们是彼此彼此罢了。” “好啊!没想到你在这里等着我呢!看来你是果真将问题给想到这一层了。” 潘龙宇虽是在调侃,但明显是表达了自己认同她想法的意见。 “没错,我想说的就是,咱们既然因为条件受限,不能完全地对这栋建筑予以保护。 那倒不如利用可以利用的条件来反其道行事,只要能够保证别人不会注意到经过咱们专门开辟的这栋建筑,不就行了吗?” 在这样已经是得到团队当前负责人肯定的情况下,卓宜辰顺势就将自己的想法予以了公布。 “这是个跟我们之前的思路背道而驰的想法,瞬间就破解了当前因为保护安全屋而形成的进退不得的僵局。 小辰,你的这个新思路非常有价值,可以成为我们在这款游戏中进行具体操作时的指引原则。” 胡文彬听了卓宜辰的想法,不由得是击掌赞道。 接连受到自己两个搭档的鼓励,令卓宜辰顿时信心倍增,“我本来只是尝试着这么想问题的,没想到还真是想到了关键之处。 谢谢你们能够采纳我的这个建议,咱们终于可以消除离开这里时的后顾之忧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伪装虽是被动保护自身的一个手段,但只要运用得当,照样会起到保全自我,出奇制胜的效果的。” 潘龙宇再次表达了自己对卓宜辰的提议,所给出的明确肯定意见。 “那我就开始进行操作啦?” 胡文彬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在不了解‘神镜’公司在游戏设计上的整体构思的情况下,主动放弃与其进行正面的硬刚,选择暂避其锋芒的积极防御的措施,是符合我们利益需要的策略。 我们既已对此达成共识,越早着手进行操作实施就越是有利于我们规避风险。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帅胡你要切记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数据改动,在基本可以实现我们设想的前提下,不必去苛求完美的。” 知道胡文彬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潘龙宇特意对他做着提醒。 “这毕竟不是我负责开发的游戏作品,虽然‘神镜’公司是我们的对手,但对他们的技术人员我是给予了自己充分尊重的。 技术从来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是天然存在着开发者和使用者的区别,因而才会在研发意图和作用发挥上有着善恶的表现。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我们向其发动攻击的时候,会在具体的操作上注意分寸把握的。” 胡文彬此时已经打开了另外一套设备,转头看着潘龙宇说道。 “安全屋需要伪装,你上线后也要注意隐藏,发现情况不对时,要迅速断线撤离进行止损,不能让自己有事知道吗?” 潘龙宇相信胡文彬的专业性,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大潘,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会悄悄地进入,悄悄地做事,然后悄悄撤离的。我知道,咱们已经承担不起任何损失了。” 胡文彬两手交叉在一起,活动着自己的各个手指,脸上一副即将要出征的肃穆神情。 走到他身后的潘龙宇,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既然做好了准备,那咱们就开始吧。” “好!” 随着胡文彬一声爽快的答应,他灵巧的双手地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 “停止前进!” 随着哈维一声低沉的发生,刚从三楼上走下来,进入到走廊之后,就四处打量找人的桑密猛的一哆嗦,像是吓了一跳。 “我只是来找廖中尉汇报事情的,是没有恶意的。” 桑密解释着,想要再走近一些哈维。 “我说过了,停止前进,你听不懂吗?” 哈维冷冰冰地说道。 “好!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了。” 桑密马上收回自己刚抬起来的左脚,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敢挪动身体了。 “找中尉要汇报什么事情?” “哦!就是……就是,中尉安排我和鲍微做的事情,我们已经完成了,想要请中尉去进行验收。” “你找中尉,为的就是这件事吗?” “是啊!没有别的事了。” “中尉布置任务时,给了你多长的时间?” “二十分钟。” “你们用了多久?” “十七分钟,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的。” “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和鲍微分别做了计时,最后显示的任务完成时间都是一致的,我们是不敢欺骗中尉的。” “那就再等五分钟。” “我是在这里等,还是回三楼呢?” 桑密完全被哈维的气势给镇住了,怯生生地问道。 “二楼三楼的来回跑,你不累吗?” 哈维依旧对别人会不会感到疲累的问题,充满了好奇心。 “不累。这才几步路的事情。” 桑密左手摆动着,指了指三楼的方向。 “待在原地,哪里都不许去!” “是!” 桑密听到这声命令后,马上立正应道。 他有些惧怕这个人,能不跟他再进行对话,现在是他巴不得的事情。 哈维其实已经听到了从远处,也就是“蒙泰尔堡”小镇南部郊区的方向,所传来的枪炮声。 但在侧耳倾听,确认自己身后的隔壁房间中不曾有走动的声响后,哈维就决定再给廖越星争取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他判断在远处发生的战斗,一时半会还不会这么快地蔓延到这里,五分钟的时间,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的。 第二十二章 凭空消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哈维觉得只要是能让廖越星可以多休息一秒钟,都是令他感到非常欣慰和高兴的事情。 所以,在五分钟的约定时间到了之后,哈维这才站起身来,轻轻地走到身后的廖越星休息的房间门口,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中尉,现在有事需要向您汇报,您醒了吗?” 在听到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响动静后,哈维又敲了两下门,“中尉,您还在睡吗?” 但房间里还是声息皆无的一个情况,这让哈维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他马上急切地转动门把手,猛地推开门,冲进了房间。 “噢!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 站在走廊里的桑密,立刻听到从房间里面传来了哈维的惊呼声。 他不知哈维见到了什么,就忙跑过去进行查看。 等他赶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只见哈维正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发着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怎么了上士?” 有机会接近哈维的桑密,小声地询问道。 哈维听到桑密的问话,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里冒着杀气,“别问我,赶快去找中尉,他失踪了。” “不会吧?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桑密简直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 桑密的疑惑让哈维更加恼怒了,他走到门口嫌桑密碍事似的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口的他,快步跑向走廊。 在楼梯口,听到动静的唐姆和吉威从房间里探出身子,茫然地看着哈维,不知道在廖越星的房间里究竟出现了什么状况,会让一向沉稳的哈维显得如此惊慌。 看到唐姆和吉威,哈维只是稍作停留,叮嘱道:“守好这里,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要放上来。” 然后,就三步并作两步地顺着楼梯,往三楼走去。 桑密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上了楼梯。 刚走到三楼的哈维迎面就遇到了鲍微,“上士,长官刚好让我下楼去给你传达命令,你这就上来了,倒省了我一趟跑腿了。” “你说什么?谁要给我下命令?中尉是在三楼吗?” 哈维在惊异之下连发三问,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鲍微。 看着哈维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孔,被哈维凶狠的模样吓到的鲍微,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说的千真万确,是廖中尉让我去给你传达命令,他人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 顺着鲍微的手指方向,哈维看着那道紧闭着房门的房间,马上将背在身后的冲锋枪拿到了身前,一边打开保险,一边示意鲍微身体向后转。 他左手抓着鲍微的右肩膀,右手平端着冲锋枪,枪口朝着那个房间,慢慢地向前移动着。 “中尉,是你在里面吗?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哈维提高了嗓门,朝着房间的方向喊道。 听到了哈维的声音,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房间里面传来,在接近门口的时候才消失了。 房门打开了,一个身形魁梧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呀!真的是您啊,廖中尉!” 哈维迅速将平端在身前的冲锋枪放下,一脸的惊喜。 “记得关掉保险,一旦枪走火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廖越星指了指哈维挂在身侧的枪,提醒他道。 “知道了。” 哈维顺从的低下头,伸手将自己配枪的保险给关掉了。 “在我休息的房间里,有一道暗藏在天花板上的旋梯是可以通往三楼房间的,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这栋建筑我只跟着您来过一次,要是连这次也算上的话,总共才有两次。 第一次是您带着尼根少尉和威尔上士去的二楼和三楼,我只是奉命检查一楼的情况,二楼都没有上去过的。” 听哈维这么一讲,廖越星才想起来的确是这么一种情况,他的记忆力是在逐渐恢复着,但还远没有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对于一些似乎是不重要的事情,他很容易就会遗忘掉。 “那是我疏忽了,你是不是刚才在房间里没有看到我,误以为我是凭空消失了?” “可不就是这样嘛!见到您不在房间里,真是把我给吓懵了。我以为您被敌军给掳走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我刚才还在胡思乱想,分析自己是在哪处地方大意了,竟会让人实施了如此成功的偷袭。” “我们的敌人是狡猾,但还不至于有着如此神通广大的本领,能够上天入地,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不破坏门窗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从房间里面掳走。 你也的确是在高抬我们的对手了,我本想据此提点你一下,但既然你已给了自己一个‘胡思乱想’的评语,很是有着自我的认知,此事也就不再提了。” “是,属下一定会克服自己这个遇事就有些着慌的毛病的。” 哈维知道自己的毛病是什么,向廖越星做着保证。 “记住自己说的话,一定要克服,否则它会害了你的。” 廖越星说到这里,心里忽然感到有些遗憾,自己原先的得力助手尼根和威尔不就是因此而折损在战场上的吗? 若是他们两个人还在的话,自己今日要展开的行动,恐怕早几日里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桑密和鲍微的任务完成的不错,设备安装的符合要求,我已经正常对设备进行启动了。 我们现在就去楼顶的阁楼,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同时也做好迎接新兵的准备吧。” 廖越星对跟在哈维身后的桑密和站在自己身旁的鲍微做了表扬,并示意他们可以跟着自己行动了。 这让本是因为担心自己安装的设备是否会通过廖越星的验收,而一直惴惴不安的桑密和鲍微很是高兴,内心充满了得到长官肯定后的喜悦。 这栋建筑的阁楼入口,就在从三楼楼梯一上来所面对的天花板上,廖越星轻轻转动墙上的把手,一副旋梯就从阁楼的入口处垂放了下来。 “我们上去吧。” 说完,廖越星第一个扶着旋梯,上到了阁楼里。 第二十三章 不可取 待所有人都上到阁楼之后,廖越星早已站在阁楼南侧的窗口前,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小镇南边的战事情况了。 哈维等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三楼所有房间的天花板之上都是相互贯通的,形成了一个大的阁楼空间,没有任何局促的感觉。 由于房顶是人字形的结构,人站在里面距离屋顶还有着不少的距离,完全可以让人在里面直身站立和活动,不会觉得压抑。 同时,因为在各个方向上都有着开口窗户,阁楼内的光线是不错的,即便是在不开灯的情况下,也不会影响看东西的效果。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做为建筑的最高位置处,站在这里是很方便观察外面的情况的。 尤其是在这栋建筑的南面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蒙泰尔堡”镇的南部一切景象,都可以轻松地被尽收眼底。 这里绝对是一个设立观察哨的绝佳地点,当哈维等人站到廖越星的身边,透过面前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情况时,从心里涌出来的都是这种感觉。 “此次负责指挥打通并巩固这条交通线的指挥官,风格是偏激进的。最后的结果虽不可料,但从前期进展来看,却正是我所需要的。” 观察完了远处战事进展的廖越星,将望远镜交给了身边的哈维。 哈维在接过望远镜,观察了一番战场的情况后,就将望远镜交还给了廖越星。 “长官,这跟您之前的‘固守消耗敌人,伺机多头反击’的策略完全是不同的指挥打法,我觉得这一次指挥战斗的长官简直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让人看得是心惊肉跳的。” 听到哈维发表的意见,廖越星不禁笑了,“打仗的过程不就是心惊肉跳的吗? 只是在经历过这种必然的过程之后,希望得到的会是心想事成的享受,而不是万劫不复的毁灭。” “长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来避免那种毁灭的事情发生吗?” “上士,请你记住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不再是这一次战斗的最高指挥官了,我们有自己的任务要去执行,清楚了吗?” 廖越星有些严厉的语气,让哈维立马不敢再去想那些对他们这支队伍而言,纯粹是不切实际的事情了。 “长官,我不应该去想些别的。” 哈维向后退了一步,对廖越星表态道。 “想不应该想的事情,你知道在战场上是意味着什么的,除非你是活够了。” 廖越星转过身来,走向阁楼临街的窗户,“在十一点钟的方向上有一处据点,敌人一定会在那里设置一个mg42的重机枪阵地以阻挡我方发起的攻势。 我给你的任务是,在我发出口令后,第一时间里给我敲掉这个火力点,让它彻底变成一个‘哑巴’。” 哈维确认了一下那个被廖越星指示出来的位置,“长官,我保证完成任务。” “桑密,你跟着哈维一起行动。待哈维打掉机枪手后,你要负责将缴获的机枪搬运到一楼待命。” 廖越星继续向桑密下达着作战命令。 “是,长官。行动开始后,我可以申请人员协助吗?” 对桑密所提的这个申请,廖越星只给了一句回应,“我只要结果,至于具体怎么完成,你是领受任务的人,自己看着办就是。” “明白,长官。” 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之后,桑密马上干脆地回应道。 “你们去二楼做准备吧。” 等哈维和桑密离开了阁楼之后,廖越星异常严肃地对鲍微命令道:“待会有四个迫击炮班会陆续到位,你负责在一楼接应他们。 他们都是初次上战场的新战士,只懂得基本的武器操作要领,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积累。 我虽然对你之前的表现不满意,但现在你是我身边唯一曾有过作战经历的炮手,也只能是‘赶鸭子上架’了。 我对你的要求是,必须将这些新人带好,让他们在战斗中得到快速的历练和成长,成为我手里的一张王牌。 若是再发生炮班全员阵亡而你独存的情况,即便真是你命大运气好的缘故,令敌人的枪弹绕着你飞却伤不着你丝毫,我也会对你军法从事的,明白吗?” “知道了长官,我发誓会与这些新人同生死共进退的,绝不会抛下他们不管的。” 鲍微早就为自己之前的畏战表现,遇袭之后只知四处躲藏保命而不管战友死活的怯懦行为而懊悔不已了。 廖越星在听了他的决心表态后,微微点了点头。 “长官,您要没有别的需要叮嘱的事情,那我就去一楼待命了。” 鲍微在离开阁楼之前,做着最后的询问。 “好,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如果桑密要你协助他去缴获敌人的重机枪时,你会怎么做呢?” 此时,廖越星又走回到阁楼南侧的窗口,看着外面的情况。 “我想我应该帮助他,一个人是搬运不了像mg42这样的重机枪的。” 鲍微想都没想的就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回答,他觉得在战场上,战友之间进行相互协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倒是一个充满着友爱互助之心的人。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问你一句,你需作如实的回答,不得有丝毫的迟疑犹豫,不要让我对你的信心有动摇,好吗?” “哦!长官,有问题您就问吧。” 鲍微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回答是让廖越星感到不满意的,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他强自镇定着,努力保持着自己语调的平稳,不想让廖越星觉察到自己内心此刻的恐慌。 “当你正大光明地帮助战友完成他自己领受的任务时,是否觉得我分派给你的任务就可以扔在一边,或是排在助人为乐之事的后面,可以弃之不顾的吗?” 听到廖越星提出的如此尖锐的问题,鲍微整个人马上就慌了,“不是的,长官,我不是这样想的。 我只是觉得在战友遇到困难,我有能力可以提供帮助时,是应该向他伸出援手的。 我没有想到自己这样考虑问题,会让您觉得我不重视您分派给我的任务,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即便是借我一个胆子,我又怎么敢心存这种想法呀!” 第二十四章 不得不为 “真是一个胆大妄为之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我现在就正法了你。” 说着话,廖越星迅速拔出自己的配枪,旋即上膛之后将枪口对准了鲍微。 “长官,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吧!” 鲍微“扑通”一声跪在了廖越星的面前,一脸哀求的哭丧模样。 “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廖越星的枪口依然对着鲍微,食指就扣在扳机上随时可以扣动,并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我错在,错在……,我忘了自己领受的任务,没有将自己的任务放在第一位考虑。” “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还有一个呢?” “我,我,我不知道,长官能提示一下吗?” “你真不知自己犯的另一个错误是什么吗?” 鲍微拼命地摇着头,“长官,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怎么敢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说呢?我没有骗您啊!” “你是个不老实的人。” 对廖越星讲出的这个对自己的评价,几乎将鲍微给吓到昏过去。 “长官,只要您讲给我自己做错的地方,能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是一定不会再犯的。” 鲍微努力给自己争取着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知道战场纪律的严酷,清楚眼前的这个长官手里握着针对所有部属的生杀大权,是一个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那你就听好我所说的每一个字,做鬼也做个明白鬼”,廖越星一边朝着鲍微所跪的位置走过来,一边说道:“我在提问你时,明确的要求是要毫不迟疑的进行回答,你是怎么做的呢? 你在做出回答之后,立即就为自己的想法进行着辩解,我让你做解释了吗? 这不是胆大妄为的举动,又是什么呢?你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没有胆子,在我看来,你的胆子着实不小的。 若是再纵容你下去,只要有人敢借个胆子给你,怕是我要称呼你为长官,唯你马首是瞻了。” 鲍微终于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给触怒到了廖越星了,他无助地垂下头,“长官,我情急之下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是逾矩了,我甘愿接受您的任何处置,也算是死的明白了。”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鲍微从廖越星的这句话里,似乎是体味到了一丝生机,这令他精神是为之一振。 他马上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自己在这次的教训中应该还有着怎样的感悟。 忽然他像是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之处,就重新抬起头,看着廖越星说道:“长官,我轻易地就接受战友的帮助请求,一是忽略了自己也是有着任务在身的现实,二就是忽略了战场上随处都有的危险。 我出于好心的一个帮助行为,有可能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造成非必要的战斗减员。 而更为严重的情况是,因自己出现意外势必会影响到需我去执行的任务。 无法完成任务只是表面上的问题,而内在的问题是因我的贸然行为,给我方所带来致命的威胁。 长官,我终于想通了。” 已经走到鲍微面前站住的廖越星,收起了自己的配枪,“你能在这个时候想明白,你为何会因为自己单纯的想法而招致我如此愤怒的原因,也算是不容易的了。” “长官,您这是给我改过的机会了吗?” “不然呢?难道我喜欢你给我下跪吗?快些去一楼做好迎接新兵班的准备吧。” “是,长官。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会完成您交办的任务的。” 说完,鲍微就感激的站起身,在朝着廖越星庄重地敬礼之后,就顺着旋梯下到三楼,直奔一楼而去了。 在阁楼中只剩下廖越星自己一个人后,他走到阁楼东侧的窗户前,仔细看着楼下的那座院落,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若不让你知道自己所担负的任务是有多么的重要,我怎么敢将他们交到你一个人的手上呢? 要是他还在自己身边的话,也就不会逼我这么一个一贯是好脾气的人,整刚才的那么一出戏了。” 廖越星心里在这么想着时,就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长叹了一声。 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在为即将要参与到的战斗,心里是有着一份萦绕不去的担心的。 在将四周的情况都认真扫视了一遍之后,廖越星也回到了三楼。 他没有将旋梯收回去,应该是在后面还会有用到它的时候,也就无需再做那件又是收回去,又是放下来显得如此麻烦的事了。 他也没有下楼的打算,而是径直地走到他刚才所待的房间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 那套已被安装好的设备,毕竟是事关重要的装置,必须要再次进行一下确认,才能让他放心的。 在确认那套待会儿就可以起到关键作用的设备,依旧是处于正常运转的状况后,廖越星终于可以放松心态来就自己的行动计划再次查验思索一遍,查找其中有无什么疏漏之处了。 这个问题并没有消耗他太多的时间,当他精神饱满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楼外的街道上,正好有一队敌方的士兵在快速地通过,他们是冲着“蒙泰尔堡”镇的南部郊区而去的。 “希望这个喜欢冒进的家伙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好运气,千万不要让我等到的是失望啊!” 走到走廊的窗前,看着楼下情景的廖越星,嘴里这样嘟囔着。 回到二楼的廖越星,让本来是守卫二楼楼梯口的唐姆和吉威也下到了一楼待命。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就会有新兵开始陆续到这栋楼前等待参加战斗的安排了。 但这一切的顺利出现,都有赖于那个进入“蒙泰尔堡”镇之后,首当其冲的位于道路上第一个岔路口的据点,究竟会不会如期地落入己方的手里。 有鉴于自己手里的这点兵力,他虽然知道这个据点对自己是有着怎样的意义,但在与之相连的其它区域还没有实现己方掌控的情况下,单纯地对其采取行动予以控制占领,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第二十五章 mg42电锯 廖越星是个异常聪明的人,虽然现在的记忆力因为受伤而变得不怎么样了,但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智商。 伤愈之后重返战场的他,始终是智商在线的。 他异常清楚现在战场上的局势,即便他已经将这处战场的情况了解的无比透彻了,但也不是全部的情况都是有利于自己的。 一个不计较士兵的伤亡,不考虑武器装备的战损,一味想要迈过平原地带,视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蒙泰尔堡”镇的南侧边缘,做为自己开战后第一阶段主要行动目标的指挥官,好运气向来是不会持续多久的。 现在,他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局面。 这是在他主动地交出战场指挥权之后,必须要接受的一个令他感到无语的现实。 廖越星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让别人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既然存在不确定性的情况,廖越星知道他首先应该做的,就是充分做好迎接机会的准备,剩下的就是一个耐心等待机会到来的过程了。 他走到哈维值守的房间,见蹲在窗口的哈维看到自己就想起身,就示意他不必管自己,只需盯好外面的那处据点就好。 一直在哈维身边的桑密,则懂事地将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搬过来给廖越星坐,廖越星没有拒绝桑密的好意,他坐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后,跟他们一起看着窗外的状况。 此时,就是考验他耐心的时候了。 他必须要保持足够的耐心,必须要等待最合适的时机才能出手,分毫之间的决策失误,都会让他们这一小队人陷入到危机之中。 要知道的严峻情况是,就在他们所处的这栋建筑外,目前所有的区域都是处在敌方的绝对控制之下的。 一旦他们的行踪为敌人所探知掌握,等待他们的就一定是致命的围攻。 敌人在“蒙泰尔堡”地区执行作战任务的部队,机动能力之强,攻击力度之大,作战手段之多样,在各个战区中堪称之最,是他领教过的战力最为凌厉的部队。 若是被这样的敌人予以包围,且没有外援进行解救,最终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结局,廖越星是比谁都清楚明白的。 今日他所实施的行动计划,就是在自身时刻处于险境的情况下来进行的,一个不慎之举就会导致大问题的出现,迫使他不得不加倍的小心翼翼,不敢稍有懈怠。 “长官,敌人应该是要在据点布置mg42重机枪了。” 桑密转过头向廖越星汇报着外面的最新情况。 “我注意到了。” 虽是坐在他们的身后,但通过望远镜观察外面情形的廖越星,也看到了有一队士兵在抵达据点之后,并没有继续南下前行,而是留在据点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敌人所使用的mg42机枪,是一款性能极其优越的气冷式通用机枪,做为轻机枪使用时,有效射程为800米,当做为重机枪使用时,其有效射程可到1000米。 若使用两脚架,配备75发弹鼓,即可作为轻机枪使用,可方便地跟随班排机动作战。 若使用重机枪的三角架,配备300发弹箱,即可作为重机枪使用,成为营连的支援武器,亦可成为关键位置或是据点的重要防御武器。 若是将其安装到装甲车辆上,它又成为了一挺表现优异的车载机枪,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恐怖的杀伤力。 其射速极快,每分钟最低可达1200发,最高能达到1500发,是所有碰到它的士兵们的噩梦。 所以对于这款有着巨大威力的机枪,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即便是存在不将其投入战斗的可能,廖越星也从来都是要将其收缴起来进行掌控的。 只是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廖越星不会将这款各方面性能远超己方的机枪束之高阁,使其蒙尘埋没的。 现实的情况是,mg42重机枪在廖越星的手里被得到了充分的运用,成为他对敌保持持续火力压制的主要作战武器。 以至于,高度使用mg42重机枪的廖越星的部队,曾经就因为这款机枪独有的如电锯般的击发声,被己方的一支友邻部队误以为是敌军而进行袭击,双方之间闹出了不小的误会,只是幸而没有造成人员上的伤亡,否则就成了严重的“乌龙事件”了。 所以,深知此款机枪优势所在的廖越星,哪怕是在带领部队进行高度机动,因战事激烈而致兵力折损严重,不能继续携带使用此枪的时候,也会安排士兵对其予以破坏摧毁,使其不能落入敌手之后重新为敌所用,成为打击己方部队的大杀器。 第二十六章 不敷衍 此刻,看到mg42重机枪被这群敌方士兵摆放安置妥当,做好了战斗准备时,廖越星的眼睛里是放着光的。 这是此次开战以来,他要夺取的第一件敌方武器,能不让他对其充满着渴望吗?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在廖越星向总部提出的兵员补充申请中,包含了狙击手、游骑兵、工兵和迫击炮手等急需的战斗人员,而对战斗进展和推进效果会起到关键作用的重机枪班却并不在这份申请里。 这并非是廖越星遗漏了,也并非是他不重视这种技术班组,情况其实恰恰是相反的。 正是因为他深知重机枪在战斗中所代表的重要意义,明白拥有强大作战能力的重机枪的一方,最终会在战场上居于怎样的一个优势地位,因而才不会在明知己方没有可以匹敌压制敌方的重机枪的前提下,为了遵循“必须有而一定要有”的硬性条件,去敷衍提出申请以减轻压力来了事的。 己方配发给部队使用的机枪在实战中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强人意了,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退而求其次地糊弄自己的士兵,与谋杀他们又有何不同呢? 做为一名指挥官,廖越星在这件事情上,绝不会妥协让步而使自己的士兵在战斗里陷于被动挨打的状况之中。 既然他更青睐于敌军所使用的mg42重机枪,满意于他所表现出来的巨大威力,那为何不采取“拿来主义”对其予以夺取,最终使其为己所用呢? 执行这样的取长补短的方针,既能有效地削弱敌方在火力上所释放出来的威胁,又能增强己方的火力打击实力,如此一举两得而利益皆在我方一侧的事情为何不去做呢? 战场上,只有傻子才不会动脑子想问题,才会按部就班地因循守旧行事,规规矩矩地毫无灵性行动。 所幸的是,从来不会在这样的人当中找到廖越星的身影。 “哈维,只要见到这挺mg42开火了,就立刻狙杀机枪手和他的班组成员。” “是!” “桑密,等到我方占领这处据点后,你就将这挺mg42给我搬回来,在一楼待命的唐姆和吉威可以随你一起行动。” “是!” “行动中要注意保持身体的低姿态,敌人的狙击手可不是个没用的摆设,被打上一枪的滋味可不好受。 这挺mg42是我需要的,而你们却是我不能失去的。如果遇到袭击,必要时可以放弃任务。” “长官,我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班组和武器,做为一名机枪手,这本就是一件令我感到非常羞耻的事情。 现在,您让我负责去缴获这挺mg42,绝对是我的信任。这是一次洗刷掉我所犯下的错误的好机会,我是一定不会放弃完成它的。” 桑密转过身体,很是认真地看着廖越星讲道。 “哪怕是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放弃吗?” “长官,我到死都不会放弃执行任务的。” “那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只有勇敢的人才配在战场上活下去,且会活的好好的。” “谢谢长官的鼓励,我会活着回来的。” “这哪是什么鼓励?这就是事实,不信你可以去问哈维,他一定比谁都能体会我说的这句话的。” “是吗?哈维。” “当然了,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好例子吗?我都记不清楚跟着长官打了多少场仗了,这不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吗? 你看我这身上,保准你连个小小的擦伤都找不到,这不是运气好又是什么呢?” “那待会我去搬运机枪的时候,你可是要给我保着点驾啊!” “放心吧!长官说敌人的狙击手不是个摆设,难道我就是一个吃素的人吗?” “那我就拜托了。” 说着话,桑密伸手拍了拍哈维的后背。 “这是自然的,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显得我们像是在做什么交易似的。” 哈维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 “你们注意彼此间的协调保护是必要的,桑密你何时出击,一定要听哈维的安排。 他是个有经验的神枪手,会察觉出常人难以发现的危险,我对他在战场上的感觉是非常信任的。” 廖越星站起身来,对他们两个人做着叮嘱。 “是的,长官,我们会配合好的。” 桑密点着头回应道。 “那这个据点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去楼后面看看情况。” “长官,待会儿见。” 哈维俏皮地说道。 “噢!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给你们说一下”,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的廖越星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转过身来,“哈维,你要保证这个据点在五分钟内不能被敌人重新占据,这是一个死命令,不允许出现别的任何可能。” 第二十七章 游骑兵 “没有任何问题,长官尽管放心,我保证这处据点在我们手里能待上五分钟甚至更长一点时间的。” “我只需要你确保据点在我们的掌控下,能保持五分钟的时间。记得做好计时,少一秒钟的时间,我会拿你是问。 同样的,如果多出来一秒钟的恋战时间,别以为我会褒奖你,你得到的一定是被处理的结果。” “是,长官。保证不少一秒,也不多一秒,一定是干干净净的五分钟时间。” “这还差不多,要记得我说的‘不允许出现别的任何可能’的话,你何时听我讲过废话?” “明白长官,属下绝不恋战,绝不说废话。” 哈维不敢多言,马上接话道。 “长官,我拿回来的mg42可以参与保护据点的任务吗?” 桑密看了看哈维,担心他有些过于自信了,怕到时会出问题,就向廖越星主动请缨道。 未待廖越星做出反应,哈维就用自己的胳膊肘捅了捅桑密,小声地说:“兄弟,你傻啊!放着到手的机枪不用,难道要将其供起来吗?” “可以吗?” 桑密看了看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哈维,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廖越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这样听哈维的,还是要继续要明确地去征得廖越星给出的指示。 看到他们两个人所表现出来的风格迥异的情况,廖越星笑了,“我只说了任务达到完成的标准,并没有对怎样完成任务提出要求。 至于待会儿要怎么去做才有利于完成任务,决定权是属于你们领受任务并去完成它的人的。” 说完这些话,留下蹲在那里继续发着呆的桑密,以及在他旁边一个劲儿偷笑的哈维,廖越星就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很快没有用多久的时间,五个游骑兵战斗小组,两个工兵班,六个狙击手,四个迫击炮班就陆续到位并集合在楼后侧的空地上了。 顺利完成了坚守道路岔路口据点任务的哈维和桑密等人,此时也已安全归队。 现在,除还留在这栋已被辟为临时兵营的建筑二楼,对不远处的那座院落里的情况进行着监视的中士姜察外,其他所有人员均已列队站在廖越星的面前,等候他发布具体的命令安排,开始投入战斗了。 廖越星扫视着眼前这些充满着朝气的年轻战士们,心情有些五味杂陈的。 他清了清自己的喉咙,朗声说道:“我不认为你们到这里成为我的部属,就代表自己是幸运的。 不客气地讲,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又不可否认的是,最终你们会认为相比起在其他部队里服役的朋友或是亲人,你们又是极其幸福的。 记住我强调的是‘幸福’而不是幸运,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也不可能划上等号。 我只能说,在这个处处都充满着残酷的战场上,能够有机会做一个幸福的人,一定要好好去享受,不要轻易地浪费。 我就说这些,其它的就靠你们自己去体会吧。” 略作停顿,廖越星就开始针对部分人员的职务进行任命。 这些具体的安排就是,由唐姆和吉威分别带领一组游骑兵,每个小组抽出一人补充到桑密那里,组合成唯一的一个重机枪班组。 鲍微是四个迫击炮班的总负责人,负责按照廖越星的命令对班组的战位进行调配。 哈维是狙击小队的负责人,带领六名狙击手侦查战场敌情,收集情报线索,狙杀敌人的高价值目标。 姜察负责统领两个工兵班,在战斗准备阶段时就需选择好合适的地点设立医疗点,为伤员提供必要的救治条件,至于堆砌战斗防护胸墙、设置机枪阵地和构筑坦克陷阱等事项,则根据廖越星的具体指令而行。 做好上述人员安排之后,廖越星给了各个小分队两分钟的交流熟悉时间,而他将归属自己直接指挥的三个游骑兵小组叫到一边,给予了特别交代。 廖越星若是在向总部提出申请时,选择步兵班来做为自己的主要兵力,其实是有机会分到一些有战场经验的老兵的。 但他没有这样做,为的就是游骑兵战斗小组远超普通步兵班的火力搭配。 每个游骑兵战斗小组的员额虽然同普通步兵班的人数一样,都是六人的一个编制,但在配属的火力上,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20发弹容量的冲锋枪,是每个游骑兵士兵的标配,外加在普通步兵班里只有军官才能使用的制式手枪,充分保证了在近、中程的距离上,每个游骑兵士兵都能独挡一面。 第二十八章 起点 不过更为重要的是,每个游骑兵战斗小组令敌人发怵的地方是,总部会以小组为单位配发两具单兵式单兵火箭筒做为最主要的进攻武器。 这可是对付极具威胁的装甲坦克车辆时,最为有效的作战武器。 按照廖越星的经验,还没有哪种装甲坦克车辆可以抵受得住,由三个游骑兵战斗小组配合实施的围攻行动的。 当然这个被攻击的对象范围,并不只是包括敌方的装甲坦克车辆,己方的装甲坦克车辆在遭遇到三个游骑兵战斗小组时,得到的也会是最终被摧毁的结局。 关于刚才提到的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廖越星宁可选择全是由新兵构成的游骑兵,而甘愿放弃接收老兵的机会,一定不是单纯因为火力优势的原因,肯定是有着深远考虑的一个做法。 若是将这件事情简单地去理解,恐怕当你最后看到一种情况真的发生时,一定会为之震惊不已的,目瞪口呆都只会是一个初级阶段的反应,颠覆你的以往认知才是最终的反应表现。 这种情况现在看,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说法,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为现实的。 到时,就等同是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一切都会因之出现重大的改变。 而廖越星现在所做的,就是在提前进行有利于自己生存的布局,不能算是另辟蹊径,不过是一种未雨绸缪的自保措施罢了。 不要忘了,廖越星在电子世界里,可是有着别人不能企及的超前敏锐的洞察力与感知力的。 他不光是一个不会浪费自己和别人的时间讲一些废话的人,也是一个不会做无任何意义的事情的人。 廖越星的每一次行动,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性,无的放矢或是哗众取宠的事情,跟他是沾不到半点关系的。 给出的短短两分钟的,促进人员之间进行交流,帮助熟悉彼此的时间转眼就结束了,随着廖越星的一声号令,这几十人的队伍正式开拔,向着目标战场快速行进过去。 按照廖越星的要求,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哈维及两名狙击手。 他们负责给整个队伍打前哨,及时应对提前发现的敌情,扫清在部队前进道路上出现的麻烦。 另外的四名狙击手分做左右两边进行部署,与大部队保持平行前进的状态,为部队提供左右两翼的掩护,防止敌人发动偷袭。 再往里一些,就是大部队的主体核心部分了。 其中,唐姆带一队游骑兵充作部队的左翼,吉威带一队游骑兵充作部队的右翼。 他们共同将由姜察带领的工兵班和由鲍微带领的迫击炮班,以及装载着装备弹药、食物饮料和急救药品的运兵车保护在中间。 而走在部队最后面负责殿后保护的,则是桑密带领的重机枪班。 他们刻意地与大部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防备一旦部队的后翼出现敌情时,可以立即就地组织火力压制与打击,以便为大部队争取宝贵的进行隐蔽和做出反应的时间。 这样的行军安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这是一支有着明确的职责分工,各方面布置得当,攻守有据的劲旅。 而实不知的是,这支部队除了几个带队的负责人及指挥官外,全员都是清一色的初上战场的新兵蛋子。 这是一支没有经历过战火洗礼的部队,只是徒有着一个威武雄壮的好形象,他们究竟会在战斗中有怎样的表现,确实是犹未可知的。 廖越星并不这么看自己所统领的这支部队,他知道决定一支部队战斗力强弱的关键,从来不是人员的战斗经验和武器装备的优劣,而是在战斗中学习一切事物的能力。 新兵固然存在着经验不足的缺点,但也正因为他们是一张待写就经历的“白纸”,才让他们有着创造奇迹的能力。 没有经验可以积累,但若是那股舍我其谁的锐气没了,则从战斗中活下来的人,就是只知道如何在战斗中保存自我的“老兵油子”了。 而当保存自我的想法不能与取得胜利的意志挂钩时,那在持有这种思想的人身上,一定会出现畏战、怯战、避战和逃战的现象,直至出现投降或叛变的情况。 如果一支部队中尽是这样的一种虽无生存之忧,却是原则尽失,“虽活着却犹如是已经死去”的毫无斗志的士兵,何谈战斗力之强弱?更遑论部队的未来呢? 廖越星想要的,就是锐气十足,意志坚定,对战斗充满了期待的士兵,只有由这样的士兵所组成的部队,才是他所倚重和信赖的。 那将来一切的开始,就从锤炼眼前的这支部队开始吧! 第二十九章 高地 在向“蒙泰尔堡”镇东部方向行进了大约十多分钟后,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跟随哈维的一名狙击手折返了回来,向廖越星汇报着他们看到的情况。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处东、西、南三面皆是高地,只有北侧有条道路向“蒙泰尔堡”延伸过去,似乎是这处高地的后勤补给线。 因为他们一行人是从高地的西侧接近过来的,所以对于高地西侧和南侧防御阵地的情况,已经是掌握了大概。 从哈维等人的侦查结果看,高地东侧有大量的诺曼底地区特有的那种厚重茂密的灌木丛做为障碍,是很难在不惊动驻守高地的敌方人员的情况下,从那里对高地实施攻击的。 哈维派这名狙击手回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向廖越星及时汇报他们观察到的敌情,便于廖越星做出判断;二就是征询廖越星的意见,确定他们是否绕行此处高地,继续向东侦查行进。 廖越星听完“尖兵”的汇报之后,不禁回望了一眼“蒙泰尔堡”镇的方向,从远处依稀传来的敌我双方进行战斗的枪炮声中,他判断出战场现阶段的情势是,敌军正在借助有利的地势条件,由北向南地俯冲己方的阵地。 在此等凌厉的装甲攻势下,如果己方的阵地稍有松动,那么平铺在平原地带上的己方部队,只能是沦为被敌军屠宰而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 “走,去看看情况。” 廖越星示意部队原地隐蔽待命,自己则在狙击手的引导下,悄悄地来到部队的最前端,观察着敌方的情况。 “长官,这处高地依照地势建有长度不短且高度不低的围墙,只在西侧和南侧有着斜坡的地方留有进出的通道。 因为高地正好处在我们行进的必经之路上,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处置这个地方,就没有对高地的北侧进行侦查。 但对那里的情况,我是有个基本判断的。” 在廖越星抵达部队最前沿的位置后,哈维就靠近过来,挨着廖越星匍匐在地上。 在他们的藏身之处,有一处灌木丛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可以方便他们从容地观察不远处的这个高地的情形。 “说一下你的判断,我听听。” 廖越星将目光投向了高地前的一片区域,心里做着思量。 “好!长官,我判定的前提是高地上既然有敌军驻守,那这里就是一处重要的所在。 而凡是有着战略价值的地方,就不可能是脱离支援,在一地孤立存在的。 结合高地北侧的方向上,远近处都有车辆经过所扬起的烟尘,说明这个高地与“蒙泰尔堡”镇之间是必有道路相连的。 若是要夺取这处高地,这条补给线是一定要切断的。” 哈维头头是道地说着自己对于这处高地情形的初步见解。 “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是当没有看见这个高地继续东行,还是做好准备一举将其拿下呢?” 听到廖越星这么问,哈维有些愣住了,“长官,这不是您应该想的事情吗?” “你就不想动动自己的脑筋?” “我只需要想好怎么执行您下达的命令就好,别的不该我去想的问题,还是不去费脑筋为好。” 哈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倒是本分,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廖越星没有从哈维这里听到他想听的东西,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哈维见廖越星如此就心有不忍地提议道:“长官,不如您说一下想法,属下尝试着来做个决策如何?” 哈维虽然看似是大大咧咧的,但做为一个时时都能保持乐观豁达态度的人,他的情商自然是不低的。 从他提出的这个尽显体贴与聪明的建议中,就能看得出哈维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 哈维的话正中廖越星的心意,他的确是想通过换位思考的方式来启发引导自己的得力下属,更多地能从大的视角去思考问题的。 “好啊!就依你的这个提议,由我来提出分析意见,你来做出行动决策。” 廖越星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哈维,象征他已将此次行动的决策权交给了哈维。 哈维自从军以来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眼见廖越星做为自己的长官如此地信任自己,心里是有些激动的。 于是,他略微抬高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用两个胳膊肘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平端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前方的高地。 “长官,我做好准备了,您说吧。” “这只是一种锻炼,不用太紧张的。” 廖越星轻轻地拍了拍哈维的后背,鼓励着他。 “我紧张,长官是不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 “第一次临场对敌决策,任谁都会如此的。” “嗯!”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在哈维做出确定的回答之后,廖越星就针对高地的情况开始讲说自己的分析意见。 “此高地位于‘蒙泰尔堡’的东边,整个地块的地势如‘鹤立鸡群’般的突出,属于易守难攻之地。 高地向西可与‘蒙泰尔堡’镇成犄角之势互为依托,向东可将来犯之敌阻挡于高地之下,确保‘蒙泰尔堡’镇的东部安全,实为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不过细论起此处最核心的战略价值,则是其为敌方所占据之后,对我方形成的致命威胁是,它可以轻松地俯视‘蒙泰尔堡’镇东部南侧的平原地带,对其实施监控掌握。 这对本来就是从平原地带向高处区域进发,仰攻位于高位置处的敌军,毫无地理优势的我方来讲,就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依据这样的分析,高地在敌手相对我方来讲就是‘攻可一马平川,守则一夫当关’。 反之,高地非在我手相对敌方来讲就是‘攻则势比登天之难,退则一泻千里不止’。 对于这种攻守兼备之地,打与不打,占与不占,做出行动决策都是比较困难的。 哈维,你有自己的想法了吗?” 廖越星目不转瞬地看着身旁的哈维,等着他做出回答。 第三十章 后知后觉 “长官,此处高地既然如此重要,敌军驻守在这里的部队人数肯定是不少的。 在您到来之前,我就亲眼看见有三辆装甲车从南侧的通道驶出,向着‘蒙泰尔堡’镇的南边去了。 不出所料的话,这些装甲车辆做为敌军的增援力量,应该是投入到南边平原地带的战斗中了。” 哈维说到这里,就停住嘴不说话了,有些欲言又止的。 “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怎么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呢?” 廖越星没有想要打断哈维讲话的意思,他听着哈维的意见,觉得其是有长进的。 现在见他忽然不开口了,廖越星几乎是已经料到他是想怎么样了,但还是心存着一线希望,就故意地以调侃的口吻戏谑着哈维,而实则是在鼓励着他。 廖越星这么一讲,让本已打好主意的哈维,顿时又陷入了犹豫不决之中。 很显然,那个马上就要讲出来的打算,与哈维的行事作风是完全不吻合的,否则哈维何必在自己陈述个人想法让廖越星感到满意的时候,却有些突兀地停下来不讲了呢? 让哈维如此犹豫的原因就是,他心中已生成的打算与他潜意识中暗藏的固有想法,是在背道而驰的。 这样的情况,当然是会令他感到不自在,甚至是有些难受的。 不过廖越星轻松的态度,倒是让哈维感到了放松。 “是啊!自己讲的只是一个想法,并不见得就一定会真的被采纳并付诸实施,毕竟最终的决定权是在长官手里的。” 在这么想之后,哈维就咽了口唾沫,小声地讲道:“长官,根据初步掌握的这些情况,我判断高地是敌军非守不可的要害,不是我们能够拿得下来的。 所以我的打算是,将关于此处的情报尽快通知到指挥夺取‘蒙泰尔堡’镇,以打通我方补给线的指挥官,由他决定怎么去做。 而我们则按照您的指令,继续向东部进发,完成我们自己的作战任务。” “我对你的想法,总结为‘避实就虚,保存实力’这八个字,你感觉如何?” 从廖越星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他在得知哈维的想法之后,具体是怎么考虑的。 “长官,您真是高抬属下了。我哪有这么深的思虑啊? 只不过是想着高地虽然对我方的威胁很大,但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仅凭咱们这点人都不够敌军‘塞牙缝’的。 若是我们贸然向高地发动进攻,无疑于是在以卵击石,跟自杀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哈维在不知廖越星是作何想的情况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将自己的打算再说的明白一些。 “哈维,你有一处要表扬,但同时也有一处要被批评。” “长官,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存在问题的,可这是我根据敌情而有的最纯粹的想法。 我想到哪里,也就说到哪里。现在我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心里也感到痛快了,请长官批评我吧!” “要批评不要表扬,这是你的风格,我喜欢。” “长官,您这是在表扬我吗?” “不然呢?你觉得我刚才这话是在批评你?” “有长官的这句肯定,即便再有更多的批评,我也接受。” “批评之语是让你进步的,有何不能接受的?听不进批评的人,在我这里也待不住。” 哈维开心了,“是的,长官,我肯定是能待得住的人。” “这个不用你说出来,好像生怕我会不要你似的。” “怎么会?长官,我是跟定您的,是死都不走的。” “死都不会走”,廖越星嘴里嘟囔着这句话。 “长官,是我讲的不对吗?” 哈维有些情急地向廖越星的身边靠了靠,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说错话而惹着了廖越星。 廖越星被哈维这么一弄,有些哭笑不得的,“你瞎想些什么呐?我是觉得你说的很好,所以才会多念叨两遍,没别的意思的。” “长官,这句话有什么好啊?我只是在表达自己的心情,没觉得有什么意义啊?” “有些事情你理解不了,说了你也不会懂”,说完之后,廖越星就针对哈维提出的这个打算进行总结道:“你的打算是很好地贯彻了我‘避实就虚’的行动策略的,这是要表扬的地方。” 看到哈维受到自己的表扬,嘴角扬起来的掩饰不住的得意,廖越星就说道:“记住,我这里还有‘但是’两字,不要高兴的太早。” 哈维听到这句话,连忙收起了脸上即将要展露出来的笑意,认真地听廖越星继续讲后面的意见。 “这后面要讲的就是批评你的话了,你可要听好了”,在确认哈维是在认真听自己讲话之后,廖越星点点头,“那就是你不应该心存‘保存实力’的想法。 最起码在现阶段,‘保存实力’犹如是痴人在说梦一般的不切实际,必须要彻底地将其从心中剔除掉,不能让其生根发芽,否则这个想法一定会害了你的。” “长官,您这是要决定进攻这个高地了?” 哈维一脸的惊异表情。 “这刚表扬了你贯彻我‘避实就虚’的策略,怎么就有些犯糊涂了呢?” “原来这里就是您此次行动的目的地啊!” 哈维一脸后知后觉的模样,恍然大悟地手指着眼前的这个时不时有装甲车辆和人员进出的高地,又看了看“蒙泰尔堡”镇的方向,在他想要转过身子看向“蒙泰尔堡”镇南边平原地带的时候,就被廖越星给制止了。 “你这是要感慨到什么时候啊?忘记这是在战场上了吗?” 耳边听着廖越星的嗔怪,哈维终于知道他们这支队伍为何要朝着“蒙泰尔堡”镇的东部进发了。 再联想到他们所携带的武器装备及人员配置的情况,这摆明了就是一支要去执行攻坚作战任务的部队啊! “长官,既然咱们就是要来打这个高地,您怎么不早说,好让我也有所准备啊?” 哈维性子直,在知晓事情的真相后,忍不住对廖越星责问道。 第三十一章 局眼 “你确实是进步了。” 廖越星看着哈维,说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啊?您说什么?” 哈维不明所以。 哈维不会明白廖越星所说的意思,因为他只是存在于这款战争游戏中的人,跟廖越星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不过对于哈维的疑惑,廖越星也是有着疑问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地来评价哈维,说的似乎是句无头也无尾的话。 廖越星不知道,他这是失去记忆的一种表现。 眼前哈维的表现,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又想不起这种感觉是因何而来的。 “这肯定是受伤之后,自己脑袋上的后遗症在作怪的缘故。” 廖越星在心里宽慰着自己。 “你敢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了,难道这不是一种进步吗?” 廖越星迅速地为自己刚才所讲的话找了一个很是不错的借口。 哈维闻听此言,不禁是咧开嘴笑了,“长官,我在您的面前是有放松了不少的。 如果这也算是一种进步的话,其实是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您倒不如说是我跟您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似乎更准确一些。” “即便你这样去理解,想一想,跟之前的情况相比,不也是一种进步吗?” 廖越星依然是坚持要对哈维进行表扬的心意,并不去管哈维是如何理解自己的话的。 “长官觉得我进步了,那就一定是进步了,虽然我没有怎么感觉得到,但我相信长官的判断。” 此时的哈维,在廖越星面前又恢复成了一种无脑的状态了。 廖越星知道这个小插曲已经过去了,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对面的这处高地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务必要将其拿下来,绝不能让它被掌握在敌军的手里。” 廖越星正式向哈维下达了清晰的作战命令。 “这里确实是一处不容易引起注意的地方,谁能想到在这个并处于我方进攻路线上的地方,会有着一股威胁较大的敌军驻守呢?” 哈维感叹着。 “这正是敌军指挥官的狡诈之处,选择此处做为发动进攻的基地,可以避开我方进攻的兵锋所指,不使自己成为我方主要的打击对象,同时又可以隐蔽地对我方的进攻部队进行侧击,造成致命的打击。 单从这处高地的布局和实际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去看,高地实在是这‘蒙泰尔堡’之战的‘局眼’所在,若得之则全盘皆活,而失之则先机尽无。 如果再从资源掌控、地理条件和机动便利等方面去分析,则这个高地根本就是能够掌握‘蒙泰尔堡’镇命运的地方,说其有多么的重要,都是恰如其分的。” 廖越星进一步给哈维阐述着,他之所以会对这个高地有着如此兴趣的原因。 “长官,你都讲的这样透彻了,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发起进攻呢?” “既然你说没有做好准备,那我就给你两分钟的战斗准备时间,怎么样?”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了,我的手下都是没有经过实战的新手,为了不让他们在战斗中‘掉链子’,是要给他们做一下战斗动员和心理辅导的。 而做这些事情,是需要花一点时间才能完成的。长官,能不能再多给我两分钟的时间呢?” 哈维央求着廖越星,见他没有松口的迹象,就说道:“长官,哪怕再多给我一分钟的时间也行啊!就一分钟,可以吗?” 哈维伸着一根手指头,殷切地看着廖越星。 “不要再对此胡思乱想了,我给你的两分钟时间已经是特批了。” “长官,您不会决定在两分钟之后,就要对高地展开进攻行动吧?” “没有那么快,行动时间暂定在三分钟以后。但不是说你这边就可以等到行动开始后,再做具体部署安排的。” “我明白,历来都是我这边先行到位就绪后,整个行动才会铺开的。” “你知道自己担负着怎样的责任就好。” “长官,我马上开始布置人员的战位,一定做好进攻的掩护。” 听着哈维干脆的回答,廖越星是满意的,“这才是一名战士应有的表现,既已上了战场,就要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不论任务是怎样的,哪有临阵磨枪的道理呢?” 知道这是长官在提点着自己了,哈维连连点头,不敢去接话了。 “你知道何时跟随部队前进才是恰当的,至于把握战机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再多讲了吧?” 廖越星在即将要后撤回到不远处的大部队的时候,谨慎地向着哈维询问道。 “长官,我在战场的外围完成狙击掩护的任务后,会带人紧随着您的步伐前进,保证对敌进行持续的压制打击,绝不会让其从容组织其防御的。” 哈维知道此战己方所面临的严峻性,对战斗的困难性是已经有所预料的了。 “嗯!行动要做到坚决,不能有丝毫的迟疑。此高地能否顺利拿下,就取决于我们的进攻是否是迅速的。 任何拖泥带水的行为都会令我们置身于险境之中,到时可不是见情形不对就能中断行动,轻易从头再来的。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你负责的部分对此次的进攻是至关重要的,你们开的每一枪都会决定行动的成败,千万不要出纰漏。” “长官,我不会拿自己战友的生命开玩笑的,尤其是不能让您受到任何的伤害。” 说这句话的时候,哈维的表情是异常坚定的。 “子弹不长眼,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关于这点我早就想开了,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的。只要最后的结果,不要让我感到失望就好。” “我们必胜!” “对!