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的妖娆人生》 第一章 被人劫持 夜幕降临之际,单莫钥刚吃过晚饭,电话铃声响起“铃…铃…”她不疾不慢地走到客厅里随手拿起电话“喂!” “亲爱的,是我,你在干吗呢?吃饭了没有?” “刚吃完你就打来了。你呢,吃了没有?下班了吗?” “还要等会,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好了就回来陪你。” “张sir不是说已经传好资料了吗,怎么还在警局?” “是的,昨天抓到个嫌疑犯,今天审讯出一批人,应程正在审讯其他疑犯。” “那好吧,我等你,早点回来,拜!”单莫钥收线把电话挂好。 俞飞叙,也就是单莫钥现在的未婚夫。两人是大学时期认识的,在一起已经有五年了,他现在是重案组的总督察。 晚上,快八点了,俞飞叙还没有回来,单莫钥一人在家觉得无聊,准备去好友易清朵的服装店上玩,给俞飞叙发了短信后,带包出门了。 夜静静的,街上寥寥有些人,在这寒冬季节谁也不愿意出来受冷风吹,都想呆在火炉边上烤火,然后和家人,朋友聊天、喝茶,那是一件多么享受的事情啊。 “砰…砰…砰…砰…”一声声枪响,使得单莫钥在朋友店门口停下了,这时好友也走出来了。 只见不远处几个路人在晕黄的灯光下倒下。 路人吓得尖叫着到处逃跑,顿时寂静的街道突然变的恐怖起来。 两人见情况不对马上跑进了服装店里躲起来。 在这个静寂的街上已到处是血腥的死尸。 她们躲进试衣间,两人哆嗦着,脑里一阵阵恐惧袭来。 单莫钥用手机给俞飞叙传了条短信。 随之是一阵阵脚步声,离两人越来越近。突的一下试衣间的门被打开了,两人面色惨白地瞪大眼看着一个戴着面具、全部武装的男子。那男子发现有人就操着西班牙语说了几句话,然后有两个曼妙的女子过来将两人拉出来。 出来一看,抓了好多人在店里,男的、女的都有。一个个手抱着头,旁边则有武装男子、女子手拿着枪对着他们。 对着他们而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丰韵的美艳妇女。 那妇女站起身来,向他们靠近。 单莫钥看着那妇女并未露出怯色,也毫不畏惧地看着她。 妇女一身紧身皮装,打扮的很前卫,很性感,紧身皮衣将她的凹凸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高挑的身材比模特身材还要好。这样的天生尤物,任哪个男人见了都动心。 一个戴面具的女子抢过单莫钥的包递给了那个妇女。 那个妇女示意那女子打开。 里面装有一个钱包,一部手机,一包餐厅纸和一个品牌化妆盒。妇女看了看化妆盒再看向单莫钥,打开盒子,赫地一下脸色变的冷冷的,凛冽的眼神盯着单莫钥,开口说道:“俞飞叙是你什么人?” 原来盒子里还有一张她和俞飞叙的亲密合照。 “你说呢?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需要再问。”单莫钥也冷冽地回看她不答反问。 “啪”一个男子手在她脸上就是一巴掌。 顿时就有血从她嘴里溢出。 “莫钥…”易清朵担心地喊了一声。 单莫钥摇了摇头,“没事”,然后用手拭去嘴角边上的血液冷冷地看着打她的那名男子。 “不错,有性格!但是现在不是展现性格的时候。我再问你一次,俞飞叙是你什么人?你不答,那就小心你朋友,我会在她那漂亮的脸蛋上雕一朵花的哦。”妇女又开口说道。 “未婚夫!”单莫钥冷冷的说。她知道像那种人什么缺德事都做的出来。所以她只有开口回答。 “哦,那就很不好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他还欠我一样东西呢。”那个妇女微笑着说,然后示意手下将人带走。 “走!”其他武装分子将所有人都押出去,刚好外面“吱”地一声急刹车来了几辆车。 他们被押上了一辆巴士车上。 第二章 任务失败 四年后。 “呜喔……呜喔……”几辆警车疾驶在公路上追着两辆黑色轿车。两辆轿车在到立交桥时分开了,一边一辆,警车也分两批。 “钱队长,你带后面三辆追牌,我和强敏追牌。”俞飞叙对着无线电话传呼钱队长。 “好!,胡克林,赵鹏,迅刚,我们追。”五辆警车分开追。 半小时后,追到一座高架桥中央,俞飞叙横挡在那辆轿车,后面是强敏的车。两辆车一共八个人。 大家迅速地下车,拿着枪对着轿车一步步靠近。 俞飞叙走近车门,“开门,出来!” 过了一会儿,车门开了。 两个窈窕曼妙的女子出来了。一个身穿黑色劲装,一个一袭红杉裙,无不性感动人。两人都戴了面具。 “枪扔掉,把手举起来!”强敏说。 两面具人对看了一下都把枪扔掉举起了手。 “押走!”俞飞叙命令道。 正准备要押走,其中黑衣女子反抗,准备从桥上跳水,“砰”地一声就在她准备跳时强敏开枪了。 回到警局,俞飞叙将剩下的一人关到审讯室。 钱队长也抓了两个,还有个带伤逃跑了。 审讯室里。俞飞叙一个人审她。其他人员有的审讯其他犯人,有的在外面查资料。他把窗帘拉上。外面看不见里面。 “说,谁派你来的?”俞飞叙问。 女子没有回答。 他走到她旁边将她的面具取下,刹那间呆住了,她是自己苦苦寻找了四年,日思夜思的未婚妻单莫钥。 “钥儿!”俞飞叙颤抖地叫了声。 女子没反应地盯着他看。 “钥儿,是你吗?”他又问了一遍。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冰冷地表情带着一丝嘲弄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警队赫赫有名的俞飞叙。”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番,“长得倒是还不错,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要杀的就是你。”语不惊人死不休。 俞飞叙怔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笑说到:“凭你就想杀我?” 他的钥儿他怎么不了解呢,而且这女子有着钥儿的容貌,但直觉告诉他,她不是钥儿。如果是钥儿那为什么不认识自己?原因两种,一种是这女子不是钥儿,另一种就是她被别人注射过什么东西失意了,不记得自己了。他希望是后者,但接下来的话却推翻了他的想象。 “是的,凭我像你的妻子,凭我杀过那么多人。杀你,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女子冷漠地说完迅速站起出脚,却被俞飞叙轻松地闪过。 两人在审讯室里大打出手。 女子双手铐着。 俞飞叙惊讶女子的身手,但只可惜女子用的招数招招狠毒,直取他的性命,因此他也不敢怠慢。 女子也惊讶俞飞叙功夫了得。 二十多招过去,女子终因双手铐着被俞飞叙制服。 外面工作人员砰砰砰地敲门就是打不开,早已被俞飞叙反锁了。 “俞sir,发生什么事了?”大家听见里面“砰、砰”地声音关心地问。 “没什么。”制服那女子后俞飞叙把门打开。 “强敏,你来审讯她。想办法要让她说出幕后主使者。”俞飞叙说完就快步走出办公室。他不想亲自审讯她,因为她会让他想到莫钥,会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强敏和另两个警察走进审讯室,都呆在那里。 “莫钥”强敏喊了一声。 不知什么时候俞飞叙又折回来了,站在门边说:“她不是莫钥。”然后就又走了。 三人相互看了一下,终于知道俞sir为什么走了留给他们审讯了。 “啪”地一下,一盏台灯对着那个女子,一股强光对照着她,使得她眼睛闭了一下后又迅速地睁开看着他们。 强敏出来后,俞飞叙刚好查完资料。 强敏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任你怎么问也问不出。我们一直问了三个钟头还是不说话。” 这时,钱队长手拿着资料向他们走来,“他们也都不知道幕后主使者叫什么,只知道大家都叫她miss金。他们基地在大洋洲的一个小岛上。他们不知道怎么到那里的,因为都是被蒙上眼睛用直升机送的,而且每天训练18个小时,休息6个小时,自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全部由miss金检验合格后给取一个新名字。这是他们的口供,一个叫尼露,一个叫蓬比菲拉。” “好的,赵鹏,你去查查这几个人,等会给我。”俞飞叙把资料转交给另一个警察说。 “yes,sir!”赵鹏拿着资料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迅刚,你带几个人把那两个女犯转到重点看守房去,多带些人看着,全部装上闭路监视,两人一人一间。” “yes,sir!” “钱队长,你负责看守里面那个,注意细节,她可能会和基地联系的。” “好的!”钱队长往审讯室里走去。 晚上,俞飞叙回到家里,一个人点着香烟坐客厅沙发上对着电视发呆。看着熟悉的东西,闻着熟悉的味道,他的思绪也随着飘逸起来…… “快点,哇,这里好多鱼哦,快看,那条鱼颜色好奇怪是绿色的。” “呐,小心点,别摔着了,慢点。” 一对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对情侣不是别人,而是单莫钥和俞飞叙。 不知过了多久,俞飞叙感觉手有点痛,一看,香烟已经烧完了,而且烧到了手。 他马上把它熄灭丢进垃圾桶。 “还会痛,原以为早已忘了痛,没想到却越加痛的厉害。唉!钥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俞飞叙长叹道。晚上又要做噩梦了。 从单莫钥发完短信消失后,他就经常会做噩梦,梦到她出事和被人折磨的场面,每次都吓的一身冷汗。 “miss金,韵失败了。要不要杀了她?”一个穿着透明长裙的女子对着戴面具的女子说。 “不行,驰,再过一段时间再说。” “可是她要是把我们供出来,那夫人就有危险了。”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有危险的人吗?留下她!”miss金说得很肯定。 “如果她下次又失败了,或者被警察控制了怎么办?”驰还是不死心。一直以来miss金就偏袒护韵,她心里很不舒服。 “我有我的办法。明天你、芸和乾一起准备一下,我要想办法救她们出来。” “夫人,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我想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告” miss金呵斥道。 驰不做声了,心里就算有一肚子的委屈也不能发,她知道miss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她退下了。 出了miss金的办公室她直奔到乾的房间。 “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乾皱了皱眉头地停下打字的手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破坏者。 驰一句话也不说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闷气。 “谁让你进来的”乾冷冷地说。 “你就看在我受委屈的份上让我消消气。”驰的声音缓和了好多,也温柔了好多。一瞬间她像换了个人似的。从大灰狼转变成小绵羊。 乾不做声了,继续打字做他自己的事情。 “你还真冷血,连安慰的话都不说一句。”驰语气酸酸的说。 “你希望我说什么。”乾没理会她继续做事情。 “换作是韵,你恐怕不是这样吧。”驰的话让乾停了下来。 “你看,我一说到韵你就有反应,你要知道她并不喜欢你。”驰的话又酸又带刺。 “这是我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乾的话总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驰向乾走来。 她靠近他,“你总是这样冷冰冰的对我,很不公平的。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 乾皱了皱眉头,说:“你的处事行为有时太极端,你太有心机也太阴险了。” “彼此彼此,如果你不有心机,那怎么又会在韵酒里下药呢,可惜被飘误打误撞的喝掉了,促成飘和麂(ji)成一对。” “你怎么知道?”乾皱眉有些惊讶。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真的,你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不对她说。像我,我明知道你喜欢韵,还要跟你在一起。这是我的爱,我会坚持的。”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说着他将她抱起扔向床上。 ...... 在钱队长手中带伤逃跑的是飘。 此时飘躲进一家服装店。 快速变装后便把湿衣服带走销毁,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 她刚离开十几分钟,警察也找到了这里,但是没有找到人。 飘处理了血衣后,打车来到一家酒店,然后入住下来。 她取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一张绝色俏脸出现在房间里,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如雪莲般清澈地冷眸闪过一丝狠戾。 这次出任务前她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当时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多想,只是心里留了几分谨慎,没想到真的出了问题,不光导致任务失败,还被警察发现,自己受了重伤,韵却被抓到警察局。 冷静下来后,前后思量了一番,随即冷眸一眯。 该死的,没想到这次居然被自己人算计了。也是她太大意了。等回去后定不会放过那人,如不是她嫉妒算计她们,自己和韵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miss金向来狠辣严厉,这次任务失败,惩罚是避免不了的。 接下来,她不光要隐藏自己的踪迹,还要想办法如何救出韵及反转局势,她定要那些出卖她们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呵,没想到,四年了,当年见到杀手吓得冷冷哆嗦的易清朵如今却成了杀手界有名的飘,真是说起来就觉得讽刺。”飘冷笑一声。 没错,她就是当年与单莫钥一起被miss金抓走的易清朵,而且俩人服过miss金的药物忘了记忆,还被秘密安排在一个无名岛上进行严格残酷的训练,经过一年的魔鬼训练,终于被塑造成新的魔鬼,专门为miss金卖命尽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一直以来她与韵,也就是单莫钥一起出任务,二人是最佳搭档,合作默契紧密无间,无一失败。 这次还是她们出任务以来第一次失败,被自己人算计出卖失败的。 回想起当年魔鬼式残酷训练的情景她不由地紧锁起眉头。 要不是有次她无意间偷听到miss金与大boss武勇君的对话,她还不知道自己就是易清朵,她与钥儿还无法恢复记忆。正因为那次偷听,让她找到韵,二人偷偷地去查找真相,还服了解药恢复了以前的记忆。 然后,才会有世界上出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侠仗义的“双生花”,引得暗界议论纷纷。 第三章 如果可以,我想给你自由 警局秘密牢房。 单莫钥静静地坐在地上,微蹙眉。 从出任务后她便知她和朵儿可能会有危险,只不过危险还没发生,却被自己爱人给挡了去,进了局子。 想起之前俞飞叙失望的表情,她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但是为了她和朵儿以后能得自由,她只能先骗他了。况且自己在失忆后确实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她已经无脸再见他,她配不上如此优秀的他,如果他能就此忘了她更好。 这次的任务虽然失败,但是该杀的目标还是杀了,miss金那里即使会被惩罚,她们也好交代。而且这次的任务目标就算没有人买他的命,她也会暗中出手的;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的人渣,连自己妻儿都残忍地杀害,还拐卖许多儿童,简直罪犯滔天。 不知道朵儿被飞叙击中后是否安全逃走? 想起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事。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命中注定不得善终,命中注定犯孤星,幸福于她遥望不及! 俞飞叙再次出现在牢房,看着那张与单莫钥一模一样的脸微微蹙眉,静静地走了过去。 单莫钥看了他一眼,心里微微一紧,别开脸。 “你就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认真地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道。 “俞sir希望我说什么?”她掉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心一痛,淡漠地看着他:“你很了解我吗?呵呵,倒是不知阁下竟然如此痴情。可惜,我并不是你的爱人,所以不吃你这套。” “你是被miss金洗去了记忆吗?你真的不记得我们的过往了?” 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心却痛地难受。 “我虽是孤儿,却与俞sir的妻子无缘。如果想从我这里套取信息,恕难从命,无可奉告。”就让我们的爱随风消逝吧!这样也好,起码我不会在你光辉的人生道路上给你蒙羞;对不起了,我的爱人飞叙。 “如果可以,我想给你自由”她终究不是她。她是那么温柔,又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让自己难受。看在她与她相似的份上,他愿意偷偷帮她一把。 “自由,呵,我没听错吧?”她冷笑地看着他,淡淡道:“被你们抓到了,你觉得我还能有自由吗?且不说我的命案多少,就算是出去了,你觉得我能在这个世界活着?”miss金和大boss武勇君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虽然她也想要自由,但是在一切还没部署好之前,她不会暴露出自己的意图,否则她定与朵儿有生命危险。 所以她们还要继续筹谋,继续伪装、掩饰,等待时机,待一切都成熟后,她们会全力出击,然后将那些危害全部清除,那时才是她和朵儿还有那些受害者的自由时期。 “只要你愿意,我想我能做到的”他认真道。 “是吗,可是这样下来,我岂不是要一辈子躲躲藏藏了,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底下晒太阳,而不是偷偷摸摸。”她拒绝。 他眉头微蹙,看着她,道:“你真的忍心看着那些人继续为所欲为下去?在看到那些无辜的人失去亲人后你就一点也无动于衷?” “我是杀手!”她冷漠道。 “我知道。但是杀手也分好几种,有的是被迫的,有的是没办法的,有的却是故意的。你也是孤儿,想必更能体会别人体会不到的冷暖,难道你就愿意世界上因为你们的出现多很多这样流离失所的孤儿吗?” “……” “如果你是有所顾忌,那么请放心,进来前,我已经全部将自己和这里检查了一遍,没有偷装任何窃听器,所以我一个人进来,就是想和你单独聊聊。” “……” “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会安排好后续,而且我也知道仅凭miss金一人是不可能如此猖狂的,定然还有背后势力。另,警局里也有他们的暗桩,虽然不确定是谁,但是却有几人的形迹可疑”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不要这么看着我。如果我没这点能力,又如何能坐的上总督察的职位。”他淡淡一笑。 她心下了然。 但是他真的能把大boss和miss金一窝端吗?她蹙眉了。跟在miss金身边有四年了,而且经过多次执行任务更是得大boss和miss金的赏识,与朵儿多知晓了一些他人不为人知的的秘密。但是就算如此,她们还是没摸清二人的老巢到底在哪里,而且二人还有许多幕后势力还没完全摸清。 见她不说话,他也不着急。 他会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思考一下。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好好想想,如果愿意合作,我们各取所需,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得再做杀手。我明日此时,便会来此处,希望你能给出正确的答案。”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软瘫在地。 不是她不想,她十分想,可是她不愿他去冒险。虽然是执行任务,但是与他合作就避免不了单独行动,这会增加他的危险系数,这是她不愿看到的。可是,不与他合作,时间一久,警局的暗桩也会认为她与他有所交代了,依照她对miss金的了解,定然不会让她活着出现在孤岛上,会直接派人秘密暗杀了自己。 她内心着实纠结不已。 第四章 香消玉殒 一天后,单莫钥在警局暗桩暗杀未遂后答应俞飞叙,与他秘密合作。将自己知晓的事情讲了出来。 经过几天的安排和部署,单莫钥终于在转移监狱的途中被人劫走,逃离现场。 成功逃离后,易清朵第一时间盯上那辆车,将单莫钥救出带离, miss金派来的人没有追上。 消失了几天的俩人,再次回到孤岛,被miss金重重地惩罚,大boss也出现在这。 几天后,俩人才虚脱地微微转醒,被人看守着。 两个月后,在一艘豪华的游轮上,大boss和miss金应邀约前去参加一个宴会,单莫钥、易清朵、其他几位杀手同伴及大boss身边的保镖一起出现在场,时刻紧紧保护着二人。 宴会上的人,不是身份尊贵,就是豪门贵胄,要么就是暗黑世界有名的大佬们。 船上美女无数,随处可见到成双成对、搂搂抱抱很是亲密的男男女女。 俞飞叙与得力的几个下属早已混迹在人群里。 其他后援还在路上。 单莫钥和易清朵的人,也在赶来的路上。 宴会正式开始,豪华的晚宴进行着,风花雪月,纸醉金迷,让人迷醉其中。 不知是谁,引发了矛盾冲突,引得船上一阵骚动。 没多久,该出现的人、不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 船上一阵枪响,刀剑相碰的火光若隐若现,有的人仓皇而逃。 俞飞叙与下属也一起动起手来,单莫钥与易清朵离miss金最近,在解决几个与miss金有仇的黑衣人后趁她不备合力对她攻击,一柄飞刀和几声消音枪都击中她,当场倒地。 大boss见状冷眼看向二人,二人不语,直接对其攻击。 身侧的杀手们见状有些呆愣了会,才有所反应。 双方站边的相互对打、厮杀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 没多久,船上人,死的死,伤的伤,跳水逃离的跳水,然而没逃多远,却被赶来的警察抓住。 “警察来了!”又是一阵慌乱逃跑。 有的人在慌乱中还相互死斗,想必是仇家敌对的。 刚解决完大boss的单莫钥转身,刚好看到有人朝船边的俞飞叙射出飞镖,她想也未想,“小心”地将他推开,他未站稳一脚踩空掉出了船跌进了海里。 “快去救人!”警队有人见自家上司落水,赶紧着手让人营救。 “呃”单莫钥腹部被飞镖击中,受伤。 “钥儿”易清朵解决掉那人,飞快过来扶起她。 全身湿漉的俞飞叙被同伴救上快艇后着令同伴返回游轮。刚刚他没听错那句“钥儿”,此时的他心是激动,是喜悦的。 当警察准备登船时,突然“砰”地一声剧烈的响动吓得他们止住了脚步。 只见刚刚的那艘豪华游轮突然爆炸起来,船上的人全部炸飞、炸死! 原来是有人启动了船上的自爆系统引发爆炸。 “叙,来生再见!”单莫钥笑看着远处赶往这里的俞飞叙。 “不,钥儿……”俞飞叙悲伤大喊。 单莫钥微笑着闭眼,心算圆满。这样挺好,既不会影响了他的前途,也解决了社会的危害,葬身火海是她最好的归宿,可惜了她的好友,朵儿。手紧紧握着易清朵不放,朵儿,今生有你相伴何其幸福,但愿来生我们再做姐妹! 除了游轮周围掉水的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船上人无一幸免。 没想到,那名与嫂子很像的女子真的就是嫂子本人,同伴心里也是一惊。 “俞sir,不要!”同伴阻止他,眼神示意另一名同伴开快艇离开。 “我真傻,我早该想到了,是我害了你,钥儿……钥儿……”俞飞叙很是心伤,他痛苦地蹲下。 好一会,他才下令全力搜捕参加游轮上宴会的人。 再次回到警局,俞飞叙受到了上级的嘉奖,但是他已经无心再听,在领导还未说完话就打断说人不舒服,请假回去。 知情人随后告知领导他的事情后,领导叹了口气,不语。 俞飞叙这次立了大功,领导批假一个月。 .....................分割线............................. 雨雾纷扬,洒在竹叶上,沙沙沙,像少女轻抚琴弦,像春蚕细食桑叶。 没多久,天地被雨雾笼罩地已经分不开,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似的,朝大地倾来,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雨河横流,成了一个水世界。 俞飞叙静静地站在墓地里,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字,心如刀割。他好悔,可是悔不能改变什么,他好恨,恨那些抓走她的人。 回想起在游轮上她推开自己挡飞镖的情景及易清朵关心地喊出她的名字,他的心是无限悔恨的。他早该想到,世界上再怎么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即使是孪生双胞胎,还是有差异,而他却没有发现出。 钥儿呀钥儿,你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为何还要如此做?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只在乎自己的前途吗?你之所以那么做出冷漠,就是为了不想拖累我,怕你杀手的身份影响我的前途;你真的傻,我又怎会真的在意呢?我在乎的始终只有你,对于前途远不如你来得重要,你猜错了我的心,也低估了自己在我心中的份量…… 俞飞叙将伞丢在一边,蹲下,手轻轻地抚摸上墓碑上“单莫钥”几个字,眼里全是伤痛,眼泪与雨水混在一起,任凭着雨水冲刷着。 扫过“易清朵”几个字,微微皱眉。 想起以前她与钥儿、自己三人在一起游玩、拌嘴的情景,清俊的脸上再次白了几分。 钥儿,你是个傻丫头,最后一幕你是心圆满了,还与你的好姐妹去了黄泉,却独独留我一人在这个世界孤孤单单,为何要如此? 突然,头顶没有了雨水。一把伞罩在他的头上,他也不管,只是蹲着看着墓碑发着呆。 文青语静静地站在他的旁边,默默地陪着他。 好久,她才开口:“莫钥姐如果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肯定会心里难过的。俞sir,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她说过,等我忙完那桩毒品案后就会答应我的求婚。可是,现在她却食言了” “莫钥姐不是故意的。再说,是miss金那些人的错,不怪她。” “她有记忆也不愿与我相认” “她想的比我们更多。为了不想将你牵扯进危险中,她只能先装失忆,不然依照她对你的爱又怎会不与你互诉衷肠呢?莫钥姐比以前成熟了好多,她处事冷静,而且不光为了她自己,她还要考虑朵儿姐的处境,想必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她还是那么傻,笨丫头一个,一个人的力量比不过两个人和一群人的力量。虽然她有自己的考虑,但是她难道不知道这样我只会更担心她吗?” “……”文青语无言以对。 好久,俞飞叙身边又来了几位、十几位,乃至重案组警队的人都来了,全体列队,朝墓碑敬礼! 他们都是俞飞叙带过的或者在他手下共事的队员,对单莫钥都熟悉,也知道她是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她乐观向上,朝气蓬勃,是个漂亮的阳光女孩,很讨人喜。没想到,她被miss金劫走,还被抹去记忆训练成了杀手。 “谢谢!”俞飞叙站起来,朝自己的同事行礼道谢。 “飞叙,这次能顺利端掉暗黑世界几个杀手组织全亏了莫钥提供的有力线索,她对社会做了贡献。做杀手不是她本意,再说,听说她后来恢复记忆后与易清朵在暗黑世界专做行侠仗义的事情,她们有个绰号叫‘双生花’。我们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也永远只记得那个微笑开心天使单莫钥。”副督察刘明伟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他同事也纷纷点头。 “谢谢你们!”俞飞叙感谢。 第五章 荀日峰易家少主易玥颍 青云大陆。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里倒是应了景,呵……”一道清冷淡然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云雾缭绕,高耸入云的荀日峰山巅之上站立着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白的身形修长,风姿卓绝,仅是一个背影就让人留恋停顿。黑的身姿挺拔,比白色背影稍逊色了几分。 “云痕,你说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么?”似是询问,又似是疑惑。像是有解不开的惆怅一般,透着无奈、不解。 两次声音都是发自白色身影的。 “属下不知!少主说的话有些深奥,属下听不太懂。”黑衣人冰冷的话中透着三分疑惑,七分恭敬。 “是呀,你不懂!”白衣男子轻叹一声,淡淡道:“别说你不懂,我也不懂。来到这里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了我还是不懂。” 黑衣人蹙眉侧目看向白衣男子,却只看到那面目可憎的面具及一双冰凉如水的冷眸,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站在山巅之上的易玥颍(ying)双手背负在身后,淡淡看向远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微微挑起眉梢。思绪却渐渐的飘向了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勾起一抹唇角,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呵…”,侧头看向一旁的黑衣人,道:“云痕,你来易家多久了?” “回少主,云痕来易家十一年了。”黑衣人云痕恭敬道。 “十一年了,你还是这幅冷冰冰的模样,简直十年如一日。”易玥颍(ying)微蹙眉头,有些不满道:“我有这么可怕么?” “……”黑衣的云痕清俊的脸上有些无奈。这话少主从第一次见他就说过了,一直到现在都说了十一年了。他的命是少主救的,若是没有少主,他早就身死异处,成了孤魂野鬼。少主除了说话有些莫名其妙外,就是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有些让人想抓狂。 “云痕,你就是太紧绷了,人生难得一回生,活得潇洒自在才是重中之重。”易玥颍(ying)语重心长道。这是他用命换来的醒悟。只是这些,对于云痕,还有他身边的人以及自己在这里交的好友,都不能明白和理解的。但是有些事,他却不愿多说。 “云痕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云痕轻松不起来。”黑衣人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急什么,仇人又不会长翅膀飞。难道除了报仇,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云痕暂时还没有。” 易玥颍(ying)摇了摇头,“那你还真是活得累。云痕,我虽名义上是你少主,但也是你自己硬要说报恩才如此,实际上我从未把你当成我的下属,而是把你当做朋友,所以有时候你真无需如此拘束。 有些话我站在好友的立场跟你说,也希望你自己能认真考虑一下。其实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善待自己就是善待人生,你想让人生活得怎样都是由你自己说了算。报仇固然重要,但却不是唯一。不要因为仇恨而蒙蔽了自己的心智,得不偿失。 人生,还是有许多事情可以做的。比如游山玩水,比如努力修炼攀上道修强者的巅峰,再比如找个真心实意的意中人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人生,再比如创建宗派等等,只要心中所想,便可向之努力。 我言尽于此,至于如何抉择你自己选,别人帮不了你,顶多也只是给你一些建议。因为最终走出来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易玥颍(ying)重重的在黑衣人肩膀上拍了几下,便仰天长叹:“你的人生自己做主,我的人生又将何去何从?呵,人生在世,难得清闲,也难得不需要过多的去想七想八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少主想偷懒?”云痕蹙眉。 “如果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偷个懒又怎样了?!怎么,我虽然是易家未来的希望,也是至高无上的法主,就应该要忙?如果真是这样,还要手下那些人做什么?当摆设不成?你当我真的忧国忧民?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才不会被这劳什子的身份琐事绊住。要不是师傅他老人家硬拉硬拽的抓壮丁要我当法主,我的日子更悠哉!” “少主你?”云痕惊讶的看着他。 “不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看得我瘆得慌。你以为就算我不说,暗处那几个老头就不知道了?迂腐!”易玥颍(ying)不在意的哼笑一声。 “哼,臭小子,皮痒了是吧!”暗处传来一道惊雷,还伴随着宠溺的叫骂声。 “是呀是呀,本少主确实有点皮痒了!”白衣人还开起了玩笑。 “要不是因你是易家嫡脉唯一的独苗,易家未来的希望,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觉得应该往死里揍,这臭小子就是凭借这个欺负咱们几个老人家不敢拿他怎么样……” “只要不弄出危及性命的事,受几次皮肉之苦还是可以的……” “嗯嗯,我也赞同……” 暗处传来四道讨论声。 “行了,我制作两幅麻将给你们。您们几老就请悠哉的闭上高贵的嘴吧!”易玥颍(ying)笑了声道。他可不想引起众怒,万一惹毛了那几个老头,说不定还真的会揍自己。 “哼,这还差不多!” “这可是你说的!” “还要一副上次那个象棋的棋盘!” “外加四罐你自制的灵异茶!” “行行行,都满足你们!谁让你们是最疼我的老祖宗呢。”易玥颍(ying)含笑道。 “算你臭小子还有点良心!”四道声音一致飘来。 云痕暗暗悄悄的竖起一个大拇指。 易玥颍(ying)眨了眨眼。 “嗖”地一声,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跪在二人身后不远处。 “启禀少主,火幽花有线索了!” “哦?这么快?这次消息可确定?我可不想再多跑。”易玥颍(ying)清淡的声音听不出表情。 “是暗王主子给属下的!” “忻辰?”易玥颍(ying)微挑起眉梢。 “是!暗王让属下转告少主,请少主亲自前往幽魂岛去取,另,还让属下带话给主子,要主子顺便给他把暗夜黑龙的龙魂给他取了!”属下脸颊冒汗,有些紧张。 “云霄,你很热?” “没!” “你已经冒汗了!” “……” “好了,不逗你了,快起吧!”易玥颍(ying)淡看了他一眼,清越的一笑,很是放松道:“也就他敢跟我这般开口。他也好意思啊!他怎么不自己去取,拉我当苦力,还知我不去不行。那家伙真够阴的,简直太腹黑了。” 云霄起身,站立一旁静待候命。 易玥颍(ying)拿出一只传讯符掷向面前虚空,手里迅速结了一个契印,食指和中指并指一指,一道紫光如电一般指向传讯符,虚空中的传讯符瞬间发出一道黄色的亮光。 易玥颍(ying)对着传讯符道:“忻辰,你心也忒黑啊,我这还没恢复巅峰修为,你就要我急着去送死,这也太要不得了吧!你就不怕那两条暴龙把我给生吞活剥了么?” 话毕,传讯符瞬间飞向天际,消失无痕。 没多会儿,一道传讯符过来,言语冰冷无痕,言简意赅:“死了替你收尸!” “靠!你个家伙,多说几句会死!” 又是一道消息消失。 没多久,面前又有了回复:“你死了本君都不会死,本君会活得很好。” 还是冰冷如霜。 “那是,毕竟祸害遗千年!你这祸害就是来祸乱人间的。对了,你真不与我一起去?我没记错的话,幽魂泉貌似对你神魂有帮助的。” “本君要调养!” “还调养,你最近不是已经好久没发作了么?” “嗯” “那你还不去?” “懒得去!” “我说忻辰,小辰辰……” “再叫一句试试!”极具杀伤力的凝实煞气夹带着雨夹雪天气的寒冷直接跟着这句话扑面而来。 易玥颍(ying)抿了下唇,道:“好了好了,一点玩笑也开不起。行吧,我去做苦力,您就直接当大爷等着吧!” “嗯!” “靠!没人性的家伙!” “人性是什么?不认识。” “是是是,你是神,你不是人。哦,对了,你那什么侄子什么的还在找你麻烦么?” “懒得理!” “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哪还懒得理!” “他是路人甲!” “呦呦呦,还路人甲,看吧,还不承认,就说你是暗恋我的,现在都说我的话了!” “你想死么?” “能死在你暗阎王的手里,是我的荣幸。我高兴。” “无耻!” “无耻配魂淡,天生一对。” “恶心!废话少说。滚!” “忻辰,你这话就不对了,不能说话带脏,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滚的文雅说法就是请你圆润的走远点!你要这么说。” “你不配!” “我都不配了,我相信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配了。口是心非的某人!” “……” “怎么,就生气了?” “……” “喂,忻辰,忻辰……”臭家伙,还敢不理我!看我到时候拿到龙魂后怎么找你算账。 这边的云霄、云痕看得目瞪口呆的。他们是第一见自家主子和暗王主子这么说话。以前每次都是他们二人退的远远的。像这种近距离的还是头一次。自家主子还真敢说,偏偏暗王主子没发作,真是奇了怪。看来,二人关系非比一般。 待易玥颍(ying)无语的回身,便看到两个惊诧的看着自己的两人,嘴角抽了抽,更是无语。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更多了。 “少主,云痕真的佩服你,整个青云大陆也就你敢这么跟暗王主子这般肆无忌惮的说话。”云痕佩服不已。 “那是,也不看看我俩的关系。那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能有的比么。”易玥颍(ying)一脸得意道。 “少主,你不怕暗王真的生气不理你么?”云霄有些担心问。他是从那边过来的,记得当时暗王那凉凉的眼眸不带任何表情的瞟了他一眼,他都觉得心惊肉跳的,更别说说这些大不敬的话。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不会!我们俩一起出过生入过死,是生死兄弟,不会因为这个而闹的不愉快。”易玥颍(ying)笑着说。 “那少主,我们是现在就出发吗?”云痕、云霄对视了一眼,看向他问。 “现在不走难道还留在家里坐等火幽花自己长脚走来?” “……”两人一脸黑线。 “老头,等我回来再给你们!”易玥颍(ying)大声说了句,便施展高深修为瞬间消失离开了这里。 暗处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 只是在他们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四个身着白衣的老头。两个白发、两个黑发,年纪大庭相仿。 “唉,颍(ying)儿除了性格怪癖了些,其实还是挺好的!”一位黑发老人道。 “这孩子从小就遭了很多罪,也是我们连累了他,唉……”另一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长叹一声道。 “是呀,这孩子乐观开朗,不是那种郁郁寡欢的那种,虽然性子跳脱了些,但是心却是很好的,懂得为他人着想,尊重别人,就是野了些,不然这修为还不止这么一点点……”另一位白发老人道。 “他的心思现在都在那医术上了,估计他自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还有,暗忻辰那小子,也不似表面那么简单,那小子我现在都还摸不清什么来路。有时候我都怀疑他跟我们是一样的来路。”另一黑发老人蹙眉。 “我觉得没什么。虽然暗忻辰小子身份神秘,来路不明,性子冷了些,但是个性不坏,倒是值得结交。而颍(ying)儿这孩子也是极好的,心性不错,悟性也高,而且修炼天赋也好,还是难得一见的混沌体,只要加以淬炼,以后必成大器,前途无可限量。” “嗯,是的!就是这臭小子那脾气,让老头我想揍他!” “嗯嗯,确实太欠扁了……” 其他几个老头连连点头。 “你们说,要不要告诉他……”一黑发老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位白发老人截住话。 “你打住。此时还不是说的时候,他知晓太多未必是好事。现如今这样挺好,可以先磨炼他的心性。只是没想到我们还没开始指导他修炼,却被那个法主给捷足先登的先灌了顶,现如今他修为不可再莽进了,不然对他以后道途不利。”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且先看着吧!”一人道。 其他三人都点了点头。 “走吧!” 转瞬间,四个老头消失无痕,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六章 萧清朵殒命 “哗……”地一声,一桶冰冷的冷水伴着冰块从头淋了下去。 “萧清朵,你也有今天!” 一道尖锐的女声夹带着浓浓的恨意,讽刺的说道。 一个破败不堪的某个小院里,站立着几道身影,为首的是一男一女,二人皆一身锦衣华服,男子身着一身深蓝色服饰,女的头戴金钗玉步摇,身着藕粉色锦衣罗裙,年龄十四五岁左右。在二人身后站立着一名绿色丫鬟服的丫鬟和三名佩剑黑衣侍卫。 离几人不远几步的地上趴着两条狼狈不堪,满身血污的女子。一个身着稍显华贵的白色锦衣衫裙,此时一身狼狈,衣衫也被鞭笞的破烂不堪,另一位身着蓝色普通丫鬟服饰,也是满身血污,泪眼汪汪的看着离她不远几步的白衣女子。 二人衣衫褴褛,身上满是鞭伤,根根分明,非常醒目。 蓝衣丫鬟强忍着满身疼痛,艰难的向着女子爬去,“小姐,小姐……” 被泼了一身冰水的白衣女子倾城绝色的面容苍白无血色,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冰冷如霜的看着不远处的粉色少女,冷冷道:“萧匀沁,你别得意的太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们把我掠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被人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呵,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还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萧家嫡女么?真是做梦!你的白日梦早在一年前就该醒了,现在的你家族还有谁会在意?别说把你掠到这里了,就算是把你给杀了,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想报复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机会。”粉衣少女轻蔑的看着她冷声讥笑道。 “表妹,你要做什么?你可是答应我的,要留她一命。”身侧的男子开口道。 “放心,表哥,我还看不上她这条贱命。杀她还嫌脏了我的手。”粉衣少女道。 “还是那句话,你折磨归折磨,随便你怎么出气都行,留条小命给我,还有,那张脸可别给我弄花了,我可是惦记许久了的。”男子阴恻恻地看了一看地上白衣女子邪笑道。 “记着呢,我有分寸。瞧你那猴急的样,像是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似的。”粉衣少女有些不耐道。 “你记得就好。你可是知道的,表哥一直惦记着她的,现在可给我等到机会了。那表妹,你们好好玩,表哥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我在前厅等你。记住,可别玩死了!” “嗯,你去吧!”粉衣少女点头。 男子带着侍卫离去,留下少女和丫鬟在那。 “你们还是不是人?二小姐,你和我家小姐都是萧家的小姐,你们是亲姐妹,你为何要对小姐如此残忍?小姐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奴婢记得小姐跟你没有深仇大恨,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二小姐,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家小姐吧,求求你……呜呜呜呜…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呜呜呜呜呜……”丫鬟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向着粉衣少女爬去不断的磕头。 “呸!谁跟她是亲姐妹?她也配?!而你,又算什么东西!”粉衣少女冷淡道。 “余鸯,不要求她,她不配你求。就算我们真的死了,也要有自己的尊严。”白衣女子朝蓝衣丫鬟喊道。 “哟,还真是好骨气啊!骨头够硬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这么硬。” 粉衣少女呵笑一声,然后看向身旁持鞭丫鬟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这贱骨头求饶,打到本小姐解气。” “是,小姐!”丫鬟再次扬起早已布满血污的鞭子,照着地上的白衣女子打去。 “啊…啊……”白衣女子被抽打的痛叫着。咬牙恨声道:“萧匀沁,你给我记着,如若我有幸活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让你也尝尝被人鞭笞的滋味。如果有来生,我萧清朵发誓,一定会让你们这些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萧匀沁,你给我等着…啊…啊啊啊……” 又是一道道鞭子抽了过来,比之前的力道更大了,是萧匀沁从丫鬟手里夺了鞭子用力抽打,打断了白衣女子的话,注入玄气的鞭子打在身上痛的她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粉衣少女紧紧的扣住白衣女子的下巴一脸阴狠的笑讥讽道。 说完狠狠的甩开她,然后继续鞭打。 “小姐,表少爷那……” “怕什么!死了也可以*尸。”女子瞪了绿衣丫鬟一眼道。 “萧匀沁你还是不是人?”白衣女子满脸惊惧地看向粉衣少女。 “当然!可惜,你即将不是人了。”说完不知从哪拿出一粒丹药,扣着白衣女子下巴强行塞入口中,丹药入嘴便熔化成水,快的让白衣女子来不及反应。 “你给我吃了什么?”白衣女子惊恐的看向眼前人。 “升天丸。只不过是无色无味的去命丹,让你死的更痛快一点。”粉衣女子笑道。 “你…呕……”白衣女子怎么呕吐也呕吐不出来。因为那粉衣少女硬生生的定住了她。她绝望的流出了不甘的眼泪。 “小姐…小姐……萧匀沁,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小姐,小姐…萧匀沁我跟你拼了……”蓝衣丫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站了起来冲向粉衣女子。 “砰!”地一声,余鸯被绿衣丫鬟一脚踹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看着不省人事的两人,萧匀沁嫌弃的将手里的鞭子随意一扔,冷笑一声,“萧清朵,这可怨不得我,要怪就只能怪你命太好,挡了我的路。” “小姐,现在怎么办?这丫头怎么处理?”丫鬟指着还有一口的余鸯道。 “不用管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反正也活不了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粉衣女子冷冷道。 “可是表少爷那边不好交代,毕竟小姐之前答应了他……”绿衣丫鬟迟疑道。 “怕什么。表哥也不过想玩玩她而已,不用太当真。就算死了,也是可以的。”粉衣女子不在意道。 “……”绿衣丫鬟欲言又止。她无权再多说什么。反正你是主子,你高兴就好。 “走,到客厅找表哥去!”粉衣女子心情大好,“这次终于解决了萧清朵这个大麻烦了,今后总算是可以高枕无忧了。嗯,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 来到别庄客厅,男子正在用茶,粉衣女子将事情的经过简述的告诉了他。 “什么?死了?”男子放下茶杯,腾地一下起身,激动的看向女子,“我不是再三跟你说过吗,要留一口气,你怎么给弄死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这么不经打……”粉衣女子委屈的看着他。 “算了,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你还有什么用。”男子有些不耐烦的挥手。他好不容易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掠到这偏远的别庄来就是想藏娇,现在倒好,人没了。他还藏个屁。 “表哥,你身边又不缺女人,又何故要这贱人?”粉衣少女不满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萧清朵生的倾城绝色,是少有的绝世美人,岂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的。”男子道。 “表哥,你说什么?萧清朵是世间少有的绝世美人?” “是,有错么?” “表哥你什么意思?”女子怒了。 “咳…表妹,表哥不是那个意思。表妹也容貌惊人,生的国色天香,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男子赶紧赔笑哄道。 “是么?真的?” “比珍珠还真。”男子用力点头。 “这还差不多。对了,表哥,我倒是有个主意。”粉衣少女诡异一笑。 男子眉骨莫名的跳了跳,微微蹙眉,“什么主意?” “……”女子靠近男子,在他耳边说起了两人能听见的悄悄话。 男子眼睛一亮,看着她,“嗯,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可以试试你说的,说不定真的很刺激。” “那表哥,你慢慢玩。我就先回去了,娘好久没看到我会担心的。”粉衣女子含笑道。 “嗯嗯,你去吧!”男子笑着点头。 第七章 魂穿异界的易清朵 “朵儿表妹,这可怨不得我,是沁儿害的你殒命,你若是要找就找她好了,这不关表哥的事。”男子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闭目不醒的白衣女子道。 当看到那张倾城绝色的脸时,不由地两眼冒出邪光,自语道:“瞧瞧,就算死了,这小脸蛋还是那么漂亮迷人,把表哥的三魂都给迷了去,啧啧……” “呜呜……” 床边还绑着一个丫鬟,嘴里被布条塞着,只见她不停地摇着头,满脸是泪的挣扎着想要起身阻止那个男子。奈何因着身上的伤势太重怎么也起不来,只能干着急。 男子被她发出的声音打断,转头笑眯眯的起身,走过去在丫鬟面前蹲下,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伸手摸上那清秀的脸道,“你虽是个丫鬟,但小模样还算清秀可人,先别急,等我享用完你家小姐后再来让你放松放松。” 小丫头不停的摇着头,眼睛示意男子她有话说。 男子有些好奇的扯下了布,道:“干什么?” “表少爷,余鸯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请你给她一点尊严,余鸯愿意伺候你,求你了表少爷……” “没想到你个小丫头还挺忠心的。余鸯,我没记错变得话,你只不过是萧氏捡回来的一条狗而已,怎么着,现在居然连死都不怕了?” “余鸯命贱,要不是有夫人,余鸯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夫人对余鸯恩重如山,余鸯愿意为夫人、小姐做任何事。还请表少爷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放过我家小姐,余鸯愿意代小姐受这一切。”余鸯咬牙说的异常坚定。 “呵,没想到还能看到一出重情的戏码,还真是让本少爷都闻着心痛,听着感动的泪眼汪汪啊!”男子呵笑一声,轻拍了拍那张清秀的脸,道:“你虽清秀可爱,但跟萧清朵比起来,那可就是云泥之别了。就是沁儿表妹都没法与之相比,你算什么!你什么身份,也配?!” “秦兽!”余鸯恨声骂道。 “呵,更秦兽的还在后面呢,别急。”说完再次堵住她的嘴,在那小脸上捏了一下便起身走向床边。 易清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似被车子碾压了一遍似的浑身疼痛不已,头脑也好似是遭受过强烈的撞击一般,嗡嗡作响,似乎要裂开一般…… 她无力的轻皱了下眉,还没完全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烛光,朦胧中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向自己慢慢的靠近,饶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身体本能对外界的危机感应,条件反射的伸腿就是用力一脚出去,男子猝然不防被踢了个正着,痛苦的捂着痛处滚下床去。 “滚!”清冷的嗓音如冰,毫无温度。 “哎呦,痛死我了……咦?萧清朵你居然没死?”男子看到旋身而起的白衣女子先是一怒,随即是惊喜的激动。 “没死就好,朵儿,既然你没死,就好好伺候伺候表哥我……”男子狂喜道。 旋身而起的易清朵没有理会他,而是半跪在床上,一双冰凉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雕花镂空的碎玉屏风,上好的金丝楠木刻着精美样花的古风式梳妆台,古色古香的实木床,复古的纱幔,床边不远处的地上还有一个被捆绑的小丫头,蓝色衣裙,怪异的服装和古风的打扮,还有那意图侮辱自己的男人……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诡异。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此时的她心里满是疑问。 她记得自己与莫钥一起随着大boss和miss金一起参加游轮宴会,后来二人合力杀了那俩人,最终是葬身火海。怎么现在没死,还出现在这奇怪的地方? 还来不及多想,地上那光着的男人再次起身扑向她。 “还是活着的朵儿表妹够味,还是这么辣,表哥我喜欢!”男子笑的极其猥琐。 易清朵眸光一冷,杀气顿现,“找死!” 在那男子迫不及待的扑向易清朵没有一丝防备时,易清朵在男子靠近时迅速抬手遏制住他的咽喉。这个身体满身是伤太弱了,感觉不是一般的柔弱无力,她没力气直接杀他,只能趁着男子不防用巧劲将男子按倒,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拔出头上一只簪子,精准迅猛地插进男子的咽喉。 整根簪子没入,血顿时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床单。 男子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咽喉,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惊恐的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那道倩影,发不出一丝声音。 男子痛苦挣扎的神情,只换来易清朵嘲讽一笑。 意图辱她者,死! 一击毙命,男子再没一丝气息。只怕男子到死都不相信,一个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将自己杀死,到死都不瞑目。 易清朵抬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为了杀这男子,她可是快把自己的力气都抽干了。她嫌弃的看了那男子一眼,走下床,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这身体不仅破败不堪,伤痕累累,还服用过药物,简直弱爆了。 床边的余鸯早已吓傻了,瞪大着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在她和那已经死了的男子身上不停来回徘徊看着。 完全清醒过来的易清朵冷眼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后脑还是痛的厉害,伸手一摸,湿湿的粘手,一看原来是出血了。 她忍着痛,开始整理那些如潮水般蜂涌而来的记忆。 萧清朵,青云大陆九大家族之一的萧家嫡出大小姐,年仅十五岁。三岁洗筋筏髓,习武练气,天赋异禀,九岁时便已成为萧家几百年来最年轻的玄王,身份尊贵、高高在上。母亲是同样来自大家族的冷家嫡女,叫冷茹心。 只是这一切的荣耀都在她满十四岁生日那日消失终止。一年前,这个被萧家予以厚望的大小姐,在生日那天突然一夜之间所有玄气化为乌有,而在后来的玄力测试中竟是零。曾经的天之娇女,站的多高,跌的就有多狠。 青云大陆是以武为尊的修炼界;哪怕是天赋异禀的天才,没有了玄力,也是废物一个。没有了玄气的萧清朵,意味着以后也永远无法再修炼出玄气,天才成为耻辱。玄气废了,在大家族里等于被判了死刑,连联姻和亲的资格都不配有。 她这个萧家嫡出大小姐,也不能躲过这样的命运,往日的宠爱不复存在。姐妹欺凌,姨娘折辱,最后家族眼不见心不烦把她这个萧家耻辱送离本家至萧家最远的领地不凡城,却被垂涎她美色已久的表哥李默联合萧匀沁一起中途抓了来,关在郊外的别庄,想金屋藏娇。 易清朵清冷的脸上难得一现的窘色,心里无声的吐槽:这都什么破事,这么老掉牙的剧情路线居然被自己捡到。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她干脆就着地上坐了下来,认真检查了一遍伤势,无奈的一叹:“这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被人这么虐待,这鞭伤条条分明,皮开肉绽的,整个身体除了脸再无完整。萧清朵,你到底惹了多大的祸,杀了人家子女还是刨了人家祖坟,竟是被活活抽死……”也是个够可怜的女子。搜了原主记忆,才知道原来这些伤都是来自萧家二小姐萧匀沁所赐。 “哼,没想到看似一朵娇嫩的白莲花,实则是一朵罂粟花,蛇蝎心肠,当真是白白糟蹋了白莲的脸,下次再碰到我不介意直接将之毁了。蛇蝎心肠只配蛇蝎脸。”易清朵冷哼一声。萧清朵,你若在天有灵,就看着我如何为你报仇吧!虽然不知为何会在你的身上重生,但是既然我占用了你的身体,那么你的那些委屈和不甘以及没能完成的遗愿就由我来为你完成,至于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会一一向他们讨还。你放心,他们一个个的都会不得善终的。 “呜呜呜呜……” 闻声望去,正对上一双惶恐焦虑的眼,这丫鬟正是萧清朵母亲冷茹心在世时收养的一个孤女,叫余鸯。小丫头跟着萧清朵也遭了不少罪,满身被鞭打的伤痕累累,还不忘想着护着自家小姐,真是个忠心可爱的小丫头。易清朵内心不由地一软,有些艰难的爬了过去。 解开余鸯的绳索,余鸯却不顾自己手脚麻木和疼痛,边哭着边惊恐的拉着她,焦急说:“小姐,你快逃!表少爷是我杀的,跟小姐没有关系。” 丫头的声音发着颤,显然很是害怕。 易清朵看着这个年纪不大,吓的脸色苍白却满是坚毅的小丫头,淡淡勾唇,轻笑地轻抚上那张满是泪水却又焦急的脸道:“傻丫头,可苦了你了,让你受罪了!” 余鸯摇头,“余鸯不觉得苦!” “余鸯,你信不信我?” 余鸯看着易清朵那张倾城之容上漾着太阳般的温暖阳光,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眼璀璨的日月黯淡,直觉感觉她家小姐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由内致外散发出的一种自信的光芒,比当年声望达到巅峰时更加自信,更加夺目耀眼。 “余鸯信小姐!” “既然你信我,那就不要再说什么傻话的把我推开,我不会一个人一走了之,要走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 她本是二十二世纪世界排名第三的暗界杀手飘,本以为那次游轮宴会身葬火海,没想到灵魂竟然奇异的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叫萧清朵的女子身上。这种光怪陆离的怪事没想到让自己给碰到了,当真是……颠覆了自己的想象。 只是不知是为何原因,为何会到这里?天意么?还是什么前世今生传说不成?这其中的媒介又是什么?无缘无故穿过来会有什么使命等着自己? 既然自己能穿,那么莫钥呢?她是否也能像自己这般幸运?自己当时与钥儿是手牵着手的。或许她也能如自己这般,也能魂穿? …… 她眉头微蹙,思绪有些飘逸。 算了,还是先不想了,如今也不允许她多想。等处理了原主这些破事后,她再去打听钥儿的下落也不迟,希望自己能找到她。 打定主意后,她静下心来专心处理眼前事。 她捡起男子散落的衣服,找了找,找到一个深蓝色的袋子。这里是玄幻大陆,看到这个袋子她知道这不是那种普通的钱袋子,而是一个储物袋。如今她没有玄力,只能让余鸯动用玄力打开储物袋。二人取了一些疗伤的丹药各自吞服下去。 “赶紧抓紧时间疗伤恢复,等会咱们还要打一场硬仗。” 余鸯点头,她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而且就算她和小姐都恢复了伤势,也不见得能够逃的出去。小姐已经没了玄气,而自己资质又不行,修炼了那么久还只是玄者,没到达玄师境界。在那些侍卫眼里,还不够送菜。 二人抓紧时间疗伤。 疗完伤,易清朵凭着记忆,在脑海里描绘出了这个别庄地形图,哪里护卫多,哪里护卫松懈。 好在萧清朵现在是个没有玄气的废柴,那个李默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对她的看守没有那么严。 “余鸯你去找两件男服。”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换上男装最为保险,不然她们两个女子即便逃出去了也太过显眼。 易清朵收了李默的储物袋,又在屋子里找了找顺手的武器。她曾是顶尖杀手,很多场合不允许佩带枪支,她便只能运用冷兵器杀人,没想到现在回归老本行。现在她倒是有些感谢那死去的miss金等人对她的残酷摧残了,不然自己还不会如此优秀。如果不是遇到miss金的劫持,她还只是那个为了躲避家族纷争的开着服装店不想事的富二代易清朵,虽然也会点拳脚功夫,但是却远不如做杀手时学到的东西多。 这个时候,那些护卫定然不会来打扰他们主子的好事,正好给了她们有机可逃的机会。只是,若她自己一个人倒还好,带着余鸯就有些麻烦,虽然修复了外伤,但是内伤还没有完全好,而且这个身子还没有玄气,简直弱爆了。 “余鸯,叫两声。”若是房间里太长时间没有动静,外面一定会生疑。 “啊?小姐,叫什么?”余鸯眨着眼睛疑问地看着她。 正在换衣服的易清朵手一顿,微挑起眉梢。她也不知道叫什么。 余鸯刹那间明白过来,那苍白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一脸的不好意思。不过,她知道小姐说的是对的,让她叫总是没错的,她总不能让小姐叫吧。 余鸯咬了咬唇,一脸的难为情,闭上眼睛用力的咬牙喊了出来:“啊……放开我……你给我走开……魂淡,放开我……啊……” 易清朵嘴角抽了抽,一脸的黑线,无言的摇了摇头。 那声音也太难听了。就像被人掐着脖子似的,喊的极为艰难。 为了不让余鸯继续荼毒自己的耳朵,她赶紧挥手阻止了余鸯的叫声,却隐约听见外面有人的笑声。 “来来来,咱们接着喝,少爷应该是要爽个一夜无眠了。” 易清朵将屋子里搜寻而来的东xz好,冷冷的扫了眼那床上已经凉透的尸体,冷然勾唇一笑,一夜无眠么?应该是就此长眠才对。 一脚踏在窗框上,带着余鸯悄无声息的从后窗翻了出去。 第八章 跌落悬崖 二人警惕的悄然躲开巡夜的护卫,才刚到后院,便看见前院顿时火光冲天,热闹的很。 “来人啊!快来人!少爷被人杀了!” “赶紧封锁前、后门!快!” “萧清朵肯定还跑不远,快搜!找不到萧清朵,咱们都得死!” 易清朵目光一暗,手已经摸上腰间的匕首,这些人还算反应快,发现的不算太晚。 只是,这对于她们来说不是好事。她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跑路。 “余鸯,拿着这些东西,不要回头,赶快跑!去元灵城找哥哥!”易清朵将从李默那扒拉来的储物袋一半的物资塞在余鸯包袱里催促道。 萧清朵有个双胞胎哥哥,虽然贵为萧家嫡长子,却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练气,经常卧床休养,五岁时便被母亲冷茹心送到了元灵城养病。 若说一年前萧清朵是以天赋着称的天之骄女,那么萧清奕便是以药罐子着称的萧家耻辱。而如今,冷家嫡女千金所生的一双儿女,都沦为云阳城的笑柄!不,不止是嫡家云阳城,就连本家穆阳城,乃至萧家所有管辖地的笑柄。只要走出去自报姓名,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萧家两个废物是谁。 余鸯知道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抛弃自家小姐独自离去。她抓着易清朵的衣袖,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一脸的伤心难过:“小姐,夫人临终前最惦念的就是你和大少爷,余鸯这条命是夫人给的,活了那么久也够了,余鸯不能让小姐有事,小姐还是快跑吧,余鸯来断后,只是日后恐怕没机会再见到小姐了,还望小姐日后多珍重!” 易清朵眸光一冷,吓的余鸯哭都不敢哭了。 “余鸯,你先冷静点。听我说,我的玄气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此事必定和李姨娘那些人有关。李默不是我的表哥,他是萧匀沁的表哥,我们被抓到这里,就是萧匀沁和李默联合起来搞的事情。李默偷偷将我抓到别庄藏起来,即便是死了,也没人敢大肆宣扬是我所为。如今我们回不了云阳城,也去不得不凡城,只能投靠哥哥。我们分头跑,相信我,我们一定都会出去的!” “嗯!”余鸯含着泪水用力点头。小姐的话说的对,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言放弃。她余鸯虽然命贱,但是也不是随便乱死的,要死的有价值。既然小姐这么说,那么她一定会好好配合小姐的。 易清朵握着一把匕首,箭一般的向着后门冲去。李默被她杀了,今夜她们必须逃。只要出了这里,谁也别想再拦住她。 这些护卫玄气不高,橙阶玄气二品到五品的玄师,换作以往自己的身体时随手就能解决,可现如今却是无能为力,对于这种特殊的力量,易清朵知道必须避重就轻,若是硬碰硬的话她必输无疑,只能仗着她最擅长的暗杀术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智取来赢取一线希望。 武者练气,气由高到低分为七阶九品,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阶,每一品阶又分初级、中级、高级、巅峰,一阶九品。七阶赤橙黄绿青蓝紫分别为玄者,玄师,玄王,玄皇,玄尊,玄帝,帝君。传闻七阶之上另有境界,只是无人达到。 整个青云大陆,地广人多超数亿人,除了几处危险森林及海域,其他地被九大家族、阎王殿、药神殿、珍异阁、五大学府及七大宗门占据掌控。能晋级到帝君修为的有三人,玄帝六十四人,玄尊五百四十六人,玄皇一万六千七百七十八人,玄王二十九万多人。 这些数字是官方统计的,也不排除有隐士高手。 九大家族依次排名分别为:慕容家、冷家、凌家、沈家、东方家、萧家、欧阳家、楚家、李家。 阎王殿,暗黑世界,专干杀人越货、搜集情报的事情,殿主神秘强大,从无人知晓其来历身份,也未在世上露过面。阁里杀手阵容强大无比,光玄尊级的杀手就有三十七名,玄帝更是占据聊聊玄帝数的五人之多,其他玄皇、玄王更不要说了。然而阵容虽强大,殿主却未有称霸大陆的野心,只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引得九大家族对其忌惮不已。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请阎王殿的人出面,不管何人,都能追杀致死。 珍异阁,顾名思义就是奇珍异宝的意思,也是青云大陆最大的拍卖阁,阁主也是神秘强大,阁内高手众多,无人敢越矩。凡是珍异阁出品的东西,皆无异议,且能参与珍异阁拍卖会的定也是身份尊贵或者强者,他们都会卖珍异阁一个面子,即使有仇怨也不会在珍异阁当场发作,因为每个阁内有一个神秘阁老。玄尊级的强者坐镇,谁敢随意开罪? 药神殿,毋庸置疑,就是各种丹药、灵药的汇集地。与药神殿接触,有过买卖的人有如过江之鲤,受其恩惠的更是多之甚多。药神殿的实力也值得一提,玄帝三人,玄尊九十九人,玄皇一千三百二十一人,玄王三万多人…… 普通人最高也只能修炼到黄阶,就像这些护卫达到玄王后,若再想学习高深的玄气,就要进入各大学府和宗门学习了。 五大学府及七大宗门就是这样来的。 能进学府和宗门的学者,要么就是世家子弟,要么就是天赋异禀的人才。这里不缺天才,然而天才与天才之间也有着巨大的差异。 以柔克刚,机智智取方为上策。易清朵出手果断、狠辣,趁着这些护卫都小看她的时候,刀刀致命狠下杀手。 “余鸯,快跑!” 余鸯背着包袱,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后门,她虽然不是废柴,但是她资质平平,还只是玄者,没有到达玄师境界,她知道,这样的自己要是跟着小姐的话,一定会成为小姐的累赘。当下也不再犹豫,咬着牙含泪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些护卫只要易清朵,只有少部分人去追余鸯,其余的人还都追着易清朵。 易清朵知道,她杀了李默,这些护卫若是不抓住她交差,以李家二房的做法,定会全都给李默陪葬。所以这些护卫都拼尽全力全力追杀她。 易清朵一边杀敌一边全速的逃跑,竟是被一道断崖给挡住了去路。断崖很高,看不见底,泛着白白的阴冷雾气,感觉很是瘆人。 这真是让她始料未及。 她此时的心中无比的憋屈。老天你这是天要亡我还是耍我?好不容易穿到这里重生,还不到一天就被人逼到绝境,她的心情着实气愤。只感觉有种被老天爷唰了的感觉。 她现在身体太弱了,断崖那么高,那望不见底的崖下雾霭沉沉,阴冷阴冷的,还不知道有什么别的危险等着。 “萧大小姐,你已经退无可退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那边的人也追到了断崖边。见她再无退路了,也不是那么急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喊道,看得出这人是领头人。 易清朵皱眉,这副身子实在是超出她想象的弱。因为内伤严重还服过药,她几乎连匕首都拿不稳,再高超的武功都只能恨无用武之地,因为根本就发挥不出来。此时的她身上已经几处剑伤,血顺着手臂滴在地上,刹那间就把地染红了。 即便到了绝境,她也不会放弃。既然老天是开了个玩笑拿她开刷,但是既然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定会珍惜,不会让自己再轻易的死去,何况还是如此窝囊的死。 想让她束手就擒,做梦! 她易清朵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更不会等着束手就擒。 易清朵眸中杀气再现,手中几根绣花针如雨滴般射出,走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各个针过封喉! 那护卫首领显然是恼怒了,手中玄气大盛,身上突然升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橙色气流,那橙色气流在他周身缭绕,片刻就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这人,竟然是橙阶七品中级的玄师! 那人手上聚集玄气,如同一把利剑,抬掌便向易清朵射去,那一柄利剑又纷纷化成无数柄利剑,如剑雨一般飞速射向她。 易清朵冷眸眯起,她虽然没有玄气,却还是不会坐以待毙。咬牙用夺来的剑挽起一个剑花,放手一搏。可她还没等到那些利剑射到自己身上,突然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一股莫名强大的冲力将她冲下断崖。 我去!难道她葬身火海未死后重生,就是为了跌落悬崖,沉尸在这玄幻古代吗?她心里涌起无尽的不甘和憋屈。但是却又升起一股微末的希翼,或许这次说不定还能再回现代…… 她感觉耳边冷风围绕,脸因着急速下降的速度被冷风刮的生痛。渐渐的,头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看着掉下深不见底的悬崖的易清朵渐渐消失在众人眼里,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 “老大,是否要追?”一人问道。 “下面可是藏凤山,那里常年瘴气缭绕,空气中还带着毒,哪怕是玄气高深的玄帝强者都不敢轻易进去。我们这点修为根本不够看。我看这萧清朵是必死无疑了!” “是的。她本就被二小姐鞭打的一身伤,重伤未愈再加上如今这种情况,就算是九命猫也恐难有活命的机会。” “……” 黑衣人纷纷讨论起来。 “即便如此也不能大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家主的手段我们都清楚,找不到尸体,我们也都得死。哪怕如此,我们也要在外围再搜索一番,走!”黑衣人首领手一挥,转身施展玄气向着另一方向而去。 其他人对视一眼,默默跟着,众人扬长而去。 第九章 绝境逢生福源不断 苍木清翠,漫花丛生,绿荫纷纷,白雾腾腾。 当易清朵再次幽幽醒来,发现自己两脚悬空的挂在一棵大树上,除了手和脸被擦伤了流了些血外,其它地方还好。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死。看来老天还是挺眷顾我的,没有拿我开刷。以前那小说里说什么来着,嗯,看来我还真是上天的宠儿,连老天都罩着我。”易清朵笑了起来。这叫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小心翼翼的让自己安全的置身在树干上,背靠着另一根树干大喘着气。劫后人生的感觉虽然有些让人高兴,但是这过程却太不美妙了。 “不知道余鸯那小丫头有没有成功的逃跑掉。”她现在也只是寄希望于想象中了。如今的自己都还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哪还有时间去顾那小丫头。 趁着休息的机会,环视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提起警惕。 脚下白雾茫茫中隐约可见花草树木,盛开的很好,绿荫丛生,还隐隐听见水流的声音传来,不远处必然还有河流或者溪水。可是看似很正常的环境却看不到一样活物,哪怕一只蚊子苍蝇都没有。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虽然她脱了险,但是她并不因着险象环生而高兴的过了头,相反,此时的她十分冷静。这里是玄幻世界,很多东西已经超乎她的想象,所以不能用常态来看。而且这里阴沉诡异,连鸟叫声都没有,直觉告诉她这地方有问题。还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危险正在等着她。 服用了李默储物袋里的疗伤丹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外伤,然后筋疲力尽的靠着树干。她实在太累太累了,小眯一下下都好。心下打定主意,便闭上眼。 没多久,她竟然靠着树干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睡梦中,易清朵看见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满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有很多东西,待仔细一看却又什么也看不见,却能闻到属于花草树木的清香味。易清朵朦胧之中看见迷雾中有一座宏伟壮观的大殿,大殿上有一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苍穹’二字。 正当她不知如何进入时,身体却像有什么牵引似的,牵着她到了大殿面前。 易清朵准备推门而入时,大门却自动的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静悄悄的,院子正中央白雾弥漫之处有一个巨大的鼎炉。鼎炉后面,有三道弧形圆拱大门,其余皆隐在烟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她走进左边厢房,随手轻轻推开圆拱大门,闻到一股带着清香浓郁的药草味,里面陈列着一排排货架,货架下还有抽屉。货架上,竟摆放的是满满写着不同名字和用途的丹药,毒药、解药、突破修炼瓶颈的丹药等等,都是有市无价的珍品。除了丹药,还有几本看似古老的书籍。有一本是讲解玄气、灵气的,上面还有哪些妖孽体质的;还有三本是练习丹药的书籍。 她从左厢房走出,来到中间那道门时,却发现怎么推都推不动,她又试了另一间右边的,也是如中间房门一样像是被锁死了一般,也根本无法推开门进入,无论她怎样的用力推门,那门依旧纹丝不动。 易清朵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的场景她无比的陌生。 通过原主的记忆才得知,这里是个特别独有空间,里面的东西都很陌生。不过那些东西旁边贴心的有注解。 虽然有些一知半解,但是想起曾看过小说里写的空间戒指、空间手镯之类的,估计这些东西也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吧,只是它真实存在了。 易清朵叹息的摇了摇头,可惜这只是个梦,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心里自我安慰了番,才惊觉自己居然累的睡着了。赶紧打量着周围,还好,没有什么异常。 她伸出左手准备去擦刚刚惊出的冷汗,突然视线猛然就停在自己手上,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由灵气围绕,泛着紫色光芒的戒指,戒上还刻着古老好看的花纹。 她是眼花出现幻觉了吗?不然怎么看到自己手上出现了戒指? 易清朵猛地收回手,细细的抚摸,竟是真的摸到了实体。 这…这…不是梦,这竟然是真的,真的有戒指在手上。这真的是传说中的空间戒指? 好久,才从震惊中淡定下来,随即笑了。 想来,这就是那玄幻中的空间戒指了。只是不知道原主之前怎么没有发现?难道是之前没有认主?想着她受过伤,手里全是血,又想起小说中滴血认主那狗血的事情,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眉头微蹙。 难怪原主会活得如此窝囊,原来这空间戒指根本就没有认主,自然也守护不了她了。没想到却便宜了自己,还因着这次受伤因祸得福了。 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既然老天都让她好好活着,那么她自然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萧清朵,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你,但是既然你我有缘,那么我定然不会辜负了我们的这份缘,你的委屈,你曾所受的苦,我会替你讨回公道,将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一一修理,一个也不放过。放心,我会带着你的身体好好活下去,活出你我的精彩,也会为你照顾好你唯一的哥哥,萧清奕。 她细细地打量着这枚戒指,戒指上的纹路古老,刻画地好像是一朵花,下面还有火焰,看起来异常好看,只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枚戒指,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她。 难道这戒指一直发光下去吗?可以不发光,像个普通戒指一样吗? 想法刚停,这枚戒指上的玄光不再发光,还自动转变形态,看起来不过就是一枚好看的普通宝石戒指,这让她着实一惊,随即一想,笑了起来。 看来认主的玄戒与她的心意是相通的,只要自己一个意念,它就能随心所欲地发生变化。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她又试了几次,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她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简直太幸运了!老天待我还是不薄,折磨了我那么久,终于好好补偿我一回了。” 靠在树干,脑子中开始计划她下一步的行动,再回想起掉下断崖的那一幕,多情的桃花眼再次睁开,她从来不会怀疑自己会出现幻觉,那时她真的感觉体内有东西像是破体而出的感觉。 难道原主这个身体,有什么秘密? 曾在前世里看过一些玄幻小说,也看别人写过什么混沌体、先天灵体、天阴灵体,九转玲珑体等等,纯阳和纯阴也更是在小说中常见。难道这具身体也是什么体质?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世界上有天生的玄体,纯阳体质与纯阴体质,修炼玄气比普通人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已经不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 难道,这个身体,就是传说中难得的纯阳体质? 没想到,意外魂穿,居然碰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真是奇妙。 只是不管萧清朵身体有着什么秘密,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探究去。不过现在她高兴的是她得到了一枚空间戒指。这是她来这里最大的收获。她不光有前世现代易清朵的记忆,还有现在原主萧清朵的记忆,双世记忆叠加在一起,再加上这枚神秘的空间戒指,她何愁以后不能称霸青云大陆! 萧清朵被废了玄气,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修炼? 从苍穹戒空间翻了一些书籍看了会,眉头微蹙。修复玄丹不是小事。只是她直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应该不需要像书上写的那么麻烦。又看了下修炼的书籍,本着试试的态度,哪怕不能直接修复玄丹恢复修炼,但是也可以改善一下体质。于是,从左侧丹药房中拿了一瓶洗髓丹出来。 看了看说明,又叹息的摇了摇头,“要是这身体没有那么弱就好了,不然一次性就能洗筋伐髓到位。如今身体严重受损,只能分两次来。丹药是浓缩精华,还是看看有没有再温和一点的。” 又把洗髓丹放下,转了一圈,突然在一个抽屉里发现写着“洗髓液”的瓶子,高兴的拿出来一看,大喜道:“这个药效没有那么猛,正好合适。就你了!”拿了一瓶出来。 这个身体太弱了,且经络受损,她必须要好好的锻造一下,重新洗髓伐骨,修补经络! 将那瓶洗髓液全部倒入口中,汁液刚一入喉,刹那间便感觉到一股炙热如火焰岩浆一般的热度从喉间进入丹田,再行过她每一处经络,贯遍全身。 洗筋伐髓的滋味并不好受,烈火燃烧般的热气在四肢百骸流窜,冲破全身经络穴脉,疼痛无比,犹如千刀万剐一般,久久不散。 易清朵满头大汗,闭目承受着那抽筋拆骨、烈火焚身般的痛楚,盘坐在树上,等待着痛苦过后的脱胎换骨。各处筋脉燃烧完毕后,然后暖流再最终汇聚在丹田,烈火再次升腾而起,比刚才更加炽热难耐,痛不堪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经络仿佛在破碎又在重组。 体外毛孔不断的有黑色液体溢出,排除着体内所有的废物杂质,伴随着一股难闻的腥臭。 天色渐晚,就在易清朵觉得热气要从体内爆发而出的时候,倏然睁开了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成了!她洗筋伐髓成功了。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选择了温和的药汁,而不是直接服用丹药,不然她还真有可能爆体而亡。 筋脉重组后,她觉得精力充沛了许多,身体也轻快了不少。紧握了握拳,力气也增加了不少,体质虽然没有全然恢复,但是比之前要好太多了。她下次再来一次,身体就可以恢复如初,再无暗疾。 可是当她睁开眼神思回收后,却惊吓的“啊”了一声。 自己面前不远处的一根树干上突然多了一只小怪物,只见它好奇的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第十章 第一只契约兽 易清朵没想到危险来的这么快,洗筋伐髓后一睁眼就见到一只状似猫头鹰的怪鸟站在自己对面树干上,那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这是什么东西? 她强打起镇定的看着那小东西,那小东西也在看着她。 一人一物就这么对视着。 见它没有攻击自己的举动,易清朵微微挑眉,开口询问:“你是什么?变异的猫头鹰?” 好在这小东西看起来长得有点萌萌的,不凶残,不然她会被吓得掉下树不可。 “咕咕……”猫头鹰叫了起来。 易清朵嘴角抽了抽,白眼一翻。不会真的是猫头鹰吧? “咕咕…咕咕咕咕……”你又是什么?人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撞破了娘亲设的结界?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么?”易清朵问。 “咕咕…咕咕……”我能我能。 “……”易清朵扶额。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不,呸,我这都什么比喻。呸呸呸…… 语言不通。 易清朵不知道它在叫什么,因为她听不懂。 “算了,小猫头鹰你自己边去玩,姐姐我这里还有事呢,就不陪你玩了。” 易清朵站了起来。她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水源,将自己这浑身的恶臭味赶紧洗掉,哪怕那里有危险有怪兽她也要去,不然还没被怪兽吃掉就先被自己这一身重味给熏死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我不是猫头鹰,姐姐陪我玩,我在这里好久了,一个朋友都没有,姐姐陪我玩…… “小猫头鹰,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反正你也听不懂。”易清朵顺着树干小心的往下滑。 “咕咕咕咕……”这里是藏凤山。 到了树下,易清朵拿出一把匕首,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四周,然后慢慢的循着水流声而去。 小猫头鹰咕咕两声飞了过去,跟在她右侧。 “小家伙,你跟来干嘛?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够给怪兽塞牙缝的。” “咕咕咕咕……”这里没有危险,娘亲设了结界。娘亲说除了有缘人无人能进得了这里的。 小猫头鹰咕咕叫个不停,易清朵也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干脆懒得理会,专心找出路。 “咕咕咕咕……”姐姐等等我…… …… “总算找到了!”易清朵找到一条小溪。不过那溪边还有一圈被围起来的泛着白雾的泉水。当她靠近时,还隐隐感觉到温热。 不会是温泉吧? 她高兴的向着温泉而去。在周边查看了,里面清澈见底,并无危险隐藏,于是高兴的直接合着一身脏衣服一起跳进水中。可是,刚一入水,便感觉到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袭来,她眉头紧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身体这么痛?难道水有问题?看来还是大意了。易清朵啊易清朵,一泉看似的清水就扰乱了你的心智,你真是犯二啊!她赶紧准备起身离去,但是却发现怎么也抽不了身了,像是定在那里一般。除了承受着如潮水般袭来的疼痛,并无其他选择。 刚心里骂着自己,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上似乎像着了火似的滚烫烧着,头也痛的似被什么东西入侵一般疼痛欲裂,简直痛不欲生。这种痛感才感受到,便瞬间失去了知觉,陷入昏迷状态。 而一旁的小猫头鹰则欢快的飞来飞去,不停的“咕咕”叫着。 …… 当易清朵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正漂浮在泉水之上。是的,漂浮状。此时的她头脑清晰,疼痛全无,全身的疲累消失无踪,只感觉自己用不完的劲。她准备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直立水面之上。她眉头微蹙,有些不可思议的发着呆。因为此时她的脑海中多了一道陌生的红色女子身影和一段陌生的记忆。 “吾乃凤凰神兽一族,吾名为凤滟婳,欢迎你,有缘人的到来!谢谢你能在吾孩儿大限将至前到来,这一幽淬魂泉是吾对有缘人的感恩馈赠,它可以淬炼你的神魂,让你的神魂稳固。如有空间戒指,可意念将之收至空间中。吾孩儿因吾大意遭遇了厄难诅咒,必须要与人缔结契约才能生存下去,故吾无奈,只得忍痛将爱子留在这藏凤山,设下结界以期待有天能遇到有缘人。幸事,天道眷顾,真的等到了有缘人,吾儿有救了。还是一个混沌体的绝色美女,多谢苍天眷顾。还请恩人务必答应吾之请求,与吾儿缔结契约保吾儿性命,吾感激不尽,吾儿也会尽心尽力助恩人一臂之力……”随之那道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无痕。 易清朵复杂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小猫头鹰。若不是经过淬魂泉淬炼神魂一事,她还真不知道这小东西原来大有来头,居然是凤凰神兽。当真是不可以貌取物啊。 受了人家娘亲的好处,还被人家修复了玄丹,她也不好拒绝别人的请求,总要做点好事吧。听说神兽高傲,是看不上人类的。没想到神兽也会受到诅咒。不知道那诅咒是什么样的诅咒,居然可以让神兽甘愿做人类的契约兽,不同意就会死。还不知道这厄难会不会找上自己?毕竟契约了,命运之中就多了羁绊,人和兽的命运连在一起了。 看着那咕咕叫乱飞的凤凰幼兽,她心一横,算了,答应了。她易清朵做不来出尔反尔。如果以后真遇到那什么诅咒厄难再说,这小家伙与自己有缘,自己看着也挺顺眼的,她不忍心看到它就此消散人世间。 于是朝着小猫头鹰招手,“小家伙,过姐姐这边来!” 小家伙开心的飞了过去。 “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娘亲让你与我缔结契约,虽然是你娘亲为保你性命的意愿,但是我还是要再征求你的同意。毕竟做决定的是你。我知道神兽是有灵智的,你能听懂我的话。你若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就摇摇头。 姐姐我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也不会强兽所难,姐姐觉得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只是为了保命,我也可以与你缔结契约,但是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等什么时候你的厄难诅咒过了你就自己恢复自由身。” 小猫头鹰欢快的点点头。它没想到这个人类姐姐这么好,还会尊重它的想法,征求它的同意。它虽然是幼兽,但是凤凰一族的传承记忆它一直都有。人类都是贪婪的,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还有的人类为了得到神兽几乎所有卑鄙手段层穷不出的变换着用。可是眼前这位却有些不一样,开始不知道它是凤凰神兽不惊讶还可以理解,但是当得到娘亲的记忆后还是这般平静,它就真的看不懂。难道它就这么不受欢迎?它可是凤凰神兽,好多人梦寐以求都想得到一只神兽的,它的魅力可是很大的,可是她却不在乎。答应与它契约也不过是因为受了娘亲的恩惠不得不为之。不过,从见到这个人类姐姐的第一面,它就喜欢上了她,如今听得她这般说,它更是喜欢她了。它一定要跟姐姐契约。 易清朵也没想到因为自己遵从内心客观说出的一些话居然瞬间不费吹灰之力的收了这小家伙的心。只是这小家伙丰富的内心活动她是不知晓的。就算知晓了估计也不会太大波动的。她只会觉得这小家伙太单纯了。 但是,好多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歪打正着。也是因着她这一席话,让今后的小凤凰一直跟随在自己左右,成为自己最得力的伙伴之一。这是后话。 “那好,你就是我第一只契约伙伴了。不过,姐姐还是要说,你如果自己厄难解除不想被束缚了,可以随时跟姐姐讲。或许姐姐因着时间久了处出情分难以割舍,但是姐姐会尊重你的选择。”易清朵笑着捧着这小猫头鹰道。 “咕咕…咕咕……”谢谢姐姐! “对了,我的记忆中只有与玄兽怎么契约的方法,没有神兽的。不知道神兽契约是不是也一样的。我没经验。如果你有记忆你会的话,你就来吧,我配合就是!我们可以缔结一个平等合作伙伴。”她朝小家伙笑着说。 小家伙欢快的点头,然后照着她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咬下,顿时血流了出来。 易清朵静静的看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着这小家伙继续。 它接着又挠了自己,然后将一人一兽的血混在一起,随即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凤鸣声响起,一只小小的火红色凤凰飞起,一道红光围绕着她和小凤凰,随即红光直冲天际。 没多久易清朵似乎听到九天之上天雷滚滚,紫电闪过,一道闷雷在心中响起,她感觉自己意识似乎多了一种微妙的东西,她清晰的感觉到与这小家伙多了一道联系,心猜契约应该是成了。 主仆契约完成。 “姐姐!”脑海里多了一道清脆空灵的童声,清晰稚嫩。 “小家伙是你么?”她看着虚空的小凤凰问。 “是我,姐姐!”小凤凰点头。 “你这是什么契约?平等契约?” “不是,姐姐。是主仆契约。” “……”好吧!这契约都成了,她说再多也没用,是它自己的选择。反正也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主仆契约、平等契约都无所谓。 “那你叫什么名字?”她不在契约上再纠结,转而换个话题问。 “娘亲没有给我取名字。娘亲说让有缘人给我取名。” “这也是诅咒的一部分?” “嗯嗯,听娘亲说主人赐名可以减少一些诅咒。”小家伙煞有其事的认真道。 易清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都什么无厘头的破诅咒,简直坑爹。不,是坑神兽。 “好吧,既然这样,姐姐我就做主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娘亲叫凤滟婳,那你就叫凤……对了,你是雄性还是雌性?” “姐姐,我是女孩!” “那就叫你凤兮萌好了!”她道。 凤兮萌?嗯嗯,听起来还不错!“凤兮萌谢谢姐姐赐名!” “不客气!”易清朵含笑道。 契约后的小家伙总算不是小猫头鹰状态了,而是恢复了凤凰本体,只是还是原来那么小巧可爱,萌萌的,没有一点神兽的威严。用凤兮萌自己的话说,它的诅咒已经解了大部分了,之前是因着诅咒不能恢复本体,如今与人类契约了后便可以借助人类的气运恢复本体,以后可以无需再像之前那般模样了。 易清朵也为它高兴。 易清朵将那一幽淬魂泉收进了空间,然后看向凤兮萌,笑着道:“萌萌,带姐姐参观一下你的地盘。” “好咧!”凤兮萌开心的点头。 一人一兽在山里转了一圈,易清朵才在小兮萌的带领下回到一个山洞口。 “姐姐,这里没有梧桐树,所以萌萌住在山洞里,洞里简陋还请姐姐不要嫌弃。”凤兮萌有些不好意思道。 “嗯,无妨。若是下次碰到梧桐树,姐姐给你做一个漂亮的树屋。”易清朵笑着点头。 “好呀好呀,谢谢姐姐!”小兮萌开心的向着山洞里飞去。 走进山洞的易清朵看着这简陋的地方,嘴角又不自觉的抽了抽。这山洞里还真是简陋啊,什么家具摆设都没有,除了被削的平平的地,和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价值连城的各种奇珍异宝、灵药草外,连一块可以坐的石头都没有。 没桌椅没石头,她就席地而坐好了。 第十一章 焚心九诀 “萌萌,姐姐接下来还有要事要做,我要闭关修炼一些时日,这段时间你自己在外面玩还是进空间里待着?”易清朵轻蹙眉头询问道。 “萌萌在外面给姐姐护法!”小兮萌道。 “小家伙有心了!姐姐谢谢你。”易清朵含笑道。 如今的自己已经被凤滟婳修复了玄丹,无需再经过再次洗筋伐髓和复杂的修复经过,直接可以修炼玄气了。而且听萌萌娘亲说她是混沌体。混沌体她不太清楚,但是以前现代时看过玄幻小说,小说里写这混沌体是个逆天的体质,只不过在修炼一途很是艰难。而且她发觉这次她不止能修炼玄气,还能修炼灵气,萧清朵的这具身体或许还是个玄灵双休体。 这太过逆天的体质让她着实又惊又喜。 好久,她才放下空间里那本关于介绍玄气、灵气的书籍,一脸的喜色。 今日,她易清朵浴火重生了!从今以后,她将点亮新的人生。不光是她易清朵浴火重生,也是萧清朵浴火重生。 从今日起,她就是全新的自己,也是全新的萧清朵!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简单吃过东西,便盘坐在地上梳理了一遍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她莫名的穿越到这个地方来,但是她却并不是如梦境那般而是很真实的活了过来,有血有肉有痛感。只是不知道莫钥是否如自己这般的幸运也穿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钥儿,我的至交好友,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关于这里,她从萧清朵的记忆里得知,这是个玄幻大陆,这大陆的物种也很多,除了人族,还有兽族,异变的兽族人玄兽族,魔族…… 青云大陆地广物多,主要分了两大块,一块是没有玄力的低等世界,简称世俗界,这里的人们没有任何玄力,都是普通人,就如她所知的历史那般有朝代国家,皇族统治;另一块则是可修炼玄力的道修世界,各种修者,道修武者、丹修大师、魔修邪者、炼器大师、驯兽大师…… 萧清朵身处的萧家在九大家族占中间的位置。为首的是慕容家。萧清朵玄丹被毁定然跟李姨娘那一家子脱不了干系。如今有幸不死,她也应该好好谋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打算怎么为萧清朵复仇。只是,做这些事情之前,最重要的还是首当其冲的把自己的修为提升起来。刚好这藏凤山有天然的屏障和结界,无外界干扰,正好可以闭关修炼提升自己。 易清朵又和小兮萌玩了一会,才开始照着记忆修炼起来。 刚准备入定,就被凤兮萌打断。 只见它叼来一本泛着黄还保存的完好的书籍,拍着小翅膀放在自己面前。 “你是要我练这个?” “是的,姐姐。娘亲说这套功法很不错,练成了后很厉害。”凤兮萌点头。 易清朵好奇的拿起书,打开一看,“焚心九诀”。名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她翻看了一两页,瞬间就被介绍的强大功法吸引住了,自觉的往第三页、第四页……一页一页认真的看去。 花了近一个时辰,才把这本书看完。其实书本实际不厚,字也不多,但是要理解意思,还要苦思冥想就花时间了。然后就算看完了,却也没有完全参透。 询问了小兮萌一些问题后,再一起讨论了会,才试着开始练了起来。 习焚心九诀的要求相当霸道严苛,但是一旦符合条件,修炼成便是逆天强者,道修一途坦顺好走。 焚心,首先必须先淬炼神魂和心智。当神魂稳固,心智坚定后才可以尝试,而且此人必须是死而后生,犹如凤凰涅盘重生,否则修炼此功法会爆体而亡。 刚好,这些条件易清朵都符合,感觉这焚心九诀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她只看一眼,便觉得适合她。 焚心九诀,共分九个层次。每一层有三个阶段;然而越修炼到后面,要求也越多越严,每一层的突破都很难。除了天赋,心智坚定,还需要更多的毅力和耐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悟性。悟性至关重要,据介绍说,能够完全练成焚心九诀的合共只两人,只是这两人因着大战陨落,后再无人练成,最多练成的人是在第八层第二个阶段。 至于自己到底能不能也能如那些优秀的前辈们一样有优异的成效,还需看日后的努力和坚持。只是现在多想无益,修炼无捷径,还是先把眼前的顾好再说。以后有的是时间和精力研究。 书中内容她已熟记于心。闭目而坐,开始先引气入体。 这藏凤山的灵气比外界的要浓郁凝实的多,而且灵气与外界还有些不一样。从小兮萌口中得知外围的瘴气和毒雾是她娘亲的杰作,就是为了阻止危险的,她娘亲的修为完全高过这个青云大陆的任何强者,所以,哪怕是强者来到藏凤山,第一关就难过。后面还有三关等着,幻阵、杀阵、防御阵,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用心良苦。然而,结界内,则无任何毒雾、瘴气,相反是浓郁纯净的灵气,不是外面不纯的玄气、灵气。故而,天差地别。 易清朵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引气入体成功了。她修的焚心九诀是灵力,故而在如此精纯的灵力面前,她只会更快的成功。没多久,便再开启新的篇章。 两天,三天,四天,五天…… 直至第七天,易清朵才悠然睁开眼,一脸大喜的看着凤兮萌道:“这功法实在太逆天了,这次花了七天才进入到第一层第二阶段。但是却发现自己变得完全不一样,我感觉比以前萧清朵鼎盛时期还要强上很多。” “是吗?姐姐要不要试试?”小兮萌开心的说。 “嗯!”易清朵点了点头。随手挥出一道灵力,一道绿色光芒直接对着洞外的一处石头击去,强劲霸道的灵力将坚硬的石头击穿了一个大洞。 “姐姐真棒!”凤兮萌高兴的飞着。 “我也没想到,这具身体居然真的是玄灵双休体质。虽然我如今的玄修只是三品玄王修为,但是我的灵修却到了灵皇,还是五品后期。”易清朵欣慰的一笑。 总算这七天里死去活来的痛还算值得。只有自己知道,这几天里身体有多么的疼痛,有时候真的怀疑灵魂似被剥离了一般,都不是自己的了。但是她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第一层就这么难,后面的只会更难。但是她却不怕。为了成为强者,这点苦又算什么。现在的苦是为了以后的更甜打基础。 忽然似想到什么,看向凤兮萌,问:“萌萌,我这次晋级,你有没有什么变化?” “萌萌觉得比以前精神多了,体力也好了不少。其它的就没有了!”凤兮萌有些沮丧的说。 易清朵蹙眉。看来神兽还真与玄兽不同。若是一般的玄兽或者灵兽,估计也会晋好几级吧! “没事,你是神兽,与一般灵兽不同。没变化没什么,不要放在心上。”她安慰道。 “嗯嗯,只要萌萌好好修炼,萌萌就能很快进阶的。姐姐,萌萌要修炼晋级。” “嗯,那你去修炼吧!” “萌萌陪姐姐做完事情后再修炼。姐姐现在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萌萌要帮姐姐。”自从契约后,她就与易清朵有了联系,故而萧清朵的记忆她也知道,它原来觉得自己已经够惨的了,如今知道姐姐的遭遇,姐姐比自己更惨。它一定要为姐姐出气,将那些坏人都一口火喷死。 对于凤兮萌的义愤填膺,易清朵莞尔一笑。 “小丫头有心了,姐姐谢谢你!不过,姐姐还需要筹谋一下,暂时还不会那么快行动。”她一把抱起小兮萌笑着朝它道,手在那小脑袋上轻轻摸了下。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强硬的后台和高强的修为,就算得神兽凤凰的相助,却还是势单力薄,何况还是只毛都没长齐的幼兽。在她没有能力扳倒敌人之前,只能将自己所有的锋芒藏起来,否则仇没报还因着无能保护自己的神兽而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要筹谋,未雨绸缪好一切,让自己渐渐羽翼丰满起来,才会行动,一旦行动便是雷霆万钧之势,一次性解决问题。 她除了不断努力提升自己外,还需要有自己的势力班底才行。否则拿什么回去为萧清朵打抱不平,那可是万年底蕴的九大家族的萧家。没实力,争都争不过别人,还想报仇,简直扯淡。 “那姐姐快想!”小兮萌急着催道。 “小丫头,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要慢慢筹划,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成的。还需要时间和精力。让姐姐好好想想……”她微笑道。 “嗯嗯,那姐姐好好想吧!小萌萌支持姐姐!” 小家伙乖巧懂事的点头,萌宠的样子惹得易清朵心情大好。 她笑着点了点那小脑袋,道:“首先呢,姐姐需要把自己自身的实力给提升上去,虽然说短时间里不会太高,但是普通的自保还是很有必要的,接下来就是姐姐需要有自己的势力,这个还需要好好筹谋……” …… 第十二章 星殒阁 三个月后。 藏凤山深山某处河流附近,坐落了几座才兴建起的精致竹屋大房。竹屋有六间,除去厨房和卫生间,还有四处标准套间大屋。每套间分别独立建立,四个大房。 竹屋外观普通,内在却大有乾坤。房屋的格局新颖别致,有别于现在青云大陆的建筑,是一种全新的独立建筑。内部设计也非常讲究,除了创新还有采光好、舒适的空间环境。人住在里面完全是一种放松到极致的感觉,很是享受,而且当遇到危险时还有机关抵御。居家御敌两不误。用温珩(heng)岚的的话说简直是置身云端的感觉。 竹屋外栽种的有各种奇花异草,如此夏季里众多繁花盛开,蝶恋往返,清新好闻的花香,让人心神激荡。竹屋外,栽种的紫竹林后面还有一条曲折蜿蜒的长廊,长廊两边修有长椅,一直延伸至不远处的河流的中心,那里有一处八角凉亭。凉亭里六座一桌,皆是上等白玉石所铸造。白玉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一个茶壶,七个茶杯。 此时的凉亭里站着四道玄衣男女,白玉桌旁坐着一个悠闲饮茶的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 “主子,我们的生意又被阎王殿的人截了!”一个玄衣男子有些气恼的说,口气中夹带着无奈。 “嗯!”白衣男子清淡的回了声,无任何情绪。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一位女子情绪有些激动,气愤道。 “他们就是看我们不顺眼,故意给我们难堪。”还有位女子也附和道。 “算了,让给他们!”一位玄衣男子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淡漠道。 “霜说的没错,让给他们就是。任务没了再接。”白衣男子朝那两女子看了一眼,淡淡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们只能如此。阎王殿是什么?暗阎王又是什么修为?你们心里都无比的清楚。好了,不要觉得不甘和憋屈,要化悲愤为力量,努力提升自己才是重中之重。否则,星殒阁的前途堪忧不说,你们自己的小命也会不保。”男子放下茶杯,朝四人道。 “是!”四人点头。 “坐吧!”白衣男子淡笑了笑。 四人依言落座。 白衣男子为四人倒了杯茶,笑着道:“试试,这是我最近新研制的茶,我叫它忘忧茶。” “谢主子!”四人对视一眼,一脸喜色,端起茶杯,在鼻息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顿觉心情放松了很多。 待四人都喝了,白衣男子期盼道:“怎样,味道如何?” “嗯,味道很独特,没喝前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瞬间平复了不少情绪,喝了一口后,还带着一股甘甜,清润温和,还有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入进入丹田,很是舒服。”一个女子笑着道。 白衣男子清越一笑,道:“没想到梦是个会喝茶的,同道中人啊!” 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心里却是一阵欢喜。脸上有些不自然的露出一抹女儿家的娇羞。 “觉得不错,就多喝几杯。”白衣男子笑着招呼。 “多谢主子!”四人道谢,快速喝完,自觉的去给自己倒茶。 “都说说吧,你们现在都什么修为了?” “属下最近升了三阶,如今已是玄皇三品了!” 率先说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书生男子,年约双十左右,看似温润,实则是个狠辣腹黑的主。他的代号叫风。 “属下现在是玄王九品!”刚刚那个喝茶发表讲话代号叫梦的女子道。 “属下玄尊二品中期!”那个冰冷清俊男子霜道。 “属下玄皇一品初期!”另一个长相妩媚点代号叫云的女子道。 “嗯,不错,确实都有所提升不少。不过离我定的目标还是有一段距离,还得再加把劲,多努力……”听着属下汇报自己的修为,白衣面具男子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是!”四人道。 “现在咱们修为最高的是玄尊六品,副阁主。最低的是玄王三品。虽然星殒阁才成立不久,人数也不多,目前为止含我在内只有十四人,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以后星殒阁一定会强大起来,并且越来越好。对了,副阁主呢?” “回主子,副阁主正在炼丹。”云回道。 “让他炼吧,吩咐人不要去打扰。” “是!”云取出一道内部传讯工具,传了信息出去。 “对了,要你们找的人有没有线索?”白衣男子道。 “回主子,没有!”风道。 “属下也没有!”梦摇了摇头。 “属下也是!属下查了好些地方,也找到几个失忆和性格怪异的女子,但是却并未发现有关主子说的单莫钥姑娘的线索。”云道。 “属下也是,并未查到……”霜蹙眉道。 虽然他们不知道主子要找的那个叫单莫钥的女子是谁,但是从主子重视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难道是主子的爱人?只是大家都是杀手,没太多的八卦心。何况主子对他们下面的人极好,很是尊重他们。他们也想主子能早日找到那位中意的姑娘。 白衣面具男子长叹一口气。此人正是易容后的易清朵。自从藏凤山修炼半个月后,她便带着凤兮萌出了藏凤山。她一边谋划着怎么有自己的班底,怎么挖到人才,真是煞费了苦心。为了能挖人,她可谓是十八般武艺什么手段都使了出来,坑蒙拐骗的挖到八个,然后诱以利益再发动身边的人去外面挖掘人才。不过,挖的大多数是无什么背景的散修。 而至于副阁主温珩(heng)岚,则是无意中碰巧的事情,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在自己头上。她才下山不久,便好运的救了此人。然后忽悠人家为她卖命,以救命之恩要人家卖自由身给她无私奉献四年,四年后还其自由,也不再欠她救命之恩。故而温珩(heng)岚伤好后,就一直留在星殒阁,被她绑在副阁主的位置上当牛做马为阁里奉献。 温珩(heng)岚不仅是个天赋异禀的道修高手,还是个炼丹师,难得的双修人才。他是二阶炼丹师。虽然品级不高,但是也算厉害了的。要知道,双修之道,不能同时兼顾,而他却不是,除了武修,还能同时兼顾丹修。很多大家族里面厉害的炼丹师品级也就是三阶,最高是四阶。 所以,易清朵是绝对不会让捡到的宝溜走。最近为了讨好温珩(heng)岚,她从空间里复制了一本炼丹书给他。当温珩岚获得那本书,狂喜不已,直接忘形的一把拉住她准备要抱,她连忙用手挡了回去。差点女儿身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温珩岚如获至宝的拿着那本书,最近在废寝忘食的研究怎么炼丹,很少在阁里走动。易清朵已经接连五天没看到人了。 对于温珩(heng)岚的身份是个谜。他的见解,谈吐,都不是散修或者小家族可比的。特别是那天赋和心性,有时候连某些大家族的人都没法比。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易清朵却是连问都没问,直接很信任的委以重任把副阁主的位置给了他,还极其信任、尊重他,这让温珩(heng)岚对她的好感度很高,不仅对于这个神秘阁主笑无忧感激不尽,还有天涯遇知己的惺惺相惜之感,有什么事情也愿意与她说道讨论。 二人如今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密友。 如今的易清朵也不是刚来时的易清朵了,她孰知大陆各项规则、秘辛事件,各大势力盘根复杂的关系,自己的修为也提升了不少,如今的她玄修修为是二品中期玄皇,灵修修为是四品初期灵尊。而小凤兮萌被她喊进空间闭关去了。 “九大家族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么?”他似是无意的问。 “回主子,最近还真有那么几件。慕容家的二少爷与欧阳家的表小姐被人发现在别庄的屋子里……听闻最近萧家有喜事,萧家二少爷与一个小姐走的很近,还传出要订婚的消息……”风将得来的消息一一回禀。 “哦?这个萧逝云倒是有些意思。”易清朵勾唇淡笑,“可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听说是宗门大派的,属下没有打听是哪个门派。”风蹙眉道。他只是打听一下大方向,至于小细节他不甚在意。 “去打听清楚。关于九大家族的各种大小消息都要打听清楚,事无巨细的收集回来。这样,咱们才有机会多接生意,有利可图。”易清朵笑道。 “是!”风回道。 “嗯,这次的任务就算了,将本金送回雇主,再附赠一些小礼品,生意终止。告知阁里的兄弟姐妹,下次再有碰到阎王殿的人绕道走,若是饶不了道就微笑打招呼,能避开就避开。都下去休息吧,养精蓄锐后再开工做任务!”她朝四人道。 “是!”四人道。 “嗯,去吧!”她挥了挥手。 四人起身离去。 易清朵看着河水上流的水,长叹一声。莫钥,你到底在哪?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还有,如今的自己正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也提升了自己的修为,只要避开强者不惹是生非,自保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自从下山出去后,她就打听了萧家和李家。李家二房得知李默被她杀了,气得不行,却又不能张阳,那些抓她的侍卫听说直接被代家主秘密处决了,死相极其残忍。而萧家李姨娘那里,却像无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像没事发生一样。她也第一时间让人去元灵打探了萧清朵哥哥萧清奕的事情,打探的人回来汇报说余鸯已经找到了他,但是第二日萧清奕和身边的侍卫萧风及余鸯就失踪不知去向了。想必是离开休养之地,藏了起来。 翌日下午,李姨娘派了人去元灵萧清奕的住处,却扑了个空,在元灵秘密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空手而回。 如今的自己也打听不出萧清奕三人到底身在何处,只能密切的注意萧家的动向。可是又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所以才会说让属下多留意九大家族,为了便于接单做任务,这倒是个很好的掩饰方法。 “唉!这都是什么事!”她自语了一句,又是叹息一声。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拿着茶杯喃喃道:“虽是好听的取名忘忧茶,却并未真正的忘忧,失败品。还得继续加油!” 重重放下茶杯,心事重重的离开凉亭,向着竹屋而去。 …… 第十三章 神秘的笑无忧 阎王殿里,庄严宏伟的大殿之上主位上斜卧着一道红衣面具男子。 他手枕着下巴正在熟睡。 突然空间一阵浮动,一道声音在静寂的大殿响起。 “忻辰,我现在刚上幽魂岛就跟你来报喜了,听到我的声音开不开心!” “……”红衣男子并未因着这道传音符的声音而睁开眼。 “我说兄弟,你在做什么?怎么都不回应我一下?” “……” “行吧,又在装死!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 “你不觉得无聊么?”红衣男子并未睁开眼,总算是给了回复。清冷的嗓音带着一抹没睡醒的慵懒,显得略有磁性。 “你在干什么?睡觉?” “知道你还问。”红衣男子有些不满道。 “还不是关心你。怎么,寒毒又发作了?”那边声音多了几分认真,没了之前的吊儿郎当,语带关切。 红衣男子犹然睁开眼,一双清冷淡漠的双眸似子夜般黝黑暗紫,淡看了眼眼前的传音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在意道:“还死不了!” “暗忻辰,你什么意思。老子还没放弃你说这丧气话是什么意思?小心我回来揍死你!” “你揍的赢我么!”不屑的声音很是欠扁的响起。 那边的人明显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行了,到了就赶紧做事早点回来。墨迹什么!” “暗忻辰,你一定要这么欠扁的说话么?小心没朋友!”那边恨恨的说了句。 “本君向来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本君。”红衣男子懒懒的侧着,一手支起下巴,嘴角带着一抹淡笑。 “你丫的,有种!” “嗯!” “我觉得我就不应该发这消息!” “嗯!” “暗忻辰!”那边的人声音提高了很多,显然气得不轻。 “做什么!” “你去死吧!”易玥颍郁闷极了。 “自己小心点!若是真的不行,就回来,小命要紧。”红衣男子总算大发慈悲的说了句人话。 奈何那端的人更气了,“什么叫做不行?暗忻辰你什么意思,怎么能这么说呢?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就冲你最后这句话有两个好听的我收下了,其它的全部还给你,魂淡!” “嗯!”红衣男子没有反驳。 “……”那端的易玥颍没想到他居然顺着自己,一时间觉得顿住了。 身边的云痕和云霄对视一眼,有些无语望天。 “你…真没事吧?”易玥颍蹙眉道。 “没事,只是这两天感觉寒气较之前重了很多。”红衣男子依旧淡漠道,仿佛这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速战速决,你等着我!”那端不等他回答就切断了联系。 红衣男子,难得的勾起了一抹大大的弧度。原来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么?他还有感觉? 好一会,才唤道:“沉央!” “主子!”一身黑衣的清俊男子沉央出现在大殿。 “让枫熔收拾一下,我要去别庄几日。”红衣男子淡淡道。 “是!”沉央闪身离去。 没多久,离去的沉央再次出现在大殿上,还多了两道长相同样清俊的年轻男子。 二人焦急地看着红衣男子,道:“主子这是寒毒又发作了?” 红衣男子淡淡点头,“嗯,比之前提前了半个月。” 提前半个月?这可不是好兆头。 下面的三人惊骇的对视了一眼。 “属下这就去准备!”凌枫熔和风轻鸣快步离去。 ………………………分割线……………………… “我说这星殒阁还真是挺能忍的,我们已经拦了他们四次任务了,他们却还是不理会,直接放弃了任务,有意思……” “他们那是识时务。谁不知道咱们暗殿的威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有几个脑袋够他们去的?” “都不过是为了讨生活,不容易。人家也是才兴起的,也算是同行,多少给留点面子,我看就别老为难人家了……” “这小小的星殒阁倒是有点意思。也就是最近才冒出来的,人员就十几个,威名却闯了出来,居然连接了几次暗杀任务,都还漂亮的完成了,当真是有些意思。” “听说星殒阁阁主笑无忧身份神秘,经常以面具示人,无人知其真面目,不知是什么来头?” 暗忻辰带着人刚出大殿不久,便见另一个大殿门口树下有几个人在聊天议论。 风轻鸣准备出声,被他挥手阻止了。 几人站立在原地。暗忻辰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风轻鸣脸色就显得非常难看了,因为刚好那几个人是他的手下。他吓得一身冷汗。看来是他平时纵容了这些人,胆敢当值的时候聊八卦。给我等着! 凌枫熔和沉央都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只见那些人还在议论。其中有个人道:“嗯,确实挺神秘的。不仅身份是谜,身手也诡异的很,他那一身功法和暗杀术是我不曾见过的,果断、狠辣,不拖泥带水。我上次做任务的时候还碰到过,看着身形年龄不大,也就是十几岁那样子,但是招式却犀利狠辣,一出手直击人家要害。我亲眼见过他杀人,那手段真叫一个干净利落,手起刀落,割人头的手很是溜,俨然一个老手,吓得我当时愣住了。” “哦?他玄力很高?” 那人摇了摇他,道:“奇就奇在他出手释放的玄力在对手之下。” “那就是有底牌。” “我没看到他用底牌。当时我只见到他用一只匕首,没看到别的玄器。那人比他高了两阶,用的武器也比他好,可是却被笑无忧在十招之内取了首级。” “哦?这么厉害?” “听你这么说,此人精通暗杀术,应该是专业的杀手。” “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可是我也很疑惑,一般专业的杀手都被我们招揽在我们暗殿里了,若真是江湖厉害的专业杀手我应该是知晓的,但是此人却不在江湖老手之内,也就是最近才冒出来的。当时他拿了首级,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感觉全身透心凉。” “有这么夸张?亏你还是杀手,就这胆……” “我没骗你们。那感觉就像我自己是个死物一般。这种感觉太恐怖了,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就是我们殿主。”那人道。 “真的?” 最终风轻鸣还是忍不住了,携带着一股冷然的杀意道:“都在说什么呢?不做事了,在这里乱嚼舌根,舌头都不想要了!” 暗忻辰也未阻止他,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总管大人…殿…殿主……”那些人吓得跪在地上发颤,语无伦次。 “笑无忧?”暗忻辰看向刚刚那个说自己见过笑无忧的侍卫,淡淡道。 “是…是!”那属下冒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回道。 “哦?当真那么有趣?”暗忻辰挑眉。 “主子,这笑无忧属下确实也听说过,那是最近两个月里才冒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暗杀组织,叫星殒阁,阁主正是这笑无忧。”一旁的风轻鸣赔笑的小心解释道。 “嗯!” 见他还想继续听,风轻鸣自然的继续说道:“听闻这笑无忧阁主治下有方,进星殒阁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代号,如若谁殒命了,以后此代号并不会重复出现在他人身上。笑无忧的代号叫火,副阁主叫焰。而且这笑无忧知人善用,每个人都委以重任,接了任务完成只需上交四层物质给组织,余下六层便是自己的。听说他们还定时七天一次开一次会,叫做什么周会,每个人都有发言权……” “哦?”暗忻辰难得的挑起眉梢一角。 “听你这么说,这笑无忧倒是个人才了!”凌枫熔道。 风轻鸣点了点头,道:“咱们暗殿的人已经抢了他们四次生意了,有一次还是故意为之,但是那笑无忧却置之不理,还吩咐下属如果碰到阎王殿的人执行任务直接绕道走,绕不了就见面微笑打招呼。” “这倒是个奇怪的方式,但是却管用。”一旁冷着脸的沉央蹙眉道。 “呵,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什么时候有机会好好见见这个人!”凌枫熔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无忧行踪漂浮不定,还天天戴着面具,无人知其真容,想见他真人倒是不易。”风轻鸣微微蹙眉。 “这对别人来说不易,对暗殿来说不是事。只要找个人充当雇主找他们发布任务便可见到。”沉央道。 “沉央说的对,对于暗殿来说,找一个人不难。”凌枫熔自信的一笑。 “那是。不过有时候也会有例外。我出于好奇,查了这个人的底细,奈何查无所获。只查到此人两个月前在藏凤山出现过,并无任何痕迹。”风轻鸣道。 “哦?还有我们查不到的人?”沉央挑眉,显然有些不信。轻鸣肯定没好好查这个人。 “那你去查吧!”风轻鸣朝他道。 暗忻辰一言不发的越过那几个侍卫,向着门外走去。 凌枫熔、风轻鸣、沉央三人对视一眼,然后沉央先行离去。看来主子对这笑无忧也有些感兴趣了。 第十四章 智取火幽花 “少主,是暗王主子那边出事了,寒毒又发作了?”云痕看向阴沉着脸不语的易玥颍,蹙眉问道。少主极少有这种沉重严肃的表情,肯定是暗王主子身体又不好了。 易玥颍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次的寒毒提前了半个月。” 什么?提前半个月? 云痕和云霄惊瞪的看着对方。 “难道真没有更好的办法?”云霄看向易玥颍。 易玥颍沉重的摇了摇头。目前来说,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确实灵药紧缺。 “走吧,速战速决,早点办完事快些回去,希望能赶上那家伙毒发之前到!”易玥颍看向二人一眼,蹙眉说完便身如电光一般,消失在树林。 二人见主子焦急的神色,也不敢耽误,运起玄力追了过去。 …… 三日后。 “少主,再往里就是火幽花的地方了。咱们现在身处岛的深处,这里的玄兽等级比外面的更高,咱们想要早点取得火幽花恐怕不易。”云霄淡淡蹙眉,看着不远处一个散发着火热气息的山洞担忧道。 “谁说我要强抢?”易玥颍淡扫了一眼云霄,“我要智取。” “如何智取?里面的可是高阶玄兽。”云霄表示怀疑。里面的守护的又不是人,可以谈条件讲道理,那些都是高阶玄兽,凶恶无比。 “云霄,出了幽魂岛你给本少主去藏书阁待半年,半年内若是还没把脑子洗洗升级,以后你就去干苦力吧!”易玥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朝他严肃道。 “少主,那我还是去干苦力吧!” “你试试看!”威胁十足的看着他。 被看双锐利的眼看得心儿颤颤,云霄认命的苦着脸,一脸生无可恋的道:“是!”让他练功罚他去做任务或者做别的都好,就是别让他看书啊!啊啊啊……他好想抓狂。可是少主那一脸严肃的脸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旁的云痕淡笑了笑。 云霄修炼天赋很高,修为比云痕要高出很多,直逼易玥颍,会做的事情也很多,兴趣范围很广,性格也外向开朗,就是不爱动脑想事情,最怕的就是看书。少主如今罚他去藏书阁,还要待上半年,那画面他想想都觉得好想笑。 “少幸灾乐祸你!”云霄不满的瞪了一眼一旁淡笑的云痕。 云痕无视他。 “火云蟒最喜欢的是什么?”易玥颍道。 “火焰果!”云痕淡淡道。 “嗯!”易玥颍点头,从空间拿出一个火红色的巴掌大灵果。 “??” 云痕、云霄都惊看着他。 “少主,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的?”云霄瞪着眼睛看向他。 “本少主还有更大你们意想不到的的惊喜呢!不过,可不能一次性给你们展现了。”易玥颍勾唇淡笑道。 “……” “不要太崇拜爷,爷只是个传说!”易玥颍说完便催动玄气将那枚火焰果送至洞口,然后玄力转变成风力吹着果子的香味向着洞内而去。 俩人嘴角皆是一抽,无语的暗暗翻白眼。主子自恋的毛病又犯了。 过了一会,易玥颍直接收走了火焰果,然后向着某一处树林飞身而去。 云霄、云痕不明所以,对视一眼,紧跟而去。 易玥颍在一个泛着淡淡黑雾的山洞附近停了下来。 “少主,这不是……” “嘘,安静,别说话,乖!”易玥颍手指放在唇边道。 云霄立马闭嘴。 云痕一言不发的静静在后看着他,看他要干嘛。 易玥颍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一棵火焰果树,在二人的惊愣中栽种在了自己脚边。 “搞定!咱们撤!”易玥颍笑着道。 二人眼皮一跳,似乎觉得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里是暗夜黑龙的洞口,少主将火焰果树种在这里其意不言而出。他们暗暗佩服!真阴! “咱们闪人,先去取火幽花,再过来收拾残局。”易玥颍胸有成竹的说,然后抹去了自己和二人的气息,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嗖!”二人刚离去不久,只见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从刚刚泛着火热之气的洞内飞窜而出,向着泛着黑雾的山洞树林而去。 “咱们走!”躲在山洞外的易玥颍见红影一晃而过,打了个手势道。 云霄和他进了洞里。云痕在洞外守着。 “嘭!”突然,不远处发生一声爆炸声,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打斗一般,震响着树林,四处的玄兽飞兽四处窜逃。 好一会,易玥颍带着云霄出来了,一脸带笑地看着眼神询问自己的云痕,“搞定!”没想到这次除了火幽花,他还得到一样好东西,地心火莲!真是不枉他亲自走一遭。这下忻辰的寒毒又可以多了一层把握了。他心情非常好。 “打起来了?!”易玥颍看着远远的红光、黑雾满天,笑着朝云痕道。 “少主不是心里早已有答案了么!”云痕嘴角抽了抽道。 “那是,本少主向来料事如神,智计超群,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易玥颍笑着道。 “走吧,咱们先看看热闹,然后再看看有什么便宜可占。” “少主是怎么知道暗夜黑龙也喜欢火焰果的?”云霄好奇道。火云蟒他是知道的,但是暗夜黑龙喜欢火焰果他还真是不知道。 不止是他想知道,云痕也想知道。火焰果,是火系玄兽的最爱,特别是火云蟒,钟爱火焰果。只是火云蟒是高阶玄兽,而且防御和攻击都很强,哪怕是玄帝修为的强者碰到了都只想绕道走。 如今,这厉害的火云蟒竟被少主一枚火焰果给搞定了。只是少主是什么时候得到的火焰果?还是一棵大树。云痕心里很是疑惑。 “想知道?”易玥颍眉梢一挑,道。 “想!”云霄点头。 “那就好好看书,藏书阁里有答案。到时你看到了后,记得回来告诉我暗夜黑龙还喜欢什么。”他幽幽道。 “啊?”云霄瞬间垮下脸来。 “啊什么?凡事多动动脑,光靠蛮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易玥颍不满的敲了敲他的头。 “……”一旁的云痕看的直抽嘴角。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少主每天自恋的修为也在提升,自夸从不带重样的。还有,云霄,那蠢萌的表情真的很让他怀疑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就算暗恋我也没用,哥已经名草有主了,你看也是白看!”易玥颍朝看着自己的云痕道了句,然后大步悠哉的越过他,走人。 被抛在身后的云痕嘴角又是一抽,无语的摇了摇头。 云霄好笑的朝云痕道:“让你笑我!”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我真的很期待某人半年里在藏书阁待的样子,想必特别精彩好看!”云痕酷酷的说完,便从他身边走过。 “你…臭云痕,算你狠!少主…呜呜呜……我可不可以不去藏书阁啊…少主,等等我……”云霄哭丧着脸追去。 第十五章 用计捡便宜 火云蟒和暗夜黑龙都是凶残的高阶玄兽。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的修炼之地,不会轻易对上的。 高阶玄兽不似低阶玄兽,它们有灵智,但是火焰果的诱惑却让有灵智的它们乱了心智。 火焰果珍稀难得,特别是对火系玄兽来说,更是珍贵异常,它可以提升玄兽的修炼速度和玄力,帮助突破瓶颈。 暗夜黑龙,其实也是喜欢火焰果,只是鲜少有人知晓。易玥颍也是从一本奇书上看到的。上面有详细的记载了那些高阶玄兽、神兽的特性。而这里的暗夜黑龙之所以抵抗不住火焰果的诱惑原因有二,一则是因为它们瓶颈在即,很需有火焰果这样的外力来推一把,二则它们的隔壁就住着一只与它们旗鼓相当的火云蟒。而且刚好,这株火焰果树就在它们洞外,火云蟒突然过来抢,那直接属于挑衅。 在暗夜黑龙的眼里,它们要比火云蟒身份高贵很多,就算火云蟒玄力比它们高,但是过来它们地盘上那就是不将它们放在眼里,它们不能容忍这样的挑衅。所以,火云蟒一过来,暗夜黑龙就感应到了,故而战斗一触即发。 因着都是高阶玄兽,易玥颍三人只能远远的躲在树上观看。 “啧啧,这火云蟒就这点本事?我真是高看了它!”站在树上看热闹的易玥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开始他还以为可以借助这火云蟒直接将那两条暗夜黑龙消灭掉,自己再去补刀,没想到是徒有虚表。 看来,还真小看了那条暗夜黑龙。 “这暗夜黑龙还有点本事!火云蟒的玄力明明在它之上,却讨不到一点好。”云霄蹙眉。 “那是因为它蠢!”云痕酷酷的说。 “唔,云痕说的对。那火云蟒确实笨了些。”易玥颍点头认同。 “嘭嘭嘭!”那边战火激烈,这边看得津津有味。 “主子,不是有两条暗夜黑龙吗,还有一条怎么没有看到?”云痕蹙眉。 “或许正在闭关进阶。”云霄微微蹙眉道。 “有可能!”云痕点头。 “再等等看!”易玥颍也皱眉。 “吼!”的一道龙吟声,易玥颍的话才刚落,突然从洞里又窜出一条黑色的龙,仰天咆哮。 “这下有好戏看了,那火云蟒肯定必死无疑。”云霄一脸看好戏的笑了起来道。 另外二人一脸黑线的看了他一眼,幽幽转头。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云霄挠挠头,一脸憨憨样,清俊的脸甚是让人忍俊不禁。 “云霄,你小子不说则以,一说我就想动手将你丫的揍成残废。”易玥颍不怀好意的磨牙。他当然知道,而且一直知道有两条。但是为什么只一条出来,另一条没有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可不是他所乐见的。他蹙眉想了想,朝云痕道:“云痕,有什么办法让后面那条龙离开?” 云痕面露难色,道:“很难!” “那就是有办法!这事就交给你和云霄了!”易玥颍果断道。 “是!”云痕回了句,抓着还在一脸开心看戏的云霄飞身跃起。 “你抓我做什么?我还没看够呢……”远去的云霄不满的声音传来。 “闭嘴!”云痕冷着脸道。 看着离去的二人,易玥颍淡淡摇头,云痕那家伙聪明归聪明,就是心事太重了,不然他的修为还会更进一步。他该说的话都说了,希望他自己能明悟,彻底从仇恨中走出来。 …… 不知云痕用了什么方法,后面那条准备加入战斗的暗夜黑龙突然离去,向着某一处深林飞去,没多久就在另一处开辟了一个新战场。 易玥颍微微蹙眉。前面出来的那条暗夜黑龙比后面这条实力要强上一些,所以云痕和云霄二人对战那条暗夜黑龙他不担心。 他一边关注着这边的战斗,一边想着办法。 就在暗夜黑龙要胜利之时,突然战势反转,那条火云蟒突然腾空跃起,“嘶”地一声长鸣,突然它的身上有什么在异变。 没多久,只见火云蟒的身上长出一对翅膀来。易玥颍看得怔愣了一下,随即无声的笑了起来。异变的火云蟒,而且还是腾蛇的后代。这下有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这般好。 又是过了好一会,火云蟒和暗夜黑龙两败俱伤的跌落在洞外,伤痕累累,龇牙咧嘴,谁也不逞相让,还想再爬起来战斗,奈何因着伤势太重怎么也爬不起来。 “这是干什么?打算大眼瞪小眼瞪死对方么?”易玥颍见二兽没再开打,蹙眉轻声道。 他要不要帮谁一把?如此想,随即坏笑一声,闪身不见了踪影。当他小心的隐身靠近暗夜黑龙时,手里运起一道灵力,旋即快而准的袭向火云蟒。 躺着的火云蟒被击中的痛叫一声,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嗖地一下又飞身而起,口里喷出一道火龙朝暗夜黑龙攻击而去。 暗夜黑龙本能的求生欲激起,堪堪躲了过去。 火云蟒见没击中,便再次喷火。 俩兽又再次厮杀起来。 易玥颍满意的笑看着打斗的二兽,无良的从空间里拿出一枚灵果啃了起来,看热闹。 …… 终于,暗夜黑龙和火云蟒同归于尽,“嘭嘭”两声,两条兽身从空中掉落下来,再也一动不动。 易玥颍才现身,扔掉手里的果核,步幅优雅的来到现场。他检查了一下二兽,确定都死透了又各自补了一记灵力,才开始收起战利品。他有老祖宗给的随身空间戒指,意念一动,两条庞然大物便被他收入了空间。然后再慢悠悠的去了暗夜黑龙的洞穴。 暗夜黑龙属龙族,要不是因着忻辰需要龙魂,他真的想收服这两条龙当做玄兽,彪悍的战斗力不说,光带出去都很拉风。 龙族喜宝,所以暗夜黑龙的洞穴里肯定有许多宝贝,这下便宜了他了。 进了洞穴,里面很是简陋,有三处地方,除了两条黑龙分别修炼休息的地方,还有一处便是它们的藏宝之地。那藏宝之地的地面堆积如山的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还有一些珍稀灵药草。 “不错不错,不愧是龙族,不过就是金子多了些。但是还好,比那火云蟒的宝物可是好多了!嗯嗯,本少主非常喜欢……” 易玥颍面带喜色的一一将这些东西都收进自己的空间,然后才满意的在里面又转了一圈,确认再没有遗漏才开心的出了洞穴。 …… 而另一处,云痕和云霄身上都挂了彩,二人的衣服上都染了血色的正在收他们的战利品。这条暗夜黑龙虽然修为没有之前那条高,但是却不是他们可以单打独斗能赢的,二人合力还用了计谋,才使得这条暗夜黑龙殒命。 “啧啧啧…这两条暗夜黑龙还真是可怜!好端端的在这里潜修,没想到却被我们杀了。还有那条火云蟒也是,我估计它们到死都不知道是少主用的计谋,让它们互相残杀。主子还说暗王主子腹黑,他自己也是一条从头到脚黑的不行的狐狸!”云霄一边摇头,一边暗暗佩服自家的主子。 “少在那里碎碎念,赶紧干活,等会要去跟少主会合!暗王主子还在等着主子。”云痕踢了他一脚冷冷道。 “我说云痕,你整日冷着脸累不累?你不累我都替你累!”被踢一脚的云霄不满道。 “你管得着!”云痕将暗夜黑龙的龙魂取了装进一个红色瓶子里。 “你丫的没一点幽默!”云霄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随即也开始对着那条暗夜黑龙动起手来。 须臾,二人将所需之物都取了后,才飞身离去,留下一具没用的残骸骨架在那里。 …… “都好了?”易玥颍看向出现的二人,眉头微蹙的扫了眼二人的衣衫,勾唇笑着调侃道:“我说,你们二人莫不是遭打劫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云痕嘴角抽了抽,给了他一个白眼。 “少主明知故问,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您就端着吧!”云霄道。 “嗯嗯,我看你俩小子胆子变肥了,特别是你,云霄!” “呃呃,别别别,主子,属下说着玩的,您就当属下刚刚放屁!” “放了屁也臭了老子!臭小子!”易玥颍冷然一白眼,一记灵力迅速出去。 云痕眼尖的躲闪而过,而在讨好的云霄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灵力弹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了一棵树上,树应声而倒,他头顶上还插着几片树叶,样子有些狼狈。 “回去!”易玥颍看也未看他,转身疾走。 云痕看了某有些搞笑的某人,嘴角淡笑,也转头飞身而去。 “我去,你们怎么都不等等我…主子你这也太狠了啊……云痕,你丫的太不够意思了,你们都给我等着……”云霄在后面叫嚷着,奈何,无人理会他。 云霄气恼的朝着大树打了一拳,闷闷的也飞身而去,消失在树林。 …… 第十六章 林成风被杀 月黑风高夜,适合干坏事。 一道黑影在夜色的保护下越过层层高墙大院,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向着一座守卫森严的院落而去。 “咻咻!”院落外的四个守卫突然应声倒下。 “谁?”院内主屋门快速打开,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蹙眉警惕喊道。 “林家主,在下受人所托,来向家主取一样东西!”突然,他对面不远处多了一道白衣面具男子,手摇着一把折扇清冷道。 “你是何人?来此做甚?取东西?取什么?”中年男子看向白衣面具男子紧蹙眉头,手里的玄气已然蓄积待发。 “你的首级!”白衣面具男子呵笑一声,随即身形一动,快如闪电般飞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直接祭出自己的本命武器,一把泛着黑雾的黑羽扇。 “呵,这玄器倒是有点意思!”白衣面具男子呵笑一声,一把折扇一合,直接对上那把黑羽扇。 “阁下胆子不小,我虽是小家族的家主,但是要想杀了我那也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左手握着黑羽扇带着玄力直接开战。 “唔,那是自然。本大人若没点真才实学,还真不敢独自前来。听说你之前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另娶他人,现如今倒也没混得怎样,还是要依仗萧家的庇护。” “你是那贱人雇的杀手?”中年男子一惊,冷冷看着他。 白衣男子勾唇,淡漠道:“是又如何!对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杀你却是轻的。若换做本大人,可没这般的妇人之仁,定会让你尝尽百般折磨再死!只可惜,雇主只想我将你首级取下,倒是仁慈!” “既然你是那贱人雇的,我就留不得你!”中年男子突然玄力大甚,全身泛起黑雾。 “哦?入魔了?”白衣男子一惊,随即笑了,“倒也是,似你这般猪狗不如的人,已经不配做人了,入魔正常。”旋即身形一转,拿着折扇的手的玄力也加大了。 “唰唰唰!”二人玄力对碰,两把折扇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噗!”十几个回合后,白衣男子取下中年男子的首级,凭空拿出一个四方的盒子,动作利落的将首级放进盒子,关闭,快速闪人,消失在夜色中。 …… “不好,家主被杀了!有刺客!快来人……” “是什么人,胆敢如此猖狂,进林家行刺!” “回禀大长老,是星殒阁的人!笑无忧!”一人捡起一块有标志的手帕道。 “什么?星殒阁是什么?” “就是最近江湖兴起的一个暗杀组织,专门接刺杀任务的。” “家主被人取了首级……” “赶紧发信号求救!” “嘭”一道似烟花的信号飞向高空。 萧家庇护的小家族林家,此时正乱成一团。因为他们的家主在不久前被人杀害还取了首级。 …… 萧家主家。 “禀告家主、五长老,林家出事了!”有人匆匆禀报。 “林家?什么林家?”萧家家主萧明晨蹙眉看向那人。 一旁的五长老道:“就是上次进贡绿晶石的那个林成风。” “哦,是他啊!他怎么了?” “据林家传讯来说林家主被杀,首级被人取了!现在林家乱成一团。”属下将传讯说了一遍。 “什么?什么人胆敢在萧家的地盘行刺?!”火爆脾气的五长老一下子忍不住了。 “什么人如此猖狂,竟然公然敢在萧家地盘撒野。他们难道不知林家是受我萧家庇护,是萧家的附属家族么?!”萧明晨也冷下了脸。不管林家现在如何,但是这里是萧家本家,有人居然敢公然挑衅,他不能容忍。 “听说是一个叫星殒阁的组织,最近才兴起的。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行踪漂浮不定,无人知其组织的位置和成员。今夜刺杀的是阁主笑无忧本人。有人在现场发现一方缝有‘火’的刺绣白色手帕。” “笑无忧?这是何许人?”萧明晨蹙眉。他真不知道这是哪号人物,从未听说过,应该是一个小角色。 “你赶紧去查一下,我要这星殒阁和笑无忧的所有资料。”五长老道。 “是!”属下匆匆离去。 “不管这星殒阁规模大小,但是胆敢挑衅萧家,就要有死的觉悟。而且,这林家还是萧家的附属小家族,家主被人取了首级看似事小,但是如若我们处理不当,其他那些附属家族估计也会有意见的,很容易出现异心。”五长老朝萧明晨道。 萧明晨点了点头。 “笑无忧是吧!你成功引起了本长老的关注。”五长老冷笑一声。 …… 易清朵取了首级,并不急着回星殒阁,而是直接去了雇主那里。 将东西交给雇主后,她换了套装扮,然后去了一个地方,青楼,风秦楼。 如往常一样,她女扮男装扮成一个儒雅的公子哥,带着淡淡的书卷之气,风姿淡雅,手中的折扇摇曳着,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炯炯有神,甚是好看,一副风流潇洒的俊俏公子。 “你终于来了!你可是有一阵子没来我这里了,怎么,今日怎么得空?还是说你想我了?”一位穿着华丽打扮的十分妖艳的红衣女子笑着进了一间房间,看着里侧坐着喝酒的易清朵道。 “我有事。怎么,你不想我么?”易清朵勾唇,笑看着她。 “你个小没良心的,还好意思问人家。”红衣女子走了过去,扑在她身上,一把抱住她。 “别把你那招对付别的男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一套。”易清朵勾住她的下巴含笑道。 “切!没一点情趣!没劲!”女子从她怀里起身,转而坐在她旁边,随手朝门一挥,一股劲风将门关上。 “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女子整了整自己衣服,伸出好看的右手看了看。 易清朵拿出从林成风那里得来的黑羽扇放在桌上。 红衣女子眼睛一亮,朝她道:“你把那林成风给杀了?” “嗯!”易清朵点头。 “你真杀了?”红衣女子惊讶地看着她,“你可知道这里可是萧家的地盘,林家是受萧家庇护的。” “那又如何!”易清朵不在乎道。 “还如何,你摊上大事了!你不仅得罪了林家,还得罪了萧家。那可是萧家,九大家族的萧家!”女子惊叫道。 “九大家族?”易清朵勾唇,淡淡道:“那又如何,得罪了就得罪了!” “我说笑无忧,你再狂也要有度。那不是普通家族。那是万年底蕴的萧家。” “我知道,你不要老重复。” “你真的不怕?”女子蹙眉,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怕?星殒阁从成立第一天起,就是承接各种暗杀买卖的,势必会得罪众多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个萧家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易清朵淡淡道。 “……”女子被她的一席话弄的怔愣在原地。 好一会,才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道:“你牛!”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竟然连九大家族的萧家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他的背景比萧家还要大?她虽然与笑无忧相识两个月,却一见如故,聊的甚是投缘,但是却一直没弄清他的身份来历。她只知道他是最近兴起的星殒阁阁主笑无忧,也是自己中意之人。奈何,笑无忧无心儿女私情,只想一心搞事业,她一颗芳心也没地方付,但是却甘愿默默的陪着他。 “琴儿,最近你自己小心点,我今夜来此就是告诉你我最近不会过来了。林成风被杀,萧家定然会出面为林家主持公道插手此事,所以我最近都不会过来了。我的事情你先帮我查着,有消息再通知我。”易清朵朝她道。 “嗯,好的。你自己也要小心点。萧家的人为了给那些小家族一个交代,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没事最近不要出来活动。”红衣女子轻蹙着眉头担忧道。 “好!”易清朵朝她笑了笑,点头。 “好了,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你今夜难得来一次,我好好陪你喝几杯。”红衣女子笑着为她斟酒。 “好!”易清朵微微勾唇。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如星辰般耀眼,看得旁边的红衣女子一时呆住了。 好一会,红衣女子回神,笑着拿起酒壶为她倒酒。 她拿起酒杯含笑看着女子。 …… 第十七章 灵犀花 两日后。 刚完成任务的笑无忧被人堵在了一条街巷子里。 “笑无忧,可让我给找着你了!你可费了我不少时间让我一番好找。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一名身着萧家家服的中年灰衣男子蹙眉道。 “找我?”一身白衣的易清朵微挑起眉梢。她知道这些人最近在找她,只是没想到这萧家的人倒是有几分本事,仅仅两日就能找到她。不过也是她故意放水,引起他们的注意的。 “就是找你!”灰衣男子身侧一名白衣男子愤怒的指着她,“是你杀了我们家主!” “我当是谁,原来是林家的人。没错,本人正是笑无忧。只是你们也知道,我星殒阁向来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的。与你们家主有仇的又不是我,你们找错人了。” “雇主是谁?”灰衣人淡淡道。 “不好意思,这是保密的,在行规,虽然星殒阁才成立不久,但是规矩不能坏。还真无可奉告了!这是我们对雇主的承诺,如果见了谁都说,那以后谁还敢找星殒阁做任务?”易清朵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命留下!”灰衣男子道。 “那要看阁下能不能要了笑某的命了!”易清朵勾唇一笑。 “嗖”地一身,灰衣男子身形一闪,快如闪电。 易清朵毫不畏惧,手中折扇唰的打开,注入玄气,直接飞身迎了上去。 此人正是萧家的五长老。 今日就让她试试萧家的人,也好让她为以后重返萧家做准备。 二人直接在虚空中对战,“嘭嘭嘭”玄气四溢。 “砰”的一声,二人对了一掌,相互弹开,各立在虚空一边,对视。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修为倒是不低。可惜!”五长老道。若是此人不是星殒阁的阁主,他定招揽他为萧家所用。 “我也没想到爱好炼丹的五长老不仅炼丹术了得,修为也不错。”易清朵笑道。心里却有些无奈,看来还是自己太过着急了。这五长老虽然醉心炼丹,但是却是实打实的玄尊修为,还是四品玄尊。自己才到玄皇的这点修为根本不够看的。要不是动用灵力和借助焚心九诀,她还真的难以接住此人的招。 “你知道我?”五长老蹙眉。 “你们都查了我,我难道不查查你们?再说,动林成风之前我就已经知道萧家定会为林家出面,只是林成风这人不是东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易清朵突然勾唇,邪魅的一笑。 五长老蹙眉。 “五长老,在下请五长老看一个东西。不过需要五长老将你我二人隔离起来,因为此秘密事关重大。”易清朵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五长老冷眼看着她。 “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难道你不想知道林成风的秘密么?” “杀了你,我同样知道。”五长老冷下脸来。 “那就是没得谈咯?” “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五长老冷冷说完,便准备出招。 “等等!”易清朵喊道。 “你要做什么?” “单打独斗,我确实不是五长老的对手,但是跑路,本阁主还是有信心……”易清朵突然身形一动,不是对战,而是直接趁着他要听她说话之际遁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又不傻,打不过还不跑。 “无耻小儿!”五长老看着突然遁逃的易清朵气得不轻。 “别让老夫再抓到你,抓到你定会千刀万剐……”五长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 成功脱险的易清朵出现在了一处山林中。 此时的她,早已换了装扮,又是风秦楼那身打扮。她风骚的摇着折扇,笑着摇头向着一处山林走去。 没多久,便见那里站立着一道黄衣女子。 黄衣女子年约双十,一张出水芙蓉的脸上清冷如霜,在见到易清朵之时,突然展颜一笑,道:“主子,你总算是来了,属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此人是星殒阁成员,代号月,修为七品玄皇后期。暗恋阁主。 “路上遇事耽搁了会!”易清朵淡笑了笑,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 “林成风的任务,被萧家五长老拦住了。”易清朵淡淡道。 “……”月清冷的脸上有着不可思议,惊愣的看着她。萧家五长老可是玄尊修为,阁主竟然可以成功脱险,不得不说阁主真有本事。她心里的爱慕泡泡也越发的多了。 “怎样,还有多久开花?”易清朵问。 “还有一个时辰。”月回神后笑着温柔道。 “那好,再等一个时辰。周边都清理了?” “是的!” “那好。我们就在此休息一会,待花开后便进去摘。”易清朵席地而坐,在地上一个石头上坐了下来。 她也是打探了好久,才知道这里有一株灵犀花,所以让月过来看守着,别让人捷足先登了去。灵犀花有些特殊,必须要待花正开的浓时才能采摘,而且灵犀花有毒,花香可以致人迷幻,产生幻觉。她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灵犀花,属天材地宝,是制作幻梦丹的主药,对敌时可以帮上大忙。 月见她席地而坐,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主子,你为何一定要接林成风的任务?他虽然是小家族的家主,但是是受萧家庇护的。咱们星殒阁才起步,突然惹上萧家对咱们不利。”月不明白的看着她。她知道主子不是冲动之人,这般做定然有原因,只是再有原因,但是面对九大家族的萧家,星殒阁根本不够看。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萧家,那又如何,即使是九大家族,本阁主也不怕。你也说了,只是萧家,九大家族可不是唯萧家最大。”易清朵勾唇。 “可是,星殒阁毕竟是主子的心血,这般做,只怕于我们不好。” “嗯,确实对星殒阁会造成一定的损失。你传讯兄弟姐妹们,让他们全部暂停手里的任务,然后隐身暗处,以修炼和打探消息为主。本阁主有大事要你们做。”易清朵蹙眉道。 “什么大事?”月眼睛一亮。 “到时你们就知道了!”易清朵朝她神秘一笑,然后再拿出一个储物袋,道:“这里面有二十份修炼资源,你待会回去发下去,剩下的交给副阁主,给他练手炼丹用。” “主子,这……” “不用推辞,我需要你们再将修为提升一个档次。给我放肆的用,不用省着,不够再找我。”易清朵将东西放在她手里。 “属下替他们谢过主子。要不是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会怎样,都是你,还有星殒阁,我们才有了依靠和安全的避难之所,少了许多冷眼和欺辱。”月说着说着有些哽咽起来。当初阁主发现自己的时候,自己正好和两个同伴被人欺负,还差点被废修为卖进青楼。好在,阁主不知想了个什么办法,竟然将自己与同伴救了出来,才有了今日的月。 “傻丫头,哭什么!我又没怎么着你,赶紧把眼泪给爷擦了,不然被人看见还以为爷欺负你呢!”易清朵打趣的一笑道。 “主子!”月娇嗔不满地道。 “呵呵……”易清朵轻笑几声。 二人边聊着天边等着灵犀花开花。 “你说,这里真的有灵犀花?”一道声音传来,让两人冷下了脸来,对视一眼。 “回少主,是的,就是这里!”另一道声音响起。 “那好,咱们进去看看!走!” “不好,主子,有人来了!”月起身。 “先别紧张。我想想办法!”易清朵蹙眉。一会,她笑了,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灵宝,在月的心疼下赶紧盘膝而坐,闭目。用灵力将宝物送至虚空,随即,手里不断的结印,掐出一道道法诀。 在人来之前,“去!”阵法形成。这里的一切转瞬间突然消失不见。 阵法里,易清朵对月道:“你在这里看着,我进去看看还有多久!” “是!”月点头。 易清朵看着外面突然出现了十几道身影,眉头微蹙。其中为首男子年龄较为年轻,十七八岁那样子,面带面具看不清容貌,但是他身边的俩人却是玄尊级修为的人,其他的则是清一色玄皇。那面具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一看就不简单,属下的玄力都是极高的。她庆幸自己灵机一动用了阵法,否则自己与月今日只怕要殒命在此了。 月也是,看着那些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她心里也无比庆幸主子用了阵法,不仅保护了俩人,还保护了灵犀花。只是不知道,这阵法能挡多久,她有些担心的看向易清朵,“主子,我们这个阵法能阻挡多久?” “要看对方有没有阵法高手,如果有,那么顶多三五天,没有一两年都不成问题。”易清朵道。 三五天?月惊讶住了。 “好了,你先看着,有事随时喊我。我进去看看!”易清朵道。 “嗯!”月轻轻点头。没想到自家主子年纪轻轻不仅智计超群,还会很多东西。比如阵法,符箓,禁制等。不知,主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相处这么久了,主子的身份一直是个谜,无人知晓主子的来历。还有,副阁主也是,不仅玄力高,还是个炼丹高手,丹修道修一起的双修人才。不过再好,也是他们运气好,碰到了这么好的阁主和副阁主,接任务四六开,还经常发放资源让他们提升修为,对他们也特别的尊重。她是打从心里折服主子。 易清朵进了山洞。 里面黑压压的,她燃起了火光,慢慢的向里面走去。里面的玄兽已经被月斩杀了,虽然没有大危险,但是还是小心为好。 没多久,就见不远处石壁上有一株红色的灵草,上面有两朵花苞,花苞已经开了一半了,她紧皱眉头,赶紧捂住口鼻,但还是有些晚了点。 没想到这里居然是双头灵犀花。如果是一朵,那么必是好的,但是两朵,那就是罂粟花了,有毒,不但不能做幻梦丹,还能直接致人性命。不过两朵的灵犀花却可以用来制作缘灭丹。这是一种毒丹,服下后顷刻间可以要人性命,哪怕他是玄帝修为都可以直接毙命。 晕晕沉沉的易清朵有些庆幸,好在自己提前进来了,好在自己反应快吸入的毒气不算多,她赶紧服用了一颗百消丹,将那毒气给化解,眼神清明的看了眼石壁上的灵犀花。好吧,既然做不了幻梦丹,做缘灭丹也是不错的,都可以为她增添助力。她服用空间里的一枚清心丹和一枚去毒丹,才放心的环视周围。 第十八章 巴蛇修音 在里面转了一圈,突然,发现一株细小的小草,她走过去一看,笑了起来。她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没想到这里不仅有灵犀花,居然还有解灵犀花的扶灵草,真的是太幸运了。 她惊喜的挖了那株细小的扶灵草,将之栽种在自己的空间里。然后就着一块石头上坐了起来,静等着灵犀花开花。 须臾,终于,灵犀花开花了。她腾空而起,一把拿着匕首将那株灵犀花连根挖出,直接送入空间独自开辟的一块小地里栽好,还舀了一瓢灵泉水浇灌了下。 “嗖”地双脚站立在刚刚坐着的石头上,刚准备下去,石头突然抖动起来,还越来越厉害。 她一惊,连连激退。 石头突然“砰”的弹飞砸向后面的石壁,而刚刚的石头处盘着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色大蛇。 我去,这么大一条巴蛇!这运气也没谁了。易清朵蹙眉。 “人类,放下灵犀花,此花不是你能拿的!”蛇突然说人话。这让易清朵一惊。 原来月之前清理的并不是真正看守灵犀花的守护兽,而是山洞里修行的玄兽。真正守护灵犀花的则是眼前这条巴蛇。 “哦?此花是你的?可我瞧着它并非刻着你的名字,既是无名的,谁都可以取。”易清朵虽然不清楚此蛇的修为,但是却也不愿意放弃灵犀花。 “哼,无耻的人类!”巴蛇有些怒了。 “好吧,我承认这花对我有大用。我也知道你辛苦守护不容易。既然你开了灵智会说话了,那咱们来场交易吧!你看如何?”易清朵耐着性子,摆着友好态度道。 “你还想用欺骗来骗我?你觉得我会愚蠢的上当吗?”巴蛇不以为意。因为这人类的微末修为,在它眼里根本不够看,他一口气都可以将她吹飞。 “没有,我只是觉得咱俩为了一株灵犀花大动干戈真的不值得。你看,你修炼也不易,我也是,刚好我有需要,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有话好说。再说,我虽是人类,但是我也知晓你们巴蛇的特性和喜爱之物,只是我不知道你现在的修为和想要什么,说不定你说说,我可能会帮上你。这样,于咱们而言都是好的,各取所需,你说呢?” “倒是伶牙俐齿,我还真小看了你了!”巴蛇冷哼一声。 “巴蛇前辈,你不说我怎么知晓你需要什么?再说,灵犀花对你并无用处,不如让晚辈拿东西与你交换,如何?” “……”她的话让巴蛇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它看着她道:“你且说说看,你有什么?” 易清朵唇角微勾,笑了起来,道:“前辈且先说说前辈需要什么?你问晚辈,晚辈多说一堆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前辈说出自己需要的来得更切实际。” “你个小女娃娃,还真是鬼精的很。”巴蛇居然笑了起来。 而对面的易清朵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来这里这么久了,第一个人,不是第一个兽看出她的真实身份,她心里一沉,看来这条巴蛇确实不好对付。好在她够沉着,没有直接下蛮劲动武。 “什么都瞒不过前辈的法眼。我确实是个女孩!”笑着说完,易清朵也不遮掩了,手在侧面一揭,一张人皮面具被她取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绝色的容颜。 “唔,这般模样倒是好看多了!”巴蛇戏剧性的多了一抹恶趣味地笑了起来。那女孩有一双晶亮好看似桃花般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在想什么,明明紧张害怕的不行对着自己一脸的防备,但眼睛还是带笑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它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易清朵嘴角微抽。敢情这条臭蛇还是只色蛇。 “那前辈同意么?”她看向它。 “唰!”突地,巴蛇周身起了白雾,渐渐的围着它,一时之间竟看不清,随即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貌美年轻男子。他一身华贵的黑色锦袍,包裹着修长的身躯,黑衣黑发,一张清华的俊颜,虽然有些微微的偏瘦,但不显颓然,一双眸子如碧波秋湖,清凉淡然,朱唇不点自红的微微勾起,风情妖娆,缓步过来,高贵优雅,风度翩翩,端的是妖中极品。 我去,大变活人!易清朵没心思来得及欣赏美男,而是紧张不安的不由后退了几步。 巴蛇含笑有趣的看着她,向她走来。 她警惕后怕的后退,他优雅含笑的向前走。 直到她退无可退的抵靠在石壁上,他离自己仅一步之遥的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眼眸满眼带笑。 易清朵心里一阵焦急。能幻化成人形的巴蛇,已经不能用常态来理解了。这蛇的修为显然已经高出了她的预料。 “我喜欢什么你都会给么?”巴蛇美男子吐气如兰,并未有蛇的腥臭味,而且声音也特别的好听。 “除了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说!”易清朵不怕死的朝他道。 他反而轻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她蹙眉。 “本座本在此修炼,只因你一脚把本座给踩醒了,还拿了本座的灵犀花,你说本座应该要把你怎么办呢?”巴蛇美男有趣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去!此时易清朵的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恨不得砍了自己多事的双脚。她没事要跳一下干啥啊!现在好了,惹了祸了,还是无法收拾的祸。 “那前辈想要什么?既然是修炼,定然有所需要的。”她道。 “唔,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他点了点头,“不过,本座目前来说还真没有,而且你这个小人类又能有什么好东西给我呢?我觉得还是认比较好!” “你要吃了我?”易清朵似刺猬一般竖起保护刺,满脸警惕的看着他。 “吃了你,唔,不,那样多无趣。反正我已经被你吵醒了,想再沉睡很难了。要么,我就跟着你吧!”他状似在考虑,蹙眉道。 “?”什么?跟着她?他不是在开玩笑吧!她惊瞪着美眸看着他。 “唔,不过本座不是现在。得过些天。本座还有一件事没有做,等做完了再去寻你。”巴蛇美男道。 不是吧,真要赖上她?这似乎不是好事。且不说他修为如何,也不知道他是善是恶,而且她也打不过他,她要怎么办?天啊,你是要打算亡我吗?易清朵心里哀嚎万分。 “你先去吧!我到时会来找你的。”说完在她愣神之际直接取了她指尖的一滴血,然后含笑道:“记住,本座叫修音。” 她蹙眉看着他,抿唇不语。 他勾唇一笑,一股清风照面,瞬间将她席卷出了山洞。 被赶出山洞的易清朵昏昏沉沉的蹙着眉头,久久不能回神。好一会,回神后,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山洞,不管这条巴蛇要干什么,留在自己身边有什么目的,但是想要自己的命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哪怕他玄气再高,她也要殊死一搏。她戴上人皮面具,再次恢复男子身份,转身,向走月的方向走去。 第十九章 被修音算计掉崖 “主子,拿到灵犀花了?”月见她出来,喜道。 “嗯!”她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沉重道。 “真好!”月高兴道。 易清朵嘴角微抽,苦笑了下。心想,如果没有那条臭巴蛇就是真好了。 “丫头,你这就不够厚道了,本座让你拿了灵犀花,还放了你,你居然在心里诋毁本座。看来本座对你太仁慈了!嗯哼!”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只她一人听见。 易清朵眼眸一冷,无奈的传音回去:“知道了,是我错了,谢谢修音前辈了!” 她觉得那修音能发现自己,定然是修为大,而且他刚刚还取了自己一滴血,所以施展了什么妖法,才能读取自己的内心。看来还真不能在心里藏着话,不然被他发现了就不好了。 “既然前辈救了晚辈,那还请前辈送佛送到西,帮晚辈顺便清理一下外面那些人。”她道。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再说,你刚刚心里诋毁腹诽本座,本座不高兴。你自己想办法!哪怕死了,就当他们替本座清理了你。” 还真是记仇的某臭蛇,小心眼。 “哼!你还骂本座臭蛇,小心眼!” 易清朵嘴角抽搐,无语望天。 月有些不明白主子从山洞里出来就时不时发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主子,你没事吧?”月蹙眉疑问道。 “我没事!”她淡淡道。只是接下来有一场硬仗打。 “他们还在么?”她问。 “嗯。还有一个人好似发现了什么,在试探。”月道。 易清朵淡淡挑起眉梢,抬手一挥,便看到阵外有人好似在破阵。没想到这些人里还真有人会阵法,不过看来倒也不算厉害。要想不惊动这些人逃离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们一出去,别人就有感应。除非她动用苍穹戒。但是如若她一人,或许她会动,但是身边带着人,她是不会冒这个险的。苍穹戒是她的护身底牌,她不会轻易暴路的。 可是要想从这些人手里逃脱却又是难如登天。两个玄尊强者,不是她们两个玄皇可以比的。她需要想个万全之策的办法才行。 她手托着下巴,来回走着。 月见她在沉思,静静的在旁边站着,没去打扰她。 须臾,她眼睛一亮,看向月,笑得有些邪魅。 月蹙眉。 “月,等会可要委屈你了!”易清朵笑得邪嗜。 “主…主子,你这样,我…我有些害怕。”易清朵的笑让她全身发麻。 “没事,等会见机行事。”说完她凑近月,然后说着悄悄话。 月听得一阵蹙眉,随即脸渐渐红了起来。 “只有这样,咱们才能逃过一劫。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易清朵蹙眉道。 月红着脸,咬着唇,害羞的点了点头。 “走,咱们离山洞远一点,找个好一点隐蔽一点的地方。” “嗯!”月红着脸点头。 换了一个平点的地,有树有花,易清朵几道灵力飞出,好多树枝掉落下来,她将那些树枝树叶都铺好。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也铺在上面。 “那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就准备撤阵法。”易清朵道。 月有些紧张,有些羞涩,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躺下吧!”她道。 “真…真要如此?”月迟疑道。她虽然喜欢主子,可是真要…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样的,我们只是做戏而已。”易清朵靠近她,然后轻轻道:“实话告诉你,我跟你是同类人。”拿着她的双手朝自己某个地方而去。 “你……”月瞪大眼睛,有些石化了,惊愣的看着她。 “好了,不说这个了,回去再给你解释。这事你记得,只有你知道,没有任何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如若说出去,你我都会没命。”易清朵眉眼间冷了一分,警告道。 “嗯!”好不容易回过神的月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点头。她喜欢的主子就这么没了。没想到主子不是男子,而是一名女子,这真真是……心塞。她心里极度矛盾、复杂。 易清朵从空间里拿出一些酒,倒撒在周边,然后摆出一些喝醉酒的假象,然后二人一起躺在铺好的衣服上,衣衫不整。 …… 一切准备就绪,易清朵撤去了阵法。 二人闭目相拥躺着。 …… “怎么还没好?不是说能破开吗?”面具男子看向一名中年男子道。 那中年男子满头大汗,正在努力破阵。 “主子,此阵极其复杂,再给属下一点时间。”那人道。 “你快点!”面具男子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没多久,雾气渐渐少了,树林也渐渐清晰起来。 “开了,破开了!”中年男子兴奋道。 其他人也一阵高兴。 待看见山洞后,大家一阵激动。 “等等!”一人警惕道。 “我怎么闻到了酒味?”有人道。 显然大家都闻到了。 循着酒味,没多久,便见一处隐秘的地上躺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显然是喝了酒还做了啥事。 “走,先不要管他们。去拿灵犀花。”面具男子嫌弃的看了二人一眼,挥手道。 有两人进了山洞。 “砰”的一声,刚刚进去的两人就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弹飞了出来,直接撞到了大树上,口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刚刚进去的两名玄皇修为的属下被击飞,面具男子急喝:“小心!里面肯定有高阶妖兽。” “嘶!”修音直接恢复了本体,飞出洞口,在洞门口瞪着蛇眼看着这些人。 “巴蛇?!”众人一惊。 “无耻人类,本座的灵犀花也敢肖想,我看你们是活腻了!”修音说完便毫无留情的直接扇出一道强大的灵力。 “不好,这是高阶妖兽,大家快撤!”玄尊强者果断道。 “你们都不行?”面具男子显然很不甘心。 “回主子,此妖兽已变异,还能讲人类的语言,显然已经不是我等知晓的范畴了。别说是属下,就是玄帝、帝君来了都不见得可以将之毙命。”那玄尊强者道。 “快撤!”面具男子此时也不再坚持。与小命相比,灵犀花固然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 修音脾气很不好,将从易清朵那里的气全部发泄在了这些人身上。 “我们赶紧起身逃离。现在不走,再躺就太假了!”易清朵拉着月一跃而起,二人赶紧施展玄气趁乱逃离。 “丫头,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厚道!既然你请本座帮你修理这些人,那么你也得付出代价才行。”一道传音传入易清朵耳里,不待她回复,便觉得自己身体好像不一样了。 刚飞出树林准备飞跃断崖到对面之时的易清朵,突然觉得身体一沉,全身的玄气就像泄了气一般,突然全无,“啊!”地一声,往下掉去,刚好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泛着浓浓白雾的断崖。 “臭蛇,你给我等着……”声音越来越小乃至听不见。 已经飞跃对面的月没想到会突发意外,惊喊一声:“主子!” 想过来救已经来不及了,易清朵的身体被白雾淹没,再也看不清方向。 “主子,主子…笑无忧……”月趴在悬崖边上大喊,奈何一声声的喊叫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月跪坐在崖边,怔怔的看着泛着白雾的崖底,此时她的心里是极其复杂的。才知晓主子不是男子,还没心里接受转变过来,没想到解释没等到就发生变故,这下她想听也听不到了。主子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好好的就掉下了悬崖?自己居然没事?她真的很是想不通。 那边发泄完的修音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惩罚,那丫头居然掉下了悬崖。 这崖下白雾皑皑,他都看不清崖底。 恢复人形的他一身黑衣在月的怔愣诧异下站在崖边大喊:“丫头…丫头……” 他飞身下去,没多久就飞了回来,紧蹙着眉头看着崖底。 这下面被下了禁制,哪怕强大如他也没法突破,这是为何? 他又是几道强悍的灵力挥了下去,但是都被无形的化开了。 他眉头紧皱。难道下面是有哪个大能在闭关修炼? 当他看到对面的月时,他飞了过去。 他一手将月抓了起来,冷着眼道:“说,丫头到底是谁?你把她所有的事情都给本座说一遍……” …… 第二十章 阎王殿殿主暗忻辰(一) 一处云雾缭绕的山涧下面是一幽深泉。旁边还有两处竹屋。竹屋外是一片竹林。微风吹过,竹叶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响声。 深泉边站立两道黑色身影。一位身姿卓绝的背影,背负着双手面对着寒潭而立,看不出面容,但那纤长的风姿却让人一见难忘。另一个则跪在不远处略微低着头。 “回禀主子,周边都已经清理了,不会有人来打扰主子!” “嗯!” 跪地的黑衣人在得到男子回应后自动起身消失无踪。 黑衣男子退了衣物,下了寒潭。顿时,寒潭升起了白色的雾气,将男子全身包裹住,看不清面容。 闭目而坐,似是与天地为一,只剩下一个寒潭一般。 不知几何时,男子却骤然睁眼,一双冰冷无欲的双眸冷如寒潭之水,冰冷刺骨的声音夹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响起,“什么人?滚出来!” 随即微微抬手,水面徒然翻滚,以极快的速度自然的形成一道水鞭,快而准的扫向水中一处,“啪”的一声响起,清脆响亮的声音在静寂的这里显得格外刺耳。 “噗”地,突然有一道人影从刚刚那水鞭击中处破水而出。本快窒息而亡的易清朵突然感觉背上似被人用鞭子抽打一般火辣辣的巨痛。也正是这种巨大的疼痛,让她骤然睁开眼睛,手脚开始挣扎,一股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毅力而艰难的破水而出,趴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谢天谢地,还好她在紧要关头清醒过来了,否则一定淹死在水里,作古沉尸潭底。该死的巴蛇修音,要不是因着被它突然封住了修为,她也不至于变得这般狼狈不堪,从悬崖上掉下这不知名的鬼地方。还被人莫名其妙的抽了一鞭。她在心里骂了那臭蛇千万遍,祖宗十八代就问候了一遍。 