必胜!” 叮嘱完哈维之后,廖越星没有哪里再感到不放心的,就立刻返回到了后面的大部队当中,召集其他的人员开始下达作战的具体命令。 在廖越星针对高地展开的攻势行动计划中,唐姆和吉威所带领的两队游骑兵是撕开高地整个防御阵线的“尖刀”,是做为“打头阵”的部队来使用的。 这样的安排,让唐姆和吉威是兴奋不已的。 第三十二章 格局 本来因为愈行愈是远离主战场,枪炮声听起来声音越发趋弱的情况,就让他们心有不甘,心里有种此行是在逃避战斗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们虽是在严格的执行廖越星的行动命令,但在思想上是有些转不过来弯的。 所以,当他们听到廖越星的战斗部署之后,自知已经承担起重要的作战任务时,当然是将之前的阴霾情绪是一扫而光了。 随着心情的好转,他们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变得不一样了,充满了即将要参加战斗的亢奋状态。 交代完唐姆和吉威之后,廖越星就命令鲍微的迫击炮班即可前移进入相应的战位,观察地形迅速调整坐标参数,务必要在敌方的装甲车辆驶出高地,还处于从高地至坡下平地的下坡地段时,对车辆予以炮火覆盖,将其击毁于半坡位置。 工兵班要选择前后不同的地方,分别架设至少两处的战地救护所,保证在战斗中受伤的人员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护。 因为是对位于高处的敌方阵地发动进攻,己方的整个部队是时刻处在运动之中的,部队侧后方的安全就只能依靠桑密的重机枪班来负责保障了。 为此,廖越星特意叮嘱着桑密,“依据部队的行动,随时做好就地反击敌人突袭的准备。 因为此次行动的特点,我不能安排固定的机枪阵地给你做支援,做为主要的对敌压制火力,行动中就看你的灵活应变能力了。” 桑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廖越星保证道:“我们重机枪班的人,就是全部战死也不会让敌人从后方偷袭上来的。长官,我们在后面就等着您胜利夺取高地的好消息了。” 桑密的保证让廖越星感到心安的,在刚才缴获这挺mg42重机枪的过程中,桑密勇敢出色的表现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现在由他去负责部队侧后方的安全,防范敌人在高地遇袭后派出的增援力量所发动的偷袭,肯定是会万无一失的。 于是在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廖越星就将由自己带领的三个游骑兵战斗小组聚拢到一起面授机宜,向他们布置待会儿冲上高地之后的战斗任务。 廖越星将三个战斗小组按照“倒三角”的阵型,进行了攻击序列上的安排。 他特意将三个战斗小组分别持有的单兵火箭筒集中到了一起,全部交给了一个小组来进行使用,并将这个小组放到了中间靠后的位置上以便对其进行保护。 这样一来,在他们做为主要的突击力量进入高地后,在己方的迫击炮班需要变换转移阵地,短暂时间内不能向他们提供有效炮火支援的情况下,自身就拥有了一个可以依据战场形势,以单兵单兵火箭筒为主要进攻武器,灵活机动地对敌实施攻击的火力相对较强的战斗班组。 廖越星估计只要在高地上撑过两到三分钟的时间,己方的迫击炮班就能到位,对位于高地深处的敌人继续进行打击。 视界范围内并不能看到的那些敌人,才是高地上的主要威胁。 深知这一点的廖越星清楚,在没有清理掉高地上敌人设置的明暗火力点之前,即便他和自己带领的游骑兵再怎么英勇,如何不计生死地奋勇冲杀,也是很难实现歼敌目的的。 此时,迫击炮班及时能否及时进入战位,弥补在时间上出现的缺口,就是至关重要的。 不过关于这一点,廖越星并没有跟迫击炮班的负责人鲍微明说,他不想过多地给鲍微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不同于桑密已让他放心的情况,廖越星目前还没有在实战中见过鲍微的表现,所以对于鲍微在战斗开始后会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他的的确是心里没有底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顾虑,廖越星选择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着意要观察鲍微临敌之际的表现。 只有在战斗中,一个人表现出来的状态才是最真实的,是不会掺杂任何表演成分的。 如果鲍微通过了这样的实战考核,那今后一定会对其予以重用的。 这是廖越星藏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的意思,对于自己其他属下的情况,他大抵也是持有这种观点的。 在某种程度上,廖越星已经在考虑战后的一些具体事务的安排了。 未雨绸缪地考虑其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制定或许不久就会出现的问题的解决计划,是廖越星在失去自己的记忆之后,依旧被保留下来的一个面对事务问题的时候,如何对待及处理的好习惯。 这似乎已经是刻在他潜意识中的习惯了,不需要去刻意地提醒之后才会记起来照做,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自然。 脱离了记忆的牵绊而流露出来的习惯,可以清楚地表明一个人格局境界的高度。 发生在廖越星身上的事情,无疑是对这种说法的一种肯定。 廖越星在认真地看了一圈身边这些战士们的脸庞后,不由得是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借以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注定是自己最后一次再看到了。 一个生命的寂灭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如同是火花一般,绽放之后就会归于沉寂。 廖越星感谢眼前的这些面临一场恶战而毫无畏惧的战士,他们是为建立一处有着强大生命力的战地生存区做出巨大贡献的人,一定会被今后获得生存区庇佑的人们所铭记。 虽然廖越星并不知道他们当中很多人的姓名,只是因为他们被上级分派到自己这里,成为了自己的部属之后,才有了一个彼此相处的机会。 甚至严格地来讲,廖越星同这些战士都谈不上是认识,更别提不了解他们的特长与喜好等较为私密的事情了。 但即使是这样,这份机缘仍然是为廖越星所珍视的。 这是因为在战场之上,战友之间是彼此成就的,胜利属于每一个为战斗目标而奋战过的人。 哪怕是最终失败退场,任是谁都没有资格抹去经历过战场之上硝烟洗礼的,笼罩在战士们身上的荣誉之光的。 虽败犹荣,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论此战的结果是怎样的,廖越星都会为自己的这些部属感到光荣与骄傲的。 第三十三章 齐射 三辆专门用来对付步兵的装甲车辆鱼贯地从高地南侧的出口驶出,因为自认周边是安全的,所以这三辆装甲车的驾乘人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警惕。 从车上炮塔转向的角度看,没有一辆装甲车辆是进入战斗状态的。 鲍微在装甲车辆出现之前,就已经安排四个迫击炮班对高地的西侧和南侧的出口位置,分别校正好了射击参数。 四个迫击炮班是左右分开一段距离进行部署的,每两个班组负责一个出口,早已严阵以待。 在三辆装甲车辆速度放慢进入下坡路段,正好可以进行炮火打击的时候,鲍微并没有看到廖越星同意实施攻击的手势。 没有指挥官的行动指示,鲍微只得耐住性子的按兵不动。 他两眼紧紧盯着远处的装甲车辆,随时注意着廖越星的举动,等待着发起攻击的时刻到来。 直至三辆装甲车辆朝着南边的方向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后,廖越星依旧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隐蔽处,没有发出任何的战斗指令。 时间在分秒的过去,做为突击队的唐姆和吉威所带领的两个游骑兵战斗小组已经潜行到了最接近高地的坡下,那里有一道生长着低矮的灌木丛,因受到长年的雨雪侵蚀,以及雨季中从高地上流淌下来的雨水冲刷而形成的沟壑,非常适合人员的藏匿。 从望远镜中看到突击队进入了最佳的攻击阵地,廖越星才对鲍微做了一个准备战斗的手势,示意他要发起一轮炮火攻击了。 接收到廖越星指令的鲍微,马上对四个迫击炮班下达了两发急速射的战斗准备指令。 他知道,在敌方的装甲车辆再次出现的时候,首轮炮火攻击就必须将对方打趴窝,第二轮炮火攻击则必须做到在敌方的装甲车辆无法自如行动的情况下,至少能够击毁其中的一辆,保证己方的突击队能够顺利歼灭这支装甲分队。 而从刚才廖越星无视从高地南侧出口驶出的敌方装甲车辆的情况看,鲍微有理由认为自己的指挥官重点关注的应该是高地西侧的出口,那里才是己方发动此次攻势的突破口。 虽然目前突击队所在的位置,是位于高地西侧和南侧的出口之间的,向两个方向发动攻击的有利条件是等同的,并不能佐证他这样的判断,但鲍微还是决定将原先负责打击高地南侧出口的一个迫击炮班,调到便于打击西侧出口的战位上,以加强对这个方向上的攻击力度。 他的这个安排看似是有些冒险,实则是非常聪明的。 毕竟他所统领的迫击炮班的战斗成员都是初次上战场的,临敌应变能力是比较弱的。 当面对紧急情况时,在这些新兵的身上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总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若是在战斗中发生攻击方向临时转变的情形,他们肯定是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来进行调整的。 那个时候每耽搁一秒钟的时间,对于己方来讲都是危险的。 瞬息之间,敌军就有可能会从遇袭后的慌乱中反应过来,到那时己方发动的突袭行动就会被迫演变成近距离的互有攻守的搏杀。 先不说因此会贻误战机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同驶离高地失去地理优势,没有了安全屏障,沦为己方可以轻易进行攻击的目标,敌方的装甲车辆发生久拖不决的缠斗,就会让居于有利位置的高地上的敌人有做出战斗部署的时间。 一旦敌人有所准备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决胜条件,己方就会全部丧失。 而这样的被动情况,在己方第二波次的攻击队伍不能按计划攻上高地的时候,是一定会发生的。 所以,与其到时再对人员的战位做出调整,万不如像现在这样的依据他们自身不足的条件进行因地制宜地部署,只让他们注意一个固定方向上的敌情,专注于对某个方向上的敌人发动攻击要来的放心些的。 当一个迫击炮班奉自己的命令转换位置,同负责对高地西侧出口实施打击的另外两个迫击炮班会合,共同组成“品字形”炮兵阵地的时候,鲍微就专心地等着廖越星下达对敌正式攻击的指令了。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从高地上传来了车辆启动的轰鸣声,鲍微立刻瞪大眼睛看着高地西侧的出口处,期望着能从这里看到敌方装甲车辆的身影。 此刻他的心情是非常紧张的,万一要是自己判断失误了,那可是要出问题的。 鲍微已经做好了在关键的时候,自己顶上去做一个炮手的准备了。 好在他的运气是不错的,第一辆装甲车辆如他所愿地出现在了高地西侧的出口处。 随着第一辆装甲车辆的出现,其后又陆续跟着出来了两辆,很明显跟之前的那三辆装甲车辆一样,是要去加入发生在“蒙泰尔堡”镇南边的同己方之间的战斗的。 “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次溜走了。” 鲍微死死地盯着正在移动中的敌方的三辆装甲车辆,从心底发出着怒吼。 一想到它们就要出现在杀戮自己战友的战场上,鲍微的眼中就充满了怒火,好似要将这三辆装甲车辆生吞活剥了一样。 在鲍微的求战心态爆发到极点的时候,廖越星即刻对敌发起攻击的指令如期而至,这让鲍微一下子就振奋起来,迅速地向自己的战斗班组下达了攻击指令。 “目标第一、二辆装甲车辆,二发即时引信,急速射,放!” 随着鲍微作战口令的下达,三个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迫击炮班,马上将准备好的炮弹装进了已经调好作战参数的炮筒。 “砰砰砰”,在三声清脆的炮弹弹射出去的声音发出之后,三发炮弹咆哮着朝远处的敌军的那三辆装甲车辆飞去。 在“轰隆隆”一阵爆炸后,行驶在最前面的装甲车辆瞬间中弹起火,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的趴在路上一动不动了。 而跟在它后面的第二辆装甲车辆则受到炮弹爆炸所掀起的气浪波及,一下子失控冲到了路边,车体倾斜以致于难以动弹。 只有位于最后面的第三辆装甲车辆见势不妙,试图倒退躲避攻击,但已为时晚矣。 鲍微指挥的迫击炮班的第二轮齐射,已经来到了。 第三十四章 共存 说巧不巧的,正好有一枚炮弹击中了正在加速后退的这辆装甲车的后置发动机的位置,导致发动机在轰鸣一声之后就冒起了浓浓的黑烟。 虽然发动机没有被完全摧毁还能继续发挥作用,但导致这辆装甲车失去了大部分的动力,行驶起来就如同是乌龟爬一般的缓慢。 针对这样的情况,此车的驾乘人员只得选择放弃车辆,宁愿凭自己的双腿跑回驻地,也总好过躲在车里被当做炮击的“活靶子”那般难受。 在遭受到炮火袭击之后,另外两辆装甲车辆中没有被炸死,只是身体受伤但还能行动的驾乘人员,都在争先恐后地从装甲车中钻出来,显然跟他们已经出来正跑向驻地的战友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但他们很快就成了哈维及他带领的狙击手们的目标,随着一声声的枪响,这些敌军的士兵们纷纷倒地不起,被全部歼灭在了装甲车辆的附近。 而唐姆和吉威所率领的两个游骑兵小队则对三辆装甲车辆进行了清理,确认其中还有没有幸存的人。 在向每一辆装甲车辆内投掷了一枚手雷,确保没有遗漏掉一个敌人之后,唐姆和吉威就带人向高地西侧的出口发起了冲锋。 与此同时,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鲍微的迫击炮班开始以唐姆和吉威两队人前方三十米处为起点,向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对高地之上进行着炮火的延伸打击。 哈维则在留下两名狙击手配合桑密的重机枪班后,带领其他的狙击手及时地跟进唐姆和吉威了。 做为第二梯队的主要攻击力量,廖越星和三个游骑兵战斗小组也从战位上出发,以“锥形”的队型迅速向高地上冲去。 由于鲍微的炮火打击很奏效,在廖越星到达高地西侧出口时,唐姆和吉威已经端掉了设置在这里的一挺mg42重机枪和一门88反坦克炮,并对这里的一座小屋进行了搜查,确保可以放心使用。 廖越星立即指令唐姆的班组分别作为重机枪班和炮班进行人员分配,让缴获的敌人的武器尽快发挥作用。 吉威则带自己的班组向高地上的那两栋高大建筑发动攻击,唐姆的重机枪班配属给他进行火力支援。 随后,廖越星让哈维派出一个狙击手去通知已经移动阵地到高地半坡位置处的鲍微,马上赶到他们所在的西侧出口位置,与大部队进行会合,并同时告知他高地上的情形,做好下一步打击的准备。 在廖越星将哈维和两名狙击手带在身边,准备向高地的北侧方向继续进攻时,另外一名哈维认为已经具备独立行动能力的狙击手,则跟着吉威等人向着远处那两栋建筑开始了攻击行动。 “长官,那两栋建筑中一定有敌军的指挥部,您给吉威分派的人手是不是有些不够啊?” 哈维检视完手里的狙击步枪,向廖越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我让他们去攻打,本就没指望会有多大的进展,他们的任务就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便于我们这边开展行动。” 廖越星边说着话,便走到那门88反坦克炮的跟前,查看着炮的情况。 “啊?那您为何不跟吉威明说呢?” 哈维言语神情间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待会儿给你讲。” 在见到这三名本是步兵的游骑兵战士通过短时间的摸索,已经能基本掌握这门跑的使用要领后,廖越星很是高兴。 于是,他没有理睬一直跟着他的哈维,而是颇有兴致地对这三名战士传授了一些88反坦克炮的火力特点及使用技巧。 随着他言简意赅的讲解,让听到这些情况的三个从步兵转为担任炮兵的士兵们是如获至宝,更加珍视这门从战斗中缴获而来的火炮了。 临走之际,廖越星给他们指定了一个新的位置来架设这门88反坦克炮。 三名战士站在这个被长官新设立的战位上,立马就感受到这里的与众不同之处。 在这个位置上,驻守的一方可以将高地西侧和南侧的情况一览无余,由他们操控的88反坦克炮的射界也可以达到最大,端的是一个绝佳的防御位置。 看着对这门火炮爱不释手的三个人,廖越星很是严肃地告诫他们不要因为兴奋而忘记了自己在这里所担负的重要职责。 在他着重强调了,一定要在这个西侧出口的位置,防范好敌方为挽救高地而发动的反扑,尤其是不能让那些从这里出去的装甲车辆去而复返,给己方夺取高地的行动造成威胁的要求之后,三个新晋的炮兵异口同声地向廖越星表达了自己的战斗决心。 “请长官放心,我们将充分发挥88炮射速快,炮弹初速高,装甲击穿率高的特点,让敢于前来的敌方装甲车辆是有来无回的。” 廖越星走到阵地前,俯视着高地下的情况,“要注意对在高地外围做为对敌前哨的重机枪班的保护,这是咱们侧后方所设立的第一道屏障,起到预警和阻挡敌方偷袭的作用。 他们虽没有参与夺取高地的攻击行动,但无疑是在己方主力悉数靠前部署,后方并无任何支援的情况下,主动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的勇士。 若是没有他们在后方的坚守,对高地展开的行动就会折损一半的成功可能性。 你们所处的位置,比他们在半坡的位置要优越得多,从即刻起,先于他们发现敌情,先于他们对敌发起攻击,就是我交给你们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呢?” 说着话,廖越星转过身体,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名战士。 三个自知担负着重要任务的战士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被唐姆指定为炮长的那个士兵就向前一步,立正回答道:“长官,我们从现在起就与坚守在外面的重机枪班是一体了,有他们就有我们,我们一定会护他们周全的。” “我要纠正你一点,我要的是你们两班组的共存,把‘共亡’的那个想法去掉,连想都不要去想。” 廖越星伸手整理着这个战士有些褶皱的衣领,认真地说道 第三十五章 重温 “长官教训的是,我们在这里要做到‘他们守我们护,他们撤我们保’,总之就是要‘守则无忧,退则全身’。” 被廖越星提点了之后,这名炮长很快就总结出了自己班组的任务宗旨。 他的这个总结让廖越星感到眼前一亮,不由得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士兵。 此人相貌堂堂,不像是他常见到的那种士兵的模样。 其实对于那些似乎都长得有些相像的士兵,廖越星心里是感到迷惑的。 他不知道为何这些他所遇到的人,乍看之下不会觉得异样,但只要是细细的去观察,就会发现他们在眉眼之间,总是若有若无的存在相似之处。 这种情况不只是出现在与他而言是相对陌生的人身上,在哈维、姜察、唐姆和吉威这些跟随了他有些时日,已经较为熟悉亲近的人身上,也同样是存在着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他刚才并未过多留意,如今因为说出了一番颇有见地的话语而引起他注意的士兵,不论是从身形,还是在样貌上,都让他有了一个崭新且不同的感觉。 这让他想起了半个月前牺牲在“蒙泰尔堡”这个战区的尼根少尉,在他身上的那种感觉而今重现眼前了。 此刻重温往日感受的廖越星无疑是欣喜的,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问道:“你将我的意见总结的很到位,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我叫胡文彬,是刚分配到这个战区的,隶属于游骑兵团c营g连。” “你倒是实在,我只问你的姓名,你却将自己的情况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主动的很啊!” “长官,难道这样回答不好吗?” 胡文彬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不卑不亢地反问道。 “很好,没有什么不好。我喜欢主动的人。” “你当然是这样的人了。” 听着胡文彬的接话,廖越星眉头微微一皱,“你认识我?” “不认识”,胡文彬马上摇摇头,“只是听说过你和你的很多故事,有一点了解。” “传闻不可信。” 廖越星苦笑了一下。 他刚要转身,忽然停下来,对胡文彬说道:“如果你能从此战中活下来,我会给你时间来了解我的。” “这是一个约定吗?” “算是吧!” “我会守约的。” “文彬,但愿如你所想,小心行事,一切保重!” 廖越星说完,就转身朝着那座被姜察的工兵班辟为战地医疗救护所的小屋走去。 看着转身离去的廖越星,从胡文彬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流出了一滴眼泪,他赶紧装着去揉眼睛将那些几乎要从眼眶中流出来的泪水给擦拭掉了。 廖越星没有看到这样的情景,否则肯定是纳闷的。 但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等着他来给自己解惑的哈维却是将胡文彬的一举一动给看在了眼里。 哈维的表情显得很是古怪,歪着脑袋看着胡文彬,不理解他为何在受到廖越星肯定之后,会如此的激动以致于落泪。 胡文彬看出了哈维的不解,就伸手朝着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脸上充满了开心的笑意。 “真是个奇怪的人。” 胡文彬的这个举动让哈维更加不理解了,他嘴里嘟囔着,转过头去追赶此时已经走的有些远的廖越星了。 追上了廖越星的哈维,将心中的疑惑马上就说了出来,“长官,这个胡文彬是个奇怪的人。” “你觉得他奇怪?为什么?” “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奇怪。” “因为他的与众不同,是吗?” “您要这么说,是有那么一点的。” “你很可爱!” “长官,我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女孩子,您是不能用‘可爱’来形容我的。” “除了这个词我想不到有什么词汇可以用来形容此刻的你,谁让这个时候的你就是给了我这样的感觉呢?” “那是我的错咯?”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两个人说着话,就来到了小屋前。 “长官,您还没解答我刚才的那个疑惑呢?” 哈维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问题是要等着廖越星给出答案的。 “这个不需要急,等吉威那边跟敌人接上火了,你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廖越星说着话就朝姜察招招手,算是回答了哈维的疑问。 “您又是这样,总是要‘卖个关子’。” 哈维有些无奈,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让廖越星改变主意。 看到廖越星在召唤自己,姜察马上就跑过来,站到自己长官的跟前听候着吩咐。 “医疗点架设的不错。” 廖越星首先是对姜察进行了表扬。 “长官,我们正在加固小屋前的‘胸墙’,增加对这里的防护。” 廖越星点点头,“留一个班在这里就好了。你现在带一个班到高地的外围,在南侧出口前的半坡处,设置一道‘坦克陷阱’。” “是,长官,我这就去办。” 姜察马上立正应道。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最好在坡底再设置一道‘坦克陷阱’,保证在高地南侧出口的方向上,不会有敌方的装甲车辆冲上来。” “是”,姜察在干脆地接受着命令的同时,又开口问道:“长官,西侧出口的方向上不设置‘坦克陷阱’吗?” “不设置,就是对敌而言的最大陷阱。” 听着廖越星并没有将全部意思说透的话,聪明的姜察立刻就明白这样做是为什么了。 “长官,我猜咱们缴获的那门88反坦克炮,就是您给敌人预备好的最大陷阱,是吗?” “孺子可教也!” “什么可教也?长官,孺子是谁啊?” 姜察没有听过这样的话,整个人是一头的雾水。 “我这是在夸你。‘孺子’就是有进步提升空间的人,于我而言,你就是这样的人。” “哦!” 当意识到长官是在夸自己后,姜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之前没有受到过任何的表扬,所以现在乍一听闻廖越星在夸自己,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就挠着自己的脑袋,掩饰着自己的那份不自在。 “还不快去完成任务?” 廖越星察觉到了姜察的反应,就半是认真地催促他道。 “噢!是,我这就去。” 姜察正不知该怎么办,听到廖越星的话,就如获大赦般地转身跑开,招呼自己的部属去做任务上的分工了。 第三十六章 设伏 “长官,我们何时向高地的北侧方向行进并展开进攻呢?” 哈维见廖越星已经没有事情需要处理了,就见缝插针地提醒道。 “我只是要求做好对高地北侧继续进攻的准备,何时明确说过我们要去高地北侧呢?” 对于廖越星的反问,哈维回想了一下刚才廖越星下达的战斗命令,的确是这样的情况,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安心等在这里,北侧的敌人一定会自己过来等着我们来‘接待’他们的。” 廖越星很是笃定地说道。 “敌人会这么乖乖的听话吗?” “不是他们听话,而是攻敌之必守之处,则先机尽在我之手。” “长官,我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等我们进入伏击阵地后,我会给你细说其中原委的。” 廖越星边同哈维说着话,边和他一起走到距离己方战地救护所前方大约三十米的位置处,同藏身在一长截矮墙后的三个游骑兵战斗小组进行了会合。 从矮墙的位置望出去,在一百米的距离上,就是一条有些宽绰的南北土路。 透过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路面上留下的车辙印记,显示这条路主要是为了方便车辆通行而专门在高地上铺设而成的。 这个高地的面积不小,但目之所及之处并没有发现多少车辆停放。 他们攻上高地并占据为前进基地的高地西侧区域,因为地势崎岖不平,甚至连停放过一台车辆的踪迹都没有,就是一个具有单一出入口功能的地方。 高地南侧的情况大抵跟西侧是一样的,明显没有可以适合较多车辆进行停放的场地。 高地东侧因为被成排的灌木丛遮挡,无法看清楚那里的具体情况,只是从露出来的建筑顶部,可以确认那里有两栋建筑应该是不算矮的建筑。 做为高地上唯一的一处建筑群,驻军于此的敌方指挥官,不可能放着有坚固的外部墙体做为安全依托,有较好的居高临下的制高点做为控制周边区域的建筑不去利用,反而是不怕辛苦与不便地选择在野外搭建帐篷进行值守的。 毕竟有鉴于高地的重要性,驻守高地不可能会是一个临时性的短期任务,任是谁做为这支驻军的负责人都是要做长期打算才行的。 所以,那两栋建筑中百分百有着驻军的指挥所则是一定的事情了。 不同于整个战区的指挥部,因为需要往来各处进行情报的通传,保密级别的重要作战命令的下达,以及根据战场情势的针对重要事项的商讨而专门召开的有各处军事主官参加的军事会议的缘故,指挥部的门前都会停放着众多的车辆的情况,高地驻军的指挥所前,是没有停放很多车辆的必要的。 那么横贯高地之上区域的这条南北走向的土路,存在如此多的车辙痕迹,就说明在高地的北侧是有着一处可以停放数量不少的车辆场地的。 此高地虽没有位于敌我双方攻守的主要方向上,也不是一线战场,但远离敌方大部队而孤立在外,却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能够频繁出现在高地上的车辆,非战斗性质的车辆虽说会有,但数量肯定是少之又少的。 从刚才观察的情况看,分别从高地南侧和西侧出口驶出的车辆,清一色都是可立即投入一线作战的装甲车辆,说明高地几乎就等同于是一个装甲车辆的集中出发地。 而那些从高地驶出的装甲车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来自于高地北侧的。 既然有着这样的一个判断,那高地北侧就一定是驻守在此处的敌军的精锐所在。 如此一来,高地北侧处在敌军重兵把守之中,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行事向来谨慎的廖越星,肯定是不会贸然深入这片区域,主动将自身置于险境之中的。 廖越星心中已经对高地之于敌军的作用有了一个新的认定,当然是要及时采取应变以调整后续行动安排的。 看到两名狙击手同游骑兵混杂一起,廖越星就对哈维讲道:“看到九点钟方向上那处小坡地了吗?” “看到了。” 顺着廖越星指示的方位,哈维朝着那处坡地观望了一下。 “让你的部下到那边去据守,重点打击行进过来的敌方步兵。” “好!我这就做安排。” 在哈维猫着腰走过去,对自己带领的两名狙击手交代完新的任务安排,看着他们先后悄悄抵达那处坡地,相继进入各自的战位之后,就折返回到了廖越星的身边。 此时的哈维发现原先游骑兵战斗小组的战斗序列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是处在第一攻击位置的战斗小组已经后撤,顶上去的已经是全部配备了六具单兵火箭筒的战斗小组了。 还有一个显着的变化是,排成一条线的三个游骑兵战斗小组的间距已经被刻意地拉开了。 其中位于战斗序列第三位的战斗小组已经离开了矮墙,被部署到了矮墙南侧的一处灌木丛后,将那边的一道沟坎辟为了攻击阵地来进行使用。 而留在廖越星身边的就只有一个游骑兵战斗小组了,与分列在南北两侧的部属之间都存在着一定的距离,显得很是孤单的样子。 这种情形本就让哈维是有些不满意的,在回到廖越星的身边之后,确认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位于矮墙的中段部位时,就更是不乐意了。 “长官,您怎么能这样做安排呢?这样的一个布置,岂不是将您自己放在最危险的状况中了吗?” 见廖越星听了自己的话,只是微笑着,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哈维就越发焦急地说道:“长官,请听我一句劝。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待的。” “为何不能待在这里呢?” 廖越星有些不明白哈维究竟是在担心着什么。 “长官,我问一句,咱们是不是要在这里伏击要去救援受到了袭击的指挥所的敌军?” 廖越星点点头,对哈维的这个问题给了个肯定的回应。 第三十七章 了然于心 “那就是了”,哈维态度很是一本正经的讲道,“行进到这里的敌军,一旦遭到了来自我们从道路南北两侧发起的攻击后,其为了自保一定会就地寻找躲藏的地方,以便组织起防御或是反击。 当然也不排除敌军会果断弃车,向道路的东侧实施退却,以便能最快地与我方实施战场脱离。 但谁也不能确定,敌军就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地攻击这道距离他们并不算远的矮墙,以此来变被动为主动,以扭转不利的局面。 毕竟这是在他们盘踞已久的地方,在他们经营已久的地盘上,孤注一掷的事情,是有极大的可能会做出来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您怎么能继续待在这道矮墙之后,且还是在中段的进退都不易实现的位置上呢?”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一个担忧,那说明我选择待在这里不动,的确是有必要的了。” “啊?” 廖越星的回答,让哈维感到有些吃惊。 “您早就想到这一点了,那怎么还要冒这个险呢?” 哈维对于廖越星固执己见地听不进去自己劝说的情况,显得是有些着急的。 “哈维,你能想着从敌军的角度去想眼前的问题,这样换位思考的方式自然是好的。 但你有一点是要注意的,那就是不应该忽略我们这边的情况,顾此失彼的事情是不可做的。” “长官,我没有忽视咱们这边啊?” “还在嘴硬”,廖越星被哈维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那我问你,你可曾想过,只要咱们从南北两端发起的对敌攻击打得出色,将敌人彻底打痛,那敌军怎么会有勇气向矮墙发起冲击,敢去妄想着他们能一鼓作气地扭转局面呢?” 被廖越星这么一提点,哈维顿时茅塞顿开,“谁说不是呢? 估计那会儿被完全打蒙了的敌人,脑子里只会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尽快逃离打击以保全自己性命的事情。 这逃命都还觉得是件有些来不及的事情,又怎么会顾得上去组织反击呢?” “你还忘了一件事情,需要我给你指出来吗?” 听到廖越星讲到自己还忽略了一样事情,哈维忙转头四顾,看着己方人员的部署情况,寻找着刚才所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当他看到在高地西侧出口处,正在指挥人员安置迫击炮的鲍微时,就立刻转过头来看着廖越星说道:“长官,还有迫击炮班在后方做为咱们打伏击的支援,敌军的任何反击想法那都是多余的了。” “嗯!既然是这样,你还担心什么呢?” “那我这就去您部署在矮墙南侧的战斗班组那边,跟他们一起打伏击了?” 廖越星语气中带着一些调侃意味,“这是个好想法啊!为何不去做呢?” 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廖越星的首肯,哈维自然是高兴的,他笑着点点头,心满意足不说二话地就走了。 在这边进行设伏,打击想要去解救自己指挥所的敌军,避免吉威他们的班组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在为他们减轻压力的同时,也是在有力地支援他们对敌发动的攻势,这样的一种安排让哈维一下子就理解了廖越星,明白他安排吉威做为一支孤军单独去开展行动的用意了。 “引蛇出洞”总是要比“深入虎穴”独闯敌重兵把守的地方要做起来容易些的,在掌握行动主导权的方面也是要相对主动的多的。 虽然哈维理解廖越星的战略意图并不是多么准确,将廖越星的想法给思虑简单了,但即便是只能摸到一点廖越星想法的“皮毛”,也是够哈维来消解自己心中那些升腾出来的疑惑了。 毕竟他同廖越星在思想意识上存在着有如是鸿沟般的天然差距,很多时候对于一些问题的理解是不能对其求全责备的。 所以廖越星对于哈维,更多的是在鼓励中进行使用,倾向于去激发他自有的思考和理解问题的能力,潜移默化中促其逐渐成长的。 这就如同是打怪游戏一样,通过不断的打怪收取装备,来提升自己的经验值和能力值,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 廖越星之于哈维,大抵就是这样的一种“拉帮带”的师徒关系,只是哈维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罢了。 在高地之上那两栋唯二的建筑方向上,终于传来了让人期待已久的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吉威他们一行人在尽可能的抵近建筑后,跟敌人真正是接上火了。 听到这些传入耳中的密集枪声后,侧躺在矮墙后的廖越星,将自己的后背向着墙基又挪了一下,等扎实地靠稳身体后,就抬起左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确认着对敌指挥所展开攻击的开始时间。 如果自己判断的敌情是没有问题的,那最多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在高地的北侧区域里就会有异动情况发生。 他向自己所处位置的南北两端看去,只见被他临时指定担任各自战斗小组负责人的两个组长,也正在向着他这边观望着。 廖越星向他们做了一个继续隐蔽待命的手势,就安静地斜靠在身后的墙上,开始闭上眼睛休息着。 做为指挥官的廖越星表现的如此镇定自若,这让那些时刻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士兵们,心里是觉得非常安心与踏实的。 既然长官已经是成竹在胸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届时,只需要按照长官的命令行事,遵照指挥去行动就好了。 士兵们从廖越星的身上所体会出来的感觉是对的,他们的长官的确是已经对目前的局势做到了然于心了。 廖越星清楚己方所抢占的高地西侧出口,站在敌军指挥官所处的角度去看,只不过是由于意外而丢失了一处进出的门禁,对于这样的一个低价值位置,是不值得去大惊小怪的。 因为己方采取的行动没有触碰到高地的核心区域,充其量只是给敌军的指挥官增添了些许的麻烦,等到他了解掌握了自己这一群突然冒出来的人员情况之后,予以对应的处置就是了。 结合己方占据高地西侧出口位置后,敌军按兵不动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这一反常情况,是可以充分验证廖越星所做出的这种判断的。 第三十八章 聪明糊涂 这若不是敌军指挥官有意为之的结果,那么就一定是驻军于此的敌军习惯做事要慢上一拍,喜欢不急不慢的行动了。 但要真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敌方在“蒙泰尔堡”战区负责指挥一切行动的指挥官也真是够心大的了,能够将高地这样如此重要的扼守“蒙泰尔堡”镇东部的战略要地,交给作风如此的部队去驻守。 廖越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部队能够从瞬息万变的战场环境中,可以从容地长久生存下来的。 那么剩下的唯一可以解释高地驻军面对己方夺取西侧出入口的行动,不做出反应而保持沉默的理由就是,受制于驻军指挥官的节制,驻军中即便有想组织行动的人也只能是听命行事,不能擅自做主的。 这样一来,高地驻军的指挥官也就理所当然地从后台跳到了前台,成为廖越星重点要研究的人了。 这是一个关键的可以左右战局的人物,是让廖越星非常感兴趣的一个人。 如果不将此人考虑进造成这种有别于战场常态表现的因素之中,是很难解释在自己所驻守的区域遭到袭击后,却不实施任何行动的做法,高地驻军究竟是基于怎样的一种考虑来支配自己行动的。 廖越星有理由断定,这个担任高地驻军指挥官的人,是个对自己的表现极为自信的人。 也可以说,他对于自己的能力绝对是充满了迷之自信的。 这种人不是日常少见的,而是比比皆是的,尤其是在这种一决生死的战场上,廖越星已经是遇到了不少的。 当然,这是为廖越星所乐意见到的情况。 每当碰到这样的对手时,廖越星都会感叹“命运女神”对自己的垂青与怜爱。 因为这些人一定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最为愚蠢的决定,起到意想不到的帮助自己实现目的的作用,拱手将自己梦寐以求的胜利双手奉上,让自己体味到轻松的欣慰愉悦。 廖越星真不知自己应该对这些对手报以怎样的一种情感,是应该感谢他们,还是应该可怜他们。 但总之,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廖越星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因为见识的多了,廖越星也知道了在他们这样迷信自我的人身上,所具有一种无药可救的通病。 若是对这种病症的具体表现进行总结的话,那就是自信的人从来都是习惯于独立思考问题,甚少会听进去旁人意见的。 也正是因为从来都只是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他们与生俱来地对于死亡是有着普通人所无可比拟的恐惧程度的。 他们非常惧怕因为外界的不可控的原因而导致自身受到伤害,尤其是这种伤害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时,更是会令他们感到无法容忍的。 天聪英才,是他们给自己贴的自我认定的标签。 有许多的丰功伟业需要他们去完成,怎么能轻易地舍弃这个世界而去呢? 贪生怕死,对于这些极度自信的人而言,绝对是一个充满了脉脉温情的褒义词,非常能契合他们的心意。 活着不是比什么都要美好的事情吗? 根据这样的一种分析,廖越星给这个他发现并总结而出的通病,给予的命名就是“怕死病”。 名字虽听起来显得有些古怪,但却是能恰当地体现出这种人的心理特点的。 在攻上了高地,心中就有了这种对敌军指挥官的熟悉感觉之后,廖越星肯定是不会放过试探以求实情的机会的。 吉威及其所统领的战斗班组,就是用以检验廖越星对于敌酋心理素质的判断准确与否的试纸。 廖越星对于这样的测试,如愿结果的最终获取,是有着十足的把握的。 所以,当他派出去的由吉威率领的这支“奇兵”,出人意料地抵近敌军的指挥所驻地,并发起志在对敌指挥官予以“斩首”的突袭行动后,不同于己方夺取高地西侧出口的行动所带给敌军指挥官的轻视之感,面对近在眼前的危及自己性命的实质性威胁,敌军指挥官内心的那种心理压力,绝不是用一句“小麻烦而已”就可以去形容的。 现在,随着吉威那边与敌军之间展开针对建筑攻取与守卫的激烈战斗,高地之战的走向趋势很快就会明朗起来。 换言之,既然廖越星已经是算准了敌军指挥官的心思,那就一定会知道其会采取怎样的措施来保证自己安全的。 那么在料敌于先的情况下,“打蛇须打七寸”的要领,在此时就一定会发挥出奇效。 已经布好了局,就只专心候着那条盘踞在高地北侧的“大蛇”被激怒后,疯狂吐着信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廖越星,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捕蛇高手一般,异常冷静地等着最终捕猎的那个时刻到来了。 高地之战的决胜时刻就在这个时候,如能将这支意图救援自己指挥所的敌军部队悉数歼灭于此段矮墙之前,则己方占领这处高地就是唯一的结局,只不过是一个达成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他相信身边的这些位于自己各自战位上的战士们,一定会将自己最英勇的一面在待会儿的战斗中展现出来,为自己的命运争取一个积极主动的转变机会的。 一场恶战在即,廖越星希望能通过自己表现出来的放松状态,给自己的战士们传递出一份对此战志在必得的必胜信念。 这只是一种表象,实际上在闭着眼休息的廖越星,整个人是处在一种高度警惕的状态之中的。 周边的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一双耳朵。 闭上双眼的廖越星比很多睁着眼睛的人,看这个世界都要看得清楚,这是不是一种很讽刺的情况? 有些人没有失明,却是十足的认不清一切的“睁眼瞎”;有些人失明了,却是心如明镜似的“明眼之人”。 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其中的某一类人,因时因地变化着,交替充当着聪明与糊涂的人。 谁若是能够早一点看透这弥漫在其中的迷雾,谁就能早一点成为不会受到伤害的人。 第三十九章 选择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去理解,高地之战演变至此,其实就已经是廖越星跟敌军指挥官两个人之间的生死对决了。 身经百战的廖越星自然是清楚每一场战斗背后所隐藏的残酷性的,知道失败的结局其实质是意味着什么的。 所以自参战以来,廖越星未曾有过败绩,绝不是他好胜心强,而是失败所要承担的代价太大,他没有信心去面对,更不要说是接受了。 廖越星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被敌军发现,就一定会成为敌军的“眼中钉”和“肉中刺”,是必欲除之而后快的。 不同于普通士兵被视为是宝贵的人力资源,会令各方在俘获之后想法设法地去善加利用以能继续发挥他们的作用。 战争双方的军官群体因为所持立场的不同,关系从来都是“针尖对麦芒”的处于对立面的。 这样的现实情况,让他们势同水火不能相容,是造成彼此进行杀戮的主要原因。 士兵与军官在战后会有着如此迥然不同的待遇,也就使得战斗结束之后,失败一方的士兵是有着机会做俘虏的。 而战败的结局,对于失败一方的各级军官而言,则是断无任何生机可讲的残酷。 战败一方的军官要么是被对手打死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要么是在战场上英勇地赴死落得个壮烈,要么就是被活捉到,在榨干你身上的所有价值之后被无情地抛弃掉,最后要么就是横下一条心去拼死突围争取那一线渺茫的生机,但最终能否侥幸留得一条性命,那就是听天由命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在如火如荼的无休止的战斗中,是不会有第五个结局在等着战败的军官去领取的。 因此深谙战争规则的廖越星,怎么会将战斗视为一种游戏,而拿自己和战士们的性命去开玩笑呢? 于是,在听到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车辆发动的声音后,廖越星猛地睁开眼,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随着他的这个异常警觉的举动,周围的士兵们也都立刻抖擞起精神来,做好了即刻进行战斗的准备。 廖越星将手中的m1半自动步枪上膛,高举起来向着周围进行着示意,明确地告知自己的士兵们,待会儿的战斗何时展开要以自己的开枪为号。 这样的信息被准确无误地传递到了参加此次伏击敌军战斗的士兵当中,就连处在后方的鲍微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忙向自己的部属们再次做着战斗细节的交代,指明实施的首轮炮火攻击的重点区域是在敌军部队的哪一部分。 此时,在这个即将要进行一场伏击战的地方,廖越星手里拿的这支m1半自动步枪,无疑成为了一个被众人予以关注的焦点。 m1半自动步枪,也被称作是伽兰德m1步枪,采用的是比较独特的导气式自动原理,枪机可回旋闭锁,由八发弹夹供弹,其因为出色的战斗性能和可靠性,受到了廖越星的青睐。 在廖越星看来,他使用的这款步枪比游骑兵战士标配的汤姆逊冲锋枪,是更要符合他对于实战的具体要求的。 虽然汤姆逊冲锋枪相比m1半自动步枪,射击时长更具优势,射速也更为迅猛,整体火力的水平可以碾压除轻重机枪外的所有枪械,但因为在射程上的天然缺陷,终究没有获得廖越星的垂青。 甚至连同样出色的,被步兵班的战士们争相抢夺希望获取到的m1卡宾枪,也因为同样的缺陷问题,没有入得了廖越星那双对事物是极为挑剔的眼睛。 廖越星中意的武器,一定要具备两个特点,那就是射程至少要能达到八百米以上的距离,再就是具备一定的对敌进行压制射击的能力。 无疑这两个硬性的选择条件,m1半自动步枪都是具备的。 所以,这款步枪能够拥有成为廖越星时刻不离手的武器的机会,绝不仅仅是靠着其名气来赢得的,是凭自己的真本事争取而来的。 这种情况也彰显了廖越星一贯的对于人和事的选择标准,他不会受到花里胡哨的非关键性因素的影响,只会是专注于事物的性价比和人的符合性方面的汇总分析情况,从而做出最为有利于自己的理性选择的。 所以,在他还没有恢复全部记忆的情况下,他的潜意识促使他要在鏖战已是许久时光的“蒙泰尔堡”地区,一定要为自己选择一处可以长久立足并生存的区域为自己所掌握。 当然选择高地做为达成这个意图的目的地,固然是有着其独有的地理优势,以及对周边区域施加影响和控制的优势因素在发挥着引导作用。 但尼根少尉和威尔上士这两个为他所看重的得力助手,先后都折损牺牲在此处的情况,也是重要的促使他要攻占此处的诱因。 他们都是能力突出的人,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他交办的艰巨任务,个人能力水平的高低自是不必说的了。 若不是这个高地隐藏着重要的武器装备或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不会在面对着自己周密的战斗部署,派出了强有力部下执行作战计划的前提下,依然能保持着强大的抵抗能量,给自己造成至今都是无法接受的弥补不了的损失的。 为了他们,也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依然跟随着自己征战在战场之上的士兵们,廖越星都是要到这处高地来,亲自揭开遮盖住此处秘密的那层厚重布幔的。 高地之上,除了廖越星之外也包括敌方的驻军,是没有人知道夺取和失去高地的情况,对于己方所具有的最真实意义是怎样的。 这个意义中蕴藏着太多的有些复杂的内容了,不是能用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要不然,廖越星也不会心存顾虑,以致于在率领自己的队伍行进到高地时,才会明确要进行夺取高地的战斗了。 做事总是有着较为长远的规划,眼光绝不会仅是着眼于眼前的廖越星,习惯于在事情没有一个明朗的局面或是发展走势前,会先行对自己的具体行为采取压抑遏制的做法。 第四十章 明星人物 廖越星这样做,不是表明他乐于去作践折磨自己,有着自作自受的那种倾向。 虽然有时,他的情况会被自以为是了解情况的人,轻易地就做出武断的定性,认为是一种愚蠢的做为。 事实其实是完全相反的,他这样的自我克制是在为自己争取着最后的容错与修订既有计划的机会。 这是一种对自己的行为执行最高级别负责程度的“大智慧”,跟着这样的人做事,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是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摆弄戏耍,被无情地予以“目光短浅”的利用的。 下棋时因为一着不慎都会让满盘皆输的,更何况在战争中,一个不谨慎都会招致严重的后果发生,廖越星做为统领一支部队的指挥官,能不谨慎再谨慎地行事吗? 有些时候,情形使然之下,是怪不得他要特立独行的。 当你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廖越星的行为都表现的是那么的无比乖张时,其自然是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道理的。 有些事情他只能这样做而不能那样做,已经顾不得旁人会怎么去看去想了。 古往今来,历来可以成就大事的人,无不是在如此的一种境遇中勃然迸发而一飞冲天的,没有一次是能够超然不拘于此而例外的。 廖越星即将要在自己原先已经清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在失去记忆之后就茫然不知其所要为何的战争游戏中,创造出一个崭新的游戏模式了。 他是改变这款战争游戏发展与进程的第一人,注定是要被记载在游戏的“大事记”中的。 从来头脑里总是会冒出来一些奇思妙想的廖越星,注定会成为这款战争游戏中的明星人物,书写出令人称奇而又望尘莫及的属于他自己,却也同时属于这个游戏世界的巅峰传奇了。 所以,当一支有着六辆装甲车辆开路,四辆四号战车保驾,一辆虎式坦克做为车队核心的敌军队伍出现在土路上时,一般人都会大惊失色,面对这样的装甲武装力量而惊惧不已的。 但在廖越星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前的一幕让他很是感到惊喜,这不是他一直想要而却不可得的能够“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吗? 虽然这样的大餐超出预期的丰盛,但只要能够将其吃下去,后面的不管再上些什么东西,就都是餐后甜点饮品一类的佐餐之肴,不值得一提了。 为了可以充分地发挥己方武器的打击作用,有效地对付那辆处在四号战车紧密保护之中的虎式坦克,廖越星马上朝着后面的迫击炮阵地连续做了三遍同一个手势,发出了重要的作战指令。 待看到鲍微解读出他的指示用意,马上转身朝着那门88反坦克炮的炮手们传递着自己下达的命令后,廖越星就转回身来,对身边的六名游骑兵士兵低声吩咐道:“等敌军的坦克冲向我们这里的时候,你们需跟着我将炸药包一次性投出。 我们只要一次实施致命攻击的机会,在我没有采取行动前,谁也不能擅自行动。 若是因为谁导致战机错失,给了敌军坦克躲避狙杀的机会,我是不会让他多活一秒钟的。” 严肃地讲了自己关于作战行动的要求之后,廖越星觉得有必要再叮嘱一句,“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我要求,哪怕是坦克碾压到了自己跟前,也不能轻举妄动,听明白了吗?” “是,长官!” 六名游骑兵士兵先后向廖越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异常坚定。 他们虽是初次跟随廖越星进行战斗,但在亲眼见识了他在指挥战斗时的冷静沉稳与章法有度的表现之后,无不是信服他能带领自己取得战斗胜利的。 这份信念激励着他们保持战斗热情的同时,也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愿意执行廖越星发布的任何命令,即便命令是让自己去赴死,他们也是会不皱一下眉头,毫不犹豫地去完成任务的。 这就是一支部队的指挥官在自己的部下面前,所应该具有的独特的个人魅力,有着这样魅力的指挥官一定是成功的。 而士兵们服从度的高低水平,就是除上级认定一名军官的个人能力,给予其相应的任命之外,战场之上检验这名军官是否能够胜任自己职责的唯一标准了。 于指挥官而言,不夹带任何杂声的一呼百应,就是最佳的统率一支部队的状态。 于士兵而言,不带有任何妥协味道的令行禁止,就是令他们感到安全的战斗集体。 有廖越星做为他们的指挥官,这些士兵无疑是非常幸运的。 虽然廖越星在之前对他们的训话中,并没有承认这一点,但每个跟随着他到这处高地之上的士兵,心中都是有着这种感受的。 有着这样情绪状态的队伍,能不会在战斗中创造出奇迹吗? 实际的战斗经过,也的确是如此发生并进展的。 当廖越星一举击杀了从一辆四号战车的顶部仓口露出半截身子,了望四周情况的敌军士兵,以此宣告这场准备已久的伏击战正式开始后,哈维所在的游骑兵战斗小组就立刻以手里的炸药包,“热情招呼”了负责为敌军车队开路的六辆装甲车辆。 在接连遭到以十个炸药包所组成的分做两个批次的猛烈攻击后,六辆装甲车辆中,有两辆当场被炸导致完全损毁,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一辆则受到冲击而侧翻倒地,只留下四个车轮在无助地朝天空转着,失去了战斗力。 而余下的只有车体外壳局部受损,但尚能继续坚持战斗的另外三辆装甲车辆,则是乱做一团,车炮和机枪乱转地开着火,丝毫不去管是否会伤到自己人。 在车队前首陷入混乱的时候,行进在车队尾部的敌军约有两个排的身着明显的掷弹兵军装的敌军步兵,在受到狙击手的攻击,连续倒毙了三名军官之后,就全员被迫分散到了土路的东侧和虎式坦克及四号战车那里,寻找着隐蔽的位置而不敢四处乱动。 这就是狙击手在战场上所具有的特殊地位,其发挥出来的致命威胁对敌方士兵的震慑威力是可以达到一个惊人地步的。 第四十一章 鱼饵奇兵 往往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在占据有利的地势后,仅是凭借着自己手里的一杆枪,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压制住敌军的一个连队,使其动弹不得。 狙击手做为一个如“死神”般的幽灵存在,给面对他的士兵的心理所造成的压力,非亲身经历者是不能真正理解的。 所以在战斗打响之后,这支敌军装甲车队的首尾两端在受到了来自廖越星部队以不同方式所实施的打击之后,几乎是在一瞬间的时间里,就损失超过一半的作战能力了。 众所周知的是,廖越星的这支部队是由初上战场的新兵组成的,是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过往战绩的,堪称是刚出炉的还冒着新鲜热气的“新军”。 但与其简单的如同是一张白纸的部队履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些新兵的战斗力是惊人的,其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机智灵活的战斗能力也是令对手不能对其小觑轻视的。 只有训练经验的累积而毫无战斗经验可谈的新兵,能有如此出色的战场表现,有他们自身所具备的不错的战斗素养在起着支持作用,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有着一个优秀的指挥员来指导他们的具体行动。 战斗进行中,指挥员就是士兵们的大脑中枢神经,负责协调着他们一切的行动。 所以一支部队在战斗中的表现如何,最能体现出的就是做为部队指挥员的智慧与能力水平的。 从一场或大或小的战斗,扩大到一场有着一定规模的战争,都是参战双方的指挥员斗智斗勇的具体表现。 这也是廖越星在看到那辆虎式坦克出现之后,为何会脸上流露出笑意的原因。 虎式坦克,厚重的装甲使它几乎坚不可摧,其装备的口径为88毫米的坦克炮威力巨大,能够在1600米的距离内有效摧毁绝大多数对手,在对手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战胜的神话的深刻印象,是对手所有坦克兵眼中的危险“杀手”。 其每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都是做为敌方可以一战定乾坤的王牌来进行使用的。 正是因为虎式坦克本身所具备的强大战斗实力,让其在理所当然地成为一件可以大杀四方的杀戮机器的同时,也具有着一种特殊的代表意义。 出于对其较高的装甲防护水平的信任,敌方部队的各级军官尤其是身居要职的军官,在视察前线战况或是身处一线指挥战斗的时候,在有可能的情况下,都会将虎式坦克做为自己的座驾供自己驱使,以保护自身安全的。 如今随着这辆虎式坦克的出现,高地驻军的指挥官也就从幕后走了出来,真正现身在自己眼前了。 这样的情况,能不让一直记挂着这名敌军指挥官的廖越星感到高兴吗? 廖越星从一开始就没认为驻守高地的敌军的指挥官,会安稳地待在设在那两栋看似是坚固的建筑之中,坚守在自己的指挥所里的。 高地之上的面积虽然说不上小,但也算不得是多大的一个地方,能做为主体建筑存在的也就只有那两栋建筑了。 所以,在这两栋建筑中选择合适的一处开辟为指挥所,肯定是最为合适也最不需要费脑筋的直接做法了。 但鉴于高地之上面积的相对局限性,指挥所一旦设在那两栋建筑之中,也就意味着完全公开了自己的指挥机关的布置,失去了在战时指挥所等关键机构所应有的隐蔽性了。 驻军于此的指挥官不可能不清楚其中存在的致命隐患,会予以忽略而愿意去贪图舒适,最终待在尽显安逸的指挥所里,使自己成为敌方的攻击靶标的。 他会这么愚蠢地向敌人暴露自己所处的位置吗? 答案显然是不会的。 除非他是一个蠢到家的智商为零的人,但这样的人会被敌方任命为一处重要位置的驻军指挥官吗? 答案显然也是不会的。 基于上面这两点的考虑,在廖越星眼中的那两栋只要是站上高地,在任何一处地方都能看得见的建筑,无疑就是一个诱人上钩的“鱼饵”。 这两栋很明显会成为攻上高地的部队行动目标的建筑,即便没有悬挂任何标示性的东西,也同样会面临着被做为重点区域进行攻击的遭遇。 更何况在这两栋建筑的顶部,还堂而皇之地树立安插着许多大小不一且高矮不同的室外天线,就更是让人疑窦丛生了。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以遮掩真相,实则是故弄玄虚暴露了自己真实意图的做法吗? 明着将自己的指挥所摆在为众矢之的的显眼地方,自己却躲在防守更为坚固,兵力配置更加充足的安全区域里,在高地外围的防线万一被攻破时,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地对高地进行着掌控,这种做法绝对是符合这个高地驻军指挥官自以为是的性格的。 那么纵观高地之上的各处区域,唯有远离“蒙泰尔堡”镇南线战场的北侧那片区域,才是绝佳的可以让高地驻军指挥官藏身于其中的地方。 知道其最大可能的所在位置后,如何使其主动现身,避免一场硬碰硬的攻坚战的发生,就是廖越星需要着重考虑的事情。 廖越星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派出的强攻那两栋建筑的,在吉威和唐姆的配合统领下,做为一支“奇兵”使用的战斗小队,能否顺利实现自己通过给敌施加压力以实现诱敌从北侧出击的意图。 好在廖越星将唐姆及由他统领的游骑兵战斗小组拆分而组成的重机枪班配属给了吉威,并将唐姆的游骑兵战斗小组的两具单兵火箭筒也一并拨给吉威的人使用,全面提升了吉威这支小分队的火力配置,极大增强了他们对那两栋建筑实施的攻击力度。 这样的情况,可以给守卫那两栋建筑的敌军造成自己正在受到敌方主力攻击的感觉,扰乱敌方指挥官的心智,降低其做出判断的准确性。 再加上由唐姆和吉威这两个老搭档,一起联袂执行扰敌乱敌的行动,就更增添了己方行动成功的把握性。 第四十二章 费解之举 廖越星从正反两面设定了一下敌军指挥官的情况,对其在不在自己指挥所的状况,都做了一番具体的分析。 设身处地的考虑,当自己的指挥所遭到公开的攻击后,即便这名指挥官不在其中,个人安全上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这本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却是令他高兴不起来的。 因为如此好的情形,是不能减轻坠附在他身上的压力的。 毕竟做为高地驻军的指挥官,他是需要考虑自己统御的部下在自己的指挥所被攻击并失守之后的实际感受的。 虽然他不一定在指挥所陷落时,就是在指挥所里的。 但对于他的具体行踪,在自己身边的亲随人员才能及时知晓的情况下,所属各部人员多是不知情的。 这样也就造成了部队在内部信息沟通上的不对称局面,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这是符合常情态势的必要之举,没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事情总是有着万一的情况的,一旦双方交战没有多久的时间,就发生了己方的指挥所被敌方攻占的事情,试想有哪一支部队在大多数人不知内情的状况下,可以坦然去面对这种预示着己方已是陷于被动的情况呢? 在激烈的战斗进程中,谁也不能充分确定,当然也没有时间能够允许不明真相的士兵去搞清楚,当己方的指挥所被攻占时,自己的指挥官究竟是不是在指挥所的。 但不容任何人有着置疑的是,摆在高地驻军各部人员面前的,是他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指挥所,这样的不争事实。 这样的结果一定会严重影响高地驻军的士气,在思想上造成严重混乱的。 若是在这个时候,攻占高地的敌军趁虚而入地发动夺取高地的重点进攻,则高地从自己的手中丢失掉,就必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循着这个思路去分析,无论高地驻军的指挥官再怎么有着翔实的行动计划,终究绕不过去的“命门要害”之处就是,他绝不能坐视自己的指挥所被攻占。 一向自信的高地驻军的指挥官,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在面对狡诈的敌人时,最好的对付他而令他感到无解的方法。 所以,在看穿对方的企图后却不去揭穿他,明知其做局的目的却故意顺势而为,这就是廖越星破解这名非常自信地以两栋建筑为饵布下迷局,引自己入瓮以前后夹击予以消灭的指挥官的策略。 利用对手制定的游戏规则来打败他,那么你就是新的游戏规则的制定者。 廖越星就是这么一个愿意去打破他认为是不合理存在的,令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的常规戒条的人。 他要让这名自以为可以掌控局面的指挥官,在自己设下的“棋局”中变得无计可施,最终接受自己不可逆转的失败命运。 不过,如今能顺利地将高地驻军的指挥官吸引出来,这里面其实也是暗藏着廖越星的一个小心机的。 在给由吉威担任主官,唐姆担任其副手的战斗小队下达作战命令的时候,廖越星是要求他们务必将藏身在那两栋建筑里的敌军予以全部清除消灭,彻底将两栋建筑夺取过来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这就相当于是给他们下了一道不可实施变通的,必须是一战到底的“死命令”。 在这样的命令条框下来展开行动的,由吉威和唐姆统领的战斗小队怎么会不全力对敌实施攻击,尽最大力量展开夺取建筑的行动呢? 他们不知道在那两栋建筑中是有哪些敌人据守的,当然也就更不清楚建筑中究竟有着多少敌人。 在敌情不明的条件下,他们执行的命令能否顺利实施,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的,一切就都要看他们的临机处变,以及那听起来就有些玄虚,完全不受意志控制与改变的运气,到底是趋好与向坏了。 当鲍微的迫击炮班持续对着敌军的装甲车队进行着炮火攻击的时候,在首轮的攻击中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的敌军的四辆四号战车,开始朝着车队的首尾方向分散开来。 他们出乎意料地没有将拱卫虎式坦克做为最重要的任务,而是想要力保自己队伍所处的局面处于稳定之中,不至于发生溃败的情况。 而那辆身形巨大壮硕的虎式坦克,则转动车身,将自己的正面对向了廖越星所处的那段矮墙,以塔炮和机枪的火力进行着压制性的射击,防止廖越星的部队再次对他们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虎式坦克在身边时不时会落下炮弹的情况下,并没有丝毫要进行机动规避的意思,只是如巨石一般的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任由鲍微的迫击炮班把它当做靶子进行攻击。 在与敌激战的时候,首先要对敌方最具威胁的装备及战斗人员进行打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削弱敌方的作战实力,鲍微的做法按照战例教条的规定,是没有什么地方是做的不妥的。 但观察着敌军车队受到攻击之后的反应,廖越星的心中却涌出了一种不怎么踏实的感觉。 虽然战场上的局势依然在己方的掌握之中,但敌军面对己方所发动的攻势,其除了在局部出现了一些混乱的情况外,整体上都保持着出奇的镇定,是让廖越星感到疑惑的。 突然遭受攻击,战力折损至少达到一半的程度,换做是任何一支部队对收拢所辖各部,及时稳固住自身的阵脚,都是极难在短时间内完成的事情。 可反观由敌军指挥官亲自统领的这支以坦克装甲车辆为主力,配以一定数量步兵的车队,似乎并没有将自身的安全问题放在首要的位置去考虑。 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说实话就是在以这条土路为自己防御阵地的构筑主线,在全力以赴地予以坚守,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让之意。 在空旷的没有什么遮掩的平地处,装甲车辆很容易成为活生生的己方炮火直瞄和曲射炮火的打击目标,敌军的指挥官却冒着全军会覆灭于此的风险,甘愿将自身做为适合己方实施攻击的靶标,着实是让廖越星费解的。 敌人在失去战斗先机的情况下,既不主动进攻,也不主动撤退,只是一味地固守原地,这样的呆板打法,廖越星还是第一次遇到,促使他不得不对敌方指挥官的战术意图进行着重新地分析,以求找出其中的缘由所在。 第四十三章 打虎 生活在大自然中的动物,一般受到危险和惊吓时会有三种反应,一是逃跑,二是反击,三是静止不动。 前面两种情况比较好理解,打得过就反击,打不过就跑路,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危险来临时将整个身体保持静止不动的状态,就很是让人为之费解的。 动物的这种让人不解的反应表现,其实是一种强制直性静止的状态,是动物遭遇危险时的一种本能反应。 一旦进入这种状态的动物,就会放弃一切抵抗,将自己行动的主导权拱手相让,变成任人宰割的对象。 所以,动物在感受到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就让自己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纯粹是一种来源于古老基因遗传的完全保守的自我保护措施,从哪一个方面来讲,都不是明智的,都是不可取的 廖越星不认为当面这位身在虎式坦克中的高地驻军的指挥官,会保有这样原始的只属于动物才有的应急反应的基因。 那么他在自己的车队遇袭后不闪不避,固守在原地硬刚己方的做法,一定是有着别样图谋的。 廖越星看着那辆不断转动着炮塔的角度,寻找着射击目标的虎式坦克,又瞧着已经赶到车队首尾两端,充当起掩护屏障的四辆四号战车,猛地身躯一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忙从身边的六名游骑兵战士中,挑选出来两人,对他们说道:“你们现在归属迫击炮班配合他们作战。 传达我的命令给鲍微,让他带着迫击炮班迅速向高地北侧区域行进,对盘踞在那里的敌人进行打击。 通知留在西侧出口小屋位置的工兵班,让他们一起参与清理高地北侧的行动。 那门一直没有开火暴露自己位置的88反坦克炮,在迫击炮班转移之后,要做好支援我们这里的战斗准备。 告诉炮长胡文彬,我们能否战后再相见,就看他的战斗表现了。 我说的这些,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长官。” “好!注意安全,去吧!” “长官,我们手里的炸药包是留在这里,还是继续携带着呢?” “带着吧。你们应该会用得上的。” “是!” 两名游骑兵士兵猫着腰,尽量压低着自己的身体,向着鲍微他们所在的位置快速靠近过去。 因为敌方车队决死进行抵抗的表现,被激发起与之鏖战直至一决高低的战斗热情的鲍微,在指挥自己的班组酣畅淋漓地对敌进行炮火打击时,突然接到从廖越星身边赶过来的游骑兵所传达的命令时,立马就毫不犹豫地喊停了己方所有的炮击行动,让各个迫击炮班收拾装备及弹药,开始转移阵地。 在看到鲍微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高地北侧那道土坡之后,廖越星终于放下心来,开始专注于对付眼前的这支僵而不死的敌方车队,以彻底结束在高地之上的主要战斗了。 心中估摸着经过了不算是短的时间,胡文彬应该是做好了战斗准备了,廖越星就从身上拿出照明弹的发射枪,朝着那辆虎式坦克打了一枪。 大天白日之下,本是用作晚上作战时用以给己方照明以确定敌人所在位置的照明弹,被廖越星当做是为己方的主战火力,机枪或是直瞄火炮标识首要攻击目标的曳光弹来使用,也算是别开生面的做法了。 随着照明弹在虎式坦克上持续燃烧,所散发出来的强光,让胡文彬负责操控的88反坦克炮,轻而易举地就锁定了打击的目标。 当一发发反坦克炮弹射向虎式坦克时,虎式坦克被打的马上就没了脾气。 它不再想着待在原地了,马上开始倒车,想向土路的东侧实施退却以挽救自己的命运。 但一切都已为时晚矣,即便它的前部装甲厚实的能够抵御绝大多数的炮弹攻击,但面对易手成为廖越星部队的武器,本是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堪称是“坦克杀手”的88反坦克炮的持续打击,也显得是力不从心,暴露出了行将被击毁的苗头。 其实虎式坦克本可以孤注一掷,调转自己整车的方向,以最大的前进速度脱离这个令它被动的战场的。 但驾乘它的操控人员,顾虑到自身侧面和后部的装甲厚度远远低于前部装甲,抵御炮击的力度不足的缺点,不敢这么去做时,也就意味着他们丧失了自己最后的逃生机会。 当胡文彬他们打到第九发炮弹时,这辆在战场上可以傲视一切装甲车辆,有着不可一世的装甲雄风的虎式坦克,随着一声来自内部的爆炸声,顷刻间就发生了殉爆的一幕。 廖越星看着不断产生或大或小的爆炸的虎式坦克,知道那个自己还未谋面的敌军指挥官,已经随着这些爆炸烟消云散了。 这多少是件令他感到遗憾的事情,关于这个高地所隐藏的秘密,看来只有靠他自己去查找发现了。 而就在廖越星有着如此感慨的时候,突然空中传来了刺耳的炮弹来袭的破空声音,廖越星等人忙将身体趴低以躲避炮弹的攻击。 有七八炮弹落在了刚才鲍微他们摆设的迫击炮阵地上,将地上的泥土和杂草炸的纷飞四溅,到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长官,好险啊!咱们的迫击炮班刚刚转移走,若是还留在那边的话,此刻一定是损失惨重了。” 看到被炮火覆盖了的原先的迫击炮阵地,一名游骑兵战士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听着身边的战士如是说,廖越星也是深感庆幸的。 “现在知道敌方的车队在遇袭之后就死守原地不动,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吧?” 廖越星既像是在回应着这名战士,也像是在抒发着一种躲过了一场劫难的感慨。 “长官,您的意思是说,敌方坚持与我们对峙,其真实目的是在对我们的炮兵阵地进行位置上的锁定,为他们要实施的报复性炮火打击,收集所需的坐标参数,是吗?” “事情就是这样的。” 廖越星点头道。 第四十四章 喊话 “同时,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认为敌人只是将我们的炮兵当做主要打击对象”,说着话,廖越星看着身边的这四名游骑兵战士,也是在提醒着,也是在借机教育着他们,“我们以这道矮墙为线铺开的对敌前沿阵地,同样也是敌人想要摧毁的主要目标。” “长官,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一名游骑兵战士看着不断落在原先己方炮兵阵地上的炮弹,不无担心地问道。 “这就要看鲍微他们待会儿在对敌时的表现了,他与敌方的炮兵狭路相逢是迟早的事情。” “那既然是这样的情况,应该尽快结束这里的战斗,去支援我们的炮兵啊?” 一名专心听着廖越星讲话的游骑兵战士,看着在自己的主力坦克被摧毁之后,依然是未放弃抵抗而困兽犹斗的敌方车队,意识到高地北侧会有一场恶战要发生之后,就有些焦急地说道。 廖越星闻听此言就笑了,“我们自然是要帮咱们的炮兵的,不过并不是去投入兵力支援他们,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帮到他们,我们为何不用呢?” 几名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一个人能猜出廖越星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们当中谁的嗓门比较大?” 三名游骑兵战士立刻不约而同地将手指向了另外一个人,“长官,我们当中就数他的嗓门大音量高。” “没看出来嘛!” 廖越星有些不相信他们的感觉。 “长官,我自认嗓门还是比较大的,只是不知道距离长官满意的标准有多少。” “好!那就试一试吧。” 廖越星稍微调整了一下斜靠在矮墙上的身体姿势,疏解了一下有些酸麻的右胳膊。 “我要你向这支已经失去了统一指挥的敌方车队喊话,命令装甲车辆里的人员即刻弃车投降,否则他们就是自取灭亡,像负隅顽抗的虎式坦克那样落得一个车毁人亡的结局。 意思就是这样的意思,具体的语言你可以自己去组织运用,只要能让对方明白我们在争取他们主动投降,希望能和平地解决此间的战斗就是了。” “明白了,请长官看我这个‘传声筒’的表现吧。” 这名游骑兵战士很是有些调皮,临执行传声喊话的任务之前,还不忘自我调侃一下。 随后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的性格的确是如此的。 廖越星的话被他用简单的寥寥数语就传达完了,之后就加上了充满着自己风格的语言开始威胁着敌方的人员。 也是奇怪,在他高声向着敌方喊话的时候,敌方车队中未再有一枪一炮放出,很显然敌方的人员是在认真地听着他讲述的内容,在心里衡量着自己面临的处境了。 这是一个好的迹象,让负责向敌方喊话的这名游骑兵战士很是有些高兴,以致于不自觉地就要将自己的身体探出矮墙,以便他更好地对这支车队的情况进行着观察。 看出他想要做如何举动的廖越星,立刻伸手将他已经抬起的身体一把拉了回来,“你不想活命了?” “长官,我想……” 这名游骑兵战士被廖越星拽的身体扑倒在地上,他扶了扶头上有些歪斜的头盔,抬起头向廖越星做着解释。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讲完,几发四号战车的车载机枪的子弹就打在了他们身后的矮墙之上,机枪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让中枪的矮墙部位溅起了几缕尘土,留下了几个如青枣般大小的孔洞。 “转移位置。” 说完,廖越星就开始匍匐着沿矮墙向北侧爬去。 四名游骑兵战士不敢怠慢,跟着他也鱼贯地向北侧匍匐而去。 此时,两发炮弹先后击中了他们刚才所处的矮墙位置,那一截矮墙直接就被炸塌了,露出了墙后的空地。 炮弹的威力很大,受到爆炸所引发的冲击波的震荡,从爆炸中心横飞出来的一块碎砖石,直接打在了位于最后面的一名游骑兵战士的身上,让他痛苦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是他知道自己所处位置的危险性,只有忍着从背上传来的阵阵剧痛,不敢放慢自己爬行的速度,期翼着能尽快远离身后的致命打击。 直到向着矮墙的北侧爬行了大约有二十几米之后,廖越星才停止了移动。 他谨慎地抬头瞥了一眼敌方车队的方向,只用这一眼就锁定了是哪一辆装甲车辆,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拒绝自己的招安。 于是,他从枪套里又拿出来刚才在绝杀虎式坦克的炮击中,给自己的88反坦克炮进行了起到决定性指引作用的,那支发射照明弹的手枪。 随着他开枪命中了那辆胆大妄为,试图顽抗到底的四号战车之后,从那门本已陷入沉寂的88反坦克炮的炮口中,又再次发出了咆哮的怒吼。 不出任何人的意料,在短时间内就挨了四发反坦克炮弹,装甲远不及虎式坦克厚重的四号战车就被击穿了车体,由内向外地发生了连续爆炸,最终成为了一堆无用的废铁。 在决意抵抗的这辆四号战车被摧毁后,廖越星没有起身去查看情况的意思,而是选择了平躺在地上,向着车队所在方位的上空发生了一枚照明弹。 虽然现在的天色因为已近四点的缘故而有些日薄西山的感觉,但在周边的景物清晰可见,视觉光线充足无碍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必要通过发射照明弹来增强战区内的肉眼可视度的。 正当几个游骑兵战士有些纳闷于自己的长官,为何会做出这种画蛇添足的多余之事时,就听到对面的敌方车队中传来了喊话的声音。 “我们投降,请不要再开炮了。” 随着这句喊声,没有损毁的四号战车和装甲车辆中的驾乘人员开始陆续从车辆中钻出来。 在离开自己所在的装甲车辆后,他们很是自觉的并排站在一起,面朝着矮墙的方向,齐刷刷地将双手高举过自己的头顶,表示着自己的投降是有着十足的诚意的。 第四十五章 上膛 “让他们放下武器走过来。提醒他们,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人做出了异常举动,全部人员就会立即被予以格杀。” 廖越星知道这里的大局已定,语言虽仍是严厉的,但语气已经变得轻松许多了。 负责向敌方进行传话的游骑兵战士,立刻将廖越星的意思传递了出去。 听到喊话的这些坦克装甲的驾乘人员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开始卸下自己身上的武器装备,全身上下被清理的非常干净,就差脱掉那身军服了。 “解开上衣的扣子,将腰带挂在脖子上,转一圈后,再走过来。” 廖越星的这道命令也被如实地进行了传达。 敌方的这些士兵没有任何异议,立刻按要求照做了。 等他们即将走到矮墙边的时候,廖越星示意部署在矮墙南侧的那个游骑兵战斗小组对他们予以了接收看押。 “敌人的士气彻底给打没了,剩下的问题就好解决了。” 廖越星等首批敌方士兵被聚拢到一边,施行集中看管之后,长舒了一口气道。 “长官,那些掷弹兵团的士兵还没有动静,他们是不是还想要继续顽抗下去呢?” “在随行的装甲车辆已指望不上,周边又无更多事物可为其提供庇护的情况下,这些掷弹兵犹如瓮中之鳖,能有什么可折腾的呢?” “那他们这是……?” “已经被咱们狙击手的狙杀行动给吓破胆了,在没有长官统领的情况下,没有人敢从躲藏的地方做那个首先站起来的人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也不能让他们这么一直躲下去,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 “我让他们投降,投降之后应该怎么做,具体的事项都已经说过了,至于怎么做,你们在这里看着办吧。” 说着话,廖越星就从地上站起身来,扑打着身上的尘土,在对面还有着为数不少的敌军士兵没有从暗处走出来的情况下,丝毫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 “长官,危险!快些低下身子,小心有人会朝您打‘冷枪’。” 看着依然是俯卧在地上的四名游骑兵战士一脸担心的模样,听着他们担忧自己安全的关心话语,廖越星心里很是欣慰。 他看了看对面车队所在的位置,然后温和地招呼这几个战士起身。 既然自己的长官都如此无畏,那他们作为部属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四名游骑兵战士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他们人虽是起来了,但却不像廖越星这么样的表现从容。 他们每个人都端举着手里的汤姆逊冲锋枪,迅速围拢到廖越星的身边,将自己的长官挡在身后,四双眼睛警惕着注视着那些此时不知究竟是在作何想的敌方掷弹兵所处的位置,丝毫不敢大意。 “在三枚照明弹先后的威慑下,一定是一枚比一枚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大,继续朝他们喊话,敦促他们做出聪明的选择,孤立无援的他们是不会沉默多久的。” 听着廖越星的嘱咐,一名游骑兵战士不及回过头来,就脱口而出地问道:“长官,您是要离开这里了吗?” “没错!这里就是收尾的一些事情了,我留下的意义不大,高地北侧的情况目前依旧不明,我需要过去看一下。” 通过刚才廖越星的讲解,这几个游骑兵战士都知道高地之上最凶险的恶战一定是会在高地北侧的区域里发生的。 对于廖越星的决定,他们自然知道做为指挥官亲临重要的作战区域,了解发生在那里的最真实战况,以便及时调整指挥,做出行动决定是非常必要的,所以又怎会出言进行阻拦呢? 在纷纷地向廖越星表达着叮嘱安全的话之后,他们也一致地向廖越星保证会做好这里的战场清理工作,不会让一场成功的伏击战斗在最后留下一个不漂亮的“尾巴”的。 当廖越星带着自己部署在矮墙北侧,做为伏击行动的总预备队,没有在战斗中放过一枪打过一弹的游骑兵战斗小组,来到高地北侧的时候,正碰上了一场发生在敌我双方之间的,属于是迫击炮兵们的生死对决战斗。 这种战斗是异常残酷的,等于是给各自的迫击炮装上了进行“白刃战”的刺刀,是刀刀见血,招招致命的。 廖越星看了一下己方迫击炮班的战损情况,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两个迫击炮班已经全员牺牲了,剩下的两个依然在坚持战斗的迫击炮班,有一个已经是人员不整,做为炮班指挥员的鲍微此时已经亲自上阵,充当起一名装填手的角色了。 这种发生在炮兵之间的对攻战斗,说明双方已经通过炮弹的飞行轨迹和弹着点的分布情况,明确了对方炮兵所在的阵地位置,是在一切已是明牌的情况下,进行的一场决死对抗了。 如此的对抗,比拼的不再是局限于各自的炮弹储备与火力的持续性等硬性条件了,更多的是在考验着双方炮兵们的战斗意志。 只有战斗意志强烈,自始至终毫不动摇,誓死斗争到底的一方,才会取得这场生死搏杀的最终胜利。 “在敌人占据着主场优势的情况下,不能这样跟敌人死拼下去,必须要出手帮一下自己的炮兵们,否则他们会被打光的。” 廖越星心里想着这些,就去打量着战场中的其它情况。 他注意到自己派给鲍微的两名游骑兵战士,连同着工兵班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来鲍微也不是一个只知‘打呆仗’认死理的人,还懂得分兵对敌的道理。” 己方的战斗班组已经深入高地北侧了,有他们做自己的呼应,就能多几分的行动把握性,这让廖越星稍感一些安慰。 “检查装备,确保火箭筒能在第一时间里击发。” 廖越星沉声对着身边的游骑兵战斗小组吩咐道。 在确定全员准备就绪之后,廖越星就拉动手里的m1半自动步枪的枪栓,将枪上了膛。 第四十六章 特别任务 “在我们的炮兵与敌决战时,我们会让敌人的炮兵优势占尽,在高地上独领风骚吗?” 廖越星出言激励着身边的战士们。 “绝对不能!” 对于廖越星的询问,在刚才的战斗中,一直没有机会参与实战的六名游骑兵战士,早已对即将开始的战斗充满了期待,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了。 他们用齐声的低吼来做为自己的回应,同时也发泄着他们对于杀害了自己战友的敌人的仇恨。 “好!那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吧。” 随着廖越星的一声招呼,他们七个人就朝着高地北侧区域的深处快速行进过去。 隐匿身形,潜行了大概有两百米的距离后,映入廖越星眼帘的是一处敌人的调车场。 对于这样的设施,廖越星是非常熟悉的。 他不止一次的在其它的战区里见识过它的威力,知道它能在比较短的时间里,将从后方兵工厂的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武器装备,根据战场前线的需要,进行灵活地装配组合以补充实际战斗需要。 其最主要的出品物资就是,可用来专门对付轻步兵的配有小口径车炮和机枪的装甲车辆,以及配有机枪的武装挎斗摩托车,还有的就是令坦克装甲车辆闻之色变的威力巨大的88反坦克炮。 廖越星就曾在一次行动中被突然出现的,通常也会士兵们按照其外观而戏称其为“偏三轮”的武装挎斗摩托车给杀的措手不及,险些丧命在这样可以灵活机动地实施突袭的武器装备之下。 所以在看到调车场内部灯火辉煌的情况时,廖越星就知道此刻在调车场内,肯定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对于这样重要的设施,敌方在其外部所设置的安全警戒的力量一定是不会少的。 当目测观察之下,除了看到在调车场的前方,有一辆被摧毁的装甲车辆外,并没有敌方的其它武装力量予以保护警戒此处后,廖越星知道敌方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 “这是绝佳的辞旧迎新的机会,绝不能让这些经过调试装配的武器装备再为敌所利用了。” 这是廖越星心中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他马上对着身后的战士们轻喊了一声,命令他们迅速同自己抵近这个调车场的前门,封锁其周边的区域。 在完成了对调车场的包围之后,廖越星将一个看上去很是有些机灵的游骑兵战士叫到身边,“我将这里交给你来负责,你可有把握完成任务?” 这名游骑兵战士不知道廖越星想要分派什么样的任务给自己,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对于自己完成任务的信心,“长官,我一定完成您交办的任务。” “即使你不知道是什么任务的情况下,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吗?” 廖越星追问着。 “只要是长官下的命令,我就是死也要完成任务的。” “能有这样的任务决心就好,看着你最机灵,才把这个没有什么危险,却是极考验灵活应对各种情况能力的任务交给你,想来我应该是没有选错人的。” “长官,您不是安排我要炸毁这里吗?” 这名游骑兵战士被廖越星的话给弄糊涂了。 “我是让你负责这里,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毁掉这里呢?” “我以为的‘负责’,就是要将这里处置了,不让这里再运转的意思。” “这处地方对敌人而言是重要的,对我们而言则是必需的。我要你负责接管这里,意思就是要保证这里的所有设施今后都只为我们服务,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的‘负责’啊!长官,我懂了。” 战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具体怎么做,我给你讲一下。” 廖越星示意这名游骑兵战士附耳过来,以极低的声音向其做着具体事项的交代。 面授机宜之后,廖越星就带着其余的游骑兵战士继续向调车场的北侧行进了。 调车场的大门前,就只剩下了那名游骑兵战士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先是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后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武器装备,最后将汤姆逊冲锋枪是斜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调车场,开始执行那个他自廖越星那里领受的重要任务。 廖越星背着那具他取自被他留下来,去负责调车场的那名游骑兵战士的单兵火箭筒,丝毫没有影响他敏捷的身形。 很快的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处兵营前,从军营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敌军的士兵情况看,在这里一定发生过先行进入高地北侧区域的己方战斗小组与敌人之间的遭遇战。 从军营里传出来的枪声去判断,这场遭遇战目前依旧还在进行当中,而从双方枪声的持续性上去看,战斗并没有要即刻结束的意思。 “怎么会选择从敌方的军营中直穿通过的路线呢?” 廖越星站在军营前,很是有些不解自己的部下为何会做出这样的行动决定。 “你们当中谁比较擅长‘巷战’这样的近距离搏杀?” 廖越星转头四顾,看着身边的游骑兵战士们。 “长官,我喜欢用手枪,应该是擅长近战的。” 一名游骑兵战士毛遂自荐道。 “好,你算一个”,廖越星指了指自己的面前,示意这个战士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看着其他人继续问道:“还有谁?” 见没有人再答话,廖越星就对这个首先做出回应的战士说道:“从他们当中选一个你认为最适合自己的搭档出来。” “是!” 这名战士马上就转身,指着身后一名战友,“长官,就是他了。我跟他在训练中,配合的是最默契的。” “那这个军营就交给你们负责了,记住凡是在军营中可以任意行动的敌方士兵,务必要予以歼灭或是将其驱赶出军营。 而对于那些依然是在营帐中熟睡的敌方士兵,则不要去主动惊扰他们,甚至是要保护好他们不受伤害。” 看到两名游骑兵战士对于自己讲说的任务,是听的有些糊涂了,廖越星的表情就变得很是严肃起来。 第四十七章 明智 “从何时起,对于我下达的命令,需要得到你们的理解才能去被执行吗?” 听廖越星这样如此严肃地说,两名被指派要留在这处军营执行任务的士兵,不敢再表现出三心二意了。 “命令就是命令,要认真对待。你们要做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好好听命,认真执行。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理解命令的意义,懂得任务的内在本质,都不是重要的。 关键就在于,你们要不折不扣地按照命令要求去完成任务,做到一丝不苟。” 在教导完他们两个人,觉察到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刚才表现的不认真是错误的行为了,廖越星就开始继续讲说自己未讲完的命令内容。 “有鉴于我们先行抵达这里的人员在这个军营中出现,你们一定要尽快同他们会合,合兵一处壮大自己的力量。” 看到两名听命的士兵都认真地点着头,廖越星也点点头,“他们现在的处境不明,若其身处逆境则助之,若在顺境之中则令其配合你们开展行动。 不过一俟军营中处于活动状态的敌军士兵被歼灭后,他们配合你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此时他们必须即刻离开军营,不得有丝毫的迟疑,否则一律按违令行为进行处置。 给你们的命令就是这些内容,有哪里是不清楚的吗?” “长官,我们在清理完此处军营之后,就要负责看管这里的一切,包括装备及人员吗?” 那个没有主动报名参加任务,而是被自己的战友选中算是被动加入的战士,大着胆子问道。 “是的。你们进入军营,首先是与敌人争夺控制权的人,有了掌控权之后,你们就是军营的守护者了。 你们既然是守护者的身份,那自然是要将军营中的一切事物都要尽善尽美地保护好的。” 听完廖越星细致的讲解,两名游骑兵战士对自己的任务,再没有哪里是不清楚的地方了。 等他们开始走进军营的时候,突然在军营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他们不禁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看着廖越星,等着他做出新的指示。 “咱们的人有危险,你们要第一时间赶到爆炸的中心位置查看情况”,看到在军营远处腾空而起的一团巨大火球,廖越星眉头略微一皱,“等战斗结束后,你们需即刻控制火势,务必将火扑灭,保住军营不致严重受损。” “是,长官。” 答话之后,两名游骑兵战士就冲进了军营,朝那个发生了最激烈战斗的位置迅速扑了过去。 廖越星的身边只剩下三名游骑兵战士了,他让其中的一名战士负责殿后,承担起他们这个缩减版的战斗小组的后卫之责。 另外两个人则被他安排在自己的左右位置上,与他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同他一起绕过军营,继续向高地北侧区域的深处进发。 到达军营的东侧边缘地带后,他们发现从他们位于的地方到北侧和东侧的灌木丛地带,中间是一片长有荒草的平地,其间没有任何可以遮挡身形的障碍物。 敌方只要安排一组人哨,至多三五个人的配置,就可以将这个位于军营侧后方的区域给完全封锁掉,有效地遏阻从此间发起的来自敌方的任何攻击。 破解此处天然屏障,有两个方法可行。 其一是从西侧紧靠一处断壁悬崖处的军营中穿行而过,从军营后面的西北侧位置而出,进入紧邻军营的树林,从而折向前进到灌木丛之后,抵达新的一片敌方有安置重要设施和装备的地方。 其二是直接穿越眼前的这块平地,到达灌木丛前,这是最快地接近敌方位于高地北侧的核心区域的路线。 但无论是做出哪一个选择,两条路都不是个坦途之道,最终都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廖越星观察完眼前的这个地形之后,知道先行进入高地北侧的己方人员是想着要极力将战场的主动权控制在自己手里,否则是不会选择从敌方的军营中直穿而过的这条行进路线的。 这明显是逐末弃本的做法,为了一个未知的会陷入被动的可能,而主动将自己置于明显的被动之中,绝非是明智之举。 心念至此的廖越星也来不及去多想些别的,就对自己左边的游骑兵战士做了一个目标位置是十点钟方向的前进手势,指令其实施穿越空地的行动。 同时,廖越星对自己右边的游骑兵战士做了一个目标位置是两点钟方向的前进手势,指令其实施穿越空地的行动。 在他们两个都开始行动之后,廖越星就朝着自己十二点钟方向的那段灌木丛,开始了猫腰前行。 随着廖越星等人的移动,在后面担任小组后卫的那名游骑兵战士,就同他们徐徐地保持着距离,一起向远处的那道灌木丛跟进了。 在平安无事的状况中,行进了大约有三十米的距离后,廖越星在到达一处稍有些隆起的土包时,突然将身形趴了下来,整个人是停住不动了。 这并非是他发现了敌情,而选择及时潜伏以躲避敌人的打击。 截止目前为止,廖越星还没有从对面的灌木丛中觉察出有什么风险,至少是没有发现敌情。 他之所以会行到此处时停下,完全就是因为看中了这块地方,在可以为他提供一定掩护的同时,也能方便他为自己的战士们提供掩护与支援。 在没有己方了望观察哨进行支援,狙击手实施远程保护的情况下,直穿一片毫无遮拦的平地确实是他从没有做过的事情。 可想而知,这个给了他一定庇护的小土包,在一马平川的地方上适时出现的小小隆起之处,是可以给廖越星提供了一个很大程度的安全感的。 一支部队的指挥官在有着高危风险的行动中,可以有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他能及时地对周边的状况进行观察,这对于在敌方核心区域附近的平地上实施穿越行动的他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廖越星俯卧于小土包之后,就迅速通过手里的望远镜,再次对自己当面的各个角度上的情况进行着观察。 第四十八章 异想天开 在廖越星观察对面情形的时候,其左右两侧的游骑兵战士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首先是他们没有接到来自廖越星的新指令,则不能擅自改变原命令的行动要求,即便脚下是刀山火海一片,也是要义无反顾地迈步踏过去,丝毫退缩不得的。 其次就是他们做为在廖越星左右两侧的“了兵”,本身就具有着负责消除在他们所照应的方向上会有的所有威胁的职责,以己做盾确保长官的安全无虞是他们义不容辞的事情。 在不掌握周边情势的情况下,将队伍按照正三角形或是倒三角形的阵型进行部署,将队伍的核心始终放在三角形的中心位置,这样的安排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按照这样的队型行进,哪怕遭受到来自敌方在多个方向上的打击,也不至于会出现严重的人员伤亡情况。 在最先受到攻击的处于部队最外围的士兵的拼死抵御下,部队的指挥官会有一个面对危机做出反应的时间。 这个时间对于遇袭的部队来讲是异常宝贵的,时间不在于长短,而关键是在于对于部队军心的稳定上。 只要部队的核心人员没有受到伤害,保持住了基本的完整性,则整支部队即使面对再困难的严峻局面,也不会被敌人打乱自身的建制而形成各自为战,陷入到完全被动的局面之中。 所以,从冷兵器时代流传下来的应对各种局面的阵型,在以热兵器为主的战争中,因其自身所具有的科学性与现实的生存价值,还是会发挥着重要作用的。 经过一番认真地观察,廖越星确认当面的以灌木丛为代表的边际线,是没有任何敌方的人员予以驻守的。 于是他迅速起身,直起整个身体向着前方的灌木丛跑去。 他这么一动,马上就促使在他左右两侧的那两名游骑兵战士也加速冲向了自己前方的灌木丛。 他们懂得尽快脱离他们目前所置身的平地区域,获得灌木丛的有效掩护,才是暂时让他们处于安全的最好保证。 在战斗进行的过程中,没有哪个地方是可以被视为是绝对安全的。 如果有这样的一个地方,那也一定不会是在厮杀的战场上。 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那自然也不会有哪一个时间是安全,这从哪一个角度上去进行理解,都不是矛盾的说法。 而廖越星更愿意从时间的角度上去看待战斗中所发生的一切情况,这样更容易去对不同的情况进行区分,也更容易加深自己对于其中部分情况的印象,以留作今后予以借鉴的对象。 在顺利抵达灌木丛一线后,负责一直殿后的游骑兵战士就很自然地靠拢到了廖越星的身边,听候廖越星的指挥。 果不其然,在灌木丛后的偌大的一块平地上,一座高大的车厂赫然矗立在那里。 这可是能够生产组配自行高低平射两用火炮、四号战车和豹式坦克的生产线,堪称是为战场制造恐怖大杀器的一个地方。 车厂前的空地上,停放着两辆四号战车,却没有人员负责操控的迹象。 显然它们是被刚生产出来的,敌方还没有为他们配备车组成员。 一个mg42重机枪班被部署在车厂正门的左侧,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前方左右轻微晃动着,表明守卫人员时刻是处于戒备之中的。 几个国防军的士兵左右交替巡视着车厂的两侧,时不时地会打个照面互相寒暄两句,他们表现出来的状态是比较放松的。 当然,也可以说他们是在有恃无恐的。 他们自认这里是高地最北侧的区域,处于层层设防之下,怎么可能会有敌方的人员渗透进来,对这里发动偷袭呢? 因此这几个士兵,多少是在将自己正在执行的巡逻警戒任务当做是在应付公事,而实际是不怎么当回事的。 如此麻痹大意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敌方的要害核心区域里,这让廖越星感到意外而又惊喜。 能够有资格驻守在最核心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敌方精锐部队中的精锐了。 但廖越星在这几个士兵的身上,丝毫看不出他们会是精锐之士的表现。 有兵如此,若是那个随着虎式坦克一起被报销了的敌军的指挥官还依然活着的话,自己真是想知道他究竟在平日里是怎样去调教自己的部队的。 但廖越星转念一想,就否掉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他不认为在这几个士兵身上出现的问题,责任是在敌军的指挥官身上的。 他不相信敌军的指挥官会是这么一个没有经验的军事主官,会在驻守高地期间,犯下如此低级的放纵属下的错误的。 难道说,在刚才伏击的敌方车队里,随同敌军指挥官一起行动的人当中还有着比较重要的军官,他们随着自己的指挥官一并折损在战斗中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算是自己的一个意外所得了。 只要是有着战斗经验的军官,都会明白不经意间的粗心大意会招致怎样的一个灾难后果的。 他们一定会时刻地明确要求部属该怎样去执行任务,而不会对自己的部属在行动中的行为放任不管,更不会向他们传递可以在周边战事频发的阶段,让自己处于松懈的误导情绪。 那么有军官约束和没有军官约束的情况下,部队的表现绝对是可以分做两种情况来视之的。 廖越星敏锐地感觉到,此刻在这处位于高地最北侧核心区域里的敌军,已经是没有了高级军官坐镇了。 要不怎么会在四号战车被生产出来之后,却没有及时为其配备车组成员,只能是无奈地停放在这里,导致其无法被派上用场的事情发生呢? 偌大的一个车厂周边,连一个可以机动巡逻的装甲车辆都没有部署,只是靠着那一挺mg42重机枪镇守着前门区域,怎么看也不会让人相信这会是发生在重要设施附近的事情。 至于那几个来回游弋的士兵,完全可以当其是不存在的,充其量就只能是起到一个预警的作用。 他们起不到任何的警戒防护作用,如果想要指望他们来守卫这座车厂的想法,那完全就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 第四十九章 副射手 面对着敌方如此不堪一击的有利局面,廖越星却没有体会到轻松的感觉。 他忽然有种感觉,或许敌方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想要守好这座车厂的想法。 如果事实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情况可就复杂了。 自从这个想法在心中形成之后,他对于那些从车厂的后面以不同的时间间隔发射升空,朝着南侧自己所来的区域呼啸而去的炮弹,也变得不怎么关心了。 “招呼他们两个靠拢过来。” 心情变得沉重起来的廖越星,低声吩咐着身边的这个游骑兵战士。 这名战士马上依据他们游骑兵的习惯,向自己的两个战友发出了召唤,很快就将他们两个叫到了廖越星的身边。 “做为特种兵,你们应该会驾驶敌方的这种四号战车吧?” 待自己左右两侧的游骑兵战士奉命靠拢过来后,廖越星直接就对他们问出了这句话。 “长官,这种四号战车自缴获后,就是做为我们的训练对象的。它的内部结构及具体驾驶的要求,我们都是熟悉的。” “两个人能否操控得了一辆四号战车?” “可以。但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负责临敌时的具体指挥,一个负责驾驶时的具体操控,就没有人去负责武器系统的操控了。” “不需要操控武器,我只需要你们能让其中的一辆四号战车动起来就行。” “那长官,我们在遇到敌人时,要怎么做呢?” “消灭你们能碰到的任何敌人。” “长官,可是不启用战车的武器系统,战车就只能是一辆具备移动能力的装甲车辆,要怎么去消灭那些遇到的敌人呢?” “冲撞,碾压,借助战车自身的重量和冲击力等可以对敌造成杀伤的做法,不都是可以杀敌的方式吗?” “明白了,长官。我们要将这辆四号战车当做犁地的拖拉机来用,将那些敌人当做是地上的野草、石头、坷垃与杂物,去犁翻他们,碾碎他们。” “这个形容好,光是听着就让人感到解气。你们现在就找个让敌方的重机枪看不到的角度,去夺取一辆四号战车回来。 记住,你们驾驶战车的行动目标就是,那个设置在车厂后面的敌方的迫击炮阵地。 行动要求是,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敌方的迫击炮哑火丧失攻击能力,尽可能多地干掉敌方的炮兵,为我们那些死去的炮兵报仇。” “记住了,长官,我们保证完成干掉敌方炮兵阵地的任务。” “嗯!既然敌人不懂的利用自己的优势,那你们就有必要好好地教导他们一番了。 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战争利器被别人掌握在手里,而最终变成了一件能对自己进行有效杀伤的武器时,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廖越星知道这是难得的在敌方核心区域里,改变敌我力量对比的一个机会,自然是要让自己的部属知道自己做这样的安排,究竟是具有着怎样重要的意义的。 在对要尽量发挥好四号战车的冲击作用,做了着重的强调之后,廖越星就特别提醒道:“在掌控了战场局面之后,你们可以果断地放弃车辆,直接与敌人展开短兵相接的战斗。 战斗中需要注意的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就是,不能让敌人有任何的喘息或是逃跑的机会。 一定要发挥你们手里的单兵火箭筒的威力,有它们的相助,敌人在战斗中是讨不到便宜的。” “明白,长官。” 两名游骑兵战士知道时间紧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马上就开始了第一步夺取四号战车,进而彻底摧毁敌方迫击炮阵地的行动。 “长官,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将敌人的重机枪打掉呢?” 一直待在廖越星身边,没有被分派给任何一项能够直接对敌的作战任务的战士,耐不住性子地向向廖越星主动请战。 “这距离可不近,你有这个把握吗?” 廖越星再次衡量了一下他们与敌方那挺保持着警觉的重机枪之间的距离,有些质疑自己这个部下提出的请战要求。 “长官,我不敢保证一枪就能打掉那个机枪手,但敢保证可以在三枪内击杀他。” 战士听出了廖越星语气中的质疑味道,就在斟酌了一下后,向廖越星提出了自己的保证。 听了自己的部下向自己保证的话,廖越星不禁是笑了,“对面的机枪手可不是个傻子,会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做你的靶子,在你一击不中之后,还会乐意地给你试错的机会,让你从容地再次瞄准了去打的。” “长官,说的是,对方也只有一条命,是不会嫌弃自己活得久的。” 这名战士也觉得自己刚才所做的保证,是不怎么符合实际情况的,就有些沮丧地说道。 “这样吧!既然你有狙杀对面机枪手的这个勇气,那我就成全你的这个想法。 但我又不能将战斗当做是儿戏来对待,所以为了做到两者兼顾,又不致于出现不利的意外情况,我来做你的‘二炮手’吧。” 廖越星不想打击自己部下想要参与战斗的积极性,但又不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将所有的人置于危险当中。 尤其是当这种危险还是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就更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了。 “长官,您的意思是说……” 这名游骑兵战士正因为自己有些冒失,不知该怎么来为自己说下的大话去收场,心中已是打着“退堂鼓”时,突然听到廖越星这么说,一时间因为内心的紧张而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不要紧张,我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在狙杀敌方机枪手的行动中,你做主射手,我来做副射手。 我们的目标一致,但具体分工不同。我的职责是在你一击不中的时候,对敌方的机枪手予以补枪射杀。 我这么说,你可否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长官,我明白了,可是这让您来做我的副射手,合适吗?” 这样令人激动的事情来的有些突然,让这名战士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会是真的。 第五十章 干就完了 “打仗的事,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呢?大胆地想,觉得自己能干,那干就完了,想的越多顾虑也就越多,最后是什么也成不了的。” 在说完这句令这名战士感觉犹如是醍醐灌顶的话之后,廖越星就指着正在隐藏自己的身形,悄悄接近那两辆四号战车的战士,“你看,我们的人正在努力接近着他们的行动目标。 而敌方的那两辆四号战车在敌方机枪手的眼里,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可以说是分毫毕现,毫无什么秘密可言的。 试想,在这样的戒备防范之下,要通过怎样的行动才能够躲过敌方那名机枪手的双眼呢?” 这确实是事实,这名游骑兵战士也看出了自己的两名战友执行的夺取一辆四号战车的行动,其中的凶险之处。 “倘若这时你再这么犹豫不决下去,就是在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战友陷入危险,想要杀敌立功,行动上就要干脆点。” 说完,廖越星就将手里的m1半自动步枪调成了单发进行点射的战斗模式,枪口对准了对面那个唯一具有首要打击的价值,准备撕碎一切来犯之敌的敌方的重机枪阵地。 形势很明显了,自己的长官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看着据枪处于随时可以对敌进行打击的状态之中的长官,体味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气,这名首次参战还未放过一枪的游骑兵战士,瞬间觉得自己血脉喷张,浑身是充满了斗志。 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在将手里的汤姆逊冲锋枪调成了单击模式后,开始瞄准着充当着阻碍己方夺取四号战车最大障碍的,那名敌方的重机枪手。 让这名战士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主动提出狙杀敌人的战斗申请,廖越星予以支持并鼓励的情况下,他成为了战场上第一个用适合在短距离的程度上压制敌方,便于自己冲锋陷阵的冲锋枪,当做击杀敌方有着重要价值目标的狙击步枪来使用的人。 自入伍之后就是以汤姆逊冲锋枪来做为自己主要作战武器的这名战士,除了用于自卫的军用手枪和身后所背的单兵火箭筒之外,并没有接触过别的枪械,所以是不清楚在具体两种枪械之间,会有着怎样的一种区别的。 这当然是他的缺陷,且是足以能够致命的缺陷。 但有着廖越星在旁边照应的时候,这样的缺陷是可以忽略不计地不用去管它的。 廖越星鼓励的是自己部下身上的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这是为他所看重的值得异常宝贵与珍惜的精神。 在这样的精神面前,战士身上一切的不足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廖越星要的是,这个战士能够充满着自信地开出自己在战场上的第一枪。 不论其开枪后的结果如何,只要能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勇于扣动手里的扳机,开枪打击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存在着的敌人,这样的实际行动就是最重要的。 士兵与战士的本质区别,往往就是在这样一个瞬间即逝的时间里形成的。 廖越星愿意在自己的这个部下成长的关键时刻,成为那个为他保驾护航的,在他骑上战马之后,可以再扶他走一程的人。 “狙杀不同于在近距离的近战中压制敌人的那种作战,需要你把握好开枪的时机,做到一击必中。 心里不要想着自己一击不中后,还会有再次开枪进行补救的机会,只管专注于自己的第一枪。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枪的瞬间要憋住一口气,尽量减少外界对于射击会产生影响的因素。 没有什么问题了,就开枪吧!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会照应好的。” 在身边的这名战士据枪瞄准的时候,廖越星用缓慢的语速,温和的语调向他做着叮嘱。 这样的话语,很好地平复了战士开始逐渐紧张起来的情绪,让他开始自信地排除一切干扰,只是专心于在自己的视界中出现的那个目标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他终于扣动了扳机,打出了自己在战场上的第一枪。 待看到敌方的那名机枪手应声倒下后,这名战士不由得是欢呼了一声,“长官,我打中目标了。” “嗯!不错。” 廖越星嘴里回应着他的激动,眼睛却丝毫没有从敌方的机枪阵地上挪开。 突然间,沉浸在自己首战就能顺利杀敌的兴奋状态中的那名战士,就看见廖越星开了一枪,并又迅速将枪上了膛,枪口依然是对着敌方的那挺mg42重机枪所在的位置,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长官,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吗?” 战士有些犹疑地问道。 “你刚才的行动完成的很好,只是敌人表现的很顽强,不想就这样地放弃自己的阵地。 我现在做的就是,要确保敌人的那挺机枪不会再有开枪的机会,保证咱们的人顺利缴获敌人的战车。” 听到廖越星这么说,这名战士不禁是有些自责,“长官,我光顾得高兴了,忘了防备这些事情,您批评我吧!” “好啊!不过我想说的并不是批评你的话,而是分配给你的任务。 现在我把在车厂左侧巡逻的敌人就交给你了,消灭他们并且保证不能让从那个方向上冲出来的敌人,有接近机枪阵地的机会。 对这个任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 这个战士如此的单纯可爱,让廖越星是有些忍不住地笑了。 为了让他卸下心里的包袱,能更好地投入到战斗当中,廖越星就故意地给他布置了一个在当前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上,不是很有必要紧跟着就要去完成的任务。 “是,长官,我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让一个敌人再接近机枪的。” “如有必要,就将那挺mg42用火箭筒打掉。” 说着话的时候,廖越星再次开枪,将一名刚摸到mg42重机枪的敌方士兵给击倒在地。 “长官,我们将这个机枪阵地当做诱饵来使用,不是更有利于我们歼敌吗?” “好想法!那就留着这挺机枪,不去动它了?” 廖越星终于将头转了过来看着身边的战士,对他的提议予以着确认。 “不动它了。 战士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好,不动它。” 两个人相视而笑,自然而然地就达成了默契。 第五十一章 壁灯 在廖越星的带领下,这名信心逐渐倍增的战士在战斗中发挥得越来越好了,他与廖越星一起牢牢地守护住了那挺mg42重机枪,没有让它在其后的时间里发挥出一点作用。 有了他们的支援配合,那两名战士夺取四号战车的行动进展的很顺利,很快就选定了一辆战车并成功登车。 他们先后钻进了驾驶舱,在简单熟悉了一下车辆内部的情况之后,就将车辆发动了起来。 随着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一阵黑黑的浓烟从车尾后部的排气管中冒出,敌人的一辆四号战车正式成为了廖越星部队的战利品,开始为着实现廖越星的战术目的而服务了。 在他们驾驶着四号战车朝着车厂的后面疾驰过去的时候,廖越星也示意着身边的战士,开始适时地向着车厂的正门接近过去。 虽然在刚才的持续打击中,他们两个人已经消除了在车厂外围巡逻的敌人岗哨,打掉了负责执勤警戒的敌人的重机枪班组,但不能排除在车厂的正门之内的某个地方,还会有着敌人的暗哨或是战斗人员在伺机潜伏着发动针对他们的袭击。 现在的情势是很显然的,只要不过度的靠近车厂,廖越星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廖越星深知车厂的重要性,怎么会过其门而不入,放弃可以掌控车厂的机会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廖越星就是要做这样的事情,如此才能完全地做到控制高地,实现长久在此发展的目的。 所以,在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车厂的正门之后,廖越星让身边的战士依托敌人为掩护重机枪而构筑的沙袋掩体,留意着车厂正门左右两侧的情况,他自己则快步移动到车厂的正门一侧,做着要进入车厂的准备。 他首先调整了一下背在身后的那具单兵火箭筒,好方便自己将m1半自动步枪斜背在身后,然后就从别在右侧腰间的枪套中拿出了那把勃朗宁m1911军用手枪,打开保险之后,就转身走进了车厂。 车厂的入门处是一条不算宽绰的通道,顶部和两侧都有非常明亮的照明灯,将通道里的情况照射的非常清楚。 这样的环境,导致不论是从外部进入车厂,还是从内部出来的人员与车辆,其一举一动都在灯光下被暴露的清清楚楚的。 若是有人躲在这些灯光后面的某个暗处角落里,对进出的人员和车辆进行暗中的观察和监视,一定是不会有人可以轻易地发现监视者的存在的。 所以,在看到刚一转进车厂的大门,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时,着实是让廖越星有些踟蹰不前,下不了继续向前走进去的决心的。 这样的通道应该是为了方便对组配好的坦克装甲车辆进行检视,同时也为了让进入此处的人员保持一个较好的工作状态,而特意进行的设计。 即便是精神状态再不好的人,在走过这条亮如白昼,光线刺激的难以睁眼的通道时,也是会精神为之一振,整个人变得比进入之前要兴奋许多的。 那么如此重要的一条通道,管理它和经常使用它的人肯定是要做一些利于自己工作与行动的设计,这是无可厚非的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做法了。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来分析的话,那从正门进入这条通道的入口处,肯定会有一道比较隐蔽的暗门可供相关人员进入通道之后的空间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廖越星就开始仔细检查着通道左右两侧的墙体上,有无暗门等机关装置的修造痕迹。 经过他的一番认真查找比对,还果真是有了新的发现。 在通道右侧的墙体上,有一道很细微的裂痕,不仔细观察的话,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循着这道裂痕上下延展的方向继续观察,根据其规整的边缘切角的情况,可以判断出裂痕绝不是天然形成的。 在完整地勾勒出这道裂痕全部的线条走势后,就会发现这些裂痕所组成的形状,俨然就是一道门禁该有的样子。 确定了进入通道之后的门禁所在位置,接下来就是要解决怎样打开这道门禁的问题了。 廖越星知道凡是这样的特殊设置的门禁,绝不会是如普通的门户那样,有着明显的锁孔展示,告知想要通过这道门禁进入其后的人应该要怎么做的。 “这样的门自然是要有匹配的机关与其进行联动的。” 廖越星的心中如是想之后,就开始寻找着可以激活启动这道门禁的机关装置。 通道右侧的这面墙很是平整光洁,没有多余的装饰和物件在上面,简单到平平无奇的没有什么显着的特点。 廖越星看着墙体上安装的壁灯,乍一眼看就觉得甚是好看,不禁是多看了其两眼,瞬间就让他有了满心喜欢的感觉。 壁灯古朴典雅的式样,与眼前的充斥着工业化气息的景象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却不会让廖越星觉得是突兀般存在的一样东西。 “它明明与周边的一切是不相配的,可一点的违和感都没有,怎么会是这样背离现实的一种感觉呢?” 这盏让廖越星一眼瞧上去就喜欢上了的壁灯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古怪,却又让人说不出它到底哪里是有不对的地方。 “这或许跟门禁是有关的。” 廖越星这么想着,就自然而然地看向了通道另一侧的墙体,似乎想要做些外界的求证。 “啊!原来古怪是出在这里了。” 当他察觉到自己所处对面的墙体上,没有安装壁灯的时候,马上就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 “壁灯就是清晰的指示,壁灯所在的位置就是设有门禁的地方。” 心中有了这么肯定的认定之后,廖越星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如此大费周章地绕行这条进入车厂必经的通道,在廖越星看来,绝对是完全有着必要的做法。 且不说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身并非是友军的着装,即便是穿着敌军的服装,做为一个防卫守护车厂的驻军之前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之人,想要平安无事地通过什么都躲不过幕后之人监视的,这条可以放大一切神情和肢体动作细节的通道,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第五十二章 聪明人 对想要进入车厂,行夺取控制权之事的人,当身处这处做为重中之重的地方而存在的设施时,无论怎么去设想敌方在这里所做的安保措施,其实都是不为过的。 廖越星进入车厂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这里变成由自己掌控的地方。 在高地之上的对敌战斗即将结束,一切尘埃都将落定的时候,如何做才能保持高地拥有继续生存和发展的能力,就是廖越星所要考虑的重要事情。 破坏的事情好做,重建的事情难为,廖越星经历了这么多的战斗,早已是将之看明白了。 所以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廖越星都会适度地保留对于火力的使用,不愿意在将敌人消灭的同时,将一切都给毁灭了。 面对着什么都化为乌有的废墟,廖越星的心情是从来都没有感到开心过的,哪怕他是战斗的胜利者,也消解不了事物被毁灭所带给他的那种痛楚。 廖越星是个痴迷于战争的人,他不知道若是这场战争结束了,他将何去何从。 他也不知道,也不敢去设想今后在没有战争的日子里,他又将会如何地去度过每一天的时光。 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人,除了打仗的事情,他似乎并擅长别的什么。 这种感觉随着他经历的战斗越多,也就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发展到最后,就促使他想在自己熟悉的战区中寻找到一块适合的地方,将之变成属于自己绝对掌控的区域,让他能在战争中有片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的天空。 廖越星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说他想着要逃离战争,情况恰恰是相反的,他是想着要在残酷的战争中,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让自己过得更好。 不可否认,战争也会给廖越星带来痛苦,譬如失去自己在受伤之前的全部记忆,就是让他感到痛苦不已的事情。 但无休止的发生战斗的生存环境,带给他更多的感受是,他在一次次重复进行的战斗中,是有着纠正自己错误的机会的。 起初他对于战斗被一次次复制进行的过程,并没有感到哪里是不对的。 本来这发生在敌我之间攻守异位互换的事情,就是受到双方在武器火力、战斗意志和人员数量等方面的差异影响的频繁发生之事,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可这样的事情仅是限于双方因为实力上的接近而缠斗在一起,始终处于难分胜负的胶着状态之中的。 在这样的一种双方杀得难解难分的战场上,戮力进攻和坚定防御的战斗一次次的重复发生,早已是双方的战斗人员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此时参与战斗的双方,比拼的早已不是武器装备的优劣了,唯一比的就是谁的战斗意志更加坚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在战斗中坚持的越久,谁就能越接近胜利。 但在上面讲到的这种情况之外,若是长久地发生相同的战斗任务被无数次的重复进行,并且无视其中的参战一方拥有大比例获胜记录的情况,总是一再地赋予这一方命令内容相同的作战任务,能不让廖越星深感怀疑,对上级这么做的真正意图产生质疑吗? 而且这种质疑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严重起来。 心中有着一个极其大胆的构想计划的廖越星,知道在自己的身边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就自己头脑中所考虑的事情,同自己一起进行研究与分析的。 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只能依靠他独自一人去思谋筹划,这种孤独是可想而知的。 因此,廖越星在执行计划,实现自己心中构想的过程中,是绝不能犯任何错误的,哪怕是一丝轻微的失误都是不能有的。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廖越星是深以为意的,但他同时也懂得“一着占先全盘皆活”的巨大意义所在。 廖越星能深切地感受到如此安排具体进行的每一场战斗,谋划整个战争的布置格局,绝不是一个适宜之法。 那么在这个宗旨原则指导之下的战争环境,自然是不可以维持长久发展态势的。 一成不变往往是酝酿巨变的土壤,而波澜不兴之下往往潜藏着的就是惊天骇浪。 与其在石破天惊的那一刻陷入束手无策,倒不如瞅准机会破局而立,或许反而会开创出一番别样的广阔天地。 不是为了求得那份所谓的安稳,谁愿意在艰难困苦中挣扎,在死气沉沉中苦捱着呢? 人与人的不同境遇,与其说是受到生长环境的影响,倒不如是因为受到思想境界的高低限定而造成的巨大不同。 但凡是愿意做出一丁点的改变,就会有着不一样的活法,短期得到的或许是好的结果,也可能是坏的结果,可是从长远的角度去看,勇于做出改变,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永远会是一件有益的事情。 不甘于在永远都是做着重复事情的状况中消磨自己的廖越星,愿意为了改变这种令他感到难受的局面而去冒险。 相比并不是没有一点风险,只是因为在熟悉的事物和环境中,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程度的日子,可以在新天地中肆意活出自己想要的感觉,实现那些自己想要的生活,所自然带给他的扬眉吐气的感觉,对廖越星产生的吸引力是什么样的诱惑都比不了的。 “敢为天下先”的廖越星,既敢想也敢为,一旦心中的想法确定了,则是誓死也不会回头的。 