易清朵艰难狼狈的从水池里爬出,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她竟然顺着崖下急湍的水流飘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有着淡淡云雾缭绕的山涧寒潭,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树林里盛开着许多各色各样的鲜花,寒潭旁边还有两座竹屋和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个八角亭,里面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面前有一张古琴及一套茶具,茶壶里正冒着淡淡云雾青烟,男子正端着茶杯,一只手握着茶杯,蹙着眉头,茶杯停顿在唇边未饮。 这里宛如一个世外桃源的仙境一般,花香幽静。 虽然男人反应极快地用衣服遮挡住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她还是眼尖的看见,水潭里坐着的那个男子,半路的胸膛,腹肌胸肌结实而又不夸张。 “再用你那种龌龊的眼睛看着本君,本君就挖了你的双眼!” 易清朵看着男子,微微蹙了蹙眉。虽然刚刚她破水而出,但却还是看到一条透明的水鞭落入水中。刚刚就是那条透明的水鞭将她从水里抽了出来,虽然痛的难受,但是好在让她彻底清醒过来,没淹死在水里。 “公子好功法!” 易清朵对上男人的容貌,眼里划过一丝惊艳之色。 这可真是个美人,翩若惊鸿的面容在红花绿树的衬托下仿佛镀上一层妖异感让人觉得不真实,犹如一只堕落凡尘的精灵一般,让人移不开眼。那超越性别的精致五官,如同最巧夺天工的美玉,尤其是那一双摄魂夺魄的凤眸,漆黑的眸子带着暗紫的光芒,诡美而神秘。眼尾微微上挑,堆尽万种风情,三千青丝如泼墨一般荡漾在寒池之中,宛如一幅破墨画。 只是这美得惊心动魄的男人,却并不存在于她这身体的记忆中。但是凭着她易清朵的经验看来,这美人十之八九是中毒了,此时正是毒发之时。 那男人不屑的哼笑一声,她突然察觉一股危险的杀气,还没看清楚那男人的动作,便觉得脖颈一痛,一道水柱而成的水鞭牢牢的缠住她的脖子。 易清朵心中憋屈不已,要不是她现在的修为被那臭蛇禁锢跟只弱鸡似得,凭着她的身手,又怎会轻易被这男人制住。 “你以为装傻充愣就能躲过一死?” 男人冰冷的看着她,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嘲弄,“倒是个不简单,能找到这里来。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本君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易清朵本就身体弱,再因着大脑严重缺氧,被他一勒很快陷入窒息,被迫单膝跪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抓着那透明却坚硬如铁的鞭子。 那鞭子就跟有生命一样自动活活勒住她的脖子,还越勒越紧,她只能无措的瞪着目光看着男人,越发森冷。 她再次尝试了下,还是解不开玄力。靠!那臭蛇到底给她下了什么禁制?她怎么也解不开。该死的臭蛇,给姐等着,等姐身体恢复了,回去了找到了机会一定会虐回去的!怎么办,眼前这男人虽然面上清淡,但是那仿佛凝实的杀气并非玩笑,是真的要杀了自己。而且瞧着,是误会自己来暗杀的。 “那个……我并不是来杀你的,我是从悬崖上面掉下来的,真的!”她解释道。 “哦?这么巧?本君刚到这,就有人掉下来了!”男子唇角上扬。 “真的!就是这么凑巧,无巧不成书!”她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意,艰难的解释道。 “你当本君是信么?!呵…”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里的水鞭用了力。 易清朵被水鞭勒的喘不上气,气流不通脸憋的通红,陷入昏迷…… …… 哗,一盆水泼在易清朵的脸上。 易清朵迷迷糊糊的再次睁开眼。此时的她已经不在寒潭边了,而是在竹屋外面的竹林。 她的身边跪着四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手臂处有一个她不认得的图腾,单膝跪地,一手持剑,低着头看着地面。 “殿主,是属下失职,让奸人有机可乘潜入进来,属下该死!” “下去领罚!” 易清朵听见声音,还没看见人,只觉得一道劲风擦着她的耳际拂过,仿佛伴随着暗香缭绕鼻间,随即便听见身边一声闷哼,刚刚还跪在那里的四个黑衣人,竟是被强大的玄气震飞出了竹林。 易清朵瞳孔一缩,唔,貌似这男人的脾气太不好,也实在太过可怕!以她现在的身手,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她要怎么智取呢? 脑子里迅速寻找方法之际,再次把那条臭蛇连带祖宗再次问候了一遍。 既然她要活下去,为达目的偶尔装疯卖傻也是可以的。 “那个美……嗯,我真不是什么刺客,真的纯属意外路过,还求放过。大家都是男人,不就是看了一下嘛……其实,也不至于要杀人灭口,你说是吧?” “杀人灭口……唔,这个词用的好。” 易清朵前面被竹林挡了,看不见人,只能透过声音的来源辨别美男的方向。 她不动声色的挪了几步,便看见不远处一间竹屋屋内亮堂如白昼之日一般,大厅中央有一张美人榻,男子正斜卧在那美人榻之上。 一袭宽袍大袖的织锦华服略有松垮的披在身上,紫色外袍半敞,尽显风流。极长的发披散着,与长袍下摆一起拖到地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莹白色的玉扇,说不出的慵懒散漫,却是优雅至极。他的脚边还乖巧的趴着一只白色紫瞳小狐,小狐双眼眯着有一眼没一眼的扫向她这边。 男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玉扇,耀眼的亮光下,清风明月一般的面容并未显出阳光之感,反而有种得阴森诡谲的感觉。 这画面太过震慑人心,反差太过明显了。 易清朵微微蹙眉。自从成立星殒阁来,她也收集了青云大陆上许多资料,那些高阶强者的画像里也没有此人。,她实在想不起眼前这出色的男子到底是谁! 不过,刚才听闻他属下喊他殿主,那么他应该是某个殿的殿主了。 是哪个殿呢?好像这个青云大陆只有三个殿,阎王殿、珍异阁、药神殿。 看着这人周遭慑人的气场,想必不是药神殿的殿主,至于珍异阁,看着也不尽像,倒像是那传闻中阎王殿的人。 是了,应该就是那神秘强大的无人见过的阎王殿殿主了,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暗忻(xin)辰。青云大陆最神秘的存在,也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人,阎王殿的主宰,暗忻(xin)辰! 听闻从未有人见过他,也未知其身份和来历。没想到,这么神秘的存在却被她无意中给碰上了,别提有多倒霉。她无语的嘴角暗抽了抽。 此人虽风华霁月,容貌举世无双,性子却随意、阴晴不定。当然站在高处的他有这个资格狂妄肆意。 此人虽然未曾在人前露过面,但其果断狠辣的手法在外有个响亮的称呼,人称暗阎王。据说他的玄气是青云大陆最强者,已修炼到帝君之境,入神脱凡,不老不死。 青云大陆总共只三个帝君级修为,这么年轻的他就占了一个名额,可见天赋不是一般的异禀。 但传说终究是传说,易清朵却是不信的,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暗阎王,身患剧毒,命不久矣。 清冽的声音幽幽传来,低沉而沙哑,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带着一丝慵懒,却是说不出的魅惑。 “说说看,你又是谁的人?” “这位公子真的是误会了,在下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没有被任何人指使,在下是被歹人所害,掉落悬崖,顺着崖下湍急的河流一路飘到这里,意外打扰了公子的清修,实在不是有意冒犯的。” 她虽然得知这人身份,但是这高山上的一株幽莲却未必知道她,况且现在她一身男装,身份是星殒阁阁主笑无忧,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那曾经颇负盛名的萧家大小姐。 所以,她选择装傻。 暗忻(xin)辰凤眸流转,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呵,竟是派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小白脸来。难道,是派你来给本君暖床的吗?” 什么? 易清朵严重怀疑自己耳背,听错了。别告诉她,如此风华绝代的美男是个断袖,这…这也太过打击她幼小的心灵了吧!枉费了他长着一张妖孽脸。 暗忻(xin)辰眸光一冷,一挥衣袖,刹那间射出三根银针。 易清朵眉头一皱,一个后翻身,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躲开了那三根致命的银针,但还是擦破了她的脸和耳际,要不是因着现在身子虚弱,她的动作还能更快。想当年魔鬼训练的时候她蒙着眼睛躲开莫钥同伴射击而来的子弹。这银针再快,还能快过子弹吗? 只要不动用玄气,明枪暗箭她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她心里也极其好奇那叫修音的臭巴蛇,想必修为也是很高的。她今天运气怎么这么背。早知道就该待在阁里哪也不去了,就不会有这种破事发生了。 暗忻(xin)辰唇角一勾,刚刚竟是……躲了过去么?这小白脸受了伤,身上又没有一丝玄气,竟然还能躲过了他的银针,倒是……有些意思。 “公子真是说笑了,在下乃不过蒲柳之姿,怎配成为公子的袍下之臣,榻上之宾。”易清朵强装淡然镇定道。 “呵…”暗忻(xin)辰幽幽的笑了起来,看着易清朵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他手中那把死物玉扇一般。 都是他把玩的玩物。 “唔,虽然是脏了些,姿色却是不错。” 易清朵心中问候他祖宗一百遍!才扯出一个温柔谦恭的笑道:“在下尚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定会守口如瓶。做人凡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公子觉得怎样?” 易清朵淡然的看着暗忻(xin)辰,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漆黑暗紫的眸子,虽然语气委婉态度温和,但是身上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质,那高高昂起的头,可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卑微。 第二十一章 阎王殿殿主暗忻辰(二) 暗忻(xin)辰饶有兴味地看着那站的笔直的“少年”,她表面看似畏惧他,但是内心却是一点也不怕他,镇定而胆大,倒是个有意思的。 “不觉得怎样。你没听说过么,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况且,向来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这么说就还是不肯放过她了?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一定要死缠着不放吗?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意外。” 易清朵心里也是来了脾气,心中窜着一股邪火,从完成任务后就憋屈的要命。先是碰到萧家五长老,她打不过逃离,再接着又是巴蛇修音和那些个出现在森林的强者,现在又是这暗阎王。只是她人在屋檐下,面对这些高阶强者,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她还不是名副其实的大丈夫。她可不想才刚重生,就真的被沉尸潭底。 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那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睛,目光中带着坚定而冷漠,藏着深深地戒备,如鹰一般锐利。 嗯,还真是个有意思的。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也真是漂亮的让天地失色呢,似是盛了揉碎了的星辰,让他有一种想挖了收藏保留的冲动。 “本君若是说不呢?” “那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讨不到好。 看着那双坚定的双眼,没有一丝胆怯,暗忻(xin)辰勾唇再次笑了。 那笑就好像在看一个有意思的宠物,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的戒备,如同炸了毛的猫,竟是想要伸手捋一捋他的毛。 “唔,跟小紫一样天真可爱的紧。” 小紫,就是他脚边那只乖巧可爱趴着不动的小狐狸。小狐狸听见主人唤了它的名字,睁开那双琉璃似的狐狸眼儿,吱的叫了一声,叫的暗忻(xin)辰心中愉快,易清朵心中发颤。 易清朵听出来这暗阎王在嘲讽她不自量力,但是她接受这个嘲讽,她现在已经受了伤,身体全凭着毅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别说全身而退了,就是刚刚躲避那三根银针都极其吃力。 看暗忻(xin)辰这个样子,今日是势必要留下她的命了! “公子现如今气脉受阻,筋脉逆行,至阴寒邪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伤了精气,气不能汇入丹田,寒气遍布全身经脉,如万虫噬骨。阴盛阳衰,死生之兆。” 暗忻(xin)辰的眸光骤然一冷,显出一股阴鸷的杀气,散发着地狱般死亡的气息。 “你在说什么?” 那强大的杀气仿佛实质一般,易清朵只觉得那目光,那杀气,都像是一柄柄的利刃,无形的将她笼罩在死亡当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只听“啪”的一声,玉扇裂开,一块块掉落在地上。边上的小狐瞬间到了他怀里,小狐被他的手弄得吃痛的一声惨叫,却是畏惧主人而收起利爪生生忍了。 碎了一地玉屑自动飞起形成一条长鞭一晃而过,迅猛的如捕食的猎豹,再次绕上她的脖颈,优雅如兰却带着致命的杀气。 这次她直接不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似骄傲倔强的像是一只高贵的孔雀,实则却是像极了那只被抓痛的小狐狸,因毫无反抗之力,而生生收起利爪。 暗忻(xin)辰眼神冰冷,鞭子上也用了力,她清楚的知道,只要这握着鞭子的手稍微一抖,就能勒断她的脖子,但是她要做一把亡命天涯的赌徒,与他来一场生死豪赌。 她赌他不会杀她。 “我说什么,殿主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那样倔强的眼神,那抹势在必得的不屈浅笑,即便是喘不上气,她依然还是那般自信,那般骄傲。 毫无畏惧的对视,两军交战般的对峙。 暗忻(xin)辰暗紫的眸子似是要将她的灵魂吸入无间的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果然是在装傻充愣,你,究竟是何人?” 鞭子又紧了两分,大有她要是说谎他就勒死她的架势。 易清朵薄唇轻启,轻轻一笑。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殿主大人只要知道,我是能救您命的人就够了,这位白衣公子解不了的毒,我能解。” 那修长的手指还残留着血迹,抬手一指暗忻(xin)辰身边的凌枫熔,也就是之前在八角亭喝茶的白衣男子。 凌枫熔虽然面色一僵,但是不可否认,他确实解不了主子身上的毒,有负神医之名。而屋外这看似狼狈却一脸淡然自信的人一没有把过脉,二没有望闻问切,只是这仓促间的接触就能如此精准的说出主子毒发的症状,无一不证明他医术高超许是在他之上。 暗忻(xin)辰凤眸微微眯起,这个人不仅机警戒备,敏锐力观察力也如此惊人,如此短暂而又生死攸关的时候,她竟然能准确的指出凌枫熔就是常年给他治病解毒的人。 “哦?你若是解不了呢?” 易清朵冷漠的眸子透着一股子狠劲,淡然道:“那就以命换命!” “你的命不值钱!” 他这意思是想说,她的命根本就不配与他的命相提并论么?当真是够猖狂的人! “在下的命不值钱没关系,可是殿主的命值钱啊!殿主怕是应该知道,这毒若是解不了,恐难再活五年,殿主何不赌一把呢?” 暗忻(xin)辰的鞭子松了松,似是在思虑,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凌枫熔。 凌枫熔心领神会,走到门口旁。 “这位小兄弟既然能说出殿主的症状,医术自然是了得,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师从何处?” “易清朵!” 凌枫熔突然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他是医者,学医的人如何不知道医学上的两大至尊,一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凤阳宗宗主凤鸣雪,一位便是翻手可救人负手可杀人的易家家主易何旭。 易家虽不是九大家族,但却隐隐已经排在九大家族之后,是第十名的存在。凌枫熔不禁猜想,这人难道是易家后人?可是他怎么没有印象?他与易家少主易清刖(ying)有密切往来,怎么不知道易家有一个医术出众的易清朵?难道是易家分篮子放鸡蛋的将此人雪藏了起来? 他蹙眉问:“小兄弟与旬日峰易家是什么关系?” 易清朵淡挑眉梢,心中一笑,她和那易家能有什么关系?无非是刚好同姓罢了。淡然道:“没关系。” 凌枫熔又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毒?” “解毒丹药配以金针刺穴。”她道。 她越是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凌枫熔越是心生疑惑,对着暗忻(xin)辰轻轻地摇了摇头,易家人后人太多,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就是易家人。不过敢用易家姓,即使不是易家人,想必也与易家有些渊源。 暗忻(xin)辰突然笑了,玩味似的淡看了眼被他抓痛的白狐轻轻安抚着,此人就跟小紫的特性一样,是个狡猾的人。她在赌,赌他会不会赌! 轻笑一声,淡淡道:“当真是个不怕死的。” 易清朵高高悬着的心,听到暗忻(xin)辰这一声轻笑而稍稍落下,她知道,她的命许是保住了。 “富贵险中求,命也一样!” “好,本君就跟你赌一把,既然你的医术如此厉害,那么便拿出你的本事给本君看看吧。” 暗忻(xin)辰话音未落,手中玉鞭一紧让她无法闪躲,紧接着“啪”的一声,玉鞭收回的瞬间,易清朵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两只手费力的支撑着地面才没让自己倒下,额头上痛的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竟然拿鞭子重伤了她的双腿! “与本君的毒相比,你的腿似乎更好医治一些。” 易清朵狠狠地握紧拳头,这是对她刚才冒犯的惩罚,还有对她日后的警告。若她将他的秘密说出去,他可以让自己生不如死。 接二连三的羞辱折磨让她毫无还手之力,她恨透了这种无力感。她易清朵有朝一日竟然落魄到如此任人宰割的境地!她发誓!她定要努力提升自己,将那些欺负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第二十二章 恢复如常 易清朵被人蒙住眼睛捆了双手扛着出那个世外桃源。崎岖的山路颠的她都快吐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走的相对平稳了些,似乎是走上了平坦的路。 易清朵趴在那人的背上似乎跟睡着了一般,其实却已经凭着感觉记住了这行驶的路线。 出了山谷,她被重重的丢在一辆灵兽车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清朵渐渐地听到了人的声音,人越来越多,似乎是进了城了。 前面暗忻(xin)辰的车辇似乎刚进城门就停了下来,有人毫不客气的将她再次背了起来,还没走两步就嘭的一声将她丢在了地上,痛的她差点问候他祖上。 扯掉遮住眼睛的黑布,刺眼的强光让她不适的微微眯起双眼,原来已过去了一个晚上。 入眼的是暗忻(xin)辰豪华奢侈的车辇,只见一个黑色袋子从马车上丢下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身上,暗忻(xin)辰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君暂且留你一命,且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有没有这个命活到给本君医治!” 若是在前世,无论是作为易家千金还是作为杀手,敢这么对她,她一定要了他的命。 可惜可恨!她现在被那条臭蛇禁锢了修为,连半点玄力都没有,一身精疲力尽不说,还被这暗忻(xin)辰拿玉鞭重伤了双腿不能直接行走,就如同一个废物一般。 灵兽车才驶过去,周围便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是不敢提及暗忻(xin)辰。 显然暗忻(xin)辰阎王殿的专属车,这里的人都认识,无人敢上前,只能暗暗议论着。 “这人是谁呀?” “不知道,但是刚刚那辆灵兽车却是暗殿的,估计是犯了什么错被惩罚吧!” “那位不是有那个么,难道是?” “嘘,你轻点声,小心隔墙有耳。只是不知这又是哪家的,也是够可怜,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我估计是他没伺候好……可惜了这么个俊俏的公子哥了……” …… 易清朵无暇顾及闲言碎语,拿起丢在自己身上的布袋子,死死地握在手里。等着吧,她势必要做人上人,会有那么一天的! 眸中的晦暗隐去,转而恢复平静。她心中虽然恨,但是光恨没用,她现在需要的是钱,也需要势。 暗忻(xin)辰向来阴晴不定,喜怒一个时辰一个样,她现在虽然被暗忻(xin)辰丢下灵兽车,但是因为她样貌英俊,又让人认定她是阎王殿的人,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她明二个是不是又被阎王殿接回去,倒是也没有人敢来找她麻烦。 但是,她如今的身份是星殒阁阁主笑无忧,她虽然平时都戴着面具,但是今日执行任务却碰到了萧家五长老。那些人可是认得她的。她这般出现在萧家的本家穆阳城,也只能瞒过一时,没多久就会被人找上门来的。 不过再着急也没有用,她需要先把那双被重伤了的腿给治好。好在她手里有苍穹戒,治疗这双腿并非难事。 如今的她倒是十分庆幸自己易容成男子,否则就她原本的容貌肯定不行的,萧清朵和哥哥萧清奕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若是以这样的身份进入穆阳城,肯定也被人认了去。那时别说她重回本家,就是回云阳城光明正大的杀回萧家嫡家都难,好在这些都没有出现,身份也没被曝光。她要光明正大的重返萧家,而不是以暗忻(xin)辰榻上之宾的身份被萧家主家人发现,成为侮辱她或者原主哥哥萧清奕的筹码。 易清朵摒弃杂念,强忍着痛,用手拖着没知觉的腿,艰难的爬行着,再次扯裂自己身上原本的伤口,拖出一地血色。她发丝凌乱满身血污,谁能想到,曾令国际闻风丧胆的世界顶级杀手飘,当年不可一世的富豪易家唯一千金易清朵,曾经高高在上的易家公主,今日竟沦落至此! 不远处的阁楼上,一袭玄衣男子摇着折扇站在窗前,看着易清朵一点点爬行,薄唇轻轻地勾起。 “唔,这又是那暗阎王的杰作!真是越来越不怜香惜玉了。” “主上,这次跟踪暗阎王的二十名暗影,又都没有回来。” 玄衣男子身后站着的红衣少女同样冷冷的看着下面的易清朵。 “若是他们能回来,那他就不是暗阎王了。” 玄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笑的阴沉。 “主上,用不用再派人潜进暗殿?” 玄衣男子缓缓回身,一把搂住那红衣少女的腰,往前一带,女子进入他的怀抱,他轻勾起她的下巴,含笑道:“紫雨,别着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女子直视男子,蹙眉:“可我们已经探了四年了。” “本主知道你的心意,既然我们的人进不去,那么就找能进去的人。盯紧下面那个人,如此俊俏的少年郎,那沉迷美色的暗阎王,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紫雨轻点头,“嗯,紫雨明白。” 男子俯下脸,亲上那张红唇。 …… 阁楼上的一切没人知晓。 另一处客栈临窗而立着一男一女。 “是阁主……”月有些心疼的看着下面的易清朵,想跳窗,被一旁的修音拉住。 “你要作死么?”修音清冷的声音朝她道,淡看着楼下那道娇弱狼狈的身影微微蹙眉。当时易清朵掉下悬崖,他虽不知晓她身在何处,那里被人下了禁制,但是他知道她还活着。只是他不知道她却是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刚刚过去的那辆灵兽车内,他明显感觉有一人不简单,他也不敢轻易靠近。故而,从易清朵被扔下后,他没有立即出现,而是站在窗前看着。 “可是阁主她……”月抿唇,很是着急。 “你现在去,不止你会有事,她也会。”他冷着脸道。 “那是暗阎王的车,什么时候阁主得罪了暗阎王?”月被他说了后冷静了下来,蹙眉道。 “你说谁?暗阎王?” “是,就是阎王殿的暗阎王,暗忻辰。”月道。 难怪他觉得那车里人不简单,果然是个大人物。只是这个暗忻辰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难道那崖底的禁制是他设下的?如若真是,他倒想会会此人。他倒是有几分期待。 修音扫了一眼易清朵,暗暗撤了她的禁锢。 阁楼下的易清朵也终于找到了离她最近的客栈,这不远不近的路程,已经让她双手磨出了水泡,膝盖也拖破了皮,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 “小二,一间客房。” 刚说完便觉得身上有些不一样了,原来是自己的修为又恢复了。看来那条臭巴蛇就在附近,还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她也没在心里腹诽,只是淡漠的勾起一抹唇角,嘲弄的一笑。 店小二原本看见易清朵一个残废,身上还有伤刮伤擦伤,想要将她赶走,但是看见易清朵丢出去一颗绿色晶石,顿时便将易清朵引进店内。 开门迎八方来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管是什么人进店,只要有钱,就是大爷。 有了修为的易清朵不似之前那么艰难了,她双手注入灵力开始暗暗治疗自己的腿,然后稍微好受些才缓慢的爬上二楼。 “小二,帮我买两套干净的衣服,一副拐杖,一套银针,一些伤药,再打一桶洗澡水送进来,剩下的都是你的。” 易清朵又拿出两颗绿色晶石给店小二,店小二拿着两颗绿色晶石狗腿的退了出去。暗忻(xin)辰倒是对她不吝啬,这十二颗绿色晶石,倒也够她治腿看病和养好自己。 不一会,店小二就抬进来了洗澡水便退了出去。易清朵就地而坐,从空间拿出一粒丹药吞下,费力的盘膝,手运灵气对着双腿而去,治疗自己的腿。 须臾,她额头渐渐冒出细汗,随即手收了灵气,双手放在了膝盖上,睁开双眼。成了,腿伤治好了。随即,再次盘膝闭目,运气灵力为自己的身体疗伤恢复。 又是片刻而过,她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如初,身体也再次恢复了生气,才再次睁眼。起身,将一身残破的血衣脱了去,进了水里,干净的热水瞬间被污血染红,温热的水也洗去了她的疲乏。 靠在浴桶边,脑子中开始计划她下一步的行动。 “公子,你要的东西买来了。” 门外,店小二的声音再次响起,易清朵将整个身子沉入水中。 “进来吧。” 店小二推门而入。 “公子,东西给您放在桌子上了。” 隔着屏风,能听见店小二将东西放下的声音。 “我身子不便,劳烦小二哥将拐杖送到这边来。” “公子客气了。” 店小二也是个机灵的人,尽管易清朵整个身子泡在血水当中什么都看不到,店小二也低着头不乱看。 “公子,拐杖给您搭在这,您伸手就能拿到。” “多谢小二哥了。” 这些东西店小二都是买的最好的,但是也只用了一颗绿色晶石,相当于这金主给了他一颗绿色晶石,他哪能不好好伺候着。 这里的交易货币是灵石,下品、中品、上品及绝品,颜色皆是黄色。另有蕴藏天地灵气的晶石有多种颜色,分别是:紫色、红色、绿色、蓝色、橙色、白色、黑色。绿色属上乘,在青云大陆上量不太多,难寻觅,很是难得,因为里面蕴藏着天然的水灵气,修玄者可以不限体质地直接手握晶石吸收里面的灵气,黄阶的人吸收一整块绿色灵石的灵气可以直接提升一个品阶,一品可以直接升至二品去。 所以店小二才这么殷勤。因为他不光识货,还懂得善变,知道能轻易拿出绿色晶石的人身份定然也不简单,所以对于这种人他们是能不开罪就不开罪,也开罪不起。 “那小的先退下了,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店小二将门关上,易清朵看着那副拐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在哪个世界,这话果然不错。前一刻还对自己凶神恶煞要将自己赶出去,看她有了绿色晶石就巴结讨好。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更加现实,权利、地位、金钱,缺一不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易清朵,你一定要努力都得到才行。 第二十三章 我是你大爷! 易清朵换了衣衫,再次恢复书生模样。一袭白衣,玉树临风,从空间抓出一把折扇“唰”的一下打开,一副风流雅痞的样子。 她微勾起一抹唇角,来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灵茶,落座,坐等某人。 “丫头,不错,还活着!” 果然,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巴蛇修音一脸淡笑的看着她道。 “姑娘我命大,连阎王都不收。所以,要让你失望了!”她淡淡道,自顾喝了一口茶。 “呵……”他轻笑一声,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径自拿了一只茶杯,却被她拿着折扇按着手。 她笑看着某条臭蛇,道:“想喝回你自己屋里去,这是我花了钱的!” “丫头你太小气了!” 尼玛的小气!差点姐小命都不保了,滚你犊子的。易清朵心里骂街了。 修音不怒反笑了起来,道:“丫头,我很喜欢看你明知干不了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爱死了。” “你丫的有毛病吧!”真是蛇精病。 “唔,就这点度量,怎么能行呢!”修音稍稍注入力道,弹开了她的折扇,拿起茶杯若无其事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灵茶。 易清朵蹙眉看着喝茶的某蛇精,道:“说吧,你的目的!” “本座并无目的。”他淡淡道。 信你个鬼!易清朵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真是笑无忧么?”他转头,淡笑的看着她,一双勾魂的魅眼甚是光泽有度。 “你猜!”她勾唇一笑。 他也一笑,并未接话,只是拿起茶杯再次喝茶。 二人静静坐着,无言的喝着茶。直至易清朵第四杯下肚,才开口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是请不要干扰我的生活。那灵犀花的事情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什么时候你要我还就到星殒阁找我,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和我的性命,其它随意提。” “哦?为何如此说?”修音挑眉。 “我是个惜命的人,而且我也不允许别人轻易拿走我的命。”她道。 “唔,这倒是有意思了!”他笑了笑,喝了口茶才看向她,含笑道:“本座不要你的命。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微微蹙眉,好一会才道:“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你怎么不这么说?” 易清朵嘴角抽了抽,看小白似的看他,淡然道:“那可能要让修音大人失望了,本姑娘无情!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了。” “那下辈子呢?”他问。 “下辈子也无!”她淡漠道。 “呵,这么绝情啊!”他状似可惜了一般,轻叹一声。 “是的。所以还是劝修音大人换一个。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修音大人说出自己想要的,或许我可能帮你办到。”哪怕现在办不到以后也会想尽办法办到。早点甩了这讨厌的臭蛇。 她现在学聪明了,什么表情都藏起来,心里什么话也不会说,让这臭蛇探不到她的心思。 “呵,有意思!”他含笑,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 “所以,大人还是不要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赶紧将条件说出来吧!”赶紧说完,赶紧滚蛋。 “本座还没想好。等本座想好了再找你。不过你且记得,你欠本座一个人情,不,不是一个,是两个。后面的后患被本座帮你清理了,你该是欠本座两个。” 去你大爷的!易清朵心里一时没忍住骂道。 修音微微蹙眉,随即笑着道:“我是你大爷!” “靠!”易清朵气得骂了出来。 “乖!下次见到本座就喊大爷!本座觉得挺好听的!”修音笑看着一脸憋屈的她道。 好听个毛线。蛇精病! “……”易清朵好想唾他一脸。 “唔,那个暗忻辰倒是个不错的!”修音道。 “怎么,修音大人有兴趣?”易清朵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他。 “嗯,倒是有些想会会此人。”修音也不瞒她道。 “要不,我帮你介绍给他?”易清朵朝他痞痞的眨眨眼。 “唔,瞧着丫头你一脸想干坏事的表情,本座即使想,也不会找你的。”他笑着道。 “去!”易清朵白了他一眼。 “好了,既然知晓你已然无事了,那么本座就放心了。” “喂,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做到禁锢我修为的?”她有些好奇道。 “想知道?” 废话!她易清朵白了他一眼,又催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一个姑娘家怎的如此粗鲁?”他眉梢微挑。 “我是笑无忧。”她道。 “可你是假凤虚凰。”他道。 “那又如何!本姑娘那是真性情。看不惯就别看。”她道。 “你这是想激我,想让我离开,你当本座这般好上当么!”修音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 易清朵看了他一眼,冷下脸来,道:“既然阁下已经知晓,那就请圆润的走远点!” “本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是丫头你能决定的!”说完还快速在她额头一点。 她连阻挡都来不及,被他点了下额头。 “你……”她看向他,“过分了!” “本座并不觉得!” 修音微微一笑,淡然起身,然后朝她道:“丫头,本座有些事情要去办,办完后再来寻你。在本座不在期间,你可要把自己的小命顾好了,否则本座回来找不到你人,本座就灭了你的星殒阁。” “修音大人放心,你死了本姑娘都不会死!”易清朵有些气恼道。 “最好如此!”修音淡淡道了句,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看着离去的修音,易清朵的脸冷了下来,眉头不由的紧蹙起来。 这臭蛇虽然有些蛇精病,但好在还算有些良善,一时之间还要不了她的命。只是不知道他死缠着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何缘由,他不说她也不知。 算了,不去想这条臭蛇了。还是想想怎么全身而退吧。 第二十四章 此人正是笑无忧! 她坐在桌边托腮皱眉。 现在的自己虽然治好了腿,但是还不宜显露出来,而且再说,那暗阎王定会派人暗中盯着自己,自己这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那边就会知晓。故而,她故意找店小二要了那些东西,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只是暗忻辰千算万算只怕也算不到自己会有随身空间戒指,更算不到自己空间灵药繁多,一个腿疾而已,就算他彻底废了她的双腿她也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就她自己的医术就能完美解决。当然,有省时省力的事情,她当然不会选择用自己的医术去浪费时间,而且她也浪费不起。 现如今,她已然到了穆阳城有段时间了,但是却还是没有萧清奕的消息。依照对记忆中的萧清奕了解,想必他应该是已经动身,前往返回萧家的路上了。只是就是不知道他是回元灵还是回穆阳。 她一只手轻轻的敲着桌面,心里琢磨着。她要怎么才能找到萧清奕,然后二人见面,再商议重返萧家的事情。她必须心中有完全的衡量才行。 只是在做这些之前,目前笑无忧的身份可能是个麻烦。毕竟她杀了那个禽\/兽林成风,引起了萧家的注意。要是那五长老如果知道她现在身在穆阳城,只怕恨不得将自己亲自拆骨剥皮吧,他那天可是被自己耍了,气得不轻。唔,那老头心性不行,还得要好好修修心才行。 唉!她轻叹一声。如今自己是大难不死,算必有后福吧!既然老天都让她好好活着,那么她自然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萧清朵,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穿在你躯壳里,但是既然你我有缘,那么我定然不会辜负了我们的这份缘。你放心吧,你的委屈、你所受的苦,我会一一替你讨回来,那些人一个也别想跑。还有,那些欺负自己的也是。她易清朵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谁对她好她也会对谁好,谁对她不好,那么她必会斩草除根不给自己留后患。 她细细地打量着手上那枚苍穹戒,眉眼不由的也笑了起来。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便会不遗余力的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她不光有前世现代易清朵的记忆,还有现在原主萧清朵的记忆,双世记忆叠加在一起,再加上这枚神秘的空间戒指,她何愁以后不能称霸青云大陆! 暗忻(xin)辰太小看她了,用玉鞭重伤了她的腿,哼,多大点事,有了这些上品丹药,如今的她又能健步如飞! 如今当务之急,她需要想办法乱了暗中盯梢她的人的眼,找机会脱身,不然被困在客栈早晚被人找上门来。她还需要想办法联系星殒阁的人。 天色渐晚,暗夜来临。易清朵简单用过晚饭,便躺在床上休息,双手枕头。她简单的梳理了一遍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 玲珑暗阁书房。 暗忻辰一袭红衣,尘绝色出的面上一脸淡然的立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只上好的毛笔不知正在写着什么。 沉央走进了书房,离他三步之遥站立,恭敬道:“主子,已经查出来了,此人正是笑无忧!” “哦?”暗忻辰淡淡应了下,手里的笔未停。 “据查探得知,笑无忧昨日办完任务后,在一条巷子了碰到了萧家五长老…后来此人骗了五长老后便去了宜川山……” “去那做甚?” “笑无忧打探到那里有灵犀花,便与一名叫月的属下在那里汇合,等待灵犀花开花……没想到后来却碰到了……”沉央说到后面有些迟疑。 “接着说!”暗忻辰并未看他,只是淡淡看着自己的纸,笔底如灵动的龙蛇一般写着字,那跃然而现的字飞扬飘逸,笔精墨妙,飘如游云,遒劲有力,丝毫不受束缚,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无踪,甚是好看。 “后面珍异阁的人也出现在那里……” “嗯!” “灵犀花的守护兽是一条巴蛇,据说已经开了灵智,可以说人话。”沉央紧蹙眉头道。 “哦?”此时,他才抬眼看向沉央。 “是的!珍异阁的人惨败而归。”沉央将得来的消息事无巨细的讲给他听。 “倒是有几分意思!”暗忻辰淡淡勾唇。能说人话,说明此蛇修为已经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那些人惨败而归是当然之事。只是如此说来,那笑无忧说的便是真言,并无虚假。当真是应了他那句话,无巧不成书。呵…… 暗忻辰莫名的笑了起来。 “……”沉央蹙眉。我说了什么了,主子竟然这般高兴。虽然疑惑,但是他不会问。 “好了,本君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淡淡道,再次执笔书写。 “主子……”沉央道。 “嗯!” “刖主子传话过来,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沉央道。 “嗯!” “主子不惊讶吗?”沉央不解。 “若是他连这点小事也办不了,还是滚回去做他的易家少主去。”他淡淡道。 “……”沉央默然。心里却是弹幕无数。那可是暗夜黑龙,连玄帝都不敢去招惹的,而且还是俩条。据说,暗夜黑龙旁边还有一条火云蟒,也是高阶玄兽。主子还说的这般轻松,当真这么有把握不担心,还是真的不在意? “怎么,你有异疑?”暗忻辰顿笔,扫了他一眼。 “不,只是属下真的不解刖主子是如何做到的?”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是他的事情。”暗忻辰淡笑了笑。 “据属下所知,刖主子只带了云痕和云霄二人。就算云痕和云霄对付一条火云蟒,但是刖主子想要对付两条暗夜黑龙,还要取它们的龙魂……” “你觉得他做不到?”暗忻辰看向他。 沉央清俊的脸上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 “所以他能做得了这执法阁的法主。”暗忻辰淡笑了起来。 看着主子那自信的笑,眼里带着信任无比的样子,沉央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想知道,等他们回来便知。你去查查这笑无忧的底,本君要他的全部资料。”他道。 “是!”沉央得令,转身出了书房。 暗忻辰再次低头继续书写。 …… 第二十五章 东方流宇 戴了两日的人皮面具的易清朵将面具取下,露出原本清尘绝色的容貌,洗了脸,便灭了烛火,和着衣服躺在了床上,准备闭眼入睡。就听见窗外有细微声响。 她先是微微皱眉,随即勾唇一笑。想想她今日在城门口时,暗忻(xin)辰丢给她那一袋子的绿色晶石,定然会被小人惦记,这是要偷她的晶石来了。她佯装躺在床上假寐,正好,现在她身边还缺一个使唤的人。 从戒指里拿出一根毒针夹在两指间,只等人来。 窗户无声无息的打开一条缝,一股烟吹了进来,易清朵看的清清楚楚,冷笑一声,下九流的手段,她易清朵岂会怕这一点宵小手段。 不多时,窗户大大方方的被打开,借着朦胧的月光,易清朵看见跳进来一个穿着紫衣华服的男子。 锦衣华服,呵,有点意思。这就不是简单盗贼那样了。 那男人走路轻盈,呼吸平稳,轻功定是极好的,看来平日里没少做过偷鸡摸狗的事,如此的熟门熟路。 只见那男人晃晃悠悠的走到易清朵面前。 “暗阎王看上的美人,定然都是极品,小爷倒是要看看,这又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紫衣男子自语的一笑,伸手就要去摸易清朵的脸,却见易清朵猛地抬手,紫衣男子惊恐当中一个闪身要躲,但易清朵是什么人,她如今身体恢复了,又哪里会失手? 紫衣男子只觉得手心一痛,感觉出易清朵的出手不凡,一个分神又从窗户逃了,易清朵也不阻止他,只是坐起身淡笑着看向窗外,她的针淬了毒,不怕他不回来。 果然,易清朵下床点燃烛火的功夫,那紫衣男子又从窗户外面爬了回来。 紫衣男子一条腿才迈进窗子,就整个人栽倒在地上,他中了毒针的那条手臂完全麻木的失去了知觉,现在更是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你竟然给我下毒!”虽然下毒后行动不便,嘴巴可没被毒。 易清朵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冷茶,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男子。 “你不是也给我下药。” “可你没事!” “哦,那很不幸,你有事。”即将有大事。 易清朵轻飘飘的带着调侃的语气让男子险些一口老血呛死自己。 “快给我解药!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竟然敢给小爷下毒,简直是不知死活。” 易清朵这两日受够了这样趾高气昂的态度。现在就连一个瘫倒在地、性命握在她手上的人也敢这般对她说话了。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么!老虎不发威,一个个的都当她是病猫好欺负?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么?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想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若是再不服解药,你很快就是个死人!” 易清朵一改之前的云淡风轻好态度,声音中满是冰冷。 男子丝毫不怀疑,这人会看着他一点点死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男子瞬间换了一副面孔,赔笑着说:“那个,公子,公子是我错了,还请公子原谅。我并无恶意,就是纯属好奇而已。听说今日暗阎王扔了一个美人,折磨的不成人样,就好奇想来看看,那美人长的什么样子,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是么?”当她傻么?她勾唇,道:“那现在看到了,如何?” 男子吞了吞口水,这美人和那暗阎王怎么一个脾气,难怪能让暗阎王看上又能惹恼了他,这脾气真是阴沉不定啊!一会调侃的跟他说话,一会又冷的让他心里直发毛,现在又是回归云淡风轻。 “美,世间少有,不,仅有的美!” 易清朵自然知道他没有什么恶意,他但凡是有一点恶意,那现在地上躺着的已经是个尸体了。 “可还满意?” 易清朵语音一挑,男子又吞了吞口水,这传闻怎么不可信啊!不是说这美人被折磨的要死了吗?不是说这美人是一路从城门口爬来客栈的吗?这怎么出手就能伤了他不说,听着说话的语气,精气十足,哪里像是一副要死的模样? “公子,是我冒犯在先,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公子赐解药。” 易清朵冷哼一声,丢下去一颗丹药,那男子目光一亮,艰难的抬起已经半僵硬的左手拿起丹药放在嘴里。 “多谢公子!” “这只能解你一半的毒,必须半个月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你就等着全身僵硬做个僵尸吧。” 男子也是个聪明人,目光滴溜溜的转,看着易清朵衣袍下一动不动的双腿,还有那放在桌旁的一双拐杖,这是要把自己当做免费的佣人使唤啊! 今夜可真是亏大了! “公子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 那解药也是管用,才服下没多久,男子便已经恢复了最初的状态。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一副潇洒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狼狈模样。 “你不怀疑?”易清朵挑眉。 男子轻轻一笑,一派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姿,“怀疑什么?怀疑公子会不会让我死的很容易?” 男子拿出别在腰间的折扇,啪的一声故作潇洒的摇了摇,“公子真是说笑了,这定尸毒可是上品毒药,解毒方法只有制毒之人知道,我又怎会怀疑公子?只是敢问公子姓甚名谁?与那旬日峰易家可有关系?” “你懂毒?”她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略懂一点,虽不精通,却也知道,这定尸毒原是两百多年前易家家主所创,至今却只残存了制毒方法而没有解毒方法,如今这定尸毒被奉为青云大陆十大奇毒之一,虽然不会死,却是全身僵硬而没有一点知觉,仅存的一些解药,也都在易家保存,千金难求。” 易清朵皱了皱眉,这个定尸毒,原主记忆中确实有所耳闻,是两百年前易家家主所创。 青云大陆上有着与九大家族并列的就属后起的易家。易家虽然比不上药神殿,但却以医术着称,毒也是易家的毒最为厉害。 “易清朵,我的名字。” 易清朵?男子诧异了片刻。 “与旬日峰易家?” “没关系。” 天下之大,人口众多,名字不过是巧合而已。 “易公子,在下东方流宇。” “采花贼?” 东方流宇一脸你土包子没文化的样子摇了摇头,“什么贼,不不不,是摘花公子。” 好臭不要脸的家伙!一个采花贼还非把自己镀一层金说成摘花公子,假俗。 这东方流宇她记忆中是有印象的。 东方流宇,虽然是采花贼,但是长相好,每个被他采过的女子不仅不报官,还对他心心念念思之如狂,日日祈祷能被他再采一采,而且每次采花都要得瑟的留下刻有“摘花公子”字的银叶子。比现代里那电视上采花大盗楚留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也财大气粗。 “呵,是么!那在下还真是久仰大名!”易清朵淡然一笑,嘲弄。 “好说好说,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好了。”东方流宇并不在意她的嘲弄笑着道。 既然注定逃不掉,东方流宇所幸也自来熟的坐在了易清朵的身边,他是江湖散人,有着江湖散人的洒脱随性。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样!”易清朵含笑道。 “那是!”东方流宇也笑着,好不要脸的承认自己很聪明。 易清朵暗暗抽了抽,有些无语。 “公子说吧,何事?”东方流宇洒脱道。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她勾了勾手指。 他凑过去。 …… 从今夜易清朵的种种表现来看,东方流宇便觉得此人定不寻常,身份也决计不是外界所传的被暗阎王抛弃折磨的男宠这样简单。 东方流宇上下打量着易清朵,容貌清尘绝色,却少了些阳刚之气,多了些阴柔之美,面颊嫩白素净,下颚看不出毛孔,不似长过胡须的样子,喉结不显,声音虽不浑厚,却温润似玉。 东方流宇眸子突然一亮,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这人难不成是暗阎王为了掩人耳目,派出来的安插在世俗界的东厂番子不成?他没记错的话,那暗阎王身边的风轻鸣大总管就是专门掌管内侍,他手下有一大批这样的人。此人难道是风轻鸣的属下?切,不管是不是,跟他又没多大关系。 于是,正了正色,道:“公子要我帮做什么?” “帮我散播一个消息出去,就说在元灵城养病的萧家大少爷,惦念胞妹,已秘密来穆阳城多日。” 东方流宇则一副你果然是那风轻鸣下面的内侍太监的表情。居然连个养病的少爷都不放过,真是无耻啊无耻! “接着你再将另一条消息散播出去,大少爷久病成医,身子已经康健,路过朝阳山后,行踪不明。” 她在朝阳山上与那些侍卫打斗,跌进悬崖消失的,故而需要把事情连串起来。至于暗忻辰这边,她在宜川山掉落山崖遇见了暗忻(xin)辰,暗忻(xin)辰一定会让人彻查她的,这里是穆阳城,萧家本家之地,阎王殿在此设有分殿,暗忻(xin)辰要查获她的真实身份实在太过容易,故而她的笑无忧身份无需再遮。不过她还需要保住自己萧清朵的身份,而且放这条消息也是为了等人,星殒阁的人一直找不到萧清奕的下落,那么她久等也不是办法,就让萧清奕来找自己好了。 阎王殿的实力她一直都清楚,故而她打算声东击西,能做的就是使用一些障眼法,抛出些真真假假的烟雾弹试图去诱导他。 兵法常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萧家的一双嫡出儿女,从来都是云阳城和穆阳城两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这样虚虚实实的话传出去,百姓们会通过自己的想象,自动将这个话题打造的更加完美,然后传播出去。 流言蜚语,众口铄金,到时候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公子为何要如此?”问完他觉得自己多此一问,对方不会告知自己的。 “我自有我的原因,你照做就是。”果然,对方的回复如自己所想毫无出入。 “另外,你再帮我打听一个人。” 事关萧家,东方流宇也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认真对待。 在他的心里,易清朵已然是那暗殿内务总管风轻鸣下面的内侍太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针对萧家的。萧家是大家族,万年氏族,萧家家主萧明晨是玄帝修为,想来,是某些家族势力终于要对萧家出手了。 “我是一介江湖散人,江湖与世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不问公子想要对萧家做什么,我只问我做了这件事之后,公子可会将剩余的解药给我,放我回归江湖,做一介自由散人?” 他特意加重的词和用回归江湖退法,易清朵自然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他不想牵扯到世家纷争的尔虞我诈。 纵情江湖、风流潇洒,她是易家公主的时候也曾这般想过,所以她开了家服装店自己做个店老板不想理会家族事。但是后来她错了,世家有世家的尔虞我诈,江湖亦有江湖的明争暗斗,做了杀手后更是清楚了然,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个权。 不管到哪个时代,规则皆是如此,唯有手握重权,才方可存活。 她一直深谙此道。况且在这里,那遮天之权,以武为尊的世界更为明显。 而萧家,是她接近权利,最快、最近的跳板! “不放你回江湖去做散人,还留着你摘我不成?”她含笑揶揄道。 “……”他嘴角抽了抽,道:“我无摘男子草的习惯,只喜摘美艳个性的花。那就这般说好了。公子想要我打听谁?” “萧清朵!” 东方流宇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看着易清朵,若不是事先确定此人是世俗的小太监,他很可能把这位道貌盎然的公子,想成是比他这个摘花公子还风流的色中饿狼。 “萧家的嫡大小姐?” “你没听错。”她淡然一笑。 李默是李家代家主唯一的嫡子,李默一死,李家二房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让她以命偿命,却也决计不会放过她。 如今她的尸体一直未找着,那些人也肯定寝食难安。如若只要她哪天出现,那她不在不凡城庄子的事情就会被李家二房和萧匀沁拿来做文章。萧家,她是一定会回的,至于怎么回法,她还需要好好想想。只是在回去之前,她必须要提前做好防范。 …… 第二十六章 温珩(heng)岚 月在修音突然离开不知去向后,试图靠近易清朵的客栈,发现还是近不了,阎王殿的人把守的很严。 她紧蹙着眉头,立在窗前看着对面的客栈。她之前的动作已经引得人怀疑了,如若再进一步去,定会引起阎王殿人的注意,那时别说主子有危险,她也会被抓起来。 此时的她也没了章法,为今之计便是返回星殒阁。或许副阁主有办法。是了,副阁主向来沉稳,足智多谋,她找副阁主准没错。 于是,月退了房间,匆匆离去。 …… 藏凤山,星殒阁的炼丹房里。 温珩(heng)岚因着夜以继日的炼丹,他那身飘逸的白衣早就变成灰扑扑的了。只是他一门心思兴奋不已的沉浸在炼丹中。 经过不断的尝试,他从书上学的新的炼丹手法也越来越娴熟了,丹成的几率也越来越高了,有时候还会出现一炉十二粒的现象,那张清俊的脸一直笑意不减。 没多久,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味,他面上一喜,没想到第一次尝试炼制凝神丹居然成了。 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围着丹炉,手舞足蹈的舞动着。 好在这一幕没有人看到,否则他沉稳淡然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凝神丹成了不说,他的丹道技术也迈了好大一步,如今的他已是三阶炼丹师了。 不过这还得多亏了笑无忧,要不是他给了自己一本神秘的炼丹书,自己还真没有现在的成就。 温珩(heng)岚将凝神丹装进丹瓶收好,熄了丹火,开心的向着门口走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笑无忧。 打开门,一股清新好闻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温润如玉的俊脸满是笑意,感叹道:“还是这外面的世界好,无拘无束!” “副阁主!”一身黄衣的月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大门外,向着炼丹房快步走来,朝他行礼道。 “嗯!”他淡淡点头。 “如今已过了多久?”温珩岚问。 “副阁主已经闭关十日了!”月回道。 十日了?居然这么快。他看向面色焦急风尘仆仆的月,淡淡挑眉,道:“阁主呢,他在做什么?你急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回副阁主,主子出事了!”月扑通一声下跪禀报道。 “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温珩岚脸上的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寒。 “是!”月道。随即她从易清朵执行杀林成风的任务开始说起,一直到她现在被困于穆阳城的客栈里。 听完月述说的,温珩岚眉头轻蹙。阎王殿是什么地方他很清楚,而暗阎王他更是清楚的知道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只是为何笑无忧会去惹萧家?他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笑无忧向来是谋定而动,不是那种冲动之人,只是他动林成风的用意和目的,他就真的不太明白了。笑无忧很重视星殒阁,断不会拿星殒阁的前途命运和阁里的兄弟姐妹做儿戏,他这么做定有自己的深意。只是,如今的他自己可就被动了,萧家找了麻烦,还得罪了暗阎王,如今被困于客栈中被人监视难出来,若是再不想办法,待萧家得知了后定不会让他好过,那时他就真正的危矣。 “此事还有谁知道?”他清寒的冷眸闪过一丝杀机,冷漠的看着她道:“我说无忧身份的事情?” “此事属下只告诉了副阁主!”月被他的冷眸中的杀意惊了一跳,心跳明显的加快。副阁主这是想杀了自己。 “既是如此,今日之事保密,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如若有第三人知悉便是你命丧之时。”他冷然警告道。 “是!”月面色一变,有些惨白,恭敬道。 “既然她选择隐瞒自己的身份,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告知我之事也不要向无忧提起,我怕她有负担压力。我就当不知情,你也最好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可知?” “属下谨记,一定会恪守秘密的。”月重重点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救她之事容我再想想!”他清冷道。 “是,属下告退!”月离去。 温珩岚蹙着眉头向走另一处,自己的寝殿走去。 …… 重新换洗了一番,一袭白衣的温珩岚清华无双,孤冷绝尘的玉颜带着淡漠,静静立在铜镜前。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玉簪子绾着如墨的长发,微风吹起,黑发轻轻的飞扬,温柔的拂过脸颊,俊美的脸清寒无双,手中拿着易清朵给的那本丹书,一双俊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目光一片迷离。 原来他不是他,而是她! 随即,他淡淡笑了起来。难怪,之前他与笑无忧在一起时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他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如今知是何缘由。原来笑无忧是女子。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藏的这么深,要不是因着事出突然她无奈在月面前暴路女子身份,只怕他永远都不会知晓。 想起第一次见她之时,一身干净带着淡淡的书卷之气的俊脸总是带着笑意,一双濯濯而耀的凤眸很是灵动清澈,他当时见之一怔。世上竟然有这般干净清澈的眼眸,那双眸还看透世间万物一般,让自己深深怔住。后来,还为了拉自己进她的星殒阁坑蒙拐骗的把戏都拿出来了,如今想想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呵,笑无忧,真有你的! 然而,只要一想起她这两天遇到的事情,他又有些头疼。一个是能变幻成人形的巴蛇,一个是九大家族的萧家,一个是神秘强大的暗阎王。随便一个,都不是他好惹的。 “笑无忧啊笑无忧,你可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还是道送命题,随便哪一个都不是目前的他能够撼动的。 只是关于那个月,他可能要多看着点了。如此隐秘之事,笑无忧定会嘱咐她要她不要泄露出去,然而她就只是看在自己与无忧关系好就对自己说了,可见忠诚度还不够高。他需要密切注意这人,如若她敢动歪心思,那么他定会毫无留情的抹杀了她。 他紧蹙着眉头,手中的书不由的紧握起来。 月出了温珩岚的温清阁,展开手心,一看全是汗。 刚刚她可是实实在在的看见了副阁主的杀气。主子是女子的事情,她本是打算隐瞒不说,可是又想到主子和副阁主二人之间紧密无间的关系,她还是觉得自己得告诉副阁主好。所以便把主子女子身份的事情告知给了温珩岚。可谁知温珩岚知晓后直接动了杀心。她知道,她不该说出主子的秘密的,所以当看到温珩岚的杀机后她也后悔了自己之前的冲动了。 “副阁主说的对,此事我必须烂在肚子里。否则,别说主子会怎样,自己就会命丧。主子,月有负你的嘱托,月这就自罚去!”月冷下脸,提气飞身离去,方向是掌刑楼。 …… “你来干什么?”掌刑楼的楼主冷秋媱,代号冷,蹙着眉头看向月道。 “来掌刑楼当然是受罚的。”月道。 “什么错?”冷公事公办的看着她问道,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你挑最重的吧!我自己来受罚的。”月淡淡道。 冷秋媱微微蹙眉,淡看向她,好一会才道:“你自己挑吧!” “也好!”月点头。 …… 第二十七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两日后。 诸葛亮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易清朵身处客栈,也能知晓穆阳城这两日的变化。 东方流宇行事很快,穆阳城百姓的嘴,也果然没让她失望,仅仅两日,那两句话已经被众口相传传的比折子戏还精彩。 易清朵此时正坐在窗前的软塌上,一边拿着书本看着书,一边饶有兴趣的听着窗外街头小贩的八卦。 “老李,你听没听说萧家那废物大少爷回来了?” “废物大少爷?嘿,可不就是废物嘛,这萧家啊,怕是要变天喽。” 姓李的猎户一脸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引得那卖油纸伞的男子越发的好奇,竟是丢下自己的摊子,向着姓李的猎户走去。 “老李你知道什么内幕?快说给我听听,我保证不说给别人。” 易清朵翻了一页,哼笑一声,如果真的能保证,那么,那两句话,现如今也不会传的满大街都是了。 人心啊,最是难测,也最是好拿捏。 “那是你问对人了,你可知道,萧家的大少爷这次是为什么回来?” “不是为了那萧家大小姐?听说萧家大少爷和大小姐感情极好,如今大小姐也成了废物,怕是怕那大小姐受了委屈,特意来接大小姐回云阳城的吧。” 姓李的猎户再次摇了摇头。 “是为了大小姐不假,但可不是为了接大小姐回云阳城的。” “不回云阳城?难不成是回萧家本家不成?” “没错,就是回本家,你口中的那个废物大少爷啊,早就不是废物了。云阳城虽然也是萧家之地,能与本家相比吗?穆阳城可是萧家的本家,万年氏族的根本之地,多的是灵丹妙药,早就把大少爷的身子养好了。当年那萧家大少爷是因为体弱不能习武,才被送到元灵城修养的,你说说,现在大少爷身子好了,能习武练气了,不回来本家,还能在云阳那呆一辈子?” “那萧家的二少爷呢?” “二少爷?如今大少爷一回来,二少爷风光的日子就过去喽,说到底,不过是个庶子。” 那姓李的突然左右看了看,然后神神秘秘的靠近那小贩。 “你可知大少爷为什么秘密回穆阳城,还在朝阳山的时候失踪了吗?” 那小贩听了这么多,也不是个傻得,顿时睁大了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猎户。 “难不成……”和那二少爷有关? 这话他不敢讲,也不能讲,只瞪大眼睛,看着猎户点了点头。 “大少爷一回来,谁的损失最大?谁又最着急?我可是亲眼所见,那天晚上我正在朝阳山打猎,就看见一个男子被十几个人追杀,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还没过两天,就传出了大少爷在朝阳山失踪的消息,你说这事,还能是巧合?” 易清朵关上窗子,不再听这些“亲眼所见”的消息,没想到这个东方流宇的消息传得倒是很有水准。如今事情已经按照她计划中的样子发展。在诱导迷惑暗忻(xin)辰她就是笑无忧的同时,还将自己找人的消息放出去,还将这些年来声名大盛的萧家二少爷拉下水。她就是要达到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效果。 与自幼不能习武的萧清奕不同,二少爷萧逝云年方十五,小萧清朵半岁,自幼聪慧,通晓世故,玄气在同辈之中,仅在她之下,是个深得长辈喜爱的可造之材,没有大少爷之名,却有大少爷之实,萧清奕不在萧家,萧逝云俨然就是萧家的大少爷。 萧逝云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出身,他是李姨娘的儿子,是个庶出之子,一个庶字,就代表了他的人生,无论怎样优秀,始终低人一等。 而萧清朵和萧清奕的存在,正挡了萧匀沁与萧逝云的路。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响起店小二熟悉的声音,道:“客人,您点的芙蓉糕好了!” 易清朵挑眉。自己可没点过东西。等等,芙蓉糕?!好吧,温珩岚。 只有温珩岚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还记得特别清楚。 她笑着摇了摇头,过去开门。 一开门,便道:“有劳,还请帮放进来一下。” 店小二状的温珩岚哈腰点了点头笑着道是。 易清朵待他进来,关了门。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的看着温珩岚,道。他胆子挺大的,居然在阎王殿的眼线下偷偷进来,就不怕被发现么? “我再不来你就见不到我了!”温珩岚神识一动,将自己与她包裹起来,与外界隔绝。他恢复自己的容貌,轻蹙着眉头看向她,担忧柔声道:“你还好吗?” 这样的清冷孤寂的温珩岚,又带着深深眷恋和柔情的温珩岚,易清朵今日是第一次见。她怔愣了一会,随即笑着道:“我没事。”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 “我的事情想必月已经跟你说了吧!其实是误会,我掉下的地方正好是暗忻辰的地盘,暗忻辰误以为我是刺客便重伤了我的双腿。”她道。 他蹙眉。 “好了,你得走了。星殒阁还需要你,你得回去坐镇。”她笑着道。 “你还笑的出。”他有些暗恨有些无奈道。 “我暂时不会有事。放心,我惜命的很。对了,我需要你帮我阻挡萧家的追查。我这几天还有些事情要做。待回去后我再告知你。”她道。 “好!”他点头。他不能在这停留太久,久了会引起注意的。 于是他再次恢复店小二的容貌,拿着空的托盘,温柔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自己要小心点,有事就发信号告知我!” “好!”她含笑点头。 温珩岚拿着托盘不舍的开门匆匆离去。 易清朵微蹙着眉头。她刚刚没看错吧,温珩岚那眼神温柔的要滴出水来了。这是神马操作?鬼上身了?她内心表示看不懂。与温珩岚相处也有些时日了,他虽然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样,但是却总是带着疏离孤冷,可不是现在这般温柔紧张。难道他最近发生了什么变化,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好一会,她还是想不明白,便失笑的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情回去阁里再说。 如今,她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就看萧清奕是否能收到她的消息。她也想看看那个萧逝云他打算怎么应对。她既然已经决定要以萧清奕的身份重新回到萧家,夺回萧清朵和她哥哥的一切,那么势必要与萧逝云站在对立面,既然是早就注定的事情,那她何不先下手为强,在他还没有防备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 心中千万计,腹中有乾坤,易清朵将一切都算计到了,却是没料到,她算计之中的萧清奕,此时真的已经进了穆阳城。 就在她躲在客栈假装医治双腿的时候,萧清奕已经悄然入城了。 …… “公子,该喝药了。” 萧风推门而入,望着站在窗前蹙眉深思的男子,正是悄悄潜入穆阳城的萧清奕。 “咳咳…咳,先放在那边吧。”艰难的咳着伴随着声音的沙哑,让人一听就是身缠疾病的样子。 “少爷,你已经有一夜没合眼了,连着赶了一个月的路,你的身子,哪里吃得消啊。若是寻到大小姐,你再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萧清奕愁眉不展,他哪里还睡得着? 半年前他收到云阳这边的消息,就要起身亲自将妹妹接回元灵,他经历过受人白眼的日子,心中更是担忧妹妹,一时急火攻心,竟是又病倒了,这一病竟是缠绵于病榻半年之久。身子刚见好转,便匆忙上路。途中又得到消息,便急赶着奔着不凡城而去,可到了不凡城才发现,妹妹并没有去过。 云阳城的龌龊事情向来数不胜数,那些世家权贵的人男女不忌,落魄的氏族千金像妓子一样被人玩弄的事情,便是他在元灵都有耳闻。妹妹貌美早有人垂涎,他心中大急,又马不停蹄赶回穆阳。 “若是找到小妹,别说病倒,便是要了我这条命又能如何。” “少爷别说这样的胡话,大小姐听了又要恼你。” 萧清奕疲乏的叹了口气,伸出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捏了捏眉心。 “我现在,倒是希望她在我身边恼我,而不是不知所踪。” “少爷怎知消息是大小姐放出去的,而不是我们的行踪泄露了?” 萧清奕仿佛想到了什么,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那是一张与易清朵一般无二的脸,只是多了些久病不愈的苍白,一笑倾城,便是连那双桃花眼都与易清朵一模一样,仿若盛了揉碎的星辰。 “在元灵时,那丫头每次闯了祸不是用的我的名号。这般手笔,我再清楚不过,她此时定然在穆阳城中,顺着流言找到源头,定然能寻到她。” 萧风很想问,若是找不到该如何?话到嘴边,他却又咽了下去。可是萧清奕还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双眼睛亮的天地失色。 “我本不想回萧家,但若是为了小妹……再寻一日,若是寻不到,那么,就引蛇出洞,让小妹来寻我!” 萧清奕望着窗外碧波湖的风景出神,却不知,此刻,他已成为了别人的风景。 湖上一只飘荡的画坊上,一双狭长的凤眸已盯了他多时,暗紫的眸子隐晦复杂,让人无法看透。 “主子,这些正是那笑无忧放出来的消息,只是属下真的不明白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放关于萧家大少爷的消息?”凌枫熔汇报完事情后,蹙眉不解的看向暗忻辰。 “主子,那不是……”萧家大少爷! “枫熔,你看那双眼眸,你觉得像不像?”暗忻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道。 像什么?凌枫熔再次看向萧清奕,认真的看着那双眼眸,微微蹙眉。他也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有些似曾相识。 “笑无忧!”暗忻辰淡淡道,为他解惑。 经他这么提醒,凌枫熔再次认真看,惊愣住了。是了,那双眼眸他确实印象深刻,清澈明净,灼灼生辉,很是漂亮。 “主子是觉得他是易容的?”好久,凌枫熔才从惊愣中回神,眸光复杂道。 易容那是肯定的。暗忻辰勾唇。 “如果说易容,那他为何又出现在这?”凌枫熔有些想不明白。笑无忧他不是应该在城门口的客栈,方才监视他的暗子还来禀报过,那少年在客栈三日,足不出户,怎么会在这? 不同于凌枫熔的惊讶,暗忻(xin)辰懒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手上抚摸着那只小狐,似笑非笑的将萧清奕看进眼底,在看到萧清奕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什么被奸人所害意外掉落,什么易清朵,什么笑无忧,她口中就没有一句是真话,便是连那性别都是假的!好一招假凤虚凰,好一招瞒天过海,就连阎王殿的暗子,都一时受了她的蒙骗! “暗阁的人办事,真是越发的没用了。” 幽冷清冽的声音,如同风吹过竹林,吹动玉石所制的八角宫铃,却未能让人觉得身心愉悦,只觉得毛骨悚然。 “君主恕罪。”一人恐慌的跪在地上,正是暗阁的第二号人物,左飞染。左飞染不知暗忻(xin)辰心中所想,只当自己监视不利。 “君主,我们的人在监视的时候,又发现了珍异阁的人,已经按照老规矩……” 左飞染微微的抬头,立起手刀做了一个干掉的手势。 “哼,本君这小侄真是让人操心,下去吧,不用再查了。” 暗忻(xin)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左飞染一眼,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他的心情还不错。 “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真是有意思,本以为是只藏起利爪的猫儿,没曾想,却是一只狡猾的小狐,倒是出乎本君的意料了。” “若真如传闻那般,萧家大少爷久病成医,如今又能避开暗阁监视,倒也是个有本事的。” 暗忻(xin)辰冷哼一声,一介女流,废柴之身,重伤了双腿,在那种劣势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收服了登堂入室的采花贼为她所用,本事的确不小。 “凌枫熔,你说她这样是想要做什么呢?” “为了带他妹妹回元灵?” 暗忻(xin)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小狐狸让那采花贼去打听她自己是为了什么?是了,掩人耳目,声东击西。只怕这小狐狸也没料到萧清奕竟然会如此之快来了穆阳城。 她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掩饰她惦念胞妹的萧家大少爷身份,再给萧清奕提供找自己的消息,还知道他会调查她而故意诱导调查方向,让自己的笑无忧身份坐实,配合着流言相辅相成而转换另一个身份。另一方面,她料定他会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必定会利用采花贼的身份,先是让采花贼多次来往客栈,多方放出消息打探消息,以麻痹监视她的人,待监视她的人都习惯了有采花贼的出入而放松警惕,再乔庄成采花贼想办法躲过监视她的人,逃出穆阳城。 唔,让他来猜猜,那个狡诈的小狐接下来会做什么呢?找到她的哥哥,再来一招李代桃僵?她放出消息祸水东引,将萧家二少爷牵扯其中,不就是想堂而皇之的借用大少爷的身份,重回萧家? “枫熔,最近可有与萧家有关的消息?” “是有个消息,李家代家主的嫡子李默死了,就在萧家大少爷失踪的那天晚上,死在了朝阳山上的别庄里。” 暗忻(xin)辰抚摸小狐的手一顿,如墨的眉轻挑,“九大家族李家?” “是的,萧家家主小妾是李家二房的嫡小姐。” 暗忻(xin)辰便是连最后一点疑惑都理清了,难怪她敢做如此算计!从朝阳山开始她就在巧施连环计,见招拆招将一切能利用的都利用上,不仅自己逃出生天,还反咬萧家一口。尽管连他都成为了她的算计,但仍旧漂亮的简直让他都想为她称上一声好! 她所有的安排都算得上天衣无缝,唯一的意外便是萧清奕是真的按照她散出去的假消息那般来了穆阳,帮她坐实了那个消息,才成功的诱导了他派出去的暗阁暗影,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真是一环接一环的计谋,若不是他今日意外见到了真的萧家大少爷,他还真就信了她的鬼话! 鬼话连篇的狡诈小狐,意外的有趣。他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些什么手段,要一直这样有趣下去才好啊。 第二十八章 易玥颍归来 在暗忻辰正在笑的时候,空间一阵浮动,多了一道亮光在面前。 “我回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他不由地眉头皱起。 “嗯”他淡淡道。 “有没有想我啊!”又是一道光。 “想你早死早超生!”他嘴毒道。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会活得好好的。” “……” “你在哪里?” “画舫!” “你去那做甚?赶紧回来,我还有几分钟就到玲珑暗阁了。” 暗忻辰眉头蹙起。虽然对于他说的那几分钟不知其意,但是却知晓他应该是快到暗阁了。一想到等会要见到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放松,唇角边的笑容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枫熔,回去!”他淡淡道。 “是!” …… 暗忻辰刚回到玲珑暗阁的大门口,便见一袭白衣飘飘的身影站立在门口,虽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但却丝毫不减一身风华,那一双清寒的凤眸在见到自己之时如沐春风一般染着笑意,虽然看不清面具之后的笑脸,但是能感受到他的高兴。 他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忻辰,好久不见!”易玥颍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拉着他不由分说的扣着手腕,好一会,才蹙着眉头,沉重道:“不是去泡了药池么,怎么还是这般,越发的严重了。” “暗王主子!”云痕、云霄上前见礼。 暗忻辰微微颔首。 “枫熔见过玥主子!”凌枫熔含笑见礼。 “左飞染见过玥主子!” “我不是再三交待过你,不要动玄气,你怎么就是不听。”易玥颍冷下脸来,有些气恼道。 “你想让我做个废人么?”暗忻辰挑眉,一双深眸看着他,丝毫不让。 “可是你也不能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事情他们可以去做。无需你亲自动手。”易玥颍越说越气,拉着他便往里面走去。 暗忻辰任由着他抓着,不语的跟着。 云痕、云霄与凌枫熔、左飞染对视一眼,相继一笑,算是招呼了。一起跟着。 一路上易玥颍都在数落暗忻辰。 “赫连刖你够了!”暗忻辰甩开他。 “不够!老子好不容易才有个顺眼的朋友,你他妈的不珍惜还给老子拖后腿,是想气死老子么?”易玥颍不满道。 “这是老子的命。老子都没说什么,你急个屁!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暗忻辰反唇相讥。 “我是太监,你他妈天阉。”易玥颍瞪了他一眼,然后恨恨道:“老子在外打生打死的为你搞药,你倒好,让老子为你操碎了心不说,还跟老子抬杠,多日不松皮了是欠揍了是吧!” “我也正有此意!”暗忻辰冷哼一声。 “我揍死你奈奈的!”易玥颍一拳打了过来。 暗忻辰躲了过去。 “你丫有种别躲!” “嘭!”暗忻辰没理他,而是一拳回了过去,正好打在他的腹部。 易玥颍闷哼一声,也反应敏捷的还手。 二人在快到寝殿的路上大打出手。 后面四人远远的站立着。 刚收到消息赶来的沉央和风轻鸣见二人打在一起,对视一眼,赶紧走向凌枫熔。 “怎么又打起来了?”沉央看向凌枫熔。 凌枫熔笑着耸了耸肩。 二人都没有动用修为,而是纯粹的打架,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 好一会,二人才停下,相视一笑,大笑起来,相互搂着向着寝殿走去。 只见易玥颍开心的说:“我好久没来了,等会你要好好陪我喝几杯。老子最近一直在风餐露宿,你得好好犒劳犒劳我的胃。” “嗯,可以!”暗忻辰笑着说。 “还有,等会我还要沐浴。都是因为你,老子像被见了鬼一般的往回赶路,夜以继日,一刻也没停过。等会好好泡泡放松一下。” “可以,给你备最好的!” “这还差不多。走!” “走!” 后面六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表示不能理解。反正他们是参与不进去这二人的世界。对于刚刚二人如弱智一般的天真行为,他们不发表意见,也表示看不懂现在这无厘头的友好兄弟情。 “云霄、云痕,你们俩自理,不用管我了!”远去的易玥颍大声说了句,便与暗忻辰进了寝殿。 云痕、云霄对视一眼,很是无奈。他们到底是来干啥的? 一旁的凌枫熔、沉央、风轻鸣、左飞染表示理解。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兄弟,学会习惯!”左飞染拍了拍有些哭笑不得的云霄,语重心长道。 “习惯成自然!”沉央淡淡道了句。 “我们也好久没聚了,走,也去聚聚!”凌枫熔朝云痕、云霄道。 “嗯!”二人点头。 六人离去。 寝殿内,暗忻辰脱了面具,一张绝色出尘的容颜配合着一袭紫衣,显得俊逸妖艳,如一只勾魂的妖孽。 “你这张谁见了都流口水的脸还是别轻易露出去,否则容易找色中饿狼惦记。”易玥颍勾唇道。 “你也可以把你的现出来。”暗忻辰勾唇一笑。 “别笑,你一笑,我一点免疫力都没有了。” “滚!”暗忻辰白了他一眼。 “忻辰,我先去洗洗,等会再来。” “好!” …… 第二十九章 知己好友 换了一身黑衣的易玥颍(ying)神清气爽的来到寝殿,看到暗忻辰正坐在美人榻上临窗看书,清华俊逸的侧脸平静淡然,他站定在原地,微微蹙眉,抿了抿唇。 “看够了么?!”暗忻辰有些无语的看向他,道。 “不够,看多久都不够!”易玥颍(ying)笑着摇了摇头。此时他的面具已经不在了,而是露出一张极端的脸。为何说极端,是因为他一张脸两面相。左边是俊美无双,让人一看就沉醉的天使脸,而另一边则是带着一块块夸张的黑色斑点的恶魔脸,一看就吓得魂飞魄散。一双锐利的眼虽极力的掩饰锋芒,却还是泄露一丝不可征服的傲慢矜贵,那霸气侧漏中带着一股直逼人心的睥睨之势。 “古人有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我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春风十里不如你!”易玥颍含笑边说边向着他走去,如黑玉棋子的瞳仁泛着柔和的笑意。 “忻辰,你这张脸是老天的杰作,可别辜负了老天的美意。没事就多走走晃晃!” “你不是说不要露出去吗,怎么,自己说的话像放屁么!” “不不,多走走晃晃是有限范围,不是随意乱走。外面那么乱,似你这般颜霸出去定会搅乱一池春水的。” 易玥颍摇头,在他榻上坐下,瞧了眼他手里的书,含笑道:“怎么,难得看到你拿着一本医书看起来。” “……”某人连个眼尾都没给他。 他也不恼,含笑道:“忻辰,我肚子饿了!” 暗忻辰放下书本,扫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径自走向早已摆好各种美味佳肴的桌旁。 易玥颍嘴角带笑的跟了过去。 看着一桌子好菜,易玥颍笑着道:“还是忻辰对我好,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 “废话少说!”暗忻辰落座。 易玥颍也落座。 暗忻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他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又再为自己满上。 易玥颍含笑端起,拿近鼻尖闻了闻,“唔,当真是好酒,忻辰,你这酒到底还有多少?上次你说没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骗了我。瞧,如今,妥妥的打脸现场来了。” “废的什么话,食不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说我们都隔了多少个三秋了,如今见面你却这般的对我,是不是太无情了!唉呀,我的心受伤了,一万点暴击!” “少贫嘴了,不是说饿了么,怎的还不吃?合着你也是骗我的?”暗忻辰挑眉。 “哪有,我是真的饿了!”易玥颍说完,拿起筷子。 吃了几口,易玥颍端起酒杯,朝他道:“来,为这难得的相聚干一杯!” 暗忻辰端起酒杯,不语的和他碰了一杯。 酒后,易玥颍再次为二人满上。再次拿起,道:“忻辰,为我们走过的路干杯!” 暗忻辰看着他,眸底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色,淡淡道:“嗯!” 再满一杯。 “没想到我们相处有好些年了,如今我们都有自己的成就,不过也时不时得空聚聚,确实算是忙里偷闲了。来,为这难得的一刻干杯!” “是呀,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如今却繁华依旧!”暗忻辰淡淡勾唇。 “放心,以后只会更好!”易玥颍拿起酒杯与他的砰了一下。 又是吃了一些菜,点了点头道:“你这里的饭菜比我那里的要好!” “……”信你个鬼!你那的会比我的差?特别是某个特别挑剔的胃,他会苛待自己才怪。 二人你一言我一言,边吃着菜边喝着酒,轻松惬意。 “忻辰,答应我,好好活着!”易玥颍醉眼朦胧地认真的看着他,道。我好不容易才把真心掏出来交你这个朋友,视为我的知己,真的要答应我,不要突然离我而去! 暗忻辰看着有些醉意的他,暗紫的深眸变得更加幽暗,好一会,才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慵懒道:“好,我努力!” “你答应了我的,不许反悔,反悔的是小狗!”易玥颍笑着拿着酒杯又砰了一下他的杯子。 “不会!” “龙魂,我给你取回来了。你猜,我还拿到了什么?” “地心火莲!”暗忻辰似随口说出一般道。 “切!没一点幽默细胞。”见暗忻辰毫无悬念的说出来,他先是一怔,随即白了一眼。地心火莲一般生长在炙热的火山岩浆里,而火云蟒就生存在这种环境里,暗忻辰能准确说出来并不难猜。 “谢谢,有心了!”暗忻辰朝他笑了笑,道。 “有你这句话,我这趟算没白跑。”易玥颍重重的拍了他一下肩膀道。 “……”暗忻辰没作声,只是只顾的喝着自己的酒。 连着三杯下肚,第四杯被易玥颍伸手压下拦住,他蹙眉看向他。 “不管以后如何艰难,但是我都不会放弃的。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去寻找解药,把你的毒彻底的解了。”易玥颍认真道。 “谢谢。你自己也不好过,你的魂印我暂时无力。”暗忻辰抿唇道。 “无妨,还死不了。只要我自己多注意,这东西是伤不了我的性命的。”易玥颍蹙眉道。 “嗯。我已经派了人去了,你还需多熬一段时日。” “无妨!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易玥颍靠近他,说起了悄悄话。 暗忻辰眉梢微挑,惊看着他,不甚赞同道:“如此这般做,你的性命随时堪忧,我不同意。”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若想除根,这便是最好的办法。”易玥颍道。 “如此,你便受限了。” “随便。现在的我也不见得有多好过。”易玥颍不在乎的放开他的酒杯,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二人相视而笑。 “那就这么定,我们就一起铺一张弥天大网,坐等猎物进来。”暗忻辰勾唇,邪魅一笑道。 “好!”易玥颍露出狐狸微笑,“来,咱们再干一杯!” “你这是想把我灌醉!” “是么?能灌的醉么?我试试看!” …… 第三十章 不谋而合 “啊欠!” 易清朵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莫名的觉得后背有些森凉。 “伤风了?”东方流宇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易清朵,他本就是豪爽的性子,这两日倒是与易清朵熟络了起来。“冷茶伤身,看你倒是比我们江湖散人还不讲究。” 东方流宇是好心,但是易清朵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她还真是没有见过像东方流宇这么讲究的江湖散人!星殒阁的那一帮子人就没有一个似他这般讲究的。他们大多亦是散人。 “没事,你继续说,都打听到了什么?” 东方流宇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上好的灵茶,喝的十分讲究,他还有严重的洁癖,知道的以为他是散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哥。 “那位萧家大小姐,一年前一夜之间玄气尽失,再不能练气。从此高高在上的天才瞬间变废柴,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一病不起,萧家家主心疼女儿,便将她送去不凡城的庄子散心。结果这位大小姐,却和照顾了她一年的侍卫产生了私情,跟着侍卫私奔了。为了萧家颜面,此事虽然没有声张出去,但还是有消息流传出来,听说萧家家主气的要把大小姐踢出族谱,再也不认这个女儿。” 私奔? 易清朵靠在榻上,手中握着热茶,嘴角轻轻一勾。 之前知晓她掉落悬崖毫无音讯便作罢,装作没事人一般,如今听得自己放出的消息,便编了这么一部戏么? 呵…当真是上不得台面。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李家二房也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她。 赶她出萧家还不够,只有再毁了她的名声,彻底的激怒萧家家主,将踢她出族谱,才能彻底将她这个挡路石给铲除掉,真是一石二鸟。既除了她在萧家死灰复燃的隐患,又能让她为李默偿命! 哪怕她有生还的可能再重返萧家,也只有死路一条。换做之前的萧清朵,或许会被逼的再死一次,但是她易清朵不会,她会好好活着,狠狠的反击回去,赢个漂亮的回马枪。 “萧家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萧家戒备森严,很难探听出什么消息,我只打探到,萧家家主传信去了元灵。” 易清朵哼笑一声,“萧家那个老东西,现在的心情,想必很复杂吧。” 传信去了元灵,无论是否在怀疑,他都已经信了一半。他既怀疑着坊间的传言,又期待着萧清奕身体真的康健。毕竟萧清奕是萧家嫡长子,母族是强大的九大家族之一的冷家,他所能给萧家带来的利益与势力,比萧逝云要多的多。 冷家,占据九大家族排位前列第二,仅次于九大家族之首慕容家,而李家只是最末的,期间的待遇不言而喻。 然而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萧清奕成为武者,而不是以废柴之身成为两府耻辱的条件之上。 而让萧家家主觉得最复杂的,就是他这些年来对萧清奕这个儿子的不闻不问,如今又要把萧清朵这个女儿踢出族谱,便是连冷家,都几乎断了交集。 “易公子,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为你办妥了,你现在是否可以将另一半解药给我了?” 易清朵挑眉看了看东方流宇,“哦,解药现在还不能给你。” “啪”的一声,一只杯子在东方流宇手上碎裂。 易清朵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东方流宇丢了便是连摘花都要贵公子风范的从容姿态。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能给我?”他气恼的惊声道,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易公子这是要毁诺吗?君子一诺,价值千金。易公子这样可不是君子所为。” 易清朵懒洋洋的喝了一口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正人君子?呵…价值几许?无非累人累己罢了!我本就不是君子,也并不想做那劳什子君子。” 萧清奕做了十五年的君子,又得到了什么?不还是被人遗忘在元灵城。所以她即便顶替了萧清奕的身份,也断然不会做那什么正人君子。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限制了她的发挥,也限制了好人。 她虽然装好人,拿好人卡,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值得君子般对待。对于有些人而言,就要有没底线的无礼以待。 东方流宇自然是不会明白易清朵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只是用一种怪异而同情的眼神看着易清朵。他倒是忘了,此人是个暗阎王身边的小太监,身体有缺陷,甚至连个男人都不算,自然也不能用君子来形容。性子虽然扭曲,倒也是个可怜之人。 “那依易公子之意,如何才能把另一半解药给我?” 易清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明日你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定会将解药如约奉上。” “好,那我就再信易公子一次。”东方流宇无奈道。希望他这次能够说话算话。 易清朵淡笑着将目光移到窗外,看着那风轻云淡的晴空。她筹谋多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给自己加码,故而她从藏凤山出来后便成立了星殒阁,如今星殒阁渐渐走上正轨,自己有了自己的班底势力,还恢复了一身修为,如今,那萧家,也是时候该变天了。 …… 穆阳城不仅繁华奢靡被人津津乐道,人口之多与棋盘式四通八达的道路格局,也造就了消息流通之迅速的基础。 所以,在萧清奕大张旗鼓的打着萧家大少爷的名头,驾着车进入穆阳城没多久,消息几乎就已经传遍了小半个穆阳城。 萧清奕是从南城门而入,而就住在南城门边上的易清朵,亲眼目睹了萧清奕是如何招摇过市的。萧清奕是个极其低调的真君子,只一瞬易清朵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也在找她! 难怪她谋划的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原来萧清奕竟是真的来了穆阳城,无意间配合了她的谋划。 什么叫不谋而合?这便就是。这真可谓是天作之合! 如此一来,她接下来的行动,会进行的更加顺利。 “你让我散播出去的消息,不会是真的吧?你其实是知道这位大少爷来了穆阳城的吧?” 易清朵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桃花眼深邃而隐晦。 “最后一件事,查清他的落脚之处。” 她虽然不能确定她的事情萧清奕知道多少,但是萧清奕必定是听到了她传出去的流言,而猜到她就藏在穆阳城中却找不到她,所以干脆顺势而为,化主动为被动,暴露自己等着她去找他。既然如此,他就断然不会直接回萧家。 东方流宇显然没有猜到,易清朵让他做的最后一件事竟然如此简单,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易清朵,却看不出易清朵有一丝不妥。 “好,我答应!希望易公子这次真的能信守承诺!” 东方流宇施展轻功从窗口跳出,飘逸的身影随着马车而去,没过多久又从窗子飘了进来。 “朱雀大街上最有名的西厢楼,天字第一号房。” 果然不出她所料,萧清奕真的在等她。 “解药。”易清朵坐在窗前的榻上,随手丢向东方流宇一只小瓷瓶。 第三十一章 身份转换 东方流宇拿到解药,竟然生出了一种离别在即的惆怅,对着压迫自己的人,生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不舍。可谓是活见鬼,心中无比复杂。 “易兄,其实你这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可惜……”只是可惜什么,只可惜是个太监。身体残缺导致性格都扭曲了,阴晴不定罢了。否则,就凭着那一手精湛的毒术,也定然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的。 东方流宇拿到了解药,整个人都仿佛解脱了,性子也更加活跃,便是连对易清朵的称呼都自来熟的亲近了几分。 “易兄,你真的就这么放我走了?我知道你那么多秘密,你不会在这解药里,再下另一种毒吧?”东方流宇靠在窗边,对着易清朵开玩笑,无毒一身轻,他现在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易清朵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东方流宇,真是不得了,这人才刚刚拿到解药,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与她称兄道弟,还能调侃她了。 “下了。”易清朵顿了一顿,“你的毒其实早就解了,这一颗是毒药,你若不想要,可以再还给我。” 东方流宇瞪大了眼睛看着易清朵,打开瓷瓶就把丹药放进自己嘴里,生怕易清朵反悔一般。 “给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之理?我虽不精,但也多少懂些药理,这解药是否有毒,我还是能辨别出来的,这解药……” 东方流宇话还没说完,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天旋地转一般,全身就像突然之间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眼前的人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只一瞬,东方流宇便知道自己竟是又中了这位“易公子”的毒! 易清朵点了点头,道:“这解药,真的下了毒。” 东方流宇伸着颤颤巍巍的手指,费力的指着易清朵,狠狠地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间,只看见易清朵竟是从榻上站了起来,然后缓缓地向他走来。 “你…你……!” 易清朵看着扶着脑袋靠在窗边的东方流宇,风轻云淡的走到窗边将窗子关上,转头顺着东方流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腿。 “你是想说我的腿吗?在你摸进我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好了。” “你居然骗我!” 东方流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真是信了她的鬼话! 这哪里是君子所为,这简直就是小人!枉他行走江湖多年,竟是接二连三的栽在一个内侍手里。阎王殿的暗阁,果然奸诈可恶,嘴里没一句实话! “骗你?哦,不好意思,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易清朵对着已经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的东方流宇摇了摇头。 “我是在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险恶。你本是散人,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想必是懂得,然而你却因着我对你的好态度而放松警惕,着实有些犯二了。要知道,越是看似纯良无害,就越要警惕防备,你啊,还是嫩了点。” 易清朵莫名的就想到了一句话,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张无忌他娘说的话果然无错。 果然……很会骗人吗? 易清朵无奈的松了松肩,“况且我已经回答你了,你的毒早就解了,这颗是毒药,是你自己不信。” 东方流宇气得想吐血!他捂着胸口翻着白眼,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哪里能想的到,她说的竟会是真的! “你放心,这并不是毒药,这只是让人全身无力,暂时封住玄力,无法启用玄气的安神药,等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易清朵蹲下身子,伸手去脱东方流宇的衣服,吓得东方流宇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是半分力气也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他听说过世俗里皇宫里那些自幼入宫的太监,很多因为身体残缺,需求没有办法得到发泄,而导致心理阴暗。除了找宫女做对食之外,还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癖好古怪无人性,就爱对那些长相白净俊俏的少年下手! “睡…睡一觉?你…你敢这么对小爷!小爷一定…宰了你……” 易清朵看着倒在一旁睡过去的东方流宇,嫌弃的摇了摇头。 “太吵了!” 许是因为自幼习武的缘故,萧清朵的身材很高挑修长,且她也不过才十五岁,身材发育也不完全,她的长相又属于那种温柔起来柔情似水,硬朗起来掰弯直女的模样,所以女扮男装并不觉得突兀,反而很是清秀俊俏。 这一点,可以参考美如冠玉似的萧清奕。 换上东方流宇的衣服,易清朵推开另一扇窗子,她所在的房间地理位置极好,位处最边缘一角,一面是正街,一面却是一条小巷,在她住进来的第一天,她就已经有了今日的打算。 穆阳城的街道四通八达,她原本是想利用地形来甩掉暗忻(xin)辰的监视,却没想到东方流宇这个傻白甜适时的送上了门给她送枕头,让她的计划稍微做了一些改变,却也更加便利。 最后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东方流宇,“最后一件事,其实是让你代替我,睡上一觉。” 打探消息散播谣言,不过是顺带而已,她真正要东方流宇做的,便是这最后一件事,也是在她第一次见到东方流宇就已经开始盘算的事。 东方流宇不过十九,长相白嫩,身形和她相似,虽然比她要高一些,但是她拆了被子在靴子里垫了很多棉花,看起来倒也没有差太多,正可以成全她来一招偷梁换柱。 像东方流宇以往那般,一掀衣摆从小巷那边的窗子一跃而下,如计划中那般,利用地形甩掉那些尾巴。她现在已经恢复修为,甩掉尾巴隐藏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之所以选择白天逃走,是因为月黑风高适合杀人,却不太适合她当下的处境。暗忻(xin)辰的人定然都武功高强玄气深厚,是行走在暗夜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黑夜只会让他们更加惬意,更加警惕。 反其道而行,方能出人意料。加之这几日放出东方流宇,便是为了让他们放松对东方流宇的顾虑,成就她今日之事。 至于还在客栈里的东方流宇,她向来觉得世间消息最灵通之地,莫过于青楼、赌坊、店小二的嘴,因此,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她除了第一日蓬头垢面的住进客栈,她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便是连用餐,都是谨慎的隔着屏风让店小二送进房内。 所以东方流宇即便是睡上一天,也不会有人觉得反常。 易清朵绕了大半个圈,才甩掉后面的尾巴,飞进了一家青楼,风秦楼。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困在客栈里么?”红衣女子琴儿蹙眉,一脸关切道。 “别提了,我委屈着呢。”她落座。 “你胆子挺大,阎王殿你也敢惹。”琴儿为他倒了杯灵茶润喉。 “你当我愿意么?要不是因着拿灵犀花出了问题掉落悬崖,我也不至于碰到暗忻辰那个瘟神,刚好碰巧的被误会成杀手。别提有多倒霉,平白的遭受这种罪好吧!”易清朵白了她一眼。 “如此,还真是太凑巧了!”琴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怪她运气太背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琴儿担心的看着她。 “我现在不宜直接与阁里联系。你帮我联系,告知他们我已经没事了。接下来我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要消失一段时间。你替我传话给温珩(heng)岚,让他不要担心我,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阁里让他多照看着点。”她将自己的事情安排好了,才能放心的去做萧家大小姐,不,萧家大少爷。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像是在托孤?”琴儿蹙眉。 “你别管。照我说的做。还有,你这里我最近也没时间来。”她道。 “知道了,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习惯了!”琴儿白了她一眼。 “怎么,舍不得我?”易清朵起身,手里的折扇唰的一下展开,拿扇子抵着她的下巴含笑道。 “谁…谁舍不得?我巴不得你不来,省的你老是烦我。”琴儿眼神有些慌张。 “口是心非的丫头!”易清朵收回折扇,随意的扇了扇。 “你才口是心非!”琴儿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既然你这么巴不得我走,那我这碍眼的人还是赶紧走,不然又要被挨骂了!”易清朵状似要走。 “哎,笑无忧,你等等!”琴儿有些着急的拉着她。 “还说不是口是心非?!舍不得就直说。”易清朵勾唇,邪嗜一笑。 琴儿有些气恼的白了她一眼,“你少拿我打趣。我的事情你是知晓的,却硬要装作不知道。” “琴儿,对比起,你要的我可能永远都给不了你!”易清朵叹息一声,无奈道。 “我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琴儿苦笑一下。 “我是个无心的人,注定孤独一人。下次可不要轻易动心了。”她不能直接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有些时候并不是不想,而是为了琴儿的安危,还是少让她知晓自己的事情好一些。 你以为随便一个人我就会动心么?那你就太不了解我琴儿了!琴儿抿唇不语。 “对不起!”易清朵真诚道。 “无妨!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你何错之有?是我太过奢望了。”琴儿脸色有些难看。 “错,你并未!”只是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易清朵抱歉的看了她一眼。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要走么,这个给你!”琴儿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你的幽雀,你给我了你自己呢?”易清朵看着那柄短而小巧好看的短刀。这是一柄上好玄器,六阶玄器,已经渐开灵智了。 “你带着防身。”琴儿将刀给她。 “不行。这是你的玄器,我不能要。”易清朵不肯要,摇头。 “这乃身外之物,我一个青楼女子,留之无用,给你防身。正好你现在需要。”琴儿含笑认真道。 易清朵心里一暖。她好像告诉她,其实她是……可是看到那笑得妖娆好看的脸,她狠心了。不能告诉她,不能让她卷入自己纷争。 她推辞,道:“你的心意我领了,等我这次办完事情,送你一件好东西。”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笑无忧!” 琴儿在后头喊,她却并未回头。 琴儿抿唇,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着自己手里送不出去的短刀,苦涩一笑,有些凄美,“难道连我的东西你都不愿要了么?” …… 出了风秦楼的易清朵转而进了一间衣品阁,挑了衣服换了一套,然后去了伪装,恢复自己本来面貌,出了衣品阁,顺利寻到了西厢楼。 不同在南城客栈的低调,此刻易清朵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走进了西厢楼。 第三十二章 兄妹相聚 店小二看见易清朵时,明显怔愣了片刻才谄媚的笑着迎了上去,显然是觉得自己眼拙,没看到这位“萧家大少爷”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大少爷您回来了,小的这就给您沏茶去?” “穆阳城的确要比云阳繁华的多。”易清朵随手丢给店小二一块上品灵石,“沏壶好茶,剩下的都是你的了。”这是她顺来东方流宇的灵石,所以用起来毫无顾忌。 “小的谢大少爷赏。” 天字第一号房,易清朵左右看了看,直接推门而入,突然一柄剑横空而来,易清朵敏捷的抬起折扇,将那剑挡在半空。 “萧风,是我。” 萧风看清来人,那一张与自家公子一模一样的脸,彰显了来人的身份,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大小姐!” 易清朵点了点头,“嗯!我哥呢?” 萧风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才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少爷在房内,一直在等您,大小姐快进去吧。” 易清朵点头,绕过屏风,便看见靠在床榻上喝药的男人,脸色是久病不愈的苍白,身子孱弱的仿佛比她还纤细。 “哥!” 萧清奕端着药碗的手一颤,有汤药洒出来却浑然未觉,抬眸惊喜:“小妹!” “元灵路遥,哥哥此番急赶着来穆阳,身子怎受的住?”她有些于心不忍,心疼道。 要不是为了避开耳目他也无需偷偷徒步前来,直接动用家族的传送阵过来,方便快捷。 易清朵活了两世,不管是大家族中还是做杀手时,身边哪些人对自己是否真心她心里有数。 这个萧清奕对原主确实不错,从小到大一直明里暗里地维护着她。许是因为她来自亲人疼爱的美好记忆,又许是因为来自这个身体双生子的心灵感应,她真的将萧清奕当做哥哥来对待,仿佛真的成为了萧清朵,血浓于水一般,自然而然的对萧清奕有着深切的感情。 萧清奕虚弱的摇了摇头,“我这身子一直都是这样,再坏能坏哪去,倒是你,受了许多委屈吧。” 他是个体弱不能习武的废物,无论是在萧家,还是在元灵,都并不招人待见,不过是一个被人侮辱遭人厌弃,一个如同寄人篱下备受冷落的废物罢了。 其实萧清奕也不过是比萧清朵早出生半个时辰而已,也正因这一切,造就了他如今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稳老成。 萧清奕一脸疼惜自责的看着易清朵道:“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与萧清奕过早的懂得人情冷暖不同,萧清朵一直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女,单纯而善良,不懂人心有多么复杂。而经历了跌宕起伏的萧清朵,如今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这样的变化,让萧清奕既欣慰他的妹妹终于长大了,又心疼他的妹妹是通过这种方式成长的。殊不知他心疼呵护的妹妹,早已被另一个灵魂所取代。 易清朵轻摇了摇头,安慰道:“哥哥莫要这么说,是小妹自己识人不清。” 萧清朵的玄气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她一直都怀疑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李姨娘那一房的人。 “哥哥用这样的法子来寻我,可是听说了什么?” “半年前我才得知消息你玄力……好在老天保佑,我在赶回来路过朝阳山的时候,遇到了求救的余鸯。从余鸯口中得知一切,便知晓你大概的想法,于是加鞭赶回穆阳,却正遇到阎王殿的人在前清场开路,被阻隔在百里之外,耽误了许久。回到穆阳便一直在打探消息,直到听到穆阳城四起的流言,我才算是放下心来。” “你说你遇到了阎王殿的人?”易清朵诧异,她和这个便宜哥哥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是,那日……” 萧清奕从半年前收到消息,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易清朵听。 而就在两兄妹相聚的时候,一则消息传到了暗忻(xin)辰的耳中。 “跟丢了?” 暗忻(xin)辰正在亭下喂鲤鱼池里的锦鲤,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一小撮鱼食撒下去,成群的鱼儿游过来争抢。暗忻(xin)辰饶有兴趣的看着那群鱼争抢食物。所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他眼中,世间之人,就和这池里夺食的鱼儿一样,没什么分别。 “请君主责罚!” “如何丢的?” “那位大少爷迷晕了那个东方流宇,换上了他的衣服,甩掉了属下,属下一时大意,请君主责罚。” 他们的任务是监视易清朵,而正如易清朵所料那般,这些日子他们熟悉了东方流宇往来客栈,即便有跟踪东方流宇的,也不会太密切。直到跟丢了人才反应过来,冲进客栈一看,便看见被迷晕的东方流宇,这才发现丢了目标,回来请罪。 “呵,一件衣服就扰乱了你们的视线,因为是白日就放松警惕,该罚。” “属下知罪!” “人不用寻了,下去领十鞭。” “谢君主!” 易清朵能逃出他的视线,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她所打的不是混淆视线,而是心理战。 从初见东方流宇便做好今日的谋划,物尽其用,深谋远虑,果然是一只狡诈的小狐。 “沉央!” “属下在!”沉央出现。 “笑无忧有没有发信号回星殒阁?”暗忻辰淡看了他一眼。 沉央蹙眉,据实禀报:“属下并无听到消息!” “哦?”暗忻辰挑眉。那小狐难道不需要对星殒阁交代一番再转换身份吗?抑或是还有别的渠道? 如此,倒是越来越有趣了。一个大家族的嫡出小姐,从没有玄气的废物变成玄气高阶玄者,还女扮男装暗暗成立了星殒阁,给自己改了另外一个身份,笑无忧,专门承接暗杀、情报事物。当真是有趣至极! 他且看她是如何搅动萧家的天! “没事了,你下去吧!”他淡淡道。至于那小狐用的什么方式联系了星殒阁的人,那是她的手段,他倒是不急着挖出来,留待一丝悬念慢慢看戏才更有趣。 现在的她想必已经与萧清奕见上面了吧! …… “……我虽不知你是否无恙,但我却打探到李家代家主至今还在搜查所谓的杀害李默的贼人,便知你必定没有落在李家人手中。李默一事,李家二房定然不会就此罢休,他们既然能做出半路将你劫走这样龌龊事情,未必不会狗急跳墙毁你清誉。如此,我便让袁敏扮成你的样子,装做你一直在我身边的假象,让他们无法将脏水泼到你的身上。” 什么叫不谋而合?易清朵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这并不仅仅属于双生子之间的默契,还要归结于萧清奕心思的缜密。 她散播谣言得到了萧清奕的无意配合,这只是她的运气好,误打误撞。而萧清奕却不同,他是在遇到余鸯,听到流言风语后,才不动声色的配合她的行动,为她善后。 萧清奕才是那个知天下三分,腹中自有乾坤之人。 如果……如果萧清奕身体康健,能习武练气,凭着他的心性谋略,必定功成名就,风华绝代。 “那日被李默的侍卫追杀坠崖后,我命大的掉在了一棵大树上,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后来一直隐藏在山里给自己找药疗伤……后来,终于好了,这才到处寻找出路,一路上乔装打扮边回来边打听消息……”易清朵瞒下契约凤兮萌和成立星殒阁的事情,编了一个可信度高的故事,一个人在森林里带着强意志求生的故事。并非她不信任萧清奕,而是现在的萧清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说多了反而会连累了他,给他带来祸端。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待以后机会成熟了,她再告知他。 萧清奕听得紧蹙眉头,心里一阵心疼不已。 “哥,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萧清奕一眼便看透了易清朵的心思,宠溺的笑了笑,“你不想跟我回元灵,想继续留在穆阳?” “不,哥,是我们一起留在穆阳。” 易清朵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看向萧清奕,语气坚定道:“哥,我们不能再软弱下去了,一味的忍让退缩,只会让对方更加的得寸进尺。这次我们退回元灵,他们只会更加往死路逼迫我们,让我们再没有立足之地。我们不能只防备,占据主动权才是制胜的关键,我们要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李家对我的所为,萧家对你的亏欠,所有的一切,我们都要一一讨回来!” 易清朵的话,萧清奕是认同的,正如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他不是个废物,如果他是名副其实的萧家大少爷,那么他的小妹就不会被人欺负至此,受此磨难。他懂得那些人伪善面孔下是怎样肮脏又贪婪的心,表面高洁的躯壳下掩藏着怎样邪恶与狠毒的灵魂。 但是认同,并不代表可以实行。他是个不能习武练气的废物,没有实力,也没有权势,是个身子孱弱缠绵病榻的病秧子,被家族放弃的挂名大少爷,甚至连自己的妹妹也无法保护。这样的他,要怎样与那些人去斗,去争,去夺? “小妹,你说的哥哥都明白,只是以我们现在的境况,我们无能为力,我们……” “哥!”易清朵打断萧清奕的话,在萧清奕榻前蹲下,握着他的手,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他同样如桃花般勾人的眼睛,坚定的道:“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请你相信我!” “他们能散了我的玄气,我就能再创一次巅峰。他们能赶我出府毁我清白,我定能让他们匍匐脚下摇尾乞怜。他们敢霸占剥夺你的权利,我们就要了他们的命。” 气势全开的易清朵,自信而又骄傲,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彩,让人信服,却也让萧清奕心疼。这样的萧清朵,是他想要看到的样子,却不是他记忆中的妹妹。到底要经历怎样的磨砺,才能让一个人在短短一年之内,快速蜕变成这般模样。 他目喉结滚动了一下,点头答应道:“好!哥听你的,我们一起回萧家!” 他退步忍让了这么多年,也自暴自弃无能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死,他从来不怕。与其像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破釜沉舟赌一把,就算输了,也不过是一条不值钱的命罢了。无论回萧家会遇到什么,他就算是死,也会保护妹妹的安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他和妹妹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何畏惧? 易清朵见他点头答应,笑了起来,“那我们就先做个计划安排!”萧清奕的担忧她知晓,但是她也并非没有做万全之策。至于他的安危,她会另做安排的。 “好!”他含笑点头。 第三十三章 商议如何重返萧家 “少爷,小姐!” 兄妹俩正商量着,萧风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萧风是出身冷家,是二人的娘家人,自幼便跟在萧清奕身边的护卫,多少也随了一些萧清奕沉稳性子,此时进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何事?”萧清奕问。 萧风回禀:“少爷,萧家来人了,说要接您和小姐回府。” 萧清奕与易清朵对视一眼,这事是在意料当中。 萧清奕回了穆阳,没有直接回萧家就已经让萧家家主萧明晨有所不满了,如今派人来接,还不如说是派人来押他回去说的更直接,免得他在外面丢人,做出路过家门而不入,直接打道回元灵的事情。再有,萧明晨传信去了元灵,此时应该已经得到萧清奕并没有身体康健的消息,莫说会不会失望,只坊间传言牵扯了他器重的二少爷萧逝云,就够让他恼羞成怒,想要兴师问罪的了。 “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即便我们想退却,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只要萧清奕在,即便是个不能修炼玄气的药罐子,萧逝云这辈子也都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萧家大少爷。只要萧清朵在,即便萧匀沁再出色貌美,也只能是个庶出,像她娘一样给人做妾。她和萧清奕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障碍。除之而后快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易清朵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先下手为强。萧逝云、萧匀沁,还有萧家的某些人,一个也别想跑,她会挨个挨个的找回之前萧清朵所受的委屈苦楚。 萧清奕虽然体弱不能习武,但是这十五年里也并非就不学无术,他除了足不出户的看书写字,还学会了一些自保的防身之术。一是他模仿人的口语,二是易容术。 经过多年的钻研,他也早已将这两种防身术练得炉火纯青。除了精致的人皮面具,以假乱真的药物易容,他甚至可以用刀削骨换皮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而那惟妙惟肖的口语随时可以转换。 只要萧清奕想要伪装,便可以随意将自己伪装成任何人,完美隐藏自己的踪迹,可以欺骗任何人的眼睛,甚至包括易清朵。这也是为什么星殒阁之前一直无法找到萧清奕的真正原因。 所以,当易清朵说服萧清奕换上女装之后,便是连与他朝夕相处的萧风都没有察觉一丝异样。 “萧风,去把余鸯叫来!” 萧风看向易清朵,“少爷,你嗓子怎么了?” 与易清朵不同,萧清奕常年不在云阳,更别说回穆阳本家,萧家的人对他自然不熟悉,所以只要他在声音上做些处理,萧家的人根本不会发现任何破绽,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甚至连易容都省了。 易清朵和萧清奕对视一眼,萧风向来敏锐,若是连他都发现不了,那么对付萧家那些人,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萧风,少爷在这里。” 萧风已经不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瞪大了一双眼睛,无比吃惊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穿着一身女装的萧清奕。 “少爷,你,你……” 萧清奕颇为无奈的叹着气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放心将易清朵置于风口浪尖之地,但是易清朵说的没错,以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做不了什么。而若想在萧家站稳脚跟,就必须像坊间传言那般,成为一个身体康健的萧家大少爷。 “以后,要唤我大小姐。”他道。 他要比易清朵高一些,虽然衣服有点不合身,但是因为常年缠绵病榻,身子孱弱,穿上女装倒是颇有几分弱柳扶风的江南女子风情。加上他绝妙的口语,一开口,便是易清朵那般的吴侬软语,轻清柔美如空谷幽兰。 而易清朵身子修长,靴子又里垫了厚厚的垫子,看上去愈发的风度翩翩。虽然她不会口语,但是压低了声音,沙哑着嗓子,虽不似那般浑厚粗犷,却格外增添魅惑性感。 易清朵看向有些傻眼的萧风,笑着道:“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我受了风寒,伤了嗓子。我和哥哥的身份,虽然知晓真相的人不宜多,但若是有心腹帮着打掩护,会容易许多。余鸯自幼与我在一处,你去将她找来,从此她便跟在哥哥身边,而萧风你,从现在起,我便是你的少爷。” “是,萧风谨记!”萧风恭敬道。 “对了,你去灵兽市场挑些威武霸气一点的灵兽坐骑。”易清朵道。 “小妹你?”萧清奕有些诧异。 “哥,既然是要回去,那就要风光无限的回去,威风凛凛的坐骑我觉得甚好。”易清朵笑着道。 “小姐,可是那种坐骑都很贵,而且……” 萧风话还没说完便被易清朵拿出的一小袋子扔他怀里打断,他一手抓住。 “这些够了么?”易清朵含笑看向他。 萧风低头打开看看,惊讶抬头看向她,怔愣住了。 她只是含笑不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好久,他才回神,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什么时候开始,大小姐这么富有了?储物袋里面是满满的灵石,中品、上品、极品,而且最多的是上品和极品,中品反而只有一小堆。 “不要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曾经也风光过。”易清朵为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身后的萧清奕只是淡淡蹙眉,并未讲什么。 “赶紧去吧!”易清朵道。 “是!” 萧风离去,赶紧去办。 须臾,余鸯进来了。也是如萧风一样,得知二人身份互换惊愣了会,才回过神来。 …… 第三十四章 霸气重返萧家 穆阳城南虚北实,东贵西富,城东北地区因靠近萧家主城内,所以旁支宅第密集,多是萧家旁系、强大的附属家族的府邸。城西因有西市,来自各国各地的商人,都在西市附近的里坊居住,多是富人云集之地。 而萧家本家,便是位于城东的主城,萧瑟城。 易清朵几人骑着灵兽威风凛凛的向着主城出发。 坐在灵兽坐骑上的易清朵看着紧闭的萧瑟城城门外两旁站立着四个守卫,清冷的眸光转暗。 十年前,萧清奕是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后门送走的,一年前,萧清朵也是一辆普通马车从后门送走的。连个灵兽坐骑都没有,可想而知,之后的待遇也不会如何的好。 如今,她易清朵就要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走进去,霸气返回萧家!她倒要看看萧家那些人要怎么对待他们兄妹俩,也想看看萧匀沁那蛇蝎心肠的假白莲看到自己没死而震惊的表情。 萧清朵,你若是在天有灵,你就好好看着,我怎么为你报回这仇。 几个守卫见骑着灵兽坐骑的萧家大少爷,其中一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走到易清朵坐骑前,没有行礼,也不见卑微,态度随意而傲慢。 “大少爷,咱们夫人说了,族中正准备接待贵客,未免冲撞了贵人,请大少爷和大小姐,从后门入城。” “放肆!”萧风黑着脸,厉声呵斥!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大少爷和大小姐是什么身份!” 易清朵坐在坐骑上,手中握着一根长鞭,背挺得笔直,居高临下看着那守卫,脸上看不出喜怒,薄唇一勾,却是让人心底发寒。 “你刚才说什么……夫人?”易清朵不屑的哼笑一声。倒没想到这萧家兄妹二人落魄至此,竟是连下人都这般猖狂了! 萧清朵身处高位时,所有人都宠她敬她。她成了废柴后,所有人都撕掉那伪善的面具露出狰狞的原形。 捧高踩低,这便是人性。 “呵,夫人?可是我娘给你托梦了?本少爷离京多年,倒是不知,这萧家,何时又多了一位夫人!” 萧清朵的娘冷茹心,七年前再次有孕,却在生产时一尸两命。因为冷氏是冷家家主独女,萧家家主碍于颜面也便没再续娶,便由生了二公子的李姨娘掌管族中庶务,主持中馈。 萧家一直没有主母,加上二公子越来越得到重视,李姨娘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在萧家下人的心里她早晚会被扶正,为了讨好她也都在私下里唤她夫人。 守卫被这气势虎的一愣,却是不以为然,大少爷又如何?一个不能习武的药罐子,夫人殁了之后,自身都难保,哪里比得上手掌生杀大权的李姨娘! “大少爷说笑了,夫人去了七年了,要托梦也不能给小的托梦不是。大少爷想必是听错了,小的说的是李姨娘。” 这一口一个大少爷叫的如此响亮,态度却相差十万八千里,显然二少爷才是他们心中的大少爷。 “李姨娘?呵,一个身为妾身的姨娘,就是到了我面前,也要唤我一声大少爷,有什么资格安排我的去路?而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挡我的路?” 易清朵语气随意轻飘,下手却狠辣迅猛,扬手就是一鞭子,正抽在那守卫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痛,倒是让守卫反应过来,捂着脸看着马上的易清朵,那神采英拔的气质,哪里还有一丝病弱的模样?心中刹那间想到了坊间传闻,大少爷久病成医,如今已经能习武了。 可那又如何?即便大少爷回萧家了,如今当家的还是李姨娘。 “大少爷莫要为难小的,小的只是个下人,李姨娘有令,小的莫敢不从,小的也只是奉命传个口信而已。” 易清朵手中拿着长鞭轻轻地在另一只手心里敲打,冷冷的笑着,这算是李姨娘的下马威吗?那也要看她易清朵吃不吃她这一套! 那边三个见那个守卫被打,也都赶紧过来。 “大少爷,您缘何打他?我们不过是下人,上面吩咐什么我们也只不过是照做罢了,他又有何错?”一人大声的义愤填膺道。 “是呀,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哪还有那个理?”另一人也愤愤道。 还有一人,一言不发,但是那愤怒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易清朵勾唇,邪嗜的一笑。呵,倒真是倒打一耙。 “我觉得你们站在这里守门实在是太屈才了,我觉得你们更应该去做厨师,甩锅甩的这么响。” “你……”一个守卫指着她。 “啪!”鞭子灵活的缠上那只指着她的手,轻轻一提一甩,那人被重重的甩了出去,跌落在地上,口吐一口鲜血。 “我讨厌别人指着我说话,因为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她淡淡朝那人看了眼。 “大少爷,好大的威风。您一个大少爷为难我们这些下人算什么。”一人紧蹙眉头。 “你没听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么?更何况你们只是个守卫。身为萧家的人,就该知晓萧家的规矩,目中无人,连主子的话都敢随意忤逆,更是一再的对本少爷出言不逊,那萧烈福之前没给你们培训么?没培训就随意让你们上岗,他的胆子可真够大啊!”易清朵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萧家规矩岂是你们这种无知的人可以破坏。萧风,去开门,今儿谁敢拦我,就别怪本少爷刚回萧家就大开杀戒了。” 萧风这些年也被人看不起,受了很多白眼和窝囊气,如今得了“少爷”的命令,多年以来积压在心口的那股子不甘与愤恨,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般,手持着腰间的剑走向前,手上提了玄气,一推掌,那两扇大门便“嘭”的一下打开。 人不可貌相,易清朵没想到,萧风只比她大两岁,玄气竟已是六品玄王。 “大少爷息怒,是下人不懂规矩。” 门被震开的同时,萧家管家萧烈福便带着两个萧家家丁故作匆忙的从门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在这里看了多时的笑话了。 “呵…萧管家,好大的架子!”易清朵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刚刚他可是躲在门后听了一出好戏,她的心情有点不美丽。 萧烈福是萧家里的老人,多年来练就了一双会察言观色的眼,最为圆滑。当即便向易清朵福了福身,他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早有定论。 “老奴给大少爷、大小姐请安,大少爷一路车马劳顿,老奴让人先送大少爷和大小姐去住处休息,稍后再去给老祖宗、家主请安。” 萧烈福一看易清朵那骑在灵兽坐骑上的英姿,便已经确定传言是真的。大少爷能习武了。 能习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萧家即将要变天了!嫡出大少爷回来了,萧家再也不是二少爷独大的局面了。 虽然大少爷是嫡长子,但是在萧家却是一点势力根基都没有,二少爷、李姨娘这些年在萧家在本家却积攒了不少人脉,论实力,二少爷倒更胜一筹。可自古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氏族之中也向来都是风起云涌没有定数。管家是个圆滑通透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不得罪,也都得罪不起。 “刚刚可还听得满意?”在经过萧烈福身边时,易清朵倾身低头俯视地看向他,含笑道。 萧烈福身子一哆嗦,赶紧下跪,道:“大少爷恕罪!” 易清朵坐直了身子,清冷的看着下跪发颤的萧烈福,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这老头还算有点聪明,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她才刚回来,以后少不得跟这管家打招呼,就暂且先作罢,如果他识时务,那么便用,不识时务那便弃之。 “好了,萧管家管着偌大个家,不可能事事面面俱到,少不得会出现个别的偏差纰漏,这次就当本少爷看在你为萧家效力多年的份上不与计较,下不为例!” “是,老奴一定谨记大少爷教诲!”萧烈福磕头谢恩。 “不过这几个……”她扫了一眼那四个守卫。 “那四个不适合做守卫,老奴这就换人。”萧烈福秒懂赶紧回道。 易清朵点了点头,不再看他,骑着灵兽带着人离去。 待人离去,吓得一身冷汗的萧烈福才起身,紧蹙着眉头。看来萧家是要变天了。 他平复情绪,恢复神色,赶紧跟了上前。 …… 第三十五章 下马威 萧清奕虽然不常回本家,但是因着他嫡少爷的身份,族中也是给他留有住所的,最偏远的一个小院。而萧清朵在一年前失去修为之后,也同样被安排在了偏远简陋的院子。 萧清奕身边只有两个护卫和一个奶娘,易清朵便带着这一行三人走进了萧清奕的院子。 这院子看起来荒废已久,多年不曾有人打扫修缮了,有几间屋子已经塌陷,满院枯黄落叶毫无生活气息。推开房门,便看见结满的蜘蛛网和半指厚的灰尘,还有扑面而来发霉的气息。 呵,没想到强大如九大家族之一的萧家,一个嫡子还能有如此的待遇,这到底是多不受待见,多惹人厌? “少爷,你在院子里等等,我和张妈收拾好了你在进来。” 袁敏和张妈都不知她的真实身份,看她们这般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这种遭遇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袁敏,不用收拾了,咱们不住这!”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大家族萧家还有这种地方,这哪里是萧家偏院,连个破庙都不如,记忆里,萧清朵那个院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袁敏不解的看着她,“少爷,那我们?” “我们先去给老祖宗和父亲请安。”她道。也是时候,会一会她那所谓的父亲大人了。堂堂的一家之主,竟然可以完全不顾自己亲生子女的生死,她倒想知道他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那血液是否还是热的? “是!”袁敏和张妈回到她身边。 “走,叫上小妹!”她转身走出了小院。 萧风、袁敏、张妈跟在身后。 …… 年轻有为的二少爷萧逝云是萧家众人的心头宝,不知是因为坊间传言对他造成了不好的风评,还是萧清朵和下人私奔一事,所以上到老祖宗、族中长老们,下到各房叔伯、夫人、姨娘,都齐聚在了老祖宗的萧逸阁,黑压压的坐了一片,大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易清朵和萧清奕生生在萧逸阁外等了半个时辰,才有穿着体面的家仆迎了出来。 “大少爷,大小姐,老祖宗、各位长老们和家主等候多时了。” 易清朵双手负在身后,语气低缓颇为赞同,“半个时辰,的确很久。” 那个家仆诧异的侧眸看了看易清朵,他是老祖宗身边最得力的下属,是亲眼看见双生子出生的,虽然后来萧清奕体弱被送到了元灵,不经常回萧家,但是他总觉得,眼前的这大少爷仿佛与从前不一样了。 比起曾经的黯然自弃大少爷,现在的他,自信的耀眼,就像是一把埋进尘埃的绝世宝剑,如今已经按耐不住要寒剑出鞘了。 进了一道拱门,便是一条两边抄手游廊,过了游廊是穿堂,穿堂放着一个精致的大插屏。转过插屏,便是正房大院。 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整个院子显得富丽堂皇,和他那小院一比,简直就是大观园与贫民窟。 门外站着几个衣着不凡的侍卫,一见他们来了,便扬声通报,“老祖宗,家主,大少爷和大小姐到!” 不一会,便有大丫鬟掀帘而出,“萧阁老,老祖宗唤大少爷和大小姐进去。” 这才是真正大家族的规矩。 萧家的规矩大过天,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丢不得规矩。无论私底下如何,明面上都必须维护萧家面子。主子身边的大丫鬟,素质涵养都要超过小家族的小姐。 老祖宗萧鸿飞并不是一个慈祥和善的人,一袭雍容玄色锦袍,满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手中端着一杯茶,一脸淡然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只这气势都叫人不敢造次。 见易清朵和萧清奕进来,只眉心微皱,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在他下手侍立有两人,再则左右排序分别七个座位,萧家家主在他右手边,其余便是十三位长老。长老后排便是萧家其他一些位高权重的人。再离他们远一点的几排椅子则是萧家女眷,皆是些分量人物,李姨娘倒是也在其中,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身材苗条体格风\/骚,装扮得体妆容精致。后侧另有十几位女子,却保养极好,粉面含春很是年轻。 这么大的阵容,就等着他们的到来。 易清朵清冷好看的桃花眼微微转色,沉稳大方,礼貌周到:“给老祖宗、各位长老、父亲请安。” 坐在老祖宗身边喝茶的,便是萧清朵的父亲,萧家家主萧明晨,看似年过三旬实则已有三百多岁数,却仍旧仪表堂堂,一派道貌盎然的谦谦君子之风,十八岁便达玄皇修为,两年便以这幅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皮囊,攀上了冷家的独女冷茹心。 老祖宗垂眸转着茶杯,听到易清朵和萧清奕问安,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若不是他的手在动,看着他那一张淡然的脸,易清朵还真以为他坐化了。 其他长老们脸色各异。 易清朵心里一一记下众人的嘴脸,好在还能在一群人中看到两三个好脸色的人,其中两人脸色平平,无波无澜,另一人则脸色布满暗淡忧色。 看来原主二人还是有那么几人惦记,混得还不是太惨。 整个萧家还不至于完全没落,不过,照此下去也快了! 易清朵心里冷哼一声。 无人理会,易清朵也不恼,只惬意的站在那里,嘴角勾着一丝讥讽,迷离的桃花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如此无所谓的模样,便更显得这下马威的可笑。 比起易清朵的沉得住气,萧明晨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将茶碗重重一放,怒目而视,威严尽现,“逆子逆女,还不跪下!” 易清朵无辜道:“不知我和妹妹犯了何事?还请父亲明示。” “不孝不悌,不端不检,过家门而不入,长辈尚在而不恭请问安,以增父母之羞,品行不端,行为不检,做出败坏门风之事,取耻宗族。你二人还有何可说?” 易清朵目光所到之处,老祖宗无动于衷,其他人也是脸色各异,各怀鬼胎,李姨娘眼含不屑。 呵!好大一顶帽子!不好意思,她没有戴帽子的习惯。她淡淡道:“父亲所言差矣。” “大少爷这是要打算狡辩吗?”李姨娘语气轻慢,说着火上浇油的话。 易清朵负手站在那里,却是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正堂之上,李姨娘不觉得僭越了吗?” 萧家最看重的,便是规矩,以规矩来维护脸面。大家族规深似海,这些虚伪的规矩便是一块极大的遮羞布,表面得体,内在龌龊! 嫡庶有别,即便李姨娘年长,却仍旧是个妾,地位在嫡子之下。此刻易清朵轻飘飘的掀开了这块遮羞布,指责以李姨娘的地位,在这里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老祖宗萧鸿飞终于有了动作,不悦的看了一眼李姨娘。 李姨娘心中一紧,扁了扁嘴再不敢多话。只是却再次将易清朵恨上了,在萧家谁不把她当家主夫人敬着,她已经多年没有被这般挑明了指责她的身份低下,“萧清奕”这个废物,一回府就再次让她体会到妻妾分明的界限!她怎能不除掉这个孽障。 “你倒是说说看,你父亲所言,是怎样的差矣。”老祖宗萧鸿飞说话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般具有威严,有些沙哑却精气十足。 而老祖宗选择在这个时机说话,足以证明李姨娘在老祖宗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显然这李姨娘这些年下足了苦功,否则凭她一个妾室又如何能从云阳回归穆阳本家呢?其中除了沾萧逝云、萧匀沁的光,就是她自己花下的心思也是巨多。 “元灵路遥,我又在朝阳山遇到了匪徒,一路风尘疲乏倦怠,怎能以这幅萎靡之态冒犯了老祖宗、各位长老们和父亲,只能入城歇息一日再回族里请安,如何担得起不孝? 至于不亲兄弟,父亲可是听说了坊间传言?我久病成医身体康健不假,但倘若二弟没有做过谋害兄长之事,我不过刚入穆阳,又如何操控得了众口悠悠。” “大少爷狡辩不成,又开始诬陷了吗?”李姨娘忍不住出声反驳。 一旁的一位姨娘却在一旁看戏,冷冷讽刺,“大少爷说的没错,若是二少爷没做过,李姨娘何必恼羞成怒。” “沈姨娘这是也要往咱们二少爷身上泼脏水吗?” 沈姨娘一向与李姨娘不和,如今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压她的机会,“李姨娘这是说哪的话,二少爷若是没做过,何必怕人说。” “放肆!”萧家老祖威严一斥,“都愈发的没有规矩了!” 李姨娘与沈姨娘相互瞪了一眼,道了一声“妾身知错!”后,便不再开口,倒是老祖宗意味深长的看着易清朵。 “没想到你在元灵呆了几年,嘴皮子功夫倒是利索了不少。”三言两语,便将矛头指向了二少爷,“坊间传言不足为信,你倒是说说,朵儿丫头的事,又作何解释?” “父母官在定人定罪时三堂会审,讲求证据证词,需多方求证才定一个人的罪以至于不冤枉好人。然则,自家屋里,父亲言小妹行为不检,品行不端,难道有真凭实据?” 易清朵犀利反问,也意指萧明晨不是个好父亲。 她心里清楚萧明晨说的是她和护卫私奔一事,但是这件事为了萧家的颜面,根本就秘而不宣,只有家族中的人知晓,她刚进萧家,自然要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这萧明晨却是如此冷血冷情,自家女儿在外受了欺负不是事先嘘寒问暖的关心,而是为了所谓的面子问题将她的名声置于不顾,可见他是有多不待见她这个女儿。既然如此,也好,她也不必过多去顾及萧家人的感情问题,放开手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前往不凡城途中离庄,与府卫苟且私奔,府中嬷嬷回来禀报,可会有假!” “我便是在去不凡城的路上接到的小妹,一路返回穆阳,难不成我便是那个府卫?”易清朵扫了一眼李姨娘,“倒是要好生审问一下那嬷嬷,为何满口胡言?可是收了别人好处受人指使,中伤萧家嫡长女!若此空口无凭也能当真,那么坊间传言,也便有待商榷了。” 易清朵意指李姨娘,她料定李姨娘必定吃了这个亏,不敢让萧明晨真的派人去调查审问此事,否则萧匀沁联合李默一事,定然会暴\/露。她刻意提及萧家嫡长女,更是让人有所揣测。 李姨娘自知理亏心虚,又有老祖宗训斥在先,并没有出言反驳易清朵,而是一脸急迫无辜的看着萧家主。 老祖宗手中转着茶杯,看向一身女装的萧清奕,目光颇为复杂。 “此事,朵儿丫头怎么说?” 萧清奕伪装着萧清朵的声音,对着老祖宗福了福身,“正如哥哥所说,朵儿若不是随哥哥回到萧家,还不知竟被这般出言诋毁。” 老祖宗转着茶杯的手一顿,他了解李姨娘,若萧清朵当真与人苟且,李姨娘必定会纠缠不放,如此低眉顺眼,更能说明这件事另有隐情,并且有她的手段在里面。既如此,他也不想因为一个废柴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也不会为了一个废柴去训斥他宠爱的二少爷的亲生母亲。 “奕儿既然已经身体大好,那么三日后,就开玄碑入玄堂吧。” 玄碑就是玄力测试碑,通过了玄力测试便可以入玄堂,入玄堂就是承认了玄者的身份,有资格佩戴家族玄者的图腾。青云大陆以武为尊,玄者图腾便是身份的象征。 如此安排在易清朵意料之中,就算她身子康健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但是这不代表她能修玄练气,这也是萧明晨一直都在默默的观察打量她的原因,老祖宗就是要在三天后,来验证她是不是废柴。 “如此,三日后,奕儿定准时回族里参加。”易清朵清淡说完便带着萧清奕转身就走。 “你又要去哪里?”萧明晨全身都散发着不悦,而他越是不悦,就越是愉悦了易清朵。 “我常年不在本家,此番回来,刚好也听说外公来了这里的冷家别院,理当去冷家拜见外公。正巧我所住的院子常年失修,需要好生修整一番,便打算带着小妹暂且在冷家住下,何时院子修整妥善了,何时再搬回来住。” 易清朵这一番话,让老祖宗、各位长老们和萧明晨脸色都不好看了,便是连李姨娘都沉下脸去,这是赤果果的打萧家脸面!告诉冷家人,萧家没有他们兄妹二人的容身之所。若是废柴也就罢了,若不是…… “偌大个萧家,还能少了你们的住处不成,住到冷家成何体统!”萧明晨凉凉的看了一眼李姨娘,似是在不满她的安排,冷声道,“妥善安排。” 李姨娘觉得“萧清奕”就是她的克星。一回来就处处找她的麻烦,让她不顺心。面上却温顺识大体的福了福身,“是,妾身明白。” 老祖宗是近千年的老怪物存在,萧明晨所能想到的,他自然也心中有数。 冷家在实力上本就比萧家强上一筹。 萧家老祖心中有着思量,只等三日后的测试,验证“萧清奕”的价值,摆了摆手,“我乏了,明晨留下,其他人都退了吧。” 易清朵冷然淡漠着脸带着人离去。萧鸿飞的态度很明显,这也是大家族常见的事情,有价值才重用,无价值便弃之,活了两世的她早已司空见惯了。她的玄力早已恢复,三日后,她定会狠狠的打一次这些人的脸。 第三十六章 恢复身份 才刚走出萧逸阁,沈姨娘灿笑着走向易清朵,“恭喜大少爷和大小姐回归本家!” 看了旁边的李姨娘,意有所指的笑着道:“大少爷和大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啊,就差个人来知会姨娘一声,姨娘别的或许帮不上什么忙,这吃穿用度上啊,可是不会差了大少爷分毫的。” 沈姨娘的娘家,是九大家族中的沈家,沈家在九大家族排名虽不及萧家强大,但却也不是最末,比李家势力稍胜一筹。 易清朵看着一身富贵保养得当的沈姨娘,她自然听得懂沈姨娘这话的意思,示好了她,也讽刺了李姨娘对她的安排。 李姨娘怎会听不出沈姨娘的讽刺,当即便阴阳怪气的反驳回去,“沈姨娘怕是要失望了,我执掌着族中中馈,自然是不会差了大少爷的吃穿用度。” 沈姨娘今日已经看到李姨娘被扫了面子,心情格外的愉悦,此时更是懒得与她在做那没用的口舌之争,带着丫鬟摇着团扇扭着腰肢白了李姨娘一眼,“呵,那倒也是,这可是咱们没有见识了,咱们不掌中馈可实在是不知道呢,这大少爷的用度规格,还不如一个庶出的少爷,难怪咱们大少爷呀,要搬去冷家住呢。” 李姨娘脸色顿时煞白难看起来。她派去的人回禀,萧清奕根本就不若传言那般身体康健,在回穆阳之前甚至还缠绵病榻半年之久。而那日她也在老爷的书房看到了从元灵传回的信件确实属实。 这废物不管是在云阳城、还是在穆阳城皆不被人待见,她做这般安排都心照不宣,老祖宗和老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然她哪里敢做的这般肆无忌惮。可千算万算,谁曾想到这废物竟然好好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还出其不意的让她遭到了老爷、族里长老们及老祖宗的不满。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心里有诸多不满,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姨娘的大气风度,笑着道:“大少爷可莫要听信小人之言冤枉了姨娘,与姨娘生了嫌隙,都是那些下人办事不利,姨娘定会好好的惩罚他们。” 这小人指的自然就是沈姨娘了。 沈姨娘轻哼一声,摇着团扇遮了遮阳光,“这人在做天在看,青天白日里总是有阳光出现的。什么牛鬼蛇神呀,在这光芒万丈之下可都会原形毕露,李姨娘,你说呢?” 李姨娘脸色不好,还未等她开口说话,沈姨娘就已经截了她的话,“得了,我可不在这看你现原形了,忒吓人。” 再笑看着易清朵,“大少爷,姨娘就先走了,记得有事可要来找姨娘啊。” 易清朵淡笑,沈姨娘依仗着家族的势力,也是个不安分的,但是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敌人的敌人,暂时可成为伙伴。 如今这李姨娘,就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点了点头,道:“少不了有用着沈姨娘的地方。” 沈姨娘灿然一笑,看着李姨娘吃瘪心情格外的愉悦,摇着小扇子扭着腰走了。 “大少爷能修玄练气了,姨娘真是为大少爷感到高兴。” 这是在套她的底吗?易清朵突然停了下来,似笑非笑道,“李姨娘真的高兴吗?哪怕,二少爷永远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少爷的位置失之交臂,越行越远越无法触及。而你,将永远只是个妾身姨娘。” 打蛇打七寸,易清朵一语击中的便是李姨娘的七寸。她最在意的,便是成为萧家夫人和大少爷的位置! 李姨娘被戳穿了心事,目光掩不住的阴冷,大有沈姨娘刚说的那般要现原形张开血盆大口将她撕碎! “大少爷多虑了,时间尚早,事还未成定局,谁能笑到最后,未可知。” “姨娘真是好口才,好手段。这句话,我便原封不动的,送还给李姨娘。”易清朵负手而立,桃花眼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李姨娘,潇洒的转身离去“这般舒适的日子不多了,李姨娘且行且珍惜吧。”至于你和萧匀沁暗地里做是那些勾当,她会一点一点的加倍奉还回去。 李姨娘恶狠狠地站在那里看着易清朵离去,一双阴狠的眼睛恨不得将“萧清奕”射杀! 说不担心是假的!她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心思也自然不简单,她也知道老祖宗、长老们和萧明晨顾虑着什么,三日后的测试,若“萧清奕”真能修玄练气,也势必会在冷家那边咸鱼翻身,历时就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少爷。那么她的云儿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萧清朵不是死了么,怎么现在却好好的?李姨娘很是费解。当时沁儿与自己说萧清朵已经断气了,她也高兴了好久,后来听说又突然活了过来,还把李默给杀了,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责怪沁儿下手太轻了。直至最后李默侍卫回来回禀说萧清朵重伤跌落悬崖,她的心才放下。如今萧清朵居然好好的回来了,这真真是意想不到。 没死,算她命大!她能算计她死一次,那么就能算计死第二次。回来她不怕,一个废物不足为惧。反而是这萧清奕,如今看着身子还算硬朗,不似久病缠身的样子,等三日后她便得知他到底如何。 李姨娘眼眸阴沉下来,闪过狠戾。只要嫡子嫡女都在,她的云儿和沁儿就无法上位,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不知老祖宗和萧明晨说了什么,对于易清朵,李姨娘不敢再怠慢,全部都以大少爷嫡女的规格来置办。萧清朵的院子还是一年前住的幽兰小筑,而给萧清奕安排的院子是大少爷所住的上房,萧锦院。 此时,萧清奕正满是担忧的找易清朵商量对策。 “小妹,三日后你当真要参加玄力测试?” “哥哥放心,小妹自有办法。” “可是,一旦动用了玄力测试碑,那一切就都结束了。”老祖宗和各长老们做事一向严谨,一向不留任何疑惑。 萧清奕的担忧并无道理,易清朵含笑点了点头。若是没有玄气她还会担心,可如今么,呵呵…… 她已然恢复了玄丹,有了修为,那些测试对她来说都不过是个过场,没什么可担心的。好在,她有苍穹戒,可以掩盖自己的修为,让人发现不了。 她看向萧清奕,蹙眉道:“其实,此事哥哥无需担忧,小妹有办法,哥哥到时且看着便是。眼下最要担心的,是你。” 萧清奕诧异,“我?” 易清朵点了点头,“没错,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一直都是这般,还有何可担心的。”萧清奕摇头苦笑,他自幼便是如此体弱,尽管受尽了白眼,却早已经习惯了。 “不,哥,我有办法让你真的好起来!在萧家这些年里,我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位隐世神医,并拜了神医为师,习得了许多不传的医术。那日在客栈,我无意间碰到你的脉,心中就已经有了定论。” 她别的不能保证,但是凭着她两世的医术(前世现代她除了是易家大家族的千金还是一名有名的外科医生,母亲的毒就是她专研多久而解的,哥哥因为这个还丢了性命。后来因着某些不开心的事离开家族后做了两年多的店老板,再至后无意中做了杀手再次结识一些以前没有触碰过的紧急处理医术;穿越到这,原主因着她母亲冷茹心及萧清奕的身体,偷学过医术,医术还很高,萧清朵虽然高傲却不是草包,将一手高超的医术隐藏了起来,哪知,还未来得及用,就没了玄气,后就一蹶不振。),别说让萧清奕的身体好转,便是他一脚踏进阎王殿,她也能把他拽回来。 萧清奕震惊不已,虽然这话有点不可置信,但是他同样知道,易清朵也没有必要安抚他。 “真的有办法恢复?” “的确能恢复,但是哥毕竟体弱多年,根基早已被摧毁,想要彻底恢复也不是一夕一朝的事情,至少,要一年的时间调理身体,方能修玄练气。” 不止恢复健康,还要清除完毒素,一年时间刚好。她那日搭脉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萧清奕根本不是自幼体弱,而是自幼服毒,且日积月累,长年累积的毒素已经浸入他的五脏六腑,与血脉融为一体。 而且这毒下的极其精妙,每次都药量极少,对身体的损害程度也并不太大,所以医术不是精湛之人根本发现不了,可是随着毒素的一点点积累,身体也慢慢被掏空,看起来就如同体弱一般。 “一…年?”他惊看着她,“我……我竟还能习武练气?!” 萧清奕当年因为体弱差点夭折在襁褓之中,此后经年,他怨恨过也羡慕过,但是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的还能习武练气。 看着这样的他,她心里有一丝的难受,目光坚定道:“相信我,哥,你会成为真正的名副其实的萧家大少爷!”暂且不说萧清奕是这个世上她唯一感受到的亲情的人,便是她,也不能一直占据着萧清奕的身份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和萧清奕总是要各归各位的,所以她必须要医治好他。 “好,哥信你!”萧清奕朝她一笑,认真道。 “谢谢哥!”她也笑了。 “是哥要谢你!让你用这样的方式长大真是难为你了,是哥不好,哥没用……” “不可如此说!”易清朵伸手堵着他的口,摇头。 “哥,这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他们的错。别人自私的谷欠望却要我们来买单,岂有这般好的事情?” 易清朵说着冷哼一声,看着他,勾唇一笑:“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们活命的机会,我们就不能再白白浪费了去。旧日的仇怨,咱们来日方长,一点一点的报!” “好,你要怎么做,哥都听你的!”萧清奕点头。 “嗯!”易清朵含笑,调侃道:“那现在就请哥哥你把衣服脱了!” “你这丫头,连哥的玩笑都开!”萧清奕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易清朵笑着还嘴,“谁让你是我哥!”不调侃你调侃谁? “……” 俩人边有说有笑,边治疗起身体。 萧清奕的身体,外表看起来只是孱弱,但是内在已经破败不堪,以他现在的身体,承受不起那般刚猛的拔毒,所以易清朵只是从空间戒指里拿了一些调理补气的丹药,一边调理他的身子,一边清除毒素,循序渐进。 第三十七章 嫡庶有别 送走萧清奕,易清朵进入苍穹戒空间,找书籍看了一会,又配了一些要治疗萧清奕的药,去看了一下闭关的凤兮萌,见它还在沉睡中,便在空间转了一圈,才从空间里出来。 刚出来,便听到外面有响动。推开门,就见看守在楼前的萧风迎了上来,“少爷,二少爷和二小姐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哦?”易清朵哼笑一声,勾唇:“倒是来的比想象中要晚,小妹那里如何?” 听着易清朵说出小妹二字,萧风心底总觉得别扭的很,面上却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小姐说了,从今日起就闭门谢客调养身子,不见任何人,请少爷莫要担忧,尽管做想做的事情。” “如此,我也便放心了,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抢了我与小妹一切的二少爷、二小姐。” 还没踏进前厅,易清朵就已经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令人厌烦的声音,“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让本小姐等这么久。哥哥,他简直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才刚回府,他有什么事情可忙的?这肯定是把我们晾在这的借口。” 易清朵勾着嘴角,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身进了正厅,“萧风,天干气躁,沏一壶凉茶来,给二小姐败败火气。” 迎面撞入眼眸的,是一个穿着鹅黄轻纱百花裙的少女,身子窈窕容貌俏丽,美目流盼灵气十足,声音灵动如黄莺出谷,带着几分娇嗔,这般可人儿,可不正是小她一岁的妹妹萧匀沁,俏丽清新,样子上倒也名副其实。在她的记忆深处,化成灰她都认得。当初就是眼前这人伙同李默一起把她带到别庄,然后肆意辱骂鞭打。萧清朵就是这么的去了的,死了也想女干尸。 在萧匀沁身后坐着品茶的,便是这几年越发声名大噪的萧家二少爷萧逝云。一袭月白长袍,发束无暇玉冠,举止温雅,容貌酷似萧明晨,隽秀非凡,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风范,带着书卷之气。 与像极了萧明晨的萧逝云不同,她没有半点像萧明晨,不认识的人甚至都看不出来萧明晨是她爹,相比之下,她倒不像是亲生的,也难怪萧清奕被遗忘这么多年。 见易清朵望去,萧逝云也起身对视,嘴上挂着一副兄友弟恭的笑意,似乎十分想念,“大哥,好久不见。” “呵,可不是好久不见,这才一回来,就摆起了大少爷的架子。能不能习武练气还不一定呢,谱摆的倒是不小,可别大戏拉开了,没法收场!” 看着萧匀沁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事人样子,易清朵心里冷笑一声。好大一朵盛世白莲,不,此人还算不上白莲,她可没有白莲般的外表,充其量算是个恶毒的女配,提鞋的。就这性子,要是放在宫斗剧中分分钟都会挂。 易清朵无视萧匀沁的挑衅与鄙夷,径自走到主位潇洒的掀起衣摆坐了上去,越是沉稳不理会,越是显得萧匀沁像个跳梁小丑。 “萧清奕,你什么意思,竟敢无视我!” “沁儿,不得无礼!”萧逝云皱着眉佯装恼怒,“还不向大哥赔不是!” 萧匀沁一脸不屑,嫌弃的将头侧到一边,“我可没这样的大哥!” “二小姐说的正是。”易清朵勾唇一笑,“我也怕失了颜面。” 萧匀沁听到她的前半句话还想要出言再讽刺两句,可一听到后半句,顿时又恼羞成怒,纤细的手指一指易清朵,“失了颜面?你的意思是嫌弃我?” “二小姐难得有自知之明。” “你放肆!一个废物也敢这么和我说话,别以为你回来了就可以只手遮天,真以为你那身子能好起来么?” “沁儿!”萧逝云冷下脸来斥责,那恼意比方才真实的多,“这是你能说的话吗?还不闭嘴!” 萧匀沁吓得身子一哆嗦,抿了抿唇,怨恨的瞪了一眼易清朵,乖乖的坐到了一旁再没有说一句话。可易清朵却是在这话里听出了别的味道,这兄妹俩的相处模式有些怪异。 “大哥,沁儿这些年被娇惯坏了,你别介意,她只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惦念你的,从母亲那听到你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想来看你。” 易清朵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不错。惦念她的可不止萧匀沁一个,惦念着她何时归西,迫不及待的来找她麻烦,来验证一下她是否真的身体康健能修玄练气了,来试探一下她这个威胁有多大。 “母亲?难不成我娘也托梦给你了?” 萧逝云微怔,眸光中的晦暗一闪而过,“是逝云失言了,是姨娘。” 庶出子女,需认正房夫人为嫡母,还要在称呼上疏远自己的亲生母亲,称为姨娘。而姨娘则是要称自己所生的子女为少爷,小姐。嫡庶有别,妻妾分明,这便是大家氏族的规矩。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今日是我听见了,若是不小心让别人听见了,可是会影响父亲在氏族中的风评,以为我萧家没得规矩,以妾为妻,平白遭人嗤笑。” 这个大陆曾有律法,勿以妾为妻,勿以婢为妾,妻生子女,可继承家业主位。萧家虽然没有直接将这种律法写在家规家训里,但族中成员注重品行,也极少将妾室扶正的,除非没有嫡子,母凭子贵。 萧逝云脸色不太好看,萧匀沁却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萧清奕,你这是什么意思?!” “提醒一下你的身份而已。” 萧匀沁虽然是个庶女,但是因为李姨娘和萧逝云的关系,身份也水涨船高,一直过着享受着嫡女的待遇,也正因如此,变得越发骄纵任性。如今被易清朵这般嘲讽,当下便怒上心头。 随手抽出绕在腰际的软剑,凝聚了玄气,一剑刺向易清朵。 易清朵桃花眼微微眯起,却是淡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还轻轻地将茶碗放在了桌子上。 软剑近在眼前,却被左手两指稳稳夹住,“二小姐这是要恼羞成怒了杀了我么?别忘了这是在哪里?”就这点承受力,啧啧…… “谁说我要杀你。你可别给我乱按罪名,我一个小女子可承受不起。我只不过想和大哥切磋一下!”萧匀沁也不是太笨的立即回道。 “既然二小姐想要切磋切磋,那么本大少爷若是不奉陪岂不是不给二小姐面子了。” 易清朵含笑夹着那把软剑,像是猫戏老鼠一般对着萧匀沁挑了挑眉,不过是个八品玄者,凭着她顶级杀手的本事,没有玄气都能对付得了她! “剑随心走,人剑合一。天下好剑法,为快不破。二小姐的软剑也太软了些,这速度么…呵呵……” “是吗?那就让你好好瞧瞧本姑娘的厉害!”说完突然玄力大盛剑转一圈挣开了她的钳制,直接向着易清朵的心脏而去。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萧匀沁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出手这么狠辣。就这样的身手想让她去见黑白无常? 当她两世是白混了吗?哼,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她最喜欢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清奕,你若现在求饶,我倒是可以让你少受点罪,给你来个痛快!” 易清朵似是听到了有意思的笑话,哼笑了一声,“那真是要多谢二小姐了。” 易清朵左手突然快如闪电般出手。右手一抖,一根牛毛针顺着软剑一侧甩出,刺入萧匀沁手掌根部的软麻穴,萧匀沁只觉得手上一阵酥麻,玄气再无法凝聚,松了一下手,只这一松,软剑便已然脱手落入易清朵的左手中。 “啪啪!”的一声清脆亮响。 在萧匀沁震惊、不可置信当中,易清朵迅雷之势一巴掌闪在了萧匀沁的脸上,两边一边一巴掌,瞬间两个五指印出现在脸上,肿成猪头样。 萧匀沁当时被打愣在原地。 一旁的萧逝云也是震惊不已,怔愣的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来出手阻止都来不及。 萧匀沁回神,捂着疼痛的脸,愤怒的看着她:“萧清奕,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欠打!怎么,打你还要挑日子分时候?”易清朵扬了扬眉冷然看着她。 “大哥!沁儿无意冒犯,还请手下留情!”萧逝云眼底闪过复杂,赔笑地看着她。 易清朵看也没看萧逝云,手里的软剑直接对着萧匀沁挽了个剑花,她腰际的腰带被软剑一挑到了易清朵手里,易清朵手握着腰带一端一抖,用劲一甩,萧匀沁连人带腰带都被她甩出门外,摔了个狗吃屎,头发也乱了,还掉了一支发簪。 “用剑在于其速度快,变化急,二小姐的剑法还需加倍努力练习才行。” 用萧匀沁的功法教训了她,最后还出言讽刺萧匀沁学艺不精,甚至连玄气都没有用,是没有玄气,还是实力太强,都不屑对萧匀沁使用玄气? 萧逝云只觉得这个“大哥”多年不见,倒是越发的无耻,也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 “大哥教训的是,多谢大哥教诲,沁儿定然会加倍修炼。”萧逝云皱着眉看了一眼被甩出去还满口谩骂的萧匀沁,心中产生一丝厌恶嫌弃,面上却谦逊的对着易清朵笑,“大哥一路辛苦,早些休息才是,逝云就不多打扰了。” “好走不送!” 易清朵站在门口,看着萧逝云和被丫鬟搀扶着的萧匀沁远远离去,多情的桃花眼里漾出无情的嘲讽。 “这个萧逝云,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这二少爷倒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不像二小姐那般刁蛮无理!” 温润如玉的…君子吗?易清朵便是连唇都勾出了嘲讽的笑。 “萧风,你要记住,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二少爷,可是个不简单的。 萧匀沁一手捂着脸,一手紧握着那只掉了的翠玉发簪,只觉得全身心都在冒火,被丫鬟搀扶着跟在萧逝云的身后。 “哥,那个废物真是欺人太甚,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刚回府就耍起了大少爷的威风,这个院子娘跟父亲暗示很多次了,父亲都没有让你住进来,结果这个废物才一回来,就住进了大少爷的院子,真是可恶。还有,他竟然还敢打我!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大少爷了吗?” “萧匀沁!”萧逝云倏地回头,清秀的面容冷了下来,倒是有几分阴邪之气,一口一个大少爷,真是让他心烦。大少爷吗?他哪里不出色,凭什么他做不了大少爷?不就是差在一个身份上,一个庶出。 萧逝云眯着眼睛走到萧匀沁面前,修长的手指重重的捏着萧匀沁的下巴轻轻上抬,森森一笑,“好妹妹,你又不听哥的话了。” 声音呢喃缱绻,温柔萦绕,但是萧匀沁却是身子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哪里还有一丝方才那骄纵张狂的模样,瞬间变得温顺如豢养的宠物。 “哥…哥哥,是沁儿错了,你别生沁儿的气,沁儿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深浅,是沁儿自作主张,是沁儿想要讨好哥,求哥原谅沁儿这一次,求哥不要生气。” 萧匀沁急迫的求饶,恐慌的表情,让萧逝云更加愉悦,狭长的眸子弯了弯,笑意更深也更诡异,“好妹妹,下次再这么没用,哥可是会忍不住惩罚你的。” “是,哥!沁儿会很乖很听话,很有用的。”萧匀沁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急切的向着萧逝云表露自己的内心,却连他的衣袖都不敢碰触一下,一旁搀扶着她的丫鬟低垂着脑袋,麻木的盯着地面,这样的场面,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萧逝云很满意她这幅模样,像是抚摸宠物一般揉了揉萧匀沁的头,“乖妹妹,怎么这么害怕,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让哥很是心疼呢。” 第三十八章 炸毛的易玥颍(ying) “主子,云翳传讯过来要主子去元稷山一趟。”云痕来到易玥颍的屋外禀报道。 “去元稷山做什么?小翳子去那能有什么事情,不去。”里头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 一旁的云霄蹙眉道:“云翳说给主子传讯了主子没有回复他。他传讯给了属下二人,他们在元稷山遇到了棘手的事情。需要主子出面。” “你还是去看一下吧!”里侧又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云翳修为不低,而且又有两个护法陪同,他能有什么事情。不去!谁都别打扰我!” 外面的云痕嘴角抽了抽,只得再次无奈道:“云翳说这次在元稷山找到了那处上古遗址,但是却被一个高阶的妖修拦住,还伤了咱们众多弟兄,就连两大护法都受了伤。”真的是人命关天,我的主啊,你这也太敷衍了事了。 “你说什么?”门突然被一道劲风扫开,云痕面前多了个白衣面具男子。 “你给我再说一遍?”易玥颍森冷的声音响起,冷然看着他。 “回禀主子,云翳确实是这般说的。”云痕把云翳传来的消息禀报给他。 原来云翳带队去了元稷山寻找上古遗址,没想到还真幸运的找到了,正当他们开心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黑衣强者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不许他们进去,还说那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让他们快点离开。 费了千心万苦才找到遗址的他们哪甘心被人捷足先登,而且都是大陆上的强者,自尊和面子都不能丢,随即几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可谁知道人家一人却修为极高,云翳的修为很高,四品玄帝,而另外两大护法修为高过云翳,皆为七品玄帝,何况同行的人之中最低的修为都是玄尊级别的。这么大的高阶强者阵容却连人家一个人都打不过,这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而那黑衣人最后却直接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巴蛇。他们才知道他们碰到了高阶妖修,而能幻化成人形的巴蛇,已经不是他们所能知的领域。 可是就这么放弃,他们又很不甘心。 易玥颍微蹙着眉头,看向屋内,道:“忻辰,你怎么看?” “巴蛇?”暗忻辰一袭紫衣走了出来,俊逸的妖孽容颜犹如一只紫色的精灵,甚是魅惑好看。 “你知道?”易玥颍看着他。 “听说过。前不久本君听说他出现在宜川山的山洞里。一个最近兴起的星殒阁阁主笑无忧带着属下去了宜川山摘取灵犀花,正巧碰到了这条能幻变人形的巴蛇,赶巧的是慕容云影那帮蠢货也去了那里……可是,不幸的是慕容云影的人损失惨重,而那笑无忧便是无事的幸运儿。”暗忻辰淡淡道。 “笑无忧?谁?”易玥颍有些茫然。他从未听说过,这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小角色。 “一个有趣的人!”暗忻辰勾唇淡然一笑。 易玥颍轻蹙着眉头,冷着脸看向暗忻辰。好久才道:“一个有趣的人?” “嗯!”暗忻辰点头。 “暗忻辰,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一个有趣的人?”易玥颍有些炸毛了。好不容易才有个知己,心都还没捂热,就被一个莫名的小角色笑无忧给从中截胡了,他心中有些气闷。忻辰可是从未这般高度评价一个人,连他都没有被他这么评价过。 “就是一个有趣的人!”还是个带着各种面具的假凤虚凰的小狐。想到此,暗忻辰的唇角不自觉的翘了翘。 看着他这表情,易玥颍心里气恼不已。他倒要看看这个笑无忧有什么三头六臂,让冷漠寡淡的暗忻辰都惦记上了。 “打不过不知道跑吗?是命要紧还是宝物要紧?一群没用的白吃,平白的只涨修为不涨脑子。”易玥颍恨恨的剜了一眼暗忻辰,然后消失在原地。 云痕、云霄见自家主子消失,朝暗忻辰礼貌的一拱手,也施展玄力离开。 看着易玥颍离去的方向,暗忻辰微微蹙眉,唤道:“小紫,跟上那家伙,如果他冲动拼命便助他一臂之力。” 一只白色紫瞳小狐嗖地一声窜出快如疾风的向着易玥颍的方向追去。 一旁赶来的凌枫熔和风轻鸣暗暗对视一眼。主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啊,嘴上狠狠的伤害玥主子,心里却在意的很。瞧,玥主子一有危险,他便让自己的魂宠跟着。 “你们俩站在那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暗忻辰淡淡道。 “是!”二人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主子,还有何事?” “最近,萧家有什么动静?” “听说萧家大少爷萧清奕带着萧清朵回来了,还恢复了大少爷的身份,如今安置在萧锦院。”风轻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如实回禀。 哦?暗忻辰眉梢微挑。那小狐这么快就做到了第一步?倒是有几下子。 “可是测出他有玄气?”他问。 “听闻三日后萧家开玄力碑,应该是要当众测试这萧清奕是否如传言那般真的身体康健可以修玄练气了。”风轻鸣笑着道。 “呵,有点意思!”暗忻辰笑了一声。 后面二人对视,惊看着对方,一脸懵逼愣在原地。 “行了,你们先去吧!”暗忻辰挥了挥手。 二人带着疑惑离去。 …… 另一边,当易玥颍赶到元稷山之际,云翳一行人正带着重伤与对面的巴蛇对峙。 “我说你们是不是傻啊!”易玥颍火大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云痕和云霄也追了过来。 “就为了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狗屁宝物,你们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们脑子被驴踢了么?不知道生命只有一次的宝贵么,我他么的什么时候要你们用命来寻宝了?