可即便是胆子极大的廖越星,在什么风险都敢去冒的情况下,也是有着特殊的情况会是例外的。 这个能让廖越星特别对待的情况就是,他唯独不会去冒那些显而易见的,完全是能够通过主动进行的方式而予以提前规避的风险。 永远要做个聪明人,是廖越星的人生信条,他肯定会时刻践行之,而不会主动去违背他自己制定的这项行为准则的。 如果是这样做了,那他就不是一个聪明人了。 不做聪明的人或是失去做聪明人的机会,那还不如就让廖越星直接选择自杀罢了。 像傻瓜一样的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有着一个聪明头脑的廖越星开始研究着眼前这个很有些特点的壁灯了。 他感到距离自己打开这个可以走向通道之后那个空间的门禁,已经是只有一步之遥了。 认真地查看过这个壁灯之后,熟悉此类奇巧机关装置的廖越星很快就看出了其中暗藏的门道。 在转动壁灯底座上的那道标有着刻度的内圈,大概经过了几圈的目的性很强的转动,使其上面的刻度先后都对应了底座外圈上方的三角箭头之后,那几条已被发现的墙体上的裂痕就逐渐角度增大成了一道道缝隙,直到其完全打开成一道可供人员进入的石门时,才停止了其裂变的过程。 石门之后的空间是漆黑一片的,没有出现那种心里希望可以看到的光亮。 “隐秘之地果然是不见光的地方。在光明中暴露自己,在暗黑中寻找真相。 如此的一种设计,是巧妙之思的故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的无心插柳呢?” 看到石门之内掩盖着一切,没有暴露任何线索的情况,廖越星感慨着。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只有进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了。” 虽然面对着不明之况,但不会轻易言退的廖越星,觉得没有必要过多地纠结于自己到底是进还是不进,事已至此,再去打“退堂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心念至此,廖越星就迈步走进了石门,整个人很快就隐没于一片暗黑之中。 …… 第五十三章 清醒 “主人您醒了?” 随着澜翊的询问,舒适地躺在由座椅变形为卧榻的床上,酣睡了一番的廖越星睁开了眼睛。 他将自己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双腿蹬直,两脚绷紧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口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嗯呀”之声,释放出了自己身体内全部的还未散去的倦意,整个人显得立马精神了许多。 廖越星的这些举动表明刚才睡过去的这一觉,是让他感到异常满足的,或许还有些意犹未尽的。 不过即便是再令他舒服的事情,比起心中还在牵挂的那些事情来,也是令他不能只图享受而忘却了自己所担负的使命。 “醒了,这一觉睡的好啊!澜翊,我睡了多久?” 廖越星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准备起身下床。 “您不要动,我来调整您的姿势就好了。” 廖越星很是听话的没有再挪动自己的身体,由着澜翊将自己身下所躺的床榻又调回到了座椅的状态。 “那杯‘兰花浆’很好喝,可以再来一杯吗?” 待身体坐正之后,廖越星就看着忙活完了事情之后,自然退后了两步的澜翊问道。 “这东西虽好,可也不能多喝。‘兰花浆’有凝神安心的奇效,现在饮用怕是不合适的。 不如我向您推荐一款冰爽又清新的‘梅子露’,给您提提劲醒醒神如何?” “好啊!睡醒一觉,能有好喝的东西入口,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廖越星对于澜翊的这个提议是欣然应允。 等到喝了一口澜翊递过来的“梅子露”后,廖越星是止不住地点头,对其赞不绝口,几乎是将杯中剩下的“梅子露”一饮而尽。 “你究竟还有多少好喝的东西啊?怎么每一样都是令我欢喜不已,而从未品尝过的呢?” “具体的品种数目我没有细数过,想来也不下几百种吧。至于说这好吃的嘛,那可就举不胜举了。” “啊!有这么夸张吗?那关于吃的东西呢?” 廖越星一脸的惊奇之色,很是不相信自己所听说的。 “吃的东西太过于繁杂了,不如我就这么来给您形容一下吧!” 澜翊两手在身前比划了无数个小圈圈之后才说道:“您就是在今后的每一顿餐食上都不忘去尝上那么几样东西,估计这一辈子也是未必都可以尝尽我所能做出的美食的。”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厉害的烹饪美食的厨艺,真叫我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闻听此言,澜翊就捂着嘴笑了,自我调侃道:“想不到,我让主人能够对自己另眼相看,居然是因为自己的一手厨艺。” 听到她这么所,廖越星也笑了,“可是不能这么说的呀!我对你可是比之刚才是有了更多了解了,而不单单是因为你能做出无尽的美食的缘故。” 听廖越星这样讲,澜翊不禁是趋前一步,“主人,您的记忆是恢复了吗?” 廖越星点点头,“不仅是恢复了,而且还增加了很多原先没有存在我脑海里的东西,你说神不神奇?” “看来您是知道,这是我做的了?” “除了你,谁还能做到这一点呢?” “那等找个合适的时机,我需要对您的脑部情况进行复检,您能接受吗?” “你挽救了我曾经失去的那些重要记忆,真不亚于就是赋予我再生机会的救命恩人,我怎能不配合于你呢?” “主人,您心里果真是这样想的,不是在故意逗我的吧?您难道真的不怪罪澜翊的自作主张吗? 我未经您的同意,就对您进行诊治的行为,实在是一种冒犯您的逾矩之举,澜翊对此是很惶恐的。” 从澜翊表现出来的忐忑,可以看出她的确是在忧心于此的。 廖越星摆了摆手,语气自然而温和,“这有什么的呢?生了病就该医治,你的善意救助,怎么会引来我对你的责难呢? 如果我真是这样子来对你,你还是不要将我当做你认为是对的那个人,我不值得你这么地真心来对待。” “主人,您是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才这样想的吗?” 澜翊抬起头,小声的问道。 “即便我的脑袋里没有那些内容的存在,我也是这么想的,将心比心,我对你自然是要真诚以待的。” “您是好人,是澜翊想多了。” 澜翊有些舒心地笑了。 看着重又浮现在澜翊脸上的甜美微笑,廖越星的心情顿时舒畅了,“我自问是个细心之人,但自从遇见了你,我想还是将这遇事多思虑的‘苦差事’交予你是最为妥当的。” “有澜翊在身边,您做个‘甩手大掌柜’还不好吗?” 澜翊冲着廖越星做了个鬼脸。 “我不知道这‘大掌柜’是个居于什么位置的职务,我只知道自己在亲身进入这个游戏体验线下之感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总裁’。 关于‘甩手’这样幸福无比的事情,在创业之后我是从未有过机会去享受的,你的这个比喻是让我有些向往的。” 廖越星的这番话里既有着自信的意味,又充满着无奈的酸楚,可谓是五味杂陈的。 “那我就修正一下自己的说法吧。将这个‘甩手大掌柜’改为‘甩手大总裁’如何?” 澜翊很是审时度势地提议道。 对澜翊的这个认真劲也是没有办法予以忽略的廖越星,只得硬着头皮回应道:“我如果接受这样一个经过二次修改而成的称谓,那你也要有个非正式的名号才是匹配合适的。” “好啊!您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叫法了吗?” 看着澜翊一副急切地想要知道结果的活泼模样,廖越星笑着摇摇头,“我既然做了这个‘甩手大总裁’,你就要担起‘万能小助手’的职责了。” “您想听我的实话吗?” 孰料在廖越星讲出这个“万能小助手”之后,澜翊却嘟起了嘴,一脸的冷冰冰。 “怎么?你是对这个称谓不乐意接受吗?” 廖越星没有想到澜翊会是这样的一个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不乐意,而是压根我就不愿意。” 澜翊见廖越星还没有觉察出是哪里不对,就大声地讲道。 第五十四章 总裁与助手 “你别急嘛!你说一下自己不愿意的缘由,我来听一下,如果是有道理的,我们完全是可以商量的啊?” 廖越星不知自己是哪里招惹到了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澜翊,忙如此顾全她的感受说道。 “为什么我给您赋予的称谓是‘大总裁’,您却如此吝啬地给了我一个‘小助手’呢?难道这个用来彼此进行称谓的称呼,也要做到合辙押韵才行吗?” 澜翊说的很是振振有词,也很是不服气。 “哦!原来问题是在这里了,我倒是没有注意到,本想着以大对小是合适的,却不曾想是有冒犯到你了。如此这般的话,你说应该要怎么解决呢?” 廖越星自觉是有些思虑不周,说的很是诚恳。 “嗯!知错即改则善莫大焉!主人既是如此诚意满满的,那我可就做主改词了?” 心思异常灵动的澜翊,脸上重现了笑意。 “你只管改就好,遇到一个不中意的名号,谁又会愿意呢?” “那澜翊就在这里先行谢过主人对于此事的理解了!” 说完,澜翊就恭敬地朝着廖越星拜了一拜,没有任何的做作之态。 如此看,她还真的是对这覆加在自己身上的称谓之事,有着高度重视的,而不是故意在跟廖越星找茬。 “既然主人是谋定全局,掌控大势的‘甩手大总裁’,那澜翊做为您的侍女自然就甘愿为您的‘万能总助手’以供驱使,为您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好!这个称谓改的好,‘总’字一出是霸气尽显,真当得起你的身份。” “那主人是同意我的主意了?” “同意!怎么会不同意呢?若是今后你的表现是异常优异的,我还要将这个‘助手’改为‘助理’,才能继续配的上你的成绩的。” “助理……”,澜翊嘴里念叨着这个词汇,眼睛里已经是充满着想要得到它的渴望了。 “主人,我想跟你确定一件事情,可以吗?” 看着很是殷切地看向自己的澜翊,廖越星点头表示了许可。 “这个助手今后在您的身边是不是会有很多,而做为助理则是只能有一个的呢?” 对于澜翊的这个问题,廖越星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开口回答道:“可以这么来看,你既然已经给我找回了曾经失去的记忆,肯定是知道我对于今后是做何设想的。 面对着复杂的事务和具体的事项,一个助手的配置肯定是做不到应付自如的。” “那我说的就是没错了,根据事务的分类,助手可以有很多,而更高级别的可以有更多的权限处理问题的助理,在您的身边则只能是有一个。” “情况是这样的。” 廖越星给了一个肯定的回应。 “那我一定要做这个您身边的唯一‘助理’。” 澜翊笃定地讲道。 “我肯定会支持你的!” 廖越星马上对澜翊的说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您肯定是要支持我的,不过我也会做到名副其实。” 澜翊是自信的。 “好!这样就好。” 解决了这个差点引发大事情的问题之后,廖越星觉得很是放松。 “主人,澜翊要就刚才对您所做的诊疗的具体情况向你汇报一下,现在可以进行吗?” 在明确了自己所要努力的方向之后,澜翊也是开心不已,很快就进入到了一个助手的角色当中。 “我也正对此有着一些疑问,你能提及此事是最好不过的了。” 廖越星对于自己入睡之后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现在能够亲耳听到澜翊关于此节的情况讲述,自然是乐意之极的,当即点头道。 “我就知道即便我不主动说,您也会问起此阶段所发生的细节的,主人怎么样,我是一个足够坦诚的人吧?” “是了,你是一个不会对我有事隐瞒,说话藏着掖着的人。” “谢谢您的这个充满鼓励的肯定,澜翊一定会继续保持这样的。” 两个人的关系显然是拉近了不少的,所以在进行交流的时候,已经达到了只要是能逮着一个开玩笑的机会,他们肯定会借题发挥一下,才会觉得过瘾的地步了。 于是,在经过这样一番煞有介事的客气之后,澜翊正式就自己刚才在廖越星身上所做的事情,开始了专门的汇报。 “您在喝了有助于促进睡眠的‘兰花浆’之后,很快就入睡了。在有效的睡眠持续到两分钟时,我对您的身体进行了全身的深度扫描检查,以发现潜藏的不利于您身体健康的病疾隐患。 这个扫描体检的过程持续了一分钟,根据体检的结果制定诊疗方案用时一分钟,具体实施诊疗措施用时三分钟。 对治疗结果进行复检的过程共耗时一分钟,向您的大脑植入有关必要的记忆新内容用时四分钟,调理您的身体机能用时两分钟,唤醒您的意识及激活您的身体用时一分钟。 以上的全过程,就是您进入睡眠状态十五分钟内的全部内容。 我的汇报完毕,主人有什么需要进一步了解的吗?” 廖越星听完澜翊细致的汇报之后,表情是有些复杂的,“澜翊,谢谢你解决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深深困扰我的失忆问题,解了我的一个心头大患,这对于我来讲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理解您的感受,如同是自己的亲身体验。” 澜翊对于自己在检查之后发现廖越星是处在一个严重失忆状态之中的情况,是颇为感到震惊的,也因此从那个时刻起就对于这个成为了自己主人的男人是充满了深切的怜爱。 “同时我也感谢你将对于你来说是有着重大意义的事件内容,植入到了我的记忆当中,让我不仅知道了关于你的堪称是奇迹的事情,也知道了你在这里所等待的意义。” “主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在成为今后要始终追随在您身边的侍女之后,自己所要向您坦白的事情。 至于今后要做出怎样的抉择,走怎样的一条路,一切都凭您自己来做出决断,澜翊对您的决定,绝对是无条件服从与支持的。” 澜翊如此郑重其事的话语,震撼到了廖越星,“即便我的决定会彻底改变你的命运,你也会不改初衷地始终跟随于我吗?” “主人,澜翊向您郑重起誓,此生追随您,会做到‘矢志不渝,无怨无悔’。” 澜翊在讲这些话的时候,右手已是坚定地放在自己左胸前了,她的这个举动已经是在宣示誓言的意思了。 “既如此,澜翊,我廖越星也向你庄严承诺,自现在起,你我即为一体,荣辱休戚与共,赤诚肝胆相照,绝不背离彼此。” 说这些话的时候,在情绪上很少表现出他也会有着激动一面的廖越星,此刻的心情已是在急剧的波动之中了。 第五十五章 独特之法 岂料在廖越星的心中,这份激荡心绪之火并未完全升腾起的时候,就被澜翊开口讲出的话语给浇灭了。 这句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可以控制廖越星情绪作用的话语是,“原来您的名字是叫廖越星啊!” 女孩子关注问题的焦点从来都是让人难以琢磨,无法预料的,往往会在想不到的地方找到她所关心的事情,从而送给你一个出其不意的“问候”,让你百般回味也不会心生乏味。 这就是女孩子天生所具有的独特魅力,让人一旦陷于其中后,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 听到澜翊这么一说之后,廖越星愣了一下,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对呀!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吗?” “没有的。您是我的主人,对于您的名讳,在您自己不说的情况下,我怎么会开口相问呢?” “我们之间不需要有这样的拘束吧?” 廖越星不习惯澜翊这样同自己保持着距离的做法。 “那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及以后自然是不必这样的了。” 澜翊的脸上又露出了那令人为之着迷的微笑。 “我要出去看一下情况了,这进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不知道整个高地目前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廖越星担心着自己进入车场密室之后,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主人不必担心,即便情况有变,澜翊也能助您解决所有的问题。” 澜翊的淡定自若,给了廖越星很大的安慰。 “你不能感知外面的情况吗?” 廖越星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疑问。 “主人,我是有着超能力的人不假,但并不是一个对于未来之事可以做到洞悉明了的‘神人’啊?”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人’,尤其是在知道那些情况之后。” “我只能说,我也愿意如您所愿成为您心中所想的那种人,但我的确是做不到啊!” 话里话外都能听出澜翊对此无能为力的那种无奈。 “现实上的差距,其实是影响不了什么的,能够化眼前的危机于无形,防患于未然又有什么难的呢?” 廖越星出言鼓励着身边的这个算是在意外之中,惊喜得到的助手。 “让您这么一说,我这心里怎么忽然间就是信心倍增了呢?” 澜翊心里有着怎样的感受,嘴上就怎么说出了口,一点艮都没打,回应的是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 “哎!也是啊!让你这么的有信心之后,怎么我也感到自己是信心百倍了呢?” 廖越星的话像是在逗着澜翊,又像是在明知故问的。 “您口口声声说的是荣辱休戚与共,两人一体的话,若是没有与我这样的同频感受,又怎么可以呢?” 澜翊很是会抓时机地来提点廖越星。 “是了,是了”,廖越星左手抬起拍着自己的脑门,“我们是一体的,自然是心意可相同的。” “那我们还等什么呀!这就走吧!在这里待的可是把我给闷坏了,早该出去透透气啦!” 澜翊一想到可以走出这间密室了,心里就乐开了花。 “等一下,别这么着急啊!” 不曾料想,廖越星马上出言制止着澜翊。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在这里处理吗?” 澜翊本已是走向廖越星所来那个方向的身子猛地停住,转回身来大惑不解地看着廖越星。 面对着澜翊的疑惑,自清醒过来之后,还未离开过座椅的廖越星,终于站了起来。 通过与澜翊说了这么一阵子的话,自觉澜翊趁着自己入睡的时候,对自己所做的诊疗已经不存在什么身体机能上的影响,感觉整个人的状态已臻最佳的廖越星,指了指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接着又指了指澜翊身上的衣服,摇了摇头,“不合适的。” “哪里不合适了嘛?难道我穿这件裙子不好看吗?” 澜翊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漂亮的红色连衣裙,手里摆弄着裙摆,抬起头看着廖越星询问道。 “你现在穿的这一身肯定是好看的,但对于外面的环境来说,是有些不合适的。” “为什么呢?” “这里是不存在任何安全问题的密室房间,外面则是子弹横飞弹片乱舞的,双方一决高低的生死战场。 若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身着耀眼靓丽裙装的女人,不管对人还是对衣服,怎么看都是不合适的。 这种感觉与人是不是漂亮的,衣服是不是好看的,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 对于澜翊的不理解,廖越星耐心地给予着解释。 “美丽与杀戮不并存,两个极端不相遇,您是这个意思吧?” “你总结的不错,代表着希望与生存的美丽,与意味着死亡与毁灭的战争,可以共处在一个时空之下,但面对面的相遇却是不必的。 从来都是两者相较必有一损的结果,既是这样的情况,非要如此地往一处去撮合,又是何必的呢?” “所以,能避开就避开,能不将自己的美表露在残酷的景象面前,就一定要这么做,是吗?” “正是如此!也正该如此!” 澜翊提着自己的裙摆,转身原地转了一个圈,“主人,您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换装!” 廖越星说的很是干脆与直接。 “可我其它的衣服都是全身或是半身的裙子,这要怎么换啊?”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连一条裤子都没有吗?” “没有。” 澜翊摇着头,上牙咬着下嘴唇,一脸努力在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的模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两条腿分别穿上一条半身裙,把下面的裙摆处箍紧束在脚踝处,然后下身再穿一条半身裙盖住腰臀部,这样一来不就可以了吗?” 廖越星好像是没有从澜翊不正常的神情中觉察出有什么异样,颇为认真地给出了自己认为是可行的,结合澜翊现有服装的情况,一个折中的换装方案。 “这样的方法居然能够被您给想出来了,主人,不得不说,您真的是一个有着不同寻常之人头脑的杰出人才啊!” 说着话,澜翊带着一脸“佩服”的模样,对着廖越星是两手竖起了大拇指。 第五十六章 回马枪 “关于这捉弄人的事情,咱们俩是彼此彼此。你现在这么样的夸我,怎么让我有种你在自我褒奖的意思呢?” 知道廖越星知道自己刚才是故意说自己没有合适的衣服,有意在刁难他了,澜翊不禁是笑着摇摇头,明白在自己主人的面前想要去耍些小心思,根本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事情。 “我会让您觉得将这自夸的事情放在我的身上,是理所应当的一种情况,是不值得为之奇怪的。” 说完,澜翊就轻盈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当着廖越星的面,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将自己的一身红色裙装瞬间变成了军装。 这军装看上去的款式亦如廖越星身上所穿的军装一样,只不过是变成了更为符合她女性身份的女式军装罢了。 在廖越星的注视之下,做到瞬间之内毫无破绽的变装,情况本就是如同魔术一般的令人称奇,而军装穿在澜翊的身上显得又是那么的得体合身,像是早已为她量身定做好的一样,就更是让人为之叫绝不已的了。 “你这一变装,真叫是英姿飒爽的潇洒。红妆变武装之后,跟在我身边也显得协调些。” 廖越星上下打量着一身戎装的澜翊,由衷地赞道。 “即便是美,也要低调,对吗?” 澜翊似笑非笑地看着廖越星。 “这么理解也是对的,你跟我在一起本就不可避免地会为人所瞩目,若是再不注意一些,岂不是昭告给所有的人,这里的核心是我们两个吗?” 廖越星没有理会澜翊这个含有深意的反应,只是说着自己要这么做的理由。 “可这本就是事实啊?如此做,会不会略显刻意呢?” “你这是出于谨慎的考虑,还是在变相地发牢骚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想说出自己的一点不解。” “这不是在和平时期或是平安无事的大后方,我们身处发生战事的一线战场,身边什么事情都会遇到,将自己的身份进行适当地隐藏,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难不成,我们穿上可以清楚表明我们身份的军装,佩戴可以表明自己级别的军衔,就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反之则就是心虚的表现,不值得提倡吗?” 听着廖越星的话,想到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处去进行张扬与展示,也觉得是极为不妥的做法之后,澜翊终于理解廖越星对自己的着装这样如此在意的原因了。 “您这样在乎着装是否合乎环境的要求是对的,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松警惕那些不利于您安全的事情的。” 澜翊说这句话,是想让廖越星能稍微放松一些的。 她体会出了在廖越星身上被掩饰的很好的那份紧张,当然是不希望在自己时刻伴随主人的左右之后,主人还要因为一些自己可以轻易就能化解的事情而分心的。 “你虽不能预知未来之事,但对发生的事情却有着‘化其于无形,一力转乾坤’的本事,关于这点我是充分相信的。” 知道澜翊是在暗示自己,她今后会保护好自己,心中有份感动的廖越星如是地说道。 “所以呢?” 澜翊听了廖越星的话自然是感到欣慰的,但仍有意犹未尽之感,就故意地追问道。 “所以,有你在,我放心。我这么讲,你满意了吧?” 廖越星明白澜翊的心意,就顺着她的意思回答道。 “这样很好,我满足了。” 澜翊并不贪心,有了主人的这句话,她觉得在今后的岁月中,每一天过得哪怕是再辛苦再凶险,也是值了。 “我们可以走了。” 廖越星示意澜翊将自己的军帽和武器装备拿给他,准备要离开这间如同是给了他新生的机会,同时又让他感到无比幸运的密室了。 若是问他的心意,他肯定是不愿离开这里的,有善解人意的美人追随相伴,安居静谧而无安全风险的房间,生活上无需担心衣食方面的问题,如此一个远离尘嚣凡世,媲美世外桃源之地,谁会愿意选择主动离开呢? 但心中的那个关于改变现状的愿景,以及因此而衍生出来的责任,却在时刻提醒着他要走出这个令他感到惬意的“舒适圈”,义无反顾地投身到汌急的现实激流中去继续奋斗。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自己还是要回到如这样能给自己一个安稳感觉的地方,好好地享受生活中的每一天。” 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廖越星已经穿戴整齐,并检查完了配在腰间的勃朗宁m1911手枪和端在手里的m1半自动步枪,收拾了一切。 “这里的情况我比较熟悉,由我在前为您带路吧。” 澜翊询问着廖越星的意思。 “好!” 廖越星点着头没有表示异议。 但在看到澜翊转身再次走向自己进入这间密室所来的方向时,廖越星不禁问道:“进入车场,走另一侧的方向,不是要更好一些吗?” 看着转回身来的澜翊,廖越星又补充道:“难道说密室的另一个方向上,是只能进而不能往外出的吗?” “主人,密室是由我开辟的,自然不会只有一个门禁进出自由,而自找麻烦地在另一侧设置障碍予以限制的。 我不走那一边,只是在遵守着自己立下的誓言,不想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对廖越星的疑问,澜翊这样回应道。 “明白了,一边是可以带来希望的方向,一边则是会让人心生失望的地方。 你心中对此已有着计较,在它们泾渭分明的开始,直到最后的不相交集,想要坚持如此,我是理解的。” 廖越星表示理解地说道。 “所以,您要跟我走一段‘回头路’了。” 澜翊在廖越星理解了自己之后,微微笑了。 “你自诩能博古通今,无所不知的,不会不知道在以‘冷兵器’为主要作战武器的古代,‘回马枪’是一着很厉害的致胜招数吗?” 廖越星为这段“回头路”找了一个不错的注解。 第五十七章 雏形初现 “主人,您倒是会替我找说辞的,只不过是有些牵强,不过我还是心领了。” 澜翊知道这是廖越星在表扬她坚持原则的一种方式,心领神会地接受了。 “既然这样说了,那不如就暂且放在一边,后面应该会有用到它的时候。” 廖越星说出了这样一句有着玄虚意味的话,就朝着自己先前所来的方向走过去,不再说话了。 “还是我跟您带路吧。” 澜翊忙转过身,快步走在廖越星的前面。 …… 整个高地上的战斗业已结束了,廖越星一方在战斗中大获全胜,实现了攻占高地的行动目标。 廖越星将高地上的区域进行了一个初步的划分,明确了其具体负责管辖的负责人,将现有人员予以重新分配,令其各司其职,秩序井然而分明。 在点检接收了一批总部运送移交的给养物资之后,知道这是自己以己方一线作战部队分部指挥官的身份,最后一次合法获取基本物资的廖越星,在总部的运输车队离去后,随即就命令人员封锁了高地南北两侧的区域,禁止无关人等接近高地。 对于自己所下的这道命令,廖越星给出的解释是,他们驻守高地的任务属于高度机密任务的一部分,必须杜绝与己方友邻部队的接触,防范一切可能会发生的破坏行动。 对于他讲的这个理由,所有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这些战士是深信不疑的,没有谁对此是有着疑问的。 他们对廖越星分配给自己的任务,绝对是一丝不苟地予以着执行的。 至于进入高地的事情,在没有得到总部的明确指令时,任谁也是不能踏上高地半步的。 当然,若是有胆大妄为之人想要不告而至,意图私上高地,那么迎接他的绝对是来自廖越星所属部队实施的毫不留情的打击。 尤其是在桑密和哈维各自带领自己的部属进驻相应战位之后,这样的事情就更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了。 需要特别一提的是,在得到了人员补充之后,桑密此刻统领的重机枪班可谓是兵强马壮的情形了。 其中配备了m1917 .30口径重机枪的班组有三个,配备mg42重机枪的班组有六个,合计下辖九个战斗班组。 极有战术头脑的桑密按照1:2的比例,将由自己统领的九个战斗班组进行了分别部署。 其较有特色的安排是,火力相对较弱m1917 .30口径重机枪被当做中央火力点来进行使用,主要作用是吸引牵制敌方的注意力,以便为隐蔽在左右位置上的火力充沛持久的mg42重机枪,及时提供最佳的发挥迅猛打击的时机。 而哈维带领的狙击手群体则在廖越星特意进行了调整之后,战力实是已经达到了令人恐怖的一种程度。 这样惊人的变化,很大的因素是来自于在高地之战中的意外所得。 当得知在高地兵营中休整补充体能,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狙击手,居然有着十二人的规模时,廖越星绝对是喜出望外的。 对于这种有利的情况,廖越星当即命令哈维带领的六名参加了夺取高地战斗任务的狙击手,立刻退出执行战斗任务的状态,进入兵营进行休整。 随着这六个立下战功的士兵的下场,已经蓄满能量,充满着昂扬斗志,变换了其所效力的阵营,成为了廖越星下属的十二名一等狙击手就闪亮登场了。 哈维做为统领这些被称作“战场死神”,有着超凡作战能力之人的长官,很是懂得如何对其进行因地制宜地调配,是能够人尽其才地发挥其最大作战效能的做法。 在亲自勘察完高地周边所有的地形地貌之后,哈维就向廖越星提交了一份有着三百米作战纵深区域,攻守两者兼备的“狙击阵地分布图”,供廖越星审核批准。 廖越星在认真核验过分布图中标注的,每一名狙击手所要负责的第一和第二的狙击战位后,认为哈维考虑事情是全面的,预想到了紧急情况下的应对措施,其制定的是一份无可挑剔的作战部署计划,就给予了批准。 得到批准的哈维立即执行了这份作战计划,将高地的周边地区严密控制了起来,防范着一切有意图想要接近高地的人。 而那些陆续从调车厂和车厂装配下线的轻型装甲车辆和四号战车,则直接归属廖越星指挥,分做几个轮替批次开赴高地的南北区域,成为了一道保卫高地的主要阻拒屏障,担负起了加强戒严等级,为封锁任务提供支援的职责。 现在被调整了阵营属性的兵营,已经成为了廖越星源源不断获取兵力补充的主要的人力资源单位。 那些陆续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士兵,在廖越星分派给他们的长官的带领下,按部就班地执行着训练、驻守、警戒和侦查的任务,极大地增强了高地之上各处部队间的联动性与配合度。 廖越星知道这些新补充进自己队伍中的士兵,是在自己选中这处高地并将之辟为战地生存区之后,能够支持自己长期在此坚守下去的中坚力量,因而对于他们的成长是有着格外关注的,期翼着能够从中发掘出可培养的“好苗子”充实到自己的干部当中。 那些先前在伏击中被俘虏的战斗人员,连同在失去了外部支援之后选择主动投降的,据守那两栋建筑中的原高地驻军指挥部的相关人员,因为需要甄别他们每个人的具体身份背景与情况,则被统一编入后勤保障队伍的序列中,活动范围仅限在高地的部分区域之中。 此举不仅杜绝了他们接触和使用武器的任何可能性,也断了他们想要逃离此处的念头,当然更好的是有利于观察他们每个人的表现,筛查出怀有恶意企图的人,在较短的时间里,快速提高这个群体的纯洁性与可信任度。 这一个群体所负责的任务是,在指定的区域内垦荒辟地,建设农场和养殖场,在未来实现保障人员对于粮食、蔬菜、肉蛋和鱼类等各种食品的需求,足量供应维持人员生存所必需的生活物资的目标。 第五十八章 试金石 诚然这样一个成员全部由俘虏组成的群体,从哪个角度上去看他们都是不被看好的群体,但这样的现实情况却不代表他们就是不配得到信任的人。 未来他们的处境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是取决于他们劳动的成果是怎样的。 这是很公平的一个安排,一切都取决于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没有人会左右他们的具体想法,关键在于他们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了。 对于他们,廖越星是保持着一个审慎的,不偏也不倚的观望态度的。 他既是平静的冷眼旁观者,同时也是一个满怀希望的拭目以待者。 姜察的工兵班规模无疑也是得到了扩充的,从而由一支辅助作战力量,正式转变成为了建设高地的基建主力军。 在有足够人员参与工程建设的情况下,姜察带领工兵们在高地外围地区,首先修建了多处可以为在战斗中受伤的人员提供及时救助支援的战地救护所。 合理布局的战地救护所,极好地消除了在一线担任警戒作战任务的士兵们,对于自己受伤之后会因为医护人员的配置不足而陷入无人施救境地的担忧,给了他们极大的心理安慰,很好地鼓舞了部队的士气。 而随着一座有着较为完备医疗设施的战地医院的快速建成,在不需要转移重伤员至后方野战医院才能得到有效救治的情况下,在高地之上就可以进行复杂的处理外伤的外科手术,这是件足够震撼人心的大事情。 战地医院的出现,不仅很好地提升了高地的医疗救护水平,也为救治重伤员节省下了宝贵的时间。 这不单单是提高了重伤员存活率的事情,而是间接地为长期坚守高地提高了有着实际意义的帮助,很好地巩固了廖越星开辟战地生存区的想法。 而那个曾引起廖越星注意的,负责指挥操控88反坦克炮的炮长胡文彬,则被廖越星攫升成了高地炮群的负责人。 胡文彬领受到的权限是不小的,由四门88反坦克炮、四门pak36反坦克炮、六门k37 88防空炮、四辆自走式88防空炮车和两门m1a1 155毫米榴弹炮所组成的,高地最主要的反制敌方的远程打击火力单元,悉数交由他来统一指挥了。 此举足见廖越星对于胡文彬的信任,至于胡文彬是否能够体会的出廖越星的良苦用心,就要看他在掌管这支重要的作战力量之后,会有着怎样的一种表现了。 可见,廖越星交到胡文彬手上的,其实就是一块可以验证其心的“试金石”,是可以探求他的心思和意图的“照妖镜”。 胡文彬并不知道廖越星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情况,他在接到廖越星当面给予他的这个任命时,完全是一个发蒙的状态。 从廖越星的脸上,胡文彬没有看出来他已经认出了自己的神情,体会到的只是他赏识自己在击毁虎式坦克的战斗中的表现,因而才会将炮**给自己这个只是刚加入他所统领的部队,一个完全是陌生面孔的人来进行负责的态度。 “看来越星真如小辰所讲的那样,已经是失忆了。他是怎么失去的记忆呢?” 这是萦绕在胡文彬心头的第一个重要问题。 胡文彬认为,若是不了解清楚当时发生在廖越星身上的事情,是帮助不了自己的兄弟去解决这个失忆问题的。 胡文彬是这么想的,自然他的思路也是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他时不时地会回想起卓宜辰当时找到自己,告知她在‘蒙泰尔堡’地区找到了廖越星的情景。 当时的他简直是高兴坏了,马上就放弃了自己在‘圣洛’地区所打拼所得的来之不易的军官身份,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来到‘蒙泰尔堡’地区,只为了能够早日见到令他牵肠挂肚的,已经许久失去了消息与行踪的兄弟。 但是在他真的见到了让自己记挂的好伙伴好兄弟之后,心中原先所存的那丝侥幸也随之破灭了。 他终于确信卓宜辰的判断是对的,廖越星已经因为失去了记忆,变得不认识他们了。 这样的情况,让胡文彬因一时间的无法接受而难受了好几日,若不是有卓宜辰在他身边进行开导,估计他就要在极大打击和极度难过的双重压迫下患上抑郁症了。 直到现在,当结束了所有的战斗,廖越星重新又站在他的面前时,胡文彬依然是有些不能接受这种令他感到难受之极的事情。 “我要用什么方法,让越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胡文彬心心念念于此,甚至没有因为被重新赋予了难得的军官身份而感到高兴。 哪怕成为军官,曾经是他独自在“圣洛”地区打拼时所要努力争取的事情,是除了找寻廖越星之外,最为强烈的可以支撑他在这个游戏中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而他的这种有些分心他顾的表现,没有逃过廖越星的眼睛。 只是廖越星没有开口询问其中的缘故,而是选择了视而不见,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在颁布对胡文彬的任命之后,继续就有关炮群的事情同自己的这个好朋友进行着交流。 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廖越星,因为不确定在自己失忆之后,由自己创办的公司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胡文彬会进入游戏来与他会合,所以他需要谨慎地处理与胡文彬相认的事情,避免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情况。 所以他在胡文彬的面前继续保持了原先在两人初相见的时候,那种自己不知道对方是谁,完全不认识对方的状态,没有表露出任何想要亲近对方的意思。 但在心里其实是知道胡文彬是与自己一起创业打拼多年,经历过同甘共苦的艰难时日,为自己所信任与亲近,不单是事业上的得力伙伴,更是亲如兄弟般的人的情况下,又促使廖越星不能完全地将自己的情感予以遮蔽,真的做到与胡文彬在相处上的彻底隔离。 第五十九章 高地论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一种心理,廖越星重情义的一面在这个时候被体现的是如此的彻底。 因此不管是出于对胡文彬的极大信任,还是出于在由自己所主导的战地生存区初创建的关键时期,必须要将所有的隐患消除在萌芽阶段的需要,廖越星将自己目前可以掌握的可以轻易摧毁敌方坦克装甲车辆,以及各型战机与坚固设施能力的全部大口径火炮装备,统一交由胡文彬来进行管理与指挥,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这虽是廖越星必然要做出的选择,是他在决定上的唯一选项,但绝不会是他迫于无奈的选择。 显而易见,在这样做的时候,廖越星的心情是舒畅快乐的。 澜翊在廖越星做这些安排的时候,一直是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边。 她并不介意自己没有被廖越星介绍给这些刚刚走下硝烟战场的人,反而愿意处在这样一个能不被人注意到的位置上,去审视这些对廖越星是言听计从的人。 当然,她也能从这些人当中的一部分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体会到他们的诧异。 当然这样的诧异多半是来自于他们对横空出现的自己,心里所生出的那份浓烈的好奇心。 若是其中有闪烁出觊觎之意的话,澜翊倒是觉得会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只是可惜,她没有从这些人中看到有着这种心思的,难免会有些失望。 廖越星不知道澜翊的心思是如何的,他的注意力从离开那间密室之后,就一直放在了处理眼前的具体事务上。 他之所以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对澜翊的出现予以介绍,不是在刻意为之,而是他根本就是将这件事情给忽略掉了。 等到他在跟胡文彬交谈完,转身走向那两栋建筑时,猛地注意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澜翊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一直就这样跟着我吗?” 廖越星边向前走着,边侧脸问着澜翊。 “是的,不曾离开过半步。” 澜翊温柔地回应着。 “我还以为你会趁我忙碌的时候,到各处去转一转的。” 听到澜翊说她没有走开过,廖越星对自己刚才忘记了她存在的情况,有些感到不好意思,就故意这样说,想着给自己能圆一下场。 “主人,您忘了吗?这个游戏可是我主动选择参与的,那么我对这个游戏自然是了解程度颇深的。 在如此的一种情况下,您说我可能会对这处高地感到陌生吗?我还需要去转一转,无谓地浪费时间吗?” “嗯!”廖越星支吾了一声,脑子快速转动着,努力给自己找着新的说辞,“既然如此,你觉得我刚才做的这些安排,有什么问题吗?” “听真话吗?” “当然。” “有合情之处,安排周详到位。也有不合理之地,尚待观察。” “你看出了有问题,就不妨直言相告。” “可以直接说吗?” “怎么不可以?有想法却不沟通,要怎么去解决问题呢?” “我担心说了,您会不悦。” “你若有事相瞒不讲,难道我就会高兴了?” “我觉得您对胡文彬的信任,表现的太过于清楚了,似乎是有些欠妥。” 澜翊说的很是直白。 “你认为有问题的地方,就是指这件事情吗?” 廖越星眉头略皱的问道。 澜翊摇摇头,“还有别的事情。” “你觉得这件事情比较重要,所以就选择先把它说出来,是吗?” 澜翊闻言点点头。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廖越星语气顿了一顿,“胡文彬是我在游戏之外就认识的人,其为人秉性是我熟悉的。 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对其赋予的责任虽然重大且关键,可我自觉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您心中既是有着定夺,那就当我是在瞎想罢了。” “具体的情况,等安顿完事情之后,我再给你细说,现在还不合时宜。” “我明白,现下的事情要紧。” “说一下别的还有什么是令你觉得不妥的呢?” 两个人这么交流着,已经快要走到那两栋建筑前的空地了。 “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说清楚了关于胡文彬的事情,那几个产生在其它事情上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知道你的原则,会让你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说着话,廖越星指着面前的这两栋建筑,“这就是我们今后的住所,看上去感觉还不错吧?” 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两栋没有了任何遮拦的建筑,廖越星对这两栋建筑的外观所留给他的印象,是感到比较满意的。 “我喜欢左边的这一栋,您觉得呢?” 澜翊比较了两栋建筑之后,说着自己的意见。 “那这栋今后就做为指挥部了,旁边的这栋当宿舍怎么样?” “您定下就好,我没有什么意见。” 澜翊笑着点点头。 在检视过建筑内外的情况之后,廖越星就将自己关于这两栋建筑今后做如何使用及具体的分配意见,给吉威和唐姆做了细致地交代,让他们带人尽快收拾整理好建筑内部的各处地方。 为了能让建筑符合要求地顺利投用,廖越星还让唐姆派人去通知姜察安排专门的人手,对建筑整顿工作提供支援。 因为这两栋建筑在刚才进行的战斗中,都有受到一定程度的损毁,有几处地方甚至需要进行加固修整,一时半会还不能入驻。 比较细心的吉威就让人开始在建筑外的空地上搭建野战帐篷,以供人员今晚的住宿使用。 已经处理完所有手头之事的廖越星,此时有了片刻的放松,就走到建筑东侧的一处有着几块石头的地方,寻了一块较大的石头坐了上去,歇息着自己的身体。 他一边轻轻地晃动着自己的脖子,一边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所经历的事情,做着情况的复盘。 “主人,我可以同您交流一下吗?” 廖越星的耳边传来了澜翊一句温和的询问声。 “好啊!现在空闲下来了,我们正好可以说说话。” “只是我这话可能会多了些,您不会介意吧?” 对于廖越星的欣然应允,澜翊是高兴的,但还是不免有些心存顾虑。 第六十章 势天下 “若是在此处说不完,那就换个地方继续说,总之是要言说畅快才是的。” 廖越星手指了指远处空地前,那一片正在搭设的野战帐篷。 “帐篷只是遮风挡雨之处,挡得住别人的视线,却是堵不住那些偷听的耳朵的。” 澜翊看来很是不想在帐篷中,去说一些自己想要跟廖越星进行交流的话语的。 “如果是这样的,那还等什么呀?快些说吧!难道要说到在这里吃饭不成吗?” 廖越星见状,就催促着澜翊道。 “在这里吃饭有何不可的呢?” 澜翊很喜欢这个能方便看向周边景物的地方。 “你没有问题,我自然是可以的。” 廖越星耸了耸肩,一副对此无所谓的样子。 “主人,您如此费心地开辟高地为己所用,究竟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呢?” “我们这是不是就已经开始交流了?” 澜翊点头道:“是的。” “我不想让一些人无谓地死在这里,想给他们一个可以长久生存下去的地方。” “您觉得这里今后就是那个地方吗?” “不再参与战事,坚定守住这里,我想这处高地应该会实现我的这个想法。” “夹在如火如荼正在进行的战事双方之间,要如何做才能置身事外,不会受到各方的影响呢?” “我对此有过一个简单的设想,即遵循‘敌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不主动招惹事情,也坚决反击打上门来的敌人。” “恕我直言,如此一来的话,您所在的这个高地就是独立于战事之外的第三方了,想保持自身的独立而不成为其中任何一方的同盟,单纯地依靠和平手段进行局面上的维持,恐怕是很难的。” “我说过,为了将高地辟为一块不被战火蹂躏的安静之地,是可以不惜一战的。” “这个不惜与之一战的对象不一定是谁,是吗?” “在这个事情上,我没有主动进行选择的想法,顺其自然就好。” “这是一个事关高地存否的重要事情,您倒是看得开地不挑剔,在我看来,这是不是有些随意了呢?” 听到澜翊这么讲,廖越星其实也在为此有些斟酌的。 他原先关于战地生存区的有关设想,虽然是大胆的,但整个想法的构成并不复杂,甚至说是极其简单的。 一言一概之,就是不跟鏖战在“蒙泰尔堡”地区的任何一方为敌,当然也不会与之为伍,只是安静的待在一隅想要谋求一个长久的生存空间罢了。 至于说,如何保证自己开辟的战地生存区在战火纷飞的环境中安然存在,廖越星所能想到的策略是努力维持自保的实力,在自己划定的区域里以静制动,消除一切会危及安全的因素。 所以在他的心目中,没有想过主动去跟推动战事发展的哪一方进行联络,以求构筑一个互为倚仗的联盟的。 现在,当澜翊认真地问起此事时,廖越星觉得自己原先在如何保存战地生存区的问题上,想法是有些过于激进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想跟自身之外的任何一方走近,其实就等同于是将自己置于他们的对立面了。 要不为其所共同敌视,要不就是受到他们基于不同目的所求的压制,想要保持自主性地独立,几乎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是吗?” 廖越星有些心存侥幸地向澜翊进行着求证。 “如果您是这样坚持的,那么情况或许会更加糟糕。” 澜翊不否认廖越星的理解是对的,同时也在提醒着他。 “我第一不想锋芒毕露地树敌于外,第二也不想放弃自我地随波逐流,只考虑与世无争地相安无事。 难道这样的一块不会给他们构成任何威胁的地方,也会为他们所不容吗?” “您觉得在发动战争的人眼里,一个不在他掌控之下的地方,是可以让他感到安全的吗?” “贪念害人,我是知道的。” 廖越星虽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但他的回答等于是默认了澜翊所说的是事实。 “可我不想在没有意义战斗中,再去做扣动扳机的人了。” “这是您在没有恢复全部记忆的情况下所想的事情,到了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样的想法是在我伤后重返战场之后才逐渐形成的,跟我的记忆是否是完整的,没有什么关系的。” “失忆的情况没有影响您综合思考和分析问题,从而做出应有判断的能力吗?” 澜翊很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她关心廖越星,不知道在头部遭受创伤之后,严重的伤势究竟会对他有着怎样的影响。 同时,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澜翊都会有份想要去了解的心思,何况这是有关廖越星的事情,就更是为她所记挂着了。 “在伤后恢复还未出院之前,我也曾有关这样的担心。但是随后的身体情况表明,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廖越星的这个回答,解开了澜翊内心关于此事的疑惑,也让她就此放下了心。 “您只是因伤失去了部分记忆,智力却并未因此而受损,真是万幸之至的一件事。” 听着澜翊似乎是刚从虚惊一场的状态中缓醒过来的话语,廖越星不禁是灿然一笑。 “所以在我于这高地之上,四处巡视布置任务的过程中,你只是跟随却不发一言,原来是从旁在暗暗观察我的身体状态。” 见澜翊没有否认自己的这个说法,廖越星指了指她,“如此多番地考察我,还真是有你的。” “请原谅我的这种有冒犯到您的做法,不过我想您在知道之后,是不会真的责怪与我的。” 澜翊看着廖越星,轻轻的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说道。 “虽知这是情有可原之行为,但还是会让我感到有一丝丝的不快。不如今日就此约定好,此行为可是下不为例的。” 廖越星当然知道澜翊为何会这样的考察自己了,不过被一个女孩子在身旁认真地进行了一番研究与观察的事情,还是让他很不习惯的。 对于廖越星以一个商量的口吻所做出的要求,澜翊当然是无比受用的,她欣然道:“澜翊谨遵主人之命,今后不敢再做这样私自研究主人之事了。” 第六十一章 游戏小白 “如今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也就不存在认为我开辟战地生存区的想法是异想天开的机会了。 这是即便受到质疑,我也会坚持要做的事情,不会放弃保存它的任何努力的。” 廖越星环视着眼前的一切,像是在自我肯定,也像是在鼓励着自己似的,微微点着头说道。 他说话的声调不高,却是异常的厚重,显示了他坚定不移的决心。 “主人,您在这个游戏中发现了严重的问题,是吗?” “澜翊,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既然是说到这个问题了,你也不妨告诉我,你选择在这个游戏并从中开辟出一个密室,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廖越星觉得这是一个增进他与澜翊彼此了解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肯定是件甚为可惜的事情。 “主人,您有了我给您导入的记忆内容之后,已经是知道我的身世与来历了。 不用我说,您也知道我在这地球上所待的时间绝对算得上是长的了。即便从我被叫醒的那一刻算起,也是有着几百年的光景了。 根据赋予我的使命,我尝试着以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地方,去寻找自己要辅佐与跟随的人,结果总是未尽如人意的。 在经历过许多次的失望之后,我无意间发现电子游戏世界,似乎是能够发现人才的一个地方。” 澜翊的回答,果然没有让廖越星失望,在略一品味她不多的话语之后,廖越星就感觉给了他一些可以更好地理解自己头脑中那些记忆内容的帮助。 这当然是令廖越星感到高兴的事情了。 “电子游戏的种类有很多,你不会是都去做了体验与尝试,才有了这样的体会吧?” 廖越星循着澜翊的话,往深入去引导这个问题继续进行着交流。 “您说对了,我其实是一个有着笨脑筋的人。在最初接触电子游戏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游戏小白’。 我采用的最好的熟悉电子游戏,进而了解游玩其中的人的真实情况的方法,就是不计较游戏类别地去试玩一个个或旧或新的游戏。 我认为只有这样做,才可以积累下为自己提供最终分析意见帮助的宝贵经验。 这个办法虽有些笨拙,却是我觉得最能获得真实感受,不会出现信息偏差的办法。” “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要自己有恒心能坚持,所得的回报肯定是不会差的。 根据你对合适之人的选择标准,我想这个等待有结果的过程会是有些漫长的。” 廖越星肯定了澜翊的做法,没有觉得她所坚持的是一个笨办法,但也同时指出了她这个做法中的缺陷之处。 “反正我有大把的时间,哪怕在地球上最终没有寻到自己要跟随的人,也不妨碍我的生存。 只不过会被同伴当做一事无成的人来看待,失去了回归故国星球的机会,不会享受到位列高庙之上荣耀加身的事情罢了。” 澜翊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的确是一个乐观的人。” 廖越星倒是很欣赏澜翊身上的这一点。 “对于一切强求不得的事情,我是一个极想得开的人,不会去钻‘牛角尖’,而令自己在今后的长久岁月中过得不开心的。” 澜翊很是现实地讲道。 “精辟!难得你有这样豁达的想法。” “我是一个注定要为极优秀的人服务的人,若是没有一定的胸怀度量,怎么会被极优秀的人所接受呢?” “不是我多想的话,我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讲的那个‘极优秀的人’吧?” “主人,您这是在明知故问。您是想让我在您耳边亲口说出来,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吗?” 廖越星一听这话,就忙摆摆手道:“我还不至于这么样的‘孔雀’心态,做出自我陶醉的事情以来满足自己的虚荣。 只是我觉得自己未必就是你所认为的那般优秀,兴许是你看走了眼,也是犹未可知的事情。” “好家伙!” 澜翊在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之后,好像是感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就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时一个劲儿地朝着廖越星鞠着躬,表示着自己的道歉之意。 “我的话竟会让你感到如此的惊讶吗?” “不是主人,我本不想这样的。请您原谅我刚才的失态表现,我很少会这样的。” 澜翊还在为自己在廖越星面前的失礼之处自责着。 “刚才会触发你这样一种表现的点,是在什么地方呢?” 廖越星因好奇于澜翊的反应而追问道。 “我其实是惊讶于您的太过自谦了。” 听了澜翊的回答,廖越星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绝不是自谦,是心里就这么认为的。 我自问自己是有着优秀一面的人,但达到你所讲的‘极优秀’的程度,还是有着一定距离的。” “主人,这是由我来做出判断的事情。您的感觉具体是怎样的,并不能左右我的判断的。” 廖越星听着澜翊的话,觉得她说的也是实情,一个为她所选定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极优秀”的人,还真不是由自己这个做为被选择者所能决定与左右的。 “等于我又是在质疑你的能力了?” 廖越星有些自嘲地问道。 澜翊摇着头,“只要您不挑我的礼就好。” “怎么会呢?” “我就怕您因为我说的,要有个豁达的胸怀度量,才能长久地为‘极优秀的人’所接受,而臆想我是在映射‘极优秀的人’反而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 澜翊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廖越星,看他会对自己的这番话有着怎样的反应。 “我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呢?在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之处嘛!” 廖越星忙对澜翊的这个想法予以了否定。 “那看来是我多想了。” 看到澜翊因为自己没有多想她所说的话,而表现出的松了一口气的呆萌模样,廖越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他这可不是在嘲笑澜翊,而是觉得眼前这个有着神秘莫测的背景,出神入化能力的,通过主动自荐而成为自己侍女的女孩子,身上竟会有着如此可爱的一面性格,着实是让他有些感到惊喜的。 第六十二章 另类游戏 在身边有着这样一个温婉而又聪慧,单纯而又可爱,能力超凡而对自己又是无比谦恭顺从的可人儿,让廖越星体会到了什么才是佳人相伴的那种酥麻如醉的幸福感觉。 但是在他心中升起的一个疑问很快就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懔,他的思绪被瞬间拉回到了眼前。 带着这个疑问,廖越星抬起右手在面前绕了个圈,问澜翊道:“经过摸索与体验之后,你在游戏中有了怎样的发现呢? 对于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游戏,你又是怎样来看,如何予以评价的呢?” “我就将您的这两个问题会同先前的那个问题,一起来做答吧。” 说着话,澜翊就将自己在将电子游戏选为自己重点关注的方向之后,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了解,之所以会选中现在他们共同所处的这个战争游戏的由来过程,向廖越星细致地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澜翊的娓娓道来,廖越星知道了澜翊心中的想法是怎样形成的,也了解了她会做出如此选择的根本原因。 简单地说,在历经了摸索与体验之后,澜翊发觉没有什么游戏可以像战争游戏一样,能够包含如此众多的游戏类型及参与模式,囊括各种的游戏视角及攻关策略的。 有了这样认知的澜翊,就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对比筛选战争类电子游戏,深入了解参与其中的各类群体之上。 没有用多久的时间,目前她所处的这个战争游戏因为简单的游戏主线逻辑,却有着复杂的游戏架构与之相结合的显着特点,从她严格的对比筛选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她要重点研究的对象。 不同于其它的战争游戏,由“神镜公司”开发的这款战争游戏,居然有着玩家线下亲身体验游戏的模式,这让澜翊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在发觉热衷操作体验这款战争游戏的玩家人数,正在以每日几何倍增的速度在迅速增加之后,澜翊就更是认为这款战争游戏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只是为人们在闲暇时提供娱乐与放松的电子游戏。 穿越了几百年地球岁月变迁的澜翊,虽然自认在接触之初,她是一个在认知方面绝对会呈现一片空白的电子游戏“小白”,但毕竟是见识过各式各色风雨的人,丰富的阅历在她转向开始研究起电子游戏之后,无疑是给了她巨大补益与帮助的。 这样的经验背景让澜翊对于电子游戏的发展是有着这样一个认为的,即当一个电子游戏的玩家规模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发生足以改变这个游戏本来面目的变化。 这是一个双向影响的过程,永远是成正比来进行的。 当参与游戏的玩家少的可怜时,发生在游戏内外之间的情况是比较好理解的,无非就是开发游戏的机构或公司因为惨不忍睹的玩家实时动态数据,而陷入亟待将游戏发展升级以增强自身的吸引力,召集更多的玩家参与进来,却在一直趋小走弱的游戏规模的影响下,导致机构或资方再无能力或是信心可以继续持续性地投入,以对游戏发展提供支持的矛盾之中。 这样被动的以“大力研发隆重推出-经济效益未达预期-无力投入提升规模-内核升级遥遥无期-失去持续发展动能-丧失拢聚人气吸引力-最终黯然退出市场”为整体表现的恶性循环情况,一旦进入了是断无脱身突围之说的。 而对于故事情节设计符合市场的喜好,受到众多玩家持续追捧的电子游戏,则具体到由之而生的每个反应时,是有着截然不同表现的。 当前他们所处的这款战争游戏,绝对在已被开发推向大众的电子游戏中,算的上是一个“前无范例,后无来者”的另类游戏产品。 依据澜翊设定的电子游戏的发展规模,可以明确区分出每一款电子游戏是位于怎样一个发展阶段的。 具体而言,当参与一款游戏的玩家进入上千万人数规模的阶段时,该游戏可被视为是对社会有一定影响力的游戏产品。 如果参与一款游戏的玩家人数冲到上亿规模的阶段时,该游戏可被视为是对社会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游戏项目。 但是当参与一款游戏的玩家突破一亿人数大关的时候,该游戏可被视为是在电子模拟世界中相对地再造了一个虚拟社会,其对现实社会所造成的影响力究竟是怎样的,已经无法进行准确的衡量了。 澜翊最终选择亲身进入并为了要等到会成为自己辅助服务之人而长久停留的游戏,是有着远超同类型游戏的迅猛发展势头,开发程度异常贴合市场喜好,符合玩家对于战争所能有的全部想象的独树一帜的战争游戏。 澜翊对于它今后的发展预期,已经提到了玩家人数达到十亿规模的超乎想象的程度,经济效益突破千亿大关的令人为之震惊的地步,社会影响力足以震撼整个地球世界的恐怖水平。 那么面对着这个今后会成长为电子游戏世界中的“巨无霸”,澜翊怎么会放过深入其中进行了解的机会呢? 澜翊对此做出的解释是,在这样规模的电子游戏中,她等到自己注定要等到的人的概率是最大的。 因为这样一个有着超乎寻常吸引力的电子游戏,是不可能会被“极优秀的人”所忽略无视的。 所以当打定了“守株待兔”主意的澜翊,进入这个战争游戏之后,就抛开一切杂念专心留意选择合适之地,为自己开辟一处能在游戏中立足久居的“密室”了。 巧合的是,她最终所选择的宜居之地就是这处除了地势是有些突出,而在其它方面却是毫不起眼的高地。 而选择高地最为北靠幽僻之处的车厂,做为开辟“密室”的地方,就是澜翊的有意为之了。 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一切值得珍惜的事物都是不容易获得的,不给自己与主人的相遇添加一些必要的障碍,似乎是对自己可谓是有着重大且关键意义的事情,存在着进行作弊以制造机会,略显轻率浮躁之嫌疑的。 第六十三章 来自昊朔帝国的人 澜翊的这个想法非常可爱,绝对是她的性格闪光之处。 当廖越星再一次地意识到这一点后,就觉得他与澜翊的相遇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能不在今后的岁月中,好好地珍惜眼前的这个可爱又美丽的女孩儿吗? 同样,他也体会到了澜翊这样做,是有着一个对自己的选择全程要予以负责的态度,在对她起着绝对主导作用的。 这样的一个态度就决定了,澜翊不会轻易地将自己交付出去,而一旦当她决定将自己交付给某个人时,也就注定她会为这个人付出自己全部的。 所以廖越星非常理解澜翊的做法,她要在必然的选择中,再加上一个偶然的屏障因素,哪怕是会因此错过一些人,也总比遇上那个错误不对的人,无意义地搭上了自己以后的所有时光是要好的。 “你对这个游戏有多了解呢?” 廖越星知道自己原先基于保护无辜生命不受到伤害的想法,关于细节之处是有考虑不周的,于是心中就兴起了向澜翊进行询问,借以完善自己业已开始的生存计划的念头。 澜翊对于廖越星这句话里所包含的意味,马上就体会出来了,“主人,给您看一下这个吧。” 说着话,也不见澜翊有什么明显的举动,一张可以展现高地周边地理地貌和局面态势,包括人员实时部署及移动情况的监控显示界面,就瞬间出现在了廖越星的面前。 廖越星注视着界面中不断发生着变化的内容,点点头,“这是你布置好的?” “是的。我在选中这处高地的时候,就释放了一千个超微光感飞行器,用以监视周边。 现在您看到的,就是合成了它们所观察拍摄到的,环绕高地周边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情况的即时画面。” “别处的人看不到我所看到的界面吧?” 廖越星有些担心在这样一片空旷的地方,直接展现出这么一个有着丰富信息及数据的监视界面,会不会引发旁人的关注。 “我不得不说您的警惕性是真高”,澜翊因为廖越星的谨慎而由衷地称赞了他一句,“不过您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界面只在正对着它,距离不超过两米的情况下,才会被审视它的人清晰看到。 除却这种情况后,在所有的角度上,即便有人就站在我们旁边或是身后的不远处,界面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不存在的事物。” “万一有特别的情况出现呢?这不是不相信你的布置,而是不排除有这种的可能性。” 廖越星抬起头看了看空中,虽是一眼看上去没有什么发现。 但他知道那些可以被视作澜翊眼睛的飞行器,此刻正悬浮在空中的某个特定的高度上,执行着监视高地周边情况的任务。 做为一个有着一定数量规模的用于收集情报信息的设备布置,廖越星不能不担心其会被有心之人发现,而恶意去进行反向利用的。 “关于您的这个担心,能说的再具体一些吗?” 澜翊通过廖越星的反应,对于他行事谨慎的了解程度又有了进一步的加深。 “也好!我就不妨再将此事说的明白一些,也好知道你的这个布置,其中可否有着过人之处。” 廖越星不反对澜翊让自己再多说两句的提议,能够让澜翊将自己提早就做下的布置做个再具体点的解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比如这个人或是某个组织察觉到了当进入高地周边一定范围时,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就一直有微型飞行器的存在,那么他进而想到这里始终是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若是其通过暗中观察,了解了飞行器的运行特点,从而故意通过释放错误的信息来进行误导,实现掩盖自己真实行动意图的目的,又要怎么来对此进行预防呢?” 廖越星举例说了自己的一个担忧,所提之事很是客观且实际,并没有刻意地在澜翊的布置中去挑什么毛病。 “我放到空中的东西,若是我不说的话,地球上还没有什么人能够知道它们的存在。 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装置设备有机会侵入它们的控制系统,篡改控制信息对它们进行恶意利用的。 可以对我的飞行器予以压制的行为,在地球之上,除非是我的那些伙伴们所为,否则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澜翊的话说的很自信,也有着为之自信的底气在那里。 廖越星知道澜翊口中所讲的那些伙伴指的是什么人,并不觉得澜翊如此想有什么奇怪的。 受益于澜翊之前植入到他头脑中的那些记忆内容,对于澜翊的情况廖越星是有着比较全面了解的。 他知道澜翊的这种自信是有其道理的,赋予了她生命的那个星球,其科技的先进程度是地球文明远不能与之相比的一个地方。 那么由澜翊所掌控的事物,在地球上的出现,就与匪夷所思的神迹出现是一般无异的。 如同魔法只能是被魔法打败一样,能够对澜翊产生影响的,也只能是同她有着一样身世背景的伙伴们。 毕竟同澜翊一起留在地球的伙伴,是一个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有着巨大能量的群体。 他们当年因为一个相同的被覆加在自己身上的使命,而没有随着自己的族人乘坐“骊鹞号”太空星际战舰离开地球,在没有任何过往经验可以借鉴的情况下,选择勇敢地在地球上开启一个新的人生的行为,本身就是令人肃然起敬的。 在他们为了完成使命而努力的过程中,基于其所拥有的施加在任何事物上,都可以使目标对象产生巨大变化的能力,在地球上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对之予以约束的情况,如何合理地发挥自身的能量为实现自己的目的而服务,就是一个摆在这个群体全体成员面前的,必须要重视和解决的问题。 或者是说,澜翊他们这些留在地球上的来自“神荷星系”的昊朔帝国的族人们,为了不让自己误入歧途,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必须要依靠一个超高的自觉性,做好自己监督自己的事情才行。 第六十四章 各为其主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外界的任何因素可以帮助到他们,即便是自己的族群也不会为他们的努力提供什么帮助的。 在族群首脑的眼里,他们在地球上是非常安全的,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威胁与伤害的。 如果要是预留了对他们施以援手的后手措施,岂不是在告诉这些选择留下的族人们,你们所要完成的使命是非常凶险的,一定要加心用意方能保证自身安然无恙吗? 昊朔帝国做为宇宙强国的一个存在,其实力是足以傲视宇宙星系文明的,帝国的自信无不体现在方方面面之上,自然是不会给自己的族人留下任何可以动摇这份民族自信心的机会的。 同样,昊朔帝国也是一个充满着人性化的文明国度,她对于自己的子民向来是关爱照拂有加的。 留在地球完成使命,始终是一个崇尚“自愿主动”原则的任务。 也就是说,留下不走是随心由己的,而中止任务的执行,放弃完成使命的安排,选择离开也是自由不受限制的。 所以在澜翊他们当中有人主动放弃履行完成使命的义务时,他们就会得到昊朔帝国给出离开地球的机会,以一个正常的族人身份回归到位于“神荷星系”的故国星球。 只不过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曾经出现过,廖越星在仅是知道昊朔帝国有做出这样安排的情况下,从自己所获得的记忆中却没有找寻到有此情况发生的内容。 可没有记忆能够印证,不代表这样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至少廖越星心中是对此存疑的。 所以他有理由认为,在地球之外的昊朔帝国明确不会涉入干预的前提下,属于这个生活在地球上,却是非地球族群的特殊群体的每一个人,就是唯一可以左右他们之间彼此行为的人。 迄今为止,这个神秘的族群已在地球上生活了近千年的时间了,澜翊及她的伙伴们在不同的由时光岁月所构成的维度空间中,在自己所中意的地方或是领域里,能够顺利地为完成使命而去做出努力的情况,充分说明在他们之间一定是有着某种便宜相处的约定,当然也可能是某种存在于彼此心间的默契。 显然这是关于澜翊族群的极为隐秘之事,因事关重大的缘故而不能轻易泄露,致使澜翊在面对着自己的主人时,也是不能轻易将此事说出的。 这也导致对于这个情况,廖越星是绝不知情的。 否则澜翊怎么会不将涉及此事的具体情况一并植入到廖越星的头脑中,让他能前后衔接洞悉,了解全部内容呢? 廖越星是个对任何事情都心生好奇的人,当他通过与澜翊的交流及体会她话中的意思,有在思虑到此处时,曾经是有想过向澜翊开口进行询问的意思的。 他知道以自己这个澜翊主人的身份,他理应知道所有关于她的事情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哪一个主人会希望自己的仆从对自己有着秘密相瞒的。 如同可以操作安装单向透视玻璃的人,几乎都会将可以从容观察对方细微变化的一面,设置为朝向自己的一样,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暴露在这种玻璃的另外一面的。 可是使用单向透视玻璃占据主动的一方就要甘愿待在黑暗中,才能借助来自另一面的光亮实现观察对方的目的。 不齿阴谋诡计,不屑尔虞我诈的廖越星,他会这样做吗? 诚然,他不是这样的内心有着“黑暗之妖”可以存在的人。 这种猜想是完全可以否掉的。 如果这样拐弯抹角的行不通,那不如就单刀直入地向澜翊明确做出要求,让澜翊将一切他想要知道的情况向自己予以说明,岂不是既痛快又直接的做法吗? 这样做并非不可,廖越星料定如果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澜翊是不会拒绝的,也不会觉得自己的要求是过分的。 虽然与澜翊的接触时间不长,但廖越星已经知道澜翊是一个有着怎样价值观的人了。 这个有着超凡绝伦能力的女孩子,分析问题的能力绝非一般人可比,逻辑理解能力更是厉害惊人,但唯独在思想意识上,还有着极为守旧的一面。 澜翊的思维不可谓不开阔,但在关于主仆关系的概念上,却是非常的守旧。 一旦被她视为是自己主人的人出现了,就会向其完全坦露心迹,坚信主人就是她心中的“一片天”,顽固坚持这个信条而不动摇。 这是令廖越星为之感动的事情,也是在结识澜翊之后,就异常珍惜她的一个原因。 因为心里有着这份珍惜,廖越星感觉如果自己真的是强命澜翊讲出,在植入记忆内容到自己头脑中的时候,她没有放入的相关事情,明显是在利用澜翊的忠诚而实际在欺负于她了。 如此的行为,已不是事后用一句“是不是有点过于霸道,敬请谅解”就可以敷衍推责的。 他觉得,澜翊既然已经明确表示过了,她不会做令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更不会强迫自己去做不乐意的事情,那么他也应该充分地尊重澜翊,是不能强人所难的。 “给澜翊留出一个可以独立保持自我的空间,维护好一个适当的距离,才是我与她之间正确的相处之道。” 在廖越星心中立下的这个原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哪怕是些许令澜翊会感到纠结的事情,都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那么有着这样想法的廖越星,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的呢? 所以,直接让她讲出关于自己族群的一些隐秘之事的做法,是廖越星不能接受的行为,是绝不会去做的。 “他们是你的族人,是你在这世上可以信赖的伙伴,怎么会做出拆你台的事情呢?” 廖越星心随意动地顺着澜翊的话说道。 “这可是不一定的事情啊!” 在说了这么一句有些感慨的话之后,澜翊的神情间涌出了一丝淡淡的落寞与忧郁。 第六十五章 身不由己 正当廖越星捕捉到了澜翊这个情绪变化的瞬间,觉得有必要岔开话题的时候,没想到这种低沉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被澜翊一扬头的动作给一扫而光了。 “我们一旦找到了用自己的一生去戮力辅佐的主人,今后的所思所为就是各为其主的,再不能随己由心的行事了。 试问,在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一些为自己所不愿看到,不想让其出现的事情,怎么会避免的了呢? 谁能保证我同自己的这些伙伴们之间,不会在何时何地,由于何事何故之因,为了最大化主人的利益和意图,而有矛盾产生呢?” 澜翊摇着头,此时的神情虽不同于廖越星之前的那种乐观,但呈现出来的也是一副对此事很看得开的模样。 “所以,哪怕是跟自己的伙伴因为各自立场的不同而产生纷争,也不会顾念昔日的情分,而会选择坚守自己的原则,去全力以赴地应对,是吗?” 对于澜翊的这个表态,廖越星其实是有些心痛的。 本就是来自遥远的外太空的族群,彼此是对方在地球上唯一的可以保留族群记忆与习惯的依托,却在履行完成使命的义务过程中,不能回避相对的竞争或是斗争的残酷局面,真的是一个令人感到异常煎熬的事情。 廖越星没有想到看上去容貌状态比自己要小,实则是生命力异常旺盛长久,年岁在几百年以上的,个人能力可以跻身“超人”之列的澜翊,还会在她的身上发生这种考验心智的事情。 有会与自己的族人成为对立面的可能,这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感到痛苦的事情。 若是双方的矛盾尖锐到难以化解,转变为生死相搏的情况,则如同是在将牵涉其中的双方的心撕扯成了碎片,使得痛苦成为最大化的伤害。 当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再想要彼此的心拼凑完整到一起,可就不容易了。 廖越星不知道为何昊朔帝国在将这些族人留在地球,赋予他们每个人使命的时候,会立下这样的一个规定。 “这不就是故意开了一个激化促生矛盾的口子,刻意地让自己的族人陷入内部争斗吗? 做为昊朔帝国的首脑人物,当年带领澜翊他们来到地球的,昊朔帝国的皇长子,嵛王殿下周澄稚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廖越星心里想着这个难以让他理解的事情,感到有些烦闷。 看着廖越星有些沉闷的样子,澜翊以为他是因为了解了自己与族人的相处之道,真实的情形不能为他所接受,才导致这样心绪烦闷的,就笑着开解道:“这没什么可值得难受的,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利益的纠葛,发生争端就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在谁也不能放弃自己拥有的利益,无法向对方进行让步的情况下,不这样去面对,又能怎么样呢?” 廖越星点点头,知道澜翊所言不假,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任是谁也无法做到平衡利益得失,相容彼此和谐的。 “我接受这样的事情虽是有些困难的,但也知道情况是如你所说的这样,只能是如此为之的。 当真的面对时,换做其它的做法去应对,是想法美好而实际不可能的事情。” 见廖越星似乎是想开了这件事,澜翊的心就稍微地放下了一点。 廖越星注视着面前依旧在实时显示着正在不断发生着变化的,提供情报信息数据分析的界面,觉得面对着如此翔实宽泛的情报,通过如此细致周到的布置,澜翊做为早自己很多时日就进入这个战争游戏的人,一定已是掌握了自己所不知道的情况的。 “既然你已经做了关于这个游戏的情报搜集工作,想必所了解到的东西不只是局限于高地区域的。” 廖越星主动引着话题重新回到了刚才他们在探讨的,当前所处的这个战争游戏的本身上。 “所以呢?” 澜翊面带微笑,歪了一下自己的头,看着廖越星。 “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情况,需要对我说吗?” 不知道是澜翊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她故意这样相问,廖越星只得是将自己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 “主人,其实我早就在等您问出这句话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我来进行回答的时候。” 澜翊似乎是因为廖越星的提问而验证了她一个早已预想到的情况,显得很是开心。 廖越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发问,能够让澜翊如此的欢乐,不禁是觉得有些好笑。 “那什么时候才是你觉得合适的呢?” 廖越星不想扫了澜翊的兴致,就非常配合地问出了这句应该也是澜翊此刻最想听到的问题。 果不其然,澜翊在听了这个问题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更加灿烂了。 “主人,我要您先给我说一下在这个高地被辟为战地生存区后,具体想要怎么来发展它呢?” 对澜翊提出的这个问题兼要求,廖越星觉得似乎是涉及自己要回答的内容是有些广了,就特别强调道:“你的问题有些抽象了,我觉得应该具体化一下你的这个问题,才好来回答。 不如就以规模、时间和影响等三个方面的条件,来对你想了解的战地生存区的发展情况做个界定,你觉得怎么样?” “通过说明规模以定发展的大小和广度,设想时间以定发展的长短和深度,期望影响以定发展耐力和力度,如此分界划分地做答甚好,我没有什么异议的!” 对廖越星这个特意的强调,澜翊是极为赞同的。 “我对战地生存区未来发展的总体构想,是分为三种情况来进行考虑的。 第一个是图存,即保持现有生存区的区域大小,保证一个足够大的生存空间不缩减,不以扩大规模为主要的努力方向。 第二个是立足,即为了长久地保持生存区的正常运转,通过低烈度的战斗,向外实施适度扩张。 第三个是过渡,即视周边的情形不拘泥不僵硬地随机应对,能坚持就继续,若有变就转移。” 在统一了对于发展这个命题要如何去做理解的问题之后,廖越星就非常清晰地阐述了自己对于战地生存区今后要怎样进行发展的想法。 第六十六章 一针见血 “主人,您的前两个构想是一脉相承下来的,比较好理解。可以当做生存区发展过程中必然会经历的两个阶段来看,是立足实际,合情合理的想法。 而最后一个构想,完全就是您对于形势所做的分析,必须要单独去进行解读才行。 我对您这个构想的理解是,这是在生存区面临严重危机威胁的时候,你针对危机所制定的应对行动预设的方案,体现的是一个高度的危机意识。 三个构想围绕高地的实际情况来展开,既照顾了自身的发展实际,又考虑了周边的情况变化,是比较全面的。 但恕我直言,总的来看,您的构想并没有摆脱生存区所在地域的限制,相对于广大的一个区域来讲,还是有些局限了。 这或许与高地所处的环境和位置,是具备了得天独厚的缘故所导致的,让您除此之外,失去了再做它项选择的动力。 我这样想也许是有些武断了,即便是偏差了,您对此有什么想法也请暂时忍耐一下,现在就姑且听着我的意见,待会儿我们可以再进行专门交流的。” 在简单的说完了自己的意见之后,澜翊聪明地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见廖越星没有想开口讲话的意思,澜翊的自信就提高了许多,她继续说道:“下面我想说的话,需要考虑到您在设想开辟生存区的时候,是已经失去了部分重要记忆的这个情况的。 那么在排除了您是知道自己当时是处在一个战争游戏中的因素,没有做任何假设的前提条件下,您就没有想过一旦战地生存区在您的操作下实际成形,对于整个地区乃至是战场上的形势,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吗?” 澜翊的这个问题是触动到了廖越星身体中的那个脆弱的神经了,让他不得不再次去面对一些令他不愿意回忆起的景象。 “我不想再看着什么状况都不清楚,只是凭着一股想要上战场的冲动,什么都无所畏惧的人最终轻易地就失去了生命的情况,再继续出现了在我的眼前了。 我只想着能够在在自己所能顾及到的范围内,尽量消除掉这种事情,而对于这样做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为别人所怎么看,是没有去进行重点考虑的。” 廖越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那些令他神伤的时刻的。 那些随着他出生入死,亲密相处,共经生死,犹如是手足兄弟的人,在被战争夺去生命的刹那,都是令他悲痛不已的瞬间。 在他主动变换了多处战区,参与了已经是数不清次数的,性质基本是雷同的战斗任务的情况下,这样的经历却是在不断的重复出现之后,就让他萌生了要独立开辟一个不会受到战火波及,能给所有置身其中的人提供庇佑之地的想法。 这个地方在他的这个想法因为心中的执念,愈来愈变得强烈之后,也就逐渐勾勒出了一个较为清晰的具体模样。 当他在“蒙泰尔堡”地区意外发现了各方面都符合自己心中对于可以庇佑人们安全的生存区的要求,位于“蒙泰尔堡”镇东部边缘地带一处并非是战略要地的高地之后,就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地方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可是随着他派出去的执行他下达的占领高地任务的得力助手尼根少尉和威尔上士,先后都折损在那里之后,廖越星知道在高地之上一定是有着重要的事物存在,否则敌方不会派部队对那里进行驻守的。 所以廖越星就加强了对于高地情形的侦查,只不过这样的事情是由他单独去完成了,他不想在侦查高地的过程中,再出现自己的部下生出意外的事情了。 而随着他对于高地熟悉程度的加深,廖越星也就越加意识到高地的意义所在了。 澜翊说他“是由于高地所处的环境和位置,具备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导致他失去了再做其它选项的动力”,实际是说的没错的。 征战了许久的廖越星早已是厌倦了整日里沉浸在杀戮之中的这种生活,尤其是当他失去了重要的记忆,没有了完整的对于当前的这种状况所形成的认知之后,他觉得自己参与的这种战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一个什么目的在战斗。 或者更为直白地讲,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这样的拼命,究竟是在为谁而战的。 试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早一点脱离开被廖越星视为是水深火热日子的行动,自然越早被实施就越好的。 既然已经有了可以开展行动的目标了,自己又不想过现在的这种度日如年的生活了,还去想那么多干嘛呢? 只要有了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至于是能否长久的坚持下去,怎么样的进行发展,那都是以后要去考虑和做的事情,有个大概的计划和构想也就可以了。 廖越星对于自己要实施的行动,所能产生的后果的估计是,当行动展开之后,局面一定会越来越趋向复杂化的,不可能会不惊动到各方的势力,在周边引不起一丝波澜的。 若是在此时将今后的事情想的太过于长远了,恐怕他就会失去了想要开展行动的勇气了。 与其这样的自己吓自己而最终坏事,倒不如索性不要去多想,只管将事情先做了再说。 坦白地说,现在澜翊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是廖越星曾经有考虑过的,但的确不是他现在所要重点考虑的事情。 如何保证现在这个已经归属自己控制的高地,稳定地保持运转,在失去了外界的供给之后,能独立供养起自己的部属,才是他必须首先需要考虑和解决的问题。 关于其它的方面,因为有着轻重缓急之别,暂时还没有被廖越星摆在紧急需要处理的事务选项上,去进行深度的思考的。 可是孰料,澜翊在听了廖越星的似乎是在做解释,可又像是在逃避的话语之后,接下来的问题是非常犀利的。 她这样一针见血的做法,显然是没有想着要给廖越星留有什么回旋余地的。 “您是主动不愿意去考虑这个问题,还是因为没有时间允许您去做这样的考虑呢?” 第六十七章 王者之气 廖越星摇着头,并没有因为澜翊的咄咄逼人而有任何的不满。 他清楚澜翊做为已经向自己表明了心迹,绝对是会忠诚于自己的侍女,是不会对自己存有恶意的。 对于澜翊的脾气,廖越星已经是逐渐适应,并开始有些熟悉了。 “两者兼有吧?说不准哪一种情况在占上风,但两方面的因素都是有的。” 对澜翊的问题,廖越星只能是给出了这么一个不怎么明确的回答。 “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澜翊显然是从廖越星的回答中已经得出了答案,不然她怎么会开始关心起廖越星的心情呢? “你说的是现在,还是一直以来的?” 对于澜翊关注点的这个变化,是廖越星没有想到的。 “一直以来。” 澜翊明确地在廖越星给出的限定条件中,进行了一个选择。 “总体还不错,不能说好,但也算不得坏的。” “那就是心情一般了。这是心中有事的一种反应。主人您一直因为不断地在思虑事情,整个人是处在一种不健康的状态之中的。 这样长此以往下去,您的身体是承受不住的,现在澜翊在您身边了,愿意去为您分解这些忧思,可以吗?” 澜翊说话间,一直是目不转睛在看着廖越星,看得出来她是非常关心廖越星的。 “其实帮助我是不难的。比如我现在已经就你在回答我的提问前,所开设出来的问题进了做答。 你能如实地不再提什么条件,而是为我答疑解惑,开始回答我的问题,就是在做帮助我的事情了。 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不知你有没有准备好。” 对于廖越星这样说,澜翊知道他已经接收到了自己释放出来的好意,否则他也不会直接地催促自己完成他刚才提出的,自己还未进行回应的问题了。 当然,廖越星的话也间接地给了她一个暗示,那就是不要再为他的问题设置额外的回应条件了,他需要的是直接的一种交流。 “想不到,他还是一个行事有些霸道作风的人。即便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交流的时候,也要掌握谈话时的主动权。真真是一个要强好胜的人。” 澜翊心里这么琢磨着,似乎是有些不满的意味,但脸上洋溢着却是一个满满的欣赏之意。 她喜欢自己的主人是个在行为和脾气上都能显示出自身霸气的人,若廖越星本身并不是这样在举手投足间就能彰显十足霸气的人,那么在上天注定他会成为自己的主人的情况下,澜翊也会想尽办法地去尝试着改造他的。 在澜翊看来,一个男人若是没有成为王者的想法,没有源于内心深处的那份充实自信的话,实际上是不能成大器的。 即便他再是一个聪明智慧的人,在澜翊的眼里也会是个平庸之辈。 澜翊能有这样的一个想法,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只会跟随强者的。 其具备的过人的能力与才华,智慧无双的头脑,是只能为强者所服务,为强者所享用的。 当在密室中第一眼见到走进来的廖越星时,有着非同寻常的敏锐洞察力的澜翊就知道,这就是她做好了一切的准备,长久以来所要专心等待的人。 而随着对廖越星了解的不断深入,给到她的则是不断的惊喜,这让澜翊觉得自己是非常幸运的,没有辜负她这些年来的辛苦守候。 “主人,我知道的关于游戏的事情很多,其中能做为重要内容对待的是不少的。 因为所会涉及的范围很广,要是都一一进行述说的话,恐怕这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 不如我就从您身边的有关人和事去入手,来开始进行我的专门汇报如何?” “这是个好的建议。我实在是没有精力一下子去了解太多事情的。 要是能从我熟悉的人和事开始,针对性地来应和这个战争游戏,当然是效率极高的一个做法,我怎么会反对呢?” 得到了廖越星的首肯,澜翊就抬手挥动了一下,那个一直显示在廖越星面前的界面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显示人员信息资料的表格界面。 廖越星看着映入眼帘的界面中所显示的人员资料,不禁是入了神。 “主人,您想先了解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呢?” 澜翊看着神情专注的廖越星,小声地问道。 “他们都进入这个游戏了?” 廖越星手指着界面,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澜翊。 “是的。若非他们在这个游戏中,我又怎么会收集到他们的这些信息呢?” “可是我并没有对你说过他们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呢?难不成你在向我体内导入专属记忆内容的时候,也同时调取出了我自有的记忆吗?” “主人,这是绝无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请您相信我,我是不会做任何可能会伤害到你的事情的。 调取记忆是存在着不可控风险的一个操作,在您的身上做这样的事情,风险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我怎敢去冒这个险呢?” 对于廖越星的这个猜测,澜翊忙做着解释。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呢?他们都是我所熟悉与亲近的人,有些人还是我的良师益友,嗯,……等等,我的亲戚也在里面呀!” 说话的时候,廖越星的脸上满是狐疑之色。 “主人,我是通过胡文彬知道这些人的。” “这就对了。帅胡跟我相识之后,就一直是与我共同打拼事业的人,我的情况他是比较清楚的。 你找的可以了解我过往的突破口,的确是非常准确的。不过,你是不是对他做了调取记忆的事情呢?他会不会有事?” 廖越星在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原委之后,脸色才变得正常了起来。 但在想到澜翊可能会对胡文彬所做的事情时,他的神情就又显得紧张起来了。 “我承认对他是做了调取记忆的事情的。但不是全面的调取记忆的操作,仅是限于截取其中有关于您的记忆内容的。 这样就可以把潜在的风险降到最低的水平,我保证由操作所造成负面影响的几率也是非常低的。 对于您的朋友,我自会注意行事分寸的。关于这一点,请您不要担心。” 澜翊温言宽慰着由于记挂着胡文彬的情况而心生担忧的廖越星。 第六十八章 各取所需 “你能这样讲,我是相信的。可千万不能伤害到他啊!帅胡进入这个游戏,一定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在失去记忆之后,肯定是没有按照事先的约定跟他们定期取得联系,才会导致他们因为担心我而进入游戏,最终成为被这个游戏所困住的人。 若是我的这些兄弟朋友因此而受到任何的伤害,都是我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澜翊,你说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才好呢?” “这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毕竟我们所处的是受到人为控制的游戏世界,有些事情并不一定就能全如我们心中所愿的。” 澜翊清醒地提醒着因为担心而显得有些心乱的廖越星。 “只要能够保护好他们,再危险麻烦的事情也是要做的。” 廖越星看着界面上的信息,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注意到了为自己所熟悉的这些人在这个战争游戏中,是有体会着不同的游戏经历的。 有本来就是医生的朋友,在进行游戏线下体验时,在游戏中充当着的角色依旧是医生,就像曾医治过廖越星的威廉斯顿医生一样,忙碌于战地医院之中救护着不断被送来的伤病员。 有本来就向往自己会成为一名教师的朋友,在游戏中成为了教授士兵掌握战区风土人情的人文课老师,他们当中更有甚者,甚至成为了新兵训练营的实施严苛培训的铁面教官。 而自己的那个已是职业赛车手的朋友,则如愿地成为了驾驶军用吉普车穿梭于前线指挥部与各个前沿阵地间的通讯兵,在枪林弹雨中尽情体验着极限驾驶的乐趣。 而搞建筑设计并卓有小成的朋友,并没有选择去当一名在游戏中堪称是哪一方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必不可少,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工兵,实际去发挥和锻炼自己动手的能力。 他的选择是出人意料的,好像一切与建筑有关的游戏身份并不能激发他的游戏兴趣一样,他在游戏中竟然是成为了一名在指挥部负责汇总整理情报,筹划具体作战计划的参谋人员。 他这简直是要让自己战区的“承重梁”,战区指挥官眼里“顶梁柱”的节奏啊! 廖越星看到有关这个朋友的信息资料时,忍不住这样想到,觉得很是有些意思。 不过表弟何谓和他女朋友江珊虹在游戏中的出现,是令廖越星没有想到的事情。 不过在看到他们在游戏中所做出的选择来讲,廖越星觉得他们能够对这个战争游戏感兴趣,也就不奇怪了。 他们两个人没有在人物属性繁多,任务类别多样的,任何一方的游戏角色中去进行身份的选择,而是以极少会有人去当做自己第一选项的自定义身份,进入到这个战争游戏之中的。 游戏玩家在不了解游戏状况的情况下,可以凭借自定义身份的优势,享有一定时间的观察和了解游戏的机会,这是由“神镜”公司开发的这款战争游戏中,一个较为有特色的地方。 廖越星对于这个表弟的情况是比较了解的,其因为自己出众的才华而拥有着多个响亮的头衔和称谓,在几个专业的领域中算的上是一个有着影响力的公众人物了。 至于说那些具体的情况,在此处就不多做赘述了。 单是从现在正当红的娱乐圈新晋“当红小花”,未来演艺之路可期的影视明星江珊虹,会不管不顾地坚持要做他女朋友的事情上,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表弟所取得的成就是如何的耀眼夺目,散发出的个人魅力是多么的令人无法阻挡了。 这个表弟一直是令廖越星感到骄傲的,平日里对他是关爱有加的。 若不是他因为创业的缘故导致自己与家人的时间被大幅度的缩减,他与表弟何谓只怕是隔三差五的就会聚在一起玩耍的。 现在看到他带同着自己的明星女友也进到这个游戏了,廖越星自然是对他多了一份关注的。 在看到界面上显示出来的最新的关于何谓的消息是,他在考察属于后勤保障系统的海运航行时,廖越星知道海上是没有什么战事发生的,为他们的安危所担的心也就大大地减轻了不少。 “等到自己所忙的事情尘埃落定了,还是要尽快与表弟会合的。” 廖越星在自己的心里面,打定了这个主意。 “主人,根据从胡文彬那里所调取到的记忆内容,潘龙宇和卓宜辰是与您关系密切,较为亲近的人。 关于他们现在游戏中的所处情况及发展的信息,因为整理的内容较多,我是将其放在最后面的,您需要跳过几个人的资料,直接进行查阅吗?” 澜翊觉察到了廖越星的目光已经从眼前这个何谓的资料上挪移开了,就立刻适时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听到澜翊这么讲,廖越星就自然而然地快速扫视了一下显示在界面左侧的信息目录条,然后点头道:“好啊!就这样吧!” 在自己的建议被廖越星接受了之后,澜翊迅速将潘龙宇和卓宜辰的信息摆放到了界面上,方便廖越星来进行着查阅,动作麻利到显得她关心这两个人的情况,是比廖越星还要着急的。 “你对他们两个感兴趣?” 廖越星故意这么问道。 “是的。不过我更希望的是,您能快些看到这些信息。” 澜翊也是快问快答的讲道。 “看来你是有发现什么了。” “主人,抓紧看资料吧。” 澜翊伸手指了指界面,示意着廖越星注意力要再集中些。 知道若不是有着重要情况需要他在看完信息资料之后进行交流,澜翊是断不会这样地催促自己的,于是廖越星就很是专注地看起显示在自己眼前的,这些或许会给他提供重要参考作用的资料来。 “小辰也是在‘蒙泰尔堡’地区吗?” 廖越星首先关注的是卓宜辰的情况。 “她比胡文彬来到‘蒙泰尔堡’的时间要早一些,应该是她发现了您在这里之后,才通知胡文彬离开‘圣洛’地区,过来这边的。” 澜翊分析道。 第六十九章 心病良医 “让我回想一下当时啊!” 廖越星微微闭上双目,回忆着他在见到卓宜辰的时候,具体是个怎样的情形。 “我在这里是见过她的,而且是不止一次地见过她。当然这些见面的机会,都是正常的因为执行任务而有的接触。 不过当时她留给我的印象,却是与我现在能够想起来的她之前的样子,是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廖越星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对于这样的一种情况,多少是感到有些无奈的。 “毕竟她来的时候,您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她在您头脑中所留下的印象与真实中的她所展现出来的形象,存在着对不起来的情况,也是正常的事情。” 澜翊提醒着廖越星要注意他当时的身体状况,有些事情是不能求全责备的。 廖越星点点头,知道澜翊说的这也是实情。 所以,他很快就结合卓宜辰进入游戏之后的表现,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她以一名负责供给前线物资的后勤军需官的身份,出现在‘蒙泰尔堡’地区,可以最大限度的接触正在战区中执行作战任务的各支部队,对于她寻找我的下落,是有利无弊的事情。 这样做既方便了自己行动,实现轻松掌握最真实情况的目的,又能巧妙地掩盖自己的行动意图,不致于引发游戏开发者的关注,绝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做法,毫无疑问就是小辰一贯的行事作风。” 不过在肯定了卓宜辰相应做法的同时,廖越星也接着说出了自己就此而生的疑问。 “我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导致即便是当小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也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长久以来同自己一起打拼事业的伙伴,完全是情有可原之事。 但小辰同大潘和帅胡进入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与他们失去联系而下落不明的我,那么她在‘蒙泰尔堡’地区见到我时,怎么会什么都不做,而任凭我对她熟视无睹呢? 她可是一个身体没有什么毛病,所有状况都是正常的人,否则也不会通过在进入游戏前,由‘神镜’公司组织的体检筛选。 小辰的表现为何会如此的令人费解呢?” 这是令廖越星想不通的事情。 “主人,小辰肯定是心细如发的吧?” 对于廖越星发出的疑问,澜翊没有去接话,却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是啊!我的这个创业团队原始成员只有四个人,除了小辰之外,其他三个都是男人,相比起来她要不是我们当中最细心的人,谁又会是呢?” 虽觉得澜翊问的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但廖越星还是认真地做了回答。 “既然她是个心细如发的聪明人,那她在见到您之后,肯定是有对您做出过暗示举动的,对于她当时的一些表现,您有没有比较特别的印象呢?” 澜翊似乎是已经发现了在卓宜辰身上所存在的端倪,在有意启发着廖越星。 “她的表现,……” 廖越星沉吟着,有些拿不定自己该怎么来进行回答。 “您是不是想不起来了?” 廖越星有些苦恼,“是的。小辰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整体性的,而在一些细节之处却是模糊不清的。 我刚才努力地进行了回想,但一点头绪都没有,看这样子,我应该是想不起来当时比较具体的情况是怎样了。” “那她当时的一举一动,一定是很小心进行的。” “你是说小辰有在担心着什么吗?” 廖越星有些震惊于澜翊的这个见解。 “如果没有什么是令她担心的,她怎么会在遇见您之后,不去与您相认呢? 哪怕您因为失忆想不起来她是谁了,也不会妨碍她以朋友和搭档的身份,对您进行必要的保护与照料啊? 可她只敢小心翼翼地对您进行暗中的试探,只能说明她知道周围的环境并不是安全的,她必须谨慎行事才行。” 澜翊说着自己会这样想的理由,分析时所凭借的依据是充分的,让人在听了之后,是不能不引起重视的。 但即便是这样,廖越星显然是没有被她给说服的,“你说小辰对我做出过有暗示之意的举动,只是一个单方面的猜测,实际情况可能并非是如此的。” 廖越星这样说,听上去是在否定着澜翊的意见,但实则是外强中干之言,其实他心里对此也是没有多少底气的。 他这样做,只是他不想针对情况的真实性做进一步的求证罢了。 这不是因为他疲累了,而是他从心底里是想要回避这个问题的。 这意味着,在确认卓宜辰小心翼翼行事的原因,跟她察觉到周边环境是异常危险的,故而出于自保的做法之间,是否存在着必然关联性的问题上,廖越星主动采取行动的意愿是很低的。 这种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朋友陷入危险境地的事情,绝对是廖越星所不想看到的。 这样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的事情,虽然最终不可避免地还要去面对,但只要是有条件能晚些时候去触碰的话,那自然是能将其延后多久就延后多久的了。 究其根本,还是在于廖越星没有做好跟自己的这些既是他事业上的搭档和伙伴,同时也是他最为贴心与信任的朋友,进行正式相认的心理准备。 这种涌现在其内心深处的不安在他的行为上所产生的影响,其实在他处理与胡文彬之间关系的时候已是隐约有些显现了。 只是做为当事人的廖越星,自己没有察觉到了罢了。 但一直跟随在廖越星的身边,对一切都是做冷眼旁观的澜翊,却明显地从廖越星的身上察觉到了,正在发生着的代表其心理活动是处于一个极不稳定的状况,甚至是已经有些异常的表现。 心中若是有着结扣,短则影响情绪,长则干扰思维,对廖越星而言绝不是件好事情,当然是要尽快解开为好的。 极为关注廖越星各种状况的澜翊,既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肯定是要予以过问干涉的。 替主人分忧解难,化解其心中一切的不遂意,是她责无旁贷的分内之事。 如今在听到了廖越星所讲的试图否定自己刚才所做的分析,弱化卓宜辰行事谨慎的这番话语,澜翊知道自己后面要怎么做,才能更好地帮到廖越星了。 第七十章 深思熟虑 澜翊了解现在廖越星的这种情况是怎样的,对他在明知自己的朋友是为了他才选择冒险进入游戏的情况下,只是因为内心有着杂乱的心结而想要回避关键的问题,不愿去直面最真实的情况,企图通过麻痹自己来求得暂时心安的做法,是秉持着绝不姑息必须纠正的态度去对待的。 若是放任廖越星在面对情感考验的时候,这么样地进行躲闪,只会使廖越星的内心变得越来越脆弱。 由此发展下去,那么距离她所期望的能够在廖越星身上所看到的,在得知一切真相之后,依然能够从容予以应对的表现,肯定是希望渺茫且越来越远的。 心中始终将廖越星放在第一首要位置的澜翊,怎么会任由这种不利于廖越星心理素质建设的事情发生而不加以制止呢? 于是,她在廖越星的内心世界里进行改造或是修正的措施,也顺理成章地就此展开了。 “您不觉得小辰会做出暗示提醒您的举动,是吗?” 澜翊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发起了针对廖越星内心世界中那个会不断引发乱象出现的“据点”的专项进攻。 廖越星了解卓宜辰的为人是怎样的,当然知道在她见到自己之后,怎么会不做出向自己表示亲近与善意的举动呢? 但他感觉还是尽快让这个问题过去的为好,就口是心非地说道:“她是一个比较骄傲的人,若是见到了我,却没有被我理睬,肯定是不会主动向我示好而有所举动的。” “您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是吧!” “这与您刚才所讲的关于小辰的抱怨之言,可是相互矛盾的。我已经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才是您真实意思的表达了。” 这是直击要害的冲击“据点”的第二波次攻势,已经是令廖越星内心关于封闭此问题的防线,变得如风雨飘摇般的岌岌可危了。 “这个嘛,……,刚才只是我思虑不周情急之下所讲的话,是当不得真的。” 听着廖越星敷衍解释的话,澜翊笑了,“您觉得这样的解释,会让我接受吗?” “我们继续看资料吧。不是还有大潘的资料没有看吗?” 廖越星伸手想要划动眼前的界面,屏蔽过去卓宜辰的相关信息。 谁料他连着挥动了几下手指,界面的屏幕却是纹丝不动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显示着卓宜辰在进入游戏后的所有情况信息。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操作不起作用呢?” 廖越星显得有些尴尬地看着澜翊。 “在小辰身上所发现的问题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为何要不明不白地放过去,使它成为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或是疙瘩呢? 直接找到它的问题所在,彻底将其解决不留任何的琐碎,难道不是更有利于自己的事情吗?” 澜翊如此直接的话让廖越星一时不知怎么来回应,只得转回头去继续看着眼前的界面,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地默不作声。 看着廖越星整个人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了精神,澜翊知道这是最好的一举解决他心中存在的那个讨厌扰人的“据点”的机会。 “关于小辰的为人秉性,我们有个共识是已经达成的了,即她是一个细心谨慎的人。 那么在找寻您不知经过了多少时日的小辰,终于在‘蒙泰尔堡’地区见到了您时,即便您见到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又怎么会不向您有所表示呢? 哪怕周围的情势是不容乐观的,基本的小小的试探或是暗示之举,肯定也是会有的。 这样做,一来可以测试出您对于试探之举会有着怎样的具体反应,借以判断出您的真实状况;二来也可以给您留下一个有着特点的印象,便于您在回想时因为有感而想起一些什么。 这对于小辰来讲,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自我验证情况的举动,自然是要引起小辰重视的。 所以,我对于这个问题的结论是,小辰对您进行了试探,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不管您在听了我的这个意见后,是有着怎样的难过心情,我只想说一句,那就是暂时的不舒服总比那长久的折磨是要令人好受些的。 主人,您应该接受让自己心生难过的事情会不受自己的控制,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都会发生的现实,不要让自己因为主观的回避而当它没有发生过。 自欺欺人的做法,虽轻易不会伤及到旁人,可一旦陷进失控的状态中,对他人造成伤害就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然而,最可怕的还远不止于此。 那种由自我欺骗的结果而形成的最严重的伤害,最终一定是会反噬施为者自身的。 难道非要等到或许是自己所不能承受得起的伤害真正出现时,才能够促使您进行自省,反思因为逃避问题而造成的错误吗?” 澜翊说完,就静静地看着眼睛一直盯着界面看的廖越星,没有再开口。 “我知道了。” 廖越星神情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淡地说了这四个字。 “那就看一下您口中提到的那个大潘的情况吧。” 在澜翊说这话的时候,界面屏幕终于发生了变化,现在显示出来的信息就是有关潘龙宇的了。 廖越星甫一看到这个有着潘龙宇信息资料的界面,眼睛就瞬间瞪大了。 “大潘现是在‘瑟堡’地区吗?” “是的。他同小辰和帅胡进入游戏的时候,是一起在‘卡灵顿’地区开展活动的。 后来,他们于同一日分散开来,进入‘蒙泰尔堡’、‘192高地’和‘圣洛’地区展开独自行动。 小辰的情况就不必说了,她非常幸运的在这里与您重逢了。 帅胡的情况也很简单,在接到小辰的通知之后,没有任何悬念地就来到‘蒙泰尔堡’与您会合了。 只有大潘的情况比较特别,在收到小辰发给他的通知之后,采取行动倒是非常迅速的,但行动的结果却是让人想不到的。 他在离开了‘192高地’地区之后,直接跳过‘蒙泰尔堡’地区,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进了毗邻这里的‘瑟堡’地区,然后就一直待在那里没有再做转移。 从大潘转换战区的整个过程是一气呵成的情况来看,他的行动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会有的一个结果。” 澜翊简单地对廖越星介绍着潘龙宇自进入游戏之后,一路以来所经历的情况。 第七十一章 局中人 “我是在这个‘瑟堡’地区待过的,知道在那里发生的战斗是异常残酷的。 为了夺取港口的控制权,交战双方投入的兵力在各个战区中算得上是最为充沛的。 试想,在这样的战斗背景下,战场上会发生怎样的情景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 向来精明的大潘选择这里做为自己的落脚之地,究竟是出于一个怎样的考虑呢? 而且他居然直到现在还待在那里,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在对他产生着强烈的吸引力吗?” 廖越星一边回忆着“瑟堡”地区留给他的印象,一边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主人,根据您对自己的这三个搭档兼伙伴所讲的有关言语,我将其总结为了三个评价,您想听一下具体的内容吗?” 澜翊好似早就知道了其中会有着怎样的缘故,此时是显得异常冷静的。 “我有评价过他们三个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廖越星觉得自己没有专门讲过卓宜辰他们三个是怎样的人,对于澜翊所讲的是感到有些讶异的。 “怎么没有讲过呢?而且是讲的非常明白的,比如您说小辰是你们当中最为细心的人,这句话您总应该记得自己是说过吧? 在我据此推断其是一个心细如发且行事谨慎的人时,您是没有表示过异议的。 这不就是标准的客观评价小辰为人如何的情况吗?” 经澜翊这么一提醒,廖越星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确是有讲过卓宜辰是个细心之人的相关言语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记性怎么会变得如此的差,就有些自嘲地笑道:“我居然能忘了自己刚讲过的话,真是不应该的事情。唉!这烂记性,不好意思了。” “您是因事而分心了,忘记刚发生的事情,皆是由于精力不集中所致,没必要过于自责的。” 澜翊在廖越星轻松的语气中,听出了蕴藏着的深深遗憾与自责之意,就出言宽慰着他。 “谢谢!我知道自己现在是有些问题的,放心吧,我会调整好的。” “相信您会没事的”,在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澜翊就提醒道:“主人,您还想听我关于大潘和帅胡所总结的评语吗?” “既然有心地总结了,那就说一下吧。做为旁观之人的感受,说不定对我这个‘局中之人’会有好的启发的。” 廖越星因为已经是深切地感受到了澜翊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了,故而说话时的语气是很温和的,表达了他想继续听澜翊接着分析下去的意思。 他知道澜翊所讲的并非是什么她从自己关于卓宜辰等三人的只言片语中总结出来的评价之言,而是她通过涉及他们三人的情报信息,掌握了他们在这个游戏中的整个经历过程,当然也不排除已经掌握了他们在进入游戏之前的具体情况了。 廖越星相信澜翊是有着这样一个能力的,在她的面前,几乎没有人是可以做到隐瞒自身的。 想到这一点,廖越星就非常庆幸自己在那间密室之中遇见了一直在安静地耐心等待自己主人出现的澜翊,幸运地成为了她的主人。 若是彼此的机缘不够或是有着些许的阴差阳错,自己可能与澜翊就错过了。 廖越星想象不到如果自己现在没有了澜翊,今后会变成怎样的一个情况。 原先他是一个极为自信的人,也曾一直因为这一点而感到骄傲,认为自己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是有着超常的掌控力,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做不到的。 他觉得今后的事情,都是在自己内心有一个清晰明确的规划中来进行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所走的每一步也是坚定没有丝毫犹豫的。 可是现在,不知是因为在进入这个战争游戏之后,长时间在战区中无休止鏖战的经历麻木改变了他的心态,还是因为不断发生在身边的生与死只隔一线的残酷事实消耗了他的精力,廖越星觉得自己逐渐的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不仅仅是面对着战场时才会有的体会,而是方方面面的情况都在提醒着他,必须要找个地方好好的调整一下了。 在进入游戏上线非常便捷容易,而退出游戏下线却无门可寻的情况下,廖越星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游戏中的失败者,或是以一个不体面和光彩的状况离开游戏。 所以建立一个战地生存区,就是他必须要尽快实现的一个愿望。 既能救人也能自救,战地生存区其实就是一个被廖越星视为可以让自己获得重生的自我救赎之地。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是被廖越星压在内心最深处的,成为他内心至为隐秘的心事。 当他幸运地在救赎自我的战地生存区遇到了澜翊后,他原先那份强装着的坚强,就逐渐地在澜翊的面前开始消融了。 廖越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依靠着澜翊了,但即便情况的确是如此地在发生着,廖越星也没有觉得哪里是有不妥的地方的。 澜翊是他愿意去相信的人,即使自己在独立思考的问题上正在逐渐地失去原先的主动权,但在澜翊跟自己永远绝对是一条心的前提下,出现这样的情况又有何不可的呢? 所以,当聪明的澜翊较为全面地掌握了卓宜辰等三人的个人情况之后,从他们三个人具体的行为特点中,大致推断出他们每个人是有着怎样的脾气秉性,会是件困难的事情吗? 澜翊之所以未就此事明讲,其实是在照顾着他的感受的,对此廖越星当然是心知肚明,也是极为感谢的。 他知道自己先是因为胡文彬为了自己而同敌人奋战搏命于一线,后是因为卓宜辰与自己相遇却因外界的原因而不能相认的事情,情绪一直是在波动中,没有做到真正平静下来的。 现在因为澜翊所要讲的事情是牵扯到了他的亲近之人,这种情况能不让澜翊将他的情绪因素考虑进去,来决定要如何去说去做才是合适的吗? 否则的话,若是依照澜翊这个率真的性子,她怎么会如此的委婉行事,这样的来压抑着自己呢? 第七十二章 大路朝天 澜翊的好,廖越星已经接收到了。 对于这样一个善解人意且美丽迷人的女孩儿,廖越星觉得怎么能不释放自己的善意给她呢? 廖越星只怕是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不能让身边的澜翊感受到来自于自己这边的温暖。 但他也确实是不好意思太过于直白地去进行表现,以免让自己看上去显得那么的轻浮。 澜翊并不知道廖越星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却已经感受到了廖越星对自己的态度正在发生变化,忽然之间好像是变得比以前柔和了,这种变化当然是让她感到高兴的了。 在稍微平复了一下因为欣喜而有些小波动的心情之后,澜翊讲道:“小辰是心细如发的人,自然就是一个行事谨慎之人,这两个因素一内一外相互作用,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 在粗枝大叶的人身上,你是绝不会看到这两个优点同时出现的。 我这么说绝不是武断之言,而是在大潘的身上有着清楚印证的。 当然,帅胡就是另外一种人格表现的典型代表了。 他是一个心思纯净,目的单纯,简单且聪明的人,不会在朋友的身上玩弄手段,也绝不会将矛头对准自己的朋友,在与这样的人相处时,是不必担心什么的。 大潘,做为您信任的事业搭档和伙伴,交心的兄弟和朋友,应该是个有着远大理想和雄心壮志的人。 根据他在游戏中和游戏之外的反差表现,他在现实生活中,一定是没有得到多少机会来施展自己全部才能的。 至于说去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及抱负,那就更是如同‘空中楼阁’般的缥缈虚无了。” 说到这里时,澜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惋惜着什么。 “现在,大潘所处的这个战争游戏却给了他梦寐以求的充分展示自己才华的舞台。 很自然的,他的心态随着深入游戏的时间推移,逐渐地发生了质的变化。 在真正变成了一个人独立于游戏中,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采取行动时,真实的他终于回归了。 现在他在游戏中的表现,就是没有了任何束缚之后,他最为直接的一面表达。 不管您怎么来看待此时的大潘,都需要清楚的一点是,在游戏里一切皆已物是人非,今日不同往昔了。” 廖越星知道澜翊的这番话是意味着什么的,他的心情变得沉重了,但在个人意志上却变得坚强了。 “让我看看大潘在‘瑟堡’现在的情况吧。” 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做好准备去直面关于潘龙宇的任何事情了。 “好!” 澜翊答应了一声,明白在廖越星自己可以动手翻阅资料的情况下,他却将界面的操作交由自己来实施,为的就是可以心无旁骛的第一时间看到关于潘龙宇的信息。 “他心里还对这个大潘抱有着一丝希望,当真是个信人至诚,情深义重之人。” 澜翊一边心里这样想着,一边伸手划动了一下界面。 随着界面内容的变换,潘龙宇的信息资料被调了出来,清楚地显示在了屏幕之上。 “大潘占据‘瑟堡’之后,通过四处劫掠可以利用的资源,打造了一支舰船数量众多的海军力量,迅速崛起于滨海地区,创建了名为‘龙国’的王国,并登基自任为国王。 现在的‘龙国’几乎已控制了其势力范围内的整个海运航线,随着实力的增强,潘龙宇的野心也逐渐膨胀,已经不满足于只有一个海权强国的身份了。 他亲自制定了向内陆地区实施扩张的侵略政策,在‘龙国’内部自上而下推动了新一轮的扩军备战。 一旦其陆军实力增强的结果达到了预期目标,这支以‘夺取更多的土地和人口,掠夺资源以充实自身’为战略目的的侵略大军,就会立刻开拔发起对外侵略战争。 其首要进攻的目标是,……” 看着界面上的信息,不断进行着内容总结的廖越星,当看到那个被“龙国”列为其对外扩张的行动中,第一个就要夺取到手的目标地区名称时,不禁停住了嘴,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您没有看错,我搜集到的情报也不会搞错,已是‘龙国’国王的大潘一俟时机成熟,在由其发动的对外扩张战争中,想要控制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您现在所处的‘蒙泰尔堡’地区。” 澜翊替廖越星说出了这个被潘龙宇视为‘眼中钉’的地名后,就专注地看着他,没有再开口了。 “我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意思,知道他想要通过对‘蒙泰尔堡’展开的军事行动,将我和小辰及帅胡一起消灭在这个地区,抹去我们在这个游戏中曾经有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廖越星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就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将心中的那一股恶气全部吐出去,才能让他感到好受一些似的。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澜翊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没有给廖越星多少思考的时间,就问出了这样一个显得是有些残酷的问题。 澜翊当然知道这个问题就犹如是一把利剑一样,会在廖越星的心中搅翻起一片雪花残叶飞舞的。 这是肯定会触发廖越星心绪再次涌动的事情,但却是她于此时一定要去这么做的事情。 这样的情形,像是澜翊在历练着廖越星了,好像是极有趣的事情。 可仔细揣摩之后,事情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这意味着我们所处的这个游戏已经改变了叙事架构的逻辑,进入了可以多副本改编推进游戏进程的状态中了。” 这个有些出乎澜翊预料的回答,让澜翊在听了之后不禁是为之一呆,然后才对着廖越星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看着满面笑意吟吟的澜翊,廖越星知道她刚才想到的自己的回答,肯定是那个纯粹从字面上去进行理解,才会有的显而易见的答案了。 “我早已是看开了此事,关于这点敬请放心的。至于他当初或是现在,乃至是以后具体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自古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既然我与他已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境况了,还费心吧啦地去管他做什么呢?” 廖越星的话说的是如此的轻松自然,让人听了之后只觉得甚是有理,是不会往别处去想的。 可澜翊在听了这些话之后,却皱起了眉头,对廖越星是充满了担心的样子。 第七十三章 睡梦初醒 若是站在不了解廖越星的人的角度上去看,廖越星于说话间一派轻松的表现,可以说是完全表明他没有受到潘龙宇毫无礼义廉耻,只为一己的荣华富贵,而背信弃义的改旗易帜,甚至为了他新的荣耀光彩人设,而不惜灭除知道他出身背景的,曾经是亲如兄弟姐妹之人的无耻行径的影响的。 但只要了解廖越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极重情义之人,是将兄弟间的情谊当做比天还要大的情分去予以珍视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遭受到为他所亲近与信任之人的背叛之后,能如此快捷地转过思想上的急弯险滩,做到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若无其事呢? 澜翊不相信只是在自己提前打了那么一个,深度和力度都不怎么到位的“预防针”之后,有了一定心理准备但明显还不够充分的廖越星,在骤然看清潘龙宇现在所暴露出来的可憎面目,知道他的恶毒用心和无耻行为的情况下,能有如此的淡定与从容。 他越是表现的平静如水,就越说明他内心中的波涛此时是变得有多么的恐怖与巨大。 澜翊看着一身轻松状态的廖越星,情急之下就趋前抓住了他的右胳膊,关切地问道:“主人,您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哪有,……” 廖越星话未说完,就猛地张口突出了一口鲜血,喉咙间发出了一声嘶吼,身体向前踉跄了两步,要不是澜翊抓着他的右胳膊让他有所扶持,恐怕此刻他整个人已是栽倒在地了。 “我,我真的是看错了他,真是……” 廖越星的话未及说完,人就昏死了过去。 …… 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温暖和煦的阳光很快地就撒在了房间里,占领了房间的大多数地方,令房间显得是那么的充满了希望。 其中一部分光线更是调皮地蹦到了房间里的床上,它们欢快地在柔软蓬松的羽绒被上嬉戏着,将无法抵挡的快乐气氛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廖越星已经睡醒了,他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的精神很是充沛饱满的。 “哎呀!昨晚真是睡了一个好觉,今日恐怕是睡过头了。” 他嘴里嘟囔着,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下床。 此时,只听见房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转动了一下,一个人也未打招呼地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自己的房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这样的意外情况,让廖越星是又气又恼,但又来不及说什么,只能是手忙脚乱地将刚才翻起的被子拉回来,重新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他忙活了完了这些,就看着眼前这个贸然闯进自己卧室的人,大声说道:“澜翊,你进门都不兴敲个门或是问一声的吗?” “我以为你还没睡醒呢?” “哦!以为是这样,就可以不管不顾的行事吗?你拿我这里当走廊了吗?自己想来就来,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啊!” “好好好!