你们一个个二也就算了,还要连累老子,真是岂有此理。”易玥颍接着骂了起来。 对面的巴蛇嗖地一声,再次变回一个俊美的黑衣男子。 修音微微蹙眉,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衣面具男子,淡淡开口:“你就是他们的头?” “正是!小弟不服管教,让阁下见笑了!”易玥颍朝他淡淡一笑,温润如玉的君子样,然后转脸看向地上那些残兵败将,恨铁不成钢的道:“都给老子滚起来,云痕、云霄,你们也傻了么,还不赶紧帮忙把这些傻缺带走,真是丢人现眼。” 那些被骂的傻缺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的不敢看他。 云痕和云霄皆内心翻了个白眼,赶忙上去帮忙。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修音道。 “这是阁下的地盘?”易玥颍看向他,问。 “并非!” “那是阁下先发现的?” “不然!” “那是因为阁下知晓里面的危险?” “不知!” “既然都不是,为何阁下一个高阶强者要做这般没脸没皮的拦路人?”易玥颍勾唇嘲弄道。 “呵……”修音不答反而笑了一声。 “阁下既然能幻做人形,那么修为定然在我们之上。可是阁下也该知晓,我们为了探得这遗址耗费了多少人力心力,如今阁下这般做法,还需给个说法。”易玥颍蹙眉,直视的看向对面的修音。 “你与他们不一样。”修音勾唇,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指着云翳他们道。 “那是,我不会那么傻到拿自己的命去寻宝。有些东西有命拿没命享受,你说憋不憋屈?” “嗯!”修音点头认同。 “你跟我来!”修音朝他道。 易玥颍蹙眉。 “主子,不可!” “主子,万万不可!” 属下们担心的喊道。 “都他么的跟我安静待着,谁敢再多说一句,嘴巴给我缝上。”易玥颍恶狠狠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看向修音。 “好,我跟你走!” 修音对于他的拖延术置之不理,仿佛像没看到一样。径自向着上古遗址的入口大门处走去。 易玥颍跟了过去。 在大门口,修音停下。 易玥颍来到他的身边,暗中警惕的看着他。 修音勾唇一笑,道:“怎么,怕我?” “废话,你修为那么高,万一要暗中使诈,我哭都没机会!”易玥颍直言道。 “你很像一个人!”修音呵呵一笑,揶揄道:“就像你说的我修为那么高,真要对你做点什么,你觉得你能阻挡得了么?” “阻挡不了也要试试!”易玥颍道。 “真像!”修音道。 “谁?” “笑无忧!”修音淡笑。 易玥颍瞬间在心里炸毛了,骂街了。笑无忧,笑无忧,又是这个笑无忧…… 这个人的名字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一个高阶妖修嘴里说出来的。他心里也越发对那笑无忧有些好奇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两个高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这次,本座便看着你是个识趣的份上不予计较,下次便不会这般好说话了!”修音道。 “还请阁下给个理由让我服众!” “好,本座就给你一个理由,这是本座的好友陨落的地方,本座不会让人动这里分毫,扰了好友清净。”修音冷然道。 “谢谢前辈告知,晚辈打扰了!”易玥颍听了消息便不再多言,反而多了一分敬佩之意。 “嗯!”修音点头。 易玥颍转身,准备离去。 “你身上那魂印若是不尽早除去,终究会危及性命!”身后响起修音清冷的声音。 易玥颍脚步一顿,头也不回淡淡道:“谢谢前辈提醒,晚辈自会尽早处理。”说完便径自离开。 修音蹙眉看着易玥颍的背影。这人倒是有点意思,修为还算勉强尚可,做事也还对他的胃,就是性情有点……拆强人意。 众人见他安然返回,皆松了一口气。 “我们走,以后这里都不要踏入,违者斩立决!”易玥颍说的很是认真严肃。 “为何?”有人不甘心。 “这是那位前辈朋友的遗址。你们若是真不要命就尽管去。”易玥颍说完嗖的闪人。 那些人听得他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皆是重重叹息。他们这么多天都白忙活了。 “回吧!”大家叹息,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元稷山。 所有人都走了后,修音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石门,微微蹙眉。他伸手抚上石门,眼里全是一片淡漠哀色。 “渊青,你还在人世吗?” …… 第三十九章 法主之威 易玥颍带着一众人回到执法殿。 大殿之上,他高座主位大椅,一身白衣清寒加身,慵懒而坐静默不语,不怒而威,全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他的旁边不远处站立着五大护法长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些疑惑不解。法主已经好久没有召开会议了,怎的如今出去一趟,这么大的阵势?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地上跪着刚刚从元稷山回来的一众人,低垂着头,脸色不太好,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都说说吧!你们一个个都在做什么?”他看了一眼众人,拿起一杯下人奉的好茶,端起慢悠悠的喝了起来,淡淡道。 看似不经意的话却让这些人心里发颤,身子忍不住抖了几抖,头低的更低了。 “本座是要你们去寻宝没错,可没要你们拿命去寻。” “属下知罪!”云翳头低的更低了,率先惭愧道。 “属下知罪!”又是一声大的整齐的声音响起。 “知罪?知什么罪?”易玥颍淡扫了眼跪在其中的两大护法长老道。 一个护法长老感受到他的眼神,心里紧张不已,面色有些惨淡,微微发颤道:“主上交代再三,凡事都以自己的性命为重,生命重于一切。是属下等辜负了主上的一片好意,属下知罪,请主上降罪!” “请主上降罪!”另一护法长老也惭愧道。 “请主上降罪!” 又是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 “降罪?命是你们的,不惜命的人是你们,关我何事!”他淡漠的看了众人一眼,哼笑一声,“你们没有辜负我,我也没有什么心不心意的,只是友情提示一下罢了,至于你们听不听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辜负的是你们自己。” 那些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全场静寂的落针可闻。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作罢。以后若再有下次,本主也不再费力出面救人。”易玥颍淡淡道。 而那五位护法长老也算大概猜知怎么一回事。 “行了,都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另,即日起,本主要闭关,殿里的大小事宜云翳代为安排,七大护法长老从旁协助。碰到处理不了的棘手事就去暗殿找暗阎王出面,本主闭关期间他可代替本主行使法主之权。” “主上,这万万使不得,咱们执法殿的事情怎让外人插手……” “是呀,主上,暗殿可是……” “……” 有部分人持反对意见,特别是执法殿并不比暗殿小,反而执法殿的势力比暗殿更为强大,是整个青云大陆维持秩序的执法组织。自尊与面子作祟,好多人心里还是觉得暗阎王行事独断狠辣,他们心里颇有微词,很不赞同。 “可是什么?”他冷冷的扫了那些人一眼。 “……”个个噤声。 “暗殿又如何,名声不好听?那你们呢,你们之前又是些什么人?言他人之前先观自己。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暗殿自有暗殿的优势。放眼整个青云大陆,能与暗殿匹敌的能有几个?”易玥颍冷冷道。 “可是咱们毕竟是执法者,暗殿属暗杀组织,咱们让暗主坐镇执法殿,恐有不服者!”一个灰衣人勇敢谏言。 “是呀,毕竟咱们是整个青云大陆的执法者……” “呵…”易玥颍轻笑一声,淡淡勾唇,扬声道:“恐有不服者?”转而邪魅一笑,“杀了便是!” “这……”灰衣人大惊失色地看着主位之上的易玥颍,怔愣的说不出话来。 “乱杀无辜恐是不好吧!”有人蹙眉道。 “那又如何,不服的就拿出本事来。没本事就少说屁话。”易玥颍霸气道。 “这……” “在这里,强者为尊。想要自由、人权,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易玥颍说完,一道快如闪电般的灵力朝着一名灰衣人挥去,那人不察,当看到那记玄力却是避无可避,当场毙命,死不瞑目。 “谁还有异议?”易玥颍清冷淡漠的扫了众人一眼。 “……” 众人一惊,无人再敢出声。 “冯月来,现任西南区总指挥使。此人三十岁便是玄皇修为,天赋异禀,擅长阵法,还是三阶的炼丹师,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命不太好,还有些贪心不足。任西南区总指挥使有十七个年头,收萧家、李家、东方家等九大家族的贿赂无数,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杀害无辜性命一百三十条……” 易玥颍如数家珍般的数落出刚刚那名灰衣人的罪状,每详细的说出一条,众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现在你们还有意见么?”易玥颍淡淡道。 “主上英明!”众人道。 “月倾冷!”易玥颍喊了一声。 “属下在!”一名身着华贵月白色锦袍的俊逸男子出列,应声道。 “即日起,你来接任西南区总指挥使,即刻上任前往西南区执法阁交接事物。随从人手你自己挑。”易玥颍淡淡道。 “是!”男子不卑不亢,如玉的俊颜带着优雅的浅笑,微微行礼拜谢,行止俊雅优美,意态风流潇洒,高贵华然,气质天成。 易玥颍甚是满意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找云翳。” “是,多谢主上!”月倾冷淡笑道。 “行了,都下去吧!”易玥颍挥了挥手。 “属下告退!” 众人行礼告退。 “云翳留下!”易玥颍道。 云翳清俊的脸上并无表情,清冷的应了一声“是”,立在原地候命。 待人都走后,他才朝云翳道:“小翳子,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把星殒阁的阁主笑无忧给我带到云溪阁去!” “是!”云翳眉头都不带皱的回道。 “去吧!”他挥了挥手。 云翳利落转身离去。 人都走后,易玥颍才斜坐在大椅上,右手撑着下巴,眉头微微蹙起。我倒要瞧瞧,这笑无忧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让忻辰这么夸他!还有那个巴蛇也是,他们二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欣赏之意是那么的自然。 “希望这笑无忧别让我失望,否则我不介意…呵……”毁了! 他呵笑一声,阴恻恻的。 只不过忻辰的寒毒,可就让他头疼了。他眉头不由地轻蹙了起来。 前两日他用地心火莲炼制了丹药给那家伙,如今那家伙的气色又好了许多。只是这种时好时不好真的让他心里很发慌。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看对眼的朋友,如果真的就那么没了,他真的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来这里做什么,老天爷到底安排了什么样的任务给自己,他都是一头雾水。唯一清楚的那就是这一世,他要为自己而活,活得自我。所以他才随心所欲,天地人逍遥,我行我素。 “阴地不如新的好,命运在人不在天。唉!算了,想不出就不想。以后总会有知晓的一天。”他轻叹了口气,眼里带着坚毅。如今这般也挺好。 只不过,这魂印……可是个麻烦事。这就像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有爆发的可能。希望自己与忻辰的计划能够一次到位。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呵……”他笑叹一声,从空间取出一壶酒仰头喝了起来。 没一会,酒没了,他再拿出一壶。 连着四壶没了后,唇角带笑,“笑无忧…”,化身一缕青烟消失在大殿主位。 …… 第四十章 假笑无忧 萧锦院。 书桌前,易清朵正在认真的练字。她的桌上放满了已经写好的字,各种形体的字。 当她正在写萧清奕的清字之时,怀中的传讯玉简突然有了动静。 她眉头微微一蹙。 轻轻扬手,一道神念覆盖住整个房间,才从怀中拿出传讯玉简。 一记玄力输入,玉简上的禁制没了,她读取了里面的信息,眉头再次微蹙。 这是温珩(heng)岚发给她的,问她在哪里,有没有脱险,什么时候回星殒阁。他在担心自己。 她想了想,才回复道:一切安好,切勿担心,回来时间待定。 发完后,看着玉简,眉头紧皱。 好一会才又补了一句:“珩岚,你让雾出一趟任务,有人重金聘请保镖保萧清朵安全,期限一年,我已经接了,你让她在三日内近萧清朵的身。” 讯息发完,她才舒展眉头。雾虽是散修,但是修为不低,年纪轻轻就已是难得的灵尊,可见她天赋不是一般的异禀。而且此女子性情温和善良,蕙质兰心,潜在萧清奕身边暗中保护他,她也放心许多。 刚传完,萧风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少爷,听说五长老回来了,去了二少爷那里坐了半日,回来后便让人传话过来说他想见你。”萧风看向她道。 五长老?那个被她摆了一道,脾气不好的萧家五长老!唔,果然还是要多修心锻炼锻炼。就那暴脾气,呵…… 易清朵唇角微勾,朝他淡淡道:“告诉他,本少爷现在才刚回来,没有时间见他。他想见我,让他等着。” “?”萧风惊看着她。小姐这么狂?少爷知不知道? “怎么,你有什么话?”她淡淡蹙眉。 萧风摇头,有些担忧道:“少爷,我们才刚回萧家,根基还未稳,如果就这么和……” 易清朵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萧风的话直接说不下去了,疑惑的看着她。 “萧风,你要知道,我虽然是个萧家废材,但是我的身份还在。大家族最重视的就是规矩,不到不得已是万不会撕破脸的。再说,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站稳脚跟而来的,如若这点气势都没有,谈何以后掌家做主?”易清朵含笑,看着萧风,觉得这家伙还需要好好磨炼磨炼,那心智和经验着实不够。 “本少爷若真是天才,你觉得他会这般跟本少爷说话么?可别忘了,我娘是什么身份,我恢复修为,你觉得外公那边会怎么做?萧家人做何感想?” 萧风一愣。 “我看见面是假,打探虚实才是真。”她笑看着发愣的萧风,淡淡道:“老祖宗不是说三日后测试玄力么,他现在想见我,你说他目的何在?” 萧风微微皱眉,了然的看向她,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来。 易清朵见他懂了,才笑着道:“这就是身份背景,也是霸权世界。好好学着!” “是!萧风受教了!”萧风服气的低头恭敬道。 “对了,等会你去小妹那里一趟,告诉他,如果有人找他想服侍左右,让他收了便是。”她道。 “是!”萧风虽有些疑惑,但是并未问出口。小姐与少爷的感情他从小看着的,小姐哪怕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看到少爷受伤,而少爷也是一样的。所以小姐这么做,定是有了别的计划安排。有人服侍,那么定然是给少爷身边加派了人手,保护少爷的安全的。只是小姐是什么时候有了外援的,他就疑惑了。 “嗯,你去吧!”她道。 “萧风告退!”萧风离去。 待萧风离去后,她撤了神念,轻蹙起眉头。过两天雾应该就会到了,到时候她就可以有了一份保障,做起事情也可以无所顾忌了。只要他们小心谨慎,李姨娘他们再怎样,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毕竟这里是萧家本家,在萧鸿飞眼皮子底下。 …… 星殒阁内。 温珩岚刚出易清朵的书房,手里拿着一本灵药书,那一身在炼丹房里还没来得及换的白衣服变得灰扑扑的也不管,只是欣喜的拿着那本灵药书准备再去炼丹房,心想着等会再试试,看是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子。 正沉浸在欣喜的发现中,就被一道黑色身影挡住了去路。 “你是星殒阁阁主笑无忧?”云翳一身清冷的站在他面前,冰冷着俊脸问。 温珩岚微微蹙眉。心想,此人是谁,修为竟然如此高深,连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都不知道。但看来人不善,还是找笑无忧的,想必是无忧在外又惹了什么人。 “阁下有事?”他淡淡问。不承认也不否认。 “跟我走一趟!”云翳确认对方是,便一股强大的玄力将温珩岚包裹住,不容反驳的带着他离去。 温珩岚也没想到此人只发一言就开始掠人。但是看他那强大的玄力,心里惊骇万分。却也十分担心起来。什么时候无忧惹了这么强大的人了?此人修为高深,不是他能匹敌的。 云翳将温珩岚掠到云溪阁,易玥颍正在大厅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主上,笑无忧带到!”云翳恭敬道。 “嗯,小翳子,谢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易玥颍朝道。 再看向温珩岚时,淡笑道:“小翳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不是要你好好请人家过来的么?你呀你呀,太粗鲁了,小心以后没人要,一辈子单身狗。” 于是扬手一挥,解了温珩岚的禁制。 温珩岚顿时觉得恢复了自由。虽然心里大骇,但是清俊的脸上却平静无波,莹白的面颊看不到一丝战兢,从容不迫。 易玥颍从他一到,就开始在观察他了。嘿呀,台风不错么,临危不惧,从容淡定。这小模样么,长得倒也过得去,是个难得的美男子,还是块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样。就是不知道内里是不是真的如外表这般坚强了。 温珩岚感觉到一双打量挑剔的眼光一直围着自己,从头到脚,像被扒了衣衫一般,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喜欢。他淡淡勾唇,笑着道:“不知阁下请在下来所为何事?” 他特意加重了这个请字。因为这个请实在是让他记忆幽深,想忘记都难。 “无事,就只是想和阁主交个朋友,聊聊天。”易玥颍含笑,然后看向云翳,“小翳子,让人奉茶,好生招待伺候!” “是!”云翳清淡的回了句便离去。 没多久,便有丫鬟仆人陆续进来,各种好吃的灵果美食,上好灵茶,一一摆放在一张桌椅旁。 “请!”易玥颍自觉很有绅士风度的伸手道。 温珩岚嘴角微抽。他第一次见有人交朋友可以这么交的,强人所难。但看对方强势的态度,也不会一下子轻易放他离去,他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温珩岚坦然处之的走向座位,落座,朝易玥颍道:“谢谢!” “听闻星殒阁近期发展的不错!” “多谢!”温珩岚礼貌道。 “我叫赫连刖!” “赫连刖……你…你…”温珩岚腾地起身,惊愣的看着他。 须臾,才恢复神态,微微行礼,“是小人眼拙,竟不知是法主大人。小人见过法主大人!”心下却疑惑,什么时候无忧惹上了这等高高在上的存在了? 易玥颍淡淡勾唇,甚是满意道:“不知者不罪。更何况是本主让小翳子请你的,只是小翳子请人的方式有些过于粗鲁了,还请笑兄见谅!” 此人性格与月倾冷的有点像,却比月倾冷更稳更沉得住气。也难怪忻辰也会多出一分欣赏。只是就这点,他并不觉得能得暗忻辰和那巴蛇的青睐。而且听得那巴蛇说的他的性格像笑无忧,那么那笑无忧性子应该是活泼开朗的,不是这般沉稳内敛的。 “小翳子,你没带错人吧?”他传音给云翳。 “回主上,属下当时正在笑无忧住处,此人正是从笑无忧的书房出来的,属下也问了,他并不否认。”云翳据实回答。 那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易玥颍微微蹙眉。难道,此人有两张不同的面具?双面人不成?如果是,那就有趣了。他再试试。 “无妨!不知法主见小人有何贵干?”温珩岚蹙眉笑问。听闻法主风评不太好,有些疯批,取向好似也有些与众不同,喜欢找年轻俊美的公子哥。难道无忧是无意间被这法主看上了?温珩岚脑补的想着。 “我不是之前说过了么,无事!就是纯粹聊聊天!”易玥颍含笑幽幽道。 这话听在温珩岚心里就不是纯粹聊聊天的意思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眉头微蹙。他可不想与这有些疯批的法主聊聊天。听闻以前这法主也是喜欢找人聊天,聊着聊着那些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后来打探之下才知晓,都见了阎王。他还听说这法主与暗阎王走的很近,二人兴趣相投。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 “你很怕我?”易玥颍含笑,幽幽的看着他,道。 “法主之威,无人敢不从!”温珩岚道。 “是么?”易玥颍挑眉。他可从他那里看不到威慑力,只看到了惊讶,好奇,疑惑,还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不知是什么。 “是!”温珩岚平静道。 “听说星殒阁每个人都有一个特别的代号,不知是谁有这么新颖的主意?还有,每周要开例会,阁里的内部制度也很是完善,这倒是很让我好奇加佩服呢。”易玥颍淡淡道。这个大陆的人不会用每周,也不会取词例会、周会和绩效考核。从开始关注笑无忧,他就让云翳搜了星殒阁和笑无忧所有的资料。这笑无忧的身份无疑是个谜团,他很怀疑他是不是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同类人。现代人和古代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特别是思想与行为做派上,而恰巧这些都是让封建的古人眼羡、欣赏的地方。 “这是在下突然兴起的。也只不过是在一本书上偶然看到的,不足为奇。”温珩岚心中先是震惊,再是了然。既然要了解无忧,定然也会摸清他的底。法主这般清楚,实属正常,毕竟法主的权利有这么大。 “哦?是什么样的书竟然这般神奇?”易玥颍挑眉,不信的扫向他,像是要将他看穿似的。 “一本趣味杂记上,叫天方夜谭!”温珩岚说。这是自己之前好奇问笑无忧时,笑无忧对自己这般说的。 “呵……”易玥颍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温珩岚轻蹙眉头。 “天方夜谭?!甚是有趣!不知本主是否有幸,也能看看这天方夜谭的杂记?”易玥颍笑着说。 “可能要让法主大人失望了,无忧有个习惯,就是出任务时随身携带一本书籍,在一次任务中这本书被毁了,找不来了,着实可惜了!” “是么?”易玥颍唇角微勾,“那倒真是可惜了!”说的意味不明。他以为他的说辞他会信么? 只是聊下去,却发现这笑无忧有可能真的就是穿越来的同类。想了想,他似是长叹一般,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温珩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微微蹙眉。法主好雅兴,他这是要吟诗?是要自己跟着赋诗一曲? 易玥颍等了一会,见温珩岚愣神了一下,眉头微蹙。他没等到温珩岚对下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难道这笑无忧不是穿越的?不,不可能,星殒阁那些制度,那些字词都不是古代的,这人肯定是现代人。只是为何他不对下一句?从他的形态认知和谈吐来看,不似文盲。难道是失忆了?要么就是装傻充愣。 易玥颍眼神犀利的看向温珩岚,道:“笑兄没听过这首诗词?” 温珩岚摇头,有些茫然。 易玥颍眉头紧蹙。观察了一会,看不出破绽。这笑无忧要么就是装的,要么就是真的不会,穿过来的时候失忆也有可能。于是笑着道:“不知也无妨,后面这句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边说边观察温珩岚的表情。 “法主大人好才情!”温珩岚道。 “那不是本主的才情所写。是一位有名的诗人写的。只不过本主也是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本主不喜欢写诗,喜欢念诗。”易玥颍勾唇道。 “哦?不知是谁这么豪情,能写出这么才情的诗?”温珩岚好学问道。 易玥颍勾唇,笑道:“说了笑兄也不认得。” “……” 易玥颍又是东拉西扯的跟温珩岚聊这聊那,结果把自己聊郁闷了起来。因为温珩岚一问三不知。看样子还真不像装的。 只是这么聊下来,让他对温珩岚的表现却感到满意。倒是个不错的男子。 然而,在温珩岚看来,面对滔滔不绝,很会聊的法主大人,温珩岚的心里倒是有些无奈。法主大人的各种试探,让他很是小心谨慎,但是再谨慎还是很多事情答不上来。若是无忧在,或许她能答的上。但是要让她置身危险之中,他宁愿是自己。自从知道了她身份后,他的心里就发生了变化,变得微妙起来,自己竟然在意起她来。这可是自己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变化。 不知不觉的,天渐渐暗了下来。易玥颍似乎没有打算放他走的意思,而是喊了人备膳食,他们要用膳。 在等待用膳之时,易玥颍询问了温珩岚是否会下棋,温珩岚答会,二人又开始下起棋来。 “没想到笑兄的棋艺了得。”易玥颍含笑,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道。 “法主大人棋艺精湛,在下自愧不如。”温珩岚带笑道。 “是么?你藏拙了!”易玥颍拿起一枚棋子下了起来。 温珩岚见他下的位置,微微蹙眉,抬头看着他,他只笑不语。 温珩岚唇角带笑,道:“在下再怎么藏拙,在法主大人面前也是无所遁形的。”随即在刚刚易玥颍棋子旁边放下一子。 “呵,笑兄过谦了!瞧,这不就是,步步紧逼!”易玥颍含笑,又在那子后面紧跟一子。 “呵……”温珩岚笑了,道:“与大人下棋,在下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以至于不输的那么难堪!”然后另取他地的再下一枚。 易玥颍抬眼看了眼温珩岚,笑着道,“以退为进,倒是不错。” “在下再怎么下,大人也能看的出来。”温珩岚含笑道。 “……” 棋下了一个多时辰,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棋子,前去大厅用膳。 用完膳,继续下棋。 不得脱身的温珩岚心里很是无奈加紧张。但是却也无可奈何。法主这是打算困住自己。他再该怎么找方法离开呢?刚才已经找了三次了,没有一次成功。 …… 第四十一章 计划后续安排 萧锦院里。 易清朵泡在水池之中闭目养神。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泡过澡了,难得有清闲好好享受一下这静谧一刻。 这次回萧家,萧家一众人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连萧家老祖萧鸿飞也是如此,哪怕萧清奕恢复健康也是不屑一顾。大家族中从不缺天才,也不缺少主。然而萧清奕算是占着嫡主之位,肯定有诸多人不满嫉恨。他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存在,任谁看了都会不顺眼。可是那又如何,得不到的就毁掉,对于她易清朵来说,只要不得罪她便好说,得罪了她会要他们后悔的。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李姨娘一家子,从老到小她都不会放过的。萧匀沁伙同李默害死了萧清朵,这仇她还没细细的报呢。萧匀沁,等着,姐不会要你这么痛快的死,一剑结果你实在是太便宜了。该怎么报仇解恨呢?她要好好想想方法了。 易清朵微微蹙眉,思索着要用什么方法找那对母女俩算账。 须臾,她勾唇一笑。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了。 伸手在水里轻轻舀起一捧水,看着那捧清澈的水,轻笑出声。 她勾唇笑着自语:“如此,也便是既解恨又报仇了!” 纤手一挥,那捧水“啪”地一声,直接变成一把透明的水剑飞射向对面不远处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好久没有修炼了,也是时候把修为提升一下了!”说完便盘膝坐好,双目紧闭,鼻息间的呼吸,呈现出一种有节奏的吐纳,感应着天地灵气,双手在身前形成了一个奇特的结印,不多时便进入修炼状态之中。 没多久,在她周身,正有着肉眼可见的白色气体不断聚集凝实一般,光芒四射越来越大,向着她的体内涌去。同时,水池内也涌出紫色的光芒,从水池中慢慢散发出紫色的气流,钻进她的体内。 易清朵纹丝不动,保持着修炼的状态,吸收着天地灵气,两股气流同时入体,易清朵周身的白色光芒更加浓郁耀眼,水池中紫色的气流越来越多,竟似是一张密实的网将易清朵笼罩。 …… 黑夜之中,易清朵多情的桃花眼,乍然睁开。如今已是五品中期玄皇,六品初期灵尊;她满意的一笑。(武者练气,气由高到低分为七阶九品,赤橙黄绿余婓紫七阶,每一品阶又分初级、中级、高级、巅峰,一阶九品。七阶赤橙黄绿余婓紫分别为玄者,玄师,玄王,玄皇,玄尊,玄帝,帝君。传闻七阶之上再有境界,只是无人达到。) 有一个妖孽的体质真的感觉太好了,这种突破速度太过惊人。易清朵运起玄气,抬手在水池上方一挥,池中的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形成一道漩涡。 看着那道犹如生命般的漩涡,她嘴角微勾,可惜萧清朵那丫头无福享受,倒是便宜了她了!她真是要找到那个毁了萧清朵玄丹,废了她一身玄气的人,好好感谢感谢她,不是因着她,她易清朵如今已是黄泉路上的孤魂了。 平复好有些激动的情绪,微笑着伸开双手好好地洗了起来。 …… 穿戴整齐后,收到了来自雾的消息。 她拿出传讯玉简,上面赫然出现:“主子,雾还有一日便到萧家主城!” “嗯,三日内务必完成任务!”她回复。 没多久,再次有了消息,“是,属下遵命!” 雾的消息传完,易清朵又再次连发了几条出去,其中有两条是发给温珩岚的。 可是等了好久,其他几条讯息统统回复了,迟迟不见温珩岚的。 “这家伙不会又是在废寝忘食的炼丹吧!真是个狂人!”她微蹙着眉头。又是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便不再等了。 看了其他的讯息,星殒阁里一切正常,她就放心了。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一边治疗萧清奕的身体,一边坐等两日后扶摇直上九万里,为萧清奕铺路,狠狠的打萧家一众人的脸面。 唤来萧风,询问了一下萧清奕的情况。 “小姐已经睡下了!”萧风回道。 “萧风,你说我们好久没有和冷家来往了,外公会不会与我们生分了?”易清朵看着他道。 “萧风也不太清楚。不过萧风认为,依照家主对夫人以前的宠爱,即使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也未必全都生分。”萧风蹙眉道。 “哦?怎么说?”她眉梢微挑。 “家主有五子一女,夫人是冷家唯一的嫡女,深受冷家人宠爱,即使这些年我们没有与冷家联系了,但是依照家主对夫人旧日的宠爱也不会真的断了这份亲情的。” “这么多年了,我娘一直都没与冷家联系过,想必也是伤透了冷家的心吧!”唉,她也真是佩服萧清朵的娘,明明有很好的排面,却硬是把自己弄的如此难看,最后死了都没跟冷家来往。亲人没有隔夜仇,何况冷寒轻对她的爱很深,然而这做女儿的却最终寒了老父亲的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易清朵轻叹一声,唏嘘不已。 “……”萧风抿唇不语。 易清朵见他没作声,心里再是一叹。看来她想直接搭上冷家的关系不行了,还需费些心思才行。这么好的关系后盾,她可不想白白浪费了去。有了冷家娘家人做后盾,萧清奕以后在萧家立足更加轻松快速些,只不过现在过程有些曲折,还需她多费些脑细胞,好好想想对策才行。罢了,冷家先搁浅作罢,一步步来。先在萧家落地生根再一步步撒网。 又与萧风多聊了些事情,才让萧风离去。 回了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 第四十二章 解除婚约 萧家大少爷带着大小姐回府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穆阳城,以至于在易清朵重回萧家的第二日,迎来了一位意料之中却是情理之中的不速之客。 易清朵负手而行,在管家的通报之下,易清朵踏入正厅。 正厅之上,坐在最上方的是萧明晨,他左手边的年轻男子,约摸二十岁的年纪,一袭蓝白色锦袍,俊逸的面容虽然冰冷却也遮掩不住他的一丝傲慢。 男子旁边还有一位喝茶的,是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子,身着白色法衣仙裙,容貌出尘脱俗,气质出众,只那微抬起的下颌,彰显她的清高、冷傲。 右边下首,坐着斯文君子样的萧逝云,可见萧逝云的地位之高。 这长相有些相似的男女,正是七大宗门之一的玄霄门门主之子柳域君和独女柳域萌。作为萧清朵的她识得二人,但是作为萧清奕的她,却应从未见过。 无视二人投来的厌弃与不屑的目光,易清朵上前行礼。 “父亲。”虽然她有些厌弃这个挂名父亲,但是门面功夫还是需要的,特别还是在外人面前不能失了萧清奕的面子。 萧明晨点了点头,“嗯,这两位是玄霄门的少主子柳域君、柳域萌。” 易清朵脸色不变,她礼节性地向二人行礼,“少门主,柳大小姐。” “萧大少爷,好大的面子,可让本小姐好等!”柳域萌语气充满了不耐。 易清朵却只是笑笑不语,这两人是玄霄门门主的亲生子女,亲兄妹,正统嫡出;柳域君更是以后玄霄门的继承人,玄霄门在七大宗门排名第二大宗门的位置,二人的确是有傲慢的资本。 只是,这些于她又有何干?她又不想进什么宗门,何况现在顶着萧家的身份,也无需对他们太过客气,萧家也实属九大家族之一,势力不容小觑。 “萧清奕,既然你回了穆阳,那么我们就把事情都解决了吧。”柳域萌张狂而又目中无人,与她说话仿佛是对她的施舍,真是让人不得好感,心生厌烦。 一旁的柳域君静默不语,冰冷的脸色未有起色,任由着柳域萌发话,只顾自地喝着茶。 易清朵扫了眼默不作声的柳域君,再看向柳域萌,淡淡道:“不知柳大小姐有何事要与清奕解决?” “在本小姐与哥哥四岁那年,我爹在尤福山遇袭,当时正值你娘路过,救了我爹一命,萧夫人怀有身孕,当时两家便定下了婚约,若萧家夫人生得女儿,便嫁给我哥为妻,若生得儿子,便把我嫁给他为妻……” 结果冷茹心这个萧家夫人很争气,生了个龙凤胎…… 人无诚信而不立,一双嫡子嫡女都搭萧家了,偏偏现在萧家这对龙凤胎,都成了没用的废柴。 靠,原来还有这茬!她怎么没有印象? 易清朵算是听明白了,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无语地直流汗! 她也想同情这柳家兄妹的遭遇,可她也是受害人啊!都还没出世,就被人安排了婚约。 她心中明白了这兄妹二人的来意,她是一百个愿意,巴不得他们解除婚约,好在现在别人来了,不过面上还是要装装。她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听着柳域萌继续说。 “哥哥天赋异禀,深得宗门上层的重视和喜爱,我爹对哥哥的期望很高,他将会是宗门下一任的宗主继承人,他不可能为了你妹妹而自毁前程授人以柄当笑话看。 我,也不可能为了你而毁了我现在已经是清霜殿宗主座下首席弟子的前途。萧大小姐如今没有一丝玄气,如此废柴,又怎能与我哥相配。所以,萧家主,萧大少爷,本小姐今天和哥哥来,就是来通知各位解除婚约。” 柳域萌说话的样子甚是骄傲自满,像极了孔雀开屏炫耀羽毛一般炫耀着她和她哥的本事。 玄霄门、青霜殿都是七大宗门的大门派,一个是未来玄霄门的门主,一个是青霜殿宗主的首席弟子,都是这个大陆上两大难啃的大骨头,大大的铁板两块,不是她易清朵目前能逾越的。 她微微蹙眉。 虽然说有点打脸,但是对方这样,在心里她也能理解,谁愿意与废材绑在一起?更何况还是前途辉煌的两大天才。 虽然说她也想解除婚约,但是她现在顶着是萧清朵她哥萧清奕的脸,面子可以丢,反正不是她丢面子,是萧家,萧家自会去解决,但是哥哥的尊荣可不能丢。 解除婚约,在易清朵的意料之中,若是这婚约不取消她才会意外。 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把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给一个陌生人,更不会让清奕哥娶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只知道喝琼浆玉液的飞扬跋扈的嫂子。 但是取消归取消,她真的不喜欢“通知”二字。 萧明晨拿着茶碗的手一顿,有些茶水溅了出来,想来这个结果让他很意外,没想到双方协定的事情,竟然能说反悔就反悔的。 倒是下首坐着的萧逝云,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饮茶,不论心中怎样的嘲笑看着热闹,表面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当真是有大家族少爷荣辱不惊的风范。易清朵心中暗笑,麻雀即便是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解除婚约?柳姑娘,这婚事是由双方家主协定的,你这恐怕不太妥……”萧明晨蹙眉,脸色不太好的道。 “萧家主放心便是,这婚事,我爹已经同意解除了,我和哥哥前来一直带在身上。” “萧家主,本少主听闻萧大少爷卧病在榻十载有余,如今虽然大病初愈,但是病弱多年身体自是不能与常人相比。青云大陆以武为尊,大家族之人自会走路起,便开始习武练气,如今萧大少爷十之又五,就算能习武练气也为时已晚,不可能有多大的成就了。萧大小姐玄丹已碎,想再次修玄已如浮云难抓……” 柳域君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清高雍容,孤傲地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这话里的意思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萧清奕兄妹配不上他们。 “如此,为了赔偿萧家损失的颜面,本少主特意带来了一件至宝。” 柳域君侧了侧头,身后的下属便恭敬的献上一只玉瓶子,“这一颗是本少主从药神殿带回的元灵丹,融了两滴生机之水。在青云大陆之上,也不过只有三瓶生机之水。” 生机之水能滋养万物,凝聚天地灵气,迅速修补受损生机,能活生死、肉白骨。普通人得生机之水滋养,有强化体质脱胎换骨的效果。若对战之时使用生机之水,即使有一口气在也能恢复生机,等同于有第二次活命再造的机会,还能滋养身体里被消耗的玄气,恢复如初。 习武之人都知道修炼一途不平坦,有了这颗丹药就等于多了一重保障。有一个强健并更易吸收天地玄气的体魄不是易事。不同于突破瓶颈的玄破丹,生机之水,乃是由生命之树吸收天地灵气万年才孕育一两滴,珍贵无比,可遇不可求,它是强大逆天存在的顶级天才地宝之物,而且传说中的它还能质变升级成为更高级的生命之水,岂非一般天才地宝可比? 萧明晨紧紧地瞪着玉瓶,目光显露贪婪。他已经在玄尊五品的阶段停滞十年了。有了这颗元灵丹,他不仅可以随时突破至玄尊八品去,还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谁在外能保证一帆风顺,有了这就等同多了一次生命,他怎能不心动呢? 便是连一向沉默温雅的萧逝云都抬起头看向那玉瓶,目光复杂。 易清朵将一切都目睹在心,堂堂大少爷被退婚,扫的不止是她的颜面,萧家的颜面,还是冷家的颜面,所以才拿出这种珍贵之物,做出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样子来谈所谓的赔偿吗? 易清朵不由的心中嗤笑,生机之水吗?若是没有苍穹戒她或许还会多看几眼,如今有了苍穹戒么,哼,她根本不屑! “柳少主,这般贵重之物,还请收回去吧。” 这是不同意退婚? 柳域君冷峻地脸上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本少主奉劝萧大少爷还是想清楚,切勿意气用事!药神殿一丹难求,更莫说这生机之水了,萧大少爷还是待家族考虑清楚后再做决定。” 易清朵可不会在乎什么一丹难求,她戒指里有品质上乘的灵药草、丹药更多的是,还有两池逆天的泉水,生命之水及淬魂池,更有许多世间难寻的珍贵丹方、灵器、神器等等,等她到达一定的修为还会开启更多的东西。想炼丹更是很快,只要她达到玄尊修为,便收复戒指里的异火,她就可以自己开炉学习炼丹,还会在乎这没有进化前的生机之水炼制的丹药? 她要的就是鸡飞蛋打! 以她的婚事颜面换来的东西,最后也不会落入她的手中。看着萧明晨那贪婪的样子,她又怎么会便宜了萧明晨这个伪君子! “柳少主想必是误会了,这婚事,本大少爷同意解除,这药神殿至宝,本大少爷也不会接受,相信父亲及萧家上下也不会接受这种看似弥补实则是侮辱的赔偿。另外,有句话要送给柳少主和柳大小姐。” 易清朵嘴角勾起,冷冷一笑,“龙落黄沙被虾气,虎落平川被犬欺。今日我和小妹,你们弃如敝履,明日我和小妹,你们高攀不起!” 易清朵再不做多留,一掀衣摆走出正厅,转眼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这萧大少爷的脾气,真是不小。”柳域君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把易清朵的行为当做恼羞成怒而已,说的话也只是大言不惭。 “既然萧大少爷和萧家主都觉得这是侮辱,那么这元灵丹本少主就收回去了。” 萧逝云却是望着易清朵离去的方向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萧明晨瞪着眼睛满面怒容,恨不得将易清朵吊起来打。多么难得的至宝丹药!这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怎能不气。 但是有着易清朵的话在先,他无论心中多么痛恨,多么不甘,面上都要做出一副大义谦和的模样。 只是他却忘了,他也只不过是萧家家主,他之上还有萧家老祖和长老们在,即使要用,也还轮不上他,除非萧家老祖发话,否则不会轮到他。 玄霄门,到底在实力上压了萧家一大截,故而虽然萧家有气,却也无可奈何,他们也知道拿俩个废材去配天才,确实说不过去。 “是犬子冒犯了,以犬子与小女的资质,的确无法与柳少主、柳大小姐相配,此事我还需询问过家族长老们后才能给你们回复。” “还需询问?萧大少爷刚才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愿意取消,萧家主想必没有耳背吧,我们在场人可都是听到了。”柳域萌没打算就这么揭过。 萧明晨面色难看,却也无话可说。 易清朵确实当着大家的面取消了婚约,他再继续坚持也没用。 “既然如此,那么两家联姻就此作罢!” …… 除了那元灵丹,玄霄门陆续送了许多东西来作赔偿,萧家只能接下这看似很有诚意的退婚。 “既然婚事已退,本少主也不多留了。”柳域君起身。 萧明晨起身相送,“如此,就不留柳少主、柳大小姐了。” 柳域君扫了一眼萧逝云,“本少主可不敢劳萧家主相送,就让二公子送送便可。” 行至荷塘拱桥时,柳域君一边看着风景,一边似是不经意一般幽幽吐出一句话,“二公子,婚事已经解除,之后的事情若是让本少主失望,你是知道后果的。” 萧逝云一派谦恭,也没有看柳域君一眼,从远处来看,二人也不过是在谈论风景而已,“定不负少主所望!” 第四十三章 果然,找上门来了! 萧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选定一个日子来测试玄力,一年前萧清朵在那次玄力测试上测出为零,从而由天才变成废材,而她的下场也敲响了所有人心中的警钟,至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后来又测试了两次,也都在打击和白眼中度过。 今日对很多人来说,依旧是一个忐忑的日子,而对于易清朵来说,今日,便是她在这个世界走向人生巅峰的第一步。 易清朵到了测气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坐在高台之上。 萧家是万年氏族,在青云大陆历时两万七千五百多年,历经一百六十二代,本家与旁支算起来已有百万人之多,老祖宗这一支嫡系,就有四房。 长房家主萧明晨,是老祖宗最得意最有出息的长子。二房大姑萧婧初,因家族利益远嫁秦源学府府主,很少回来。三房二叔萧明景,经商的一把好手。四房小叔萧明远,最是游手好闲,也最是附庸风雅,守着萧家划分地界管理部分萧家产业,其他一概不闻不问。 易清朵登上高台依次对长辈行礼。 “老祖宗,父亲,二叔,小叔……” 对于她和萧清奕的回归,族内之人都对他们抱有不同的看法。 老祖宗萧鸿飞依旧如一尊泥人一般闭目养神,手中握着一颗淡淡发亮的圆滑宝物。 二叔萧明景,一副精明圆滑样,面带微笑,四平八稳的做出一副长辈应有的样子,对着易清朵含笑点了点头。 “有好多年没见到奕儿了,长得越发的英俊了。”在他看来,空穴不来风,萧清奕能站到这里,坊间流言便已能信八成。拉近与最有资格继承萧家未来家主的大少爷的关系,即便最后的结果是另外两成,他也没有任何损失。 “二叔过奖了!”易清朵面带笑容从容道。 萧明景见她那平心静气、从容不迫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紧张,眉头不由的深了两分。或许这萧清奕真的恢复了修为也说不定。他且看着便是。他摆出一张慈眉善目的笑,很是满意的再次点了点头。 易清朵的笑意更深了。 有别于萧明景的反应,小叔萧明远则不然,只见他捏着茶碗,不屑的将头转到一边,无声的嗤笑哼了一声。对于这个冷家都放弃了的废物,实在入不了他的眼,他更看好的,是出类拔萃的萧逝云。 对于他的表情,易清朵也只是心里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萧明远态度好坏如何,与她何干,又不能影响到她。所以,他怎样,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坐吧。”萧明晨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眉头一直紧皱着。看得出来,对于这一次的玄力测试,他是紧张的,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易清朵点了点头,多看了萧明景一眼,便坐在了萧明晨下首,看向广场上矗立着的巨大的玄力测试碑,她的命运将会因它而改变,也将因它而崛起。 场中不断的有人向高台走来,看见易清朵惬意的坐在那里,都怀有不同的心思。甚有人做出一脸担心的样,除了那么寥寥几个暗地里关心他们兄妹的的,都是落井下石或者看戏的样的。有的摆出一脸闲的淡疼的好奇,一副吃瓜群众看戏样;有的与萧明远一样,看着易清朵露出嘲讽的笑,做好看热闹的准备;有的为了讨好萧逝云,已经在心底做好了一会让她出丑的准备。 “二堂姐,穿白衣服那个就是萧清奕吗?如不是他坐在二堂兄身边,我还以为是看见了萧清朵那死丫头了!” 萧如诗看着坐在台上的易清朵,又看了看易清朵身边的萧逝云,目光亮了亮,若是只论相貌,她这个大堂哥真是世间仅有的美男子,谪仙般容颜,风雅华贵,便是连二堂哥都望尘不及。不过,可惜了,可惜却是个没用的废材,徒有了虚表。 “哼!”萧匀沁冷哼一声,眉头紧蹙。现在她的身上还痛着。想起她那日被这个废物侮辱,还使得哥哥生了气,她真的恨不得废了这个废物。那日是她一时不防才着了他的道,今日她倒是要好生看看这个废物还有什么花样手段。 不多时,所有参与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老祖宗萧鸿飞才缓缓睁开眼,看了眼放在一旁刚滴尽的沙漏,“时辰到了,开始吧。” “是,老祖宗。” 萧明晨站起身来,走到高台最前方,“青云大陆以武为尊,今日我萧家,再开玄碑,时辰已到,现在开始测试!” 今日,是萧清奕的主场。易清朵闲庭信步,优雅走下高台,向着玄力测试碑走去。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看着她那般从容的步伐,惬意的模样,各自的心中都再次有了起伏…… 站在玄力测试碑前,易清朵嘴角轻勾,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灼灼清辉,魅态尽现。这是她易清朵在这里崛起的第二步,没有观众怎么能行呢。就让所有人一起来见证这一刻吧! 易清朵伸手便要放在玄力测试碑上,却在距离测试碑一寸的地方被人打断,“等等!” 易清朵收回手,转身望去,打断她的,是高台之上的一位少年,那少年眉眼张扬,颇有些小人之相。 “大堂兄,莫急嘛!在测试前,我要向大堂兄请教一番!” 在玄力测试前,的确可以发起挑战,目的就在于在不知道对方的玄气与自己孰高孰低的情况下,面对深浅未知的危险而做出最真实的对战反应,以警示自恃过高者,也彰显了人外有人的训诫。 这人是萧清朵那小叔萧明远的次子,一向讨好萧逝云,这是觉得她是一个废柴,为了讨好萧逝云,要给她难看吗? 请教一番么?她接受,但是,不是什么人,都配向她挑战的。 “本大少爷只接受最强者的请教!”易清朵双手负在身后,不屑的嗤笑一声。 那少年被易清朵讽刺的脸色一红,随即恼怒的飞身下高台,讥笑一声,道:“想与云堂兄过招,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易清朵幽幽的看了眼高台之上的萧逝云,萧逝云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脸云淡风轻的饮着茶,只不过在她向他看时嘴角那轻蔑的笑一览无余的让她全看在眼里。她唇角勾起一抹邪嗜的弧度。的确是好手段,自己清高孤傲,却有走狗替他办事,结果与否,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影响不了他高洁的身份。很好,萧逝云,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你能不能从我手中抢走大少爷之位。 “不自量力!”易清朵扫了一眼挑战她的少年,目光最后定在了萧逝云身上,一语双关。姐姐我拭目以待! 萧逝云听得明白,除了淡笑,并没有任何表情,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少年的武器是一柄短剑,噌的一声将短剑拔出,不屑之意跃然于脸上,“大堂兄,刀剑无眼,你可要小心了。” “那是自然,你也小心点,在请教过程中本少爷也顾及不全!” “哼,那就得罪了!” “自是该如此!”易清朵邪魅一笑。 少年运起玄力蓄满短剑,准备出手之际,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适时响起:“阎王殿圣使到!” 尖锐之声回荡在整个练气场,打破了紧张的氛围,也阻止了少年自取其辱的行为。 比武测试再重要,也重不过阎王殿的势力。阎王殿的势力力压九大家族,除非九大家族一起联合起来,否则只有被碾压的份。 这就是强者为尊的现实世界。 别说萧明晨,就连萧家老祖宗也十分忌惮阎王殿,稍有不慎,就会惹得阎王殿殿主不高兴,如若阎王殿的人出手,他们萧家轻则家族倒退数百年,重则会有灭族的可能;阎王殿的殿主是帝君修为,青云大陆上仅存的三大帝君之一,还是最强的那个第一,不是他们萧家招惹得起的。 萧家老祖虽心有不愿,却不得不起身。 萧家长老们亦是,面上功夫要过去。 那少年本已刹住的玄气此时“噗”地一声,直接袭击上易清朵。 “放肆!”一声冷喝,只觉一股强劲的劲风而过,那少年便倒飞了出去,直接摔在了二十米多米不远之地,口出鲜血,倒地爬不起来。 萧家人脸色皆是一变。 易清朵勾唇看着这突发的一幕,心里暗自嘲笑。愚蠢!以为这样就能伤到她么?简直异想天开。现在倒好,得罪了暗阎王的人,要是这些人追究的话,看某些人怎么开脱。 只见一群黑衣人左右两旁开路,随即走进一名年轻男子,身着一袭绛紫色锦袍,清俊的脸上一脸冷然,全身上下散发着一副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从他的气势不难看出这位不仅品位不低,且得殿主的宠信。他身后还有一名身着蓝色服饰的清俊男子手里捏着一条白色手帕,翘着兰花指,眉头紧皱,冷着面容。 刚才出手的是这名蓝色清俊男子。 “你小子倒是好大的胆,还没人敢在本座面前耍幺蛾子,你这小子是不想活了么?!”蓝衣男子略微苍白的脸全是冷然,双眼锐利的看着不远处受伤的少年。 “……如果你们没能在那小狐狸站稳脚跟前阻止住,那么你们的日子也走到头了……”暗忻辰的话还犹在耳边响起。风轻鸣惊得一身冷汗,差点就阻止不到了。都是这该死的莽撞少年,想趁机偷袭算计那萧清奕……想到此处,风轻鸣眉眼不由的冷了几分,杀机顿现。 少年惊慌失措,顾不得疼痛,趴在地上磕头道:“请大人恕罪,小子…小子…实在是收不住了才…还请大人开恩……” “是犬子无礼了,还请两位大人息怒,饶恕他这次。所谓不知者不罪!明远在这里替犬子给两位大人赔不是!”萧明远赶紧上前小心赔礼道歉。 萧明晨也连忙起身,在萧家老祖的带领下恭迎二位。 “是老朽管教不严,让两位大人见笑了,老朽在这里给两位大人道歉!不知二位圣使来访有何要事,老朽有失远迎。”萧鸿飞姿态放的很低,即使两位大人再有心找茬也不好当众拂了面,除非想与萧家闹僵,不然人家老祖都低头道歉了,不给个台阶下还真说不过去。 “罢了,念着他年幼不懂事的份上,这次就饶他不死!”蓝衣男子见着萧鸿飞小心赔笑的态度,杀机隐退,才转为好点的脸色,翘着一只兰花手指淡淡道。 “还不给我滚下去!丢人现眼的家伙,技不如人,还好意思在两位大人面前卖弄。”萧明远朝不远处的少年冷脸大声呵斥道。 “等等,我是说饶他不死,可没说这么轻易的饶了他。要知道,还没人敢在阎王殿面前如此放肆,若是不施以惩戒,我阎王殿的威名还如何保存?本座的面子又如何放?”蓝衣男子翘着兰花手淡笑道,虽是笑,但那满身的寒气可一点也不觉得他在发笑的样子。 “轻鸣,他也知道错了,也道歉了,这次就念他初犯,看在萧家老祖面上算了吧!”那位绛紫色男子淡笑的朝那蓝衣男子道。 萧家老祖见这位圣使的气势,淡然的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眼神有些期待的看着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微微蹙眉,好一会才有些不情愿道:“好吧,那就看在你求情和萧家老祖面上,饶了这小子,本座就不予追究了!” “谢谢两位大人,大人有大量。” 不带笑不讨好不行啊,人家一位圣使的修为与他持平,还隐隐高过自己,且别人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 “还不带走!”萧鸿飞朝萧明远冷着脸道。 “是!”萧明远低头。 不远处少年面色惨白如鬼,他心里此时懊悔极了。他这一遭,没试出萧清奕,反而因此得罪了阎王殿,差点让自己丢掉了性命,是他太冲动了。自己让萧家人难堪了,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了。如此一想,心里升起一抹悲凉之感,想死的心都有了。 “殿主亲发了阎王令!”绛紫色男子道。 易清朵轻蹙了蹙眉。眼看就要崛起了,这阎王殿突然横插一杠子是什么意思?暗阎王到底是几个意思?是故意要整她的么? “哦?愿闻其详。” 那圣使还未说话,那蓝色服饰的清俊男子翘着兰花指,眉头紧皱,道:“萧家老祖,这阎王令,可不是下给你的。” 这男子的作态比女人还妖娆,声音纤细却不若方才通报的人那般尖锐刺耳,“萧清奕萧大少爷何在?” 饶是年过千岁的萧家老祖萧鸿飞老脸一时也挂不住,而旁边的长老们也是一脸便秘似的尴尬不已,萧明晨更是老脸一红。 众人也极其诧异,只有易清朵是在意料之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算是来了。那暗忻辰能放任她逍遥这么多天,已经是给她天大的恩赐了。 易清朵心里一叹,罢了,迎难而上吧!微微上前一步,“萧清奕在此,请问两位大人有何贵干?” “呦,这位就是萧家大少爷啊,生的可真俊,难怪能入了主子爷的眼。”那人掐着兰花指呵呵一笑抢了话。 那圣使并未有怪罪,脸上挂着淡笑,其意不言而明。 易清朵眉头一皱,果然,找上门来了! 此话一出,以萧鸿飞为首的脸色都煞是怪异。 谁人不知阎王殿殿主有那个特别的癖好,最喜欢豢养俊美男子,入了他的眼的男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殿主有令,请萧家大少爷即刻前往玲珑暗阁一见。”圣使淡淡道。 “现在?”易清朵挑眉,一双如诗的桃花眼直直看向那人。关键时刻被阻挡,她心中有些恼怒,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技不如人,无权无势。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人,都臣服于脚下。 “现在!”圣使面色清淡的点头。 第四十四章 再见暗忻辰 对于“萧清奕”去见暗阎王一事,萧家老祖不明所以地看向一旁很是诧异的萧明晨,从萧明晨那惊诧的脸色就知得不到什么消息,他微微蹙起眉,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晓。 其他长老们也是心里一番思量,暗自盘算着什么。 萧明晨也想不明白,“萧清奕”虽然是萧家大少爷,但是久居元灵城多年,暗阎王也与萧家并没有什么往来,怎么会突然注意到一个刚刚回族的区区废物大少爷? 那人扫了一眼易清朵,语气拉的极长,“大少爷,请吧。” 易清朵心中很是无奈!看来该来的躲不掉。正要随着他们走,便看见萧明晨上前一步,“二位大人,可否容我嘱咐犬子两句话,以免犬子无礼,惊扰了殿主。” 这绛紫色衣衫的圣使不是别人,正是玲珑暗阁第一把手,暗阁阁主慕容逸风,七品玄帝修为,自幼伴在暗阎王身边,是心腹中的心腹,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 而那蓝衫男子除了长相看的过,其他真没啥看的,很容易让人看走眼,实则也是阎王殿里位高权重之人,玲珑暗阁的总管、阎王殿设在世俗界的暗殿殿主风轻鸣,八品玄尊修为,自幼伴在暗忻(xin)辰身边的侍卫,一次意外中为了替暗忻(xin)辰挡暗箭被人重伤了重要部位才变成了太监,也是心腹中的心腹,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 观漫长的历史长河,所有影响深远的重大事件中,成功上位之人,都有三大助攻,太监御医枕边风。哪怕是到了玄幻世界,也是如此。 易清朵看见风轻鸣,就知道古人诚不欺她。 风轻鸣的眉皱的更深了,那副嫌弃的模样,真是有几分傲娇小受的风范。 易清朵想起自己在星殒阁收集的密报里,那暗忻辰性格貌似有些怪癖,喜好男子。瞧着这风轻鸣的样子也是难得的俊美,在远处都能闻到他身上香喷喷的,难不成…… 太监的枕边风,画面感太强,易清朵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如此,萧家主可要快些,殿主可从来不等人。” 萧明晨将易清朵唤到一边,低声问她,“你何时入……何时与阎王殿的殿主相识?” 萧明晨原本想问她何时入了暗阎王的眼,但是话到口边,却是说不出的怪异,才硬生生的换了个词。 易清朵心中有数,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萧逝云,“朝阳山遇险,险些遭人谋害,返回穆阳的路途中幸得阎王殿殿主出手相救。” 可不是出手相救,被那该死的修音禁锢了修为掉下悬崖,刚好掉在人家的药池里,还被当做是刺客被水鞭抽出了水面。 “你真的在朝阳山遇到了贼人?”萧明晨显然一直没有完全信任她的话。 “不然呢?父亲以为奕儿在同你开玩笑吗?”易清朵冷笑一声,“父亲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嘱咐,那么奕儿就告辞了,莫要让那殿主久等了。” 萧明晨脸色变得特别不好看,想要出言责备她,话到嘴边却又想起了暗阎王,暗阎王性子阴晴不定,从来都只杀人,还没听说过他救人,如此,“萧清奕”应是不同的。 “到了玲珑暗阁一切谨慎,谨言慎行,你性子向来沉稳,做事也有分寸,为父也无需过多嘱咐。” “难得父亲还知道我性子沉稳,做事有分寸,便是我自己都不知我竟有这般优点。” 易清朵懒得理会萧明晨便秘一般的脸,转身便走。她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也会成为那狐假虎威的狐狸,借用暗忻(xin)辰的名头来威慑萧明晨。 不过那感觉……倒也不错。 所谓站在巨人的肩膀看世界,这世界,果然变得不同。 有权有势,真好!难怪,人人都想做那手握万里江山的君王,人人都想做那决定别人生死的强者。因为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确实不错。 萧明晨一脸阴沉的看着易清朵离去。 …… 待人离去,萧鸿飞冷下脸来,朝众人道:“今日便到此,都散了吧!” 其他人也心情不太好,表情各异的各自离去。 萧逝云微蹙着眉头,紧握了握拳。就差一点了,可惜被那暗阎王的人横插一杠给搅合了。今日算他萧清奕运气了,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可是萧清奕怎么会入了暗阎王的眼?如果这样,接下来可就有些不太好办了…… …… 易清朵跟在慕容逸风、风轻鸣二人身后,一边漫不经心的欣赏着景色,一边在心中盘算着玲珑暗阁表面上没有多少守卫,但却是守卫森严,没有一处防守薄弱。这是她第一次与阎王殿有接触,也是第一次踏进阎王殿的势力范围玲珑暗阁。之前在星殒阁做任务也是避开暗殿的锋芒,绕道走。 看着那守卫森严的地方,眉头不由地微蹙起来。若是暗忻(xin)辰真的对她狠下杀手,那么她即便逃脱了暗忻(xin)辰的魔爪,也无法在这重重守卫之下寻到退路。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吧! “大少爷觉得,这暗阁景色如何?”风轻鸣看了眼易清朵灿若桃花的眸子。主子爷早就提醒过,此人敏锐谨慎,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易清朵虽然不似刘姥姥进大观园那般失态,但是入了这玲珑暗阁还是着实让她震惊一把,放在现代,这暗阁得有故宫的三倍大,何况这还是阎王殿设在穆阳城的一个分殿。 易清朵微微而笑,看着那些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曾有人说过,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千年不谢名花,万载长青瑞草,玉栏朱榍奢华精致,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使真仙游其中,亦当自迷也。如今入了你们这玲珑暗阁,清奕方知,人间亦有此仙境。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让清奕有一种初入暗阁,乍入天堂的感觉。” 风轻鸣翘着手指,拿着帕子掩嘴笑道:“难怪萧大少爷能入了咱主子爷的眼,人不光俊小嘴儿也甜,果然是那般有趣的人呢。” 易清朵满心苦笑,她可真是希望从来没有入了这位爷的眼啊! 踏上九曲白玉桥,下面便是泛着灵气之水的湖,取名月泽湖。湖中有类似现代电视里出现过的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似的岛屿,灵气极为充沛,是修炼灵气及玄气最佳之地。 易清朵被领到一处正殿,此殿临水而建,名为含凉殿,含凉殿门外站着两个熟人,一个是凌枫熔,另一个是暗忻(xin)辰的护卫总管沉央,都是容貌绝佳之人。 见易清朵到了,沉央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凌枫熔则是笑着对易清朵点了点头。 “萧大少爷,请。” 易清朵亦含笑点头,推门而入。 殿内是极致的奢美,奢华之中却不失雅致。暗忻(xin)辰正在桌案前微微低头不知写着什么。 再见暗忻辰,心中微微叹息一声,是福是祸她都要担着,有些风险是必须的。易清朵走过去,离他三尺远站立,“萧家大少爷萧清奕,见过殿主,殿主万福金安。” 对于易清朵的到来,暗忻(xin)辰倘若未闻,只是执笔在桌案上勾勾画画的。一袭宽袖白衣,绣着银丝云纹,未束发戴冠,披散着如墨长发,静立于桌案之后,挥毫泼墨,少了咄咄逼人的妖异姿态,看上去不似妖魔反而更像谪仙。 可即便他此刻再温润,没有他的发话,易清朵也不好随便乱动。 过了许久,当易清朵腹诽若是真的萧清奕站在这,现在肯定已经喊大夫了的时候,暗忻(xin)辰才缓缓的放下玉笔,动作慵懒而优雅。 “你说……你叫什么?”依旧是那般清冽而凉薄的声音,易清朵却嗅出了一丝戏弄的味道。 “萧家大少爷,萧清奕。” 暗忻(xin)辰一双暗紫的凤眸幽然的看着易清朵,顺手捞过趴在一旁睡觉的白狐抱在怀中,轻轻抚摸了摸狐头,眉眼浅笑,意味深长。 “萧清…奕吗?”暗忻(xin)辰对易清朵招了招手,“来,到本君这来,看看本君这幅画,画的如何?” 易清朵着实猜不透这妖孽的心思,果然不论是妖孽还是谪仙,都不是她这等凡人所能领会的。 走过来看了一眼暗忻(xin)辰,他慵懒的抱着那只白狐靠在案前看着她,一双幽紫的凤眸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吸入其中的深邃,精致的薄唇浅笑。 行至他身边,能闻到来自他身上的雪莲香,冷香拂面,更彰显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只餐风饮露。 “如何?”似笑非笑的语气在易清朵耳边幽幽响起。 易清朵驻足在那画作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看来是瞒不住了!索命的终于来了! 那画上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她在宜川山被修音禁锢修为跌落悬崖初见暗忻(xin)辰,被他误会成刺客冒出水面盯着他看时的样子。 那跃然于纸上的自己,动作、神情、便是连她桃花眼中闪过的刹那惊艳都高度还原。那样狼狈而愚蠢的模样,易清朵真的很不想承认那就是自己。 被当面戳穿谎言,易清朵极为镇定,挺直着腰身不卑不吭道,“殿主笔法如春蚕吐丝,细密精致,气韵浑然天成,丹青妙笔,栩栩如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你可识得此人?” 第四十五章 不了解吗? 易清朵心中一叹,还能说不识得吗,硬着头皮点头道:“识得。” “哦。”暗忻(xin)辰抚摸着白猫,也不去看她,似是不经意间的问起,“唔,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萧家大少爷,萧清奕!江湖名,笑无忧!曾用名,易清朵!多谢殿主宜川山不杀之恩。” 他如此阴阳怪气的,与其矢口否认,莫不如主动坦白。 易清朵自认为识人极准,此人喜怒无常,城府深不可测,便是她作为一个顶级杀手,也无法揣测出他的心思一二。暗阎王手辣心狠的名声自然不是说笑的,她不会傻到认为自己能解毒他就不会动自己。 “哦?江湖名?曾用名?”暗忻(xin)辰挑了挑眉,大有本君就静静地看着你编的意思。 “是的,江湖名!曾用名!清奕在元灵养病之时,曾有幸拜一位隐世神医为师,传授清奕医术,师傅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弥留之际,便将清奕收做干儿为其送终,赐名易清朵。当日在宜川山摘取灵犀花,因要动用师傅之秘术,便用了师傅所赐之名。” 她曾经也是编造这个故事忽悠萧清奕的,直接将这隐世神医说死,即便是暗忻(xin)辰也查无可证。 暗忻(xin)辰一副你编,你接着编的表情,凤眸灼灼的看着易清朵,哼笑一声,“哼,倒是个心灵嘴巧的。” 她说的话,他半句都不信。这个机敏狡诈的小狐,骗人的话信手拈来,眼都不带眨一下。他已经领教过她骗人的本事了,那采花贼被她骗的现在还满穆阳城的寻她踪影找她算账,他便是疯了都不会再信她的鬼话! 易清朵脸皮厚,才不理会他的出言讽刺,装傻充愣的一副过奖了的样子,“殿主谬赞了。” “是么?” 暗忻(xin)辰抱着白狐,轻飘飘的走向窗边的玉榻,动作优雅的衣摆甚至动也没动,易清朵这才看清,他的双脚,竟是不沾地面,走在距地面还有一指高的空中。 暂不说这姿态有多么的翩然,便是这玄气,又是多么的强大,才能支撑起他脚不沾地的行为。这人的修为,恐怕早已不止帝尊之境。 暗忻(xin)辰轻盈的飘上了玉榻,以极其优雅而慵懒的姿势靠在玉榻上,衣摆垂在地上,临水的窗拂过清风,吹动他流云般的墨发,暗紫的凤眸舒适的微微眯起。 好一副颠倒众生的谪仙图! 再是清心寡欲的得道之人,见到此情此景也必定心生膜拜。 易清朵觉得有些喉头发紧,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染指圣洁的邪念,只是她心里清楚的很,开花生两面,人生佛魔间,这人是四海九天之上的仙,亦是婆罗彼岸的魔! “倒还是个厚脸皮的。”原以为是个油嘴滑舌的狡诈小狐,却还是个不要脸的泼皮。 “你可知本君唤你来,所为何事?” 易清朵心思飞转,想起临走前狐假虎威的一幕,她虽然是大少爷,即便能习武练气,她在萧家还是没有一点根基。她看似有个强大的背景,但是冷家人若是真的在意萧家兄妹,萧清奕也不会被遗弃元灵,萧清朵也不会被流放偏远之地惨死。 她现在一无所有,想要滔天权势,只能先借助权势。 桃花眼凝视着榻上的仙魔,她向来喜欢豪赌,以命为注,与虎谋皮,“当日殿主重伤清奕的腿,已为验证清奕的医术,如今清奕双腿已痊愈,自是要遵守当日之约,前来为殿主医治旁人无解之毒。” “唔,你倒是说说看,本君所中何毒?” 无解之毒,这算是当做与他周旋的筹码吗?真是一如既往的骄傲自信与……有趣。 易清朵再次鄙视暗忻(xin)辰,人家都说医者望闻问切,到了她这连个脉都不让她碰一下,还真是考验她的医术啊! “观那日殿主的症状与神色,清奕初以为,殿主寒邪入侵,乃寒毒之症!寒毒入侵肺腑,滞留于经络,筋脉,体温骤降血液冷冻凝固。然,殿主本就寒毒加身,却在毒发之际,置身于寒池之中。遂若清奕所料不错,殿主定是为了压制至阴寒毒,而修炼了至阳功法,例如……” 易清朵盯着暗忻(xin)辰,语气极为笃定,“烈焰九心诀。” 在萧清朵的记忆里这烈焰九心诀是一种引天火瞬间将万物焚尽,威力无穷的至阳功法,是最上乘的武学。只不过这种功法高深,需玄阶高级以上高手才可修习。 “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与窒息的危险,无论是作为被遗弃多年的大少爷,还是作为一个深闺之秀,不管是精湛的医术,还是广博的见识,都不是她所能拥有的。 真是一个不能小觑的狡狐,带给他的惊喜,也越来越多了,实在是,想要让人一探究竟。 易清朵在心中狠翻白眼,这丫是有健忘症吧!她要不受累把他提前的老年痴呆治好?! “萧清奕。” “清奕吗?唔,本君听说,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做萧…清朵。” “正是。”易清朵心中一震,这妖孽三番两次问及自己的名字,可是在暗示什么?难道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所察觉? “易清朵,……清朵,嗯?”声音清透人心,犹如冬天寒冰。 “殿主风姿神貌,自是让人心生敬畏。”大晚上一身纯白,跟个孤鬼游魂一样,她还能站在这说话已经是胆子大的了! “是吗?小朵,本君有没有说过,你很有趣。” “是清奕!” “唔,你不说本君都差点忘了。最近江湖上冒出一个星殒阁的暗杀组织,阁主叫笑无忧,不知此笑无忧是否是彼笑无忧?!”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看向她。 她被看得心神恍惚,心中大紧,看来这人已经将自己的老底都挖出来了。也是,阎王殿是什么,想查一个人不难。面上却四平八稳回道:“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让殿主见笑了!” “你刚才说你在元灵养病?那这一身玄气又是怎么回事?”暗忻辰道。要不是今日他让慕容逸风、风轻鸣去萧家,这小狐怕是在萧家已经站稳脚跟,立了足了。 “大家族总有一些不为人道知的辛酸,清奕这般做也是万般无奈,不得已为之。” “好一个万般无奈,不得已为之!” “……” “听闻星殒阁阁主笑无忧杀伐果断,为人冷静睿智,修为高深,还能越级挑战,将星殒阁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属下归属感很强,本君当真是觉得有趣的紧。” “那只不过是别人的夸大其词罢了!在殿主面前,清奕这点修为还不够看的。” “是么?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孱弱大少爷,背地里却有着如此犀利腹黑的一面,不知萧家老祖知不知道此事?” 易清朵眉梢微挑,心里虽然警铃大作,但是面上却平淡如水,一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静静的看向他,“什么都瞒不过殿主的法眼。想必殿主也不是多事之人!” “那可未必!”暗忻辰含笑看着她。明明紧张担心的要命,却偏偏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就觉得有趣至极。他倒是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将那伪装的面具取下。 “殿主高高在上,想来也不屑做那无耻之徒!” “呵……”他轻呵一声,甚为有趣的看着她发笑。 “传闻暗王杀伐果断,为人阴险狡诈,不折手段。不过,那也只是传闻罢了。清奕觉得殿主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章法,自成体制,很多时候身居高位,不屑为之。” “呵,你觉得你捧本君几句,本君就会为之所动?”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清奕并不觉得!” “呵…小朵这般有趣,可要继续有趣下去才行!” “是清奕!” “都无妨,本君还是喜欢喊小朵,小朵甚为亲切。别忘了……曾用名。” 易清朵有些无语,无奈道:“殿主想必是不太了解清奕,清奕为人,很是木讷,无趣的很。”算了,他爱怎么喊就怎么喊随他去,她再去强调撇清那么就有点无的放矢了。 暗忻(xin)辰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皱了皱狭长的眉,似乎是在思考,“不了解吗?” 似乎是觉得果然如此一般,暗忻(xin)辰愉悦的点了点头,“那便让本君,深入的了解一下小朵吧。” 愉悦?易清朵还在诧异为何会在那妖孽脸上看到愉悦的表情,就觉得白光一闪而来,尚未作出反应,她已经整个人被掳到了大床之上。似是被妖魔掳到洞府之中禁锢一般,无法挣脱。脑子里还残留着他暧昧的话。 深入了解?!她可没有疯批,只卖艺不卖身! “本君了解到,小朵……是暖的,如本君所想的那般暖。” 易清朵整个身子被暗忻(xin)辰搂在怀中,他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就在她咫尺之处,她似乎能感受到他鼻翼见喷洒而出的冰冷呼吸,他修长的手指像是一条蛇一样从她的脖颈滑过,冷的她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人的呼吸,怎么能是冷的呢? 他的手,他的身子都没有一丝人的体温,似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将她紧紧缠住,冒着森森的寒气。 人家都说温文如玉,而他,却是一块冒着寒霜的冷玉。 感受到那冰冷的鬼手正顺着她脖颈处的衣襟向下滑去,易清朵瞬间便回过神来,这样的刺\/激她着实有些受不了,狠狠地挣扎了一下,厉声道,“殿主!” 暗忻(xin)辰的手一顿,随后抽了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极其遗憾的表情,伸着手臂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她的脸毫无预兆的贴在他的胸口,寒的她又一抖,他的下颌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像一只兽宠一般,然后很满意的不动了。 第四十六章 留下 “小朵,你冷吗??”不待她回话,他自顾的说:“你一定很冷,可是本君觉得你好暖,比小紫还暖。” 易清朵觉得自己不是受了蛊惑,就是脑子里被寒气侵入无法思考了,在这样的状况下,她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贞操,反而问了一句极为没脑子的话! “小紫?谁是小紫?”那只白狐?他竟然把她比作他的宠物,真是可恶! 果然,易清朵没脑子的话愉悦了暗忻(xin)辰,只听他悦耳一笑,“唔,就是那小紫。” 易清朵无语的只想翻白眼。 “你看,本君对你是不是很好。” 鬼魅般的声音在头顶幽幽响起,冰冷的手指不似活物一般的钻进她的后腰,她是体质特别,还修炼了焚心九诀,体内似乎总有一团火在一般暖乎暖乎的,并不畏惧寒凉,甚至贪图寒凉的舒爽。但是似暗忻辰这样的严重的寒凉却让她无法承受,身子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不知暗忻(xin)辰按了她哪里,硬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整个身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酥麻瘫软。 好个毛线!“殿主请自重!”易清朵双手推着他的腰腹,想要推开一些距离,可是任她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这妖孽的桎梏。 易清朵并不知此时她的声音早已没有了伪装,软糯的像是娇嗔一般,配上她那双本就媚气十足的桃花眼,此刻含着怒意,只显得更加迷离勾魂。 “自重?小朵,你难道不明白吗?” 暗忻(xin)辰的手轻轻地抚了抚易清朵的长发,就像是寻常抚摸那九尾白狐的绒毛一般,凤眸惬意的眯着,“乘长风破万浪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小朵,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想把本君当做风,总是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你可是经常做交易的星殒阁阁主笑无忧,这点不需要本君去点破吧!” 易清朵突然就不再挣扎了,乖巧的仿佛如同一只猫儿一般,任由暗忻(xin)辰抱在怀中抚摸。 他说的没错,如果说两个人之间算是一场交易,她能医治他的毒,只是自己活下来的筹码,而她想要活的更好,活的高高在上,想要借助他的势力得到自己的势力,那么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呢? “小朵,本君向来极为护短,对待自己人,也极为宽厚。” 易清朵眸光散着一股子狠意,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她没的选,也不愿选。 “所以,殿主是想让清奕做你的……吗?” 就像外界传言那般,暗阎王,荒诞无度,当街强抢之事数不胜数。她没想到她想要光明正大的杀回萧家,还为了避免被人当做暗忻(xin)辰的而设计了一切,到头来,却还是躲不过命运的安排,始终要背负名声。 既然避不掉,那她会好好的利用这个身份。只要她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名声又算得了什么?虽然,这是萧清奕的名声,可他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都承受过,还会在意吗? “你吗?”暗忻(xin)辰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交付的是身体,而本君要的,是你的灵魂。小朵,你很暖,抱着你很舒服,所以你只乖乖的做本君的小朵就好。” 易清朵微微眯了眼,小朵就像是他的宠物代号,他喜欢那只九尾白狐的时候,那就是他的小紫,而现在他对自己感兴趣了,自己就成了他的小朵,是他的宠物。 作为一只散发着热源的宠物,她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她不用像宠一样,承受着他的疼爱欢好。 “是,我明白!” 人可以忍受屈辱到什么程度?就是不把自己当人看!与魔鬼交易,出卖的是自己的灵魂。 暗忻(xin)辰扫了一眼易清朵,暗紫的眸子深邃诡异,似笑非笑的模样,配着那淡雅幽扬的雪莲香,就如同魅惑人心的妖,让易清朵有刹那间失了神。 “本君还听说,你那妹妹天赋异禀,八岁便已修成玄者,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却在一年前玄气尽失沦为废柴,还被萧明晨送去了乡下。” 暗阎王也愿意听八卦?易清朵不敢放松一丝警惕,面上却装作一副轻松随意的模样,“正是。” 暗忻(xin)辰突然一笑,凤眸摄魂,魅惑纵生,“呵,真是可惜了。” 易清朵心中再翻白眼,这妖孽笑的这么愉悦,哪里有半点可惜的样子?!明明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殊不知暗忻(xin)辰可惜的不是她天才陨落,而是萧明晨狗眼不识金镶玉,看不到自己的女儿有着怎样的价值,也为此觉得有趣。 “的确可惜。”易清朵意味深长的看着暗忻(xin)辰,直言自己的意图,“所以旁人欠的债,总是要讨回来的。”她要慢慢玩才行,可别一下子玩死了的好。 暗忻(xin)辰的心思是何等的敏锐,那双凤眸能将易清朵看穿,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有所指。 “今日时辰晚了,你便留下,在此住下,明日请过脉再出殿。”暗忻(xin)辰转头看向窗外,懒得再多看她一眼。 “本君乏了,退下吧。” “清奕告退。”易清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从她一入玲珑殿就能感受到处处杀机,而最大的杀机,莫过于这看似最平静淡雅的含凉殿,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含凉殿,便证明她成功的接近了这青云大陆最大的权利,站在巨人的肩膀触摸权利。 终有一日,她也会将巨人踩在脚下,站在更高的位置。 不过她也同样知道,即便接受了她的投诚,暗忻(xin)辰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信了她让她为他医治。她不是愚蠢之人,虽然无法揣测暗忻(xin)辰的心思,但是她身为顶级杀手,还是能看的出来,暗忻(xin)辰留着她的命,目的根本不在医治上,他似乎并不热衷于解自己的毒。甚至可以说,他根本不在乎他还能活多久,他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她隐隐能感受到一股厌世的心态。 既然如此,那么,眼下刻意留下她又是为何呢? 所有的猜想,在出了玲珑殿看到风轻鸣那一刻,如江河汇入大海一般全部凝聚成一个想法,然而这个想法惊的她后背发凉,想起暗忻(xin)辰那颠倒众生的一笑,只觉得森森寒气漫布全身。 那暗阎王曾经说过的话,还能回绕在她耳边,“唔,虽然脏了些,姿色倒是不错。” 姿色……不错! 暗忻辰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她若誓死扞卫贞操,可能再次从他手上逃出生天? “大少爷?萧大少爷?” 易清朵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正看见风轻鸣拿着手帕看着自己蹙眉,“失礼了,风总管方才说什么?” “咱家看大少爷脸色不佳,可是身体有恙?” 易清朵看着风轻鸣那翘起的指尖,还有那明显施过胭脂眼黛的俊颜,自己虽然没有阳刚之气,但也不是这种类型的,暗忻辰应该不会……吧? “哦,不,只是一时沉浸于这雍容雅致的风景之中,入迷罢了。” 风轻鸣一副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易清朵,“主子爷所用之物,必定是世间仅有之精品,大少爷所见,不过是冰山之一角罢了。” 易清朵点了点头,“风总管所言极是,是清奕孤陋寡闻了!”这一点她极为认可,这暗忻辰简直就是奢靡!且不说殿内各种精致难寻的珍惜宝物,就单单那熏衣服的熏香,都是冰山万年雪莲提炼而成,价值连城啊! “嗯。我跟你说啊……”风轻鸣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易清朵含笑静静的听着。 …… 暗忻(xin)辰透过窗子看着走过九曲白玉桥的身影,风轻鸣在她身边不知唧唧喳喳说着什么,她一会笑笑,一会点点头,一会又顺着风轻鸣的兰花指远望。这样的小狐,看着倒没有那般狡诈精明了,反而,有些蠢萌。是了,就是蠢萌蠢萌的。 “沉央。” 沉央推门而入,“主子!” “去把案上那副画装裱起来,明日送到萧家。” “是。”沉央有些为难,“主子,此人如此欺骗您,您为何要留着他?当真是……是因为她长得比常人美吗?” 沉央着实担忧,虽然世间都传言,主上好男色,风流成性豢养男宠。但他们这些心腹属下都是知道的,那并不是真的。但是在看见“萧清奕”的时候,他真是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主子对那小白脸实在不同,他真的担忧主子多年来不近女色,会不会因为传言的影响而真的喜欢上了男人! 主子那般风华霁月之人,怎么能被那样一个虚伪的小白脸染指?! “美?”暗忻(xin)辰如玉的手背滑过自己的脸颊,“这世上还有谁,美的过本君吗?” 沉央垂眸,主上剑眉凤眸,颠倒众生之姿,却不若“萧清奕”那般阴柔,这世上,的确没有人能比主子更美。 “恕沉央愚钝。” “这世上,美的皮相繁多,缺的却是有趣的灵魂。沉央不觉得,这狡诈虚伪的小狐,有趣的紧吗?” 暗忻(xin)辰想起那明明已经生了恼意,却还是挂着云淡风轻的笑,一双眸子不笑的时候似桃花,笑起来似醉非醉媚态十足的小狐。 “她很会演戏,识时务近乎虚伪,看起来谦恭,却最是桀骜,看似顺从,却不见一丝卑微,隐藏在笑容之下的,是随时都能咬断敌人喉咙的利齿。她有着征服权利的野心,却也有着脚踏实地的努力。” 沉央更加不解,“天下间有野心之人比比皆是,他又与那些小人有何区别?主子为何偏偏看中了他?” “有野心不是坏事,她的不同就在于,她的能力能配上她的野心。初见时,她修为不知为何被禁锢,没有一丝玄气,一身伤痕,又被本君重伤了双腿。短短不过几日,她身上不仅恢复了玄气、还治好了双腿,摆了那采花贼一道,霸气回了萧家。今日若不喊她过来,她此时已在萧家站稳了第一步。” 暗忻(xin)辰看着湖面上一只飞鸟掠过,飞起时,嘴里已经叼了一只挣扎的鱼,精致的薄唇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狩猎的乐趣,不在于捕获猎物的多少,而在于猎杀的精彩过程。这只狡猾的小狐,或许能让本君欣赏到一场精彩的围猎。” “……”沉央微微蹙眉。 顿了下,才道:“听闻玥主子去了云溪阁!” “去那里作甚?”暗忻辰淡淡蹙眉。 “见一个人!”沉央小心的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表情,道:“星殒阁阁主笑无忧!” “呵……”暗忻辰无端的笑了起来。 “主子,玥主子见的定是假的!”沉央蹙眉。 “自然!”暗忻辰笑着道。 “可是要告知与他?”沉央问。 “为何?”他挑眉。 “???”沉央不明的看着他。 “他无聊想找人聊聊天,未尝不可!”暗忻辰唇角带笑道。想必那家伙掠的是那副阁主温珩岚。 “主子难得不担心?”沉央有些好奇。 “担心什么?”他问。 沉央抿唇不语。玥主子之所以那般定是得知了主子对这笑无忧,也就是萧家大少爷感兴趣,才吃醋想将人掠走,只是没想到掠错了人。 “我为何要担心?法主之威谁敢越矩?本君可没那闲工夫。” “……”沉央内心弹幕无数。要是玥主子听到主子这话定会气死去。好在没听到。他内心为玥主子默哀一瞬间。 “他那是没事找事做,自找的!”暗忻辰勾唇道。 “……”沉央继续默哀。 “你那什么表情?”暗忻辰微微挑眉,淡看着他。 “属下没有!”沉央恭敬正色道。 “罢了!他要玩让他玩就是。你让人注意点,别让他把人玩没了就行,那人本君还有用。”暗忻辰道。 “是!” “查查这温珩岚的底细!”暗忻辰道。 “是!”沉央道。 “等等,吩咐下去,星殒阁自成一派。”他淡淡道。既然那小狐想创建自己的势力,而自己又好久没有碰到如此有趣的人,便顺手而为。 自成一派?意思就是要护着星殒阁了?!沉央先是一惊,随即恢复神色,道:“是!” 暗忻辰挥了挥手。 沉央出了大殿。 第四十七章 白青雾 萧家,幽兰小筑。 主位上,萧清奕一身纯白色女装,端着茶杯淡淡看着地上跪着面露哀色、掉着泪珠的青衣女子。 “你叫什么?”他淡淡问道。前两日萧风过来传妹妹的话说如果有人来投靠让他收下。虽说是妹妹的人他不该怀疑,但是当看到此女子那不平凡的姿容和沉稳平静的样子,他的心里多了一份警惕。不是他不信小妹,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怕小妹也被人给骗了。 “奴婢唤白青雾,小姐可唤奴婢青雾!”白青雾回道。 “青雾?!好,我就唤你青雾。你起来回话!” “是!”白青雾起身,静静的站立在那。哪怕是一身青色朴素的衣衫也遮不了她异彩的光芒。 “青雾家住何处?因何遭逢家变,变得如此凄惨,可有亲人投奔?”萧清奕双眸清淡的看着她。 白青雾将早已准备的说辞搬了出来,微微低头,眼泪乍现,道:“青雾家住藏凤山脚下的白家村,家里本是农民,因缘际会下,父母跟着人一起做起了生意,后来也是运气,生意越来越好,这才在云阳城安了家。本以为一家人会好好的,可谁知小叔觊觎我家产业,联合外人一起陷害我家人,最后家破人亡,奴婢运气好,当时去了华云山才躲过一劫。后来为了报家仇经朋友介绍去了一个小门派修炼……最后报了家仇……如今却是孤身一人。”她说的是事实,这些是她真正的身世。后来小门派被一个二流门派吞并,她离开了成为了散修,直到遇到星殒阁阁主笑无忧,才有了后来的成就和归属感。所以她也是打从心里对笑无忧折服的。 “如今青雾在何处落脚?”他问。 “青雾居无定所,平时也是托的朋友介绍一些小任务才勉强糊口。” “既是如此,我便收下你。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丫鬟,与余鸯一起伺候左右。你安心在幽兰小筑住下,有什么事就跟余鸯说,她会教你怎么做。”萧清奕喝了口茶,微微一笑道。 “是,谢谢小姐!”白青雾也是一笑,道。 “萧清朵!”一声娇喝打断了他们的。 萧清奕微微蹙眉。 白青雾淡淡挑眉。自接了任务顺利进来萧家,没想到第一天报道就有人找事,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你们在做什么?”萧匀沁带着两个丫鬟,五六个侍卫就这么闯进了幽兰小筑。来到客厅,见萧清奕在喝茶,他面前站立着一个青色朴素绝色女子,萧清奕旁边是一脸紧张的余鸯和张妈。 “二妹有何事?”萧清奕挑眉。 “没想到你的命还挺硬的,即便是那般你也没死。”萧匀沁看到他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嗯!”他淡淡点头。 “她是谁?”萧匀沁见白青雾指着道。“你们在做什么?好啊,萧清朵,你胆子挺大的,胆敢随便让陌生人进萧家。” “今日外出,街上偶遇,看她身世可怜无依无靠,便收了她做丫鬟。” “收做丫鬟?什么人什么底细都不清楚就敢往家里带?我看你的胆子比幽云豹还大。简直是活腻了!”萧匀沁冷哼一声。 “来人,把这不知哪来的臭丫头带下去好好盘问,可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好。” “是!”就有四个侍卫准备上前动手。 “谁敢?”萧清奕冷下脸来,沉声道。他看向嚣张跋扈的萧匀沁道:“二妹,打狗还得看主人。她是我领回来的,你动不得。” “是吗?别说一个丫鬟,就算是你,我想动,也没人敢多说什么!”萧匀沁突然笑了,她看着萧清奕道:“你以为你还是一年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凭你,也配?!” 萧清奕冷下了脸。没想到多年不问事,原来小妹的处境竟然这般的……想想他觉得特别心疼。还有很多是自己不知道?那丫头性子倔,也不跟自己说自己的境遇。想必这一两年她过得非常不好。 “二妹若是有事就请说事,若是无事就请离去。我身子骨不好,需要静养,就不奉陪了!”萧清奕下逐客令。 “二小姐,请吧!”一旁的白青雾早已看不惯了,配合的伸手请道。 “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我说话!”萧匀沁没想到萧清奕会给她难堪赶她走,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给我狠狠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 “是!”身侧两名丫鬟恶狠狠的上前要去抓她。 白青雾冷着脸在她们近身之际突然发难,一手一个直接一人一掌,两人“啪”的一声,被拍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 也就是转瞬间,突发事件让所有人一时怔愣住了。 萧清奕顿了下,随即唇角带笑。原来如此。看来小妹应该是摸清此女子的来历,请她来保护自己的。既然如此,他也放心了。心中的警惕退了下去。 一旁的余鸯和张妈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而萧匀沁怔愣后,恢复神色,厉声大道:“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打死这死丫头,真是反了!” 她带来的侍卫身手不凡,有两个还是玄王修为。 但是在灵尊修为的白青雾面前却是一点也不够看的。顷刻间,那些人包括萧匀沁在内全部躺在地上。 白青雾走上前,在萧匀沁面前蹲下,萧匀沁一脸的害怕,不停的往后退,警惕道:“你想干嘛?你可别忘了这里是萧家,你敢杀我?” “杀你?”白青雾轻呵一声,淡淡一笑,嫌弃道:“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只是我这个不知礼数的丫鬟却是不知道一个大家族的小姐居然也如山村野妇一般,毫不知礼。难道二小姐不知嫡庶有别么?一个庶出的小姐居然胆敢爬到一个嫡出小姐的头上作威作福,不知道萧家的礼数去了哪里了?” “你!”萧匀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的看着她。 白青雾的脸冷了下来,淡漠道:“还不快滚,难道是要我送你们不成?” “你给我等着!”萧匀沁咬牙,不顾疼痛的挣扎着起来,她要回去搬救兵。没想到萧清朵身边居然还有如此修为高深的丫鬟,看来是早有谋划的,她要回去跟爹和娘汇报。 “萧清朵,你等着,现在你辱我的我一定会加倍还回来的!”萧匀沁带着一群下人狼狈的离去,离去前搁下狠话。 人走后,白青雾轻拍了拍衣袖,然后才朝萧清奕微微颔首,恭敬道:“小姐恕罪,奴婢刚刚越界了!” “无妨,恕你无罪!”萧清奕淡笑道。 “小姐,我们惹怒了二小姐,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回过神的余鸯紧皱着眉头不安道。 “即便没有这一出,她也不会安分的。兵来将挡,静观其变吧!”萧清奕道。 白青雾见他很平静很有主见,心里一阵欣慰。来之前她将这萧清朵和萧家里里外外都摸查了个遍,只知道萧清朵和萧清奕是一对双胞胎废物,不受家族待见,都是没脑子的。如今一瞧,却并未如此。传闻不可尽信。 “要不要告诉大少爷?”余鸯问。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让他担心。”他摇了摇头。如今小妹被阎王殿的人带去还不知危险、安全与否,他又何必徒增烦恼,让小妹担心呢。再说,小妹已经将人送至自己身边保护自己,他无需更多的担心。他反而更担心小妹。那阎王殿是什么,暗阎王又是什么人?小妹又如何才能从狼窝里平安出来? “萧风呢?”他看向余鸯。 “他在萧锦院。”余鸯道。 “你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事要交代!”他朝余鸯道。 “是!”余鸯得令离去。 …… 第四十八章 妖孽来访 对于不知已经成为了某某人眼中的猎手抑或猎物的易清朵来说,她毫不知情此时此刻幽兰小筑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雾已经来到了萧清奕身边贴身保护他。她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住进了距离含凉殿不远的含元殿。 毫无意外的如易清朵想象中的那般,陈列摆设处处透着优雅的奢靡,精致的镂空雕花窗桕,精美的花梨大理石桌案,水蓝色鲛绡将内室隔开,添了一层神秘雅致。 没想到这里是难得的修炼圣地,既然不能随意走动,那么她只能在殿中修炼玄气。反正秘密已经被暗忻辰发现,她也无需再遮遮掩掩。因为即使遮掩也没有,暗忻辰的修为太高了。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阵心慌,易清朵骤然睁开眼,才发现天色已晚,仅仅一个下午,精力充沛竟是要比平常一天凝聚的玄气还要多。 对于突然没来的心慌她感到有些意外。这可不是好兆头!难道是哪里要出事了?看着静空的大殿,她微微蹙眉。出不去,心又乱,她也没了心思继续修炼,更不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随意查看传讯玉简。她还记得被暗阁的人带走时萧清奕一脸担心的神情。想到此,心里某处一暖。最近事情繁多,也不知雾现在怎样,有没有顺利进了萧家隐在萧清奕身边,她都忘了问他了。 用过晚膳,易清朵简单的洗漱一下,灭了烛火,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发呆,全身都处于警惕防备的状态。 在暗忻(xin)辰的地盘,她哪里还敢睡。 偌大个含元殿,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一样。殿外几个守卫,就像是没有人气的木偶,易清朵这才意识到,整个玲珑暗阁里,甚至连个丫鬟都没有。 易清朵再次想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只觉得后\/庭堪忧,更加不敢睡了! “噗……”一声嗤笑在冷凝的空气中响起,易清朵瞬间跳起。 “小朵是吸了太多的玄气,睡不着了?”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这声音如古琴悦耳,却让易清朵觉得心底直直发寒,桃花眼也似是猎豹一般微微眯起。 作为一个杀手,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能察觉到,任何的疏忽都会让她丧命,可是她一直都在戒备状态,自洗髓伐骨有了玄气后,比做杀手的时候更加耳聪目明。但是这妖孽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来了多久,她竟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是何等的强大!他若想要她的命,她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月黑风高,殿主莫不是走错了房间。”易清朵语气不善。与虎谋皮,便不能露怯,但凡她露出一丝惧意,都会被虎活活撕碎。何况,她的确不满,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既然选择了一条不归的王者之路,那么就注定了前路充满了恶兽荆棘。 “在世俗界有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强者为尊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小朵,你说本君错了吗?” 易清朵饶是有心理准备,但是在掀开鲛绡看到暗忻(xin)辰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神。 他披散着墨发,身上只挂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绯色袍子,清晰可见的性\/感锁骨与不甘寂寞若隐若现的如玉胸\/口。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只汉白玉杯子,竟是在喝茶! 大晚上的不睡觉,喝什么茶!不自觉的暗自翻了一眼。 看那桌子上一应俱全的茶具,就知道刚刚进入含元殿的,还有为他奉茶的其他高手。而她,自以为的全副警惕,竟是成了一个笑话。 她还是弱了,太弱了! “是清奕错了!不知,殿主深夜来此,可是为了清奕而来?” 易清朵看似随意一站,但其实是寻了一个极佳的退路,右手握拳,精神紧绷,以确保有危险时可以第一时间出手,这是一种本能。 “小朵很紧张?”暗忻(xin)辰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易清朵,拿着杯子品了品,“你在怕本君?” 夜深人静,房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只饮茶的妖孽,月光透过窗台洒在他身上,懒洋洋的看着她,一副“唔,夜深了该享用美食了”的样子,她不紧张才见鬼。 “不该吗?”她蹙眉反问。拜托,他们不熟好不好! “唔,没想到小朵这么诚实的可爱!”他淡淡一笑。 “清奕这叫审时度势,有自知之明罢了!”她颇为有些无奈道。要不是因着打不过他,她真的想狠狠的修理这厮一顿。想到此,不仅怔愣一下。突然想起某条臭蛇曾说过的一句话:丫头,我很喜欢看你明知干不了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爱死了! 再观现在的暗忻辰,简直与那条臭蛇半斤八两,不相逞让,都有毛病,都是变\/态! 见她一脸神游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眉头微微一蹙。还没人敢在自己面前走神,这丫头胆儿挺大。他要不要教教她,什么叫做霸权主义? “你的胆子不小!”他轻哼一声。 “嗯!”她及时回神,点头。胆子不大,又如何敢与魔鬼做交易? 暗忻辰微微勾唇。 “不知殿主大人来此,有何贵干?”赶紧说完赶紧滚蛋。 “你很急?”他眉梢微挑。 “哪能!”她含笑道。 “呵……”他笑看着她,有些揶揄。 易清朵心里有些窘。她又这么明显么?抿唇不语。 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他心情很是愉悦。暂且不跟她一般见识。放下茶杯,径自向着她的床走去。 易清朵微微蹙眉,终是没有出声。 他躺在床,右手撑着头看着她,道:“过来!” 唉!时不与我!她内心哀嚎一声,挂着面条泪走了过去。 来到床边,见他没有动的意思,微微眯了眯眼,扫了眼床尾,准备从那里过去。 谁知她准备要动身,他动作快的一把抓着她的左手轻轻一扯,她整个人不稳,连人带滚的从他身上滚到床里面去了。 易清朵好想爆粗口。奈奈的,要不是有求于人,她何至于沦落到受制于人。她忍。 “这样更省事!”他淡淡道了句。 省你奈奈个头!她含笑道:“那清奕谢谢殿主了!” “嗯!”他点了点头。 他侧头看着她,不语,就那么静静的。 她也看着他,他不语她也不语。 比定力,她可不输人的。不就是耗时间么,她有的是。 好一会,他勾唇一笑,本就妖孽的脸更甚流光。 易清朵微微蹙眉。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嚣张!不过他有嚣张狂妄的资本。虽说被寒毒缠身的快要挂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从不怀疑暗忻辰的手段,只要他想,只怕自己随时小命不保。 “小朵这是看上本君了?”他含笑道。 不光自大,还自恋!有病赶紧治!易清朵也嘴角带笑,道:“有没有人说殿主长得甚是好看,有如天上的谪仙,又如彼岸的佛魔?” “你这是在夸本君么?” “是呀!” “呵,本君倒是第一次听得有人这般夸人的。小朵的胆子不小,就不怕本君要了你的小命吗?” “清奕相信殿主是明君。” “何为明君?值几钱?”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看着她道,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淡然的让他看,笑着说:“大夫为政,犹以众克,况明君而善用其众乎? 有人曾将明君分为四种:奠基创业、统一天下的开国之君(如秦始皇、汉太祖、汉光武帝、晋世祖、隋文帝、唐高祖、明太祖等),继业守成、开创治世或盛世的贤君英主(如汉文帝、汉武帝、汉和帝、唐太宗、唐玄宗、明成祖、清圣祖等),承天命于宇厦将倾、社稷飘零的衰世,励精图治、中兴家国的中兴之主(如汉宣帝、唐宪宗等),虽没有开创国家和缔造盛世也没有中兴国家,但是却巩固了身后国家的待兴之主(如晋明帝、魏孝文帝、陈文帝、周武帝、周世宗等)。 以民为本,爱戴百姓,不轻易杀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殿主觉得值几钱?” “呵……”他笑了起来,须臾,看着她含笑道:“能言善辩!” “多谢!” “脸皮够厚!” “还好!”她厚脸皮的回道。 “……”他笑看着她不再言语。这丫头横看竖看,他是看不到一点属于大家闺秀的涵养气质,厚脸皮、牙尖嘴利、狡黠倒每每看到一大堆。要不是沉央去查,他压根就不信她就是萧家废物萧清朵。 见他不语,她也不语。应付这人真的要时时刻刻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很多时候她都似被他看穿似的,心里很是紧张不已,每每他问的看似都是无关的话题,实则在试探自己。这丫的忒腹黑。 …… 第四十九章 出事了! 易清朵以为她会一夜无眠,可她出乎意料的睡的昏沉,甚至还做了一个绵长而惊悚的梦…… 易清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擦了擦满头冷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场梦,不然真的要被吓死去。 现实中的妖孽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就像来的时候那般悄无声息,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独有的雪莲香,僵了一夜的身\/子有些发麻,她真的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梦。 “大少爷可是醒了?” 易清朵穿上外袍走了出去,果然见风轻鸣守在门口,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风总管,久等了,可是殿主有什么吩咐?” 风轻鸣看着易清朵下眼圈有些青黝犯肿,一副疲惫没有睡好的样子,走路还有些僵硬怪异,翘着兰花指捏着白手帕放在嘴边,一脸的暧\/昧奸笑,笑不露齿。 “吩咐倒是没有,只是今早主子爷离开前,曾嘱咐大少爷用过早膳之后就可以回府了。” “用过早膳就回府?可是清奕还没给殿主请脉。”果然不信任她。连脉都不需她诊。 风轻鸣哪里猜得出易清朵的心思,只是笑的贱兮兮的,挥手让人将洗漱用具和早膳成批的端进房内。 “咱主子爷心疼大少爷,让咱转述给大少爷一句话。”风轻鸣捏着嗓子端着架子学着暗忻(xin)辰的样子,“昨夜本君睡得极好,小朵辛苦,想来你也不愿留在玲珑暗阁,便回府歇着吧,诊脉改约下次。” 易清朵眉头微蹙。她的确辛苦,开始还面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相互试探对方,紧接着后面便是相互大眼瞪小眼,最后便是僵着身\/子被某只妖孽搂在怀里充当宠物版暖炉,动都不敢乱动一下,就那么一直保持着持\/续一整个晚上,整个身\/子到现在都还僵硬发麻呢。 但是请不要说的这么暧昧、让人浮想联篇好吗? 风大总管你那什么眼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好吗?作为一个净了身的暗殿总管,思想这么污你家主子知道吗? 易清朵无语的直暗自内心翻着无数白眼。 早膳在风轻鸣暧昧而贱笑的目光之下匆匆用完,易清朵甚至连暗忻(xin)辰的面都没再见上一面就被送出了玲珑暗阁。 “大少爷,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就不送大少爷了。”风轻鸣又挥手唤来身后的人,“影杀,送大少爷回萧家。” “风总管留步,清奕告辞了。” 易清朵对着风轻鸣拱了拱手,在他灼热的目光下,看着他捏着那方手帕,这幅场景不禁让她想到青楼外挥舞着手帕的漂亮花魁,就差嘴里喊上一句,“客官,欢迎下次再来呀!” 出了玲珑暗阁,易清朵看见了等在门外一脸焦急的萧风。 易清朵心中刹那间便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在失去玄气的一年里,萧清朵可是受到过太多非人待遇。所以来之前让萧风去护着萧清奕,就是怕在她不在的情况下,顶着她身份的萧清奕会受人欺凌,此时萧风等在这里,定然是萧清奕出了什么事情了。 “少爷!你总算出来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萧风,出了什么事情?”她清楚的看见萧风脸上有一道手指印。 萧风都快要急的哭出来了,“少爷,你快救救大小姐,大小姐被二小姐带着人打了,一直高烧不退,现在还昏迷不醒。” 易清朵眉头紧皱,难怪昨日里她心中莫名的出现一阵子心烦意乱的慌,原来真的出事了。这或许就是双生子间的心灵感应! “可请了大夫?” 萧风狠狠地摇头,“李姨娘说没有家主的命令不能随便喊萧家大夫看,我们要准备出去请,却被拦住,说天色已晚,萧家大门落了锁,说什么都不让出去请大夫。” “带我走!”易清朵当机立断,要他御剑飞行。 “好!”萧风祭出自己的剑,站了上去。易清朵飞身一跃,稳稳站在他身后,在萧风的诧异下道:“快点!” “嗯!”萧风点头,御剑飞行而去。要不是因着时间紧急萧风定会问问她哪来的玄气。 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萧家大门口,正好大门口有下属办事回来放了一头骑兽,易清朵朝萧风道:“飞上骑兽!”萧家主城设了禁制,御剑飞行和玄气飞不进去,只能以骑兽代步。 “好!”萧风带着她一起飞坐到了那头骑兽上,收了飞剑,在易清朵一声娇喝“走!”,便骑着兽直接冲进了大门,一阵人仰马翻后,来到了幽兰小筑。 她怎么能不急,那是她现在唯一的哥哥,也是这原主心中唯一的亲人,这么烧了一晚上,若是再不处理,还不烧成傻子去! “少爷!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张妈和袁敏守在门外,看得出来两人身上也定然受了伤,什么话都没有多说,易清朵推门而入,便看见守在床边用冷水给萧清奕降温的余鸯。 余鸯看见易清朵进来,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又开始流泪。 “小…少爷!你终于回来了!你快救救小姐吧!” 易清朵快速走了过去,萧清奕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此时正泛着不正常的绯红,紧闭着双眼嘴唇干裂,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手脚不时抽搐一番。 这是高烧引起的抽搐,若是她再来晚一点,可真是要把人烧成傻子。 “都出去!”压着满腔的怒火低吼一声。 倒不是她为了隐藏自己的医术,只是因为她所用的用具都在苍穹戒里面,而她的苍穹戒,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她的保命底牌。 余鸯几人踌躇了一下,却还是听从易清朵的话退出房间,门关好的一瞬间,易清朵的手摸了摸苍穹玄戒,意念所动,从苍穹玄戒中拿出了一瓶养元丹,既是巩固他的元气,又有退烧的作用。 接着又将萧清奕的衣衫褪去,苍白瘦弱的身子上,纵横交错的遍布着青紫的鞭伤,触手滚烫。 易清朵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从苍穹玄戒中拿出银针,连刺曲池、合谷、外关三处解表退热的要穴。 “嗯……”萧清奕一声闷哼,迷迷糊糊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眼便看见给自己上药的易清朵,勉强扯出一个轻松的笑,不让她担心的同时却还在为她担忧,“你回来了,暗阎王可有为难于你?” 夏日的衣衫穿的本就不多,萧匀沁更是用上了玄气下了狠手,萧清奕的身上随处可见鞭笞过的痕迹,皮肉翻飞,狰狞可怖,重伤不治从而引发高烧不退。 易清朵用最上品的伤药擦拭,冰冰凉凉的缓解疼痛,但是映入眼中的每一处伤痕,都向易清朵彰显了一件事,这伤,是哥哥替她受的。那日她教训了萧匀沁,这伤也是因她而起。 她真后悔那日不应该就这么轻易放过萧匀沁,应该在她身上多刺几个窟窿,直接废了她。 “我没事,暗阎王于我无冤无仇,他不会把我怎样的。”易清朵顿了顿,心中除了愤恨内疚,还酸涩的厉害,“哥,你好生修养,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一定能让你再次习武练气。” 易清朵看着萧清奕明明虚弱疼痛的厉害,为了不让她担心却还是安慰她扯出笑意,心里就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一般,心疼的很。 这是她除了妈妈、哥哥后再未体会过的亲情。虽是原主的哥哥,如今也是她的哥哥,是为了她才受如此凌辱的哥哥。这般风光霁月之人,不应该承受这般折辱。 “好,哥哥会好起来,再不让你受委屈。” 易清朵点了点头,“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休息,把身体养好。” 萧清奕的身子实在太弱,精神也不济,点了点头便又睡了过去。 易清朵擦完药,试了试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她的丹药都是极为上品的,配以金针刺穴,效果立竿见影。 把被子给萧清奕盖好,易清朵转身走出房门。 “烧已经退了,小妹睡了。”易清朵递给余鸯一瓶养元丹和伤药,“小妹醒了,给小妹清洗一番,把红色瓶子里的药倒进浴桶中;蓝色瓶子的伤药,你们几人擦擦伤口。” 余鸯红肿的大眼睛疑惑的盯着易清朵看了看,还是伸出带着鞭伤的手接过药瓶,一句话都没有问,“是,少爷。” “袁敏在这里守着,张妈做些清淡的流食给小妹。”易清朵又看了眼萧风,“你跟我来。” 她强压着怒火,办完了最要紧的事,现在该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仇报仇,好好清算一番。 第五十章 开始清算(一) 幽兰小筑的正厅里,易清朵沉着脸坐在主位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梨木桌面,在这寂静的正厅里,格外的直击人心。 “说吧,怎么回事。” 萧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小姐!凌厉而摄人的气势,竟是连他都震慑的吞了吞口水。这样的气势,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属于一个女子。若不是他太熟悉少爷的声音了,他甚至会以为,这里坐着的,是脱胎换骨地狱而来的少爷! “少爷,昨日你离开之后,测试就取消了,玄碑每月只能开启一次,老祖宗后来发话说下个月再测试。 后来小姐说去外面走走,在大街上碰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姑娘,在大街上乞讨,小姐见她可怜便将她带了回来,询问清楚后收她做丫鬟。只是没想到下午的时候二小姐突然带着人硬是闯进幽兰小筑,看到陌生的青雾后便说哪里的野丫头对她发难,结果被青雾强势的挡了回去。二小姐负伤狼狈而去。后来没多久,二小姐再次出现,还带了两位长老来,五长老和九长老。二小姐指责小姐指使来历不明的丫鬟打伤了他们,要二位长老主持公道,一番争吵后,二小姐那边率先动起了手。青雾为何救小姐挡在了最前面,后来五长老出手重伤了青雾,将其抓了起来。属下和余鸯都不敌,保护不了小姐,眼睁睁的看着二小姐用鞭子抽了小姐一顿,说这是少爷和小姐欠她的,她要连本带利的抽回来。二小姐带了一众府卫,还有五长老和九长老在,我们拦不住,小姐身子本就不好,受了这么重的伤当晚就发了高烧。” 易清朵眼中一抹寒光而逝,她不去找他们,他们倒是争着来送死。那么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只是没想到雾刚过来才上班的第一天便受了委屈,被人抓了去,还指不定会被怎么虐待。好一个五长老、九长老! “这么大阵仗,萧明晨会不知道?” 萧风摇了摇头,“我被萧家府卫扣了起来,没见到家主。是五长老一手做的主。” “哼,萧明晨一贯的会装傻充愣,就算是知道,也只会当做不知道!”易清朵敲着桌面的手顿住,“既然他这么无用,就退下来准备颐养天年吧!”只是,这个五长老,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收拾他。 五长老……就让温珩岚来解决他吧!易清朵心下打定主意。 “逆子!你还不滚出来!” “少爷,是家主。” “我不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易清朵冷笑一声,那笑意让萧风都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易清朵负手走出正厅,正看到萧明晨带着一群人向她走来,身后跟着五长老、李姨娘和沈姨娘,萧逝云还有萧匀沁,几个府卫围着那一头骑兽,呵,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当真是热闹的很。 “清奕前脚刚回府,父亲后脚就来问罪了吗?” 易清朵站在正厅前,双手负在身后,气势逼人。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润内敛的样子,倒像是挥斥苍穹的将军,指点江山的君王,令人生畏! 这强盛的气势,便是让萧明晨都怔愣片刻。看着这个似乎判若两人的儿子,便是连语气都不自觉的软了下去,“你府内纵骑兽横行,成何体统!” “事急从权。”易清朵向萧明晨走去,气势逼迫的他不觉得后退两步,“难道父亲在府中,真的不知小妹身体不适吗?” 那桃花眼中灼灼的目光,似要将人的灵魂都看穿,一切欺瞒隐骗都会在这目光之下原形毕露。 萧明晨不知道,这样的目光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一直都是废柴的儿子身上,更加不知道,这个并不了解的儿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咄咄逼人的。 “朵儿病了吗?可有找大夫看过?”萧明晨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更加心虚,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父亲果然不知道呢。”大家族豪门无情,果真如此,宠了多年的嫡女,一夕间成为废柴,却是连死活都不管不问了。似笑非笑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看热闹的五长老和李姨娘,“李姨娘,父亲问,可有给萧家嫡长女找过大夫?” 便是连萧明晨都装聋作哑,而身边还有个五长老撑腰,李姨娘更加的有恃无恐,“姨娘真是该死,竟是不知大小姐身体不适,这大小姐身边的下人也是没用,怎么大小姐生病了也不通知姨娘,派个人去找大夫啊。” 李姨娘佯装恼怒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大丫鬟,“红琴,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大小姐找大夫!” 李姨娘说话间笑眯眯的看向了易清朵,似是在责骂下人,实则是指桑骂槐,“这一个个的,都是没用的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易清朵听得出来,却是不闹不怒,萧家上下都是这样,就算证据摆在眼前也只会装傻充愣,矢口否认。记忆中的萧清朵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风气,所以她不会指望萧明晨会公正对待,也不会提着鞭子再去抽萧匀沁一顿。适者生存,她会一点点的看着她们失去最在乎的东西,彻底的从心底摧毁她们的灵魂。 “不过是府中护卫看护不利,让院子里跑进来几只野狗,使小妹受了些惊吓,此时小妹已经睡下了,李姨娘便不必多此一举了。” “萧清奕!你说谁是野狗!”萧匀沁习惯性的反驳,厉声质问。 五长老阴沉下脸,蹙眉看着她。如果眼神能杀人,只怕易清朵早已被杀了。 易清朵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充满了挑衅而不屑,似乎真的在看一直狂吠的野狗扫了眼萧匀沁,语气幽幽凉凉,“你啊。” “萧清奕,你敢骂我是野狗!” “我骂惊扰了小妹的野狗,跟二小姐有何关系?哦,难道二小姐是那……?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二小姐自己承认的。” “你……哼,骂我是野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昨日去玲珑暗阁见了谁?一夜未归又做了什么?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废物。被柳少主退婚,就爬上了奸邪妖人的床榻,真是丢尽我们萧家的脸面,让人恶心。” 奸邪妖人?这称呼倒是符合暗忻(xin)辰的气质。 易清朵余光中出现两道踏进院中的身影,只看衣袍便知来人是谁,随即冷冷一笑,“父亲,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不用清奕来提醒你吧?” 这当然不用提醒了,这可是能引发灭族的妄言之谈啊!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萧明晨当下便沉下脸来,怒斥道,“还不给我闭嘴!是想要害死萧家上下吗?” “爹!” 萧匀沁没想到自己会被骂,才刚撒娇的上前走了一步,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李姨娘一把给抓住了,萧逝云凉凉的目光一扫,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萧匀沁咬着唇看了看脸色不善的萧明晨,恶毒的瞪着易清朵,“你给我等着!” “白青雾是什么人?大少爷不想解释一下吗?”五长老冷着脸眼神犀利的看着易清朵。 “我怎么知道?什么白青雾?”易清朵蹙眉。 “你当真不知?”五长老挑眉。看她的样子不像撒谎。但是要说白青雾是个丫鬟,打死他都不信。哪家的丫鬟是玄尊的修为?更何况是萧家一双废物兄妹,连冷家都放弃了的又怎么会又这么强大的护力? “五长老希望我知什么?”易清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副没证据你耐我不何,拿我没辙的样子,气得五长老直吹胡子瞪眼。 “既然如此,那白青雾也不必要留了!”五长老冷笑一声道。 “打狗还得看主人,五长老这样做就不怕老祖宗问责吗?” “此女子来历不明,想在萧家蒙混,谁知是哪个暗子。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我这是为家族的安危着想,老祖宗不会怪罪的。”五长老有恃无恐。 “好一个为家族安危着想,没想到五长老这般的为萧家着想,清奕真是佩服!” “不需要!”五长老鼻孔朝天,拽的不行道。 “那五长老可要好好的为家族着想,可别哪天犯了糊涂才好!”易清朵一语双关道。 五长老眉头微蹙,看着她,道:“自是不需大少爷操心,本座不会犯糊涂。” “那是。五长老一心为家族着想,可谓可歌可泣。只是白青雾是小妹新收的丫鬟,即便是要打要罚,可还轮不到五长老。” “混账,怎么跟五长老说话的!”萧明晨出言训斥道。 “清奕只不过在遵循萧家规矩罢了!”易清朵道。 “呦,都在这呢,可真是热闹。” 一道纤细的声音凭空响起,众人都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只有将一切都目睹了的易清朵似笑非笑的扫了眼萧匀沁。 闻声望去,这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才来传过话的暗阎王殿前红人,风轻鸣,还有一位是人尽皆知的暗阎王左膀右臂之中的一位,凌枫熔公子。 这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中,不仅没有人通报,甚至没有任何人知晓,这是何等的强大! 萧明晨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究竟听到了多少,有没有听见方才那些诛心之言? 第五十一章 开始清算(二) “风总管,凌大人,是本家主治家不严,竟是无人通传,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凌枫熔温润的点了点头;风轻鸣却是个傲娇受,掐着兰花指手帕捂着嘴有些嫌弃道:“萧家主客气了,是咱家不让他们通报的,想要给大少爷一个惊喜。” 易清朵不知自己怎么就得了这傲娇受的喜欢了,大老远就对她挤眉弄眼的,可真是有惊无喜呢! “咱家方才听到什么丢了萧家颜面,可是族中出了什么要事?” “没有没有,只是些琐碎杂事,怎敢叨扰二位大人。”萧明晨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了,无意的抚了抚额头的冷汗,看向了易清朵,“还不快招待二位大人去宴宾厅!” “不急不急,不过是殿主有样东西让在下送给大少爷罢了。”凌枫熔倒是和风轻鸣看热闹一般站到了一边,“既然大少爷还有事情要做,可以先忙,在下可以等。” 他们二人不急,倒是急坏了萧明晨、五长老一行人。萧明晨使劲的给易清朵使眼色,让她赶紧把人带走。五长老也是惨着脸色,一脸菜色的蹙着眉头,抿唇不语。 萧明晨的眼色,易清朵当做没看到一般,对着凌枫熔和风轻鸣淡然一笑,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两位大人稍等片刻了!” 这就是狐假虎威借助强权的好处,也是她出卖灵魂与魔鬼做交易所得。 萧匀沁和李姨娘是典型的后院女人,都不懂这些,此时看着易清朵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着实愤恨。不过是个出卖皮相以\/色\/侍\/君的男宠,有什么可狂的。都是那张该死的狐媚脸!只要把那张脸毁了,看“他”还有什么可狂的资本。 狠毒的想法不断在母女二人心中扩散。 萧逝云眼中也一闪而过毒辣。 萧明晨几乎是恼怒的看着没有听从他意思的易清朵。 五长老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努力克制自己蹭蹭往上冒的火气,一脸的阴沉。 “父亲,李姨娘方才有句话说的极是,府中的下人,的确没用的很。身为府中护卫,竟是能让野狗闯进了大小姐的院子,如此看护不利,今日能放野狗惊吓到了小姐,明日就能放野狗咬伤父亲,冲撞萧家其他人!” 哪里有野狗,所有人都知道昨日是二小姐闯进了大小姐的院子,其中还有五长老和九长老在,谁敢多说一个不?只是所有人都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只能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五长老的心里极为不舒服。从出生到现在这般年纪了还无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更别说说他是野狗了。不,有一个人很放肆,就是那个星殒阁的该死的笑无忧!想到此,心里的阴沉更甚了。一个笑无忧,一个萧清奕,都一样是可恶的人! “那你想要如何?”萧明晨极为不悦。 易清朵直视萧明晨,冷冷一笑,“自然是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那目光太冷,冷的萧明晨心中生寒,他只觉得眼前遗忘多年的儿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伺机潜伏的幽豹。 “萧风,当日看守大小姐院子的护卫,你可还记得样貌?” 萧风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易清朵话中的意思,她说的哪里是看守的护卫,明明就是和萧匀沁一起闯进院子的护卫。 “萧风记得!” “很好,找出来。”易清朵嘴角一勾,明明妖娆的桃花眼,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杖毙!” 轻飘飘的两个字吐出,意味着有人生命的终结。 有四个在场的护卫当场便跪在了地上,“二小姐救命啊!” 萧明晨本以为“萧清奕”不过是小惩大诫,却没想到她直接要的是别人的命。 而在这一刻,一旁看热闹的凌枫熔和风轻鸣,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家主子的影子,言语间便置人于死地,冷酷无情。 “萧清奕!你凭什么处置我的人!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废物!别以为爬……” 啪的一声,萧明晨狠狠地一个巴掌打断了萧匀沁不知死活的话,“逆女!还不把嘴给我闭上!” 萧匀沁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明晨,她虽然是个庶女,但是从小就备受宠爱,连句狠话都没听过,更别提被打巴掌了。 “爹…你打我??”怔愣回神的萧匀沁瞪大着眼睛,“你居然为了这个废物打我?他一回来你就把萧锦院给他住,如今你还为了他打我?他有什么好?不过就是男生女相,专干勾…唔…唔……” 萧匀沁骄纵说话不经过大脑,李姨娘却是个会看脸色的,萧明晨脸色越来越沉,当下便走上前一把捂住萧匀沁的嘴不让她再胡言乱语下去。 “老爷,二姑娘许是魔障了,妾身这就把她带下去。” 言语间就要拽着萧匀沁出去,易清朵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等等。” 李姨娘脚下顿住,看着易清朵的眼神满是狠毒,“大少爷还有何吩咐?” 易清朵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只看着萧明晨淡淡道,在她看来,萧匀沁不是魔障,是智障。 “父亲,魔障可从来不是洗脱罪名的理由。” 这话萧明晨听得懂,扫了一眼老神在在看戏的凌枫熔和风轻鸣,暗阎王向来残忍心狠,他办事什么时候听过理由,全凭着那阴晴不定的心情。想想当年的刘家不过也是因为一句话惹得暗阎王不满,而惹来的后果让人至今想起来还心中发寒。 “来人!把二小姐关进祠堂,没有本家主的命令,不准踏出半步!” “唔…放开我!我不去!父亲,父亲…唔……!” 萧匀沁被两个老嬷嬷抓住,捂住了口,让她无法挣脱,李姨娘虽然心疼,但是她看得出来萧明晨此时势在必行,求救的看向一旁的五长老,见五长老蹙着眉头,又看了萧逝云一眼,萧逝云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这才咬着牙在心中更加怨恨易清朵。 “等等!”五长老终是出口了。 “虽说二小姐犯糊涂是她之错,可本长老也想弄清楚那个叫白青雾的来历不明的丫鬟是怎么一回事?”五长老阴沉的看向易清朵。 “白青雾?呵,她只不过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子,小妹见她可怜收为丫鬟罢了!”易清朵道。 “是么?那朵儿丫头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让一个玄尊修为的女子当丫鬟,可真是让本长老另眼相看!”五长老嘴角嘲弄。 “玄尊修为?”萧明晨瞪大眼睛看向五长老。他只知道萧清朵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丫鬟,会些拳脚功法,还不知道她是玄尊修为,没人向他汇报。 “一个玄皇级修为的人已然是强者,在家族中也能得青睐,委以重任占有一席之地,更别说是玄尊了,这在青云大陆也算是中流强者了,说她别有用心不为过!”五长老得理不饶人道。 “是呀,一个玄尊的强者却甘愿做一个废物小姐的丫鬟,这说出去谁信?” “就是!那可是玄尊强者呢!怎么可能甘愿去丫鬟?” “肯定是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 “是呀,是呀……” “……” 顿时一片议论纷纷。 五长老突然笑了起来,道:“难道大少爷不应该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吗?” 李姨娘、萧逝云、萧匀沁都暗含讥笑的看着她。 在大家不可信之下,易清朵唇角微微勾起,淡淡道:“谁说玄尊就不能给人当丫鬟了?人有祸福旦夕之时,虎有落于平阳之时,玄尊也是人又不是神!我若没记错,白青雾可是自愿当丫鬟的,无人逼迫她。有本事你们也可以找个玄尊当当丫鬟,看谁愿意否!” “萧清奕,你简直是强词夺理!太过狂妄!”萧匀沁忍受不了道,似乎忘了自己还在惩罚中。 “说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呵,那是人家的私事。谁又没几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萧家主你没有?五长老你没有?李姨娘或者二弟没有?打探人家私事可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清奕自幼熟读圣贤之书,像那种不礼貌不文明之事是绝不会做的。” “呵,不礼貌行为?你刚刚那难道就叫礼貌?我可没看到你的礼貌在哪里?”萧匀沁不服气的冷笑。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尊重是相互的。”易清朵淡淡道。 “大少爷不要顾左右而言其它。那白青雾来历不明,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就是别的探子,想混进咱们萧家,探听消息。”李姨娘见势抓住机会笑着道。 “所以你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无凭无据的把人给扣下了?”易清朵蹙眉。 “那是必须的。对于来历不明的人,宁可错杀也不敢大意。” “呵,本少爷倒是不知谁给李姨娘的权利?”易清朵眉眼一冷,淡漠的看着她,“本少爷不才,很幸运曾有机会在白青雾落难之际救了她一命。如今收到消息她寻过来萧家报恩,甘愿做小妹一年的丫鬟报答救命之恩。” “荒唐!”五长老冷哼一声,咄咄逼人道:“如若真是如此,为何大少爷之前不说,还遮遮掩掩,如今大家问及才说?” “涉及私事当然无需多言。如今说也是为了还白姑娘一个清白。正如大家所知,她是玄尊强者,心性之气和自尊自是不能被践踏,我萧家能成为九大家族之一,自是有自己的大气,总不能连一个丫鬟都如此提防而斤斤计较,平白的丢了自家大家族的风范,让人看了笑话。”易清朵冷然回击。 “清奕,注意你的措词!”萧明晨冷下脸来轻斥道,连奕儿都没喊了。他这个当家之主就在这里,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扫萧家颜面,这里还有外人在,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去。他心里着实气的不行。 “白青雾是谁关的,还请把她放出来。是与不是,当面对质便一目了然,岂不更好?”易清朵也懒得继续,淡漠道。 “是吗?那就如你所言。如若不是,看你如何自圆其说!”五长老冷哼一声,随即让人去传话给九长老让他带人过来。 “来人,搬两张躺椅来,可别怠慢了咱们两位尊贵的大人。虽说二位大人不介意,但我萧家可是名门世家,焉能有怠慢客人的道理。”易清朵发号施令道。 “是!”萧风手脚麻利的闪人,没一会便一手扛着一把躺椅,放在了风轻鸣和凌枫熔面前。 “那就多谢大少爷了!”二人朝她客气一句,笑着落座。 一旁的萧明晨心里暗恨的不行,却不敢当即发作,只能瞪了一眼易清朵。 第五十二章 开始清算(三) 没多久,九长老及下人一起带着白青雾来了。只见她素色的衣衫满身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动了刑,受了折磨。 易清朵眉眼不由的冷了一分。 “家主、五长老在此,还不跪下!”在萧明晨各有三步之遥,一个护卫动作粗鲁的将白青雾往地上一推,她一个趔趄,向地面摔去。 白青雾的修为已被人禁锢了,此时的她就如同一个修为废人一般,此次摔去只怕顿时头破血流。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口气她先忍着。 但是隔了会迎接她的不是疼痛,而是一双纤细修长的双手稳稳的扶住她。她抬眼看去,是萧清朵的模样,清清淡淡的含笑温柔的看着她。虽是萧清朵的模样可是却又有些不同,此人是男生女相。一张与之前她要保护的女子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是她却觉得明显有所不同,气质和气势都不一样。当下她心里就有了底,此人便是萧清朵的同胞兄长萧清奕。 “小心!”易清朵含笑道。 白青雾心里不知怎的心里扑通扑通多跳了几下,略微脸红道:“谢…谢!” 易清朵将白青雾扶起,起身立定,转眸冷眼看向刚刚那个护卫道:“萧风,将此人杀了!” 萧风先是一愣,随即应声:“是!” 只见眨眼间,那名护卫便被当场杀了。 五长老和九长老有机会却是故意不救,他们就是想让易清朵收不了场。一旁的李姨娘等人见有人丧命,当即心里一阵欣喜。 易清朵冷冷道:“打狗还得看主人!本少爷救下的人岂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一语双关。 那边躺椅上看热闹的凌枫熔和风轻鸣对视一眼,相继一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大少爷好大的架子,家主和本长老还在,就动辄伤人性命。虽说他动作粗鲁了些,可到底是我萧家的护卫,没功劳也有苦劳。在大少爷面前居然还抵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人,可真是寒了本长老的心哪!” 五长老言辞犀利,指责她行为狠辣,帮着外人伤了萧家自家人。这事若是她不妥善处理,便不得善终。 但是易清朵是什么人,一个来自现代的杀手,行事果断,想做就做,而且对于应付家族纷争这些一点也不输这里的世家子弟。 “白青雾是小妹的贴身丫鬟,如若她有什么不测,那么小妹性命也会多上几分不可预知的危险,作为哥哥本少爷自是心疼小妹,不能坐视不理;然而作为萧家大少爷而言,我萧家有大家风范,对于一个被禁锢了修为的柔弱女子,此护卫没有男子风度也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尽我萧家颜面,父亲宽容大度不予以计较可不代表本少爷也能袖手旁观,自是要惩戒一番,否则家门不幸传扬了出去,还指不定被人如何在后谈论,成为那茶饭之后的娱乐谈资。” “这么说还要多谢大少爷了?”一直不语的九长老微蹙着眉头道。 “不必,举手之劳!” “……”九长老眉眼冷了下来。 “既然人到齐了,可以当面对质了!”萧明晨蹙着眉头有些不耐的朝易清朵道。 “那是自然!”易清朵道。 “白青雾,我问你,你是在什么时候被大少爷救下的?”一旁的李姨娘急切的发问。 一旁的白青雾轻蹙着眉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易清朵。 易清朵淡笑,轻叹一声,扬声道:“不求与人相比,但求超越自己,要哭就哭出激动的泪水,要笑就笑出成长的性格!” “是你!竟然是你!”白青雾听的她的话后一脸激动的看着她。她曾被笑无忧救过一命,当时他就是这么念的,后面还有一句,“在下姓笑,名无忧!笑无忧!”只是没想到神秘的笑无忧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萧家的废物大少爷,这真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青雾多谢大少爷当日救命之恩!”白青雾当即下跪,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让其他的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你真救了她性命?”萧明晨惊看着易清朵。 “难道这还需要作假不成?”易清朵的话让他一噎。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昔日救我之人居然是萧家的大少爷!可是你这般……”白青雾有些激动起来,拉着易清朵的手,当发现不妥时当即又放开了,高兴的看着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是呀……”易清朵感叹一声,似是回忆一般,似有很多话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这当面认救命之恩的场面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怔愣,也猝然不防的打了五长老那些人的脸。至于事实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 认完恩后,易清朵冷下了脸,接下来便是要清算一下青雾的事情了。 “家主还要再当面对质什么么?请便!”易清朵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直勾勾的看着有些下不来台脸色很差的萧明晨道。 萧明晨即便再不喜,但在事实面前也无话可说。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早说?!”他怪责的看着她道了句。 “本少爷之前就已经明说了,奈何包括家主在内的院里所有萧家人都不信。怎么,这是都老了上了年纪了,耳朵不行了还是记忆力衰退了?少爷我不才,自小体弱多病这医术看多了也就自学成才了,给各位看看如何?” “你!萧清奕你也太猖狂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在爹和长老们面前居然敢如此放肆!”一旁的萧匀沁娇喝大声道。 “本少爷自是知晓自己什么身份,不必你一而再的提醒。倒是你,我要问问,你三番两次的大呼小叫把萧家的规矩都丢的一干二净。”易清朵正眼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眼睛直视着萧明晨。她一点面子和台阶都不给,想看萧明晨如何下得了台。 看着她有恃无恐的嚣张态度,萧明晨紧蹙着眉头,双眼冒火的看着易清朵,心里气得半死,却碍于暗殿的两大尊神不敢当场发作。他暗自深呼吸几口,尽量平稳,开口:“那你想怎样?” “污蔑之罪何患无辞!听闻在世俗界里有那么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咱们萧家是大家族,自是不可也坏了规矩,本少爷相信家主会按萧家规矩处罚,秉公处理的。如若不能,那么清奕便去老祖宗面前问问我萧家规矩是否只是摆设?!”易清朵道。 “萧清奕,你大胆!我乃萧家长老,你敢如此放肆!”五长老开口呵斥。 “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你这长老带头犯事,按理说应是罪加一等,只不过本少爷念着二位长老为我萧家劳苦功高的份上请家主秉公处理,并未把那知法犯法的罪加上去,五长老还有何不满的?”易清朵淡漠的看着他冷然道。 萧明晨见她一来就得罪两大长老,瞬间脸色黑了下来,冷声道:“萧清奕,本家主在这,无需你在这大放厥词。五长老和九长老是我萧家护族长老,身份地位岂能与普通人相比,还不快给二位长老道歉。” “哼!不敢!”九长老气愤的冷哼一声,甩袖道。 “那是,二位长老自知承受不起,还算有自知之明!”易清朵突然笑了起来。 “你!”俩位长老气得半死。 “无知小儿!”五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九长老手指颤抖着指着她,随即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院里顿时乱作一团。 “萧清奕!”五长老见她把九长老气晕了,气得直接挥出一道灵力直接向易清朵而去。 “噗!”风轻鸣的一道灵力化解了直袭快到易清朵面前的灵力。只见他淡漠的看向五长老淡淡道:“有话说话,别跟个粗鄙人一样,动不动就动粗!萧大少爷乃暗殿贵客,可不是你能伤得了的。” 五长老见奈何不了易清朵只能用眼睛恨恨的瞪着她。 易清朵勾起唇角,就那么悠然的看着他,把他气得半死。突然脑海里冒出一句熟悉的话:我很喜欢看你明知干不了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话好似有人跟她说过,谁来着……唔,那条臭巴蛇!当时的自己可不就是五长老现在这个样么,不过这感觉么,确实挺酸爽的! “萧清奕,你简直放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萧明晨出口了。“来人!” “怎么,家主这是动怒了,要找本少爷算账?!不过你得排后了。本少爷还未清算完呢!”说完便在萧明晨杀人的眼神下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的给了白青雾一粒丹药,白青雾不凝有它的接过直接吞服,转瞬间她周身便有了灵力波动,修为灵力不仅恢复了,还有突破的迹象。 没多久,白青雾周身的灵力便消退,她的境界直接提升了二品,她又惊又喜。 不仅是她惊,在场其他的人也惊愣住了。 风轻鸣和凌枫熔对视一眼,皆是微微蹙眉。那丹药倒是挺好的,这萧大少爷什么时候有这么神秘的丹药了? “青雾,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亲自报回这仇吧!”易清朵淡淡道。 “是!”白青雾自从知晓她就是笑无忧后更是尊敬了。一个废材大少爷不仅恢复了修为还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是打从心里的佩服。 白青雾向着五长老走去。 五长老蹙眉。尽管白青雾提升了两品,但是还是不是他的对手,他并不放在眼里。 “老匹夫,现在轮到我向你讨教了!”白青雾说完便快速出手,释放出玄尊的威压,毫无保留的挥出灵力与五长老战了起来。 白青雾虽然没有五长老修为高,但是她功法怪异、招式犀利,居然与那五长老战了个平手,而且便战斗还边吞服丹药,消耗的灵力瞬间又恢复巅峰,几百招下来后五长老灵力渐渐出现了减弱的趋势,他可没有那种恢复灵力的神丹,故而这场战斗毫无预见的属白青雾赢了。 五长老转弱后,白青雾将他直接揍成了猪头。他还从未有过这么丢脸,如今面子里子是全都丢尽了,想死的心都有了。而躺在地上的九长老虽然晕了也没幸免,也被白青雾揍了一顿。 出完气,才慢悠悠的带着笑意走向易清朵。 易清朵淡笑的点了点头,朝她道:“嗯,解气了?” “还没!”白青雾如实回答。 “不急!咱们要来日方长,细水长流,一下子报完了多没意思!”易清朵说完便转向萧明晨,“今日一切皆因什么而起想必家主心里非常清楚,刚好趁两位大人都在,父亲表个态吧,是否能将后续的事情给秉公办理了?” 萧明晨看了那边躺椅上的二人,再狠狠瞪了她一眼,无奈低头:“本家主自是会秉公处理的。” “好,既然家主这般说了,清奕也信家主会给清奕一个公平的,清奕等着。”易清朵说完,转而看向对面的萧匀沁,幽幽的走到她面前,怜香惜玉一般心疼的样子,却是戏谑的眼神看着她,低头耳语道,“男生女相不是我的错,谁让我娘给了我一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容颜呢,你羡慕嫉妒恨也没用;我要勾谁爬谁的床,也是我的资本,有本事你也爬一个仗势给我看看。另外我再告诉你,你是不是现在觉得疼痛难忍啊?” 萧匀沁紧蹙眉头,发疯的瞪看着她,“是你,原来是你,是你给我……” “给你什么?你可有证据?无凭无据,有谁会信?你已经魔障了!”易清朵冷冷的看着她,冷漠道。 萧匀沁见时不与我再争辩也无用,也不再挣扎辩解,只是恶狠狠地看着易清朵,易清朵直起身子,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二小姐带下去吧。” 易清朵看着被拖拽走的萧匀沁,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等着慢慢享受吧。 “父亲,如此,我便告辞了。”没等萧明晨做出反应,无视李姨娘恶毒的目光,从萧逝云身边擦肩而过,两人相视一笑,无声的交锋,“两位大人,久等了,请!” 第五十三章 赠送医书 易清朵没有带凌枫熔和风轻鸣去主屋前厅,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凌枫熔的前来,绝对不是给她送东西这样简单,她隐隐能猜出他的来意,所以带着二人去了自己现在的萧锦院。 “两位大人亲自前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易清朵看了看手中的画轴,嘴角轻微的有些抽搐,暗忻辰那厮竟是将这画给她送来了,“……送清奕墨宝吧。” “主子的确只是让轻鸣给大少爷送画,是我请求殿主跟着一同前来的。大少爷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凌大人风姿卓绝,又是暗殿重要之人,清奕怎会怪凌大人呢!是凌大人肯赏脸,清奕感激还来不及。”口上说着感激,实际行为上可看不出半点感激之情。 凌枫熔知她也只是随口说说,他也是随便听听,做不得真。 “凌大人是想问我邪毒之解吧?!” “大少爷果真绝顶聪明!” 凌枫熔笑笑,不可置否,多了三分认真道:“还望大少爷,不吝赐教。”他虽然医术了得,被人尊称神医,但是跟易玥颍相比,他的医术就显得黯淡无色,一个是荧光,一个是日月,荧光不能与日月争辉。但是并不影响他追求医术的执着。最开始是他一直在为主子医治,但却只能解了其他的毒,唯独这邪寒之毒他却束手不错,后来主子遇到易玥颍,玥主子便接替了自己的位置,不仅救了主子性命,还成功的压制住了寒毒,不过想要根除还要花费很多时间。一个是灵药不够,一个却是没有根解之法。如今这个萧清奕却说自己有,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凡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不想错过。 凌枫熔的话许是真的,但也许也是因为暗忻(xin)辰并不信任她,而派凌枫熔打探她的解毒之法,有几分可信。 “之前一直是凌大人医治的?”易清朵蹙眉看向他。 “为何有此一问?”凌枫熔问。之前第一次见面她说他是主子身边医治之人,现如今又疑惑,难道是看出什么? “我不否认凌大人医术确实了得,但是几番接触下来,恕清奕直言凌大人还没有这番能力直接医治得了这邪寒之毒,哪怕压制都费力。” 他一愣,眸色暗沉。另一侧的风轻鸣蹙着眉头,眸底隐隐有着涌动的风暴。 但是易清朵却似没看到一样,淡淡道:“之所以大胆直言是因为清奕的直觉。如若清奕猜测没错,殿主身边还有一位医治高手,此人的医术更甚。” “大少爷为何有如此一说?”一旁的风轻鸣不动声色的开口,眸色清冷。 “直觉。有些手法和治疗之法,凌大人还未会。我的直觉很准的。”她看了风轻鸣一眼,又看向凌枫熔淡笑道:“是么?凌大人!” “不错,大少爷直觉很准。”凌枫熔点头,笑着承认,“在下确实医术不够精湛,功夫不到位,还有待提高。” “无妨!所以大人过来不仅仅是送画,还是为了方法而来?” “没错!” “好说!凌大人可听过幽冥锁魂针?” 凌枫熔为之一振,眼睛似乎都冒着兴奋的精光,“大少爷说的可是已失传已久的幽冥门的幽冥锁魂针?” “正是。” 凌枫熔的确是痴迷医术,此时整个人都明显的激动起来,脸上尽是欣喜,看着易清朵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双手甚至都在颤抖,“据我所知,这套幽冥锁魂针是幽冥门主席特丽所创,此针法堪称医界奇技,却从不外传,席特丽死后,这套针法也就失传了。难道大少爷你……” 凌枫熔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风轻鸣不懂医术,但看到凌枫熔那激动的样子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凌枫熔,然后转头看向易清朵,“难道大少爷手里有?” 易清朵淡淡道:“幽冥锁魂针,一半在幽冥一半在人间,想要阳寿增,幽冥走一遭。” “原来大少爷竟是那幽冥门锁魂针的传人!”凌枫熔终于冷静了下来,却依旧满脸喜悦,脸上的笑如何也掩不下去,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恭恭敬敬的给易清朵做了一揖。 易清朵手里凭空多了本医术,正是刚刚他们讨论的幽冥锁魂针。她看向凌枫熔道:“这是手抄本,赠与凌大人!” “你说什么?”凌枫熔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说了一遍,“你说你要把这个赠给我?” 风轻鸣也是,紧瞪着一双眸子看着她。 这些都是不传之秘,是千金难买的瑰宝,否则也不会失传好多年。对于凌枫熔这样痴迷医学之人来说,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医者相互交流,凌大人对医术的执着追求清奕既欣赏又动容,这本书赠与凌大人,清奕觉得相得益彰,恰到好处。” “好一个相得益彰、恰到好处!”风轻鸣笑道。 而凌枫熔的心情却是极端的复杂,更多是激动。他双眸复杂的看着易清朵,再次确认道:“真的要送我?” 易清朵点了点头,道:“朋友虽多,知音难寻。清奕虽然不才,但好在医术还算尚可,若是凌大人不嫌弃便收下这份薄礼。什么时候大人想要探讨医术,可随时来寻我,我自会备好薄酒,与君共饮切磋。” “既然如此,我就多谢了,届时叨扰了。”说着,凌枫熔收下那本医书,再从怀里掏出一张镀金帖子,“七日后的荣华典宴,主子希望大少爷,能参加。” 易清朵接过金帖,暗忻(xin)辰真是不吃亏的主,给她一个出头的机会,还要让她用医治之法来换。她之所以敢送凌枫熔是因为她手里还有致命底牌。哪怕那个更厉害的医治之人也不见得仅凭那套幽冥锁魂针就能让暗忻辰的寒毒解除,因为他们都缺少关键的东西,大量的生机之水。她的空间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而这恰恰是她保命的依仗。 不过,说起这个荣华典宴,倒真是不简单的宴。 荣华典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三派独立势力的阎王殿、珍异阁、药神殿,五大学府、七大宗门,九大家族,参与者都是有所限制,更别提二等势力的世家子弟更是限制甚多。而荣华典宴,也是大陆权势及氏族的比拼,争夺荣耀获得赏识的好机会。按照往年来看,萧家只有五张帖子,而这帖子,出于萧家颜面,也不会落到她一个灵力尚未可知的废柴大少爷头上。 “如此,便请凌大人代我多谢殿主,清奕必定会让殿主满意。” 凌枫熔点了点头,看了风轻鸣一眼,风轻鸣知晓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便翘着兰花指走了过去。 “大少爷,这十名血影,是主子爷赏给你供你差遣的,主子爷说了,为你解决后顾之忧,免得你下次再离开萧家,回来就看不到这幽兰小筑里面的人了。主子爷还说了,他对自己人,一向极好。” 易清朵一边不禁在腹诽这暗忻(xin)辰还有毒舌的一面,一边惊叹暗忻(xin)辰的势力果然庞大到无法想象,无声无息中,竟是已将萧家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想来只要他想知道,这边萧匀沁才一踏进幽兰小筑,那边暗忻(xin)辰就已经能得到消息! 他放任自己这么多时日,却选择昨日喊她去玲珑暗阁殿,也是故意要扰乱她的谋划,而昨日幽兰小筑发生的事情,想来也是为了她的欺骗给她一个教训。同时也是一个警醒。让她知道她所做所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清奕多谢殿主。”暗阎王御下的暗阁暗影之一的血影,这不仅仅是供她差遣,也是明目张胆的监视。 “如此,咱家便回殿向主子爷复命了,大少爷可有话要咱家带给主子爷?” 易清朵实在没什么好话要对那妖孽说,但是看着风轻鸣如此期盼的小眼神,她也总算是得了那妖孽的好处,不说点什么也过意不去。 思虑了半晌,才郑重道,“殿主身子寒凉,前些日子我听说柳域萌那里有生机之水制成的丹药,得生机之水滋养,比殿主泡寒池要强百倍,且施针效果更能达到最高境界。” 易清朵虽然说的是实话,可她却模糊了一个概念,服用生机之水,对于玄气平平的普通人来说是效果显着,但对于暗忻(xin)辰这种强大且身中寒毒的变态,要像他泡寒池一样全身浸泡其中才能得到滋养。而她这样说,无非就是想借他的手,给柳域萌添点麻烦,退婚之辱,她可不会轻易忘记。 “生机之水的确能滋养万物,但是对于主子……?” 凌枫熔也是有名的神医,若是生机之水对于主子的邪寒之毒有作用,他又怎能不知? “殿主身体机能受损致使体寒至阴,所练功法却又是霸道至阳性的,两极分化,而生机之水却至温至柔,可以从中调和。相克不若相生,治不如养。这个道理,凌大人应该明白才是。” 治不如养,凌枫熔以前不知道,一叶障目,灵台不清明,他一直都钻进了死胡同,所思所想都是如何治好主子的寒毒之症。为了压制寒毒而修炼至阳功法,再借助寒池来压制痛楚,寒气再次入体,恶性循环。他根本不是在救主子,而是在害主子。后来遇到了易玥颍,才灵台清明。当时易玥颍也说了这么一句,治不如养。只是可惜他们缺少灵药,那种天材地宝的几味重要灵药。后来玥主子机缘巧合下寻得两种,暗殿又寻得三种,如今就差两味一直苦寻无果,就一直这么耗着。 凌枫熔点了点头,道:“听君一席话,犹甚十年书,枫熔受教了。”凌枫熔已经被易清朵的医术理论而折服,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大少爷,枫熔这就去向柳小姐讨生机之水,大少爷,告辞。” 风轻鸣虽不懂医术,但是在身边耳濡目染多少还是知之一二,生机之水他知道是个好东西,看凌枫熔突然严峻的脸,也知道事情似乎挺严重,一同告辞不再耽误。 第五十四章 剑是双刃的 易清朵捏着镀金帖子,看着那两道匆忙离去的身影,这一次,可不算是她骗人,她说的都是实话。 易清朵将十名暗阁的人做了安排,一半守着萧清奕,一半跟着自己调配。事情才解决,萧风便回了来。 “事情都办妥了?” “是,少爷,闯入幽兰小筑的那些人都已杖毙,二小姐也被家主关进了祠堂,五名暗阁的人也都安置好了。” “哦,没想到萧明晨倒是干脆,看来萧匀沁在他心里也就那样。”易清朵勾唇冷笑,看向萧风,“那个五长老和九长老如何了?” “家主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罚了半年俸和闭门思过半个月,二位长老主动上缴了一批灵药换取半个月的闭门思过之罪,家主同意了。少爷,我们这次,只怕是将他们给彻底得罪了。”萧风有些担忧的说。 她就知道会是那样,不过她也不指望萧明晨真的会惩罚那两个长老,毕竟都是萧家多年的老资格了,在萧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要的就是萧明晨也与这二个长老有嫌隙。只不过,得罪,得罪了又如何,迟早的事情。 “彻底得罪又如何!”她淡笑了笑,朝着一脸担忧的萧风安抚道:“要淡定。本来回来就是要搅风搅雨的,想要有实权就必须要有过硬的手段,得罪人是迟早的事情。再说,这二人可是二房的保护伞,早得罪晚得罪无区别。” “话虽如此,可我们毕竟离家多年,没有根基和后盾,少爷接下来的路只怕更加不好走……” “是么?要知道本少爷还未测试玄力呢,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萧家明面上看似是萧明晨主家,实则还是萧家老祖,你以为他会没有顾虑?况且这次是借了暗阎王的势,即便是萧家老祖有意见,也只能憋着。”易清朵讥笑一声道。 萧风点了点头,眉头紧蹙,担忧的看着她,道:“如此,可是苦了少爷和小姐了。特别是您,一边是暗阎王,一边是萧家,两边都是虎狼,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萧风,什么事情都是伴随风险的,有得必有失。且看你如何去平衡关系。放心,我自有分寸。”易清朵点头道。 “是!”萧风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她看向他,有些好笑道:“还有什么事?直说。” “是这样的,李姨娘奉家主之命,给少爷和幽兰小筑那边都送来了一批使唤的下人,可是要赶走?”在萧风的意识里,李姨娘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这些人留在身边就是麻烦! 哦?名为送人,实为监视。她道:“留下!” “留下?” 萧风愣看着她,不解道:“这些人可都是李姨娘的爪牙,留她们在身边,少爷和小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想必都会被那李姨娘掌控,这样对我们不利。” 易清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莫名的让萧风打了个寒颤,这样的“少爷”,就像是一只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出击的恶狼,随时都有可能咬断猎物的喉咙! “萧风,你要记住,剑是双刃的,这内奸也是一样啊,可都是好宝贝,用对了事半功倍。 李姨娘想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想掌控我的行踪,想对我不利。都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而如今我们已经有了防备,那么,想要让她听见什么,看见什么,知道什么,就都由我说的算。 这些人能做李姨娘的耳朵、眼睛和手,同样也能做我的嘴。” 萧风眼睛一亮,瞬间反应过来,“是,少爷,萧风明白了,我这就将她们安置一下。” …… 萧家祠堂。 萧匀沁一脸不甘的跪在地上的蒲团上,看着一起过来的李姨娘和萧逝云,愤恨道:“娘、哥,爹怎么这么糊涂!他应该把萧清奕那对贱人关起来才对。他今天还打了我,他从来都没有骂过我更别说打我了!”都是那个该死的萧清奕害的,此仇不报枉为人! “萧匀沁,你省省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不清形势。”萧逝云有些不耐的看着她,语气不善道。 萧匀沁有些惧怕的脖子一缩,很是委屈的泛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李姨娘。 李姨娘有些不忍,道:“好了,事已至此,你怪沁儿也没用,她也得到惩罚了!” 萧逝云抿唇不语。 “话虽如此,可是这口气确实咽不下去。云儿,你说这萧清奕真的恢复修为,能修炼了吗?”李姨娘满脸疑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能不能且不说,即便能了又如何,如今根骨早已定型,即便能修炼,又有多大的期望?”萧逝云淡淡道,看了一眼一脸不平的萧匀沁,眉头微蹙,这定力哪点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一点起伏就惊慌失措,要不是因着那点血缘关系,他真的想亲自了结了她,省得还坏了他的事。 “那倒也是!”李姨娘放轻松了许多,不过转念一想到冷茹心,又紧蹙眉头,道:“即便如此,但是若是冷家插手,只怕也是有机会改头换面的,别忘了冷家还有秘法。” 秘法?萧逝云一愣,随即笑了下,道:“那就让冷家无法插手!” “你有办法?”李姨娘眼睛一亮,看着他。 他淡笑了笑,自信道:“此事娘无需担心,云儿会解决的。” 停顿了下,才看着她认真道:“只是这次萧清奕回来的目的只怕不是夺回地位那么简单,我们要早做防范。还有,沁儿”他看了萧匀沁一眼,很是失望,“沁儿和表哥一起都没能要了萧清朵的命,看来她着实命硬。” 萧匀沁见萧逝云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颤声道:“哥,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是亲眼所见她断气了,还有,后来即便她又不知怎么的起死回生,但是确实是掉下悬崖……” “可是她却好好的出现在萧家人和你我的面前,妹妹!”萧逝云脸冷了下来。 萧匀沁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有些害怕的不敢正眼看他,很是委屈加怨愤的说:“我也不清楚……”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云儿你就别怪沁儿了,她对萧清朵怎样你还不清楚么,定是不会让那萧清朵好受的。只是这萧清朵或许真是命硬,两次都从生死边缘拉回一条命。不过,即使这样,也不是没有办法,她既然敢回萧家还不敢直接说出来,那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她。”李姨娘道。 萧逝云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淡淡点头。 “娘,我不想待在这里,娘,你快想想办法……”萧匀沁苦着脸,不敢朝萧逝云求助,只能朝李姨娘道。她知道李姨娘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你今日确实不够稳重,让那萧清奕钻了空子。还有,你说话也不经过大脑,要知道,旁边还有暗殿的人在,你怎么能随口乱说,你爹即便打你也是为你好,他是在阻止你犯错。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也不是关祠堂这么简单了。”李姨娘叹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忍的看着她,道:“再忍忍,等你爹气消了些我再给他说说。” “妹妹今日多亏爹这巴掌,否则就不是祠堂了,那是性命了。风轻鸣和凌枫熔是什么人,都是阎王殿的大人物,如今这般确是轻的。刚好也趁此机会,妹妹好好静心想想。” 萧逝云说完不再看她,看向李姨娘,“萧清奕的事情,即使我们不出手,也自会有人出手。他这次可是彻底得罪了五长老和九长老。他们的怒火可不是一个萧清奕就能承受的,他且等着。我们这边只需要适时的添把火就可以了……” 说完便凑近李姨娘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李姨娘的眼睛越来越亮,眉眼带笑,不住的频频点头。 萧逝云要的就是隔岸观火,让五长老和九长老去和萧清奕斗,顺便看看他这个缠病多年的大哥萧清奕到底值不值得他亲自出手对付,他这一出不费吹灰之力,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此事甚好!不愧是娘的好儿子。就照你说的做。”李姨娘眉开眼笑道。 “嗯!”萧逝云淡淡点头。 “不过还是不能让这兄妹俩好过。李家那边,娘会传讯回去。”李姨娘道。 “嗯!”萧逝云再次点头。 “沁儿,你先在这里好好的,娘和你哥还有事要做,等有时间再来看你。” 萧匀沁再不甘愿也没法,只能郁闷的点头。 第五十五章 又冒出一个 易玥颍(ying)从云溪阁回来,直接去了玲珑暗阁。刚在大门口便见到风轻鸣与凌枫熔从外面回来。 “你们俩干什么,这么匆忙?”易玥颍看着二人好奇道。 “玥主子好!”二人见礼。 “嗯,不用多礼。” “是这样的,……”凌枫熔将去萧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清奕?治不如养?!”易玥颍眉梢微微挑起。看了二人一眼,又看向凌枫熔,道:“他真如此说?” “是的。”凌枫熔点头。 “倒是有点意思。”易玥颍唇角微勾。 “只是我倒是奇了怪了,忻辰那家伙怎么会注意起这些小事?”他有些疑惑。 一旁的风轻鸣微笑道:“主子也最近确实是对这萧家大少爷上了点心。”于是将最近萧家发生的事情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易玥颍听得皱眉。他才离开多久,那笑无忧的事情都还没解决,现在又冒出一个?听得风轻鸣讲述的,他知道暗忻辰定是对这萧清奕感兴趣了。不过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他看向风轻鸣,问:“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叫萧清朵?” “是!”风轻鸣不明所以回道。 “原来如此!”难怪他觉得这萧清奕这么熟悉,原来是他那便宜徒儿的哥哥。说到萧清朵,他又想起当初二人见面的场景。 那是一个冬天,那丫头带着萧家一众人在寂雷冰原历练,当时遇到一群冰凌雪兽,萧清朵一身白衣染满了鲜血,却固执的不愿意抛弃同伴,与那群冰凌雪兽厮杀。他当时也正好在那边寻药,碰到了他们,顺手救了那丫头,后来问及姓名才得知她原来是九大家族萧家的人,名叫萧清朵,与自己前世妹妹有两个名字重名。因着爱屋及乌,他后来对这萧清朵多了几分关注,还将她收为徒,传授医术。再至后面,因着忻辰的寒毒发作,他四处奔走寻找灵药,便将萧清朵的事情忘了,直至如今,听到萧清奕的名字才想起了萧清朵。 “走吧,一起进去看看!”他朝二人说了句,便抬步走人。 二人跟在身后。 来到暗忻辰的书房,暗忻辰正在案几边喝着灵茶,他一身白衣胜雪,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一本书,一张精致绝尘的玉颜上没有任何起伏,淡然的双眸注视着书。 “呀呀呀,难得看到忻辰你这么静美的一面。”易玥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玩开心了?”暗忻辰保持着看书的姿势,淡淡道。 “那是!”易玥颍笑着走了进去,在他边上随意落座。 凌枫熔与风轻鸣也走了进去。 “主子!”二人上前见礼。 “办成了?”暗忻辰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是!”凌枫熔将易清朵的话复述了一遍。 “玄霄门么?”暗忻辰淡淡看向凌枫熔。 凌枫熔点了点头,道:“大少爷是这般说的。” “既然如此,你就去取吧!”他看向风轻鸣淡淡道。 风轻鸣得令便应声,转身离去。 “生机之水不能解决根本。你是怎么就觉得可行了?”易玥颍淡笑的看着凌枫熔。 凌枫熔被看的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不瞒主子,属下是被大少爷的言论给说服的。” “你这是要当刀啊,而且貌似还乐在其中!”易玥颍勾唇看着暗忻辰道。 “本君高兴!”暗忻辰放下书,看了眼凌枫熔,道:“既然你得人赠书,就把后面的事情做好!” “是!”凌枫熔点头应声,也出了书房。 房内只二人。易玥颍看了眼暗忻辰,有些不满道:“我说我这才走了几天,你就另结新欢了,你想给我戴绿帽子。” “本君不喜欢绿色!”暗忻辰淡淡道。 “我也不喜欢!”易玥颍拿起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道。 “云溪阁内可玩的开心?”暗忻辰看向他。 “啊呀呀,原来你是吃醋了!难怪如此,怪我!我自罚三杯!”易玥颍笑看着他,连喝了三杯灵茶。 “……”暗忻辰白了他一眼。 “我说,你真要是欣赏那个萧清奕,把他收进暗阁就是。”易玥颍看着他。 “他已是本君的人了!”暗忻辰道。 “嘿,动作还真快的。”易玥颍倒是有些郁闷。那个笑无忧在云溪阁几日了,如今还是那样,防他像防贼一样。 “看来这几日你没少下功夫!”暗忻辰嘲弄道。 “废话少说!”易玥颍瞪了他一眼。 暗忻辰清越一笑,道:“只兴你说别人,不兴别人说你。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易玥颍哈哈一笑,甚是有趣的看向他,道:“如今的你越来越有趣了,我心甚欢!” 暗忻辰也是一笑,“无聊!” “来来来,咱俩走一个!”说完,易玥颍从空间里拿出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你这么舍得?”暗忻辰闻到酒香味,眉梢微挑,笑看着他。 “本少爷可不像某些人,小气巴拉的。”易玥颍给各自都满上。 暗忻辰端起一杯,放在鼻尖闻了闻,笑道:“比上次的还烈!” “嗯,放了一段时间,忍不住尝尝。不过还得多存放一些时间才行。”易玥颍含笑道。 “来,忻辰,干!”他端杯笑着道。 “嗯!”暗忻辰拿起酒杯与他的一碰。 二人一杯之后,再又换上一杯。 “忻辰,你玩归玩,可别给我玩坏了。那萧家大少爷可是我那便宜徒儿的哥哥!”易玥颍笑着端杯。 “本君自有分寸!”暗忻辰再一次与他碰杯。 又满上一杯。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萧家兄妹想要在萧家立足,还够有的受。”易玥颍淡淡摇了摇头,喝掉。 暗忻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个事情要向你打听一下!” “什么事?” “你还有个妹妹?”暗忻辰看向他。 易玥颍被问的一愣,然后看向他,“何以如此说?” “听闻你有个妹妹,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毕竟之前你未多说什么。”暗忻辰为自己到了一杯,端着看向他。 “嗯。曾经是有那么一个。只可惜……”易玥颍眼神黯淡下来,有些伤感的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暗忻辰从未见他如此伤感的神色,眉头微蹙,开口道:“抱歉,我不该有此一问。” “无妨,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易玥颍微微苦笑。 他看向暗忻辰,道:“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就是。是的,我确实有个妹妹,只可惜我们兄妹缘分浅薄,未能走到一起。我这个哥哥都还来不及给她最好的,她就离开了。” “脱离家族?”暗忻辰看向他。 “不是,是离开人世。”易玥颍闷闷的喝了一杯,重重的放下酒杯,看向他,“忻辰,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暗忻辰被问的蹙眉。 “有些事情,思及此时我都还未能理的清。”易玥颍摇了摇头,为自己满酒。 “……”暗忻辰微微抿唇,道,“你有心事!” “是呀,我有心事!”易玥颍端着那杯酒看了看,自嘲一笑,“谁又没有心事呢?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像东流。”一饮而尽。 再倒,发现暗忻辰的酒杯没酒,为他添上,轻叹一声,“罢了,多想无益,还是喝酒吧!人生就是这样,处同样的位置,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沉默。有一种坚强是假装的,笑容背后是一颗酸楚的心;有一种转身是隐忍的,心碎了依然惦念那走远的背影;有一种执着是逞强的,没有人愿意输得太多;有一种付出是徒劳的,错误的路上走得再远也是错的;有些事不可避免地发生,只能坦然接受。” “你,还好吗?”暗忻辰有些担忧的紧蹙眉头。 “你在担心我?”易玥颍看向他,认真道。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笑了起来。 “……”暗忻辰不语,静静的看着他。 “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担心。”易玥颍似是喝醉了一般,笑看着对面的暗忻辰,一张脸因着喝酒变得红了起来。 “是,我在担心你。”暗忻辰直面回答他,“因为我们是好友!” 只是好友吗?“看来我还做的不够多!”易玥颍道。 “赫连刖,你应该知晓的,我的过去和我的身份,注定了这一生都是坎坷的。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结束,好友对我来说都是奢侈。”暗忻辰淡淡道。要不是因着他的出现,或许自己的人生中注定孤独。也许是老天眷顾,看着他确实可怜,才赐给他这么一个真心的朋友。 “错,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易玥颍道。 真的可以么?暗忻辰沉默了。 二人久久不语。 好一会,才相互对视,都相继笑了。这一笑,愁绪散了很多。 “忻辰,我没说放弃的时候,你不许比我先死。如果你敢,我会将你祖坟都刨了。”易玥颍认真道。他这个朋友,他认定了。 “真缺德,连人家祖坟都去刨。”暗忻辰嘴角带笑道。 “是的,所以你最好给我好好的活着。”易玥颍恶狠狠的说。 暗忻辰心里一阵暖,有些动容,满眼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 “来,喝酒!”易玥颍嬉皮笑脸的为各自满上酒。 暗忻辰一笑,与他再次碰杯。 …… 第五十六章 渊青神尊墓 元稷山。 进了墓地的修音被一道紫光给阻挡了。不多久,紫光却突然又变色,变成了绿色,一盏茶时间又变成蓝色…… 紫、绿、蓝、红、紫……周而复始,一直这般变幻着,每一种颜色的转换给人的感觉和气息也是不一样的,诡异莫测。 “竟然是四色光阵!” 四色光阵,是上古防御与杀阵一体的大阵,也是一个神奇的转换法阵。这个法阵的作用,便是转换空间,将法阵当中的人输送到另外的空间当中去。四色光芒,妖异阵法,四光法阵,转换空间。 这绝对是四色光阵。此刻的情形与记忆脑海之中的一模一样。 渊青既然设下这么大的阵法说明他可能还尚在。清俊的脸上难得一脸的激动。 四色光阵,他知道,当光芒变成绿色的时候可以入阵,当变成下一轮紫色可以转换空间。 修音当即便如一道黑色的旋风般冲入了绿色光芒当中,身形进入,眨眼便开始虚幻了起来。几个呼吸之后,渐渐地开始脱离了这个空间。 然后月光法阵开始模糊了起来,眨眼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一阵天旋地转,空间波动犹如无数的巨力在挤压,身体突然变得特别难受,筋脉也好像要爆裂的感觉,修音眉头微微蹙起,好久没有尝到这种难受的滋味。 不过就在片刻之后,那股庞大的力量消失,他的身体再度回到了地面。 到了!心中暗道,他呼出一口气,身边的空间早已转换,不是之前的地方。 怀着疑惑,渐渐地平息了心中的震惊。随即,他便开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片青色的空间,到处都充满了青色。不过,这个空间并不大,只有一里的范围左右。在这个空间当中,还存在着一股无形的能量,能量在空间中涌动,显得异常温和。 身后是青色的墙壁,光滑无比,就如无暇的玉石一般。 在前方,一张高大的青色玉石椅子摆放着。椅子上透着一股刚猛的气势,仅仅是没有主人的椅子,就让修音有种难以抗衡的感觉。这纯粹是一股压力,来自灵魂的压力。 修音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淡笑。渊青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就这审美和这青色他心里就极度肯定,这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渊青。 他还在心里吐槽和感叹的时候,突然一声响。 “轰!” 就在这时候,突然那张椅子上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场,接着便泛起白雾腾云,与此同时,一尊高大如神的身形慢慢地幻化出了影子飘了出来,立在腾云之上。那突然出现的影子如擎天支柱一般,身高八尺,身形魁梧。凌厉的双眼,雄厚的气势,还有如天地般的威压。这简直就是一尊神灵。 当这道影子出现的时候,那种如天地般的威压也同时充斥在这个空间里,根本不是现在受伤的他能够抗衡的。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身上的毛孔尽数流出了冷汗。豆大的汗水从脸颊滑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了起来,头低了下去。 威压,仅仅只是威压,这个虚幻的影子就已经让他难动半分。就算是一个手指,现在的他也举不起来。 影子凝实了几分,然后一双空洞的眼神出现在了他的眼中。那道影子缓缓地坐在了巨大的椅子上,脸面正对着修音,嘴角一动:“想不到,数千年之后,还有人点亮了本尊的神墓之魂。小辈,你是何人?” “呼!”就在这时候,修音觉得全身一松,那股恐怖的威压顿时消失,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人太强了。仅仅是一个虚影,就能灭杀他。 听到声音的他不是担心、害怕,而是兴奋,激动的抬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修音的面前,修音不由一呆,犹如置身于梦中一般。 昔日知己渊青!竟然真的是他! 修音还是有些不太确定,仿佛做梦一般喃喃道:“渊青,是你吗?” “你是…修音?!”那虚影很明显的一愣,一脸错愕,惊讶万分的看着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我!” “真的是你吗,修音?”虚影还是不太确定,飘然落地,立在他面前。 “真的是我!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修音感叹。 “真的是你,太好了!哈哈哈哈……”虚影凝实,一阵狂笑,声音如雷,震得修音双耳欲聋。 修音也笑了起来,清冷绝色的俊颜更加潋滟有光。自从自己离开那个世界后,他就没有见到过那个世界的朋友,更别说自己的至交好友,他还是通过从那里出来的人那里听得渊青已经在那场大战中陨落了,当他再次赶回去,发现物是人非,为了给渊青报仇,他凭借一人之力大闹天君府,虽然天君府被他毁了,他也落不得好,身负重伤逃离,带着一身重伤伤心的离开了那里。不过却在穿越虚空时遭遇了时空乱流,他才无意间来到了这个低等位面的青云大陆。哀默大于心死,他让自己沉睡在宜川山的山洞里,没想到被前来摘取灵犀花的笑无忧给吵醒了,才入了这世界。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见到渊青,而且是在这个世界! 修音本是妖兽,还是那个世界的妖主,清心寡欲,很少有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对于渊青,却让他从清心寡欲变成了一个有温度的妖主。此时的他激动异常,泪水都不禁夺眶而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而现在修音也不由得露出了激动的神情,而渊青则是如置身梦中一般,一脸梦幻,还是不敢相信这故友重逢是真的。 修音猛然跳了起来,一把将凝实的虚影抱住:“渊青,渊青,你都要将我想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是……” 被修音的热情不由吓了一跳,渊青不由心中一愣,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修音,确定这容貌与记忆中一致、行为却不一的人就是自己的好友修音,才恍然大笑,回抱他道:“是我,我是渊青,你的至交好友!”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清冷寡淡的人如今却这般的情绪外泄,不过一想到是为了自己,心里一阵暖,心里很是感动。 故友重逢,画面难免会喜悦、伤感交织,一言难尽。但是他们都是男子,情绪自是不会如多愁善感的女子一般抱头大哭。 没多久,二人的情绪归于平静,放开彼此,相视一笑。 “你还没说你怎么变成这么弱不禁风的?”凝实的渊青俊逸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牵着他径自走向高椅。 那张高椅很大,坐四五个人都没问题。 二人落座,相互看着对方。 修音轻轻一叹,满眼复杂的看着渊青。 渊青微微蹙眉。 修音开口:“本来那次大战后,你我因事分开,我却没想到你这家伙原来只是备好的信骗我的,你早在那场大战中陨落。” 他瞪了一眼有些心虚的渊青,继续道:“我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陨落的消息” “抱歉,是我的错。我也是不想你因着此事被牵扯进去。这本就是我与那人的恩怨” “放你娘的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好友!”修音大骂道。 “我就是把你当我至交好友才” “才什么?才什么都装在心里,一个人去冒险,让我为你担心难过?渊青,你这不叫为我好,这叫自私……”修音板着脸,一顿训骂起来。 渊青理亏,抿唇不语,由着他发泄。 “你知道吗,当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你陨落的消息,我的心情是怎样的吗?形同行尸走肉,吃东西也没劲……” “对不起!”渊青愧疚的道歉。 “在知道你陨落后,我去了一趟天君府。”修音朝他笑了笑。 渊青紧蹙眉头,看着他,心疼道:“所以你这一身伤是他重创的?” 修音笑着道:“放心,他也没占到好,我把他的天君府给毁了,还死了一大片神王。” 渊青嘴唇颤颤,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修音伸手在他手背上轻拍了拍,笑着道:“放心吧,还死不了,修养一段时日就会好,倒是你……”眼神不由的黯淡起来。 “谢谢了!”渊青感动道。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修音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我虽然陨落,身体受了重创,已经不能用了,但是神魂还尚在。之前在与他大战之前,我便将自己的三缕神魂散落出来,这里是两缕,所以还可以凝实一会,另外一缕我送入了轮回,轮回九世可以直接回归这两缕,合为一体。”渊青说。 “你怎么会到此,还把自己安在这里?”修音微微蹙眉。 “此事也是机缘巧合,当初送神魂离去是附身在了一具你送给我的傀儡身上,然而在傀儡穿越各位面的虚空通道之时,遭遇到了一次时空风暴,就跌落到了这里的虚空里面,后来无意间便来到,为了保护神魂不受打扰,便在外面设置了阵法……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你,现在的我都还有些不可思议,恍如做梦一般。对了,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我也是在虚空通道遭遇了一次乱流,无意间被卷进来的,后来一直沉睡在这青云大陆的宜川山,被这里的一个叫笑无忧的修者来此摘灵犀花被唤醒的。” “如此说来,我们的缘分可算是上天注定的。这般情形也能重聚。”渊青笑了起来。 修音也笑了笑。 “我看你气息尚且不稳,是服用了什么吗?”渊青问。 修音点了点头,道:“服用了那丫头的一滴血和三株天材地宝。”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笑无忧?”渊青挑眉。 他点了点头,有些不可思议道:“我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够碰到这样一个体质的人,混沌体,还是纯阳的。她的血正好可以滋补我。” “可是如此一来,你与这丫头就有了因果。大道修者,凡事讲求因果报应,何况你这因果不小,如此,你以后可要小心些,可别着了人的道。”渊青关心道。 “无妨!那丫头是个有趣的,心性不错,性子也不坏。到时你见了便知道。”修音一笑道。 “哦?修音,你可是从来没有这般高度评价一个人,何况还是女人。我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你这般评价。真是有些期待。”渊青清俊的脸上有些揶揄的看着他笑着道。 修音也无所谓,耸了耸肩,神秘一笑,道:“你到时见了就知道!” 渊青一愣,他不由看了修音一眼,仔细端详着他,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意:“好,我拭目以待!不过,你服用了三株天材地宝的灵药,在你的身上有一股力量极为庞大,现在还波动不定,你还没有能够控制住这股力量。” 修音点头,“我才服用不久,便感应到你的气息,急急赶来了这里。没想到在外面碰到一些盗墓贼,便出手教训了一番。才破了你的天罡阵,进了这里。” “原来如此!”渊青了然,看着他,“要不,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了,你的神魂本就不是太稳定,再助我只怕恢复更加不利。我自己会处理的。虽然还不能完全控制,但是也伤不了自己。” 渊青见他坚持,便也不多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担忧道:“你现在的修为大跌,如今只有一层神王境界。” 要知道,修音在与天君府大战的时候还是巅峰修为,神君境界,后来受伤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九层神王,这对于那个世界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境界等级了,仅在于神君和亚神君之下,但是经过穿越无数位面虚空之后,最终来到这里,修为也只剩下一层神王境界。 修音点头,安抚的再次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如此已然不易了。修为大跌再慢慢恢复便是,总会恢复如初的。今日你我兄弟难得一聚,就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了,咱们好久没有好好喝上一壶了,来!”于是便从空间中拿出两壶棕色酒瓶。 渊青眼睛一亮,满脸带笑,“你居然还有姚华穹?”这家伙当初就对自己说没有了,如此看来,当初是诓骗他的。 “谁让你当初只要美人不要朋友。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修音冷哼一声。 渊青摸了摸鼻子,一脸的不自在。 “那丫头还好吗?”修音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与天君府一战后,她还被禁足在药王殿的思过洞里面壁思过。”渊青摇了摇头,满眼失落。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只要有命在,还有机会!”修音安慰的看着他。 渊青重重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作声,只是各人手执一壶酒,静静的喝着,偶尔听得相互碰杯的声音。 好久,修音看着渊青,道:“穿越了宇宙洪荒的无数位面,如今有幸来到此处,还能有机会重修正道,你我还有翻身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重返那里,届时便是他们葬身之时……” “嗯!”渊青点头。 “既然我们重聚,我便不能让你继续在这里待着。你跟我一起!” “好!”渊青也是这么打算的。本来是设下关卡等待有缘人,然后再凭借有缘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今碰到好友,已经都不需要了。 “我现在还需要用到那个丫头,只能委屈你在我空间待一阵子。”修音道。 “无妨!”渊青笑了笑。 “来,姚华穹不易酿,如今我也只不过剩下屈指可数的九坛了,你我要悠着点,不然还没回去就没得喝了。”修音见他仰头就灌,一笑道。 “放心,反正你还会酿的。再说了,材料咱们一起收集就是。”渊青不在乎道。 “反正不是你酿,当然你会这么说了。”修音白了他一眼。 “那是!”渊青理所应当的回道。 多愁伤感的情绪也渐渐变得轻快起来。 二人你一言我一言,边喝着酒边聊着天,相互说着各自的所见所闻。 日薄西山,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将天边的红云镶上了道道金边。 元稷山山巅之上,站立着一道黑影和一道白影,只是白影有些时明时暗,漂浮而立。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景色了。”渊青收拾起失落的情怀,他知道有些事情根本无从选择,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长叹一声,看着天边的晚霞感叹道。 “沧海桑田,人世浮沉……世事难料啊!唉!”修音也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大步向林外走去。 渊青看着好友的背影,微微蹙眉,心里感动无比。修音,谢谢你,谢谢你所做的一切,吾的至交好友,今生能交到你这般的好友,是吾之幸,是吾之福! 当二人走出那片枫林之时,也是夕阳西下之际,原本安宁的丛林不再平静,暗黑魔气自林中升腾而起,无尽的黑暗开始笼罩整个森林。 隐隐约约听见后方传来一阵阵低吼,不过他们都没有在意,在他们眼里,这些低等位面的妖兽都不够看。 “如今你我纵然不想,也要入得这世,融入进去。从今日起,不光要为你重塑肉身而努力,也要为自己的修为而做准备。”修音道。 “谢谢你,修音!”渊青唇角颤抖,感动的不行。 “你我之间无需这么见外。以后再说谢谢,我就把你扔回这里,让你自己等待你的有缘人!”修音停下脚步,朝后面的渊青一瞪眼。 渊青被他瞪的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灿笑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我说错话,我道歉!” 修音这才抬步走了起来。 …… 第五十七章 修音归来 是夜,易清朵正在书房练字,便听见院子外一阵杂乱声,萧风匆匆而来。 “少爷,祠堂那边出事了。” “嗯。” 易清朵一点都没有意外,一副在她意料之中的样子,甚至饶有趣味的笑了笑,“在给萧匀沁请大夫?” “少爷真是料事如神。晚饭时,丫鬟去给二小姐送饭才发现,二小姐正在祠堂里发疯乱跑,嘴里还一直嚷着痒,抓的全身血红。我亲自去看了,果真如此,便是脸上都抓烂了。” 料事如神?呵,不,只因这事是她所为。白日里她拍萧匀沁肩膀那一下,手里藏了淬毒的牛毛针,轻轻一拍下嵌入肉里,钉在关节之中,让人难以察觉。那针上的毒,不会要人性命,却会致使人全身奇痒无比,皮肤也变的极为脆弱软嫩,只要轻轻一抓就会抓破,皮肤出现血痕,见风而溃烂,若不及时医治,会灌脓毁容。 “血清,暗中吩咐下去,今夜哪个大夫敢前去……”易清朵抬起头,目光森冷,语气寒凉,“杀!” 血清是暗忻辰给的血影中的一个。不涉及到她的底线,她不会滥杀无辜。萧家不仅有自己的炼丹师,还有自己的看病大夫,然而不管是萧家的还是外请的,这些人不会真的敢去医治,因为谁不畏惧暗阎王的淫威,暗阁的人又向来嚣张,就凭着那一身阎王殿特有的黑色衣服,又有谁敢来找死?如今二房倚仗的五长老、九长老都禁足了,更是没人敢插手多管闲事。 “是!大少爷!” 易清朵看着桌案上的一个债字,薄凉一笑。欠下的债,早晚都要还的,不是不讨,而是时候未到。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今夜她也让李姨娘和萧匀沁尝尝没有大夫的滋味! “想来今夜我那二妹妹一定很忙,那我们就明日再去探望她吧。” 惩恶奴算是立威,整治萧匀沁,也只是一个开始,而这一切,都没有给暗忻(xin)辰解毒重要。虽然暗忻(xin)辰看起来,并不在意。 幽冥门的幽冥锁魂针只能拔毒,而暗忻(xin)辰看样子至少已经中毒多年,又一直没有合适的治疗灵药拖着,身体已被邪寒入侵,拔毒不仅如抽筋碎骨一般疼痛,且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玄气尽失,丧失修为体弱如废柴。必须用药物辅助改善他的体质,保他经络神志不受损害。 虽然不知道接替凌枫熔的神秘人是谁,但是也猜知到他是一个医术卓绝之人,而她自认自己也是个医术高超的人,所以并不会妄自菲薄。她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 正当她托腮沉思的时候,突然空间一阵波动。 她警惕的手里多了根银针,蹙眉:“谁?” “呵呵!”一声轻笑,她面前多了两个人,不,是一个人,一个魂体。一身黑衣的修音和一个白色的魂体渊青。 “丫头,多日不见,还是这么有趣的紧!”修音清冷的脸上带着淡笑打趣道。 看着突然出现的巴蛇修音,又扫了眼神秘魂体的渊青,对着修音道:“不知修音前辈夜晚造访,有何贵干?” “丫头,你还是直接叫我修音吧,前辈前辈的叫,把我叫的好老!” 易清朵嘴抽了抽,心道:你本来就是好老,还不知道是多老的老古董呢! 刚想完,修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一直看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毛。她赶紧改口,心虚地讪笑了笑,讨好道:“无心之过,求放过?!”她怎么就忘了,这丫的蛇精病是会读心术的,她刚刚心里话被他知道了。 修音旁边的渊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修音看着他,他道了句:“不好意思没忍住,你们继续,当我透明的!” “你本来就是透明人!”修音白了他一眼,然后径自走向一张椅子坐了下去,自来熟的为自己倒了杯灵茶,喝了一口,瞟了眼她桌上那些字,那个“债”字在上面特别的显眼,淡淡勾唇,道:“我没在的时候肯定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易清朵看着这个拿她这里当成自己家的家伙,心里有些无语,却又不能当面撵人,真心无奈啊!她道:“还是前辈叫的顺口。” “丫头,你是故意要惹怒我么?” “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么?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如上次一样,喊我大爷吧!我觉得大爷更好。”修音凉凉的看着她。 “既然你不介意我自是也不介意。”易清朵道。反正除了喊大爷,其他怎么喊都行,他高兴就好。 “你事情办完了?”她问。 修音点了点头。 “这么快啊?!”她还以为他会多离开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她都还没来的及准备应对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修音挑眉。 “没什么!挺好的!”她哪敢有意见。 “……” 渊青飘到离修音近一点的空中,盘膝坐着,听着二人聊天,时不时惊讶,时不时挑眉。他可是没见过除了他之外谁还能让修音有这么多表情的人,稀奇的很。 “你这里晚上甚是热闹。你的杰作?”修音看向她,眼里有光,说的异常肯定。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易清朵不否认。反正不说,他也会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承认。 “我倒是不知道你除了是笑无忧还是萧家的人。” “那又如何,身份代号只是便于行走江湖和隐藏锋芒罢了。谁又没有几个秘密呢!”然后笑意不减的看着他。意思很明显,他也是秘密一堆的。 修音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是干脆直接!”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累!”易清朵耸了耸肩。 “嗯!”他点了点头。 “你们这次来不会纯属路过来看看吧,我自认为还没这么大的魅力值得二位强者惦记。说吧,目的?” “不是你说的欠我人情么。我现在就给你个欠债还情的机会。” “是的,我是说过。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不伤天害理之事,我愿意竭尽所能。当然,还是那句话,我的命除外。”易清朵笑着道。 修音和渊青二人对视一眼,视线在空中相交,修音看向易清朵道:“还真有事要找丫头你帮忙。” 易清朵蹙眉不语。修音给她的感觉是神秘诡异,看不透的高大上存在,如果不是当初的那一脚,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然而命运就是这般弄人,偏要让她遇上。但是,对于修音的强大,能让她帮忙的自然不是小忙。何况现在还多了个神秘强大的魂体。 “这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人微言轻,修为又不高,能帮上什么忙?” “自然是帮的上的,不然也不会找上丫头你。”修音笑了笑。 她听的紧蹙眉头。 “本座承认找你是有目的的。我的忙你确实可以帮,也只有你能帮上。” 易清朵有些好奇,但更多是疑惑不解。 “我直说吧,丫头你的体质特殊,是难得的混沌体,还是纯阳性质,你的血可以帮助我……” “你打住!”易清朵一脸防备,警惕的站起来,冷下脸来。敢情这丫的是看上了她的血,被人,不,被蛇盯上了。就像自己被吸血鬼盯上了,是猎物的感觉,这让她心里发毛,很不是滋味。她会不会被这蛇精病吸干成干尸?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血还能有这么大的用处? 她一个头两个大,有些头皮发麻,口气很不好的看着他,冷冷道:“这么说,你是从一开始见面就知道我的体质特殊,故意接近我?” “本座虽然修为高,但还没高到一眼看穿别人的体质的地步。我也是在得了你那滴血后才知道的。” 原来如此!易清朵了然。 “放心,你这么有趣的丫头,我又怎么舍得直接吸干你呢!”他有些好笑的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再说,我修为高,即使想对你做什么你也反抗不了。然而,本座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征求你的同意。当然,如果不愿,我也愿同你交易,你现在弱,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出手,处理一些你处理不了的麻烦事,你觉得如何?” 他说的,她心里有些动摇。这确实说到她心里去了。目前的她,还是很需要一个坚实的后盾,而修音的提议让她很心动,他们是交易,她有他在意需要的东西,所以修音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帮他,无附加条件。这比那阴晴不定的暗忻辰要靠谱的多。 修音见她沉默,也不催,让她想想。 好一会,她才看向他,道:“想要我帮忙和我的血可以,但我们要约法三章。” “你说!” “一,你不能时时刻刻找我要血,一次不能太多量,给多少必须我说了算。” “可以!”只要肯给就行。 “二,不能干涉我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做个旁观者,不能用身份修为压人。” “可以!” “三,我说要帮忙时,无条件协助,无需问缘由,随喊随到,做个识时务的护花使者。” “可以!还有么?” “暂时就这样,其他的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加。” “嗯” “你不要先想想,考虑考虑?”她不确定的看着他,微微挑眉。 “无需考虑,本座答应你。”修音道。这些对于她的血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没什么好想的,也不需要考虑。 “好,既然如此,我也愿意相信二位前辈都是诚信之人,有强者该有的尊严,不会失信于我这个小女子,我就不写字立据了,只要修音大人你举手发誓说一遍即可。”易清朵道。 “本座既然答应你,便自会遵守约定,无需再如此。”修音微蹙眉头。 “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有时候人不是时时刻刻都心情好,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出现,修音大人还是要发个誓言的好。”她坚持道。 “你这丫头,好生狡猾!”修音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本座就发一次誓言,不然你这丫头安不下心。” 修音在渊青的惊愣中,在易清朵的期待下,发起了誓言。 天道规则誓约法则成立,不得违反,虽远必诛,身死道消。 修音看着她,笑道:“现在你这狡诈的小丫头可以放心了吧!” 易清朵笑着点头,“自是信你的!”现在誓言有了,还被天道规则约束,她不怕他反悔。 “那为了方便取血,我们按就近原则,我住你这里。”修音道。 “这貌似不太好吧!我虽然是假小子身份,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们俩都是男性朋友,有诸多不便之处;再说我现在被盯得紧,也不宜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建议二位还是住客栈比较好。”易清朵道。 “丫头,你这是典型的过了河就拆桥啊!本座答应你的事情都做了,就只是要个住处而已。你这院子这么冷清,房间众多,随便安排一间即可。再说,你不想被人发现也很简单,本座随时可以做到,你有何不放心。”修音不愿去客栈。 易清朵想了下,不能直接拒绝,就只能想办法解决。“这样吧,那就委屈你和这位前辈,哦,我都忘了,不知这位前辈怎么称呼?” “渊青!叫我渊青就好。”渊青淡笑道。这丫头确实如修音所说,是个有趣的人儿。 “那就委屈你和渊青前辈先住在客栈一个晚上,明日我安排一下,让萧风以买侍卫的方式来接二位进来,然后大大方方的住进萧家,不过暂时不能住我院,会引人注意,委屈您和渊青前辈先住在萧风的隔壁,如何?” 虽然不能住丫头这里,好在萧风那边离她也不远,修音点头,“那好吧!本座就等你明日派人来。” 易清朵笑着点头,事聊完了,还多了个强者在身边贴身保护,她心里也随之轻快了许多,笑着招呼道:“二位朋友,请喝茶!”就定义为朋友吧! 又聊了会,修音问了些她最近的近况,才与渊青离开了这里。如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 …… 第五十八章 生机之水 易清朵回到自己的寝居,躺在床上沉思。修音的出现可以说是意外,却也让她有意外的惊喜。他越强大,对自己也越有利。不就是放血做血库么,只要不是要命,那还是挺好的,值得拥有。如此一来,自己与萧清奕在萧家的安全算是彻底有保障了。 没想到这次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她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超出了她的预知,即便如此,她对未来还是带着可期的等待。如今,她身边已经有两个高手了,只不过暗忻辰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一样,有些不可靠。不过也不能得罪。 想到暗忻辰的毒,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另一只手上的苍穹戒,等会去丹房找一找有什么样丹药能作为辅助。她如今已是玄皇四品中期,因着最近一直忙碌没有时间进空间,连与萌萌互动都忘了,也不知现在的空间又出什么新的东西。 心念所动,人已经消失在房间之中,进入空间。 望着那还是白雾霭霭的一片天地,易清朵微微蹙眉,心生出一种苍凉的无力感。这就是差距,这就是强者之威,如今也只能望而却步。但也仅在一瞬间就把心态调整好了。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完全打开解锁这里,直至这里的一切都能看见,完全归属于自己。 随处走走看看有什么变化,转了一圈,发现空间明显比之前宽敞了很多,有的地方雾也稀薄了好多,还能隐约看见果树、灵药草,等下次再修为提升一些,这些地方想必就可以看见和使用了。 易清朵再次苍穹大殿里,试着推开右边房旁边那扇房门的时候,已经不再受阻碍了。 房门推开,不同于左边丹房那般是储物的,而是如同进入到另一个空间一般,很是陌生。 易清朵微皱了皱眉,抬步走进房内,进入这个陌生的空间。首先感受到的便是充沛的灵气,入目的是一望无边的绿色森林,森林中奇花异草果树果实随处盛放,不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峰,高耸入云看不到高度,在两座山峰相连处有一条飞瀑,似从天而降,水声杳杳。 远而望之,便能看到那从天而泻的飞瀑,从天而降,如一条银色的丝带,泛着白色的水雾,酷似仙境。 飞瀑之下是一处较高的水潭,低于高潭的是一条湖,湖里的水都是从那水潭中溢出来的,整个湖面泛着淡淡的白雾,朦胧中却能清晰看清湖底,湖面四周绿荫丛丛,繁花盛开,越是走近,越能闻到一股强烈地生机,灵动的气息也越来越强烈。 那水潭之中缭绕的白色水雾更胜,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强盛的灵气。 闻着那有些熟悉的味道,眉梢扬起,一脸惊愣。 “这难道……是生机之水?!” 不是吧,不会这么巧吧,生机之水很是难得,原本以为她戒指中有一池生机之水就够她激动无比,没想到此处,竟是绵绵不绝的湖水,这让她如何不震惊? 万金难寻的生机之水,在她这里竟成了大白菜,这是何等的惊诧。 “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必有后福啊!”易清朵开心地在湖边跑着。 好久,才停住脚步,傻气地笑着站在湖边,看着那宽阔无边的生机之水湖面,那由水壁砌成的、如温泉池一般的巨大水潭,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 俯身在水里探了探手,入手的触感,轻飘柔软,水流从指间滑过,就像是春风从指间拂过一般。不是水般冷凉,也不似高温浴炽热,而是温和舒适。 想去看高潭,势必要先从湖面走,想了想,她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如她心中所想,她竟真的能在如镜的水面上行走,每走一步,脚下的涟漪都会生出大片盛开的红莲,步步生莲妖娆曼妙。 想起那日退婚时,柳域萌拿出生机之水炼制的丹药时那清高骄傲的神情,仿佛是在施舍穷人一般的姿态,易清朵不由得嗤笑一声。 “这就是那整个大陆只有三瓶的稀世珍宝。” 易清朵感受着这里充沛的灵气,看着那从天而降源源不断,仿佛永远不会停息的飞瀑。 “暗忻(xin)辰那里,有了这能滋养万物的生机之水,比任何丹药都让人放心!而哥的身体,也能尽快的调养妥善!倒真是意外之喜。”开始只有一泉生机之水时,她生怕用一点少一点的没了,想着以后怎样精打细算地用到位而不浪费一滴,如今看到这里,她心里完全放松了,不需要有之前的担心了。 易清朵深知以武为尊这个道理,即便是她有了巴蛇修音做后盾,还攀上了暗忻(xin)辰这颗高枝,她才更应该更迅速的提高自己变得更强。否则,别说手握重权,没有更强的实力,她连萧家都无法掌控。界时,当她的能力无法配上她的野心的时候,不用暗忻(xin)辰捏死她,她也会死在这巅峰之路的其他妖魔鬼怪手上。 不做多想,易清朵除了衣衫进入湖中,盘膝而坐,手上开始结印,呼吸之间便已经进入到了修炼境界。 没多久,周身金光缭绕,白色的灵气将她笼罩钻进她的身体,金光越加强盛耀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满意道:“六品初级玄皇!” 妖孽体质伴随着充沛的灵气与凝气滋养的生机之水,果然不同凡响,竟是让她短短时间内直接连跨两级! “如此,几日后的荣华典宴,一定格外的有趣!” 易清朵穿好衣服,回去的时候顺便装了几瓶生机之水。又去凤兮萌闭关的地方看了下它,它还在沉睡中。 见这小家伙没有苏醒的迹象,她便不再做多停留,出了空间。 她拿出传讯玉简,朝着玉简道:“温珩岚,你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一直没有回复消息?还在闭关炼丹?” 传讯玉简上一直没有回复消息。 不是吧!又一条消息发出“温珩岚,你魔怔了还是怎么的?没听到我对你深情的呼唤么?” …… 石沉大海,静静无波。 她又不死心的连发了几条过去。 还是无人回应。 算了,这家伙就是个丹痴。估计是又在炼丹房里待着。反正他会看到消息的,什么时候回复消息了她再说吧。 易清朵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 …… 那头,被误以为炼丹的温珩岚则是愁眉不展。他被赫连玥禁锢在那个地方,离不开,也出不去,甚是苦恼。 他能感觉到他的传讯玉简有反应了,想必是笑无忧和阁里的人发来的消息,只是他被困在这里不敢看。那法主赫连玥和身边的人都是高手,他如果动用神识很容易被察觉到的。还是等出了这里再看吧。 …… 第五十九章 星殒阁高层会议 藏凤山上,星殒阁高层会议室里。 “我说还要等多久啊?阁主不在,这一个个都不及时了是吧?”来的最早的雨有些无聊的趴着会议桌上不满道。 “是你自己早到了!”对面身着玄衣的风端着灵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端的是温润淡雅,不咸不淡的白了他一眼。 “是么?”身着黑衣的雨侧头,透过打开的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雨的性子有些跳脱,与温润如玉的风是截然不同的,他是个急性子的人。 “还没到就远远听到某人在这里碎碎念了。”一道窈窕的倩影从入口处进来,一身火红的云面容带笑的进来,身后一步之遥还跟着身穿青衣的梦。 当看到进来的二人后,雨有些怔愣,随即笑着道:“我说你俩衣服是不是穿反了?云你怎么穿这样的衣服,这可不是你平时的风格。” “要你管!”云瞪了他一眼。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嘀咕道:“还别说这红衣还真好看,挺适合你的。” “噗!”的一声轻笑,梦笑着打趣道:“没想到云在雨心里还挺特别的。” 云在风身侧落座,白了她一眼,“无聊!” “还真别说,从未见过你穿这样的红衣,还真的挺特别的。”身侧的风微微一笑,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揶揄扫了雨一眼。 “连你也跟着瞎起哄?!”云无语的朝风道。 梦在云身边坐下。 “哎呀呀,我有没有迟到啊?”一道女声响起,一身鹅黄色的月携带着一阵风跑了进来,一看才来四个人,呼了一口气,赶紧就着梦坐了下去,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一杯下肚,再接着一杯,一连四杯下去,才停手。一收回手,见四个人都瞪着眼睛看向她。 “怎么了?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月皱眉问。 “我说你是渴死鬼投胎的么?”雨嘴角微抽道。 “会不会好好说人话?”梦瞪了他一眼。 “我从外面刚完成任务赶过来的,已经好几个时辰没喝水了。”月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还要么?”风带着浅浅的笑,将一杯新泡的灵茶施展灵力轻推到她面前。 月可爱的看向他,微微一笑道:“谢谢!” “不客气!”风温润一笑地点了点头。 月不客气的拿起那杯灵茶又喝了起来。 “……”一旁的雨嘴角抽搐的兀自翻了翻白眼。 “大家都在呢!”一身白衣的冷慢条斯理的走进会议室,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在离门口的空座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了下去。 紧接着是冰凉沉默寡言的霜,在冷身侧落座。 没多久,又来了四个人,雷、电、雪、花,相继打完招呼落座。 除了两个阁主和任务在身的雾没到,其他人都到齐了。 “好久没有看到你们两口子了,都去哪里潇洒去了?”雨看向雷和电道。 电被他打趣的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有些窘迫。 一旁的雷护妻心切的瞪了他一眼。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 可是当看到大家都看着二人时,电更加不好意思。 人天生就有八卦潜质,都想当当吃瓜群众。 于是她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们一起去了死亡深渊谷。” “哦吼,你们居然去了那里!胆子挺大的。”雨嘴角上扬,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大家也是一惊,一致看向他们。 “电需要樊子花,我们俩去碰碰运气。也就只敢在外围找。”雷清冷无波的说。 “找到了吗?”梦问。 雷点了点头,“找到一株小的,年份还不够,不过有玉灵果辅助,够了。” “那电你突破了?”月可爱的看向一身黑衣长相略带妩媚实则很是淑女的电。 电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如今我已经是玄皇一品中期了。” “恭喜你!”、“恭喜……” 电一直卡在玄王九品十年了,如今总算是突破了,大家都为她高兴。 “谢谢大家!”电微笑着对大家道。 “……” 又是一番恭喜、关心的话。 “我说,你们发不发觉一个现象,最近我们的任务接的很顺利!”雨道。 “是的,我也发现了!阎王殿的人也没有再为难我们。”一身粉红女郎的花妖娆一笑。 众人都相继的点头。 “阎王殿的人最近见我们就当没见到一样。”一身蓝衣的雪带着书生气息的蹙眉道。 “难道是暗殿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们无暇顾及我们?” “我没听说阎王殿出事了?” “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是阁主找暗阁了?” “谁知道呢!不过阎王殿势力强大,不会卖阁主面子的。而且阁主虽然修为不够高,但是为人心气很高,不可能是阁主。” “嗯,我也觉得阁主不可能找暗阁。”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对我们星殒阁来说都是好事。没了阎王殿的人阻挠、为难,我们接的任务也会越来越多,以后定会越来越好……” “嗯嗯,是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起来。 “不过说到阁主,好似已经好久没看到阁主和副阁主他俩了。不知道他们俩都在做什么?”云淡淡蹙眉道。 “嗯,也好久没有看到雾了,发消息给她也没回复,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有没有受伤出事?”雨道。 “我发消息给雾了,她回复我说在外面接任务,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回来。有事再联系。”冷道。 “看到没有,这就是人品问题。你人品不好,她当然没回复你。”梦朝雨眨眨眼,俏皮道。 “滚远点!”雨给了她一记白眼。 “不过说到阁主,还真的不知道他们俩在做什么?”花喝了一口花茶道。 “这么好奇怎么自己不发消息?”雨朝她道。 “副阁主大多数应该在炼丹房闭关。至于阁主,他应该有自己的事情,等他方便的时候自会联系我们。我们无需打听,只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云淡淡道。 “云说的对。主子的事情主子自己会处理。她需要我们的时候自会联系我们。”月附和说。 “嗯!不管二位阁主在不在,我们自己都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冷淡淡道。 “那阁主不在,我们向谁汇报?”雨蹙眉道。 “这样吧,二位阁主不在时,我们都各说各自部门的事情,大家一起探讨一番,然后投票决定,遇到有争议的发消息给两阁主他们决定,若是不能得到及时回应又赶急的我们再复议,规避利弊后投票决定。你们看如何?”冷道。 “嗯嗯,我赞成!”风点头。 这样处理倒是不失为好方法。大家也都跟着点头。 “那谁来主持呢?”花问。 “第一轮就我来吧,余下的等会抽签,按顺序轮着来,如何?”冷道。 “这个可行!” 大家都没意见。 又是一阵闲聊后,冷让大家静了下来,站了起来,清淡的眉眼微微蹙起,“大家先静静,待会有的是时间闲聊,难得大家相聚在一起,等会我们边吃边喝边聊。现在除了两位阁主和任务在身的雾没在,该来的人都来齐了,那我们接下来就开始正式开会吧! 首先就由我来说说我的掌刑楼。我们部门目前为止加我有六人,比之前四人又多了二人。最低修为是玄王一品,最高是玄皇五品中期,每个人各司其职……” …… 第六十章 她是本君的人! 星殒阁在易清朵没在的情况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会议。而身为阁主的当事人还没来得及联系他们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扰了。 一个神秘强大的一身黑衣黑斗笠的神秘人在不惊动萧家任何人的情况下出现在易清朵的萧锦院里。 “阁下是谁?”易清朵蹙着眉头,一脸警惕的看向来人。此人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斗笠带着看不清楚面貌,周身也没有属于强者的威压气息震摄人,静静的站立在那里,仿佛融入天地,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却给她一种高瞻远瞩的感觉。直觉告诉她,此人高深莫测,如那浩瀚无垠的宇宙一般忘不见底。这人一看就是那种不可预知的骨灰级人物,只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种强者? 黑衣人不语,只是静静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一双冰冷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让她全身发寒。 易清朵虽然看不清此人的脸,但能感觉到一双视线正盯着自己,这人在打量她。 “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你就是萧清奕?”那人开口,语气很是淡漠。 “阁下不是早已知晓了么!”易清朵唇角带笑,扬起一抹嘲弄。 “是么!”那人也不恼怒,看着她肯定道:“你跟传言不一样,总要亲自确认一下才好。”顿了下,道:“是的,很不一样。” “哦?”易清朵挑眉,“那前辈又是怎么看待呢?” “你很不错,我也看不透你!”那人直言不讳。 “呵,那我该是感谢前辈的夸赞了!” “不过,可惜……”那人叹息一声。 “可惜什么?” “哪怕你天赋异禀,哪怕你很不错,可惜注定要夭折在大道之路上!”那个人一脸的惋惜,“如果可以,倒是好想收你为徒,不过,可惜了……” “前辈又是受何人所托?在下自认与前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你是与我无怨无仇,我确实是受人所托,取你性命。你尽全力出手吧!”那人一手背在身后淡淡道。 “哦?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是谁看不惯在下想除之后快?”易清朵虽然知晓这人来者不善,可却十分好奇是什么人竟然能驱使这样一个强者为己所用。 “抱歉,本座也是偿还恩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能说!”说完,黑衣人便直接在院里设了禁制,隔绝外界影响。 “既然如此,那就亮剑吧!”易清朵见他设了结界知道再多说无用,那就亮剑吧。她觉得自己好倒霉,可是面对神秘强者,她只有拼死一搏。 此刻,她也不必藏匿着,毫无保留的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玄皇?!”那人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他的信息与现实不符。这萧清奕不似传闻那般平平无奇,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娇男子,而是一个隐藏够深的腹黑男子。 也就仅一瞬间,他恢复平淡,笑着摇头,一脸的叹息,“嗯,虽然不错,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已是玄皇,确实天赋异禀。不过还是可惜了这么个妖孽天才!”这点修为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显然这萧清奕身上有隐匿修为的法宝,但就算他再有底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底牌隐匿的鹰眼都无所遁形。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是觉得眼前这被标上萧家药罐子的萧清奕甚是有趣。 黑衣人笑了,道:“不错,面对强者居然这么平静淡定,临危不乱,一点畏惧之心都没有,本座很欣赏你。既然你如此优秀,本座也让你走的体面一些。这样吧,本座压制修为与你一较高低,若是你能胜了我,那本座就不取了你的性命,如何?看你有没有那个活命的机会。” 易清朵挑眉笑着淡淡一笑,此人还算是有些原则,她或许有机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前辈能信守承诺!晚辈会竭尽所能保住这条命,谁也无权夺走。” “本座向来一言九鼎,说话算数!”那人道。 “即是如此,那便一战。”易清朵也不再废话,手中多了一把灵剑。 那黑衣人见到那剑一顿,蹙眉。最开始的时候那人跟自己说请他帮杀了萧清奕之时,他很是不屑一顾,一个废物药罐子也值得他出手?后来那人说他是暗阎王的人,他才愿意答应。只是他当时觉得随便挥一挥衣袖就解决了的人在真正见到之时,他觉得自己也看走眼了。现在又看到他手里那很不一般的灵剑,他心里疑惑更甚。此剑已经有灵,不是那种普通的玄器,是一柄高阶圣品玄器。这么深厚的底蕴必然有一个强大的后盾。 “你师承何派?”黑衣人问。 “你惹不起的门派。我师尊的修为比你只高不低。” 黑衣人听之笑道,“这天下之大,比本座高的人多了去,不足为奇。只是本座甚是好奇是谁那么慧眼识珠收你为徒,传你功法?” “家师不喜别人打听他老人家。前辈,小心了!” “先发制人,好个小娃娃,倒是有几分年轻人的魄力和果断,心性不错,有几分血性。要不是因着欠了别人人情,本座定会收你为高徒,传承本座衣钵。”黑衣人大笑一声,纹丝不动的静立在原地,等着她凛冽一剑过来。 易清朵笑着勾唇,飞身而至,一剑直取他的首级,黑衣人头一偏躲过那来势汹汹的一剑,易清朵见剑落空,横剑快速反过来一扫,黑衣人腾空而起,剑气扑空,而是凛冽的袭向对面的假山石头上,“隆”的一声,假山轰然一塌,沦为粉尘。 二人你来我往,开始是相互追战,随即便是双方对战。 眨眼间,已过百来招。 “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娃年纪轻轻的经验倒是挺足的,显然是平日里没少下功夫。你藏的太深了,把所有人都欺骗了过去!”那人边打边说,心里虽然有欣赏之意,手里的玄力倒是不饶人,一点也不留情。 “没法,情势所迫,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小心使得万年船。死道友不死贫道,有能力埋坑也是一种智慧!”易清朵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那人笑道:“好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有能力埋坑也是一种智慧!嗯,不错,本座喜欢!” 屋瓦上,二人各立一边。易清朵身上多处伤痕,血液染红了白衣,显得很是狼狈不堪。那黑衣人却看不见血染衣衫,只显得衣衫不整,还有几处剑过之后的划痕,但实则他也受了伤,血痕只不过被黑衣挡了,在黑夜里显得不明显而已。 “你小子倒是很不错,同等阶位,本座却讨不到一点好处,还处于下风。是本座失算了!” 那人长叹一声,似是怀念,满脸忧伤,“好久都不曾见到过自己的血了,没想到竟还是热的!原本以为心死,没想到还有痛感!唉!” “……”对面的易清朵挑眉。 “罢了罢了……小家伙,你很不错,你师尊没收错人,可惜本座没那般好命!”那人再次看向她,爱才之心起,一脸的惋惜。 “前辈是个有原则的人,恩怨分明,一心念旧,不难看出是个重情之人!”易清朵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活了万年,头一遭被一个小娃娃称赞……”那人笑道。 易清朵心里却是苦笑。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派这么一个老怪物来让自己上西天?可是在心里想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头绪,一个适合的可疑人选都没有。真是见了鬼了。 正当此际,一道霸气的灵力破开结界,易清朵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红衣男子,清冷淡漠的站在那里,周身的威压让对面的黑衣人瞳孔一缩,惊骇地看向他。 暗忻辰清冷绝尘的脸色清冷无波,看着有些怔愣的易清朵,薄唇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嘲弄,“怎么每次本君见到你你都是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随即便在她开口之际,手里多了样东西直接对着她开的口而去,她下意识地吞下那粒丹药。 “你就这么信任本君,不怕我对你下毒?” “下了也无妨,甘之如饴!” 易清朵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本君若是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你给本君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易清朵好看的桃花眼灿若星辰,亮晶晶的看着他,“那不是我想的啊!” 他勾唇一笑,轻挑了挑眉,淡淡道:“小朵儿,你是本君的人,本君允许你这般作贱自己了吗?谁给你的胆,让自己伤成这样!” 说完,眸光如淬了冰似的冷冷看向对面的黑衣人,眸中带着一丝杀意,“是你伤的她?!” 对面的黑衣人紧皱眉头,警惕的看着他。这红衣男子给他的压迫感太强烈了,饶是高强如他,还是抵抗不了,他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是本君的人!本君都未曾伤她分毫,你却重伤了她!那你也尝尝这个中滋味。”暗忻辰眸光越发的冷沉,只见一道快影一晃而过,向着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如临大敌,瞬间释放自己属于强者的威压,却还是抵不过人家。 转瞬即逝间,易清朵有些怔怔的看着回到身边的人,只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刚刚暴力揍人那一幕不是他做的。 对面的黑衣人呢,似破败不堪的风筝一样,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院里,易清朵身上各处的伤他的身上一处不少,一动不动,双眼惊惧的看着暗忻辰。 易清朵咽了咽口水。她知道暗忻辰修为高深,只是没想到他修为如此恐怖如斯。她心里不但不被这恐怖如斯的修为震撼,反而有隐隐激动和期待,她也想要有这么高深莫测的修为,而且她相信终究有一天她也会达到这高度。 “小朵儿,你说,该怎么处置他?”暗忻辰伸手抓了她一缕长发在手里转呀转呀的把玩着,姿态慵懒,说话亦是漫不经心的,浅笑盈盈的看着她,仿佛眼睛就只剩下她。 她被那妖孽一笑魅惑了心眼,夺了魂魄,待回过神,轻咳一声,对他笑着道:“殿主这是让清奕做主?” “嗯!” “清奕怎么处理都行?” “嗯!” “那清奕多谢君主了!”易清朵朝他一笑,抱拳行礼,然后再看向重伤的黑衣人道:“前辈你走吧,希望咱们不会再有第二次见面了!” 一旁的暗忻辰眉梢微挑,没说什么,也不干涉,就似刚刚说的那样,随她怎么处理都没有意见。 黑衣人一愣,长叹一声,负伤闪离,一代强者可谓是狼狈至极。 待黑衣人走后,暗忻辰看着她道:“没想到小朵儿的心却这么善良,一个要杀你的人你居然也能让他走,本君是该说你单纯还是说你大度?” “生命不易,属下可是很惜命的。我虽知他是来杀我,但鉴于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就当是还刚刚不直接击杀之情。”易清朵道。 “原则?哼!”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君主不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么?对自己人也是极好的!跟着君主有肉吃,属下真是跟对了主子……”易清朵随时不忘拍彩虹屁。 暗忻辰看着眼前这心口不一的小狐狸,似笑非笑,看得她心惊肉跳的。 也就一眼,便移开了。扫了眼那因打斗留下的凌乱痕迹,素手一挥,一阵风而过,一干二净,整整齐齐,看不出半点打斗的痕迹。这才满意的飞下屋檐,抬步,慢条斯理的向着易清朵的房间走去。 易清朵见他有如走在自己的地方一般悠然自在,嘴角抽了抽,很是无奈望天一眼,飞身而至。 …… 第六十一章 跟着殿主有肉吃! “小朵,过来!”暗忻辰在易清朵进屋后,朝她喊道。 “殿主,有何贵干?”她走过去。 “伺候本君洗漱!”他吩咐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她又不是他贴身丫鬟!她心里白眼一翻,身体却屁颠屁颠的走过去,为他忙前忙后。 她很想不认识那个一脸谄媚、阿谀奉承的女人,那不是她,真不是…… 易清朵一边自我催眠,一边为暗忻辰打水洗漱。 暗忻辰接过她的手帕,擦拭完脸后再给她,她自然的接过,在盆里搓洗。 “呵……”易清朵便听到一声清月般浅笑。 “殿主笑什么!”她抬眸,发现他正歪着头,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带着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的趣味看着她。 “唔,原来本君的小朵,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真是让本君感到意外!” “那殿主想如何?”她冷下脸来,微蹙眉头看着他。即便是她现在提升了修为,然而在这妖孽面前简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暗忻辰这厮来无影去无踪,走路还带飘,莫说对战了,人家只要愿意,一招就可以秒了她,简直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看着那略带慵懒之意的某妖孽,大半夜的一身妖娆红衣,犹如夜鬼游魂,好在她胆够大,不然非得半夜吓死不可。 看着那绕是丰富的表情,他淡笑道:“本君不想如何。只是没想到小朵这么有趣!” “……”有趣你奈奈个腿! “怎么,是不曾想过本君会来,还是并不想本君出现?” “哪有!”知道你还问。 “那就是看到本君太惊喜了?”他走到那张易清朵睡的床躺了上去。 惊喜?她嘴角抽了抽,惊你妹!惊悚还差不多!没惊吓的灵魂出窍都算不错了。看在他刚刚帮了她的份上,她暂时不跟这妖孽一般见识。 见他就那般自然而然的躺在属于她的位置上,易清朵有些恼怒的看着他,“殿主出入别人家,一向都是如此随意吗?” 暗忻(xin)辰侧身支着脑袋,姿态优雅妖娆,一头墨发如瀑般披散而下,听了易清朵的话,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责怪她的语气不善,反而很是愉悦,“小朵竟是如此了解本君。” 易清朵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妖孽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待的,一定要忍住,就当修心! “殿主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等等……易清朵怎么觉得这样的开场白似乎有些熟悉? 果然,易清朵说完话的下一秒,一道红光闪光,面前多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而易清朵已经被某妖紧紧搂在了怀中。 “本君是来了解小朵的。”暗忻(xin)辰将易清朵头上的玉冠摘掉,一袭长发散落肩头,桃花眼媚的醉人,“常听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朵,你可有思念本君了?”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与殿主昨日才分开的,也仅一日未见。” “是吗?那为何本君会觉得恍若隔世?小朵儿,可有感觉到本君如此思念小朵的心?”暗忻(xin)辰轻笑一声。 “没感觉到!”她有些恶寒的打了个冷颤,对于他撩妹的话儿置之不理。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亏得本君还如此思念你。” 他伸出一手轻抚上那张娇艳的小脸,在那娇嫩的脸上捏了一下,易清朵痛的眉头微皱了下,正准备开口发飙,他撤回了手,身子一动,竟是将易清朵拦腰横抱而起,轻飘飘的向着床榻走去,“小朵刚刚可是像小狼崽一样,真是威风。” 易清朵没想到会被这厮来个公主抱,想要挣扎,却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她现在还没有实力说不;即是如此,就没有反抗的资格。况且,她听懂他的提醒,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事情都有代价的,她想乘风破浪,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要的,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宠物。 小狼崽吗?她终有一日,会成为那咬断他喉咙的狼王! “对了,属下还要多谢殿主刚刚的出手相救!” “唔,你不说本君都忘了,你这只小狐还有另一重身份。倒是本君多事了!” “哪有!我是打从心里感谢殿主的!”虽说她确实能在那黑衣人手里保住性命,但是花费的代价也是挺大的。还真多亏暗忻辰的及时出现,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唔,星殒阁的阁主笑无忧,行事果断、狠辣,才一日未见,这修为又提升了不少,倒也还算是个不错的可造之材。有了这萧家废物的身份隐藏锋芒,隐忍蛰伏随时等待猎物上钩,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唔,果然是只狡诈腹黑的小狐!” “这不正是殿主想要看到的吗?”反正被他发现她也不必要隐藏真正的自己,她也不怕他说出去,反正他也不会说出去。 “本君想要看的,可不止是这些。”他眸光幽深的看着她。 “那就请殿主拭目以待吧。”即便作为一个宠物,也要拥有扼断敌人咽喉的利爪。这个世界若是没有点实力是很难生存的。她一定会向着自己的目标努力的。 暗忻(xin)辰轻轻地将易清朵放在床上,接着自己翻身而上,将她拥在怀中,毫无意外,他的身子还是那般冰冷。 “小朵,你可是又把本君当做了刀。”他的声音在头上清冷淡漠的响起。 这说的便是玄霄门的生机之水一事了,她知道能骗得过凌枫熔,却一定会被暗忻(xin)辰拆穿的。 “巧合罢了。”她抬眸,一笑。反正她没说假话。 “夜深露重,房内无人,殿主缘何会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这话不仅带着不满,还意在讽刺。 可暗忻(xin)辰却喜欢她这夹腔带刺的模样,像极了那张牙舞爪的小奶豹,模样甚是可爱。 “呵……”他轻笑一声,在她脖颈深吸一口气,冰凉的舌头在她耳垂舔了一下,笑声慵懒愉悦,“小朵,本君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味道很好闻?唔,很甜!” 我勒个去!她好想爆粗口。从小到大,哪怕是做杀手都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此时的她全身僵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暗忻辰这妖孽竟是连舌头都是冷的。他是不是连血液,连心都是冷的? 被甜过的耳垂,就像是被毒蛇的信子扫过一般,让她情不自禁的全身寒毛倒竖,浑身恶寒。 她紧握着拳,忍住心中的怒火与全身的不自在,抬头对着暗忻(xin)辰灿然一笑,水汪汪的桃花眼笑的弯弯如月牙,眼神迷离,媚态毕现,“是么?我倒也想尝尝,阎王殿的暗阎王是个什么滋味!” 言语间,易清朵用了十足的力道,迅速的扯下暗忻(xin)辰的衣袍,狠狠地咬向他的肩膀。 白皙的肩头细腻嫩哗,口感倒是不错,直到口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易清朵才松了口。期间,暗忻(xin)辰动也未动一下,只是眸光冷意一闪而过。 易清朵再次抬起头看向暗忻(xin)辰,红唇上还染着属于暗忻(xin)辰的血,在这暗夜里显得格外妖冶、鲜红,像极了那午夜吸血的女妖,而她那双多情的桃花明眸,更是妖孽一般勾人魂魄。 易清朵舔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唔,殿主的味道,像狐狸。” 狐狸什么味道?烧气腾腾! “呵……”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那挑衅的小模样,笑的极为愉悦,小奶豹终于被惹恼了,忍不住露出利爪,变成挥舞爪牙的小猎豹了! 也不管肩头是否还流着血,暗忻(xin)辰伸出冰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易清朵的脸,一直到细嫩的脖颈,才停了下来,感受着那里流淌的鲜血的温热感,语气就像是情人间缱绻时的低喃:“小朵,你如此有趣,本君真是舍不得毁了你,你可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才好啊。” 暗忻(xin)辰冰冷的手指在她脖颈划过,那一刻,易清朵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想要自己的性命,就是如此简单,他太过强大,玄皇修为的她在他眼中,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死亡如此逼近,若是别人早已吓破了胆,但是易清朵从来不知怕字怎么写。就算她没有半分活命的机会,她也有把握与他同归于尽! 她做杀手飘的时候,江湖人给她另一个称呼,幽魅。因为她想要死的人,谁也救不了,她想要保活的人,阎王也带不走。 如今她打不过他,也非得毒死他! 易清朵薄凉一声冷笑,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殿主放心便是,我会好好的活着,很好的活着,比殿主活的还要久远!” 暗忻(xin)辰爽朗的大笑起来,“小朵,既然如此,本君拭目以待。” “……” “小朵这里最近可是热闹的很!经常出现不一样的人!”他幽幽暗暗道。 “这可不是属下想要的!”这妖孽说这话的语气怪里怪气的。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啊! “听说小朵今天立威了,威望还超过家主!” 易清朵嘴角抽搐,笑着看了他一眼,嘲讽道:“没想到咱们殿主也有八卦的时候!真是难得啊!” “小朵这是仗着本君宠爱,越发的放肆了!”他眸光清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是殿主给的特权,不用白浪费了!”她不怕死的回道。 “呵……”他突然笑了。 她皱眉。 “你哪来的自信?这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他在笑她脸大!她无所谓的一笑,灼灼其华的桃花眼灿若星辰,笑嘻嘻的看着他:“还不是殿主亲自给的。属下多谢殿主给的自信!跟着殿主有肉吃!” “呵呵……”见她那不要脸的样子,他放声大笑了起来。这丫头果真脸皮够厚。 “……”笑吧笑吧,笑死了才好! 两个各怀各意的相互对笑,眸光幽深,暗暗较着劲。 夜凉如水,相拥共枕眠。 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有过玲珑暗阁那一次,易清朵也算是积累了经验,虽然还是不习惯身边有个红衣艳鬼,但是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僵硬紧张。 …… 第六十二章 神秘面具男子 珍异阁,穹云殿里。 一个身着蓝色锦服,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正悠闲自在的坐在书桌前喝着茶。 黑衣人负伤出现在门口,被守卫持剑拦住:“何人胆敢擅闯穹云殿!” 两道凛冽的剑气向着黑衣人而去,黑衣人右手一挥,化去了他们的攻击。 “住手!”里侧男子轻皱眉头,放下茶杯看向门口,淡然而威严道。 “唰”守卫收剑,恭敬站回原处。 男子走了出来,看向黑衣人,略带歉意道:“他们才调过来第一天值守,不认得袁老,您老请别介意!”再看向那二人,淡漠道:“这是本座的朋友,珍异阁的座上之宾,以后不得再无礼!” “是!属下知罪!”二人下跪伏地。 “事后自行去领罚!” “是!”二人恭敬道。 “罢了!不知者不罪!”黑衣人淡淡道。 男子看向黑衣人,“袁老,您回来了?请进!” 黑衣人走了进去,步幅有些不稳。 面具男子不着痕迹的眉梢微挑了下,跟了进去。 黑衣人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具男子端着一杯茶水在他面前,黑衣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杯,将茶喝完,给他。 男子拿走茶杯,“袁老您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嗯!”黑衣人淡淡点头,有些虚弱道。 “不知是谁,能有那本事重伤得了您?”面具男子有些意外。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高阶强者,并不是绝世高手。”黑衣人道。 面具男子凭空拿出一瓶丹药,“袁老先疗伤吧!” “你不想问我萧清奕解决了么?”黑衣人抬眼看着他道。 “袁老的伤才是重点。他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甚重要。”男子淡淡道。 黑衣人才接过那瓶丹药,倒了几粒服下,朝他淡淡道:“萧清奕没死!我出现在萧家之时,本以为他今晚必死无疑,没想到中途却出现了变数,一个神秘的红衣男子,看不真切他的面貌,他救下了萧清奕。若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暗阎王本人!” “哦?”面具男子挑眉。本人么?他不是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吗?难道…… “袁老确定是他本人?”男子看向黑衣人。 “我虽年岁已久,但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识人不清。听闻暗阎王修为高深,神出鬼没,喜穿一身红衣,当时那红衣男子一出现,那强者的威压气息扑面而来,压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青云大陆虽然地广人杰,强者辈出,但像这种不世强者没有几个。他当时对萧清奕自称本君,不是本人还会是谁?!” “……”面具男子沉默不语。 “抱歉,你的忙我没帮上……” “袁老能平安回来,小子已是不甚感激。此事就此过了。袁老伤的不轻,不可再轻易妄动,就留在这里安心养伤吧!”男子适时截了他的话道。 “难道一定要取萧清奕的性命吗?”黑衣人蹙眉问。 “袁老何出此言?”那人挑眉。 “那萧清奕年纪轻轻已是玄皇修为,而且又有暗忻辰这样的绝世强者护着,想动他难如登天。” “您说什么?玄皇修为?”面具男子甚是诧异的看着他,双眸震惊。 他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萧清奕真有玄皇修为?” “嗯!我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遮掩了自己修为让人看不出来,但是在交手之时确实是玄皇。”黑衣人点头肯定道。 “哦?看来这萧清奕并不如传闻那般,倒是我眼拙了!”这萧清奕藏的够深啊!这下倒是有好戏看了!没想到事情越发的越来越有趣了! 面具男子走到桌前放下茶杯,看向黑衣人,心情有些愉悦道:“看来这萧清奕是入了袁老的眼,让您老人家动了惜才之心。” “没错,他确实还不错!若不是他早已有师尊,老夫真的想收他为徒。”黑衣人直言不讳。 “他没病?不,亦或者病好了?” “不,他的气息微弱,隐隐有不稳之迹,想必是服用丹药压制的。” “哦?既然还是病弱身体,那么这萧清奕确实有些本事。我倒有些期待会会他了!”面具男子勾唇一笑。 “他何门何派?师尊是谁?” “这个老夫就不清楚了,他并无透露!想必应该也是个绝世高人吧!”黑衣人道。 “哦?绝世高人?呵,这下就真的有意思了!没想到萧家的废物居然是一个带病的猛虎,而所有人还都蒙在鼓里,有趣,有趣,真的太有意思了!呵呵……”面具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 “……”黑衣人蹙眉不语。 “既然是袁老亲自出面说情,那我就卖您一个面子,不取这人性命。不过得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希望这萧清奕是个识趣之人。”面具男子朝黑衣人笑着道。 “你想招揽他?”黑衣人道。 “求贤若渴,有何不可?!他能入得您老的眼定是有过人之处。要知道您老是不曾多夸人的。”那人淡淡一笑,自信道。他也只得这老夸赞一二,没想到那萧清奕直接让他动了爱才之心,可见确实非一般人。他倒真是想见上一见了。 黑衣人笑了起来,朝他口气很好的道:“要知道他是暗阎王的人,你现在虽然有强大的势力,但真要与整个暗殿相抗衡还是不够的。” “袁老是想劝我厚积薄发,一击即中?”男子挑眉。 黑衣人点头。 “放心,我自有安排,不会轻举妄动!暗殿虽然强大,却也不是动不得!只是时候未到。袁老且等着吧,我自有办法!”那人胸有成竹道。 见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黑衣人只是蹙了蹙眉头,不再做声。该说的该劝的他都已经做了,如果他还是要坚持他也没办法。他虽然是为他好,但却不是这珍异阁的人,他是珍异阁的主,自是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他一个外人来操心。 “袁老您且安心静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门口的侍卫会为您办好。我就先下去,不打扰您疗伤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 面具男子向着门外走去,在门口对两个下属又是嘱咐了一番,才离去。 男子离去,大门自动关上,门口两个守卫恭敬笔直的站着,守着门。 黑衣人盘膝而坐,闭眼,开始运功疗伤。 第六十三章 修音住进萧家 每日早晚时辰灵气最是充沛,寻常易清朵都起的很早,但今日也不知是不是有那暗忻辰妖孽在侧,以至于她起晚了。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红色妖孽依旧不知何时离开了,一夜无梦,倒也清爽舒适。 “什么时候了?”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晴天。哇,糟了糟了!她赶紧起来,穿戴整齐。差点忘了,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只臭巴蛇还没处理。那家伙也是个臭脾气的,难伺候的主! “萧风!”穿戴好,开门大喊。 “少爷!”萧风很快出现,一脸关心的看着她,“少爷,昨晚你没事吧?”昨晚上黑衣人突然出现,还在院里设了结界,萧风离得近,开始没有发现,后来他有事来找她,发现院里设下了禁制,他进不了院里,所以不知所以然,整整担心了一个晚上。直到现在,他才能进。 “放心,我没事!只是在修炼时设了禁制,怕关键时刻被打扰,一时忘了撤回了。让你担心了,抱歉!”她朝他歉意道。 “你没事就好!”萧风摇头,放下心来。 “嗯,提升了一品!”她淡淡一笑,稍作解释。 “那真是太好了!”萧风笑了起来。 “对了,有个事要你马上去办一下!是这样的,最近我交了个新朋友,他会在萧家住下。明面上我会对外宣称是我的侍卫,实则是位不可开罪的大爷。你速去火云客栈接一下他,以后他就是自己人。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他暂时住你那里,你帮我多照顾好他。此事低调处理,尽量不要惊动萧家任何人,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新招的贴身侍卫……”她将事情简述了下,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火云客栈!”萧风道。 易清朵点了点头。 萧风离去后,她才进自己房间,从空间里拿了些吃的,坐在桌旁吃着早餐。 用了早餐,易清朵在院里锻炼了一会,才稍做收拾,出了院门,向萧风那边走去。 没多久,萧风顺利带着修音进了萧锦院。 修音在面貌上做了一番改变,换了形貌,而渊青进了修音纳戒空间。他随着萧风堂而皇之的进了萧家,来到萧风的院落。虽然这里环境住处比那丫头的差了好多,但是离那丫头还算不远。知道那丫头打的是什么主意,怕他知晓了她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只可惜那丫头忘了,只要他愿意,她的秘密在他面前不是秘密。只是他不愿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 易清朵来到萧风的院落里,萧风将自己的东厢房腾出来给了修音,他自己搬到了西厢房去。 她一进去,就见修音坐在院里的石椅上,悠闲自在的喝着灵茶,茶烟袅袅,飘香四溢,远远就闻到清新好闻的茶香味。再看向另一旁,与之形成鲜明对比,萧风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修音在她没进来就知道了。他端着茶杯看向门口的她,“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她心虚的一笑着,走了过去,道:“哪能,忘谁都不会忘您!” 是么?他只是淡淡一笑,不语,喝茶。 她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道:“暂时就委屈您住这里。您再看看还有什么缺的要补,我让人去准备。” “好!”他略微点了点头。 “咦,渊青前辈呢?”她问。 “他在闭关!”他淡笑道。 易清朵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嗯,这茶味道真不错,很香!您真会享受!” “如果你再这么把我喊老了,我不介意让你那性感漂亮的嘴永远闭上。”修音淡淡含笑,看着她。 她不受威胁笑着道:“你就舍得?” “有何不舍?”他道。 “也是,反正我不过就是个路人甲,可有可无。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她笑了笑,朝他举杯,“刚刚只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你若不喜,以后不再有便是!” 再次喝了一口茶,味道相当不错,比自己的不知要好多少倍,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好东西泡的?然后一饮而尽,再为自己倒一杯。 一连三杯下去,第四次却被他挡住了,略带不满的轻蹙眉头,“丫头,你这么喝可是在糟蹋我的好茶。” “我觉得你说反了,我这么喝才是爱惜呢!这么好的茶一点点喝,香气都被空气中和的没了,我这么喝不仅留住了香气,还锁住了鲜味,甘甜留心中呢!看吧,我多给面子!”她笑着拿开他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里。这茶水里面的灵气甚是浓郁,才三杯下肚她就隐隐感觉到自己丹田里的灵气充沛了不少,再多喝几杯,说不定有突破的迹象。这么好的东西,不赶紧多喝一点,那才是白白糟蹋了机会。 “强词夺理!”他笑着摇头,不再阻挠。 易清朵眉开眼笑地与修音喝着灵茶,时不时聊聊天,待萧风进进出出忙完了后过来禀报,她才有些不舍的放下茶杯,“好了?” “是的!” 她看向修音很不要脸的笑着道:“这茶味道不错,还有么,送我一两壶喝喝,让我好好回回味!” 修音低笑,抬眸,带着趣味看向她:“你眼光不错,我这茶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茶,茶料珍稀难寻,用料特别讲究。” 易清朵眼睛一亮。 “不过胆子挺大,竟然敢打劫道我的头上来了。还有这看似很薄实在很厚的脸皮,倒是也可与我这茶一样,难得一见!”还一两壶,一杯都难得,她还想要那么多,亏得她说的出口。她怎么不去直接抢!嗯,貌似是在明抢他的。 想到此,眉梢不由微扬,心里有了计算,看着她道:“我的营养呢?” “……”易清朵一顿,随即回过味了,嘴角抽了抽。还我的营养!喝血就喝血,说的这么……呕,她怎么有种想吐的感觉。 “等着!”她瞪了某只煞风景的臭巴蛇一眼道,再笑眯眯的看向一旁等候的萧风,“萧风,辛苦你了,这里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们还要多聊会。” “属下不辛苦!”萧风笑了笑,识趣的行礼告退。 待萧风离去,易清朵才放血,拿他喝茶的那只茶杯装了满满一杯,放在他面前。 他不客气的端起那杯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似喝茶一般,慢条斯理,优雅淡然的端起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再接着喝着,如喝美酒一般,带着一丝陶醉的样子。 易清朵嘴角再次抽了抽,暗暗无语。脸上笑眯眯的道:“营养足了么?” “嗯,尚可!”他含笑点了点头,才看向她,淡淡道:“剩下的你带走吧!” 易清朵嘴角带笑,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灿若星辰,“那就多谢了!”然后麻溜的将那壶没喝完的灵茶瞬间收进空间,生怕他反悔。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唉,罢了罢了!” 说完,从空间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上,易清朵双眼瞪大,眼睛再次一亮。 “这是一壶的量,你用灵气浓郁的天露水冲泡即可,味道不比我的差。若是有那生机之水泡的话,比我泡的效果更甚!” “当真如此好?”她开心的看着他问。 “我还会匡你不成!”他好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易清朵眉开眼笑地收走那包茶,没想到这臭巴蛇还挺大方的。不过,即是朋友,她也不吝啬的从空间取了一大瓶生机之水,“给,省着点用,我的也不多了!” 修音眉梢一扬,双眸闪过一丝复杂一纵即逝,淡淡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还身怀巨宝。你就不怕我杀人夺宝吗?” “你不会的!”她笑着道。 修音满心愉悦的笑了起来,“既是丫头所赠,我却之不恭!”说完手一挥,收了那瓶生机之水。 “我们是朋友嘛!”她笑嘻嘻道。 “好一个朋友!”他爽朗大笑。 “既然好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有需要随时喊我!”易清朵起身告辞。 “嗯!”修音含笑点头。 “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 “……”易清朵拜别,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房间,易清朵眉头微皱起来。如今修音已经顺利住进了萧家,她也多了一大助力,这算是给自己和萧清奕多谋了一张护身符,弄了强大的隐形后盾,她也无惧萧家任何人了。不过,也同时给自己的生活和行动上带来了很多不便之处,修音修为高深莫测,她要是想要做点什么、瞒着点什么倒是越来越难,人家一个神识扫来她就露底了。目前她的秘密底牌还不宜暴露,看来接下来她需要加倍小心才是。 …… 第六十四章 后盾保障 翌日。 易清朵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就直接去了一趟修音的院落,修音也早已起来。俩人在院里的凉亭里,石桌椅上聊天。 “怎样,还习惯么,睡得可好?”易清朵看向他。 “你说呢?!要么把你的给我?”他挑眉笑看着她。 “……”易清朵嘴角微抽了抽。她多嘴了,就不该问的。 “丫头,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他道。 “多久?”她问。 “说不好!”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她微微蹙眉。 “看在你这丫头还算有些良心,我心甚慰。”修音也不客气了,直接报了几样东西出来。 易清朵听得嘴角直抽搐,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有么?”修音双眸期待地看着她笑着道。 “除了三样东西,其它的想想办法还是可以搞到手。” “哪三样,说说看!” “玄冥石、月心果、玄天紫妖藤,我没有!其他的即使没有可以用别的代替。” “嗯,听闻执法殿可以发布悬赏任务,这三样你可以去看看。”修音说完给了她一枚纳戒。 她接过扫了一眼,有些惊讶,抬眼,“等价交换?” 修音点了点头。 “好,我尽早发布!”她收下纳戒,朝他点头。执法殿势力遍布整个青云大陆,是个专门维持秩序的法治组织,到那里发布悬赏任务无疑是最便捷的。 又多聊了会,易清朵才起身离去。知晓修音即将要闭关,临走前便嘱咐萧风去张罗其他的东西并吩咐下去,不让人随意来打搅这里。 安排好萧风的任务后,又去了萧清奕的房间。 见她来了,余鸯和袁敏上前见礼,“少爷!” “张妈呢?”她点了点头,随口一问。 “张妈在给小姐弄早膳!”袁敏回道。 床上的萧清奕缓缓睁开双眸,一双清淡的眸子在看到她后,变得柔和而有光泽,虚弱的笑了笑:“你来了!” “嗯!可感觉好些?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易清朵走过去,扯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看向躺在床上的萧清奕关心问。 他含笑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无力,其他都恢复的尚好!” “嗯,那就好!”她看向一旁的余鸯问,“余鸯,小姐的玉露膏还有么?” “回少爷,还有一小半了!”余鸯笑着回道。 “等会再给你一瓶!不要省着。”她道。 “是!”余鸯道。 “这药难得,你自己留着。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萧清奕温柔宠溺道,准备起来靠着床。 “好归好,不过留着还是好的。放心,我那里还有几瓶。”易清朵帮他,拿了一个枕头放在他身后让他靠着舒服一些。 “说不过你,那就留着吧!”他笑了笑。 “让我瞧瞧!”易清朵伸手为他把脉。 须臾,她才收了手,朝他道:“伤势好了一大半,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最近不可大幅度动作,偶尔可以在院里走动走动。” 他点了点头。 “还有,饮食以清淡为主,余鸯,让张妈多备些灵气浓郁点的药膳给小姐,另外,多备点灵果日常滋养身体……”她一一吩咐,旁边的余鸯和袁敏一一心里记下。 看着她为他忙碌的样子,他一双桃花眼甚是温柔宠溺,满眼带笑。 “笑什么,你要谨遵医嘱,好好修养身心,知道么?” “是是是,萧大夫,小的记下了!”他笑着道。 一旁的余鸯和袁敏对视一眼,偷偷掩嘴发笑。 此时,白青雾一身黑衣,眉眼清淡的端着一盘灵果走了进来,在见到易清朵之时,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上前见礼,“奴婢见过大少爷!” “这是你为小姐准备的?”易清朵看了眼那些灵果,还有一两样珍惜的,这丫头算是很贴心仔细。 白青雾点了点头,“小姐伤了身子,奴婢想替小姐补补身体。” “你有心了!谢谢你,雾!”她笑着道。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白青雾淡笑着道。 “余鸯,伺候小姐起床洗漱,袁敏,你看看张妈早膳做好了没有,做好了就赶紧端过来!”易清朵吩咐道。 “是!”二人应声下去。 待人走后,易清朵看向萧清奕,微笑着道:“青雾是自己人,小妹有什么不好出面的事情可以让青雾去做,她能胜任!”言语间透露出对白青雾的绝对信任。再看向一旁淡笑的白青雾,道:“青雾,我将小妹的性命就托付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务必要好好照顾好她,不可再出现类似的意外了!小妹的身子经不住再折腾!” “大少爷放心,青雾定会寸步不离的守护小姐,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了!”白青雾恭敬的单膝下跪道。 “嗯!我自是信你的!”易清朵将她扶起来。 萧清奕看着这一切,静默不语,浅浅一笑。小妹有自己的秘密基地很好。 “你的伤如何了?”她看向白青雾关心道。 “奴婢得大少爷的丹药,已经完全好了!大少爷放心!”她笑了笑道。 “嗯,对了,你帮我去萧风那里拿一下原鑫果。”她道。 “是!”白青雾退下。 待只有两人之际,易清朵朝他道:“哥哥这次身体一再受损,还需多修养些时日,待完好后才能用药淬炼。” 萧清奕知道,点了点头。 “哥,小妹最近结识了一位新朋友,若是小妹最近有事没在家,哥哥遇事不决可以找他相助,他叫修音。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对外宣称他是我新收的贴身侍卫,暂住在萧风那里。”易清朵道。 “好,哥记下了。你自己在外也要多加小心行事,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点头。 “嗯,我会的。修音前辈修为高深,他是我们在萧家的保障后盾。哥哥若是有麻烦可以不必委曲求全于萧家任何人,让人去请他相助便是。”她怕他为了顾及她而不上心,再次说了一句。也将与修音的相遇简洁说了一遍,略过放血交易。 “原来如此!没想到小妹竟有如此奇遇,倒是不错,哥很高兴。妹妹放心,哥记下了!”他点头看向她,一脸的温柔道。 “嗯!”她放心的笑了。 余鸯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了。 易清朵离开床边,刚走到门口,便见白青雾从外面走了过来。 她笑着朝她招招手,二人向着庭院里的凉亭走去。 “属下见过主子!”白青雾下跪行礼,轻声道。 “起来吧!不必拘礼!”易清朵朝她笑着摇头,落座,伸手,“请坐!” “谢主子!”白青雾起身落座,将原鑫果交给她。 易清朵接过,收进空间。 白青雾蹙眉,一脸复杂的看着她:“没想到主子竟是萧家的大少爷!”难怪之前他敢接林成风的任务,还不怕对上萧家。不过听闻萧家一双嫡子嫡女都是废物,怎么如今?她很是不解。 “我这也是形势所迫,情非得已!唉!”她重叹一声,似有解不开的愁绪,淡淡道:“若非如此,又如何会有今日成就?抱歉,隐瞒你们实为无奈之举。” “主子言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雾能明白。”白青雾理解。很多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们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有很多无奈之举。主子生母去世,父亲又不欢喜,家里还有个同样优秀的庶弟,他的位置自然是摇摆不定,坐不稳。只能藏拙,暗中积攒力量,等到羽翼丰满,再一局扭转乾坤。 “对了,我的身份能不让他人知道就不让,特别是阁里的,我不希望他们也卷进来。你们是自由的。”易清朵道。 “谢主子信任!属下定会谨记在心,不会说出去的。” “你这边就好好照顾好小妹,有事直接处理,处理不了再来找我!” “主子放心,属下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你办事我放心!”易清朵淡笑了笑,从空间取了两瓶丹药,“这瓶红色盖子的是蕴灵丹,蓝色的是辅玄丹,你拿去用吧!” “这太贵重了……属下不能要!”白青雾知道这两瓶丹药很是珍贵,拒不肯接。要知道副阁主炼了好久都没炼制成的辅玄丹,阁主就这么大方的一大瓶送,她怎好去拿? “给你就拿着!虽然珍贵,但是还不至于到藏着不用的地步。等珩岚丹道技术提升后,咱最不缺的就是丹药了。”她笑着道。 “那属下就多谢主子了!”白青雾笑了笑,收下。 又聊了几句,见到袁敏和张妈端着做好的早膳进了院落,二人才起身,随着一起进了房间。 萧清奕已经洗漱完了,穿戴整齐的坐在镜前,余鸯在给他梳着头发。 …… 第六十五章 不简单的萧家姐妹 “少爷!”萧风匆匆而来。 “萧风,你这么急做什么?淡定淡定,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萧清奕才弄完头饰,易清朵站在镜前满意的笑看着,就见萧风急匆匆的进来。 “找我何事?”她看着他。 萧风被她平静淡定的样子反而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是萧风鲁莽了!少爷教训的是!” “没有教训你,只是阐述事实。有些事发生了着急并不能解决问题,不如坦然面对!说说看,什么事?” 萧清奕一脸欣慰的微笑了下,看着镜中自信优雅、淡然处之的小妹,恍然间觉得她是真的长大了不少,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悲从心来。此时,心里是满心的心疼,一副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想小妹能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该多好啊!可是……唉!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也要为他们的将来做些什么,不能一直让小妹挡在自己面前……他要早些好起来,与小妹一起并肩作战,将小妹纳于自己的保护羽翼之下,不再让她受到伤害。如此一想,眉眼间多了一抹坚定和执着。 萧清奕心性的转变,易清朵和萧风并未有所发现。也是这样打从心里的坚持执着,让他在以后的道路越走越宽,心性越来越坚定成熟,成为一个巅峰强者,也做到了自己初心所想所要。 萧风点头,行礼道:“是,萧风记下了!是这样的,少爷,吴姨娘回来了,此刻正带着三小姐、四小姐在前厅等着,说要见你!” 易清朵闻言一笑,“哦?见我?”,眉梢微扬,“一回来就直奔主题,这倒是有点意思哈!这样一来,倒是一下子人都集齐了!” 吴姨娘是云阳城一个衰败家族的千金,因长相美艳被萧明晨看中纳为第四房小妾,膝下仅有一女。比起吴姨娘,这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四小姐,更是出了名的萧家第一美人。 而三小姐却是沈姨娘的女儿,前些时日吴姨娘带着四小姐回云阳探亲,三小姐去寺庙为老夫人祈福,没想到竟是一同回来了。 “你家少爷我体弱,不吃早餐会头晕,即便是暗阎王来了,也要让你家少爷用过早膳再见。况且小妹身子骨也不好,需要多吃点有营养的补补。”易清朵挥了挥手,“让她们等着吧。” 萧风怔愣了下,随即立马恢复神色。体弱什么的只是借口,让人家等着才是真的吧! 易清朵看着自家哥哥,浅笑盈盈的道:“早膳已做好了,我们一道用膳!” “嗯!”萧清奕知她意欲何为的点了点头,笑看着她,一脸宠溺的起身。 二人来到餐桌旁落座。 张妈、余鸯、袁敏和萧风四人,立在一边等候着,随时伺候。 易清朵这一餐用的极慢,萧清奕也不催不问,也随之轻快的边吃边聊。一旁的四人如雕像一般,当个透明人,无一人上前打扰催促。易清朵美其名曰细嚼慢咽有助于身体吸收,等到了前厅的时候,前厅的三个人已经换了两壶茶水了。 才进前厅,正面迎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便是她那不过十四岁就已是穆阳城第一美人的四妹,萧诗韵。 萧诗韵的美属那种格外张扬的惊艳,让人眼睛一亮瞬间被吸引,就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艳的牡丹花。她现是九品玄师! “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萧诗韵起身,身姿聘婷,动作优雅,声音娇柔如扫过心尖的绒羽,让人听了身子发软发酥。 虽为庶女,却是名门淑女中的典范,这便是萧诗韵的本事。 “别来无恙,四妹!”易清朵掀袍而入。 吴姨娘也站起身来,对着她声音轻柔的唤了声,“大少爷!” 吴姨娘如今三十有七,保养的极好,看着明丰色照人,气质是那种江南水乡女子的温婉。不得不说,萧明晨的正妻和三房小妾,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色。 “吴姨娘也别来无恙!” 吴姨娘笑着摇了摇头,“唉,岁月催人老,一点都不饶人,大少爷越发光彩照人了,姨娘却已经老了。” “吴姨娘真是说笑了,父亲可不这样觉得。”易清朵嘴角上扬,淡淡道。比起宠爱,萧明晨更加宠爱这个年纪小又明艳的吴姨娘,可她就是美的太张扬了,性子又柔弱,还没生出儿子,所以不得老祖宗的喜欢,这中馈之权,就交给了精明能干的李姨娘。 “萧清奕,听说你病怏怏的身体好了,可是真的?” 易清朵闻声望去,是一直坐在那里喝茶的三小姐萧玉琴。十四的年纪,明眸灵动,容貌虽然不差,但与萧诗韵站在一起,却是被那缕白月光显得光彩全无。 “那依三妹所见呢?” “看你一副信心满满精神振振的样子,想必传言是真的了。”萧玉琴耸耸肩,“那你现在回来,还会走吗?” “那三妹是想我走呢,还是不走呢?” 萧玉琴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无所谓道:“你走不走的,与我有何干系,又不是我要当大少爷。” 萧玉琴脾气怪异,与谁都不亲近,但她却也是众多姐妹中看的最透彻的一个。当年萧清奕被逐出本家,萧清朵一夕落魄,算上萧家其他几房的表兄堂妹,只有这二人是没有落井下石的。 萧玉琴是心性使然,而萧诗韵却是孔雀不屑与鸡斗。 “既然是大少爷,就应当留在府里才是。”萧玉琴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仿佛这些问话不过就是出于维持表面上的兄妹亲情而随口一问,连语气都没有过多的起伏。 果然,下一刻萧玉琴坐不住站了起来,懒懒道:“沈姨娘让我过来看看你,我来了也看了,现在我走了。” 还未等有人做出反应,萧玉琴就已经走出了正厅。 易清朵看着那浅绿色的一抹背影,嘴角勾出一抹晦暗未明的笑意。 记忆中萧清朵与这个三妹相处甚少,因为那时的萧清朵太过耀眼明亮,而萧玉琴却在众多姐妹的光芒下显得太过平常,她不与任何人亲近,几乎让人忽略她的存在。以至于她没想到,萧家之中,竟也有如此心思剔透之人。呵……沈姨娘那一房,倒是有些意思。 “这三姐,还是如此任性,大哥可莫要责怪她没得规矩。” 这话虽然听着似是在为萧玉琴说好话,但是易清朵却在这话中体会到了一丝其他味道。这分明是在提醒她去责怪,还抹黑了萧玉琴向来不懂规矩,而恰恰,萧家最看重的,便是表面上那一层比天大的规矩! 她淡淡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才道:“无妨!” “大哥宽厚。”萧诗韵浅浅一笑,看着易清朵的目光柔和而亲近,“今早回族的时候,正巧见到大夫来给二姐看病,也不知此时二姐如何了?” 暗殿的人办事,自然是妥当的,穆阳城的大夫愣是没有一个敢来治病的。区区一个庶女,加上帮二房的长老被禁足不敢出面再帮,其他要帮的人也被拦,愣是一个外援都没有,故而根本无法请族里大夫、药师们大驾,昨夜萧匀沁可谓是受了一个晚上的折磨。 “四妹没有去瞧瞧吗?”易清朵似是好奇的看着她淡笑道。 “嫡庶有别,妹妹自是要先来看望大哥的。”这话说的谦恭巧妙,礼仪规矩丝毫不差,大家闺秀的风范尽显,像极了嫡长女应有的姿态。 “不过,二姐生病,理应去看望的。”她怎么会错过去欣赏萧匀沁的下场呢。 “大哥可要与妹妹一同前去?” “乐意之至。” 与萧玉琴与谁都不亲近相反,萧诗韵这朵白莲与谁都和善,便是对街边的乞丐都心生怜悯,没有一丝嫌弃。萧家之中,一贯的好人缘,谁得势,谁失势,她不疏远也不巴结,都同等的温柔以待。 呵,她的这些个姐妹,个个不简单!有趣! …… 第六十六章 收债 来到萧匀沁的沁语院,陈设规格竟是等同于嫡女,不仅能看出萧匀沁的地位,其心也可见一斑。 易清朵与萧诗韵、吴姨娘到的时候,大夫正在给萧匀沁医治,却也不过是将她身上被她抓出的血肉模糊给包扎起来,李姨娘趴在床边哭的梨花带雨,萧明晨也皱着眉坐在那里,沈姨娘那一房根本没露面,萧逝云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父亲,诗韵来晚了,不知二姐的病情现在如何?” 萧明晨很喜欢这个美艳出众的四女儿,看到她一张脸也柔和了不少,摇头叹了口气。 倒是一旁的萧逝云说道:“四妹不要担心,二妹如今已经没事了……” 萧逝云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哭喊声从里面传出,紧接着萧匀沁披头散发,中衣不整的跑了出来,头上缠着的绷带也散落了开,手上还拿着一根鞭子发了疯似的将那大夫赶了出来。 “庸医!你给我滚…简直是满口胡言乱语,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滚!再不滚我就杀了你!庸医!” 易清朵悠闲自得的站在一旁看热闹,这也是没事么?即便是没事,她也会找出来点事情! 萧匀沁气的一鞭子挥去,抽在那老迈的大夫身上,痛的那老大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易清朵眼疾手快,一把将老大夫扶住。 萧明晨厉声呵斥:“沁儿!不得无礼!” 萧匀沁不甘的丢下鞭子,一下子跪在萧明晨面前,头上的绷带突然掉落,露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因为涂抹了药汁,血肉之上一层青黑,更是难以入眼。 她委屈地哭诉道:“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父亲,是这个庸医没用,他说女儿的脸好不了,即便是用了灵丹妙药还是会落下疤痕,怎么可能?我萧家灵药繁多,珍稀药材更是无数,怎么可能会留疤呢,分明是他不用心医治女儿亦或者根本就是个庸医……父亲,您再给女儿重新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对,药神殿,父亲,药神殿一定有药……” 萧明晨明显被那张脸恶心到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伸出去想要搀扶她的手也缩了回去。 萧明晨蹙眉。药神殿那些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再认真看了一眼萧匀沁,眉眼冷淡了下来,一个庶女还不值得他动用关系去找上药神殿的人。何况他女儿不少,他还有最疼爱的四女儿! 他心口不一的淡淡道:“沁儿,你放心,父亲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医治的!” 最好的大夫吗?易清朵心中嗤笑,看着萧明晨那缩回去的手,易清朵心中就已经有了定论,他这是要放弃萧匀沁了。世家无情,萧明晨女儿多亲情少,即便是无尽的宠爱,也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础之上。 易清朵歉意的上前,对着那老大夫拱了拱手,“青老先生,是庶妹冒犯,还请先生见谅!” 那老大夫被抽了一鞭子,正是心中恼怒却无法发作,却也明白萧家是大家氏族,不是随便得罪的,只得自认倒霉。他连连摆手,语气不善道:“是老夫学医不精,无能为力,萧家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老大夫祖辈是七大宗门凤阳宗门里的医者,因与家人闹了些不愉快就脱离宗门在穆阳城里开了家医馆,若连他都无能为力,怕是穆阳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医的大夫了。 萧家药师也来过,说的话也是晦暗不明,虽不明说,其意表达与现在这青大夫一样,所以才有了后面从外面请大夫诊治。 易清朵心里明白,面上却是不表现出分毫,不着痕迹的引导话题。 “青老先生见谅,还请老先生告知,庶妹究竟所患何病?” “病?恕老夫眼拙,并没有看出二小姐有什么病!” 易清朵心中早有定数,她下的毒,哪里会这么轻易就让人看出来。她的毒,会让萧匀沁麻痒奇痛的毒发整整三个时辰,时辰一过,药效挥散,即刻止痒,任谁也查不出。 易清朵装作一脸诧异的模样,“没病?那庶妹这又是为何如此?” 听着易清朵如此,萧匀沁瞬间变得更加狂躁。 “萧清奕,收起你的假惺惺,我看了做呕,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你给我滚,和这个庸医一起滚出去!” 萧匀沁哭喊着就要冲过来,却是被萧逝云一把抓住,老大夫见状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哼!依老夫看,二小姐根本没病,疯癫乱语,分明是中邪了!老夫只会看病,不会驱邪,告辞!” 老大夫是个脾气大的,竟是再也不顾萧家大族,直接拂袖走人了。 李姨娘追出来一把抱着萧匀沁痛哭:“那老头胡言乱语,什么中邪,分明是他自己无能。治不了我们沁儿,还想毁了她的名声!” 易清朵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姨娘的精彩演绎。李姨娘的确很会抓住男人这种弱点,哭的我见犹怜,特别抓住了萧明晨就吃这一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旁人见了都心疼万分。 萧明晨也的确有些动容,紧皱的眉峰也松了松,“青大夫,你可要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沁儿,她才十四,还没有嫁人,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萧匀沁是萧明晨花了心思栽培的,加上二房一脉一贯的会笼络人心,萧明晨的确心软,很是心疼地上前一步拍着李姨娘的肩膀,刚要开口安慰,便被易清朵开口截了过去,“青老先生可是凤阳宗有名的医师,更是穆阳城的屈指可数的名医,除开药神殿、凤阳宗、旬日峰上的易家三大至尊宗派,便是神医凌枫熔公子和青木青老先生。这穆阳城还有谁比得过青老先生的医术? 我记得之前李姨娘还说起二小姐犯了魔障,原本还以为只是李姨娘哄骗暗阎王的借口,却没曾想,竟是真的。” 易清朵这话,是直接将萧匀沁的退路堵死,也给萧明晨一个警醒。那日萧匀沁说的诛心之言,萧明晨根本无法确定有没有让凌枫熔和风轻鸣听了去,说萧匀沁犯了魔障,的确只是个借口。 欺骗暗阎王是什么后果?比那世俗界的欺君之罪还要严重!若那话真传到暗阎王的耳朵里,就算是真魔障了,也无法救了萧家上下。最妥善的办法,就是在那话传入暗阎王耳中之前,先牺牲掉这个女儿,无论她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必须是中邪。 萧明晨欲要拍在李姨娘肩上的手,就那样顿在了空中,这个动作代表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萧匀沁最先沉不住气,疯了似的冲向易清朵,大喊:“萧清奕,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想看我的笑话。” 易清朵身子轻轻侧身,在萧匀沁扑上来的时候,指尖一根冰针,正好刺入她的膝上穴位,萧匀沁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向着地面跌了过去,易清朵一把抓住她,在外人看来,就是她正好将萧匀沁接住,面露关心,实则在这瞬间易清朵在她耳边已经悄悄说了一句话,“这毒的滋味如何?” 萧匀沁一个激灵站稳身子,脑子里哄的一下像是要炸掉一样,只片刻,就想明白了所有,瞬间张牙舞爪的向着易清朵扑去,大叫:“原来是你!是你给我下毒要害我!该死的萧清奕,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就是来害我的!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萧匀沁被愤怒占据了头脑,真真的像个疯子一样向着易清朵扑去,易清朵只是猫遛老鼠一般的闪躲逗弄。 “这丫头疯了,彻底疯了!还不快抓住她!”萧匀沁的疯狂,彻底让萧明晨连对她最后的疼惜都消散了,恼怒的指着萧匀沁厉斥。 萧逝云虽然早见形势不妙,却根本来不及阻止,此时一个上前就将萧匀沁钳制住,将她的双手负在身后,让她无论怎样挣扎也无事无补。 “哥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是他给我下毒让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要杀了他……” 因为挣扎,萧匀沁脸上的伤口破裂,流出猩红的鲜血,格外瘆人。 萧明晨眼中流露出一种易清朵和萧清奕都曾见到过的目光,厌恶。 “二小姐便是疯魔了,也不忘诬陷吗?” 萧匀沁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易清朵,恨不得用嘴撕了她,“萧清奕,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害我如此,我要你不得好死!” 易清朵淡然的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回来做什么?当然是回来讨债的!她说过的,欠下的债,早晚都要还的。如今,不过是到了时辰,她要收债罢了。至于不得好死么?真正的萧清朵,已经不得好死了! “都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把二小姐带回房去。明日一早,送二小姐去清尘寺驱邪。” 清尘寺三个字一说出,房间一片寂静,便是连挣扎咆哮的萧匀沁都一时呆愣住了。 易清朵却是没有半分意外。驱逐,这是萧明晨惯用的手段,萧清奕如此,萧清朵也如此,现在不过是轮到了萧匀沁而已。 她没有直接下让萧匀沁真的发疯的毒,是因为她要让萧匀沁以正常的状态来迎接这一切。她要的,就是利用萧匀沁仗着萧明晨对她的宠爱骄纵无度,一步步的摧毁她看中的东西,击垮她的内心,逼的她发疯一般,精神崩溃。 “不能啊老爷!沁儿年纪还小,怎么能去清尘寺那种地方呢老爷?沁儿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发泄情绪而已,现在沁儿已经好了,她知道错了,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老爷……”李姨娘跪在地上哭着抱着萧明晨的腿,还不时的对萧匀沁使眼色。 萧匀沁似乎是吓傻了,反应过来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哭泣着,可怜至极,“爹!我没有中邪,我没有疯,都是萧清奕给我下的毒。是她在害我,爹!你要相信我!爹你请柳域萌来给我治病,她一定会来的爹,就算是柳……” “父亲!”萧匀沁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萧逝云打断了,“父亲,子不语怪力乱神,二妹妹怎么可能中邪呢?有些毒不易察觉,或许真的是中了毒也未曾可知,柳小姐是玄霄门嫡家大小姐,也是清霜殿宗主的高徒,与我萧家还有些交情,不若请柳小姐过府给而妹妹诊治一番再做定论也不迟啊。” 这话意有所指,分明就是认同了萧匀沁的话,是易清朵下毒所害。 果然,在萧逝云说出此话之后,萧明晨犹豫了片刻,甚至用怀疑的眼光看了易清朵一眼。 这一眼,易清朵没有意外,因为萧匀沁毕竟是他宠爱了多年的女儿,而萧逝云亦是他器重多年的左右手,他说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至少,是有参考价值。 “父亲!”易清朵随意的笑了笑,“二少爷说的不错,二小姐中邪一事实在怪异,理应在府中好生修养,若是无法请动柳小姐金枝玉叶的大驾,清奕也可以试试请一下暗王身边的凌公子。” 请一个嫡家千金来为区区一个庶女诊治是中毒还是中邪?就算凤阳宗宗主亲自前来,她也敢保证根本发现不出任何异样。可她不想给萧匀沁喘息的机会了,提起暗阎王和凌枫熔,不过是提醒萧明晨,他要的根本不是一个完好的女儿,而是一个消除隐患的牺牲品。由萧匀沁说出的灭族之言,就应该由萧匀沁一人承担。 此话一出,萧明晨的表情又变了变,冷硬的脸彰显了他的决心,一脚踢开了李姨娘,指着萧匀沁,对着萧逝云骂道,“柳小姐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若真是中邪,冲撞了金枝玉叶,整个萧家都不好过!” 萧逝云脸色沉了沉,自知已经无法改变萧明晨的决定,也不再多言,李姨娘被他踢了一脚,仿佛也看明白了形势,只是哭哭啼啼的可怜至极。 教训了萧逝云,萧明晨又将怒火撒向了易清朵,不过却是易清朵喜闻乐见的。 “你也是!知你是为了庶妹担忧,可你是大少爷,她又是什么身份?再者,凌公子是什么人,是你一个大少爷能请得动的吗?把她留在府中修养?是等着她再说出什么不知死活的话,把萧家上下都害死吗?” 萧明晨看起来是怒斥易清朵,但其实却已经在无形之中立起了“萧清奕”大少爷的威严,表明他相信易清朵并没有如萧匀沁所言那般害人,且他已经彻底的放弃了萧匀沁。 “爹,二姐她……”一直旁观没有说话的萧诗韵此时柔柔的开了口。 “谁也不准再求情!吴清秀,还不把四小姐带走,留在这里看这些腌臜事!” 吴清秀是吴姨娘的闺名,萧明晨的一声怒斥,吓得吴姨娘身子一哆嗦,连连拽着萧诗韵的袖子,在萧诗韵怜惜而心疼的目光下,将萧诗韵带了出去。 萧诗韵是从小当做大家闺秀养着的,自然不能被这些腌臜事给污了眼睛。萧诗韵才一被带下去,萧明晨便看着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萧匀沁,一脸的厌弃。 …… 回润韵院的路上,正路过一大片菊花。 “韵儿,大少爷和大小姐如今都已经回来了,刚刚你也看见了,大少爷心性沉稳,身体看起来也很好,似是有备而来。接下来,你打算要怎么办?” “吴清秀,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叫我四小姐!亏你曾经还是个小姐,这么没有规矩,难怪吴家落魄了。” 穿过花海的萧诗韵还是那般娇艳雍容,眉宇间,却再没有柔和温婉,反而多了许多尖酸刻薄与咄咄逼人。 吴姨娘脸色白了白,咬着唇有些伤心又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道:“韵儿,我…我毕竟是你的母亲。” 萧诗韵高傲的冷哼一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嘲讽:“呵,母亲?我只有冷氏一个嫡母,想做我母亲,就让自己先当上夫人!” “是,是我没本事做夫人,让你当嫡女。”吴姨娘被她憨的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就是你没本事,比不上李姨娘那个二房的女人,连沈姨娘那个庶出女都不如。若不是你没本事做了小妾,凭我的容貌,能做区区一个庶女吗?你一个妾,连我的婚事都做不了主!还要我整日里想着如何讨好冷氏,取的她的欢心能给我安排一门好婚事,不至于像你一样再给别人做妾!” 萧诗韵突然站住,冷冷的目光仇恨而厌弃的盯着吴姨娘,“谁知道冷氏五年前突然死了,执掌中馈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都没有把握住,迫使我又不得不向李姨娘那个女人低声下气,地位都不如一个萧匀沁。吴清秀,一切都是你没本事,还连累了我!” 吴姨娘一手捂着胸口,看着面前这个一直不把她当娘看的女儿,身子轻微的擅抖着,眼眶已经湿润,满眼的受伤,“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本事连累了你,我会帮你的……” “你帮我?”萧诗韵眼底满是不屑的讥笑,“你要怎么帮我?用你愚蠢的脑子?你只要别害死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去做什么! 如今萧清朵那个狐媚又回来了,就连萧清奕那个废物都要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少爷了。我可不信萧匀沁落得这样的下场,跟那两兄妹没有关系,若真是他们,那真是要感谢他们为我除去了这个阻碍!” “吴清秀,你没本事帮得了我,也别再做出什么蠢事坏了我的好事!”萧诗韵轻视的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吴姨娘望着那道背影,紧紧地握着拳,眸光复杂,喃喃自语:“韵儿,娘知道你想当嫡女,一直都知道……” …… 出了沁语院,萧风皱眉不解,看向一旁心情甚好的易清朵,问:“少爷,清尘寺真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二小姐那么害怕?” “她当然会害怕,清尘寺还不如乡下的庄子。那是萧家的家庙,萧家历代以来,犯了错的女人都会被关在家庙里。有专人看管,没有人伺候,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动手,还要像姑子一样念经诵佛。” 清尘寺这种地方,就像是现代电视剧里宫里女子修行的甘露寺、感业寺一个样,无论之前多么显赫,进去了,也只能任人宰割。 “那不就是带发修行?”这有什么好怕的?还平白的增长了修为,挺好的。这样真是太便宜了她了。萧风蹙眉。 “不然,以她现在的样子,还有利用的价值吗?”易清朵嘴角上扬,看了一眼迷惑不解的萧风,只是笑了笑。他哪里知道,一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大小姐又怎会受的了乡下的待遇?听说清尘寺那边瘴气严重,凶兽蛮多,灵气稀薄,并不适合修炼,也就是说萧匀沁的修为不会再有所前进了。 萧明晨做的如此狠绝,除了萧匀沁没了利用价值,还是为了避祸。利用价值……易清朵眯了眯眼,除了用萧匀沁联姻,还有什么样的价值,值得萧明晨对她这样宠爱放纵呢? 易清朵突然想到了萧匀沁那两句没有说完的话,难道……? 眉头不由地轻蹙了起来。看来这萧家的水不是一般的深,一个个的身上都怀揣着惊人的秘密!不过,她最喜欢挖掘人的秘密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出戏已然落幕!”她勾唇一笑,朝萧风心情好的道:“走!咱们回去!” …… 第六十七章 悬赏任务 回了萧锦院,易清朵朝萧风吩咐了几句,便与萧风换了身份出去了。 修音突然要闭关,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为了她和萧清奕的安全问题,就算是找她要更多的东西她也会去帮他办的。凡事事在人为。 易容之后的她顺利来到了穆阳城执法殿发布悬赏任务的地方。 看了一眼“悬赏楼”那三个龙飞凤舞的金字牌匾和金光灿灿的大门,她嘴角抽了抽。尼玛,到底是谁想出这么低俗的主意,一点审美的眼光都没有,一辈子都没见过金子么?至于这样,一金到底?金屋金字金装饰,连门口那两个守卫都是一身金衣。这是赤果果的炫富啊! 她走了过去,被两个守卫拦住:“站住!” 一守卫道:“做什么的?” “来这自是发布悬赏任务的!”易清朵淡淡一笑。 那人严肃问:“有会员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 那人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第一次来?” “是!”她点头。 那人皱眉:“发布什么任务?” “这个嘛,等会小哥就知道了!对了,我可以现场入会么?”易清朵问。 “要交入会费,还有见面礼!”另一人开口。 “唔,自是可以。能做悬赏楼的会员是我的荣幸!”易清朵笑眯眯的说,然后当即给了两人见面礼。 两人看了一眼手里的中品灵石,眼都不眨收了,满意的点头,“这就带你去!” “我带他去!”开始询问的那个守卫朝另一个道。 “嗯!”那人点头。 一路上易清朵又打听了下会员的流程和会员待遇,以及发布悬赏任务的事情。当即又给了那守卫一块中品灵石,那人见她如此上道,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这里的会员也就是跟现代商业中的那些会员vip待遇一样,有优惠有折扣,还会受到优待的服务。而且根据会员等级不同,所受到的待遇也是不同的。普卡、银卡、金卡、绿卡、黑卡,五种。普卡、银卡、金卡都可以直接办理,绿卡则是悬赏楼根据发布任务的次数得来的积分和对这人的人品评价由悬赏楼自行发布,当然如果金卡主人信誉和积分累计到一定的数也可以直接向悬赏楼申请绿卡。黑卡,一般很少,只有很重要的贵宾才会有,是由总部核实发放,为数不多,全大陆也就五张顶级黑卡。 易清朵豪气冲天的直接花了众多灵石,办了张金卡,成了会员,然后才说出自己的发布任务。 由于是金卡主人,故而她受到了悬赏楼的大管家的热情接待,漂亮的丫鬟在旁边随时伺候,灵果灵酒应有尽有。这就是高级会员待遇。 当听到她发布的都是珍稀难寻的东西,大管家不由得眉头皱起来,再看到这三样悬赏东西等价交换之物时,大管家更是一脸激动的丢下一句:“贵客稍等片刻,在下有急事现要处理。袁生,好生招待,可别怠慢了贵客!”直接匆匆离去,搞得易清朵摸不清头。 …… 悬赏楼里最豪华大气上档次的一间房间里。书桌前,一个戴面具的绿衣男子,正在一页一页的看着账目,他的旁边站立着一个黑衣年轻男子和一个麻衣白胡子老者。 大管家匆匆来报,在门口道:“报!启禀主上,属下有要事速禀!” “进!”绿衫男子淡淡应了声,眼都没抬,继续看。 大管家应声进去,恭敬的在书桌三步之遥处行礼:“禀主上,楼里来了一个黑衣男子,说是来我们楼发布悬赏任务,请我们出面寻找玄冥石、月心果、玄天紫妖藤,他则愿以五行石、雪域神水、玄阳玉髓灵液作为等价交换。” “什么?”平静淡然的绿衣男子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淡定不了了,有些激动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奴见过他的纳戒,也再三确定,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愿以五行石、雪域神水、玄阳玉髓灵液交换玄冥石、月心果、玄天紫妖藤。” 绿衣男子皱眉。除了五行石虽然珍贵难搞,却不是罕见之物,而其他几样都是天才地宝,实属罕见。而且这里有两样是他需要的,雪域神水是他要的,玄阳玉髓灵液是好友要的。 他当即朝一旁的黑衣男子道:“云痕,你去!玄冥石我这里有,玄天紫妖藤忻辰那里有,你去与他兑换雪域神水和玄阳玉髓灵液,我再赠他一株鸢心花,月心果如果他愿意我手里有火焰果和素心草可以与他交换,不愿意我们可以发布悬赏任务助他。” “是!”云痕离去。 易清朵喝了两杯茶后,云痕终于出现了。 大管家对他介绍道:“就是这位贵客!” 云痕淡淡点头,“你好!公子怎么称呼?” 易清朵抬眸,看着二人,含笑点头,“您也好!姓清,名月。” 云痕将她暗暗打量一番,客气道:“听管家说清公子要发布悬赏任务?” “是的!” “清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她点头。 “是公子自己的,还是受人之托?” “悬赏楼应该没有打听客人东西来源的规则吧?” “跟悬赏楼无关,纯属于在下的好奇心作祟,公子若是觉得唐突了,在下不再过问,抱歉!” “确实不便,还请见谅!” “无妨,本就是在下的问题,还请清月公子别介意。公子发布的任务里,在下手里正好有两样,可以与公子交换。” “哦?哪两样?”易清朵也有些高兴,来了兴致。没想到运气居然这么好。 “玄冥石和玄天紫妖藤我悬赏楼里有,不过玄天紫妖藤在另一处分店,需要派人去取!月心果暂时没有,不知清月公子是否愿意用别的代替?” “那楼主打算换什么?”易清朵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淡淡道。 “你怎知我就是这里的楼主?”云痕有些惊讶。 “大管家对你的态度。” “呵,原来如此!”云痕淡淡一笑,倒是个胆大心细的人,有些意思。 “我想换清月公子的雪域神水和玄阳玉髓灵液,放心,不会让公子亏本,我再赠公子一株鸢心花,如何?”他将主子的话复述一遍。 易清朵心里估量一番,倒是不亏,还送一株鸢心花,不错。看来这两样东西对此人有大用,是他寻找已久之物。如今因着她的出现,歪打正着了!思量一番,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马上派人去取!”云痕朝大管家道,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暗王主子那里……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然后看向易清朵,口气很好的打商量说:“清月公子可否多等片刻,在下这就去取玄天紫妖藤?” 易清朵也想早点拿到那两样东西,点了点头,“可以!楼主请便!” “多谢!”云痕感激道。 易清朵笑眯眯道:“无妨!在下会在这里安心等楼主回来的!” 云痕再次道谢,让大管家好好伺候,便出了房间,直奔自己的主子复命。 易清朵没有等的太久,云痕便出现了。 “这么快?”易清朵有些诧异。原本她以为自己要多等上一些时间,没想到就半个时辰内,这人就出现了。 “每个楼里有自己的内部传送阵。”云痕淡笑了下,道。 “原来如此!”她笑了。 云痕取出她要的玄冥石和玄天紫妖藤,给了她。 她看了下,满意地收了起来,再将他需要的拿出来给他。 云痕高兴地收了那两样东西。 双方各自拿到各自想要的东西,心里也很是开心。 云痕报了月心果的两样交换之物,火焰果和素心草,易清朵做不了修音的主,说回去问问所托之人,如若可以便回来交换,不可以就继续发布悬赏任务。 云痕点头,随即也了然。原来这人不是自己的东西,是受人所托。说不定连那姓名也是化名。之前还对此人有所怀疑,现在倒是觉得正常。此人年纪尚轻,修为不高,如若真是他的东西,只怕早就被人惦记杀人夺宝,守不住的。 易清朵离开了悬赏楼。 “跟上!”云痕清喊一声。 “是!”暗处一道黑影闪过。 易清朵废了些时间,聪明的甩开了云痕派出的尾巴,回到了萧锦院。 将玄冥石和玄天紫妖藤交给修音,又说了下月心果的兑换之物。 修音双眸幽深,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才抬眼看着她,道:“可以交换!”不管对方是真知道他的用意还是假的,如今也容不得他多想。知道用火焰果和素心草取代月心果的人,想必也是个丹道和阵法的高手,而且还知道他的用意何在。没想到,在这个低等大陆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人才,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个悬赏楼,不,应该是执法殿,有点意思,呵! 不过,从刚刚这丫头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她也没有直接做了他的主,是个果断有原则的人。不错,他没看错人! “那对你而言是亏还是不亏?”易清朵问。他要做什么,她根本不会过问,也不想知道,不过她要知道那东西的价值,她也好对这些东西有更多的了解。 “不亏,还有赚的。火焰果和素心草虽然不属天材地宝,但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二者合一,效果更胜过天材地宝的月心果。”修音不瞒她。 “那就好,我马上去换来!”她道。 “嗯!”修音点头。 易清朵转身离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他道。 虽不知他为何要跟着,但是她很乐意有个高手保镖,再碰到尾巴,凭着修音的手段,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没多久,二人顺利的拿到火焰果和素心草,再次返回萧家。 “既然东西都齐了,那你闭关吧!”易清朵不再打扰道。 “嗯,我不在期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凡事量力而行。”修音点头,也不废话。 “嗯,放心,我会的!”易清朵说完,便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人。 看着她这么干脆潇洒的背影,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丫头果真有意思!时刻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倒是个绝顶聪明人。 易清朵走后,修音的房间被神秘强大的阵法包裹起来,形成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自动与外面隔离起来,他也开始进入闭关修炼中。 易清朵回到自己房间,将那株鸢心花拿出看了看,这是刚刚修音给她的,说是报酬。她也不客气的收下。因为给他发布悬赏任务,还真让她破费不少,不收自己岂不是很亏? “嗯嗯,成色不错,还是几千年的,根须保存的很好,养在空间种着应该还会再发吧!”说完,便意念一动,人进了空间,将这株鸢心花种在了生机泉水的旁边,还用生机水浇灌了一大瓢。 又去看了下萌萌,这小家伙居然还在沉睡,没有苏醒,便退了空间。 躺在床上,从空间抓出一本关于符箓禁术的书,翘着二郎腿,认真的看了起来。 …… 萧匀沁在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已被人捂着嘴从后门送出了萧家,一如当年送走萧清奕和萧清朵时一样。 易清朵没有再去欣赏她落魄的场面,因为被踢出局的弃子,已经不配浪费她的时间了。 萧匀沁的离开,并没有让萧家有什么波动,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意外的和谐,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在那晚突然出现在易清朵房间的暗忻(xin)辰,这些日子也没有再出现打扰她,这让她心里特别高兴。 易清朵一边修炼,一边调养萧清奕身体,难得有放松清闲自在的日子,等着迎接荣华典宴的到来。 第六十八章 魂穿冥阳大陆的单莫钥 单莫钥醒来,头昏欲裂,整个人身体都不好。 这是哪?我是死了吗?这就是阴曹地府? 她勉强撑起身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撑起半个身体。好看的秀眉微蹙,双眼微微眯起。 这看起来不像是阴曹地府。这里到底是哪里?难道自己没死?不可能吧! 她记得自己与朵儿一起葬身火海,毫无生还的可能,怎么如今在这陌生的环境,躺在陌生的床上? 单莫钥清冷的目光看向房间,眉头更是紧蹙。 这房间随处可见破败,屋顶更是有多处阳光透射进来。桌子是掉了脚的,椅子是缺了腿的,窗前的木棱子和木门一见就是不可雕的朽木,等着随时塌方。喝水的茶壶、杯子,都被磨的很平很光,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综合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单莫钥给出一个结论,这样极品的屋子估计只有非洲难民窟才有。不过,古董的价值无与伦比。 正在此时,门口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步子凌乱有些重,听得出此人有些急促。 待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然,映入眼前是一张刚哭过眼泪还未干的小脸,也就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模样,一双眼睛红肿着,穿着布衣的裙子,像是古装电视上演的一样。只是这裙子破破烂烂的,与这屋里的陈设倒是如出一辙,太旧的相得益彰了! “小姐?哇,小姐你醒了,太好了……铃儿吓死了……铃儿以为小姐就这么扔下铃儿走了呢……小姐醒来真好……” 铃儿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瞬间布满惊喜,奔过来一把抱住满心疑惑的单莫钥,哽咽道:“一定是夫人在天有灵怕铃儿一个人孤单害怕,将小姐又给送回来了……” 被抱着的单莫钥被这莫名的熊抱弄得怔愣了下,随即一把推开铃儿,她不太喜欢陌生人离的这么近,有些艰难的坐起身,冷着脸道:“这里是哪里?” “小…小姐,你怎么了?这里…这里是咱们的家啊……”铃儿被推开,一触及到单莫钥冰冷的脸色,顿时心中一慌。 “家?”单莫钥蹙眉,再次打量房间,想着她的家何曾有过这样的地方?她家和这里相比,豪华别墅简直就是天堂!这里就是一个贫民窟。 “朵儿呢?”单莫钥看着铃儿,脑中迅速的闪过几个想法。怎么就她一个人,朵儿去哪了? “小姐,什么朵儿?”铃儿不明地看着她,随即又道:“这里是侯府啊!你是想问侯爷么?侯爷前天去辰州了,要三天后才回来……”铃儿看着单莫钥,心中发慌。 “侯府?”单莫钥再聪明绝顶一时间也转不过弯来:“我说朵儿,易清朵!你扯什么呢?” “易清朵?小姐,易清朵是谁?奴婢未曾听过。咱们府只有侯爷和府上夫人小姐等一众人,至于小姐说的易清朵,奴婢真的不知!” 铃儿刚停住的眼泪再次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小姐,你可别吓唬铃儿…铃儿可再经不起小姐这般惊吓了…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奴婢去求二夫人给你找大夫……” “你先站住!”单莫钥看着要出门的铃儿,再看房间内的情形,忽然觉得不对,猛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刚触到铃儿的胳膊,单莫钥目光定在自己抓住铃儿胳膊的手上。一双白皙凝脂的小手,很柔,很白,很纤细,很优美…… 这明显不是她自己的手! 她的手虽然也白,也柔,也纤细,也优美,但是比这个大了一圈,还经常手握刀枪,绝对没有这么完美到极品。 单莫钥的面色瞬间一变,看着铃儿,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我…是谁?” “小姐?”铃儿小脸顿时一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小姐,你别吓铃儿啊……呜呜……” “说,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的?不说我就杀了你!”单莫钥手攸的松开铃儿的胳膊,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冷如冰。 “小…小姐……”铃儿看着眼前的小脸,一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看着满身杀气的小姐,浑身颤抖,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单莫钥头一痛,脑中忽然闪过无数画面,记忆如潮水一般的袭来,顿时松开紧攥着铃儿脖子的手,抱住自己的头。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铃儿……”铃儿慌张的上前了两步看着单莫钥,想过来碰她又不敢。只是站在那哭着看着她捂着头难受的样子急得不行:“小姐,你是不是头不舒服?” “都是铃儿没用,找人救上来小姐已经晚了…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事啊…铃儿对不起小姐……”铃儿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床前,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不理会铃儿的哭声,单莫钥此时脑中有两个记忆在来回的纠缠,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最后定格在两个场景上。 一个场景是一个叫慕容若雨的绝美女子,身穿红色嫁衣,手拿着休书,绝望的纵身跳进了尘封国侯府后院的荷花池。 一个场景是一个叫单莫钥的女子,手牵着易清朵笑对着远处海上的俞飞叙说着离别的话,眼泪飞出葬身在火海中。 两个场景,不约而同的都灼痛她的心。 单莫钥伸手捂住心口,闭着眼睛感受那种入骨的疼痛。 “小姐…小姐……”铃儿的哭声断断续续,凄凄哑哑。 好一会,闭着眼睛才睁开,单莫钥看着面前哭的肝肠寸断的铃儿,慢慢的低头,目光定在自己的心口。 心跳正常。 然后目光再向下,这是一副玲珑有致的身子,但是没有她的完美,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显得比较娇弱瘦小。再掀开被子,露出一双很娇小的脚,但还好,至少不是那种古代变态的缠足。 用手摸摸头发,很长,她的手臂都没有这一头青丝长,柔软的像一匹锦缎,触感很柔软,很舒适。 最后她的手停留在脸上,指尖轻轻的描绘五官。 显然,这不是她的身子,不是她的脚,不是她的头发,不是她的脸。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她突然涌出来那一股记忆画面的主人——尘封国侯府的嫡大小姐慕容若雨。 她的灵魂如今就在这具身体里…… 看来她是魂穿了,重生在这具慕容若雨的身体里。曾经嘲笑朵儿经常看言情小说说她小孩子长不大的自己如今却被狠狠打脸了,没想到自己居然狗血的穿越了,还是魂穿。真真是让人……吐血无语! 想想当时葬身火海与朵儿共赴黄泉,与飞叙告别的场景,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以这种方式复活重生。所以在当时知晓毫无生还的时候心满意足地笑着对飞叙告别,如今竟然能重获新生,想想之前那满身的勇气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不知道今生还能否与飞叙重聚? 想来,应该是很难了吧。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在同一个时空。 这里是架空世界,一个叫冥阳的大陆,由五大帝国及三处神秘地共同掌控。她身处的国家叫尘封国,另四国分别是枫溪国、袁明国、风承国、离南国,三处地有北域岛、幽冥森林、苍莽山脉。 不用再见也好,起码她不会耽误到他的前途,希望他今后能更好,身边有一个能够配得上他的人。 如今她能活着也很好。至于朵儿,既然自己能穿越,那么她定然也是的,可能在时空穿梭的时候才与自己分开。等她弄清这儿后会放消息出去,也会多派人打探。 既然一切都清晰明了,单莫钥抬眸,对着跪在床边泪眼连连的铃儿绽开一抹柔软的笑,“你起来吧!从今以后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再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 听到单莫钥的话,铃儿顿时停止了哭声,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柔软的笑,目光怔怔,呐呐的:“小…小姐?” “嗯!”单莫钥温和的点点头,前倾伸手轻拍了拍铃儿肩膀:“你站起来再说!” 铃儿依言站了起来,有些担忧的静静看着她,心里忐忑不定。 单莫钥轻蹙眉头沉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事冥冥中就注定?她虽然不相信怪力论神,但是世间本来就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就比如此刻她的灵魂是真实的存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而根据她的记忆,这个国家是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国家。大概就是另一个时空。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 单莫钥迅速的消化她脑中的记忆,发现这个慕容若雨倒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华横溢的女子,一个名副其实的惊才绝艳的才女。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穿针刺绣竟是……竟是样样精通。就连她这个自诩为智商高的现代人对于那些东西都不由得心惊。 这该是怎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 只是性格却太过柔弱,不,她不是柔弱,而是始终记着她娘临终前的遗言,让她遇事万般皆忍。长期隐忍之下,便磨没了她的性子。殊不知忍字头上是悬着一把刀刃的。她忍的后果就是这些年来在侯府中受尽欺凌,而且还造就了这尘封国第一傻女的名声。 世人的污言秽语她并不在乎,只在乎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叫尘离季的男人。几乎满脑子都是三年前离山古寺桃花林里那一袭白衣的俊美男子。 可惜,连人家的正脸都没看到,只看到一个侧影,就给她爱成这样痴迷,不惜连自己珍贵的生命都放弃。 也许她更在乎的是那男人的一纸休书,那休书更是将她心头那最后的一点希望之火都给浇灭了。那个男人是她对这个世界仅存的一丝希望。但那人却亲手将这希望之火浇灭,也浇灭了她生的念头。 卧槽!饶是沉稳淡然如单莫钥,也忍不住心中爆出粗口。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狗血事。 她紧皱起眉头。 既然上天给了她再次重生的机会,她定会好好把握,好好的活着。慕容若雨没有勇气活下去,她单莫钥有。一个人的身体,连带两个人的生命,她不仅要活的好好的,更要活的潇洒自在。 没有从枪林弹雨走过来的人,是不知道生命的可贵。没有从黑暗里倾轧求存的人,是不会知道明媚阳光有多好。 慕容若雨再博览群书,再通灵剔透,她也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女子。说白了就是一朵温室之花,需要有人浇灌。 而她不是,她是单莫钥,有现代开明思想的现代人。自小就知道谁离了谁都能活,世上少了谁是不会影响地球的转动。而她只会活的更好。 飞叙没有她,但有整个重案组的成员,还会有更优秀的女子,她觉得文青语那丫头就不错,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自身条件,都很优秀,与飞叙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自己的离开,只是会让他伤心一阵子而已。 想到这,单莫忽然叹了口气。 俞飞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心结,即使不在了,即使知道他以后会很好,但是一想到他,还是会觉得心痛不已。 这就是爱,对他的牵挂之爱,哪怕错分时空也难以割舍。 如今她以慕容若雨的身份重生,当真是好,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渐渐加深。从今以后,她不只是单莫钥,还是慕容若雨。 铃儿见她一直在走神发呆,惨白的小脸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喊:“小姐?小姐……” 小姐很少笑,她也知道小姐笑起来很美,可是此时她却觉得小姐与以往有些不同。以往小姐虽然笑着,但总也掩盖不住眉眼间的愁思,娇弱的想要人怜惜。可是此刻,小姐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自信,更美了。她的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华,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 她说不出来感觉,只是觉得现在的小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嗯?”单莫钥回神抬眸,温和的看着铃儿。这个小丫头与慕容若雨从小一起长大,她也是这里唯一对慕容若雨好的人。 “小姐,你,没事吧?真的不用奴婢再去求二夫人找大夫么?”铃儿担忧的看着她,心有些慌慌的。尤其忘不了小姐先前那气势要杀她。 “我没事。只是刚醒来,脑子有些混乱,一时不太适应。”单莫钥摇摇头,知道刚才那一着着实将这个小丫头吓得不轻,现在还有些心慌慌的。 看她这样,心里有些不忍,便软声宽慰道:“刚才对不起,吓到你了,铃儿!勾魂使者要来抓我去地狱,我就想掐死他们,没想到掐了你了。” “小…小姐……你说什么?勾魂使者?”那不是……专门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不说还好,一说铃儿的小脸更白了,吓的小身子都哆嗦起来,惊恐的一把抱住单莫钥,快哭起来:“小姐…他们还会不会再来?铃儿愿意替小姐被他们抓走,让他们抓铃儿吧……” 单莫钥心中顿时一暖,在铃儿的后背拍了拍,为了打消她刚才带给她的恐惧,不得不继续编瞎话:“不要怕,不会了!阎王爷已经将他们喊回去了。阎王说我的阳寿未到,他们抓错了。” “呜呜…小姐…铃儿怕死了…小姐活着就好……”铃儿再次哭了起来。 “傻丫头,再哭眼睛就要瞎了。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单莫钥安慰道。 “嗯,铃儿不哭了。”铃儿点点头,离开她,抓着她的手臂问:“小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铃儿,铃儿……” “又要去求那个二夫人么?” 单莫钥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淡淡道:“放心,我很好。从今以后只有别人求着咱们走,没有咱们去求别人。” “小…小姐……”铃儿又见到单莫钥这冷冷的脸色,顿时慌乱的放开她的手臂,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这样的小姐有些可怕。 单莫钥看着这样的铃儿,脸色缓和不少,柔声道:“你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不清楚吗?我很好。鬼门关走了一圈,很多事情都已经想通透了,我再已不是之前那个软弱任由人可欺的慕容若雨。如今我能活着回来,铃儿应该高兴才是!” “嗯,只要小姐活着,要铃儿做什么都愿意。”铃儿带着红肿的眼睛看着单莫钥,坚定的点点头。 “嗯!”单莫钥满意地点点头。蹙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绣鞋,推开被子下床,勉强的穿上。抬步向着一面破旧的铜镜走去。 刚走了两步,便听得有脚步声向着小院走来,伴随着莺莺燕燕的嘈杂声。还有一股浓浓刺鼻的脂粉味传进了屋子。 “小姐……”铃儿立即惨白着小脸恐惧的看着外面。 单莫钥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来的正好,倒省了她不少事。即便是不来,她也要去找她们的。从今以后,这个侯府便是她的天下。 给了铃儿一个宽慰的眼神,看也不看一眼外面,平静的道:“别怕,一切有我!别理她们,你过来洗洗脸。” 单莫钥继续向那面镜子走去,对着铃儿招招手。 接收到单莫钥平静的话语,平静的眼神,铃儿忽然不那么害怕,也渐渐安静下来。 小姐还是以前的小姐,她一直守着小姐没离开,但是总感觉小姐哪里不一样了。在她的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自信的光芒。只是一个眼神,一句平静的话语,就让她相信,小姐是真的能保护自己,保护她的。 铃儿立即点点头,乖巧的走到脸盆前捧了清水洗脸。但是听到那走进的脚步声和人声,身子还是有些轻颤。 单莫钥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铃儿,这个小丫头这些年被欺诈怕了,那是不由自主生出的恐惧。 听着走近的脚步,脸色更冷了一分。 走到镜子前淡漠的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风华绝色的美人儿。 第六十九章 关门打狗(一) “呦,这不是我们那被休弃了的慕容大姑娘吗,怎么,醒了呀?还以为被季王殿下给抛弃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呢!” 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随着一阵刺鼻的脂粉香。侯府的三夫人拿着一柄小团扇满脸带着笑扭动着腰肢的走了进来。进来后小团扇捂着嘴,一脸的轻嘲热讽尽显出来。 铃儿小脸一白,立即走过来护在了单莫钥的面前。 单莫钥伸手拍拍铃儿的手,示意她不怕,别说话。 “我就说季王殿下那么出类拔萃的霁月怎么可能会要她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不,还没出家门就被人家给休了,倒真是丢尽了我们侯府的脸。我说你怎么还好意思留在世上?换做是我,只怕羞愧的拿块豆腐自己撞死算了。”又一道尖细的女声传来,在三夫人身后,是侯府的五夫人,一脸的鄙夷看着二人。 “季王殿下丰神俊朗,好多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都想嫁与殿下呢。她一个傻女也妄想攀附季王妃的位置,简直是痴人说梦!”四夫人在二人的身后也跟着走了进来,一脸的不屑。 “要不是她娘那个贱人,别说是自小订婚,就是连给季王殿下提鞋都不配……”七夫人跟在四夫人身边一起走了进来,脸上表情大庭相近,与之前那二人相比还多了抹尖酸刻薄。 “你们知道现在京城都怎么传么?哎呀,那传的……我们侯府的大牙都快被笑掉了。”八夫人道。 侯府还能有大牙?这是怎样的妖兽?单莫钥冷然一笑。 “连家门都没出就被人家休了。我们侯爷的脸该往哪搁?”九夫人似是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道。 “脸都没了,还搁什么搁!老爷也真是的,还一直维护这个贱丫头,如今倒好,让她将我们侯府的脸面都丢光了。这让我们侯爷如何在朝中抬起头来?”十夫人讽刺道。 一个个的都来了,看热闹不怕事大,顺便再欺负欺负这两主仆,出出心中的恶气。 一直维护吗?她记忆里怎么没有?单莫钥唇边噙着一抹嘲弄。冷眼看着她们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在那里说着那些难听的话。她今儿个倒要瞧个仔细了,这侯府大院的女人一个个都是些什么货色。 “真是跟她娘一副狐媚相。还是季王殿下英明,将这傻子给踢了出去。这要是真进了季王府的大门,还不得将人家的地给糟蹋了!”四夫人尖酸刻薄道。 “可不是么,这样丢人现眼的傻子,老爷还养着她,真是浪费粮食……”三夫人点头。 “这回被季王殿下休了,只怕是要在侯府待到老了……”七夫人皱眉很是不满道。 “明儿个让姐姐(慕容若雨娘凌泷嬅是大夫人,在四年前病逝,后侯爷抬妾室二房扶正,掌管侯府中一切事物)跟侯爷说说,找一户人家嫁了得了,省得让我们侯府跟着一起倒霉背时……”八夫人。 “……” 单莫钥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的听着。 这就是十几年来慕容若雨三不五时受到的待遇。这样的话语对她来说还是最轻的。跪祠堂、夹手指、挨鞭子……多如此类,举不胜举。 她全身除了一张脸和一双手是好的外,几乎伤痕累累,无一处完好。 铃儿小脸已经白的透明了,紧紧的咬着唇角,一双眼睛红肿气愤的看着挤了一屋子的女人,指甲都扣进单莫钥的手背,她却无知无觉。 手背传来的疼痛,单莫钥感觉到了铃儿心底的恨意。 微微偏头,眸光温暖的看了一眼铃儿,然后转眸看向门口,声线如冰:“都说够了么?” 一句冰冷不带感情的话,让小屋内嘈嘈杂杂的声音顿时煞然而止。 “你们说够了该我说了。滚出去!” 单莫钥眸光淡漠了扫了一圈,在每个人的脸上看了一遍。没有见到侯府后院的当家二夫人和最有势的六夫人。 冰冷的话语,淡漠的表情,让那些女人心头齐齐的一凉,人人打了个寒颤。都惊诧莫名,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 三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介于以往欺负慕容若雨养成习惯的冲着她大叫了起来,“什么?你居然敢让我们滚出去?你这个贱丫头反了不成?” 单莫钥冷冷的看着她,很好!今天就拿这三夫人开刀。 手腕一抬,刚才铃儿洗脸的那盆水已经泼了过去。 只听“啊”的一声,响破云霄。 三夫人顿时成了落汤鸡。连带着她身边的五夫人和身后的四夫人、七夫人都遭了殃。 一连响起好几声“啊”的尖叫声,顿时那些花枝招展,脂粉钗群的女人乱作了一团,人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 铃儿也惊住了,一脸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姐,不认识一般。她不明白离这么远,小姐的手是怎么够到那盆水的。 “别让我说再说一遍!滚!”单莫钥看也不看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一眼,冷冷道。 “好你个贱丫头!当真是反了你……居然敢拿水泼我……你个贱丫头……看我不…啊……”三夫人颤抖的伸手指着单莫钥,一抹脸上的水,立即阴狠的像疯婆子一样的扑了过来。刚走了两步,只觉眼前有什么一闪,一个东西砸到了她的额头上,顿时疼的大叫了起来。 “啪”的一声,伴随着她的叫声,一个瓷杯子掉到了地上,摔成数瓣。 “啊……” 又一声尖叫声响起,五夫人指着三夫人捂着的额头大叫了起来。 三夫人感觉手湿湿的,立即松开捂着的手,鲜血顺着鼻梁流了下来,哗啦的掉到了地上,顿时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啊…血,我流血了……”三夫人惊恐的看着满手的鲜血,再次尖叫了起来。 “快来人啊!有人杀人了……”五夫人也惊恐的跟着叫了起来。 紧接着身后吓傻了的那些个夫人们也跟着大叫了起来。 一时间杀人的声音透过这破败的小院,响彻了整个侯府。 这也叫杀人? 单莫钥不屑的瞥了那些女人一眼。手臂一伸,桌子上的茶壶拎在手中,再次向着那些女人扔了过去。 茶壶打在了五夫人的额头上,略过三夫人的手背,落到地上,“啪”的一声,同样一摔数瓣,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 三夫人和五夫人同时凄厉的喊了一声。 五夫人额头顿时鲜血直冒,三夫人手背顿时开了红花。 其他夫人们都惊恐的再次尖叫了起来:“啊……” 单莫钥四下扫了一眼,桌子有一个砚台,过去拿起砚台就要再次扔过去。 铃儿都被单莫钥的举动惊呆了,此时见她又拿砚台,顿时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摇头:“小姐,别再扔了,再扔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无妨!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要是有力气,就将这屋里所有能扔的东西都向她们扔过去。扔了我们好换新的。打死一个是一个,打死两个是一双。反正也被人家说我们杀人了,如果不杀那么几个那岂不是辜负了人家。” 单莫钥看了一眼紧张害怕的铃儿,将手中的砚台放在她的手里:“你来!” 铃儿小脸惨白的看着手中的砚台,震惊的语无伦次:“小…小姐?”她哪敢扔? “不敢还是怕了?你忘了她们之前是怎么欺负我们的么?现在就有一个报仇的机会。你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凑巧的了。”单莫钥斜睨着眼睛看向铃儿。 铃儿本来颤抖的小身子顿时不颤抖了。是的,她们以前一直都被这些女人欺负的惨了去,这些日也是新伤再添。都是这些人,让小姐差点就死去了。眼神带着恨意看着那些女人。 “你个贱婢,你敢…啊……”四夫人一把的推开捂着额头的三夫人五夫人,上前指着铃儿,一句话没骂完,铃儿手中的砚台已经砸了过去。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自然没有单莫钥拿捏的力道好。 四夫人的脑袋被砸中,顿时开了红花。 砚台掉在地上,一摔两瓣。 四夫人捂着脑袋摔倒了地上,同时将三夫人和五夫人都撞倒了地上。 “啊……”后面的其他夫人再次惊恐的叫了起来。 人人都忘了去扶地上那三人找大夫。 “小…小姐……”铃儿看着四夫人脑袋血直冒,害怕再次袭上心头,小手紧张地拉住单莫钥。 “怕什么?就算今天将她们都杀了,也应该!”单莫钥看了一眼四夫人的脑袋,铃儿毕竟是个小丫头,也没有多少力气,一个砚台还打不死人。 看着她道:“继续!” “小…小姐…这……”这样真的好吗?铃儿小身子直哆嗦犹豫着。 “这些女人欺负我们欺负了多少年了?你想想我们又险些死了多少次?就打了这三个,这样死了不觉得亏么?”单莫钥伸手将泼完水的那个空盆子拿过来,递到铃儿的手里。 铃儿想起这些年她和小姐明里暗里被人整,期间所受的苦难以言说,几乎日日都带着伤过日子,心中的恨意也飙升上来,拿着盆子向着那些女人砸了过去。 “啊……”惊恐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小屋子本来就小,她们还都聚在门口。顿时一打一大片。 惊慌躲闪中有的人就踩到了地上那捂着脑袋的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的身子上。 还有人躲避踩到了地上的茶壶杯子碎屑上,穿着薄薄绣花鞋的脚被扎出了血洞,更是尖叫。 听到一声声的尖叫,铃儿心中报复的快\/感腾腾的飙升,这次也不用单莫钥指使了,疯了似的一边喊一边打:“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和小姐,趁着夫人不在了更是经常来欺负我们,今天就打死你们……” “来人啊……快救命啊……” 有人高声尖叫着,惊慌失措,屋子内乱作一团。 外面守候的丫鬟婆子们都吓傻了,回神后连忙的往屋里冲,一边冲一边喊:“快来人啊……大小姐要杀人了……” 单莫钥拿起凳子就甩了过去。 当前要冲进门口的两个婆子顿时凄惨的尖叫一声被打了出去,脚下不稳往后一倒。 外面顿时被撞倒一片。 “给我关上门,狠狠的打!”单莫钥冷冷的开口。 铃儿正好打到门口,听到单莫钥的话,一把拿起盆子脱手一扔,几声尖叫,又是有人受伤。铃儿抄起刚刚单莫钥扔到门口的椅子,回头麻溜的插上门。再次向着那些尖叫躲闪的女人打去。 俗话说的好,横的怕佞的,佞的怕不要命的。她狠,你就比她更狠!软弱,在这里只会连骨头都不剩。后院女人,不比宫斗女软弱。 铃儿这般致死度外的发疯打法,正是秉持着单莫钥那句话,反正我们杀人了,打一个是死,打两个也是死,多打就是赚的。 那些夫人们都是过惯了娇弱的日子,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刺\/激的场面,虽然有八个人,但却只有惊慌失措躲闪挨打的尖叫份。 一时间,屋内杀猪般的声音直响彻云霄。 第七十章 关门打狗(二) 约摸半个小时后,除了一直站在那看戏的单莫钥和打的气喘吁吁小脸红红的铃儿站着之外,已经人人都哭着哀求的躺倒在了地上。 衣衫凌乱,发丝倾斜,满脸血迹,不堪入目,狼狈至极,全然没有进来时那闲庭信步的摇曳多姿样。 “行了,铃儿。你也歇会儿。”单莫钥听到有脚步声急匆匆的进了小院。看着铃儿,这小丫头似乎还没打够,看着她脸色红扑扑的,一双先前哭的红肿的眼睛全是兴奋,顿时有些好笑的道。 “是…小姐!”铃儿显然累的够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走到单莫钥的身边,这些年她跟小姐受的苦这回算是全找回来了。 可是,爽是爽完了,听到有脚步声走进小院,铃儿红扑扑的小脸再次白了。看着单莫钥带着笑意的脸色,怕意涌了上来:“小…小姐!” “没事。关门打狗,最不嫌的就是狗多!” 单莫钥脸上的笑意收起,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那些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女人一眼。 “再来再打!打的连她们爹妈都不认识她们为止。” “夫人,六夫人,你们快救救几位夫人…大小姐她…她疯了……她要杀了几位夫人……” 随着脚步声走进小院,外面的丫鬟婆子顿时一窝蜂的迎上了进来的人。 单莫钥透过破败的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当前两个珠光宝气的女人由一大堆丫鬟婆子簇拥着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身穿一身大红锦缎袍子的女人,年约四十多岁,一脸的精明像,她似乎看到了王熙凤的模板。知道这就是当今侯府后院最有实权的女人,被扶正了的二夫人言芜菁(jing)。 在二夫人的旁边是一个朱钗裙带,不次于那大红袍子颜色的一身粉红锦缎绣花袍子女子。样貌姣好,胸脯坚停,腰板比大夫人挺的还直。她是当朝武大将军的外甥女。 正因为这层靠山,这六夫人在侯府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一眼,单莫钥便收回视线,看着屋里躺在地上的一堆女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早已经昏死过去,七夫人、八夫人、九夫人、十夫人一个个半死不活的哭倒在地上。 听到有人来了,九夫人顿时大喊:“二姐,六姐,快救救我们……” “倒是个能撑的,还有力气喊!”单莫钥脸色一冷,将手腕的镯子褪下来就砸了过去。 九夫人连“啊”一声也没来得及,顿时昏了过去。 “谁再敢喊一个我听听!”单莫钥睥睨着剩下的几个女人。 几个女人顿时恐惧的向后缩了缩身子,都摇头,没人敢言。 …… “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夫人言芜菁(jing)看着眼前一个个惶恐不成样子,七嘴八舌涌上来的丫鬟、婆子,顿时威严的喝了一声。 “你们都住嘴!来一个人给我说清楚!”气势十足,不敢再有人造次,可见这些年里言芜菁(jing)积攒了不少的威望。 “回夫人,大小姐她…她已经疯了,她将夫人们都关在了屋子里打……”一个嬷嬷立即哆嗦的道。 “什么?” 二夫人还没说话,旁边的六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看着里面破败的小屋子,尖锐的笑了两声道:“你说那个傻子敢打几位夫人?” “是的,六夫人!”那婆子立即点头。 “是啊,夫人,六夫人,我们家夫人都在里面呢……”顿时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此事当真?”言芜菁蹙眉,有些不相信的道:“你们说那丫头醒来了?还疯了?” 众人都齐齐惶恐的点头。 虽然看不到屋内的情形,但是那尖叫声让她们可以想象到夫人们的惨烈。 “来人!给我开门!”言芜菁冷厉的扫了一眼那紧关着的木门,对着身后的两个婆子吩咐道。 “是,夫人!”两个婆子立即走了上来。 “小…小姐……是二夫人和六夫人她们!”铃儿害怕的抓住单莫钥的胳膊。 “放心,没事。”单莫钥伸手拍拍铃儿的手,轻身坐在了身后少了一条腿的桌子上,晃悠着腿伸手一拉铃儿:“你也上来歇会,一会才好更有力气打!” “小…小姐……”还打? 铃儿听到打,顿时身子一哆嗦。那可是威严的二夫人啊!还有六夫人也是。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些年谁欺负我们最惨?”单莫钥不理会外面走进来推门的两个婆子,问道。 “二小姐、四小姐、五小姐,还有二夫人和六夫人。其他夫人小姐次数少些。二夫人一直都纵容他们,更加可恨。”铃儿恨恨的道。 “嗯!知道就好!”单莫钥点点头,看着她:“你攒足了劲,一会儿等她们进来给我往死里打。你拿椅子将那二夫人的腿打断了。至于那个六夫人么……她的那张脸看着挺碍眼的,就用簪子划了吧,省得看着心烦。” 单莫钥声音平静淡然。听得地上几位夫人终于头一歪,也昏死了过去。 “小…小姐……”铃儿惊恐地看着单莫钥。 “反正我们也要死了。你想想都是死人了,还怕什么?”怕个毛线! 单莫钥看着铃儿,她先教她狠,然后再教她强,最后再教她怎么整死人,不但不负责任,那人还得感谢你。 “嗯!铃儿不怕!”铃儿顿时坚定的看着她点点头。 单莫钥扯动嘴角,对着铃儿温软的笑了一下。然后目光看向门口,那里有哐啷哐啷的声音传来。 “给我撞开!”言芜菁再次怒喝了一声,走了过来:“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大小姐到底疯成什么样子了?” “我也想看看!”六夫人也不落后二夫人,紧跟在走到了门口。 “是,夫人!”那两个壮硕的婆子立即应声。向后退了两步,向门撞来。 “咚咚!” 两声响过,门依然没撞开。 “咚咚!” 又两声响过,门依然还没撞开。 单莫钥蹙眉,没想到这破门还挺结实。既然如此那她就帮他们一把。要是真给撞坏了,没门了,狗跑了,这关门打狗就不成立了。 单莫钥跳下了桌子,将两个断了的椅子腿递给铃儿:“进来你就打!” “嗯!”铃儿接过椅子断腿,一脸视死如归的点点头。 单莫钥好笑地看了铃儿一眼,伸手拉过她走到门口,听到外面言芜菁怒喝:“废物!再来两个!” 立马又有两个强悍的婢女走了过来,四人一起卯足了劲,齐齐向着门撞来。 单莫钥冷冷的笑了一下,伸手撤了插门的别手。 门忽然打开,四个人同时失重,“啊”的一声尖叫,齐齐栽了进来,趴到了地上。 前面的两个婆子顿时被后面两个丫鬟压昏了过去。 打开的门将单莫钥和铃儿的身影挡在了门后。 “真是废物!”言芜菁看着罗列在一起的四个人,冷着脸骂了一句,抬步走进了门。 六夫人不甘落后,也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形。她根本就不相信一向懦弱无能的慕容若雨能翻出什么大浪。一定是那些狐狸精跑进去捣鬼。 二人一起挤进了门槛,言芜菁转头怒瞪了六夫人一眼:“六妹,你挤我做什么?” “姐姐,我可没有挤你,是你太胖了吧。”六夫人立即驳了回去。 言芜菁顿时一气。懒得跟她计较,当先的走了进去。往里面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六夫人正得意,也向里面一看,顿时“啊”的一声尖叫。 单莫钥看着进来的两个女人,冷笑了一声,唔,都到齐了,关门打狗模式可以再次开启,一窝端了。伸手快速关上门,冷然吐口:“铃儿,开打!” 铃儿立即拿着凳子腿,攒足了劲照着言芜菁的左腿打了下去。 “啊!”言芜菁杀猪般的尖叫了一声,抱着腿整个身子栽倒了地上。 “啪”的一声,铃儿手中的凳子腿打折了。 她真的打折了二夫人的腿?铃儿拿着手中的半截凳子腿,小脸惨白的看着抱着腿嚎叫的二夫人,呆住了。我…我……我刚刚做了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居然真的打了二夫人?? “你…你个贱婢……你竟然敢打我…啊……”大夫人抱着腿怒看着铃儿,不顾疼痛,起身捡起刚才那半截凳子腿就狠狠的向着铃儿打去。 铃儿还处于神游状态,没反应过来,单莫钥伸手一拉,将六夫人拽了过来挡在铃儿的面前。 “啊!” 六夫人尖叫的捂着腿,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 言芜菁这一下子也是下了狠劲的,六夫人的腿同样给打折了。 单莫钥难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本来只打算给她脸毁了得了,没打算给六夫人附赠腿的,没想到这回二夫人却帮忙了。 “你…你竟敢打我…”六夫人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挡在了铃儿的面前,只知道言芜菁打了她。杀猪似的嚎叫了一通,然后拔起头上的簪子就向着二夫人扎去:“好你个言芜菁(jing),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单莫钥很是时候的打开了门。这一幕可要让外面那些丫鬟、婆子们都好好的看看。 言芜菁打完了六夫人才发现自己打错了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明晃晃的簪子一闪,脸上已经被六夫人的簪子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啊……”言芜菁尖叫了一声。拔起簪子就也向着六夫人扎了过去。 “啊……”六夫人脸上同时出了一道口子。 二夫人长期保持着侯府后院的大权,六夫人仗着有个大将军的舅舅撑腰,二人名刀暗箭可谓了过了不知多少招,各不相让。如今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只是转眼间,二个人你打我,我挠你的互相抓打了起来。似乎谁都忘了自己的腿断了,更忘了来的目的是什么。 真是两个没脑子的女人!单莫钥不屑的看着好戏。真不知道她这个身体的原主怎么就平白的让她们欺负了这么多年。 一时间小屋子再次热闹了起来。嚎叫声,谩骂声,踢打声,跟泼妇似的。片刻间俩人便头破血流,没了人形。 “夫人……” “六…六夫人……” 外面的丫鬟婆子都吓傻了。 不知道刚才好好进去的两位夫人怎么转眼间就打了起来,而且还惨不忍睹。 “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打了……”二夫人听见声音,才想起自己带了人来,顿时喘息着搬救兵。 “人呢,都死哪去了,快点给我来人,给我打死这个言贱人!往死里打……”六夫人也喊了起来,喊的同时手还不忘往二夫人脸上挠去。 言芜菁也不示弱,一把拽住了六夫人的头发,使劲的往下扯。 “啊!” 两人顿时又扭打在了一起。 外面二夫人房里的人听到命令立即冲进来,到门口和六夫人房里的人相撞,顿时两拨人各为其主,在门外也互相打了起来。 你抓我一把,我挠你一下,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顿时都跟吃了兴奋鸡似的,各找自己看的不对眼的人往死里打。 而其他夫人房里的人都看傻了眼。 “铃儿,去报官。动作要快!” 单莫钥心情甚好的站在门口看好戏,然后推了一把铃儿:“让官差们都快点儿,就说再晚可就出人命了。” 铃儿也是个精明的小丫头,立即会意,扔下手中的半截凳子腿就向外跑去,嗖嗖的就没了人影。 “刚才四夫人打了三夫人,五夫人打了七夫人,八夫人打了十夫人,九夫人是被殃及的,如今都快没命了。你们要是为各自的主子报仇,就快点儿动手。”单莫钥冲着那些傻站着的各房丫鬟婆子道。 三夫人房里的人一听自己的主子居然被四夫人打了,顿时就不对眼的向着四夫人房里的人打去。其他房里的丫鬟婆子一听,也涌了上去打各自的仇人。 人人像是得了神仙令一般,拼命的往死里打。 顿时单莫钥所在的破败小院里哀嚎叫喊声响成一片。 单莫钥雨冷冷地看着,漫不经心的笑着。这就是深门大宅里可悲又可怜的女人们。天天斗个你死我活,为了仅仅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争宠吃醋。一大把年纪了,也许他早就已经不\/举了。 听铃儿说她那个便宜侯爷爹要三天后才回来,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盛世好景真该让他亲眼看看。 不过这一次看不着也没关系,以后这种场景只多不少。等他回来,她会天天给他上演一出。这些都打死了,再娶进来一些。然后再打死,再娶进来一些……周而复始。 呵!想想都觉得有趣。也挺不错的。起码打发了无聊的日子。 纤弱的身子倚在门框看戏,如今她只管等着铃儿带官差来就成了。 这样想着,单莫钥退却了几分清冷,笑的很是开心。嘴角大大的咧开,如一弯月牙,比正午那明媚的阳光还要绚丽夺目。倾城绝色的容颜被踱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破旧的衣衫也掩盖不住她通身的潋滟风华。 第七十一章 看戏的男子 风魅玦一袭白衣悠闲的坐在距离小院不远处的墙头上,俊美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嘴角同样噙着一抹浅笑,凤眸洋溢着浓浓的趣味。 呵!看来他今天运气不错,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从来不知道这慕容侯府的后院居然有这么多的极品女人。 最后目光定在单莫钥的身上,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将单莫钥彻彻底底的打量个遍。 这就是尘封国那传说中的第一美人?那个被大名鼎鼎的季王未嫁就先休的傻美人? 身子未免也太瘦了些,面色太黄了些,唔,连那胸\/脯也太小了些,不过那神色却是太冷了些,心也太黑了些…… 除却了这一些的一些之外,只看她那一张脸,嗯,说是第一美人倒是当之无愧! 风魅玦看着单莫钥,内心啧啧不已。呵,这个尘封国第一美人似乎很有趣呢!他正看的起劲,不妨单莫钥突然笑了。他顿时一呆。 正午的太阳很艳,却也艳不过她脸上明艳的笑。她的笑,别说是尘封国第一,怕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但是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风魅玦更进一步的仔细看慕容若雨。忽然发现,明明是一张绝色娇美的容颜,明明的是明媚绝艳的笑,可是他似乎清楚的看到了她背后的黑暗。那种阴暗如万丈深渊,让人不敢进一步的去窥视。 …… 正笑的开心的单莫钥忽然感觉一道审视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顺着视线猛的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墙头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男人。 顿时一愣。居然还有人看戏? 看他的样子似乎来了有些时候了。而她居然没发现?不是她的敏锐度低了,就是这个男人的武功太高。 她的敏锐度还没低到那人在一百米之内她发现不了。显然是他武功很高。 嘴角弯起的弧度慢慢的收回,单莫钥淡漠地看着那个看戏的男子,冷冷开口:“阁下看够了么?” 风魅玦顿时一惊。幽黑如墨的眸子对上单莫钥比之更黑的眸子,心底猛的倒吸一股凉气。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只是有趣而已。 接受到单莫钥冷凝阴暗的视线,风魅玦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心口。唔,他的心还怦怦的跳动着。 不过真是可惜了。风魅玦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甘,可惜被发现了。那么美的笑如昙花一现,他还没来得及看的更清楚一些就凋谢了。 心下闪过一丝懊恼。有些暗恨自己应该再躲的远些,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风魅玦与单莫钥对看着。可惜等了半响,只看到了一张渐渐阴沉下来的小脸和一双冷的像寒冬腊月的眸子。 须臾,风魅玦扯了扯嘴角,没有被抓住偷窥的尴尬,对着单莫钥绽开一抹清华潋滟的笑,温润好听的声音缓缓开口,难得的解释道:“我路过,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能看这么久?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鬼扯。 单莫钥微微挑眉,看着男子:“那也就是说成心的了?!” 没想到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就看到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 此人年约十八上下,一袭华贵的白色锦缎长袍,包裹着俊秀挺拔的身躯,宽肩窄腰,如松竹翠柏。腰间佩戴着一条白玉带,正中镶嵌着一颗墨色的宝石。那墨色宝石,不但不显得突兀怪异,还显得很完美很和谐。 看着那颗墨色的宝石,单莫钥似乎看到了这个男人那被暗黑包裹起来的黑心。比这墨色宝石还要黑上几分。 单莫钥微微蹙了蹙眉,目光最后定在他的脸上。这是一张精致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简直就像一只遗落在人间的妖孽。 美如冠玉,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如诗似画。绝美的五官,配上那种雍容华贵的优雅气质,简直迷死人。 那气质,或许雍容华贵还不能完全概括。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阴郁和深邃…… 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无与伦比的魔力。 这么一副好的皮囊下,他就那么悠闲的翘着腿坐在墙头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俊美非凡,丰姿卓然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可她却看到了他背后的黑暗。即便在正午这么明媚的阳光下,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单莫钥将男子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甚至是从里到外,从外到里的打量了好几圈。眉头不由得再次蹙紧了一分。 她居然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同她一样相同的感觉。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只是让她很不喜,甚至打从心底的厌恶。 “也不是成心的!” 风魅玦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像是被八光了衣服一样,从心里丝丝的冒寒气。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的目光如她这么犀利,这么毫不掩饰,赤果果的看着一个男人。 