是我没有礼貌了,不懂规矩了,请您原谅,好吗?” 说着话,澜翊将怀里抱着的一个插有鲜花的漂亮花瓶,轻轻地放在了窗前的案几上。 本就不是真的生澜翊气的廖越星,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的娇艳花朵,心情很是愉悦与舒适的。 “唐姆和吉威打仗是把好手,没想到这倒腾起收拾住处的事情来,居然也够麻利的。 真没有想到,他们才接到任务,当天就能把房间给整理好了,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他们了。 我清楚地记得,昨日咱们不还是只能等着野战帐篷搭设好,要在外面住上那么几日才能整理好建筑内部的情况吗? 你是不是出手帮他们了? 若是你这样做了,可是不好的。 没来由惯坏了下面的人,让他们今后再遇到什么事,就只知道找你去解决而不愿意出力,不想着动脑子了。” 澜翊一边笑着耐心地听着廖越星在唠叨,一边走到衣柜门前,将她洗好熨好,叠放整齐收进柜橱里的衣服拿取出来,双手平端着走到床边递给了廖越星。 “既然醒了,就穿好衣服去洗漱。我现在去厨房给你弄些早点来,时间也差不多够用了。” 说着,也不待廖越星有什么表示,澜翊冲着廖越星微笑了一下,就脚步轻盈地走出了房间,并在外面贴心地轻轻关上了房门。 澜翊前脚刚离开房间,从廖越星的肚子里就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伸出手揉着肚子,“怎么会这么饿呢?还是快些起床吃放吧。” 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不断地从肠胃间传来的廖越星,自言自语地起身下了床。 在匆匆地将衣服穿好之后,他就快步跑进了卫生间去进行洗漱。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如疾风骤雨般的洗漱声,不用去看,只用一双耳朵去听,就知道此时正在卫生间里的廖越星,是有着怎样急切的一个状况了。 看来这一觉就入好梦而今初醒却不知现状几何的他,是真的有些饿坏了,需要尽快吃到食物以补充过度消耗的体能,才能让他感到好受一些的。 当澜翊端着一托盘的食物和饮品回到房间的时候,早已收拾妥当的廖越星正在房间里踱着步,焦虑如一只煎烤在热锅上的蚂蚁。 他是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身体内的饥饿感,免得自己因为把持不住而冲出房间去找澜翊找吃的。 若是出现了急迫地找寻食物,只为要快些将自己饿瘪的肚子填满的行为,廖越星认为这会是件极不雅的事情的。 做为一个有着极高自我修养与定力的人,怎么能在澜翊的面前有这样的不矜持和失礼的行为呢? 这是绝对不能出现的情况。 所以,哪怕在等着澜翊回来的时间里,已经是饿到眼前有些发晕的情况下,廖越星都极力地保持了一个优雅的形象,自觉是没有了什么方寸的。 可当澜翊先是敲响了房门进行示意,然后开门走进房间站在廖越星的面前时,看到满眼的被澜翊托在手里的一托盘的食物和饮品时,廖越星一直为之努力的所有坚持就在瞬间之内完全崩溃了。 第七十四章 来到瑟堡 “快放到桌子上,我快要饿死了。” 廖越星示意澜翊将托盘放在写字台上,他人已是迫不及待地坐到写字台旁的椅子上,只等着待会儿的开动来眼前的这顿美味了。 澜翊被他一连两个“快”字催着也不及转身关门就忙紧走两步,走到写字台前,将托盘放在桌面上,语气温柔且带着怜爱地说道:“快些吃吧!不够的话,我再去厨房拿。” 廖越星的眼睛一直是盯着食物的,虽是听到了澜翊的话,却因为无法将目光从食物上挪开,就没有抬头去回应澜翊,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嘴里嗯嗯了两声,算作是听到了。 然后,廖越星就再也顾不上维持自己优雅的绅士形象了,也不用澜翊为他准备好的餐具,而是直接伸手拿起了一根香肠,咬了一大口咀嚼着,待一根香肠三下五除二地入肚,肚子里有了一点食物打底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整个人在此刻才算是又活了过来。 “这么多的食物,都是拿给我的吗?你不吃一点吗?” 廖越星吃着一块面包,抬头看着澜翊问道。 “在您还睡着的时候,我就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为您准备的,不要看着是有些多的,但我还有些担心不够您吃的呢!” 澜翊因为来自于廖越星的关心,先是向着他施了一个礼表示感谢,然后才笑着回答了他的问话。 听到澜翊这么说,廖越星眉头略微一皱,“难道我这一觉是睡了很久的时间吗?” 澜翊抿着嘴,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到今天这个时候,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天半的时间。” 被澜翊这么一提醒,廖越星因为长久的一个昏睡而有些不太清楚的大脑猛地清醒了过来。 “我记得自己因为恼怒潘龙宇背信弃义的无耻行径而吐血的事情,可在那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难道当时我是晕过去了吗?不会是一直没有醒过来,直到刚才那一刻吧?” 廖越星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睡过的床铺,有些怔怔地说道。 “急怒攻心,气郁胸闷,逆血上涌,在‘盛怒、恶气、血逆’三者连环相扣的共同作用下,即使是铁打的‘罗汉’和金筑的‘金刚’,也是抵挡不住的。 主人,您在吐血之后,不及说完一句话就昏死了过去。之后的事情确如您刚才所讲的,您是直到方才才醒过来的。” 澜翊就这三日来廖越星的身体情况,实话实说地讲道。 “那现在高地上的情况是怎样的,我这有事倒下了,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廖越星说着话,就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朝窗外张望着。 “咦?我们不在高地上吗?这是哪里?” 廖越星回过头来,看着澜翊问道。 “我们现在‘瑟堡’。” “这里是‘瑟堡’?潘龙宇的地盘?我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看着窗外的情况,廖越星冷静了下来。 “您昏倒之后,我考虑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认为在风雨到来‘蒙泰尔堡’之前,让您离开高地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所以,在您昏倒之后的半小时内,将一些紧急必要的事情安排完后,我就带您离开高地到这里来了。” 廖越星盯着楼下街道上络绎不绝的人流,没有想到在潘龙宇的治下,“瑟堡”的街面上会如此的繁闹。 这种情况其实是有些出乎廖越星预料的,在他的印象中,“瑟堡”不是这样一个有着众多人口,社会经济繁荣的地方。 这款战争游戏中各个被划为战区的地方,廖越星都是去过并在那里战斗过的。 对于各处的情形,他怎么能不清楚呢? 现在的这个‘瑟堡’,绝对不是从前他到过的那个“瑟堡”了。 从这些走过自己窗下的人们的脸上,廖越星没有看到丝毫的恐惧、愤懑、无助和茫然的神情。 这表明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虽然生活或是工作的不一定都尽如自己所愿,但在整体上讲,应该都是比较稳定和顺利的。 像“安居乐业”和“百业兴旺”这样的词汇,廖越星是不想放在描绘和形容“瑟堡”这个地方上的。 但眼前的一幕及稍远处各个方向上,那些高耸的烟囱都在冒着不断升腾到半空的烟气状况看,“瑟堡”早已是今非昔比,真正成为一个依海而兴的港口地区了。 “瑟堡”社会层面上的良好表现与那个人的个人行径之间有着剧烈的反差,这个差异让廖越星此刻的心情是比较复杂的。 “对普通百姓而言,他或许是一个好的统治者,但对自己来讲,潘龙宇绝不是一个可以继续被当做朋友的人。” 廖越星心里这么思忖着,就问澜翊道:“离开高地之前,你都做哪些具体的安排呢?” 澜翊知道廖越星会有此一问,就侃侃而谈道:“首先,我将整个高地区域向外界予以了屏蔽。 简单的解释一下这个安排,就是说实施地区屏蔽措施之后,处在高地之外的人,即便是走到了高地的临界线上,也是看不到高地,不知道有高地这个地方存在的。 但身处高地之中的人,对于外界的情况却是能做到清晰可见,实时掌握的。 这样一来就能最大限度地保护高地,不至于受到外界的攻击而造成怎样的损失。” “这个安排做得好,首先将自己立在了不败的一个位置上,守住了我们的安身落脚之地,其它的事情也就好说了。” 廖越星对澜翊做的第一个应对自己突然昏倒而不能视事的安排,是表示了认同意见的。 开辟于高地的战地生存区,对廖越星及其部属而言是唯一可以依凭,保证自身长期生存下去的地方。 若是因出现在首脑身上的变故而导致任何的闪失,则绝不是用“功亏一篑”就可以来形容的失败,而是万劫不复地陷入绝境之中的前功尽弃。 廖越星不知道在失去了经过血战而获得的高地之后,他还能不能重新积攒起勇气和心气,在这个战争游戏中继续去打拼了。 第七十五章 虚拟之人 不夸张地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若是高地有失,于廖越星而言,等待他的就是一败涂地的结局。 到那时,在这个已是让廖越星费尽周折,才算基本站稳了脚跟的战争游戏中,也等于是宣告他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一个人在拼到一定的时候,心中总是会有倦意产生的。 此时要是一切都顺利,那问题是不大的,但要是不尽如人意,亦或是完全被动的,情况可就是不同了。 “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 廖越星在决定要将自己相中的高地辟为战地生存区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是在“衰弱末尽”之际了,此时哪怕是来自外界的一点阻隔之力或是事情会向着反方向发展,都会是给予到廖越星身上的致命一击。 廖越星深知自己现在是外强中干,经不起什么样的折腾了。 因而在听了澜翊关于屏蔽高地以做保全的讲述之后,廖越星从心底里是感谢澜翊所做的这个关键安排的。 至此,他心里的那块曾经高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落下来,不用再提心吊胆着了。 心安之后,心态重归坦然的廖越星就走回到写字台前,坐下来继续吃着他在长睡之后的这第一顿饭。 在肚子里有了食物不再感到饥饿,心头也彻底消除了后顾之忧之后,廖越星的头脑复又开始变得灵光起来。 “既然已经做好了‘攘外’的安排,接下来就是要进行‘安内’的部署了。让我听一听你是怎么做的,也好学习一下。” 对澜翊有着充足信心的廖越星,此刻的神态看上去是轻松无比的。 “我的做法很简单,就是依您的形象虚拟再造了一个您,然后再将您的思想、脾气和习惯等性格因素复刻之后赋予给他,使之能自如地以您的身份活动在高地之上。” 澜翊说的话让任何一个人听起来都会感到震惊的,即便对她超乎寻常的能力是有着比较了解的廖越星也是不例外的。 但澜翊说话时的语调是极其平静的,这让廖越星觉得在澜翊看来,她所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是很正常的一个操作。 她的这种习以为常的表现,让廖越星心里是一动的。 再联想起被澜翊输入到自己头脑中的,关于她自己身世背景及来历的记忆内容,廖越星认为在澜翊头脑中所储存的记忆,一定是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至于这样的秘密究竟指的是哪些,他还说不上来是什么,但直觉在告诉他,真相肯定是他所想的这么一回事的。 “这个被你虚拟出来的‘我’,不会真伪有别地露出马脚与破绽,被人看出来是假的吗?” 廖越星问出的这个问题,体现的是一个人在知道会做出这样一种出人意料的安排之后,所会有的正常反应。 但实则是,他想借着澜翊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说法,从中再进一步地去体会可以作证自己心中那个想法的依据。 廖越星要搞清楚这个隐藏的很深的秘密,到底是好还是坏,会不会影响到澜翊。 如果这个秘密最后被证实了它是存在的,只要不会不利于澜翊,廖越星索性就当它是没有的。 可如果它是一个被放在那里,没有设定启动的时间,除非去引爆它而不会主动发作的,但一旦启动就会对澜翊具有着极大破坏作用的秘密,即使它在安静状态中呈现的是牲畜无害的样子,廖越星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排除它的。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廖越星是会竭力避免让澜翊察觉到自己有在采取行动的。 虽然在机敏的澜翊面前,这或许是很难实现的情况,但廖越星立下决心,到了必须要有所行动的时候,是一定不能惊动到澜翊的。 他不想让澜翊知道在她自己的记忆中是存在着问题的,不想让澜翊在本身具有着隐患的情况下,还要承受会遭受到二次伤害的可能。 所以,在心中有着这么样的思量之后,廖越星对于澜翊接下来的回答,是给予了非常大的关注的。 “您难道认为我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不是认真的,所遵循的标准是不高的吗?” 澜翊显然没有想到廖越星会担心这个问题,一时忘了自己应该时刻要保持好的礼仪规范,不自禁地开始反问起自己的主人来。 “毕竟是涉及到高地生存的大事,内部若是不稳定了,势必会影响到很多事情的。 我认可你以虚拟的‘我’来稳定军心的做法,只是在关心着这种安定高地内部的事情,会不会存在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不是质疑你,而是我有些不踏实。” 廖越星发觉了澜翊的情绪变化,知道自己发出的质疑之言,有些刺激到了她的自尊心。 他不想对此做过多的解释,只要自己说的意思,能够让澜翊明白自己没有低估她的意思也就行了。 而在他话的最后所讲的“不踏实”,却明明白白就是他的真实想法,只是多了一层比较深的意味,而不能对着澜翊去直说罢了。 “不踏实。” 孰料,澜翊在听他说完之后,嘴里却直接地在轻轻重复着他刚刚说出的这个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澜翊这样的表现,让廖越星心里是暗中叫苦不迭的。 他知道澜翊是极聪明的一个人,生怕再给她一些时间,让她能顺着自己说的“不踏实”的话,继续地细想下去,就会发现自己话中还有着别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再想要对澜翊隐瞒住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问题,就绝对是在痴心妄想了。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廖越星想到这里就忙打岔道:“不过在转念一想之后,我发觉自己的这个担心也是个多余的‘画蛇添足’之事。 你是一个谨慎的人,若非是看到高地各部的状况没有什么问题,心里有着把握了,肯定是不会离开高地的。 对于当时的情形,我没有说错吧?” 第七十六章 是我非我 “留守高地的人,不会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关于这点我肯定是可以进行保证的。其实在他们的眼里,高地上的一切都是照旧如常,没有什么变化的。” 看来廖越星故意而为的打岔之举是取得预想中的效果了,澜翊果然没有再去捉摸“不踏实”那三个字了。 “这个被你虚拟出来的‘我’,会存在多久的时间呢?” 廖越星在排除了一个几乎要“爆”的问题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趁热打铁地问出了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只要我不去消除他,他就会一直存在着。” “他会一直存在着,而你是可以决定他命运的人,我这么来理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那么做为当事人的这个‘我’,知道在他自己身上所存在的这种情况吗?” 廖越星能这么问,就表明了澜翊的回答并没有降低他对于这个问题的关心程度,或者说是没有消除他对这个问题的疑惑。 “您的理解是对的,我既然创造了他,当然就可以处置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澜翊回答了廖越星的第一个问题,语气听起来是有些冰冷的。 廖越星知道澜翊的行事作风,对于不相干的人而言,澜翊就是一个冰冷无比的存在。 那么可想而知,这里不单单指的再是人了,也包括那些有着利用价值的事物,澜翊就是冷血般的存在。 更何况,那个如今活跃在高地上的“我”,根本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虚拟人物,只要是有着需要的时候,就可以被无限次重复地创造和利用。 那么对于这样失去存在必要的“我”,需要予以消除的时候,澜翊又怎么会将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在心上呢? 而这也正是廖越星想从澜翊那里获得印证的,一个包含了设置和使用,再到最后处置全过程的,关于利用虚拟人物的行为准则。 现在澜翊的回答,让廖越星清醒地意识到,在澜翊所来自的昊朔帝国中,地位等级高的阶层,或是能力位于高层次的人,是可以凭空或是依据某个人事物的形象,根据自己的需要,塑造出一个崭新的人和事物的。 廖越星不知道澜翊具体在自己的族群中是居于何种地位和阶层的,但相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来讲,澜翊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处在要高于他们很多的一个阶层中的。 不考虑澜翊的实际年龄,只是根据澜翊现在表现出来的情况,廖越星认为在昊朔帝国的族群里,澜翊不可能会是位于那个最高阶层中的人。 做为一个存在于浩瀚宇宙中的强大帝国,昊朔帝国毕竟是崇尚皇权,臣服皇室统治的一个国度。 在这个外太空的星际文明国家中,澜翊只要不属于皇室血脉一族,那她就只能是居于这个至高阶层之下的人。 关于这一点,从澜翊输入到自己头脑中的记忆内容中,是可以得到印证的。 不过问题在于,这个内容比较繁多的记忆必须是真实的才行。 廖越星怀疑自己头脑中新出现的记忆内容,并不是全部具有真实性的,是从听到澜翊讲说她在自己因为气血攻心而昏死过去,为了安定高地各部人员而实施的操作之后,才开始生成并逐渐具体起来的一个念头。 在这之前,廖越星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新拥有的,那些关于神秘的昊朔帝国,涉及澜翊出身背景的记忆内容的真实性的。 而现在的情形是,他不能不重新去审视这些记忆了。 廖越星不知道澜翊这个视自己为主人的宝藏女孩,到底还有多少超凡的能力没有施展出来,但感觉笼罩在她身上的神秘色彩却是越来越浓重了。 尤其是当他想到,如澜翊一样的当初选择留在地球的昊朔帝国的族人们,也具有着澜翊这种水平的能力,甚至是高于她的能力时,就觉得自己的后脊背处是凉意一片的。 当再进一步想到,若他们根据自身的需要,可以随时虚拟创造出所需的人和物的时候,廖越星感受的就只有恐惧了。 如果这种能力不受自身所处地位和阶层的限制,只是在完美度和契合度上有着差异的表现,那就是廖越星不敢想象的一种情况了。 一想到在这些留在地球的昊朔帝国的人当中,昊朔帝国的皇长子,嵛王殿下周澄稚赋予澜翊的编号是218,廖越星的心就像是沉入了无底的深渊,显得是那样的无助。 他不清楚数字218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这个编号究竟是根据每个人的年龄大小,地位高低,职衔主次,还是具体到每个人所要担负的任务属性来进行编排的。 但根据这个澜翊所拥有的编号,廖越星认为澜翊相比其他留在地球的那些族人,并没有绝对优势的。 这种情况说明,澜翊可以做到的事情,她的那些族人们也是有本事能做到的。 而且极有可能的情况是,澜翊所不具备的能力,在她的那些族人中有人是具备的。 澜翊已经明确的讲过,其他留在地球的族人同她所经历的遭遇虽不可能会是一样的,但有一样事情却是完全可以做到保持一致的,那就是当他们每个人在特定的时间被唤醒之后,第一件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必须要在地球上找寻到一个主人去进行侍奉,让自己有了明确具体的归属。 这个找寻主人的过程,昊朔帝国没有设置怎样的条条框框去加以约束,是完全由他们每个人自主独立来完成的。 也就是说,在什么地方完成这个找寻主人的任务,根据什么样的标准去选择自己的主人,昊朔帝国既没有明确的规定,也没有给出完成任务所需的限定时间,而是给了留在地球的族人们一个最大的自主权和想象空间去进行自由地发挥。 当廖越星知道了澜翊就是在这样一种仅是凭着自己的心意与喜好的前提下,遇到了因为留意车厂入门通道墙上的痕迹,在破除设置其上的机关,进入了藏在墙后密室的自己,并且是为她所中意的人,从此被她视为是主人的情况时,最初体会到的是无比幸运的感觉。 第七十七章 丛林法则 当与澜翊有了更多的接触,对她的性情和身世有了更多了解之后,在他的个人情感上又增添了一层幸福感的情况下,结合现在的一种体会,廖越星认为这个昊朔帝国族人在地球上自由认主的过程,就是一场由昊朔帝国专门组织的,针对自己族人的人性在不进行有效的约束之后,究竟会有着怎样发展的考验。 这种考验是出于怎样的考虑而形成的,廖越星目前还不得而知。 但他认为,将自己的这些具备超凡能力的族人留在地球上,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那么随后所发生的事情,就一定是因为一个重要的原因而开始的。 昊朔帝国的皇长子,嵛王殿下周澄稚让自己特意留下的这些族人,在执行任务之前要找寻到一个地球人做为自己新主人的安排,肯定是有着深意在其中的。 他是出于约束自己族人的目的,还是出于要与地球人保持亲近接触的考虑,或是让自己的族人融进地球人族群的主张,还是因为……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考虑,廖越星都觉得他的安排本身是不具有恶意的。 这肯定是一件事关帝国未来的大事情,否则他怎么会在即将返回故国星球的时刻,要从自己得力的部属之中,通过他们自愿提出,但必定是经过严格筛选之后,做出留下部分的族人不带走的决定呢? 那他关注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廖越星经过思考所得出结论是,族人们各自有了主人之后的表现,才是这个昊朔帝国未来的掌舵人所关心的事情。 这源于昊朔帝国族群的人格本性,一旦昊朔帝国的人有了主人可以追随时,就会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的主人去效力而矢志不渝的。 那么随之而来的关键问题就是,谁能保证这些留在地球上的族人,他们的能力不会被自己的主人滥用乱为呢? 廖越星想到这里,猛地发现似乎在自己和昊朔帝国的皇长子,嵛王殿下周澄稚之间,心灵上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里是实现互通了。 这个发现让他是有些兴奋的,他觉得随着自己越来越了解昊朔帝国,一定会有着更多的认知在自己心里产生的。 但现阶段,廖越星从自己的记忆中,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答案和有价值的线索。 如果不借助澜翊的帮助,他对于昊朔帝国的认知进程实际已经是停滞了。 或许那些为他所关心的问题的具体答案,只有澜翊自己是清楚的。 所以廖越星决定,要在处理好眼前的这些事情之后,专门就此跟澜翊好好地交流一下,好去弄明白更多的事情。 “这是自然的事情,创造和毁灭从来都是属于强者才能拥有的权力,那个并非是我的‘我’,对此是不会有选择权的。 但我想知道的是,这个‘我’会知道自己的命运最后会是怎么样的吗?” 廖越星认可澜翊对于由她所创造出来的虚拟人物,具有无可争辩的处置权的情况。 自古就有的“丛林法则”,时至今日,哪怕现在已经是步入了高等阶科技文明阶段的地球,对于这样的法则也是依然有着推崇的。 澜翊的做法,在宇宙中是被视为无可厚非的一个正常行为的,廖越星对此也是持开放态度予以接受的。 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想要弄明白,有着思想意识和全部的情感,只是同根本的人物原型,在本质上存在着难以察觉的实际区别的虚拟人物,是否会在一个不确定的时候,生出对于自己命运会怎样发展的思考,产生哪怕是只有那么一丝的心得感触。 弄清楚这一点,对于廖越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在他的认为中,只要是会关系到澜翊身世的事情,怎么能糊里糊涂的不弄个明白呢? “这是您刚才问出的第二个问题,现在是第二次提出来了,看来您是执着于这个问题了。我很好奇,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您吗?” 向来是很顺从廖越星的澜翊,却一反常态的在面对这个令廖越星极为关注的问题时,采取着回避不想进行回应的态度,这是很不正常的。 澜翊表现出来的抗拒,让廖越星的心中更加认定,自己所关心的事情一定是可以触及到核心,引自己去揭开其后所藏秘密的事情。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复刻了我的全部情况,虚拟创造了在一个地方可以替代我的人,对于这个‘我’,我是有着兴趣去多了解一下的,仅此而已。” “您确定只是仅此而已吗?” 澜翊罕见地对廖越星的说法进行着质疑。 “确定,我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 廖越星对于澜翊的质疑,并没有在意。 “好吧!您既然是这样的坚持,那我就说一下关于这个被我虚拟出来的人的情况吧。” 由于廖越星坚定的表态,让澜翊也不得不去直面这个她一直在回避着的问题了。 “那就说一下吧。我想自己即将要听到的东西,应该是会比较有趣的。” 廖越星用一种比较轻松的语气,试图来缓和一下房间里显得有些沉闷的气氛。 “其实您在听到我所讲的内容之后,就不会有这样的认为了。” 澜翊看着已经吃干净了摆放在面前的食物,正在喝着自己为他预备的新鲜果汁的廖越星,面容上露出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噢?是这样的吗?那就试一试吧!或许是你判断错了,这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既然您这么有信心,那就只能是试试啦!” 说完这句话后,澜翊就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样子很是专注,也是极为谨慎的。 坐在写字台前,目光一直跟随着澜翊而动的廖越星,察觉到澜翊似乎是在确定外面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之后,才能接下来继续着她跟自己的对话。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的心神不宁呢?” 廖越星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神情间不自觉地就将自己的这种心思给表现了出来。 第七十八章 迎新之道 此时从窗边已经转回身来,重新走回到门口与写字台之间,她刚刚所站的那个位置之后,澜翊才开口说道:“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也从不会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是真实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听着澜翊郑重的语气,廖越星知道她所讲的情况,对自己是不会存在着什么隐瞒的。 “你说这样的情况,对他而言是好,还是坏呢?” 廖越星有感而发地问道。 “不会质疑自己,永远做自己,一个人始终处在这种状况之中,难道不好吗?” “如果从这个角度去理解,当然是好的了。可要是反过去看的话,还会是好的感受吗?” “您说的是哪一个角度呢?” “不知自己从何处而来,也不知将来自己走向何方,做这样的人,会感到快乐吗?” “根据我所说的情况,您可以知道他是不会知晓自己未来会怎样的,这没什么问题。 但我并没有说过,他对于自己的过去也是不会知道的,令我不解的是,您是怎么知道这点的呢?” 澜翊看着廖越星,样子很是有些好奇。 “这是我的猜测。” “您的猜测还是挺准的。” “蒙的。” 廖越星有些自嘲地说道。 “您谦虚了。” 澜翊调侃着廖越星。 “关于这个‘我’的问题,我已经清楚了。有他在那里替着我,高地上的人才不致于去胡思乱想的。 实际上想一想,什么样的安保措施都是不如人心的稳定要来的重要的,你虚拟了一个‘我’的做法,当真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在保护高地的这件事情上,你是居功甚伟的。在我昏迷之后,将我安置于此进行保护,也同样是大功一件。 谢谢你做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奖励你了。” “主人,您这是要跟我生分吗?” 澜翊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莫名的有些哀伤地问道。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廖越星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澜翊。 “那您为何要说那些感谢我的话呢?还说人家立了什么功,以至于您不知道怎么奖赏我了。这不是要跟我生分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澜翊有些气恼,但又不敢当着廖越星的面过于地发作,只能是话中带着一点埋怨地说道。 “我是有感于你的出色表现,才这样来表达自己想法的。我何时想过要与你生分呢? 你是我的人,就是想离开我,我不允许,你也是不行的。你做的对与错,承受结果的人都只能是我,不是吗? 我能感谢你,奖励你,自然也能批评你,惩罚你,这是我做主人的权利,难道连这种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吗?” 知道了澜翊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后,被她弄得是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的廖越星,也发泄着自己的些许不满。 在只图一时的痛快,一股脑地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廖越星就有些后悔了。 他觉得会不会自己的话是说的有些重了,于是在心里就开始思量要怎么再补充着说点什么,好对自己的意思进行一下修饰与完善,免得让澜翊再乱想,无端地惹些事情出来。 “您真是,哈哈哈……” 可谁曾料到,听完他这些话的澜翊,却是在只说出“您真是”这三个字之后,就捂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地抬不起头来。 见她这样的表现,廖越星也就放心了。 看来自己刚才的话虽是说的不多,但在澜翊那里算是将自己的心意给解释清楚了。 等到澜翊逐渐止住了自己的笑意,能正常的站立时,廖越星温和地说道:“过去了吗?” “嗯!过去了。” 澜翊点点头,完全理解廖越星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表达着是何种意思。 “不准再如此的揣摩我了,知道吗?” 廖越星似乎是还有些不放心,特意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澜翊向您保证,今后不会这样想了。” 满意与知足的笑意,在澜翊的脸上荡漾着。 “这就好。趁着我现在还没有出门转转的打算,你给我讲讲这里的情况吧。” “那您想先了解,关于‘瑟堡’哪一方面的事情呢?” “我想知道‘龙国’的一切。要是定从哪一个方面开始讲起的话,不如就从我们这个房间的外面,视线所及之处,来做为一个开端吧。” 廖越星特意强调了“龙国”这个由自己的前事业搭档,潘龙宇所建立的国家,是他当前最想了解的目标。 “明白了。您刚才已经到窗边看到了外面的情况,肯定是感受到了这里的一派祥和,您觉得这种感觉会是真的吗?” “怎么?这是一种假象吗?” “是的!” 澜翊点着头,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 廖越星看到这个令他熟悉的动作之后,就知道澜翊所画的这个圈是意味着什么了。 “不光是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即便是在看不到的地方,所存在的一切景象,都是被有意营造出来的,是吗?” 廖越星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您说的没错,‘龙国’整个展示出来给外人看到的一切,都是一种虚拟的假象。 实际的情况是,‘龙国’的每一天是按照上午、下午和夜晚三个时间段来进行划分的,每一个时间段里的景象都是不同的。 上午,是‘龙国’迎新的特定时间。 在这个时间段里,‘龙国’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新加入进来的游戏玩家,使其坚定地认为自己所做的抉择是正确的,不会轻易的因为外界的干扰而改变自己的立场。 ‘瑟堡’做为游戏中一个重要的战区存在,因为自身地形的复杂多样,滨海作战的新奇特点,对那些通过线下玩家战斗模式而进入这款战争游戏,只为寻求感官刺激的游戏玩家而言,是充满了巨大诱惑力的。 既然‘瑟堡’会自然而然地成为游戏玩家们参与这款战争游戏的首选之地,那么这些怀揣着因为可以亲自参与战争游戏而升腾起满腔的战斗激情,完成了游戏线下玩家战斗模式的登记,源源不断从各个方向涌进‘瑟堡’的游戏玩家,就成为了潘龙宇一个永不会枯竭的征兵来源。 毫不夸张的说,在占据了‘瑟堡’之后,潘龙宇就不用再去担心他的军队会出现员额不足的问题了。” 澜翊说到这里时,注意到廖越星那一对一边在听着她说,一边在逐渐皱起的眉头,此时是变得更加的紧了。 第七十九章 南郭先生 “您是在担心潘龙宇今后会难以对付,是吗?” 对于澜翊的问题,廖越星点点头,没有否认。 “这些游戏玩家在对游戏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善于伪装自己,阴暗野心膨胀,权力欲壑难填的潘龙宇来说,利用玩家在个性上天生所具有而难以改掉的莽撞冲动的缺点,投其所好的蓄意引导以供其驱使,完全是一件轻而易举就可以实现的事情。 我虽不愿意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潘龙宇选择‘瑟堡’做为自己的建国之地,眼光的确是非常精准的。” 说这个话的时候,廖越星脸上的表情是非常复杂的。 澜翊能体会出他此刻的心情,肯定是痛苦大过于愤怒的。 毕竟这个潘龙宇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极其信任的朋友,是他创业期间所倚重的搭档,是与他一起走过风雨的兄弟,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与他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的人。 被这样的一个人所背叛,被其因为利益而抛在脑后,能不让廖越星感到痛苦难受吗? 澜翊很想在这个时候去安慰廖越星,但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让廖越星清楚现在“龙国”的真实情况,可以从整体上去针对状况做出评判,来决定下一步怎么去做。 所以澜翊沉了沉气,好让自己不因为廖越星的情绪低沉而受到影响。 “主人,您说的没错。潘龙宇现在的表现,说明长久以来他在您的面前,一直是在演戏的。 他的表演很成功,骗过了您和您身边的所有人,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吃亏上当的事情是在所难免的。” 看到廖越星虽然依旧表情凝重,但却是在认真地听着自己在说话,澜翊的心里就稍微安定了一下,欣慰于廖越星在这个时候,还是一个能分得清事情轻重的人。 “潘龙宇现在虽已创建了‘龙国’,但依您对他的了解和目前这里所展示出来的种种迹象看,这个人的野心应该是远不止于此的。” 澜翊冷静地为廖越星做着当前形势的分析。 廖越星顺着澜翊的这个分析,讲道:“一旦他做好了准备,以‘龙国’为根据地,向外扩张就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刚才只是听你说了一下‘龙国’每日里上午所出现的固定情况,我就已经知道潘龙宇经营‘龙国’,绝不是简单的满足其追求权力的那个欲望。 他有着更大的阴谋在进行着筹划,搞清楚他想要做什么,是我们当前最迫切要做的事情。” “这也是我选择以‘龙国’每日展示出来的情况为重点内容,要向您汇报清楚的原因所在。” 澜翊附和道。 “嗯!因为这个潘龙宇打断了你刚才的讲述,实在是有些不应该的,你继续讲关于‘龙国’的情况吧。” 廖越星在意识到因为自己的态度和心事而中断了澜翊的汇报后,就有些自责地说道。 “这个不打紧的,因一事有感而发,不正是我们要进行交流的目的吗?” 澜翊倒是没在乎地说道。 “说的也是,多交换一下意见也是好的。” 见澜翊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廖越星也就释然了。 “综合我这两日的观察,‘龙国’每日上午所安排进行的事情,是潘龙宇为了让这些游戏玩家能够死心塌地的替他卖命,为他四处开疆拓土和抢夺价值资源,而给他们特意营造出的一种‘所战有意义,所拼有目标,所死有价值,所生有未来’的亲身感受。” 说到这里,澜翊手指着窗外,双唇紧抿,对着廖越星是意味深长地点着头。 “我明白,你继续讲。” 廖越星没有打断澜翊讲话的意思。 “那些幸福地徜徉流连在街上,用心打理着各种营生买卖的商贩,热情招呼着络绎不绝来往客人的商家,以及对现在的个人处境非常满意,对未来的生活和事业充满着向往的人,都是被‘龙国’专门塑造出来,受其控制的投放到‘瑟堡’地区的游戏人物。 他们每日在特定的时间段里做着重复的事情,目的就是对掺杂在他们当中的,暂时放弃了自己在真实社会中的身份,以一个游戏人物的身份来线下体验这款战争游戏的玩家,从思想和意识上去施加带着强烈潘龙宇个人意志的绝对影响。 经过这么样的一种刻意操作,‘龙国’会让这些新近加入的玩家坚定地认为,他们所在的这个由‘瑟堡’战区发展升级,强势崛起而来的‘龙国’,是他们值得为之进行战斗的国度。 这些受到了潘龙宇蛊惑的游戏玩家,其每个人的思想中现在所充斥的,都是以一个‘龙国’的子民身份为傲,甘愿为之赴汤蹈火而不惜自身性命的想法。” 看着廖越星慢慢点着头,澜翊就笑着问道:“您刚才在看到楼下街面上的熙攘热闹景象,远处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繁荣情景时,是不是觉得这个‘龙国’绝对是一个可以让自己的国民安居乐业,保障百业兴旺发达的上等首选之地呢?” “你说对了,我刚才站到窗前看到外面的景象时,心里的确是有这样一个感觉的。 在听了你的讲述,交流了一番下来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幼稚。” 廖越星终于笑了,但却是那种自我解嘲的笑,笑容看上去有多么的勉强,感觉就是有多么尴尬的。 “在我看来,那是因为您心中对于潘龙宇还心存着最后的一丝幻想,不认为他是会将事情做绝的。” 廖越星想了想,自己那时的心境,还真是像澜翊所讲的这样,对潘龙宇没有放弃最后的那一点残存的念想。 “我似乎差点成为了‘南郭先生’,还是有些欠缺理性的。” 廖越星对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做着自我总结。 “我知您是重情义之人,若非不是到了最后的时候,终究还是会给人留一线转圜余地的。 我只愿在您对这点不做出改变的时候,心中的那一腔情义所付之人会是对的,而不致出现错付东流水般的为之可惜的事情。” 澜翊温柔地劝解着廖越星。 第八十章 龙国之虞 “我也知自己的问题是在哪儿的,可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将事情往好处里去想。 说到底,还是自己过于的将人情世故不当回事了,今后当注意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此时的廖越星,变得是有些感慨的。 “这上午的情况已是讲完了,如果主人没有什么要再问的,那我就将下午会发生的事情与您来说一下吧?” 澜翊很会挑选能够转移廖越星注意力的时机,在发觉廖越星有些神伤黯然时,就忙开口去征求着廖越星的意见,让其决定是否可以就“龙国”每日另外两个时间段的情况,继续开始听取自己的汇报了。 “没想到才说到这里每日上午的情况,就会让我有如此繁多的感受,这‘龙国’果真是个不同凡响的地方。 希望接下来我所听到的事情,可以让我专心地去考虑能够对付‘龙国’的方法,不再只是这样的心生感慨。” 听到廖越星这样讲,澜翊就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再担心他的情绪问题了。 “这时间在转到了下午之后,情况与上午相比就是完全的另外一种情况了。” “等一下,你先别说,让我猜一下具体的情况啊”,廖越星出言制止了正想继续讲下去的澜翊,“我想着这到了下午之后,在这个城市中,怕是已经不会看到什么人了,是吗?” 在被廖越星打断了自己的话之后,澜翊就知道廖越星一定是有着重要的意见要讲的。 只是她没想到虽然是在“龙国”亲历了三天半的时间,但却始终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之中,对于外界的情形是一无所知的廖越星,居然可以犹如是亲眼所见般的,直接讲出在“龙国”每日下午的时间段里会出现的情景。 所以当澜翊听完廖越星所讲的话后,不禁是瞪大了眼睛地问道:“真是神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虽没有明说这里每日下午的情况具体是怎样的,但那句‘下午的情况与上午相比就是完全的另外一种情况’的评语,已是可以让我有了清晰的感受,知道下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了。” 澜翊琢磨了一下,还是感到有些不解地说道:“从我的这句话里,应该是可以得出多种体会的,怎么您就会如此笃定地认定会是这一种情况呢?” “若是单纯地对这句话进行解读,确实是可以得出多种结论意见的,但我面对的是潘龙宇,这个人是了解我的,而同样我对他也是了解的。 在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是怎样的以后,对如何做才是有利于他自己的事情,基于我对他秉性的了解,还是能够做出比较准确的判断的。 这里我需要强调的一点是,他原先之所以相对我能占据着优势,是在于他一直在我的面前隐藏了自己的真面目,使我处在明处而他却躲在暗处。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所思所想所为对于他都是一目了然的,我在他的面前可以说是毫无隐私与秘密可言的。” 廖越星说的很是实事求是的。 “您这样讲是很客观的,在您身边时,这个人是隐藏的很深的。我知道您怎么会坚持有这样的一个认定了。 那么接下来,您觉得‘龙国’会有怎样的发展,会最终成为什么模样呢?” 澜翊似乎是在对话题进行着一个极有目的性的引导。 这种感觉廖越星也体会到了,不管这是澜翊的有意为之,还是在说话间无意形成的,对于澜翊在把控着交流谈话方向的做法,廖越星是不反对的。 “她本就是比自己了解这里要多些的,做为引导以掌握交流的方向和谈话的节奏,不正是当然之事吗?” 依着这个想法,廖越星就心无旁骛地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讲道:“要回答好你的这个问题,就要从分析潘龙宇的心态去着手进行。 可以想见的是,在潘龙宇实际进入了这款战争游戏,发现自己的处境犹如是‘鱼复入水,鸟脱出笼’般的自在,可以让其随心所欲,肆意而为时,其一定是欢喜若狂的。 而在没有了身边熟悉之人的牵绊,可以独自采取行动时,潘龙宇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这个游戏世界中开始变得横冲直撞起来。 当他按照其长久以来所暗中谋划的方案实施自己的计划,终于能够大显身手的时候,其在短时间内就能取得一个谓之以‘辉煌’都不为过的成就,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如果没有这样的一个成绩摆在我们的面前,那潘龙宇及其创建的‘龙国’也就不足为虑了。” 看着澜翊在微微地点着头,廖越星知道她是认可自己所做的,关于潘龙宇的心态是有着怎样一个变化的分析的。 “接下来,就是我对你这个问题所做的回答了”,廖越星说着,就用左手的食指朝自己身后的方向指了指,“俗言道,‘事占先机则势成,行有先时则利全’,细细品味,当前的情况当真是果不其然的。 对于潘龙宇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我认为是其多年累积,一朝蓬勃而出的结果。 由其一手创建的‘龙国’,立国是源于其野心万丈,建国是因其善捕时机,气焰雄壮则是受益于他的狠毒无双。 ‘龙国’目前看是蒸蒸日上,国势愈隆的,实则是有着一个致命缺陷存在的,且在短时间里无法予以弥补。 只要能够抓住这个漏洞进行猛击,则‘龙国’整体被洞穿,完全覆灭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那您快说一说,这个足以打败‘龙国’的漏洞是什么?如果不太难办的话,我今天就可以展开行动,管保在数日之内,您就会看到好的结果。” 廖越星的话让澜翊着实是有些惊喜的。 “你真是有魄力和胆识,以一己之力就想倾覆掉整个‘龙国’,你确定不是在诓骗我,在逗我开心?” 澜翊的话让廖越星是感到又惊又喜的,他知道澜翊的能力在自己的面前是远没有被全部展示出来的。 第八十一章 一人可抵百万兵 谁料在听完廖越星的这句话后,却是让澜翊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看着正在笑的花枝乱颤的澜翊,廖越星很是有些诧异,不知澜翊为何会有这样的一个反应。 但出于谨慎考虑的原因,他还是忍不住就这个问题向澜翊进行着再次的确认。 “事情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对事向来是认真对待的廖越星,显然对这个问题是重视的。 看这样的情形,只有当他从澜翊的口中再次听到一个有着准确意思表达的答复时,他才可以确定刚才澜翊所说的“如果不太难办的话,我今天就可以展开行动,管保在数日之内,您就会看到好的结果”的话,不是澜翊在听到自己所讲的“抓住‘龙国’的致命缺陷猛击,则‘龙国’整体被洞穿,完全覆灭就在须臾之间”,这样会令其感到兴奋的话语后,因一时的兴起而讲出的有着盲目自大之嫌的自吹自擂。 “我一人是可以抵百万雄兵的,若是只论这击败‘龙国’一事,当是不在话下的。 但若是覆灭经潘龙宇煞费苦心而创建的整个‘龙国’,则是非我一人所能为的事情。” 澜翊在嘴边依旧是荡漾着笑意的情况下,对廖越星的疑问进行了这样的答复。 “哦!” 廖越星闻言点点头,对于澜翊有这样源于其自身实力的自信,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但他还是有着疑惑的,“那你刚才笑的如此,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听您讲,‘你确定不是在诓骗我,在逗我开心’的话后,给我的感觉是,您像是在说着戏谑自己的反话。” 澜翊说的很是一本正经的。 “所以你觉得我口中的‘你’,实际应该换做是‘我’,对吗?” “主人的心思,真是玲珑剔透,一点就通的。我心里所想的,正是这个意思。” “这可是个误会,我话里实是没有这层意思的。” “怎么想,那是您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我刚才体会到的感觉,的确就是这样的,您这可是怪不得我的。” 澜翊的话听起来是有些耍赖之嫌的 对澜翊这样的来回应自己,廖越星是感到颇有些无奈的。 嘴是长在自己的身上,想说些什么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但怎么去理解,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难不成是要将澜翊的心思给绑缚起来,一切都是由自己随时去定夺吗? 这样的做法是不符合廖越星为人的,当然是被他予以否定的。 况且,澜翊做为自己的侍女,通过这些时日来的与其相处的经历,廖越星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自与自己相识之后,就时刻相伴在自己左右的这个女孩子,其在每日里的所思所想,无不是围绕自己而行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澜翊性格上的独立性,就是廖越星以澜翊主人的身份所认为的,目前及今后必须要保证做到的事情。 要是时刻以自己为重的澜翊,在思虑事情的时候,也是唯自己马首是瞻的话,那绝对不是件可以称之为是好的事情的。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道理,廖越星是非常认同的。 所以,在听澜翊如此自我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廖越星是很高兴的。 “你说的也没错,在我所说的与现实有着不相符的情况时,也难怪你会这么去理解我的话了。” 他以这样的话,将刚才自己提起的那个疑问,算是给掀过去了。 “是吧?您想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呢?” 见廖越星是认同自己的感觉,澜翊不由得是又强调了这么一句。 “是啦!” 廖越星宠溺地看着澜翊,重重地点了点,再次表示了自己的认同。 “既然如此,对于您发现的事关‘龙国’的国运,是可以置其于死地的那个缺陷,是否可以先来讲一下呢?” 澜翊神情专注地看着廖越星。 “你都没有说完关于‘龙国’每日里究竟会有怎样的情况,就这么着急的想要知道我所发现的事情吗?” 被廖越星这么一提醒,澜翊就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笑道:“您这不说,我倒是给忘了,自己还有事情没给您汇报完。” 说完,针对“龙国”下午及以后的情况,澜翊就想开口继续进行讲述,可在一转念之后,她就将已经自己张开的嘴巴又给闭上了。 随后,看着廖越星,澜翊一字一句地问道:“您是不是想先通过我的汇报,再查证一下自己作出的判断,以确定自己的发现是否是对的呢?” “对于你说的,我不否认。我的确是有这个意思的,毕竟我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你带到这里来的。” 廖越星承认了澜翊的猜测,但也就自己还要再做一番核实的缘故,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澜翊眉头微蹙,“那这么说,您岂不是在知道潘龙宇于‘瑟堡’创建了自己的王国即‘龙国’时,就已经对‘龙国’本身所具有的致命缺陷,有了察觉呢?” 廖越星在怒了一下嘴巴之后,才回应道:“可以这么说,那时只是一个初步的感觉,还不能完全予以确定。 在听了你所讲的‘龙国’每日上午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下午出现的与上午相比是截然相反的状况时,这个感觉才变得比较明确了。” “明白了。基于您对潘龙宇的感情,在知其所为之后,还能保持冷静思考的状态,是很好的。 这样最起码可以保证,在您与之不可避免地要有一场对决的时候,能从相对合适的位置展开行动。” 可以听得出来,廖越星刚才的话是让澜翊感到放松了不少的。 “你的话说的可是够委婉的,倒不如直接说,我能保持冷静的状态,至少不会让自己更多地陷入到被动之中。” 廖越星一语就点破了澜翊有在照顾自己的面子,并没有直说当下实际情形的心思。 “您真是不给人家留一点面子的。” 说着话,澜翊有些嗔怪地看着廖越星。 “我没有被自己的情绪给扰乱心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廖越星看着窗外,语气显得很平静,“若是凭一时的激愤而选择与他硬拼,我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第八十二章 言由心生各不同 “我看您还是不要急于这样感慨如此的,不如就等我长话短说地将这里下午和晚上的情况给您说个清楚之后,您再有个定夺那也是不迟的事情啊?” 澜翊看出了廖越星的心结所在,就半是提醒,也半是劝解地对廖越星说道。 廖越星意识到自己现在多少还是有些情绪化的情况存在,因而对澜翊这样的劝说未做丝毫的拒绝,很是干脆地点点头表示了应允。 “我刚才说了,‘龙国’下午的情形与上午的情况是截然相反的。 如果说上午是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那么下午就是萧瑟冷清一派肃杀的景象。 这里做为‘龙国’的都城所在,‘瑟堡’地区最核心的地方,只要时间一过正午,太阳开始西落后,你在街道上是看不到半个人影的。 这个时间段里的‘龙国’,说其是个如荒漠一般的没有半点生机的地方,是没有人会怀疑作出这种认定的可信度的。” 听澜翊这样述说到了下午时的“龙国”景象,廖越星不禁插嘴道:“上午现身在这里的人当中,还有着众多的亲身进入游戏进行体验的游戏玩家,怎可能说消失就消失,遍寻而不见踪迹了呢? 他们可不是被游戏系统设定和控制的,非玩家控制的游戏角色(npc),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是有着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力的人,不是可以轻易地被游戏系统予以消除与拿捏的。 你知道这许多的人,他们究竟是到哪儿去了吗?” “您的问题就是我接下来所要说的事情,如果要对这些人消失不见的情况,进行一个严格界定的话,应该就是他们在统一的安排之下,全员被集中到了一个特定的地方。” 澜翊似乎是预感到了廖越星会有此问,就认真地作了回答。 “那岂不是说,这些人所享受的上午惬意休闲的外出时光,如同是在‘放风’一般了吗?” “您的这个感觉怎么能如此的准确呢?一个简单的‘放风’,真是很形象地说出了这里的现状啊! 细细体味一下,真的是没有比‘放风’这个词来形容这里,显得更要贴切符合的词语了。” 澜翊对廖越星所讲的“放风”一词是大加赞赏,不禁击掌叫好道。 “你比我更了解这里,现在你却如此地认同我的这个感受,说明你也认为这里是一所……” 说到这里时,廖越星显然是出于故意地停顿了一下,在向澜翊做了示意之后,澜翊就会意地同廖越星一起同时张嘴说道:“监狱。” 随着他们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个词,廖越星和澜翊是禁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单纯地从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观察外面的情况,不可否认地说,潘龙宇将这里是打造成了一个有着强大能量储备的地方了。 可基于潘龙宇的为人秉性,在其有着强烈控制欲的掌控下,这里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个现实版的‘帝国监狱’。 试想,在这样的状况下,未曾尽得民心的‘龙国’,即便现在是强大的,可又能持续多久这样的壮硕呢?” “所以说,当您还在高地的时候,基于您对潘龙宇的了解,即便在仅是知道潘龙宇背后有这番石破惊天之举,但不知其具体情况究竟如何时,也可以断定其是不会有着长久的发展了,是吗?” 澜翊就刚才提到的那个疑惑,于此时又再次提将了出来,期望能确认心里已有的那个答案。 “常言道‘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这解决任何问题的大法就是八个字,即‘扼其关键,抓其要旨’,则无往而不利。” 既然澜翊再次将这个问题提起,廖越星也觉得正好可以解释一下自己为何会对“龙国”的将来,能有比较清楚的一个判断了。 “您能再多讲一些吗?我能理解您的话中之意,但还想听的能够再明白点。” 廖越星的回答验证了澜翊的心中所想,但澜翊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能多了解一下廖越星的内心世界,就故意向前走了一步,向着廖越星央求道。 “这有何不可的呢?” 廖越星知道自己刚从连续几日的昏迷中醒来,现在的确是需要一点时间啦进行一个身体从内到外的状态调整的。 而此刻是“龙国”各种表现最为正常的上午时间,是难得的自己与潘龙宇之间可以保持不接触,做到相安无事的时间,不好好地利用这个时间来做休整,又待何时呢? 当然,廖越星也愿意同澜翊之间能够有更多的,可以有益于拉近彼此关系的交流机会。 而现下正在进行的这个交流,在廖越星看来不失为是一个好的机会,他又怎可能会放过呢? 不得不说,在抓住机会以更进一步了解对方的这件事情上,廖越星和澜翊的想法是保持了高度一致的,他们两个人就像是早已达成了一种默契一样,在不惊动对方的基础上,做着具有相同目的的事情。 “下面,我再说的具体一点。 首先来讲,不管一个人的所做所为在形式上有怎样的变化多端,但其根本所固有的特质是永远不会变的。 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难理解的地方吗?” 廖越星的话说的很详细,他是准备分步骤地给澜翊做一下关于自己意见的解说的。 澜翊摇摇头,“您说的这个意见,我是认同的。这就如同‘字如其人,言由心生’一样,一个人外在的表现总是跟其内在的心理活动紧密相连的。” “好!我们既已有了这个共同的认知,对我后面所讲的话,你也就好进行理解了。” 在对澜翊的反馈做了这个评价之后,廖越星继续讲道:“其实在这世间之中,凡是有关于人的任何事物皆是由人从无到有的进行创造,或是发掘整理利用而来的。 想要从容地驾驭和掌握它们,就要时刻留心注意观察其微妙的变化,自身保持一个处变不惊的专注状态。 在可以这样之后,能否做到未雨绸缪,就是决定今后个人成败的关键了。” 第八十三章 开坡立窝 “所以,您最后的总结是?” 通过这番话,澜翊已经知道廖越星的心中所想了,就微笑着向廖越星提出了想要听其做最后总结的要求。 “哦?你这是在逼我结束自己的讲话啊?” 廖越星说话的兴致还未曾减少,见澜翊这么急不可待地就想要听自己讲结束语了,就有些纳闷地反问道。 “因为我的话还没有讲完,适才被你这么打断之后,当然是想着要继续进行完的呀?”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想到是自己出言打断了澜翊讲述的,廖越星的态度也就变得不再那么样的强调,必须是自己来掌握他们两个人之间谈话的快慢节奏了。 澜翊闻言就笑了,“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嗯!” 廖越星点点头,说道:“在事物没有什么变化时,我们要进行提前做好应变的各种准备,待其变化时则要充分考虑促其这样变化的各种因素条件。 有了这样的思考做为基础后,再去解决千变万化的事态,把握其最终会去发展的方向,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在语气稍作停顿之后,廖越星就从嘴里慢慢地讲出了下面这两句话,“万众归心乃国之根本,这‘龙国’于此处未有尽得,有何资格去未来之大发展呢? 根基不稳而一味求大全者,所遇之况必是地动山摇,从古至今,无论自然之境,还是社会之态,莫不是如此的。” 听着廖越星这一问一答的两句话,澜翊就脱口而出道:“无民心支撑的‘龙国’,定是国运不久的。 其现今虽看似是猛如巨涛,势如飓风的,但究其根本之内核,又有何可惧之的呢?” “潘龙宇就是这样的人,由其手创的‘龙国’怎么会跳脱出他的影响而有不同呢?” 廖越星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禁是幽幽地轻叹了一声。 在澜翊的注视下,廖越星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客观地说,他是一个有着很多奇思妙想的人,虽然有时会显得是在异想天开,但总是要好过那些整日里都死气沉沉的人。 不得不说,他是颇有些胆识挺敢闯敢为的,若是辅以进退有据之思谋,则其成就是必定不凡的。 但摊上了一个好大喜功的坏处之后,所有一切好的情况也就变了模样,不再是他身上所具有的优点了。” “我从您的话语中听出来,您是在为他惋惜着的。” 廖越星看了看说这话的澜翊,摇摇头,“这没有什么矛盾的。我们反对已成为对手的潘龙宇,却并不意味着要放弃客观地看待他。 不带任何偏见的去分析对手所拥有的优劣条件,总结出正确的应对策略,绝对是我们应该要做的事情。” “那您知道这里到了晚上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澜翊有些突然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廖越星听到澜翊这么问,心里一动,知道即将要暴露“龙国”真面目的情况就要被澜翊讲说出来了。 在有了这种感觉之后,他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心情开始变得有些兴奋了。 “我这是怎么了?这难道不是自己昔日的伙伴兄弟给自己制造出了棘手的难题,自己多少应该保持一种沉闷状态的时候吗? 可我怎么感觉,在意识到自己即将要了解真相后,再去品味自己现在的心情,像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在等着这个时刻的到来呢?” 廖越星一时有些拿捏不住自己为何会在此刻有着这样的情绪变化,于是他咳嗽了两声想要调整一下状态,却不料反而让自己变得更加亢奋起来了。 “您怎么变得如此激动了呢?您是有想到了什么事情吗?” 廖越星的情绪出现了变化的情况,自然是逃不过对他体察入微的澜翊,那一双可以洞察眼前一切情形的眼睛的。 “没有啊?可能是我的身体在迅速恢复着,才导致我的情绪出现了些许波动的。” 廖越星不想让澜翊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是怎样的,就忙找寻了一个听上去像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借口来进行着掩饰。 可实际上,他自以为是可以搪塞过去的借口,是让能体会出此刻的他正处于亢奋状态之中的澜翊,不会轻易就那么相信的。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即便是您的身体在快速恢复中,也不应该是表现出这样的精神状态啊?” 澜翊将信将疑地问道。 “人与人不同,不见得我的情况就跟别人是一样的。你就不要为此再多想了,快些讲讲你所知道的这里到了晚上之后,会有着怎样的一种情形吧。” 听的出来,廖越星这是在努力打着岔了。 “您有事情不想跟我讲是吗?” 澜翊对此问题不依不饶,选择了继续跟进。 “我没有什么要隐瞒于你的,你真是多想了。” “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就是不想说出实情?”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不相信我呢?” “您不真诚,叫我怎么相信您呢?” “我哪里有不真诚呢?