在她的面前,他感觉到自己就像个透明的,一切被看了个透彻。更甚至他居然在她眼里看到了厌恶? 他没有看错?居然会有女人厌恶他?他风魅玦有一天也成了别人眼中厌恶的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被尘封国人封为第一傻子,还是季王未嫁先休的弃妇……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信。 “既然不是,那就滚蛋!”单莫钥眼里的厌恶第一次不加掩饰的一次性透支给一个人,说完了一句话还补充道:“最好以后都别让我再看见你。” 风魅玦脸上清华潋滟的笑瞬间僵住。险些从墙头上栽了下去。睁大一双美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他没幻听吧?她…她居然让他滚? 显然,单莫钥厌恶的神色告诉他,他是真的没听错。 他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伸手揉揉鼻子,感觉那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咳咳…我……”风魅玦看着单莫钥,刚要说话。 “吴捕头,任捕头,你们都快些吧,再耽搁下去,死了人就是你们的责任啊!”铃儿催促的声音传来。 然后便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进了侯府,向着这座小院急急赶来。 单莫钥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着风魅玦,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一丁半点要离开的意思。顿时蹙眉,冷声道:“还不滚?” 风魅玦心里再次狠狠的抽了抽,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美人的心怎么就那么黑。 看着单莫钥,俊眸闪过一丝幽光,缓缓摇摇头:“唔,不,我要留下来做个见证人!” 做个见证人?单莫钥的脸色瞬间一变。这么说这个魂淡是从头看到尾,将她所做的一切都看了? 单莫钥死死的看着风魅玦,如果眼睛能下刀子,她此时绝对能下出个千八百刀。声音冷如冰封:“你确定你要留下来做个见证人?” 接收到单莫钥冷冽的眸光,风魅玦感觉整个身子都凉透了。他居然有点怕这个女人?说出去谁信? 强压住袭来的冷意,风魅玦还是很认真的点点头:“嗯!” “好!那么你就留下来。一定要好好的做你的……见证人!” 单莫钥将见证人三个字咬的死死的。听到脚步声已经走到了小院门口,也懒得再理这个男人,总之她会有办法收拾他,要是他真做什么见鬼的见证人的话。 风魅玦听到咬牙切齿的见证人三个字,头顶顿时直冒寒气。手死死的抓着墙头,才不至于摔下去。 他敢肯定,他要是真做了见证人的话,一定会被这个女人抽筋扒皮,生吞活剥,见不到太阳的。 不过,他倒很期待被她抽筋扒皮,生吞活剥呢!肿么办? 这个见证人他是要做定了。因为他心底有些兴奋。沉寂无聊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风魅玦看着单莫钥,一双凤眸光华涌动,如玉的容颜带着浅浅的笑,美艳而不可方物。 单莫钥那惨白破烂的小院里,屋里屋外依然还在不依不饶的打着,大有不打死不罢休的架势。 言芜菁和那六夫人像是两个疯婆子,你揪着我的头发,我拧着你的脸,血污不堪,早已没了人样。 外面的丫鬟、婆子一个个像是泥和血滚成似的。两人一双,三人一伙,五人一波,六人一群的扭打着,有的已经滚到了地上,还有的已经昏了过去。 整个小院乱成一片。 单莫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将头上的簪子撤了下来,把长发胡乱的抓成了一团,伸手往门里一够,在就近的言芜菁的脸上抓了一把血往自己脸上一抹,又一把扯了自己的衣服袖子,为了更加凄惨无比还用簪子在自己破旧的衣服上划裂出了几道口子。 转瞬间,从一个清冷淡然的美少女变成了一个被虐待殴打了的糟粕乞丐样。 她整个动作做的那是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就呵成,转眼之间就完成了。让坐在墙头上看热闹的风魅玦惊瞪了眼睛,咋舌不已。 看着她现在这个难民,不,凄惨无比的乞丐样,风魅玦再次感叹,这个女人的心真够黑的! 单莫钥做好一切,看着外面的铃儿已经带着捕头进来了,冷冷的瞥了风魅玦一眼,身子一歪,昏倒在了门口。 她昏倒的很有水平,那姿势好像是从门里逃出来一般。 风魅玦看的再次咋舌,连连惊叹。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比他还要心黑。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是黑的。 第七十二章 戏要做全套 “两位捕头大哥,你们快些去制止…要不真要出人命了……” 铃儿气喘吁吁的先跑了进来,小身子一颤一颤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伸手一指小院乱糟糟的一团道。 吴捕头,任捕头两人带着一帮小喽啰兵跟在铃儿的身后跑了进来,一看里面的情形顿时惊呆了。 “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铃儿看到单莫钥狼狈的不成样子的晕倒在门口,顿时慌了,尖叫着跑了过去。 吴捕头和任捕头也顿时惊醒,立即大喝:“都住手!” 可惜那些人打的正热闹,根本就没人听他们的。 二人脸色一白,立即对着身后一挥手:“你们快去,都过去,将人给我拉开!” “是!”后面的属下一个个蜂拥而上去拉扯那群打的不可开交的人。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铃儿啊…小姐……” 铃儿跑到近前,伸手抱住单莫钥大哭着。她走的时候小姐还好好的,怎么才这么会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她才走了没多久啊。小姐不会又被阎王殿的抓了吧?心中顿时升起了恐惧,铃儿哭的肝肠寸断。 单莫钥实在受不了铃儿这种大哭,活人也能被她哭死去。她只能无奈的睁开眼皮,一副虚弱的样子开口:“铃儿…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虽然小,虽然弱,但是足够墙头上的风魅玦听的清楚,看的清楚。眼皮狠狠的跳了两下,心狠狠的似被鞭抽了两下。 “小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铃儿顿时喜极而泣,紧紧的抱着单莫钥不松手。 单莫钥难得的翻了个白眼,她哪有那么容易死?只不过是戏要做全套罢了。 眸光凌厉的扫了一眼墙头上真没离开的风魅玦,转眸看着走来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比较年轻的穿着捕快服的人。想来这就是铃儿口中的吴捕头和任捕头了。 “两位快点,快去屋子里拉开我的姨娘们,再晚一些……只怕命就要没了……”单莫钥伸手推开铃儿,对着吴捕头和任捕头虚弱的开口。 “这位是?” 两位捕头看着单莫钥,那娇弱的模样真的我见犹怜。虽然她脸上带血,衣衫也破烂不堪,但一点儿也不损坏她的美。一瞬间就升起了作为大男人的怜香惜玉之情。 “两位大哥,这是我家大小姐…我家小姐她……” 铃儿看着单莫钥的样子,刚才小姐推开她的力气很大,不像是虚弱的不能动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了,看着单莫钥。 “姨娘们过来看我,然后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我的屋子里打了起来。然后我夹在中间,想拉开她们…咳咳…险些…险些活不过来……”单莫钥断断续续虚弱的说着。 风魅玦对天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真会演,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会信以为真。她真是天生的演戏精…… “原来是这样……”二人了然。 “大小姐没事吧?”任捕头和吴捕头同时担忧的看着她开口。 “我…咳咳…我没事…你们赶快,赶快进去拉开我的姨娘们……”单莫钥摇摇头,虚弱的摆摆手。 “一定不能让她们出事…我爹不在家…咳咳…这要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啊??” 说着,单莫钥眼泪流了下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更是我见尤怜。 风魅玦再次翻白眼,嘴角抽了抽。然后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了单莫钥半响,才用传音入密到她的耳边:“别哭了,再哭眼泪将脸上的血都冲没了,你的戏便演不成了。” 嚓!单莫钥立即止住了眼泪。她怎么忘了这茬!汗!好在这个黑心的臭男人提醒了她。立即用手再次向着脸上抹了两下,也顾不得冷眼看坐在墙头上的男人,催促道:“两位…快…快进去……” 抹了两下,脸上又染了大片的血迹。 风魅玦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那二夫人的脸上抓了多少血……这女人真狠! “是,大小姐……”两位捕头并没有发现一瞬间的变化,心都在怜香惜玉上,此时立即惊醒,连忙向着屋子里看去。 单莫钥不着痕迹的将腿往回收了收,身子挪了挪,让开门口。 两位捕头刚迈进门槛,顿时齐齐的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群女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都看不出长什么样了。屋内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凡是能用的东西都砸的稀巴烂。 这还不算壮观,壮观的是地上还滚着两个互相掐着的女人,而且已经看不出来人样。衣服都快撕碎了,只看到两个血痕的熊脯。 两个捕头顿时傻眼了,第一时间想逃离这里。 他们不知道是这么个差事,想着就算要出人命打起来了,也不应该是这么个情况。要是知道的话打死也不来的。侯爷大人后院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尤其是这幅样子。 …… “二娘,六娘…你们别打了…两位大哥…你们快过去将她们拉开啊……”单莫钥很适时的再次开口。 来了还想走么?门都没有! 两位捕头一听,都齐齐的回头看单莫钥,只见那女子一双美眸泪眼汪汪期盼的看着他们。顿时男子汉大丈夫豪情万丈的点点头。齐齐向着屋里走去。 “两位夫人得罪了!” 任捕头对着抱成团掐在一起的二人躬身一礼,然后上前伸手去拉二夫人。 手刚够到言芜菁的胳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任捕头的脸着实的挨了二夫人一巴掌。伴随着她彪悍含糊不清的骂道:“哪来的野男人敢碰老娘,滚!” 言芜菁(jing)打完一巴掌,继续去狠掐六夫人。 单莫钥回头看了一眼,任捕头好好的脸上顿时印了红红的血印。不禁扯了一下嘴角。打的好!这一巴掌下去,她们的现状就定型了。 任捕头被打愣了,刚伸出去的手就那么的僵在那里。似乎难以想象这是侯府一直在外端庄贤惠的二夫人。 “夫人得罪了!”那边吴捕头也伸手去拉六夫人。 六夫人同样扬手“啪”的就是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随便碰我,给老娘滚远点!” 吴捕头的脸上也顿时印上了五个手指印。 不过侯府的六夫人据说向来跋扈彪悍,倒是不甚意外。只是一个大男人被个女人打,外面还有一个虚弱的美人等着救援,面子里子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任捕头和吴捕头对看一眼,然后齐齐又看着掐在一起的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这里是侯府,面前掐在一起的是侯爷的两位很有势的夫人。不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可以随便动的。 正在两位捕头为难之际。单莫钥虚弱的声音传来:“两位官差大哥…要不你们派人回去将府尹大人请来…我爹不在家…毕竟这不是小事……” 单莫钥一解围,两人立即点头。 她又软声软气虚弱的道:“两位大哥一个人留在这看着我两位姨娘,千万别出了事,一个人去找府尹大人。要是能请得动什么柿子、王爷啊,更大的官更好,否则没有人压阵,侯爷回来没准就会对两位大哥发怒,说尔等办事不利。到时候后果……哎,两位大哥想必是明白的。” “是,是,大小姐说的对。”任捕头和吴捕头的脸顿时白了,显得五个手印更加显眼。 “我看着,你快去找人。”任捕头对着吴捕头吩咐道。他资格老一些,生怕吴捕头留下给看出了人命,他们的小命也完了。 吴捕头应了一声,立即拔开飞毛腿就向外跑去。 单莫钥看着那吴捕头离开,回头漫不经心的向屋子里看了一眼,那俩女人用不整死对方不罢休的气势,依然疯一般的掐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今天她就要这整个尘封国的人都知道慕容侯爷家后院的丑闻。既然侯爷大人早已没了脸面,多添一点又何妨。 院中丫鬟、婆子和任捕头、吴捕头带来的官差滚过一团。官差是怎么也拉不开打群架的人们,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官差也被弄的狼狈不堪。 “小姐,你…你要是将人都叫来的话,我…我们……”铃儿心慌慌的看着单莫钥,轻声道。刚才屋子里那一堆夫人可都是她给打的啊! “没事。”单莫钥淡定的看了眼铃儿,认真的道:“姨娘们过来看我,然后便在我的屋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了。我们是被殃及的,险些也没命。” “嗯!”铃儿点头。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姐说的一定是对的。 单莫钥对着她浅浅的笑了下。刚才打那些女人们,铃儿早给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疯乱样子,没有人怀疑主仆俩不是被殃及的无辜。 除了一个看热闹的目击者。单莫钥想起墙头上还坐着的人,顿时眯着眼睛向着风魅玦看去。 风魅玦此时已经躺在了墙头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根。就跟躺在他们家炕上一样的悠闲。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始终想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黑心的女人呢。 不得不说,很对他的胃口呀! 他倒很想看看接下来这一出戏她打算怎么落幕。 感受到单莫钥的视线,风魅玦慢慢的转过头,躺在墙头上歪着头看着单莫钥,一双眸子氤氲如雾。华贵的白色锦袍随风飘摆,清华飘逸中散漫着放荡不羁的味道。 单莫钥蹙眉看着风魅玦。脑中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可以很肯定慕容若雨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此人。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她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最好别真招惹她。要是真敢出来做什么见证人,今日她就让他永远也出不去这个小院。 这个女人……风魅玦对上单莫钥冰寒刺骨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发凉。她那什么眼神,他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么?看着她的神色,他很怀疑自己的脸上写满了坏人两个字。 “刚才我可是帮了你。你难道都不感谢我的么?”风魅玦想想有些不甘。想他风华绝代,天资无双,多少名门闺秀梦寐以求他看一眼,而这个女人偏偏对他不假以辞色不说,还厌弃如蟑螂的让他滚? “我没要你帮。”单莫钥冷冷的扯动嘴角:“你还在这里干嘛?还不滚!” “你是不是被季王休了,刺激的伤了脑子?据我所知,你前日还为那季王自杀呢!”风魅玦似乎没听到她的话,看着她认真审视的问。 闻言,单莫钥眸光一冷。季王是吧,给她等着。她会让他终身难忘的。 接收到单莫钥突然冰冷的目光,想着是猜对了,风魅玦心中顿时一紧。莫名的升起一股烦闷,声音有些尖锐的道:“果然是!” “是不是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最好趁早消失。趁着我现在没空理你的份上。否则……”眼神冷冽地扫过他的俊脸,冷声道:“我不敢保证你还能活着离开。” 呵!风魅玦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天下任何地方,包括尘封国的皇宫,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没人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如此地大言不惭,还是一个女人,他是该说她无知还是与众不同? 可是触及单莫钥危险的眼光,他忽然有些不自信,更是有些莫名的相信她能做到。 今日的刺激有些大,他的脑子估计也有些不好使了,回去一定要袁媛给他熬些补脑的汤喝。 风魅玦这样想着,刚要说什么。 远远的听到有脚步声向着小院走来。还伴随着吴捕头恭敬小心的声音:“季王殿下,您要快些,再晚了怕是要出人命了。” “嗯!”一个低沉的声音似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季王殿下?倒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居然是季王?风魅玦一怔,第一时间坐起身,向着侯府大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转眸神色不明的看着单莫钥。 来人居然是那个季王? 单莫钥亦是一怔,随即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 来的正好,她正想找机会找他,没想到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如今真是太好了,仇人太多难以一一对付,如今集中了,那就一锅烩吧。 第七十三章 尘离季 “小姐,是季王殿下!没想到季王殿下居然来了!”铃儿也同样听到季王来了,顿时欢喜的看着单莫钥。 “没准季王殿下又后悔了,来接小姐回王府。” 闻言,单莫钥清冷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目光凉凉的看向门口。 铃儿接受到单莫钥的目光,身子顿时一哆嗦,小脸一白,小心的看着她。虽然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她就觉得她似乎说错话了,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想着三年前那次在离山古寺的桃花林里见过季王殿下,小姐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一爱便是三年。然而却不成想爱过三年的人在自己准备出嫁时,还没过门就被休了。她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季王殿下没见过自家小姐,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好,他要是看到自家小姐的好,那么他定然也不会那么草率下休书,小姐就可以离开侯府了。 但是看到自家小姐现在的神情,铃儿却不敢再开口。 风魅玦凤目深邃的看着单莫钥,距离如此远的距离,他似乎能感受到她身上能冰冻三尺的冷意。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淡漠。 这样的一个女子,不管从哪一方面看,他都不相信她会是因为被季王休而自杀的人。 脚步声渐渐的走近,风魅玦坐在墙头上没有半丝要离开的意思,就跟长在了墙上一样。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神色。这一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发现他今天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须臾,外面传来吴捕头的声音:“王爷,就是这里……” “嗯!”低沉的声音又应了一声。 单莫钥遮住眸底的暗沉之色,渐渐的收了周身的冷意,虚弱的继续躺在门口一角,静等着那人走进来。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居然让惊才绝艳的慕容若雨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这个女人转变可真是神速。风魅玦朝着单莫钥撇撇嘴。刚一瞬间失态坐起来的身子又慵懒散漫的躺了回墙头上。 他也要好好的看她这戏要如何的演下去。 单莫钥眸光扫见又躺下去的风魅玦,微微蹙了蹙眉。但也未再出声赶人。 一道紫色的衣袍划开一抹浅浅的弧度,脚下踩着一双印纹绣珞的紫金靴,脚步沉稳的迈进了门口,紧接着是一个风姿卓绝的身影缓缓踱步走了进来。 伴随着他缓步而入,整个破败的小院像是开起了一院的曼陀罗花。 单莫钥看着他,忽然感觉心跳了几下。 微微蹙眉,这绝对不是她的心在跳动,而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可见慕容若雨爱这个男人何其之深;也可见这个男人何其无情。 人已来,人故去。单莫钥感受到了一种苍凉,同样是由心底发出的。 没想到慕容若雨人虽不在,但这身体的感觉还在,难道她的灵魂并没有完全消散?是想她为她做些什么,她想亲眼看到? 如此一想,心底的寒气不由得涌上来几分。 慕容若雨,既然我单莫钥用了你的身体,自然会亲自为你报仇,你若是在天有灵,那请你看好,报完仇后请安心上路,希望你下辈子投胎投到好人家去,幸福地过一生。 单莫钥微微眯了一下眼,打量着这整个尘封国的宠儿。 他的年龄也就十之八九那样,与墙头上的那个墙头草魂淡相差无几。头上束着一顶紫玉冠,身穿裁剪合宜的紫色锦缎长袍,袖口和衣摆处是用金线绣的大朵紫色曼陀罗花,花姿潋滟。 五官俊美如雕刻,棱角分明;眉如琼黛,凤眸如墨,眼若寒星,眸底是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幽深。 清华中透着冷峻,冷峻中透着尊贵,尊贵中透着威仪,威仪中又不失卓然优雅。皎若秋月,灼灼其华。 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季王殿下。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睛。尤其是女人。 当然这女人中自然不包括身为慕容若雨的单莫钥。 看着季王,她只感觉到:好大一朵紫色曼陀罗花,真艳!只不过曼陀罗好看却带剧毒,她碰不得! 听说这季王出生的那日,整个皇宫上空金色祥云缭绕三日不去,先皇大喜,设百日宴,以尘封国的国号赐姓,封季王。 是尘封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刚出生便被封王的皇子。 季王三岁能诗,七岁能赋。天生聪颖,才华卓越。十岁便能征战军中,统帅三军,征战北地,一举收复当时叛乱的北城王,天下五国震撼。一直以来都深得先皇大爱,甚至更甚于一直庸庸无为的太子;许以季王与太子同等待遇。 满朝文武一直都以为先皇会废黜太子,立季王为储君,但是三年前先皇临终遗诏,着太子登基,一时间忠于季王的朝臣不服此遗诏。而季王却当先跪拜太子尊为君,生生的用自身压住了一干不服太子的朝臣。自此季王永远是季王。 虽然先皇故去,但是新皇对季王不但不比先皇恩减,反而更为器重。而季王也恪守恭谨,守臣下之礼。君臣和睦,兄友弟恭。尘封国没有因为皇位更替而染血,才有如今一派繁华盛况。 在整个尘封国,围绕季王身上的光环可谓是经久不衰。而他,更是万千闺中女人中最富话题的人物。 与那大陆风云人物排行榜上的天下排名第一的公子风魅玦,第二的公子离南国太子玄衾(qin),并列为榜上前三公子。 只听关于他的传言,便是一路光华缭绕。这自然不是慕容若雨这个臭名卓着的尘封国第一傻子能相提并论的。 与慕容若雨的婚约,也是尘封百姓不能忍受的。认为慕容若雨是季王的污点。 但是先皇自幼定的婚约,季王不可能悔婚,京中多少闺中女儿碎了一地芳心,认为此生无望,愿作季王小妾也好。 只是不成想这季王竟然在大婚之日便给了慕容若雨一纸休书。而那些碎了一地心的闺中女儿又将那些碎了的心拾了起来。如今可谓是人人翘首以盼,希望能得季王垂怜侧目。 一瞬间,关于季王的事迹和等等有关的东西在单莫钥脑中自发的闪过。记忆颇多,几乎占据了单莫钥的大半个脑海。更甚至是关于季王的爱好,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酒,都清清楚楚。 单莫钥心下不由得叹息一声。爱一个人爱到她这个份上,不知道是可叹,可敬,还是可悲。 须臾,摒弃心中一切想法。看着尘离季一步一步的走近。 眸光微微眯起,紫衣金光,光华缭绕。这样的尘离季,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那个一直刻在慕容若雨心底的片段联系到一起。 那个三年前离山古寺桃花树下,一袭白衣风华无双的男子,和眼前缓步走来这个一身紫色金贵风华的男子。虽然那时候是一个侧影,但她无论如何都重叠不到一起。 难道是这三年的期间,尘离季改变了什么?还是三年前慕容若雨根本就认错人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尘离季? 换句话说,她三年前在离山古寺爱上的人,根本就不是眼前的季王?芳心错许? 心念一瞬间电转,长长的睫毛垂落,单莫钥遮住眼中的神色。如今真正的慕容若雨已去,她爱谁或者爱错谁,那个人是尘离季或者不是尘离季,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如今是慕容若雨。十六年自小订婚的等待,还有未嫁先休的耻辱,都是因为这个人,他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就是了。 风魅玦躺在墙头,虽然漫不经心,但是眸光却一直一眨不眨的没有离开单莫钥的脸。从尘离季进来,他没有从她眼中看到爱慕痴恋等等的情绪,只是看到平静和审视。 甚至期间她蹙了两下眉,但也并没有其他异样。 风魅玦心中有些疑惑,按慕容若雨为了尘离季自杀来说,她不该是如此淡漠平静。更甚至期间她居然似乎还走了两次神。 难道是大难不死,想开了?也未可知。 总之这个女人让他看不透。但毫无疑问,先前他烦躁的心绪竟莫名的舒服了几分。但是他此刻的全心精力都放在单莫钥的身上,自然不会注意自己心中微小的波动。 第七十四章 算旧账 尘离季当先走了进来,看到小院的情形顿时一愣。 小院残败不堪,比之更残败的是扭在一起打着的人,丫鬟,婆子,小厮,甚至其中还有官差。 丫鬟婆子小厮已经看不出来人形,官差狼狈不堪,勉强还可看见面貌和衙役的官服,只是那官服已经被撕扯的破败不堪。可见场中的情形打的何等激烈。 只是一眼,尘离季的目光便从混乱的场中移开,定向小院唯一一座三间式破旧小房子门口。 那里倚着门框半躺着一个虚弱女子和一个站着的正不知所措看着他的浑身狼狈不堪的小丫头。 女子半躺在那里,一团凌乱,脸上都是血迹,甚至看不清她的面貌。眸子低垂着,似乎没看到他到来。但是他从进门口,便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她的视线。 那视线赤果果,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没穿\/衣服一样的暴\/露在了人前。她周身的气息混杂,如同掩在一片浓浓的雾中。虽然看似虚弱,但是却如同迷雾一般让人看不清。 他有些诧异,居然第一次碰到让他看不清的一个人。 与站在她面前手足无措小丫鬟一目了然相比,她显得太过安静,安静到让人很容易忽视她的存在,却是周身的气息太过强盛,根本就忽视不了。 他甚至居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千军万马的铁血沙场才有的那种阴暗气息。但似乎又看到了凤隐山的白云,沧桑多变但明媚纯净的雪。 心神有一瞬间的探究和恍惚。 尘离季看着单莫钥,想着这个女子是谁? “殿下,就是这里。那是侯府的大小姐……” 吴捕头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伸手一指院中,然后见尘离季看向单莫钥,便赶紧开口告诉道。说到一半想起慕容若雨被季王休了,立即脸色一白便住了口。 大小姐?慕容若雨? 尘离季一怔。 “殿…殿下……”吴捕头小心的看着季王。 尘离季也只是一愣,看着单莫钥,那女子依然安静虚弱的躺在那里。再也没有刚才他走进来时的感觉。只是脆弱的躺在那里,零落成泥,掩入尘埃,弱的像是一阵风就会将她吹走一般。 不由得微微蹙眉,想着刚刚自己的感觉难道出错了? 被吴捕头打断,尘离季敛了心神,对着身后跟着的人一摆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追风,逐月!” “是!” 身后跟随而来的一男一女立即上前,对着场中同时冷喝了一声,“季王殿下在此!尔等还不住手!” 季王殿下? …… 只是一句话,混乱的场中顿时停止了打斗,人人都停手看向门口,当看到尘离季,都扑通扑通一声,齐齐的跪倒了地上。 可见季王在尘封国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单莫钥目光转向尘离季身后的一男一女。男的样貌俊秀,女子容貌秀美,都很年轻,两个人脸上同样木然冰冷,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 眼前的混乱止住,两个人都走回尘离季身后站立。 只是一眼,单莫钥收回视线,垂下眼睫。 屋内任捕头立即出来,跪在地上:“任勤见过王爷!” “嗯!”季王点点头,目光终于从单莫钥的身上移开,看着任勤,沉声道:“怎么回事?” “回王爷,是侯府里的众夫人们打起来了。如今里面的其他夫人都昏过去了,二夫人和六夫人还在打着,小的拉不开。” “逐月进去!”尘离季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口,对着身后的女子道。 逐月应声,立即抬步向屋内走去。 尘离季的目光再次定到了单莫钥的身上,敛住了心底升起的复杂神色,缓步走了过去,在她眼前不远处站定,看着她虚弱不堪的样子似乎微微蹙了一下眉:“你…可好?” 单莫钥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不语。 接受到她淡漠如冰的目光,尘离季一怔。似乎感觉心口有一瞬间的凉气涌过。 须臾,单莫钥看着他的眼睛,淡漠的开口:“自我出生便被先皇定下与你的婚约,头上就被盖了尘氏的标签,如今我十六岁。十六年整。” 尘离季再次一怔,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因为你,我自小在侯府就不被待见,三天两头被那些姨娘姐妹们欺负,因为我的姐妹们都喜欢你,她们认为我是鸠占鹊巢。” 尘离季目光平静的看着单莫钥,等着她继续。 单莫钥伸手照着自己的衣服上一扯,铃儿似乎察觉到她要做什么,顿时惊呼:“小姐不要……” 可是单莫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她扯碎,只剩下一个粉红色的肚兜。铃儿一瞬间傻站在那。 单莫钥心底扯出一抹冷冷的笑,这算什么,在现代比基尼漫天飞的,她是一个现代人。微微动了动身子,将后背留给尘离季。 白玉凝脂的肌月夫上是深深浅浅交错的乌红痕迹,一瞬间暴路在阳光下。 风魅玦忽然从墙头上坐了起来,一双凤目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的身子。 尘离季平淡的面色微变,视线焦灼在单莫钥的后背上。 她的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鞭伤,烫伤,似乎还有烙铁烙印的伤痕。深深浅浅,旧的未愈再添新伤。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尘离季怔怔的看着,怎么也离不开视线。心口忽然像被什么抓住了一般,挠的生疼。 尘离季后面的追风一张麻木冰冷的脸上终于破了一丝痕迹,也同样讶异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的后背。 整个小院似乎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风魅玦只觉得心口发疼发紧,抓在墙头上的手不受控制的扣进了墙里。那些旧的痕迹足足有十几年之久,也就是说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新的伤痕也就三五日。 这一刻,他忽然恨不得将屋里面那些女人都扔进乱葬岗喂恶狗。 也只是一瞬间,风魅玦忽然意识到什么,抠着墙头的手忽然松了,目光移向尘离季。 “小姐不要……”铃儿忽然惊醒,流着泪扑到单莫钥的身上抱住她。这么多人,小姐将来还要嫁人呢,如何能让别人看她的身子。更何况季王殿下都休了小姐了。 “还有她的。”单莫钥不理会哭着的铃儿,伸手将铃儿后背的衣服一扯。在她的惊呼声中,后背密密麻麻交错的痕迹同样暴露在阳光下。 比之慕容若雨的更深,甚至都丑陋的看不出本来的肌\/肤。 “小姐……”铃儿抱着单莫钥呜呜的哭了起来。 风魅玦看着尘离季,黑白分明犹如黑白双玉的眸子一沉。 尘离季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薄唇紧紧的抿着,唇瓣退了两分血色。 身后的追风移开视线,担忧的看了一眼尘离季。 感受到身后人的情绪波动,单莫钥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中清冷如冰的神色,心里冷笑一声,伸手拉上衣服,又将铃儿的衣服拉上。 即便他不是慕容若雨爱上的那个人,但也是因为他尘离季她才受了那么多的苦,放弃了生命。这笔账总是要算清楚的。 缓缓转过身,平淡的看着尘离季:“季王殿下可曾看的清楚了?” 尘离季敛了心神,俊眸看着单莫钥,半响点点头,眸中涌动着不明的色泽:“看清楚了。” 风魅玦微微蹙眉看着单莫钥,猜想她此举的深意。忽然眸光微微的眯起。 “既然看的清楚,季王殿下打算如何补偿我这些年因你所受的苦?” 单莫钥盯着尘离季的眼睛:“还有,既然不满意这桩婚姻,先皇已去,新皇登基三载,你完全可以悔婚退婚。未嫁就先休,季王殿下不觉得对于一个等了你十六年的女子来说很过分么?” 风魅玦忽然心中一紧,她是想要季王重新纳她入府么? “你想要什么?”尘离季看着她,眸底看不清情绪。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女人敢直视他的眼睛。而且还是他自小订婚,没过门便休了的妻子。 他很难将那些关于她的传言联系到一起。他发现除了他亲手写的那一纸休书,他对她知之甚少。 “主子……”身后的追风忍不住开口。 尘离季淡淡的瞟过去一个眼神,追风立即住了口。 “我要黄金十万两。外加季王殿下本人亲口答应两个条件。” 单莫钥毫不犹豫的开口。按着这个世界两文钱能买一个肉包子的消费水平,报出了一个天价。 追风冰冷的脸色再次破功,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传闻中侯府傻大小姐慕容若雨。他以为她会要求王爷收回休书,没想到却是这个条件。但是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买两座城池。而他们王爷的封邑是十座城池。而且她还要王爷亲自许诺两个条件,若是其中包涵有让王爷收回休书的话…… 这个慕容大小姐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大小姐不是一个傻子么?如何会……尽管她现在颓败孱弱,不堪入目,但是怎么看着也不像传言那样,与传言不一样。 风魅玦顿时睁大眼睛看着单莫钥,同样不敢置信。半响,嘴角扯动,忽然无声的笑了。 “如何?”单莫钥看着尘离季。 “说说你那两个条件。”尘离季神色不动的看着单莫钥。 “我暂时还没想好。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你只需要答应我就成。”单莫钥淡淡的道。她如今是真的没想好。但是也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只要不干于国事。我可以答应你。”尘离季微微抿唇,犹豫片刻,目光落在单莫钥的没拉好的衣襟上,那里隐约还可以看到鞭打的痕迹,缓缓开口。 “王爷……”屋内解决了一切的逐月出来,惊呼一声。 尘离季淡淡的瞟了一眼逐月,逐月小脸顿时一白,住了口。 “一定不干于国事。”单莫钥说的斩钉截铁。 “好!”尘离季缓缓吐口。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单莫钥立即道。 尘离季顿时一怔,没想到他都答应了,慕容若雨居然还要立字为据。难道他堂堂的季王还会反悔不成。 “慕容大小姐,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主子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逐月立即对着单莫钥厉声喝道。 “什么时候季王殿下府中的狗都能替主人做主了?”单莫钥不看逐月,轻淡而漫不经心的飘出了一句话,自始至终都看着尘离季的眼睛。 “噌”一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逐月手中的剑向着单莫钥心口刺来。 单莫钥心中不屑的冷哼一声,似乎没看到一样的看着尘离季。 追风面色一白,但并没有出手阻止。 “退下!”尘离季面色一沉,对着逐月冷喝了一声:“回府自去领罚!” “是!”逐月不甘的收回手中的剑,惨白着脸走回了尘离季身后站定。用杀人的眼光看着单莫钥。 尘离季目光重新的定在单莫钥的脸上,看着她,半响,缓缓吐口:“好!” “不光如此,还要有见证人!”单莫钥无视逐月杀人的眼光,今日就彻底的想得寸进尺一把:“季王殿下身份尊崇,慕容若雨只是一介小女子微不足道,就算他日季王殿下反悔,慕容若雨也奈何不得。既然要立字为据,就要有人证。” 见证人?墙头上的风魅玦微微挑眉,看着单莫钥,听到这两个字,神色一瞬间变得怪异无比。 “哦?”尘离季同样微微挑眉。看着单莫钥孱弱狼狈不堪的样子,明明外表就是一副柔弱的女子,但他看不出半分她真的很弱的样子。不知道这些年何至于如此不堪…… 敛下心神,凤目幽深的看着她:“你要何人为你见证?” “他!”单莫钥伸手一指墙头上的风魅玦:“不知道他够不够资格给季王殿下做证人?” 风魅玦顿时扶额长叹,仰望着蓝天,这个女人果然黑心! 顺着单莫钥的手指,尘离季视线转处,便看到了一袭白衣慵懒的躺在墙头上的风魅玦。 俊眸微微眯起。眸光闪过一丝异样的幽光。他从进了侯府就被单莫钥和眼前的场景夺去了几分心思,居然没有发现墙头上一直有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 尘离季身后的追风、逐月也看到了墙头上躺着的人,顿时面色齐齐一变。 第七十五章 看戏的代价 果真是个不简单的! 单莫钥将三人的神色看入眼底,看着一副想撞墙又果然被他猜对了的无比郁闷神色看着天空的风魅玦。想着很快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不是要等着做见证人么?那么这送上门的免费资源她不用岂不白白浪费?哼,想当吃瓜群众看她的戏,就得付出代价!她的戏是那么好看的么! 风魅玦看着天空飘着朵朵白云,想着那个女人如白云一样的外表,但是内在却是一颗无与伦比的黑心。他可是路过的,嗯,顺道看戏的啊!就这么无端的被卷入了戏中。 真是倒霉透顶! 收回视线,风魅玦抚额,哀婉了一番自己。早知道就走的远远的不留下看戏了。 “当然,风云人物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风魅玦公子,给季做证人,实属委屈了。” 尘离季敛了眸中的神色,看着风魅玦,清淡的开口:“风公子别来无恙!” “能在这里看到季王殿下,风魅玦荣幸之至。”风魅玦美眸流转,瞟了单莫钥讶异的看着他的神色一眼,浅浅笑着开口。 月牙白色的锦缎长袍随风轻摆,如诗似画的容颜笑容被踱上了一层光华,慵懒的躺在墙头上,丰姿不但不因为尘离季一身紫色金光华贵被比下分毫。相反则是瑰姿艳逸,占尽风流。 须臾,他一个轻身,从墙头上跳了下来。立在了单莫钥的面前。 很认真的看着单莫钥,清润好听的声音温柔道:“雨儿,你确定你要我做你的见证人?” 雨儿?是什么鬼?似乎她跟他很熟似的。 单莫钥蹙眉,袖中的手勉强忍住一巴掌想扇过去的冲动。 尘离季听到风魅玦如此亲密的称呼慕容若雨,俊眸闪过一丝异色,看着二人。既然风魅玦出现在这里,那么也就是说她和他早就相熟了? 单莫钥收了心中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居然是天下排名第一的公子的讶异神色,瞟了风魅玦一眼。她本来还在疑惑这个人居然不躲不避讳尘离季,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大陆众人标榜封号天下第一的公子,风魅玦。 她才来这么一会儿,便一连气见到了风云人物排名前三公子中的二人,这真真是…… 不得不说运气相当不错。 看着尘离季,再看看风魅玦。 一个紫衣金光,清华尊贵;一个白衣飘逸,风姿卓绝;一个皎若秋月,灼灼其华,如曼陀罗艳艳花开;一个琼姿花貌,群芳难逐,如清水白莲明珠下凡。一个幽深难测,内腹锋芒乍隐;一个复杂变幻,周身云雾缭绕朦胧。 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确是不负天下风云人物排名前三公子的盛名。当真是名副其实。 倒是这所破败的小院,有些不符合二人的身份了! 单莫钥各自的打量了一眼,不为美色所惑,淡淡的看着风魅玦开口:“你先前不是说要做见证人的么?怎么……现在想反悔了?” “我是说过…不过……”风魅玦看着单莫钥,眸光瞟了屋内那些杂乱横陈的女人一眼,意有所指:“我没说过要做这个见证人啊!” “你只说做见证人,也没说你要做别的见证人不是么?”单莫钥细挑眉梢。 风魅玦顿时被噎的无语,看着单莫钥,心里磨牙,但是面色温柔似水的溺死人:“我也可以拒绝。雨儿,你不会强迫我吧?” 单莫钥看着风魅玦,眸光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直到将风魅玦看的心里发毛。才缓缓摇头:“自然不会。” 风魅玦眼波流转,瞟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尘离季,暖暖笑着开口:“不过既然雨儿邀请我,有幸成为季王和雨儿的见证人,风魅玦十分愿意为雨儿效劳的。” 单莫钥见他同意了,转眸看向尘离季,“既然季王殿下和风公子都同意,那么现在就开始!” 尘离季对着身后的追风挥了一下手,沉声道:“去取笔墨纸砚来。” “主子……”追风和逐月齐齐开口。看着尘离季淡淡飘过来威严的眼神,立即又住了口。 “是!”追风应声,‘嗖’的一下没了身影。 风魅玦看着追风离开,漫不经心的对着尘离季笑了一下。缓步走到单莫钥面前,微微蹲下身,看着她。 明媚的阳光顿时被挡住,单莫钥眼前投下了一抹暗影,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蹲在她面前的风魅玦。 四目相对,单莫钥眸光平静淡漠一如既往。风魅玦眸底清澈,眸光微微涌动着莫名的波光。 尘离季看着二人,忽然感觉两个人很像,虽然一个糟粕狼狈不堪,一个高贵风华无限,在阳光下一个半躺一个蹲着的身影,两两凝视,却是无比的和谐完美,让人不忍破坏。 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烦闷,想上前拉开二人。但也只是一瞬而过,脑中便被一个身影所替代,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可笑。 眸光微微一抹暗沉,尘离季看着风魅玦和单莫钥。 单莫钥看着某个当了光还不自觉让开的魂淡,淡然开口:“风公子,你挡了我的光线,还请移开贵步。” “阳光就在天上,谁也挡不住。”风魅玦温润的开口,眸光氤氲迷离的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如琥珀,很漂亮,怕是世间再也寻不到这么漂亮的眼睛了。 单莫钥难得的一怔。抬眼,天空一轮日光,不偏不倚,璀璨夺目。 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单莫钥看着太阳,想着不知道那一个世界是否也是同样的一轮日光?飞叙是否也与她生活在同一个日光下?他还好么?爸妈他们现在怎样了? 心底忽然溢出一股哀伤的气息,一瞬间笼罩她周身。不知道眼前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大梦?是否她明天再睁开眼便回去了,抑或是消失在人世间。一切都未可知。 风魅玦蹙眉看着这样的单莫钥,被哀伤气息包卷,让他想伸手打碎她身上的这种气息。 就连距离她三尺远的尘离季也感受到了她一瞬间散出的哀凉之气,只感觉连带自己也要卷入。 须臾,单莫钥收回视线,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神色。 风魅玦忽然伸手将单莫钥的衣衫往上拉了拉,遮住她没掩好的肌月夫,指尖挑起开了的纽扣,动作优雅的给她系好。 单莫钥蹙眉想躲开。在尘离季身寸来的目光下,终是忍住没躲。她不会让他造成必要的误会,以为她要那两个条件是要同他复合,进季王府之类的。 感受到单莫钥的排斥,但见她没有躲避的动作,风魅玦心中一喜,动作越发的温柔。 “听闻风公子有洁成癖,原来传言并不可信。”尘离季意味不明的开口,看着风魅玦的手,只感觉刺眼。 风魅玦的手猛地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给单莫钥系上最后一颗纽扣,抬眼温柔的看了她一眼,对着尘离季优雅的一笑,缓缓站起身,意有所指的道:“的确,传言这东西……最是不可信的。” 尘离季神色一动,看向单莫钥。 风魅玦已经再次对着单莫钥伸出手,眸光怜惜的温声道:“地上凉气重,仔细身子。起来!” 见她没反应,又看了一眼追风身影落下,浅笑道:“季王殿下的笔墨纸砚已经取来了,可以立字据了。” 话落,单莫钥将自己血污不堪的手放进了风魅玦的手里。 风魅玦看到伸进自己手里血污肮脏的小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但也只是瞬间,便稳稳的拖住单莫钥的手,攥到了自己的手里。感觉手中的小手触感柔软,只是带着不正常的冰凉,能沁入人的心肺。 不由得心神荡漾,女子的手都是这么柔软的么? 尽管是带着血污不堪,但是让他没有半丝厌恶和反感,相反而是莫名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由有些怔忡的看着他手中的小手。 单莫钥将手放进风魅玦手中的一霎那,手心传来温润温滑的触感,带着浓浓的暖意,如一块暖玉,瞬间将她指尖的清凉之气包裹。手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却被风魅玦用力的攥住。 她抬头,见风魅玦的目光盯着她的手。微微蹙眉,单莫钥也看着风魅玦的手。 只见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美如一块上等的白玉。完美无瑕,让人不忍亵渎。 相比风魅玦的手,她的小手冰凉,如玉雪山上的寒冰,带着一丝清凉入骨的冷意。 一暖一冷,一大一小,一洁白一脏污,相握在一起,就像两条根本就不能相交的平行线,如今相交在一起,却发现是该死的和谐柔美。 风魅玦一瞬间有些怔忡的看着相握在一起的手忘了反应。 单莫钥亦是有些怔忡。 尘离季站在二人的不远处,在两只手相触的一霎那,他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却猛的惊醒,脸色有些青白的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 追风和逐月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先前风魅玦为单莫钥系衣扣,如今又看着单莫钥脏污不堪的手和风魅玦洁白如玉的手握在一起,惊异的看着那两双手,两张脸上神色各异。 谁人都知道公子风魅玦爱洁成癖。从来不让人近身三尺之内。即便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更何况如此亲密的接触了。 五年前离南国最受宠的玉琴公主于离南国皇上寿宴献舞,不小心碰到了风魅玦的衣摆,风魅玦当时拔出剑险些将玉琴公主的手给砍了。幸好离南国的太子玄衾(qin)出手阻拦下,离南国皇上求情赔礼才作罢。 那年风魅玦在离南国拔剑要砍玉琴公主的手,他们和主子也是在场的。自然亲眼目睹了风魅玦的失态。听闻回去之后,风魅玦将自己泡在温泉池里三天没出来。 没想到今日一见,风魅玦却是对慕容若雨如此不一般。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追风、逐月将目光移向他们的主子尘离季,只见他们主子脸色青白的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衣袖被两只手紧紧的攥出了折痕,周身有淡淡的寒气散开,显然失态。 二人顿时一愣。 单莫钥因为本身前主人的记忆,自然对这风魅玦爱洁成癖是知道的。 她看到他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本来想用自己血污脏污的手恶心他一把,想看他吐个稀里哗啦的样子,倒没想到人家没什么反应。看来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怔愣了一瞬,单莫钥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抬眸清淡的看了风魅玦一眼:“多谢风公子!” 她的声音一如她的手一样,清凉入骨。很容易打破一切的旖旎美好。 风魅玦此时抬头,看着她,眸光氤氲迷离,如一片浓雾,透着莫名的看不清的色泽。须臾,云雾散去,他点点头,漠然的松开了单莫钥的手,淡淡的道:“不客气!” 单莫钥转眸,看了一眼追风和他手中的笔墨纸砚一眼,不看尘离季脸色变幻不明的神色,清冷道:“季王殿下开始吧!” 尘离季的目光定在单莫钥的手上,又看了一眼风魅玦被染上了血污的手,半响,他缓缓抬头,凤眸深邃的看着她。 单莫钥脸色清淡,眸光亦是清淡,四目相对,没有一分一毫表情。 须臾,尘离季变幻的神色渐渐沉淀,直到平静的如一汪碧湖,点点头,沉声道:“好!” 第七十六章 立足资本 追风将手中的笔墨纸砚递给逐月,弯身背对着尘离季站好。 逐月不甘的咬着嘴唇,将宣纸在追风背上铺好,然后将笔递给尘离季,终是忍不住的开口:“主子,您三思,这个女人她是不安好心的。如今您已经休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对她负什么责任的。谁知道她身上的那些伤痕是不是故意为之,用来博取您的同情,您……” “自去领罚,禁闭两个月。”尘离季脸色一沉,打断逐月的话。 逐月小脸一下子惨白,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言语了:“是!” 尘离季执起笔,在宣纸上刷刷几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端见气魄风骨。不输于任何一大家。 这一手字,单莫钥不得不赞叹一声,的确是好字。看他的字,便忆起那一封如今放在她怀里的休书的确是出自他的亲笔手写。 “十万两黄金我三日后就要。两个条件终身不作废。日期如今是尘封国二百二十八年六月初九。见证人是天下风云人物榜上第一的公子风魅玦,地点是侯府西北角小院。殿下可要写好了,万不要有遗漏。”单莫钥盯着尘离季手中的笔开口。 尘离季手一顿,然后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由字观人。单莫钥看着尘离季的字,眼前这个一身紫衣金光的男子同样让人看不清了。 按理说他天生宠惯群芳,该是锋芒毕露,字韵华丽,云端高阳才对。如今看他的字,却是沉暗内敛,没有半丝锋芒,甚至无乖无戾,静如一潭死水。从他的字里,根本看不出分毫心绪。这未免不太正常。 只有一个解释,季王不若传言一般。 单莫钥遮住眼中的神色。传言本来就不可信,这不是她管的事,她要管的事就是她得到了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从今以后,立足便有了资本。 没想她刚来这里,就碰到了俩看不懂的大人物。上天倒是挺厚待她的。 风头正盛,十年不衰的天下排名前三的公子见了其二,不知道那离南国的太子玄衾(qin)又是有何等的风采?倒是让她也想见上一见。 只是片刻,尘离季放下笔,看着单莫钥:“你觉得如此写可是满意?” 单莫钥淡淡的扫了一眼宣纸上的墨迹,点点头,伸手拿过笔,快速的在尘离季的旁边签上了名字。 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单莫钥的字比之尘离季,更胜了一分风骨风流。 不理会尘离季眼中一瞬间现出的惊异神色,转手将笔递给她身边的风魅玦,淡淡的道:“签名!” 风魅玦也是同尘离季一样,难掩讶异的看着单莫钥写的四个字,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的字居然如此的风流卓绝。不逊于尘离季。甚至更胜了一分风骨。 压下心中的惊异,风魅玦深深的看了单莫钥一眼,眸光似笑非笑的扫了僵硬站在那里不敢置信的尘离季一眼,执起笔在单莫钥笔迹的旁边签上了他的大名。 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 风魅玦的字,美而不藻,华而不丽。洞达跳宕,刚柔相济。行云飘渺,又苍劲有力,看似纵横挥洒,实则气韵深藏。 只能概括两个字,好字。 不输于尘离季和单莫钥的好字。 同样,由字观人,如一团云雾,单莫钥还是没能从风魅玦的字上看出什么来。 三个人的名字比肩而立。一样的风骨卓绝。却如三团云雾缭绕。 事情终于搞定,这笔账也算是差不多了,单莫钥难得的笑了。一瞬间笑的清冷华艳,伸手轻快的将那纸张折起,放入怀里,对着怔愣的二人道:“多谢了!” 尘离季随着单莫钥将纸张放入怀里,看着她的笑颜,深邃琉璃的眸光渐渐的染上了一团云雾,久久难以收回视线。 “咳咳……”风魅玦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浅浅一笑,看着单莫钥,潋滟光华:“雨儿是该要谢我的。今日我做你和季王的见证人,不知道要如何谢?你要知道,我风魅玦向来是无功不受禄的。” 无功不受禄?也就是告诉她今天他对她是有恩了? 单莫钥微微蹙眉,瞟了一眼小屋内,看着风魅玦,意有所指:“风公子说该如何谢?” “三日后,阙云阁。你请我吃一顿如何?”风魅玦眸光流转,也看了小屋内一眼:“你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呢!要知道十万两黄金,别说是九牛一毛,就是九十牛一毛也拔的动。” “恐怕不行。三日后我要等季王殿下送钱过来。”单莫钥断然拒绝。如今她不认为这个家伙能威胁她。 “正好我可以再做个见证人。我们一起在阙云阁恭候季王殿下大驾。如何?”风魅玦看了一眼旁边视线一直没离开单莫钥的尘离季,笑道。 单莫钥刚想再拒绝,风魅玦不等她开口,便看向尘离季:“不知季王殿下以为如何?” “也好。三日后阙云阁,季恭候二位。”尘离季收回视线,沉声道。 “好!做事有始有终,风魅玦既然做了这个见证人,便自然不能辜负雨儿的厚爱,一定会做到底的。”风魅玦笑颜浅浅,淡淡光华,看了一眼蹙眉的单莫钥,显然是愉悦至极。 单莫钥瞥了风魅玦一眼,听他一口一个雨儿,眉头蹙的更紧的看着他。 风魅玦无视单莫钥不善的面色,径自对她笑的开心。 尘离季难得的蹙了一下眉头,凤目染上了一抹暗沉的看着二人。 一时间,谁也不再开口,小院静静,陷入怪异的气氛。 须臾,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远远跑来,打破了小院的气氛。单莫钥转眸,看向小院门口,只见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头跑了进来。 这人她脑海有印象,这是慕容侯府的大总管冯远琛。人们都叫他冯伯。是她那便宜爹侯爷的得力助手。 这些年冯远琛一直私下里帮衬着慕容若雨主仆二人,否则慕容若雨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今日冯远琛有事外出,并不在府中。如今怕是得了消息,急急赶回来的。 “老奴……老奴参加季王殿下!见过风公子!”冯远琛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立即跪地,对尘离季和风魅玦见礼。告罪道:“老奴今日外出,不成想便出了此等事,劳烦殿下前来。接待不周,还请殿下恕罪!” “本王今日正巧无事。知道侯府出事,便来了一趟。”尘离季神色淡淡的点点头:“冯总管起!” “谢王爷!”冯远琛赶紧站起身。扫了一眼破败的小院,还有跪在地上打的看不出摸样的丫鬟仆人,目光定在单莫钥身上,看到她狼狈不堪,满脸是血的样子,面色一白,紧张的上前了一步:“大小姐……” “我没事。”单莫钥摇摇头。 似乎松了一口气。冯远琛立即的停住脚步,细细的看了两眼单莫钥,发现她今日似乎不同,但也来不及细想,点点头:“大小姐无事就好,老爷临走还要老奴照顾好小姐,小姐要是有事的话,等老爷回来老奴就难以交代了。” 闻言,单莫钥微微挑眉。她那便宜爹还关心她?心中冷笑,那真是谢谢他的关心了,可惜真正的慕容若雨早死了,他那假关心还是留给别人吧,她单莫钥可是消受不起! 风魅玦几乎和单莫钥一样细挑眉梢。他也不认为那慕容侯爷会关心慕容若雨,若是关心的话,她不至于这些年弄得自己身上累累伤痕。 “不知道各位夫人可好?”冯远琛立即快走了两步,向屋子里看去,当看到屋内横七竖八躺倒着看不出来人样的女人们,随地可见的滩滩血迹,老脸更是一白,手臂颤抖的指着屋内:“这…这……” 半响,转头看着慕容若雨:“大小姐这……” “还是请吴捕头和任捕头两位大哥!”单莫钥难言的看着冯远琛不敢置信的样子,叹息了一声,柔弱的看向一旁的吴捕头和任捕头。 第七十七章 家务事 这个女人又变脸了!风魅玦兴趣甚浓的欣赏单莫钥的变脸功夫。 尘离季看着单莫钥,凤眸闪过一丝深邃。 闻言,吴捕头和任捕头此时也惊醒。同样看着单莫钥,不敢置信刚才亲耳听见。亲眼看到慕容大小姐居然要季王殿下补偿了她十万两黄金和两个条件。而且还有天下排名第一的公子风魅玦的见证人。 而且季王殿下已经答应了。立字为据,白纸黑字,亦是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见二人看着她,单莫钥自然想到刚才的一系列举动让他们惊住了,顿时暖暖一笑,柔软的开口:“辛苦两位大哥和衙门的众兄弟跑来一趟。如今我爹不在时,冯伯就代表我爹。劳烦两位大哥将经过说与冯伯听一遍!” “是,是,小的不敢当,大小姐抬举了,这是小的们分内之事。”任捕头和吴捕头被单莫钥的笑一晃心神,立即惶恐的躬身应声。 风魅玦脸上的笑意顿收,顿时脸色难看的看着单莫钥。这个女人对他不假辞色,居然对别人笑成那样。而且还是对着那两个男人。难道那两个男人比他美么?简直是……可恨! 风魅玦恨恼的看着单莫钥,猛的对上单莫钥看向他的视线,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了不该有的想法,顿时面色一僵,不自然的别开了脸。 可是脸色依然难看的,想不明白,他凭什么要在意这个女人。看了一眼天空,估计是今天戏看的太多,脑子不太好使了。 单莫钥奇怪的看了风魅玦一眼,然后便若无其事的别看眼睛,看向任捕头和吴捕头。 尘离季面无表情的看着单莫钥,只是眸底的暗沉之色又加深了一层。 “那就劳烦两位捕头了。”冯远琛听到单莫钥的话,立即将目光也定在吴捕头和任捕头身上。 任捕头和吴捕头顿时受宠若惊的立即躬身:“冯总管和大小姐抬举小的们了。这是小的们分内之事。” 单莫钥含笑点点头。 冯总管做出仔细听的样子。 整个院中无一人叫大夫先给里面的女人看伤。包括后来的冯总管。 吴捕头和任捕头二人对看了一眼,由任捕头开口,将经过说与冯伯听了一遍。 自然说他们来时,慕容大小姐险些没命,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又指了指两个人的脸,二夫人和六夫人打的疯了,他们来了都拉不开,才去找的人,不想半途遇到了季王殿下,便给请来了这里。 季王来了之后那两位夫人依然在打,自然是多谢了追风姑娘进去给二人分开的。 说完了一切,任捕头躬身:“事实就是这样了。” “不知夫人们为何打起来?”冯远琛点点头,看向单莫钥。 “我刚醒来,几位姨娘便来看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打起来。但是我知道二娘和六娘是因为进门才打起来的。二娘说六娘挤她了,六娘说是二娘太胖了。所以,进了屋子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单莫钥无辜的摇摇头道。 风魅玦望天无语。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看见她拿茶杯茶壶砚台砸人家,还有她家的小丫头拿着凳子腿满屋子追着打人,这些都是他眼睛花了么? 扯了扯嘴角,真想说出真相啊!风魅玦心里挣扎着。 “哎,原来如此。”冯远琛叹息了一声对着任捕头和吴捕头道:“两位辛苦了,老奴待侯爷回来一定如实禀告。” “小的分内之事。”任捕头立即惶恐躬身,不敢居功的道:“幸好遇到季王殿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奴替我家侯爷多谢王爷!”冯远琛看了一眼单莫钥,对着尘离季躬身道谢。 尘离季点点头,也看了一眼单莫钥,淡淡的道:“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毕竟是侯府内院的家务事,还是等侯爷回来再做定夺为上。大小姐以为如何?” “若雨自然没有意见。只要姨娘们安好就好。”单莫钥淡淡的道。 安好?风魅玦继续无语望天。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也不怕闪了舌头。 尘离季深深的看了一眼单莫钥,点点头,沉声道:“既然府中的冯总管回来了,便再好不过。这余后之事,冯总管自然知道安排!” “是,老奴知道。”冯总管立即应声。 尘离季转眸看风魅玦,凤目深邃:“若吾皇知道风兄来尘封,定是欣喜万分。季正要入宫觐见吾皇,风兄一同如何?” 风魅玦闻言,长长的睫毛微微闪了一下,从天空收回视线,浅浅一笑,声音温润:“三年没来尘封,我也确实想念皇上了呢!本来打算明日进宫找皇上一聚,既然和季王殿下偶遇,如今也好。” “既然如此,风兄请!”尘离季长袖一挥,做了个请字。 “请!”风魅玦含笑点头。微微侧身,看了一眼单莫钥,美眸流转,抬步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她的面前站定,歪着头看着她。 单莫钥眸光平静的任他看。想着这个家伙没拆她的台,还算识时务。 “呵呵……”风魅玦忽然低低的笑了。声音悦耳,润及心脾,瑰姿艳逸的容颜如一朵清水白莲绽开,清华无双。 单莫钥看着风魅玦的笑,难得的心神一晃。 须臾间,风魅玦伸手拉过单莫钥的手,将一枚红焰如火的手镯套在了她的手上,低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雨儿一直想要我这枚红颜如凤,今日我心情好,便把它给你!” 单莫钥一愣。 她什么时候想要他的东西了? 应激性的反应去退掉手上的东西,但手触到手腕上的玉质,顿时顿住。猛的低头,眸光顿时显出惊异的神色。 风魅玦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再次低低一笑:“雨儿既然喜欢,可要好好的珍惜哦!它可是代表了我的心呢!你既然要了,就不准再反悔了。”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整个侯府都能听见他愉悦的声音。 单莫钥顿时惊醒,猛的去退掉手腕上的手镯,但是发现转眼间这枚手镯便自发的缩减成她手腕合适的大小,任她死活都退不掉,如长在了手腕一般很是贴服。顿时抬头,蹙眉看着风魅玦。 风魅玦看着单莫钥难得的瘪住,笑的更是欢愉。含笑转身,看着尘离季,凤眸轻闪过一抹暗沉,转瞬即逝,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越温润:“离季兄,请!” 尘离季看着风魅玦给单莫钥戴上的镯子,脸色微变,袖中的手不由死死的攥紧了一分。须臾,缓缓点头,声音压抑的低沉:“请!” “雨儿,我先走了!三日后阙云阁,可别忘了。”风魅玦对着单莫钥一笑,当前抬步向外走去。白衣清华,一个背影便风姿无限。 尘离季深深的看了一眼单莫钥,猛的转身,一言不发,也向外走去。一个背影,便是紫衣艳华,风姿卓绝。只是较来时多了一抹阴暗之气。 追风、逐月猛的惊醒,也连忙的跟上尘离季身后离去。 “恭送季王殿下!送风公子!”冯远琛和任捕头、吴捕头立即躬身相送。 院中其余的人,有的人早已经昏死了过去,有的一小半相对好些的人都跪在地上,自从尘离季来,早都将脑袋垂到了地上,害怕的一言也不敢言语。只等着那高贵的人离开。便都昏了过去。 转眼间,一行几人的身影消失,惨败的小院流泻去了一大半光华。 风魅玦和尘离季一行几人离开,任捕头和吴捕头也连忙一挥手,带着那些衙门的小兵离去。 整个小院再次的静了下来。 单莫钥收回视线,再次看着手上的手镯。当风魅玦给她戴上的第一时间,她本能的想甩开,但是当她的手一触及到手镯的玉质,却有些舍不得。 这手镯触感温润,手感细腻,滑如凝脂,暖如温泉之水,一见便是世间罕有的玉之极品。 更难得的是手镯本身玉质并没有人工雕刻的痕迹,火红如火焰,焰火中有一抹如一只展翅腾飞的凤凰俯视苍穹大地,带着尊贵无比的霸气和高贵,让人忍不住有一种膜拜的冲动。 无怪乎它叫红颜如凤。真是一个好名字,也是一个难得的好东西。 只是这么好的东西他为何要给她?他们之前可是无交集的。 单莫钥看着手镯蹙眉,用力的使劲往下退,但是退了半天,手腕都退红了,这东西就像是长在了她的手腕上一般,根本任她怎么退也退不掉。 想着若是用石头砸的话,不知道能不能砸碎,单莫钥这样想着。但是看着手腕上那一抹火红,着实的喜欢,便怎么也舍不得。 心底有些气馁。不知道风魅玦给她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脑中忽然现出关于红颜如凤的记忆。单莫钥微微一怔,是她这个身体前主人在一本古书上记载看过,便记在了脑中。 红颜如凤,风族至宝。仅仅八个字,便再无其他。 风族?尘封国有风族吗?貌似没有。难道是这个大陆某个隐世家族? 单莫钥蹙眉,脑中用力的搜索关于风族的记忆,半天,只是知道风族是一个以神术和灵力着称的神秘家族,隐匿飘渺,在这个大陆地位崇高。传入世的记载几乎等于零。 没有人知道风族在哪里。只知道有这样的隐世家族存在。从来没有人敢妄议风族。 单莫钥的眉头再次紧蹙了几分,看着手腕上的东西,静静凝视。 不会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什么储物玉镯之类的,能储物修仙…… 想着,嘴角带笑的抽了抽,无聊地摇了摇头。算了,多想无意,别人上赶子送上门的东西,而且又是这么好的玉质东西,怕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不要才是傻子。想到此,反正也喜欢,单莫钥松了手,便懒得再理会。 第七十八章 不简单的管家 “小…小姐……”铃儿此时才惊醒。她怔怔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门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刚才一系列的变化,怀疑这是一场梦。 她家小姐居然胆大的找季王要了十万两黄金?还要了两个条件,季王居然还答应了,而且还突然冒出个天下风云人物排行榜排名第一的公子风魅玦给小姐和季王作见证?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铃儿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钻心的疼痛提醒她自己不是在做梦。但她仍然不敢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可是十万两黄金啊,真黄金啊,不是白银…… “小姐……”铃儿想起身到单莫钥身边,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一般,根本就动不了,只能不敢置信的坐在那里心头慌乱的看着她。这样的小姐,让她觉得好陌生,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单莫钥从手镯上移开视线,抬头看着铃儿,面带微笑:“嗯?” “小姐,你…你和季王殿下……”铃儿颤抖的抖动嘴角,这的确还是小姐,小姐就经常对她这样笑,心顿时暖了几分,也大胆了几分。 单莫钥缓步走到门口,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铃儿,断然开口:“我和他没关系。” “怎么能说没关系呢?小姐,早先是季王殿下不知道你的好,如今他见到小姐了……”铃儿被单莫钥拉起。她终于见到季王殿下了,和传言说的一样,甚至比传言说的还要风姿卓绝,夫人给小姐选的良人果然是没选错的。 单莫钥蹙眉,冷冷打断铃儿道:“见到了又如何,难道他如今见到了我知道我的好,我就非要跟他有关系么?愚蠢!我与他之间,从来都是他是他,我是我,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们各不相干。以后这种话再不准说,再说你以后就别再跟着我了。” “不要,小姐!铃儿以后再也不说就是。”铃儿顿时一慌,立即跪倒在地上,伸手抱住单莫钥的腿,眼泪哗啦哗啦又似掉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不准哭!”单莫钥一见铃儿的眼泪,顿时怒上心头。 “小姐我……”铃儿小身子一哆嗦,顿时止住了泪,咬着唇瓣委屈的看着单莫钥:“小姐,你别赶铃儿走……” “你以后要听话,我就不赶你走。”单莫钥看着铃儿委屈的小脸,面色暖了下来。对于这个小丫头,纯净的跟一张白纸似的,跟在她的身边迟早会被染黑。可是,她的身边,不需要一张白纸。不过她会尽她所能,保住她的这份纯真。 “嗯!铃儿一定听小姐的话。”铃儿忙不迭是的点头如捣蒜。 单莫钥伸手拉她起来:“行了,起来吧!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我不喜欢。” “是,小姐!”铃儿看着单莫钥点头。 “以前的一切,过去就过去了,就当前尘往事,过眼云烟;今日我重生,你也重生。从今往后,只有别人跪你的份。” 单莫钥给铃儿擦了擦泪水,轻声道:“今天这些只是开始,往后日子还长着。你只需记住,我们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弱者了。” “嗯!”铃儿猛的点头。这样的小姐,虽然一样的面貌,一样的狼狈,但是她身上洋溢着淡淡光华,她的那种自信是由内致外散发出来的,让她不由得信服。比之前的小姐更是喜欢。 单莫钥看着铃儿眼中洋溢的光彩,知道这小丫头从现在起是彻底的接受她了,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说话,眸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冯远琛看着她手腕上的镯子,神色激动。 单莫钥微微一怔,清淡的蹙了蹙眉头,再次看向手腕的红颜如凤。好一会,抬头看着冯远琛:“冯伯,可是这镯子有什么问题?” 冯远琛猛的惊醒,抬头看着单莫钥,眼中依然难掩激动的神色,小心试探犹豫的道:“大小姐……你是如何识得风公子的?” “刚才。”单莫钥看着冯远琛道。 “刚才?”冯远琛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从风魅玦对慕容若雨亲密的作为,还有一口一句的雨儿,还有那些话,根本就不像是刚刚才认识的。 “冯伯,你认为雨儿会骗你么?的确就是刚才。”单莫钥自然知道冯伯这些年对慕容若雨和铃儿的照顾,温和的看着他挑眉。 冯远琛一愣,立即弯腰躬身:“是老奴逾越了!老奴只是劝大小姐,这个东西……还是送还给风公子为好。” “为何?我很喜欢!”单莫钥再次挑眉。伸手扬了扬手腕:“而且就算我想还他,怕是也还不了,你看,它弄不掉。” “这……”冯远琛一愣,随即看着像长在单莫钥手腕上的手镯,面色一变,对上慕容若雨的视线,躬身道:“既然如此,大小姐……就留着!” “嗯?”单莫钥等着他解释。 “老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得了它对大小姐不利。听闻,这手镯是隐世大家族风族的至宝,是不外传的。所以才想让大小姐还给风公子。” 冯远琛似乎对慕容若雨很恭敬,那种恭敬是由内心而发的,见她蹙眉,随即顿了顿又道:“既然是风公子送给大小姐的,想必是老奴多虑了,即便有什么事,风公子也是会保护大小姐的。” “原来是这样!多谢冯伯了。”单莫钥看到冯远琛眼中的担忧,想着记忆片段这些年冯远琛一直暗中照拂,他的担忧不是作假,点点头:“风魅玦是风族的人?” “风公子身份神秘,天下无人知道风公子出身。如今既然有这红颜如凤的手镯从风公子手中出现,想来应该是风族之人无疑。”冯远琛道。 单莫钥点点头,想着风魅玦既然拿得出红颜如凤,而且当时看到尘离季变幻的脸色,风魅玦十有就是风族之人,不过他将这不外传的东西给她是几个意思? 她可不认为风魅玦是看上她了。才见一面,而且她还没给过他好脸色看,更甚至风魅玦那样的人,天生便是薄情薄幸之人,更无一见钟情之说。 那也就是说他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利益上的事了。 至于是什么利益的事?她如今没有那个闲心去研究这个。既然是利益,那么自然避免不了交易,这对于她来说没多大影响,谈判对于她来说最拿手。这镯子既然到了她手里,戴在手腕上暖暖的很舒服,让她很喜欢。至于以后的事,她不认为她不想做的事有谁能阻止或者威胁得了她。 看着手腕上的手镯,单莫钥扬起手在太阳下晃了晃,手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红如火焰,挑眉看着冯远琛:“冯伯,你确定这是真的红颜如凤?” 冯远琛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单莫钥会这样问,也看向她的手腕:“听说红颜如凤有灵性,被天神赋予了灵力,是守护风族的至宝。其他的老奴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感觉这个应该是真的。” 天神?单莫钥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 看着手腕上的手镯,不若一般玉质的清凉,感觉柔柔暖意由手腕上通遍全身。 难道真是那些个修仙界的东西?自己魂穿已是离谱,但却真实的让她觉得不是梦。而就算有什么修真、修仙之类的,也见怪不怪。 只是,从记忆中搜索,这个大陆貌似没有听说过可以修炼?风族,灵力?倒是可以在处理完慕容若雨的事情以后,有时间一探究竟。 她抬头看着冯远琛道:“如果可以弄下来,我还是会还给他的。” 即便是再喜欢,但如果要是个祸害的话,那么她宁愿不要。更何况还是一个隐世家族不外传的东西。 冯远琛点点头,看向单莫钥目光现出欣慰之色,仿佛一个长者看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姐能明白就好,老奴就宽心了。” 单莫钥眨眨眼睛,浅浅一笑:“雨儿这些年多亏了冯伯照拂。还要多谢您老呢!” “老奴有负夫人所托,没能照顾好小姐,实在有愧。” 冯远琛愧疚的看了一眼破败的小院,摇摇头叹息一声:“如今季王殿下之事……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小姐若是出事,夫人在天之灵也会怪冯远琛无能,没有照顾好小姐。” 他说的是小姐,而不是大小姐。单莫钥敏感的察觉到差了一个字。如水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看着这个侯府的大管家。 先前并没有细细看这老人,如今再看,哪里有半分先前老迈急匆匆气喘吁吁赶来对着尘离季点头哈腰的姿态?而是双目隐含精光,腰板挺直,背脊如松竹,恍然间隐匿着一种独然丰姿,断不是整日点头哈腰的侯府大总管可比拟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卑倪,不屑,卓然的气宇。如此隐隐气宇,显然一个侯府大总管之职委屈了他,他之能决不下于此。 她的感觉鲜有出错。这老头显然不一般,只是不知道为何甘愿隐匿在侯府甘愿做一个家臣? 看着冯远琛,他此时看着天空,眸底苍凉。想起慕容若雨的记忆,这些年每次她和铃儿出现险况,都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们。 怕是为了她娘甘愿留在侯府的。甚至让她感觉他是为了守护慕容若雨而留在这里的。 想到这,单莫钥对慕容若雨她那死去的娘亲倒是好奇了几分。从那些女人口中辱骂之词中也听了不少关于她娘的,更甚至是她娘和先皇据说还有一段过往,只是不知后来为什么嫁进了侯府。 结合慕容若雨自小由她娘严厉的教导琴棋书画那些东西,造就了如今满腹惊才的慕容若雨,显然她娘也是一个人物。 可惜,去的早。 单莫钥难得的叹息一声。看着冯远琛,摇摇头:“这不怪你。弃了我,是他尘离季没那个福气。更何况他也不是雨儿要的那盘菜,如今正好不过。”那么好的一个女子,即使配尘离季,她觉得有余。既然他那般无情,她也不会客气。 冯远琛一怔,从天空收回视线,惊讶的看向单莫钥。 单莫钥眸光清冷的一笑,随即伸手入怀,将刚才的字据取出,展开在冯远琛的面前:“您看,他不是补偿我了么?我觉得相比较季王妃之位,还是这张字据实在些。您说是不是?” 冯远琛惊异,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手中的字据。白纸黑字,的确是出自季王的笔迹,十万两黄金外加两个条件,而且还有季王的签名和盖章。但更让他惊异的是慕容若雨的字和风魅玦的签名。 三个人的笔迹放在一处,她那卓然的风采丝毫不输于季王和风魅玦。让人很难相信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而且更隐见风骨卓绝,光华辉耀。 他一直就知道有夫人那样的人,小姐又怎么可能会是傻子呢?原来一切只是隐匿的表象。如今小姐经此大难,终于不再隐藏了么?他忽然明白夫人临终所言那一番话的意义了。 看着单莫钥,即便如今最狼狈破败的形象,但依然隐不住她眉眼间的光华溢彩,不知道是不是这就是夫人说的是时候交给小姐那件东西了。 压下心中激动的情绪,冯远琛点点头,但声音难掩激动,比看到红颜如凤更甚数倍:“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季王不识小姐金香玉,的确是他无福。” 闻言,看着冯远琛,单莫钥忽然笑了,笑的温暖柔缓,破败的小院刹那芙蓉花开,天香国色。 缓缓收起手中的字据入怀。 单莫钥刚要说什么,便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赶来小院。而且来人还不止一个。 第七十九章 姊妹情深(一) 环佩声声,翡翠清泠。人未到,脂粉先闻。 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如今已经申时,她的那些姐妹们下学回来了。 关门打狗,既然开始了,就断然没有停下的道理。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这个小院还有地方,足够再来一次一锅烩。 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眸光冷凝,寸寸如冰的看着门口。 “小…小姐,是二小姐她们回来了……”铃儿听到外面急匆匆赶来的环佩叮叮声,小脸顿时煞白,惶恐的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转眸斜睨了铃儿一眼,看来这小丫头这些年是真的被压迫惯了,还没见着人,便怕成了这副样子。这也间接的说明了有些人作恶多端太甚。 单莫钥眸底的冷意更深了一层,染上了一层冰封,看着铃儿淡淡的道:“怕什么,她们又不是洪水猛兽。要知道里面还躺着众位夫人呢!” 单莫钥这句话是意在提醒铃儿,她连那些老的都打了,还怕小的不成? 接受到单莫钥淡然镇定的神色,铃儿心底的怕意顿时去了几分,但是想到二小姐、四小姐、五小姐等人的飞扬跋扈,小身子还是忍不住的轻颤。 单莫钥不再看铃儿,而是目光重新的看向门口。 冯远琛将单莫钥镇定的神色看入眼底,与先前的柔弱判若两人,如今的人站在那里,有着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但不疑有他,反而心底的愧疚又深了一层。想着这次未嫁就被季王先休了一定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如今这便是大难不死,改了性子,将骨子里的强韧流泻出表面了。 不过这样的小姐,让他看着欣慰,更觉得这样的人儿才是真正的她,有夫人当年的风骨。只是这些却不是他知晓的真实面貌,真正的慕容若雨已经成了可怜的一抹幽魂,如今魂归何处都未知。然而真相注定是不会知了。 冯远琛目光同样看向门口,眸底闪过一抹凌厉,转瞬即逝。 “娘,娘……”伴随着几声急呼,当前一个大袖衣裙的女子当先的冲进了小院。是侯府的二小姐慕容嫣儿。 铃儿看清当前跑进来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单莫钥靠近了一分,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满脸紧张。 单莫钥神色不动,脚尖微微一动,脚下的一块石子无声的踢了出去。 “啊……”一声尖叫,慕容嫣儿脚下一滑,仰面朝天,连捂住脑袋都来不及,“砰”的一声栽到了地上。 在单莫钥抬脚的第一时间,冯远琛已经发现,微微一怔,眸光闪过一丝讶异和疑惑,但也只是一瞬间,便若无其事的看向倒在地上的慕容嫣儿。 但脑中依然想着单莫钥刚才的踢出石子的脚法。快、狠、准,而且能踢出几十米远而无声,那种角度,那种脚尖用力斜勾再踢出的脚法他前所未见。不是一般人能为。 难道是小姐的封印自动解除了? 冯远琛想到此,摇了摇头。夫人早逝,临终将一身的玄力封印在小姐体内,还一并封了小姐经脉内息。没有六大护法相助,小姐封印是不可能解除。可是为何她能使出那般的手法发力而无形? 想了半天也难以解释,冯远琛压下心中的讶异。 那边慕容嫣儿已经躺在地上大骂了起来:“该死的,是谁敢对本小姐使绊子?给滚出来!” 使绊子?单莫钥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还能开口骂人,看来摔的太轻了。 正想着是不是将脚下的石子再踢出去一颗封住她的嘴,便见随着两声娇呼,小院门口一粉一绿两道身影一闪,又有两人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 一身粉袖衣衫,面目娇美的是四小姐慕容玉儿;一身绿衣薄纱,满头朱钗翠玉的是五小姐慕容艳儿。 单莫钥看着二人,如水的眸子流转,闪过一丝冰冷之色,脚尖再次斜勾,将脚下的另两颗石子向着来人踢了出去。 石子无声无息的砸到二人的脚裸,紧接着不出所料。 两声“啊”的尖叫声响起,“砰”的两声重响,两人脚下一痛,身子前倾,栽倒了地上。 “啊……”伴随着又一声惨烈的尖叫,慕容嫣儿成功的做了那两人的肉垫。将破口大骂的话压了回去。 慕容嫣儿一口气没憋上来,竟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虽然身子没摔疼,但是双双眼泪横流。脚裸上的疼胜过了千万倍。 冯远琛这次更是惊异的看着单莫钥,没想到踢石子的同一种脚法居然可以达到两种效果。他毫不怀疑若是她想杀人的话,那么眼前的三个女孩此刻已经见阎王去了。 他心底惊异更甚。 这些年他一直秉承着夫人的嘱托,只有危及小姐生命的时候才准出手相救,其他时候都要做到不闻不问。殊不知小姐如今哪里学来这些?难道是风魅玦? 将冯远琛的惊异看在眼底。单莫钥本来就没打算隐瞒的意思,便也不以为意。眸光冷淡的看着地上叠在一起的三个女孩。 看着慕容嫣儿如此昏死过去,嘴角抽了抽,也太废了。又看了一眼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眼泪横流,嘴角的不屑加深,也不过三个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而已。 如此,倒是侮辱她出手了。 但是即便是老虎打猫又如何?有些账是一辈子也算不完的。尤其是她身上所受的那些伤痕。 她今日都会找她们好好算账,把她们欠慕容若雨的都连本带利的讨还回来。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敢绊本小姐,哎呦,好疼……”慕容玉儿经常跟随慕容嫣儿在一起,也学了她的跋扈,抹了一把眼泪,哭着大骂了起来。 慕容艳儿从慕容玉儿身上滚下来,也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捂着流血的脚裸,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拳头大的石子,顿时脸色一变。 毕竟她的舅舅是大将军,也学了几下拳脚,此时立即反应过来,扫视了一圈,目光定在站在院中的单莫钥身上,当看见单莫钥浑身狼狈,满脸是血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大骂了起来:“慕容若雨,你个贱丫头,你竟然对我们踢石子……” “慕容若雨,你找死,居然敢踢石子绊我们?你个贱丫头……”慕容玉儿虽然疑惑不知道单莫钥站那么远,她怎么将石子踢到她脚裸上的,但是一听慕容艳儿骂,她也看着慕容若雨骂了起来。 顿时两个人一口一个贱丫头,难听的骂声响彻在小院。 冯远琛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看着二人,刚要开口,又有几人急匆匆的跑进了小院,是侯府的六小姐、七小姐、八小姐、九小姐……除了病死的三小姐,侯府的小姐们都到齐了。 单莫钥看也不看进来的一帮子大小不一的萝卜头,低头看向脚下。脚下已经没有石子可踢,她不由的蹙了蹙眉,抬头看着大骂她的二人。 静静在两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冷凝半响,直到那二人察觉到寒意,不由得看着她噤了声。 单莫钥才缓缓踱步向着二人走去。 单莫钥一步一步走的很慢,短短的一段距离,她用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慕容嫣儿、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三人的身边。 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早已经住了口,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满是凝固了鲜血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破败不堪的衣衫尚且能蔽体,但此时她看不出半分狼狈,相反周身凝聚着淡淡的光华,让人不敢逼视。 伴随着单莫钥每走近一步,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便觉得心底的寒意加深了一层。 “你们刚才骂我贱丫头?” 单莫钥走到近前一步远的距离停住脚步,扫也不扫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慕容嫣儿,对着捂着脚裸看着她的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淡淡的开口。 声音很淡,淡的听不出半丝的情绪,但是那二人的心就跟被抛到了上空无法落地一般,慌乱的看着她。敏感的发现今日的慕容若雨较往日不同。 往日的慕容若雨柔弱,对她们恨不得避而远之。每次她们骂她,她也只是强忍听着。不像今日这般,她只是这样一个淡淡的眼神看着她们,便让她们从心底生出惧意,甚至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但毕竟是从小到大欺负惯了,慕容艳儿又仗着自己有一个大将军舅舅做后台,压下心中的惧意,看着单莫钥恨声开口:“就是我们骂的又怎样?慕容若雨,你敢说你不是一个贱丫头?” “哦?你告诉我,我怎么是贱丫头?”单莫钥挑眉,看着慕容艳儿。 “你,你……”慕容艳儿被单莫钥眼神一扫,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后缩了一步,但是想起刚才不久前听到震惊消息,想起那个紫衣滟华的男人,胆子顿时大了起来,阴狠的大骂道:“就是你不要脸,简直是不知礼义廉耻,下贱,你居然月兑了衣服勾弓|季王殿下。还提出无理的要求,要殿下给你赔偿……” “哦?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真如此!怎么,你是羡慕嫉妒恨?呵,其实无需这样,你也可以月兑了衣服勾弓|他,看看他会不会给你十万两黄金和答应你两个条件。”单莫钥缓缓蹲下身,凑近慕容艳儿,看着她的脸。 慕容艳儿的脸顿时一红,又向后缩了一步身子,愤声道:“慕容若雨你真不要脸!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不知廉耻,季王殿下都休了你了,你居然还做出这等下贱的事……我们侯府的脸都被你这个贱丫头给丢光了……” 侯府还有脸面么?单莫钥心里冷冷一笑,偏着头仔细的看慕容艳儿:“你是不是也很想做这样的事,只是碍于没机会?” “你…你不要脸……我才不会和你这样不要脸的……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你滚开……”慕容艳儿本来哭的梨花带雨惨白的小脸如今像是红透了的苹果,被说中了小女儿的心事。 单莫钥看着她,心里冷笑加深。转头看慕容玉儿:“你是不是也同她一样的想法?” 慕容玉儿小脸忽羞忽白片刻,看着单莫钥浑身是血的肮脏样子,嫌恶的捂着嘴骂道:“你个贱丫头离我远点,脏死了……” “脏?”慕容若雨挑眉,挪动了一下身子,向着慕容玉儿凑近了一分,声音很轻:“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同她一样的想法?” 慕容玉儿向后缩了两下身子,想起刚才听说大街小巷传遍了的事儿,季王殿下居然答应给慕容若雨十万两黄金和两个条件补偿,明明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一个贱丫头,如今居然又得季王的垂青。简直是恬不知耻,忒不要脸。 想到这里,顿时气愤不甘的破口大骂道:“你个贱丫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本来就不要脸,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勾弓|季王殿下,还……还勾弓|那风公子,怎么,敢做不敢认啊?还怕人说?我不光要说,还要大声骂你,简直跟你那个娘一样的下贱,怪不得是贱人养的…啊……” 慕容玉儿正骂的激动气愤,“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话。 “贱丫头,你竟然敢打我…啊……”慕容玉儿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骂道。这些年她从来都是打骂别人,还没有人打骂过她。那个别人多数是慕容若雨和她的丫鬟铃儿。 单莫钥挑眉,再次利落的扬手。 “啪啪啪……”的几声脆响,伴随着慕容玉儿的惊呼声,白嫩的小脸清楚的印出了五个手指印。 单莫钥打的很有水平,只照着一边脸打,几巴掌下去,转眼间慕容玉儿的一边小脸便肿成了包子。清秀俏丽的小脸顿时看不出模样了。 打完了,单莫钥径自的抖抖手腕,撤回手,看着慕容玉儿:“我不敢打你么?在哪里写着?” “尼…尼…啊……额的牙……”慕容玉儿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张口,吐出了两颗牙齿,含着血丝滚到了地上。再次的含糊不清的尖叫了起来。 “你的牙似乎很喜欢我小院的土呢!”单莫钥看着那滚落在土上还包裹了一层泥土的牙,漫不经心道。 “尼……”慕容玉儿伸手抓起地上的牙,听到单莫钥的话,眼前一黑,生生的气昏了过去。 就这点气量,哼!还真是不禁打。单莫钥不屑的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昏过去的慕容玉儿,转眸看着一旁吓呆了的慕容艳儿。 “你…慕容若雨,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打人,你…你反了不成?”慕容艳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慕容若雨居然打了慕容玉儿。 反了?呵…单莫钥莫名的觉得好笑。 “反了又怎样?”单莫钥挑眉,缓缓扬起手。 “你居然…你个贱丫头,你敢打我……我舅舅是不会放过你的…啊……”慕容艳儿一见单莫钥扬起手,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拖着脚踝,身子拼命的向后退去。 “啪啪啪”三声脆响,伴随着慕容艳儿的尖叫声落下,秀美花容的小脸顿时也印上了五个鲜艳的手印。 这次单莫钥用上了指甲,倒没有给她打掉牙,但是脸上被手印划出了一般深浅的五道口子,鲜红的血顿时流了下来。 “啊……”慕容艳儿捂着脸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单莫钥抖了抖手腕,缓缓的收回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这么长的指甲,本来还想着剪掉,如今想不到竟还有这样的用处,倒是有点不想剪了。 “啊…我的脸……我要告诉我舅舅……你敢打我!我的脸……”慕容艳儿松开手,愤怒的指着她,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再次尖叫了起来。 凄厉的尖叫声惨烈的响彻整个侯府。 单莫钥淡淡的看着慕容艳儿,听着那惨烈的尖叫,觉得这声音真如那绚丽的阳光般明亮,如和煦的春风拂面般舒服,如阁楼里挂着的风铃摇曳般悦耳。 “打的就是你!难道打你还需要挑日子么!”单莫钥清冷淡漠的看着她。 慕容艳儿叫了两声,听得她这话气的呼吸不畅,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单莫钥懒懒的抬眼,目光淡然地看向那些从进来看到这场面就吓傻了的一干小萝莉们。 这些所谓的她的妹妹们。似乎也没少欺负慕容若雨和铃儿。 单莫钥冷冷一笑,看着她们,轻声道:“刺激吗?好玩么?” 听到单莫钥的话,看到她嘴角冷凝的笑,触及到那冰封的眸子,那些小姐们都惊恐的看着她,齐齐猛摇着头。 她们害怕的挤成一团,向后退去。 第八十章 姊妹情深(二) 单莫钥看着她们,六小姐在几人中最大,也就十岁,最小的也就五岁。她不明白这些孩子们为何那么心狠手辣。 从慕容若雨的记忆中,连五岁的小小姐居然都敢对着她扔石子挥鞭子骂她贱人等等难听的话。她很怀疑她明白什么叫贱人吗?当然,古人早熟,但五岁的孩子就熟到了解那些敏\/感的词了么? 虽然这些都是在二夫人和六夫人为首的一干夫人和二小姐、四小姐、五小姐三人纵容的情况下发生的。但五岁的孩子就那么阴狠的对自己的姐姐,着实令人心寒。 她不明白这所高墙大院还有什么让人觉得温暖的。爹不亲,娘早死,姨娘、姐妹们欺凌,有家等于无家的日子,再加上盼了十几年的夫君却是在她出嫁之时给了一封休书,断了那最后的一丝希望和念想。所以慕容若雨才心灰意冷的轻生离开了。 世间冷暖,帝王无情,世家凉薄,她都知道,只是也仅限于知道,却没有切身体会,所以印象不深刻。 她记得第一次遇到离家出走的朵儿,看着她无比凄惨的蹲在地上痛哭,她第一次震撼住,也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世家豪门光鲜亮丽之后的悲凉。也是这次的相遇,让两个命运不相交的两人走到了一起,变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虽然知晓朵儿的事情,但是也没有那种特别切身的悲凉感受,没想到穿越过来后,慕容若雨的记忆让她有了切肤的感同身受的感受,她心里除了叹息就是对这可爱的女子悲凉和不值! 那个女子…… 所以,有句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单莫钥眸光的冷意再次加深了一分,看着那些挤在一团的小姐们,缓缓招手:“几位妹妹们很怕我么?” “大…大姐……”六小姐看着单莫钥,颤抖的开口。 “六妹还知道我是你的大姐么?”单莫钥看着六小姐挑眉。 “大…大姐……”六小姐触及到单莫钥的眼光,小身板怕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她身后的那些小萝卜头也跟着她一起后退。 “你们谁以前对我扔过石子,挥过鞭子,还有暗中对我下过绊子,更甚至还将泻药下到分给我的饭菜里,还有烙铁烫伤过我或者铃儿的……这些都记得么?”单莫钥漫不经心的扫过每个妹妹的脸,淡淡的道。 “大…大姐……”六小姐和众位小姐一听刹那间小脸惨白一片,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 单莫钥蹲着的身子累了,顺势的后退了一步,正好的坐到了慕容嫣儿的身上,淡淡的看着她们:“我这里有一个给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你们办好了,我会既往不咎。如果办不好的话,那么我少不了也要找你们算算旧帐了。如何?” “大姐,你……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六小姐看着单莫钥,惶恐小心的问。 “也不是什么难事。”单莫钥将手上的血在身下慕容嫣儿的衣服上擦了擦,自然是她妈的血还给她女儿。缓缓开口:“我身上的伤痕想必你们都清楚?” 一提她身上的伤,几位小姐都慌乱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看就要退出门口,单莫钥淡淡的开口:“如果今日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走出这所小院的话,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顾念姐妹之情。” 话音未落,几位小姐顿时都止住了脚步,再没有一人敢向外退一步。都惶恐的看着她。 单莫钥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她们:“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四妹和五妹都羡慕我被季王殿下看了身\/子,也想效仿勾弓|季王殿下。所以呢,作为大姐,我应该要多为妹妹们着想,想给她们一个机会。” 几位小姐都静静的听着,连大气也不敢喘。 单莫钥淡淡一笑,不回头,对着已经傻了的站在原先地方的铃儿招招手:“铃儿,你过来!” “小姐……”铃儿被她家小姐先前一系列的举动吓傻了,幸好有先前打各位夫人和季王殿下谈判一系列惊举,如今听单莫钥召唤,立即惊醒,跑了过来。 “如今这里也没什么人。你就将后背露出来给她们看看。”单莫钥眸光扫了一圈,对着铃儿吩咐道。 “小…小姐……”铃儿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还要她月兑衣服,但是知道小姐一定不会害她。眼睛看了一圈,发现本来和她站在一起的管家不知道何时不在了,那些院中的丫鬟、婆子在季王殿下和风魅玦公子离开的时候还有几人好好的跪着,如今发现都昏死了过去。 院中除了她和小姐还有这些小小姐好好的之外,的确没有一个清醒的人。 也来不及想管家为什么不在,顿时点点头,伸手解\/开了衣服,将后背露给那些小姐们。顿时看不出肌肤的深紫伤痕都暴路在了太阳光下。 那些小姐们看着丑陋的伤痕都齐齐的捂上了眼睛。 “都将手给我拿开,好好的仔细的看。没有听到么?”单莫钥冷下脸怒斥了一声。 顿时那些小姐们都拿开了手,人人小脸惨白的看着铃儿的身子。 “这些伤痕想必你们不会陌生。”单莫钥等了两分钟,示意铃儿穿上衣服,淡淡的开口:“季王殿下就是看了我和铃儿身上的这种伤痕才答应我的条件的。四妹和五妹很是羡慕我和铃儿。她们想用这种方式求得季王殿下垂怜。所以……” 单莫钥特意的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我给你们三日的时间,你们要将她们的身上也弄成铃儿这样。我们姐妹之间要互爱互助。你们不介意帮帮她们勾弓|季王殿下?” 单莫钥将勾弓|两个字说的极重,说完淡淡看着几位小姐。 “这…这……”六小姐的小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颤抖的伸手指着地上昏过去的四小姐和五小姐,不确定的对着单莫钥道:“大姐……你是让我们……让我们将四姐和五姐打成跟这个贱婢……” 贱婢?单莫钥眸光一冷的看着六小姐。 “不,是…是铃儿这样……”六小姐立即颤抖的改口。 “六妹果真冰雪聪明。我觉得我说的够明白了。”单莫钥看着几人惨白的小脸,微微挑眉:“几位妹妹,你们明白了么?” 话落,几位小姐齐齐的身子一软,看着单莫钥猛的摇头。 “如果你们不明白,我不介意用你们当中一个人做实验。”单莫钥不给她们摇头的机会,眸光流转,目光定在为首六小姐的身上:“我看六妹比较合适,要不就拿六妹做试验如何?” “不,大姐……”六小姐顿时猛的摇头,然后见单莫钥挑眉,又猛的点头,小脸白的跟过了漂白粉似的,小声道:“我…我明白……” “呵呵,六妹明白就好。”单莫钥轻笑,转眸看着七小姐和其他小姐:“几位妹妹,你们呢?要不拿八妹做试验?再要不拿九妹?或者说我不介意拿你们都做实验,一同给季王殿下送去勾弓|他。” “不……”七小姐以下,几位小姐同时猛的摇头,又猛的齐齐恐惧点头:“我们明白……” “看来几位妹妹真是天生的通灵剔透的人儿呢!真是讨人喜欢。”单莫钥看着几人深深恐惧的小脸,不吝啬的赞美。 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多时的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淡淡道:“既然如此,她们二人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做到令季王殿下看的满意,勾弓|他成功为止。否则的话,我不介意亲手用你们自己的身\/子给你们做试验。” 单莫钥说完,眸光在几个小姐身上淡淡扫过,将每一个人小脸上的恐惧神色看入眼底。今日,她就教给她们一样东西,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不是那种她们之前在二小姐、四小姐、五小姐身上学来的那种小儿科,而是真真正正让她们从现在起,深深记住一辈子的东西。 慕容若雨这四个字,从现在起就成为她们的梦魇。不止是她们,还有许多人的。 看着那些小姐们恐惧的点头,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声音温软:“既然如此,几位妹妹们就将她们弄去祠堂,这可是关系我们侯府的大事。若是四妹和五妹其中一人有幸勾弓|成功,成为季王妃的话,她们到时候还要感谢你们呢!” 几位小姐已经大气也不敢出,都惶恐的点头。 “未来三天,我会派人封死祠堂。但我会让铃儿定时定点的给你们送去吃的。如果你们要是不记得是什么样子的话,我也会让铃儿再给你们多看几遍她的身子。” “这些天我会去夫子那里给你们请假,也会给夫子放假。你们随便玩,务必要玩的尽兴,玩的满意,玩的令季王殿下看到她们的时候满意。” 单莫钥笑颜不变,交代完了这些话,看着几人:“几位妹妹,都听清楚明白了么?” 几位小姐都连连点头。 单莫钥懒懒的挥挥手:“既然明白,现在就去吧!” 几个小姐都你看我,我看你,惶恐的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挑眉:“怎么?想让我教你们?” “不用,大姐…我们自己会……”六小姐立即上前拖慕容玉儿的身子往外走去。 七小姐和其她小姐也颤抖的上前,三俩一伙,用小胳膊小腿拖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的身子,往外走去。虽然吃力,但是动作也不慢,自始至终都不敢看单莫钥。 单莫钥坐在慕容嫣儿的身上,淡淡的看着她们将昏死过去的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拖出小院,漫不经心的飘出一句话:“想必几位妹妹身上也有同样的伤痕,至于是谁打的,你们想必也清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们可要抓住机会呢。否则的话,别怪作为姐姐的我没提醒你们。” 这仇恨值拉的,杠杠的! 感觉外面拖人的动作齐齐的停顿了一瞬,然后快速的向着祠堂走去。 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笑。她本就不是善茬。 以前的自己在爸妈和哥哥的疼爱呵护下善良阳光,后来长大了遇到了俞飞叙,更是多了个人疼爱她的人,虽是如此在家人爱人的悉心呵护下长大,但是她也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一个人敢挑混迹社会的混混跟他们飙车,与混混老大成为朋友,还能出淤泥而不染,不止是心境,还有本事。当然,这些她的家人们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一个乖乖女,她隐藏了自己的锋芒。 她单莫钥从不是受气包,后来成为杀手后,阳光的性子被磨平了,变得更加深沉平稳,比以前更深藏不露。如今在这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她更是可以在这层保护伞下随心所欲。慕容若雨虽不得待见,但是这侯府嫡大小姐的身份还是摆在那,若不做出违背规则的事情,还是有许多可控范围的事情可操作的。 “小…小姐……”铃儿出声,带着浓浓的哭腔。 飘远的思绪被铃儿拉回,转眸看着铃儿,“嗯?” “铃儿知道小姐想要报仇,可是…可是万一侯爷回来……”铃儿上前,眼泪在眼圈打转,很想哭出来,但是介于先前单莫钥不让她再哭,便死死的忍着,咬着唇瓣又快意又担心的道:“侯爷回来,四小姐和五小姐…小姐要怎么交代?” “无事。”单莫钥摇摇头。 对于她那个挂名的便宜爹,单莫钥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若是他识趣还好说,若是不识趣,她倒是不介意换掉这个便宜爹,反正她对他没任何感情。 对着铃儿笑了一下,问道:“感觉痛快么?” “嗯!”铃儿诚实的看着单莫钥点点头。 “痛快就好。” 单莫钥心里叹息一声,伸手给铃儿擦了一下眼圈打转的眼泪,似乎对慕容若雨这个身体说,似乎又对铃儿说:“从今以后,没人敢骂我们,也没人敢惹我们。谁得罪我们,就十倍奉还。我会保护好你再也不受伤害。相信我。” “嗯,铃儿相信小姐。”铃儿眼泪终于忍不住流出来,抱住单莫钥哭出声。这样的小姐不但不让她害怕,反而让她感觉世间任何事没有她不能的。她相信小姐从今以后一定能保护好她。 单莫钥有些无奈,这丫头实在是太爱哭了。拍了拍铃儿的后背,笑的温暖。 铃儿哭了一通,才想起被她家小姐坐在身下的二小姐,问道:“小姐,那二小姐……” “她……”单莫钥低头看了一眼昏过去多时的慕容嫣儿,眸光流转,摇摇头:“她留着。” 铃儿看着单莫钥,又看没有气息的慕容嫣儿,连忙伸手去探慕容嫣儿的鼻息,半响松了一口气:“还好,二小姐没死。” “当然没死,她只是昏了过去。就这么样让她死了,未免也太便宜她了。”单莫钥伸手在慕容嫣儿的身上点了两处穴道。坐着的身子站了起来,淡淡道:“先让她睡三天,我还有用。” 第八十一章 换血重生 铃儿也随着单莫钥站起身,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现在脑子还是一片混乱,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她,小心喊:“小姐,我们……” 单莫钥回身,看着站在小屋门口的冯远琛:“冯伯,如今剩下的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雨儿今日做的事情太多,累了。” “小姐放心,老奴一定处理好。”冯远琛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立即躬身。 “冯…冯总管他……”铃儿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又冒出来的大总管。转头慌乱的看单莫钥:“小姐……” 单莫钥对着铃儿安抚的一笑,提醒道:“铃儿,你忘了,这么些年都是冯伯对我们关照有加。否则我们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是,小姐。”铃儿立即感激的看着冯远琛:“冯总管是好人。” 单莫钥浅笑不语,抬步向屋子走去。 “小姐,这个院子不能住了,老奴给你另选一处院子……”冯远琛看着单莫钥向屋内走来,立即道。 “不用,我觉得这里挺好,还住在这。”单莫钥摇摇头,眸光扫了一眼打的不成样子的小院,看了一眼屋子内那些女人还横七竖八的昏死在那里,眸光闪过一抹异色,淡淡的道:“侯爷还有几日回来?” 冯远琛先是一愣,随即立即躬身道:“侯爷书信说还有三日就回来。”看来小姐对侯爷的成见很大,连爹都不喊了,直接改口喊侯爷,唉! 单莫钥点点头,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笑意,语意不明的道:“三日,正好回来看戏。” 冯远琛一愣,立即明白了单莫钥的意思,三日后正是她和风魅玦公子的阙云阁之约,季王殿下补偿十万两黄金的日子。而且也是四小姐和五小姐从祠堂出来,所谓的勾弓|季王殿下的日子…… 三日之后的情形如何,谁也不知道。小姐的确是给侯爷布了一场空前的好戏。 看着如今的慕容若雨,她终于知道还手了。冯远琛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老眼激动又欣慰。等小姐反抗,他等了好多年,恐怕天上的夫人也等了好多年。 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这是夫人临终嘱托他的话。夫人寄托小姐厚望不止于此。 可是小姐实在是受了太多苦,让他有几次都不忍心,想不顾夫人嘱托带走小姐,可是最终还是强自的忍下了。如今看到这样的小姐,夫人在天之灵怕也真的安心了。 单莫钥将冯远琛的神色看入眼底,想着她的猜测果然不错,就凭刚才他很适时的躲起来又很适时的出现,这个冯远琛确实是慕容若雨她娘留给她的人。 嘴角扯出一抹浅浅淡淡的若清风吹过不留一丝痕迹的笑意。抬步走进了屋子,对着他懒懒的摆摆手道:“冯伯,将这些女人都弄出去!” “是!” 冯远琛对着单莫钥立即躬身。 不愧是做了半辈子侯府的大总管,冯远琛的办事效率自然没话说。 得了单莫钥的吩咐,只是片刻便将屋子中那些女人弄了出去,又将院子那些昏死过去的丫鬟仆从都弄走,最后将昏死过去的慕容嫣儿也弄了下去。 做好这些,只不过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回过头来,找人打扫屋子和小院。 单莫钥摆摆手制止,淡淡的道:“这是现场,要等着咱们的侯爷回来好好看的。就这样打扫了,不就没的看了。就这样放着!” “是!”冯远琛自然明白单莫钥的意思,立即应声,将人都撤了回去。 单莫钥抬步向屋内走去,这时候肚子很是时候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她一怔,想起从醒来到现在连一口水也没喝,别说吃饭了。 还没开口,冯远琛立即道:“老奴已经吩咐人准备了饭菜,这就给小姐端过来。” “嗯!”单莫钥点点头。 冯远琛立即下去了。 单莫钥看着冯远琛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凤眸微微眯起。想着在慕容若雨她娘的身上一定有什么谜团,她绝对不是侯府的女人那么简单。否则根本就驱使不了冯伯这样的人物甘愿在侯府困守一生。 至于是什么,她想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揭晓了。 既然她如今是慕容若雨,对于慕容若雨的一切自然理应全盘接受,这也是对于那个可怜的女子一种报答。虽然不知道她如今在她的身体里,她去哪里了。但想着她心无可恋,怕是早已烟消云散了吧。 曾经听闻某一神棍说过一个人若没有活的希望,三魂七魄便会散了。就如慕容若雨。而一个人若有强大的求生意志,即便身体散了,灵魂也会活着。就如她单莫钥。 虽然如今她不明白她和慕容若雨之间牵连的关系,但是如今她的灵魂在慕容若雨的身体里,想必一定是有某种契机,才让她如今成了慕容若雨。 她弃了的身体给了她新的重生,继承了她的所有,代她重生。 这种重生,让她脱离了上个世纪的黑暗与无奈,光明正大的站在新世界的阳光底下呼吸,没了杀手厮杀的纠纷,不用有配不上飞叙的心里包袱,可以任意妄为,肆意所行,只要她愿意,便可以为所欲为。 这种呼吸新鲜空气,换血重生的感觉,似乎也挺好! 抬头看看天色,日头已经偏移。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便是大半日过去了。 “小姐,我们没法在这里睡觉了,你怎么没让冯总管给换个地方?”铃儿已经先单莫钥一步进了屋子,可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单莫钥抬步迈进了门口,向屋子里看去,只见屋子里简直是一团糟,不,说糟还是太轻了,简直没地方下脚。 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可以汇聚成一条小河,被撕扯掉的头发到处散落厚厚一层凝固在血迹里。床榻了,帘帐撕碎了,被褥早成了血滚似的条状,茶壶、茶杯、耳环、镯子、发钗等等碎屑扔了一地…… 屋内的情形,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单莫钥看着屋内的一切,半响,嘴角扯动,淡淡的笑了起来:“我觉得很好!” “很好?”铃儿站在屋内唯一一处能落脚的地方,眼泪在眼圈里再次打转:“小姐,都成这样了,我们住了十几年……如今都没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傻丫头,我为什么笑不出来?这样挺好,真的!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单莫钥好笑的看了铃儿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样子,想起她先前要扔砚台时这孩子说的话,说都扔了就没得用了。 想到这,心里顿时一疼,声音也软了几分,淡笑道:“我们也就在这住三天。三天后,你想住什么样的院子,就住什么样的院子,想要什么东西,咱们就有什么东西。” “嗯!铃儿听小姐的!”铃儿乖巧的点点头。她住什么院子都无所谓,只是怕小姐的身子会受不了。 “反正也是夏天,我们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睡外面吧!”单莫钥懒得再看屋内一眼,回身走回了院子。相对于屋内这些乱象来说,院子里倒是显得好上了许多,但也是有限。唯一的两个石桌倒是好好的摆在小院唯一一颗桃树下。 桃树枝叶茂盛,是这所破败的小院唯一一点儿生机。如今树上已经结了不少桃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吃上了。 单莫钥看着这颗桃树,是三年前慕容若雨从离山古寺回来之后栽的。今年是第一次开花结果。没想到她连一口桃子也没吃上。如今倒是便宜她了。 看着那些桃子,想着过些日子熟了的话,口感一定很脆很好吃。这里的空气可是没有现代机械化产物的污染,想必纯天然的口感更好。 正想着,冯伯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一个人手里端着饭菜,一个人手里捧着衣物,后面四个小厮抬着沐浴的大桶。 单莫钥目光先从饭菜上扫过,又看向那两个大水桶,然后低头看看自己脏污的身子,顿时蹙眉。 她其实也是个洁癖者,以前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成了杀手后也是一如既往,执行任务回来最先沐浴,把灰尘和疲惫感都赶走,剩下清爽和放松。哪怕是饿着肚子,也难以忍受那血腥味,如今倒第一次没觉得。 看来她做这个慕容若雨,倒是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冯远琛一挥手,后面的人放好饭菜和衣物,又将那两个大桶抬进了屋内。做好这一切,依次无声的退了下去。没有一个人抬头乱看,显然是冯远琛自己的人。 “小姐,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么?老奴这就派人弄来。”冯远琛看着单莫钥,听她指示。 “抬一张床和两床薄被放在这棵树下!其他的不用了!”单莫钥摆摆手。反正也住不了几天的。 “是!”冯远琛躬身,但没立即退下去。 铃儿打来了清水,单莫钥和铃儿先简单的洗了脸和手。单莫钥先洗完了,便坐在石桌前先吃了起来。 虽然周身脏污不堪,但是她前世是小资家庭出生,父母呵护,哥哥疼爱的掌上明珠。更是结交了俞飞叙、易清朵这样的豪门世家爱人、朋友,自然礼仪比之古代的大家小姐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倍。 小口小口的轻食,握筷下筷有分有寸,咀嚼无声,动作优雅。 刚吃了两筷子,单莫钥似想起什么,稍稍停顿了下,随即快速的动筷,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这里没有外人,她无需做给谁看,无需注意优雅举止。即便有也无妨,她要做回原来那个洒脱自由的自己。 铃儿擦完了手,刚要走过来,当看到单莫钥狼吞虎咽,顿时傻了眼。想起小姐昏迷了三天没吃饭了,本来红肿的眼睛再次蓄满了泪水。 冯远琛也是心疼的看着单莫钥,想着她昏迷了几日没吃东西了,而且从来都是冷菜冷饭,更甚至饥一顿饱一顿的,便不忍再看。转过了头去,眼睛看着天空。想着夫人做的到底对不对,小姐本来可以不用受这些苦的。 嗯,没想到古代的饭菜倒还不错!单莫钥风卷残云,吃了个大饱,放下筷子,才想起铃儿和冯远琛,便见铃儿肩膀抖动似在哭,冯远琛眼圈也发着水光自责的看着她。 低头看桌子上被风卷残云了的饭菜,单莫钥顿时嘴角抽搐两下,知道两个人是误会了。 也无从解释,放下筷子,端起茶盏漱了漱口,看着二人,有些发囧的道:“铃儿,你快过来吃!冯伯您也去忙!我很好,不用理会了。” “是,小姐。”铃儿抹了抹眼睛,走了过来。 “小姐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让铃儿去叫老奴。”冯远琛点点头,走了出去。 出了小院,似乎还能听到他的叹息声。 “你自己慢慢吃,我去沐浴换衣服。”单莫钥不忍看铃儿要哭要强忍着眼泪的难受样,伸手抱起桌子上的衣物,目光扫过那两个大浴桶,蹙眉犹豫了一会儿,抬步向院外走去。 她记得小院外不远处有一个小湖,她可以去那里好好的洗洗这一身脏污,也可以顺便游个泳舒服放松一下。 说小湖有些夸大了,其实就是一个荷花池。也就是慕容若雨抱着休书跳的地方。 第八十二章 有完没完 无事一身轻的单莫钥此时心情很好,一路哼着歌,很快的便来到了荷花池。 看着清澈的水,想着水流包裹全身的感觉,一定不要太好。 单莫钥将手中的衣物一抛,扔在旁边的木石栏杆上,也懒得脱去身上的破衣,直接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不要!” 还没触到水,便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单莫钥感觉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人又回到了地面。 没有感觉到危险,单莫钥伸出的手又撤了回来。适应了眩晕感之后,第一时间抬眼怒瞪着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来抱住她的人。 当看清是风魅玦,顿时怒目:“你做什么?” 风魅玦一双黑玉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单莫钥的眼睛,眸底涌动着慌乱的色泽,清华的容颜染上不正常的白色,手臂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带着轻微的颤抖:“应该是我问你要做什么才对。” “我要做什么你管得着吗!”这人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管天管地还要管她洗澡。 单莫钥身子被箍的喘气困难,看着风魅玦,不明白这人怎么又出现在这里,顿时厌恶的蹙眉道:“给我松开!” “松开后你再继续跳?”风魅玦看清单莫钥眼底的厌恶,脸色顿时一沉,手臂没有松动分毫。 “我跳碍着你了?”她就不明白了她洗个澡,他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单莫钥身子抗拒的推拒,想拉开距离,奈何风魅玦抱的太紧,她一动也不能动,顿时脸色也沉了下来,怒道:“松开!” “不松!”风魅玦无视单莫钥的怒意,紧紧的抱着他。 “你想死么?”单莫钥眸光一冷,她讨厌和陌生人这么近的距离,袖中的手攸然伸出,转眼间去掐风魅玦的脖颈,快若闪电。 风魅玦凤目忽然闪过一抹讶异,随即一闪而逝。瞬间出手抓住了单莫钥的手。 一招未得逞,单莫钥眸底一沉,另一只手以一个不可能的弧度袭击他肋下。 风魅玦凤目再次的闪过惊异,单莫钥的另一只手又出手抓住了袭击他肋下的手。 两招未能得逞,单莫钥左脚尖斜勾,去踢风魅玦的脚裸。右腿几乎同时踢向他的膝盖。 风魅玦慌忙躲闪,拖着单莫钥的身子退了一大步,眸底的惊异更甚。 又未得逞。单莫钥嘴角抿起一抹冷凝的弧度,便连连出脚,不给他半丝喘息的余地。 风魅玦则是一躲再躲,每次都慌忙的躲过。他显然不大适应这种近身的打法,更对单莫钥怪异但极其有效的出招前所未见。 虽然武功很高,被单莫钥转眼间便逼退到了荷花池边沿。再往后退一步,就要掉进荷花池了。他本以为她有内力,但是他抓着单莫钥的手腕,探不出她有半丝内力,便也不敢用内力,怕伤了她,只能强自的忍着,躲闪。 单莫钥没有丝毫的顾忌,脚下毫不留情,一点也不带停顿。这个身体毕竟不是自己本来的身体,虚软柔弱,用起来不是那么灵便。但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 眼看再出一脚,风魅玦便招架不住。 “雨儿,若我死了,季王反悔的话,你就没有了见证人。”风魅玦知道这招躲闪不过,便也不躲闪了,死死的抱住单莫钥的身子,在她耳边大声道。 伸出的脚猛的顿住。单莫钥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懊恼,怒瞪着风魅玦。 “呵呵……”风魅玦见她果然住了脚,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将脑袋搁在单莫钥的肩膀上喘息,低低笑道:“早知道这句话管用,应该早点说了。” 单莫钥沉着脸看着趴在他肩膀上径自笑的人,怒火腾的就冲上脑门。 她身材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和风魅玦这样站在一起,风魅玦比她高出一头,正好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姿势 暖味,男子淡雅如兰的气息吸入她的鼻息,不浓郁,没有浮尘之气,这种气息很是好闻。好似那种自然的玉兰花香,没有对他人一样的反感厌恶。 单莫钥心神微晃了一下。随即感觉到两个人的姿势 暧昧,顿时蹙眉冷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再不松手,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你已经对我不客气了。”风魅玦手臂依然紧紧的揽着单莫钥的腰肢,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发现这样的感觉很好。她的身子很软,软的让他舍不得松开。 “到底松不松手?”单莫钥眸中冷意加重。手不能动,底下的脚再次伸出。 “你向我保证不再跳下去,我就松手。”风魅玦感觉单莫钥出脚,立即用腿夹住她的脚。直至分毫扞卫不动,才懒洋洋的开口。 单莫钥动了动脚,直至全身都不能动。她很是气恼这种天生的男人和女人力气之间的差距。顿时小脸阴沉如雨:“风魅玦,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凭什么对你保证。” 风魅玦不理会她的挣扎,目光看向被他抓住的雪白皓腕,上面红颜如凤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华,比天边的最后一缕红霞还光艳夺目。 嘴角的笑意加深,软绵绵的吐口:“就凭你收了我的红颜如凤。”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单莫钥难得的翻了个白眼,忽然觉得这种动作对于她自小被家族的礼仪教育属于不被允许的范畴,顿时僵住。 想着她居然无可奈何这个魂淡,而且还是让她一见就讨厌的魂淡,如今居然还被他抱在怀里,立即懊恼的怒吼:“把你这个破东西收回去。我不要!” “既然戴上了,便摘不下去了。”风魅玦摇了摇头。红颜如凤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而求之不得,她居然说是破东西!凤目闪过一抹莫名的潋滟光华。 什么叫做摘不下去?单莫钥一愣。随即想起什么,一怒:“那你松手。” 除了飞叙,她从来没和人这么亲密过,即便是在做杀手的时候她也不曾这般与人亲近过。想起飞叙,心口顿时一紧。也许她爱他还是不够深,如果够深,她该是勇敢的,不会有那种配不上的念头,更不会在临走最后一刻心满意足,她应该是后悔的…… 感觉怀里的人儿一瞬间弥散和早先同样的哀伤气息,风魅玦心里一紧,手臂更是抱紧了一分,固执的沉声道:“不松!” 单莫钥被拉回思绪,更恼的道:“要怎样你才肯松手?” “你要向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不跳这里,我就松手。”风魅玦坚持刚才的说法。 “你不觉得你很无聊么?”单莫钥挑眉。这种无聊的要求,他脑子没有病?凭什么管她不能下去游泳洗澡? “不觉得。”风魅玦摇头,认真的道。头依然搁在单莫钥的肩膀上,月退夹着她的腿,手揽着她的纤腰,将怀里的人抱的不能动分毫。 单莫钥心中很是气恼,狠狠的咬了咬牙,只能妥协,答应道:“好,我保证。” 单莫钥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吐口答应出这句话。 这种无聊的要求,她都不相信自己居然答应了。但事实就是事实。她的确是答应了。况且男人与女人天生力气的差距,她因为一时被威胁没动手,如今便反过来受制,以至于如今不得不答应。 她不答应,这个人就抱着她不松手。 心下气恼这种让她不适应的亲密暖味 姿势。这么僵持下去,只会更加浪费自己的时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然答应了便不能反悔。”风魅玦依然抱着单莫钥不松手。听到她答应,顿时心头一喜。 “好!”单莫钥咬牙继续点头。 “呵呵……”风魅玦听到单莫钥咬牙切齿的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发现他真的不反感厌恶抱着她,相反心底还有着淡淡的异样感觉。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还不起开!”单莫钥恼怒道。 “唔……”风魅玦点头,缓缓的松开紧抱着她的身子,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 “手,腿!”单莫钥继续咬牙道。 “嗯!”风魅玦缓缓松开了攥着单莫钥的手和夹着她脚的腿。任心中的异样感觉和不舍蔓延。这回彻底的肯定,他先前的不是幻觉,是真的不排斥她的接触。心里没有半分厌恶的感觉。而且抱着她的感觉还很好。 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中的神色。风魅玦低头,看见自己洁净无尘的白衣压出的褶皱痕迹,慢慢的用手抚平。 单莫钥终于解放,一下子后退了距离风魅玦三步远的距离。猛然的背过身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心中升起的莫名怪异感觉。这都他么的什么鬼! 须臾,又狠狠的吐了一口气,袖中的手死死的攥了攥,又松了松,才回身看着风魅玦。 只见风魅玦低着头,很是仔细的抚平华贵锦袍身上的褶皱,说不出的静然优雅,翩翩卓然。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披散在他身上,给他白衣踱上了一层光华,瑰丽无双。 单莫钥蹙眉,冷声开口:“你不是去皇宫了么?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嗯?”风魅玦抬头,似乎被迎面披洒在他身上的红霞晃了一下眼睛,眸光迷离的看着单莫钥。 “或者说你有什么目的?”单莫钥无视那能迷倒万千闺中女儿的风情,冷冷的看着他。 风魅玦微微挑了一下眉,看着她,雾色未退,似有氤氲:“目的?” “别装蒜,你不要告诉我你闲来没事做,跑来我这玩的!”单莫钥瞪着风魅玦。她可不相信,万千女的独独对她钟情之类的鬼话,况且喜欢这个词用在这人身上不合适,除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别无他想。 “是啊!”风魅玦点点头,认真地道:“我的确是来玩的。” 玩?让她相信这个天下风云人物上的第一公子哥闲的没事跑来侯府一个破院子里玩?而且还玩的给她戴上了隐世神秘家族的至宝红颜如凤?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鬼扯! 单莫钥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口气也不甚好了:“你最好如实交代!” “雨儿,我的确是来玩的,你要我交代什么呀!”风魅玦看着单莫钥阴沉的脸色,眸底有什么一闪而逝,向前走了一步,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绵软和撒娇的意味。 听到风魅玦软绵绵的声音,单莫钥顿时感觉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脸一白,猛的后退了一步。 “雨儿……”风魅玦脚步不停。凤眸闪过一抹幽光,声音又绵软了几分。 身上的鸡皮疙瘩又起了无数层。单莫钥小脸一白再白,再次后退了两步,怒道:“你别过来,不准乱叫!”她心里真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靠,再叫下去,她都会被鸡皮疙瘩给淹没而死。 “雨儿……”风魅玦看着慕容若雨一退再退一变再变的小脸,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更好玩的事情,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口中话语更是柔软绵绵,像是江南的烟雨,缠缠绵绵。 “我告诉你别过来就别过来。别再叫了,再叫我就……”单莫钥见风魅玦没有停下的意思,小脸顿时一寒,忽然想起什么,身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退到了荷花池边,怒道:“你再叫我就跳下去!” 说出这句话,单莫钥简直想有一把手腔直接解决了自己。心中别提多憋屈了。她从来也没拿自己威胁过别人。连她爸妈的脸、哥哥的脸和她的脸还有亲朋好友的脸统统全丢尽了。 不过此话一出,貌似很管用。 风魅玦果然面色一变,停住了脚步。不上前来,也不叫了。只是眸光幽幽地看着她。 单莫钥顿时松了一口气,迅速的掳开袖子,果然见胳膊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可以想象,也许如今全身都是。 风魅玦看到单莫钥胳膊上的小点点,顿时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眸光拢上了一层云雾,似是疑惑不解。 他叫她雨儿而已,至于这样嘛。 半响,单莫钥落下袖子,遮住胳膊,看着始作俑者,没给好脸色咬牙道:“没事就赶紧滚淡!” “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么?”风魅玦看着单莫钥。眸光闪烁着莫名哀怨的的色泽,似真似假。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到底滚不滚!”单莫钥脚向后退了一步,踩到了荷花池的边沿。 “你就那么想死么?”风魅玦脸色一暗,看着单莫钥的眼睛,眼底是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黝黑深邃:“是因为今日见到尘离季,所以你还要再跳下去为他殉情?” 单莫钥脸色顿时一黑,怒道:“他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为他殉情,他凭什么?” “难道不是?”风魅玦一怔,显然没料到单莫钥会这样说,看着她站在荷花池边,小心试探的道:“既然不是,那你为何要跳这里?” 单莫钥忽然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出来阻止她了,原来是以为她要跳水自杀。 她嘴角不由地扯了扯,冷声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下去洗个澡而已。” 洗个澡?风魅玦再次一怔。 他仔细的看着单莫钥,发现她没有半丝说笑的意思,目光落在旁边木石栏杆上,那静静的躺着干净的衣物,然后再看向她身上脏污的衣物…… 的确像是要洗澡的样子。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顿时想起刚才冒然的举动,风魅玦脸色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有些窘迫的道:“我以为你又……” “蛇精病!”真是自以为是! 单莫钥冷看了一眼,“要是有事就说,没事就赶紧滚!” 又让他滚?想他天下排名第一的公子,从来女人都趋之若笃的为了见他一面恨不得挤破脑袋撞破墙。她倒好,这么地不待见他,时时刻刻让他滚。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也成了别人眼中的臭狗屎了。 风魅玦唇边泛起苦笑,无比郁闷的看向天空。 单莫钥一口一个滚字,让他彻底的知道他是真的不受她待见。但偏偏他很待见她。想着他也没有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啊,哪里就得罪了她了? 虽然看到她黑心的打了侯府那些夫人的全过程,但那也是无意中看到的,他也没有说出去,还好心的帮她做了见证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就这么的不待见他。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他对她有兴趣,而且还是第一个近他身让他不反感的女人,就更有兴趣了。 所以,他不想滚了。 “要滚就快点。还有你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单莫钥看着风魅玦望着天空不动,立在那跟一根柱子似的,蹙眉冷声道。 说完见风魅玦不语。单莫钥也懒得再搭理他,伸手脱了自己的外衣,“啪”的一下子扔远。就剩下里面红色的月土兜和底衣库,看着眼前的荷花池,直接向下跳去。 风魅玦听到动静,就看到单莫钥向荷花池跳下去,面色一变,身影一闪,想也不想,拦腰又将单莫钥捞回了原地。 “你他么的还有完没完?”单莫钥这回是彻底的恼了,连粗口都爆出了,第一次良好的修养不攻自破。秀眉怒目瞪着死死抱着她的风魅玦。 “你居然还跳?你刚刚答应过我不再跳下去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转眼间这么快就忘了?”风魅玦死死的看着单莫钥。 “我是女人,不是什么君子。既然是误会,误会解除了我当然要洗澡,为什么不能跳?”有毛病!单莫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风魅玦,想着他不是有病就是脑残,天下排名第一的公子估计也就因为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风魅玦根本就没有注意听单莫钥说了什么,只是感觉怀中的人儿如一匹锦缎一般,角虫感极好,既弓单性又柔车欠,身上还似泛着一抹浅浅淡淡的花香,似醉非醉般桃花一样,微风吹过,青丝俏皮的撩起拂过他的脸,顿时心神一\/荡,全身心的都沉浸在这莫名的感觉里。感觉心口怦怦跳动,他一度怀疑心几乎要跳出身体了。 一时间竟忘了所有的言语。 “风魅玦!”单莫钥感觉到了抱着她的人的异样,声音冷的如北极零下两百度的寒冰。 风魅玦身子莫名的一颤,顿时惊醒。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女子只穿一件小小的月土兜和底衣 库,薄薄的衣料若有似无的勾勒出纤曼的曲线,玲珑有致。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似乎也变成了肌肤的纹路,不但不觉得丑陋,相反更能缭绕人的心神。 风魅玦迷离的眸光很快的便陇上了一层云雾,看着单莫钥,只感觉心海一阵荡\/漾,不能自已。 “放手!”放在她腰间的手就跟一块烙铁似的,让她整个人如同火烧一般,难\/受之极。单莫钥不只是用咬牙启齿可以形容了。 顺着单莫钥的目光,风魅玦目光也定在他抱着她身子的手上。顿时感觉一股火焰直接的由手心窜到他心口,进而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手心发出轻轻的震\/颤。 “放手!”单莫钥再次冷冷的咬牙。 风魅玦猛的抬头看单莫钥,然后又低头看还着她腰间的手,手下角虫感是她温\/滑如凝脂的月几肤……心中顿时如火\/烧\/火\/燎。 风魅玦面色一白,顿时松手,猛的后退了两步,看着单莫钥,像是得了什么瘟疫一般:“你…你干嘛好好的月兑什么衣服…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俊颜忽红忽白的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低头,看着自己,没有觉得任何异样,她只是将外套给脱了,里面穿的衣服比现代的游泳衣要保守的多。 抬头看风魅玦,见他一副受惊吓的神色,顿时鄙夷,不屑的冷哼一声。 果然是古男,迂腐! 风魅玦接受到单莫钥鄙夷的神色,顿时一恼:“你……” “我怎么样?”单莫钥打断他,没有忘记他刚才的手可是放在她的腰上,阴沉着脸看着他:“你最好再给我一个解释?” “我……”风魅玦不敢看单莫钥的身子,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想去看那玲珑曼妙的曲线。心里一阵阵火在翻滚。 想说她不知羞耻,但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这样的她纯洁纯净的如天使,和世间的一切污秽沉杂脱离,感觉好美。 风魅玦只觉得口干舌燥。半响,困难的开口道:“你…你一个女子,你如何能在男人的面前月兑衣服!” “你是男人么?”单莫钥阴测测地看着风魅玦:“现在赶紧滚,否则我立即让你变成不是男人。” 风魅玦面色一白,摇摇头:“你答应我不再跳下去的…你…君子……” “我不是什么狗屁君子!”做君子的人往往都死的早。君子神马跟她八竿子都打不着。单莫钥再次咬牙强调。 这女人不止言而无信,还敢对他爆米且口。风魅玦伸手指着她,从来没发现过自己有词穷的时候。女人就可以随便反悔,言而无信么? 突然想起这个女人的黑心,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的确不是君子,似乎言而无信很正常。 单莫钥寒着脸看着风魅玦。小脸堪比千年寒冰,一双眸子变成了一汪黑潭,似有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我……”风魅玦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更没有怕过女人。如今看着单莫钥的样子,他心底发寒,脚步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单莫钥清冷的凤目微微眯起,看着风魅玦,脚步向前走了两步。 看着单莫钥向前走,风魅玦更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身上也起了一层凉汗,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两人一退一进,转眼间,风魅玦已经被逼迫到了荷花池边沿,一脚险些踩空,顿时惨白着脸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依然阴沉着脸看着他,脚步不停,一步一步走近。 眼看就要走到跟前,风魅玦惶恐的看着她,突然身形猛的飞起。 想走? 单莫钥眸光一冷,几乎同一时间,伸手拿起木石栏杆上的衣物,以一个游卷龙蛇的怪异姿势向着风魅玦的腰间缠去。快若闪电! 风魅玦没有料到单莫钥会突然出手。顷刻之间,衣服缠住了他的身子,还没来得及显出惊骇的神色,身子已经被拖回了原地。 随即,单莫钥阴沉的看着他,手腕狠狠一抖,一道白色的抛物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向着荷花池坠去。 “砰”的一声清响,荷花池掀起大片水花,惊起了一群正想要睡觉的锦鲤。 风魅玦很光荣的被扔到了荷花池里。 单莫钥猛的松了手中的衣物,让那干净的没来得及换的衣衫也下去陪风魅玦和锦鲤作伴了。 清响过后,天地静谧,方圆一片死寂。 风魅玦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鼻子、眼睛、耳朵、嘴巴……全身各处都涌上水流,眨眼间便将他整个人淹没。 单莫钥看着荷花池里和水扑腾的风魅玦,阴沉着脸沉默了几秒,冷冷道:“既然是脑子不好使,今天就好好在这里洗洗,清醒清醒。” 说完,澡也不洗了,泳也不游了,伸手拿起刚才脱下扔到一边的脏衣服披在身上,黑着脸转身离去。 风魅玦想要出声呼喊,刚一张口,水便迅速的灌进他的嘴里,然后视觉、嗅觉、听觉似乎全都不管用了。 大脑死机,一切都是空白一片。 扑腾了两下,就要沉下去。 …… 一道黑色的快影忽然快若闪电的窜出,掠过荷花池水面,转眼间,将眼看就要沉塘的风魅玦救出了荷花池,抱着他放在了地面上。 “主子!”清冷的声音夹带着浓浓的担忧急切地唤了一声。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唔!”风魅玦闭着眼睛,猛的吐了两口水。 “主子!”男子顿时在他的背上用力的拍了两下。神色焦急。 “咳咳……”风魅玦又狠狠的吐出了好几口水,才虚弱的睁开眼睛。 “主子你怎么样?”男子见风魅玦睁开眼睛,顿时松了一口气。 风魅玦脸色苍白的摇摇头,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发现那人儿已经离开了,无力的摆摆手:“死不了!” 男子担忧的看着他。没想到神秘强大的幽冥森林之主,风族的少主,自家的主子,居然被一个没有灵气的女人给扔下水里,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风魅玦低头,见全身都已经湿透,又想起单莫钥说给他洗脑的话,顿时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这回不但是洗脑,连整个人都洗了。 不过他就那么像是脑子有病的人么?风魅玦抬头看着救上来他的人,蹙眉道:“无影,你说我脑子有病么?” 无影一愣,看着风魅玦,紧张的道:“主子是脑子受了水里的寒气了么?那要尽快的服用驱寒的药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风魅玦顿时嘴角抽了抽,无语的向着天空看了一眼。想着该洗脑的不是他,应该是无影。 坐着的身子站了起来,向着单莫钥那所破败的小院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愉悦的笑意,眉眼一瞬间潋滟光华。 其实只要他愿意,动动神念就知晓那丫头在干什么了,只是他懒得如此做,亲力亲为更有意思,不是么! 无影怔愣的看着风魅玦欢快的笑意,不明白自家主子都成了落汤鸡,不是应该生气吗?怎么好像看起来很是开心? 正愣神之际,风魅玦对着他挥了挥袖子,欢快的道:“走!回去熬药。” 第八十三章 新的开始 单莫钥被突然出现的风魅玦弄得澡没洗成,泳也没游成,别提有多郁闷。披着原来的脏衣服,一路黑着脸回到了小院。 刚到门口,便看到铃儿神色慌张的从里面跑出来,险些撞到她的身上。 单莫钥蹙眉,伸手拦住她险些撞到她身上的小身子,沉着脸问道:“怎么了?” “小姐?”铃儿见到单莫钥顿时一喜,脸上焦急慌乱的神色未褪:“小姐,你回来啦?铃儿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回来,我怕你……” 说着,铃儿眼圈红红的看着单莫钥,似乎再一下又要有金豆子流下来。 “没事,我这不回来了么!”单莫钥打断铃儿的话,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一下,绕过她向院里走去。 “小姐,你刚才去哪里了,沐浴的水怕是都要凉了。”铃儿转身跟在单莫钥的身后。她敏感的察觉到小姐似乎不高兴。 “无妨。凉了正好洗个冷水澡,让头脑清醒一点。”单莫钥摇摇头,直接进了屋子,看见大浴桶,伸手甩了身上的脏衣服,轻身一跃,跳了进去。 “小姐……” 铃儿跟进了屋子,见单莫钥扎进浴桶里,想说什么,单莫钥烦闷的开口:“我说没事就没事,别说话!” 铃儿顿时住了口,呐呐的站在门口看着浴桶里的人。 小院静寂,天边最后一道晚霞落下天际,天色暗了下来。 许久,单莫钥从水里露出头,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然:“你去给我拿一件干净的衣服来。” “嗯!”铃儿点点头,连忙跑了出去。虽然她明明记得小姐将衣服拿走了。 单莫钥指尖敲打着桶边,脑中想着事情。 忽然风魅玦在水中扑腾的样子一闪即逝。她的脸色再次的难看了起来。 这个风魅玦似乎不会水! 听到铃儿小跑着进来,单莫钥沉着脸起身出了浴桶。 “小姐,这件行么?”铃儿迈进门槛,手里拿了一件浅蓝色的锦绣罗裙,雅而不艳。对着单莫钥欢喜的道:“是冯总管给你送过来的,还是新的呢!小姐有一年没有穿新衣服了呢!” “嗯!”单莫钥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铃儿手里的衣服,点点头。 铃儿立即放下衣物,拿过绢布过来给单莫钥擦身子。 单莫钥摆摆手,有些烦乱的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去荷花池看看,那里还有人么。” “小姐?”铃儿一听荷花池,小脸一白。 “我没事,让你去你就去,赶紧去。”单莫钥想着要是风魅玦被淹死了的话,那么尘离季真反悔的话,没有他作证,她得不偿失。 虽然她厌恶那个魂淡,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身份如今对她可是有用的很。 铃儿点点头,跑出了门,向荷花池跑去。 单莫钥伸手拿过衣物,触\/感\/柔\/软,丝\/丝\/滑\/滑,显然是上等绸料。 展开衣服往身上套去。 丝丝带带,环佩纽扣,穿了半响,单莫钥才勉强将繁琐的罗裙穿的像个样子。暗自肺腑,这古代一衣服就是麻烦,什么时候闲来无事的时候还是要改良一下才行。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微的汗珠,抬步走出了门。 铃儿此时也跑了回来,刚进院子,对着单莫钥喘息着道:“小姐,荷花池没有什么人……” “水里呢?看了么?”单莫钥停住脚步看着铃儿。 “看了。我刚出了院子,正碰到冯总管,将小姐的意思说了,冯总管派人下了水里,没见着什么人。”铃儿伸手抹了抹汗,立即道。 “嗯!”单莫钥点点头。想着那个魂淡那么可恶,自然没那么容易死。 “小姐?”铃儿看着单莫钥,不知道小姐找什么人。 “没事了,你也去沐浴把衣服换了!”单莫钥看了一眼铃儿身上和着血污的脏衣服,对着她摆摆手。 “嗯!”铃儿见小姐不说,也不再问,点点头,拿了衣物进了屋子。 单莫钥转头看向桃树下冯远琛已经准备好了的床,抬步走了过去。 躺在床上,看着天空,清澈如水的眸子染上一层迷蒙云雾的色泽。想着爸妈哥哥和朵儿还有飞叙,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随即,摇摇头,他们和她,除了朵儿还未有消息外,如今已是隔了两个世界,哪怕自己再想念也只能是想念了。 过往那些都已成烟云,前尘旧梦。或许自己不该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她终究是回不去了!这个世界,才是她该生活的地方。 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 ……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朦朦亮。 透过头顶桃树枝叶缝隙,依稀可以看到天空的一缕白。 眸光迷离的看着天空半响。才慢慢的转过头,昨日一切依旧。 单莫钥怔忡半响。嘴角扯动,苦涩的一笑。 本来以为不牵挂,可是她内心深处居然还是希望睁开眼睛便回到那个世界,可以看到爸妈、哥哥,还有她舒适的房间,还有属于她熟悉的那个世界的一切。 可是一切不过前尘一梦,不复再有罢了。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单莫钥,她是慕容若雨。一个新生命的开始,承载着两个人的希望。 她也需要有一个新的开始! 躺着的身子坐起来,伸手抚了抚衣服被压出的褶皱,下了床。 伸展手臂,踢了踢腿,轻吐了一口浊气,看了铃儿一眼,也不惊动她,漫步走出了小院。 晨曦的侯府一切安宁。 单莫钥按照记忆向府中一处竹林走去。一路上静谧无人。依稀可以看到前方各个主院灯火通明。 不用想也知道昨日定是将京城所有的大夫怕是都请来侯府了。 单莫钥眸光闪过一抹冷凝的笑,慕容若雨这些年所受的那些苦,昨日她们仅是小小的奉还了一些,还远远不够。如果从今以后她们要是安分守己便也罢了,要是还不知所谓的话,那么她不介意再多陪她们玩几回这样的戏码。 来到竹林,单莫钥依照在前世一样,开始做晨起的特殊训练。 以前因为这些训练哭过痛过,如今这些已经葬在了她的心底,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虽然已经换了身体,但埋入灵魂的东西,怕是终此生生世世,只要她有前世的记忆,都不会消亡。 按照原来的每日训练指标,单莫钥超额完成了两个指标,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收了手,单莫钥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双眸子现出惊异的神色。 这个身体虽然柔弱,但是她发现仅是表面。根本就不像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她身体的柔韧度非常的好。甚至比她前世的身体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番超额特殊训练下来,常人根本就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了。但是她不但感觉不到疲惫,反而感觉精神飒爽,连一滴汗水也未流下。实属罕见。 没有想到慕容若雨这个身体还不错。有好的身体,才是立足之本。单莫钥看着自己的身体,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晨曦的阳光透过竹林隐隐约约的身寸来,投下斑驳的暗影。在单莫钥浅蓝色衣上,投下如水般点点光华。 透过竹林,单莫钥看着依稀的阳光,伸手折了一根拇指粗细的竹子,手腕用力,竹子弯起一定的弧度,脚下用力一点,身子借力飘起,轻身上了竹子顶端。 竹子虚晃了两下,单莫钥抓紧竹干,稳稳坐好。 阳光由上而下完全的笼罩她的周身,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四下静谧,只有竹林里的鸟叫声,清脆悦耳。 单莫钥闭上眼睛,开始享受着这难得的日光浴。 刚闭上眼睛,便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急匆匆的进了竹林。 单莫钥面色顿时一冷。听脚步声,来人是冯远琛。 单莫钥冷着脸,闭着眼睛不睁开,依然静静的斜倚在竹干顶端。 第八十四章 初绽光华 “小姐,小姐……”冯远琛一边呼喊,一边急匆匆的进了竹林,神色焦急的开始探寻四周,从单莫钥躺着的那颗竹子下匆匆而过。 单莫钥就跟没听见似的,清新的竹叶味道流窜在鼻息之间,她几乎与竹子融为一体。 将小小的竹林转了一圈,冯远琛疑惑,他刚才明明看见小姐在竹林的,如何能没有?运功四下探寻气息,一番之下,竹林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冯远琛神色焦急的又出了竹林。 单莫钥闭着眼睛始终没睁开。 “大小姐……” “大小姐……” “……” 冯远琛刚离开不久,便听到侯府内响起一大片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一片安然宁静。 单莫钥闭着的眼睛睁开,眸光森冷的看向侯府大院。依稀可以看到前面人声涌动,还有四下找她的脚步声,丫鬟奴仆呼喊声一片,让她想装作听不见都不成。 她脸色又沉了几分。看着那些人,看来是出什么事了。但最好所出的事情够大够分量,否则的话今日她就让侯府的这些人变成竹子。 轻身跃下,单莫钥冷着脸向竹林外走去。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小姐……”铃儿的呼喊声传来,焦急的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听到铃儿的声音,单莫钥微微蹙了蹙眉,脚步加快,走出竹林。 刚出了竹林,一眼便看到铃儿眼圈红红的四下慌乱找她,头发乱哄哄的一团,显然是刚睡醒。 “别喊了,我在这!”单莫钥清冷的声音开口。声音不大,但将四周的喊声顿时压了下去。 “小姐?”看到单莫钥,铃儿顿时一喜,向着她跑了过来,含在眼圈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小姐,我醒来就不见了你,铃儿怕死了,还以为小姐……” “我睡醒了出来转转,不想在假山上睡着了。”单莫钥打断铃儿的话,眸光扫了一圈见她出来已经停止了喊的丫鬟奴仆,冷声道:“怎么回事?大早上的都喊什么?” 接受到单莫钥森冷的脸色,人人噤声,惶恐的看着她。 “小姐,是…是季王殿下,他又来了……”铃儿抹了一把眼泪,立即开口。 尘离季?单莫钥挑眉,看向铃儿:“他来做什么?” 铃儿小心的看了一眼单莫钥的脸色,紧张的道:“季王殿下说要见小姐……” “他要见我?”她一瞬间疑惑不解。声音清冷如冰:“见我作什么?” 铃儿看着她阴寒的脸色,敏感的察觉到小姐似乎又不高兴了。摇摇头,小声道:“铃儿也不知道,只知道季王殿下来了,说要见小姐。” “嗯?”单莫钥斜睨了一眼铃儿,如水的眸子眯起,想着尘离季来的目的。 所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昨日刚离开,今日又来了。今天才第一日,还有两日才是三日之约之日。尘离季今天过来不可能是给她送钱的。她不相信有谁给别人钱还这么积极的。那么只能说尘离季今日来是别有目的。 想到此,单莫钥清冷的眸光又冷了几分! “小姐?”铃儿小心紧张的看着单莫钥阴寒的脸色,试探的开口。 “他现在在哪里?”单莫钥冷声问。 “冯总管已经将季王殿下请到了前厅,正等着找到小姐就过去呢!”铃儿立即道。 “嗯!”单莫钥点点头,对着那些丫鬟仆人摆摆手,淡漠的道:“都散了!” “是,大小姐!”那些人立即惶恐躬身。 如今倒是大小姐了!以前怎么没有见到这么恭敬的对慕容若雨?一群捧高踩低,欺软怕硬,狗仗人势的奴才! 单莫钥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只有少数人身上没有伤,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自然都是昨日在她小院打群架打的。 看到这些,眸光更是冷了一分。 一个眼神,那些人站着的身子都轻颤起来,人人惶恐不敢抬头看她。 经过昨日之事,谁都知道现在的大小姐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软弱无能任人欺凌的大小姐了。 单莫钥收回视线,抬步向着前面主院的前厅走去。 铃儿怔愣的看着那些丫鬟仆人,见人人惶恐躬身,头几乎都恨不得揣进怀里,证明他们如今很怕小姐。和昨日以前对她家小姐的态度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不单是他们怕小姐,甚至有些时候,她也很怕小姐,小姐一个眼神,她就怕的不行。但是小姐还是小姐,小姐对她还是一样的好,甚至能保护她,这样的小姐让她更喜欢。 看着那些惶恐躬身的人们,想着小姐说从今以后保护她的话,铃儿顿时觉得前所未有的骄傲和满足,小身板顿时站的笔直。 “铃儿,你还站那做什么?还不走!”单莫钥不回头,知道铃儿没跟上来,蹙眉催促道。 “是,小姐!”铃儿立即快步跟上单莫钥,路过那些人跟前,挺着发\/育不健全的小\/胸\/脯骄傲的走过。像只骄傲的山鸡! 单莫钥回头,刚好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地看了铃儿一眼,脚步不由地放慢了下来。她向来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的人,对自己好的人她不会吝啬自己的微笑,对于不好的人她也会给以颜色。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个极其护短的人。所以对于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她也打从心里对他们好,当然前提是他们不得背叛自己。 “小姐,季王殿下是不是反悔了,所以又来找小姐?”铃儿看到单莫钥脸上的笑意,不好意思的一笑,胆子也大了几分,紧张的看着她问道。 “反悔?”单莫钥冷哼一声:“容不得他反悔!” 铃儿小身子顿时一哆嗦:“小姐,会不会是季王殿下知道了小姐的好,要来接小姐去季王府……” “不会!”单莫钥断然的摇摇头。她不认为那尘离季是那样的人。 “那季王殿下来做什么?是不是昨日的事……”铃儿小脸惨白的看着单莫钥,担心的道:“小姐,季王殿下是不是知道了我们打了那些夫人,所以来兴师问罪……” 单莫钥眸光一冷,静默不语。 “小姐,要是季王殿下知道的话,那么小姐……” “知道了又如何?”单莫钥打断铃儿的话,冷冷一笑,不屑的道:“即便是知道了,昨日的事情也过去了,谁又能奈何得了我们?” “小姐……”铃儿惶惶的看着她。 “怕什么!别自己乱猜,自己吓自己。去了不就知道了!” 单莫钥瞪了一眼还是有些害怕的铃儿,怒道:“天塌下来我顶着。从今以后不准你这么没骨气!你是我的人,不但腰板要挺直,就是心也要给我硬起来!否则的话,你就别跟着我了。” 铃儿一听,顿时眼圈一红,连忙拉住单莫钥的手臂求道:“铃儿都听小姐的,小姐不要赶铃儿走……” 单莫钥点点头:“只要你听话,我就不赶你走。” “铃儿一定听话!”铃儿连连点头,见单莫钥不再言语,她也不敢再言语,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心翼翼。 单莫钥眸光瞥见铃儿小心翼翼的神色,心底叹息了一声。不是她非要改变铃儿,只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强,别人就欺负你,死了怕是连棺材都没有。只有你比别人强,比别人狠,才有立足之地。 这些根本就不是天真纯性的铃儿所明白的。但她必须要教会她这些,才能生存。她不敢保证她能一直护她一辈子。 绣鞋踩着鹅卵石的路面,一路而过。鹅卵石很暖,脚下踩着很舒服,单莫钥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转过了一道长廊,出了内院,便来到了主院。远远的便看到尘离季站在大厅的门口。 “小姐,你还没洗漱换衣呢!”铃儿也看到了尘离季,忽然想起她家小姐没穿着打扮,头发还披散着,立即慌张的看着单莫钥。 “没事!”单莫钥摇摇头,看着远处卓然站立的尘离季,清冷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别说她与他没情,就是有情又何妨,喜欢你的人自是喜欢你的一切,不喜欢你的人,打扮得再光鲜靓丽,那人也不会看你一眼的。她倒是瞧不出自己有哪里出格,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依然身穿一袭紫色锦袍。房檐挡住了日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了一抹暗影,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清晰的看到他头上紫金冠闪着琉璃之光,周身笼罩着滟滟光华。几乎夺了晨起太阳的光彩,堪与日色争辉。 较之昨日,今日的尘离季更是多了一层云雾。光华缭绕在外,由于光芒太盛,反而更看不清内在的深浅。 “小姐,这样去见季王殿下是失礼的,你……”铃儿拉住单莫钥,还想劝说。 单莫钥忽然转头,眼眸变冷,冷冷的看着铃儿。 铃儿立即住了嘴。 见那丫头终于没有喋喋不休了,转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等在那里的尘离季,脚步不停,不快不慢的向着他缓步走去。 她倒要看看今日他来干什么! 尘离季站在大厅门口,看着单莫钥由远及近慢慢走来,被暗影遮住的凤眸闪过一丝惊艳。 昨日那人儿一身脏污糟粕不堪,满脸血色,他没有看到她的模样,只是看到一双清冷凉薄的眸子。今日褪去了昨日污浊的表面,才见到她的脸。 不得不惊叹,这是一张怎样的容颜,怎样一个清华如水的人儿。 黛眉颦蹙,明眸皓齿,香腮似雪,玉容琼姿…… 未施脂粉,却嫌脂粉污了颜色。未点朱唇,却嫌丹朱不如她的唇红。 一袭浅蓝色的罗裙,不华丽,无点缀,没有配饰,只有两条裙带随着微风轻轻飘摆,未经挽起的三千青丝如一匹锦缎,随风轻扬。 她就那么翩翩缓步而来,晨起明媚的阳光踱在她的身上,一袭浅蓝衣镀上了灿灿星光。踏着阳光缓步走来,似乎万千的景色都成为她的陪衬。 一身懒散淡漠,却掩不住她身上的淡淡光华。那光华不强烈,但让任何人都忽视不了。 今日与昨日可谓是天差地别,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人就是她。 一直以为女子美不过是蒲柳之姿,空有其表。不成想今日一见,尘离季不得不承认,花容月貌,天香国色,内有惊才,表有惊华。 她的美,由内到外,周身都洋溢着光华,让人移不开眼睛。 尘封国第一美人果然如此,即便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连离南国的第一美人玉琴公主也不能堪比。 玉琴公主…… 脑中一抹身影闪过,尘离季看着单莫钥,眸光染上了一层迷蒙云雾。 尘离季身后,一直静静站立的追风和逐月看到缓步走来的慕容若雨,两双眼睛齐齐染上了惊艳的神色。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将昨日那个一身邋遢血污不堪的女子和眼前这个翩翩走来,似不染尘世的仙子联系到一起。 这样的女子,如出水芙蓉,又似天山雪莲。坠落尘世中,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但偏偏管不住自己的目光。 冯远琛躬身站在尘离季身旁不远处,也看着缓步走来的单莫钥,面上平静无波。似乎慕容若雨天生下来就该如此。 须臾,逐月惊醒,转眸看向尘离季,当看到尘离季看单莫钥的神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忍不住开口:“主子……” 尘离季不语,只是看着单莫钥,似乎没有听见。 冯远琛目光转向逐月,然后看向尘离季,老眼闪过深邃幽光。 “主子!”逐月心里一紧,再次开口,声音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在寂静的院子显得格外清晰。 追风也猛然惊醒,转眸看向逐月,顺着逐月的目光,自然看到了尘离季氤氲如雾的神色,微微一怔。主子他…… “嗯!”尘离季低沉暗哑的声音应了一声。目光不离单莫钥。 “主子,她是……”逐月依然不相信走来的人就是那个狼狈不堪贪慕钱财的女子慕容若雨,更不相信她就是被他们主子未嫁先休的王妃。 她和传言的差别太大。根本就不是什么空有其表的草包废物。 “她就是慕容候府的大小姐——慕容若雨!”尘离季缓缓开口,声音意味不明。 “她…她怎么可能是……她?”得到确切的证实,逐月想反驳。但看着单莫钥,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能信服。 就是那样一双清冷的眸子昨日不屑的看着她刺出的剑,无论是邋遢还是如今洗净纤尘,她的光华都是掩盖不住的。卑倪不屑,世间万事万物都不入眼中的气质,便胜过世间万千人。在她的面前,她似乎只有掩入尘埃。 逐月看着单莫钥,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死死攥起,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妒意。 “逐月,你在质疑我的话么?”尘离季忽然的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逐月。 逐月小脸一白,立即躬身:“奴婢不敢!” 尘离季不再言语,转过头,看着单莫钥,一双凤目由迷蒙到深邃,最后变为一汪深潭,一眼看不到底。 须臾,他淡淡的开口,声音低暗:“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慕容若雨,你真让人意外!” 闻言,逐月身子猛的一颤,唇瓣紧紧的抿着,一双美眸死死的看着单莫钥。心中有不甘,有愤恨,还有羡慕等其它情绪,数不清。 追风看了一眼逐月,眸光看向尘离季,须臾,转向单莫钥,薄唇不由自主的抿成一道弧线。 冯远琛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尘离季,老眼眼底深邃加深。季王可是后悔了?就算后悔也晚了。 冯远琛心中冷冷一笑,见单莫钥走近,迎上前躬身:“大小姐!” “冯伯免礼!”单莫钥停住脚步,对着冯远琛点点头,眸光看向尘离季,清淡的声音开口:“季王殿下!” 不弯身,不见礼,没有梳洗打扮,一副素面朝天,但不显得突兀和失礼。亭亭玉立,高贵清华,走的近了,她的周身光华不淡反浓。 第八十五章 变故横生 “见到王爷,慕容大小姐不知道行礼么?”尘离季还没开口,逐月上前,看着单莫钥,顿时怒道:“侯府的小姐就是这般不知礼数?” 尘离季微微蹙眉,但没阻止,而是静默的看着单莫钥。似乎等着看她如何。 单莫钥眸光清冷的扫了逐月一眼,含沙射影,淡淡的道:“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季王府的狗都不知礼数,我们尘封国上下作风一直如此,侯府的小姐不知礼数又有什么奇怪?!” 闻言,就连麻木冷漠的追风脸面色一变。 冯远琛平静的老脸终于打破。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姐居然公然如此骂季王。 “你……”逐月小脸顿时一白,伸手怒指着单莫钥:“慕容若雨,你大胆!居然敢骂…骂……”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只是转头看着尘离季。 尘离季俊颜顿时一沉,凤眸凌厉的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清冷的眸光与尘离季对视,比之更冷更厉,话落,挑眉斜睨着他阴沉的俊颜,分毫不让,声音淡漠清寒,缓缓吐口:“季王殿下,你说对么?” 尘离季阴沉着脸看着单莫钥,凤目凌厉,犹似万千利剑,寒可透骨。一瞬间周身的寒气可以冰冻三尺。 在他立身之处三丈内,可以感受到他浓浓的寒气和低气压。 冯远琛心中顿时紧张,一双老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尘离季,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不动声色的向着单莫钥立身的方向移动了一下脚步,以防发生变故在第一时间救她。 单莫钥身上的冰寒并不比尘离季少一分,一双眸子清冷冰寒,周身笼罩着淡漠凉薄的气息,在她的身后,不再是阳光明媚,灿灿光华,而是三尺之地一片阴暗。 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侯府上空似乎都笼罩在一片阴森寒气之中,万物无声,其余几人人人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也只一瞬间,尘离季眸底的凌厉褪去,嘴角扯出一抹薄薄的弧度,忽然笑了。 一瞬间,似乎万千曼陀罗花开,潋滟芳华。 单莫钥淡漠的看着尘离季的笑,面无表情。 尘离季看着单莫钥淡漠无表情的小脸,眸底闪过一抹幽光。半响,收了笑意,缓缓开口:“我们尘封国上下作风一直如此么?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倒不知道。今日多亏大小姐提醒,季一定禀明吾皇,整顿朝纲,上下知仪如何?” 单莫钥看着尘离季,眸底一沉,闪过一抹黑暗,依然淡漠的开口:“这是季王殿下的事,似乎与我无关。” “无关?”尘离季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会?要不是慕容大小姐提醒,季如何能知我们尘封国上下作风一直如此?一定要禀明吾皇,给大小姐记上一功。” 单莫钥心底再次一沉,眸光看向尘离季身后的逐月,冷淡一笑:“要说记功,怕是也记不到我的头上,季王殿下府中的人最先提醒的呢!” “是人么?大小姐不是说是狗么?”尘离季再次挑眉,眸底一抹黑色一闪而逝,声音低暗:“既然是狗,她的话如何能算数?” 闻言,逐月身子一颤,面色顿时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尘离季。慕容若雨骂她是狗倒也罢了,可是她自小就跟随的主子居然也如此说。 “主子……”逐月刚一开口,目光触及到尘离季的侧脸,那一张俊颜上是罕见的凉薄和阴沉,她心中一凉,自知是自己先招惹慕容若雨惹了事端,如今主子生气了。顿时住了口。 “呵……”单莫钥忽然轻轻的笑了,如芙蓉花开,清冷中透着无比的魅惑艳丽,她扫了一眼逐月惨白的小脸,对着尘离季缓缓点头:“不错。既然不是人是狗的话,这么说来她的话的确不算话。” 逐月小脸更是惨白如纸,一双眸子愤恨的看着单莫钥。 尘离季看着单莫钥的笑,心中顿时一动。似乎如云雾打开,那一张笑颜毫无预兆的闯进他的眼底。 看见逐月眼中的愤恨,单莫钥冷冷挑眉,顿了顿,清凉浅笑着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季王殿下禀明皇上,给若雨记一功!” 尘离季沉默,凤目深邃的看着单莫钥。 逐月袖中的手死死的攥着,咬牙切齿的看着单莫钥的笑脸。从来不知道天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骂了她不说,更甚至那话含沙射影的骂了季王府,也就是骂主子,更甚至牵扯到尘封国上下作风,也就是大逆不道的骂了皇上。 如此天诛之罪,她居然还要记功。简直是恬不知耻。 逐月见尘离季不言语,咬牙大声道:“慕容若雨,今日你辱骂季王殿下,辱骂皇上,还妄想记功?等着皇上处置你满门抄斩,杀头之罪!” “哦?”单莫钥凤眸冷凝,转头看向逐月,神色清冷如冰,眸光似箭:“刚才季王殿下可是明明说我说的很对,给我记功的。怎么,季王府的一只狗也比季王殿下大么?敢质疑季王殿下的话?” 逐月愤恨的眸子染上恐慌的神色,立即看向尘离季。 尘离季面色不变,眸底暗沉加深。 “呵…恕小女子孤陋寡闻,倒是不知道了。不过恐怕不但我不知道,怕是全天下的人也不知道季王府一只狗居然比季王殿下还大,真是笑话!”单莫钥清冷一笑,再次开口。 “慕容若雨,你……你胡扯!”逐月气怒的瞪着单莫钥。 “我胡扯?”单莫钥眸光眯起,缝隙透出森寒的光:“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是说季王殿下自己骂自己?或者是季王殿下骂皇上?季王殿下大逆不道?” “你……”一连气的追问,逐月的脸色再次一变,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这样说来,要是满门抄斩,杀头之罪的话,可是季王殿下当仁不让呢!”顿了顿,单莫钥再次冷厉的开口:“而且季王府好几百人,慕容若雨怕是连第二都排不上!” “你…你……”逐月脸色青白交加的看着单莫钥,伸手颤抖的指着她,又一连退了好几步。无语反驳。 只见她停住脚步,秀美的小脸阴狠扭曲的看着单莫钥,眸光迸出森寒的杀机。 “噌”地一声,宝剑出销,一阵寒光闪过,逐月身影一闪,举着剑,带着凛冽森寒的杀气,向着单莫钥眉心刺来。 寒光凛凛,一击必杀,端的是快若闪电! 身形静站不动,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不屑的看着逐月手中的剑向着她眉心刺来。 这种速度,也敢在她面前现身! 只是如此气量的人,难以成就大事。尘离季身边的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小姐……”冯远琛老脸一变,身形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小姐……”一直傻站在单莫钥身后的铃儿猛的惊醒,看着向单莫钥刺来寒光闪闪的剑,惊呼一声,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单莫钥没有想到铃儿会挡在她的面前,猛的抬手去推开她。 同一时间,冯远琛的身形赶到,去拉开单莫钥的身子,正巧阻住了单莫钥拉开铃儿的手。 “逐月住手!”尘离季面色一沉,一声冷喝。 一拉一拽,只是转瞬之间,伴随着尘离季一声冷喝,只听‘叱’的一声,宝剑割破的声音。铃儿的后背着实被刺了一剑。 “铃儿!”单莫钥面色大变,大喊了一声,伸手抱住了铃儿的身子。 伴随着单莫钥一声大喊,尘离季面色一沉,瞬间出手,一枚白玉扳指打向逐月手中的宝剑。 “叮”的一声清响,逐月手中的宝剑一断两截,但已经为时已晚,另一半截剑已经刺入了铃儿的身体。 尘离季看着铃儿后背的半截剑,眸光一冷,衣袖一甩,一阵森寒的风扫向逐月。 “啊……”逐月一声惨呼,身子瞬间被打了出去。 “砰”的一声重响,重重的跌出了几丈远。逐月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小脸惨白无血色的看着尘离季。 尘离季看也不看逐月,目光看向单莫钥。 单莫钥抬头,森冷的看了一眼被打出去的逐月,转眸看尘离季,眸光阴沉如雨,昏暗森凉。 只是一眼,单莫钥便低头看向铃儿的后背。只见她后背插着半截剑,有鲜红的血不停的涌出,瞬间便将脚下的地面染了一大片。 单莫钥脸色再次一冷,出手快速点了铃儿后背几处穴道。特殊的手法,干练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接触到单莫钥森凉昏暗的眸光,尘离季心中微微一暗,抿唇看着她,当看到她的点穴手法,眸光闪过一丝惊异。 怪异的点穴手法,前所未见,但甚是有效。所过之处,顿时血就止住了。 尘离季从来没见过如此的点穴手法,看着单莫钥的眸光,眸底又深邃了一层。 追风看着慕容若雨的点穴手法,一双清冷麻木的眸子同样闪过一抹惊异。如此点穴手法,天下间即便当世的前三公子也不能做到手到血止。 冯远琛也看着单莫钥的点穴手法,想着难道又是风公子教的?但又不像。即便是风公子教的,但这样的点穴手法,怕是小姐和风魅玦认识不是一朝一夕。 想起风魅玦的身份,冯远琛老眼闪过一丝担忧。目光定在单莫钥手腕火红的手镯上。红颜如凤,风族至宝。如今风魅玦公子给了小姐,希望带来的不是祸事。 但即便是祸事。