如果非说是有什么的话,那也是自己的一些心事,只不过我不想讲出来罢了。” 廖越星见澜翊很是认真,是不问出个究竟就不会善罢甘休的那种样子,感到有些无奈。 “看来这藏在您心里的事情是不简单的,也不是那么一丁半点的情况,我想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 终于问的廖越星是自己松了口风,澜翊知道自己已是胜利在望了,就开始出言鼓励起廖越星来。 “我什么都没讲,为何你会有这种感觉呢?” 澜翊的表现让廖越星感到好奇。 “我首先要说的是,我是您不离左右的侍女,知道关于您的一切事情,并不为过。 再者,需要强调的是,与您相处的这些时日,我们彼此都是坦诚布公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不了解您呢? 若是一般的事情,自是不会将扰乱到您的。同理,能够将您的情绪扰乱的事情,那就必然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的您看起来不光是激动,甚至是有些亢奋的表现,让我不得不对您藏在心里的事情引起重视。 我这样做,是在恪尽职守地履行职责,您要配合我才是。” 澜翊言辞说的极为恳切,说话间所流露出来的神情态度,都是让廖越星在看来之后所不能拒绝的。 第八十四章 童心大起的人 “我在觉得这里到了晚上之后的表现,会充分暴露出‘龙国’的真面目时,心里就有了种莫名的激动。 因为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时聚集生成这样的一个心情,所以也不想就此多说些什么。” 廖越星选择了不再隐瞒自己的心事。 “您确定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吗?” “我尝试过,没有想通是为什么?” “那我说句可能会有些冒犯您的话吧。” 说完这句话后,澜翊看着廖越星,好似是在等着他会有怎样的一个反应。 “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出来,不存在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我们之间无需这么样的条框约束的。” “谢谢您的大度,那我就直说了,您可要听好了,即便是生气了也要耐心地听我讲完噢?” “好啊!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只能保证自己可以听你讲完,但不能确保自己不生气了。” “听完最重要,感受是怎样的,在我这里来说,是不重要的。” 听澜翊这样讲,廖越星只得歪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摊手道:“那就来吧。” “其实您跟潘龙宇两个人,从本质上讲是一样的人。” 随着这句被澜翊说出口的话,廖越星不禁是睁大了眼睛,张口惊呼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是一样的人。” 澜翊重复了一遍自己刚说过的话。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怎么会有这样的认定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廖越星一连发出了这三个疑惑,犹似觉得不能全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刚想张口继续说话时,就被澜翊走上前来所伸出的手给捂住了嘴巴,不能发出一丝声音。 “不要说话,外面有情况。” 澜翊俯在廖越星的耳边轻声叮嘱道。 随后,澜翊就将放在廖越星嘴上的手拿开,直起身来,盯着窗户,神情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廖越星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从窗外传进房间里的所有能够被他听到的声音,却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 他抬起头仰着脸看着站在身前的澜翊,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提示。 但此时的澜翊正留意着外面的情况,并没有要跟廖越星做交流的意思。 廖越星在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却依然没有觉察出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又想开口向澜翊进行询问的时候,就见澜翊轻轻地对他摆了摆手,做了一个拒止他有任何举动的手势。 在这整个的过程中,澜翊的眼睛始终没有从窗户的位置处离开过,却是完全能够感受到廖越星的一举一动,以及他的心思所想。 “这也是没谁能做到了。” 心里这样想的廖越星只好慢慢地对着澜翊点了两下头,表示自己已经领会她的用意了。 依然是没有低头看过廖越星的澜翊,马上抬起右手对着廖越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对他的赞赏。 被澜翊这个举动忽然弄得是童心大起的廖越星,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这个晃在自己面前的手指。 孰料他的手被澜翊轻巧地就躲闪了过去,想要整蛊澜翊而兴致正浓的廖越星见自己一击不中,就不死心地又去抓澜翊的手。 在尝试了几次抓握皆是无功而返之后,澜翊似乎也想逗弄一下挨在自己跟前的廖越星,就在有些灰心的廖越星正准备将手缩回去的时候,迅疾地在他的手背上击打了一下,以示对他不安分表现的惩戒。 被澜翊打了的廖越星,马上甩着自己挨了澜翊一下的右手,表情显得有些痛苦。 澜翊没有理睬眼前的廖越星,而是紧盯着窗外,神情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显着的变化,可能感觉到她整个人自始至终地都在进行着高度的戒备。 当廖越星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吹着被澜翊打过的手背时,就听到了来自他头顶的澜翊的轻笑声:“您有完没完啦!” “被你打了,还不许我自我安慰一下吗?” 在澜翊首先开口讲话了,知道刚才外面有事情发生了,一直谨守保持安静的廖越星终于可以正常开口发声了。 听着廖越星的反驳之言,澜翊觉得此刻的廖越星真是让她感到既好气而又好笑的。 “好啦!我刚才打您那一下,有多少份量,我自己不清楚吗?” “你既然知道,还打我,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廖越星继续着自己的胡闹。 “我刚才在跟人打架,你却老是想要抓我的手,一直在干扰我的注意力,难道不该打一下吗?” 澜翊终于将目光从窗户那边收了回来,低下头看着廖越星。 “我就知道你是在忙着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既然已经是忙活完了,就说一说你是怎么做的吧。” “绕了这么半天,您就是在等我说这件事情,对吗?” 澜翊面带微笑地看着廖越星。 “当然了。算你这脑子转的快,没有费我多少口舌。” 廖越星这话说的是有些大言不惭的,连他自己在说完之后,都禁不住地伸了一下舌头,显得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看来您这身体恢复的真是挺好的,精力已经充沛到可以跟我添乱了。” 澜翊半是认真也半是开玩笑地对廖越星进行着嗔怪。 “我是想着让你放松一下的。” 廖越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着解释。 “所以,您是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举动,是吗?” “你像现在这样站在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让我既不能到窗边去观察外面的情况,坐在这里又听不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传来,可不就是会有这样的认为吗?” 廖越星自觉说的很有道理,看着澜翊的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心态,是颇有些理直气壮的。 “我不让你出声音,可有说过是因为要去听外面的动静了?” “这个嘛……” 廖越星被澜翊一句话就给问住了,吭哧着说不出来个回答。 “难道不是这样吗?” 在憋了几秒钟之后,没有办法的廖越星被逼着只能是这么样的耍赖了。 第八十五章 徒有其名 “您就这样琢磨吧。我也不跟您较这个真,就跟您直说了,这每日里都会有‘暴风队’的人巡视‘瑟堡’的每处地方,可将其看做是潘龙宇掌控其都城市面各种情形的一个手段。” 澜翊知道刚才那话是廖越星在给自己找台阶,索性直接就不理这个茬,而是将外面每日里都会出现的一种情况讲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刚才是有‘暴风队’的人在外面出现了?” 廖越星马上接话道。 “是的。不过他们在我提前布置好的区域里,没有讨到一点便宜,一无所获的就走了。” “这些为潘龙宇所驱使利用的人,不会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吧?潘龙宇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用一帮废物来为自己做事呢?” 澜翊的话让廖越星不得不有所怀疑。 “在这里能够被选进‘暴风队’的人,肯定不是身无长处的泛泛之辈。若是不让他们知难而退的话,怎可能会保得我们这里的一片宁静呢?” 澜翊先是肯定了廖越星的猜测,接着也对他的疑问进行了回应。 “你是怎么做的,能让他们知难而退呢?” 廖越星很感兴趣于此的。 “我们现在身处在一个战争游戏中,还有什么样的安排是能够比直接的火力打击,更能让对手知道他应该要如何处事的吗?” 澜翊着重强调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话说的是一针见血的。 “可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还是个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可以帮的上你的。 我想象不到,你在孤身一人无任何援助的情况下,是如何击退‘暴风队’的呢?” “自我们到这里后,这种情况已经是经历了三四遍的事情了,您对此是不用有任何担心的。” 澜翊的语气显得很轻松。 “不说清楚些,我总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廖越星没有从澜翊的话里,体会到可以让他放松下来的感觉。 见自己的主人如此的忧虑此事,以致于在听了自己的解释之后,仍然不能放下心来,澜翊就只得补充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提一句。 您还记得在‘蒙泰尔堡’时,为了保证能够随时了解掌握高地周边的情况,我曾经释放了一千个超微光感飞行器,构建空中情报监视系统的事情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听了澜翊的提醒,廖越星恍然大悟道。 “这些超微光感飞行器既然可以为我搜集各种情报,当然也可以被当做武器来使用的。” 澜翊进一步做着有关自己所采取的防范威胁,保证自身安全措施的说明。 “突然出现的这些威力巨大且令人防不胜防的飞行器,在未能全数歼灭出现在周边的‘暴风队’人员的情况下,会不会暴露在这片区域里藏身的我们呢?” 廖越星知道澜翊所提到的那些超微光感飞行器,是能够发挥出怎样一个作用的。 通过它们搜集整理而来的高地周边的情报信息,所表现出来的翔实细致的情况,廖越星有理由相信这些为澜翊所掌握的超微光感飞行器,是具有着广泛功能的精密设备。 那么在这样的设定下,它们就不可能不具备自我保护的功能,否则怎么在复杂多变,战火交织的环境中保持长久的生存呢? 而若是一分为二的去对这种功能进行分析,是可以将其理解为可以对敌实施攻击的功能的。 廖越星不担心在超微光感飞行器出现之后,己方对于局面上的掌控会否出现不利于己的情况。 他倒是比较担心由于超微光感飞行器出色的表现,会因此暴露出不宜在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而引起“龙国”方面的高度注意。 现实情况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肯定是不利于他们今后在这里开展的行动的。 一想到这里的局面会变得复杂起来的时候,廖越星的心就整个沉了下去,充满着深切的担忧。 为了打消廖越星的顾虑,澜翊马上解释道:“关于这一点,我是想到了的。 我的具体做法是,让飞行器控制这里一部分非玩家控制的游戏角色(npc),令其投入到对抗‘暴风队’的行动中。 在这些游戏角色的掩护下,没有谁会发现歼灭‘暴风队’的行动有什么异常之处,也不会知道具体的行动是由我指挥进行的。” “那这么说,岂不是在这‘瑟堡’地区,‘暴风队’巡视各处的过程,并非是一帆风顺的可以掌控一切主动,而是面临着随时会有意外发生的局面吗?” 廖越星考虑问题的着力点,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主人,您看问题真是深刻。‘龙国’内部的隐患不仅是未有尽获民心这一个,也是包括了此问题的。 忠心于潘龙宇的‘暴风队’何止是在‘瑟堡’地区,即便是在‘龙国’的其它地方,也从未做到可以全面掌控地方情况的。 在巡视的行动中,‘暴风队’遭遇到来自被巡视对象的反击或是抵抗,那是常有之事。 而每次战斗的结果,‘暴风队’胜负的情况都是有的。这已经是在‘龙国’中,令人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既然潘龙宇经过心血谋划才创建了‘龙国’,那面对这来之不易的局面时,他又怎能容忍这种不顺从听命于己的事情一再发生呢? 这个‘龙国’内部的情形,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不管从哪个方面去想,都是令人想不通的。” 听了澜翊关于“龙国”内部不断发生着的反抗潘龙宇统治情况的解说,廖越星对于潘龙宇是充满着不解的。 “您想啊!这‘忍’字是怎么写的呢?那是在‘心头一把刀’的情况下,才成形而来的一个字。 但凡是潘龙宇能够有办法平定掌控国内的局面,怎么可能会允许反抗他的情况发生呢?” 针对廖越星的不解,澜翊给出了答案。 “我明白了”,廖越星微微点着头,“潘龙宇只是‘瑟堡’地区势力最为雄厚的一方,在无法与地方上的各种势力相融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和他们同床异梦的共处。 那么这个由其创建的‘龙国’,由于对整个‘瑟堡’地区是不能实施有效统治的,就只是徒有着一个帝国的虚名,而实际是名不副实的。” 第八十六章 绿色信号街灯 “情况就是如此的,这也是面对势头汹汹的‘龙国’时,我能有把握的原因所在。” 在阐明了这个问题之后,澜翊觉得关于“龙国”的事情,自己基本算是向廖越星讲清楚了。 “准确地说,这应该是促成你有如此信心的众多原因里的一个方面。我觉得,你心里是有话没有说完的。 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如果我猜的是没有错的话,在这里你应该还有想要引荐给我认识,能够帮助我们来对付‘龙国’的人,是吧?” 廖越星说着话,就站起身来,抬腿伸胳膊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 “我是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没想到您会这么快就想去见他们。” 澜翊点着头说道。 “他们?难道要介绍给我认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有许多吗?” 廖越星闻听此言,不禁诧异地问道。 “是的,他们是一股力量。不过人数也不是很多,经过筛选之后,只有七个人是够资格与您见面的。” 澜翊听出了廖越星的疑惑,就做着进一步的解释。 “你是怎么做筛选的呢?万一他们当中有人是不愿显山露水地彰显自己的实力,而导致通不过特意的筛选,与我们错过见面的机会,岂不是为之可惜的事吗?” 廖越星说着自己的担忧。 “这样的事情若是真的出现了,岂是可惜的事可以进行形容的,说是一场灾难也是不为过的。” 澜翊附和着廖越星的话。 “你这么说,我也就不担心了。” 了解到澜翊是能够体会到自己是怎么想的,廖越星心中的那份顾虑也就打消了。 “咱们这就要出门去见他们吗?” 澜翊眼睛瞟着窗外此时已是接近中午的天色,这样问廖越星道。 “趁这个时候外面还是车水马龙的景象,咱们不出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廖越星反问着澜翊。 “只要是您愿意的,咱们何时出门都可,并不需要去管外面是什么情况的。” 澜翊很是顺从地回应着廖越星。 “那还等什么呢?走吧!” 说着话,廖越星就径直地走向门口。 澜翊见状忙往旁边一侧身,给廖越星让开了位置,待廖越星从身边走过去后,就转身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 当廖越星和澜翊走到街面上的时候,澜翊就自然而然地与廖越星并排走在了一起,并没有选择原先在廖越星身侧略微靠后一点的位置去随行。 廖越星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但于澜翊而言这可是一件极具意义的变化。 从某种程度上讲,澜翊感到自己与廖越星在心理上的距离,又减去了不少的实质阻隔,变得更加的接近了。 当然澜翊这么调整自己的位置,也不全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心思,而是有着方便应付突发状况,更有效保护廖越星的考量在其中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怎么自出门之后,就只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在走下去呢?” 廖越星面对出门之后就一言不发的澜翊,其人虽是走在自己的身旁,却是不与自己做任何的交流,而只是一味领路的行为,大惑不解地问道。 “走到前面那个街口,进入对面的巷子后,您也就知道为什么咱们要这样一直走个不停了。” 澜翊一边观察着周边的情况,一边这么对廖越星说着,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 “眼看着这剩下也没有多远的路了,就这么不能通融吗?” “不能。” “你是非要坚持到那个巷子后,才能对我说出缘由,是吗?” “是的。” “好吧。不知你这‘葫芦里是卖的是什么药’,我就随你吧。” “主人,再快走一点,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澜翊忽然转过头,对廖越星催促道。 “我这走的还叫慢呀?若不是因为这街上的人多,需要时不时地躲闪以免与别人碰撞到一起,影响了前行的速度。 单就咱们现在这个走路的状态,怕是在其他人的眼里,早已经被当做是在小跑着了。” “还是慢了。” 说话的同时,澜翊似乎是对廖越星当前的状况不甚满意,就直接伸出手挽住了廖越星的右胳膊,暗中使劲儿地向前拽着,给廖越星施加了一个外部助推力,以便让廖越星的移动速度能够再快一些。 也别说,在有了澜翊的这个加持之后,廖越星顿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脚底下犹如是生了风一般,整个人向前去的速度着实是快了不少。 在澜翊这么样的操作之下,他们两个人很快就走完了这条距离有些长的街道,来到了人潮比之刚才显得更是拥挤的十字街口。 此时正是标示对向车道和人行道的红色信号街灯亮起的时候,车辆和人们都有秩序地等在路口,等着显示可以放行的绿色信号街灯重新亮起。 “咱们要不要直接走到对面去?” 廖越星看了看街口左右的车流情况后,就如此提议道。 “等一下吧。若是就这样走过去了,显得咱们太扎眼了。” 刚才还在着急忙慌的澜翊,此时却忽然变得沉稳了,耐住了性子般的拒绝了廖越星的这个提议。 “不再争这一时半刻了?” 而提议被拒绝了的廖越星,此时倒是显得积极起来了。 “争肯定还是要争的,且等着绿灯亮了再说吧。” 澜翊的语气听起来是不容置疑的,让廖越星觉得她心里已是有着一个清楚的定夺了。 “好!那就这样吧。” 廖越星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就安静地站在澜翊的身边,决定接下来要怎样做,就都听自己的这个侍女具体的安排了。 等待一个事物发生变化的时候,时间流逝起来总是一如既往的特别慢的。 在廖越星的眼里,立在街口对面的那盏熄灭的绿色信号街灯就像是坏了一样,左等右等之后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让人看不见一点它重新想要亮起来的意思。 “这灯莫不是坏了吧?” 廖越星喃喃自语道。 第八十七章 一杯冷咖啡 “灯没有坏,到了该亮的时候,自然就会亮的。” 澜翊说的很是笃定。 “即便没坏,也是有点过于的长久了。” 廖越星对于街口上信号灯的转换速度,是有着些许不满的。 两个人正这么说着的时候,对面那盏在廖越星看来就如同是坏了一般的绿色信号街灯终于亮起来了。 有了可以通过的信号指示之后,原先同廖越星他们一起等候在路边的,看上去并不怎么焦急的人们就开始争先恐后地过马路了。 “喏!你看,不光是我觉得信号灯有问题,看大家的这个样子,估计早就是等的不耐烦了。” 廖越星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同澜翊这么说道。 “恐怕他们这么样的想要快速通过街口,还不只是因为信号灯的问题。” 澜翊并没有附和廖越星的话。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通过了街口,走到了对面的巷子中。 澜翊看了看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指了指旁边正在营业的一间咖啡馆,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去喝点东西,怎么样?” 廖越星看着这间被澜翊相中的咖啡馆,正好处于巷口临街的位置,是个不错的提供他们歇脚和观察外面情况的地方。 倘若是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上,对于街口上的情况是可以做到一览无余的。 “好啊!正好喝点咖啡来提提神。” “您请客吗?” “你提出的建议,不是该你来请吗?” “我只是您的侍女,身上是没钱的。况且即便是有钱,要是由我去付钱的话,用的不也是您的钱吗?” 澜翊一前一后两个紧密相连逻辑之言,可谓是天衣无缝般的缜密,居然让廖越星找不到任何可以进行反驳的地方。 “走吧!这不算是个问题,何必要为此纠结呢?” 看着微笑着的廖越星,澜翊知道自己的主人被问住了,正在按照常规的操作在进行着话题的转移。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何必纠结是谁请客呢?” 澜翊故意将刚才的话题重复了一遍,显得很是得意。 当两个人走进咖啡馆,寻了一个视线良好的靠窗位置坐下,分别点了一杯意式特浓和卡布奇诺后,街口上的情况已经是发生了不小的一个变化。 虽然街口上的人们依然是来来往往的络绎不绝,但有一队悬挂着鲜亮旗帜的装甲车辆,已经来至距街口不远处的地方停驻了。 他们应该是刚出现的,在方才通过街口的时候,廖越星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这里待会儿是要有事情发生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装甲车辆在路边待命呢?” 廖越星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一边品味着意式特浓那独有的咖啡香味,一边就窗外的情况向澜翊进行着询问。 “我们离开栖身之地的情况,他们应该是察觉到了,怎么会不采取行动呢?” “你说的‘他们’是谁?” “我说的还能有谁啊?当然指的是‘暴风队’的那些人啦!” “他们要对我们刚才所待的地方展开怎样的行动呢?” 澜翊将双手放在身前,做了一个表示“爆炸”的手势,“他们会彻底毁掉这个地方。” “这个被‘暴风队’视为行动展开的地区,具体范围有多大?” 廖越星知道澜翊所言非虚,在意识到不能针对这样的行动采取任何措施进行反制的情况下,只能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求证行动的规模的问题上了。 “五个街区的范围,有各式建筑两百八十三处,常驻人口一万两千余人。我这里所说的‘驻’,是驻扎的‘驻’,而非住宿的‘住’。” 澜翊回答的很具体,也强调了信息中关键需注意的地方。 廖越星当然明白澜翊特意指出的这两个发音相同的字,所代表的不同含义是什么的。 “既然在这个区域范围内,非玩家控制的游戏角色(npc)有一万两千余人的规模,那被视为是这里流动人口的由玩家控制的游戏角色,就是一个惊人的规模程度了。” 廖越星说着自己的感受。 “这其中若是算上那些因痴迷游戏而亲自加入游戏线下玩家战斗模式的玩家们,具体活动在这个区域里的人数恐怕会是更多的。” 对于澜翊所做的这个分析,廖越星是认同的。 在想到行动会是对这个地区进行完全毁灭的时候,他充分体会到了“暴风队”的凶残与暴虐。 “潘龙宇在铲除异己的这件事情上,可谓是不计任何成本的。” 在自己的这种体会越发变得深刻后,廖越星是不禁发出了这样的一个感慨。 “主人,何止是在这件事情上,仔细审阅潘龙宇自独立活动在游戏中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遗余力的。” 澜翊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冷静看待问题的习惯,提醒廖越星要提防潘龙宇出于执拗性格的原因所致的行事特点。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一幕触发了心中的痛处,廖越星的感慨并没有因澜翊的提醒而有结束的迹象。 “这样的情况放在一个好人的身上时,就是无可比拟的好处与优点,因积极向上而保证了和谐氛围的持续产生。 而像现在这种状况,本是好的行为优点却是放在了一个居心叵测的歹人身上时,那可就是策动灾难发生的‘导火线了’。 届时,谁也不知道照这样发展下去,会对这里造成多大的伤害,产生怎样严重的后果了。” “您觉得惋惜吗?” 澜翊喝着咖啡,试探性地问道。 “你说的惋惜是针对潘龙宇个人而言的,还是对现在即将要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事情呢?” 廖越星没搞懂澜翊关注问题的侧重点是在哪里。 “有分别吗?不都是跟潘龙宇有关吗?” 澜翊也没有弄明白廖越星如此发问,是出于怎样的一个考虑。 “当然是不一样的了。” 听了澜翊的这个反问,倒是让廖越星知道如何来回答澜翊了。 “自知道了潘龙宇的真面目是怎样的之后,我心中那些为之惋惜的情绪早已经发泄干净。 现在对于他会有怎样的今后,已不是我所关心的事情,也犯不着为这样的人去费心劳神的。”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那您惋惜这个即将要被毁灭的地区,其实就是没必要的。” 澜翊的话说的很是冷漠无情,让廖越星听起来,就如同是这杯中已变凉的咖啡一般,冰冷的感觉自入喉之后,就深彻入胸腹间的深处,久久不能被温暖过来。 第八十八章 他们值得吗 “毁灭五个街区,摧毁其中的所有建筑物,消灭一切可以活动的生物,这样的解决手段难道不残暴吗?” 廖越星说这些话的时候,胸中像是憋了一股气。 “关于您说的这点我是承认的,‘暴风队’的行动手段向来是决绝与残忍的。” 澜翊不否认廖越星所讲的,这个关于“暴风队”的说法。 “既然你也认可我的这个感受,那被如此手段去对待的人,不值得被同情吗?” “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的。我的认为是,同情可以只是因为他们的遭遇悲惨就可产生的一种情绪,但要引发我们为之惋惜的感觉,则一定是要因为他们的动机单纯才是。” “难道他们不是怀揣着简单的想要参与这款游戏的想法而来的吗?” “您说的他们,具体指的是那些亲身参与游戏的玩家,还是也包括了在线上操控自己所选择的游戏角色的玩家呢?” 澜翊因为廖越星逐渐变得认真起来的态度,整个人也变得比刚才严肃了,提出了要怎样理解或是如何圈定廖越星话里指向目标的,这个异常严谨的问题。 廖越星面对着澜翊的问题,当然是不吐不快的了,“我说的是‘他们’,特指亲身参与到这款游戏中来的玩家。” “他们玩这款游戏的动机不单纯,遭受即将要到来的灭顶之灾,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澜翊的这个话听起来虽是让人觉得生硬不舒服的,但却使得廖越星将目光从澜翊的脸上挪移开来,沉默不语地看向了窗外。 他那些本来就要说出口的话,也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澜翊一针见血的话,戳到了廖越星的痛处,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刚才对于行动区域里,那些即将要遭受到毁灭打击的玩家们,油然而生的一种同情与惋惜之情。 事情的确如澜翊所讲的这样,通过游戏线下玩家战斗模式,以亲身参与的方式进入这款战争游戏的人,有谁是目的单纯的只是畅玩游戏的呢? 通过线上操控自己所选择的游戏角色,体验这款战争游戏的感觉,不用去想就会知道,肯定是要胜过极讲究个人技战术素养水平的,难度超过线上专家级别,必须要玩家亲自参与的线下这种游戏模式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让痴迷这款战争游戏的人情愿放弃舒适的线上游戏模式,而对线下参与的游戏模式趋之若鹜,唯一的解释当然是为了寻求通过游戏所带来的那种极致的刺激感了。 通过线上模式玩这款这款战争游戏,虽然战斗方式繁多,可用的战术百变,支持火力攻击的兵器弹药取之不竭,但不论胜败结果,都只能是做“壁上观”,永远不痛不痒地游历于各个战场之中,味同嚼蜡般的游戏体验,是让很多玩家难受不已的。 能够切身体验到战火纷飞中的那种真实,就是促使他们进入这款战争游戏的最根本的动因。 这些因痴迷于杀戮生命和毁灭事物的人,是“神镜”公司视为有着高消费水平的vip玩家,因而在这款战争游戏中被赋予了很多线上游戏玩家所不具有的特权和能力,多数是有着惊艳的上乘游戏表现的。 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又是怎样的一种人呢? 廖越星对于这个群体在社会中的状况与表现是非常了解的,可以说理解他们的人,是将他们当做电子游戏世界中的“王者”去看待的。 而不理解他们的人,则针对他们什么样的评论和定义都是有的,这些意见不一而足也无法有效地被予以统计。 大多数的时候,人们因为意见上的不统一,就只能任这些意见不断地产生,进而充斥在现实社会中,从而引发更多的非议和争论,成为一种被人关注的社会现象。 廖越星做为一名长期从事电子游戏研发与推广的游戏企业的创办者,对此情况是从不选边站的,他不会刻意地去表达自己的意见,或发对或支持哪一方的意见,在他看来,什么样的意见和评论,都是有其可取之处的,也都有着两面性,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之分的。 当一个行业不断有不同意见的相互碰撞,各个层面的争议产生时,对于这个行业的长久发展,一定是件好的事情。 廖越星当初能决定进入这款战争游戏,完成游戏的亲身参与体验,展开对这款战争游戏深入的考察与研究,也正是源于他的这样一个对于电子游戏整个行业未来发展的认为。 可即便是有着这样可以称之为“大局观”的想法可以做为自己行动的支持,廖越星也明白自己进入这款战争游戏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不单纯的。 当然他的这个目的的出发点是好的,哪怕是有着竞争的因素在里面,最起码也是限于公序良俗范围之内的,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 所以客观地讲,截止目前,他在这款游戏中的收获,总体是大于所失去的。 而“不破不立”的理念,就可以说是他在这款战争游戏中所得出的一个最大的体会心得。 否则,也不会让他在“蒙泰尔堡”选择那块高地,去专门开辟一处战地生存区了。 现如今,即将要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就是由潘龙宇的“暴风队”所主导实施的,彻底毁灭自己曾藏身于其中的这片面积不能说是小的街区,这件威力十足与影响巨大的破坏性事件了。 这难道是“不破不立”的理念,在以另外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形式,进行完全展示的表现吗? 如果事情果真是这样的,那倒是可以理解澜翊对此状况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冷漠态度了。 “如果抛开婉不惋惜这些游戏玩家的情况,是否可以认为,‘暴风队’通过毁灭行动的实施,对活动于行动区域里的游戏玩家,在进行一种基于特殊目的而来的筛选呢?” 在心里思忖了一番之后,廖越星终于是重新开口了,可一开口说出的就是这个听起来很是标新立异的感受。 第八十九章 圭臬宝典 “谁说不是呢?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您还觉得待会儿要发生在这些游戏玩家身上的事情,是可以由您任意泼洒自己同情心的一个遭遇吗?” 澜翊的话等于是承认了廖越星的想法,这其实让廖越星是着实松了一口气的。 他知道厮杀于战场之上的人,无论对于哪一方而言,关于生死的是不能用“他们是否是无辜”的定义去进行评论的。 但在确定了眼前即将要发生在这些游戏玩家身上的遭遇,溯本追源是来自于他们当初自己所做的选择后,还是让廖越星心理上的那种因为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的发生,却无能为力阻止的感受而带来的压力,减轻了很多的。 虽然这样并不能做到百分百的消除负面的影响,但肯定是能让他觉得好受不少的。 “给我说说有关于‘暴风队’的情况吧。” “没问题。那我就先从您看不到的方面来讲述吧。” 说着话的同时,澜翊就主动伸手将廖越星面前的咖啡杯朝右边挪移了一下位置,然后挥手在空出来的桌面上,为廖越星提供了一个可俯视的“全息显示屏幕”。 可能是出于防止旁人偷窥,保证较强私密性的考虑,这次关于“暴风队”行动开展的具体情况信息,澜翊采用的完全是二维平面的模式来进行展现的。 但即便是没有立体呈现的最佳表现,对事情一直是精益求精的澜翊,还是竭尽所能地将所有能被提供出来的信息,进行了极为形象的操作处理,做到了清楚的一目了然。 这样的处理方式,在一个公开非私密的环境中,是非常适于廖越星了解和掌握周边的情形及态势,而不用担心会因此引发他人的关注。 廖越星对于澜翊如此的操作安排,是给予了一个默默的赞许眼神示意的。 正对着廖越星而坐的澜翊当然是接收到了这样不加丝毫掩饰,就直接给到自己的,带着鼓励和表扬的目光的。 澜翊对于廖越星的表扬很是有些受用的,对于自己要做的情况介绍,也是充满了兴致。 “主人,请看这些地图中被标注为黑色的地方,是‘暴风队’已经部署了装甲武装力量的地方。 而那些正在移动着的红色三角,则是包含火箭炮、榴弹炮以及v2火箭等重型武器,可以对行动目标实施远程火力打击的作战单位。 其他的黄色点状标识,是‘暴风队’负责在行动区域外围执行游击巡逻任务的各个作战小队。 您再看,这个由‘黑、红、黄’这三色包裹在中间的绿色区域,就是此次‘暴风队’开展行动的目标地区。 观察其边缘地带,就会发现属于这个绿色范围内的几乎所有出口位置都被封锁了,表明在行动开始后,未经‘暴风队’的允许,是没有人可以离开这个地区的。 当然,按照‘暴风队’的行事风格,即便他们存在允许人离开的可能性,但在犹如地狱之火的猛烈持续的火力打击下,又有多少人能走到出口,最终存活下来呢?” 廖越星耳朵听着澜翊的情况介绍,眼睛盯着面前的屏幕,脑子是一直在急速旋转开动着的。 对于现在被清晰展现出来的“暴风队”的行动部署,即便这样的行动不具任何的正义性,是永远不会得到他的支持的,但对于计划的合理性与可操作性,他还是给予了一个基本认同的。 廖越星认为,如此周全的一个行动安排,哪怕是由他来负责行动的指挥,情况大体也就是这样的。 “还记得我说过的,‘暴风队’有可能在通过其所实施的行动,对目标地区里的游戏玩家进行着目的特殊的筛选的话吗?” 廖越星抬起眼看着澜翊问道。 “记得,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不敢予以完全的确定,直到您也将这样的想法说出来后,我才对此不再有着摇摆了。” “嗯!你之所以原先有些摇摆不定,还是缘于你只是看到了‘暴风队’残忍行事的一面,却忽略了他们只不过是在执行潘龙宇的指令,其一切行动的表现实质是潘龙宇个人意志的一种体现。” “哦!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那样的犹豫了。” “真的明白了?” 廖越星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啦!只要将关于潘龙宇的因素考虑进来,对‘暴风队’的行动看法立刻就会变的不同了。” 澜翊说的很是自信的。 “继续说下去,再说的具体点。” 廖越星鼓励着澜翊。 “您要听我的具体感受,不如我就这么来讲吧”,澜翊笑嘻嘻地看着廖越星,知道这是廖越星在考量着自己,“行动究竟残不残忍,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毕竟这只是可以达成目标的一种手段而已。 关键的问题是,潘龙宇从前和当前都做不到对‘龙国’进行全面掌控的,他对自己创建的帝国只能实现部分有效的控制,当然是会令他感到极不满意的。 那么如何做才能壮大自己的力量,实际削弱不服从自己的割据势力,最终实现消灭他们的意图呢? 最直接的可以帮助潘龙宇实现心中所想的做法,就是从刚进入这款战争游戏,感觉一切都是新鲜而想要去体验,个人思想与认知极其容易被诱导的游戏玩家中,通过一定的选拔筛选而聚拢出一批人,将其培植洗脑后成为今后只忠于自己的人。 这样的做法,可以从最开始的时候,就能将其他势力同这些游戏玩家们隔离开来,消除可以对游戏玩家进行干扰的,非自己意图表达的一切不利因素。 所以,在重新换了一个角度,或是可以认为在扩大了考虑因素的范围之后,就会发现‘暴风队’时不时就会在‘瑟堡’地区展开的,以摧毁性质不安定的目标为主要行动方针的残酷行动,就是一个残忍的选人求才标准的特殊表现。 这样的筛选精英人才的标准及具体的实施方式,估计在由这款战争游戏为基础平台,搭设构建起来的游戏世界中,也只有潘龙宇这样已经逐渐变得没有什么人性可言的人,才会想的出来并热衷于实施。 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潘龙宇,一定是在体会到了通过这种残忍选才的方式所带来的丰硕成果之后,最终将之奉为不受其它因素的影响,扩充自身实力最佳的圭臬宝典,而不遗余力地加以推广实施了。 主人,我这由分析理解而得出的意见,符合您的想法吗?” 在说完了自己关于潘龙宇掩盖在“暴风队”行动之后,那个真实意图的分析意见之后,澜翊就非常渴望地看着廖越星,想要听到他对自己刚才所讲的这些话,到底会有一个怎样的评价。 第九十章 意式特浓的惩罚 “算是说到点上了。不过这话似乎还没有说完,听着犹觉是不过瘾的感觉。” 廖越星的话让澜翊不禁是哑然失笑的低下了头,心里很是有些纳闷的,“怎么这回主人会如此的刻板以致不通情理,在自己已然是说出了问题的中心主旨之处后,居然还在吝啬他对于自己的认可呢?” 这么想着,澜翊就重新抬起头,说道:“我想自己这还没有说完语尽的话,应该是关于‘绿色区域的几乎所有出口位置都被封锁了’的这句话吧?” 廖越星满意地点点头,“对的。我想听你进行补充的,就是这句话。话说的是有些绝对了,不做些修正怎么可以呢?” “由行动开展而实施的封锁,并没有达到对目标区域全数封闭的程度,在个别的位置处,‘暴风队’为包围圈里的人是预留了逃生之路,给了他们逃脱劫难以达生天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后,澜翊就看着廖越星,想听听他对于自己的补充说明,会有怎样的一个意见。 “嗯!大抵是这样了,若是让我予以评论的话,应该会更加强调‘暴风队’对于出口位置的把握,看似是基于包围圈的实际情况而定的,而实则是有着明显的内在规律在指导着他们的选择。” “真的会是这样的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廖越星的话是让澜翊大为吃惊的,她忙挥动右手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平展开了一个“全息显示屏幕”,想要具体看一下情况。 但是由于她忘记了自己的咖啡杯还在这个位置上,导致她并不能在第一时间里顺利地对“暴风队”的行动部署进行审视,这种情况让澜翊很是有些恼火的。 “你急什么呀?即便是有想不通的,那直接开口问我不就行啦!” 廖越星看着想要将咖啡杯挪开的澜翊,不由得是笑着嗔怪她道。 澜翊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这个有些失态的表现,在朝着廖越星轻轻地吐了下舌头后,就抬手将“全息显示屏幕”予以了消除,同时心里做着一番自我安慰,暗示自己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许是从澜翊可爱的举动中体会到了她此时的内心活动,廖越星就对澜翊说道:“让他们上点喝的吧。这咖啡早已是没有了。” “哦!好啊!” 澜翊忙将自己看向咖啡馆外面的脸转回来。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点东西啊?” 见澜翊在应声之后只是盯着自己看,而没有任何的举动,廖越星就出言提醒道。 “您想再喝点什么呢?” 澜翊此时才像是回过神来。 “卡布奇诺。” “您想喝我点过的咖啡吗?” “怎么这样不行吗?” “当然可以了。只是我以为您是想喝点别的?” “我这点的不就是刚才我没喝过的吗?” “哎呀!您怎么这样的较真啊?我是以为您想喝别的饮品,而不再是咖啡这一种了。” “你是这样以为的,却没有考虑我的意见,难道这错是在我吗?” “那我就点杯意式特浓,这样好不好啦?” 察觉到廖越星对于自己刚才的情绪是有些不满了,澜翊就开启了自己的撒娇模式,借以消除可能会在廖越星心中升腾起的不良反应。 “这样还差不多,就罚你喝意式特浓。” 听廖越星说出口的竟是这样的惩罚,澜翊就不住地点着头,“好啊好啊!一定要这样惩罚,我才能记住您的教导的。” 经过这么一闹腾了之后,两个人都感到了身心上的一种放松,感觉自己的状态比之刚才,于不知不觉间都似乎是提升了一个水平的。 在新的一杯意式特浓和卡布奇诺被服务生端过来放到桌子上后,廖越星就将那个被他发现的指导“暴风队”针对包括对面这个街区在内的,整个行动地区的封锁行动的内在规律,向澜翊做了专门的解释。 “主人,照您的这个分析,由目标行动区域延展出去的南北两个方向的地方,就是绝不能被此次专项行动所波及的地区。 那也就证明在这两个方向上,是有着令潘龙宇投鼠忌器,却又不能予以无视的事物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事物,现在虽不得而知,但既然能让潘龙宇费心思去进行保护,那就值得我们去进行探究,弄个清楚明白的。” 澜翊顺着廖越星的话,阐述了自己的心得体会。 “其实你是有所察觉的,只是原先并不怎么明确。” 廖越星微微点着头,似乎是在肯定着澜翊现在所做的事情。 “您是说我带您在离开咱们曾栖身的地方后,就一路朝着南边而来,是因为我已经察觉了情况的微妙之处,才会有这样的行动选择,是吗?” “我想表达的,就是这样的意思。不过看你的这个反应,难道是我感觉的不对吗?” “是的。您的感觉是不对的。” “你真的没有将事情考虑到这一层,不会吧?” 廖越星看着澜翊,表情很是有些诧异,显然并不相信澜翊面对如此重要的情况,反应竟会是这样难以置信的迟钝。 “我的注意力一直是放在了解‘龙国’的整体情况,防范可能潜在的威胁,以及‘暴风队’行动意图的分析上的。 而对于毗邻‘暴风队’所展开的历次行动的周边区域,跟行动本身会有着怎样的联系,却是被我给忽略掉了。 关于这一点,我必须得向您承认,我是想的过于简单,或是有些局限了。” 澜翊没有回避自己的这个不足,向廖越星做着认真的检讨。 “这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可自责的呢?细说起来,不正是当时处于昏迷之中的我,实际拖累了你吗? 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地’的想法,你将我带到这里,在同时保全了高地,也保护了我的情况下,其实是将所有的压力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面对着这里复杂的情势与局面,你做不到事事全面地顾及到,是情有可原之事。 我之所以要着意地提起一些你原先所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实际是为了与你就此进行商讨与研究。 要知道,你的意见与感受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若是没有听到你的想法,我是不能做出最后决定的。” 廖越星体贴的话让澜翊听了之后是很受感动的,心里充满了被深刻理解所包裹起来的那种温暖。 第九十一章 无巧不成书 “主人,谢谢您的理解,对此我是很感激的。但对自己的责问与追究,于我而言却是免不了的。 若是在您不能正常理事的时候,做不到一个考虑上的周全,那我这个侍女还怎能说是称职的呢?” 尽管廖越星在先已经言明了自己的看法,可自律甚严的澜翊依旧是不能原谅在自己身上出现的思虑不周的这个问题的。 明白自己这个忠诚无比的侍女是有着怎样脾气的廖越星,见澜翊是这样的一个表态,也知道倘若再这么说下去的话,违拗了澜翊的心意,反而是件不好的事情了。 “实际上你在这次‘暴风队’即将展开行动的时候,趋利避害地选择一直往这南边而来的做法,跟潘龙宇针对危及自己根本利益的要害之处,不得不加以屏蔽防护的做法,倒是不谋而合地重叠在一起了。 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幸运之事,让我们可以更趋向安全之地而让自身无虞,于潘龙宇而言是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幸运的一件令人感到振奋的事情呢?” “您这么说,想想倒的确是这样的,做了这件‘无心插柳而柳却成荫’的事情,真是令人心情愉悦的。” 被廖越星这么一提醒,想了想也是这么一回事,澜翊对自己持续自责的情况终于是消减了不少。 “毁灭对面这些街区的行动,具体是怎样的一个情形状况,不如趁现在还没有被实际展开,捡取重要的地方给我讲讲吧。” 廖越星说着自己的要求。 “行动一旦展开,那里到处充斥着是残忍和血腥,了解的越多就越会影响您的心情,若非是必要,我是不建议您去知道具体情况的。” 澜翊考虑到廖越星毕竟是昏迷了数天,虽然现在这身体状况看起来是恢复的不错的,但实际还是有些虚弱的,出于对他身体的担忧,考虑到他不能承受过多的刺激,就委婉地规劝着廖越星,想让他放弃关于“暴风队”的行动情况,来听取自己解说汇报的要求。 “放心,我没问题的。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能超过潘龙宇的背信弃义,对我造成的心理冲击呢?” 廖越星的话让澜翊是有些心疼的,知道哪怕是已经想通了这件事,在自己主人的心中还是有着未解心结的。 “看来不到与潘龙宇直面对决的那一刻,他的心事是不能自行消解去除的。” 澜翊心里这样想着,就点点头,对廖越星说道:“既然您这样坚持,那我就大致给您汇报一下吧。” “好!不用顾忌我的感受,一切照直了说就是。” “明白。” 在看了一眼咖啡馆里的情况之后,澜翊就将“暴风队”在完成参与行动的各部人马的部署,接下来会针对行动区域如何展开行动的情况,向廖越星做了一个简明扼要的述说。 在这个过程中,廖越星听的很认真,没有打断过澜翊的叙述。 当澜翊说完了她所了解和掌握的涉及“暴风队”行动的情况后,廖越星就双眉凝结在一起地说道:“火箭炮、榴弹炮以及v2火箭对目标区域,实施持续时间半小时的全覆盖火力打击,以摧毁区域内的大部分建筑,消灭百分之八十的生命体。 随后鳗式喷火坦克、自走式防空炮、轮式装甲车、四号战车以及豹式坦克分批进入行动区域,对残存的建筑物实施二次摧毁,击杀一切可以移动的生命体。 各处执行封锁行动区域任务的武装力量,严禁行动区域内的任何人接近,对于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人员,格杀勿论。 凡通过非开放的特许通道,外逃出行动区域的人员,不论男女,不分老幼,一律由外围执行游击巡逻的各个作战小队负责消灭。 澜翊,我关于你讲述的‘暴风队’实施行动的具体步骤及过程,所作的总结复述没有存在着偏差和不清楚的地方吧?” “您总结的非常准确,其中的重点也是清晰的。‘暴风队’针对对面这片街区,即将展开的军事行动,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他们还有多少时间来做行动开始前的准备?” 澜翊低头看着“全息显示屏幕”,根据不断发生着变换的信息数据,在做了一个研判之后,就说道:“根据屏幕所显示出来的即时信息,至多再有三分钟的时间,‘暴风队’就可展开实际行动了。” “那应该还有时间来允许我们邀请一个人,一起见证这个‘暴风队’施暴的过程。” 于此时听到廖越星这么说,是让澜翊感到很意外的。 “主人,我选定好的想要引荐给您认识的人,距离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都是有些距离的。 即便是现在赶过去最近的一个地方,恐怕这时间上也是来不及的了。况且从那个人所待的地方,也看不到这里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在我看来,若是这么样的强行为之了,根本就是一件徒劳而无益的事情。” 澜翊直接向廖越星表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哦!怪我没有把话给说清楚,你引荐给我的人,可以放在以后再去做安排。 而我们现在要见的人,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方便,时间也是完全够用,来得及向其发出特别邀约的。” 廖越星看着正盯着自己看的澜翊,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是有些含糊的,怪不得会让澜翊如此的反对。 “您说的这个人不会是现在就身处于这间咖啡馆里吧?” 澜翊问完这个问题后,是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你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在这里的。” 廖越星对于澜翊的疑问,给出了一个完全肯定的回答。 “啊?不会这么巧吧?” 即使是澜翊知道世间有“无巧不成书”这一说,但事情会这么样的出人意料,还是引发了她严重怀疑的。 所以在听廖越星这么讲了之后,澜翊还是不能相信这么概率低的事情,居然就会发生在她的眼前。 “谁说不是呢?我想要去结识的这个人,就是这么巧的偏偏出现在这里,让你想不到的同时,也是得来不费什么吹灰之力的。” 廖越星的话说的怎么都让澜翊觉得他是在故意进行着炫耀。 第九十二章 出尔反尔 “您所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年龄在四十岁上下,身着黑色的员工服,从前胸到腰围处套着一件绣有这间咖啡馆招牌字样的棕色围裙,头上戴着一顶棕色的卫生帽,脸上有着只露出须根的络腮胡,人显得很是整洁的中年男子呢?” 廖越星点点头,认可了澜翊的这个猜测。 “这个人,不论是从神情气质上,还是从整个人的状态上,都看得出他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 这应该是一个背后有着许多的故事,人生充满了魅力吸引的男人。但即便这些是他的优点,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啊? 这个人能引起您的注意,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呢?” 澜翊绕过对面的廖越星,看向其身后的那个现在也已经引起她关注了的人,很是有些狐疑地讲道。 显然从澜翊的观察以及具体感受上,她对于这个男人是不怎么“感冒”的。 “怎么你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的同时,却不认为他是值得去结交的人吗?” 廖越星面对澜翊的疑惑,笑着反问道。 “是的。我没觉得他有值得我们结交的价值。” 澜翊摇着头,对自己的感受很是有些坚定的。 廖越星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所处的位置,见他已经坐在了咖啡馆最靠里面的临窗位置,那是个既方便他去观察外面的情形,也方便他只用两步就能回到吧台里去进行设备操作的地方。 看到这个男人的最新状况后,廖越星的心中就更加有了一个认定。 “这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间咖啡馆的老板。因为哪怕是在这间咖啡馆工作了很久的老员工,也不会有他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淡定表现的。” “我认可您的这个观点,他表现出来的状态完全就是一个只有气定神闲的老板才会有的状态。” “这是我们第一个针对此人所达成的共识。接下来,我希望会是我们的第二个共识”,说完这句话后,廖越星就指了指外面,“看‘暴风队’的部署情况,这些位于整个街区最外围的建筑,应该不会是行动开始后所要予以打击的目标。” 澜翊听廖越星这样讲,就朝窗外看了看,见此时停靠在距离街口不远处路边的,处于待命状态之中的隶属于“暴风队”的装甲车辆,已经移动到了街口的位置,准备实施封锁街口的行动了。 “若是失去了这些建筑的有效阻隔,被包围在街区中的人迫于接踵而至的持续打击压力,出于求生逃命的一个本能,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跨越这些建筑的废墟,向街区以外的地方夺路出逃的。 摧毁这些建筑,岂不是增加了自己封锁街区的行动负担了吗?这样愚蠢且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暴风队’是不会做的。” “好!我们又达成了第二个共识。值得祝贺一下。” 说着话,廖越星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朝着澜翊举了举,就放到自己的嘴边抿了一小口。 “所以说,这间咖啡馆的老板面对着随时都有可能从天而降的炮火,会有着如此淡定从容的表现,一定是胸有成竹地清楚自身在任何时候都会是安全的了?” “虽然他的咖啡馆位于一个绝佳的经营位置,但并不能保证他每次都会在打击中得到安全庇护的。 所以,你讲的‘胸有成竹’不假,他一定有着旁人所不知的保全自身的方法。 只凭他身上这一点令人生疑之处,难道不是我们应该去结交认识的人吗?” “嗯!这倒是值得咱们去探究一番的事情。现在,您需要我过去给他打声招呼,邀请他过来一起坐吗?” 澜翊在明白了廖越星为何会对此人感兴趣之后,就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去做廖越星和这个人之间的引荐人。 “不用了”,廖越星摇着头,“他所在的那个位置,与我们正好处于不同的观察外界的角度上,就这样贸然地放弃那个观察点所能得到的讯息,怎么讲也是件与我们而言不算是好的事情。 既然他对于这里已是司空见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同样是充满了想要观察具体情形的兴趣,倒不妨彼此不受干扰的各自进行观察,事后再做交流也可。” “您不想在‘暴风队’还未行动的时候,提前同他进行交流了?” “提前结识并做交流,肯定会产生很多基于不同的观点或是见识上的碰撞,会有助于我们了解仅从表面的层次上,不能获知的关于这里的一些内在情况。 但我的以为是,这样的收获若是相比可以独立不受影响地观察‘暴风队’所展开的军事行动,自主做出一个客观的评价与结论,应该是可以果断放弃的。” “可是您刚才不还想着要在所剩不多的,对面的行动即将要开始前的时间里,去向他发出自己的见面结识邀请的吗?” 澜翊对于廖越星先后之间所出现的显着变化,是有些不解的。 “你觉得我是在出尔反尔,是吗?” 澜翊点点头,似乎又感觉自己这样直白地承认是不应该的,就赶紧摇摇头,“我觉得说出来,是有在冒犯您的。” “你感觉的没有错,我的确是在这件事情上出尔反尔了。” 看着澜翊在听到自己没有任何避讳而主动承认的,自己行事的确是在出尔反尔的话之后,那双不由自主就瞪大的双眼,廖越星倒是表现的很坦然,他继续讲道:“我在发觉这个人的时候,对他只是有着一个最初步的感觉,概况地讲,就是此人举止有些不俗,行为奇特而且有趣。 但在综合了外面逐渐紧张起来的由一场大的军事行动所笼罩生成的氛围,与咖啡馆里任凭外界的风吹雨打而独自宁静的安逸环境,相互交织形成的既冲突却又异常和谐的现实感受后,我忽然发觉这个人身上是隐藏了更多未知的。 在对他有了这样的一个认知之后,在结识他是一定的前提下,多一点的时间去了解他,对我们肯定是有利无害的。 我虽是一个做事果断坚决的人,但为之计长远地看,不妨在这件事情上,偶尔弄点出尔反尔的行为出来,想来也是无伤大雅的。” 廖越星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虽然脸上依旧是有着笑意的,但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的。 第九十三章 大淘汰时代 澜翊察觉到了廖越星的这份尴尬,就主动替他解围道:“我这就开始搜集有关这个人的情报信息,在‘暴风队’的行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应该就会向您提供一份比较全面的汇总报告了。” “不得不说,澜翊你果真是聪明的。我这话还没说到这里,你就已经想到了我想要你去做的事情,甚好。” 廖越星的话说的是一语双关的,但表扬澜翊的态度却是非常认真,不带任何虚假的。 “谢谢您的夸赞,若是此时还不明白自己要怎么做的话,那我岂不是长了个‘榆木脑袋’啦?” 澜翊当然是要回应廖越星一句也是充满了一语双关意味的话,才算是不枉她费了这个心思的。 “真要是这样了,那我就要抽时间去主攻一下木雕手艺了。” 廖越星的玩笑之意似乎是因其兴趣依旧盎然而犹未尽着。 “但愿不会有这么一天,我还想着多活两天呐!” “不管怎么样,掌握了这门手艺,给我们自己打个木凳或是置物架一类的东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见澜翊似乎是很抵触自己这个提议的,廖越星就笑着为自己打着圆场。 “哎呀!您要是真这么想,那就是太好了。” 澜翊一眼就瞧出了廖越星的心思,不禁调侃他道。 她如此说可不完全是在开玩笑,要知道这世间的玩笑话,都是有着认真的成分在其中的。 毫不夸张地讲,没有哪句玩笑之言是在不经过一个人的大脑思维组合,以无脑输出的方式而讲出口的。 如果有人坚持为自己惹起了他人不快或是造成误解产生的玩笑话,而做诸如这是自己心直口快的无心之言、顾及不周的一时口误等如此辩解的话,那他不是在自欺欺人,就是在当别人是个傻子。 澜翊当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对于她所说的话,从来都是要认真地去听,仔细去做体会才行的。 好在对于廖越星而言,即便他一时没有理解澜翊的意思,在澜翊全部心思都是系于他一人的情况下,也是不打紧的事情。 澜翊怎么会对有时脑袋会像“榆木疙瘩”一般,变得不怎么灵光的主人而真的动怒气恼呢? 所以,在见到廖越星并没有明白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在说他的情况下,澜翊也只能是顺着他的话意,这么与其在言语上进行着搭配了。 不过在这样的交流下,却是偶然勾起了澜翊的一些心思。 这让很多虽然过去了很久的时间,但依然是清澈如新的画面,一一地从澜翊的头脑中闪现了出来。 而也正是由此,让澜翊的心中不由得是生出了许多感慨的。 她清楚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洗礼之后,通过自然与技艺的结合而呈现出美轮美奂艺术之光的木雕物件,究竟是如何从市井之物一步步走向高雅的殿堂,成为人们喜爱的艺术珍品的。 同时她也当然知道,这些曾引世人众折腰的艺术品,又是怎样从昌盛一时而令人一件难求的手工木雕艺术品,重新变为人们生活中普通的一个事物摆件,并不可逆地被逐渐边缘化直至无视,成为老派守旧的代名词,最终为时代所淘汰的整个过程的。 一些事物的消失并不是因为它不美好,而是它不适应新时代的生活方式,或是说不符合新时代的思维认知模式了。 虽然时代的进步是导致这样周而复始的情况发生的主要因素,但人们对周边事物的心态和感受极具快速的变化,也是造成“大淘汰时代”最终到来的不可忽视的因素。 这是澜翊给予这个当前她所处的时空,专属的一个定义称谓。 当一个人处在“大淘汰时代”里时,如果说他是幸运的,那他同时也会是不幸的。 他能接触到在此前的时代里所不能提供给他的那些新鲜事物,却也同时不得不接受身边那些曾令他熟悉无比的事物会逐渐变得没落冷清,最终消失不见的事实。 在澜翊形成对于自己所处的时空,这个“大淘汰时代”的具体认知之后,她所归结的“大淘汰时代”的显着特征就是,通过公开或是非公开的方式在不断地淘汰人。 凡是不适合这个时代的人,一律都会被无情地予以淘汰。 当然这个使其落伍的过程并非是血腥的,但却是无比残酷的,不会给跟不上时代前进和发展节奏的人任何充裕的反应和适应时间的。 即便是给了时间的话,那个时间的长短同整个时代的发展速度相比,也是极其短暂的。 可如果您因此而选择忽略,甚至是放弃这个让自己可以适应当前时代的机会,那之后所经受的遭遇一定会让你后悔自己当初做出的这个决定的。 时代淘汰一个人的程序一旦开始了,就不会再给你任何与其进行抗争的机会了。 当失去了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所有机会后,被时代抛在尘埃里,覆盖在荒土乱草之下后,即使是活着又跟死去了有什么区别呢? 这就跟木雕物件的发展由小众欣赏而至大众追捧,再由盛极一时而至其式微如斯到现今这个只能是沦为个人喜好的衰败地步,跟没有人去愿意传承木雕技艺的原因是分不开的。 与其说是人们的生活中已不再大量的需要木雕物件了,倒不如说是人们的审美水平虽然是提高了,但还不至于会高到瞧不上木雕工艺品的那种超然水平,只是在新生活的影响下,他们对于木雕有了新的要求罢了。 在制作木雕物件的由机器提供而来的技术,已经完全碾压覆盖了纯粹的手雕工艺,导致机雕作品大行其道,在式样、成本和产出都令手雕作品无法与其抗衡竞争的情况下,对于可以大量复制并批量生产的东西,人们怎么可能会给予更多的关注,投入更多的兴趣呢? 所以,站在澜翊的角度上去听廖越星最后所说的那句关于掌握木雕手艺的话,就会有着不同一般的感受。 第九十四章 独享之乐 “如果主人真是有了这个通过自己的手艺去改造世界的想法了,那可就是一件功德圆满令人振奋无比的事情了。” 澜翊心里在这样思索着的时候,就能更加强烈地感觉到那些盘旋在自己主人头脑中的脑回路,会时刻呈现出令她觉得是有些神奇的一种状况。 澜翊认为自己的主人会在她觉得不是很经意的时候,表现出来非常聪明的一面,让她心生为之瞠目却不一定会结舌的感受。 “大智若愚”和“大愚若智”这两种本该完全相悖的情况,在廖越星身上毫不违和的并存情况,充分彰显了廖越星的那份与众不同。 “看来自己还是应该要多了解一下他,当前的这种了解程度,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当她在这样想的时候,就听廖越星说道:“嗯!别忘了关于‘暴风队’行动整个进程的情报,也要准备的充分一些才是。” 对于廖越星突然从刚才的话题中转向而对自己所做出的这个叮嘱,澜翊显然是没有什么准备的,不禁诧异道:“您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 “噢!我知道了,会准备好您需要的汇报材料的。” 澜翊突然打断了廖越星的话,有些后知后觉地说道。 “好,这就好,喝咖啡吧。对面的行动应该是开始了。” 随着廖越星的话音方落,外面就传来了“轰隆隆”的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充斥到耳朵里的全都是令人会感到不适的,数不清的炮弹划破天空砸向地面的刺耳呼啸声。 早已是见惯了这种场景的澜翊,丝毫不为外界的这些变化而有所动容。 此时她的目光在第一时间里是投向了这间咖啡馆的老板的,相较于外面的惊天动地,距离她可以说是近在咫尺的这个人的细微表现,在“暴风队”毁灭一个特定街区的军事行动正式开始之际,似乎是更能引发她兴趣的事情。 坐在澜翊对面的廖越星也没有刻意地转头去看向窗外,一副漠不关心外界的样子。 他没有放下手中的杯子,而是依旧自顾自地在细细品味着刚喝入口中的咖啡,似乎在这个时候,咖啡的味道是否纯正,对于他来讲是更重要的事情。 “行动进展的很迅速,估计在此次打击行动中,能够顺利离开行动区域的人是不会有多少的。” 澜翊瞥了一眼桌面上正在不断发生变化的“全息显示屏幕”,轻声地说道。 廖越星在又抿了一口咖啡之后,点点头,“如果施行了这种方式的考核之后,通过的人是为数众多的一种情况,那也就不能称之为是一个可靠的选才模式了。” 在通过与澜翊的交流之后,已经评判定性了“暴风队”时不时就会展开的军事行动根本性质的廖越星,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态度是极其冷静的。 “我觉得每一次行动的规模和强度肯定是有着区别的,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 澜翊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咖啡馆之外的地方,眼神左右飘动着,目不漏遗地观察着“暴风队”部署在街对面的武装人员的一举一动。 “你我都是不止一次的经历或是亲身参与战斗的人,知道将一种标准维系在行动中,本身就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 行动因为各种因素的不确定性和覆加影响的未知性,存在着巨大的不可控性,产生的差异性是无法消除的。 除非潘龙宇只是想要一种为他所心仪的人,否则听命于他的‘暴风队’是不可能在具体的行动始终保持统一性的。 根据我对这个人的了解,自视甚高且为人骄傲的他,是不会让身边围满同一类人的。” “那您觉得通过这一次的行动,潘龙宇想要为自己寻找到什么样的人才呢?” 说实话,澜翊的这个问题是很难让人进行回答的。 这不是因为问题的刁钻性,而是因为就目前行动所展开的情况,做出一个最终规模的判断是比较困难的。 而如果没有准确的关于行动规模的预测做为分析的基础,想要明确说出隐藏在行动背后的意图,绝对就是一种空中楼阁般的臆想了。 “这次行动的展开,诱因是不是我们?” 廖越星不急着回应澜翊,而是向她反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想您说的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毕竟是我将现在这个被行动所覆盖的区域做了一个全方位防护的。 哪怕这个令‘暴风队’不能实施管理的‘防护期’并不长久,但在无法有效掌控这片街区的情况下,‘暴风队’针对性的准备相应的行动,自然就有了合适的借口。” 澜翊对外面正在展开的军事行动是因他们两人而起的这个说法,是表示了完全承认的。 “我相信你的全方位防护措施一定是到位的,是不可能给‘暴风队’露出任何可乘之机的,关于这一点我是完全可以确认,没有什么怀疑的。 面对着这样一个让‘暴风队’不能触碰,虽是无从着手,却也不能将之放手的街区,随之而来的军事行动应该是‘龙国’自成立以来,达到最高级别的一个行动规模。 试想,在这样的一个行动级别做为背景的情况下,最终筛选出来的人,在潘龙宇的眼里会被当做什么样的人才进行使用呢?” 廖越星的这番话似乎是已经回答了澜翊的问题,但仔细琢磨一下,又觉得他没有尽然说出一个最终明确的答案给澜翊。 “主人,您怎么绕了这么一圈之后,把问题又给回到我了呢?” 澜翊装作自己对廖越星的话是没有听明白的,自然而然地重提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看来你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是不是?” 看着澜翊不依不饶的执着模样,廖越星表现的是有些无奈的。 “难道不行吗?” 澜翊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显示出了她对于此的一个坚持。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非要将心中想的说出来,岂不是少了一些自我甄别考核的趣味吗?” 廖越星说的有些不情愿。 “这样有趣的感觉,您怎可自己独自享受呢?不如就快些说出来,好让我与您一起去做体会,不是更好的事情吗?” 第九十五章 大老板 眼见在澜翊这样的问根究底之下,自己是终究躲不过这个必须和盘托出心中所想的事情了,廖越星只得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借着朝窗外看出去的空隙,寻机避开了澜翊的目光。 他当然是不想去与澜翊的目光有所交集触碰的,因为接下来他要讲的事情,或许是他向潘龙宇这个昔日的好友兼创业伙伴,开始展开反制的第一步。 “外面这次正在如火如荼展开的行动,最终目的是要选出来至少一个,能够通晓领会潘龙宇的治国理念,完整秉承潘龙宇的个人意志,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凭借自己的才能统兵征战疆场,大杀四方之敌的统帅。” “潘龙宇的野心昭然若揭,他想笼络到身边为其所用的人,绝非是一般的将才可与之相比的。” 澜翊对于廖越星的话是深以为意的。 “这是我们单方面的一个猜测,或许无限接近真相,但也可能是在‘闭门造车’的臆想,我们需要一个客观的验证。” 廖越星说着话就站起身来,朝着自己身后的方向摆动了一下脑袋,面带微笑的看着澜翊。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主人,咱们过去吧。那个人也已经在注意我们这边了,估计我们不过去,他也会过来打扰一下我们的。” 澜翊起身之后,居然率先就朝着咖啡馆老板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廖越星见状不由得是暗自点点头,觉得澜翊不愧是懂自己的人。 他们两个人一先一后地走到咖啡馆老板的面前,咖啡馆老板见状,就将手里的报纸放下,面露诧异之色地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看着这两个在喝完咖啡之后,并不急于结账而是略显突兀地走到自己跟前来的客人,咖啡馆老板当然是有理由这样来发问的。 澜翊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语调平静地说道:“我们这样过来,省了你再去找我们,不是更好的吗?” 澜翊的话说的很是直接,言下之意就是,若是我们不过来,你怕是为了弄清我们的身份背景,而会派人暗中跟踪我们,现在这样直接面对面的讲话,岂不是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吗? 因此听完了澜翊的话,咖啡馆老板不禁是尴尬地笑了笑,“小姐的话很有些意思,那就请这边坐吧。” 澜翊侧身礼让着廖越星,待廖越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后,才移步过去坐在了廖越星的身边。 “两位看着有些面生,应该刚到这里不久吧?” 咖啡馆老板打量着廖越星和澜翊,没有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寻到有关他们的任何信息。 “听您这样说,应该是很熟悉这里的情况,是吗?” 廖越星反问道。 “最起码,我对于您二位,从哪个方面论起来,都是不熟悉的。” 咖啡馆老板的话显得有些托大,听起来是让人觉得有些刺耳的。 “我们之前来过这里,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做生意,算是在这里‘蜻蜓点水’般地有待过吧。” 廖越星试探性地说道。 “我就是一个生意人,既然您二位是同道中人,那就说说生意上的事情吧。说不定,我们之间是可以进行合作的。” 显然廖越星的话,是让咖啡馆老板极感兴趣的。 “我们远道而来只是为了搏利,可不成想今日遇到了外边的这个大阵仗,真是不知在这里做生意,今后是不是能有着保障呢?” “哦!原来您这过来找我,是为了这件事情啊!那我可以透露个实底给您,只要您不在这里发动战争,是没人管您做什么的。” 咖啡馆老板指了指窗外,表情略显神秘地说道。 “您只回答了一半的问题,我不是一个为了赚钱而不要命的人。” 廖越星语气变得有些冰冷,整个人表现的是有些不耐烦了。 “您别着急啊!我这话也才说了一半,您倒是听我说完啊!” 咖啡馆老板很显然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取钱财的机会,见坐在自己对面言谈举止看上去就是个大老板的廖越星神情间是有些不悦了,生怕失去了这样的优质客户,就忙解释道。 “好!那我就听听,我在这里的安全究竟如何才能得到保障,自己有没有在这个鬼地方挣钱的命。” 廖越星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似乎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 “只要您的生意是跟彪爷有关的,您就不用担心在这里会有安全的问题,在‘瑟堡’没有人敢招惹彪爷的。” 咖啡馆老板说起彪爷的时候,语气很是恭敬的样子。 “即便是面对着‘龙国’的国王,彪爷也依旧有这样的气势吗?” 廖越星显然是有些不相信咖啡馆老板的话,不认为他口里所讲的这个彪爷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和能量。 “我知道您是因为不知道彪爷的情况,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虑和顾忌,若是您刚才所说的话被外人给听到了,怕是现在就已经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了。” 说着话,咖啡馆老板轻轻抬手指了指外面,抿着嘴朝着廖越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您刚才提到了只要跟彪爷有着生意往来,在这里就会安全无忧,那这个彪爷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势力呢?” 廖越星对这个彪爷是充满了想要探究清楚的一个兴趣的。 “您来这个游戏有多久了?” 孰料在这个时候,咖啡馆老板却是会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年多了,怎么啦?难道还要看一个人游戏的时长,才能决定是否有资格知道彪爷的事情吗?” 廖越星对于咖啡馆老板问出的问题,觉得是有些不理解的。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啦!” 咖啡馆老板首先摆了摆手,示意廖越星打消这样的想法,然后就说道:“我是想要知道,您既然来这个游戏的时间也不算是短了,对于这个游戏的规模是有怎样的一个感受或是评价呢?” “我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吗?” 廖越星盯着咖啡馆老板问道。 第九十六章 合作者 “您若是不想回答也罢,反正这个问题只是源于我的好奇而已。” 咖啡馆老板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为了满足您的这份好奇,我愿意回答您的问题。” 向来高傲的廖越星出乎意料地对咖啡馆老板释放了自己的善意,很是诚意满满,让澜翊是觉得有些不适应的。 “啊!要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您的真诚。” 咖啡馆老板对于廖越星的这个回答,当然是感到极为高兴的。 廖越星点点头,“整体而言,我身处的这个游戏所具有的规模,是空前庞大的一种状况。 这不仅指的是游戏的关卡内容充实复杂,也不是游戏强大引擎所提供的细节逼真,效果渲染已达极致水平的情况,而主要特指的是游戏在空间上的广阔。 这样的一种广阔,实际上从我的观察角度去看,已经是让游戏在边际区域中出现了模糊的特殊情况。 而这种感受是给了我一个很大冲击的,让我对于游戏未来发展的猜想是充满了不确定性的。” 廖越星的话让咖啡馆老板在神情上是出现了一瞬间的不自然变化的,以致于他将双臂交叉地抱在胸前,眉头紧锁地看着廖越星,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简单地说,游戏是在一个广大的地域里铺展开的,若不是亲身地进入游戏进行体验,我是断不会感受到如此真切的震撼的。” 廖越星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发生在咖啡馆老板身上的变化,依然是自顾自地顺着自己的思路,阐述着他对于游戏所生成的感受。 “您关于游戏的评价就是这些了吗?” 咖啡馆老板脸上阴晴不定地问道。 “如果要说是最直接的评价,大致就是这样了。” 做为交谈的对象,现在已经换成廖越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 “不瞒您说,在我听过的表达自己关于游戏的评价或是感受的人当中,您无疑是最为特别的一个人。 或许我的感觉是不对的,但我想说的是,对于游戏将来的走向,像是您更为关注的一件事情。 难道您认为自己眼前所遇到的事情是不重要的,不值得费心去处理和解决的吗?” 咖啡馆老板向廖越星表达着自己的不解。 “眼前的事情当然是重要的,但做为已经亲身处在游戏中的一个个体,真正决定自己命运会如何的情况,绝不会是眼前的事情。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我想做为在这个游戏中专注于经营生意的人,您一定是懂得的。” 听廖越星这么一说,咖啡馆老板本来是有些严肃的神情就忽然变得放松了起来。 “怪不得您会担心未来的事情,原来您的担心是在这里啊!” 说着话,咖啡馆老板的脸上就露出了像是在如释重负之后的笑容。 “我不应该担心吗?” 廖越星也笑了,反问着咖啡馆老板。 “我不是之前已经说过了嘛!只要您是跟彪爷做生意,在‘瑟堡’这里就没人敢招惹你。 那么您在这里赚到的每一分钱,自然也是会安全地进到您的口袋里,不会损失分毫的。” 咖啡馆老板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是非常笃定的。 “那这位彪爷又是如何为我的钱财提供保障的呢?” “等您跟彪爷真正地做起生意来的时候,也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现在我是不能多讲的。” 此时,咖啡馆老板的神情又再次变得神秘了起来。 “生意中最重要的事情,无疑就是要在整个交易的过程中,保证往来资金的安全了。 而在这样一个随时都会发生争斗的游戏环境中,我很好奇彪爷是如何保证这一点的。 您这现在避而不谈的表现,可真是让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见咖啡馆老板并没有顺着自己的问题去进行做答,廖越星不由得是故意出言刺激他道。 对于廖越星异常谨慎的表态,为了不失去生意机会,咖啡馆老板就说道:“实不相瞒,彪爷的能耐是远比我刚才介绍的情况要厉害更多的,具体情况一定是超出您所想象的。 或者让我换个说法讲,您就更好理解我所说的,您只要知道一点,别说是‘瑟堡’一地了,就算是将所有游戏关卡的要地统算在内,彪爷说话办事都是好使的。” “您的意思不会是说,彪爷是这个游戏里最大的老板吧?” 廖越星“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他的这个故意而为的表现,让咖啡馆老板很是有些得意的,“您说的不准确,彪爷在这个游戏里并不是最大的老板。 在这里,是没有哪个人或是一方势力会超过游戏的开发者,拥有更多更好的物质资源的。 但如果是相对于游戏而言时,可以说没有哪个人或是组织,能比彪爷更合适成为游戏最主要的合作者了。” “那么照您的这个说法,彪爷不会是游戏铺展所需的这个地方的土地所有者吧?” “您为何会有这样的认为呢?” 咖啡馆老板很是吃惊于廖越星讲出来的这个意见。 “这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感受,当然我的这个感受是从您的话里体味得出来的。” 廖越星没有给对方机会来向自己寻根究底,直指问题的关键还是来自于对方刚才的那种表达。 “我只是说了彪爷是游戏最主要的合作者,并没有具体说他是属于哪个方面的合作者啊?” 想到自己因一时失察而过多地向一个陌生人透露了彪爷的情况,咖啡馆老板就急于想将自己同这件事情予以撇清,非常不愿意去承担泄露秘密的责任。 “情况的确是这样的,您的话只是给了我启发,也就仅此而已。” 廖越星在已经了解到彪爷是个有着怎样背景和能量的人后,对咖啡馆老板会有这样的一种担心表现,是比较能够理解的。 同一个强势的人打交道,在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刻会受到对方影响的前提下,咖啡馆老板出于保护自我的角度而不想招惹对方的情况,应该是情有可原的。 第九十七章 火柴棍 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好好生活的想法,会有什么错呢? 要怪就怪这个彪爷,若非其是一个行事狠辣决绝的人,又怎么会让眼前的这个长期与他打着交道,既从他那里获利而又惧怕于他的人,在每一次提及他的时候,内心中除了畏惧还是畏惧呢? 咖啡馆老板本来正在为自己过多地向刚见面的人透露了彪爷的情况而心慌不已的时候,廖越星善解人意的替自己开脱的话,着实是让他有些感激的。 “我给您说说我的生意吧!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是非常乐意与您这样的人进行合作的。” 咖啡馆老板因为廖越星的善意之举而放下了不少戒备,主动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冲您这句话,我们之间的合作那是肯定的。不过,我还是要听听您的生意具体涉及的是哪一个方面,也好做准备不是?” 廖越星对于咖啡馆老板的提议,当然是欣然接受的。 “您看到了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了吗?我做的生意就是与此有关的。” “您是做军火生意的?” 咖啡馆老板笑着摇了摇头,“军火生意在这游戏里是最不好做的生意,资源都被游戏的开发者给垄断了,想要从中分一杯羹的想法,无异于跟做梦一样。” “那就是做有关后勤保障的生意了,参与行动的人和被行动打击的人都是需要随时补充给养的,这会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您说的这个事情,的确是好生意没错的。可其中的竞争也是最为激烈的,利润其实没有多少,靠的就是对于消耗的估计准确度了。 一旦预估的情况跟实际相比有着比较大的差异,那赔起钱来也是会惊人的。 我对这种生意的看法是,若是没有灵通的消息渠道,谁碰这样的生意都会把自己折进去的。” 咖啡馆老板一连否定了廖越星的两个猜测,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反而是对于这样的交流方式因稀奇而感到有趣。 廖越星看了看窗外仍在进行当中的,由“暴风队”主导进行的对于被包围的街区所展开的军事行动,思索着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意会令眼前的这个精明商人,即便是畏惧彪爷却是在所不惜的一定要将生意做下去。 “这个生意一定是利润巨大的,以致于让您无法舍弃。但只要危及自己资本安全的概率是极低的,即便是面临着一些不确定的因素,您也愿意将这个生意做下去。我这样来定义您做的生意和您做生意时的心态,没有什么问题吧?” 廖越星这次虽没有直接说出他猜想的生意是什么,却已经明确地给出了一个生意界定的范围。 “您真是一个聪明人,我的情况就是这样的。生意上的事,每天都在煎熬着我,让我在放弃与坚持之间不断的摇摆。 不过我是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况了,时间长了之后,我感觉自己似乎是在享受这样的日子。 做为一个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人,您表达的意见一定会是客观的,您说我这样的人会不会是个‘精神病’呢?” 咖啡馆老板这样说的时候,表情是一脸的放松,丝毫看不出其是处在思想斗争与煎熬之中的。 “您是这么看自己的吗?” 廖越星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身边的澜翊,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微笑。 “我本人倒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不会这样来看待自己的。” 咖啡馆老板猛力地摇着头,显然对于“精神病”这样描述自己的说法,他是予以极力否定的。 “哦!这是来自于别人的看法,是吗?” 廖越星似乎是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并没有对咖啡馆老板的话,觉得有什么值得诧异的地方。 “是的。每当我将自己的心事说与旁人时,多半最后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对于我状况的评价。” 咖啡馆老板说话间的态度显得是有些无奈的。 “您没有对此进行过解释吗?或是说,其实您是在放任这种看法产生,您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廖越星意识到事情绝不会是像咖啡馆老板说的这样轻描淡写的,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人,于是就直接地问道。 “解释也没有用,总归是件徒劳无用的事情,真是让人感到疲累与不耐的。” 咖啡馆老板说话间的神情,此时是变得有些阴鸷了。 “看来您是恼怒于此的,难道就不能对此事看开一些吗?” 廖越星的话,似乎是在对咖啡馆老板进行着劝慰,而实则是想探一下隐藏在他话后面的真实情况究竟是怎样的。 “其实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经不住这样的情况反复地在发生,哪怕是再好的心情也是会被破坏掉的。 试想,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你又怎么能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凡事去看得开呢?” 对于廖越星的劝慰之语,咖啡馆老板并没有领情的意思。 “所以呢?您是怎么解决了这个烦心问题的呢?” 廖越星微微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自己的耳朵会听一个残酷事实的准备。 “很简单啊?让说我是‘神经病’的人闭上嘴,不再说那些让我厌烦的话,不就好了吗!” 咖啡馆老板不觉得这会是一个问题,觉得处置起来是没有什么困难的。 “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您怎么做才能让别人闭上嘴,心甘情愿地在您面前当一个哑巴呢?” 廖越星紧紧抓住问题的主线,不想就此不明不白地放开。 咖啡馆老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火柴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根火柴棍,划着之后就拿在了手里,看着它因燃烧而一点点地变短,直至火焰快烧到自己手指的时候,才把只剩一小节的火柴棍放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直到这根火柴棍完全燃尽变成了一截黑色的灰烬。 然后,他又点燃了一根火柴棍,随即就一口气将它吹灭了。 在做完了这样的举动之后,咖啡馆老板看着廖越星,问道:“对于那些说了我不想听的话的人,您觉得我会怎么对待他们呢?” 第九十八章 谁为主 “我觉得您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这里长久地做着生意了,所以我想您应该不会去选择第二种的做法吧?” 廖越星说话时一直在眨巴着自己的眼睛,不经意间就将他那单纯的一面,在咖啡馆老板的面前是无比清晰地展示了出来。 当然他这样做肯定是有意而为的,在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单纯,无疑是在告诉对方,我是一只抵御能力超弱的食草动物,你只需要考虑怎么吃我才更舒服的这件事就行了。 澜翊默默的陪在廖越星的身边,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就如当初她跟在身边看着廖越星布置高地上的一应事务一样,将自己再次放在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上。 对于咖啡馆老板,从他被廖越星提及的那一刻起,评估分析他的事情,在澜翊这里就已经开始了。 澜翊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应该就是短兵相接的解密这个游戏部分真相的时候了。 她乐意从咖啡馆老板口中听到惊人之语,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就枉费她与主人廖越星一起在这里陪着他聊天了。 澜翊已经做好了在确定咖啡馆老板只是个游戏中不相干的人之后,会怎样照顾他今日生意的准备了。 依照澜翊的行事风格,她的做法肯定会让人在感觉到非常解气之余,也会招惹到意料之中的一些关注。 或许,这才是澜翊愿意将事情闹大的原因,否则她跟着廖越星来到“瑟堡”又是为了什么呢? 澜翊看似安静地坐在那里,实则就如一个在沉睡中的“火山”一般,一旦到了爆发的时候,一定会是地动山摇的壮观。 只是咖啡馆老板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要不然他也不会有之后的表现了。 而丝毫没有意识到坐在自己当面的这两个人,他们在游戏中是个什么样存在的咖啡馆老板,对于廖越星刚才所的话是觉得极为有趣的,让他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的是那么的放肆,全然不顾廖越星和澜翊两个人的感受,狂妄之气瞬间四溢,令能感受到的人是极为不爽的。 而廖越星和澜翊两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本有的体会感应的能力一样,默不作声地看着咖啡馆老板在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快乐”,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他们这种漠不关心的表现,让咖啡馆老板在察觉到之后,曾经原来高昂在体内的乐趣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甚至最后,当笑容渐渐消失却依旧还有一丝残留的痕迹挂在他脸上的时候,一股寒意就从他内心的深处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发现您和您的同伴,都是不识逗的人。我只是觉得您刚才所说的事情,像是讲我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就如孩子一样似的在玩‘过家家’的游戏。 这样的一个人情况,让我是越想越觉得好笑无比,最终让我是简直笑起来就停不住了。我如有冒犯二位之处,还请见谅啊!” 不得不说,咖啡馆老板这见情形稍有不对就见风使舵的聪明劲,倒是令人佩服的。 “我想听一个答案,您却给我展示了两段划火柴棍的表演,然后反问我一个问题,当我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却遭到了您长久的一个嘲笑,我会有愉悦的感受吗? 刚才我没有发作,已是我平静的最佳自我调节了。您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的行为做着解释。 甚至在您停止了对于我的嘲笑之后,讲话伊始就将我们定义为‘不识逗’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您觉得‘还请见谅’这四个字中,包含有您的一点诚意吗?” 廖越星条理清楚地阐明了自己的态度,让咖啡馆老板一时间是无话可说了。 见咖啡馆老板被自己的主人给怼住了,现场的气氛有些冷,澜翊就开口道:“我说老板,您倒是给我们说一说,您会怎么对付那些讲了你不喜欢听的话的人啊? 怎么我们这边说了这么多,您还在这里抻着等着,难道是要付费给您,您才会说答案的吗?” 咖啡馆老板被澜翊这么一提醒,顿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就对着廖越星和澜翊分别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您二位这一唱一和的可真是了不得,什么话都让您这边给说了,我真是服了。 首先,我向这位老板您先道个歉,先是我故弄玄虚,后又无礼反问,再就是不管不顾的,算下来实在是我不够礼貌了,肯请您原谅。 如果咱们还能继续聊下去,您就表个态,如果不能的话,今日您二位在本店的消费就算是我请了。” 对于咖啡馆老板的话,澜翊是不受用的,“您的话里不需捎带上我,您惹着的人不是我,我不在乎您是怎么想的,您也不用考虑到我。” “好!小姐是个说话直接不拐弯的人,您的话让人听着就是感到痛快的。” 咖啡馆老板再次对澜翊竖起了大拇指,看得出他的称赞是充满了诚意的。 “不管您怎么说,我是不会跟您合作的。” 澜翊不领情的冷冰冰地回应着咖啡馆老板。 咖啡馆老板看了看廖越星,又看了看澜翊,试探地问道:“您二位自进店之后到现在,所有的表现都说明您二位是一起的。 只是不知在这具体的生意问题上,您二位是不是共进退的,还是各自为政的呢?” 廖越星看来一眼澜翊,澜翊像是被咖啡馆老板的话给逗笑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咖啡馆老板,说道:“我只要您的前一句,后一句您最好是收回去的。” “明白了。” 咖啡馆老板点着头,神情间有些失望。 他本想起身送客,但又有些心不甘,他决定再确定一件事,如果事情确无转圜的余地了,也就只能是放弃了。 “那么,您二位对于事情所做的决定,究竟是以谁为主呢?” 在问完这个问题后,咖啡馆老板的眼神里是充满了期待的。 第九十九章 高地立国 “这是我们的私事,不过却不会影响到跟您的合作的。” 澜翊的回答很是绝妙,让本来为此问题有些犯难的廖越星是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咖啡馆老板问出的这个问题是有些棘手的,她这样来进行回应,一方面既是给自己这边解了围,同时也表明了自己这边的态度,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他们与对方的合作是一定会进行下去的。 咖啡馆老板笑了,抿了抿嘴唇,“您也是这样想的吧?” 廖越星点点头,“她说的就是我想的,这样您总是放心了吧?” “明白了。” 咖啡馆老板在第二次说出了这三个字之后,脸上的笑意中却是有着别样滋味的。 他略微顿了顿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在我看来,对于‘冥顽不明’的人,让其闭上嘴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其看做是一根火柴棍,与其等着它慢慢自燃直至熄灭,倒不如给它一股气地吹灭,这样来的更为省事些的。” “这样做却是够直接的,不过也未免血腥了些。” 廖越星已经料到咖啡馆老板不是个普通的商人,在行事上也绝不会是个善茬之人。 “为了自己的耳根清净,为了自己能不受影响的做事,这样做却是我认为的必须要做的事情。” 咖啡馆老板将他做的那些稍不如己意就草菅人命的残忍之事,说的是若无其事而又理直气壮的,也算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了。 “您该告诉我,我们之间可以合作的是哪一方面的生意了。” 廖越星不想在刚才的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了。 “建筑业,您感不感兴趣?” “这是一个利润丰厚而风险极小的行业,我当然是感兴趣的。只是不清楚在哪一个地区从事房屋楼宇的建设,或是说负责哪里的建筑开发呢?” 对于咖啡馆老板所说的这门关于建筑的生意,廖越星是表现出了浓厚兴趣的。 “在这个动荡的时候,还能到一个不为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来寻找生意上的机会,我就知道您不会是个一般的人。 可是到了现在,您也没说自己是来自哪个地方的,让我着实是有些没底气的。 实话讲,关于这后面的事情,可是需要勇气去听的,您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吧?” 咖啡馆老板狡黠地看着廖越星,同时又瞥了一眼澜翊,眼神飘忽不定,让你不知道此时的他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的。 “我们来自与这里相邻的‘蒙泰尔堡’,对于那里的情况,您应该是熟悉的吧?” 既然对于自己的来历如此的感兴趣,廖越星也不打算向对方进行隐瞒了。 “噢!原来您二位是从那里来的啊!那么一定知道最近新崛起的‘高地国’吧?” 咖啡馆老板听到廖越星自报家门之后,眼睛里顿时像放出了光一样地盯着廖越星。 廖越星显得有些踌躇,他不知道咖啡馆老板何来“高地国”一说,暗地里寻思这说的是不是自己于“蒙泰尔堡”小镇东郊城外的高地处,所开辟出来的战地生存区呢? 而正在他迟疑的时候,就听澜翊说道:“有所耳闻,但只知一股有着不错实力的军事力量占据了高地而自立。 我们所知情形却也仅是限于此的,并不知他们为何要这样做,也不知他们今后是要如何发展的。” 澜翊的话让咖啡馆老板听了之后是非常失望的,本来有些高涨的情绪立时泄了下来。 “这个‘高地国’的确是有些神秘的,既已据地自立,封地为王了,却为何对外没有任何举动呢?” 咖啡馆老板说着自己的不解,有些苦恼的样子。 “我想请问一下,这个‘高地国’的名号是谁给起的呢?” 廖越星有些好奇地问道。 “生意讲究的是比拼各自对于信息的收集获取和处理反应能力的,要想将生意做好,任谁也是不能绕过这件事,而自认最终可以成功的。” 咖啡馆老板不急于回答廖越星的问题,而是讲了这么一个关于经营的道理给他听。 “您是想让我对此说法表示肯定的意见吗?” 廖越星询问着咖啡馆老板,知道这个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地说些废话给自己听的。 “我是有这个想法的,不知您是怎么看的呢?” 咖啡馆老板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进行丝毫的掩饰。 “没有谁可以通过滞后的关于市场消费和产品需求的信息,把自己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 我同意您刚才所说的意见,不仅是于生意而言,在其它的行业里,主张‘信息为王’的观点,都是没有错的。” 廖越星所说的意见没有讨好咖啡馆老板的意思,而是他真实的一个感受,有关信息的所有考虑,他跟咖啡馆老板是可以出奇地保持一致做法而不变的。 “我既然是在这个游戏里做生意的人,是非常清楚对于这个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崇尚弱肉强食法则的世界,唯一能保持自己生意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做法,绝不是好勇斗狠的一味依靠蛮力,而是谁可以聪明的利用一切有价值的信息。 我想您也会是如我这样的人,之前我说的那句‘我们是同道中人’的话,可不是一句拉近彼此关系的客套话,对于不值得我投入精力去结交的人,我是犯不着去浪费口舌的。 即便您对于自己的事情没有多说什么,但凭您在这个游戏中有着不算短的生存时间的情况,没有经过生死的考验而能坐在我的面前谈生意,其实想想就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比方刚才发生在您身上的事情,就是证明您有着过人之处的最佳证据。” 咖啡馆老板的这番话让廖越星不禁是对这个人开始刮目相看起来,能有着如此清楚的对于世界和自我的认知以及见地的人,即便是在现实社会中时,也是他不曾遇到过的。 廖越星知道自己和澜翊来自于现正在被“暴风队”实施打击的街区的情况,是早已为咖啡馆老板所知道的事情,而其能一直对此不予点破,可见其心思是缜密而悠长的。 “这是一个不容小觑之人。” 廖越星对咖啡馆老板,心里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第一零零章 投标 “我觉得您真是在高看我们了,我们其实也只是有些幸运而已,哪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虽然还没有从他身上问出关于那个神秘的彪爷的情况,但廖越星已经不打算跟这个咖啡馆老板进行深谈下去了。 他知道再多说下去,从对方身上问出有价值信息的概率也是极低的,说不定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和澜翊反而会引发对方想要了解的兴趣,真要是这样的话,绝对是廖越星不想看到的事情。 排除自己前几日都是处于昏迷之中的情况,今天才是他保持清醒地了解“龙国”的第一天,初来乍到之下,就让背景不明的当地人注意到,怎么说都不是件前景光明的事情。 “您既然不愿意承认,那我也不勉强了。我现在就来回答您刚才问到的,关于‘高地国’的名号是从何得来的问题。” 说完,咖啡馆老板往沙发背上一靠,虽是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地继续讲道:“其实知道这个‘高地国’的人并不多。 对其予以这样的命名,还是在于这个地方在‘蒙泰尔堡’地区的出现,实际上已经改变了那个地区的游戏进程与发展。 既然这个突然之间就冒出来的割据势力有如此的影响,不起个有别于它处的名字,岂不是显得不够尊重吗? 对有实力的一方,即便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如何,与其保持友好的关系,总是没有错的。 虽然我没对知道‘高地国’的具体人数做过统计,但左不过就是我们这些以经商为唯一谋生手段的人所形成的圈子了。 大家在商言商,当游戏中各地的局势越乱时,也越是我们生意机会超多的时候。 即便您会将我看做是个发战争横财的人,我会说‘您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在意别人的看法,我相信活着就是一个痛苦相伴的过程。 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养活自己,难道有错吗? 如果还是抱着现实中思考问题的习惯,我认为这样的人,适应起这个极有意思的游戏的全过程,一定会充满了趣味和惊险的体验。 您觉得具体的情况,是不是我所说的这样呢?” 自己所开辟的战地生存区有了这样一个称谓,这让廖越星是没有想到的。 听了咖啡馆老板就这个称谓的由来所做的解释,廖越星知道受此称谓的拖累,若是将自己的身份对外公开了,怕是像今天这样同澜翊坐下来安静地喝杯咖啡的机会,今后也是不会再有了。 为了尽量延迟这种情况的出现,廖越星对咖啡馆老板的问题,就做了这样的回应。 “我会有些不同的看法,只不过今日与您是初相见,时间也是有限的缘故,不如等到今后有着空余闲杂的时间了,我们再就此进行交流也是不迟的。” 对于廖越星这样说,咖啡馆老板没有表示异议。 但廖越星在表面沉稳的掩饰下,却是想尽快地引入新问题的。 他想迅速地削弱因“高地国”之名对于此次交流的主题,所带来的冲击与影响。 于是在见到咖啡馆老板听完了自己所表达的意见之后,出现了一个难得的沉默时,廖越星立刻抓住了这个绝佳的开启新话题的机会,将心中那个对而言是必须要弄明白的问题问了出来。 “现在令我更为好奇的问题是,您在生意上遇到的人当中,应该不只是可以进行合作的朋友,跟您产生竞争关系的对手也是有的。 对于这些同您争抢生意的人,您会怎么对待他们呢?不会是也如处置火柴棍这般的做法吧?” 咖啡馆老板听到廖越星这么问自己,不禁是笑了,“我跟您说过的,我是要看彪爷的脸色才能谋取到自己所想要的利益的。 既然同我一样,所做的生意皆是来自彪爷那里的,那彪爷的决定就是最终的判定谁会出局的原则。 做为我们这行里的最大老板,彪爷是不会允许我们私下里为了利益而争斗的事情发生的。” 廖越星点点头,知道这背后所有的症结要害归到底,就是在这个“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彪爷身上了。 于是,他紧接着追问道:“您这样说,岂不是分派给谁做具体的建筑工程项目,都是凭这个彪爷的个人喜好与厌恶了吗?” 咖啡馆老板摇摇头,对于这个说法表示了否定,然后道:“所有想要参与建筑项目的人,都是要经过投标这个过程,最后获得胜出的机会后,才能分到项目去做的。 彪爷如果喜欢一方,可以将他放到投标过程相对轻松的流程里,至于这个人有没有本事吃到他的这碗饭,其实还要看这个人自身是有没有本事的。” “那这么说也就意味着,即使是甚得彪爷欢心之人,如果是个花瓶摆设没有什么能力的,彪爷想要放水帮他也是做不到的了?” 在彪爷可以掌控这个游戏中所有区域中的建筑项目的前提下,廖越星是不相信他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公平公正的,尤其是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谁能不为所动地忽略利益的影响呢? “所有投标的过程都是公开的,没有什么‘暗箱操作’的说法。根据建筑项目的工程规模与难易程度,匹配相应的投标流程,也是针对所有想要参与进来的人的。 做为项目招标方的老大,彪爷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但谁身边又没有一两个体己之人和让自己瞧得上的人呢? 所以能够想到却很少看到的事情就是,彪爷会对极个别的人给予一点指导或是些许的关照,让他能在投标的过程中占得一定程度上的先机,好有个基本主动的表现,不至于最后的结果是难看的。 对此,我们这些人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会去较真的。” 咖啡馆老板的话让廖越星是体会出了一点别的东西的,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自诩是个生意人,实则是深谙这个游戏诡秘规则的生存高手,截止目前仍不能确定其是不是站在潘龙宇阵营一边的人,不自禁地陷入了沉思。 第一零一章 约定 澜翊察觉到了廖越星分心于思索的情况,为了不让咖啡馆老板生疑于自己的主人在听了这么一番说辞之后的反应,给廖越星解围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就立刻开口说道:“您刚才反复提到的这个‘投标’,所留给我的感受是,彪爷主导的筛选承揽工程之人,明确施工方最终为谁的过程,绝对是不简单的。 既然彪爷是以此做为契合他‘钟鼓之约’的路径,就肯定不是以工程报价和工期界定为标准,对投标方进行衡量和选择的。 这个游戏中所发生的事情不会是这样常态一般的,从您的话中所得出的这个结论,适用于此应该也是可以的。” 咖啡馆老板闻听此言,不禁是歪了歪自己的脑袋,然后抚掌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果真不是个一般人。” “您这么讲,就代表我说的是对的了,是不是?” 澜翊不想让咖啡馆老板耍滑头地将此事糊弄过去,顺势跟着问道。 “说这个投标过程不是常态也好,不是一般也罢,我就是做了介绍,那也是我的一家之言,可信度有几何呢?” 咖啡馆老板知道澜翊言下之意是怎样的,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抛出了一个“诱饵”,看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您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澜翊面上露出了微笑,在对咖啡馆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转头看向了廖越星,轻声地问道:“我们要参与这样的‘投标’吗?” 已经通过思索解决了一个可以说是重大事项决定的廖越星,自然而然地看向澜翊,点头道:“既然你开口问了,那决定就由你来做了。” “您将这个决定权就这样交给我了啊?” 澜翊没有想到廖越星会有如此的一个反应,颇为惊讶地问道。 “要不然呢?难道还要有个授权的仪式举行,充分表示了隆重的感觉,才可以吗?” 听着廖越星嘴里的玩笑话,澜翊笑着低下了头,过来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来,对咖啡馆老板说道:“请问,若是我们想要参加这个投标,要如何做呢?” “这还不是简单的事情吗?只要您二位是我的生意伙伴,自然就具备参加投标的资格了。” 咖啡馆老板将自己的两个手握在了一起,如此做着比方道。 “那就说说具体的,我们好做一下准备。” 澜翊问的意有所指,想听到更多的有助于己方的关于投标的情况。 “关于合作的事情吗?” 咖啡馆老板装糊涂道。 “您若是还在提防着我们,我看这合作不如也就此放弃了。既然是不能诚心相待,又去费这个心干嘛呢?” 澜翊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哎!莫生气嘛!我也是随口一问,何必真的记怀生气呢?” 在打着哈哈缓和了一下气氛之后,咖啡馆老板在看了一眼澜翊的表情是怎样的之后,才说道:“投标的过程,就是比拼团队协作成果的过程。 哪一支队伍做到了超过其它队伍在配合上的默契度,就能顺利通过投标过程中的各种考验,成为最后成功夺标的团队。” “您说的考验,指的是哪些呢?” 澜翊很擅长抓问题的关键。 “抵御来自各处的打击,消灭随时出现的敌人,保持团队成员间的信任,消除潜在的各种危险,就是这些内容了。” 咖啡馆老板眼睛都不带眨的总结道。 他这种流利到几乎不假思索就可以说出口的总结,显而易见地表明他对于投标的过程,早已经熟悉到是了轻车熟路的一个程度了。 此时,已经有段时间不开口同咖啡馆老板讲话的廖越星,好奇忽然升起,他看着咖啡馆老板,问道:“其中哪一个方面是更为需要注意的呢?” “这是因人而异的事情,我是不好作评论的。” 咖啡馆老板圆滑地将这个问题给绕了过去,并不想暴露自己的想法给廖越星。 没有从咖啡馆老板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廖越星好像是并不在意的,似乎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他之所以要开口这样直白地相问,更像是出于打破自双方交流以来一个固有的局面罢了。 果不其然,只听廖越星又开口问道:“那么在这外面正在进行的行动结束之后,多久的时间可以开始新一轮的投标呢?” 这个问题显然才是廖越星真正想要了解的事情。 “最多十日后,我就会收到发标的通知,最晚就是这个时间了。” 咖啡馆老板瞟了一眼窗外的动静,很是笃定地说着自己的估计。 “发标后,投标流程何时启动呢?” “在彪爷那里,钱财就摆在明面上,想分一块走,就要各凭本事去得,向来是‘投标自由,弃标自愿’的。 凡有意向参与任一轮投标的人,可有三日的准备时间,谁也不会有着例外。 届时已接标而逾期未至的人,除会被视为自动放弃了投标的资格外,还会被责以十斤黄金或等价值现金的罚款。” “明白了。五日后,我们会回到这里与您见面商谈具体的合作,之后的事情要怎样进行,也是在那个时候敲定。您看这样的来做安排,没有什么问题吧?” 廖越星在说着自己打算的同时,也是明确了五日后双方正式开始合作的决定。 “一言为定,我没有什么意见的,欢迎您二位今后成为我新的合作伙伴。” 咖啡馆老板对于廖越星的提议,怎么会去反对呢,不断地点头称是道。 “现下我们只是相识的朋友关系,准确的说是在五日后,我们才会成为合作伙伴。” 廖越星行事很是严谨,着重提醒着咖啡馆老板需注意他所讲的“五日之约”。 “嗯!好的。” 咖啡馆老板对廖越星的提醒,哪怕是表现的如此明显,也丝毫不觉得他是刻意如此的。 明眼人能够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同廖越星的合作,是充满了期待的。 这话是说的没有错的,咖啡馆老板甫一打眼就看得出来廖越星绝非是一般之人,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是令人不敢小觑的。 与这样的人合作,成功当然肯定的,但所获一定是会远远超过生意本身所带来的利益所得的。 怎么样的来盘算,这都绝对是一个划算无比的买卖。 咖啡馆老板心里这样琢磨着,望着正走向门口的廖越星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第一零二章 重要的问题 从咖啡馆出来,拐过了前面的街角之后,澜翊就侧着脸问廖越星:“主人,您是不想再对付潘龙宇了吗?”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但是您可是答应要同那个人进行合作了,这不是摆明了咱们今后的事情是要以经营生意为主了吗? 那都已经专做生意了,必是会唯利是图行事的,试想这么一来,您怎么还能有精力去专注其它的事情呢?” 澜翊说的很认真,她的确是为此事而在困惑着。 “做生意赚钱,这没有什么错的啊?既然这个游戏已经变换了玩法,我们为何不顺势而为地借机增强自身的实力呢?” 廖越星为自己的想法做着解释,希望澜翊能够理解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决定。 “您的意思是,既然游戏已经从原先的主题‘争取生存的机会’,变成了‘获取利益的手段’了,我们就要想法设法地去赚游戏通过玩家所创造出来的钱,是吗?” 澜翊有些明白了廖越星的想法,向他说着自己的理解。 “你想啊!我们在‘蒙泰尔堡’地区开辟出来的战地生存区,如今竟被人赋以了‘高地国’的称谓,可见在这个游戏中,如今事态的变化是有多么快速的了。 咱们若是不主动求变以应对形势的话,将来为形势所迫的情况就一定会发生在咱们的身上。 与其到时被动,不如我们以动制动,以变化对应变化,方能保住来之不易的先机优势。 我想这样做,会是符合我们切身利益的做法,否则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了。” 廖越星将自己考虑的在今后行动中所要遵循的原则,说与了澜翊听,想听听她对此会有怎样的一个看法。 “我刚才有句话就想对您说了,只是怕您说我这是在取笑您的戏耍之言。” 澜翊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想说就说,你跟我说话,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即使是说了不对的话,又有什么打紧的呢?” 廖越星颇有些不以为然地讲道。 “我觉得您应该意识到一件事情,是关于您的身份的。” 澜翊的话是说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她观察着廖越星面部的表情变化,言语间在做着一个试探。 “你是说,我现在应该是要以一个新立之国的‘国王’身份而自居了,是吗?” 看着澜翊还是因为担心她要讲出来的话,或许会招惹到自己而犹豫的样子,廖越星就索性代她把话直接给说了出来,免得自己在这里为她继续干着急了。 “原来您这是早已经想到了,害得我还在为自己要不要讲出来这句话而烦恼不已呢?” 澜翊有些如释重负地说道。 “其实刚才当咖啡馆老板一说出‘高地国’的这个称谓时,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来看我的了。 若是不能给我寻出个响亮或是如雷贯耳的身份来进行称谓,按照你一贯以来的习惯,恐怕是要憋坏你的。” 廖越星宠溺地看着澜翊,笑着这样说道。 “您对这个‘国王’的新身份,是乐意接受啦?” 澜翊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廖越星,没有想到从来都是希望能保持低调的主人,这次居然不反对自己会以“国王”的全新身份去看待他了。 “既然我们那个地方有了可以令外部认知的名号了,即使我们不对外主动地去进行声张,可想要通过继续隐姓埋名的做法而隐藏自身的想法,也是注定不能实现的事情了。” 廖越星的话等于是对澜翊心中那还仅剩下一点的疑惑,是给予了最后且完整的解答了。 “您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游戏世界里,如果不想让杀戮频繁出现,就一定是要主动示强于外的。 让那些蠢蠢欲动之人,主动放弃侵袭掳掠的心思,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令其知难而退,不敢再重生异己之心。 很多时候,适当的张扬一下,应该是能让您够接受的事情。我想,这也是您的想法吧?” 澜翊的话既是在宽慰着廖越星,也是在说明着于这游戏之中所应遵循的生存法则。 可是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本以为会得到廖越星哪怕不是积极的,也应该是快乐的呼应时,却看到自走出咖啡馆之后,本就有些心事重重的廖越星,此时看上去却是很有些感慨的样子。 “主人,是想起了令您烦心的事情了吗?” 澜翊忙关心地问着廖越星。 “今日同这个咖啡馆老板进行的一番交流,让我意识到了原先被我忽视掉的一个问题。” 廖越星的情绪显然是受到了心中所想之事的影响,语气中有着清晰的自责之意。 “这个问题很重要,却是您原先没有去重点考虑的,是吗?” 澜翊不认为会有什么问题,是能让廖越星给忽略掉的。 她对于自己主人心思缜密的这一点,是从来没有过任何怀疑的。 “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廖越星感觉到了澜翊的不相信,只得再次予以了强调,是自己原先在思考问题的过程中,出现了不应有的纰漏。 “那您给我说说具体是怎样的吧。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哪个方面的情况,会让您如此的给予重视呢?” 澜翊如是地问道。 “这个游戏的开发者,赋予游戏以线下体验的模式,这本身就是极为不寻常的事情。 做为这个游戏竞品公司的掌舵人,我显然是小看了这种游戏模式,对于其产生的背景没有做深度的考量。 由于我的大意粗心,才会导致我虽然发现了这个游戏中所隐藏的秘密,却是总也抓不住它的核心关键。 细细回想这一路所经历的事情,实际到头来,我做的所有这些终归是些无用功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廖越星的表情是既无奈又有些自嘲的。 “您从刚才的交流中,体会到了一个被隐藏起来的重大事实,这样的发现让您知道了‘神镜公司’的不简单。 从现在起,您已不再将这家公司视作是自己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而是将之视为是一个足以影响到自身生存的致命威胁了,是吗?” 廖越星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承认“神镜公司”创造这个游戏的野心,是远远超过了他之前的理解范畴了。 澜翊非常关心地看着廖越星,“对于这个发现,您感到恐惧吗?” 第一零三章 你是我的宝藏 “害怕,是我发自内心的害怕。尤其是当自己正身处在这个游戏中的时候,这样的害怕让我感到了自己的身体,从内到外处处都在散发着彻骨之寒而无法驱散。” 廖越星的身体忽然变得有些颤抖,左手明显在微微的抖动着。 澜翊忙伸手去抓住了这只有些不受廖越星控制的手掌,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左手之中,“不要紧张,有我在呢?” 感受着从指间所传递过来的温暖,让廖越星那颗陷入冰冷深渊中的心,逐渐恢复了温热。 在努力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之后,廖越星才开口道:“你知道吗?我原先一直以为自己之前在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必经的‘神镜公司’设在诺曼底地区的游戏的线下之门,也就是在那所毫不起眼的建筑之下的地下室,完全是‘神镜公司’为了让游戏玩家体验到真实的如临其境的感觉,追求游戏的逼真度而做的故弄玄虚之举。 直到现在我才弄明白了,‘神镜公司’是将这个游戏的线下游戏模式,完整地搭设在了这片有着广大面积的,完全在现实之中的诺曼底地区之上,而并非是利用虚拟游戏场景制造基于现实上的感受,模糊感应手段给游戏玩家提供他们所想要的游戏快感的。” “在人类社会已经发展到消除了国家的概念,代之以不同的追求和利益的共享互利为合作基础所结成的大大小小联盟,主张和表达自己所有权益形式的新时代。 人们都是以个体为代表主张着自己想法的,自由支配着自己所拥有的资源,以自己的意愿生活着的当今社会,您所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容易实现的。” 澜翊认同廖越星的这个想法,清楚这是怎样的一个现实体会,也明白这对于廖越星是意味着什么的。 “按咖啡馆老板对于彪爷情况讳莫如深的简单叙述,可以毫无疑问地认定,这个彪爷就是拥有整片诺曼底地区的人。 甚至于他实际持有的土地资源还远不止是这些,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神镜公司’在这个游戏中最主要的合作者了。” 廖越星对隐藏在当前所面临的情形之后的事态背景,继续进行着分析。 “不管‘神镜公司’从这个彪爷的手里,是通过买卖还是租赁的方式,掌握了整片诺曼底地区,现在的情况就是,‘神镜公司’通过投放这个游戏,已经实际成为诺曼底地区的主宰者了。” 廖越星听完澜翊的这句话,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神情变得非常严峻。 澜翊没有受到廖越星的影响,而是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于这个彪爷而言,他做的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是获利丰厚的一方。 而于‘神镜公司’而言,通过这笔生意所获取到的利益,绝不仅是限于财富的。 ‘神镜公司’在诺曼底地区依托有着历史背景做为掩饰的这个游戏,深入地在游戏中吸引着游戏玩家的不断涌入,就可以在数以亿计的游戏玩家中持续增加着自己的影响。 一旦‘神镜公司’摸索总结到了其中的运作诀窍,就可以如法炮制地在地球的其它区域上进行游戏的开发,毕竟曾经发生在地球上的战争是数不胜数的,以此来进行针对性极强的游戏运营,很容易的。” 这番分析有理有据,将问题说的很是透彻。 “你所说的就是我现在正在思索的事情,因为科技的飞速发展,现在的人类变得比之前更自由了,同时也比之前更追求实现个人利益的最大化了。 个人聪明才智的水平,没有哪个时代能够超越现在,得到人们的高度重视。 在一切都以自己来做主的方式开展社交和经济活动,满足自身生存和精神需求的时代里,因为彼此有着基于可支配资源多寡的为条件的制衡约束,每个人的利益都是能够受到保护的。 ‘神镜公司’想要攫取这个时代的最大红利,将所有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成为统治地球的唯一机构,这才是它要开发这个游戏的真正目的。” 廖越星结合着澜翊的分析,说着自己深深的担忧。 “即便是‘神镜公司’想要这样做,那它也要将游戏开发到既定的程度,有效游戏玩家的数量达成一定量的积累才可以实现的。” 对澜翊的这个说法,廖越星是认可的,“你能这么讲,肯定是对这个游戏的发展情景做过分析了,要不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游戏里耐心等着我的到来了。” 廖越星的话让澜翊是不禁“噗嗤”一下地笑出声来,“都到什么时候啦!您还在说笑于我,好吧,我就是在这个游戏里傻傻地等您了,又怎么啦吗?” “我就是想开句玩笑嘛!免得因为只是想着事情了,而让咱们都这样紧张兮兮的。” “那是您,不要捎上我,我这里可没有紧张的情况发生。” 被澜翊这么一呛,廖越星的样子是甭提有多尴尬的了。 看着廖越星因为他刚才自以为是可以缓解气氛的玩笑之语,如今被自己一挤兑而进退维谷的“傻样”,澜翊只得是摇摇头道:“说吧!您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怎样的分析认定啊?” “哎呀!还是澜翊最了解我”,说着话,廖越星终于是摆脱了自找的囧境,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认为‘神镜公司’开发出来的这个游戏,最终实现可以将现实与虚拟世界进行任意互转的意图,所需要的游戏玩家的规模,数量究竟是多少呢?” “根据我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前所做的调研和分析,玩家的数量规模必须要达到‘十亿’这个数字,才能让‘神镜公司’自如地通过游戏对这个现实的世界进行掌控。” “十亿玩家。” 廖越星嘴里嘟囔着这四个字,精神为之一振地说道:“现在我们在游戏中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危机,那么如何争取到最大化的利益,就是我们所要追求的事情了。 我要让打造这个游戏的‘神镜公司’,通过游戏所赚到的每一分钱,最终都会成为我们击败它的武器,让这个游戏成为埋葬他们痴心妄想的墓地。” “您的这个想法可是真够大胆的,从创造了一个恐怖世界的魔鬼那里赚钱,要是没有可以发现宝藏的运气,真是很难做到的。” 澜翊当然是相信廖越星能力的,但对于未来的情况肯定是有所担心的。 “我相信有你在我身边,能够帮助我们的宝藏,在某一时刻的出现,就是未来可期的事情。” 廖越星充满自信地说道,因为心情的愉悦而让脸上的笑容,呈现出了无比灿烂的魅力。 澜翊看着阳光帅气的廖越星,听着他说的令自己可心的话语,心头洋溢着丝丝的甜蜜,在与他一起笑着的同时,心里想,“我才不去管那些什么宝藏不宝藏的,你就是我的宝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