依小姐的身份也不必怕了风族。更何况如今小姐打了夫人,关了那些小姐,又和季王要了天价补偿,更甚至是风魅玦公子作见证。侯府发生的这一切早已经不同版本的传遍了天下。 更甚至出了今日之事。不管季王殿下上门来为何找小姐,但是依照小姐对铃儿的爱护,季王殿下的人伤了铃儿,如今这一幕的后果,怕都不好收拾。 不管以前如何,今日之事后,小姐和季王的梁子怕真的算是结死了。还有三日之后侯爷便会回来,到时候想来小姐同样不会放过侯爷。 这么多事加在一起,小姐光华太盛,如今一个小小的侯府自然掩盖不住。 看来他必须要联络几大护法了。小姐需要坚强的后盾。但就怕这后盾……哎,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冯远琛一番思量只是转眼之间的事,便看向单莫钥怀里的铃儿。 只见那剑刺到的位置正是她的后心。半截剑都入了体内,正中心脏的位置,恐怕是无救了。老眼扫了一眼尘离季,只见他神色不明的看着单莫钥。 季王要想救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一根头发丝也不会伤到。而如今他出手,只是打断了逐月的宝剑而已。 这也就说明季王根本就是有意保留。或者说是……经过昨日之事,他想试探小姐。 不过如今伤的是铃儿,但若伤的是小姐的话……冯远琛看着尘离季,眼底闪过一抹暗沉。 第八十六章 梁子结大了 尘离季并没有注意冯远琛的一番神色变化,目光一直看着单莫钥。自然也看到了单莫钥手腕上的红颜如凤。 想起昨日她和风魅玦亲\/密互动,还有风魅玦的话,也就是说她一直都识得风魅玦。 深邃的眸底涌上浓浓的黑色。心中如被一团黑浆翻滚搅拌。她和风魅玦…… 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死死攥起。定定的看着单莫钥。 这个女子,自小和他订婚,如今十六年。只有昨日初见,她没有任何情绪的找他要补偿,十万两黄金和两个天价条件,她开的没有半丝含糊,认为理所当然。后来还找天下风云人物榜上第一的公子风魅玦做见证人,面对他和风魅玦,没有半丝卑微拘泥。后来那一手不输于他和风魅玦的字迹,还有后来她的精彩演技,成功的将发生在她院子的所有事都推脱的一干二净…… 要说昨日她让他惊讶,那么今日便是惊异。 她的身上如云雾笼罩,清冷、孤绝、淡漠、凉薄。光明和黑暗,阴寒和冷厉,高贵和清华,卑倪和不屑……世间一切似乎都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以至于太多,反而更看不清她的内在。 如此矛盾的集于一身的她,让他想要了解更多。只是如今…… 尘离季心思不过转瞬之间,从单莫钥手腕上移开目光,看向她怀里的铃儿,定在那一柄插在她后背的断剑上,凤眸黑色加深。 “铃儿!”单莫钥点完几处穴道,扶住铃儿的身子,看着她,喊了两声。 “小姐……”铃儿身子被单莫钥抱住,一开口,一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将单莫钥浅蓝色衣衫血染一片。 “快别说话了!”单莫钥紧紧抱住铃儿虚软要滑下的身子,怒道:“傻丫头,干嘛给我挡剑?” “小姐…幸好没伤到你……”铃儿小脸苍白无一丝血色,一开口,鲜血更是流的凶猛:“铃儿不想要小姐死…小姐要好好活着……” “谁说我会死了?”单莫钥看着铃儿,伸手抹去她口中流出的血,心疼的语气柔和道:“别再说话,我会救你!” “小姐…铃儿……”铃儿看着她,虚弱艰难的开口:“铃儿…只怕是不行了…铃儿放心不下小姐…小…小姐……” “我要你别说话就别说话!你没听到么?住口!”单莫钥怒喝了一声。 “小姐,再不说…铃儿怕来不及了……”铃儿恋恋不舍的看着单莫钥,摇摇头。 单莫钥蹙眉,看着她:“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不会让你死的。” “小姐…铃儿好…高兴,真的…今生能遇到小姐是铃儿的缘,也是铃儿的福。幸好伤的…不是小姐,铃儿…铃儿其实好…舍不得小姐……”铃儿似乎想对单莫钥笑一下,刚扯动嘴角,头一偏,软在了单莫钥的怀里。 “铃儿!”单莫钥面色一变,大喊了一声。 “铃儿……”冯远琛老脸亦是一变,也大喊了一声。 尘离季看着胳膊垂落下的铃儿,薄唇紧紧抿起。 追风同样紧抿着唇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有什么轻微的震动。 逐月一脸惨白虚弱如一张薄纸的躺在几丈远的地上,目光一直不离尘离季,在尘离季的脸上感受到了死一般的沉寂,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整个主院笼罩着一层血腥和阴暗。沉静无声,似乎连风都停止了。 半响,单莫钥抬头,看向尘离季,周身杀气笼罩,眸光阴暗森凉。尘离季,我们的梁子结大了! “如果她有什么不测,季王府就等着给她陪葬!” 听到单莫钥的话,尘离季抬眸,凤目平静的看着单莫钥,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幽黑深邃,没有半丝波动。 单莫钥亦是看着尘离季,眸光阴暗森凉,周身全被阴暗笼罩,弥散着森寒凛冽的杀气,足可以冻结十丈开外。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气场,分毫不让。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冷凝了一般。 须臾,尘离季淡淡的开口:“逐月给她偿命!” 闻言,追风麻木清冷的俊脸一变。远处,逐月面色顿时一片土灰。 “不够!”单莫钥冰冷的开口。 尘离季面色染上一抹暗沉,看着单莫钥的眸子:“一命换一命,如何不够?” “她是狗,我的铃儿是人,狗的命如何能与人相比?” 单莫钥挑眉,看着尘离季:“她在我的眼里连狗都不如,而铃儿在我的眼里,你一个季王府也不能比。” “那你要如何?如今她已经没救了!”尘离季俊颜上暗沉加深。看着单莫钥,凤目眯起,他的季王府抵不过一个小丫鬟的命么?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冯远琛看着单莫钥,她的话语断然而有气势,老眼闪过一丝清光。有小姐如此一句话,铃儿死得其所。这样的小姐,不枉他耗尽半生守护在侯府。值得! “我刚才说了,如果她有什么不测,季王府就等着给她陪葬!”单莫钥森冷的开口。声音不大,但没有人会认为她的话是在开玩笑。 “你想动季王府?”尘离季深邃的眸光涌上一抹清冷,俊颜几乎全部笼罩在暗沉之中。 “你认为你动的了我季王府么?” “那你便等着!” 单莫钥冰寒的眸光看着尘离季,无视他周身的华贵暗沉之气,伸手举天,声音冷如寒冰:“铃儿若死,季王府必亡!慕容若雨在此立誓,天诛地灭!” 话语掷地有声,誓言撼天动地,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回应! 一字一句,声音清冷如珠,似乎敲在人的心坎上,廊檐回蔓中发出回音,久久不绝。 尘离季看着单莫钥,心底顿时一颤,温润华贵的俊颜第一次现出丝丝裂痕。震惊,还有震撼,还有什么触动到了他的最心底处,盘旋沉淀。 单莫钥放下手,冷冷的看了尘离季一眼,将铃儿的身子递给一旁的怔愣的冯远琛,交待道:“先带她放到府中最好的房间安置。” “是!”冯远琛立即回神,接过铃儿。然后看着单莫钥,又看了一眼尘离季,担忧的开口:“小姐……” “不用管我,你先去!”单莫钥摆摆手。 “是!”冯远琛应声,不再言语,抱着铃儿立即转身离去。 尘离季看着抱着铃儿离去的冯远琛,凤目闪过什么。 侯府的大总管叫慕容若雨为小姐,而不是大小姐。一字之差,却是代表了对慕容若雨的不同,而且看冯远琛对慕容若雨的恭敬,怎么也不是一个侯府大总管对一个不受宠被欺凌的嫡贬成庶的庶女所应该表现的态度。 这种恭敬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是那种她说什么,哪怕是死,他都会遵循。和对慕容侯爷那种表面的恭敬是不同的。 这里面是有什么谜题么? 心念电转间,尘离季转眸看向单莫钥,发现单莫钥也在冷冷的看着他。那样的眸光,有冻结一切的能力,让他本就暗沉凉薄的心也跟着冻结起来。 心底隐隐发凉,寒可透骨。尘离季看着单莫钥,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的目光也能让他会感受到寒意。 这种寒意,多少年前他也曾出现过。至于多少年,他已经记不得了。似乎是母妃离去时。 孤绝,冷寒,势必销毁一切! 如今他居然在别人的身上看到了这种目光,而反过来接受这种目光的却是自己。 “呵……”尘离季忽然笑了,薄唇微微抿起一抹弧度,笑的清凉嘲讽。 单莫钥一怔,看着尘离季的笑,微微蹙眉。这样寒凉的笑,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天生娇宠,荣冠尘封国的季王身上。 有一丝迷惑,随即被冷意所代替。这个男人,间接杀了慕容若雨的命,如今又杀了铃儿。这两笔账,她不算清楚,她便对不起那个弃了身体可怜离去的女子,更对不起前一刻抱着她为她挡剑的铃儿。 想到此,单莫钥更是冰冷的看着尘离季。 第八十七章 不在乎 尘离季收了笑意,凤目暗沉渐渐褪去,移开视线,看着西方的天空,淡淡的开口:“十万两黄金,两个条件。我都已经允你了。如今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我也还你一条人命。你何苦如此?” “那些都是你欠我的,自然是该还的。和今日之事无关!”单莫钥冷冷的开口。 “无关么?”尘离季转眸,深邃的看着单莫钥,眸底涌动看不清的光泽:“你确定无关?不是报复于我对你未嫁先休?” “报复只在于在乎。我不在乎,何来报复一说?”单莫钥冷笑。 尘离季面色一沉,心底轻轻一颤,挑眉看着单莫钥:“十六年定的亲事,你说你不在乎?” “不错!”单莫钥看着尘离季,没有半丝停顿的开口:“你只知你不愿这桩婚事,别人又何其所愿?如今还我自由之身,你也补偿于我十六年所受的伤害,自然恩怨两清。不在乎,我要报复来做甚?当饭吃?当水喝么?” 闻言,尘离季凤目涌上了森森的寒意,眸底深沉冰寒的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面色清淡的对上他的视线。淡然、嘲讽、不屑……等等情绪一览无余。让他看个清楚。 半响,尘离季冷寒的眸子眯起,紫衣华光中笼罩着一抹阴暗沉凉之气,看着单莫钥:“你也不愿?那为何我听闻你为此自s跳入荷花池?” 什么是杀人于一击必杀,刺伤人于一针见血,这一句话便是。 单莫钥瞬间心底涌上滔天的愤怒,看着尘离季。这个男人,果然是凉薄无情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慕容若雨没嫁他才是上天对她的厚待。即便她有惊才绝艳又如何?也许就算嫁过去,在这个男人的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愈是愤怒,却是愈发的平静。单莫钥声音亦是清淡没有半丝情绪波动:“我坐在荷花池边看风景看入迷,不小心落水而已。” 单莫钥看着尘离季,声音平静,似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由她口中如此说出的话,没有半分情绪波动,让人不得怀疑的事实。 这一份把握,单莫钥做到最美,别说是对面一个人看不出她的心底情绪,哪怕是m国最先进的探测仪,也探测不到她的情绪。 她的心底无论有任何情绪波动,在必要的时候也会变成一湖平静的死水。否则如何能与朵儿一起并排成为纵横响彻国际,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国际排名前列全能杀手。 她们出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更何况如今是对付一个古人? 单莫钥看着尘离季,心底冷笑。想着幸好她这个身体的主人死了,一直觉得那个女子死的可怜,如今她忽然觉得她也许不可怜,而是幸运。这个凉薄的世界,根本就不适合她那么善良柔软的女子存活。只适合她这个黑暗的人生活。 上天很会安排,这里才是她该在的天地。也许那个女子也会去她该去的地方,找到属于她存活的天地。 闻言,尘离季面色再次一寒,看着单莫钥:“不小心落水?” “没错!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季王殿下耳背了还是耳朵忘带在身上了?”单莫钥毫不客气的挑眉,嘲讽道。 “难道季王殿下真以为我会为了自己不想要的幸福而自s?” 见尘离季不语,顿了顿又道:“季王殿下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即便你是天下所有女人的良人,也不是我慕容若雨的良人。” 不想要的幸福,不是她的良人么?尘离季似乎早已经忘了眼前的女子是他未嫁先休的弃妇。如今听到她字字珠玑,嘲讽不屑的话,心中忽然抽的疼痛,撕裂心肺一般,让他几乎不能自己。 一张俊美如玉的容颜阴沉的可怕,死死的看着单莫钥,眸底岩浆翻滚。 单莫钥看着尘离季,心中冷笑。怎么,只能允许他负别人,不能允许别人负他?哼!男人多是如此!尽管他薄幸,负了别人,也不允许别人说不。他的尊崇和高傲,得天独厚的条件,让他以为世间的女子都应该爱慕他,贪恋他。尽管他负了别人,别人依然爱他到死。简直可笑!好在,飞叙从来不会这么对她,她倒是幸运!可惜,真正的慕容若雨就没她那么幸运,遇到了错的人!渣男! 场中再次陷入了死寂。气压低的可以七月的暑天飘雪。 …… 半响,尘离季周身的暗沉渐渐褪去,看着单莫钥:“如果你想进季王府,我收回休书,八抬大轿,十里锦红,接你进门如何?” 单莫钥一怔,有短瞬间的蒙圈。他刚刚说了什么?接她进门? 她看着尘离季,尘离季也看着她,眸底涌动着不明的神色。单莫钥似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希意和渴望。没有料到刚才还是针锋相对,只是片刻便是这么一个晴天大雷,震的她整个人都嗡嗡作响。 单莫钥微微眨了一下眸子,几乎怀疑自己眼花。再看,那双琉璃的眸子里溢满黑色的漩涡。任何神色都被遮在眸底,看不清。 一旁的追风不敢置信的看着尘离季,主子居然要重新的接她回季王府,那玉琴公主…… 躺在远处地上的逐月,从尘离季挥袖将她打了出去到后来让她偿命,一直都是面若死灰。 须臾,单莫钥挑眉看着尘离季,缓缓开口:“如果我要进季王府,你能保证一生只有我一个女人,季王府只有我一个女主人么?” 尘离季一怔,震撼的看着单莫钥。 “呵,不能?”单莫钥浅浅而笑,声音清冷如风:“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如此自辱而辱他人呢!” 尘离季抿唇不语,眸底闪过一丝墨色和迷蒙的云雾。 须臾,云雾散去,他看着单莫钥,只见那女子一袭浅蓝衣衫,单薄娇弱的身躯娉婷笔直站立,本来是柔弱无骨,但是却可以让人看到她坚韧博强的灵魂。扶摇直上九万里! 在她的身上,倾城绝色已经成为了陪衬,清冷凉薄,淡漠清华,看起来与这个寒凉的世界是那么的相配。 在她的面前,他似乎随时会被掩入尘埃。 心底有什么一瞬间涌动而出,尘离季看着单莫钥,声音低润,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然:“如果我说可以呢!” 闻言,追风不敢置信的看着尘离季。 逐月彻底的面若死灰,闭上了眼睛。主子何曾如此对过别的女人如此?即便是玉琴公主,主子也不会吐口许她一生只要她一个女人,季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 单莫钥看着尘离季,淡漠而笑,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又半分波动,清冷断然的开口:“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现在知道反悔,早干嘛去了?她不是真的慕容若雨,所以此时并无半分悸动。就算有,如今他同意,她却不愿同意,因为他不配,从他写下休书的那一刻他已经不配了。 尘离季面色一沉。 单莫钥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弯身拾起地上的半截剑柄,缓缓抬步向远处的逐月走去。 浅蓝色衣袂淡淡光华,宝剑闪闪寒光。一步一步,走的沉稳而凉薄。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况是她单莫钥在乎的人,更容不得半分挑衅。这个世界她在乎的人不多,铃儿是为她所累被波及到的无辜,是她单莫钥的失误。只此一次,以后不会再现,再有下次直接毁了。 尘离季凤眸追随单莫钥的背影,周身紫色琉璃之光笼罩一层云雾。 八抬大轿,十里红锦,再加上他一生唯一的女人,季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她都不会动心么? 从昨日第一眼看到她,他就知道她是无情凉薄的。如今方才知道昨日只不过是看了冰山一角。 她的心何止是无情凉薄,而是淡漠黑暗无心到可怕的地步。 追风木然冰冷的俊颜今日是一再破功。若说主子今日所言所为已经是实属罕见,那么慕容若雨断然的回绝主子,便更是让他震撼。 想进季王府的女人怕是都可以挤成头破血流。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子,不为所动。但是看着她背影,清冷孤傲,淡漠寒凉,比主子更凉薄的性情,便真的知道,她的确不在乎主子。 第八十八章 咎由自取 逐月看着单莫钥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面上的死灰之色渐渐褪去,这样清华无双的女子,她的确不能比。更是后悔,她根本就不该招惹她。一直以为主子爱护于她,但是今日她终于明白,没有主子的爱护,她什么也不是。一条狗都不是。 单莫钥走到她面前停下,看着她脸色不停变换的神色,似乎可以看到她心底一切想法。 透彻、醒悟、后悔、决绝,苍凉,悲哀……一切尽在那张惨白的小脸上,和那双对着尘离季贪恋不舍的眸子上。 单莫钥静静看了半响,嘴角微勾,对着她扯出一抹淡漠的笑,眸光扫了一眼静然不动的尘离季,缓缓开口:“是你自己来,还是我送你一程?” 逐月看着单莫钥,虚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起来。然后她急迫的转眸看向尘离季。 单莫钥也随着她浅笑的转眸,同样看向尘离季。 只见尘离季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紫衣滟华,巍然不动,掩在廊檐暗影下的容颜褪去了早先的暗沉森寒,如今看不清表情。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单莫钥可以猜出,他的脸上如今一定是那种淡漠凉薄。 只是一眼,单莫钥收回视线,看着逐月惨白无血色的小脸挑眉:“如何?我可以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送你一程?” “我……”逐月收回视线,眸底现出深深的恐惧,身子颤抖的更是厉害。 单莫钥心中冷笑的看着逐月,不知道这样的女人如何在尘离季这样的人身边跟了若干年。 追风和逐月,若论尘离季用人来说,追风沉稳,淡漠,无情,显然有能力跟随在尘离季的身边。而逐月则是刚好相反,轻浮、鲁莽、性情刁钻,美貌也只是中等,显然是不合格的。 “看来你需要我送你一程!那么就不必等一炷香了。”单莫钥五根手指转了一圈手中的半截宝剑,淡漠的开口,话音未落,断剑向着逐月心口刺去。 位置分毫不差,正是铃儿被她刺伤的地方。 “主子!”追风看着单莫钥的剑,忽然跪倒在地上。面色惨白的看着尘离季:“求主子救逐月一命!” 尘离季淡漠的看着单莫钥手中的剑,似乎没有听到追风的话,看也不看他一眼。 单莫钥似乎也没有听到追风的话,手中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一寸寸的逼近逐月的心口。 “主子!”追风再次开口。 “咎由自取。你认为我该救她?”尘离季收回视线,看着追风,淡漠清寒:“或者你是想要我用季王府换她的命?” 追风脸色顿时惨白,眼看单莫钥的剑尖就要刺入逐月心口,情急开口道:“主子不看逐月多年侍候的情分,可是她是玉琴公主送给主子的人,主子如何对玉琴公主交待……” 话音未落,看到尘离季猛然沉下的脸,追风顿时住了口。 玉琴公主?单莫钥如水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光。原来尘离季喜欢的人是玉琴公主。这便是他未嫁先休了慕容若雨的原因么? 那个据说五年前险些被风魅玦砍掉一只手的女人,离南国最受宠,才貌双全的第一美人,玉琴公主?逐月是她的人? “叱”的一声刀剑割破的声响,单莫钥嘴角一抹冷凝的弧度。无论她是谁的人,尘离季的人也好,那个玉琴的女人也好。今日她都要为铃儿偿命。 眼看着宝剑刺入逐月的身体,追风脸色大变。跪着的身影一闪,清冷一声,宝剑出鞘。 寒光闪闪的宝剑带着凛冽森寒的杀气,向着单莫钥后背刺来。 他的剑法比逐月的剑法快了不止十倍! 这才是尘离季的人!单莫钥看也不看身后,依然将手中的剑稳稳的一寸一寸递进逐月的身体里。 逐月胸前顿时溢开一大片血莲花。 尘离季眸光一紧。但是依然没有动手。 追风的剑尖在单莫钥的后背心一寸之处顿住,俊颜惨白的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女子。她在专心的做着一件事情——s人!而他的剑再也递进不了一寸。 “感觉如何?是不是很刺激?”单莫钥不回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逐月。 “你……”逐月嘴角鲜袖的血流出,眸底的恐惧不减反增。看着单莫钥似笑非笑的神色,像是看地狱的勾魂使者。 “你对着我出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单莫钥细挑眉梢,继续盯着逐月的眼睛。 逐月似乎连颤抖都不会了。只是恐惧的看着她。 “张扬要有本钱。s人也要有本钱。如果你没有,下辈子最好别再遇见我!”单莫钥手腕微微一用力,剑柄再次向着她身体递进了一寸。 就在单莫钥手腕用力的一瞬间,一道白光闪过,“叮”的一声清响,打在了剑柄上。剑柄一碎两段。 单莫钥手腕一麻,受不住内力的脱手,‘铛’的一声清响,剑柄落地。 单莫钥眸光微微眯起,看着落到地上的剑柄,转眸看尘离季眸光森凉:“季王殿下这是何意?” 尘离季不看逐月,微抿着薄唇看着单莫钥,眸底一汪黑色。半响,缓缓开口:“如今你的丫头也许还有救。你就如此定论要杀她。是不是太早?” “季王殿下认为早么?”单莫钥冷冷的挑眉:“那么你将铃儿给我救活回来,我便饶她一命!” 尘离季不语,看着她,深深凝视。 “不能么?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单莫钥眸光一冷,手腕攸然掐住了逐月的脖子,快若闪电。 追风一怔,根本就没看到单莫钥是如何出手的。指着她后背心的剑微微一颤。 “主…子……”逐月费力吐出口一句话,根本就没有半丝反抗的余地,嘴角有鲜血溢出,胸前鲜血如注。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冷凝了一般,空气也冻结了。 “主…主子……”瞳孔涣散,逐月恋恋不舍的看着尘离季,奄奄一息的闭上了眼睛。 “追风!回府去取千年灵芝!”尘离季忽然开口。 追风顿时一惊,回身看着尘离季:“主子?” “立即回府去取!”尘离季沉声开口。 “是!”追风看了一眼眼前没有半丝松手的单莫钥,缓缓撤了手中的剑,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尘离季目光定在单莫钥的手上,她手腕火红的手镯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光华,与她周身的光华如此相配。 琉璃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底如一壁深渊,一眼看不到底。 从单莫钥手上移开视线,看着她淡漠的侧脸,沉声道:“我用千年灵芝救你的丫头,你可以松手了?” 玉琴公主对尘离季影响如此之大么?让他舍得用千年灵芝来换她的人? 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转眸看向尘离季,声音冰冷:“你最好期盼你的千年灵芝真的管用!否则……她的命和季王府都要陪葬!” 话落,猛的嫌恶松手。 逐月半躺着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松了手,单莫钥看也不再看逐月一眼,伸手入怀,绣着一朵白梅的白色娟帕取出,仔细的擦着手。 白梅清傲,绣功堪绝。可隐隐看到刺绣女子一身清骨。 单莫钥漫不经心的擦着手,动作优雅,高贵清华。一袭浅蓝色在明媚的阳光下点点光华,胸前被先前铃儿染袖一大片鲜血尤其醒目,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显污浊,而是清水芙蓉,纯然圣洁。 尘离季看着单莫钥,紫色琉璃的眸光一点点黑色加深。如云雾雕琢,缭绕不去。 “咳咳……咳咳……”逐月伸手捂着脖子,虚弱的咳嗽着。整个侯府静寂无声,只听到她沙哑的咳嗽声尤为清晰。 半响,擦完手,单莫钥将娟帕脱手丢弃在地上。正好砸在了躺在血泊中的逐月面前。 看到扔到她面前的白色娟帕,逐月猛的停住了咳嗽,脸色苍白的看着单莫钥,小半截断剑依然插在她的胸前,那朵白梅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想起先前单莫钥如地狱魔鬼一般的杀气,逐月身子不停的哆嗦了起来。 单莫钥嘴角扯动,冷冷一笑。看其仆,观其主,玉琴公主也未必如传言所说的那么好。传言这东西,本来就最不可信。 感受到尘离季幽深的眸光一直定在她的身上,单莫钥淡漠的转头,也看着尘离季。 微风吹过,吹起尘离季紫色华贵的锦袍,大朵大朵的曼陀罗滟滟花开。头上紫金冠散发出琉璃华光,青丝随着清风飘扬。 君子如玉,美如琉璃。莫过于此了!无怪乎能达到天下前三之人!万千闺中女人的春闺梦里人。但不过是空有其表,内腹实则阴沉薄幸之人。 看着尘离季,单莫钥很是怀疑,他真的懂爱么? 尘离季也看着单莫钥,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如何形容呢?天山雪莲,洛水芙蓉,春之海棠,冬之寒梅。 这样的女子让人想…… …… “主子!”一道黑影一闪,带着一丝清凉暗沉之色,追风飘身而落在了尘离季的面前,打断了他的神思。 尘离季微微蹙眉,转过头看着追风,脸色闪过一丝不悦:“可是取来了?” “是!”追风躬身应是。双手递上一个锦盒。 锦盒是上好的罕见袖玉雕琢而成,玉面上雕刻着七彩金凤。金凤的眼睛是罕见的红火石,金凤的凤尾镶嵌着拇指大的几颗夜明珠。 整个盒子不过是双掌托起那么大。精巧漂亮,一拿出来便是金光闪闪,一见就是弥足珍贵的上上品。 用这样的盒子来装千年灵芝的确是物尽所值。单莫钥看着追风手中的盒子。想着这个是不是真的能救铃儿。 尘离季看着追风手中的锦盒,并不伸手接,只是静静的看着,眸底闪过一抹伤色,周身光华的气息阴郁哀凉了几分。 “主子?”追风看着尘离季的神色,轻声开口。 尘离季不语,依然看着盒子。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里,不能自拔。 单莫钥看着尘离季的神色,显然这个盒子对他很重要。既然如此重要还拿出来,那么便说明那个玉琴公主在他心中更重要了。 一个是离南国最受宠的公主,一个是尘封国最尊贵的季王。两个都是天生娇宠。起了爱情的火花的确很正常。 但是有些人却不知道,这种越是绚丽的东西,越是短暂,甚至是奢求。 都说凉薄之人一旦动情,便最是深情。尘离季为了玉琴公主舍得拿出弥足珍贵的千年灵芝,而且灵芝本来就罕有,而且这株灵芝显然对他很重要。只是不知道那玉琴公主对尘离季是否也是如此情深? 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情深又如何,跟她何干。 许久,尘离季抬头看单莫钥。眸光深邃的似乎要将她吸进去。对着追风缓缓开口:“将它送去给慕容小姐!” “主子,逐月咎由自取……这灵芝是……”追风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尘离季,忽然跪地:“主子还是收回!属下觉得玉琴公主一定会谅解你的……” “送去!”尘离季面色一沉,低沉的打断追风的话。声音带着透骨的凌厉。 “主子?”追风跪地不动。 “你是不是也想反了?”尘离季阴沉着脸看着追风,凤目薄怒阴寒之色:“看来我平日是太纵容你们了。季王府小的要不下你们了么?季王府的狗当真比主人还大么?” “属下不敢!主子恕罪!”追风面色顿时惨白,立即垂首。 “送去!”尘离季怒喝了一声。 “是!”追风起身,再也不敢言语一句,向着单莫钥走去。 单莫钥看着追风一步一步沉重的走近,美眸清凉,没有一丝情绪流动。 追风走到单莫钥近前三步远距离,躬身,双手递上锦盒,声音僵硬:“请大小姐收下!” 单莫钥伸手,指尖碰触盒子。追风身子一僵,麻木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期意神色的看着她。 单莫钥淡淡的看了一眼追风,没有半丝停顿,将盒子拿进了手里。眸光扫见尘离季俊颜平静的看着盒子,似乎无关痛痒。 越是平静,越是在乎。单莫钥深喑此道。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弧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追风见她接了锦盒,神色黯然的退了回去。 单莫钥漫不经心的将锦盒拿在手里,回身,看着地上不敢置信看着她手中锦盒的逐月,淡而冷的开口:“再有下次,别说是一株千年灵芝,就是十株,也救不回你的命!” 声音清泠,话语断然。不屑冷然,凛然不可质疑。 如今你来我往过招数个回合,包括尘离季在内,场中几人,没有一人怀疑单莫钥的话。 “主子,主子……奴婢愿意一死谢罪!求主子收回锦盒……”逐月猛然惊醒,看着尘离季,小脸惨白如鬼,还有悔恨。 尘离季不语,俊颜暗沉的看着逐月。 “主子,奴婢的命不值钱,求主子,逐月会留信一封自裁书给公主,公主定不会怪罪主子…求主子……”逐月哀求的目光看着尘离季,忽然一咬牙,猛的抬手,将心口的半截断剑向里推去。 单莫钥嘲讽的看着逐月。现在自杀,岂不是晚了? 尘离季面色一寒,一挥袖,一缕气线飘过打向逐月的手。 逐月手腕顿时一痛,松了手,看着尘离季,哀戚惊呼:“主子……” “追风!送她回离南国交给玉琴公主!不得有误!”尘离季看也不看逐月一眼,淡漠沉声开口。 送回离南?闻言,单莫钥眸光轻闪,看着尘离季。 尘离季如玉的神色不明。但不难看出心底隐隐的暗沉之色。 “主子,奴婢愿意一死,求您…求您别将我送回离南…主子……”逐月闻言,立即向着尘离季爬去。惨白的小脸鲜血和着泪水横流,狼狈的看不出模样。 “追风,你没有听到我的话么?”尘离季冷漠的开口。 “是!属下一定将她完好送回公主府。”追风立即躬身应是。 “三日,务必到达离南!”尘离季声音依然淡漠。 “是!”追风脸色一白,再次应声,上前几步抱起地上哭着哀求的逐月,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了侯府。 三日时间到达离南?最好的马,快马加鞭也要六日。尘离季是摆明了不给逐月医治伤口的时间。到离南后大难不死便也仅剩下一层皮了。 果然是凉薄之人的作风!不知道那个玉琴公主看到送回去的人会该如何? 单莫钥想着,随即觉得无聊。如何也不关自己之事,她目前是尽快去救铃儿。 单莫钥拿着锦盒,淡漠转身,抬步欲行离开。 第八十九章 命运靠自己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么?”尘离季看着单莫钥转身,低沉开口。 “没有!”单莫钥头也不回的开口,脚下迈步。 “如此处理,你可是满意?”尘离季看着单莫钥清华的身影,眸光神色不清。 “若是铃儿活,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若是你的千年灵芝不管用,那么我还是那句话,即便是她送回了离南国,我也会取她性命于千里之外。季王府陪葬,绝不虚言!”单莫钥脚步不停,清冷的开口,背影清绝。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么?”尘离季意蕴不明的开口。盯着单莫钥的背影,凤目如云似雾。 单莫钥继续向前走,懒得回答,这样的话在此时问等于废话。他应该在她立誓前问。 “重过你的性命么?”尘离季继续开口。 单莫钥依然不言语。她的性命别人不是那么好取的。那次游轮爆火乍是个例外…… “重过侯府?”尘离季继续开口,声音微微低沉:“如果明日侯府换了天地,你会如何?” 单莫钥脚步不停,继续向前,声音淡漠清冷:“你要是帮我毁了这里,我估计会很高兴!” 紫色琉璃的眸子微微一怔,如玉的俊颜变幻莫测,尘离季继续开口:“一个月后太皇太后寿辰,皇上早有听闻侯府中的四小姐善琴,五小姐善萧,琴箫合奏,仙音妙曲。皇上特准盛宴献艺。” 盛宴献艺?单莫钥脚步猛的停住,回身看着尘离季。这就是他今日来侯府的目的?这么说他是知道她昨日关了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进祠堂的事了? 他是来提醒她么?还是他想救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 想起慕容玉儿抢了慕容若雨的琴,慕容艳儿抢了她的萧,眸光一冷,透骨的凛冽冰封。只是一瞬间,睫毛垂落,遮住眼中的冷凝,单莫钥淡漠的开口:“是四妹妹和五妹妹的福气!” “的确,太皇太后六十寿辰,到时候各国使者来贺,能金殿献艺,福气不小。”尘离季点头,那双紫色琉璃的眸子看着单莫钥的眼睛,似乎看进她的眼底,想要将她看个透彻。 各国使者来贺?单莫钥眸光眯起。也就是说除了依附于尘封国的那些小国使者和藩王之外,离南国及其他和尘封并列的大国也会来人了? 既然是太皇太后祝贺,来人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太低。 她会见到那个和尘离季、风魅玦并列的前三公子的离南国太子玄衾(qin)么? 看了一眼尘离季,只见他自始至终站在廊檐下,紫色锦袍,一身光华。凤目平静无波的看着她,周身云雾缭绕,看不出到底有多深。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厌恶,收回视线,转身,继续抬步回走。 前三公子,如今见了其二,也不过如此。那个玄衾(qin)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见也罢! “你就这么走了?”尘离季看着单莫钥一言不发又离去,蹙眉。 “我会记得通知四妹和五妹好好准备!”单莫钥淡淡的声音传过来,透着一股不想再和他逗留的气息。 “太皇太后盛宴,若有丝毫瑕疵,便是不敬之罪。你可是知道?”尘离季眸光微微眯起,似乎有意提醒什么。 “我又不去,那是四妹和五妹的事。”单莫钥不回头,脚步不快不慢,仿佛事不关己。 “你确定?”尘离季挑眉,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女子一个背影也是那样的优雅风华。 单莫钥冷冷的扯动嘴角,脚步不停,不作理会。 “听闻四小姐和五小姐是侯府众多小姐中的翘楚,样貌均属上乘。皇上也早有耳闻。”尘离季眉头蹙紧,继续道:“若是有什么不测,或者是有污圣颜,便是大罪!” 单莫钥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尘离季,有污圣颜么?想起慕容玉儿掉的一颗门牙,慕容艳儿脸上几道血痕,心中冷笑。看来这侯府内有季王府的眼线了。 微微挑眉:“季王殿下似乎对我这两个妹妹很是关心?” 尘离季眸光闪烁了一下,眸底有什么闪动,淡淡的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她们不能有事。” “我的四妹和五妹很好,自然不会有事。”单莫钥淡淡一笑,笑的淡漠凉薄:“传言毕竟是传言。一个月后皇上见了不就知道了。” 尘离季看着单莫钥,不明白是这个女人真的不明白,还是连皇上也不怕。她以为人人都是瞎子傻子么?仅是短短一日,她就将慕容侯府闹翻了天,如今关于侯府和她的各种传言早已遍布天下。 慕容侯府发生的这一切,她真以为别人不知?侯爷三日后回来她真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 看了半响,尘离季依然没有从单莫钥脸上看出什么来,淡淡开口:“既然一个月后献艺,自然不能在各国使者面前出丑,今日本王就带她们去调教礼仪。” 闻言,单莫钥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看着尘离季。 他是来救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的?还是来警告她别太嚣张的? 心底冷冷一笑,无论是什么,她都不允许别人破坏她的事情。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不半死不活的话,她断然不会饶过她们。 “季王殿下真是有忠君之心。连这等小事也要亲力亲为。”单莫钥嘲讽道。 尘离季面色一沉。 单莫钥顿了顿,继续道:“我的四妹和五妹都喜欢季王殿下,正想去侍候殿下。正巧,如今季王殿下来了。不过她们还没准备好,三日之后,准备好了,自当去季王府。” 三日之后?尘离季眸光眯起。 “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么?季王殿下不会连这两日也等不及?”单莫钥挑眉看着尘离季。 稍作停顿,淡笑讽刺道:“还是季王殿下借口太皇太后盛宴,其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找我那四妹和五妹?” 闻言,尘离季俊颜再次沉了几分,阴沉的看着单莫钥,如冰似刀。 单莫钥不屑挑眉。 四目相对,两道冰花。 半响,尘离季深深的看了单莫钥一眼,猛的转身,抬步向侯府外走去。 单莫钥冷冷一笑,也转身,继续往回走去。刚走了两步,听到尘离季低沉的声音传来:“既然如此,那便三日后!” “恭送季王殿下!”侯府大门口传来一片高呼。 听到声音,单莫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侯府大门口足足跪了好几百人,人人垂首伏地。 心中冷冷一笑,这个侯府,也就她敢不买季王殿下的脸?或者是整个尘封国,也许就她一个。 只是一眼,单莫钥抬步往回走去。 尘离季似乎感应到了单莫钥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见那抹清华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一角,静默了片刻,也抬步,紫色琉璃金光消失在门口。 刚转过了两道回廊,迎面便看到急急赶来的侯府大总管冯远琛。额头上有汗珠滚落,看见单莫钥完好的回来,面色顿时一松,停住脚步躬身:“小姐!” “嗯!”慕容若雨点点头,看着冯远琛:“铃儿可是安置好了?” “回小姐,安置好了!”冯远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即道:“请了京中最好的大夫,可是都说……无救!” “如今在哪里?”单莫钥问。 “在清幽阁。那里是整个侯府最好的地方。”冯远琛立即回道。老眼闪过一丝伤色。 “我娘以前住的地方?”听到清幽阁,单莫钥一怔,脑中现出慕容若雨儿时记忆,依稀一绝色美貌女子日日对着窗外弹琴。 “是!”冯远琛再次躬身点头。 “走!我去看看。”单莫钥抬步,拿着锦盒向清幽阁走去。 冯远琛随后跟上,刚走了两步,看到单莫钥手中的锦盒,猛的停住脚步,一双老眼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小…小姐……” “怎么了?”察觉到身后冯远琛不对劲,单莫钥停住脚步转头。 “小姐,你…你这个盒子是从哪里得来?”冯远琛双眼不离单莫钥手中的锦盒,紧紧的盯着,周身颤抖不停,显然内心激动过甚。 “这里面装的是千年灵芝。是尘离季给来救铃儿一命的。”单莫钥看着冯远琛,淡淡的道:“怎么了?有问题么?” “这是…这是……”冯远琛颤抖的开口,心中的激动难以压制,看着锦盒,呐呐的开口:“这是夫人的东西。” “我娘?”单莫钥一怔。 “是!”冯远琛点头,看着盒子,半响才压制住激动的心绪,缓缓开口,肯定的道:“是夫人的东西。” 单莫钥低头看着盒子,袖玉玉质温滑,稀世少见。上面七彩金凤栩栩如生,展翅翱翔,似乎天地间任予遨游,光华炫耀九州,闪闪夺目。 她刚才在追风手中一见到的时候就知道是罕见的极品。没想到却是原主她娘的东西。 “小姐……季王殿下给你这个锦盒,可是有说什么?”冯远琛看着单莫钥,试探的问。 “没有!”单莫钥摇摇头,想起尘离季不舍的神色,问道:“这个锦盒,有什么意义么?或者是代表什么?” 冯远琛老眼激动的看着锦盒,喃喃的道:“怪不得…怪不得夫人同意将小姐许配给季王,原来这锦盒在季王府……” 将她许配给尘离季和这个神秘盒子有关?单莫钥蹙眉平静的看着冯远琛,等着他解释。 半响,冯远琛看着单莫钥,沉重的道:“小姐,这说来话长,老奴一时间也说不完,也不知道如何说起,总之这锦盒对夫人很重要。这锦盒里的东西……对夫人也很重要。” 很重要?单莫钥看着这个低调不起眼的锦盒微微蹙眉。一个锦盒就把自己给卖了,心里无端的多了一分怨念。就算再重要的东西,又怎能比过人命?慕容若雨是,铃儿也是。就算是小说中写过的天材地宝,但发挥不了其根本价值,也是死物一件,毫无贵重可言。想着,眉眼也不由地冷了一分。 冯远琛看了突然变脸色的单莫钥微微一愣,疑惑问:“小姐?” “没什么!”单莫钥淡淡道。那份怨念不是她的,应该是身体的原因,或许慕容若雨的魂魄还没完全消散,在身体里留下了执念。只是,不管怎样,她单莫钥可不会这般的好任人随意拿捏和替她做主,哪怕如慕容若雨她娘那般是真心为她好,但是她也不会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因为过日子的是自己。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命运靠自己! 第九十章 只此一次 单莫钥敛起自己的情绪,看着冯远琛,“这里面是一株千年灵芝,真能救得了铃儿?” “这里面不是普通的灵芝,若老奴没猜错的话,这里面装的可是千年黑血灵芝,是难得的一种灵药。世间就此一株。”冯远琛看着锦盒,沉声道。 “哦?”单莫钥低头,看着锦盒,伸手照着盒子的暗扣一按,“啪”的一下,盒子应声打开,顿时一道血红的光芒闪耀。 单莫钥被闪得不得不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只见盒子里平躺着一株巴掌大的黑血灵芝。通体黑色,却散发着耀眼的红色光芒。锦盒内四壁镶嵌着拇指大的红玉石,里面不如外面温润温滑,而是带着一股寒彻骨的清寒清冷。 单莫钥将手指伸进去锦盒内,顿时手指染上了一层冰霜。她微微一怔,毫不怀疑里面的温度在零下二三十度以下。 手指一动,也不理会,就要将里面的血灵芝拿出,她要好好的看看,这灵芝和别的灵芝有什么不同。世间真有此物能起死回生。 单莫钥的手还没碰到灵芝,似乎察觉她的意图,冯远琛顿时惊呼:“小姐住手!” “嗯?”单莫钥顿时住了手,看着冯远琛。 冯远琛吓出了一身冷汗,老脸惨白的看着她,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血灵芝,才松了一口气,立即道:“小姐万不能拿出来,这血灵芝必须在此有灵气的玉凤盒里存放。出来必须立即服用,否则便会立即化于无形。” 闻言,单莫钥慢慢的撤回了手,蹙眉看着盒子里的血灵芝,这玩意还挺神奇。伸手盖上盒盖,看着冯远琛:“这东西既然是我娘的,为何在尘离季手中?是我娘给他的?” 冯远琛神色凝重的摇摇头:“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当年夫人将玉凤盒交给了一个人保管。” “嗯?”单莫钥蹙眉。 “夫人当时离去时也没说那个人,只是说时机到了,这玉凤盒便会交给小姐。”冯远琛看着锦盒,顿了顿又道:“如今既然玉凤盒和血灵芝在季王殿下手中交给小姐,想来那个人便是肖贵妃。就是季王殿下的生母。” “肖贵妃?”单莫钥想起尘离季看着这个盒子的神色,眉头更是蹙紧。据她所知肖贵妃和慕容若雨的娘亲是同一年死的。她娘在前,肖贵妃在后。 “肖贵妃和夫人早先因为一次机缘下相识,很是要好。后来肖贵妃入了宫。再后来夫人嫁进了侯府,更是绝了来往。就是在小姐出生时,夫人进了一次宫,回来之后圣旨便也下了,将小姐许配给那时已经四岁的季王殿下。” 冯远琛说着,顿了顿又道:“后来直到夫人离世的时候,肖贵妃也在同一年去了,至此未见。有些事情老奴也不是很清楚。” “嗯!”单莫钥点点头。 “不过夫人临终交待老奴嘱咐小姐一句话,说小姐拿回玉凤盒和里面的千年血灵芝,务必要交给一个人,也算报答了她对你的生养之恩了。”冯远琛沉重的道。 “哦?那个人是谁?”单莫钥一怔。 “那个人是……”冯远琛看着单莫钥,刚要说。 单莫钥凤眸猛的看向一处,打断冯远琛的话,面色一寒,厉声道:“谁在那里?” 伴随着单莫钥一声厉喝,话音未落,脚下的石子已经闪电般的飞出,射向远处的假山一角。 冯远琛此时也猛然的发觉,飞身向着假山而去。 石子落入假山后,发出清脆的与山石碰撞的响声,单莫钥眸光一冷,知道没打着人。 远处一道黑影闪过,冯远琛老脸一寒,身影也尾随着追去。但是那人影快若闪电的消失在了侯府的高墙外。 “别追了!”单莫钥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清冷的喝了一声。 仅此一眼,便知道那人的轻功高过冯远琛,根本就追不到。 冯远琛本来攒着劲追去,眼看就要尾随出了墙外,听到单莫钥的喊声,猛的止住身形,回身看着她。 单莫钥也看着冯远琛,再次强调:“别追了!” 自知也追不到,冯远琛向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撤了回来,看着单莫钥,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神色凝重:“小姐……” 单莫钥也低头看着手中的盒子,眸光微微眯起。 “小姐,会不会是季王殿下的人来探听消息?”冯远琛试探的问道。 “不像!”单莫钥摇摇头。先前她清楚明白的告诉尘离季,铃儿若有事,季王府陪葬,他若想知道消息,自然不必离开,可以跟她一起等着看是否这株千年灵芝到底能不能救回铃儿的命。 “那……”一听不是尘离季的人,冯远琛的神色更是凝重了几分:“刚才我和小姐说的话,怕是那个人听到了。” “没有。他刚来,我便发现了。”单莫钥摇摇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百米之内,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她都能及时发现。 那人落身之处正是百米的地方,若是再远一点儿,以他的武功,她怕是都不能发现。 “幸好!”冯远琛惊异单莫钥的敏感,他都没有发现,小姐居然发现了,这份敏锐让他怀疑是小姐的封印解了,但是看小姐印堂中那一抹青色,很肯定她的封印没解。 冯远琛看着单莫钥,疑惑不解。不明白如今小姐没有内力和武功,可是如何有如此敏锐的感觉? 不理会冯远琛眼中的疑惑,单莫钥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你说我娘让我将这锦盒和千年灵芝交给一个人?” “是!夫人临终是这么交待的。”冯远琛回神,立即应声。想不明白的便也不想了,有夫人当年的风骨,小姐天生敏锐也是应当。总之是好事不是坏事。 单莫钥看着手中的锦盒,脸上神思不定:“她说将这个东西交给谁?” “夫人说临终留给小姐一个方盒,那个方盒里有书信和信物,自有言明。如今夫人已逝去几年,不知小姐可还是记得?”冯远琛看着单莫钥,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担忧的轻声道。 单莫钥一怔,在脑中搜索记忆。凌乱繁杂的记忆接踵而来。多数都是被那些姨娘姐妹们欺负的情景。 嫌恶的蹙眉,单莫钥略过那些记忆,定在慕容若雨她娘,那个孱弱美貌的女子离开时的情形,但是记忆很是模糊。朦朦胧胧,如云雾笼罩,她看不清。 眉头紧蹙,试探了半响,还是仅有这点滴的记忆。而且头隐隐的疼了起来。 “小姐?”冯远琛看着单莫钥半响没出声,担忧的开口。 伸手抚着额头,单莫钥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想不起来。” “小姐想不起来?”冯远琛的老脸顿时白了。焦急的看着她。 单莫钥不再言语。再次平稳了一下心绪,慢慢搜索。忽然脑中闪过一幕慕容若雨埋东西的情形。 似乎是在一处院子里的一棵树下。所埋之物正是那个她娘留给她的方盒。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初慕容若雨埋方盒的珍重和小心翼翼。大概是怕别人知道。更是怕那些姨娘姐妹们知道给抢走。 那棵树是……那个院子正是清幽阁…… 她忽然抬头看着冯远琛。 冯远琛见单莫钥抬头,立即紧张的开口:“小姐,是不是想起来了?” 单莫钥看着冯远琛紧张的神色,忽然想起铃儿为她挡剑的情形。还有她说过一定要护佑铃儿不受伤害的话。如今铃儿情况危险,这灵芝要是给别人的话,那么铃儿的命便完了…… 可是如果不给那个人的话,便对不起她娘对她的生养之恩。慕容若雨虽然死了,但是这个身体活着,她如今占用了这个身体,她是慕容若雨。便理应代替慕容若雨遵行她娘的遗愿…… 真是一个两难抉择! “小姐?”冯远琛期意的看着单莫钥,再次试探的开口。 单莫钥不语,脸色不太好。 冯远琛不敢再言语,只是老眼紧张的看着单莫钥。 半响,单莫钥低头又看向手中的锦盒,手指尖细细的摸索着,红色的玉质表面温润如暖阳,里面寒冰如腊月天。这锦盒一看就是世间至宝。 能拥有这样的宝物,还有冯远琛这样的人,更证实了她先前的猜测,她娘绝对不是寻常女子,更不是侯府一个普通女人这么简单。 她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不管是什么身份,如今她已经死了几年了,过往的一切早该烟消云散了?既然烟消云散了,那么这锦盒和千年灵芝还有那个人,也该随着岁月流逝才对? 慕容若雨她娘虽然给了她生命。但是这十几年的岁月,还是铃儿陪着她走过来的。没有铃儿,慕容若雨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更何况今日铃儿为挡剑的人可是她…… 人都有自私的时候,看来只有对不起慕容若雨她娘了。 许久,单莫钥抬头,似乎下定了决心,目光充满哀伤的看着冯远琛:“我想不起来。能想起的就是被那些人欺负,险些死了无数次,都是有铃儿陪着我走了这十多年。否则我早死了不知几次了。” 冯远琛顿时老脸一白:“小姐……” “别说了,我们去看看铃儿!”单莫钥摆摆手,阻住冯远琛要说的话,抬步向清幽阁走去:“如今那人指不定早就用不到千年灵芝了呢!况且我也想不起来了。今日也是因为铃儿,季王才给了这个东西。所以,就先给铃儿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姐……”闻言,冯远琛老脸更是惨白。刚要说什么。单莫钥已经快步走远。 冯远琛老脸惨白的看着单莫钥拿着那方锦盒走远。锦盒散发出淡淡袖色光芒,和她身上的光芒相辉映。 须臾之间,单莫钥便消失在了长廊一角。直去清幽阁的方向。 冯远琛这才猛然惊醒,连忙的追了上去。 “小姐!万万不可!”冯远琛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单莫钥,“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夫人为了这玉凤盒和千年灵芝,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艰辛。几乎重过于性命。当年也险些因为这玉凤盒和千年灵芝而丢了性命……” 单莫钥猛的停住脚步,看着冯远琛。 “小姐,老奴知道铃儿陪了你许多年,可是这是夫人唯一的遗愿啊。”冯远琛说着老眼含泪:“老奴求小姐了。遵循夫人遗愿让夫人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单莫钥心里顿时一紧,低头看着锦盒。看来这个锦盒和千年灵芝还有那个人对她娘很重要。 “小姐,老奴是夫人所救,便一直跟随在夫人身边数年。后来夫人入了侯府,老奴便改名换姓入了侯府。夫人离去,老奴想追随而去。但夫人留有遗愿,护佑小姐长大成人。看到玉凤盒给予那人,便是此生宏愿。”冯远琛看着单莫钥,几乎声泪俱下,似乎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冯远琛一生困守侯府,为的便是夫人。夫人一生便是为了玉凤盒和千年血灵芝给予那人。夫人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 “小姐…老奴求小姐了。铃儿,那孩子命苦,老奴会给予厚葬…逝者为大,这是夫人一生宏愿啊……”冯远琛说着,老泪横流,匍匐在地,对单莫钥叩头。 单莫钥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老人,想抬步离开,但是脚底下像是灌了铅一般,动不了分毫。 “小姐…老奴求你了……”冯远琛一边叩头一边哭。 单莫钥看着冯远琛,眸光现出苍凉和无奈。慕容若雨她娘亲死了几年,还有人如此忠心惦念,此生足矣。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过了多年之后,可还会有人想起她? 静默半响,四周的空气似乎冻凝了一般,沉重而哀伤。 “小姐,夫人此生没有别的愿望,只此一件。老奴求小姐了……”冯远琛一句一句,声泪断肠。额头都在青石板上磕出了血。鲜血染在了青石板上,格外显眼。 “别磕了,我答应了!”许久,单莫钥看向清幽阁的方向,清冷的开口。 “小姐?”冯远琛老脸顿时一喜,抬头不顾脸上鲜血和眼泪混流,双眸惊喜的看着单莫钥。 “只此一次!”单莫钥看着冯远琛的眼睛,美眸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念我娘的生养之恩,念你的守护之恩,只此一次你让我为难,从今以后你的主人不再是我娘,而是我。要唯我之命是从。” 冯远琛一怔,老眼看入单莫钥的眼底。那美眸中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身子顿时一颤,感觉一股寒彻骨的冷意袭击心肺。忽然这一刻对慕容若雨如此陌生。这样的小姐,哪里是他守护了十几年的小姐?可是眼前的人偏偏就是。就是夫人的女儿,她如今钢骨正是夫人所盼。他本来就是要守护一生的小主人。 这样的小姐……薄情薄幸,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她心中的柔软。这样的小姐……是否已经看出他如今完成夫人遗愿之后要相随地下效忠? 心里叹息一生,冯远琛心中片刻寒意过后,便是深深伏首:“老奴完成夫人遗愿,本也无可去处,唯有一死殉主,如今小姐看得起老奴,老奴今后一定唯小姐之命是从!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单莫钥点点头:“好!” 说完一句话,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抬步继续向清幽阁走去。一身清华的背影清冷了几分。 “小…”冯远琛看着单莫钥还是去清幽阁的方向,刚要开口再说,猛的顿住。小姐既然应了,定不会动用玉凤盒和千年血灵芝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跪着的身子站起。抬步跟在了单莫钥身后。 单莫钥一步一步走着,脑中想着的是来这短短时间和铃儿相处的情形,那小丫头浑身伤痕累累,还有一双哭的袖袖的眼睛,还有她的保证,会护她一生…… 脑中的片段来回翻滚,都是这些年慕容若雨和铃儿相处的情形。脸上的冷意更甚。攥着锦盒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攥紧。 须臾之间,来到了清幽阁的门口。 “大小姐!”门口有人恭敬见礼。 单莫钥停住脚步,看着清幽阁,清幽阁精美,雅致,满院兰花盛开,院中没有一根杂草。向内一看,里面窗明几净,不染纤尘。 “这里都是你在打扫?”单莫钥不回头,对着身后跟来的冯远琛道。 “是!”冯远琛老脸满脸伤色。 慕容若雨不再言语,也不抬步,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兰花。各种珍贵的品种,墨兰、铃兰、蕙兰、大雪兰、蝴蝶兰、秋芝兰、…… 美不暇目。 许久,单莫钥收回视线,回身看着冯远琛,淡淡的轻声道:“铃儿是为了救我,才如此。如果不是铃儿相救,也许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如果是我,你还会如此阻挠我么?” 冯远琛顿时老脸一白,看着单莫钥:“即便不是铃儿相救,老奴也不会让小姐有事的。” 单莫钥不置可否。的确不是铃儿相救,她也不会有事的。可是毕竟那丫头还是挡在了她的身前,这份情,她要承。 看着冯远琛,缓缓开口:“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有。虽然娘亲遗愿,但是这么多年,若算起来,娘亲对我的养育之恩,也不及铃儿相陪之情。毕竟娘亲早逝,铃儿还有希望,我自当理应眷顾活者。一朝一夕容易,十几年日日相陪难。让我看着她死而能救却置之不理,我做不到。” “小姐……”冯远琛张了张口,半响,呐呐无言。 “如今风魅玦可是还在京中?你去查查他的下榻之处。回来告诉我,尽快!”单莫钥如水的眸子涌上一抹幽光,随即厌恶之色一闪,有些无奈的道。 “小姐是说风公子能救铃儿?”冯远琛顿时看着单莫钥,老眼闪过光亮。 “他如果真是风族之人,应该可以。”单莫钥点头。多亏的朵儿以前经常拉着她看些言情小说,如今却有些用处。如果那风魅玦真的修炼灵气,那么定然是能救得了铃儿的。 “那好,老奴立即去查!”冯远琛连忙应声,立即快步离去。 单莫钥看着冯远琛身影转瞬间便消失了视线,微微蹙眉,伸手揉了揉额头,将手中的锦盒揣进怀里,向着清幽阁里面走去。 她真不想见那个魂淡。更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可是如今……果然是事与愿违! 第九十一章 亲自前去 进了清幽阁,立即有两个样貌一样的陌生丫鬟躬身见礼,甚是恭敬:“奴婢余婓、余纹,见过小姐!” 单莫钥停住脚步,向着二人看了一眼,两人年纪与她相仿,样貌清秀,眉眼极其相像,身材也是一般高矮胖瘦,站在一处就跟一个人一样。 一对双生花。 记忆里侯府没见这样的婢女。叫她小姐,看来是冯远琛的人。 “嗯!”单莫钥点点头:“你们是新来的?” “是!”两个婢女立即点头,其中一个女子道:“奴婢二人一直在别庄,今日是大总管让奴婢们过来,从今以后侍候小姐!” “好!”单莫钥点点头。她身边的确需要有人照应。本来还想着过两日自己找两个人来,没想到冯远琛给送来了人。 看这两人仪态沉稳,不卑不吭,眸含清光,下盘沉稳,一见就是训练过的有武功之人。秀眉灵敏,谦和有度,较之尘离季那个逐月不知道强了多少,很合她意。 见单莫钥点头,二人顿时微微露出喜色。伸手挑开帘子,另一个女子道:“铃儿姑娘在西阁,小姐请!” “你是余婓,你是余纹!”单莫钥看着二人,清淡的开口。 二人顿时一愣,然后惊讶的看着单莫钥,异口同声道:“小姐识得出我们?” “嗯!”单莫钥点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二人依然怔怔的撩着帘子,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目光同时看向走进房间内单莫钥的背影。她们刚才就一起报了下姓名,小姐居然就认得她们,那份犀利的眼力劲当真是厉害。 连冯总管有时候还会弄混她们的名字呢。 小姐果然不愧是小姐,是冯总管从小训练让她们效忠的人,果然不一般。心中顿时恭敬了几分。 想着小姐和传言真的不一样。如此耀眼,为何那季王会弃了小姐,简直是拿鱼目混珠,有眼不识那金镶玉。 一怔过后,二人立即抬步跟了上去。 单莫钥不理会站在门口怔愣住的二人,目光第一时间看向里面的大床,只见铃儿小脸苍白的侧躺在床上,背上的剑依然没拔出来。 单莫钥脚下一顿,自然知道这剑是不能轻易拔除的,一个不好,便将她最后一口气提不上来。 抬步走上前,站在床前看着铃儿。她还有轻微的呼吸,却也极其的弱。似乎下一秒就会停止了呼吸似的。 这要是在现代,她一定立即手术,凭借着她的医术,再加上先进的用药和设备,一定可以救活她。但是现在在落后的古代,她只能保证拔出剑让她没事,实在是重伤在心脉部位,稍有不慎就会命休矣,她不敢赌也不能赌,这种无力的顿挫感实在让她无奈至极。 单莫钥看着铃儿,秀眉微凝。 “小姐,冯总管给铃儿姑娘服用了一颗凝香玉露丸,可以暂时吊住她的心脉。只是……如果不尽快拔剑的话,铃儿姑娘恐怕……” 余纹轻声开口:“恐怕不好!” 不好还是轻的,后果只能是死。单莫钥眸光一冷,薄唇微微抿起。 须臾,听到外面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走近,单莫钥抬步走了出去。 出了门口,只见冯远琛气喘吁吁的跑来,看见单莫钥,躬身一礼,脸色不是太好:“小姐!” “如何?他如今在何处?”单莫钥看着冯远琛。 “风…公子在…在…怜星楼!”冯远琛犹豫了一下,立即道。 “怜星楼?”单莫钥一怔,随即在脑中搜寻,除了在府中受欺负和铃儿相依为命的记忆之外,似乎她只四年前出了一趟门,还是坐在马车里,记忆里只有那座离山古寺及古寺后面那片桃林和一个白衣的背影。几乎就跟从来没出去过一样。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关于京中的有名地点,还是知道的。但是她倒真不知道这怜星楼是干什么的。酒楼还是茶馆亦或是其它? 略带疑惑的看着冯远琛。 接受到单莫钥疑惑的视线,冯远琛脸色不好的解释道:“小姐,怜星楼是青楼!” “嗯?”单莫钥再次一怔。随即想起古代是有这等地方的。而且人家还是挂牌子光明正大的营业。 不过慕容若雨是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虽然博览群书,但是不知道青楼也不稀奇。她的一颗心都关注在了尘离季身上去了。 “是!”冯远琛点头。 想起尘离季,单莫钥脸色瞬间冷了几分,看向他:“他在青楼做什么?” “这……”冯远琛老脸顿时一白,看着单莫钥,不知道如何开口。 刚吐出话,单莫钥心里哑然失笑,去青楼的男人还能干什么?不过就是寻欢作乐!她倒是把人家一个老头给问住了。 “那地方远吗?”单莫钥随即话锋一转。 “就在京城主街,是尘封国京都最大的一家青楼。”冯远琛道:“从侯府去那里要半个时辰。” “好!”单莫钥点点头。 看着冯远琛,神色肃然:“你好生守住这里,任何人不能进来,直到我从怜星楼回来。” “小姐?你是要亲自去…去怜星楼?”冯远琛闻言,面色顿时大变。 “小姐,万万不可,你可是……” 单莫钥神色一正,打断他的话,凤眸微冷:“你去可以把他给请来么?” 冯远琛顿时住了口。风公子那样的身份,他还真请不来。 “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什么都听我的。”单莫钥看着冯远琛,眸光微冷:“如今这么快便忘了么?” 冯远琛顿时“噗通”跪倒在地,连忙请罪道:“老奴不敢!可是小姐…那里的确不是小姐去的地方,有损小姐的清誉……” “清誉?”眉梢一挑,哼笑一声,“呵,我的清誉,早没了!”即使有,与人命相比,孰轻孰重,立见分晓。她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也是个护短的,对她好的她加倍对之好。 说完断然挥手:“不用再说了,余婓、余纹陪我去!” “是!”余婓、余纹面色一白,但依然躬身应是。 单莫钥满意的看了一眼余婓、余纹,抬步向外走去。一个古代的青楼算是什么,她在miss金的组织培训出来,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潜伏在美国一条艳街里做暗隐,一做就是半年,直到将目标毙\/于木仓下…… 那些时候,她比男人还是常客。 嘴角扯出一抹冷凝的弧度,淡漠凉薄而笑。前尘过往,总在不经意间想起。如今徒增心伤。 单莫钥脸色微暗了几分,一身浅蓝色的背影笼罩上了一层清霜。 余婓和余纹看着单莫钥的背影,二人均是心神一晃,立即抬步跟上。 “小……”冯远琛看着单莫钥的背影,似乎忽然被她一身冰霜和哀伤的气息冻住了一般,要阻拦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只能看着一行三人远去。 侯府大门口,已经有备好的马车等在那里。车夫是一个样貌端正的小男孩,也就十几岁。见单莫钥三人出来,立即上前躬身见礼,甚是恭敬:“见过小姐!” “嗯!”单莫钥点点头,看了一眼马车,又看了一眼车夫,抬步向车前走去。 余婓和余纹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撩开车帘子。 车夫立即跪爬在马车前,以身做凳。 “不用了,起来吧!”单莫钥对着车夫摇摇头,手腕一扶车把手,轻身跳了上去。 余婓和余纹看着单莫钥,两张小脸再次现出震惊的神色。 车夫也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 进了车厢内,单莫钥不理会下面惊异的眼光,扫了里面一眼,车内布置典雅,软垫靠枕,梳妆镜台,甚至果盘糕点,笔墨砚台,一应用具齐全,完全是一个小型的起居室。 呵,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单莫钥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半靠着身子躺下,闭上眼睛,清淡的声音传了出去:“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是!”车外的三人立即惊醒,连忙应声。 余婓和余纹立即轻身跳上车,进了车厢内,看了单莫钥一眼,小心翼翼的寻了一处坐下。 车夫跪着的身子立即站起,上了车,挥起鞭子赶马,只是转眼间,马车走了起来。 车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车轱辘压着地面的声音。 片刻之后,开始听见有隐隐的人声透过车帘子传了进来。 单莫钥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子,伸手挑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已经转过了侯府那条街,来到了主街。 一眼望去,既知尘封繁华。 商铺林立,路边还摆有各种小摊,珍奇珠宝,首饰配饰,布匹钗裙,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街上来往行人,男女老少,三五成群,三两一伙,可以见到不少年轻公子和小姐,也有老人和小孩。或在游玩,或在购物,也有同她的车辆一样过往穿行的马车。 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只看了一眼,单莫钥眉眼清淡的收回视线,放下帘子。再繁华,也比不过现代,不至于让她目不暇接。她只是想看看古代的青楼是什么样,有没有像小说里那样写的桥段。 随着单莫钥放下帘子,车内余婓和余纹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有不少年轻公子都看到了单莫钥那张清水芙蓉的绝色容颜,都驻足痴痴凝望,似是失了魂魄。不少年轻女子都自愧弗如,纷纷翘首。 喧嚣的大街顿时失了人声。 马车继续缓缓行走,两边行人纷纷让路,有不少人识得是侯府的马车,家境优厚的年轻公子都纷纷猜测这是侯府的哪位小姐,好上门提亲,寒族公子则是人人黯然,叹息摇头。 一路畅通无阻。 车内,单莫钥还不知道由于刚才她那一眼,已经成了惊鸿一瞥,让京中不知道多少年轻公子失了魂魄。只是忽然感觉大街上不寻常的静谧气氛。但也无心理会。 第九十二章 玄衾 阙云阁二楼靠窗的雅间,一身黑衣修长秀雅的男子卓然而立,手执白玉杯向下凝望。自然也看到了单莫钥倾城绝色、出水芙蓉的容颜。微微一怔。 也只是一怔,随即目光看向单莫钥淡漠清寒的眉眼,那周身凉薄的气息似乎将她隔绝在尘世之外。但是却偏偏与这个世界寒凉的气息如此相配。结合绝色的容颜和周身清华的气质于一身。处在尘世中,却脱离尘世之外。 男子凤眸微微眯起。尘封竟然还有如此女子么? 随着帘幕落下,遮住里面女子的容颜。男子目光依然没离开,看着紧闭的车帘。 车内的单莫钥突然感受到一道视线似乎透过车帘身寸在她的身上,似乎全身上下,由内到外,无一处不是暴\/露\/在别人的眼底。 单莫钥微微蹙眉,闭着眼睛猛的睁开,再次坐起身,猛的伸手挑开帘子,随着那道视线看去。 伴随着单莫钥打开帘子,街道两旁众人都爆发出惊呼声。再次痴痴凝望着她。 单莫钥毫不理会,目光定在阙云阁二楼一间开着窗的位置。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锦缎长袍俊逸秀雅的身影临窗而立。帘幕遮住了他的容颜,看不清他的眉目,只是依稀看到一双堪比白玉杯还白如凝脂的手。但是也感觉的出,一定是一个秀雅雍容,翩翩卓然之人。 他手执白玉杯,目光正凝视在她的身上。白玉杯散发着淡淡白光,柔和中透着清冷,与周遭的气息格格不入。一如他的人。 单莫钥眸光微微眯起,对上那道视线。用同样的眼光透视回去。 尘封除了尘离季和风魅玦,还有如此人物么?她的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 突然接受到单莫钥同样透视的视线,男子似是一怔,随即讶异的看着单莫钥,她居然如此警戒和敏锐? 两道目光相撞,似是在中间竖起了一道屏障,世间一切万物冷凝。 须臾,单莫钥蹙眉,眸光乍然清冷如冰。眉眼似是染上了一层冰霜,周身如利剑刺去。 她厌恶所有能将她看清楚明白的人。 男子再次一怔,讶异单莫钥一瞬间爆发的杀气。随即看着单莫钥冰寒脸色,四周人依然无知无觉,对她痴痴凝望。不由得缓缓摇头,哑然失笑。 似乎听到男子清越低润的笑声,单莫钥一怔,虽然看不到他的容颜,但那手执白玉杯微微抖动了两下的手,她很肯定他在笑。 秀眉微凝,单莫钥眸光更清冷了几分。 男子无视于单莫钥冰冷的颜色,忽然执起白玉杯,对着她缓缓举杯,随即手腕扬起,对着里面的酒微抿了一口。 “啪”的一声,单莫钥寒着脸放下了撩起的帘幕。 “呵呵……”男子看着紧闭的帘幕,低低的笑了起来。似乎甚是愉悦。 “主子,您…您笑了?”身后一个小书童模样俊秀的少年听到笑声,立即上前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男子脸上的笑容,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主子有多少年没有如此笑了。 “嗯!”男子点点头,收了笑意,微微仰首,将杯中酒饮尽,低润开口:“流星!” “主子!”话音未落,一抹朦胧的黑影落在男子身后,清冷应声。 “去查查刚才过去那辆马车中的人是谁?包括她的一切。”男子缓缓吐口。 “是!”流星立即应声,瞬间消失了身影,如出现一般。无声无息。 “主子,您……您要查谁?”身后的小童呆呆的看着男子。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指尖流转间,杯中残余的酒液滴洒在他白皙的指尖,给他指尖染上透明的光泽。如明珠雨露。 男子看着指尖上的酒液,欺霜赛雪的容颜面色含笑,声音温润清淡:“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小童一双眼睛猛的睁大,呆呆的看着男子,流露出满满的不敢置信的神色。主子何时关心过女人? “嗯!就是一个女人!”男子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含笑点头,很肯定的道。 “那…那…那是……”小童呐呐的看着男子脸上的笑,震惊无比,想要说什么,那是个半天也没说出口后面的话。 男子看着小童,莞尔轻笑,回身负手站在窗前,重新向下望去,大街上恢复刚才的喧嚣和热闹,但是却失了让他看下去的兴趣。 那辆马车和那个女子过去,似乎带走了大街上所有的光华。 似乎有些留恋刚才的感觉,男子不回身,只是看着单莫钥刚才走过的地方,想着那女子的神色,薄薄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童站在男子的身后,乖巧的不打扰主子,虽然小小年纪,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是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让主子如此在意。 房间静谧无声,偶尔清风吹过,珠帘翠玉发出清泠的响声,清脆悦耳。 片刻,一团黑影去而复返,流星躬身立在男子身后:“主子!” “可是查到了?”男子不回身,清淡的开口。 “是!”流星清冷的声音有些僵硬的开口。 “她是谁?”男子感受到流星不同寻常的细微变化,淡淡挑眉。 “她是慕容侯府的大小姐,慕容若雨。”流星抬头看了一眼男子的背影,冰冷俊秀的脸上依然僵硬:“季王未嫁就先休的弃妇。” “哦?”男子一怔,猛的回身。 “是!属下已确认无误!”流星僵硬的道。 “慕容若雨……”男子喃喃开口,声音低沉。须臾,缓缓抬头,欺霜赛雪的容颜再次染上了一抹笑意:“传言果然是传言,不可信!” “主子?”流星蹙眉。主子居然让他去查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简直是侮辱了他。 “流星,天下之大,智者能人居多,流言泛于耳耳,盖不能信以为真。妄自轻浮,切不可为。”男子看着流星嫌恶的神色,微微蹙眉,淡淡开口。声音低润,自有一股令人折服的魔力。 流星面色顿时一白,顿时跪地请罪,再不见刚才一丝一毫厌恶鄙夷:“是,主子!属下知错了!再不会犯!” “嗯!起来!”男子点点头。 流星站起身。将手中查得的资料躬身递给男子:“主子,这是查得关于慕容小姐的资料!” “嗯!”男子点点头,伸手接过,一张张扫过,温润的面色始终淡淡而笑,但是身边的小童和流星却感受到了主子周身散出的寒意。 须臾,寒意渐渐褪去,男子唇瓣渐渐溢出笑意。 小童和流星看着男子一系列的情绪变化尽显在那张欺霜赛雪的容颜上,不由得惊异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个仅见一面的女子而已,如今居然对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有这般的影响力了? 房间只听到翻阅纸张的声音,簌簌清响。小童和流星你看我,我看你,不敢打扰。 半响,男子看完最后一张纸,缓缓抬头,嘴角依然带着淡淡笑意:“没想到尘封这两日倒是精彩,只是可惜,咱们来晚了两日,倒是错过了。” 小童和流星不语的看着男子。 “也无妨,下面想来还有许多更精彩的戏码,今年尘封一行,倒是让我不虚此行了。”男子笑着道。眉眼清淡,霜雪如玉。仅是一个笑容,便使奢华的房间所有物事黯然失色。 “主子……”小童呆呆的看着男子,想着主子只是短短时间,似乎笑了好几次了。 流星更是惊异的看着男子,在主子身边多年,从来没见过主子如此笑过了。 “她如今的去处可是查到了?”男子看着流星,再次开口。 流星顿时回神,立即躬身:“回主子,她…她去了怜星楼。” “怜星楼?”男子一怔。尘封京都最大的青楼? “是!”流星僵硬的点头。一个女子居然去青楼,这也就是他对她刚才厌恶的原因。 男子微微蹙眉:“可是查出她去怜星楼所为何事?” 流星摇摇头。随即想了想道:“属下给主子的资料是昨日之前的。但是据说今日季王殿下进了侯府见了慕容大小姐,然后派人将逐月送回了离南。之后慕容大小姐便出府了。在侯府发生了什么,如今还没有资料。” “哦?”男子眉头更是微微凝起:“你是说尘离季将逐月送回离南了?” “是!属下刚刚得到的消息。”流星应声。 男子点点头,凤眸闪过一丝霜华之色。须臾,霜华之色渲染而开,眸光笼罩上一层淡淡光晕,声音低润而意味幽深:“昨日侯府出了那样的事,尘离季去侯府倒是说得过去。今日不请自去倒是新鲜。逐月被送回离南,看来今日侯府又发生事情了。” 流星默认不语。 “即刻去查查今日慕容侯府到底发生了何事。务必详细。”男子看着流星,摆摆手吩咐道。 “是!”流星躬身。 “查清楚了去怜星楼找我!”男子又道。 “主子?您要去怜星楼?”小童顿时惊呼:“您身份尊贵,可是从来就不去那种地方的啊!” 流星同样不敢置信的看着男子。 “嗯!”男子点点头,淡淡而笑:“正因为没有去过,所有才要去看看。” “主子,万万不可,那种地方…那种地方……”小童小脸忽红忽白,想说什么,但是毕竟年岁小,窘迫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呵呵,看来我们的小琉璃也长大了!知道的事情多了。”男子看着小童,淡淡轻笑。 叫小琉璃的小童小脸顿时一红,呐呐的道:“主子又取笑我了。” “行了!看来她怕是已经到了怜星楼了,我们走!”男子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微微凝聚内力,瞬间手中的纸张化为灰烬,他缓缓抬步,当先出了房间。 “主子……”小琉璃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小脸惨白的追了出去。 流星也脸色忽红忽白的看着男子和小琉璃离开。须臾,足尖轻点,如一缕云烟,也离开了房间。 马车依然缓缓而行,经过刚才单莫钥撩开车帘一幕倾城容貌,街道两旁行人自动让道避开,马车一路畅行无阻。 车内,单莫钥从落下帘子后就一直寒着脸,余婓和余纹看着她的脸色,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她们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如今便心情不好了,而且似乎还是极其不好。 车内寂静无声,街道两旁同样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单莫钥继续的闭上了眼睛。那样不输于风魅玦和尘离季周身的气场和风华,她想象不出除了那风云排行榜前三公子之一的离南国太子玄衾(qin)之外,天下间还能有谁? 玄衾(qin)…… 单莫钥面色又冷了几分。果然她猜测的不错,和风魅玦、尘离季一样让人讨厌。 “小姐……”余婓看着单莫钥的脸色,试探着开口。 “没事!”单莫钥阻住了余婓的话,清淡的开口。 余婓立即噤声,不敢再言语。 余纹担忧的看着单莫钥,也同样不敢言语。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第九十三章 我找风魅玦 两柱香之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外车夫下了车,对着马车躬身:“小姐,怜星楼到了!” “嗯!”单莫钥应了一声。闭着的眼睛睁开。 余婓和余纹立即跳下车,一边一人伸手撩开帘子。 单莫钥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车内向外望去。只见映入眼前是挂着红灯笼的三层高,门面上方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牌匾,牌匾上是怜星楼三个大字,与牌匾的金光闪闪不相符,牌匾上的字俊逸秀雅,风流润骨。 好字!单莫钥看着牌匾上的字,心里由衷的赞了一句。只是依稀看到这字迹有些眼熟。 还没来得及探究,车外余婓、余纹已经同时躬身:“小姐!请下车!” “嗯!”单莫钥收回视线,点点头,一撩裙摆,轻身跳下了车。 只见怜星楼门口已经拴了不少车辆马匹,门口有手执摇扇进出的年轻公子,有俊秀有普通,有老有少,人人来往面色含笑。从形态上看来,显然怜星楼的服务于他们是满意之极。 单莫钥站稳身子,抬目看着怜星楼。虽然是青楼,但是不若电视上演的那种有一堆脂粉扑鼻的女人站在楼上挥着绢帕招客,也没有站在门口强颜欢笑拉人的姑娘。整个面给人一种清幽雅致之意,还不乏温柔\/缠\/绵之趣。 如今才是响午刚过。人流便络绎不绝,看来这怜星楼营生甚好。 “走,进去!”单莫钥看了一眼,抬步向里走去。 “小…小姐……”余婓和余纹俩丫头顿时小脸白了,有些犹豫。真要进这? “你们要是不想进,就在这里等我好了。”单莫钥头也不回,脚步不停,淡淡地吩咐道。 余婓和余纹立即摇头,她们本就是保护小姐的,如今如何能放心让小姐一个人进去,立即抬步跟上。 单莫钥不再理会,径自的向里走去。 怜星楼门口来往的人流在单莫钥刚一下车,目光便齐齐的涌了过来。哪里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人人都停住脚步,痴痴的看着她。疑似仙子下凡。 直到单莫钥走了进去,大家的视线一直还跟随着她,久久不能收回。 须臾,那些无论是刚出来的,还是正要进去的,或者是压根就没打算进去的,如今便一窝蜂似的向着怜星楼涌去。 纷纷猜测是不是怜星楼来了绝色的姑娘!看看他们可否有幸登云怜星楼,幸得佳人垂帘,一赢芳心眷慕。 单莫钥对四周痴迷的目光视而不见,提着裙摆,抬步迈进了门口。 一眼便看到里面布置高雅,房顶上镶嵌着七彩斑斓的琉璃珠,散发着七彩霞光,地面是碧玉石打磨的平砖,明镜可照人。四周明灯幻灭,碧瓦绯色,明珠玉落,一片流光溢彩。 大厅极为大,可容乃千人。中间是一方圆形拱柱的看台,看台中央是用奇异布景布置的一轮星辰月色。众星捧着一轮明月,冉冉生辉。 只是一眼,单莫钥便将大厅尽收眼底。清凉淡然的眸光第一次现出惊异的神色。如此高雅之地,仙云幻境亦不为过,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何人?偏偏将一个青楼弄到极致雅致。她倒有些佩服了。 正在打量间,有一名三十多岁的貌美女子迎了上来,将单莫钥挡住:“这位姑娘,您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没错,我就是来这里!”单莫钥收回视线,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人,清淡的开口。 女子朱钗裙带,华丽穿着,还真有几分青楼女子的味道。看来是这里的管事了。但是不像是这里的主人。 她对自己的识人之能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这里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莫非姑娘是来投身的?”貌美女子看着单莫钥,同样惊艳于眼前女子的美貌。想着怜星楼里可没有如此绝色出众的姑娘,不但是怜星楼没有,怕是如此人儿都是世间少有。尤其是她周身的气息,有一种让人着魔的魔力。这样的女子如若投身怜星楼的话,那么怜星楼…… 貌美女子刚想到此,一接触单莫钥周身淡凉清寒的视线,便立即打断了想法。这样的女子,才不会来这里。 “不是!”单莫钥摇摇头:“我找人!” 闻言,貌美女子顿时一怔,看着单莫钥,识人无数的她,自然看出面前女子不平凡,眼波流转,笑着道:“姑娘是来找什么人的?” “你是这里的老鸨?”单莫钥仔细的看了眼女子一眼。没有闻到令她刺鼻的脂粉香,倒是这里运营有道。而且见她不浮夸,没有金钱铜臭之气,美眸清幽,不染污秽,眸光暗藏精明,而且下盘沉稳,一见就是会武功的不一般女子。 “是,奴家云娘!”貌美女子含笑应声,试探道:“不知道姑娘要找谁?” “我找风魅玦!”单莫钥看着女子的眼睛,清冷道。 闻言,云娘顿时一怔,惊讶地看着她:“姑…娘要找谁?风…风魅玦?” “对!”单莫钥点头。 “姑娘和风公子是什么关系?”云娘看着单莫钥,试探的小心问道。 “没关系。”单莫钥眉眼清淡,淡淡道。 “那姑娘……” “他在哪间房间,我进去找他。”云娘还想再问什么,单莫钥一挥袖,打断她的话,冷声问。 “这……”云娘看着单莫钥清冷的面色,周身淡淡的冰寒之气,微微抿了抿唇,立即换上招牌似的笑意:“风公子是来过,可是刚刚又走了。” “走了?”单莫钥挑眉,看着云娘:“去哪里了?” “这个奴家可就不知道了。姑娘莫不是忘了,我们这里可是怜星楼。我们没有资格过问客人的出处。更何况是风云榜上的风云人物风公子!”云娘立即笑着道。 “是么?”单莫钥继续挑眉看着云娘,眸光清冷的定在她的一双眸子上。 “自然。奴家如何敢骗姑娘!”接受到单莫钥的视线,云娘心里顿时一寒,不敢对上她的眸子,笑着开口。 “不敢么?”单莫钥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我看你很敢!”看着云娘冷冷一笑,懒得再和无关紧要之人多做口舌,眸光在大厅扫了一圈,没有看到风魅玦,立即抬步向上走去。 “姑娘……”云娘面色一变,顿时上前挡在单莫钥的面前:“姑娘是不相信奴家的话,想搜查怜星楼么?” “你说的话我确实不相信。即便搜查你怜星楼又如何?”单莫钥眸光清寒的看着云娘:“闪开!” “姑娘,怜星楼从来不招待女客。而且我怜星楼不惹事生非,正当挂牌营生,姑娘没有官文便无故搜查这里,恐是不妥吧,奴家可以报官的。”云娘强忍着单莫钥周身清寒的气息,大声道。 “是么?随便!”单莫钥伸手扒拉开云娘挡在她面前的身子,抬步继续向前走去。 云娘被推的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子,不明白自己的身手怎么被人家给推开的,这个女子难道会武功?见单莫钥已经抬步要上楼,面色一白,顿时一招手,大喝:“快来人!拦住她!” “是,妈妈!”顿时四下有十几个龟奴打扮的男子向着单莫钥涌来,瞬间将她困住。 单莫钥面色顿时一寒,余婓和余纹已经飞身一左一右护在了她的身侧,同时大喊道:“我看何人敢动我家小姐!” “这位姑娘,怜星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搜查的。奴家奉劝姑娘还是离开的好,莫要徒增麻烦。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云娘看着单莫钥,扫了一眼余婓和余纹,稳了稳心绪,有如此武功高强的两名婢女,知道单莫钥定不是一般女子,但她来者不善,要找的又是那人。顿时温声劝道。 “余婓、余纹!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要是不能处理,你们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了。”单莫钥看也不看云娘,目光看向楼上,冷声道。 “是!小姐!”余婓、余纹立即应声,对着围困的龟奴出手。 单莫钥不再理会,抬步继续向上走去。 “姑娘,你不能上去。”云娘面色一变,飞身迎上单莫钥,对着她一掌拍出,大喊道:“来人!立即去报官!” “小姐小心!”余婓惊呼一声,同样飞身而起,迎上女子的掌风。 二人瞬间打了起来,听到云娘的话,有人立即跑去报官。 大厅顿时一片拳脚相向,刀光剑影。喝酒寻乐的年轻公子都纷纷惊骇离席,恐怕殃及。姑娘们吓得小脸惨白,尖叫声不断。 单莫钥头也不回,片刻便上楼了。 与楼下的大厅宽敞不同,楼上是由一间间暖阁围成的独立房间。个个房间有暖黄色光晕传出,暗香隐隐,娇传微微,一声声娇声软语,轻软呢南隐隐传出。昭示着这里虽然装饰高雅的表面,不过还是脱不了污浊而已。 单莫钥面无表情的推开第一间房间的门。里面一男一女正在桌前把酒。听见门被推开,顿时回头,还没看清楚人,单莫钥已经关门转身,去推第二间的门。 第二间房间的门推开,一眼向里看去,地上没人,轻纱帘帐垂落,里面似乎有人影滚动。抬步向里面走去,伸手挑开了帘帐,里面一男一女赤\/果纠禅的身\/体映入眼前。还没来得及开口惊呼,单莫钥已经抬步离开。 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 一间间房间看过,里面男女情形不过如此。整个二十几间屋子看过去,却没有看到风魅玦的身影。 单莫钥冷冷的向下看了一眼,下面依然激烈的打斗,余婓和余纹还算有两下子,凭借二人之力阻住了云娘和那些龟奴。 抬步向着三楼走去。这么大的声音风魅玦若在都没出来,一定也如刚才那些房间中的情形一样,温柔乡,英雄冢,乐不思蜀了。 眉眼冷凝之色加深,单莫钥如刚才一样,一间间屋子推开。里面爆发出连连的尖叫声。 三楼明显比二楼档次还高。各个房间布置奢华无比。一连几间房间看过,都没有风魅玦。 须臾,来到三楼最里面的最后一间房间。 里面隐隐有丝竹声声,轻歌软调传出。还伴随着女子低微娇软的轻言细语传来。相比于其他房间,这里显然不是一两个人。 单莫钥脚步不停,走到近前,面无表情的伸手去推门。 第九十四章 带他回候府 “姑娘住手!”单莫钥手刚触到门,一声惊呼,云娘飞身向着单莫钥拦了过来。 余婓面色一变,想起单莫钥的交待,顿时使出全力,后发先至,余纹此时也撂倒最后一个龟奴,过来支援余婓。二人合力,顿时再次阻住了云娘。 云娘一瞬间貌美的脸蛋惨白如纸,急声道:“姑娘你不能去!风公子他交待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风魅玦果然在这! 单莫钥冷冷一笑,不理会云娘的话,抬脚一踢,一声清响,关着的门瞬间应声而开,里面的情形顿时一览无余。 单莫钥第一眼便看到了风魅玦。 房间很大,足已容纳几十人。一眼看去,香屏锦榻,珠帘翠幕,地毯铺陈。地毯正中央摆设一桌酒席,飞禽鸟兽,山珍海味,珍品美酒,果点佳肴,应有尽有。 酒席外围,美人环绕,美酒飘香,丝竹声声,轻歌曼舞,脂粉幽香…… 这间房间较先前单莫钥看过的所有房间相比都奢华至极! 奢华的不单是物,还有人。 酒席的正上方,坐着一袭白色华贵锦袍的风魅玦,青丝玉带,俊美绝伦。他的身边环绕着两名绝色女子。他的面前是十二名舞姬身着轻纱正在轻歌曼舞,还有几名女子坐在不远处拨弄管弦。 羌管弄笛,丝竹声声。轻声细语,软语喃喃。 舞姬美人一个个纤腰如柳,容颜貌美,娇艳如花。似乎一入这里,便入了九重天阙,又如身处在江南烟雨中,缠禅棉绵,暖如温泉水,声声细响。 风魅玦正手执酒杯,看着前方的歌舞,或者说是在看歌姬。神色专注,眸光氤氲,雾色迷离。众绝色女子环绕间,说不出的俊逸风流,清雅卓绝。 尤其是那一副手执白玉杯欲醉迷离的神色,更是醉的不单是酒,而是万千女子的芳心。 单莫钥看着眼前的情形,目光定在风魅玦迷离如雾的眸子上,勾唇一笑,清冷的声音缓缓吐口:“呵,果然不愧是排名第一的公子,瞧瞧这排面,啧啧,名不虚传啊!风公子好雅兴!” 清冷的声音突然闯入,顿时破坏了屋内温暖醉人的气氛。 听见声音,房间内丝竹声停,软语声止。人人目光第一时间看向门口。当看到门口站立一袭浅蓝色倾城绝色的女子,众女子面上都现出惊艳的神色。 风魅玦也转眸,当看到是单莫钥,顿时一怔。 “曲细无声清泉润,娇颜玉臂香腮雪。春装化成颜色浅,风姿一顾枉风流。”单莫钥眼波流转,扫了一眼众女子的容颜,对上风魅玦看过来的目光,浅笑:“如此温柔之乡,美酒佳人作陪,倒是我不识时务,打扰了。” “你……”酒杯忽然脱落,风魅玦氤氲迷离的眸光对上单莫钥清泠的眸光,忽然惊醒,坐着的身子猛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许你来就不许我来?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单莫钥挑眉,调笑地看着风魅玦。 “你……”风魅玦刚要说什么。 眼看极品的凝脂白玉杯就要落地,单莫钥上前两步,足尖一挑,白玉杯被踢起,稳稳的托在手中。 单莫钥把玩着白玉杯,看着风魅玦,眼波流转,看了四周众色环绕的女子一眼,笑道:“如此贵重之物,摔了岂不可惜?看来风公子不是惜花之人呀。” 风魅玦俊美绝伦的面色顿时一白。 单莫钥笑颜不变,上前一步,一撩衣摆,身子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着面前的酒色佳肴:“正好,我一天没吃饭了,风公子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虽然是问话,但是单莫钥未等风魅玦开口,径自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鸡肉香滑,鱼味鲜美,一连吃了几口,又伸手拿过酒壶,径自的斟满了一杯美酒,放在鼻息一闻,然后一饮而尽。 “你…你……”风魅玦傻傻的看着单莫钥一应行云流水潇洒不做作的举动,她用的是他的筷子,用他用过的杯子…… 俊美的面色顿时忽红忽白,心头有什么隐隐欲动。 众女子也都傻傻的看着单莫钥。那女子头也不抬,似乎将她们都当成了透明人一般,连风公子也不例外。然后,目光几乎同时的从单莫钥的身上移到风魅玦的身上,当看到风公子居然没有发恼,顿时都怔愣住了。 单莫钥刚吃了两口,看着手里的筷子和杯子猛的蹙眉,随即一把扔了手中的筷子,伸手抓起一只鸡腿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道:“继续,你们继续,别理我!” 风魅玦看着单莫钥居然扔了筷子用手抓鸡腿,面色顿时一僵。 所有女子都睁大眼睛看着单莫钥,美眸全是不敢置信。这么绝色的女子,居然当着风公子的面举止这么粗鲁…… “继续啊!让我也享受享受!”单莫钥抬头扫了风魅玦一眼,不再用杯子,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倒去。 风魅玦一双美眸也猛的睁大,伸手指着单莫钥:“你……” “嗯?”美酒顺着嘴角流下,单莫钥用袖子一擦,放下酒壶,伸手又去抓起一根鸡翅,一边啃一边看着风魅玦。 风魅玦目光定在单莫钥鲜红娇嫩的红唇上,那唇柔软,啃着鸡翅说不出的魅惑性感,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将手中油油的鸡翅两下啃了个干净,单莫钥一甩,扔到一边。 “啊……”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被油油的鸡翅骨头打中了她的高山,顿时粉红的衣衫染了一大片油印子,尖叫出声。 单莫钥似乎无知无觉,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又去抓鸡旁边一盘子没动过的烧鹅。伸手扯下一只鹅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含糊的道:“还是这个吃着顶事。” 风魅玦顿时嘴角抽了抽。 众女子都惨白着脸看着单莫钥,人人屏息,不敢吱声。 须臾,风魅玦嘴角扯动,一抹浅浅的笑溢出嘴角,眸光潋滟,神色欢愉:“来人!再添一双筷子!” “是!”立即有人应声,跑了出去。片刻便摆了一副碗筷在风魅玦面前。 “都下去!”风魅玦对着那些女子一挥袖子,缓缓坐在了单莫钥的身边。将新拿上来的碗筷摆在了她的面前。 “是,公子!”人人弯身行退礼,娇声软语一片。 “别啊!我还没看到呢!别走,都继续!”单莫钥将手中光杆的骨头一扔,又抓起酒壶,仰脖畅饮。心中欢意,果然还是这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守那些豪门大家礼仪来的畅快啊!做古代女子有太多束缚了,还是在现代时来得惬意! “啊……”又一声尖叫,当前离开的一个女子头上被打中,满头朱钗滑落,一头青丝披散开来。 单莫钥似乎没听见一般,依然仰脖喝着。 “公子……”那女子顿时梨花带雨的看着风魅玦,娇软低泣的唤了一声。 风魅玦看也不看女子一眼,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单莫钥,如玉的俊颜依然笑颜不变,轻挥衣袖,低润声音开口:“既然雨儿想看,你们就再继续,和刚才一模一样。” “是!”众女子小脸一白,立即应声。 须臾,轻歌软调,翩翩曼舞。丝竹声声,软语呢喃。顿时静下来的房间再次一片声色歌舞。 单莫钥手执酒壶,清纯香甜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听到又扬起的丝竹声声,轻歌曼舞,薄薄的唇瓣微微扯动,凉薄而笑。 与刚才的一模一样么? 未必!多了一个人如何能一样? 风魅玦看着单莫钥,墨玉的眸子浅浅而笑。眸底是一汪幽深的深潭,一眼望不到底,声音低润:“没想到雨儿也喜欢这个?!” “美酒佳人,如此温柔乡,何人不喜呢!”单莫钥放下酒壶,看着眼前的歌舞,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 风魅玦身子顿时一僵。须臾,嘴角扯动,笑意加深:“不止是温柔乡,雨儿似乎还很喜欢这梅香飘仙。” “梅香飘仙?名字甚好,当真是好酒。千金难换一壶饮,世间美酒莫过于此。恐怕没有人不喜欢。”单莫钥看了风魅玦一眼,美眸闪动着清凉的光泽,再次执起酒壶,向嘴里倒去。 这酒除了好喝,香味沁人心脾外,喝着还有一股暖暖的感觉,就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暖意在流动,非常舒服,让她一喝上瘾,不想再停。 梅香飘仙自是好喝,他自是自知。因为这是他的得力下属无踪酿造的,还添加了几味难寻的灵药,也是一种灵酒,对修炼灵力的人是有好处的,在外千金不换,全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只是这种酒酿制方法繁琐,程序繁多,无踪一年才酿出三坛,奉献出两坛给他,他自己只留下一坛。 风魅玦看着她拿着酒猛灌,眉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面色不变,试探道:“雨儿会的东西似乎很多?!” “你猜!”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一壶酒饮尽,拿着空空的酒壶在嘴边倒了倒,一滴两滴的酒液滴进唇瓣,直到再滴不出一滴,她才罢了手,将酒壶扔了出去。 风魅玦看着化成一道弧线飘出去的酒壶,再看单莫钥舔了舔嘴角,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顿时一脸黑线。 “啊”的一声,酒壶砸中正中舞着的女子,顿时惊呼一声,身子向地上滑到。 “啪”的一声重响,伴随着惊呼声,女子软软的躺在了地上,身边众女子纷纷惊呼一声,齐齐躲闪。 单莫钥看也不看滑到的女子,对着风魅玦道:“还有吗?我还要一壶。” 再次蹙眉,风魅玦看着单莫钥,须臾,点点头:“来人,再去取一壶梅香飘仙!” “是,公子!”立即有人应声,片刻之间,拿了一壶酒上来,放在了单莫钥的面前。 单莫钥伸手拿起酒壶,仰脖对着嘴灌下,清凉的酒液入口,甘洌清甜中带着一股钻心的辣。似乎回到了每次执行任务回去,她都要去喝酒将自己灌醉,不想想任何事,可是从来没有醉过。即便是最烈的酒也没能让她如愿入醉。但却因着如此的喝法,却把自己的酒量给练了出来。乃至后来发展到经常与朵儿他们pk喝酒,每次都是他们都喝倒了,自己一个人独自清醒着在那皱眉发呆。 心神一晃,立即将思绪拉回来,单莫钥放下酒壶,看着风魅玦:“我要一百壶这种酒送进候府。” 风魅玦眉头微凝,看着单莫钥,眸底一汪幽深加重:“一百壶?” “是!”单莫钥点头,看着风魅玦的眼睛。她知道这是千金都不能买到的好酒,其酿制工序自是不能以普通好酒来比,能酿制出的数量也绝非超过五只手指数。喝了这酒之后感觉身体比之前轻灵了好多。既然是好东西,自是想要,一百坛对他来说不可能,但是一百壶,她相信他还是拿得出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给你?” 单莫钥看着他不语,如水的双眸闪着亮晶晶的光泽,清澈可见的眸底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风魅玦深深地看了单莫钥一眼,有意思的丫头!缓缓点头,淡淡一笑:“好!” “屋子里这些美人也都送进候府。”单莫钥继续看着风魅玦的眼睛,扫了一眼屋内一副受了惊吓的众美人,再次开口。 风魅玦一怔,凤眸流转,意味幽深的看着单莫钥,忽然笑道:“也包括我么?” “如果你能伺候得了我那便宜老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单莫钥淡淡开口。 风魅玦身一顿,唇角的笑顿时一僵,看着单莫钥。伺候她爹?慕容侯爷?嘴角一抽,面色顿时一黑。 “如何?”单莫钥挑眉,眸光流转,将屋内十几名女子一一看过,笑道:“恐怕这些是集齐怜星楼最美的女子了,你该不会舍不得?” “再美也没有咱雨儿美,何来舍不得,我有雨儿就够了。”须臾,风魅玦脸上的黑色尽退,轻轻一笑,如玉的指尖轻柔的拭去单莫钥唇瓣的酒渍,声音低润磁性,悦耳之极:“雨儿既然想要她们,拿去便是!” 闻言,屋内众女子小脸齐齐一白。 “我有什么条件,你都答应么?”单莫钥再次挑眉,斜睨着风魅玦。貌美的娇颜因着酒色的渲染,美而炫目,就如那天边红霞,春色醉人。 风魅玦看着单莫钥,心神一晃,想也不想开口:“自然!只要是雨儿说的话,我都万死不辞!”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单莫钥顿时勾唇一笑,拿起刚才剩下的半壶酒,一仰脖,一饮而尽。形态洒脱,轻扬不羁,说不出的秀逸风流。 风魅玦看着这样洒脱秀逸的单莫钥,忽然感觉一股惹流穿入心坎,全身都暖了起来。找了半日也未曾找到的感觉,如今又熟悉的袭来。身子忍不住轻轻的颤了颤。 “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候府!”单莫钥将手中的空酒壶放在桌子上,起身站了起来,清泠的声音道。 “回候府?”风魅玦顿时一怔,迷惑的看着单莫钥。 “你刚才说什么都答应我的,那便跟我走!”单莫钥看着风魅玦,见他迷惑的看着他,顿时挑眉,眸光清凉:“怎么?你想反悔?说话不算话?” 心神顿时一醒,风魅玦看着单莫钥一瞬间转变的神色,清凉淡漠围绕她周身,再不见刚才轻颦浅笑,顿时知觉上当了。 这个女人,昨日一直对他厌恶而避而远之,还以为今日转了性子,原来今日前来是有事找他。而且看来还是非让她找他不可的事。 刚才熟悉的异样感觉顿时烟消云散,转而换上一腔怒意,风魅玦看着单莫钥,眸光清凉。 单莫钥也淡淡的回看着风魅玦,似笑非笑:“风公子要想反悔也行,毕竟这里除了女人之外就你一个男人,想要反悔的话没人会说什么的。” 风魅玦死死的看着单莫钥,眸底顿时涌上了一抹暗沉。 单莫钥笑颜不变,顿了顿,扫了那些女子惨白的小脸一眼,继续道:“或者你想反悔的话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杀了这些女人和我,就没有人知道第一公子出尔反尔了。” 话落,风魅玦美如冠玉的脸再次沉了几分。一双凤目涌上簌簌火花,似乎在下一秒就喷出火来。 “啊,对了,我倒是忘了,这些女人都是你的人,不用杀的。杀我一人就好了。她们一定会为你守口如瓶的。”单莫钥无视风魅玦的怒意,似乎才想起,恍然大悟道。 闻言,众女子都期盼的看着风魅玦,齐齐娇弱轻唤:“公子,奴家一定守口如瓶……” “呵呵……”单莫钥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清华的容颜经酒气的渲染如一朵红芙蓉,春色潋滟。 “慕容若雨!”风魅玦看着慕容若雨的笑颜,死死的吐出四个字,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嗯?”单莫钥笑看着风魅玦,无视火焰山即将爆发,再次点火:“对了,我又忘了,这些女人被你刚才送给我了,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了。唉,看来是我害了她们……” “公子……”众女子顿时齐齐面色一白,身子一软,跪倒了地上。 单莫钥细挑眉梢,径自笑的开心。她今日就要揭开他周身的烟雾,看看他的黑心到底黑到哪种程度? 但是显然单莫钥低估了风魅玦的黑心!他死死的看着她。 第九十五章 忍他 须臾,阴沉褪去,如玉的容颜如一朵玉兰花盛开,清雅绝伦。薄唇勾起,似笑非笑,声音低沉温软:“原来雨儿铺垫了这么多是想让我入赘慕容侯府啊!既然如此,我答应你就是,雨儿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呢!” “入赘?”看着风魅玦,单莫钥顿时一怔。 地上跪倒一大片的众女子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一双双美眸不敢置信的看着风魅玦。公子要入赘侯府? “能做雨儿的白首之人,能做慕容侯爷的乘龙快婿,风魅玦正求之不得呢!”风魅玦看着她,笑的山花烂漫。 “雨儿想我答应,直说便是,你不说我又怎会知道呢?既然如此,我都听雨儿的,你说入赘就入赘吧。” 闻言,单莫钥的小脸顿时沉下来,愠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要他入赘了?蛇精病! “雨儿这是害羞了么?你收了我的定情信物,本来等过几日侯爷回来,风魅玦也打算去求亲。没想到雨儿倒是比我还着急,三日不到就等不及了。” 风魅玦看着单莫钥恼怒的小脸,轻笑:“呵呵……反正风魅玦也孑身一人,入赘慕容侯府也无不可。我,就应了你!” “胡扯!”单莫钥小脸顿时一寒。这魂淡,真是什么都敢说,简直是口无遮拦。 她冷眼看着他,“我何时说过让你入赘?风公子莫不是酒喝多了,口不择言了?” “不入赘也好,那我就娶你。”风魅玦凤目流转,潋滟光华,浅笑着软声道:“雨儿说如何就如何,我都听雨儿的。妇唱夫随,你让我往东我就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就不追鸡,保证绝对的言听计从。” 单莫钥一脸黑线,顿时无语。头一次发觉自己能将别人气死的本事在这一刻失了效用。这人不止魂淡,还相当的无耻,简直是毫无下限。顿时恼怒的瞪着风魅玦。 “呵呵……”风魅玦再次低低的笑了起来,神色欢愉,长袖一挥,对着跪在地上的众女子道:“能进慕容侯府,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跪着干什么?立即起来,收拾东西,随慕容大小姐去侯府!” 慕容大小姐? 众女子都将目光转向单莫钥,人人脸上不敢置信的神色加深,一双双美眸惊讶震撼的看着她。 这就是慕容大小姐?传闻中尘封国的绝色美人,又是京城最出名的傻子慕容大小姐? 这……怎么跟传言中不一样? 难道传言有误?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对上单莫钥恼怒冰寒的眼光,由于震撼太大,以至于众女子都无知无觉,只是目光呆愣地看着她。 “都听到了么?”风魅玦慢悠悠的飘出一句话,不看众女子,只是看着单莫钥,凤目里全是笑意。 “是,公子!”众女子瞬间惊醒,连忙低头垂首,人人心底发凉。 她们都是在风月里滚过的人,自然知道眼前这个慕容大小姐绝对和传言不同,公子对她与众不同,绝对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看来传言只限于传言。 “嗯!那还不快去收拾!”风魅玦一挥衣袖。 “是!”众女子立即站起身,慌忙的退了下去。 待众女子离开,风魅玦眼光依然不离单莫钥,笑颜暖暖,眼波柔柔,坐着的身子缓缓站起:“雨儿,我们也走吧!” 单莫钥蹙眉看着风魅玦。好一个无耻没下限的臭男人!别人都秀了无底线,她还能说什么?跟人比无耻么?她可没那么无聊。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堵的难受。 风魅玦冲着单莫钥莞尔一笑,当前的抬步走出了房间。一袭华贵锦袍,端的是风流俊逸,风姿卓然。 眼看风魅玦就要走出房间,单莫钥依然站着不动。 “走啊,雨儿!”风魅玦回头,笑着对着单莫钥招呼。眉眼俱是笑意,显然心情欢愉。 单莫钥唇瓣抿成一道直线,好一会才收敛了怒意,抬步也向门外走去。乱七八糟的先放后面,今日无论如何,只要风魅玦跟她去侯府就好,先救回铃儿再说。 听到身后跟出来的脚步,风魅玦嘴角微微扬起,薄唇弯起一抹月牙形的弧度,这个人儿真是越来越得他的心了。 风魅玦脚步轻快,单莫钥则是冷着脸,二人一前一后,很快的就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大厅内打了个七零八碎,十几个龟奴躺在地上,人人挂彩,余婓和余纹以二对一,将先前拦住单莫钥的女子,也就是怜星楼的老鸨云娘纠缠的死死的,一片刀光剑影。 四处躲闪着不少喝酒观风月的年轻公子,人人脸色惨白,还有不少胆子小的,早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不敢出来。有不少姑娘都昏过去了,也有些胆子大的,用手捂着脸躲在角落里偷看。 场面是一片混乱。 怜星楼门口已经围观了不少人,看戏同样也看的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凳子就飞出来砸爆了头。 看到眼前的情形,风魅玦似乎怔了一下,目光从云娘身上扫过,看向余婓和余纹,凤目眸底闪过一抹清光。须臾,他转头看单莫钥。 单莫钥淡淡的看了一眼场中,和风魅玦回头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两双凤目,两汪黑色。 “呵!”风魅玦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看着单莫钥,眼波流转,声音低润,整个大厅都能听到他的声音:“看来雨儿还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听到声音,云娘立即的回头,本就惨白的小脸更是一白,惊呼:“公…风公子……” “小姐?”余婓、余纹也同时回头,一看单莫钥出来,顿时一喜。 “很好!回来吧!”单莫钥移开视线,对着余婓和余纹点点头。 余婓和余纹是冯远琛精心培养出来给她的,以二敌一才能拖住这怜星楼的老鸨,看来这个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是!小姐!”余婓和余纹得了夸奖,心中更是一喜,立即收了剑躬身向单莫钥走来。 云娘见二人向着单莫钥走去,也收了剑,脸色惨白的看着风魅玦,一双美眸眸底似乎是深深的惧意:“风…公子……” “嗯!”风魅玦收回视线,转身看着云娘。 云娘没有看到风魅玦发怒,而是见他嘴角挂着笑意,面色亦是含笑,他的身后跟着单莫钥,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不过一步距离。又是一同出来,而且单莫钥安然无恙,想来这个女子真的对他来说不一般。 顿时心神一醒,稳了稳心绪,惨白着脸自发的过来请罪道:“奴家有负您的交待,让人去打扰您……还请公子恕罪……” “无碍!”风魅玦轻挥衣袖,转眸回看单莫钥,扯动嘴角,笑意深深:“雨儿不比别人。你要是能拦得住她,我倒是会奇怪了!” 云娘怔了怔,看向单莫钥,美眸眼底迷惑。公子叫她雨儿,如此亲密,只是不知道这女子是何人,能得公子如此相待。 “走!雨儿!”风魅玦伸手拉住单莫钥的手,不理会云娘疑惑的眼光,抬步向下走去。 单莫钥手刚一动,想要撤开,风魅玦攥住不让她撤出分毫。单莫钥用力,使劲往外挣,风魅玦同样用力,死死攥住。 “松手!”单莫钥压低声音怒斥。 “不松!”风魅玦笑着摇摇头,脚步不停,继续向下走去。 “不松别怪我不客气!”秀眉倒竖,单莫钥冷声道。 “你从来就没对我客气过!”风魅玦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 “你……”单莫钥猛的出腿,去踢风魅玦下盘。 “雨儿,你再对我出手,我就要点住你的穴道,将你抱回侯府。”风魅玦轻飘飘吐出一句话。 单莫钥心底顿时一寒,猛的住了腿。她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个黑心的魂淡真的能做出来。 “呵呵……这才乖嘛!看来我说的话,雨儿还是很相信的。”风魅玦顿时心中欢畅,先前的抑郁和怒气早已经一扫而尽,低低的笑了起来。 “无耻!”单莫钥停住的脚忍无可忍的踹了出去。 “雨儿,你确定你要踢我么?你不是对我有事相求么?要是将我踢的不能动弹的话,你可就得不偿失了哦!”风魅玦抬腿抵住单莫钥踢过来的腿,心中恶寒,这个女人是想要他断子绝孙么?真够狠! 踢出去的脚再次顿住,单莫钥怒瞪着风魅玦,似乎将他身上瞪出十个八个窟窿。 须臾,想起在清幽阁躺着仅剩一口气的铃儿,怒意顿时退了。只要能救活铃儿,这点怒气又算什么。早晚她会讨还回来的。 收了腿,冷冷的看着风魅玦:“还不快走!” “呵呵……”风魅玦再次轻笑,如玉的俊颜如春风拂面。牵着她的手,像只偷到了腥的猫儿,转身继续下楼。 单莫钥沉着脸被风魅玦牵着手,跟她身后一起下楼。 怜星楼内外众人在风魅玦和单莫钥从上面出来的第一时间,男女皆是目光痴痴的盯在二人身上。 男子俊美绝伦,风采卓绝,女子倾城绝色,清华无双。整个怜星楼顿时失了颜色。人人鼻息凝声,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走了坠入凡尘的两个仙人精灵。 第九十六章 开个玩笑 “什么人在这捣乱,快些出来随我去官府!” 突然外面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大声的吆喝声传来,顿时打破了里面静寂的氛围。 闻言,单莫钥挑眉,看向门口。 风魅玦微微一怔,目光也同时看向门口。 只见有一群官差冲了进来,当前为首的两人单莫钥和风魅玦都认识。正是昨日去慕容侯府的任捕头和吴捕头。 单莫钥美眸轻闪了一下,看着二人,眸光扫了一眼怜星楼被打的七零八碎的样子,转眸看了一眼一直怔怔然看着她和风魅玦的云娘,嘴角扯出一抹笑。 风魅玦自然也看清了来的官差,一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眸光向着云娘看了一眼,嘴角含笑。脚步不停,继续拉着单莫钥的手向外走去。 接收到风魅玦和单莫钥的眼光,云娘心底顿时一凉。目光也看向门口。 “是谁在这里捣乱?”任勤当先迈进了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形,顿时大喝了一声。 “是谁?快些随我去官府!”吴捕头也随后跟了进来。同样横眉竖立,大喝道。 二人气势如风,身后跟着一群官差,呼啦啦的闯了进来,颇有些官差的架子。和昨日去侯府的气势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果然是弱肉强食啊!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转瞬即逝。 相比怜星楼,侯府的门面自然是高的。 “二位官爷!”云娘顿时含笑迎了上去,软语笑道:“不知道二位官爷前来所为何事?” “何事?”任捕头和吴捕头顿时一愣。 “呦!看奴家我倒是忘了,两位爷来怜星楼,自然是寻欢作乐的了,爷里面请!”云娘见到怔愣的二人,顿时恍然,拿着帕子掩面笑道。 “胡扯什么!我们今日当值,有人报官说有人在怜星楼捣乱,我等二人带领众兄弟立即赶了过来……”任捕头脸顿时一袖,怒斥道。话刚说了一半,猛的看到风魅玦和单莫钥,顿时一怔,止了话,不敢置信的看着二人。 “任捕头,吴捕头,别来无恙啊!”单莫钥淡淡含笑冲着二人打了个招呼。 “大…大小姐您……”任捕头和吴捕头顿时惊异的看着单莫钥,不敢置信她如何出现在了怜星楼。 “雨儿,看来任捕头和吴捕头不识得你了。”风魅玦看着任捕头和吴捕头,笑道。 “风…风公子……”任捕头和吴捕头做梦也想不到在这里碰到风魅玦和慕容若雨。顿时结巴的看着二人。这里可是青楼,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何况还是侯府小姐。 “任捕头和吴捕头贵人事忙,不识得我们自然是正常的。”单莫钥难得顺着风魅玦,接过话道。 任捕头和吴捕头面色顿时一白,连忙惶恐的上前两步,对着二人躬身:“小的见过风公子,见过大小姐!” “不敢!”单莫钥淡淡笑了一下,美眸扫了一眼二人:“怜星楼温柔乡,实属令人流连忘返。任捕头和吴捕头既然来了,一定要尽兴而归。” “大…大小姐,我们不是来……”任捕头和吴捕头脸顿时一抽,立即摇头:“我们是听到有人报官,说怜星楼有人捣乱,才来……” “有人捣乱?”单莫钥顿时一怔,然后看着二人,神色肃然的点点头:“噢!原来是我误会二位大哥了。想来也是,二位大哥如此正直之人,自然是不屑来这烟花之地的。” “是,是,大小姐说的极是……”二人连连点头,将脑袋恨不得砸到地上,以证明清白。 “那二位大哥就赶快办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胆敢在天子脚下捣乱,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单莫钥点点头,立即道。 风魅玦顿时无语的看向外面的天空。这个女人……果然黑心! 余婓和余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家小姐。小姐……小姐不会想让这官差将她们抓去官府? 云娘看着单莫钥和她面前诚惶诚恐的官差。转眸看了一旁无语看天的风魅玦,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忽红忽白。 “是,是,大小姐说的极是,我等定要将捣乱之人绳之以法。”任捕头立即点头哈腰,直起身试探的看着单莫钥:“大小姐既然在这里,可是看到了那捣乱之人?” “我和风公子一直在上面,倒是我的婢女和云娘姑娘开了些玩笑。其余的倒没看到什么捣乱之人。云娘姑娘不就在这里么?两位大哥和众位官差可以问问。”单莫钥笑着摇头,将目标指向云娘。 云娘的脸煞然一白,美眸看着单莫钥。开玩笑? 风魅玦朝天翻了个白眼,开玩笑?她倒真敢说的出来。今日怜星楼损失万两黄金都不为过。 单莫钥面色平静,眸光清淡,嘴角含笑,一派清雅风华,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她的话。 余婓余纹睁大眼睛看着她家小姐。已经不是目瞪口呆可以形容了。 闻言,任捕头和吴捕头虽然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也立即的转头,看向云娘,腰板顿时直了几分:“你可是怜星楼的老鸨?” “奴家正是!”云娘垂下睫毛,应声。 “可是你要人报官,说这里有人捣乱?”任捕头看着云娘,正儿八经的问道。 “奴家未曾叫人报官!”云娘眼角瞟了风魅玦一眼,见风魅玦眼睛依然看着上方,没有丝毫指示的神色,心里一叹,立即摇头。 “嗯?”任捕头和吴捕头顿时一怔,看着云娘:“不是你叫人报的官?那这里…这里为何变成这般的……这样子?” “是奴家和两位姑娘打赌开了个小玩笑,才弄成这个样子。”云娘美眸扫了四下一眼,忍住心中肉疼,缓缓道。 “那…这……也就是说没有人捣乱了?”任捕头和吴捕头质疑的看着云娘。这个样子,像是强盗打劫过一样,珍贵物件不止损失凡几,岂止是一个惨重可言?更别说开玩笑了。要是开玩笑的话,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 而且谁人都知道,从来就没有人敢在怜星楼扎刺。怜星楼老鸨爱护这里比爱护她自己的那张脸还珍重万分。再说怜星楼后台硬,据传言有皇上时常关顾。这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事,所以从来没有人傻的会来怜星楼捣乱。 难道真的只是开玩笑?任捕头和吴捕头愣愣的看着云娘,又转眸看单莫钥和风魅玦。 见那二人手牵着手站在一起,男子俊美绝伦,女子清冷风华,真是一对璧人。 二人顿时神色痴痴,羡慕怔然。 “是,没人捣乱!”云娘立即肯定的道。顿了顿又道:“也许是我们这里动静太大,所以有人误以为是出了乱子,才去报了官。纯属误会!” 说完,云娘眼波流转,扫了一眼大厅内目睹这一切的龟奴和姑娘,还有恩客们,只见人人都痴迷的看着风魅玦和单莫钥,再次一叹。 “既然是误会,任捕头和吴捕头就将人都撤了!人家可是还要营业的。”单莫钥很适时的开口。 “是,是,大小姐说的极是。”任捕头和吴捕头顿时惊醒,两张脸有些窘迫,连忙的对着风魅玦和单莫钥躬身:“那小的们就回去了。” “两位大哥好走!”单莫钥浅笑点头。 风魅玦从头顶上方收回视线,淡淡的看了任捕头和吴捕头一眼,清润笑道:“当今皇上圣明,像任捕头和吴捕头这样正直不阿之才,实属国家栋梁。有朝一日,定会圣恩眷沐,飞黄腾达的。” 闻言,任捕头和吴捕头顿时一喜,天下谁人不知道风公子和各国皇族交好,待为皇族上宾。有风魅玦这句话,他们的前途自然一片光明。 “小的们惶恐。多谢风公子夸奖。一定不负圣恩!”任捕头和吴捕头顿时跪地拜谢,诚惶诚恐。 “呵呵,任捕头和吴捕头请好走!”风魅玦轻笑。 “风公子、大小姐……小的们就不打扰了,告退!” 任捕头和吴捕头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身后众人一挥手,转眼退出了怜星楼。 看着任捕头和吴捕头带着一众人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怜星楼。单莫钥嘴角自始至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这两个人懂得听风辨雨,察言观色,善于变通。风魅玦说的不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因为这个世界就适合这样的人生存。像那些榆木脑袋的,自然是要淘汰的。 “雨儿,我们也回府吧!”风魅玦转头,看着单莫钥,笑着开口。 单莫钥收回视线,转眸看着风魅玦,四目相对,风魅玦眸中洋溢着浅浅笑意。 单莫钥微微蹙眉,点了点头。 风魅玦莞尔一笑,拉着单莫钥的手抬步向门口走去。 单莫钥也抬步,随后跟上。走到云娘的身边,脚步顿了一下,看着云娘抑郁的神色一眼,声音很轻:“今日怜星楼的损失,你做了统计之后送去侯府给我,我如数赔给你。” 云娘顿时一怔,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单莫钥。 说完一句话,单莫钥脚步再不停顿,对着傻愣愣站在那里的余婓和余纹冷声道:“余婓,余纹!还不跟上!” “是,小姐!”余婓和余纹顿时惊醒。连忙快步跟在了单莫钥和风魅玦身后。 一行几人,很快的便出了怜星楼。 怜星楼门口,围观的众人都纷纷让开路,让几人走过。 怜星楼内众人目送风魅玦和单莫钥离开,目光依然久久怔望难以收回。 第九十七章 作死的男人 片刻,有十几名绝色娇美女子收拾了包袱细软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云娘收回视线,看着上面下来的女子,当前的正是楼里的招牌,十二朵金花。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妈妈,是公子将我们送给了侯府的慕容大小姐。我们现在要去侯府。”当前一个女子神色哀戚的回道。但一想到公子也去侯府,顿时又精神了几分。 “什么?”闻言,云娘面色一变:“你们是说公……风公子将你们送去慕容侯府?” “是,不但我们要去,公子也要入赘侯府……”那女子又道。 “入赘?”云娘貌美如花的脸顿时白了几分,美眸瞪大,不敢置信的上前走了两步,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胳膊,神色激动:“你说什么?公子真要入赘侯府?” 她的声音很大,很是激动,顿时怜星楼内外掀起一片惊呼声。天下风云人物第一的公子风魅玦公子要入赘侯府?他们没听错吧? 人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女子。 “妈妈,公子是这样说的。”那女子立即惶惶点头,似乎被云娘吓住了,小心轻声道。 “怎么会这样?公子怎么会入…入赘侯府?”云娘移开目光,又看向后面的众女子。 众女子面色伤心的齐齐点点头,肯定的道:“妈妈,我们亲眼看到,亲耳听见,公子是说要入赘侯府,给慕容大小姐做夫婿,还说等侯爷回来就求娶……” 女子的话没说完,云娘身子顿时一个趔趄,眼皮一翻,眼前一黑,向地上栽去。 “妈妈……”众人立即惊呼,有手快的连忙伸手扶住她。但是云娘已经昏了过去。 “妈妈,妈妈……”众女子瞬间惊呼一片。 叫了半天,云娘才悠悠醒转,看了众女子一眼,又看向她们身上的包袱,半响,云娘虚软的身子站起,无力的摆摆手:“既然是公子的吩咐,你们去吧!” “是!”众女子立即应声,弯身拜别。含泪看了一眼云娘,依次走出了怜星楼。 云娘看着十几名女子消失在门口,一张貌美如花的脸惨白如纸。半响,挥挥手,抬步虚软的向楼上走去,无力的声音传来:“怜星楼从今日起停止营业休整十日。都散了。” 扔下一句话,转眼间云娘走上了楼,消失了身影。 那些来寻欢做乐的年轻公子们和楼里的姑娘们,以及地上躺着的龟奴们,人人面面相眈,全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刚才那个女子居然是慕容大小姐?传言被季王未嫁就先休的弃妇?尘封国第一傻子慕容若雨?别说说出去没人相信,就是亲眼所见,也没人相信。 那般妙不可言的人儿,怎么可能会是傻子?他们哪点都看不出她傻了。如今一见方知什么叫做传言误人。 怜星楼内的情形发生不过是片刻之间便传开了。 …… 单莫钥和风魅玦自然不知,二人相携着出了门。 马车安静的停在门外,除了侯府的马车,还有几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侯府马车后面。 单莫钥淡淡的看了一眼,只见有几个婢女打扮的女子立在车旁,婢女身上的衣服是怜星楼的服饰。 清凉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单莫钥转眸看着风魅玦,冷声道:“还不松手!” “这样挺好!”风魅玦想也不想的摇头。 “你确定?”单莫钥秀眉倒竖。 “唔…不太确定……”风魅玦看到单莫钥眸底暗沉危险的神色,摇摇头,慢悠悠的道:“我以为雨儿有事求我,一定会对我好些的。如今却是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我看这侯府我还是不去了的好!” 单莫钥小脸顿时一沉。 “听说飘香楼的芙蓉烧鹅味道鲜美,堪称一绝。既然雨儿这么不待见我,我还是去飘香楼痛饮一番,一醉解千愁罢了!” 说完,风魅玦不看单莫钥沉下来的小脸,松了她的手,转身向怜星楼对面的一家酒楼走去,一边走一边道。 单莫钥小脸更是一寒,想也不想,伸手将风魅玦的手拽回了手里,死死攥住,冷声道:“除了侯府,你哪里也不准去!” “可是雨儿不待见我,我打算不去侯府了。而且我也好想吃芙蓉烧鹅啊!刚才那盘烧鹅可是全被你吃了,我连只爪子都没吃到呢!” 风魅玦停住脚步,看着飘香楼,凤目眸底有什么光华淡淡流转,意味深邃,轻飘飘哀怨的道。 “余婓、余纹,去飘香楼打包一盘芙蓉烧鹅带回侯府!”单莫钥立即沉声吩咐道。 “是,小姐!”余婓、余纹立即应声。抬步向飘香楼走去。 “我要刚新鲜出炉的哦!”风魅玦立即道。 “要刚出炉的。”单莫钥冷声重复。 “是,小姐!”余婓、余纹不回头,再次应声。 “我还要一壶桂花蜜酿,也要热的哦!”风魅玦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冲着余婓余纹背后道。这样有求必应的感觉好好啊! “是,风公子!”不等单莫钥吩咐,余婓、余纹立即应声。 “这两个小姐姐真好啊……”风魅玦看着飘香楼靠窗的一间雅间,凤眸流转,软声道:“我还想要……” 风魅玦话刚说了一半,单莫钥手腕猛的一抖,将风魅玦的手死死攥住,另一只手猛的抱住他的腰,一个轻身,风魅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拽上了车。清凉的声音带着森森的寒意:“上车!” 腰间一条柔软的手臂,鼻息闻到女子清雅桃花香,风魅玦顿时心神一晃。 须臾之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单莫钥抱上了车。 身形还没稳住,单莫钥猛的松开揽着风魅玦腰间的手,帘子“啪”的一下子垂落,车厢顿时一暗,遮住了外面的光线。 单莫钥寒冷透骨的声音传了出去:“赶车!即刻回府!” “是,小姐!”车夫立即惊醒,挥舞鞭子,马车快而稳的走了起来。 单莫钥转眸,寒着脸看着身旁的风魅玦,手死死的攥着风魅玦的手,恨不得攥出一道口子来。 风魅玦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死死的攥着,有些生疼,还带着点点麻麻痒痒的感觉,甚至还有点油腻感,一定是她刚才用手抓着吃烧鹅弄上的油渍,这些感觉通通的传递到他的手上。 但一点也不让他反感厌恶,相反还有随之而来那种熟悉的感觉,使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怦怦跳动,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跳出心口。 另一只没被单莫钥攥住的手不受控制的抚上心口。想平复这种感觉,但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风魅玦怔忡的看着被单莫钥攥住的手,一双凤眸氤氲如雾。 单莫钥只是看了一眼风魅玦,见他安静,不再要这要那,顿时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阴郁。她现在极力的忍着他,他最好别让她失望,真能救得了铃儿,否则…… “小姐!风公子要的东西都弄来了,还是热的呢!”不知道多长时间,一阵急匆匆脚步追上了车撵,车外余婓的声音传来。 “你的东西!”单莫钥闭着眼睛冷声道。 风魅玦抬头,氤氲迷离的眸光看着单莫钥。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如此的完美娇柔,凝脂细嫩。虽然她的脸色很差,肌肤还有些黄,但是不损她倾城倾国的美。 淡淡的清冷光华笼罩她的周身,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 美人他见过不知凡几,即便是刚才怜星楼那些女子,再即便是离南国的第一美人玉琴公主,但他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这种想要亲近,靠近,一近再近…… “看什么?没听到吗?”单莫钥感觉到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森冷的睁开眼睛,瞟了风魅玦一眼。 风魅玦顿时觉得心中一寒,刚才的迷离的暖意还有心跳瞬间尽数退去。触及到单莫钥冰冷的眸子微微蹙眉。 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美?这个女人最是黑心才对! 撤出被单莫钥攥住的手,闭上眼睛,闷声道:“扔了!我又不想吃了!” 这作死的男人!单莫钥心里极力忍着。要不是需要他帮忙,她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他这般放肆。 “扔了!”单莫钥在风魅玦话落,毫不犹豫的对外吩咐道。 “是!”外面余婓可惜的看着手里用油纸包裹好的烧鹅,一飞手,扔了出去。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唯有车轱辘压着地面声声有规律的节奏,路过喧嚣的街市,一路畅行无阻的向着侯府行去。 ...... 飘香楼二楼的一间雅间里。 一袭黑色锦袍的男子负手立在窗前,目送着单莫钥和风魅玦共乘坐的马车远去,凤眸久久凝望。欺霜赛雪的容颜一片轻云浅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的身后乖巧的站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也看着那辆马车远去。一双眼睛全是惊艳。他刚才居然看到了比玉琴公主还要美上几分的女子。难道她就是主子要查的人? 直到马车消失了视线,小童收回视线,看着男子:“主子,她…她好美……” “嗯!”男子点点头,目光依然看着那辆马车消失的方向,神色清淡。 “主子,刚才和那女子一起出来的人好像是风公子……”小童虽然年岁小,但自小接触的环境复杂,并不是真的什么也不懂。小心的看着他家主子的神色,轻声道。 “嗯,是他!”男子再次点点头。 “主子不是要去怜星楼见她的?为何我们又来到这飘香楼?”小童疑惑的看着男子。主子明明说去对面怜星楼的,可是刚来到就改了主意,带着他来了这飘香楼了,而且还一站就站了半天。 “如今还不是时候。”男子摇摇头。 “什么不是时候?”小童不明白的看着男子。 男子不再言语。如玉的手中轻轻的敲打着窗边框,发出轻轻的响声。凤目依然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清淡的眸光微凉。 小童知趣的不敢再言语。 房间一片沉静,须臾,一道黑影飘然而落,带着一丝清冷的暗气。声音亦是清冷:“主子!” “嗯?可查出侯府出了何事?”男子不回头,温声问道。 “回主子!查出来了一些。”男子正是流星。 “属下查到今早季王去侯府似乎是因为昨日慕容大小姐关了侯府的四小姐和五小姐。此次特前去要人的。” “仔细说来!”男子点点头。 “是!”流星点头,清冷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道:“昨日慕容大小姐关打了侯府的众位夫人……后来季王殿下和风魅玦公子走后,侯府的众位小姐下了学堂也去了那座小院。慕容大小姐打晕了二小姐,后又打掉了四小姐一颗牙,破了五小姐脸的相。后来让其他小姐们将二人关进了侯府的祠堂……” 男子嘴角溢出一抹浅笑,若有如无。 “季王殿下听闻了此事,今早便去了侯府找慕容大小姐要人。刚进了侯府,逐月轻浮,用剑伤慕容大小姐,被慕容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铃儿挡住,一剑正刺到了心口。后来逐月被季王吩咐送回了离南。季王回府去了书房便再未曾出来。慕容大小姐便去怜星楼寻找风魅玦公子。至于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恕属下无能,查不出来。”流星一口气说完了,看着男子。 “嗯!”听罢,男子点点头,缓缓收了笑意,凤眸闪过一抹深邃,眸底一汪幽深,低沉清越的声音轻轻吐口:“难怪她要去怜星楼找风魅玦了,天下除了他,怕是没人能救得了那小丫鬟。没想到那么凉薄无情的人,倒……” 想到什么,男子突然住了口,不再言语。 流星亦是不语。 小童看着主子和流星,似懂非懂。 半响,男子缓缓开口:“尘离季为何找她要侯府的两位小姐?” “据传言慕容侯府的四小姐和五小姐有琴箫双绝之称。还有一个月便是尘封国太皇太后盛宴,皇上点名要听二人琴曲。如今两位小姐样貌出了事,季王殿下为此而去。”流星道。 “哦?”闻言,男子眉梢轻挑,嘴角扯出一抹清凉的笑:“尘离季除了关心玉琴之外,何时关心起别的女人死活了?” 流星和小童静静站立,无人接话。 须臾,男子收了笑意,轻挥衣袖,对着流星沉声道:“从今日起,派人严密注视慕容侯府内的一举一动。距离远些,不准被人发现!” “是!”流星立即躬身。 第九十八章 一报还一报 马车在慕容侯府门口缓缓停下,车夫立即下车,余婓和余纹站在车前一左一右,挑开帘子,对着车内躬身垂首:“小姐,回府了!” “嗯!”单莫钥应了一声,闭着眼睛睁开。向着外面看了一眼,跳下了车。 风魅玦依然坐在车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青丝垂落,遮住了他半边如玉的脸,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一双凤目,像是睡着了。 单莫钥看着风魅玦,见他纹丝不动,蹙眉冷声道:“下车!” 风魅玦慢慢的抬起头,睁开眼睛,一双凤目清澈明净,如一处碧波荡漾的湖面,清静透亮。看着单莫钥,不染一丝杂尘,静静凝视。似乎要将她看进眼底心底。 单莫钥心神微微一晃。看着风魅玦,两双眸子相对,她的眼睛倒影在风魅玦的眼里,居然也有一双和风魅玦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样的清凉清澈,如清泉,似明镜。清泉的底部,是谁人也触及不到的黑暗子夜。 顿时一片阴沉的漩涡席卷,单莫钥心底强自忍耐的厌恶再次突地升了起来。黑心的人是否都有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真是糟蹋了世间好物! 须臾,单莫钥淡漠地移开视线,小脸清寒,冷声道:“还不下车!” “雨儿,你非要这般和我说话么?”风魅玦眼底闪过一抹受伤,轻声软软的道:“你想要我入赘侯府,我都听你的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嘛……” 闻言,单莫钥猛的转头,死死的看着风魅玦:“侯府发生的一切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别装了!” 风魅玦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单莫钥。 “救铃儿一条命,你要什么条件,随你开!”单莫钥深吸了一口气,板着脸问道。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风魅玦嘴角微翘,无辜的神色瞬间烟消云散,看着她,眉眼潋滟而笑:“不管我提什么条件,雨儿都会答应么?” “废话少说,划下道来!”单莫钥冷冷的点头。 “好!”风魅玦拇指和食指按在一起,打了个响指,清脆响亮,看着单莫钥,笑颜深深:“我要雨儿答应我一个条件,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我提出这个条件,你都必须应允!” “好,只要你能救活她。”单莫钥想也不想的点头。相对于她对尘离季的要求,他才对她提出一个,倒也还好。 “雨儿,你可要想清楚,我这一个,可是不比你和尘离季那两个。甚至可以说也许一个顶几个。你确定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答应我?”风魅玦看着单莫钥的眼睛。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单莫钥自然知道自己答应的是什么。 尘离季那两个条件是换慕容若雨一生的时间,她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尘离季,必定让他肉疼。风魅玦和她一样黑心,虽然仅是一个条件,的确如他所说,也许自己答应出去的会是万劫不复。但是铃儿,她必须要救。无论是对死去的慕容若雨的交待,还是铃儿为她挡剑的良心。也是为了她心底那少的可怜的阳光和守护。她都必须要救铃儿。只此一次。 “哦?雨儿答应的可真是痛快。都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呢!”风魅玦还依然在笑,笑意不达眼底,眸底的黑色一览无余。 “雨儿,你确定你不会勉强?”又补了一句。 “不会!”单莫钥摇头,看着风魅玦蹙眉:“你是不是男人?磨磨唧唧。哪那么多废话!”简直婆婆妈妈的。 风魅玦不理会单莫钥冷寒的神色,继续慢悠悠的道:“毕竟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虽然陪了你多年。但是她本来就是你的奴才,理所应当为你所受所予。还不值得你为她付出如此大的筹码。要知道你一旦答应了我这个条件,我是不会让你轻易绕了这一个条件的。” “我自然明白!”单莫钥断然道:“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我慕容若雨生来就有原则,只要是我真心实意答应你的,便绝无反悔!” “好!我就欣赏你的干脆利落。”风魅玦看着单莫钥,神色肃然:“空口无凭,立字为据,三击掌为誓。你若反悔,你最在乎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昨日这个女人的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前例,风魅玦不得不加大筹码。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实在是不相信这个女人,她心太黑了。 “好!”单莫钥死死的看着风魅玦,咬牙吐出一个字。才自己做出那般的事情,如今却被人也来一着,心里忒不是滋味,虽苦闷也只能受着。还真是应了那句现世报……一报还一报。 风魅玦忽然笑了,笑颜绽开,如一株上等名贵的玉兰,光彩夺目,声音低润悦耳:“雨儿,那你立誓!” 单莫钥伸手举天,声音清泠,如珠玉坠落,掷地有声:“苍天在上,我慕容若雨在此立誓。今日与风魅玦交换条件,立为约定。只要风魅玦能救得了铃儿一命,慕容若雨便答应风魅玦一个条件。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风魅玦提出条件,慕容若雨必须应允。三击掌为誓,天地可鉴。若有反悔,慕容若雨和其所在乎之人,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心里有声闷雷响起,他能听见,她也能听见,在单莫钥呆愣中誓言已立,再无悔改。 单莫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风魅玦,难得地一呆。刚刚那是什么?难道这个世界真如玄幻小说里写的那样,有天道规则的束缚?除了当事人双方能听见,其他人都不能听见。 真是要晕了! 看来,誓言是不能随便乱发的。 风魅玦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那呆滞的小脸。这丫头看似很精明,实际上在某些方面还是纯白如纸。刚刚那道闷雷就是天道誓言,一旦有人违背,虽远天道也必诛之,生死道消地泯灭于天地之间,再无轮回的可能。 余婓、余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小姐居然为了铃儿一个小丫鬟发如此的毒誓?如果风公子若是对小姐提出什么不可能完成的要求,那小姐岂不是…… 两张小脸惊恐骇然地看着单莫钥,又转头看风魅玦。 只见风魅玦也同样看着单莫钥,一双凤眸,眸底清澈,可照日月。是彻底的光亮照人,看不到里面如海低沉,也看不到黑暗,清澈见底。 白色华贵的锦袍绣缎,袖口和衣摆处绣有两株玉兰,玉兰含蕊花开,清艳、高贵、迎然独立,不染纤尘,青丝玉带,随着微风轻轻扬起,美已经不能表达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震撼。 余婓和余纹顿时痴了,再转头看自家小姐。只见小姐一袭浅蓝色衣衫,莹然独立,伸手举天,一身光华笼罩。美而炫目,同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一刻,余婓、余纹忽然觉得自己被掩入了尘埃,天地万物都被掩入了尘埃。只有马车内懒散端坐的白衣男子,马车外毅然独立的蓝衣女子。 话音刚落,单莫钥转过身,将手对准风魅玦,眉眼清冷:“击掌!” “好!”风魅玦声音依然清越。缓缓伸出如玉的手掌,同样对准单莫钥。 四目相对,“啪啪啪”三声清响。响彻天际,似乎冲破云层,直上云霄。 三声掌落,风魅玦看着单莫钥清寒的小脸,忽然笑如三月春风,声音低低软软:“雨儿,我们如此盟约立誓,好似在私定终身,这种感觉……真好!” 单莫钥小脸沉了下来,看着风魅玦,阴冷入骨:“要不是等你救铃儿,就冲你这般无礼的话我此刻就将你抽筋扒皮,扔到乱葬岗去喂狗!”这男人真是轻浮轻佻,口无遮拦,什么玩笑都可以随便开,乱放电,乱撩人。好在她来自现代的灵魂,不是古板人那么迂腐,否则定会着了他的道,一颗芳心错许,暗自伤心伤神。 风魅玦心里顿时一寒,笑颜顿时僵在了脸上。 “还不下车!”单莫钥秀眉微竖。 风魅玦撇撇嘴:“虽然击掌了,你还没给我立字为据呢!” 她瞪了他一眼。他明明知道天道规则已经形成,其它只不过是形式化。即便没有那些形式化,她同样得遵守天道规则。她可没忘了小说写过的身死道消,烟消云散。而且刚刚那声闷雷可是真真切切的,做不了假。真是可恨至极。 见他还是不动,她只能退一步。 “你下车!清幽阁自然有笔墨纸砚。” 单莫钥心中阴郁,看着风魅玦,一双眸子犹如下刀:“你确定你真的能救铃儿?” “自然!只要她有一口气,我就能从鬼门关给她拉回来。”风魅玦道。即使她已经死了,他也会有办法,只不过那代价就大了去了,不是她一个条件就能随便答应的了。 “那好,你下车。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真能拿到我那一个条件!”单莫钥不再理会风魅玦,寒着脸当前抬步往府内走去。 风魅玦看着单莫钥寒郁的背影,嘴角笑意加深,一撩衣摆,慢悠悠的跳下了车,也跟着她往侯府走去。 余婓、余纹惊醒,立即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背影,都是如此耀眼风华,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好像一点也不喜欢风魅玦公子,甚至还很厌恶风公子。 第九十九章 铃儿获救 进了侯府,一路有丫鬟仆人见单莫钥回来,远远的垂首躬身请安。 见此,风魅玦凤眸流转,笑的意味幽深。 单莫钥看也不看一眼,脚步很快的来到了清幽阁。 冯远琛早已经等的难耐,如今一见单莫钥回来,立即一喜,迎了上来,将单莫钥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完好,紧绷的心才松了一口气,躬身请礼:“小姐!” “嗯!”单莫钥点点头:“铃儿现在如何了?” “回小姐,已经出气多,回气少了。”冯远琛顿时忧心的道。 “进去看看!”单莫钥抬步向门内走去。 风魅玦慢悠悠的踱步进了小院。四下观赏着,不住的现出赞赏之色。每一处都仔细的观赏,好像在观看他们家的花园一样的有闲情逸致。 冯远琛看着单莫钥走进了屋内,回头看到慢慢踱步走来的风魅玦,老眼闪过一抹幽深,对着风魅玦躬身一礼:“老奴见过风公子!” “冯总管不用客气。”风魅玦微微一笑,看了当前走进门的单莫钥一眼,缓缓道:“从今以后我就住侯府了,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冯远琛顿时一怔,不明白的看着风魅玦。 “雨儿要招我入赘。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家人呢?”风魅玦扬眉浅笑,看着冯远琛,眼底一抹黑色一闪而逝。 冯远琛再次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风魅玦:“入……入赘?” “是啊!入赘!”风魅玦笑的温润,很肯定的点点头。似乎有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吓死一个是一个。 “小…小姐……”冯远琛立即转头看着单莫钥。小姐要找风魅玦公子入赘?这……这如何可行? “再胡言乱语,我看你的舌头也不需要留了。”单莫钥刚走进门口,猛的回头,死死的看着风魅玦,怒道:“还不快进来!” “雨儿,你好凶!”风魅玦顿时翻了个白眼:“想要我风魅玦入赘的天下女子不知多少。也就你这女人对我如此不屑一顾。哼,没准哪日……” 风魅玦嘟囔着,慢悠悠走进了门。后面的话声音渐小,不但冯远琛没听清楚,就是离他最近的单莫钥也没听清楚。 进了房间,单莫钥快走几步到床前,伸手去探铃儿的鼻息,立即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风魅玦:“你快救她!” 风魅玦闲懒地看了一眼躺着的铃儿,顿时蹙眉。想他的手多高贵,是捧金樽,执白玉杯,揽笔作画,罄竹写诗的手…… 如今让他动手救这么一个小丫头,真是不愿意啊…… 可是救这个小丫头可以拿到这个女人的一个条件。相比之下,还是勉为其难好了。 “怎么?你别跟我说你救不了。”他不会到现在还要拿乔,搞幺蛾子吧!单莫钥见风魅玦蹙眉,顿时挑眉。 “自然是救得了。”风魅玦似乎懒得多看铃儿一眼:“你现在就给我立字据。我便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好!”单莫钥不蘑菇地立即点头。 走到桌前。既然他硬要这形式化的东西,她就给他。 余婓和余纹立即快单莫钥一步上前,一个铺纸,一个研墨。 单莫钥手执起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纸字据须臾之间完成,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又拿了胭脂盒手指一点,按了个手印,递给风魅玦:“你要不要证人?要谁!我立刻就给你请来!” “证人?”风魅玦接过字据,看了一眼,闻言,微微挑眉,顿时摇摇头:“不用,这样就好!谅你也不会反悔!” “好!既然立誓了,字据也有了,你赶紧救人!”单莫钥立即放下了笔道。 风魅玦慢慢的将手中的纸张折起,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回头蹙眉看着铃儿,她半趴着,后背还插着一把断剑。断剑几乎都淹没进了她的身体里,瘦瘦身子一片血污。 只是看了一眼,风魅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再次蹙眉。 将他的神色看入眼底,想起他好洁癖,单莫钥微微挑眉看着风魅玦。 半响,就在单莫钥忍不住要催促的空挡,风魅玦才抬起头,向着铃儿走去。刚走了两步,一丝异样的风丝冲进了房间,带着一团黑雾。 “谁?”单莫钥草着手中的砚台第一时间向着来人砸去。 “我的人,住手!”风魅玦顿时停住脚步,出声阻止。 可是单莫钥手中的砚台已经砸了出去,冲进来的黑雾突然转了一个弧度,快若闪电避开了对着他砸来的砚台,砚台居然转了一个小弯,追随而去。 黑雾似乎怔了一下,再次奇速避开。 “啪”的一声清响,砚台落地。黑雾也在同时破出,露出一个一身黑衣俊秀的年轻男子。正是无影。 无影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的砚台,须臾抬头,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要不是主子及时提醒,他根本就躲不开这砚台。 相较于无影的震撼,风魅玦看了一眼地上的砚台,再看单莫钥平静如水的眸子,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没想到雨儿除了会打人落水外,还有这么一手!果然,浊了世人的眼睛。” 一经风魅玦提醒,无影顿时想起昨日主子被她打下了水,更是睁大眼睛看着单莫钥。发现她好美。而且一身清华气质,跟主子好相配。如果她要是能做主子夫人的话…… 刚冒出一个想法,无影顿时摇摇头。俊颜煞然一白。除了穆阳小主,谁也做不了主子夫人…… “我会的还很多,你要是想死的话,一会儿你救活铃儿,我就成全你!”单莫钥扫了一眼冲进房间内的无影,看也不看地上的砚台,淡淡道。 “你这女人……”风魅玦顿时摸了摸鼻子,嘟囔一声,转头看着没经他召唤便出现的无影,蹙眉问:“有何事?” 无影看着风魅玦,见他没有避开慕容若雨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穆阳小主的信,无影不敢耽搁,便给主子送来了!” 说完,无影将手中的一封精美信纸折成的信双手递给风魅玦。 看到递到面前的信,风魅玦顿时蹙眉,转眸看了一眼单莫钥,只见她根本就没有看这边,而是面色清淡的窗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抑郁和烦闷,不接信纸,而是烦乱的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主子,穆阳小主交待要主子及时回信……”无影脱口道。 “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她是你的主子?”闻言,风魅玦面色顿时一寒。凤眸闪过一抹冷光,看着无影。 “主子恕罪!属下知错!”无影清秀的小脸顿时一白,“噗通”的一下子跪倒在地。 “下去!”风魅玦依然脸色不好,冷声道。 无影跪在地上不动,看着风魅玦不好的脸色,咬了咬牙道:“主子,穆阳小主交待了,您如今还不到百日,不能再妄动灵……” 力字还没脱口,风魅玦如玉的俊颜再次一寒:“下去!” “主子……”无影虽然知道主子动怒了,但想到主子如今只为了救一个小丫头,就要再次动用灵力。还想再劝阻。 “滚!”风魅玦猛的一甩衣袖。 眼前黑衣一闪,从窗子无声无息的飞了出去。“啪”的一声重响传来,无影的身子摔到了清幽阁的围墙上,顿时吐了一口鲜血。 “从今以后,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穆阳的名字。就不用跟着我了。”风魅玦传音入密尾随而来,响彻在无影耳边。 无影秀气的脸一瞬间惨白如纸,看着刚才被打出来的门内,似乎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风魅玦薄怒的脸,张了张嘴,终是紧紧闭上。 主子决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 须臾,黑影一闪,再次化为一团黑雾,消失了身影,当真人如其名无影。 冯远琛一直守在外面想着什么事情,并没发现屋内突然多出的人,余婓、余纹在单莫钥立了字据之后便也退出了门外守着,二人同样在走神,也没发现突然多出的无影。 此时听到动静,便看到无影被打出了窗子。顿时惊醒,立即向房门跑来。 刚到门口,单莫钥清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用进来,我很好!” 三人顿时止住了脚步,担忧的向着里面看了一眼。 冯远琛又回头看了一眼东边墙角处那一口血迹和无影离开的方向,冲着二人摆了一个退的手势。 余婓和余纹立即会意,三人退出了门口,这次谁也不敢分心,守在外面。 房间再次静了下来。 风魅玦俊美的脸上被寒气笼罩,眉眼间霜色尽染。薄唇紧紧抿着,青丝玉带都带着丝丝寒意。将周身三尺染上了森寒。 单莫钥不回头,自始至终的静然站立,看着窗外,包括刚才无影被摔出去和离开也看了个清清楚楚。后背有丝丝寒意透过衣衫,她面色淡漠清凉。 慕容若雨的记忆里古书上记载,风族灵力不能轻易妄用,万物相生相克。有利有弊。那种上古禁术,自然大多都是属于违反天择生存。一透支,便是一耗损。 所以如今风魅玦救铃儿一命,自然会动用灵力。那便是透支。透支的部分自然要在他的身上找回来。所以,没有损害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与她看过的玄幻小说有些不一样。玄幻小说中,灵气是可以修炼弥补的,只是要耗费时间去恢复。难道真实中不是如此? 她蹙眉。 即便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收回请求。既然是条件交换,她就不必管他是否受损或其它,更不必对他感恩戴德,因为早晚她要还回来的。他让她还的代价,一定不比他救铃儿的代价小。 “你过来给她拔剑,拔完剑闭上眼睛立即出去!”半响,风魅玦声音恢复一如既往的清润,缓缓开口。 “好!”单莫钥立即应声。 须臾,她回身,看也不看风魅玦一眼,走到床前,手指在铃儿后背点了几处穴道,指尖捏住露在外的剑尖,微微用力,一拔,断剑瞬间撤出。 单莫钥看也不看铃儿一眼,拿着手中的断剑快步走出了门。 刚出门口,便听到身后一阵清寒透骨的风刮过。顿时房间内窗子无声关上,窗帘垂落。还没来的及关的门无声关上。 屋内顿时被下了禁制,与外界隔绝。 单莫钥脚步顿了一下,依然没回头,抬步继续向外走去。 “小姐!”外面的冯远琛、余婓、余纹一见她出来,立即躬身,三双眸子皆是担忧的看着她。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忙。有事我再叫她们去叫你。”单莫钥看了一眼冯远琛。 “老奴没什么事,可以在这里照应小姐。”冯远琛摇摇头。 “侯府出了这些事,你以为侯爷大人没有得到消息么?最多明日晚上,那老头就会赶回来。你去准备准备。”单莫钥看着冯远琛,微微凝眉:“该准备什么,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冯远琛一怔,老脸微微一白,心神一醒,立即躬身:“是!老奴明白,这就去。” “嗯!”单莫钥点点头,摆摆手。 冯远琛立即走了下去。 冯远琛的身影消失在清幽阁的门口,单莫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日色已经夕移。 收回视线,看着清幽阁。满院的兰花,中间一棵桂树。 兰花和桂树争相开放。兰香和桂子清香弥散在小院。夕阳的余晖倾洒,花色映着斜阳,如真似幻,美不胜收。 单莫钥看着那颗桂树,目光从桂树的顶端一寸寸往下看,最后定在树下方寸土地上,似乎看见了以前的慕容若雨埋方盒的情形。 那一日正是她娘死去的日子,慕容若雨不敢用铁锹铲地怕惊动别人,而是用手生生的刨了十尺深,整整刨了一夜,才将那方盒埋下。在方盒的上方,种了一株桂树子。 如今几年过去,这颗桂树长的很好,花开叶满。那盒子如今怕是已经被树根死死的盘住,融为了这颗桂树的一部分。 当时她娘只是告诉慕容若雨大婚之后再打开方盒。并没有告诉她里面留给她的是什么。如今她从冯远琛口中得知了。原来是为了一个人。 结合冯远琛所说。慕容若雨她娘和尘离季的娘肖贵妃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才将她许配给了尘离季。也许就是为了拿回千年血灵芝给那个人。可见那个人真的在她娘的心里很重要。 可是世事难料。她娘一定没有想到尘离季会做出女儿还未嫁就先休之事,如今是她迫使尘离季拿回了锦盒。 看着那树根底部。盘根错节,有很粗的树根露出地面。如果拿方盒的话,这颗桂树怕是就得摧毁。 如此风华正茂,摧毁岂不可惜? 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清凉的笑。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去给谁送什么东西。这颗桂树她看着很养眼,还是好好长着的好。 一声轻微的响动,房间的门应声而开。 听到身后的动静,单莫钥猛的回头,只见风魅玦从门内缓步走了出来。白色华贵锦袍,青丝玉带,美如冠玉,翩翩卓然。风魅玦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半丝变化。 单莫钥清凉的眸光从风魅玦身上扫过,从上到下。 须臾,她缓缓开口,声音亦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清凉:“如何?” 风魅玦走出门,眯着眼睛向着西边的天空看了一眼,然后转眸,才看向单莫钥,只见她站在桂树下,树枝叶斑驳的暗影投在她的身上,迎合着夕阳的余晖,更是清艳风华。 微微心神一晃,风魅玦点点头,声音一如既往低润绵软:“不负所望!” “好,谢谢!”单莫钥立即点头,面无表情唤道:“余婓、余纹送客!” “是,小姐!”余婓、余纹怔了一下,立即应声,躬身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风公子请!” “呵,雨儿…你果然狠心!”风魅玦轻笑,胸腹微微震动,深深的看了一眼单莫钥,须臾开口:“也罢!” 说完一句,缓步离开。 余婓和余纹立即跟在身后送客。 第一百章 要做的事情很多 走到清幽阁门口,风魅玦不回头,轻轻的声音飘了回来:“明日便是三日之约。雨儿,阙云阁,你要请我的,可别忘了!” 单莫钥不答话。 风魅玦白色的锦袍消失了视线。 风魅玦白色的锦袍一角消失在清幽阁的门口。单莫钥清凉的眸底闪过一抹清幽。 是她过了吗?不由地微微蹙起秀眉。想到那声闷雷,她的心不仅一紧,随即恢复淡然的神情,转身,抬步向屋内走去。 出了慕容侯府的大门,风魅玦对着余婓、余纹二人一挥手,笑道:“虽然很想让两位姐姐送我一程,不过我怕雨儿见你们久不回去而生我的气。你们回去吧!” “是,风公子!”余婓、余纹小脸顿时一白。不敢看风魅玦,立即转身快步回了府。 二人视线消失,风魅玦如玉的脸上笑容顿时一收,回头刚走了一步,猛的伸手捂住心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就向地上倒去。 “主子!”无影惊呼一声,瞬间出现,接住了要倒地的风魅玦。 风魅玦美如冠玉的容颜一瞬间呈现不正常的莹白之色。如水晶一般,几近透明。他抬头看了无影一眼,扯动嘴角,声音微弱:“走!” 吐出一个字,头一偏,昏了过去。 …………………………分割线……………………………… 单莫钥进了屋,房间内没有丝毫变化,铃儿依然躺在床上,只不过如今这次是面色朝上。 移步走到床前,伸出手去探铃儿的鼻息。 铃儿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与常人无异。伸手将铃儿身子翻转过来,只见铃儿后背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 单莫钥看着铃儿,凤眸微微眯起,果然是世间之事无奇不有。风魅玦比她想象的还令人惊异。 但是人力毕竟是人力,看铃儿如此情形,想要醒来怕是也要等些时候了。不过至少她能确定,风魅玦的确是救回了铃儿一命。 听到余婓、余纹的脚步声进了小院,单莫钥抬步走了出去。 “小姐,风公子不用我二人相送,离开了!”余婓、余纹见单莫钥出来,立即躬身,小脸依然有些发白。 单莫钥看了二人一眼,点点头:“余婓进去给铃儿收拾一下,余纹去知会冯总管,就说我从今以后就住这个院子了。” “是!”二人立即一个进屋,一个向外走去。 单莫钥走到桂树下的躺椅上躺下,闭上眼睛。 不出片刻余纹便回来,走到近前,乖巧站立,轻声道:“主子!冯总管说了,这里本来就是夫人的住所,主子住自然无可厚非,只不过从夫人逝去后,侯爷将这里给封锁了,从来不让任何住。主子如今能应付侯爷,要住便无不可。” 单莫钥闭着眼睛不睁开,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小姐,侯府门口停有好几辆车,是怜星楼的十二金牌。说是风公子送给小姐的人。”余纹看着单莫钥又道:“后面两大车装了百壶梅香飘仙。” “嗯!让冯总管给她们安排住处!”单莫钥点点头:“梅香飘仙搬到这里的地窖存起来。”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自然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要落入别人手里。 “是!”余纹点点头,又轻声道:“冯总管请示小姐,说祠堂关着那些小姐们因为铃儿没能去送饭,如今已经一日没进食了……不知小姐……” “一日不吃饭饿不死。”单莫钥打断余纹的话,冷声道:“着人看着,不准死了。记得后天关进去的时候放她们出来就行!” “是!”余纹心底微微一颤,立即躬身。 单莫钥摆摆手。 余纹转身。 刚走了两步,单莫钥忽然想起什么,立即叫住她,闭着眼睛睁开,闪过一丝清冷的光芒:“你去查查,如今这京城可是多出了什么人?” “小姐说的是?”余纹顿时一怔,不明白的看着她。 “比如说离南国的太子玄衾(qin)!”单莫钥看着余纹,眸底一汪深黑。 “是!奴婢现在就去!”余纹立即垂首。足尖轻点,瞬间消失了身影。 看着余纹身影消失,单莫钥重新闭上了眼睛,还有一个月便是太皇太后八十寿宴之日。各国来贺,都有仪仗队相护,如今仪仗队才从各国启程,如果那个人要是离南国太子玄衾(qin)的话,他如今来尘封的时间未免太早。 不过除了玄衾(qin),她想象不到天下还有何人让她看上一眼,便有着不输于风魅玦和尘离季如此强大的气场。天下虽然五国并列,但是在风云人物排行榜最出色的要数这三人,其他的在慕容若雨的记忆里不多。虽说有人做了风云人物排行榜的事,但是也不是太过无聊,而是有依据可信,否则只怕也不会让天下人信服。 不过这个玄衾(qin)不按时按礼而来,必定有所图谋。 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管他有什么所图,只要别惹到她就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余婓端来饭菜。 饭后,单莫钥继续躺在躺椅上纳凉,顺便过滤吸收脑中那些记忆和所学。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修灵修仙的功法?只是如此惊世骇俗的东西她想查可是不易。在见风魅玦动灵力之前她或许不心动,但是见识过铃儿的伤口,她的心里隐隐有涌动。只是对于打听这些,必然会引起风魅玦的注意,只怕也对她不利。到底要如何才能做到呢? 还有,这具身体似乎藏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也还没挖掘出来,看来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挺多的。 不过,对于寻找修灵修仙的事情以后再说,她先要做的是解决当下的麻烦事,然后派人去打听朵儿的消息。对了,朵儿,她不需要等到麻烦事解决,想着,见站在身后的余婓,正给她打着蒲扇,朝她道:“余斐,你们什么时候不忙的时候,帮我打听一个人。” “小姐想打听谁?” “她叫易清朵,女的。” 只是,朵儿还会是朵儿吗?她或许也会如自己这般变换了身份面貌吧。单莫钥心里微微一叹。 叹息归叹息,还是将外貌、特征说了一遍,再就是特别嘱咐她们关注那些出了事的小姐们,特别是性格大变的。 “是,小姐!”余斐乖巧地应下。 待麻烦事情一解决,她会好好花心思了解一下这具身体,她隐隐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气流在蠢蠢欲动,说不明是什么,但是能感觉到现在是对自己无害的,一旦庞大了,势必会危及到生命。 特别是喝了那梅香飘仙后感觉更甚,感觉那股气流随时会爆发似得,而且隐隐地有种不安。她从未怀疑自己的感觉,因为杀手的感觉与敏锐度绝非常人可比。所以这身体还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等着她去发觉。 单莫钥有意无意地手指在躺椅上轻轻敲着,脑海里一直不停地思索着。思索着目前状况,也思索着以后,等事情解决了,把自身秘密解决好了,她就离开这里,天高海阔任她遨游,周游列国游山玩水,一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想着以后,嘴角不禁地露出一抹弧度。 一个时辰后,余纹苦着脸回来,对着单莫钥请罪:“小姐,奴婢无能,没有查到离南国太子玄衾(qin)的踪迹!” “嗯!”单莫钥点点头,没有半丝意外:“如果你要真能查的到的话,那便不是他了。” 余纹不明白的看着她。 单莫钥不再言语。躺着的身子站了起来,向屋内走去。 二人一怔,立即抬步跟上。知道天色晚了,小姐要休息了。立即快了两步进了屋子,向着冯远琛给打扫出来的东阁走去。 一人点灯,一人铺床叠被。很快的便打点妥当。 余婓对着单莫钥道:“小姐,奴婢二人轮流给小姐守夜!” “你们就和铃儿住西阁,我不用守夜!”单莫钥摆摆手。清淡的语气不容反驳。东阁和西阁左右挨着,有什么动静都能相互的听到,况且她根本就不用别人守夜。 “是!”虽然短短时间,二人自然也知道单莫钥说一不二的性情,不敢再言语,躬身退了出去。 夜色寂静,一夜无事。 第一百零一章 潜藏暗涌 第二日天还没亮,便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进了清幽阁。听脚步声是冯远琛无疑。 单莫钥闭着的眼睛不睁开。便听到余婓很轻的声音拦住了冯远琛:“冯总管,小姐还在睡呢!” “余婓,你快去叫醒小姐,侯爷回来了,要见小姐!”冯远琛停住脚步,来不及擦额头的汗,急声道。 “侯爷?”余婓的小脸瞬间一白。虽然她没见过侯爷,但是也知道小姐不受侯爷宠爱。如今侯府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小姐打了一众夫人们还关了那些小姐。如今侯爷回来,那么小姐…… “快去!”冯远琛见余婓愣神,立即催促。 “是是,奴婢这就去!”余婓立即向屋内跑去。 余婓刚跑了两步,就听见单莫钥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就说我还在睡觉,他要见我,让他等着!” “小姐?这……”冯远琛一惊。 余婓立即止住了脚步。 “今日我要睡到午时。不到午时,不准再来打扰我,否则你知道后果!”单莫钥的声音更是冷了几分,哪里听到有半丝困意。 闻言,冯远琛老脸一变,随即想起小姐如今和过去已经大不相同,自然不用再怕侯爷。他倒是没有想到侯爷会这么快回来,一时间着急失了分寸。 连忙将慌乱焦急的神色一收,稳稳心神应声道:“是!不到午时,老奴不再来打扰小姐!” “嗯!”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 冯远琛转身,一改刚才急色匆忙,如今慢慢的踱步走了。 余婓看着冯远琛慢步离开,又转头看着单莫钥房间紧紧关闭的门。半响,也悄声的退了下去。小姐是她的主子,小姐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她只管听着就是。 不知道冯远琛用了什么方法拦住了侯爷。果然清幽阁再无人来打扰。单莫钥破天荒的没有早起来,而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杆。 不早不晚,起床洗漱后正好午时。 余婓、余纹服侍单莫钥换好了衣服,冯远琛再次进了小院。 听到脚步声,单莫钥眼皮不抬,对着余纹道:“备车,去阙云阁!” “是!”余纹应声走了下去。 刚到门口,迎面碰上冯远琛。 冯远琛看着余纹轻声问道:“小姐可是醒了?” “是!”余纹点点头,轻声道:“小姐让我备车,说去阙云阁。” 冯远琛一怔,随即对着余纹摆摆手:“那你快去!” 余纹点头快步出了清幽阁。 冯远琛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口,对着门内躬身道:“小姐,侯爷等在书房!说小姐起来就立即过去。” 单莫钥整理好衣服,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余婓梳头,清淡的道:“你去告诉那老头,我和季王殿下、风魅玦公子有约。如今要去阙云阁赴约,没空。他要见我,让他等!” “是!”冯远琛立即躬身。 今日的她一袭天蓝色的锦绣罗裙,腰间丝绦垂落,细挽珠玢暗解,侧身处巧手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收拾妥当,镜中映出一个绝色美人。纤腰楚楚,花容月貌。 “这样的小姐好美!”余婓站在单莫钥身侧,痴痴赞叹道。 “外貌只是形象加分而已,内在才是最重要的!即使再美又如何,又不能当饭吃!”还会被标榜上花瓶。单莫钥清冷的眉眼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微微蹙了蹙眉,淡淡道。虽然已经适应了这具身体,但是看着镜中精致的面孔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毕竟不是她单莫钥的真容,是别人的,看来她还有待适应。她很能理解大家对美的追求,人之常情而已。她也是一个颜控主义者,但是更多时候她会侧重细节,注重一个人的内在。内在很重要,徒有其表没有内在只不过有如披着美丽的外衣,华而不实罢了。 抬步走到桌前,执起笔在宣纸上刷刷画了几笔。一个细细的条形物状瞬间成型。 余婓疑惑的看着宣纸上的图案,不明白小姐画这个干什么。 单莫钥放下笔,将宣纸折了起来揣进怀里,抬步向门外走去。 余婓立即抬步跟上。 侯府门口,余纹已经备好了车,还是昨日的那个车夫。见单莫钥出来,刚要行礼,单莫钥摆摆手,一个轻身,跳上了车:“京城哪家铁匠铺有名?我要打个东西。先去那一趟!” “是!”车夫立即应声。 余婓、余纹也连忙跳上了车,车夫挥起马鞭,马儿稳稳的走了起来。 车厢内,单莫钥在旁边一叠书里随手抓了一本,《冥阳大陆风云人物榜》,着作:万丈红尘。出自:逍遥阁。 还万丈红尘,这笔名取得……嘴角轻抽了下,淡淡一笑,翻开看了起来。 第一页,目录介绍。 第二页,书本简介。 第三页,风魅玦的名字杳然而现。风云人物榜第一,风魅玦,神秘强大的隐世风族之人,十八岁。长相:琼姿花貌,俊美出尘,美如妖孽;群芳难逐,如清水白莲明珠下凡。气质:飘逸出尘、潇洒风流,雍容华贵,优雅迷人。受欢迎度:男女老少皆宜。武艺:据资料收集显示神秘莫测,强悍无比,千变万化。擅长武器:无(疑是剑?)。个人喜好:品茶喝酒、爱美女、游山玩水,喜好自由。 此人素有洁癖,不喜女子靠近,为人凉薄腹黑,行事大胆果敢,眼光毒辣,聪明绝顶,出手弹指间杀人于无形,偏爱白衣,经常一身白衣飘飘,风姿卓绝;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最值得一提的是那绝世的容颜,美如妖孽,不真实,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哪怕他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也美的精彩绝伦。这种超越男女、超越世俗的美,已是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对女人的忠告:这男人有毒,一碰即中,无药可救。一见钟情间,误入终身止。 …… 满满的一页纸,似是茫茫大海无尽头般意犹未尽,写不完全,只综合概括成这般还显不够。 单莫钥眸色暗了暗,嘴角抽了下。虽然言辞有些夸张,但是却写的倒是与那魂淡相差无二,特别是那凉薄腹黑,简直是神来之笔。这个叫万丈红尘的家伙倒是有点眼力劲。再接着翻开后面一页。 第四页,风云人物榜第二,玄衾。玄衾,离南国太子,十八岁,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温润如玉,卓尔不凡。长相:容貌如画,翩若惊鸿,俊美绝伦;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气质:谪仙出尘,雅致风华,秀逸雍容。受欢迎度:男女老少皆宜。武艺:据资料收集显示高深莫测,武功卓绝。擅长武器:玄天银索。个人喜好:喝茶、弹琴、画画,喜静。玄衣袂袂,飘飘而起,宛若谪仙。 此人善于用脑,攻于心计,算无遗策,能用脑力解决的绝不用武力解决,精明如狐;腹有经纶,胸有乾坤,处惊不变,从容淡定,不会为了小事而斤斤计较,为人淡然,平易近人,人缘极好;处事淡定,有自己的原则,有大格局。 对女人的忠告: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 字里行间中,不难看得出这个万丈红尘对这个玄衾评价极高,处处赞扬。这肯定是个玄衾的忠实粉,还是钻石级别。 单莫钥轻轻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第五页,风云人物榜第三,尘离季。尘离季,尘封国季王,十八岁,紫衣黑发,美如冠玉,清华尊贵。长相:清冷绝尘,皎若秋月,灼灼其华,如曼陀罗艳艳花开。气质:冰冷孤傲,尊贵优雅。受欢迎度:美女众多。武艺:据资料收集显示功法诡异,武艺超群,高手之辈。擅长武器:紫极剑。个人喜好:喝茶、骑射之术、书法、画画。 此人清冷孤傲,内腹锋芒暗藏,用兵如神,善于诡道,计谋超群。一身紫衣,墨发飘飘,魅力无限,很有男人气魄,俘获女子芳心无数。 对女人的忠告:习惯了不该习惯的习惯,执着着不该执着的执着。珍爱生命,远离季王。 …… 第六页,风云人物榜第四,云隐。云隐,身份不详,年仅十六;长相:极美出众,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气质:清雅华贵,风流倜傥,温文尔雅。受欢迎度:青年男女众多。武艺:据资料收集显示轻功了得,武艺高强,强者一枚。擅长武器:云岙(ao,第四声)扇。个人喜好:美食、听说书、画画、凑热闹、游山玩水,喜自由。 此人清雅俊美,气质出尘,喜欢各种美食小吃,对奇闻异事甚是感兴趣,喜欢听故事,喜欢美男美女,颜霸一枚;一袭青衣飘飘,折扇在手,谈笑风生,魅惑一众男男女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对女人的忠告:相遇是偶然,别离是必然,留下伤痛是记忆。 “呵……”单莫钥轻笑一声。不得不说,这个万丈红尘真的是个人才,这些修饰词都不带重样的,而且每个人有自己的特点与个性。从记忆中知悉,这个逍遥阁是个神秘的组织,无人知其阁主是谁,总址的位置在哪,也无人知晓有多少人,这些人来自何处,只是知晓他们遍布大陆各处,专门收集奇闻轶事,还编撰了这个大陆各种不同的事迹,出了好多震惊大陆的书籍。比如:风云人物榜、兵器排行榜、兵书、医术等等。而且这种书籍只有通过熟人引荐才能高薪购买到。 余婓和余纹乖巧的坐在单莫钥对面一角,见她看书看的笑了起来,二人对看一眼,余纹轻声道:“小姐,这本书是冯管家给的。” “嗯!”单莫钥轻应了一声。 余婓道:“小姐,京城最出名的铁匠铺就属城南那家老铁匠铺了,但是我们要去赴约的阙云阁在城北。这一南一北往返回来,再去阙云阁的话怕是要两个时辰之后了。如今本就已经午时,季王殿下和风公子怕是等不及小姐了。” 余婓话落,看着单莫钥的脸色。 这次,单莫钥没有回答,眼皮也没抬,似乎没听见一般,只是依然看着手中的书,淡淡然然的。 余婓不敢再言语。 车内一片静静的,只能听到纸张摩擦手指,轻轻的翻书声。 …… 与此同时,季王府书房。 尘离季站在书案前执笔作画,纸上一株挺峭的寒梅迎风而立。枝叶上覆盖着层层霜雪。霜雪更白,可以依稀看到点点严寒。更衬托寒梅更艳,风姿灼人。 “王爷!”书房静静,急匆匆的脚步从远处传来,显得尤为清晰,是季王府的大管家萧云飞。 萧云飞以前是肖贵妃身边的人,后来肖贵妃生下尘离季,萧云飞便被分配到尘离季身边贴身侍候。后来肖贵妃逝去之后,尘离季搬离皇宫住进季王府。萧云飞便成了季王府的大总管。如今萧云飞年约五十,算是尘离季身边最近的人。 “说!”尘离季手下笔不停,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老奴得到消息,说慕容大小姐出府了!”萧云飞在门外停住脚步,对着门内躬身道。国子脸有一丝迷惑,慕容大小姐当真是和传言如此不同?让王爷除玉琴公主外,如此上心? “嗯!”尘离季点点头,继续,一朵朵梅花成型。有棱有角,栩栩如生。 “可是慕容大小姐并没有去阙云阁,而是去了城南!”萧云飞继续禀告道。 “嗯,再探!”尘离季笔尖微微顿了一下道。 “是!”萧云飞不敢再打扰,退了下去。 ……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一明黄色绣有飞龙锦袍的年轻男子端坐在玉案前批阅奏折。头戴黄金冠,足登朝阳靴,身形修长挺拔,腰间配有一块龙形金玉配。 浓眉如墨,星眸清流,俊面如玉,薄唇微抿,与尘离季有几分相似。此人正是尘封国九五至尊墨渊辰。 此时他正神色专注的批阅着手中奏折。有三分温润,三分威仪,三分尊贵,其余一分混合了得天独厚养成的阴郁和天上独有的孤寡清寒。 让人一眼见下,不容轻视的帝王尊崇。 “皇上!”皇宫大总管太监韦匀打破了静谧的气氛,轻声小心开口。 “嗯!”墨渊辰淡淡的应了一声:“可有消息?” “回皇上!慕容侯府的大小姐已经出府了,她的身边仅带了两个丫鬟和一个车夫。但是没有去阙云阁,而是去了城南!”韦匀道。 “去了城南?”墨渊辰抬起头,看着门口韦匀,疑惑的道:“去城南做甚?” “似乎是去老铁匠铺!”韦匀有些迟疑的道。他也不明白一个侯府深宅大院的小女子去铁匠铺做什么。 “哦?”墨渊辰微微挑眉:“季王府有何动静?” “季王殿下从下了朝之后一直在书房作画。并无动静。”韦匀又道。 “嗯!”墨渊辰点点头,如玉的俊颜微凝,似在沉思。半响,他放下笔,淡淡的笑了:“果然很有意思!” 韦匀躬身站立,静静不言语。 “你去准备,再过一个时辰,朕微服去阙云阁!”墨渊辰继续低头批阅手中的奏折,吩咐道:“不准告予太皇太后知晓朕要出去之事。否则唯你弑问!”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韦匀身子一颤,顿时老脸一苦,躬身退了出去。想着等回来不知道该要如何才能应付太皇太后的盘问。 …… 与此同时,南城外。 一辆不算华丽的马车快马加鞭远远驶来,赶车的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小童。车内慵懒而卧一袭玄衣锦袍的年轻男子。 男子容颜倾顾,欺霜赛雪。长长的睫毛垂落,此时正在闭目养神。如玉的指尖轻轻的敲打着膝盖,静然而卧的身姿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主子!前面就进城了!”小童正是小琉璃。看着马上就到的城门,对着里面的男子轻声提示。 他真的不明白主子一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跑山上去看什么星星。折腾的他现在骨头都酥了。可怜他的小身板啊!如今星星倒是没看到,还被蚊子送了好多红包,把蚊子给喂饱了。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痒痒的红包,便又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嗯!”男子闭着眼睛睁开,伸手掀开帘子向着外面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流星可在?” “主子!”流星应声而出,一袭黑衣,头戴斗笠,无声无息坐在了小琉璃身边。 “侯府可有动静?”男子轻声问。 “回主子,今日五更时分,慕容侯爷便回到了侯府,但是慕容大小姐并没有见他,而是睡到午时。如今刚出了侯府,正向城南赶来。”流星立即道。 “哦?”男子一怔,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城墙,南城两个大字尤其醒目,凤眸眯起:“她没有去阙云阁?来南城作甚?” “回主子,似乎是奔着老铁匠铺而去。”流星也是疑惑。不知道一个女子来那种地方干什么。 “好!我正巧也有东西要打!”男子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雅致风华。随手落下了帘子,温润清越的声音道:“就去老铁匠铺!” “是!”小琉璃小脸顿时一寒,应了一声。 流星无声无息再次隐在了暗处。 马车缓缓进了南城,直奔老铁匠铺。 …… 第一百零二章 风魅玦的身份 与此同时,离山古寺后山一处禅院。 一个须发皆白一身白衣的老僧盘膝坐在蒲团上,国子脸,长白眉,眉宇神态隐隐疲惫脱离之态,他的身前坐着风魅玦,风魅玦一张俊美绝伦的容颜清透如明镜,眉眼神色莹白孱弱。 二人皆是闭着眼睛,中间有腾腾雾气环绕。两人似乎隐在雾中。 须臾,老僧老眼睁开,眼底是一汪睿智精光,缓缓撤手,打了个佛偈:“风公子逆天而行,因果循环,累计自身。不到百日,两次妄动灵力。幸好昨日正巧老衲云游至此,否则即便是大罗金仙也回天无力。如今一身修为尽数耳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属不智。还望公子以后需行止谨慎,望自斟酌。” “多谢寥空大师出手相救。风某以后定量力而行,斟酌一二。”风魅玦缓缓睁开眼睛,转身看着寥空,同样伸手打了个佛意,一夜没开口说话,声音低哑。 “星云异变,世事无常。是福是祸,难以论断。”寥空大师睿智的老眼看着风魅玦,缓缓摇头,轻叹道:“风公子不必相谢,自是风公子命不该绝。天命如此,原该老衲帮风公子渡此一劫。”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人力。还是要多谢大师了!”风魅玦站起身,对着寥空大师一拜。 寥空看着风魅玦,也不拦阻,受其一拜,点点头:“老衲还要赶去落霞山,不能在此多做逗留,风公子恐怕也有要事在身,有缘后会有期。风公子请便!” 风魅玦点点头,再次一揖:“大师一路安顺。风魅玦告辞了!” 说完,也不多做逗留,缓步走出了禅房。 寥空看着风魅玦身影消失,老眼看着窗外,目光落在西方天色中那几颗隐隐星芒中,几颗星芒牵引争逐,卓然星光,难分秋色。 睿智的老眼带着一抹疑惑,他算出有凤星降临。可是如今为何还未显现?难道他卜算有误? 看了半响,西边天空还是一如既往。 寥空摇摇头,收回视线。 视线刚移开,湛蓝的天际突然阴云笼罩。寥空顿时一惊,立即抬头。 只见刚才几颗星芒的地方转瞬间阴云骤起。须臾,一道刺眼的亮光划开天幕。 一颗星辰平地惊起,落在了几颗星芒之中,灿灿光华瞬间便盖过了周身几颗灼耀的星芒。 寥空顿时惊异的看着那颗星芒。坐着的身子猛的站了起来,睿智的老眼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之色。 竟是一举争锋! 只见那颗星芒刚一来临,便冉冉光华,星芒万丈,堪比日月,光芒炫耀整个天地,天地失色! “凤星!居然是凤星!”寥空激动的大叫了一声。周身轻颤,难以自控。 须臾,寥空平复了心中激动,看着那颗星芒和周围几颗星芒。 暗线交锋,争相竞夺,丝线纠缠,千丝万缕,呈现一片繁华凌乱之像。 也只片刻不到,四周突然升起云雾,转眼间便笼罩覆盖住了几颗星芒。 寥空一惊,连忙闭眼运功,身形突转,刚转了两圈,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 刚落到地上,便抬头看西方天际,只见星象突然幻灭,几颗星芒同时隐入云层,再也不见。 几乎同时,“砰”的一声清响,关着的房门应声而开,一个同样须发皆白的老僧闯了进来,老脸难掩激动之色的看着地上倒地的寥空,急声问:“师叔,您可看到了?” “嗯!”寥空点点头,不理会嘴角的鲜血,笑道:“凤星临世,千年罕见。幸好没错过。” “可是看到结果?”老僧过来一把扶起寥空,急声问。 “哎,未曾!”寥空老眼染上一丝遗憾之色。 “怎么会未曾?就算掩入云层,也难不倒您啊?”老僧急声道:“师叔,您再试试,也许还来得及。” “我昨日助风公子渡过难关,耗费半成修为,如今真力不足五成。不足以再开启天眼,无能为力了!”寥空摇摇头,苦笑道。 “怎么会这样?”老僧顿时傻了,看着寥空。 “这就是天意!”寥空叹息了一声。 “凤星临世,命盘新启,世事纷乱,福祸难料!此乃机缘巧合,实属天意!唉,人力不可为,强求不得啊!” “唉,您辛苦赶来,就是为了此事。没想到如今却……”老僧老脸顿时一暗,同样叹息:“的确是天意!” “我辛苦从白羽山赶来,也许就是为了救风公子一命,免得一颗星芒坠隐。阿弥陀佛!当真是各有各的缘法。”寥空佛法高深,顿悟极高,瞬间便收了叹息黯然神色,又恢复睿智。 “是!各有各的缘法!师叔不白来一趟。您若不来,否则少了一颗星芒。这世间繁乱倒不甚奇妙了。”老僧乃离山古寺的方丈智觉大师。同样佛法高深,顿悟亦高。也收了可惜之色道。 “不错!”寥空点头。 二人相视而笑,同时目光看向西方天际。 不知道这世间因这颗凤星到来会掀起怎样的盛世繁华?不知结果,倒也是好事。他们多活几年,且看着就是了! …… 风魅玦出了禅院,忽然天幕被一道星芒划开。眉头微挑,停住脚步,负手而立,抬眼看着西方天空。 只见几颗星芒中间平地拔起一颗星芒。这颗星芒刚一出来,光华闪耀天际,刹那光炫整个大陆。使得其他星芒顿时黯然。须臾,瞬间移动,迅速环绕向它拢聚。光芒随之大盛,西方整个天际转眼间便霞光万丈。 呵,这颗星倒是有点意思!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这应该就是寮空特意过来的目的吧! 也只是转眼间,四周突然拢起云雾,凤星连带着周围几颗星芒煞然而隐,进入云层。 风魅玦顿时一惊,猛的抬手,凝聚灵力,汇聚真元,刹那间周身光华笼罩,指尖微微灼热,显出一道红色光芒。 “破!”风魅玦掐了道法诀,两指向着西方天际指去,清喝一声。 刹那间两指间迸发出一道火红的光华冲向天际,生生在天际厚重的云层覆盖中劈开一道缝隙。 一眼见处,凤星和盘踞在西南的一颗璀璨的星芒连缀在一起。卓然天际。光华万里。 风魅玦顿时一怔,再次凝聚灵力,突然心口一阵绞痛,灵力刹然尽散。 同时指间光华消失,灼热的红芒隐匿无形。 天幕瞬间合起,云雾掩藏了星象合成。 风魅玦一个趔趄,单腿支地,‘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清雅绝伦的容颜惨白如纸。 静静的注视着地上的鲜血,风魅玦一动不动。面色青白交加。心口骤痛难忍。 许久—— 如玉的面色微微恢复,心口的疼痛渐渐平复,跪着的身子缓缓站起。风魅玦取出白绢,轻轻拭去嘴角的鲜红。一拂衣袖,手中的娟帕连带着地上的鲜血顿时消散于无形,看不出来半分痕迹。 须臾,风魅玦抬头,看着西方天际,如玉莹白的面色隐隐溢出一抹清幽之光。 透过云层,那丝清幽的光芒灼灼直上云霄。 清澈清凉的眸底,幽黑如墨。清淡没有几丝血色的薄唇微微开启,清绝自语:“怎么会这样子?这又代表着什么?不管代表着什么,不到最后,结果如何……也未可知!” 清风吹过,一个知字飘散在风里。 如今身体透支严重,看来待这次来尘封国的日子结束后,他还得回去重新闭关一段时日,把耗费的灵力弥补起来。只是要短时间弥补这些透支的灵力,只怕还得借助聚灵阵了。待这边杂事结束后,回去再设个大点的聚灵阵,也让幽冥森林重新更换一下天地,等他伤势养好,他将会再次重临繁灵大陆,届时他定会好好找那些人讨回昔日欠下的旧债,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还要为家人、族人报仇。 白色的锦袍扬起一角,青丝玉带随风轻扬。翩翩卓然的身影,如云似雾中隐了一抹暗沉,暗沉中隐含着一丝厉色。 半响,暗沉云雾尽褪,又恢复一派清雅卓然,风魅玦对着空气中清淡开口:“无影!” 仿似刚才一切都是虚幻,来无影,去无踪。天地依然不变。 “主子!”无影瞬间应声出现,无声无息站在风魅玦身后。 “侯府有什么动静?她如今可是去了阙云阁?”风魅玦不回头。 无影自然知道风魅玦口中的她是谁,立即恭敬的回道:“回主子,从昨日主子离开,慕容侯府一直没有动静。五更时分,慕容侯爷快马赶回了侯府。却并没有见到慕容大小姐,慕容大小姐宿在了清幽阁,一直睡到午时。如今刚出了侯府,但是并没有去阙云阁,而是去了城南的老铁匠铺。” “去老铁匠铺?”那丫头去那做甚?风魅玦微微挑眉。 “是!”无影躬身点头。 “是否查到了玄衾(qin)的下榻之处?”眸光闪过一抹幽黑,继续问道。 “属下无能,没有查到离南太子的下榻之处。”无影立即回道。 闻言,风魅玦凤眸微微眯起,眸底的一抹黑色加深:“尘离季可有动静?” “季王府没有动静,季王从下了朝就一直在书房作画,再没出来。” “哦?在作画?”风魅玦眸光清幽之色褪去,眉梢微微挑高。 “是!”无影点头。 作画,呵!他倒是不知这尘离季竟有如此心性。看来他倒是有点小瞧了这个低等大陆的人了。想到这,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瞬间平复。 玄衾,呵……倒是个藏得深的人。他不止是离南国的太子,还是苍莽山脉的山主。看来他之前倒是小看了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里,居然也有着与自己一样的异世人。自己是,玄衾是,凌泷嬅和那几大侍卫也是。 这个玄衾将是他在此大陆第一个要防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个玄衾是夺舍的,还是神魂寄身的,抑或是重生的。不过他有的是机会和时间慢慢来挖。他不是这个大陆的人,更不是繁灵来的,只是他到底是哪个位面上的人就不得而知了,虽然也修炼灵力,但灵力波动明显不如自己,只是周身蕴绕那股药香味倒是让他极其肯定他是个炼丹师,还是个炼丹术很高的丹师。 炼丹师么?!看来待他返回幽冥森林后闭关顺便也看看之前丢弃的炼丹书,好好弥补一下他的缺陷。 难道玄衾与那个凌泷嬅来自一处? 想想也不对,凌泷嬅他曾有过一面之缘,得知她来自一个叫青云大陆的位面,据说那里的人也有修炼,只是不叫修灵,叫修玄,她所带领的人全部停留在北域岛上。 总之,不管玄衾来自哪个位面的,只要不与他为敌,他可以视而不见,如若他……那么他就只能毁灭。 拉回思绪,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风魅玦目光定向城南,一挥衣袖,声音低润清凉:“我正好也有一样东西要打。走,就去老铁匠铺!” 无影惊怔了下,愣愣的看着风魅玦的背影。 他转身,看着一脸懵逼的无影,微蹙眉头,“你发什么呆,还不走!” “哦哦,是!”无影回神,立马跟了上去。心里却弹幕无数。为什么主子要去那里,主子什么时候有东西要打了?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主子自己不就会炼器么,还需要到世俗的铁匠铺去打东西?有问题,肯定有问题。他觉得主子去打东西是假,想去看慕容大小姐才是真!可是主子才见那慕容若雨几面,就这般的上心?他瞧着那女子也没做什么多惹人耀眼的事情,麻烦倒是一堆一堆的出。不过,心机和胆识倒是有几分,他不得不承认。试问,天下间有几个女子敢跟尘离季叫板,就算有,又有几个敢与自家主子叫板的?而且还能全身而退的?在他心里,从无有人,特别是女人敢这般与自家主子叫板。所以主子对这女子生出好奇之心他能理解。不过,虽然主子好奇心重,想玩,这要是让穆阳小主知道了,那…… 一想起穆阳小主,无影的头就大。但见自家主子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想必事情并不糟糕,穆阳小主也不会在意的吧!算了,到时候再看! 二人一前一后的下山,向着京城而去。 …… 第一百零三章 欠收拾的熊孩子 来到余斐余纹说的那家老铁匠铺门口,只见大门紧闭。 余斐、余纹见门关着,对视一眼,上前敲门。 刚敲了两下,便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关着的门“哐啷”一下子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一张满是怒气的老脸,全身戾气尽显,“奶奶个熊!扰了我老头子好梦,你们是想死么?” 看到眼前的余婓和余纹俩个小丫头一愣,随即脸色不好的看着二人,眉宇间的不耐与厌烦显而易见。 这老头满身煞气,顿时让余婓和余纹骇了一跳,同时后退了一步。 “听闻老铁匠铺有一个规矩,只要能答出了题,便不计酬劳的帮答题者打一样东西。是这样么?” 单莫钥清凉的声音缓缓透过紧闭的帘子飘了出来,似乎还带着丝丝寒气。一瞬间便吹散了老头散出的煞气和火气。 老头子刚出来,似乎没发现居然还有人。闻言,立即一双老眼凌厉的看向单莫钥所在的马车,睡意顿时醒了一大半。 “你是这里的主人?可有这样的规矩?”单莫钥感觉射到马车的凌厉目光,那目光似乎透过厚重的帘幕射到了她的身上。眉峰一冷,声音依然清凉如水。 老头子似乎彻底的醒了,一双老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马车,半响,缓缓开口:“不错!” “那就将你的题拿出来吧!” “这位姑娘是要解题?”老头子一双老眼紧盯着马车,心中惊骇。若不是车内的人说话,他几乎都探视不到她有任何的气息,这实在太过惊异。如此近的距离,他自认内功堪绝,就算是天下排名靠前的十公子在距离这么近的距离下,也不可能连一丝气息也无。 如果车内的人不是天生体质异于常人,便是武功内力比天下排名前十的公子还要高。 “自然!”单莫钥清淡开口:“不过如果你要是不用解题就给我打一件东西的话,那也更好!” “请问这位姑娘尊姓高名?”老头子看着紧闭的帘幕,依然被心中震惊困住。天下何时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了?他实在想不出来。 “老铁匠铺有问别人姓名的规矩么?”单莫钥挑眉。清凉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寒:“你可是这里的主人?要不是的话,就请这里的主人出来!” 老头子顿时一怔,立即道:“在下老铁,正是这老铁匠铺的主人!不知道这位姑娘想打何物?” “听闻这里只要是世间有的东西,都能打的出来,是否?” “不错!”老铁点点头。 “那便拿出你的题吧!”单莫钥冷声开口。 早先对于老铁匠铺升起的一丝兴趣在这老头子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烟消云散。如果不是她对醉情情有独钟,想要一副与醉情一模一样的随身短剑防身,只怕此刻她立即掉头就走。 显然这老铁匠铺非同一般。不想惹的麻烦,她才没有必要惹。 “姑娘真要解题?”老铁看了半响,车帘慕紧闭,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是什么模样。虽然听其声音和探视不到她的气息,但是知道里面的人一定绝非一般。 “不解题我来你这里做甚?”单莫钥眉峰一冷:“要拿题就快些,不拿的话我的东西也不一定非在你这里打!” 老铁顿时一怔。老铁匠铺开业十几年都是人人求着他打东西。如今对方如此,似乎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余婓、余纹,上车。走!”单莫钥没有听到对方回答,顿时烦闷的冷声开口。 “是,小姐!”余婓、余纹自老铁出来就一直退回马车旁静立而站。如今一听单莫钥吩咐。立即掀开帘子,上车。 帘子被擦开一角,单莫钥绝色清寒的容颜现出。 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被一直紧盯着马车的老铁看了个清楚。他顿时浑身一颤,一双老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马车。 “赶车!”单莫钥冷声开口。 车夫立即一挥马鞭,马儿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这位姑娘,等等!”老铁见单莫钥的马车离开,顿时惊醒。一个飞身一股强大的气息拦住了要走的马车。马儿顿时前蹄抬起,“嘶鸣”一声,马车后退了两仗。 与此同时,两声“噌”的宝剑鸣吟声,车帘瞬间挑开,余婓、余纹一人持一把宝剑,冷然防卫的看着拦住路的老铁。 单莫钥依然低头看着手中的书,面色清淡,没有因这一番变动有丝毫变化。 老铁拦住马车,一双老眼紧紧盯着车内因余婓、余纹撩开的帘子。清楚的看到车内慵懒靠着车壁坐着看书的单莫钥。 双眼定在她的脸上,眼底惊涛骇浪翻滚。枯瘦的老手藏在袖中不停的颤抖,显然内里情绪激动难以自制,但似乎还在极力忍耐。 半响,老铁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轻颤:“老头子这就去拿题,还请这位姑娘稍等片刻!” 单莫钥不语,似乎没听见一般。 “如果姑娘能答对题,老头子今日便破例给姑娘打要打之物。姑娘该知道,这放眼天下间,我老头子打出来的东西绝对没有人能堪比。一定是这世间最好的。”那老头似乎生怕单莫钥离开,立即使出王牌杀手锏。 她要打醉情,的确要最好的,否则不如不要。听说这老铁匠铺确实出名,她倒是可以一试。单莫钥淡淡开口:“好!” 老铁一见单莫钥应声,顿时面露喜色,立即飞身进了院子,转眼间便没了人影。 “小姐……”余婓、余纹总感觉这个老铁匠看小姐的神色太怪异,轻声开口。 “无妨,不用理会其他!”单莫钥头也不抬。她也看到了,那老头在见到自己时激动难抑,定是有什么,只是,这些与她何干! 余婓、余纹顿时住了口,放下了帘子,身子钻进了马车。 老铁匠铺门前顿时静了下来,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小姐,如今天色都这般时候了,小姐还要赶去阙云阁,都三炷香了,人还没出来,要不奴婢进去看看?”余婓对着单莫钥试探的轻声道 “不用!”单莫钥淡淡的开口。 “可是如今都已经未时三刻了。小姐和风公子、季王殿下的约定,如今大半日过去了……” “你们以为我不去他们就会在那里干等着么?”单莫钥淡淡的声音透着一丝清冷和厌恶。 余婓、余纹顿时噤声。 又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脚步声从后面那一片院落里走了出来。 听到远远而来的脚步声,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果然她猜测的不错,这老铁匠铺享誉五国,自然是另有乾坤的。 不过她要打的醉情自然要打最好的。至于这里它有没有乾坤她不管,只要这里的人打出的东西令她满意就行。 听到声音,余婓、余纹立即掀起帘子向外看去。 只见出来的不止是老铁,在他的身前一步距离慢悠悠踱步走出一个男子,确切说是一个少年。 少年也就十五六岁年纪。身体纤瘦,皮肤有点黝黑,却不难看出有一张漂亮精致的五官。五官介于男孩和男子之间,虽然还没长开,但是可以想象用不了两年,这少年绝对是一个俊美卓绝的男子。 一袭华贵的浅碧色锦缎长袍,腰束白玉玲珑带,头上束着同样一色的浅碧玉簪,足蹬一双金底金面五凤朝阳靴。一身华贵,自有一种卓然天成的丰润风骨。青丝如墨,步履翩翩而来,全身上下自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贵气威仪。 少年负手走出,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出了门口,停住脚步,目光第一时间看向马车。清亮的凤目从余婓、余纹身上扫过,声音低润暗哑:“铁老,你说的可是这两位姑娘要解题?” “不是,是里面一位姑娘。”老铁一直错身在少年身后一步的距离,躬着的身子虽然不明显,但神色举止不难看出对男子的敬意。 “哦?”少年挑眉,凤目盯着马车。车前被余婓、余纹的身子挡住,根本看不到里面坐着的单莫钥。况且他也没有感受到别人的气息。 “的确是车内的一位姑娘要打东西解题。”老铁肯定的点点头。 “那就解吧!将那道题给她!”少年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便也不探究,漫不经心的开口。 “是!”老铁恭敬的拿出一张折着的泛黄色的绢布递给少年。 少年看也不看绢布,浅碧色的衣袖轻轻一扫,一阵无形的风向着余婓、余纹刮去。 “主子不可……”老铁惊呼一声!还没脱口,少年淡淡的瞥出一眼,老铁刚迈出了一步的身子猛的住脚,老脸惨白的看着马车。 余婓、余纹看着飞来的绢布,刚要伸手去接,只觉一股大力打来,二人的身子根本就招架不住,顿时惊呼一声,齐齐的被打下了马车。那折着的绢布带着强大的压力向着里面单莫钥的面门袭来,自始至终连半分停顿也无。 单莫钥看着向她脸飞来的绢布,眉峰一瞬间冷凝,清如水的容颜清寒如冰。如果被这薄薄的绢布打到,那么她这张脸就毁了。 也不知道打哪来的无人管的熊孩子,一出手便是狠辣。 虽然她不喜欢这张脸太过祸水,但是她更不喜欢顶着一张有伤疤瑕疵的脸过生活。 清凉的眸子一瞬间迸发出凌厉之色,在绢布来到面前尺寸之处,猛的一侧身让过,绢布擦着她的脸庞飞过,手腕一转,衣袖掀起一阵风,“啪”的一声,绢布打在了手中的书上。 顿时一本完好的书从中间书页中齐齐的穿透了一个窟窿。 单莫钥食指和中指出手轻而易举的夹住了绢布。 绢布展开一看也就在手中停顿了小会,题已解,随即手腕一转,扬起一抹不可思议的弧度,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少年的面门飞了过去。 少年正漫不经心的看着马车,见被他打下车滚落在地的余婓、余纹惨白的小脸,嘴角扬起一抹讽笑,笑意刚扬起,便看到刚才他脱手甩出的绢布又飞了回来,而且速度比他刚才的还要快上两倍不止。 转眼之间绢布已经到了他面门尺寸之距。 “主子小心……”老铁惊呼一声,顿时飞身抢救,可是已然来不及。 少年面色瞬间大变,想躲避已然不及,猛的扬起衣袖激起体内的真气去挡。 只听同样“啪”的一声清响,须臾之间,绢布落地。少年宽大的水袖袖口两层布料被穿透了一个绢布大小的窟窿。 不看掉地的绢布,少年猛的抬头,一双凤目死死的看向马车,目光一瞬间迸发出厉色。 嘴角扯出一弯浅笑清冷的弧度,单莫钥缓缓探出头,目光清淡的看着少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毁了我的书,我便毁了你的衣服。如果你刚才要是毁了我的脸的话,那么如今就不止是你的衣服只破了个洞了。”哪来的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清泠的声音清清凉凉,如玉雪山千年冰雪,一瞬间席卷这方圆十丈,顿时解了七月酷暑闷热。 少年只感觉一股清凉的风席卷他的脸,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清水芙蓉,天然雕饰,不经脂粉颜色,没有半丝污垢瑕疵的绝色容颜。如玉雪山上的冰雪,和她的声音一样的清凉纯净。 明媚的阳光由半空中斜披而下,点点光华射进车厢,在她水蓝色衣上镀上一片华光溢彩。她的容颜隐在车帘的暗影下,但依然掩饰不住她一身清华。 世间最美莫过如此! 少年看着单莫钥,心中忽然一瞬间就被这一句话所覆盖,顿时卸了凌厉恨恼,痴了! 第一百零四章 风承太子 单莫钥自然也看清了少年的容貌气质。顿时眼底现出一抹厌恶。这个熊孩子的身上,她看到了风魅玦、尘离季、还有那个黑衣男子身上一样得天独厚的贵气不凡和阴暗深沉。 “余婓、余纹,上车!”单莫钥眼底的嫌恶之色毫不掩饰,“啪”的一下子放下帘幕,冷声开口。 “是,小姐!”余婓、余纹刚才被惊的够呛。没想到自己二人居然也挡不住这个少年一招,如何能保护小姐?心中颓然,惨白着小脸立即上了车。 “赶车!”单莫钥伸手一甩。刚才破损的书扔出车外,“啪”的一下子落地,带着一阵寒风掀起书页刷刷声响。 车夫哪里敢有半丝停住,立即挥起鞭子。 “站住!”少年顿时飞身,衣袖挥动,一股大力瞬间席卷马车。他浅碧色的身影飘身落在了马车前,低沉的声音开口。 马儿再次“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受不了大力的后退了数步,全身抖着寒毛看着少年。 “你不解题了么?”少年一双凤目清亮异常,目光灼灼的看着紧闭的车帘。从来还没有一个人用嫌恶的神色看过他。尽管刚才只是一瞬间,他的确看清楚了,里面的女子是嫌恶的神色。不但不恼,反而嘴角微微带了一丝笑意开口。 “不解了!”单莫钥冷淡的声音开口。 “你不是要打东西么?要知道老铁匠铺享誉五国。打出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少年道。 他捡起那绢布,展开。突然愣住了。她真的是慕容若雨? 不仅能接住他刚才用绢布暗自施展出自诩为傲的冰心诀,而且还能够返回来将他的衣袖打出两个窟窿,如今轻而易举的解了他的家族流传百年都未曾有人解出的谜题。如今携带这样的图纸而来…… 还有这一身清冷华贵的气息。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来,如此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京城最出名的傻子?而且还被尘离季未嫁就先休。如何能让他不震惊? 小脸一白之后又是一红,感受到单莫钥散出的冰寒气息,立即神色一改,歉意的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过震惊,有些口不择言,你别生气!” 老头见少年道歉,顿时惊的睁大眼睛。主子何时给别人道过歉?即便是错了也是对的。 单莫钥倒也没想到少年会如此快而诚恳的道歉。清寒森凉的面色微微的暖了一分,好在并不是无可救药的熊孩子。淡淡开口:“道歉就不必了,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我……”少年刚要说话。 “一个月之后,希望你们做出来的东西能让我满意!”单莫钥打断少年的话,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入骨的清寒继续传了出去:“有一有二没有三,如今你们让路吧。我们走!” 挡在马车前的少年和老头只感觉一瞬间寒入骨,身子顿时一震。 “是,小姐!”车夫立即挥动了鞭子。马儿似乎还有些惧意的看着挡在面前的二人。但耐不住车夫鞭子挥舞,踌躇的向前迈步。 “主子?”老头轻声提醒。 少年凤目紧紧看着向前赶来的马车,微微抿唇,犹豫了一瞬,侧身让开了路。 老头顿时松了一口气,也让开了路。就凭刚才车中人和主子礼尚往来那一手,便知道这女子深不可测。如若真不让开路,她也会迫使他们让开。 马儿见无人阻拦,脚程顿时加快,稳稳的越过了二人,转眼间就出了老铁匠铺这条小街,消失了视线。 少年一眨不眨的看着马车消失视线。精致的眉眼间现出一抹不符合其年龄的灼热和深邃。 须臾,少年转回头,看着老头,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她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老铁眼底依然残留着一抹震惊之色,震惊的眸底是不敢置信。虽然只是恍惚的帘幕拉开看了女子一面,但车内的女子的容颜还是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容颜,老头抓着纸张的手微微轻颤了一下,身子也跟着轻轻颤动。 “怎么?可有问题?”少年看着老铁神色有异,开口询问。 “她既然能解得出谜题,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老铁收了眼底的神色,看了一眼手中的娟帕上解出来的谜题,立即躬身道。 “好!”少年面色瞬间现出一抹清然之色,眉眼兴致浓郁,温润声音道:“立即飞鸽传书给父皇,就说人已经找到了,我参加完尘封国那老太婆的寿宴,这次回去一并带回去!” “主子,是否要再考虑考虑,毕竟她是……”老铁犹豫的开口。 “她如何?”少年挑眉,看着老头。 “回主子,老头子看刚才那女子神情,听其话语,以及手中的答案,即可知这侯府的慕容大小姐根本就不若传言那般,不可信。如若强行带回去只怕是不易。”老头立即道。 “自然是不同于传言。否则如何能是我们等了百年之久的人!”少年立即道。 “可是……”老头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说。 “你何时变得如此磨叽了?难道是这十几年舒服的日子过惯了?”少年顿时蹙眉,随即一挥衣袖,威仪尽显,不容反驳的断然道:“不用考虑,就是她了。不是也是!” 天生尊贵,说一不二的威仪,不是任何人想模仿就模仿的来的。 “是!老头子遵命!”老头立即躬身。只是抓着图纸和绢布的手紧了紧。 “你即刻抓紧回去做工,务必做到最好。”少年轻轻一挥手,伸手扯过老头手中的绢布,放进怀里,眉眼灼灼的再次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 “是!”老头看清少年眼中的灼热,顿时心底一紧,躬身应是。 “没想到我此次前来尘封,倒是收获不小。”少年幽黑的小脸,精致五官散开,笑颜潋滟,瞬间如一株风飘雪月的白菊。 老头不语,看着少年明艳的笑容,心头突突跳动。 “还有多久仪仗队到?”少年转头询问。 “回主子!大概还有半月左右。”老铁立即恭敬回道。 “嗯!我要在盛宴之后立即带她回去!”少年道。 “主子,听说尘离季如今一反常态,答应了她两个天价条件,外加十万两黄金,而且还为了她将玉琴公主送的婢女给送回了离南国。还有,听闻风魅玦要入赘慕容侯府为大小姐的夫婿。她如今可谓是风头鼎盛。如果我们悄悄带她离开怕是很难。”老头蹙眉道。 “那更应该要带走了!”少年眸光立即一冷,声音暗沉:“尘离季那家伙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明珠当鱼目,喜欢玉琴那个玉瓷花瓶,如今却又想反悔,岂能容得他?我如今既已找到了她,自然她就是我的。” 老头顿时一惊。看着少年,似乎被他那句我的给惊住了。 “你立即去部署,无论付出任何代价,盛宴之后,我一定要将她带走。”少年不理会老头眼中的惊色,眉眼间神色光华粲然,带着势在必得。 “主子要不要等圣上来信后再做定论?也许圣上还有别的指示也不一定……”老头轻声试探着开口。 “不用!尘封一行父主要我全权决断。况且找到她,父主也许比我还急于将她带回去。”少年立即打断老铁老头的话道。 “可是,如果……”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少年眉眼瞬间冷凝,转眸凌厉的看着老铁,眸光含怒,厉声质问:“你认为本太子没有权利带回去一个人?” “是!太子殿下恕罪!老头子一切谨遵太子殿下吩咐!”老头立即跪倒了地上请罪道。 “那就废话不要再有,就这么定了!”少年一摇手,冷冷看了老头一眼:“别以为你逍遥了十几年,就忘了你的主子是谁。要是我发现你有任何不妥之处,仔细你的脑袋。” “老头子不敢!”老头立即伏首。 少年冷哼了一声:“最好不敢!” 老头不敢再言语。 “罢了,你快去吧!一定要将那个东西做的仔细,我这就去寻风承暗隐,给父主休书一封。”少年一摆手。走进了小院。 “是!”老头站起身,向着单莫钥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老眼眼底有什么神色涌动。须臾,也立即紧随少年其后进了小院。 老铁匠铺门前再次静了下来。 …… 位于老铁匠铺身后百米之外一条背街,静静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不算华丽,停在那里许久也不会有人注意。 车前一个小童模样的小男孩拿着鞭子在无聊的把玩。鞭绳子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主子,我们到底要在这停到什么时候?一会儿等我们再去阙云阁,人家慕容大小姐都该离开了。” 小童正是小琉璃。他不明白主子既然说来老铁匠铺,他还以为是真的要打东西,或者是来见慕容大小姐。可是不成想,人是来了,东西却没打,而人家大小姐人都走了也没跟出去,一直在这等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了,一句话也不说。 他真是不明白主子要做什么。从昨天在楼上见了慕容大小姐之后,主子就一直很反常。人家不是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么!要不是熟悉自己主子,他还以为他中邪了呢! 玄衾虽然没有去,但是一切尽在他掌控中。他动用了神识,故而去与不去,那里发生了什么,他全都知晓。 许久,风魅玦眸底闪过浓郁的不明色泽。声音恢复清淡温润,朝无影道:“你去吧!晚些时候去侯府找我。从今以后我就住在慕容侯府了。” 显然,风魅玦也动用了神识,只不过在动用的时候发现有另一道神识扫过,虽然很弱,但是被他捕捉到了。没想到玄衾也在这,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不过想想,这个慕容若雨浑身像谜,确实挺让人好奇的,值得多关注,玄衾出现在这,一点也不奇怪。 “主子?”无影顿时开口,主子从今以后要住侯府?那穆阳小主若是知道的话,慕容大小姐…… “还不快去!”风魅玦黛眉微凝,眉眼间一抹寒色。 若不是不得已,他也无需以投胎的形式让自己重生,虽然投胎到风族,但是他的心并未被这世界的一人一事纷扰,若说有,也就只有一人,那个风族的死老头子。如今便是这不知好歹的慕容若雨,那个黑心黑肺的女人让他感兴趣。 “是!”无影不敢再置寰风魅玦的话,足尖轻点,如一团云雾,消失了身影。 车内风魅玦半躺着身子一动不动!许久,缓缓伸手挑开帘子,抬眼看了西方天空一眼,面若冠玉的容颜隐了一抹暗沉,凤眸眸底是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 须臾,他“啪”的一下将帘幕落下。对着马儿轻声道:“走了,去阙云阁!” 马儿似乎能听懂他的话,在他话音刚落,立即掉转马头,拉着车转出了背街,向着阙云阁而去。 车内风魅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低润的声音带着一抹透骨的清寒凉意飘出车外:“穆阳……”若不是他心存的一点善念,只怕整个风族都不复存在,何况这个穆阳,哼! 第一百零五章 阙云阁赴约 日色西移。 申时二刻,单莫钥马车出了老铁匠铺的这一道背街,转入主街。 一路由南向北。主街依然和来时一般,人声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一片繁华景象。 车内单莫钥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倾城绝色的容颜看不清表情。 余婓、余纹安静的坐在一端,连呼吸都是极力保持清浅。虽然没有看到小姐脸上的表情。但是她们也能感觉得出小姐心情不好。 虽然二人很好奇小姐答了什么谜题和题解,但是也不敢此时问,只是乖觉的也跟着闭上眼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武功练好,保护好小姐。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阙云阁到了!” 车夫的声音透着一丝怪异。 “嗯!”单莫钥闭着眼睛淡淡的应了一声。 余婓、余纹闭着眼睛立即睁开,伸手撩开帘乎,向外看去。当看到外面的特形,顿时一惊。 只见阙云阁门前巳经人山人海。入眼处黑压压的一片脑袋,足足有千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将整个阙云阁甚至是对面的飘香楼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而且人人神色激动,翘首以盼。但是千余人却是没有吵闹声,一片安静,甚至静的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看着眼前的情形,余婓、余纹小脸发白,担心的唤道:“小姐!” 单莫钥抬头,举眸向外看去,自然也看到了外面人山人海的情形。面色淡漠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你们去看看尘离季和风魅玦到了么?” “是!”余婓、余纹立即应声。下了车。向着人流挤去。 车帘落下,遮住了外面日色夕移的霞光。单莫钥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用想也知道阙云阁外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自然都是来看戏的。 想看看她这个被尘离季未嫁先休的弃妇是如何和尘封国的天生宠儿季王殿下会面的。或者他们更想看看慕容若雨是什么样,这样不堪的女人都被季王殿下扔弃了,如何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自然还有一部分女人是奔着那风魅玦和尘离季来的。想看看那天下风云人物排名前三的公子季王殿下和风魅玦公子如何风采迷人的。 单莫钥冷冷一笑。卑微的弱者只能仰望强者生存,就如下面这些万千蝼蚁。不过他们活的比那些高高在上,尊贵非凡的人要开心。 在前世她也想做一个卑微的被掩入尘埃的人,卸去一身光环,或者是卸去一身阴暗,好好的和自己所爱的人建立一个温暖充满阳光的家。然而,那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的画面,洗尽铅华、洗手作羹汤的画面,都没有等到,全被miss金这一行人给生生打破了,他们还用后面的事实告诉她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或许她的人生天生注定阴暗,不然她为何感到杀手生涯让她畅酣淋漓,之前虽与阳光为伴,但总觉得少了什么。没想到miss金他们点亮了她人生里的另一盏灯,补全了那少的东西。虽然做杀手,但她并不无情,她做杀手只为守护本心,守护需要守护的人,所以在除了面对飞叙、家人有心里压力外,其他人她无任何压力。 如果没有那场游轮爆火乍的意外,或许杀手这条路一直会伴随着她走一生。既是她的汤药,也是她的武器。如果丢弃了,就会万劫不复。就如她如今,灵魂只能依靠别人的身体而活,是幸运,还是悲哀,如今巳然说不清。因为她的灵魂已经融入了这具身体的骨血,似乎前世那些云烟真如风飘散,从来只是幻影一梦。这个人才是真的她。似乎真正的慕容若雨只是投错了胎,这个身体才是她的家。如今她只是找到了自己的家而已。 有时候天意那种东西,的确是存在的。 “小姐!”车外余婓的声音传来。 “嗯!”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 “季王殿下已经在里面等着小姐了。风公子还未曾到!”余婓立即开口。 顿了顿又道:“季王殿下对奴婢说,如果小姐嫌这里人多碍眼,他可以将东西送进侯府!” “不用!”她淡然道。 …… 天字第一号房的门被虚掩着,单莫钥声音轻淡道:“开门!” “是!”余婓、余纹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将门推开。 眼前是一帘珠帘翠慕遮挡,二人又立即将珠帘挑开。 单莫钥抬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房间足足有两间房间那么大。 她一眼便看到背身立在窗前的尘离季,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老头。 单莫钥掠过尘离季,目光定在老头身上,老头也就五十多岁的样乎,面色红光,双眸眼底含着精光,腰间系着一大块腰牌。 不用想,这老头定是季王府的大总管萧云飞无疑了。 也只是淡淡的看了萧云飞一眼,单莫钥目光定在房间的正中间,满满一大桌子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五花八色,应有尽有。 单莫钥看着桌上足足有上百道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季王殿下真是好大的手笔!” 美眸轻闪过一抹冷然,似笑非笑:“楼下万千蝼蚁生灵。一日所得银两怕是比不过这里的一盘菜。甚至是比不上一个盘子来的值钱!”这些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尘离季不过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民间疾苦的贵公子哥,又如何能真正得知民以食为天!一个国家民族的真正强大首当其先的是吃饱穿暖,再是谋求国富民安之路。这里的一顿饭,足足抵得上上百户穷苦人家有鱼有肉有酒大吃大喝三年。 虽然如此,但是她也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一番。如今的国家,与她有何干系?还轮不到她来强出头和料理国家大事。她才懒得理会那些个劳什子的事情,累人累心。 尘离季似乎并没有发现单莫钥进来,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站着,背影拢在云雾中,甚至连紫色金光也一同被云雾拢住。 单莫钥扫了一眼隐在云雾中静立不动的尘离季,转而目光在满桌的菜色上一一掠过,嘴角微微溢出一抹讽笑:“慕容若雨一十六年至今吃的都是冷饭残羹。如此美酒佳肴,还没享受过呢!季王殿下今日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两句话落。尘离季依然静然而站,一动不动。 单莫钥面色浅笑不变,微微一整裙摆,然后优雅地在桌前坐了下来,伸手先拿过酒壶在面前白玉杯里斟满了一杯酒。 仰首,一饮而尽。 萧云飞从单莫钥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猛地向她看过来。震惊、惊异,这就是慕容大小姐?是王爷未嫁先休的慕容大小姐? 只是一眼,萧云飞猛的转头去看尘离季,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王爷是否早就知道会是这般的慕容大小姐?如果知道,可还会休弃? 老眼瞬间染上多种情绪看着单莫钥。贵妃娘娘若是活着,定不会允许王爷休她。这样的慕容大小姐,只是一眼,便让他知道,王爷也许错了…… 接受到萧云飞万种复杂的眼神,单莫钥放下酒杯,勾唇一笑:“季王府的大总管果然与别人不一般。只是看这气派,便是与众不同。要不是小女子见过季王殿下风采,还以为季王府的主子就是你呢!” “老奴不敢!老奴低贱,如何能与王爷相提并论。大小姐太抬举老奴了。”萧云飞一惊,心头顿时一凉,收回视线,立即垂首,惶恐的见礼:“老奴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万福!” “我不过是个下堂妇,可是当不起季王府大总管这一礼。最近好事没有,坏事一大堆。萧总管不妨告诉告诉我,万福从何而来啊?”单莫钥挑眉。 萧云飞老脸顿时一白,忽然后背起了一层冷汗。额头也是冷汗森森,不知道如何回答。 单莫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尘离季似乎依然没听到她嘲讽的话语一般,背身站立,一动不动。 房间再次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呵呵…”须臾,单莫钥忽然轻笑了一声,转头再次伸手拿起酒壶,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动作优雅,随意流畅。 放下酒杯,眸光清凉地看着尘离季的背影:“季王殿下是打算一直这样站着不说话么?还是一日不见,季王殿下变成了哑巴?” 萧云飞老脸更是惨白,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她。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清楚,但是也不曾当面见到,自然不能想象到慕容大小姐居然和王爷如此说话。 刚要开口,单莫钥眼神淡淡一瞥,他顿时觉得后背的冷汗又寒了几分。想说的话顿时不由自主地吞了回去。心中骇然,除了王爷之外,就连当今皇上太后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感觉如此时这般,如此压力和寒意。 “你一日未曾进食,先吃饭!饭后我们再谈。”尘离季突然开口。许是许久不曾说话,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低暗。 “季王殿下真是宽厚待人,怜香惜玉!”单莫钥眉梢挑起,淡淡嘲讽溢出嘴角,特意地加重怜香惜玉四个字。 尘离季又似乎没听到一般,并不接话。 单莫钥也不理会,伸手拿起筷子,对着身后站着的余婓、余纹道:“你二人同样一日没吃饭,也过来坐下一起吃吧!” “小姐,这……”余婓、余纹立即一惊。 二人从一进来,自然也看到了窗前负手站立的季王殿下。仅是一个背影,便如此风采卓然,和小姐一身光华如此相配。只是不知道为何他要弃了小姐。 正想着,猛的听到单莫钥的话,小脸齐齐一变。季王殿下身份尊崇,小姐又是主子。就连季王殿下和季王府的大总管都还站着。她们身份低微,如何能坐? “怎么?你们不饿?”单莫钥淡淡瞟了二人一眼。 “奴…奴婢不……”二人接触到单莫钥的眼神,本来想说不饿,但不由得改口:“是!” 话落,二人乖巧的坐在了单莫钥的下首。看着满满一大桌乎的珍饯佳肴,半响不敢举筷。她们何曾见过如此多的珍肴美味? 从骨子里的天生卓微,让她们心里紧张。小心翼翼,不敢抬头。 萧云飞再次惊异,不敢置信。慕容大小姐居然让婢女一起同桌?是对王爷怨气的报复,想让其难看?还是她根本就不理会世俗? 偷偷抬眼再看尘离季,尘离季依然背着身影,没有丝毫言语和变化,仿佛石化一般。 萧云飞垂下头,心中甚是担忧。本来以为王爷休弃了慕容大小姐,倒也没什么。慕容大小姐那个名声的确配不上王爷。可是如今情形大变,从那日王爷去侯府见了慕容大小姐之后回来,他便感觉出王爷一改以往,大半时间将自己关在书房,而且似乎更为深沉,心思也更为让人难测了。 单莫钥不再理会余婓、余纹,径自举筷吃了起来。每个菜色都偿一口,感觉喜欢的,就多动两筷子。 余婓、余纹终于耐不住,也慢慢拿起筷乎,小心的吃了起来。虽然和单莫钥相处短短时间,但她们却是有些了解小姐的性情。小姐说的话,她们绝对服从就是了。 时间细细流过,房间寂静,只能听到轻轻的咀嚼声。 不大一会儿,余婓、余纹就放下筷子。起身,乖巧的站在单莫钥身边。虽然很好吃,但是如今季王殿下还站着,她们不敢吃饱。 单莫钥依然动作优雅的吃着,而且吃的很慢,根本就不理会时间早晚。 “看来是我来晚了!”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绵软,突然响起。随即珠翠碰撞发出清泠清脆的响声。 风魅玦缓步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单莫钥在吃饭,神情顿时哀怨:“雨儿,你说了要请我一顿的。客未到,主先用。你这哪是请客之道啊?!” 单莫钥头也不回,也不看来的人,淡淡开口:“今日是季王殿下请客。不是我。” “哦?”风魅玦挑眉,似乎这才看到站在窗前的尘离季。凤眸眸底流转一抹幽光,将满满一大桌子菜色扫了一遍,转而大叹道:“季王殿下好大的手笔啊!” “看来我今日有口福了。若是雨儿请客,可是吃不到如此美食。”风魅玦说着,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单莫钥的身边。 “老奴见过风公子!”萧云飞立即见礼。 “萧总管也在啊!对了,萧总管你什么时候准备跳槽来我身边啊!”风魅玦看着萧云飞,笑着开口。 “风公子说笑了!老奴是季王府的奴才,一仆不侍二主。”萧云飞立即躬身道。看到风魅玦的笑,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我早就喜欢你能干活了。我家花园的花匠实在是让我不满意啊。哎,就遇不到一个像萧总管这么令我一见就喜欢的啊……”风魅玦可惜叹息一应神色现在脸上。 萧云飞身子一颤,刚恢复了几分的老脸比之前更白了几分。 闻言,单莫钥心中嗤笑。风魅玦让季王府的大总管去做他家花园的花匠?明显在打尘离季的脸。看他如今还能忍? 单莫钥想到这里,立即打住。 风魅玦也没理会尘离季。因为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单莫钥,当看到她小脸上的怪异情绪,心底突地发凉,寒气森森上涌,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想着怎么对付哪个。 伸手摸了摸鼻子,风魅玦身子不由得退离了单莫钥两分勺。 单莫钥余光瞥了一眼,觉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笑颜浅浅,嘴角微弯。 尘离季忽然被这笑灼痛了双眼,猛的一挥衣袖。一阵阴寒的疾风向单莫钥和风魅玦而去,阴寒的疾风带着森森杀意。 单莫钥心里顿时一寒。刚要动作,风魅玦忽然伸臂一扯。坐着的身子连带着单莫钥的身子在一刹那退出了三丈开来,二人的背后刚好贴到了墙壁。 紧接着,听到余婓、余纹惊呼一声,没来得及躲开的身子被打到了墙上又落下来。 “砰”的一声,将地面砸凹下去一尺多深。二人同时一口鲜血吐出来,小脸惨白的看着尘离季。 几乎在同一时间,听到桌子碎裂,盘子碗碟酒壶酒杯等桌上摆放的东西齐齐落地,清脆的响声连成一片,酒菜汤水倾洒滚落一地。 只是转眼间,便一室狼藉! 清响重响过后,满室沉静。 单莫钥抬眼,美眸闪过一丝厉色,面无表情的看向尘离季。清凉的声音入骨:“季王殿下这是何意?是想毁约杀人么?” 尘离季转过身,保持着刚刚站立的双双后背的姿势站立在那,薄唇紧紧抿着。一双凤目眸底清楚的涌动着阴沉的风暴。周身的曼陀罗花也尽显出妖治的颜色,如同暴风雨里来临,整个人立在暴风雨中心有着摧毁一切的寒气。 他死死的看着被风魅玦几乎整个人护在怀里的单莫钥,眸底风暴更甚。 “看来季王是真想杀人!”风魅玦身子懒散地靠在背后的墙壁上,随着单莫钥的话落,很认真地抬头看了一眼尘离季,淡淡笑道:“雨儿,看来季王是没钱给你那十万两黄金,我看就算了吧!” “反正我明日也要去侯府找侯爷提亲,我送你十万两金子作为入赘之礼,你若不想我入赘,作为我迎娶你的聘礼也成!” 墙壁清凉的凉意透过衣衫传递到他的后背,风魅玦看着尘离季,面色在人未曾注意之处有一丝莹白,凤眸眸底闪过一抹幽冷的光芒。转瞬即逝,顿了顿,继续淡淡的笑道。 声音低润,入骨绵柔,轻吟浅笑,如春风拂过,和尘离季暴风骤雨形成两个鲜明的对比。 单莫钥不理会风魅玦的话,看着尘离季冷淡的开口:“若是季王殿下亲口说没钱,我倒也可以考虑不要了。” 被风魅玦和她先后嘲讽。他如果不出手的话,便也不是尘离季了。 “你早就不同意与我的婚事,是不是?”尘离季看着单莫钥,一双琉璃的眸子直直看入她眼底,暴风雨中阴沉寒冷如腊月寒天。 单莫钥不明白尘离季为何突然问这个。眉梢清冷,细细挑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闻言,尘离季声音阴沉的可怕。“你故意隐匿你的一切,只为了不同意与我的婚事?” 单莫钥眸光森冷的扬眉:“你想说什么?” “我只问你是不是?”尘离季眸光几乎全成了黑色,看不出别的颜色。 “你故意隐匿你的一切,只是你心中另有他人,你借此传扬的天下皆知的不堪名声,只为了不同意与我的婚事,千方百计想与我退婚。是不是?” “尘离季,你没病疯吧?”单莫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地看着尘离季。 慕容若雨日盼夜盼,只盼季王府的大红花轿早点来接她进门,只盼待她倾慕已久的人季王殿下亲自来接她成亲,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退婚?还千方百计?听起来他么的多么可笑! “慕容若雨什么也没做!做全了的都是你尘离季!”单莫钥寒声开口。 “你别忘了,是你在大婚之日给了一纸休书!” 尘离季心底顿时如火灼伤似的生疼,死死的看着单莫钥:“如果我不写休书。你是不是会同样退婚,或者会在大婚之日做出什么天大的笑话来给我对不对?或者是悔婚也不一定。是不是?” 不等单莫钥开口。猛的又道:“天下没有什么是你做不来的不是么?你这样的女人,天生冷血凉薄,黑心残忍,你” 闻言,单莫钥心中的火腾的就蹿了起来,不等尘离季话落,猛的怒斥了一声:“真尼玛的神经病!”这人精分了! “我是说对了么?那个人就是他不是么?你们两情相悦,巴不得我退婚毁婚不是么?”尘离季整个人如被风暴席卷,一字一句。字字如珠玑,虽然没看风魅玦,但也让人知道他说的人,是风魅玦。 风魅玦依然慵懒的抱着单莫钥的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嘴角淡淡的笑看着尘离季,面色没有一分一毫变化。 如今尘离季可是后悔了?可笑!这一刻他怕是将那个玉琴公主给抛诸脑后的九霄云外去了吧!他是否有必要让他记起呢? 风魅玦美眸流转,扫了身边的单莫钥一眼,嘴角笑颜加深。眸底也闪过一抹笑意,雨儿似乎气的不轻呢。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她生气,为何要提醒尘离季呢? “别忘了,你根本就不是退婚悔婚,而是本姑娘未嫁你就先休了!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单莫钥厉喝一声。他么的,不止精分,还倒打一耙,靠! 坐着的身子一把推开风魅玦的手,猛的站了起来,发丝因为她心中的怒气轻扬,头上两支朱钗发出碰撞清脆的响声,娇软的身躯一挺,散发出清冷冰寒的光芒。 闻言,尘离季的身字猛的一颤。 单莫钥向前走了两步,立在尘离季的面前。美眸犹如冰刀,寒冷刺骨:“季王殿下!你告诉我,我如何千方百计要你休弃于我?我是打了你,还是骂了你。还是派人天天暗杀你惹你恼怒成羞了?” “你?” 尘离季看着单莫钥,眼庭的风暴凝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我是天天从侯府跑去你季王府骚扰你,大吵大闹,还是我抓着你的手逼迫你写休书休了我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笑话?”单莫钥看着尘离季,两相对望,如今换成单莫钥眼底风暴席卷! “我是在侯府装神弄鬼,故意让我那些姨娘骂我娘和我是贱人,还是故意让我那些所谓的姐妹用各种方法刁难、凌辱我和铃儿,我故意跳下荷花池,是因为你终于休了我,我高兴的不想活了,想死么?” 最后一句。单莫钥厉喝的声音加大心震的人耳膜嗡嗡响动。 尘离季身子猛的后退了一步,眼底的风暴整的褪去了一半。 “我如此千方百计,只因为我不想嫁给你季王殿下,这个尘封国自出生起便是万千宠儿,多少千金女子的春闺梦中人,而我不稀罕是不是?”单莫钥忽然冷笑,声音凌厉如冰。 尘离季被单莫钥一连气的质问,身子不由自主的又退了一步,眸中的风暴全数褪去,只是看着她。 “那这样的话,恭喜你,季王殿下,你说对了。对于你,我还真不稀罕!”单莫钥不屑一笑,卓倪森凉,天地光华笼罩,如冰川裂开。 换做以前的慕容若雨,确实稀罕,稀罕到她死,而如今的她是单莫钥,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对于这种负心的渣男她单莫钥能克制住自己不杀他已经很不错了,他还想她对他有感情,哼,真是脑子有病。 莫说他是渣男,就算不是,她也不会爱上他,甚至是简单的稀罕,长得再帅又如何?她照样不稀罕。这样的人,连给飞叙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冰刃钻心的寒意席卷这个房间每一处角落,她冷凝凉声开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慕容若雨所求不过如此,季王殿下,你认为你配么?” 尘离季脸色一白,身子猛的一震,再次后退了一步,险此有跌倒之势。 “王爷!”萧云飞一声惊呼。立即过来扶住尘离季的身子,心中震骇惊骇。 王爷向来沉稳。从肖贵妃娘娘逝去后,他就如一潭死水。有多少年他没见到王爷动怒过了。而且还是如此大怒甚至控刹不住自己情绪的动了肝气。 难道王爷真的对这慕容大小姐……对慕容大小姐动了……那玉琴公主呢? “尘离季。我今日就告诉你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单莫钥看着尘离季。她最痛恨渣男了,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与慕容若雨有婚约即使不喜就趁早说清楚放手,然而多少年来一直视而不见,置慕容若雨的生死于不顾,背地里还与那什么玉琴公主暧日未纠\/缠\/不清,为了她可以那样地侮辱另一个女子。移情别恋移得那么理所当然,还把过错推卸到她的身上,真真是可气可恶! 若是慕容若雨还在,只怕会被逼得再去死一次,想到此,心里的寒气更甚。她冷冽地看着那人,一字一句的道:“本来你答应了补偿。你我之间恩怨两清,可是如今,你得罪我了。” 单莫钥将你得罪我了,几个字咬的很重。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可见她心中该有多怒! 尘离季身子猛的一颤,琉璃的眸子竟然闪过恐慌。 单莫钥看也不看尘离季一眼。忽然猛的转身:“余婓、余纹,回府!” “是,小姐!”余婓、余纹二人幸好离的尘离季远。大半的劲力都被中间宽大的梨花木桌子给卸去,二人只是受了轻微的气力震伤。倒也无碍,立即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迹,站了起来。 “站住!”尘离季忽然一把推开萧云飞,急声开口。 单莫钥丝毫不理会,伸手直接挑开了帘,就要出门,凭什么他说站住就站住,她要想留想走都由不得别人。 尘离季见单莫钥将紫玉揣进了怀里,琉璃的眸底闪过一丝什么,快的一闪而逝,随即淡淡的点点头:“那两个条件。你现在可要我也一并还你!” “虽然我很想现在我们就此恩怨两清,但是我还没想好条件。而且刚才之事,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等着好了!”单莫钥冷声开口。 她不会因为这一个玉牌就忘了慕容若雨因他所受的那些苦难,包括那个可怜女子的一条生命,这只是他该还的,更不会一同抹杀了尘离季刚才对她的所做所为。虽然没有伤到她,但伤到了余斐、余纹,而且她还被倒打一耙的咬了一口。 她刚才很怒,如今依然很怒!这个怒火是他挑起的,总要他付出代价! 从来还没用一个人敢指着她的鼻子指责她的,敢的都见阎王去了。尘离季你等着承受我的怒气! “好,我等着!”尘离季声音微微暗沉,因为单莫钥的话,他心里再次拢上阴暗。 单莫钥再也懒得停留片刻,转身,向外走去。珠帘发出清泠清脆的碰撞声响,蓝色的背影被隐没在了珠帘晃荡中,同时带走了一片清冷的光华。 余斐、余纹立即快步跟在单莫钥的身后。 风魅玦看单莫钥的身影离开,坐着的身子依然不动,凤眸看向尘离季。 尘离季收回视线,目光转处,也同样看向风魅玦。 四目相对,皆是云雾笼罩,谁也看不清彼此心情! “听说玉琴公主这次随离南祝贺使者一同出使尘封。呵呵,若她来尘封,想必会很有意思。”风魅玦轻轻一笑,坐着的身子缓缓站起,抬步向夕阳走去,低悦好听的声音伴随着又一阵珠帘晃动声飘了进来。 随着珠帘晃动声,风魅玦的话不高不低,正好被身前已经下了楼的单莫钥听到,自然也被身后依然留在房里的尘离季听在了耳里。 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玉琴公主么,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居然让尘离季远隔千里的念念不忘,弃了被先皇自小指婚的慕容若雨,更甚至是不惜未嫁就先休悔她名声。 要知道未嫁先休,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等同于逼她去死。 不过最好那个女人不会来招惹她,否则…… 单莫钥倾城的小脸蒙上一层清霜。她会让她知道不自量力的人是怎么灭的。 闻言,尘离季俊颜攸然一沉,凤目猛的迸出凌厉之色的看向门外。 只看到珠帘晃动。风魅玦已经下了楼。 尽管已经下了楼,但是尘离季视线犹如万千利刃透过珠帘传了出去,一双凤眸犹似下冰刀霜刃,直直将风魅玦戮了万儿八千个窟窿。 风魅玦似乎是极为享受这背后的凌厉目光,琼姿艳逸的容颜,嘴角含着愉快的笑意,白色的锦袍一步一步划开优美的弧残。俊秀挺拔的背影缓步走下楼梯,自有一番入骨的卓然风流。 “王爷!”萧云飞看着依然矗立在原地的尘离季,担忧的唤了一句。 尘离季收回视线,淡淡的看了一眼萧云飞。眸底的深沉幽暗笼罩,转身负手继续的站在窗前向下看去,紫色滟华中云雾尽退,只见阴暗。 萧云飞不敢再言语。 房间内再次静了下来,沉静中笼罩着阴暗的气息。 第一百零六章 玩大发了 下了楼,单莫钥脚步不停,看也不看一眼规矩的垂首站在柜台前的掌柜老头和小二,抬步走出了门口。 阙云阁外依然人山人海,只不过原先属于给她自己开通的道依然留着,人人就如同定住了一般,保持着单莫钥进阙云阁时的姿势。 千人静寂无声,人人依然翘首以盼! 单莫钥淡淡的瞟了一眼,向着马车走去,余婓、余纹立即随后跟上。 紧随着单莫钥身后出来的风魅玦看到外面千人手首痴望的神情。凤眸眸底光华流转,嘴角微弯,看着单莫钥前面的背影,笑意深深。 这丫头越来越有意思。 “小姐!”车夫对着单莫钥躬身道。 “嗯!”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伸手挑开帘乎,一个轻身上了轿子。 余婓、余纹刚要上车,眼前一道白色的光影一闪,风魅玦已经走到马车近前,如玉的手挑开了帘子,紧跟着一个飞身,先余婓、余纹一步上了车。 动作迅速,行如流水。让人只觉眼前一缕白月光拂过。再看,那人已经紧挨着坐在了单莫钥的身边。 余婓、余纹见风魅玦跳上了车,且紧挨着小姐坐了,顿时一怔。 须臾,二人对看一眼,立即将抬起的脚同时落下,也顺手将帘子落下。 风公子和小姐都在车上,她们还是不要上车的好。跟着走路也没什么。 “下去!”单莫钥刚坐稳身子,转头看着已经坐在她身边的风魅玦,顿时怒斥了一声,猛的一脚踹了出去。 “雨儿,你之前踩我那一脚还在疼呢!”风魅玦不闪不躲。而是伸手抓住了单莫钥踢过来的脚,声音绵软哀婉,潋滟而笑。 “我只后悔没给你废了!”单莫钥顿时一恼。一个旋转,另一只脚也向风魅玦踹去,双手同时出招。 风魅玦另一只手刚要拦住单莫钥再次踢来的脚,便看到她袭来的手,顿时一惊,一个侧身闪过,以奇快的速度猛的紧抱住单莫钥的身子。 如铜墙铁壁,将单莫钥紧紧的困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这个魂淡!“松开!”单莫钥一动也不能动,心下恨的厉害。果然是天生男人和女人的差距。 “不松!”风魅玦嘴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顺便将脑袋枕在单莫钥的肩头,摇摇头,觉得这女人真瘦,咯的他下巴有些疼,但还是很舒服的。 这魂淡还得寸进尺了!“不松就去死!”单莫钥虽然被风魅玦抱住身子。但她的头能低下。一低头,正巧将脑袋垫在了风魅玦的肩膀上。被风魅玦胳膊夹在他身后的手指尖猛的向头上一挑,顿时一枚绣花针落在了手里,没有半分犹豫的刺进了风魅玦后背的命门穴。 肩头突然一沉,一缕女子幽香吸入鼻息之间,淡淡的桃花香萦绕,风魅玦顿时心神一晃。凤眸刚染上一层氤氲迷离的神色,便觉得后背钻心的一痛。瞬间惊醒,不敢置信的开口:“你……” 刚一开口,顿时冷汗刷的一下子就浸湿了脊背。微微熏红的面色刹那间惨白如纸,紧抱着单莫钥的身子顿时没了力气。 单莫钥冷冷地哼了一声,伸手猛的一推,一把就将风魅玦一动不动的身子推开。看也不看他一眼,手腕一拌,就将他的身子给扔了出去。 一道白影一闪,带起一道寒风。风魅玦身子瞬间滚下了马车,“砰”的一声重响,跌落到了地上。 落地之后,依稀听见闷哼一声带着浓浓的痛楚,然后便没了声音。 在马车后跟着的余婓、余纹只见一团白影从马车里飞出,转眼那白影便摔到了地上,看清楚是风魅玦,顿时齐齐一怔。 不明白风公子怎么突然飞下马车了。立即快步上前走到风魅玦身边,担忧的轻唤:“风公子……” 风魅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长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连声息也无。 “风公子……”二人小脸一白,连忙要蹲下身查看。 “余婓、余纹!你们在做甚?还不快跟上!”单莫钥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语气还沾染着怒意。 “是,小姐!”二人顿时抬头看向前面不停的马车,又低头看躺在地上的风魅玦,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自然选择听单莫钥的话。犹豫了一下,快步立即跟上单莫钥的马车。 走了很远。依然看到风魅玦的身子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二人不由得担心起来。但是没有听到车里小姐的吩咐,二人自然不敢回去查看。 直到马车消失在街道一角,风魅玦才终于动了。 只见他慢慢的从地上坐起身。伸手拨开脸上遮掩的青丝,如玉的容颜有一层细微的薄汗溢出,白若透明,唇瓣也有些发白。凤眸幽幽的看着单莫钥马车离开的方向。 静静的坐在那里。半响,才缓缓吐出,声音亦是哀怨幽幽:“呵!还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吐出一句话,手臂抬起,绕过后背,如玉的指尖轻挑;将刺在命门穴的那根针拔了出来,放在手心里看着。居然是一根细小的绣花针。 绣花针很小很细,长不过三寸,扔掉洁净如镜面的地上的话,眼神不好的怕是都发现不了。 风魅玦将绣花针举过头顶对着天空看着它,西边的天空仅剩最后一片晚霞,绣花针被晚霞踱上了一层红灿灿的光芒。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这一招啊!”风魅玦仰天长叹。果然是既惊喜,又惊悚,又意外。 须臾,他伸手入怀取出一块锦帕,将绣花针放在锦帕里包好。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 姑且留着,记住这个女人如何黑心…… 感觉无数道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风魅玦这才想起是在大街上。低着的头抬起,只见那些人并没有因为单莫钥离开而离去,而是都一双双眼睛睁大看着他。迷惑,不敢置信,还有不少女子掩面而泣。 风魅玦顿时嘴角抽了抽,额间划下一道黑线。抬头,目光看向阙云阁三楼那间雅间,果然见尘离季依然立在窗前向下看来。 这下玩大发了! 嘴角再次抽了抽,风魅玦如玉的俊颜脸色红白交加。 半响,千万种颜色尽数褪去,换上一抹天香国艳的笑颜,配上他此时晶莹犹如透明的脸色,像一朵纯净的白玉兰绽开,美艳不可方物!顿时看呆了一众人,将目睹此时此刻的所有女子魂都勾飞了。 风魅玦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随即慢悠悠的站起身,蹙眉,清扫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步履施施然的离开,方向自然是单莫钥离开的方向。 尘离季在三楼的楼上看着风魅玦追随单莫钥马车离开的方向,俊美的容颜再次沉了几分。 拐过了街角。风魅玦停住身形,向着阙云阁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须臾,刚要抬步,一团黑雾攸然飘到风魅玦的面前。躬身跪地。声音低暗:“主子!” “无踪?”风魅玦微微一怔。停住脚步:“你怎么来了?可是那老头子又出了什么事?” 无踪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无形的嘴角抽了一下,随即快速恢复表情,脸色不变地恭敬回道:“回主子,老主子很好!”全天下,也就只主子敢喊高高的风族之主为老头子,而且还是主子的亲爹。 “即是如此,那你为何出现在此地?”风魅玦蹙眉。 “各国来贺,鱼龙混杂。尘封京城未来一段时间怕是不甚安稳。老主子担心主子仅带无影一人,顾全不周。特命属下来侍候主子。”无踪立即道。 风魅玦点点头:“那老头没事就好!我很好,不用……” 话音未落,心猛的一痛。风魅玦顿时一个支持不住,向地上倒去。 “主子!”地上跪着的无踪顿时一惊,立即出手扶住了风魅玦的身子。 一团云雾散去,是一个黑衣,和无影长相一模一样的俊秀男子出现在眼前,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之色。 风魅玦俊颜惨白,虚软的待在无踪的怀里。眉峰紧蹙,眼睛闭着,唇瓣也发白,显然是极为痛苦。 “主子!”无踪立即扶风魅玦坐在地上,伸手去把风魅玦的脉。 刚一触到风魅玦的脉搏,顿时面色大变,身子猛的一震。不敢置信的道:”主子,您……您怎么会伤及如此严重?” “废话少说!去西郊别院。看来我大概真的需要闭关!”半响,风魅玦睁开眼睛,苦笑了一下道。 “是!”无踪立即应声。 “不准将我受伤的消息传回去给那老头,否则唯你试问!”风魅玦加重声音吩咐道。虽然只是借个身份重生,想着以后好了走的了无牵挂,没想到却被那老头狗屁真情给束了一下,硬生生留了一丝仅存的善念和牵挂。或许以后他会不舍地带着他一并离开,又或许他会将所有好东西都留给他,只身一人离开。只是,如今,听得无踪说了那老头的关心,再结合从他出生到现在,那老头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宠溺,他的心竟有一丝不忍。看来,神格没了,他真的变成人了,有了七情六欲。 “这……”无踪抿唇。立即摇摇头:“主子伤的极重,属下不敢隐瞒老主子!”依照老主子对主子的疼爱,此事若是隐瞒,不止是他与无影有事,甚至整个风族都会颤一颤的。 “你个笨蛋!”风魅玦顿时一怒:“知道我受伤的消息,父主定会担心,你认为你做得很对么?”此时连老头子都忘了称呼,直接喊上了父主,可见他心里真的有点急了。 也是,在他三岁之时,因着前尘怨念和执念太深,急功心切地练功差点走火入魔,风老头子为了救他硬生生地将一身修为豪无保留地度了七层给他,若不是风族长老们中途阻止,那老头会把全身修为全都给了他。也就此次,他第一次有了善念,停了急切离开这里的心。后来,虽然还是每次风老头风老头地喊,但是心里某处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下几分,特别是知道因为那次强行度功和强行被长老们阻止未能及时顺利收功留下了后遗症,故而每次风老头一病发,他的心就很沉,脸色特别的难看。不过只要风老头身体好,他的脸色才会好转。 “主子教训的是,是属下欠考虑,属下谨遵主子命令!”无踪眉宇现出一抹犹豫,再看风魅玦薄怒的脸色,顿时垂首应声。主子和老主子那微妙的感情,他们身边人都知道,知道这父子俩相处特别扭,也知道双方虽然每次见面相互损憨对方,其实心里都特别在意对方。 “走吧!”风魅玦有些恋恋不舍的向着侯府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闷闷的离开。 无踪立即拦腰抱起风魅玦,足尖轻点,如一团风雾,向着西郊别院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尘封国主墨渊辰 马车稳稳的向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单莫钥冷着一张脸坐在马车里。之前因着没有醉情,出门的时候她为了防身特意从慕容若雨留下的那些绣花的针线里面拿了一盒绣花针。没想到如今果然是拿对了。 命门穴,不死也让他脱一层皮!看他还敢再来招惹她。 虽然给了他教训,但单莫钥心里依然不舒服。才来这么两天,就被一个陌生男人一连抱了好几次,真真可气。 想着刚才风魅玦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她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伸手拿起旁边那本《冥阳大陆风云人物榜》照着自己的肩头和周身“啪啪啪”的拍了几下,再一脸嫌弃的将那本书扔出车外。听着书“啪”的一下落地。她冷着脸闭上了眼睛。 车外的余婓、余纹听到车内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问便看到小姐从出门一直捧在手里的书被扔了出来。 俩人对看了一眼。没有小姐的吩咐,二人也不敢捡起那书。更是悄无生息的跟在车后,不敢言语。 大约行至一两分钟,“停!”单莫钥喊停。 余斐、余纹立即近前,听得她淡淡的声音传出:“把书捡回来!” “是!”二人应声。余纹赶紧去捡书。 单莫钥重新拿到书,只是皱了皱眉头,将书放到一边摆好。她还犯不着因着那魂淡拿一本书去置气。书又没惹她。 “走吧!”她平复了下情绪,淡淡道。 “是,小姐!”车夫应声。马车再次行走。 大概又走了一炷香。马车转过了两道主街。开始转入一条直通侯府的背街。 刚转过背街,便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声音夹杂着呼喝的声音传来,而且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 单莫钥闭着眼睛不睁开,便已经从打斗的刀刮碰撞声中听出是有十个人在困攻三个人。而且以她身为杀手的敏锐,自然从周遭嗜血阴暗的气息判断出这十个人是职业杀手。 那三个人显然都已经受了重伤。而且濒临招架不住。 车夫看到前面的情形,脸色一变,立即勒住马缰绳,蹙眉道:“小姐,前面……” 车夫刚一开口,单莫钥冷冷的声音从车内透出:“掉头!从别的路回去。” 只要不关于她,不惹到她,她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的插手去做破坏人家生意的事。两肋插刀,不适合用在她的身上,何况这里是古代。势力错综复杂,她还没完全站住脚跟,更不适宜招惹更多的仇家。 “是!”车夫立即应声。一勒马缰绳,马车立即调转了头。 车夫虽然年幼,但也是冯总管培养出来的。自然比余婓、余纹差不了多少。看着前方的情形,十个黑衣人招招阴狠毒辣,显然是要那三个人的性命。而冯总管交待了,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小姐,一切听小姐的吩咐。 余婓、余纹在发现前方打斗的第一时间,早已经从车后快速的上前,一人护住马车的一边。如今听自家小姐说掉头,立即也跟着转身。虽然其中看着有一个年轻公子死了有些可惜,但她们心中清楚,那十个杀手武功高强。凭借她二人再加上车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是要护着小姐尽快离开。 这边出现人,那些杀手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他们的任务是要击杀眼前的人。别的不相干的人,自然不会管。所以,齐齐看了一眼之后,出手更为狠辣起来。 “别走!请救救我家公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尖着嗓子急声大呼,声音夹杂着忍耐痛苦之色。 老太监?单莫钥眉梢一挑,继而毫不理会,闭着眼睛继续假寐。 皇家的人。她更不会救了。 车夫自然也听出是太监的声音,顿时回头看去。 余婓、余纹自然也听出了,同时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老头护着一个衣着打扮尊贵的年轻公子连连后退,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那老头易容的假胡子只剩下一半,这样一看的确是太监无疑。 年轻公子华贵的锦袍染了一大片血迹,显然已经受了伤。一张俊美的脸泛着惨白,在老头的保护下节节后退。老头也好不到哪里去,灰色的袍子也满是血迹,显然比他身后的年轻公子受伤还要重上几分。但是却依然拼死护在他的身前。 年轻公子和老头显然都有武功,但是根本抵不过几个杀手的同时围攻,濒临险境。 另一边一个似是暗卫的黑衣男子和几个杀手拼死周旋,那黑衣男子武功显然在这些人里是最高的。但也抵不过几名黑衣人同时围攻。显然已经受伤。已有不支之势。情形同样濒临危险。 三个人随时就会丧命在杀手剑下。 那老头既然是太监,那么他拼死护住的年轻公子便是皇族之人。 “小姐?”余婓、余纹看着惨烈的情形,心下有些不忍,犹豫的出声询问。 “车再赶的这么慢的话,我该考虑是否换人了!”单莫钥的声音从车里淡漠的传来。 谁规定是皇族中人就一定要救?哼,笑话! 单莫钥话音刚落,车夫小脸顿时一白,一挥马鞭,本来是小跑的马儿顿时放开四蹄,奔跑了起来。 余婓、余纹小脸同样一白。立即转回头,也快步的跟着跑了起来。 “别走,请救救我家公子……”老头一见出现的人居然见死不救而转头离开,顿时再次焦急的大喊。 年轻公子自然也看到了离开的马车,紧紧抿着唇瓣,压抑着痛苦躲避袭来的刀剑,当身子猛的碰到身后的墙壁,退无可退。顿时面色惨白。 “我家主子是……”老头一见身后无路,老脸更是一片灰白,扯着嗓子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刚喊了一半,黑衣人几把剑同时阴狠狠的砍了下来,老头猛的惊骇的住了嘴,也不管刀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尽全力的劈出一掌:“陛下快走!” 身后的年轻男子正是尘封的一国之主墨渊辰,护在他身前的正是大总管太监韦匀。 闻言,墨渊辰紧紧抿着薄唇看了一眼韦匀,一咬牙,攒着力气向前跑去。 刚跑了两步,只听到身后闷哼一声,韦匀连中了几剑,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他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再抬步,就被黑衣人拦住。 数把剑齐齐的向着他刺来。 墨渊辰眼看着数把剑刺来,他根本就躲闪不过,顿时面色一灰,心里冰凉。 另一边被数名杀手围攻的黑衣男子正是墨渊辰的贴身暗卫沉渊。当看到墨渊辰这边的情形,顿时面色大变,情急之间爆发出强大的气息挥出一剑,瞬间破退了围绕着他的几人。飞身突然冲到墨渊辰的身边,抱着他一个旋转,跳出了圈外。 连停顿也不停,不顾自己身后连中了两剑,飞身离开。方向正是单莫钥马车刚刚离开的方向。他知道此时回皇宫根本就无能为力,唯一的一丝机会就是刚才离开的马车。 有两名黑衣人在他冲破突围发狠中一击毙命,其余八人同时一惊,立即飞身紧追身后。 快若闪电!似无数道疾风扫过,带着地狱而来的阴沉和鲜血。 沉渊抱着墨渊辰,用足了劲力,身影过处,后背鲜血如泉涌。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人,紧咬着牙关,拼力向前。 墨渊辰被沉渊护在怀里,虽然脸色苍白,但此时已经恢复镇定,一双眸子平静的看着前方。 一炷香的时间,沉渊的速度越来越慢,和身后紧追不舍的黑衣杀手仅差尺寸之距,他已经感觉身后森寒的杀意,死亡已经和他近在咫尺。 心头顿时一凉,依然咬紧牙关,向前奔着。 转过了拐角一眼便看到前面已经缓下来行着的马车。顿时一喜,将要卸去的力气再次猛的提起,一股气力,抱着墨渊辰向着马车车厢里落去。 “砰”的一声重响。车厢围着的帘幕被劲凤扫开,二人掉在了马车上。 车内的单莫钥在二人坠落的第一时间,闭着双眸猛的睁开,一个侧身,已经躲开了原地。 二人正好坠到了她刚才坐着的地方。 单莫钥脸色顿时一寒。 “小姐……”余婓、余纹同时惊呼一声。 “我没事!”单莫钥清冷的开口。眸光扫见后面的黑衣杀手已经追来,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余婓、余纹一气还没松,便看到紧随而来的黑衣杀手。同时小脸一白,立即宝剑出鞘,护在了马车左右。 一阵疾风扫过,几乎在同时,后面的黑衣杀手团团将马车围住。 马儿惊的长嘶了一声,四蹄扬起又落下,寒毛抖擞,连带着车厢也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黑衣人刚来到,便感受到车厢内萦绕着一股强大森寒的杀气。顿时不明里面的情况,不敢冒然出手。只是将马车团团的围住以防探出底细,伺机而动。 车外余婓、余纹和车夫都已经拔剑。三双眸子如临大敌的注视着困着马车的八名黑衣人,心中紧张不已,今日誓死也要护佑小姐周全。 顿时马车外僵持状态! 车内,单莫钥不理会围上来的黑衣人。转头看着浑身是血的二人,冷喝一声:“滚下去!” 随着话音未落,单莫钥已经抬脚。就要将两人踹下去。 沉渊在坠下来的第一时间用自己的身子做肉垫,护住了怀里的墨渊辰。刚抬头想看车内的情形,就对上了单莫钥一双清寒如冰的眸子。 他顿时一怔,还没开口,便听到单莫钥冰冷入骨的声音,只见一只小脚向着他的身子踹来。 顿时惨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似乎是察觉了单莫钥的意图,立即死死的抱住怀里的墨渊辰,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车壁的扶手。急声恳求道:“求姑娘你行行好救救我家主子……” 话音未落,单莫钥脚已经踹到,沉渊的身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身子晃动了一下,但没踹下去。 一脚没将人踹下去,单莫钥面色再次一沉。 第二脚又紧随而至。 “姑娘,在下求你了……”沉渊依然一手死死的抱着扶手,身子再次接了单莫钥一脚,沙哑着声音恳求道。 两脚都没将人踹下去,单莫钥小脸又寒了几分。根本就不理会他说什么,第三脚毫不犹豫的又踢出。 “不要……”被沉渊护在怀里的墨渊辰忽然惊醒,立即一个翻身,用身子护在了沉渊身上。 “陛下不要……”沉渊哑着嗓子惊呼了一声。 墨渊辰身上着着实实的挨了单莫钥一脚,顿时闷哼一声。 第三脚刚落,第四脚便猛的又踢了过来。 “姑娘不要……陛……”沉渊一急,一开口又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 “滚下去!”单莫钥踢完了第四脚。见那二人都抱死了车壁,一动不动。顿时又一连踹了两脚,还是没将人踹下去,顿时怒喝。 “姑娘,你就没有一点仁爱之心么?”墨渊辰惨白着脸虚弱的开口,一开口也如刚才沉渊一样,鲜血吐了出来。不知道是受伤太重,还是被单莫钥下脚太狠踢的,估计都有。 呵,仁爱之心。居然在这个寡不敌众的微妙的生死关头,跟她说仁爱之心?真是天大的笑话! 单莫钥顿时不屑的看着墨渊辰俊美惨白的脸冷笑,阴沉的道:“没有,滚下去!” “你……”墨渊辰顿时一口气憋在心口。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人美却冷血的女人。立即闭上了眼睛,同时护住身下似乎已经昏过去的沉渊,双手死死的抓住扶手,摇着头,虚弱道:“与其被外面的人杀了,还不如被姑娘你踢死的好……” “无耻!”真是魂淡!单莫钥顿时气怒的骂了一句。这皇家的人都是tmd的这么无耻的么? 那个人叫他陛下,而且这个男人又跟尘离季长的有几分相像。也就是说他就是尘封国的一国之主墨渊辰了! 该说她倒霉还是tmd太幸运? 单莫钥冷着脸,死死的看着墨渊辰,想着是否要弃车。 刚冒出一个想法,随即外面僵持的杀气,让她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即便是现在她想插手不理,外面那些人恐怕也不会允许。他们一定会先杀了如今毫无半丝抵抚力的这两个男人,然后再会追上她找她麻烦。 这样说来,这两个人她就算不想救也得救了! 想到此,单莫钥小脸再次染上了一层冰霜!死死的看着墨渊辰,对这无妄之灾很是憋屈。 墨渊辰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单莫钥冰寒的视线。他的脸上身上就如下刀子一般。一寸寸将他凌迟。但他依然一动不动。哪怕这里真的下刀子,他也不会动。 尽管车内的女人看着很柔弱,但他就是莫名的相信她一定有能力救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从心底就是这么笃信。 单莫钥看着墨渊辰一动不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唇瓣紧紧的抿着。一双眸子眸底是一汪深黑,那深潭如一个暗无天日的大漩涡。似乎随时就会将突然闯进她车里的这两人扔进十八层地狱,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车内、车外连一丝动静也无,似乎连方圆十丈之内的风都停住了流动。 半响,单莫钥嫌恶的从墨渊辰身上移开视线,眸光透过厚重的帘幕扫了一眼将马车围住的黑衣杀手,第一时间便确定了各个人所处的方位。 墨渊辰闭着眼睛忽然松了一口气。悄悄抬眼看单莫钥。 单莫钥猛的一把扯了屁股底下的垫子扔到墨渊辰和沉渊的身上,盖住墨渊辰看她的脸。 眼前一黑,墨渊辰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单莫钥抬起手臂,伸手向头上绾着的云鬓上摸去,白色柔嫩的指尖轻轻一拨去,一根绣花针落在手心。 她动作不停,再次移个方位去挑。 两根,三根,四根…七根…… 总共带了八根出来,她给风魅玦用了一根。否则的话八个人正办…… 单莫钥心底又将风魅玦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手中的绣花针猛的出手,快如闪电,向着左右后各个方位的黑衣杀手飞去,目标是每个人的眉心处死穴,只留了正前方一个黑衣人。 须臾之间,外面僵持的黑衣人只觉眼前一道寒厉的光芒一闪,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顿时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转眼之间,七人皆毙命,估计连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车前的黑衣人顿时一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同样不知道那七个人是怎么死的。 余婓、余纹、车夫三人也顿时一怔,亦是不知道。 “你是想活,还是想死?要想死我也会给你一个痛快!”单莫钥清寒的声音透过帘幕传了出来。 黑衣人猛的惊醒,顿时骇然看着紧闭帘幕的车厢。猛的身形一闪,转眼间便消失了身影。 单莫钥回过头,森寒的脸看着被她用垫子盖住的二人,声音森冷:“还不滚!” 话音落,那二人一动不动。 “赶紧滚!”单莫钥一脚踹了过去,自然踹到了墨渊辰的身上。 依然一丝声息也无,连闷哼声也没听到。 单莫钥眸光一寒,伸手一把的扯了盖在二人身上的垫子。只见不止是下面被墨渊辰护住的那黑衣男子昏了过去,压在他身上的墨渊辰不知道何时也昏死了过去。 单莫钥顿时小脸又寒了几分。如果不是她有足够的实力,如今的她还能安稳地坐在车厢内?她不会烂好心地搭上自己的性命,更何况外面还有三个守护她的人要护,一时的烂好心只会连累更多的无辜人。 看着埋着头青丝遮住了半边脸的墨渊辰,想着刚才他说的仁爱之心,心中更是嗤之以鼻的冷笑。若是救助无辜之人,亦或是老弱妇孺,她会毫不犹豫的考虑,然而对于他们这些遭遇仇家暗杀的人,她是不会去多揽闲事的,他们是死是活干她何事!要不是那些杀手缺乏眼力劲,如今也不会葬送自己的性命。 再看墨渊辰,眉头深蹙。不,不是杀手没有眼力劲,而是这些人更无耻。皇家之人,果然都黑心黑肺,个个可恶! 她以后见了皇家人绝对会远远地绕道走。 看着他那半边脸比白纸还白,长长的睫毛垂落,闭着眼睛,嘴角亦是紧紧的闭着,但依然有鲜红的血从嘴角流出。那血还不是纯正的鲜红色,而是带着黑紫色,将他发白的薄唇也染成了黑紫色。 单莫钥看着那黑紫色的血,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这血有毒!而且还是很霸道的毒药。 目光移开,落在他的身上。只见华贵的锦袍被刀剑砍了好几道口子,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白玉的肌肤上深深的刀剑伤口,还有血不止的冒出,冒出的血也同样是黑色的。 而他的身子紧紧的护住身下的黑衣人,正对着她的方向。将身下的男子护的不留一丝缝隙,两只手都紧紧的抓着车壁的扶手,显然都已经抓死了,手上同样满是鲜血。 两个人的身子更像是从血里捞出来似的,染红了她大半个车厢。自然更多的血还是身下那男子身上流出来的。 单莫钥不用想,也知道此时她的马车下一定是一大滩血迹。 两个人紧靠在一起的身子,几乎抱成了一团,难分难舍。而且几乎和她的车融为了一体。 她蹙着眉头。还真是个大麻烦! 单莫钥转眼间便将二人扫了个遍。最后目光定在墨渊辰腰间的玉佩上,那上面雕刻着一条腾飞的龙腾。中间是一个辰字。 证实了他的身份。的确是尘封的一国之主,墨渊辰无疑。 如水的眸子染上了一抹黑色。单莫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块玉佩。 马车内外有片刻寂静无声。 第一百零八章 留有用的人 须臾,外面的余婓、余纹惊醒,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死去的黑衣人,两张小脸惨白,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也似是颤抖:“小…姐,这,这……” “嗯!”单莫钥依然看着墨渊辰,淡淡的应了一声。 “小姐……这七个人……”余婓、余纹看着眼前的情形,七个人都躺在地上。浑身没有半丝异样,七双露在蒙着黑巾下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显然他们根本就不会料到自己会死。而且连死也不知道怎么会毫无反应的被人杀死。 “是我杀的!”单莫钥自然知道余婓、余纹所想。清冷的没有一分一毫的波动。 “是小姐?”余婓、余纹顿时转头。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车厢。然后又猛的转头看地上的黑衣人。看了半响,也没看出这些人是小姐用什么方法杀死的,而且是七个不同的方位。 这些人都是小姐杀的?可是小姐明明没有内功?如何能将这些人在他们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杀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小姐这……”二人看了半响,也没有看出单莫钥是从哪里下的手,立即轻声道:“奴婢二人愚钝,请小姐……” “眉心!”单莫钥淡淡开口。 闻言,余婓、余纹顿时看向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眉心处。只见果然眉心处有一个针尖那么大的小孔。 二人一怔,立即走到别的黑衣人身边查看。 果然见七个黑衣人眉心处都有一个小孔。 这样的小孔,很像是…… “这是……绣花针?”须臾,余婓、余纹同时想起小姐中午从府中出来时似乎吩咐她们找了一盒绣花针。没想到……没想到绣花针居然也可以杀人?! 可是绣花针呢?二人立即用脚去踢过黑衣人的身子,背过了头。果然见黑衣人的脑后穿透出来一根绣花针。正是她们早上给自家小姐找的那种极细极小的绣花针。 二人小脸顿时现出惊异的神色,连忙将绣花针拔出来。又查看其他六人,居然一模一样。 七根绣花放在手,绣花针上连一丝血迹也没沾染。 余婓、余纹依然还有些不敢置信。小姐没有内力,但是绣花针居然由前至后这要何等的功力?而且还一次七个人,都是同一个方位,同一个力道。恐怕她们一辈子也做不到。 心中不是惧怕,而是升起骄傲和敬意。这样的小姐,才让她们打从心底的臣服。 “小姐,这绣花针也能做武器?”车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细小的绣花针。 “万物皆有妙用!即便是细小到绣花的针,只要运用的好,也能成为要人性命的利器,在紧要关头救人于危难之际。”单莫钥道。即便是没有这些利器,近身搏斗,她也不输这八人,只不过代价就比较大了。 “小姐厉害!”车夫点头,佩服道。只是什么时候小姐变得这么厉害了?简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经验老道。但是这不是他该多想多问的,有疑问也只能自我心里想想。 “小姐,现在绣花针还能用吗?你……”尽管没有血迹。余婓还是拿出娟帕将七根绣花针擦干净,挑开帘子有些犹豫的看着单莫钥。当看到车内血污一片中紧抱着两个人昏死过去的人,都几乎看不出模样了,顿时一惊。 “无妨,还可用!”她淡淡道。 “是!”余婓递给她。 单莫钥从墨渊辰的玉佩上移开视线,伸手接过绣花针,指尖流转,须臾之间已经别在了云鬓的珠花里。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三人,缓缓开口:“你们三个过来试试,看看合力能不能将这两个脏东西扔下去!” “小姐要将他们扔下车?”余婓一惊之后,也看清里面的人正是那富贵公子和他的护卫。小脸一白,看着她:“小姐,可是他是……” 她刚才似乎听到了有人喊这年轻公子陛下……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和季王殿下长得有几分相似,想必是…… 余婓的小脸更是白了几分。 她身后的余纹和车夫自然也看到了车内的二人。先前他们随小姐置身不理离开时情形紧张,并没有看到年轻贵公子的面貌。如今一看,就综合刚才有人喊他陛下,顿时也惨白着脸看着车内。 当看到墨渊辰腰间露出在外的玉佩。更是一个个小脸煞白的。他们想到那老头是太监以为也就是个皇族子弟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当今皇上? 三人顿时都傻了眼。身子齐齐一软,就要跪地。 “你们没听到我说的话么?过来将他们扔出去!”单莫钥冷着脸看着三人。觉得冯远琛培养的人还是不合格,看来她要亲自物色一些人选了。 天生的卓微服从是好;但是没有自主灵魂的人,她用的不顺手。尽管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但是她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畏惧别人。尤其是皇族的人。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的字典里都不会有怕字。 “小…小姐,可是他是陛下……”余婓轻颤着开口,目光定在墨渊辰腰间的玉佩上。那上面雕刻着一条腾飞的龙腾,中间是一个辰字。 在尘封国,哪怕是一个妇孺都知道,那是皇帝身份的象征。 “皇帝又如何?还不是连命都险些保不住?要不是我刚才救他,你们告诉我,现在的尘封国皇上在哪里?”单莫钥不屑冷笑了一声,淡漠嫌弃的道:“扔下去!” 三人顿时身子一哆嗦。这可是,这是真的陛下,他们…他们这么做…… 而且如今陛下都已经这样了。这条路很偏僻,如今已经天下暗了下来,要是没人路过的话,陛下就会死。 “小姐,陛下如今受伤。似乎又中有剧毒……要是扔下去的话……”余婓咬着嘴唇开口。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让你扔你就扔!”单莫钥轻叱,染着一层冰霜。 “是!”余婓顿时身子一哆嗦。 余纹和车夫也猛然惊醒。想着本来今日小姐就心情不好,如今他们是触怒小姐了。立即上了车,手哆嗦的向着墨渊辰和沉渊拽去。 拽了好久,那两人的手死死扳着车壁,根本就撼动不了分毫。 “将手给我砍了!”单莫钥眸子如下冰刀冷冽看着二人紧把着她车壁的手。 “小姐……”三人顿时大惊,都惊慌的看着单莫钥。 “怎么?你们耳聋了不成?不是什么都听我的么?”单莫钥挑眉。她今日就要看看这三人听她话到什么程度。 她的身边自然要留有用的人。这样的世界,五国鼎立,还外加三个神秘地带。还有无数的藩属附庸别国生存的小国,虽然如今是一派安稳,但总有一日会被打破。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常态,也是必然之事。 而她的人生注定是不平坦。不是她将别人踩在脚下,就是别人送她下地狱。以后不知道有多少惊涛骇浪在前方等着她,她身边的人不能如此懦弱无能,中看不中用。 她要的忠心不止是百分之百的忠心。还有从他们的灵魂脱离出来,这个世界只对她忠心。她要他们毁天灭地。他们没有本事不要紧,有心和毅力就成。 如果没有武功,她会刮练她们。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她相信勤能补拙。但如果是骨子里根除不去的卑微到没有灵魂的地步,她就没有必要要他们了。 尤其是余婓和余纹。这两个跟随在她身边的人。 “小姐……”三人的身子齐齐都哆嗦起来。 “不敢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单莫钥怒斥。 “奴婢……奴婢敢!”余婓一咬牙开口,身子依然颤抖。 “奴婢……奴婢也敢!”余纹也一咬牙道。 二人话落。就去拔剑,她们本来就是为小姐而生的人。小姐要如何,自然就是如何。 单莫钥不动。等着她们的剑落下。眸光扫了一眼小脸惨白无血色的车夫,心中对冯远琛赞许了几分,不愧是慕容若雨她娘留给她的人,不愧能做到侯府大总管二十多年,就论识人之明也是不错。 余婓、余纹虽然武功不高。但是骨子里都有着阴暗和狠劲。最重要的是以她为生为死,这就够了! 至于这个小车夫。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看来也不用知道了。 余婓、余纹二人的唇瓣几乎都咬出了血丝。须臾,一闭眼睛,手中的剑猛的落下。 “行了,不用砍了!”单莫钥淡淡出声阻止。 “小姐?”二人手中的剑在距离墨渊辰手尺寸之距顿住,睁开眼睛看着单莫钥。 “真要砍了,那之前的救又算什么?徒劳无功吗?赶车!去京中最好的医馆!”单莫钥转眸,对着傻愣在那里的车夫挥了挥手吩咐道。 “是,小姐!”车夫惨白着脸坐回了车前。 余婓、余纹愣愣的看着单莫钥,有些莫名。前一刻小姐要扔了陛下,还要砍陛下的手,如今不扔了也不砍了? 单莫钥也不看二人,不作解释,闭上了眼睛。经过刚刚一试,心里默认了二人。 见单莫钥不再多说,余婓、余纹顿时收回了剑,身子依然有些颤抖;连她们自己也不敢相信,就在刚才,差点真的就出手砍了陛下的手。 但小姐的命令她们不会反抗的。不敢再言语,寻了一块干净的没被染上血污的地方靠着车壁悄声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墨渊辰和被他护在身下的沉渊。 “小姐。京中最好的医馆要属妙春堂了。”车夫的执起了鞭子虽然极力压制,声音还有一丝颤抖。 “嗯,那就去妙春堂!”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 “是!”车夫一挥马鞭马车走了起来。 车轱辘压着地面和马儿踏踏的马蹄声交响在一起。 第一百零九章 离山古寺求医 单莫钥闭着眼睛,脑中一一过滤着关于墨渊辰的资料。 墨渊辰只比尘离季大了一岁,原定的太子妃是当朝大将军言明惜的小女儿。也就是慕容侯府她那个被扶正如今变成大夫人的二姨娘的侄女,叫言萌心,比墨渊辰小了三岁,今年十七。 本应在三年前言萌心十四岁及笄礼后大婚,迎入当时还是太子的墨渊辰府邸入住太子妃。但是就在言萌心及笄礼第三日,先皇突然发病,后来便一病不起,拖了两个月去了。 后来墨渊辰登基要给先皇守孝三年。大婚之事便拖延了下来。致使如今言萌心已经十七岁比慕容若雨还大了二岁。在这个世界算是大龄了。 听说如今先皇守孝期满刚过几日。前一段朝中都在吵着要陛下在孝期满立即大婚。只有陛下大婚立后,才能依次妃嫔填充后宫。但是又赶上如今太皇太后一个月寿宴。大婚因此又拖延了下来。 所以,如今的墨渊辰还没有皇后,甚至是连个妃子也没有,只有两个侍寝。而两个侍寝是在太子府时先皇赏赐的。连妾也不算上,说侍寝是好听的,其实就是比妾还低的一种暖\/床\/工具。是没有权利孕育子嗣的,更别说是当朝太子的第一个子嗣了。 所以,如今的墨渊辰一直没有子嗣。 没有子嗣的话,尘封只有墨渊辰和尘离季正统的皇族血脉。如果墨渊辰要死了的话,那么也就尘离季是第一正位的继承人了,那么……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的水很深啊。想到此,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就冲尘离季,看来墨渊辰她今日是不救也得救了。 “你们可是看出他中了什么毒?”半响,慕单莫钥开眼晴,对着一直看着墨渊辰的余婓、余纹问道。 余婓、余纹闻言,立即摇摇头:“回小姐,奴婢二人虽然和冯总管学得了不少识毒知识,但是这个毒,奴婢看不出来。” “嗯!”单莫钥应了一声不再言语,脑中搜索着关于毒药的知识。 慕容若雨由于她娘的原因,从小就被灌输各个方面的才学。无论是医术的书还是毒术的书。她虽然没有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精通,但是也比一般大夫来的好用。 只可惜她娘去的太早,交给她的都是入门的。后来留给她的东西也是靠慕容若雨自己领悟的。即便是天性再高,学的再多,但这个世界无奇不有,总有她不知道的。 就比如今天墨渊辰中的这种毒。她的记忆里就没有描叙。一般的毒术都会先上印堂,但墨渊辰如今几乎全身都染上了黑色,面色印堂却是苍白如一张纸,没入半分毒素。 而对于来自现代的她而言,医术有,而且相当了得,但是却不擅长毒术。要是朵儿在就好了,那丫头毒术、医术都十分精湛,比自己厉害。可惜……她不知道如今的朵儿在哪里! 单莫钥心下一叹,要不是俗事多的让她分不开身,她早已云游各地去找寻那丫头了。收了心思,对着车外吩咐:“再赶快点!” “是,小姐!”车夫立即应声。一挥鞭子,本来跑着的马车更是快了不止一倍。 扫了一眼墨渊辰,只见伤口依然在流血。再照这样下去的话,不毒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单莫钥伸手在墨渊辰的身上伤口各处点了几处穴道。流着的血瞬间止住了。 然后根本不理会被墨渊辰压在身下的沉渊。收回手再次的闭上了眼睛。 马车一路踏踏而行。一炷香后,车夫一勒马缰绳,马儿停了下来:“小姐,妙春堂到了!” “嗯!”单莫钥点点头,伸手取出一块娟帕在墨渊辰流出的血迹上抹了一下,递给余婓:“你去问问,看他可是能解得了这种毒?” “是!”余婓立即应声。伸手拿了娟帕快速的跳下了车,向着医馆里走去。 不出片刻,余婓就拿着帕子回来,对着单莫钥摇摇头:“小姐,妙春堂的大夫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毒。说中毒的人怕是十有八九没救了。他说京郊离山古寺的智觉大师医术一绝,无人能及,让我们去离山古寺请教智觉大师。” “离山古寺?”单莫钥挑眉。 “是,妙春堂的大夫是这样说的!”余婓立即点头。 单莫钥脑中闪现出熟悉的那一幕,离山古寺后山的桃花林里,漫天桃花飞舞中一袭白衣男子卓然而立,看不清面容。这是慕容若雨心里最深处的执念。 她也爱过,如何不知爱的滋味。大家每天都要相遇很多人,也要遗忘很多人,而能在心中扎根的,却是寥寥可数。 有些人在无形中隐去,如风过长空;有些人和我们有过交集,走的却是各自的轨迹;有些人陪我们走过一段路途,但终究和我们转身告别。很多时候,思念是一种苦痛,爱却是另一种劫难,而回忆却是最美也最折磨人的东西。 唉!内心一叹,有股说不清的无奈,只能汇聚成一句:痴丫头!傻丫头! 清凉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缓缓吐出口:“好,立即启程,就去离山古寺!” 单莫钥话落,车夫立即应声。一挥鞭子,马车快而稳的走了起来。 离山古寺距离尘封京都城西北十里方向。车夫由北城直接出城,自然走的是最捷径的路线。 出了城门,一路上偶尔遇到从离山古寺返回城的香客。 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只余西边天空微微的暗光。大地一片寂静,只听到车轱辗夹杂着马蹄声踏踏而行。 走了一段路,便再无人声来往。但依稀可以听到远处离山古寺暮霄沉沉的钟声一下一下传来。钟声不算洪亮,低低沉沉的,却有一种让人全身放松的感觉。 单莫钥坐在车内,清寒阴沉的面色听着钟声,一点点平静下来。 前世她和朵儿每一次出使完任务都会一起去最近的古寺听钟声。似乎只有听着这钟声,才能看到心底那一丝残存的曙光,才能得到灵魂上的心安。 虽然她们知道事实上根本不能摆脱她们阴暗的灵魂,但是却能让她们的心平静。 每次与朵儿在寺庙一角,席地而坐,静而倾听,相视一笑,都看出对方来自心里的放松。 余婓、余纹看着小姐面色终于缓和下来,紧张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一半。 半个时辰后,马车似乎往山上行去,拉车的马儿慢了下来,似乎有些吃力。 行了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车夫一勒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前面就是离山古寺!但是离山古寺已经关门了!” “去敲门!”单莫钥闭着眼不睁开,依然听着钟声一下下响着。临的近了,这钟声似乎敲在灵魂上。 余婓、余纹立即下了车,快步向前跑去。 “啪啪啪”叩动门环的声音伴随着山寺的钟声一下下传来,杂乱扰了清静。 单莫钥蹙眉,闭着眼睛睁开,伸手挑开了帘子向外看去。 只见离山古寺建在群山包围中,而她所处的位置正是最高的一处半山腰。前方十米处是院寺的正门,两旁有两座巨大的石狮子。石狮子后侧几米的位置有两株百多年的菩提树,挺拔苍翠。 离山古寺与别的单一的院庙不同。它显然是自成一体的建筑群。几乎堪比二十一世纪的嵩山少林寺一般气魄宏伟。在这个世界,也算是一所有名的寺院。 如今天色已晚,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整个离山古寺几乎与群山一体,如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画一般,分外沉寂肃穆。 让人的心也跟着沉寂肃穆了几分。 单莫钥看了一眼,目光定在离山古寺大门口。 敲了一阵,终于有脚步声走了出来,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小和尚走了出来。 小和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出了门向外看了一眼。当看见余婓、余纹两个姑娘,顿时双手合十,后退了两步,肃静打了一句佛语:“阿弥陀佛!” 余婓、余纹一愣,也顿时双手合十,以示肃静。 “两位施主,如今本寺已经关门,敢问施主敲门有何事?”小和尚问道。 “我家小姐请见智觉大师。”余婓立即开口。 “这……本寺来了贵客,如今智觉大师正在接待贵客。恐怕不能接待你家小姐。”小和尚此时也看到了另一边停着的马车,立即道。 “求小师傅通秉一下,我家有两位公子中毒受伤了,急于救治。非智觉大师不可,人命堪忧。佛门好救死扶伤。智觉大师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余婓闻言,顿时急声开口。 “这……”小和尚看着余婓,又看向单莫钥所在的马车。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劳烦施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秉一声。” “要快啊!人命关天。耽误一刻怕就是一条命死在这了。若是死在你们门前,我马车中的人可是得罪不起。你们离山古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旁边的余纹见小和尚慢慢悠悠的,立即急声道。 “是!”小和尚面色一白。看马车华丽,自然不是一般人家之人。顿时不敢怠慢,疾步向里面走去。 单莫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显然对余婓、余纹二人比较满意。 第一百一十章 棘手的毒 等了片刻,果然有脚步声急匆匆的赶来。步履如风,未见其人,就知一定内力修为高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须臾,便见两个人走了出来。当前一个人胡须眉毛皆白,已经年逾半百,一双老眼炯炯有神,眼含精光,灵台清明。 单莫钥脑中的记忆识出,他便是离山古寺的智觉大师。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智觉大师身后疾步喘息的跟着刚才进去的小沙弥。 智觉大师一出来,而是目光先看向停在十米外的马车,当看到挑着帘子也同时向他看来的单莫钥顿时一怔。随即双手合十,打了个佛语:“阿弥陀佛!” 单莫钥不语,也没有半丝动作,只是看着智觉大师。 “原来是慕容大小姐光临本寺,大小姐别来无恙!”智觉大师上前了两步,看着她,老眼闪过一抹睿智幽深的光芒。 虽然智觉老眼中的光芒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单莫钥扑捉到了。她淡淡一笑,清冷的声音缓缓吐口:“别来无恙只是说给别人听而已。智觉大师一如往昔,佛法增进,才真是别来无恙!” 智觉一怔,随即再次双手合十,一转客套,浑厚洪亮声音开口:“阿弥陀佛!如今天色已晚,不知大小姐何故原由来此?老衲听说有人受伤?” “慕容若雨今日遭了劫难,特意来请教智觉大师度劫。”单莫钥笑颜浅淡,看着智觉淡淡开口。 智觉大师再次一怔,疑惑的看着单莫钥,随即白眉蹙,看着紧闭帘幕的车厢:“好大的血腥味!” “嗯!”单莫钥点点头。将挡着的身子让开,缓步下了车,道:“人就在车内,智觉大师一看即是明白。救与不救,且看大师。” 余婓、余纹立即走过来,将车帘子大大的撩起。里面的情形顿时一览无余。 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智觉一怔,随即看到里面的人,智觉老脸顿时惨白,疾走两步走到车前,身子有些轻颤:“这……大小姐,这……” “想必大师识得车内的人。”单莫钥侧身站在一边,面色不变,淡淡道。 “不错。老衲识得!”智觉看着墨渊辰腰间的龙形玉佩,惨白着脸点点头。须臾,转身看着单莫钥,老脸庄重严肃:“阿弥陀佛!不知这位公子为何会在大小姐的马车上?” “我回府路上,遇到他被人追杀,还跑上了我的马车。仅此而已。”单莫钥简洁的开口。想起墨渊辰死赖着她的车上不下去,小脸沉了几分。 “原来如此!”智觉点点头,又回身看着墨渊辰:“这位……这位公子中的毒实属罕见,老衲也没有把握,怕是……” “人已经送到,至于能不能救端看大师的了。”单莫钥顿时打断智觉的话,看也不看车内一眼,淡淡的道:“还请劳烦大师将人弄下去,慕容若雨告辞了!” “这……”智觉大师一怔。看着单莫钥清淡的面色,又看了一眼车内,随即摇摇头:“大小姐将人送来,而此人非比寻常,大小姐自然不能离开。如果有万一,离山古寺上下担不起,老衲更是担不起!” “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时常将普渡众生放在嘴边么?如今倒是顾累起身后负累了?”闻言,单莫钥挑眉看着智觉。 智觉老脸顿时一白,立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救人性命我佛义不容辞。离山古寺毁不足惜,但离山古寺有千条生灵性命,老衲不得不顾及。还望大小姐见谅!” “也就是说你救不活他,我也要留在你这离山古寺出家了?”单莫钥再次挑眉。 “阿弥陀佛!老衲只求大小姐先暂住此地。这位公子虽然中的毒霸道。但本寺今日来了寥空师叔。师叔也许有办法助我一臂之力,可救得这位公子无恙。” 智觉立即道:“刚才只是最坏的打算。” 单莫钥挑眉不语,看着智觉。寥空大师?那个被尊为半仙之体的寥空如今在这离山古寺? 智觉见单莫钥不开口,立即道:“老衲留大小姐也无恶意。只是如果有个万一,大小姐和老衲两方佐证,保得无恙!” “好,我答应便是!”单莫钥点点头。传闻寥空受天下诸国尊崇,被誉为得道第一高僧。而且已经修身为半仙之体,可长生不老。她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长生不老? 智觉见单莫钥答应,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即着身后的小和尚一挥手:“去喊两个人过来,将人抬到我的主院客房。” “是,主持!”小和尚顿时应了一声,向里面跑去。 智觉轻身上了车,伸手在墨渊辰的手臂点了一下,墨渊辰紧攥着车壁扶手的手顿时松开了。他连忙伸手入怀,一个玉瓶取出来,倒了一颗丹药塞进墨渊辰口里,又倒了三颗塞进沉渊的嘴里。 单莫钥看着智觉轻而易举地就将墨渊辰紧攥着的手松开了,顿时蹙眉。看来这智觉大师果然有两下子,名不虚传。 须臾,便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走来。小和尚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僧人,一行三人疾步出了门。那两个僧人见到单莫钥怔了一下,随即恭敬对着车内智觉道:“主持师叔!” “你们过来,将这二人小心的抬到我的禅院客房!”智觉立即吩咐道。“是!”二人立即走了过来,一人一个抱起墨渊辰和沉渊,立即进了院门向主院而去。 智觉下了车,对着单莫钥一拘礼:”大小姐里边请!” 单莫钥点点头,看了一眼马车,对着车夫摆摇手:“你先回府去知会冯总管一声,就说我在这里小住几日。” “是,小姐!”车夫立即应声,调转马头下山。 单莫钥转身,抬步向院门走去。余婓、余纹立即抬步跟在身后。 智觉快步走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对刚才那小和尚道:”你去请寥空师祖去我的禅院,就说有人受伤,紧急施救。十分棘手,智觉恐难担待,求师祖劳烦相助。” “是!”小和尚立即应了一声,转了个道向后院跑去。 智觉再无话,快步而走,白眉紧锁;显然是在思索如何解毒之法。 单莫钥跟在智觉身后,缓步而走。一边走一边打量这所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地下洁净无尘,和脑中的记忆重叠,和三年前并没有多余变化。 片刻之间便来到了主持的主院。 门口有两个僧侣躬身双手合十给智觉见礼。 “大小姐请!”智觉微微一侧身。 “大师请!”单莫钥点点头。 智觉也不客套,当前引路向着客房而去。 进了房门,便见这客房干净整洁,不染纤尘。有两个里外间。外间的床上躺着墨渊辰护卫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比墨渊辰的情况要遭许多,除了脸部以下,全部都成了黑色,浑身似乎都没一块好地方了。已经将他所在的床染红了一大片黑色的血污。 “去烧水将水端过来,将这二位公子都清洗一下,再将我的药箱一并拿来!”智觉刚一进门,就立即吩咐道。 “是,主持!”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僧侣立即应声疾步走了下去。 智觉立即过去探沉渊的脉搏,一张老脸白眉更是紧紧皱起。对着身后的单莫钥道:“这位施主受伤太重,老衲恐怕真的无能为力。” “其他人无妨,只要救活墨渊辰就成。”单莫钥淡淡道。 听到直呼陛下的名讳,智觉的手一顿,随即直起身,回头看单莫钥:“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只要有一丝希望;老衲会全力以赴。” “尽人事,听天命。大师救不活也没什么。”单莫钥无所谓的道。 “慕容大小姐悟性极高!”智觉一怔,随即双手合十,打了个偈语。 单莫钥不置可否。 智觉不再说话,向着里间的房间走去。 单莫钥淡淡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沉渊,想着刚才他忠心护主的情形,眉头微微蹙起。此人是条铁骨汉子。对于铁铮铮的血汉有勇有谋的忠心之人,她单莫钥向来敬重一分,不是她不想救他,只是对于此毒,她也无能为力。心中微微一叹,跟在智觉身后进了里面的房间。 里侧的房间很宽敞,墨渊辰躺在大床上。比外面沉渊状态好些,也是有限。 智觉走到床前,伸手去探墨渊辰的脉搏,眉头同样是不得舒展,沉声开口:“老衲也探不出所中何种毒药。这种毒药老衲平生未见。不敢冒然施手,如今先包扎伤。再等寥空师叔来了看看可有可解之法。” “嗯!”单莫钥点点头。 须臾,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很重,显然是提了满满一大桶水,智觉立即走出去,在外间开始给沉渊涮洗上药包扎起来。 单莫钥也不理会,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桌子上放了一本佛经,她拿起看了起来。 余婓、余纹立即规矩的站在单莫钥的身后,担忧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墨渊辰。 半响过后,在智觉将两个人都包扎收拾完毕之后,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不同于刚才僧侣的脚步声,而是步履沉稳,行止如风,闻声既知内力高深,精气充沛。 单莫钥放下手中的书本,转头向外看去。 透过窗子,看到一个年逾百岁的老僧快步走进了院子。他的身后除了跟着那个先前的小沙之外,还有一个小沙弥。 “师叔!劳烦您老来一趟。实在是这人身份持殊,且中的毒比较棘手。”智觉迎了出去,立即道。 “让你觉得棘手的毒,看来就是奇毒了。”寥空脚步不停,继续向里面走来。 “是,师叔请!”智觉侧身让礼,随着寥空一同走了进来。 还以为半仙之体会与普通人有所不同,如今一瞧,不过也就是一个老和尚而已,看了也没觉得多稀奇。单莫钥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失了兴趣,坐着没动,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经。 不过,这本佛经倒是让她升起了些兴趣。 余婓、余纹对看了一眼,心想那个人可是寥空大师耶,小姐居然还能坐得住?但是单莫钥不动,二人自然也不敢动。 外面的屋子不断有声音传来,单莫钥虽然看着手中的经书,到是也一字不露的听了个清楚。想着这俩老和尚的确是名不虚传,手中绝对有两把刷子。 正想着,二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穿来只为救他? 寥空一进门,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前椅子上捧着佛经的单莫钥,先是一怔,随即老眼闪出精光,眼底隐含着激动之色的看着单莫钥,苍老的身子也跟着轻轻颤抖。 “师叔?”身后的智觉感觉寥空变化,看向慕单莫钥,轻唤了一声。 寥空似乎无知无觉,而且似乎难言内心激动。依然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抬头,自然也正面看到了被天下五国尊崇的第一大师。自然同时也将他眼底的神色看了个一清二楚。微微一怔,如水的眸子轻轻眯了一下。 这老头的神情可是看出了什么?还是他认识她?搜寻记忆,她不记得慕容若雨有认识寥空。难道是慕容若雨她娘? 她这幅样貌似乎与她娘长的有几分相似。 “师叔?”智觉老眼也闪过一抹光,随即又轻声提醒。 寥空点点头,表示听到了。看着慕容若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了!” “寥空大师有礼了!”单莫钥轻轻眨了眨眼睛,淡淡笑了一下,看着寥空:“大师如此神情,可是识得我?” 寥空似乎一怔,随即看着单莫钥的眉眼,刚才激动的神色慢慢恢复如常,摇摇头:“老衲识得与施主长的相似的一个故人。不知施主名姓几何?” 果然认识她娘!单莫钥淡淡开口:“我叫慕容若雨!” “慕容大小姐?”寥空再次一怔,看着慕容若雨,随即再次双手合十,肃然道:“阿弥陀佛!老衲早该猜到是慕容大小姐!” 话语似乎带着一丝感叹和顿悟。 单莫钥挑眉,不置可否。就凭她这张脸,猜不到的怕是很少。而这老头明明睿智,却没猜到,看来刚才他的激动怪异神色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这张脸了? 那也就是说根本就不是因为长的像她娘,或者是她娘的故人而现出那样的神色了?那会是什么? 单莫钥眸底闪过一抹清厉,难道是看出她不是真正的慕容若雨? 这老头虽然精光,但是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恶意。而是激动和顿悟。 顿悟什么? 单莫钥心底笼着一层疑惑。转而便不去想。不管是什么,这个半仙之体的老头只要不妨碍她就成。管他顿悟什么,进阶什么。从来不得罪上门的人,她才懒得理会。 寥空不再说话,转身走到床前,当看到床上的墨渊辰,面色不变,没有智觉来的讶异,好像是早就猜到一般,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今日算到有贵客临门。未曾想倒是一来便是三人。” “师叔可有解毒之法?”智觉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又拿起佛经看起来的单莫钥,岔开话题询问道。 “此毒名为半步仙,是百年前武林第一奇毒。”寥空道。 “半步仙?”智觉闻言面色大变。 单莫钥也从书本上抬起头。半步仙?这就是半步仙?慕容若雨的记忆里的确有这个记忆。她是在她娘留的书册上看到的,但也尽显一句话,半步仙,武林奇毒,无解。 “那也就是说这位公子没救了?”智觉急声问。 “曾经半步仙确实属无解之毒。不过老衲一直研究半步仙,近十余年,终于寻到了破解之法。只是要天时地利人合……” 寥空老眼意有所想地看了单莫钥一眼,缓缓开口:“有救!” “师叔寻到了破解之法?”智觉在寥空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闻言,顿时激动。 “师叔有何破解之法?” “天下最珍贵的十种药材,最毒的十种毒。再配以纯阴的未婚女子之血入药,即可解毒。”寥空立即道。 “纯阴的未婚女子之血?”智觉一怔,迷惑的看着寥空。 “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寥空道。 单莫钥顿时一怔。“啪”的一声响,手中的书一个没拿稳,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忍不住嘴角抽搐。 她真的是靠了!她就是那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不会老天让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这个墨渊辰的吧?搞得像小说里那种玄乎其乎的,别告诉她她还是那什么九转玄阴体,先天阴灵体什么的。真这样,来块豆腐给她,她想撞死算了。 单莫钥小脸怪异的看着床上躺着仅吊着一口气的墨渊辰。似乎世间真有玄乎事,她来这里就是。越想越无语,心里也越不是滋味。 “世间真有如此之人?”智觉听到声音,没回头,怀疑的问寥空。 余婓立即弯身去捡掉到地上的书。 “不错!慕容大小姐便是那凑巧之人。”寥空点点头。 凑巧?!单莫钥唇瓣间勾起一抹嘲弄。当真是凑了个巧了,呵! 寥空看向智觉,缓缓开口:“天下间不止慕容大小姐,还有一人也是纯阴之血。” “慕容大小姐?”脑子有点卡带慢半拍的智觉立即回头,就看到单莫钥一脸黑线地看着床上的墨渊辰,看她的神色,果然如此。又立即开口:“除了慕容大小姐,师叔说的还有一个人是谁?” “离南国的玉琴公主!”寥空道。 又是玉琴。怎么什么都有她的份。单莫钥眉头冷冷的蹙了一下。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百年罕见。没想到这天下间却有两人,当真是奇妙!”智觉顿时感叹。 “的确!”寥空点点头。 “那师叔说的那十种珍贵药材和十种毒药又是何种药材?” “珍贵药材是人参、鹿茸、当归、麂香、熊胆、冬虫夏草、何首乌……等十种珍贵药材;最毒的是七星海棠、黑色曼陀罗、七步断肠草、沧形草、迷迭香、相思豆、夹竹桃……等十种最毒之物。”寥空一一道来。 单莫钥清凉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这都是齐集天下最珍贵和最稀有之物……”智觉听完,白眉蹙起。这可就难办了! 他一脸担忧的看向寥空,“这最毒之物我手中倒是有几种。只是这最珍贵的药材,我可是收藏不起的。手中也就一二,师叔这可是难为我了。” “最珍贵之物莫过于皇宫。最毒之物莫过于落霞山的毒老道了。”寥空再次开口提醒。 智觉老眼豁然一亮,一拍额头:“是呀,我怎么把这两处地给忘了,瞧我这记性。师叔说的没错!” 顿了顿,又立即回头看着床上的墨渊辰,“可是如今陛下中毒昏迷,他的护卫如今同样岌岌可危,如何去皇宫取药?再说落霞山的那毒老道的那些东西可宝贝的得紧,跟命似的,谁能拿得来?”麻烦又来了。 “陛下看来是微服出宫。遇刺中毒之事虽然如今不能透露,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尤其是宫里发现没人,皇上不知所踪,一旦消息走漏,可是大事。所以,去皇宫的问题一定要妥善处理。怕是如今只有派人拿着皇上的随身令牌去皇宫秘密禀明太皇太后。由太皇太后出面,想来拿药是不成问题。太皇太后虽然长年礼佛,但是不可小视,定可以控制局面,恐防尘封动乱。” “师叔说的有理!”智觉点头:“那由谁去呢?” “你去!”寥空看着智觉:“你现在就秘密进宫一趟。太皇太后信你,自然取药不是难事。” “那何人去找毒老道?” “我本来也是要去一趟落霞山。如今正巧。”寥空立即道。 “可是落霞山快马加鞭也要三日才能赶回。师叔您身上带伤,如今还要来回急于奔波赶路,如何能受得住?”智觉立即摇头:“还是我去落霞山,你去皇宫吧!” “你去能拿来那毒老道的毒药?”寥空摇摇头:“还是我去吧!他不买皇帝的脸,不买你的脸,也是要买我几分薄面的。” “这……我只恐师叔受不住!”智觉犹豫。 “无碍,我这把老骨头还禁得住折腾几年的。再说我还有苍莽山主给的一枚丹药,紧要时刻可以保性命无余,就这么定了。两位施主的毒不能耽搁。” 寥空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白玉瓶上前两步递给单莫钥:“这个玉瓶里的药还劳大小姐给两位施主一日喂服一颗,能保住两位施主三日性命。等老衲回来解毒。” “好!”单莫钥伸手接过白玉瓶。事已至此,她想再置身事外根本就不可能,也只能先救了墨渊辰再说了。 “了明,立即备马,连夜去落霞山。”寥空抬步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对外吩咐道。 “是,师祖!”外面后来的那个小沙弥立即应了一声,先跑了出去。 “那老衲也即刻赶往皇宫!”智觉伸手将墨渊辰身上的玉佩解了下来。回身对着单莫钥道:“这里两位施主就先交给外面的元清、元由照料看顾。这便让人带大小姐去后山的禅院休息。大小姐以为如何?” “好!”单莫钥放下经书,站起身。 “大小姐请!”智觉对单莫钥极其客气,侧身挥袖让礼。 “大师请!”单莫钥抬步出了房门。 智觉立即对着那个先前开山门的小和尚吩咐道:“元灵,你带慕容大小姐去后山禅院东侧小院禅房休息。好生照料。” “是,主持!”那叫元灵的小和尚立即应声,回头看着单莫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三位女施主这边请!” 说完小和尚当先抬步向院外走去。 “望两位大师所行顺利!”单莫钥淡淡的作揖,二人点头。 单莫钥转身,缓缓抬步出了远门。 余婓、余纹紧紧跟随出了禅院。 直到单莫钥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智觉才恍然想起,一拍光头,回头看着还没走的寥空大师道:“我竟忘了,后山禅院还住着那位贵客!我现在就去将元灵唤回来给换一处。” 话音未落,智觉就要急急往外赶去。 “倒是不用。”寥空一挥手,拦住智觉往外疾走的脚步,笑着摇摇头:“他们早晚要见面的。如今也没什么。” “也是!”智觉顿时止住了脚步,看着寥空:“师叔,您可是看出那凤星便是慕容大小姐?” “不错!”寥空点点头。 “凤星之主是纯阴女子。而这整个天下也只有这二人是。我从离南而来,玉琴公主一切安好,如今更兼凤星出现在尘封上空。慕容大小姐这两日一改从前,令人惊异。更何况我观她面向,眉心有冉冉初升之气,精华灼耀,应该是凤星无疑。” “今日一见这慕容大小姐我也感觉她的确和三年前有所不同。是凤星临世便有解释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离奇之事。老衲今日得见凤星,不枉此生啊!”智觉叹道。 “的确不枉此生!”寥空点点头,随即眉眼然后浓浓隐忧之色:“只是,凤星虽有精华灼耀之气,但同样也有黑暗心魔。唉,未来祸福难料,恐怕以后无太平之日咯!” “如今的天下也太平了百年。凤星临世,也许就是为乱世而来,必有天意。师叔也莫要过于忧心。或许是好事也说不定。”智觉劝道。 “你说的也是。”寥空再次点点头:“凤星临世,将会带来一场盛世繁华。天意如此,莫敢不从。我们实乃方外之人,看着就是。” “师叔说的极是!”智觉点头。 二人不再言语。须臾,那叫了明小和尚已经备好马回来。寥空便嘱咐了两句立即下了山。 寥空离开后,智觉又对着守在禅房外的僧侣吩咐了几句。也拿着令牌飞身向皇宫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对而住 出了智觉主持的主院,单莫钥一路由元灵小和尚领着向后山的禅院而去。 脚下是青灰石砖,四周每隔几步远都是参天古木。这座寺院到处都透露了古朴的气息,沧桑肃穆。身处其中,似乎也随着历史的年轮沉淀了。在这里,众生平等。一切周身的杂物和困锁似乎都被掩入尘埃。 夜风习习吹来,吹起蓝衣如水,与天上依稀的请晨月色融合在一起。不知道是谁陪衬了谁的光华。 绕过了主院和各个寺院。元灵小和尚带着单莫钥来到后山。有几处清幽的小院静静的矗立在半山环之间,清幽清静,几乎与山融为一体。 元灵一边走一边跟单莫钥讲寺中的规矩,又讲了一些饭食吃用上的招待。单莫钥一直听着,并不言语。元灵讲的很简短。只有寺中几个不能随便闯入的地方不可去之外,其他的地方可以游逛。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之后,元灵看着单莫钥,犹豫了一下尽本分的开口:“西侧院已经住了一位贵客。元灵带三位施主去东侧院。那位贵客喜静,不喜人打扰。还请三位施主行止谨慎一些。” 虽然他也看出这位施主不是一般人,能得主持亲自交代好生照料。但那位贵客也不是一般人。为了防止二人突生什么不愉快之事。他还是提醒单莫钥。 “嗯!”单莫钥点点头。别人不来招惹她的话,她没兴趣去招惹别人。 元灵见单莫钥居然很好说话的答应,立即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位姑娘和那位贵客一样,让人感觉压力。在他们的面前,他说一句话都要小心谨慎,以防惹二人不快。 进了东侧院,小院被打扫的不染一丝纤尘,院中只有两颗参天古木,古木下有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其余再无一物。 “劳烦你了,去吧!”单莫钥挥手,让小和尚止步:“我们自己进去就行!” 元灵点点头,回身往回走去。 单莫钥看着元灵的身影原路返回了之后,抬眼向着西侧院看了一眼,西侧院有微微的烛光透出,显然那位所说的贵客还没睡。 只是一眼,单莫钥便收回视线,抬步往院内走去。 这座小院有一间主房,两间厢房。单莫钥进了主客房,里面同样干净不染杂尘。床上的被褥没打开包,显然还是新的,屏风后有蒸蒸热气透出,显然是准备了沐浴的水。 看来是智觉想的周到,提前一步有人将这里收拾了。 余婓、余纹立即过来给单莫钥铺床,又将灯芯调了调。做完一切二人看着单莫钥:“小姐现在要休息么?” “嗯!”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伸手将外衣褪去,抬步向屏风后走去,不回头,对着身后的余婓、余纹摆摆手:“累了一日,我这里不用你们管了,你们也去洗漱早些休息吧!” “是,小姐!”余婓、余纹立即应声。将窗前的帘幕落下,抱起单莫钥脱下的衣服走了出去。 沐浴完后,单莫钥熄了灯。躺在床上,透过帘幕的缝隙看着天空上的那一弯月光。只是那么看着,脑中什么也不想。 木鱼声声响在耳边,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音符。 许久,单莫钥心中一片平静的睡了过去。 …… 西侧院,主房窗前的窗子大开着。 一抹玄衣颈长的身影临窗而立,月光透过依稀的薄云投在他的身上,将他如雪的容颜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清风吹起他的青丝,俏皮的来回在耳边回旋飞舞,整个人似乎沐浴在月光中。 如玉的指尖一下下的敲打着窗框,伴随着整个离山古寺环绕的木鱼声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优美和谐。 须臾,男子缓缓开口:“流星,可是探出离山古寺又来了何人?” “回主子,是…慕容大小姐!”流星应声出现在男子身后。 “嗯?”男子回身淡淡看向他。 “是,属下所言属实,的确是慕容大小姐。”流星也有些不相信。没想到主子刚来,这慕容大小姐居然也来了这里。要不是主子的行踪保密,他都怀疑这慕容大小姐会神算,是跟在主子身后来的。 “她可是出了何事?”男子一怔过后问道。 “慕容大小姐带了两个人前来请智觉大师就医。”流星清冷着声音道。 “哦?何人?”男子微微轻挑起眉。 “主持主院被寺中十多名高手护卫。属下不敢冒然靠近。”流星道。 “立即去查,看看今日她从阙云阁出来可是发生了何事?或者京城又发生了何事?”男子眉梢微凝,须臾,清淡开口。 “是!”流星应了一声,刚要离开,犹豫了一下又道:“回主子,慕容大小姐她住进了东侧院。” “嗯!”男子凤眸轻闪了一下,点点头。 流星偷眼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足尖一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男子缓缓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的月色。须臾,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如雪的容颜轻轻浅笑,堪比天空中高悬的月光,一霎那,灿灿光华。 若不是之前他一而再地动用了神识,也不会伤了神魂。之前就一直伤重未愈,而那种道伤并不是简单的灵气就能愈合的,是需要通过大道之力才能修复,造化之力、天道之力、抑或帝王之气的这种气运皆可。只是帝王之气相对于天道之力显得太过渺小了些,然而淡而小总比无要好。如今因着风魅玦突然也动用神识使得他不查伤至神魂,伤上加伤。然而他却不后悔所为。因为这个慕容若雨引起了他难得提起的兴趣。如此有趣的女子,为她所伤一次,又何妨? 看来以后还是得少动用神识了,能不用则不用。就低调的做个普通人好了。 想到风魅玦,玄衾清俊的眉梢微微扬起。呵,风魅玦,倒是个有趣的小对手。没想到在这种低等位面的大陆还能遇到一个上等位面的人,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能来,为何别人不能? 想至此,不由心笑了一声。 也罢,如果一直高处不胜寒,倒失了乐趣,如今得风魅玦这一对手,也算是慰藉心中的寂寥。希望这个风魅玦是真的有点实力,不要让他失望了才好。 想到风魅玦,眼眸中隐隐有些期待。 第一百一十三章 遇见你 一夜无梦,好眠。 第二日天五更时分,离山古寺早课的钟声响起。 单莫钥便也跟着起了。 余婓、余纹将昨日洗好的干净衣物捧了进来,洗漱过后,二人端来四菜一汤的斋饭。 单莫钥用罢,将怀里昨日寥空给的白玉瓶递给余纹,对着二人摆了摆手:“你二人去主持的院子看看情况。顺便给那二人一人喂一颗药。”说完抬步向外走去。 余婓、余纹立即跟出来:“那小姐呢?我们要留一人保护小姐……” 刚说到一半时,二人小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因为她们想起之前小姐无声无息杀了七个高手,身手比她们要好不知多少,根本就不用她们保护。 对于二人的忠心,单莫钥心里一暖,回头,淡淡道:“我就是去后山的桃林走走散散步,没事的。你们办完事过去找我就行了!” “是,小姐!”二人立即应声,也跟着单莫钥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之后,单莫钥按照记忆向着后山的桃林走去。如果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活着,再有机会来了这离山古寺,也一定会去那让她交出了一片女儿心的桃林看看的。尽管那里没有她心心念念的良人。 痴丫头!得不到回报的付出,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打扰了别人伤了自己。 单莫钥不甚赞同的轻轻摇了摇头。 一路上清风拂过,山间清幽。可以听到欢快的鸟儿鸣叫,清脆悦耳。 晨曦有薄薄的晨雾,脚下的青草绵软舒适。绣花鞋踩在草地上,沾上几滴晶莹的露珠,露珠俏皮的紧贴着她的脚背,清清凉凉。 这样放松心情,晨间踏步,吸取纯天然的清新空气,洗涤心灵的污浊,已经好些年不曾有过了。似乎记忆,在现代加入miss金他们的黑暗组织后,再没有这样的时刻。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没有光明的人,最是向往光明。她不止知道,还深谙其道。 看着前方深深的桃林绵延不断,心里微微一叹。也许有朝一日,她会隐居在这样的地方。晨曦踏着雨露和雾色漫步,夜晚听着木鱼声声和自己相爱的人相守…… 相爱的人…… 脑中忽然现出游轮爆炸那刻飞叙焦急心痛的神情。心,忽然一痛,猛的惊醒。 难道是她真的太过了? 回想起自己穿越过来的种种所作所为,一一过滤,她并不觉得自己太过,也不觉得自己过于无情。对于该讨债的她绝不心软,对于该欠她的她也不会放过。 或许这古代生活更适合现在的她吧!毕竟现代,太多束缚,太多无奈和太多的放不开,还有那对家人、对爱人的歉疚之心,是无法平复的。然而一旦有了歉疚了,相爱的人的爱就不对等了,她的心始终有亏欠,爱也会变得卑微,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飞叙想要的。 看来她的心其实是黑暗多过阳光。 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迷茫的神色一改,清冷淡漠的向前走去。 桃林如今已经不是五月桃花满天飞的时节。如今已经快到中秋。桃树上已经结满了累累硕果,有不少已经可以采摘。 入了桃林,单莫钥一步一步,向着深处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 桃林的尽头是一处与山衔接的湖水,湖面清波粼粼,水清澈可见底。 一袭玄色华贵锦袍的男子背着身负手站在湖边。 单莫钥顿时一怔,停住脚步,看着突然闯入视线的男子。 男子虽然背着身,看不到他的容貌,但是观身形骨龄也知道多不过二十上下,很是年轻。 头戴白玉冠,腰佩墨玉带,足蹬墨色的软底锦绣靴。玄色锦袍裁剪合宜,袖口和衣摆处各绣了两株白牡丹,白牡丹在玄色衣衫的衬托下不显华丽,不显娇贵,而是平地增添了一种卓然雍容。腰间佩戴一块墨玉配。黑色的玉质迎着晨曦的雾色,依然透着淡淡光华。一见便知是玉之极品。 微风吹起他的青丝,青丝如一匹黑色的锦缎铺染开来。 远山湖水,桃林淡淡果香间,他如一幅黑白相间的水墨画。淡淡的温润,淡淡的清凉;说不出的雅致风华,道不尽的秀逸雍容。 单莫钥看着男子,清凉的眸子微微眯了下,眸底闪出一抹清厉的光芒,直直的射向男子的后背。 片刻之间,单莫钥收回视线,猛的转身,沉着脸从原路返回。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 就在单莫钥转身的刹那,男子猛的回头,欺霜赛雪的容颜,嘴角含着一丝温润清淡的笑意,声音亦是清越温润。 单莫钥就如没听见一般,脚步不停。她自然已经认出这个人是谁。除了那风云人物榜排名前三公子之一的离南国太子玄衾(qin)还能是何人? 还能是何人和风魅玦、尘离季一样的讨厌! “在下不记得在哪里有得罪过慕容大小姐?!”玄衾(qin)看着单莫钥的背影,浅笑不变,微微挑眉,声音清润。 “难道慕容大小姐怕我?” 怕?哼,开什么玩笑!单莫钥脚步依然不停,不屑的扯动嘴角。 “既然不是怕,那就留下来对弈一盘,如何?”玄衾(qin)似乎看得透单莫钥心中所想,淡淡笑问。 对弈?单莫钥猛的止住了脚步。 见她止住脚步,玄衾(qin)墨玉的眸子染上一抹潋滟光华,一闪而逝:“如果你赢了我,玄衾(qin)保证从今以后不出现在慕容大小姐的面前如何?” 闻言,单莫钥挑眉,不回头,身子也不动。 玄衾(qin)嘴角微微勾起,温润的声音带着一抹沁人心脾的清凉,继续道:“如果你赢了我,从今以后,只要有慕容大小姐在的地方,玄衾(qin)退避三舍。” 话落,玄衾(qin)淡淡笑问:“如何?” 单莫钥猛的回身,皱眉看了他一眼,清凉的声音吐出:“好!” 见单莫钥答应,玄衾(qin)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开,欺霜赛雪的容颜瞬间如一株雪莲花,清雅如画。低润的声音缓缓飘出:“流星,去取棋来!” “是,主子!”空气中一人的声音飘远。 单莫钥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玄衾(qin)颠倒众生能令万千女子失色的笑。眉眼冷凝,眸光清淡。她关心的是如何赢了他,让他以后见到她都退避三舍。 玄衾(qin)似乎看出单莫钥心中所想,嘴角勾起的笑意加深,墨玉的眸底激滟幽光中也是浅浅的笑意。 “遇见你,是我人生中最美的点缀,因你的陪伴,我不再孤单,愿与你漫观云卷云舒,静看花开花落。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际遇,因你的爱,我不再忧伤,愿与你共赴天涯,缠绵缱绻。遇见你,愿我年华里最美的眷恋,因你的关切,我不再彷徨,愿与你琴瑟和鸣,共谱一曲爱的梵音。”单莫钥没想到站在巅峰之路后来回顾往昔时,不由感叹万千,原来第一次他们的遇见却是极好的,可惜当时的俩人皆不知。想起这次的相见,他们俩都有些惋惜有些遗憾,那相见恨晚的感觉也很是浓烈。但是,最终能一起相携遨游宇内,她的心却是圆满的,而他亦是!这是后话。 第一百一十四章 棋逢对手 一阵轻风拂过,黑衣的一角飘落,流星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躬身递给玄衾(qin):“主子!” “嗯!”玄衾(qin)点点头,伸手接过锦盒,向着不远处的石桌上扫了一眼,对着单莫钥温文尔雅一礼:“慕容大小姐请!” 单莫钥点点头,随着玄衾(qin)抬步走到石桌前,毫不客气地当先轻身坐下。 玄衾(qin)俊颜笑意不变,衣袖轻轻一扫,桌子上的细微尘土簌簌滑落。他一撩衣摆,优雅而坐。白玉的指尖打开锦盒,里面黑白棋子映入眼前。 单莫钥看着玄衾(qin)手中的棋子,黑白子都是上等的纯玉。黑子冷玉,白子暖玉,玉质晶莹别透,都是泛着淡淡的光华。这样的两种玉本来就是世间难求。更何况凑了这么一副棋子,更是价值难以估算。别说千金,就是万金也难买。 单莫钥打量间,玄衾(qin)已经铺好棋盘。 棋盘也是上好的天蚕丝软稠,棋盘的线脉都是用最好的金丝线勾画,针脚仔细,绣功堪绝,配这样一副棋子,相得益彰。 果然有钱就是任性。 看着棋盘和棋子,单莫钥嘴角微勾,在前世她也有一副好棋盘,是飞叙费了周折得到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每次他没事就会与自己切磋棋艺。飞叙的棋艺相当高,可以说自己这一手好棋艺也是跟他学的,只不过如今天人相隔,不,是相隔不知道多少星球多少位面吧。这里的时空显然与她原来所在的完全不一样。 好棋盘配好棋子,下棋的心情也是不一样的。 这样看来,这玄衾(qin)的棋艺一定绝高。或者说是清高。否则他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既然如此,她今日就打破他的不可一世,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外还有人,天外还有天。 单莫钥心中冷冷一笑,伸手去抓棋子,黑子清凉如水,白子温润暖如骄阳。刚触到白子,指尖挑开,直接拿起了一枚黑子。 湛蓝色的水袖扫过棋面,单莫钥将那枚黑棋落在了正中间。 一举中锋! 玄衾(qin)看着单莫钥的手,手很小,很白。指甲没有女子寻常都涂有的豆蔻,而是如挂着露珠一般晶莹,带着微微的清冷,微微的凉,在蓝衣水袖衬托相映中如一汪白月光。 洁白的皓腕如雪,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抹火红。那是风族的红颜如凤。 玄衾(qin)看着红颜如凤,墨玉的眸子微闪了一下,伸手拿起一枚白棋,放在了单莫钥的旁边。 并驾而驱! 单莫钥看着玄衾(qin)落下的白棋微微蹙眉。伸手再拿起一枚黑棋,放在棋盘一角,玄衾(qin)同样执起白棋尾随而至,落在黑棋旁边。 单莫钥再次眉梢微凝,又接连三枚棋将四个角落填满。玄衾(qin)依然同样尾随而至。 拿起第五枚,单莫钥终于抬眼看玄衾(qin)。 玄衾(qin)依然浅浅而笑,墨玉的眸子映着淡淡光华,同样看着她。 四目相对,单莫钥眸子泛出清凉的光。 不低头,只是看着玄衾(qin)的眼睛,将棋子随意落在棋盘上。 玄衾(qin)也不低头,同样看着单莫钥的清凉如水的眸子,手中的棋子正巧落在她刚落下的棋子旁边。 丫的!眉梢微微一挑,单莫钥手下动作加快。一枚枚棋子簌簌而落。依然看着玄衾(qin)的眼睛。 玄衾(qin)同样也不看棋盘,每一枚棋子落脚之处正正好好是单莫钥前一刻落下棋子的旁边。毫厘不差。 几十枚棋子转眼而就。 单莫钥清凉的心冷了几分。果然遇到对手了。 移开视线,单莫钥低下头,开始审视棋盘。 玄衾(qin)也随着她的动作,同样低下头看着棋盘。半响,勾起的嘴角,看向单莫钥,笑的温润雅致。 一会儿,单莫钥抬头,看着他,“你一直都是如此下棋?” “非也!端看遇到的是谁。你,让我不得不如此!”玄衾(qin)笑着摇头。 “呵,这么说我很荣幸!”单莫钥哼笑一声。手中的黑棋再次落下。而是反跟随在玄衾(qin)身后。 玄衾(qin)一怔,随即莞尔一笑,一枚白棋又反跟随在单莫钥刚落下的那枚棋子之后。 丫的,够可恶的。 须臾之间,二人手中的动作再次加快,黑白子相间,在棋子的外围竖起了一座围城。 单莫钥瞪了他一眼,猛的闭上了眼睛。 玄衾(qin)笑了笑,也在同时闭上了眼睛。 手下的动作不停,但是双方落子的时间越来越慢。 不远处的流星眼晴一眨不眨的看着二人,俊秀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一双眸子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单莫钥。 主子棋艺,堪当一绝,从未逢对手。风公子和季王都不能如此和公子对弈而不观棋。没想到这尘封国深闺中的慕容大小姐居然…居然…… 到底是世人眼拙,还是他的眼睛不好使了?他一定是在做梦!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 流星睁了几次眼睛,闭了几次眼睛之后,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看那二人坐在一处,男子雅致雍容,女子清绝风华。竟是如此的相配。 主子面色一直挂着愉悦的笑意,那是以前从来不曾出现过的。即便出现也是屈指可数。不曾想仅是见了慕容大小姐至今,主子不知道笑了多少次他都数不过来了。 难道……主子对这慕容大小姐动了凡心? 流星看着单莫钥,一身清冷光华,明明很耀眼,很灿华,但是他偏偏觉得那女子背后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这样一个女子…… 这样的女子……无心无情凉薄到可怕的地步。 主子若真的动心的话,只怕是…… 了无牵挂的人,自是无任何欲念。在这里,单莫钥只想活得快活,活得自在,活得真我,她不愿再轻易为情所伤为情所困,自是不会有心。对于某些人而言,可能要失望而归了。 心底的凉寒之意猛的袭上心头,流星脸色顿时发白,转头看向玄衾(qin)。 只见主子虽然温润柔暖的笑着,但是背后同样是一片无底的深渊,黑暗无垠。忽然之间心头的凉意就那么的褪去了。 流星看着二人,天下间怕是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才能与主子相配吧!主子不要婉转奉承,曲意承欢,只知道争风吃醋困在高墙大院里一方天地斗个你死我活的女人,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乾坤中藏有锦绣,卓倪中自有一丈方圆。纵横天地,能有不输于男子气魄星魂的女子。主子要找的就是与之并驾齐驱的人! 这一刻,流星的心境发生大变化,对单莫钥心底早先有的排斥一扫而尽,致以无上尊崇。 桃林寂静,远山湖水一片清幽。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二人的棋子已成相持之势,不分伯仲。落子由早先的一秒一次,到如今的半个时辰都没有动过一子。 飞叙的棋艺甚是高超,自己的领悟力也很好,否则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她会溃不成军的。然而,他想以此局来赢了她,休想。 单莫钥眉眼清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棋盘。 玄衾(qin)嘴角的笑意已经不知何时收起,同样一眨不眨的看着棋盘。 他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的棋艺竟然也如此卓绝。如此妙趣的人儿,心怎么不为之所动?呵呵,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极了! 流星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打扰了主子。真要让慕容大小姐赢了的话,那主子可就再也不能再见慕容大小姐了,那岂不是不妙? 虽然他相信主子一定不会输,但是看慕容大小姐岿然不动的神色,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主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正在此时,有几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走进桃林,正向这处走来。依稀还可以听到说话声。 流星一惊,看了二人一眼,身形一闪,瞬间悄无声息的迎了过去。 来的人正是办完了单莫钥所交待的事寻过来的余婓、余纹。后面跟着慕容侯府的大总管冯远琛。 “我家主子和慕容大小姐正在对弈,不准任何人打扰。”流星飘身而落,挡住了三人的去路,对着三人冷声道。 余婓、余纹顿时一惊。抬眼看着男子,小姐在和人对弈?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冯远琛面色微微一变,他刚才居然在这人近身三尺才发现来人。显见这人虽然年轻,但武功非同一般。能拥有这样的属下,他的主子定也不是一般人。 “这位公子,我是大小姐的家奴,有急事找我家小姐。还请烦让通秉一声。”冯远琛看着流星,立即上前,微微一礼。 “等吧!”流星眼睛也不眨一下,冷声开口。 闻言,冯远琛面色顿时一变。虽然焦急,但不知道对方身份,又知道小姐在和人对弈,不敢出手硬闯,生怕小姐怪罪。 他犹豫了一下,急声道:“人命关天,还请这位公子……” 话音未落,单莫钥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进来!” 冯远琛面色立即一喜,流星一怔。如此远的距离,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慕容大小姐居然能听到,难道她有武功? 一怔的空招,冯远琛立即快步走了进去。 余婓、余纹立即跟上。 刚走出桃林,冯远琛便看到坐在湖边对弈的二人,老眼现出惊异的神色。目光定在玄衾(qin)的身上。想着这是何人?小姐居然同他对弈。 看其风采,并不输于风公子和季王,甚至雍容尊贵比风公子和季王更甚。难道是…… “何事?”单莫钥不看冯远琛,依然闭着眼睛,清淡的开口。 冯远琛立即惊醒,两步走上前,躬身一礼:“小姐,今日是三日期满,四小姐和五小姐以及众位小姐们依然在祠堂关着,全部都昏死了过去,老奴过来请示……” “将那二人即刻送去季王府,其他人先放了!”单莫钥声音没半丝波动,吩咐道。 玄衾(qin)眉梢微微一挑。送去季王府? “是!”冯远琛立即应声:“另,侯爷问小姐何时回去?” “该回去的时候自会回去。侯爷何时关心起我来了?有什么事让他等着吧!”单莫钥声音微冷。 “是!”冯远琛躬身:“老奴已经将小姐的随身衣物和用品都装车送来了!小姐要何时回去,派人回去侯府知会一声,属下打发人来接小姐!” “嗯!”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冯远琛再次躬身。见单莫钥点头,看了玄衾(qin)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余婓、余纹看了单莫钥一眼,立即跟上冯远琛。她们要去整理小姐的衣物。 一行三人离开。 再次静了下来。 单莫钥终于落下一子。 玄衾(qin)睁开眼睛看了单莫钥一眼,须臾又闭上,指尖轻轻的敲着桌面日眉眼微凝,似是沉思。 流星看着玄衾(qin)的神色,心都提起来。主子不会真的要输吧? 许久,玄衾(qin)落下一子,流星紧张的心才松了。 又换成单莫钥凝眉沉思。 时间很快的就到了中午。离山古寺开饭的钟声响起。余婓、余纹端着饭菜过来。远远的见自家小姐神色肃然,不敢打扰。 午时偏响,玄衾(qin)和单莫钥依然坐着,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余婓、余纹看着手里已经冷了的饭菜,悄无声息的转头走了回去。 流星张嘴了多次,但最终还是一次都没发出声。 余婓、余纹的饭菜已经来回端了三次。直至太阳落山,那二人依然坐在那里自成一世界,似乎早已忘了吃饭。 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 单莫钥手中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忽然她闭着的眼睛睁开,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锦盒,坐着的身子猛的站起来,看着同时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玄衾(qin):“明日再下!” “好!”玄衾(qin)点点头。 单莫钥再不发言,转身干净利落的离开,蓝色的身影很快便走进了桃林。 余婓、余纹立即惊醒,随后跟上。 玄衾(qin)依然坐在那里,看着一行三人转眼便消失了身影,墨玉的眸子静若深潭。许久,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棋盘,忽然笑了。 “主子?”流星担忧的走上前,看着棋盘。顿时惊呼:“这…这是七星幻阵?!” “不错,就是七星幻阵!”玄衾(qin)含笑点头。 “这…这……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流星身子颤抖,一脸的不可置信。 “天下无不可能之事。” “可是这也太……主子,慕容大小姐如何能破得了主子的七星幻阵?”流星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不止你不相信。我也不信。”玄衾(qin)声音淡淡的,有一丝庆幸,一丝轻叹。 “可是慕容大小姐用的是什么阵法?恕属下眼拙看不出来。” “九珠归一!”玄衾(qin)淡淡开口。 “什么?九珠归一?这就是传说中的九珠归一?”流星再次惊呼。已经失了以往做暗隐的清冷镇定。 “嗯!” “怎么会……七星幻阵无解,九珠归一同样无解……主子那您…您……”流星已经惊的不会说话了。 七星幻阵和九珠归一同样都是上古大阵。其中蕴含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方圆阵地,斗转乾坤,万千的变化与一夕之间加以万变。天下间早已经失传,慕容大小姐居然会…… 她的九珠归一对上主子的七星幻阵……岂不知…… “我也想看看这两大上古的阵法相碰,到底结果会如何?是谁更厉害,还是两败俱伤!抑或是……有奇迹!”玄衾(qin)清淡的声音带着一抹暗沉,心有期待。 流星不再言语。依然难言震撼的看着棋盘黑白交错的棋子。 这样的僵持之势,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魔力,想让人看到这两大上古阵法相碰的结果。如果是千军万马的战场……这样的局势,又会是何等的惊心动魄?会忍不住拖这个世界一起下地狱! 这一刻,流星深深的感觉到单莫钥的可怕。这样的女人,不止是能配主子,而是她的黑暗能吞噬整个世界。 流星心中发寒,从头凉到脚。看着玄衾(qin),张了张嘴:“主子,她…她太可怕……” “嗯!”玄衾(qin)淡淡一笑,点点头。 须臾,坐着的身子站起,对着流星道:“守好这里,不准任何人来破坏这局棋!” “是!”流星应声。 玄衾(qin)抬眼向着西北天空看了一眼,那里依然是云雾笼罩。连一片星光也无。 须臾,他收回视线,缓缓踱步,离开了桃林。 单莫钥一路沉着脸走回了东侧院子。 进了门,余婓、余纹立即将饭菜都摆在了桌上,她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便一把的扔了筷子:“撤下去吧,我现在没胃口!” “小姐,你已经一日没吃饭了……”余婓、余纹立即开口。 “我说撤下去!”单莫钥猛的站起身道。话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她们是担心她而已,敛起摄人的气息,走到窗前,烦闷的淡淡的柔声道:“我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是!”二人立即端了饭菜走了出去。对看了一眼,小心的给单莫钥关上门。 外面的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一弯月光划上天际。 单莫钥的身影隐在月光中,但月光偏偏无论如何也照不亮她,心底被暗沉淹没。 这一站便是半夜。 三更时分,单莫钥终于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五更的钟声响起,单莫钥随着起来,换了一件白色衣衫。 余婓、余纹等在门口,听到单莫钥起身的动静,立即端着清水走进来。 洗漱过后,单莫钥开口:“将饭菜端上来!” 余婓、余纹顿时一喜,立即跑了下去,转眼便端了饭菜过来,显然是一直就等着单莫钥这句话了。 吃过了饭,单莫钥直接向着桃林走去。 余婓、余纹依然去主持主院给墨渊辰和沉渊喂药。 走出了桃林尽头,玄衾(qin)依然如昨日一般负身立在湖边,今日的他一袭白色衣衫,略显飘逸如仙,晨曦的霜露给他白衣俊挺的身影笼罩了一层雾色。如雾里看花,似真似假,朦朦胧胧,远山、湖水、桃花林间,风景如画。 玄衾(qin)缓缓回过头,看着白衣如雪的她犹如白衣仙子般踏着雾色而来,嘴角挂了一丝浅浅笑意,“你来了!” “开始?”单莫钥不看玄衾(qin),目光落在那依然保存完整的棋盘上。 “好!”玄衾(qin)走了过来。 二人坐下,单莫钥执起黑棋落下。想了大半夜,如今这盘棋就在她的脑海之中,更甚至她走一步,玄衾(qin)会如何走下一步,都想了个清清楚楚。 她也想看看七星幻阵和九珠归一谁更厉害。 玄衾(qin)见单莫钥落子,抬眼看了她一眼,眸光清幽。须臾,他莞尔一笑,手中的白子落下。 单莫钥蹙眉,猛的抬眼,眸光清厉的看着玄衾(qin):“你确定你要这样走?” “嗯!”玄衾(qin)含笑点头。 魂淡!单莫钥几乎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手中的一枚黑子狠狠的落下:“这里也有你的家国。” “我不在,谈何家国焉在?”玄衾(qin)扬眉,笑的云淡风轻。 单莫钥不再言语,一枚枚棋子落下,轻轻细响,如山间清泉。 玄衾(qin)也不再言语;一枚枚棋子落下,如一串串白玉珠,串连一线。 转眼之间,棋盘上斗转星移,又换了一番天地。 先前的快动作再一次渐渐的慢了下来。 这一日,无人前来打扰。 流星、余婓、余纹站在远处,也陪着站了一日。 天幕遮下,单莫钥尤不起身,玄衾(qin)将手中的白棋扔进了锦盒,缓缓站起来,仔细的看着单莫钥半响,轻轻一笑:“明日继续?” 怕你不成?“自然!”单莫钥点头。 玄衾(qin)缓缓踱步,当先离开了桃林。 流星担了一日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即尾随而去。 单莫钥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死死的盯着棋盘。那眼神如冰刀霜剑,似乎想把棋盘戳出千八百个窟窿。 余婓、余纹不敢打扰单莫钥。 半响,单莫钥才起身,顶着雾色走了回去。 这一夜,东侧院的灯亮了一夜。西侧院的灯同样亮了一夜。 翌日,单莫钥走出院门,玄衾(qin)也从西侧院走出来。显然二人昨日一夜谁也没睡。 “今日我就拖着你一起下地狱!”身着白色衣衫的单莫钥脸色阴沉的看着同样身着白色衣衫的玄衾(qin)。 “荣幸之至!”玄衾(qin)轻笑。 单莫钥不再言语,抬步向桃林走去。 玄衾(qin)错半步的跟在她的身后,也不再言语。两个人的身影很快的隐没在桃林。 余婓、余纹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那两个人远去。男子雍容华贵,女子灼耀清华。在他们的身边,天地万物都为之失色。 半响,直到那二人消失。 余婓、余纹才立即回转身,向着主持主院走去。 今天是第三日了,陛下和那个护卫的状况很不好。不止是寥空大师路远还没回来,智觉大师进宫也还没回来,可不要在这节骨眼出什么变故才好。二人心中期盼。 桃林尽头,二人同时落座,玄衾(qin)许久未动,单莫钥看着棋盘,也不催他。 一个时辰后,玄衾(qin)缓缓落下一枚棋子。 又一个时辰后,单莫钥缓缓落下一枚。 午时过后,锦盒里剩下一黑一白两枚棋子。二人谁也不动。直到天幕滑下黑纱,锦盒里的棋子依然一动未动。 流星站在不远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睛瞪的酸疼,但是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 余婓、余纹的小心肝也提的紧紧的,同样眼睛一眨不眨。 天边一弯月光刻上天际,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向着桃林而来,听到脚步声,单莫钥和玄衾(qin)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须臾,单莫钥手中的黑棋就要落下。 白色的衣袖轻轻划过,玄衾(qin)白玉凝脂的手轻轻的拦住了单莫钥的手:“这最后两枚棋子,我们先留着如何?” “留着?”单莫钥不明地看着玄衾(qin),微微挑眉。 “留着!”玄衾(qin)认真的点点头,墨玉的眸子一汪黑色的漩涡,仿佛深深的将单莫钥吸进去。 “一局残棋?”单莫钥眉梢更是挑高。 “不是残棋,只是留着。留到有朝一日,我们重来一盘。若还是这个结果。那时候你再落子。”玄衾(qin)摇摇头,低声开口。 单莫钥看着玄衾(qin)的眼睛,清凉如水的眸光也染上了一抹黑。须臾,伸出去的手撤回,白色水袖划过棋盘,手中的棋子扔回了锦盒,清泠如水的声音开口:“好!” 玄衾(qin)也缓缓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锦盒。 流星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但是看着那棋盘,不免有些心痒难受。 脚步声转眼之间便走进,来人正是寥空和智觉。二人显然是舟马劳顿,一路风尘而归,两双老眼第一时间齐齐看向棋盘。 白色的衣袖轻轻一扫;棋盘上黑白纵横的棋子已经如落珠般滑落锦盒内,玄衾(qin)遮住了棋盘,清淡的声音吐出:“流星,将棋盘收起来!” “是,主子!”流星身影一闪,棋盘连带着锦盒顿时揣进了怀里。 单莫钥看着空无一物的石桌,微微蹙了一下眉。 寥空、智觉视线从石桌一直跟随到流星的身上。两双老眼飕飕冒光,眼含前所未有的激动神色。 流星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觉得全身都凉飕飕的。 须臾,寥空和智觉转过头,齐齐看向玄衾(qin),两双老眼哀怨。 玄衾(qin)浅浅而笑,一派雍容闲适,坐着的身子不动,声音低悦温润:“玄衾(qin)很愿意同两位大师下一棋的。” 寥空、智觉老眼齐齐一亮。 玄衾(qin)笑意不变,在二人的全身上下扫视一眼,话音一转:“只是见两位大师未洗风尘,改日吧!” 二人刚亮起来的老眼齐齐一暗。 “黑心!”单莫钥看着玄衾(qin),不屑的骂了一句。简直是吊足了人的胃口。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是一只十足腹黑的白狐狸。 “呵呵!”玄衾(qin)轻笑,转眸看着单莫钥,低声笑着开口:“当然你是例外。不洗风尘也无妨,随时恭候!” 寥空、智觉目光瞬间转到单莫钥的身上。 两双老眼目光灼灼。 单莫钥瞪了他一眼,猛的站起身,一言不发,抬步走出桃林。 余婓、余纹立即跟上。 寥空、智觉看着单莫钥身影离开,两双老眼再次一暗,回头齐齐看着玄衾(qin),眼底期盼一览无余。 他们刚才来到之时自然是晃了棋盘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二人皆不是常人。 七星幻阵和九珠归一。没想到这世间真有人会摆。饶是方外之人也都没了淡定。 “如今两位大师似乎有要紧事要做,两位大师的棋,就留待以后吧!”玄衾(qin)笑的温润开口。 一经提醒,寥空和智觉顿时想起要急于救人。立即点头:”好!” 话落,不再停留,二人急急转身。两道灰袍的身影一闪,已经出了桃林。 玄衾(qin)静坐着身子不动,低头看着对面空空已经无人坐的石凳。半响,淡淡开口:“流星,收拾东西,即刻下山!” “是,主子!”流星一怔,看看天色,立即躬身。身影一闪,离开了桃林。 玄衾(qin)坐着身子一动不动。欺霜赛雪的容颜浅笑早已经敛去,只剩下一片静海无波。 须臾,他坐着的身子站起来,缓步离开了桃林。 不久之后,一辆不算华丽的马车出了离山古寺,向山下而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喜欢潇洒自在 单莫钥出了桃林,直接向着主持的院落而去。清丽脱俗的容颜一片轻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余婓、余纹在单莫钥身后跟着,谨慎不敢言语。觉得这三日时间小姐更深沉了。 不出片刻便进了主持院子。直接的向着内室走去,门口的守卫僧侣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进了内室。 看了外侧的沉渊一眼,单莫钥抬步走进了里侧屋子,三日时间,床上墨渊辰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还仅吊着一口气。 “去拿个碗来!”单莫钥对着身后的余婓、余纹开口。 “是,小姐!”余婓答应了一声,立即跑了出去。 此时寥空、智觉已经走了进来,一人走到一人的床前给二人号脉,然后同时点点头:“幸好还来得及。” 余婓片刻就拿来了碗,单莫钥指尖照着手腕一划,一道深深的口子划开,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寥空和智觉看着单莫钥,肃然起敬。 余婓、余纹惨白的小脸看着单莫钥手腕的鲜血。张了张嘴,忍住想过去阻止的动作。 一大碗血成,都快要满了,单莫钥抬头看着寥空:“可够?” “够了!”寥空立即点头。转头吩咐了明将熬好的药端来。 单莫钥伸手照着手腕一点,还在流的血顿时止住。 余婓、余纹二人立即走过来给单莫钥抹药,同时在伤口处系了一块白绢帕。 单莫钥缓缓坐在椅子上,任凭二人打点。 熬好的药很快就端来,寥空将单莫钥的血融入药里。顿时香味弥散在整个屋子。 寥空分开三分之一立即吩咐智觉给墨渊辰喂药。自己则端了三分之二去给外屋的沉渊。 一碗药喂下,寥空回过头,看着单莫钥:“明日他就会醒来!” “嗯!”单莫钥点点头。 看着墨渊辰,对着进屋的智觉大师道:“明日早上有人下山,给侯府稍个信来接我,我明日回去,这回你总不会拦着了吧?” 智觉刚一进屋,就听到单莫钥这样说,顿时老脸一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大小姐见谅,老和尚我多有不得已,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智觉大师严重了。没什么事的话,慕容若雨就先告退了!”单莫钥站起身,淡淡的道。 “大小姐请!”智觉立即一礼。 单莫钥抬步,刚走了两步,寥空立即道:“大小姐请留步!” “大师还有何见教?”单莫钥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寥空。 “红尘十丈,却困众生芸芸,仁心虽小,也容我佛慈悲。情之一字,如冰上燃火,火烈则冰融,冰融则火灭。故此,佛曰不可说。”寥空大师看着单莫钥,声音浑厚。 话落,缓缓开口:“大小姐可是明白?” “我不明白!”单莫钥看着寥空,在他话落,清淡开口,眸光淡漠森凉:“我只明白情之一字,与我绝缘。” 除了飞叙一事,她这辈子真的不想再去触碰爱情了。不轻易挥霍一份看似易得的情,不轻易伤害一颗默默付出的心,人生没有重来,生命无法倒带,且行且珍惜。情之一字,累人一生。更何况如今的她,过得潇洒自在,自是不想被这些束缚住。 寥空顿时一怔。 单莫钥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讽笑:“寥空大师想我明白什么?” 寥空顿时哑了口,双掌合十:“阿弥陀佛!” 单莫钥转身,不再理会,抬步走出了屋子。 余婓、余纹立即跟上。 三人转眼出了主持主院。 看着单莫钥离开,寥空再次叹息一声:“阿弥陀佛!” “师叔,慕容大小姐似乎有心结难解,恐怕……”智觉忧心的看着单莫钥刚刚离开的门口。 “凤星独具慧根。历尽红尘归位,天命所归。一切皆是命数。我等确实是老了,操心不得。只求佛主怜悯众生,不是一场浩劫才是。”寥空收回视线,看向床\/上的墨渊辰,只见他锁骨上的黑色渐渐褪去。顿时松了一口气道。 “师叔说的是!”智觉也看向床上的墨渊辰,双掌合十:“阿弥陀佛!” 出了主持院落,单莫钥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后山东侧院。见西侧院一片漆黑,没有人声。显然是那玄衾已经离开了。 停住脚步,默然的看了西侧院半响,才抬步走进了屋内。 一夜无话;一连累了三日;单莫钥这一觉一直睡到将近午时才醒转。 余婓、余纹知道小姐这三日累坏了,不敢打扰。 车夫大早上就来接单莫钥。也一直等在山寺门口。 单莫钥起床,余婓、余纹立即走了进来。 洗漱完毕,收拾妥当。 单莫钥用了寺中最后一顿斋饭,才抬步慢悠悠的走出房门。 余婓、余纹跟在单莫钥身后,轻声道:“小姐,早上的时候智觉大师派人来告诉小姐,陛下醒了!问小姐可要去见陛下?” “不去!”单莫钥一想起那日墨渊辰死皮赖脸地不下她的马车,脸就寒了下来。 余婓、余纹不敢再言语。 出了山门,一眼就看到马车停住门口。车夫上前躬身见礼:“大小姐!” “嗯!”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抬步欲上车。 “女施主请留步!主持有东西交给女施主!”早先那小和尚元灵急急的声音传过来。 单莫钥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元灵。 元灵气喘吁吁走上前,双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单莫钥:“这个瓶子是寥空师祖送给大小姐的三颗大还丹。这本经书是智觉主持送给慕容大小姐的。师祖和主持说这两样东西大小姐有朝一日也许会用到,就提前送给大小姐了!” “替我多谢两位大师。”单莫钥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清凉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随即收进怀里,淡淡的道。 “那小和尚就回去复命了。”元灵转身回去了。 单莫钥点了点头,回身,提着裙摆上了车。 余婓、余纹立即也跟着上了车。 车夫挥起马鞭。 马车稳稳离开离山古寺,向着山下而去。 一路寂静,偶尔有些来往离山古寺上香的行人,进了城,熙熙嚷嚷的人流穿梭不息。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离山古寺的三日就如一个世外桃源。一入了京城,就如入了这万丈红尘日。 单莫钥伸手挑开帘子向着外面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弯笑意,果然她还是喜欢这繁琐杂乱的十丈软红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养不教,父之过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转过了主街开始拐入慕容侯府的街道。又走了片刻,马车缓缓停住。 “小姐,回府了!”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嗯!”单莫钥点点头。 余婓、余纹挑开帘子,刚要下车。当目光看到慕容侯府大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小脸顿时就白了。回头看着单莫钥,有些紧张的齐声道:“小姐?” 单莫钥自然也看到了侯府大门口的情形。 当前站着一个身着官袍的老者,老者眉眼方正,面色不怒自威。身子微微发福,负身而站,一派富贵,正是侯府的一家之主慕容侯爷慕容易峰,也是慕容若雨她那生而不养的爹。 他的身后站了一群红红绿绿,穿金戴银,朱钗环绕,同样打扮富贵的女人。只是这些女人皆是头上包裹着颜色鲜艳的丝带,一个个面色被浓妆扑抹。而且涂了厚厚的胭脂,几乎都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勉强看出站在侯爷左右的正是那日被她扔了杯子砚台砸破头的三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三双眼睛都怨恨的瞪着她的马车,阴狠毒辣。 如果眼睛里能藏着剑的话,单莫钥毫不怀疑,此时她的马车指不定会被戮出多少个窟窿。 看来之前砸的还是轻了。单莫钥心里哼笑一声。 眼光向后掠过,只见依次排开的是那些姨娘。 没有发现侯府二夫人和六夫人。想起那两个女人都断了腿了,自然是走不了路,出现不了。 在这些女人身后,依次排开站着一群小萝莉,自然是慕容若雨的那些妹妹们。除了少了二小姐慕容嫣儿,四小姐慕容玉儿和五小姐慕容艳儿外,到齐了。一个个都低着头,没看她的马车,但还是看到一个个小身子颤抖,刘海下的一张张小脸惨白。 在这些小姐后面,依次站着的是侯府各房各院的丫鬟仆人。领头的是侯府的大管家冯远琛。冯远琛面色隐着忧心之色的看着单莫钥停下的马车。 这么大的阵势,看来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她兴师问罪的了! 单莫钥清凉的眸子淡淡扫了一圈,目光最后定在当前的慕容侯爷身上。似乎记忆里慕容若雨有几年多没见到这位侯爷大人了。 那次记忆还是中秋宴上,也仅是一面。慕容若雨连正席也没被允许参加。还有一次是她娘死的时候了。再更久远的似乎就是她五岁生日,慕容若雨的娘给她过生日,见过一面。 也就是说这十几年,在这侯府方圆尺寸之地,她仅见过这个爹三面。 如今这么大的排场。这位慕容侯爷终于想起她这个女儿了么? 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也好,今日将那天没算完的账,还有近乎十六年受辱被欺负的账,都一并算了。 “愣着作甚?下车!”单莫钥清冷的声音对着挡在马车前的余婓、余纹开口。 清凉清冷的声音透过帘幕传了出来。侯府大门口的众人顿时齐齐心头一凉。特别是领教过单莫钥教训的那些夫人们、小姐们,身子不受控的齐齐一哆嗦。 “是,小姐!”余婓、余纹顿时下车,一左一右伸手挑开了帘子。 单莫钥微低了一下头,不像往日跳下去,而是动作优雅慢慢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脚尖落地,不往前迈步,而是站在车前,看着侯爷,眉眼如一抹清水烟云,清凉淡然。 看到车上走下来的人,慕容易峰身子顿时一震。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须臾,猛的停住,一双眼睛刹那无数种神色的看着单莫钥。 激动、复杂、怨怒、无奈、悔恨、伤痛……万千神色,眼过千帆。 单莫钥一怔。随即清雅的面色瞬间寒了下来,心中冷笑。看来他这个便宜爹是想起慕容若雨死去的娘了。这么多的女人,那女人死去十几年了,依然能让他想起,不知道是归功于她长了一张和她娘酷似几分的脸,还是他有那么一点儿对她娘那个可怜女人的情。 但无论如何,慕容若雨是他的女儿,这么多年他不闻不问,让他的女人和女儿欺负,就是不该! 衣袖轻轻扫了一下,拂去本来洁净无一丝尘土的衣服,带起一丝清凉的风。 一阵清凉的寒意飘向慕容易峰的脸面,慕容易峰瞬间惊醒。 看着单莫钥清淡的眉眼神色,忽然心头一凉,眼中的万千神色如潮水一般的褪去,一双老眼有些怔怔然。 侯府大门口,几百人如一个人,无声无息。 须臾,单莫钥嘴角的冷笑变成了一抹清冷优雅高贵的浅笑,清凉的声音缓缓吐出口:“侯爷大人是来接我的么?好大的排场啊!我都受宠若惊了!” “你……”闻言,慕容易峰开口,想说什么,但是忽然住了口,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你回来了?” 一句话,身旁、左右、身后的众夫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她们如今被打成这样,老爷见到了慕容若雨这个贱丫头的第一话不是问罪,而是问这无关紧要的。而且这贱丫头见到了侯爷居然不见礼,不称呼爹,而是直接喊侯爷,简直是无法无天! “老爷你……”三夫人、四夫人几乎同时开口。 想起三人被这贱丫头打,而且她们的女儿居然被打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心疼肉疼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将单莫钥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没问你们话!”” 慕容易峰一挥手,拦住了三夫人、四夫人。声音面色皆透露一股带着威严。 “嗯!让侯爷和众位姨娘、姐妹们久等了!想必我不在府中的这几日,你们甚是想我!”单莫钥眸光微带寒意的扫了一圈那些姨娘们。还不老实么?等会我就让你们彻底的老实了。 接受到单莫钥眸光一扫,三夫人、四夫人顿时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慕容易峰一怔,随即才察觉出单莫钥没叫他爹,顿时面色薄怒:“雨儿,你称呼我什么?” “侯爷大人啊!有何不妥吗?”单莫钥挑眉。 “你!你真是少了教养!我是你父亲。你如今翅膀硬了,竟是连父亲也不认识了么?”慕容易峰顿时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 几位夫人一见老爷动怒,顿时等着这把火烧大。最好将慕容若雨这个贱丫头乱棍打出侯府去。 “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侯爷大人还真是说对了,我还真是没有教养。因为没有人教过我侯爷大人是我的父亲。这些年我一直住的小院除了时常被一些苍蝇光顾外,没有见到一个让叫爹的人。”单莫钥淡淡开口,一片淡漠。 话落,那些夫人、小姐们脸色都齐齐一白。该死的慕容若雨居然将她们都比作苍蝇?! 慕容易峰面色顿时一白,身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口,发现对这个女儿连见到都不曾,的确没有教导过。只是依稀记得有一个很乖巧的小女孩。那时候还是很小很小。他已经记不清,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这些年……是我不对,不该对你疏忽。可是这侯府毕竟是你的家,她们都是你的姨娘、姐妹。你何其忍心将她们折腾成这幅样子?”慕容易峰半响之后,再次开口。 “怎么,侯爷大人是等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的么?”单莫钥眸光一冷。犹如冰封:“你说的我不明白。是谁给侯爷大人说了什么?我将姨娘姐妹们折腾什么样子了?侯爷大人可以说出来给我看看,也好让我明白明白!”道理是要跟懂道理的人讲,对于没皮没脸的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单莫钥一口一个侯爷大人,慕容易峰为官二十多年,官居侯爷高位,一呼百应,何曾被别人如此顶撞过。更别说是她的女儿了。顿时恼怒的瞪着单莫钥:“混账!我是你爹!你就是如此跟我说话么?” “爹?”单莫钥冷笑。嘲讽的看着慕容侯爷:“你说你是我爹,你有何证据?” “你……”慕容侯爷身子顿时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老爷……”顿时身后响起一众女人的娇呼声。 慕容易峰身子没站稳,老脸大怒的看着单莫钥:“你这是不孝女!有你这么和自己爹说话的么?” “侯爷大人这就受不住了么?”单莫钥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眸光森凉的扫着那群幸灾乐祸的女人一眼。 “我这十几年,从我至娘胎里出来没多久到我娘亲去世,我每日吃的是剩菜剩饭,穿的是破衣烂衫,身上隔三差五就挨鞭子藤条。身上的伤疤旧的没去,新的又添,那时我的爹在哪?” 慕容侯爷顿时怔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 “有人抢我东西,我要笑着给她,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有。有人对我扔石子,我还不能躲闪,更不能扔回去,只能笑着说妹妹扔的真准。有人骂我娘是贱人,我含泪咽了,有人骂我是贱人生的野种,我连反驳都不能有,那时我的爹在哪?” 慕容易峰闻言,不稳的身子顿时僵住。 “有人三不五时的给我关进祠堂,暗无天日,连续几天没水没饭吃。好着进去,出来大难不死的昏睡几日。没有药,醒来再就面对一大堆的冷嘲热讽,奚落漫骂。大冬天的屋子连块炭火也没有,夏天屋子漏雨怕是连马棚也比不上,那时我的爹在哪?” “有的人一天换几套新衣服,我一年连一套新衣服也没有。有的人上学堂,参加这个盛会那个盛会的时候,我在挨板子,跪凉地板,或者是关祠堂……娘亲去世后更加变本加厉……这些多不胜枚举!那时我的爹又在哪?” 单莫钥一字一句,看着慕容易峰脸色越来越白,笑的清冷森寒:“这些的时候……可是从来就没有一个说是我爹的人出现来为我遮风挡雨。” 慕容侯爷再次一个趔趄,后退了数步。连带着扶着他的一干夫人都险些栽倒在地。 “爹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单莫钥最后总结性开口。只生不养,挂着一个爹的名分,徒有虚表,算什么狗屁爹?爹,他也配吗?别污蔑了爹这个高贵的字。 慕容侯爷全身猛的一震,额头有青筋爆出。猛的回头看扶着她的一干女人。那些女人顿时一个个惨白着脸心虚的后退而去。 这一眼,慕容易峰一瞬间老了十岁! 也就是说这个女儿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了!这些年……这些年她居然是这样过的…… 冯远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悔恨交加,声音悲切道:“夫人!” 夫人要是想到小姐会这样,可是还会让他松手不管?这一刻,冯远琛悔恨自己,他不应该听夫人的,让小姐受了这么多苦。如今她才不到十六岁,十年前她才五六岁的一个孩子啊…… 冯远琛一声悲悲切切的夫人,让原先得了慕容若雨娘亲好的侯府那些老人丫鬟仆人都纷纷的跪倒了地上,一个个眼含泪花。 “小姐……”余婓、余纹早已经哭的不成声了。 慕容易峰眼底涌上自责、悔恨等无数种情绪,刚才那个意气风发,老当益壮的慕容侯爷似乎一下子就老了,直挺的脊背佝偻了下去。 那些夫人人人噤声害怕的退出老远,他的身边连一个搀扶着的人都没有。 单莫钥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屑冷笑。慕容侯爷不过也是一只可怜虫而已。悔恨、自责值几两银子?谁能代替那个可怜的女子承受十几年的那样的非人生活? 常人怕是一天都过不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若不想做鱼肉,就只能做刀俎。 “侯爷大人怎么不说话了?还想兴师问罪么?”单莫钥眸光看向慕容易峰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女人,冷冷开口。今日才只是一个开始。如果自责就能赎罪的话,她宁愿先将她们都送去地狱,再去佛祖前自责!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单莫钥说完一席话看着慕容侯爷,嘴角冷笑,凤眸冷然。 对于父亲,这个身体的主人曾经期盼过,也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和别的姐妹一样,膝下承欢。可是一年又一年。她都没有见到这个传言的父亲。 后来三年前,她在离山古寺上香,回来便将这种期盼转移到了尘离季的身上。一盼就是三年。直到前几日她收到了尘离季的休书。彻底的断了她的生念。香消玉殒。 这个世界的女人,无论你惊才绝艳,但也抵不过骨子里被延续出来的大家礼仪规范还有那些束缚。她们的一生,在家要谨遵父,嫁人要谨遵夫。有父等于无父,有夫不如无夫。所以,慕容若雨的最终结局就只能死。 但她如今早已经不是那个被礼教束缚捆绑住的慕容若雨。她的人生,从来就是她做主! 慕容易峰每听着单莫钥一句话,身子便佝偻一分,不停颤抖,眼底的悔恨自责将他吞噬。似乎稍微一根手指头,他就会栽例在地。 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个女儿在侯府过的是这般的日子。从来就不知道她。他不敢面对那女人死去的事实,不敢面对看到这张和那人相似的脸,这些年一直不管不问,刻意遗忘,但是他忘了,她是无辜的,她也是他的女儿啊。 他曾经也是多么的期盼这个孩子出生,曾经日夜欢喜在心头。可是什么时候所有的都变了?什么时候起他便刻意的去遗忘曾经。转眼间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他的确是从来就没有尽过一次做父亲的责任。甚至遗忘了这么多年。若不是季王殿下未嫁先休,若不是侯府的家务事如今传的天下皆知,若不是这短短几日关于这个孩子不少的震惊之举。他怕是还会遗忘下去。 “怎么?侯爷是不是很自责?”单莫钥见慕容侯爷的样子,嘴角不屑加深,淡漠的补刀:“你的自责很值钱,可是我不稀罕!” 闻言,慕容易峰的身子猛的一颤,一张老脸惨白如纸的抬头看着她。 单莫钥也看着他,凤眸清冷,眸光清淡,一袭白衣站在那里,明明清华高贵,天上的万千骄阳光华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但偏偏让人感觉寒凉如水,黑如子夜的冷。 “你…你如何会…这样的你……如何会被……”慕容侯爷轻颤着开口。不是他不相信单莫钥所说,而是这样的慕容若雨,她说的那些事怎么可能?侯府这么些女人,刁钻泼辣者有,但不过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伎俩,如何能将她欺辱成所说的那般。 “看来侯爷大人是不相信我所说的。”单莫钥冷笑:“那你相信什么?相信我祸害侯府,你如今来兴师问罪,要将我赶出侯府么?” “这……不是我不相信……是我……”慕容易峰顿时摇摇头,惨白的脸开口:“侯府永远是你的家,我不会赶你出去的!” 慕容易峰一句话,他身后那些升起希望的女人顿时小脸一白。未嫁先休的女人,丢尽了慕容侯府的脸,就应该赶出去。可是侯爷居然…… “哦?”单莫钥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的话:“我的家?” “你是我的女儿,就是侯府的小主人。这里是你的家。”慕容易峰立即道。 小主人?可笑至极! “呵,侯爷怕是老糊涂了吧!我貌似不是这个家的人,更别说小主人了!如果是的话,为何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参加过家宴?”单莫钥轻笑,笑声清清冷冷。 “都是为父不对……我不该忘了你!”慕容侯爷似乎极力忍耐什么,惭愧的看着单莫钥开口。 “是呀,侯爷大人事务的确繁忙。忙着往这侯府里娶女人,造孩子。自然是事务繁忙的。忘了我的确不稀奇。”单莫钥看着她身后十几个女人冷笑。 慕容易峰老脸顿时一灰,大退了一步就要向后栽去。 “老爷?”那些女人立即惊醒,上前扶住他,惊呼一片。 单莫钥淡漠的看着被一群女人扶住的慕容侯爷。今天她就要看看她这个便宜爹能给她拿出什么交代。看看他的自责到底值几钱几两! “我……我……”慕容侯爷抬头,猛的吐出了一口血。 单莫钥想着这血真方便,说吐就吐出来了。看来是好的东西吃多了。像她这么瘦的干巴的样子,昨日放一碗血她就沉沉的睡到了午时,自然是血穷的没的吐的。 “侯爷……”看到侯爷吐血,一众女人的脸更是齐刷刷的白了,脂粉都掩盖不住。 清清楚楚的看着单莫钥眼中的淡漠,如对一个陌生人。慕容侯爷心如刀绞。颤抖的嘴唇半响,没发出一个音。 整个侯府的大门口再次陷入寂静无声。连一根针落地怕是都能听的到。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单怼怼 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对看了一眼,眼中齐齐闪过阴狠的神色。另外几位夫人也眼中也同时不约而同的闪过阴狠的神色。 侯爷是她们的天,如果侯爷出什么事,她们就没了依靠。如今看到单莫钥这副样子,那还得了? 这个侯府还不任凭她为所欲为?那样的话,她们如何还能有活路。不行,一定不能让慕容若雨这个贱丫头得了势,一手遮天。 这些女人能在这深宅大院里活到至今,自然都是有几把刷子,如此一对视,也立即达成一致。她们如今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能让慕容若雨翻了身。 但是尽管她们再聪明,却还是愚蠢,毫无远见。如今的慕容若雨早已经翻身了,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捏圆搓扁的软弱忍耐的慕容若雨! 单莫钥漠然的看着慕容侯爷被一众女人扶住,嘴角冷笑不变。这些女人在想什么,她又如何会不知道?想整治她,也不看她给不给她们机会。她可不是慕容若雨,凡事都隐忍。她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这些人哪一个又是可仁慈放过的? 只是,如今的她还不想这般早早的大清洗,让自己沾了一身晦气和血腥,不值得。这些人也不配! “慕容若雨,再怎么说侯爷也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这样大逆不道,你这是大不孝!”三夫人顿时冲着单莫钥大怒道。 继而又道:“侯府的小姐一个个都温婉端庄,看看你,将忠孝礼仪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就是,还真是反了天了!大小姐,就算你不把妾身们当做长辈,你眼里没有那些妹妹们。但侯爷可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能如此不孝?”四夫人立即接过话,怒道。 “大小姐,不是我这个当姨娘的说你,要尊长爱幼。你看看你如今,都成什么样子?我们侯府可没有这么伤风败俗的女儿,平白的丢人。”五夫人开口。 “听说风魅玦公子和我们大姑娘早就认识。如今这京城里都传遍了,说风公子要入赘我们侯府,这……这怕就是季王殿下休了你的原因吧?唉,女人的贞洁最重要啊,大姑娘,姨娘劝你从善,免得日后被人戳脊梁骨。”七夫人语重心长的叹一口气。 “我听说大小姐去了离山古寺,一连三天没回来,风公子也从三天前就失去了踪影,莫不是你们一起去了……”八夫人立即接过,一副欲言又止的捂着嘴眼带惊讶地看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也听说了。三天前阙云阁后,风公子是追着大小姐的马车离开的。当时季王殿下就在楼上看着呢。还有,京都城的百姓都亲眼所见。后来便传话回来说大小姐去了离山古寺。谁都知道离山古寺地处偏远,荒山野地的。保不住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忍不住干些什么……”九夫人一脸真相地说。 “这样说来,大小姐如今是霸上了风公子了,但就怕是男人心海底针啊,风公子那么出色的一个人,万一只是贪图一时新鲜,这新鲜劲一过,风公子不要大小姐了,那么大小姐岂不是失了清白还赔了人。这样,我们侯府可是蒙羞没脸见人了。”紧跟着十夫人道。 “……” “你们都给我住口!”慕容易峰听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见单莫钥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听着,猛的大手一挥,大喝了一声。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那些扶着他的女人都被甩了出去,挥倒一片。 霎时间惊叫连连,朱钗碰撞声声响。 “你们…你们……”慕容侯爷气的心肝疼痛的看着那些被挥倒的女人,第一次发现这些女人多的七嘴八舌,恨不得让他想杀了她们。外面的天还没乱,也会被这群女人搅乱。先前他本来还不大信这样的雨儿如何会被欺负,如今这些女人自成一个阵势对她,刚才那些话简直是不堪入耳。如今便是让他深信不疑了。 “老爷,我们说的可是事实啊!”三夫人心有不甘的开口。 “就是啊,老爷,我们说的可都是事实……”四夫人、五夫人连带着其他夫人一起开口。 “你们给我闭嘴!” 慕容侯爷怒看着这些女人:“谁再敢多言一句,我就将谁赶出去!” 果然这句话管用,那些女人齐齐住了口。但还是不甘心的看着慕容侯爷。只是不敢再言语。 “雨儿,你…我……”慕容侯爷回头,平复了一下怒意,看着单莫钥开口想说什么。 “慕容若雨!你这个不要脸的!”一道充满恨意的娇喝突然打断了慕容侯爷的话,随着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向着大门跑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单莫钥眸光一冷,抬眸就见侯府的二小姐慕容嫣儿提着裙摆跑了过来。一张貌美的小脸红润润的,一双美眸盛满怒意的火花,愤恨的看着她,如下刀子。 慕容易峰回头,就看到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慕容嫣儿,顿时怒斥道:“嫣儿!” 慕容嫣儿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慕容侯爷的怒斥。提着裙带跑来,带起一阵疾风,朱钗裙配叮叮响动。跑上前看着单莫钥,愤恨重复道:“慕容若雨!你还真是不要脸!” “哦?原来是二妹啊,我倒是不知道我怎么就不要脸了?”单莫钥挑眉。看着突然冲出来的慕容嫣儿,想起本来她要等着修理她的,没想到后来因为墨渊辰她去了离山古寺给耽误了,如今让她醒来了。 不过也不晚。该收拾的人她都给记着,一个也落不下。 “慕容若雨,你个贱丫头。打了众位姨娘,还将我打昏,将四妹牙齿打掉了,还将五妹脸给破相了,关了众位妹妹。如今还对爹出言不逊,简直大逆不道。” 慕容嫣儿刚站住身子,就伸手指着单莫钥,大骂道。 “贱丫头?”单莫钥看着慕容嫣儿,面无表情的重复她的字。 旁边的慕容侯爷惨白着一张老脸,怒道:“嫣儿,放肆!她是你姐姐!” “姐姐?我才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姐姐!” 慕容嫣儿唾弃的看着单莫钥,娇美的小脸扭曲:“她就是一个贱丫头,没出阁就而寸不住寂寞,暗中勾弓|风公子暗通款曲,被季王殿下发现,将她休了,她便假装跳湖,后来还故意引季王殿下来咱们府中,月兑衣服勾弓|季王殿下,勾弓|不成,便威胁季王殿下给她十万两……” “闭嘴!我说了她是你的姐姐,你没有听到么?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姐姐!”慕容侯爷大怒的瞪着慕容嫣儿。 “爹,你是不是被她给灌了迷\/药了?”慕容嫣儿仗着平日慕容侯爷娇宠,不理会他的怒意,看着单莫钥,恨声道:“季王殿下都休弃了她,她还不知廉耻的死皮赖脸霸着季王殿下,如今天下都传遍了风公子居然为了她要入赘我们侯府,没准现在这个贱丫头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孽种了,才用此来要挟风公子,让风公子……” “放肆!简直是混账!住口!你给我住口!”慕容侯爷老脸苍白,再次一口鲜血被气得吐了出来。 “爹,你不能这么纵容和偏袒她,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要住口!而且这贱丫头既然敢做,就不怕让人说。她就是一个贱丫头,和她那死去的贱人娘一个样,简直……啊,爹,你干嘛打我???” 慕容嫣儿正说的激动,慕容易峰气得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众夫人,快步上前,大手一挥,一巴掌扇了下来。 “啪”的一声脆响,慕容嫣儿惊呼一声,身子顿时被打的跌出了几步远,小脸瞬间肿成包子脸。顿时眼泪横流,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侯爷。从小到大,爹总是什么事都由着她,从来就没有骂过她,更别说打她了。 慕容侯爷手指颤颤地指着慕容嫣儿,浑身颤抖,一张老脸神色骇人,双眼喷火。 “爹,你居然打我?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丫头打我?她的行为可恶可厌,将我们侯府的脸都丢光了,你怎么不打她?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你凭什么打我?”慕容嫣儿从小没被打过,如今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被打。她自小就嚣张跋扈惯了,自然不服。 “看来我平时对你太过纵容,让你变得无法无天。为什么不能打你?还敢问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爹,就凭她是你的姐姐。你目无尊长,唯长不尊,给你一巴掌都是轻的!”慕容嫣儿一口一个贱丫头,让慕容侯爷不能忍受,怒喝道。 如今当着他的面,她都敢这么骂雨儿贱人,可以想象,这些年来这个贱丫头就是她时常的称呼了。 “她就是一个贱丫头,也配当我的姐姐?”慕容嫣儿捂着脸看着慕容侯爷。 “她更是对长辈不尊,你怎么就不打她?她打了我娘,打了三娘、四娘、五娘、六……这些姨娘,还打了众位妹妹,长不尊,幼不爱,你怎么就不打她?” “你……”慕容侯爷指着慕容嫣儿。 “我说的有什么错?不信你问问这些姨娘们。慕容若雨就是一个贱丫头!”慕容嫣儿用力大吼。 “你…你给我住口……”慕容侯爷大喝了一声,一用力,一口气上不来,猛的捂住心口,向地上栽去。 “老爷……”那些女人正被慕容嫣儿骂慕容若雨暗爽,如今齐齐的惊呼一声。再次出手扶住慕容侯爷。 慕容嫣儿顿时捂着脸住了口,看着慕容侯爷。 单莫钥一直静静的站着,面无表情的听着看着。不气、不恼、不怒,周身如一片死寂。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活着,听到这么一番话,该会如何?即使投湖不死,这一刻也死了。即便不死,她也没活路了! 慕容嫣儿,好样的!单莫钥不怒反笑。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只是这笑寒可透骨,如千年冰封,几乎可以将周身十丈冻结。 “你个孽女!”慕容侯爷勉强的支住身子,半响才大口的喘上来一口气,怒道。 “爹,你还真是老糊涂了,我才不是孽女,这个贱丫头才是孽女呢!”慕容嫣儿当真是无法无天,顿时反驳道。 “你……你给我闭嘴!再说一句,你给我立刻滚出家门!”慕容易峰气冲脑门,看着慕容嫣儿。 慕容嫣儿顿时住了嘴。捂着脸委屈的看着他,果然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侯府大门口再次陷入沉寂。 许久,单莫钥眉眼清淡的轻笑一声,淡淡开口:“是,二妹妹说的不错。我是贱丫头。” “雨儿你……”慕容易峰满眼怒色愧色的看着她。 单莫钥淡淡的看了一眼慕容侯爷,慕容侯爷想说什么,忽然住了口。 她继续漫不经心的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娘当初可是被侯爷大人八抬大轿从这个大门口迎进侯府大门的。而众位夫人可都是从后门进来的。” 单莫钥话落,那些女人齐齐一变。这些是她们的痛。 “如果我娘是贱人,那么众位夫人又是什么?” 单莫钥扫视那些女人突变的脸色,似笑非笑:“二夫人当初进府的时候可是先做我娘的丫鬟呢!那二夫人和二妹妹又是什么?贱人中的贱人了!呵,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你!”慕容嫣儿红肿的只看得出另一边的小脸顿时惨白。 “我倒是不知道了,谁知道么?慕容若雨才疏学浅,在场的有人站出来给我解释解释贱人这个词的么?解释好了,我给她三万两银子!”单莫钥笑着开口,眸光森凉的扫视了一圈。 侯府那些丫鬟仆人早已经都吓的人人跪倒在地。此时听到单莫钥的话,更是感觉通体发凉,哪里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这么好赚的钱,都没人敢赚么?”单莫钥挑眉,声音依然是轻淡如水。 “侯爷大人,你告诉我,我娘是贱人么?”单莫钥转眸看着慕容侯爷。 “你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会是贱人?要是贱人也是别人。”慕容易峰摇头,心中凄苦,浑身颤抖,一字一句的道。声音很大,显然很激动。 “是么?”单莫钥不信的看着慕容侯爷:“那我怎么听说了十几年我娘是贱人呢?我也被人喊了十几年的贱丫头?而且我还听说侯爷大人将我娘给废了,抬了二夫人,我娘以妾室的身份被葬在了云雾山顶,连侯府的祠堂牌位都没有她的呢?” 闻言,慕容易峰浑身一震,老脸犹如土灰。 单莫钥看着慕容侯爷:“今日侯爷大人就当着这侯府一众人的面好好的说说这件事。要不我们拟个告示,让这京城的人都来评评看。或者是让天下人都来评评看,看看我娘到底是不是贱人。如何?” “侯爷大人怎么不说话呢?”单莫钥盯着慕容侯爷的眼睛,犹如利剑。 “我……”慕容侯爷伸手扶住心口,似乎极力的压制某种情绪。 “说不出来么?看来我娘真是贱人了。”单莫钥冷笑。 “不是,你娘不是。”慕容易峰忽然抬头,看着单莫钥,痛苦的道:“是你娘自己不愿意入住慕容家族的祖坟,愿意埋葬在云雾山。你娘她…她怨我……” “慕容易峰,我死后不会进慕容家祖坟,绝不,永生永世都不会。如若你对我还有一丝情,就把我葬在云雾山顶。”想到她当时说的那般决绝,他的心就很痛很痛。她真是对自己恨上了,恨之入骨,居然残忍的说出永生永世。 然而慕容易峰永远不明白为什么凌泷嬅会说的如此决绝,如果他知晓她说的慕容不是他这个慕容,他会做何感想?或许他永远不会知道,她说的爱,说的慕容另有其人,她一生的痛,不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说了算 “哦?”单莫钥看着慕容侯爷:“也就是说我娘不是被你废了正妻之位贬为妾室了?” 那些女人也齐齐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侯爷。 “我从来就没有废了你娘,我的一生只认她是我的妻子。我…我只是恨她就那么死了,死了也不爱我,我怕我一见到你就想到她,我才刻意忘了有你……” “雨儿,爹对不起你,爹愧对你……”慕容侯爷悔恨的摇摇头道。 “现在说对不起,不觉得晚了么?”单莫钥听着慕容侯爷的话,心中连半丝波动也没有。想着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如果听到会作何感想? 不过很可惜,听到的是她单莫钥。再多的对不起已经弥补不了慕容若雨这十几年所受的罪。 而她,更不会领情!原谅更谈不上。 “对不起……都是爹的错,爹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是爹的错,爹不该!”慕容侯爷两鬓不知道何时多了几缕白发。 “也就是说我娘还是这侯府的夫人了?我还是这侯府的嫡长女了?” “是,你娘是这侯府的夫人,你是侯府的嫡长女,我唯一的嫡女。”慕容侯爷点头:“我曾立誓,此生不再娶妻!” “老爷!” 那些女人听到慕容侯爷的话,齐齐面色大变。此生不再娶妻?那她们不就是没了盼头。争斗了这么多年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为了一个正妻之位么? “爹?”慕容嫣儿更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慕容侯爷。嫡女?嫡女该是她慕容嫣儿才是。她娘如今掌管侯府后院的大权,人人都尊称她娘为夫人。她从小到大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怎么一下子就都变了?嫡女成了慕容若雨? “我刚才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么?”慕容侯爷一个冷眼扫了过去,怒道。 那些夫人和慕容嫣儿顿时不敢再言语了。一个个都如风中凋谢的花,惨白着脸看着慕容侯爷,更是见鬼似的看着单莫钥。 “我十几年都被人搓扁捏圆,别人鸠占鹊巢。看来这侯府唯一的嫡长女真不值钱,不要也罢!”单莫钥看着那些女人和慕容嫣儿,心中冷笑,不屑一顾。 今日她就把属于慕容若雨的都拿回来,一分不少。 “从今以后再不会了!”慕容侯爷立即摇头:“你娘的地位一直都是侯府的夫人,你一直都是侯府的嫡女。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从今以后?”单莫钥挑眉。 慕容侯爷郑重的点点头,弯着的身子直起,看着那些夫人和小姐和一干侯府的家奴,面色虽然惨白,但又恢复一脸威严。 瞬间,人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单莫钥凤目划过冷光。她就等着,看他给她些值钱的东西。 “侯府的夫人自始自终只有一位,就是雨儿她娘。我的妻子也只有一位,就是雨儿她娘。我的嫡女只有一位,就是慕容若雨。” 慕容侯爷威严的声音响彻在侯府,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里,“从今以后,再让我发现有谁敢对夫人不敬,对雨儿不敬,乱棍打出侯府!” 呵!单莫钥似笑非笑看着慕容侯爷的后背。这就是最值钱的东西?当真是好笑,简直可笑之极。 这是她本该就有的东西! “冯总管!你去二姨娘的房里拿侯府的账本和钥匙,从今以后府里由雨儿管家!”慕容侯爷看向冯远琛开口。 “是,老爷!”冯远琛含着泪站起身,立即走了下去。 “带两个人去,她若不肯交出钥匙,就地乱棍打死!”慕容侯爷再次吩咐。一片威冷,毫无半丝情意可言。 “爹?”慕容嫣儿惊呼,瞪大眼睛看着慕容侯爷,满脸不敢置信。她听到了什么?她居然听到了爹要乱棍打死娘亲? “是,老爷!”冯远琛立即一挥手,两个壮硕的家丁立即跟上,很快的就消失了身影。 “不要!”慕容嫣儿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去追。 “来人!将二小姐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出来!”慕容易峰一挥手。 “是,老爷!”两个家丁立即上前拽住正要离开的慕容嫣儿。 “爹…你干嘛关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做错的是她慕容若雨。爹,你偏心,你不能这样……”慕容嫣儿顿时哭闹的大喊,挣扎着要挣开两个家丁。 “拖下去!”慕容易峰沉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家丁立即手下用力,死死的拖着哭打的慕容嫣儿,向祠堂走去。 “不,爹,我错了,我不要关祠堂…爹,爹……慕容若雨,你个贱人…你个该死的害人精……”慕容嫣儿顿时慌了,大喊大叫。 慕容侯爷不为所动。 她哭着大骂单莫钥。 单莫钥冷眼看着,面色不动。 须臾,慕容嫣儿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整个大门口再次陷入寂静。 慕容易峰面无表情的扫视那些女人和早就吓的一直哆嗦没停的小姐和那些家丁们,威严凌厉的声音再次开口:“我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么?” “是,老爷,都听到了!”众人齐齐回答。 “你们呢?都听到了么?”慕容侯爷看向那些没有一人出声的女人们和小姐们。 “都听到了,老爷!”三夫人、四夫人等一众夫人见大势已去,立即开口。一个个心头骇然,感觉到真正的大难来临了。 “是,爹爹!”那些小姐们立即脆生生的开口,免不了声音颤抖,那是由心底的恐惧。 慕容易峰满意的转头,看着单莫钥,刚才的威严一扫而空,像个垂垂老矣想讨孩子欢心的老人:“雨儿,为父给你讨还公道了,你看这样如何?” “我怕众位姨娘、妹妹们口服心不服,到时候又跑去侯爷大人那给告我状。她们这么多人,雨儿就一人,真是百口莫辩啊。”单莫钥漫不经心的开口。 “她们谁敢,从今以后这个侯府,你说了算。府里的事,我不插手。”慕容侯爷立即威严的道。 “老爷?” 众位夫人再次齐齐惊呼。真被慕容若雨掌了权,她们深深的知道会被慕容若雨整死的。 “都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么?”慕容易峰顿时一个厉眼看过去,“谁再敢多说一句,即刻逐出侯府!” 顿时那些夫人骇然,无人敢再言语了。 “雨儿,你……你还有什么交代的吗?如今都是你说了算。你开始吧!”慕容易峰看向单莫钥,见她没有半丝欣喜激动的神色,老脸顿时一暗,温和的道。 单莫钥不语,淡淡的眼神看着场中的众人。眸光一寸寸的在每个人的脸上略过。 每个人都感觉寒气从头顶上凉到脚底下。 尤其是那些曾经狗仗人势欺负过慕容若雨的人。一圈扫过来,发现对慕容若雨好的人,根本就没有。 “老爷,账房的钥匙取来了,二姨娘昏死过去了。账本送到小姐的清幽阁去了!”冯远琛领着两人回来,对着慕容侯爷躬身道。 如今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喊慕容若雨小姐了。侯府的嫡女,唯一称得上是小姐的人。以后人人都要喊她小姐。心中五味杂陈,有苦有涩有酸有甜,甜中还带着霸气的辣味。小姐终于出头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而二夫人也恢复了妾的身份,降为姨娘。 “嗯!给雨儿吧!”慕容侯爷摆摆手。 “是!”冯远琛将手中的钥匙躬身递给单莫钥。 单莫钥慢慢的伸出手,漫不经心的接过钥匙。两大串钥匙在她手中,沉甸甸的,轻轻手腕一抖,钥匙相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很好听!”单莫钥嘴角微弯,淡淡一笑。 众人只觉得这声音如地狱来的魔鬼般的声音,让他们闻到了嗜血的味道。 “你喜欢听就好,以后天天听!”慕容侯爷见她终于笑了,一时间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闻言,单莫钥脸顿时一黑。晃动钥匙的手猛的顿住。 慕容侯爷自知说错话了,掏出手帕擦着嘴角的血,不再言语。 好一会,单莫钥才对着慕容易峰道:“爹现在可有兴趣听我将这两天侯府发生的事都说一遍给您?” “好…自然是好。你说吧!”慕容易峰听到单莫钥终于喊他爹了,顿时激动的看着她,话都说不清了,连连点头。想着毕竟还是她的女儿,她会原谅他的。 单莫钥看着慕容侯爷激动的神色,心中冷笑。爹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在她的心中,和侯爷大人根本就没有半分区别。但一会儿就让他知道,她单莫钥的爹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冯远琛看着单莫钥的神色,没见小姐开口让他去取,而是说起了别的事,便知道小姐必有深意。躬身等着。 “我只是想请爹知道一些事实,而不是一些胡言乱语对我的诬陷。正好这么多人在场,我就将这两日的事都说说,省得有人再对我误会。咱们侯府的人都是自家人,误会倒是没什么,若是传扬出去,又该有人私下说我侮辱了侯府的门风了。我虽然不在乎,但是这个侯府的门面是爹辛苦赚来的。我怕我虽然拿了钥匙,别人还是不正经将我当做主子!” “谁敢不将你当主子,乱棍打出府去!”慕容侯爷顿时给单莫钥长气势。 “呵,爹这样,别人会不服的。”单莫钥轻笑,美眸流转,遮住眼底的冷意:“这话要说就是我突然不明所以的被季王殿下退了婚开始说起了。关于那些外面的传言,不知道侯爷大人信多少?” “我相信雨儿说的,你说吧!”慕容侯爷立即道。 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单莫钥缓缓开口:“其实我早先是不认识那风公子的。认识风公子那天也是众位姨娘在我的院子里打了起来那天。风公子正巧路过墙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出手救了当时被几位姨娘打成一团乱中遭殃的我。” “嗯!”慕容侯爷点点头,心底忽然松了一口气。女儿家还是要注重名节的。只要这个女儿不是在和季王有婚约的情况下和别人背地里真的暗通款曲就好。尽管那个人是那风云人物榜上的第一公子,但这关系到她以后的终身幸福啊! 那个风魅玦可不是好惹的人。他不希望这个女儿和风公子真的有那种关系。如今他正视了这个女儿,后悔这些年对她的遗忘和疏忽。如今像是得回了宝贝,季王殿下既然不是良人,他以后一定给她再找一个好人家。他侯府的嫡女,名门望族,又是这般的容貌清骨,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但风公子毕竟不是一般人,自然不能插手管我们侯府的家务事。后来还是府衙的任捕头和吴捕头请来了季王才将这件事解决了。爹要是想知道具休情况,现在天还早,可以将任捕头和吴捕头传来问话。”单莫钥心中冷笑加深,面色不变,轻声开口。 “不用了,我相信你。”慕容侯爷摇头。现在对慕容若雨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妹和五妹以及几位妹妹在季王殿下和风公子走后,下了学大喊大叫的跑来打骂我,说我打了姨娘们,还勾弓|季王。都要打我,后来还是冯管家无奈之下出手将她们请进了祠堂。 祠堂里出现了那些事,至于四妹和五妹如何会伤成那样,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不在场。我想可能是季王殿下那日不小心看了我后背的伤疤,她们也想施展苦肉计去勾弓|季王殿下吧!” 单莫钥说的认真。一双眸子始终淡淡的看着那些小小姐们,声音始终没有半丝波动。 小小姐们一个个身子哆嗦,大概是想起了单莫钥的那日的恐怖,没有一人敢言语。 “是,老奴给小姐作证!”冯远琛立即躬身。 “是,奴才(奴婢)们也给小姐作证!”顿时跪着的丫鬟家丁仆人响起一声迎合声。他们早从有了那日的教训,就知道这侯府如今换了天地了,再冥顽不灵遭殃的就是他们。 大小姐现在不比从前,她说的话就是真话,假话也是真话。他们还没愚蠢的那种地步,与大小姐对着干。 “嗯!”慕容侯爷点点头。不疑有他。 无论现在单莫钥说什么都是好的。他还沉浸在享受她叫他爹的喜悦中。 “不曾想,第二日那季王殿下不请自来的突然,一来便是跑过来跟我要四妹和五妹的人。爹不在家,我也不敢得罪季王,无奈之下便将两位妹妹送去了季王府。” 单莫钥说着,话音一转,终于入了正题:“虽然两位妹妹都没出阁,又是庶出,但总的来说也是我们侯府的小姐。如今如何能不明不白的就进了季王府跟了季王殿下? 这要是被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笑我们侯府好欺负?笑爹虽然贵为尘封国的一国侯爷,实在是软弱无能! 季王殿下不明所以就休了我侮辱侯府,如今又跑来要走了四妹和五妹,没准现在两位妹妹就在季王殿下的床\/榻\/之\/上呢!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话落,看着慕容侯爷,声音清浅:“爹,你说是么?” “不错!”闻言,慕容侯爷顿时青筋突起:“季王的确是欺人太甚!今日老夫就要去季王府找他理论。这婚是先皇指的,岂容他说休就休!而且还是未嫁先休。当真是可恶至极!当初可是肖贵妃求了先皇给他要了你为妃。如今居然如此侮辱,简直是可恨!” 慕容侯爷愈说愈怒,说着就要大步出府。 单莫钥立即出手,拦住他:“爹请稍安勿躁!人家可是季王,季王殿下!您虽然贵为侯爷,可季王殿下人家贵为王爷,毕竟是皇家的人。咱明面上对着来不明智,我们吃的是皇家的俸禄。 你就这样去了,万一弄僵起来,爹的前程堪忧不说,侯爷之位怕是都不保。” “你放心,爹心里有数,不是人人都怕他。今日我就去找他理论。”慕容侯爷怒着摇摇头。 “爹,雨儿好不容易被爹正了位。苦日子刚过,爹要是有个万一,那雨儿可怎么办啊?我孤女一个,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欺负?”单莫钥立即道。 慕容易峰顿时停住了脚步,看着单莫钥:“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让人欺负你吗?” “当然不能!”单莫钥立即断然开口:“虽然季王殿下补偿给了我金银,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要知道女人的名节最是重要。 如今我因为他而被天下人耻笑。再加上这些年有些人刻意的败坏我的名声,如今女儿的一生就这样的毁在了他的手里。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爹也被打了脸面,又如何在文武百官中立足?自然不能这么算了!” “确实不能这么算了!我的雨儿样貌才华皆有,却被传言成那般不堪!季王还雪上加霜的来个未嫁先休,简直就是耻辱!我定不能这么善了,一定不会轻饶了他。金银咱们家多的是,不差他那些。这个补偿远远不够!” 慕容侯爷怒道:“什么也换不回来我女儿的清白和名声!要知道一个女人的名声大于天!” “嗯!”单莫钥点头。心中森冷。 尘离季,谁叫你好好的人不做,偏偏管我惩治慕容玉儿和慕容嫣儿了?谁叫你伤了铃儿害得我去求风魅玦了?谁叫你那日在阙云阁出言不逊侮辱我了? 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有些话不是嘴巴上说说的。更不是你是尊贵的季王,就可以胡说八扯,为所欲为,别人非要给你舔脚趾头不敢惹你的。 至于那株千年血灵芝,本来就是慕容若雨她娘的,现在自然也就是她的。那十万两和两个条件也是该偿还死去这个身体主人的。对于她要算的账,还没算完。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完了的。 “既然不能直接去找他理论,你说如何?爹都听你的。”慕容易峰毕竟不是傻子。两朝元老,为官数十载,高居侯爷之位。先前的激动过后冷静下来,看着单莫钥。知道这个女儿必定是有别的想法。便顺着她道。如今他不求别的,只求赎罪和补偿。 “听说宫里的太皇太后最为睿智,陛下神武英明。这等不公平之事,爹何不进宫禀明太皇太后和陛下。就由太皇太后和陛下定夺。爹,你说呢?”单莫钥看了慕容侯爷一眼,知道他明白,便淡淡开口。 “对!”慕容侯爷立即点头:“我这就进宫去禀明太皇太后和陛下。由太皇太后和陛下给我们慕容侯府一个公道!” 想着如今宫里那太皇太后估计还担心墨渊辰死活呢!哪儿有心情管他们这个,去了也只是添堵。而且墨渊辰如今刚解了毒,怕是还在离山古寺上,最快也要明日回宫。他进宫也会白跑一趟!于是,她淡淡开口,语带关心:“如今天色也晚了,爹也劳累了大半日了,明日再进宫也不迟。” “爹不累,爹可以进宫的……”慕容侯爷闻言,顿时感动的就差流泪了。 “爹忘了么?听说这两日陛下身体抱恙。朝中诸事都是季王殿下在决断。您现在进宫,陛下不能处事。您岂不是撞在季王的刀口上?”单莫钥挑眉。 “雨儿说的对,是爹一时情急,将这事给忘了。陛下的确有好几日不曾早朝了。对了,就是你去离山古寺那日。爹回来还没见到过陛下呢!”慕容侯爷立即道。 你若是能见到,便有鬼了!单莫钥想起那天墨渊辰死皮赖脸着不肯下车的样子心中就有火。 单莫钥微微凝眉,看着慕容侯爷,淡淡开口:“爹可不单是尘封国的顶梁柱,更是我们侯府的顶梁柱,还是雨儿的顶梁柱。一定要保重身体。就让季王殿下逍遥几日也没什么。” 慕容侯爷一怔。 单莫钥继续道:“如今我们最先做的是应该给四妹和五妹接回来。之前爹没回来暂且不议,如今爹回来了,我们侯府的女儿,总是在季王府待着可不好。 如果那季王殿下真是喜欢两位妹妹,哪怕是当季王府一个小妾,也要来提亲,三媒六聘的抬回去。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待着让人挑了理说了闲话去,您说是吗?” “不错!雨儿这话说的很对!”慕容易峰一直想着尘离季对慕容若雨的未嫁先休了。如今话题又被引到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的身上,才想起他还有两个女儿。但她们的名声倒是不重要。他这些年一直被困在雨儿她娘死后不能接受的事实上。谁也不爱。但是如今,他找回了女儿,为了雨儿,他一定不会轻饶了尘离季的。 “那爹就吩咐吧!”单莫钥浅浅而笑。心中十分满意慕容侯爷配合。这个老头如果以后什么都听她的,念在他怎么也是慕容若雨的爹的份上就算了饶过他。如若不然,她对付他也不会手下留情。慕容侯府虽然如今对她还有用处,但是他要是惹了她,她也不介意先将侯府毁了再说别的。 “冯远琛,你去!将那两个丫头给我接回侯府来!” “等等,听闻两位妹妹可是很喜欢我娘留给我的那把九玄凤琴,很早就借了去,爱不释手,一直带在身边,是不是呀,三姨娘?” 三夫人身子一哆嗦,颤声道:“大…大小姐说的是!” 慕容易峰眉眼冷了一分。什么借,应该是抢才对。 “不知那琴如今还在不在两位妹妹的房间里,如若不在,那还需要爹再多说一句了。也不是雨儿小气,毕竟那是我娘的遗物,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不想就这么辜负了娘的心意。爹,你说呢?” 果然,慕容易峰听了,面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冷着脸朝冯远琛吩咐道:“如果九玄凤琴也在,一并带回来,不得有误。季王阻拦,就说是我的命令。一个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明不白的住在季王府成何休统!” “是!”冯远琛立即躬身应声,心下佩服自家小姐。还是小姐有远见,运筹帷幄,不显山水的就将侯爷给收服了,还顺带治服了侯府所有人。从今往后,再也没人敢对小姐不敬了。 单莫钥看着冯远琛带着几个人走出了侯府大门口,心中冷笑一声。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要死要活都必须要在侯府,必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活着。尘离季憋着什么目的想利用她们或者想要她们暖\/床的话,那也要问问她同不同意。 看着冯远琛身影消失在侯府大门口,向着季王府而去。单莫钥嘴角笑颜不变,浅浅淡淡。 过了会,她收回视践,看着大门口跪地的那些夫人、小姐以及一院的丫鬟仆人们。 不知道是慕容侯爷将这些人齐集在这的,还是那些女人想着当着侯府所有人的面让侯爷整顿家风将她赶出府去而暗地弄来助长声势的。 但是无论如何,以前对慕容若雨不好的人,无论是谁,身份地位如何,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也是她占了人家的身子,该为那个可怜女子做的。 单莫钥回头看着慕容侯爷,“爹明日也不用急着进宫,季王殿下可是不好相与的主。爹要多休息筹划两日再进宫。虽然人家是季王殿下,但您可是两朝元老,与相爷、大将军并列百官之首。百官中的威信自然不是那么说说就算了的,爹一定要好好的合理利用。” 慕容易峰一怔,看着单莫钥。 “相信众位朝中大人都是中流砥柱,尤其是史司院和正司院的几位元老大臣,一定不会任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发生的。 先皇自幼指婚,如今才刚去不久,季王殿下孝期刚过就忘了恪守孝道了。单不说这个,就说我还是未嫁之身,还没拜过堂,也就还不是他季王府的人。何来休书?这不就是不孝于先皇,诚心侮辱我们侯府么?爹觉得我说的对么?”单莫钥笑颜一改,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厉色。 “雨儿说的对!”慕容侯爷立即恍然点头。一张老脸铁青,一脸的怒色,“没有拜堂,便不是季王府的人,既然不是季王府的人,他何来休书一说?简直是荒唐!” “我们侯府是占理的。所以,爹如今不是着急先进宫,而是应该先去满朝文武各位大人家中走动走动。尤其是那些长期将古制先皇礼仪挂在嘴边的老大人们。若是他们知道这种不平之事,一定会站出来和爹一起进宫理论,为雨儿和侯府主持公道的。”单莫钥又道。 “对呀,我怎么光顾着怒把这忘了,雨儿提醒的对。爹这就去着手准备!”慕容易峰立即点头。一招手:“来人,即刻给我备车!先去礼部尚书曾老爷子家串串门。” “是,侯爷!”一个小厮立即跑下去。 “不用备车了!我这车还没卸。爹就坐这辆吧!”单莫钥侧开身子,对着身后一挥手道。 “行,那不用备车了。我这就去。”慕容易峰立即快步的上了车。 如今这个女儿的事就是他的事。只要她高兴,他豁出老命也可以。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而且季王当真是可恨,还未嫁先先休,就算雨儿不是他和泷嬅的女儿,他如今也要找他还回公道的。如此公然打他的脸面,他从今以后还如何在百官中立足? 是可忍孰不可忍!马车离开了侯府门口,快而稳的向着礼部侍郎家而去。 单莫钥看着消失的马车,嘴角扯动,微微弯起。慕容侯爷,既然你愿意赎罪,那么就好好赎你的罪!至于尘离季么,她从今以后就要让他知道知道对一个女人狠心的后果是什么,更要也让他尝尝被千人指,万人骂的滋味,让他深深的记住,是他配不上慕容若雨,不是慕容若雨配不上他。 她要将他的自尊心和高傲通通的踩到脚底下。让他知道别以为花了几个臭钱就完事。别以为补偿她了就可以随口雌黄侮辱那个死去的女子。更别以为他是季王,给了点补偿就成为施舍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开始算账 单莫钥目光转回,重新的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些女人、小姐,还有丫鬟家丁仆人们。目光清凉森冷的在每个人的头顶上扫过。 明明午后的阳光很烈,但是每个人都感觉头顶上像是放了一块冰,心头更像是被针扎了似的慌乱恐惧。 尤其是那几位夫人,人人都心头颤颤。有的身子已经哆嗦了起来。 今日的事情她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急转弯。本来她们是合起来跟侯爷告状的,再加上如今府里本就是一团乱和她们身上的伤,侯爷一定会打死慕容若雨,或者是将她赶出家门的。但不成想慕容若雨几句话就扭转局面,如今恢复了身份不说,还执掌了侯府的大权,更是让侯爷对她言听计从,她说了算。想起这些年她们对慕容若雨的所作所为,一个个的心头都涌上了深深的恐惧。 那些小姐们更是一直没停止小身子颤\/抖,从单莫钥来到至今,连头都没敢抬。那日她们已经领教了她的可怕,她们害怕再被关进那个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祠堂。 那些丫鬟家丁仆人们,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心头都紧绷了一根弦,将头垂的低低的。 单莫钥不语,身子懒散的站着。昨日睡的早,今日醒的晚。她早在离山古寺吃过饭了,如今正好有精神陪他们玩玩。尤其是她这些个姨娘们!那日她还没玩够。 “余婓、余纹,你们去搬一把椅子过来,哦,再拿把伞!”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正热,火辣辣的就跟一个大火炉似的。微微蹙眉,对着一旁的余婓、余纹吩咐道。 “是,小姐!”余婓、余纹一直被震骇的早化身成了一根木头人。此时被点名,立即惊醒,暗暗责备自己失职。这么烈的太阳,不应该用小姐提醒,她们就该想到搬椅子拿伞的。立即应声,快步离去。 闻言,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寒。知道大小姐这是要开始算账了。 片刻,余婓、余纹就搬了椅子拿了伞过来,还顺便带了蒲扇。 单莫钥慵懒地扫了众人一眼,慢悠悠的落座,背靠在椅子上,余婓立即打开伞给单莫钥遮住头顶的太阳;余纹立即拿着蒲扇轻轻的摇着。 但是坐下许久,单莫钥也不开口说话,而是淡淡的看着众人。 跪着的众人见单莫钥不吩咐,不说话,也不让她们起来。时间每过一分,他们都觉得如在冰上走,火上烤。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好受。 半个时辰后,侯府最小的两位小姐十小姐和九小姐受不住昏了过去。那九夫人和八夫人惊呼一声,齐齐的跑过去抱住两位小姐。 “你,去提一桶清水来,泼醒了!”单莫钥淡淡的开口。 “是,小姐!”被单莫钥指到的那人不敢耽搁,立即跑了下去。 “大小姐,不要啊!”九夫人顿时惊叫了一声。看着单莫钥,几声哀哭着音道:“大小姐,求求你,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好,但她们还是个孩子,求大小姐放过她们?” “被欺负的时候,我才五岁。也是个孩子,怎么当时没听到有人说要可怜我?”如今居然喊起了可怜,哼,可笑!单莫钥面无表情的开口。 她冷笑的看着那九夫人,淡淡道:“果然有娘就是好啊!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像根草!” 九夫人顿时住了口,恐慌的看着单莫钥,紧紧护住十小姐:“求您,大小姐,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就放过她这一回,妾身求您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妹妹!”单莫钥冷声开口。 她看向余纹,问:“有茶么,泡杯茶过来,对了,四杯!” “是!”余纹应声,将蒲扇交给打伞的余婓,立即离去。 单莫钥看向九夫人,勾唇一笑道:“再也不敢了么?那老头在的时候九姨娘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刚才可是听的很清楚。” “妾身…妾身…求大小姐……”九夫人顿时惨白着脸看着单莫钥,语无论次。 “余婓。你将刚才九姨娘的话重复一遍。免得九姨娘忘了,记不起来自己都说了什么。”单莫钥不理会九夫人,淡淡开口。 “是,小姐!”余婓立即道:“九姨娘说:我也听说了。三天前阙云阁后,风公子是追着大小姐的马车离开的。当时季王殿下就在楼上看着呢。还有,京都城的百姓都亲眼所见。后来便传话回来说大小姐去了离山古寺。谁都知道离山古寺地处偏远,荒山野地的。保不住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忍不住干些什么……” 九夫人脸色一瞬间煞白。 “啧啧!瞧瞧,九姨娘多会说话!”单莫钥笑看着九夫人和她怀里紧抱着的十小姐,啧啧称赞。 九夫人顿时一声也不敢言了,只是哆嗦着身子低下了头。暗自后悔,她刚才不应该随着那些女人骂她。 “大小姐,妾身知错了,要骂要罚大小姐尽管冲着妾身来,求您大人大量……”八夫人紧紧抱着怀里的九小姐;在九夫人话落开口央求:“她才五岁……” “五岁?我正好也是五岁的时候被人不待见的。而九小姐五岁就会骂我贱丫头了!八姨娘教导的好啊!”单莫钥勾唇一笑。 八夫人面色立即一白:“不是妾身教导的,她都是跟二小姐学来的。还请大小姐……” “学?”单莫钥挑眉:“九妹妹看来很是聪明。八姨娘好福气。我都十五岁了,也没能学来贱丫头这个词。” 顿了顿又道:“既然九妹妹这么好学。我这个当姐姐的就更要多教教她了。今天就教给她一招什么叫做姐姐和贱丫头的区别。” “不,九儿知道大小姐是姐姐的。大小姐不用教……”八夫人立即慌乱的摇头。 “当真知道?她不是只知道贱丫头么?”单莫钥看着八夫人。 八夫人脸色煞白的摇头。 “呵呵…”单莫钥清泠的声音笑的悦耳:“我没记错的话。八姨娘是咸州知府送给老头的人吧,似乎还是当地最有名的春风阁的头牌。身份真是高贵啊!” 八夫人顿时面如土灰。那是她的痛脚。 “小姐,水来了!”那个家丁提了水过来。 “泼!”单莫钥吐出一个字,嘴角依然笑着。 “是!”家丁立即将木桶提的老高。 “不要!” 伴随九夫人和八夫人同时一声惊呼,大桶的凉水‘哗’的一下子泼了下来。 八夫人、九夫人、连带着九小姐和十小姐顿时泼了个落汤鸡。并且波及他们身边的几位夫人和小姐都连忙的躲了开去。 一桶水泼完,九小姐和十小姐依然没醒过来。 “继续泼!泼到什么时候醒了为止!”单莫钥的声音依然淡淡的,但却如地狱勾魂使者般让人胆寒心颤。 “是”那个家丁立即去提水。 “不要泼了,大小姐,她醒过来了,醒过来了……”九夫人顿时狠着心的照着怀里十小姐的小身子狠狠的拧下。 啊的痛呼一声,十小姐顿时疼的醒了过来。 “她也醒过来了!”八夫人立即照做。忍着疼痛在九小姐身子也狠狠拧了一下。 九小姐也啊的一声痛的醒了过来。 那个家丁刚走了两步,听到声音立即停了,看着单莫钥。 “继续去提水。多提几桶备用。谁要是昏倒了,就这样醒过来。”单莫钥看也不看那家丁一眼,吩咐道。 “是,小姐!”那家丁立即提着空桶走了下去。 人人心头都齐齐一寒,本来受不住眩晕要昏倒的人都顿时一醒。不敢再昏倒。 人人胆颤心慌。她就是个恶魔。 单莫钥继续坐着,眸光扫了一眼因为刚才泼水将整个大门口湿了一大片,那些平日里娇贵的女人和小姐就跪在上面,心中冷笑。 须臾,余纹端着三杯茶还有一个茶壶过来了。 “小姐,茶来了!”余纹端着近前轻声道。 “嗯!给我一杯!”她道。 余纹端起一杯,道:“小姐小心点,有些烫!” “好!”她接过茶,看着她柔声道:“给冯伯一杯,余下的是你俩的!” 一旁被点名的冯远琛抬眸,受宠若惊的连连道谢:“老奴谢谢…谢谢小姐赐茶!” 接过余纹给的茶,心里很是感动不已。 余纹余婓也连连道谢:“谢谢小姐赐茶!” 这细微的体贴羡煞了一众人,也让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 余纹将自己与余婓的茶放在单莫钥的椅子后面不远处,打算等会再喝。她从余婓手里拿过蒲扇,继续为单莫钥扇着。 单莫钥朝三人淡笑了笑,拿着茶揭开茶盖,慢条斯理的优雅的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余婓,你再将刚才各位姨娘说我的那些话都重复一遍。刚才没听够,我再好好的再听一遍。也让大家都好好的听听。我们侯府是有好多的光荣传统的。尤其是那么有水平的话,是应该好好学学的。” “是,小姐!”余婓立即回道。 “三夫人说……” “四夫人说……” “五夫人说……” 单莫钥面无表情的听着,“怎么,停了?我听得好好的呢,赶紧的,继续!” 余婓深吸了一口.继续道:“是!七夫人说……” 全部说完了,余婓住了口。看着几位夫人,似乎单莫钥一声令下,她就拔剑将她们全都杀了!这些可恶的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侮辱小姐。风公子去了哪里,她们哪里知道。但小姐一直都在离山古寺和一位公子下棋。自始至终跟那位公子都没说了几句话,更别提别的了。 “真是精彩啊!这么好的口才简直可以出书了!”单莫钥看着这些女人一个个惨白的脸赞叹,微微扬眉,看向那些丫鬟仆人,漫不经心的开口:“都听清楚了么?” 人人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我问你们话呢?耳都聋了么?” 单莫钥眸光顿时一冷:“侯府要一帮聋子作甚?余婓、余纹,将他们的耳朵都砍下来去喂狗!” “是,小姐!”余婓、余纹立即出列。 “不要啊,大小姐,奴婢(奴才)们都听见了!” “都听见了!”顿时丫鬟仆人齐齐的跪地磕头:“大小姐饶命!” “饶命?我没要你们命啊!” “求大小姐了……” “求大小姐了……” “……” 众人不停的磕头。 “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单莫钥看着跪地磕头的丫鬟仆人,有的人都磕出了血,眉头不由地蹙起。 “你们都好好的想想,这些年对我都做了什么。想好了,都列在一个小册子,一条一条的将各自的罪行都写上。谁对我好的不好的,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谁要是少了一条,被我看出来了,你们知道后果的。” “是,是,大小姐!”众人都忙不迭是的点头。 “去拿纸笔来,一人一份。不会写字的找人写。” 单莫钥对着余婓、余纹摆手。 余纹立即快步走了下去。片刻便抱了一大堆的笔和纸过来,一人发了一份,包括那些夫人小姐那,也都给了一份。 “开始吧!”单莫钥身子又喝了一口,向后靠了靠,让自己舒服,目光看向那些女人和小姐,轻飘飘的道:“众位姨娘们更应该好好写。你们对我的好,我可是一刻都不敢忘。” 单莫钥特意的加重那个好字。 “是…是!”众位夫人颤抖地接过纸笔,却怎么也下不去笔,不知道如何写。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我现在的耐心不是很好。我惩罚人的法子有很多,如果有人想要试试,我会让她好好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你们知道,十几年如一日的学一样东西,就算再蠢的人也会学的很会的。所以,你们不用怀疑我的话。” 单莫钥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如果谁要是写的全了,分毫不差。那我从今以后再不为难谁。如果写的不全的,差一星半点,那她可就要将脑袋给我洗好了,等着吧!” 吧字吐出,那些女人浑身打颤,立即低下头飞快的用笔写了起来。 “对了,谁对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要写的清清楚楚。”单莫钥又淡淡的飘出一句话。 闻言,三夫人和四夫人、五夫人顿时住了笔。她们这些早进府多年的女人如何能记得清楚?她们从进府到现在,十多年,每隔三差五就去光顾慕容若雨的小院。如今十多年都过去了,如何能记得详细? “怎么?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似乎有意见?”单莫钥微微挑眉,淡淡的看着三个女人。 “不,不!”三夫人立即摇头。 “没有!”其他四夫人和五夫人也同时摇头。 “既然没有,三位姨娘就开写吧!” 片刻,单莫钥漫不经心的吐出话:“尤其是几位资格老些的姨娘们,你们进府的时间长,对雨儿更是尤为照顾有加。我对你们的每次教导都不敢相忘。” 几位夫人顿时下笔哆嗦起来。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都有什么。只是知道她们做了很多很多,连她们都数不清的事。 “像那些鞭子抽啊,藤条打啊,用茶杯茶碗扔我啊,还有骂我贱丫头啊,我娘是贱人啊之类的。” 单莫钥一只手端着茶,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椅子扶手:“快写吧!如果手太软写不出来的话,我不介意将你们的手砍下来换一双新的。” 几位夫人顿时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也不敢再哆嗦了。 单莫钥淡淡而笑。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椅子的声音,轻而有规律。像是一把利剑架在众人的头顶上,人人都绞尽脑汁的想,手下都不敢有半丝停顿。 “如今是申时一刻,我给你们一夜的时间。你们就在这写,到明天早上辰时。写完的,一点儿不少的,前尘过往从我这里就一笔勾销。至于写不完的也不用写了,乱棍打残滚出府。”单莫钥喝完那杯茶,坐了半响,慢慢的站起身,将茶杯交给余纹,缓缓踱步围着场中走动。 余纹将茶杯放好,再次站在椅子旁候着。 她每走到一处,众人只感觉利剑离脖子的距离又近了一寸,直接悬在剑刃上。 “你们二人去搬一张床来,就在这睡吧!谁要是敢昏倒,敢离开,敢做别的,就将手和脚\/剁\/了,扔去乱葬岗喂野狗!”单莫钥走了三步,停住脚步,对着余婓、余纹道。 “是,小姐!”余婓、余纹立即应声。 单莫钥终于抬步,慢慢的离开了大门,向着清幽阁走去。如今四天了,不知道铃儿醒来了么?要是醒来了一定让她过来看看。 直到单莫钥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一角。大门口跪着低头写的众人谁也连头都没敢抬一下。单莫钥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她们相信这个魔女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谁都不敢再招惹了。 第一百二十章 这是你招惹我的! 回到了清幽阁,单莫钥直接去了铃儿的西阁。铃儿依然静静的躺在床上,昏迷着没有醒来。 单莫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儿气色很好,面色不再是苍白无血色,而是带着微微红润,不再像个病人。伸手给铃儿把脉,脉搏跳动正常。看来一切都好,身体正值恢复期,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了。 单莫钥收回了手,站在床前看着铃儿,一双清凉的眸子现出一丝暖色。 半晌,暖色尽褪,眸子涌上一抹黑。她以后的路注定是要踏着鲜血、伴着黑暗的,要么是别人的,要么是自己的。铃儿这样单纯的丫头,不适合跟在她的身边。 “小姐!”单莫钥不知道在铃儿的床前站了多久,冯远琛的出声才打断她的沉思,将她唤醒。 单莫钥眸中的黑色隐在眸底,抬步走到不远处的软榻上坐下,对着外面道:“进来吧!” 冯远琛抬步走了进来。 他对着单莫钥躬身,脸色不好请罪道:“小姐,老奴有负小姐所托,没能拿回小姐的琴。老奴惭愧!” “尘离季扣着不放?” “算是!” “什么叫算是?”她挑眉。 “季王殿下说四小姐和五小姐在季王府被照顾的很好,请侯爷放心,就先暂住在季王府了。您那把琴二位小姐既然很是喜爱,他希望小姐您能割爱,季王殿下愿意出万金买小姐的琴。” “什么?”单莫钥闻言,眉峰骤然转冷,清华的容颜一片冷凝冰封:“你再说一遍,尘离季他说了什么?” 冯远琛感觉铺天盖地的冰封笼罩在他的头顶,身子顿时一颤,沉声重复道:“季王殿下说四小姐和五小姐在季王府被照顾的很好,请侯爷放心,就先暂住在季王府了。您那把琴二位小姐既然很是喜爱,他希望小姐您能割爱,季王殿下愿意出万金买小姐的琴。” “万金?呵,万金就要买我的九玄凤琴?”单莫钥冷笑一声。周身被笼罩了一层冰寒:“当真是可笑至极!” “老奴去时只说要取小姐的琴。并没有说是九玄凤琴。”冯远琛躬身道。 “天下风云人物排行榜上前三的尘离季,如果他见了那琴如何能不知道是天下兵器榜前十宝之一的九玄凤琴?”单莫钥微扬眉梢,一双如水的眸子冰封冷凝。 “这……季王殿下似乎还没有看到小姐的琴,并不知道是九玄凤琴,只是听说老奴是去接人和取琴的,所以才说希望小姐割爱,他愿意出万金将那琴买下来。”冯远琛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尘离季当时的神色状态告诉给了单莫钥。 当时他去季王府说明来意,季王殿下似乎愣了一下,看来像是忘了四小姐和五小姐之事。后来他又提到取回琴,季王殿下说愿意买了。 普通的琴也就几百两银子;好的琴也就白金足矣。季王殿下不知道那是天下排名前十的九玄凤琴,给万金的确算是天价了。 “哼,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分别?”单莫钥冷然一笑:“即便尘离季知道,怕是也会为了博美人一笑而一样如此所为。” 冯远琛不再说话。有些担忧的看着单莫钥。他不明白那季王殿下为何会如此的袒护四小姐和五小姐,他的记忆中他们并无甚交集,顶多也就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还没能说上几句话。这季王殿下也真是的,如此一而再的作为让小姐心里很是不快,如今怕是对他恼恨至极了。 单莫钥坐着身子一动不动,袖中的手紧握着。许久,才唇瓣轻启,嘴角溢出一抹森寒,冷然道:“好样的!尘离季,这是你招惹我的!” 冯远琛看着单莫钥,只觉得全身都凉透了。暗叹夫人当年都没有如此气势。 “他想要的东西,那就看他真的要的起还是要不起!”单莫钥忽然笑了,眸底的黑色漩涡覆盖眼帘,清冷的笑声响彻在房间,让人听着明明很好听的声音却是通体冰寒。 顿了下,单莫钥一双美眸凉寒入骨,冰冷道:“从今日起,凡是他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只要有我慕容若雨在的一日,他都要不起。包括那个玉琴公主。” 冯远琛躬身站着,忍住心头的凉意和骇然。只有他知道,这一刻的小姐,像是地狱而来的魔鬼,绝对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毫不虚言。即便那个人是尘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季王殿下。即便如今小姐困守在这侯府尺寸之地,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他知道,小姐绝对不妄言。 须臾,单莫钥周身的煞气瞬间收起,身子再次懒散的半躺回了椅子上,闭上眼睛,淡淡的开口:“他还有说别的么?” “季王殿下再没说别的。”冯远琛摇摇头。 “嗯!”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房间静了下来,但清寒的气息依然环绕在每一处,冯远琛不敢有半分松懈,静静站立。他知道小姐一定还有什么交代。 一盏茶过去,她终于开口了:“让你们查的人有消息了吗?” “什么人?”他下意识回答。 单莫钥眉头微蹙。 他赶紧回道:“哦,小姐问的是关于易清朵的事情?”汗,差点就忘了大事了。最近事太多了,他都忙得快应接不暇了。好在之前听余斐余纹说过,他赶紧着人去打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要打听一个叫易清朵的女子,但是肯定有小姐自己的意思,他只要照做就行。 单莫钥点了点头。 “回小姐,老奴已经派了人出去打听了,京城里没有叫易清朵的女子,而且那些闺阁中的小姐里,除了户部尚书李家的三小姐李艾卿突然性格大变,其他小姐皆未有性情大变的。” “哦?说说看!”她挑眉。 “听闻前不久李家三小姐房里多出了一条毒蛇,这位三小姐当场吓得昏死了过去,后来请了大夫,醒来后就性情大变,连自己的娘都不记得了,还有时不时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让人听不懂,而且还时不时的发疯,李家现在是被这三小姐搞得鸡犬不宁……” 单莫钥淡淡听着,眉头不由地紧蹙了起来。听着倒不像是朵儿的性格,朵儿可不是这般的。但是不排除她失忆的可能。还是不想放弃,哪怕千万分之一也要试试。 于是对他道:“给我盯紧这个李家三小姐,事无巨细一一回禀。另,多派些人手出去,让人以京城为据点撒网似的往四周附近的地方排查,看还有没有人有变化。如果尘封没有,就去其他国家查探,直到这个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除非我撤下命令。” “是!”他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是却不敢多问。 单莫钥也不多解释,随他有疑问,双眸轻轻的闭上。 李艾卿!朵儿,会是你吗? 等那些破事办完她就去看看,看看她是否就是朵儿? 再次安静了下来。冯远琛静静的站在那里,没她的话也不动。 又隔了许久,直到冯远琛的腿都站的麻了,以为单莫钥睡着了。 单莫钥睁开眼睛,向着床上躺着的铃儿看了一眼,转眸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去寻一颗能使人失忆的药丸来。再寻一户家境殷实点的好人家。” “小姐这是要?”冯远琛顺着单莫钥的视线看向铃儿。一双老眼惊异:“小姐是要将铃儿送走?” “她不适合再跟在我的身边,这样也是为了她好。”单莫钥看着冯远琛,眸底黑色翻涌:“等她醒来,就将药给她喂了。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她倒在我面前的事情发生。你明白么?”那就是个傻丫头,一个单纯可爱的傻丫头! “是,老奴明白!”冯远琛立即应声。 “嗯!”单莫钥点点头。终于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冯远琛躬身行了个告退礼。走出了清幽阁老远,似乎还感觉浑身冰寒,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单莫钥看着冯远琛的身影消失,慢慢的收回视线。 这个大陆有众多宝物,但要论绝世至宝,则要属兵器排行榜的前十名兵器至宝了。玄天银索,碧血玉骨扇,九玄凤琴,清绝剑,紫极剑,云岙扇,魔云刀,碧月萧,流云枪,萤火九星鞭。 慕容若雨她娘留给她的便是其中之一。十大神兵之一,九玄凤琴排名前三,如此至宝又如何能落在别人的手里?而且慕容若雨一直都视若珍宝,爱护有加。当时被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二人合力夺去的时候,她是何其的伤心欲绝。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她们,她们都不给还回来,还对她拳脚相加。 所以,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的账,别以为只是掉了颗牙齿,毁了脸就能算得清的。除了那两个女人,还有那个慕容焉儿和侯府这些女人的账,她都会好好的清算,慢慢的清算,来日方长。 她就是要她们在她眼皮子底下,如当初慕容若雨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一样,卑微的活着。直到将她们都送去地狱给慕容若雨请罪为止。 尘离季想要保她们,做梦! 第一百二十一章 罄竹难书 太阳西下。黑纱遮上天幕,将整个尘封京都城吸入了黑色的世界。 慕容侯府的大门口除了簌簌的书写声,再无其它。 余婓、余纹躺在早已经搬来的床\/上,她们的身边各放着一把剑,眼神冷冷的看着场中的一众人。哪个要是敢昏倒,她们就立即下手,将手脚砍下丢去乱葬岗喂狗。 她们着实想不通这些碍眼的人渣败类小姐还留着作甚?干脆都一剑杀了得了,省的留着浪费粮食和空气。那样对小姐的人,全都死不足惜。 报复人的手段有很多种,死是最直接最解脱的一种。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这些人的罪状真是罄竹难书,在单莫钥的眼里,一剑杀了不解恨,也不足以赎了他们的罪。她要的是一点点的摧毁人心,看着他们度日如年,痛不欲生,一辈子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就那么一剑杀了他们,简直是太便宜了他们。不然,早让她们动手了,省得自己眼见心烦。(形容罪状之多,写都写不完,称之为“罄竹难书”。)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慕容易峰的马车终于回到了侯府。他疲惫的下了马车,当看到大门口的情形顿时一怔。这……这是什么回事? 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抬眼看着门上的牌匾,没走错啊!他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看着那壮观的场面。 三夫人在慕容易峰刚下了马车,眼尖的大声开口,哭着喊着:“老爷,老爷,您快救救妾身!” “老爷,快救救妾身,妾身快活不了了……” 四夫人和五夫人也立即哭着喊道。 “就是啊老爷,快救救我们。大小姐她…大小姐她要杀了我们……”五夫人之后的几位夫人都同时哭了起来,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不放。 “爹您救我们……” 那些小姐也颤抖着小身子也哭着开口。 慕容易峰看着她们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喊着要他救命,压下心中的疑惑,有些烦闷的摆摆手,“都别吵!这是怎么回事?” 这大半日他跑了好几个官员的府邸。腿都快跑断了,嗓子因为说话太多,也成了半哑状态。好不容易才跑完乘车回来,没想到刚回府就是这么一个情形。还没来得及弄清是什么状况,就听到一个个哭着喊着要他救命的一众夫人和小姐们。 见慕容易峰出口,大家顿觉得机会来了。顿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回老爷,大小姐她…她让我们……” 但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一时间乱成一团,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够了,都给我住口!你们一个个的说的我耳朵都聋了。你们两个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易峰本来就烦躁。而今看到这个侯府成这么个样子,心里更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余婓、余纹看也不看他一眼,躺在床上的身子连动也没动一下。 “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么?”慕容易峰看着余婓、余纹再次开口,心里有些窝火。 居然在大门口放了一张床。而且这些人都跪在大门口,大门也不关。外面有来往路过的人都能将里面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这成何体统! “回侯爷!您之前说了从今起,这个侯府就都是我们小姐管了。一日都未过完,难道侯爷现在就说话不算数了么?那奴婢这就去回禀我家小姐侯爷的意思!”余婓、余纹身子依然不动。余婓回头看了一眼,冷冷的道。 侯爷顿时一噎。失了声。 “老爷……”那些夫人顿时哭了起来。一个个妆颜脂粉脱妆的更是厉害,像唱戏的花脸似的。 “既然是雨儿的交待,你们有什么事就好好的办吧!”慕容易峰老眼闪过不忍,毕竟有爱没爱也生活了这么些年。而且那些小小的都是他的孩子。 “侯爷大人这是在心疼么?不过在心疼之前,奴婢还是劝您先提前看看她们都在写什么,她们写的也有一会了,上面倒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看了之后您再心疼也不迟。”余婓一见侯爷心有所动,立即开口。 侯爷自然也想看看雨儿都让她们写什么。立即上前两步,伸手去拿三夫人手中的纸。 “不要…”三夫人惊的脸色大变,顿时攥着纸背在了身后。慌乱的看着慕容易峰。 他直觉觉得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是好事就不会遮遮掩掩了。顿时一怒,“拿来!” “不”三夫人摇头。 慕容易峰不再理会她,一把将她手中的纸夺了过来。借着侯府门口的照明灯火一看,顿时气的一张老脸发青。忽然一把将手中的纸都挥在了她的头上,大吼:“你这个贱妇!这就是你这些年对雨儿所做所为?” “不是,妾身……”三夫人立即摇头想否定,被纸打在她脸上落下噤了声,身子跟着恐惧的后退。 “不是?那这些都是什么?你给我说说?”侯爷颤抖的手指着她吼道。 “这…这些是那个贱…都是大小姐逼迫我写的…我没有……”三夫人刚想骂贱丫头,立即改了口。 “还没有?你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时间,地点,事情的经过,统统都有。你当我是瞎子么?”慕容易峰怒极,一脚踢了过去。 三夫人痛呼一声,身子被踹出老远,倒地不起。朱钗掉落一地,脸惨白的跟见了鬼似的。 慕容易峰一把扯过就近的四夫人、五夫人手中的纸,看了几眼,又是一把砸在二人的脸上,愤怒道:“好,好,好的很啊!这是你们写的?贱妇!这些年你们都是如此对待雨儿的?” “老爷……” “我们没…没有……” 四夫人和五夫人不停的摇头。 “没有?有胆做没胆承认吗?你们一个个的都将我当成什么?瞎子吗?果真是最毒妇人心!”慕容易峰再次两脚踹了过去。 两声惨呼,四夫人和五夫人也被踹出老远。下场和三夫人一样。并排的躺在了那里,脸色惨白如鬼。 “你们的呢?”侯爷一连气踹了三个人,转身死死的看着剩余的那些夫人。同样一把手夺过她们手中的纸。那些人想护护不住。 唰唰的纸张翻动声响。慕容易峰拿纸的手都是颤抖的。 半响,将手中的纸都砸了出去,一双老眼喷火的看着那些惨白着脸的已经磕头求饶的夫人,怒道:“我要一个个打死你们这些害人精!” 伴随着一声大怒,慕容易峰手脚并用,照着那些夫人头上身子招呼起来。踢的踢,踹的踹。扯住头发往地上砸的,气的五花八门的招式全部都用上了。 顿时慕容侯府大门口哀嚎一片,杀猪的声音响彻云霄。这慕容侯府的脸如今丢的面子里子全都不剩了。 余婓、余纹很想提醒侯爷她们借给他剑得了。但是觉得这样打的也很爽,至少吃瓜看戏很爽,二人谁也不出言。 慕容易峰打的累了,那些女人也不成人形了。他老脸气的青紫交加的喘息:“我真是…我真是愧对泷嬅啊……我这都造的什么孽!居然娶回来一帮子毒妇,害的我孩儿……我可怜的雨儿……” 余婓、余纹姐妹俩皆不屑的撇了撇嘴。现在知道后悔了,早之前干嘛去了?世上没有后悔的药,现在悔之晚矣! 慕容易峰喘息够了,一把扯过几位小姐手中的纸,看完了气了同样砸到她们的小脸上,怒道:“我送你们去上学堂,你们就给我学回来这些东西?啊?真是孽障!”说着,一人又是一脚送了过去。 又是一阵的痛呼连连。 那些夫人们本来都没了力气,此时都跑过来护住她们的孩子。 “雨儿她娘没了,你们也是当娘的人。怎么就能如此的狠得下心?我侯府没有你们这群混账毒妇毒子,都给我滚!滚出府去!”慕容侯爷捂着心口,浑身颤抖。寒毛都立起来了,可见有多气。 尽管先前听雨儿说,他只是后悔,但还是不能休会到那种情形。如今白纸黑字,上面所书累累恶行。实在是让人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雨儿这些年是如何挺过来的。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九小姐和十小姐,一个六岁和五岁的孩子居然也如此的心如毒蝎。 看看他这些年都造了什么孽。只为了延续慕容家祖宗的香火不断,只为了传宗接代,只为了怨气雨儿的娘心里有别人。他便娶一个又一个女人进门。同僚送的,自己娶的,连他都不知道侯府进进出出有多少女人。而他只是难以面对那女子,才将雨儿无视遗忘,不成想却是助长了这些毒妇罪恶滔天! 这一刻,慕容易峰悔恨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给挖出来,看看这些年都装了什么。为何他昏了头,迷了心,将他以前最盼望得来的孩子彻底遗忘了个干净,以至于如今看到这些,他都不得不庆幸他的女儿福大命大。他愧对列祖列宗,更是对不起死去多年的泷嬅,也对不起雨儿。 “不行,侯爷大人。我们小姐说了,要让她们一条不差的把这些年对我们小姐的事都要写下来。如今你将她们都赶走了怎么能行?”余婓、余纹不屑的看着侯爷悔恨的神色,立即开口。 先前对侯爷还有顾忌是因为他是小姐的父亲。如今她们对他就是不屑和心疼小姐。她们连当今陛下的龙爪都敢拿剑剁了,还有什么不敢给侯爷好脸色的。 那些刚要跑开的夫人闻言,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简直是暗无天日。 “你俩说的没错!不应该这么轻松的放了你们。你们都赶紧给我滚过来继续在这好好写,一条也不能差了。我倒要看看你们都能写出什么来。”侯爷立即开口,心中疼的悔的恨的不行。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故意的遗忘雨儿。 “是,老爷!”那些女人都爬起来,开始找纸笔,哆嗦的开始继续写了起来。 慕容易峰走向那些奴仆中,伸手扯过他们的纸,看了一眼,顿时扔到身上,一脚踹了下去,大怒道:“刁奴胆敢欺主!”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谁借给了你们狗胆?居然也敢如此对雨儿?看我今日不打杀了你们!”侯爷怒气爆发到了极点。他想不到在堂堂侯府,他的女儿居然就是这样遭人虐待这么多年的。连一条狗都敢欺主。当真是可恨至极。 顿时发了狠的对着侯府的那些丫鬈婆子仆人一阵拳打脚踢。 刚歇去的杀猪声再次响了起来,侯府惨烈声再次响成一片,几乎可以传到十里八街。 “侯爷大人,您悠着点儿。我们小姐可是说了,您要注意身子。我们小姐可还指望着您给我们小姐撑腰呢!您要是累垮了,我们小姐以后还不得继续受人欺负。”余婓看侯爷累的打不动了,才慢悠悠的开口。 侯爷慢慢的住了脚,喘息着朝二人点点头。转而看着那些下人,怒道:“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写,一字不差的都给我写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年是怎么欺负雨儿的。差一条就当场杖毙!” “是,老爷……”顿时那些婆子丫鬟仆人都跪在地上哆嗦着写了起来。 “你们两个给好好的看着守着。谁敢不写,就地砍了!”侯爷懒得再看一眼,对着余婓、余纹吩咐一声,颤着身子抬步离开。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他怕他自己再也抑制不住将这些人统统都砍了。 “是,侯爷!”余婓、余纹这次答应的痛快。躺着身子,两双冷冰冰的眼睛又开始盯着众人。 侯府大门口顿时再次静了下来。 如今侯府上下,除了躺着的二夫人、六夫人及季王府的四小姐与五小姐,还有一个被关的二小姐,其余的一个不漏地全都聚集在了侯府门。哆嗦着身子沙沙沙地写着他们的罪状。一边写一边哭,还不敢大声。生怕余婓、余纹一个烦闷,剑就挥了下来,脑袋搬家。 单莫钥坐在清幽阁的屋瓦上,手里拿着一壶那日风魅玦派人送来的梅香飘仙慢悠悠的喝着,将大门口的一幕看在眼里。如水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淡漠冰凉,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余婓、余纹从三日前被她教了之后,真是越来越得她的心了。 慕容侯爷如今是悔得恨不得自杀吧!但即便是他悔又如何?他不知道他的女儿其实已经死了!悔又有何用? 仰脖,酒入口,入喉,再下肚,一股清甜伴随着接踵而来的辛辣。辣到心里,像是燃烧了一把火,直烧的人心肝肺都是热的。但是她的心却是怎么也烧不热。她可以感受得到那酒下了肚,就在她的肚子里凝结成了冰,冰冻三尺。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一口酒再次入喉。一双清凉的眸子更加清凉! 如今朵儿不知所踪,自己一个人孤身在这异世中夹缝生存,以后还不知会是什么光景。如今的她,只想早早的完结了慕容若雨留下来的这堆麻烦,然后再就是一心一意的去寻找朵儿,天大地大,任我逍遥。 “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朵儿啊朵儿,如今你在哪里,可还安好?我虽已重生,却事已过迁,物是人非,已经不是原来的样貌了。不知道你这丫头又将如何? 好久,才轻叹一声,“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一口酒闷了下去。 李艾卿,如果你真是朵儿就好了!可惜……朵儿她最是清楚了,哪怕她失忆了也不会如此性情,要么就是装疯卖傻。只是依照朵儿的性子,她是做不来扮傻,因为她不喜欢傻气的样子。一想到朵儿,心就一阵子的难受。 她心底隐隐有些失落。只是心里又不甘,不管怎样既然有了线索还是要再去确认一番才能安心。 她静静的陷入沉思,有一口没一口的机械的喝着酒。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迷雾般的她 “你这丫头,平白的独自一人在这伤心作甚?” 忽然一抹清雅的玉兰香飘来,风魅玦飘身而落,无声无息的坐在了单莫钥的身边。白色锦袍软料划过单莫钥眼前,一只白玉的手伸了过来,将她手中的酒夺了过去。 “真是一出好戏啊!精彩,太精彩了!还好我来的及时,没有错过!”低润温软的声音带了一丝兴奋和趣味的开口。 话音未落,微微抬手,仰脖,酒香入腹。 “你又来做什么!”风魅玦来的太突然,太快。单莫钥本来思绪就有些飘远,一时不查,倒被他将酒夺了去,顿时回头,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当看到风魅玦居然喝她刚才喝过的酒,小脸顿时一寒,一把去夺:“那是我喝过的!”这个该死的魂淡! 风魅玦顿时一躲,躲开了单莫钥的手,美眸潋滟,笑的欢心:“正因为是雨儿你喝过的,我才要喝。唔,果然很香。” “无耻的魂淡!”单莫钥眉峰顿时染上了一层冰。想起刚才那些女人骂她和风魅玦那些难听的话,顿时心口涌上怒意。指尖一挑,一枚绣花针落在手里,向着风魅玦飞了过去。 速度很快很准,且无声无息。 她很是气恼不已。真后悔那日没戳死他!居然还敢出来。 风魅玦似乎早有防备,另一只没有抓酒壶的手立即伸出,将袭来的绣花针稳稳的夹住。 他转眸笑看着单莫钥,声音低润温软,带着浓浓笑意,“雨儿,你的绣花针虽好,但是已经对我用过一次,这次可就不管用了。你还是想些新的吧!对了,你还没说你干嘛一个人独自坐在这喝闷酒?”还念着那种令人惆怅欲绝的诗。 他知晓她在查一个人,只是他也查不到她要查的那人,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知晓这人定是她心中在意的重要之人。易清朵,一个听起来像姑娘家的名字,应该是位女子,不会是男子。只是她怎么突然间多了个这么的朋友,他的资料里可是从未有过。 这丫头就像一团迷雾一样,让人看不真切,而且让他更有一种想拨开层层云雾一探究竟的冲动。 “看来雨儿身上藏了不少秘密啊!” 单莫钥眉峰瞬间一冷,一招失利,手腕再次一挑,另一枚绣花针落在手里,“多管闲事!” 又向着风魅玦的命门刺了去。 “呵,我怎么能不管呢,雨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咱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又何必分个你我呢?这就是见外了!咦,又有一根?” 风魅玦淡笑着,手里的酒微微一挡,单莫钥绣花针瞬间被打落;睁大凤眸一看又是一根绣花针,随即衣袖一扫,将那打落的绣花针收了进去。脸上笑的更甚道:“雨儿,还有么?” 他么的,真的是个很欠揍的魂淡! 单莫钥不答话,心中恼恨至极。伸手将头上的簪子扯下,头微微一仰,青丝如瀑滑了下来,如一匹黑色的锦缎,锦缎刚一滑下,便是无数点锋芒向着风魅玦周身各个命门袭去。 珠花,发钗,中间夹杂着绣花针,全部袭向风魅玦。每一处都是他命门的死穴。 微微的酒色熏染,长发乍然披洒,映着天上的月色朦胧,将单莫钥倾城绝色的容颜映得更加静美别致,如去了皮的葡萄,晶莹别透。这一瞬间,衬得佳人如玉,月娘羞愧。 刚收了绣花针的风魅玦抬眼一看,就见到单莫钥的这样一幕。点点光华中,白衣女子如月中仙子,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手下的动作停止,他顿时痴了。 单莫钥看着风魅玦痴迷的看着她的神色,顿时眸光更冷,但还是冲着他勾唇一笑。 唇角如菱花,微微一勾唇,眉眼眼波流转,如花绽开口这一刻,单莫钥将她周身的美诠释到了极致。如昙花,如罂粟,美的天地万物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 便是极尽的风恃和魅惑。 而她的杀机,也是藏在了这风情魅惑中。 等风魅玦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杀机。那些珠花和绣花针已经距离他周身各处大穴尺寸之距。 他如玉的面色瞬间一白,连忙将酒壶震碎,梅香飘仙倾洒而下。无数道酒色的光华带着梅花的香气挡住了袭来的珠花和绣花针。 他坐着的身形猛的飞起,白色的锦袍划出一角,就要飞身离开,但还是晚了一步。 单莫钥手中指缝藏着的一根绣花针,在这一刻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向着他离开的方向飞了过去。 正中风魅玦心口的死穴。 风魅玦只感觉身子一麻,全身气力尽散。轻呼一声。怎么也没有料到单莫钥还留了这么一手,整个人从房顶栽了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团黑色的浓雾以快如闪电的速度飞了过来,伸手接住将要与大地亲密接触的风魅玦,飘身而落。是无踪。 无踪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低头看风魅玦:“主子!” 风魅玦第一次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安然的被无踪抱在怀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抬头,正对上单莫钥冰冷的脸色,冰冷的眸子,全身无一处不是黑暗和冰冷。但他偏偏还是觉得她很美,天下无人能及! 他不由得伸手抚额,抬眼看着天空,大叹一声:“果然美色祸人!”说完一句话,头一偏,昏死在了无踪的怀里。 无踪惊出了一头汗还没落下,就听到风魅玦的话。顿时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天空。天空一弯月亮,脸微光,的确很美。但还不至于美到让主子看着月亮从房顶上跌下来。 唯一的就是房顶上的女子! 无踪从天空收回视线,看向房顶上的单莫钥。刚才时间太急,没有来得及注意。如今一看,一双眸子瞬间闪过惊艳。 天下间竟还有比玉琴公主和穆阳小主更美的女子?! 这女子的美不染凡尘,像月宫仙子。她周身洋溢着无限繁世光华,似乎是历尽红尘而来凤凰,让天空的月亮星辰都失了颜色。 她就是主子为了她的丫鬟再次不惜自己受损的身体再次动用了灵力的人?也是主子刚闭关了三日就急急的出关赶来见的人? 他难以想象,以主子的身手,即便不用风族的灵力,主子的武功也是世间少有敌手,居然被这个女子给打下了房顶,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无踪由于太过惊艳,惊艳过后就是震惊。一时间没注意怀里风魅玦已经昏了过去。当他感觉手臂一沉,立即惊醒,低头看着怀中昏过去的风魅玦,顿时大惊失色:“主子!” 风魅玦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一动不动。 “主子!”无踪面色大变,急急的伸手去把风魅玦的手脉,发现风魅玦手脉居然也不跳动了,顿时抬头惊看着单莫钥。 “他还死不了!”单莫钥冷然站在房顶,看着昏在无踪怀里的风魅玦冷声道:“他现在只是假死状态,两个时辰后就会自动醒来,这次没摔死他算是他命大,你且看好了他。以后他要是再敢来招惹我,就别怪我直接送他去阎王那里报到!” 要不是看在还有一个恩情她以后要还的份上,要不是看在他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份上,就凭他屡次侵犯的搂抱她,她就送他去死。 这样的下手是轻的,看他以后还敢再来招惹她。 单莫钥话落,无踪犹豫的看着单莫钥,不是他不相信。天下居然还有人能将主子打的假死两个时辰。不知道这慕容大小姐用了什么法子。 “你要是真想他死,那他月匈前的那根针就不用拔了。”单莫钥冷声道。 无踪顿时低头,果然见风魅玦月匈前插着一根细小的针,是一根绣花针。 居然是一根绣花针?!无踪立即出手将那根针拔掉,看着风魅玦,又抬头看单莫钥,半响抱着风魅玦躬身一礼:“多谢大小姐手下留情!在下一定看好我家主子不再来打扰大小姐!” “最好没有下次。否则你们风族就等着给他收尸吧!”单莫钥淡而冷的声音开口。 无踪面色一白,足尖轻点,抱着风魅玦消失了身影。 单莫钥寒着脸看着无踪抱着风魅玦离开。低头看了眼破碎的酒壶,眉头微皱。可惜了她的好酒! 再看到自己的衣服上全是酒香。想起风魅玦喝她喝过的酒,还有那副欠扁的神色,心中顿时又生出恼意。 “这个该死的魂淡!”单莫钥恨恨的骂了一句。抬脚就将脚下的酒壶碎片向着房檐下踢去。 瞬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清幽阁。 冯远琛闻声急匆匆赶来,就看到单莫钥恨恼着一张脸使劲的踢着酒坛的碎片。清幽阁满院都是那梅香飘仙的酒香气。 “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奴来迟了……”冯远琛在院中停住脚步,小心的躬身。 “没什么,你该干嘛干嘛去!”单莫钥烦闷的挥挥手,脸色不好。 “是!”冯远琛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单莫钥身体无恙,也有几分了解小姐说一不二的脾气,便也不敢再言语。看了单莫钥两眼,连忙走出了清幽阁。 “真是该死!”单莫钥又恨恨的骂了一句,心中的烦闷怒意恼意依然没有消散,将附近一片瓦片踢下房顶。 她发现自从遇到风魅玦那天起,她一贯优良的自制力就见鬼去了! 用了很久,单莫钥才平复的心中的怒意,恢复原该有的冷静自制。抬眼看了前方一眼,那侯爷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余婓、余纹躺在\/床\/上看着那些人。那些人狼藉一片的在写着自己的罪状。 看了一眼,单莫钥轻身一跃,下了房顶。抬步走进了屋内,门“砰”的一声关上。隔住了外面的一切。 刚才的一幕被躲在侯府暗处受命严密注视侯府动静的流星看在眼里,惊的张大嘴巴半响没合上。风魅玦公子居然被慕容大小姐打下了房顶?这说出去谁会信?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情愿自己眼花了。这样的女人…… 太狠,太冷血,太无情,太阴暗。可就是这样的女人,自家主子怎么偏偏就…… 哎! 流星看着单莫钥紧闭的门,窗前落下的帘幕,屋内黑漆漆的,连烛火也没点。难得的轻叹了一声,向着侯府大门口看了一眼。不过今日的事情太有意思。他一定要一点儿精彩都不容错过的禀明主子。 流星想到这刚要起身,只觉后背一阵刺骨的凌厉之风袭来,顿时一惊,想再躲避根本就不可能。 后背一痛,浑身顿时发软,卸了力气,从墙头上跌落在地。 抬眼一看,居然是单莫钥。不知道她何时站在他身后几丈远的地方,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大…小姐?”流星怎么也不敢相信背后出现的人会是刚刚进屋子里去的单莫钥,顿时惊的几乎掉了下巴。 他明明看到她进了屋子的,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以他的武功都不能发现慕容大小姐,那她该是有多深不可测? 流星的俊颜煞时惨白如纸。想飞身离开,但是身子又麻又软,以至于一动也不能动。 “你似乎也很喜欢我的院子?”单莫钥看着流星,清凉的眸子微微眯起:“或者是你家主子很喜欢我的院子?很关心我?” 流星惨白着脸顿时摇头。 “那你喜欢我家的侯爷大人?喜欢看戏?” 单莫钥将看戏两个字咬的重了几分,淡淡嘲讽的道:“想到离南国的太子玄衾(qin)居然也这么八婆!” 八婆?此为何意?流星蹙眉。 虽然不明白八婆是什么意思?但看单莫钥神色,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但他只能摇头。 想着主子交待不能被慕容大小姐发现的。但是他居然还是被她发现了,顿时心中发苦。他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这慕容大小姐太厉害,他还是着了她的道。 不过转念一想到风魅玦都被这个大小姐给扔下了房顶,而主子自问棋艺天下第一也奈何不了面前的这个人。顿时心里又平衡了许多。 只能不敢说话,一摇头再摇头。 “你回去告诉玄衾(qin),要是再看见他的人出现在我这里,那就让他后果自负!”单莫钥上前两步,指尖在流星的后背一挑,绣花针拔出,她看也不看流星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一身清冷光华,明明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美如仙子,但是却让人有种感觉她是黑暗恶魔的化身。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 流星身子软软的躺在地上,看着单莫钥离开,然后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今日命大啊!” 少顷,力气恢复,流星躺着的身影猛的消失了踪影。下次主子让他来他也不来了,还是换别的人吧,这个慕容大小姐简直太可怕了,他心脏有些承受不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要去议亲 西郊别院。 两个时辰正好,昏迷的风魅玦终于悠悠醒转。 “主子,您终于醒了!”一直担心的等着的无踪见风魅玦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慕容大小姐说话果然算数,说主子两个时辰后醒来就是两个时辰后醒来。 风魅玦睁开双眸,眸光扫视了一眼四周,又回到了他的地方。雾色的眸子有些迷糊的看着无踪:“我怎么回来了?” “是属下将主子带回来的。”无踪立即道。 风魅玦顿时定眉:“那她呢?”伸手去摸胸口。胸口空空如也,那打中他的绣花针不知道哪里去了。 无踪看主子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心里颇有些无奈,但还是立即道:“慕容大小姐在侯府。主子昏倒了,属下就带主子回来了。” “那根绣花针呢?”风魅玦看着无踪。 “在这里!”无踪将别在胸前的那枚从风魅玦身上拨下来的绣花针递到风魅玦的面前。想着那慕容大小姐当真是可怕。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居然可以拿绣花针当武器。 风魅玦看见绣花针,眼前一亮。顿时伸手接过来,然后抖了抖袖子,又从袖子里抖出两根绣花针。 三根绣花针并排放在手心。和他三日前被她在马车上算计的绣花针是一样的,一种型号。 风魅玦看着绣花针,慢慢的伸手入怀,取出一块包囊的白绢。白绢一层层打开。里面依然放着一根和他手中三根一模一样的绣花针。 无踪顿时瞪大了眼睛。 风魅玦不理会惊讶中的无踪,径自的将手里的三根绣花针放在了白绢里,与那根绣花针一起包裹好。 “主…主子,你这……”无踪不明白风魅玦一个大男人,留着绣花针做什么。 如玉的手一层层的将白绢囊好,放进怀里。风魅玦抬眼,看着无踪,凤眸潋滟,道:“我要记住这个女人的黑心黑肺。” 无踪顿时一个趔趄,仿佛听见了什么见鬼的话似的,站在床前的身子险些栽倒在地。 “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对了,她还说了什么?”风魅玦看着无踪微微定眉。 轻易?主子足足昏迷了两个时辰,这也叫轻易?给他的小心肝都快吓没了。 无踪无语的看着风魅玦,躬身开口,将单莫钥的话一字不差的传递给他:“……慕容大小姐让属下看好主子。主子要是再敢去招惹她,她就送主子去阎王那里报到!” “嗯!”风魅玦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主子,慕容大小姐她太可怕。主子以后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无踪看风魅玦的神色,顿时“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劝说道:“今日真是太险了,幸好慕容大小姐手下留情。否则主子您……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主子。” “你放心吧,她是不会杀我的。”风魅玦推开被子下了床,不理会跪在地上的无踪,走到桌前径自斟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了起来,神情有无奈又有懊恼:“那个女人真是……”活了那么久,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人,让他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无踪摇摇头,一脸担心:“属下瞧着慕容大小姐的神色不像是在说假。主子如今已经伤的不轻,还是不要……” “我何时怕过什么人?愚蠢!”风魅玦顿时面色一改,声音凉寒:“滚起来!” 无踪顿时一个哆嗦。跪着的身子立即站了起来,不敢再多说话。凭主子的身手,若是他不想受伤,根本就没人能伤得了他。是他被慕容大小姐的神情给吓住了,才一时乱了分寸分不清。 可是这样,主子又为何要如此,置自己于尴尬境地?难道说?主子对这慕容大小姐…… 无踪看着风魅玦,结合刚才想起了一种可能。顿时惊的浑身冷汗。如果主子真的对慕容大小姐那样的话,那么穆阳小主呢? 才想到此,接下来风魅玦的话雷的他外焦内嫩的。 “你去准备二十万两黄金的聘礼。我要去慕容侯府议亲。”风魅玦品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对着无踪吩咐道。 “主子?”无踪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风魅玦。二十万两黄金?议亲?这可是天价啊!更何况主子已经将至宝红颜如凤都给了慕容大小姐了,如今还要…… 无踪只怕不知,在风魅玦心里,这红颜如凤虽在这里是世间罕见至宝,但在他眼里却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要不是因着如今灵力修为还没到开启乾坤戒的时候,否则定然不会只拿区区一个世俗界的宝物作为聘礼。他的乾坤戒,随意一样东西,都珍贵无比,价值不菲。 “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你瞧瞧你,哪里还有半丝冷静自持的样子?我看你还是别在我身边待着了,给我滚回凤隐山去。”风魅玦冷然的瞥了无踪一眼。 无踪顿时心头一凉,但还是开口劝道:“主子,您不能去议亲。如今您和慕容大小姐的传言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估计整个天下都皆知了。怕是早已经传回凤隐山了。万一老主子和穆阳小主知道的话,您只怕不好交代……再说,您除了穆阳小主,是不能娶别的女子的……” “不要跟我提那什么穆阳。” 风魅玦凤目阴寒的看着无踪:“你以为天下间就只有她才能成为我风魅玦的女人么?滚!”穆阳,她算什么,如若不是不想让那老头旧疾复发,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他现在在等,幽冥森林的聚灵阵才设没多久,却还是慢了,回去还要再设一个,否则他要花很长时间才开启他的乾坤戒。等他开启乾坤戒,那死老头要死要活随他,反正他是死不了的,乾坤戒里有的是复活他的灵丹妙药。想到此,眉头不由一皱,早知有如此遭遇,他就不应该在神格陨落之时动用灵力封印乾坤戒,还设置了达灵尊时才能开启乾坤戒。 “主子……”无踪顿时后退了一步,还想再说什么。 “无踪,没想到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一点也不了解我。既然如此,你滚吧!你和无影一样,从今以后再要是从你们的嘴里听到穆阳的名字,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风魅玦衣袖猛的一甩,无踪站着的身子立即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跌出了窗外。 “主子,属下是为了您好,穆阳小主若是知道……”无踪脸色惨白的趴在院中地上,看着屋内。他的心里也好苦好郁闷,可是想起老主子的交代和大长老对老主子的救命之恩,他只能以命进言。 “别让我说第二遍!滚!” 风魅玦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来“啪”的一下子落在无踪的面前,一挥数瓣:“以后我再听到一句,你就犹如此杯。” 无踪看着眼前的杯子,顿时脸色惨白如纸。他又如何不知主子的心意呢?他和无影是与主子一起长大的,从小就被安排好以后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危,主子到哪,他们也如影随形。可是,那次主子走火入魔后,老主子为了救主子,不惜耗用自己毕生功力,虽然当时被各大长老阻止了,但是当时的灵力庞大收不回,大长老几乎牺牲八成功力去挽救,终于护住老主子的性命,却也因此欠下了大人情。大长老后来提出,让穆阳小主以后嫁给风魅玦为妻,当时老主子也不好回绝,就答应了下来。这么多年,穆阳小主也是一直喜欢主子的,更是见到主子后就巴着过来讨好他,只要他开心了,她会笑上好几天。以前二人倒也没什么,虽然主子对穆阳小主没什么话,但是也从不挥开和冷言冷语,而如今却要另娶慕容若雨,如若穆阳小主知晓,依照她的性格脾气还不翻天了去。 无踪张了张口,终是没敢再言语。 “立即去准备!”风魅玦寒凉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此次话我只说一次,下次如若让我再听到,那么你就消失在我面前永不再见吧。事情办完,自己回幽冥领罚!”除了他是他们的主子,他还是幽冥森林之主。就连那老头子都不知晓他的另一重身份,只他和无影是知晓,可见风魅玦对俩人还是挺看重的。 “是,属下遵命!”无踪立即应声。虽然知晓主子不是一般人,却也不知为何主子会一些大家不知的事情。就如那些无端冒出的灵药草的名字和用途,就如那神秘肃杀的阵法,就如那能聚拢强大灵气的聚灵阵,就如主子身上那藐视苍穹、飘渺若仙的高贵气质,就如主子那广大渊博的知识,就如主子教他们幽冥四护法的强大功法等等,都让他觉得是个未可知的谜。就如主子刚才说的,跟了他这么久还是不了解他。是的,他确实不知主子在想什么,也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他只能从主子做事的习惯去推测。 “滚吧!”风魅玦烦闷的挥了挥袖子,美如冠玉的脸一脸阴寒。 无踪躺在地上的身子立即起来,惨白着脸出了小院。 屋内静了下来,天空的明月光依稀的透过窗子投射进屋内。照在风魅玦如雪的白衣上,面如冠玉的容颜敬上一层清冷阴寒的色泽。 整个房间内温度骡然降低。须臾之间,各处都挂上了一层冰霜。 风魅玦坐着,一动不动。 许久,月上中天。风魅玦终于动了,如玉的手紧紧搀起,一双凤目眸底沉寂着一抹黑色,薄唇轻起,缓缓的飘出两个字:“穆阳……”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迎她为太子妃 飘香楼后一处幽静院落。 玄衾(qin)放飞最后一只信鸽,转身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流星,一双墨玉的眸子泛着淡淡光华,声音低润的开口:“你说风魅玦被她从房顶上打落?” “是!”流星应声。 “你被发现了?”玄衾(qin)挑眉。 “是!”流星身子顿时一僵,再次应声。 “如果你不被发现,我倒是失望了。”玄衾(qin)浅浅一笑,看着流星僵硬的神色,声音依旧温润,一如既往:“起来吧!” 流星顿时一怔,脱口道:“主子不罚我?” “事有可为,有不可为之说。我让你做不可为之事。罚从何来?”玄衾(qin)挥了挥手,笑道:“你也吓了够呛,起吧!” 流星看着玄衾(qin)神色,的确没有半分要惩罚他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主子,您知道慕容大小姐一定会发现我?”流星看着玄衾(qin),当他刚才禀告的时候主子没有半分惊讶,显然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被发现。 “嗯!”玄衾(qin)点点头。 “那您还要我去,我险些被那大小姐给杀……”流星看着主子的神色,殊不知他当时的惊吓有多大,不甘的开口。又及时发现不能造次,猛的住了口,小心的看着主子的神色。见主子没有半分怒意才紧绷的心松了几分。 “她虽然薄情冷性,但行事依然留有原则。你未触动她的底线,第一次她不会杀你的。”玄衾(qin)看着他笑着开口。 “……”流星呆了呆。 “我要你去,只是要你知道。她不同于别的女人。你以后在她面前,万不可轻浮造次。此次只为以做效尤。” “是!”流星顿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白着脸躬身。那日他看不起慕容大小姐,被主子所查;主子虽然一直没说,如今也是给他一个教训。 “嗯!你明白就好。” 玄衾(qin)唇角笑意收敛,如雪的容颜一片清雅肃然,淡淡开口:“我刚才已经给父皇修书一封,请求父皇修书与尘封君主,以十里锦红之礼迎娶尘封慕容侯府大女慕容若雨为离南太子妃。两国联姻,纳永岁之好。所以,对于她,你从现在起要敬。” “主子?”流星惊的张大嘴巴。他是不是幻听了,还是在做梦?主子要娶慕容大小姐?还以十里锦红迎娶?那十里锦红可是国礼啊! “嗯!你没有听错!”玄衾(qin)为他解惑碎了他的梦幻。朝他点点头,道:“彩礼十万金,外加我离南传承至宝凤舞九天。” “主子?”流星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再怎么说慕容大小姐也是季王未嫁先休的弃妇啊!就算不是弃妇,她的身份和名声也配不上主子的太子妃之位。主子要迎娶,联姻的话,也要是公主身份才可。而且十万两黄金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十里锦红和传承至宝凤舞九天可是天大的礼仪和天大的彩礼。尤其是凤舞九天。更是国之至宝。主子如何能作为聘礼? “即便是如此,我还怕她不答应呢!”玄衾(qin)瞟了一眼流星惊掉下巴的神色,淡淡而笑:“凡俗之物,她根本就看不上。那就再加上那日离山古寺的那盘棋子吧!她似乎很喜欢。” “主子?”流星已经是第三次惊呼。 那盘棋子是黑冷玉和白暖玉所配,天下仅此一副。主子从小就挚爱珍宝。这也要给那慕容大小姐? “你执我的玉符即刻回国,调动隐暗云魂,另调十名苍莽山脉隐暗。护送凤舞九天和聘礼前来,路上敢有拦截抢夺者,不论是谁,一律杀无赦!”玄衾(qin)墨玉的眸子一沉,低声开口:“即便是二皇兄、三皇兄和六王弟。” “主…主子,要调动苍莽山脉隐暗?”流星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口。 “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从离南将凤舞九天和聘礼运送到尘封么?”玄衾(qin)淡淡挑眉。 流星立即摇头,惨白着脸道:“属下不能!” 虽然天下人畏惧太子威慑,但是凤舞九天和十万两黄金。还是会有不乏一想天开,脑子撞刀口之人前来掠夺。但这些都是小事。就怕事情走漏,各国争夺。还有那些窥视太子宝座虎视眈眈的皇子们。 他一人之力,的确不能。 但是苍莽山脉隐暗主子一直隐在暗处,从未动用过。如今若是让苍莽山脉隐暗出世,那么便会被天下人知晓。那么主子辛苦留守的这一张王牌便暴露于天下。他可是记得主子这些年遭遇了多少次暗杀,即便性命堪忧之时,从来都没有动用过苍莽山脉的人。 “凤舞九天不过凡俗之物。只是被天下冠上了光环而已。我要保的不过是离南未来太子妃。”玄衾(qin)淡淡开口,眉眼一片清淡:“苍莽山脉隐暗早晚要暴露于世人面前。倒也无妨。” “可是主子,大小姐的身份……”流星虽然敬佩慕容若雨,但在他的心里,他的主子是世间最好男子。大小姐虽好,还是感觉被尘离季未嫁先休的污点在,配不上主子。 “迂腐!”玄衾(qin)轻斥。眸光清淡的扫了一眼流星,低润的声音淡而冷:“尘离季有眼不识金镶玉,悔之晚矣。未嫁女子,何来先休?辱他人之时便是自辱及自身。” 流星顿时脸色惨白。 “离南国太子妃之位在你看来尊贵无比,在她看来却视如粪土。她那样的女子……恐怕是现在的我配不上她才是……” 玄衾(qin)轻叹一声。转身看着天边的月色,挥挥手:“罢了,你即刻启程,速回。在盛宴之前务必赶回来。” “是,主子!”流星顿时跪地。刚才犹疑神色一改,面色坚定:“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望。盛宴之前务必赶回!” “嗯!”玄衾(qin)淡淡应声。 黑色的身影一闪,流星无声无息的出了房间远去。 玄衾(qin)一直站在窗前,月光透过浣纱格子窗投照在他的身上,欺霜赛雪的容颜笼罩着一层薄雾,朦朦胧胧。 许久,轻轻的声音飘出唇瓣:“不是为凤星,只因为她。玄衾(qin)此生唯一动心念想得到的。”有龙则有凤,有阳则有阴,如今他有皇家气运加身,还有帝王之气加持,之前的道伤虽然没有继续恶化,但是想消除或者减轻却是微乎其微,然而有了凤星就不一样。龙凤搭配,阴阳调和,太极两仪,他的道伤不止能恢复的更快,说不定长此以往下去,他还能借此更快地提升自己的修为,引来九道天雷的雷劫,渡劫完全可以借助天道之力来消除身上的道伤。 帝王之气、龙凤搭配、阴阳两仪皆是大道的造化之气,皆可将气运转变成大道之气,可缓解道伤。 之前本来这个大陆除了誓言因果报应之说的微薄天道之气外是没有天道规则存在的,然而因着他、风魅玦、凌泷嬅无意间的打破了这世界的平衡,也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正常运作,天道意识随着他们这些外来人的介入渐渐形成了规则。 有了规则,就有了天地灵气聚拢,大道之门悄然打开,故而人们若能找寻到修习之法,是可以走向大道之路的。 当知道她是凤星后,他心里有过一丝激动,然而仅一瞬而过就没了。虽然好,但是他不想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趣的女人,不想因着这些杂质的参杂让自己变成一个有利可图的人。即使她不是凤星,他也会这么做,哪怕他还需要更长更多的时间,他也不会后悔。兜兜转转走过好多位面,最终来到这里停留,那么久他都等了,又何必急于这么一时。 他需要的是,与之并驾齐驱的人,不是唯唯诺诺的人。他之后的道路注定不凡,要找之人也是不凡的。而她,是他一眼相中之人,胆大妄为,有趣不凡,聪慧冷静。遇上她,是缘也是分,于他,极配! 第一百二十五章 枫溪国长公主凌云歆 南街一家大的丝绸庄,银云阁三楼。 一位身着浅紫色上好丝绸衣裙的少女临窗而立,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脸上带着浅浅而不达眼底的笑,淡淡道:“这个慕容若雨倒是有点意思,呵呵!” 才来到这尘封国京城,刚落脚,听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京城那慕容侯府的慕容若雨的消息。一个傻子闺阁小姐,痴爱季王尘离季,却被嫌弃的未嫁先休。 唇角上扬,讥讽道:“还被诩风云人物榜上排名前三的位置,呵,不知道是谁瞎了眼?女子未嫁何来的先休!尘离季也不过如此嘛!” 在她身后站立着一双抱剑的男女,男的俊女的靓。二人对视一眼,微微蹙眉。 “公主,奴婢不明白?”身后抱剑的白衣女子蹙眉问。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子还没有出嫁就被休弃?在枫溪国可不是这样的,只有女子休弃男子,可没哪个男子敢休女子。听闻这尘离季是个传奇人物,怎么行事这般的……低于身份、传闻? “是呀,别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可惜了那个傻丫头了。如果在枫溪,又何故是如此?那丫头只怕从小就过的不如意吧,如今不过是醒悟了奋起反抗。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女子轻叹一声,惆怅道。 此人正是枫溪国的长公主凌云歆(xin),也是枫溪国未来的女君主。 枫溪国与其他四国不同,枫溪是女子掌权,女子可入朝为官,可娶夫休夫,思想前卫。在枫溪,女人的地位比男人尊崇。 “属下觉得,那尘离季就应该退出前三的位置,那位置该是主子的。”那名抱剑的男子皱眉,一脸的认真道。自家主子女扮男装,混了个风云人物榜前四的排名,四公子云隐,只有少数人知晓主子真实身份,他们枫溪国的长公主凌云歆(xin)。 “呵呵……”凌云歆(xin)轻笑出声,转身看向他,一张绝色的容貌满脸是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灿若星辰,甚是有趣道:“如果不是自家人,我还以为矽(xi)尘你对我有意思呢!” 云矽(xi)尘脸上一红,一脸不自在的别开脸。从公主中毒醒来后就性情大变,还经常打趣调侃自己,他虽然被调侃了很多次了,但是还是有些不习惯。 凌云歆(xin)似是没看到一般,若无其事的继续撩:“我们家矽(xi)尘人俊武艺又好,我都舍不得将你从我身边放开了。” 旁边婢女灵晨夕掩嘴偷笑。 云矽(xi)尘瞪了一眼灵晨夕。 她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朝他扮了个鬼脸。 凌云歆(xin)微微一笑,没再开玩笑,只是轻叹一声:“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如果慕容若雨愿意,倒是可以去枫溪去。” “主子?”二人都惊异地看着她。 “枫溪思想开明,民风淳朴,倒是挺适合她的。如此可心可爱的女子,我可不想让她被这里的乌烟瘴气给毁了。在咱们枫溪可不兴带这些的。君若无心我便休,自此山水不相逢。”凌云歆(xin)眸底带着一丝霸气,与身俱来的高贵与冷然隐隐乍现。 “可是,奴婢听闻那第一公子风魅玦打算入赘慕容侯府。公主如果想将那慕容大小姐带走,奴婢担心只怕不易。”灵晨夕紧蹙眉头。 “风魅玦,风族修灵的人?”凌云歆淡淡蹙眉。好一会,唇角一勾,“是呀,我倒是忘了,这里不似华夏古代,还有人会修灵的。什么时候古风时代变成玄幻的了?!” 二人对视一眼,主子又开始说胡话了。 “但是那又如何,风魅玦就算再强势,也不能直接强抢人吧。本公主会让慕容大小姐心甘情愿的跟我走。”凌云歆自信道。 “可是我们与那慕容大小姐并无交情,她会心甘情愿跟我们走吗?”婢女灵晨夕表示怀疑。那可是生养她的地方,她会愿意舍下一切跟他们走?而且公主的路注定荆棘丛生,只怕去了也不见得能帮上她多少,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才行。只是公主如今在兴头上,只怕听不见自己的建议。她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 灵晨夕这些担心并不无道理。这要是换做之前的凌云歆肯定会觉得棘手,但是对于换了灵魂的异世凌云歆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既然决定要带着一个人,她自是会安排妥当一切,不会给她任何负担的。只是就是不知道这个慕容若雨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了。凌云歆蹙着眉头。 半晌,她轻叹一声,才淡淡的道:“或许她有诸多不舍,也或许最终取舍时她割舍不下这里而不愿意,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人我还是愿意帮她一把。不管她选择什么,我会尊重她。” 这个世界,对女人有诸多的不公,而且受封建思想的教育,偏安于一地不想背井离乡受罪,她能理解。不过,她更愿意相信那慕容若雨愿意打开心扉,不被束缚,去外面勇闯一番自己的天地。就冲她最近的所作所为,她就觉得这慕容若雨不是思想古板之人,她聪慧通透,定会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最好。既然那女子如此可爱,她帮她一把又如何!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愿意并主动跟我们走呢?”灵晨夕看着凌云歆,蹙眉问。 凌云歆眉梢微微挑起。是呀,要如何做呢?她看向云矽“xi”尘,问:“对了,咱们的仪仗队还有多久到?” “还有半个月。”云矽尘回道。 半个月!嗯,还是有时间的。凌云歆心里盘算着。 “好,既然如此,本公主就这些日找这个慕容若雨处处感情去。既然本公主能提前到来,那么其他国的人应该也有人暗中前来了,定也隐在这京城之中。既然如此,那么咱顺便也会会那传闻的一、二、三公子。”凌云歆唇瓣勾起一抹弧度,妖艳邪魅。 灵晨夕与云矽尘对视一眼,一脸的担忧。但是知晓自家主子说一不二的性格,也只能最近多加注意,小心谨慎点。好在主子武艺高深,否则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在这里会那几个风云人物还真是不合时宜。 “传讯给隐,就说我在银云阁等他!”凌云歆朝云矽尘道。 “是!”云矽尘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我们家的隐了,还真是怪想念他的。”凌云歆又是一叹。 灵晨夕一笑,道:“要不是公主偷偷溜走,公主怎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你这丫头胆子肥了是吧,自家主子都敢取笑,谁给你的胆?!看来本公主平日里是太宠你们了,一个个都没大没小的!”她娇嗔地瞪了灵晨夕一眼。 灵晨夕不怕的笑着提醒说:“公主给的奴婢!不过,奴婢估摸着主子还是先想想怎么找个正当的借口才行。不然隐公子来的时候,公主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是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当初偷偷留书溜走,他定然是急坏了,虽然后来有告诉他,但是他肯定是生气了。我得好好想想……”凌云歆头疼道。 冷炘(xin)隐,一个既低调又谪仙的男子,要实力有实力,要魅力有魅力,就是人性格太冷了些,脾气太差了些。不过对她来说,却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他可眼都不眨的杀人,但却看不得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对她极好,简直是宠妻没下限。她杀人放火,他在一旁递刀子煽风点火,她处理不了的烂摊子他收拾的妥妥当当,她是他的白月光,他是她的金光灿。 好一会,才轻叹:“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唉!”如果不是遇到他,冷炘(xin)隐,她只怕不会入了这三千丈红尘吧!回想起他们相遇的时候,他是那般的冷情冷心,她差点就死在了他的剑下,后来却没想到二人跌落悬崖后会看对眼,情动便是一生。还真是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此时她无比的怀念俩人在那原始森林一起搭伙过日子的时光。那是她刚穿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便遇到他被人追杀,后来差点被误会的死在他的剑下,后来她帮了他,却被黑衣人以为二人是合伙的,被围攻的跌落悬崖,掉在了一个喊天天不应的鸟不拉屎的原始森林里。她凭借着在华夏现代野外求生的技术,硬生生的让快垂死的二人组从死的边缘回归了正常,从此二人在那原始森林搭伙过日子长达三个月之久。那段时间里,她面子里子尊严统统都丢尽了,在他面前可谓是各种尴尬尽显……而他也是,从未如此的狼狈无能过,因着受伤严重躺在那里一点忙也帮不上,还是她一点点想办法和去外面奔走生活的东西,一双手被伤的伤痕累累,累的气\/喘兮兮却还是咬牙切齿的坚持着,他看着干着急…… 日子虽苦却带着无尽的甘甜,让人回味起来,却甘之若饴。 爱情是相互的,他对她也动了情。薄情的人动情,便是一生。他的一身柔情全给了她,她也不会辜负他的,哪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他是她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 见自己主子陷入沉思,二人未再出言,静静的立在那里安静的陪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追妻而来的冷炘隐 一辆外低调内华贵的马车朝着东城门而来。 “主子,前面就是东城门了!”马车外一袭黑衣戴着斗笠的男子手持着缰绳恭敬道。 “嗯!”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 “那我们是先去找公主还是去鸿飞楼?” “先去鸿飞楼!”马车里男子再次淡淡开口道。一张清隽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男子约摸双十左右,一身华贵的白色锦袍,包裹着修长的身躯,白衣黑发,一张清华的俊颜,虽然有些微微的偏瘦,但不显颓然,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眉头在听到那声公主时微微一蹙。 此人正是看到留书信溜走的凌云歆而追妻而来的冷炘(xin)隐。 外面的黑衣人一愣,拉着缰绳一顿,车停了下来。主子最在意的就是公主了,怎么现在……?看来公主偷溜出来伤了主子的心,主子生气了。不然依照自家主子对公主的在乎,怎会是这般…… “怎么,你有异疑?”好看的眉梢不由地挑起,声音冷了一分。 “属下不敢!”黑衣人赶紧驾起马车。 马车开始行使。 冷炘(xin)隐恢复神色,淡然的闭上双眸。凌云歆,你给我等着!竟然敢给我离家出走,还是留信偷溜的。真是好大的胆子!简直是无法无天,看来是被宠坏了! 既然被宠坏了,就该好好收拾一番。不然这丫头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好在自己在看到书信的时候立马让人去查,才得知她撇下仪仗队,让贴身婢女隋焉儿易容成自己的样子,带着自己另一个贴身婢女灵晨夕和侍卫云矽(xi)尘,三人只身前往尘封国京城。要不是他前去找她发现了端倪,还真以为那就是她。 好在,他们走得并不远,赶得上,俩人前后也就相差了半日的时间。还是他特意放慢的脚程,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保护她,直到她落脚银云阁才放下心来。这丫头,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 他有些头疼。可是又没办法,自己选的人,不管好坏如何,只能自己受着忍着宠着。 不过想起那张带笑的俏脸,心里不由得柔软了几分。唇角自然地勾起一抹难能可有的弧度。一张清华绝色的容颜更是惊艳四色,可惜马车遮了这一时的春华。 也只有这丫头,胆敢在自己面前这般放肆。如若让其他人知晓,肯定会跌落了一地的眼珠子。一个大陆最大的情报组织兼杀手组织的头目居然会喜欢上一个满口喜欢说胡话的疯丫头。不过过眼繁千的女子,也就只她,走进他的心,不经意间便将他的心俘获成功,从此眼里心里全是她。好在,那丫头只是喜欢凑热闹,而不是在外面乱搞,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操碎多少心去。 想起他们俩在山里的那段日子,他的心里不由得软了一片,满眼带笑的摇了摇头。思绪也跟着飘远。 好久,才收回神思,敛去了那一片柔意,恢复清冷淡然。眸底还闪现出一抹幽深的光泽。待会处理完事后定要那丫头好看,振振夫纲,让她好好长长记性才行。 马车进了城,喧闹的大街彰显这尘封国京城的繁华。 这些于他而言,无甚可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只做他想做,愿做之事。世间各国纷争,干他何事! 没多久,外面响起黑衣人的话:“主子,鸿飞楼到了!” “嗯!”他淡淡点头。随即,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戴上,顿时换了一番面貌,再吞服一颗黑色的丹药,竟是连骨骼都发生了变化。一个看似二十七八岁面容清淡的男子,看起来温润儒雅,还多了五分书卷之气。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当展开之际愣了一下,淡笑的摇头。这丫头,把自己的折扇都摸走了,换了她自己的那把。好在不是女子秀气的,而是画了一幅冷香梅花和题了一首应景的诗的扇子罢了。 出了马车,轻跳而下,摇着折扇,带着书卷儒雅之气,一脸淡笑的向着鸿飞楼走去。 鸿飞楼门外的两人忙迎了上去,恭敬低声道:“拜见主子!” “嗯!”冷炘(xin)隐淡淡道。 “主子,您来了!”里面走来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步幅沉稳,身材微胖,腹部有些凸起,满脸带笑的上前见礼。 “嗯!”冷炘(xin)隐朝他淡淡点头。 黑衣斗笠男子跳下马车,朝门口那二人道:“将马车安顿好!”说完便自己带着行李跟着自家主子。 “是,大人!”二人赶紧将马车牵着,妥善安排。 来到鸿飞楼三楼的最后那间雅间,冷炘隐在中年微胖男子开门后,背负着双手走了进去。 “一切还是原样!”微胖的中年男子微笑着道。 “你有心了!”冷炘(xin)隐点了点头,踏进房间。看了一圈,落座在临窗的桌旁。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繁华大街的夜景和远处的皇宫宫门口,往下看能看到很多的男男女女。 “这是属下应该的。”男子为他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递上。 他接过茶,优雅的喝了一口,才淡淡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的。就等主子来过目了!” “那就好!”他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 “主子一路舟车劳顿也没来得及用膳,是否需要先用点膳,稍作歇息后再看?”男子小心的问道。 “也好!”他淡淡点头。 “那属下即刻去准备!”男子笑着道。 “嗯!你让菩焰过来一趟!”他道。 “是!”男子恭敬的躬身,便退了出去。 他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又抬眼看了眼远处的银云阁的方向,只能见到一小截屋顶,眉头微蹙。也不知,那丫头现在在做什么? 须臾,微胖中年男子出现,带着一众丫鬟仆人端着美味佳肴走了进来。一一放在餐桌上。没多久,就放了满满一桌,天上地上水里的一应具有,菜色很好,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让人有食欲。 微胖男子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挥退了众人,自己留下,为他布菜。 冷炘(xin)隐看了他一眼,他只是傻笑的看着他。 他淡淡一笑,入座。 “主子,菩焰刚出任务回来,满身血腥气,怕冲撞了主子,故而他梳洗完毕来见主子。主子,这是您喜欢吃的翡翠玉盒!”男子为他夹了一块绿色透明浇了汁的食物。 “你倒是记得很清!”冷炘隐道。他虽是杀手头目,但是却有个习惯,不喜欢血腥味。自己每次出任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去那一身的肮脏味。不仅对自己这般要求,对下属也是,每个下属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漱。要见他,更是要洗的一点味道都没有才行。 有时候大家都开玩笑,他们虽然是杀手,却是最干净的杀手。 “这是规矩!”微胖男子笑着说。 冷炘隐淡淡一笑。不错,这确实是规矩。他定的规矩。 “听说禹洲失手了?不仅杀不了目标,还折损了七人,就他一人逃回?”他看向微胖男子。 “是,什么都瞒不过主子!禹洲回来后就主动去领罚了!如今,正躺在床上。”微胖男子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哦?一招毙命,还不知如何死的?这倒是有意思了!”冷炘隐淡淡蹙眉,勾唇,眸光清凉的看了他一眼,道:“可查出是谁?” “尘封国慕容侯府的慕容大小姐!”微胖男子道。这也是他猜测的,当时禹洲出任务时并不知道是谁,那辆马车里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但是说话声音是女子声音。她身边两位婢女,他们后来有查过,再加上那日那慕容大小姐是去阙云阁赴约,回家经过那里。当知道是那个慕容若雨时,他简直惊呆了,久久都不能回神。谁曾想,一个被传言好多年京城傻女的闺阁中的小姐居然是个武功高强的高手,杀人于无形,暗器使用的一流,让人防不胜防,一招毙命。而且从禹洲说的还是同时几个方位都中,这得要练多少年才能练的出来这种效果?只怕就算练,也好多练不出来的。 “哦?那个传闻中的慕容若雨?”冷炘隐挑眉。 “是的!”微胖男子点头。 “这就有趣了!”他微微带笑。刚刚才收到那丫头侍卫的传讯,说这丫头在银云阁,还想要将那个慕容若雨带离尘封,去枫溪安家。可是没想到的是丫头要带的人和坏自己大事的人皆为一个人。这个慕容若雨倒真是有些意思啊! “看来,这尘封国接下来可有的热闹看了!”他含笑道。 “是呀!谁曾想,这慕容若雨她不似传言,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有,最近她的事情传的是沸沸扬扬的。”微胖男子道。 “既然任务失败,此事便就此作罢!按老规矩去办,将赏金退回,赔偿五倍回去。这笔生意以后不再接!” “是!”微胖男子躬身道。 他们组织有一个特殊的规定,就是雇主发布悬赏令雇他们杀人,他们只接一次,若是失手便会放弃继续刺杀,除了如数退回赏金,还会赔偿五倍回去。而被刺杀的目标也会被他们列入黑名单,不再重新纳入刺杀范围。因为他们主子说,大难不死的人必有后福,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他们不会与天道作对。 不过,对于阻挡他们刺杀目标的人,他们会将其视为全力追杀目标,直至人死,如若不死,会一直追杀下去,哪怕穷极一生。 故而,这个慕容若雨即便现在不死,在他们眼里也是个死人了,因为她已经成为他们终极追杀目标。哪怕她武功再高,在他们面前,都不是事。不过,这事透着玄乎,需要主子拿主意。所以,他们才没有派人,直至等到主子来,让主子定夺。 “慕容若雨的事情,你去安排,无需为她坏了楼里的规矩。既然她有胆救人,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救的。”冷炘隐清冷的看向他,明确下达命令。至于丫头的事情,再说。刚好,他可以趁此机会看看那慕容若雨的本事,看看到底是真的深藏不露,还是只是徒有其表。 “是!”微胖男子恭敬道。 “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菩焰好了,让他将资料带给我就好!”他朝微胖男子挥了挥手。 “是!”微胖男子躬身告退。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袁明国太子袁奕赪 南街,拥月巷里六十号一套小资的四合院。 正厅之上,端坐着一个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轻有节奏地敲着旁边桌子的银色锦缎衣袍的俊美男子。 那张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剑眉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中带着三分性感。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戾气将那美感给毁了。 “主子,属下查到了,查到了!”一名灰衣男子匆匆进来,一脸喜色道。 “说!”清淡的声音不怒而威,让人不敢造次。 那灰衣人单膝跪地,恭敬道:“回禀主子,属下已经查到了,这上面是那慕容大小姐的所有资料,包括她最近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嗯!分染!”男子喊道。 “主子!”灰衣人身旁多了道玄衣男子,清俊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冷然恭敬道。 分染接过灰衣人的资料,向着座上的男子走去,近身一步之遥,停了下来,恭敬呈上:“主子!” 男子单手接过那一堆资料,眉梢微微蹙了蹙,才坐好,一一翻阅过目。 须臾,总算是淡淡一笑,道:“呵,这个慕容若雨倒是有意思。没想到这尘封国京城里倒是有趣。分染,我们来迟了,错过了许多精彩事情!” 分染微微蹙眉。 “主子,没想到我们才来尘封国,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了,一路上都是关于这个慕容大小姐的事情。”地上的灰衣人也蹙眉惊讶道。 “这慕容大小姐的名字走到哪里都如雷贯耳,想让人不听都难。整个京城都是围绕着这个大小姐。还有季王和风公子,如今都是牵扯其中。”分染道。 “你先起来吧!”男子朝灰衣男子淡淡道。 “谢主子!”灰衣男子站起身。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之前因这女子的行径而言,本宫并未觉得有什么,只觉得是闺中女子作乐罢了,如今看来里面倒是大有文章。风魅玦可是天下第一公子,风云人物榜上的首位,而那尘离季也是,如今都围着一个傻子团团转,你们不觉得蹊跷吗? 而且从这些信息上看来,这个慕容若雨并未传闻那般傻气,显然之前是被人污了名誉,蒙了明珠,不然那尘离季为何来一着未嫁先休?慕容若雨名声虽不好,但是行事胆大果断,本宫可看不出一点她傻气的样子。想必现在的尘离季应该是悔恨不已吧!呵,这慕容若雨倒是个可爱的女子!” “主子,就算这慕容大小姐再出名再优秀,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灰衣人不懂。横竖都是女人,以后都会相夫教子的,再优秀又怎样,还不是在家从夫,能有何作为?主子可是从未夸过哪个女子的,如今却夸这慕容若雨可爱,倒真是让人大跌眼睛。 “愚昧!”男子轻斥一声,清隽的脸上多了一分冷冽,训诫道:“从她的处境来看,从小被欺辱打骂,如今这些只不过是被欺压已久的反抗,这只是面相。孰不知,画虎画心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又岂是能看表象? 慕容若雨看似如此,实则懂得藏拙,聪慧至极,在慕容侯府能惩戒凶妇恶奴翻身掌家,在尘离季那里能讨回自己的公道,在世人面前懂得以退为进,虚实相伴从明面上赢回自己的名誉,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聪明优秀?不筹谋,不睿智如何能稳住心神知自己的本意?飞浔,下次再有此鲁莽行径,本宫定不轻饶。” “主子教训的是,飞浔下次再也不敢了!”灰衣人飞浔下跪请罪。 男子挥了挥手,飞浔再次起身站好。 “没想到尘封国居然有这么一个通透慧心的女子,当真是难得。这也难怪了连第一公子风魅玦都缠上她。如此可心可慧可爱女子,让人怎么不心生倾慕呢?呵……”男子轻笑出声,如玉的容颜如绽放极致的蔷薇花一般,风华潋滟中带着三分邪气。 “分染,飞浔,去,立刻休书给父皇,就说本宫在尘封终于找到了一个中意女子,想娶其为太子妃,还请父皇备好大礼前来议亲,休书至尘封皇帝,袁明和尘封永结连理。”男子道。 此人正是秘密前往尘封国的袁明国的太子袁奕赪(cheng)。 “主子,万万不可!”飞浔瞪大眼睛惊异的看着他。 连一向沉稳的分染也紧蹙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劝道:“主子,这可是趟浑水,不可趟!” “本宫就是要将这趟浑水给搅乱了。”袁奕赪(cheng)勾唇道。正因为是一趟浑水,他才想趟上一趟。这个大陆五国并立的太久了,也是时候打乱了。而那女子,对于他而言,有不过是锦上添花,无也无损他利益。江山和美人,他自是选择江山,不过在得江山之时能有那么一位出色的女子与他并肩而行,也是美事一桩。 二人对视,皆是蹙紧眉头。 “放心,本宫虽然欣赏那慕容若雨,但还是知晓自己的本意。其实欣赏她也正是觉得她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她有自己坚守的本心,不会因任何事而扰乱了心绪,不达目的不罢休。相比本宫的目标,她只是本宫目标路上的一道好看的风景罢了。”好看就驻足多看会,不好看就往前走,绝不耽误自己目标的路程。 见他能这般冷静理智,二人的心稍稍放宽了些。刚开始还真的要吓死他们。他们还真以为自己主子对那慕容大小姐倾慕,如若真是那样,那他们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主子一路走来的艰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心里一刻也不敢忘记。他们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主子,威胁到主子的计划。 “好了,就到这吧!一路马不停蹄的不停的赶路,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先下去吧。别忘了休书回袁明。”袁奕赪(cheng)淡淡的道,挥了挥手。 “是!”二人躬身,然后便出了大厅。 袁奕赪(cheng)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慕容若雨,呵呵……他是不会放手的!即便对手是风魅玦、尘离季,抑或是更多,他都要尽力一试。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般有趣的女子,不试一试,岂不有虚此行?! 身形一闪,人消失在客厅。另一个房间,赫然出现了他的身影。袁奕赪(cheng)向着自己床\/榻走去。 静卧在床,从怀中摸出一把折扇,扇了扇,唇角带着一抹邪笑。 “分染!”他轻唤道。 “主子!”门外响起分染清冷的声音。 “你去一趟慕容侯府,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来禀报!”他淡淡道。 “是!” “等等!” “是!” “此时的慕容侯府外面肯定也人多,府内也加强戒备,你自己小心些,别被发现了!”他道。 “是!”分染应声离去。 “嗯嗯,这下,就可以知道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了,甚好!”他含笑的轻轻扇着风,惬意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雷声大雨点小 是夜。 月光高挂,夜空中有几颗星星点缀。 凌云歆(xin)站在窗前,仰望着夜空的月色,眉头轻蹙。 不知道,遥远的星空下会不会也如今晚一样,一轮明月高挂,几个透亮的星辰点翠在夜空中。也不知道妈妈手术如何,有没有成功,弟弟有没有真正掌权成为亚华集团的董事?父亲出车祸当场身亡,妈妈虽然保住性命,却一直在手术室里。自己呢,听到父母出车祸的时候超速驾驶,却枉送了自己的小命,也无意间穿到了这个世界里成为枫溪国的长公主。所以,一定要遵守交通秩序,否则就是生命的代价。 父母的车祸疑点连连,她还没来得及去查就一命呜呼。也不知道弟弟能否应付的过来,亲人离去的打击,和家族集团的纷争…… 一想起这些,她心里既难受,又焦虑。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她已经是回不去了,而这些事情将要落在弟弟一个人身上,也不知他能不能扛得起整个家族的事情。 重重的一声长叹。希望吧!希望弟弟能好好,一切都好好的!她无奈的闭上双眼。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就试过了很多种回去的办法,还自\/杀了好几次,闭上眼再睁眼,还是在这个世界。好多次的方法彰示着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多愚蠢,让人一度的看笑话,可是这些她也管不了,有些事情不是那些人能懂的。也正是这一系列的行为吓傻了一众关心她的人,将她严加看管的死死的,生怕她一再的想不开又闹自\/杀,走到哪里都是跟着人,连上厕所都是,一定会有女婢跟在身旁。尽管不是关心她,是关心那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真正的长公主凌云歆(xin),但是是她感同身受。 枫溪国的女皇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女儿。女皇育有三女,长公主凌云歆、二公主凌云颖、三公主凌云曦。三位公主面和心不和。长公主凌云歆(xin)的死就跟那个二公主凌云颖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时隔已久,证物被抹,参与这些的证人全无,想必是全被处理了,痕迹全被抹干净。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与凌云颖交谈过几次,试探过她,心里知晓凌云歆当初中毒就是凌云颖的手笔。 天家无亲情。除了女皇对她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如母亲关心自己孩子一般,至于其他二位公主,她只有呵呵哒。那二位公主心里除了皇权,无她这个长姐!否则,又怎么出现刺杀这种事情?而且她不信凌云颖的计划没有凌云曦的参与。有次在试探凌云颖时她不小心说漏了嘴,那次刺杀计划凌云曦是知情的。既然知情还任其事情发生,这就是如她自己所说的心里有长姐想一直对长姐好? “平生知心者,屈指能几人?亲情,呵,淡薄如水!”凌云歆(xin)淡漠地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未来的储君之位,她当仁不让。为何要让,一个二个的都想搞死自己,而自己好不容易才重生,再不会让自己再陷入危险之中。她已经错过一次生命,不会再错过了。 刚处理完事物隐身在暗处的冷炘(xin)隐微蹙眉头。看着她一脸伤感的样子,心没由来的揪痛了一下。他不喜欢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 好在,还有一个他陪在自己身边。一个叫冷炘(xin)隐的男子,一个让她爱之入骨的男子,一个让她永远不想放弃的男子。凌云歆想到冷炘(xin)隐,难看的面色总算缓和了不少,眉眼也柔和了几分。那个男人在别人眼里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可在自己眼里却是温柔似水,有情有义;别人怕他,她不怕他。有他在,她觉得很安心,很有安全感。即便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他不喜他,自己也不会,绝不会放开他,因为他把所有的温情全部都给了自己。他并不是无爱,他有爱,他心里的爱有火,只不过他将这如火的爱都给了她一个人,别的人没有罢了!对于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她如何放得了手?又怎会愿意放手?她也会好好爱他,倾尽所有。或许这次穿越,她是为他而来。不管结局是怎样,但是从遇见他的那一刻开始她无悔!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好在,有他……” 轻轻一叹,忽的风吹来一道淡淡熟悉的清莲雪香味,微微蹙眉,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吟道:“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虽然现在这里没有梅花,但是却知道有了君。隐,你还要待在暗地里看我多久?” 暗处的冷炘(xin)隐眉头紧蹙。这丫头何时发现的自己?她的功力又涨了?不对,她的毒才清除完,没那么快恢复。这丫头肯定是在诓自己。 见他没有出现,凌云歆(xin)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关上窗户,然后朝床边走去,外衫\/褪\/去,躺着闭上眼。 须臾,传来匀称的呼吸,暗处的冷炘(xin)隐才出现。 来到床边,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心头柔软的快滴出水来。 在他愣神发呆看她之时,突然她伸手一抓一扯,他被一把拉着往下跌,趴\/在\/了她\/身\/上,面与她对面,四目相视,时光静止。 “夫君,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啊!”凌云歆说着,便亲\/上\/了那张惦记\/已久的薄唇。 好久,才放开彼此。 冷炘(xin)隐如今才知,她是真的发现了自己。就着一滚,翻\/身\/\/进\/去\/床\/里\/面,躺着,一把搂着她,双眼带笑,道:“你怎发现的我?” “谁让你站在通风口,风吹来的时候闻到了你身\/上特有的味道。”她主动\/靠\/向\/他,在他下巴处停下,仰头看向那张让自己沉\/\/沦的俊美的玉颜。 “你属狗的,还闻!”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连过来的目的都被忘了。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夫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了!” 她的提醒让他想起了她偷溜之事,本想惩戒她没想到她的情话瞬间治愈了他,他不怒反笑,勾唇:“哦?为夫可不觉得歆儿有多想为夫,与玩想比,为夫还得需要努力才行。” 凌云歆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也知道不好忽悠,故作委屈可怜的样,娇声讨好道:“人家不过是好奇嘛。之前夫君和母亲把人家保护的太好,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出来多走走看看,自是不想错过,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这么说你是在怪我了?”眉梢微扬。 “没,没,哪能。夫君那是为我好,那是爱我呢。我哪能误会夫君的爱。你可不知道,从我离开那日就后悔了,没见到夫君的人,心里更是思之若狂呢,你瞧瞧,我这小脸都瘦的没几两肉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呜呜呜……”凌云歆的情话那是滔滔不绝,信手拈来。 冷炘隐心里忍着笑,看着她继续瞎编乱造,不过那小心翼翼的小模样倒是取\/悦\/了他,清越一笑,道:“让我瞧瞧,呀,还真是瘦了,看来我得好好养养了……”说完\/吻\/向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终于是只打雷不下雨了。凌云歆暗自抹汗。汗,终于过了。好在还好,脸皮够厚的,不然如今肯定是批斗会了。 冷炘隐也不忍真的说她,心里知晓她在插科打诨,但是看着她在乎自己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算了,她也只是爱玩点而已,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这就够了。当初听说她独自一人,还担心这担心那,生怕她被哪个负心汉勾了心去,好在心还在,一心只有自己。既然她想玩,他陪着她一起玩就是,哪怕捅了天,他也有能力收拾,就让她好好玩。 一场风雨过后,归于平静。 凌云歆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冷炘隐看着昏昏欲睡的凌云歆,唇角终于扬起了笑。他这颗心总算是没白付,得了她深情相许的回应。 在她脸\/颊\/亲\/了\/下,拥着她一起入眠。 “夫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咕隆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困意。 “你走后没多久我便去找你了!你以为你遮掩的好?为夫与你相处甚久,又岂会看不出来?”他淡笑道。 “我也没想要瞒住你。”她知道能瞒过所有人,唯独他瞒不过。也没想瞒他,只是怕他不同意才出此下策的。 “以后你无需这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同我说!” “真的吗?”她抬头看向他。 “嗯!”他含笑点头。 “什么事情都可以么?” “端看是什么事情了!”他道。 “哼,还不是又有不同意的。”她低头。 他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好笑道:“比如你要去找男人,为夫也同意?” “去你的!”她被逗笑了。 “刚刚不是还很困了,怎的,说起男人就来劲了,是不是为夫没有伺候好公主啊?还能让公主大人有胡思乱想的力气。嗯?”他语带威胁。 “不不不,不是呢!我没力气了呢!” “哼!”他轻哼一声。 “夫君,我发现一个有趣的姑娘!”她赶紧转移话题,笑着说。 知她是真的累了,不忍心再折腾他,放过她,淡淡一笑,“是那个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慕容若雨?” “你怎知道的?”她一愣,随即一脸的气恼,恨声道:“云矽尘那小子嘴巴太多,明日姐就把他的嘴巴给缝上了!”肯定是这小子说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他到底是谁的人? “你不要说他。他做的对!你该有什么事情跟为夫相商,而不是自己擅自做主。”他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还不是怕你不同意!”她道。 “你不说又怎知为夫不同意?为夫有这般不讲理,嗯?”他的声音提高一分。 “没有没有没有!”她赶紧抚平,讨饶的朝他一笑,“我家夫君是最讲理的。只是我知晓夫君有时候太在意我了,我也怕看到夫君失望伤心的样子,才不敢与夫君相商。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他眉梢微挑。 “没有,绝对没有!”她求生欲极强的举手保证。 “你可知你想将她带走有多难吗?且不说她自己的意愿,愿不愿意跟你走,就属那尘离季和风魅玦,又岂是你能撼动的?” “不试试又怎会知道?况且,你们都是男的。只有女人了解女人!”她自信道。 “你就这么有信心?”他好笑的看着她,不是不信她的能力,而是她就不能去趟这趟浑水,而且那慕容若雨还坏了他的事,被组织追杀,他又岂能让她去涉险。 “你不要小看我!”她哼哼两声,不满地看着他。 他笑着说:“为夫没有小看你,是你小看了这个慕容若雨!这次我劝你不要参与进去,这里面的水很深。我收到消息,这次那尘封国的太皇太后寿宴还没有开始,其他各国的使者就秘密来到京城了,想必他们也有所动作。” “我知道。我都秘密来了,其他国又岂会滞后?只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不忍看她受困,想帮她一把。”她说到后面有些闷闷的。 “好,那你不可乱来,一切要与我相商。不然我定不会允你去做。”他见她不高兴了,温柔地一笑,伸手轻抚上那张绝色的玉容。 “好!我答应你!谢谢夫君!”她开心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既然夫人还有闲情逸致,那咱们就多增进增进感情!”冷炘隐哪会让她只亲一下就完了,搂着她深情的拥\/口勿了起来。 看来这一夜她别想睡个好觉了。 月光依旧,漫漫长情。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翌日,清早。 单莫钥练功回来,躺在清幽阁那棵树下的躺椅上看着侯府那厚的可以说是积压成山的账本。 一本拿起快速的翻看了一眼,“啪”的一下子扔掉。再拿起一本看了一眼,又“啪”的一下子扔掉。 不过片刻之间,便几十本略过。 冯远琛躬身站在单莫钥身边,惊异于小姐看账本的速度。他眼花缭乱的跟着小姐的手动。连数都没来得及过了多少本,一堆账本就被单莫钥看完。 “金絮其外,败絮其内。没想到这偌大的侯府,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单莫钥冷冷出声。 “怎么会,小姐?”冯远琛顿时摇头:“侯府良田五千亩,别院、店铺少说也有不下百家。侯爷侍禄足够持家。逢年过节、生辰宴席都有各府官员送礼,这么多年下来,总的核算下来也该有十几二十万金不止啊。” “你是说我连账本也不会看么?”单莫钥挑眉,看着冯远琛。 冯远琛顿时摇头:“老奴只是说出实情。” “实情?”单莫钥更是挑眉,冷笑一声:“实情就是侯府如今入不敷出。各个店铺全盘亏损。每年都会有一大笔的金银去向不明的外流,十年下来。侯府如今么……就是这一座空壳子而已。” “小姐说是有大笔金银去向不明外流?”冯远琛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 “嗯!”单莫钥点点头.冷笑:“二夫人真是好本事。明修暗道,暗渡陈仓。这明面上的账做得真是滴水不露。对了,给她和六夫人送纸笔去了吗?” 冯远琛面色大变,随即听得她问便及时回到:“已经按小姐的吩咐送去了,两房都安排了人盯着!” “嗯!”她淡淡点头。 冯远琛见她未再问话,伸手拿起地上单莫钥扔掉的账本看了起来。 单莫钥也不理会他,径自的坐着:“侯爷大人自以为娶进来的都是金镶玉,却一定想不到是引狼入室吧,呵!” “小姐,老奴愚昧。这明明都记载盈利,如何会亏损?”冯远琛拿着两本账本,看了好几遍,都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立即请教道。 “各个店铺都盈利?你认为可能么?”单莫钥看着冯远琛:“假账就是假账。假的永远真不了。” 冯远琛顿时一怔,随即摇摇头:“老奴以前也奇怪,明明裕丰的营业不是很好。但是居然也可以每月有银两入账,但是看到账本,老奴实在看不出什么。还请小姐指示。” “你看看各店铺所进的材料,还有所出的货物。你能看出什么?”单莫钥淡淡的道。入库与出库的货物完全对不上,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冯远琛闻言立即看手中的账本,随即道:“这家锦御阁是经营了十几年品誉良好的商号。我们所有的布匹都是从他那进货。夫人在的时候就是如此,已经十几年了。我们从锦御阁进货,做成成衣再卖给锦御阁。从中赚取两成的手工费。一直都是这样的。老奴还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怕是拿钱从锦御阁进货,锦御阁收购了没钱进账吧!”单莫钥淡淡挑眉,冷冷的道:“锦御阁做的很大嘛!尘封国几乎遍地都是锦御阁的产业了。” “小姐是说?”冯远琛一经单莫钥提醒,顿时老脸大变。 “不止是布匹和锦御阁合作。侯府名下百分之九十的产业都和锦御阁合作。换句话说,就是侯府所有的产业所赚都是在供应锦御阁。” 单莫钥淡淡开口:“你说,如今的侯府,难道不是一个空壳子是什么?” 冯远琛顿时失了言语,惊的浑身冷汗。 “二夫人一个内院女人,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实在是有意思。锦御阁……何人是幕后老板?” “锦御阁是十五年前突然兴起的,一直很神秘,但是从来都是信誉良好。品誉也是良好。老奴也不知道它的背后主人,天下怕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冯远琛立即摇摇头道。 “锦御阁……”单莫钥低低的开口,声音意味不明。 半响,她懒散的闭上眼睛,淡淡的道:“将这些账册都送到侯爷大人的书房去,也让那老头看看,自己究竟是娶进来怎样的一匹狼。” “是,小姐!”冯远琛躬身,见单莫钥再没别的指示,试探的问道:“小姐,是否要查这锦御阁?” “不查!”单莫钥想也不想的开口。 “那小姐……如今侯府如此亏损?难道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冯远琛看着单莫钥,老脸担忧。从来没想到侯府会是这般的情形。 “当然继续下去!”单莫钥闭着的眼睛不睁开,嘴角微弯:“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冯远琛一怔。 “做贼的人,永远都会怕事情败露,所以,如今的侯府这个空壳子不用我们操心,一定会有人尽力的维持现状。给我们吃,给我们花。不用辛苦受累。何乐而不为呢?”单莫钥笑的清冷。 “……”冯远琛看着单莫钥,总感觉不是所想的那样。 “行了,这事不用管了。”单莫钥闭着眼睛:“现在那老头在哪?” “回小姐,侯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似乎又是去各个大人的府邸串门了……”冯远琛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想着侯爷如今为了让小姐原谅她,不惜以侯爷的身份起早贪黑的跑各位大人的府邸活动。 “嗯,那老头还算有点觉悟,知道还有点价值。”单莫钥嗤笑的点点头。 冯远琛不语,又想起这么些年让小姐受了这么些罪,顿时老脸黯了下来。心中同样自责。 “你也不用自责。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慕容若雨的命,就是如此。”单莫钥依然闭着眼睛不睁开,淡淡的道。 那个死去的女人只是投错了胎而已。 “是,小姐!”冯远琛再次一怔,点点头。 单莫钥不再言语,摆摆手:“行了,你去吧!看看前边那些人写完了么?” “是,老奴告退!”冯远琛顿时抱起那一大堆的账本走了。 冯远琛的身影消失在清幽阁的门口。 单莫钥伸手入怀,掏出那块尘离季给她的紫玉虎牌。闭着眼睛睁开,眸光清凉的看着手中的玉牌。 紫玉泛着疏璃的光泽。在太阳的照耀下,中间的那个季字清晰醒目。里面的曼陀罗花更是艳艳光华,只是光华被藏在了这块玉中。一如那个人一直笼罩在云雾中。 看其锋芒,实在阴沉内敛。 单莫钥看着手中的紫玉牌,一双眸子沉静的看着,一动不动。 许久,单莫钥薄薄的嘴角微微扯动,溢出一抹笑,低低的声音飘出唇瓣,带着一丝清凉的寒气:“不知道这块紫玉虎牌在锦御阁能不能支出银子…呵呵……” 须臾,单莫钥将手中的紫玉牌塞进怀里。改日她可以拿到锦御阁去试试。如果没猜错的话…… 远远的听到有细碎脚步声向着清幽阁走来。是余婓。 单莫钥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正是辰时整。 “小姐!”余婓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堆写满密密麻麻宇迹的纸张对着单莫钥一礼。 “可是都写完了?”单莫钥看着余婓手中的纸,挑眉:“就这些?” “小姐,那些夫人有好多都想不起来了。想起来的都写在上面了。”余婓将手中的一骡纸递到单莫钥的面前。 单莫钥看也不看一眼:“你将这些都给冯伯送去。让他去找京城负责印刷的地方。每一页都印上一万份。然后找人发下去。我要让整个尘封国京都城住的人,无论是大的小的,老的还是少的。保证人手一份。” “是!”余婓立即应声。 “还有那二夫人和六夫人,你和余纹去一趟,看看她们都写的怎样了。不写的话,就乱棍打死,扔出府去。”单莫钥忽然想起断了腿破了相的二夫人和六夫人。自然不能让她们好过的。 “是!”余婓点头:“小姐,如今那些夫人、小姐们还都在门口跪着。” “让她们各回各院吧!一下子就玩死了多没意思。”单莫钥淡淡开口。 “还有那些刁奴呢!”余婓又问。 “他们……”单莫钥定眉:“有一张没写的么?” “有几个。”余婓立即点头:“他们都是以前夫人在时候的老人。被二夫人支走了,这些年在府中过的也是不好,处处受挤兑。没有对小姐做过什么。” “这几个人留下。至于其余的人,既然他们嘴巴太多,留着无用,就都毒哑了吧。”单莫钥点点头,清寒的声音吐口。 “小姐?这些人总共有一百多人呢!”余婓一惊。小姐要将一百多人都毒哑了? “唔,余婓,你的耳朵没聋!”单莫钥依然眉眼清淡,淡淡的看向她,微微一笑。 让她的小身子忍不住哆嗦一下。明明很好看的笑,却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余婓身子轻颤,有些犹豫:“可是……都毒哑了的话,那…那……” “刁奴欺主。留他们一命已经不错了。整日只知道乱嚼舌根,不如一辈子做哑巴。要是谁敢不服,就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喂狗。你让他们自己选一条。”单莫钥笑容凝固,冷声开口。 余婓本来还有些怜悯之心,但一想起刚才所见的那些奴才们写的东西,心中怒意顿时汹涌上来。厨娘给小姐吃连狗都不吃的饭,各房各院的丫鬈婆子动手挥鞭子打小姐。一个比一个狠,简直毫无人性可言。小姐毒哑他们算是轻的了。 “是,小姐!”余婓再次应声,毫不犹豫。 “嗯,去吧!”单莫钥挥挥手。 余婓抱起那些纸张快步走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 背后的深意 余婓刚走出去不久,冯远琛又急匆匆的进了清幽阁。 刚闭上眼睛的单莫钥微微定眉。但还是没阻止,任冯远琛走了进来。 “小姐!”冯远琛给单莫钥躬身见礼。立即开口:“小姐如果将各房夫人、小姐对小姐那些所作所为公诸于世的话,侯府的名声怕是就毁了,还请小姐三思啊……” “三思什么?”单莫钥挑眉看着冯远琛。 “小姐,您就算不为侯府着想,但是也要为您的终身幸福想想。那些阴狠手段,毒辣作为,书写仔细,犹如历历在目。老奴怕……小姐将来幸福所受影响啊!”冯远琛立即道。 单莫钥平静的听着,一脸淡漠。影响?她还会惧怕影响?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只能说明他们还不够那个资格。再说,是否在这个时空与人结婚,她还真没考虑过。她奉的是宁缺毋滥,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若真是再碰到心仪的人,能够两情相悦,再说。 冯远琛又急急道:“如今您的身份是侯府的嫡女,老爷已经给您主持公道,您持掌家权。想要怎么对待那些夫人都成。可是这些要是传扬出去的话,再加上季王殿下未嫁先休之辱。还有何人敢来咱们侯府提亲?老奴请小姐三思啊!” “小姐……”冯远琛说了一通。见单莫钥依然面色平静,不由噗通跪在地上,叩首:“还请小姐收回成命!” “你以为如今我在侯府惩治各房各院那些女人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传扬出去么?你可别忘了,这些是在哪里写的?侯府的大门口!”单莫钥睁开眼睛,看着冯远琛。 冯远琛一怔。 “惩罚姨娘,欺辱庶妹,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私通风魅玦,侮辱季王……” 单莫钥淡淡开口,眸光清冷:“你认为如今若是传扬出去,天下该如何说我?” 他考虑的太简单了,有些事情看似表面简单,实则有深意。真正聪明的人,只怕都不会只看表象下结论的。她要的就是真假参半,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如何评说,由别人自己去评判,她不想管,也不想去知道。总不能将所有嚼舌根的人都割了吧。 在现代,舆论是可以严重封杀一个人的,何况是这落后的古代,又有几个女子能够勇敢坚强的面对?如若能,也就没有慕容若雨落水、自己异世重生之事了。 冯远琛老脸顿时惨白。 “堵得住侯府这一两百张嘴,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单莫钥眉峰冷凝。 “但是我本也没有想堵住。只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冯远琛惨白着脸,不明白的看着单莫钥:“小姐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嗯!”单莫钥看着冯远琛:“你想想,如果这些女人亲手所写十几年虐待侯府嫡女的东西传扬出去的话,会是如何情形?” “侯府声誉……”冯远琛开口。 “你就只知道侯府声誉么?”单莫钥挑眉:“看来这些年你这个侯府大总管做的太称职了。连自己的根本都忘了。” 冯远琛老脸顿时白如纸:“老奴愚昧,请小姐指示!” “侯府声誉是在其次。”单莫钥淡淡而笑:“人人都会恨极刁妇欺子,恨极刁奴欺主。慕容若雨会被天下所有人看成柔弱女子,据以同情怜悯。” “小姐是说?”冯远琛一经提点,眼睛一亮。 “慕容若雨十几年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何其命大?而尘离季居然还又在这本就可怜的女子身上加了一笔,未嫁先休之辱。你说从今以后季王殿下可是还会受到人人如此雅崇?” 冯远琛顿时一怔,有些明白了。 只要这些东西一传扬出去。整个尘封国怕是整个天下都会对那些夫人、小姐辱骂,对小姐的遭遇深感同情。而季王殿下在本来就被虐待的很可怜的小姐身上又加上了一笔。未嫁先休,逼人家本来就可怜的女子去死。那么季王殿下自然也是推波助澜之人。自然被划为和这些女人一列。 这样的话,季王殿下将要接受的指责声怕是不少,有损季王之名。 “小姐是想让季王殿下受尽天下人唾弃?可是这般做,只怕……”冯远琛终于明白了单莫钥此举的意思,没想到小姐的深意在这。可是…… 这样的话,季王殿下会不会恼羞成怒?他立即担心的道:“季王殿下对小姐做了补偿,如今小姐再如此,会不会……” “尘离季对我未嫁先休,于一个女子而言何其大辱?更何况千年雪灵芝本来就是娘亲之物,他休我之后,秘而不给。最后居然还是为了玉琴公主的一个婢女换了回来,将我置于何地了?更兼之如今要夺娘亲留给我的遗物九玄凤琴。你说我不该如此对他?” 冯远琛顿时不言了,半响道:“扣留夫人遗物,帮助四小姐、五小姐夺夫人给的九玄凤琴。季王殿下确实对小姐做的过分。” 单莫钥嘴角冷笑如冰:“只是过分吗?”冷哼一声,“过分那是轻的。简直就是混账。”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尘离季,就对付这几个女人,她才不会如此大的手笔博取同情。 天下人如何看她,她自是不屑理会。但对付尘离季,她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 尘离季就等着被卸掉身上的光环,如当初的慕容若雨一样,被千人指,万人骂吧! 对于对自己好的,她一点也不吝啬回报回去,温柔宽厚以待;然而对自己不好的人,她自是不会心慈手软。所以有牙还牙,有血还血,毋庸置疑。 单莫钥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冯远琛,一字一句,清凉的道:“无论我对尘离季做什么,都是他该受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慕容若雨的那份骄傲而已! 无论我对这个府中的那些女人和那些助纣为虐的奴才做了什么,都是讨还这十几年慕容若雨身心所受的伤害而已。 一日的报复和十几年日益积累的痛苦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更划算?” 冯远琛顿时浑身一震。深深跪地伏首:“小姐怒罪!是老奴一时糊涂了!老奴明白了!” 明白?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永远不会明白,你守护了近十六年的女子已经死了。如今的这副躯壳是装着她单莫钥灵魂的慕容若雨。说白了还是单莫钥,只是做着那个可怜女子未做的事情而已。 “行了,既然明白,照做就是。你下去吧!”单莫钥收了神色,轻轻懒懒的挥挥手。 即便全天下人说她心狠手辣又如何?她不在乎。 冯远琛立即站起身,对单莫钥深鞠一躬,刚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来,立即回头看着单莫钥,犹豫的道:“小姐,还有老爷院子中的二十人。是否也要毒哑?” 单莫钥没有半丝商量的开口:“那老头要是不满意,你让他来找我!” “是!”冯远琛躬身应声。想着从今以后侯府怕是要清净许多。转身走了两步又道:“小姐,六夫人是大将军的嫡亲外甥女。如果大将军要是前来咱们侯府要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使亲爹亲娘来了,她也是侯府的人。更可况一个舅舅?”单莫钥冷笑:“六夫人挂了慕容的姓,岂是他想来要人就要得走的么?” “是,小姐!老奴明白了,老奴告退!”冯远琛立即转身走了下去。 单莫钥看着冯远琛的身影消失在清幽阁门口,眸光清淡的收回视线。 清幽阁小院静寂无声。满院名贵的兰花随着东方日出渐渐褪去了花叶上的清霜。 有两只鸟儿落在树枝上,桃树枝叶嚯嚯而响。 这是两只山雀,最普通的鸟,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好奇的向下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也看着鸟儿,那灵动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会让人觉得世界的万事万物在它们的眼里都是污移。 她的眼睛,映在这两双眼睛里,眸底一片黑暗。 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单莫钥嘴角扯动,对着那两只鸟儿绽出一抹浅笑。 那两只鸟儿似乎也被她的颦笑惊艳了,歪着头愣愣的看着她。 须臾,单莫钥清凉的眸子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看着鸟儿的眼睛,轻轻的伸出手:“过来!” 声音一改清冷,低柔绵软。如果让风魅玦听到,一定怀疑自己耳鸣了。 那两只鸟儿看着单莫钥的眼睛,忽然展动翅膀,扑梭着落在了她的手心。 单莫钥看着手中的鸟儿,纤细白嫩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鸟儿光滑的羽毛,薄唇缓缓吐口,森凉入骨:“刻在灵魂的东西,即便是换了一个身体,也不会消弭……” 声音很轻,随着薄薄的唇瓣吐出口边,很快就被一阵风吹散了。 单莫钥将小鸟放飞,看着飞远的两只鸟,眸光一片冷漠冰封。 “从今以后,不止是这个侯府。我要天下人,听到慕容若雨三个字,都要三缄其口,见者退避三舍。就从这尘离季开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炸开了锅 得到单莫钥的放赦,侯府大口被折腾了一夜的那些夫人们、小姐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本来娇贵的身子都齐齐的昏死了过去。那些小姐一个个更是深深的刻入了灵魂对单莫钥的惧怕。九小姐和十小姐因为泼了冷水,加之年龄太小,发起了高烧。 但是无人敢私自去请大夫诊治。就如当初的慕容若雨被折磨大病时一样。 二夫人和六夫人断了腿,大病在床。虽然躲过了侯府大口一劫,但还是躲不开要算的账。二夫人不仅被剥夺了执掌府中钥匙大权,拒不交钥匙被冯远琛痛打了一番,一日之内昏死过去无数次;最后还是妥协了。 六夫人仗着自己是当朝大将军的嫡亲外甥女,一直吵着闹着,破口大骂单莫钥,要去告状。奈何她腿断了,只能被关在屋子内。最后也是耐不住被余斐、余纹用特殊手法,痛的死去活来昏死过去几次之后,也服软了,再也不敢吵闹大骂了。 二人都齐齐的含着泪,写了这些年如何虐待慕容若雨亲笔罪证。 仅有几个一张纸没写的仆人被好好的安置了起来,其余人全部被一剂毒药毒哑了,终身再也说不出来话。但他们还对单莫钥感恩戴德。依他们这些年对大小姐所作所为,还有大小姐如今气势手腕,没有要他们小命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仅只一夜之间,侯府内顿时换了一番天地气象。 而侯府外,整个尘封国的京城在第二日就炸开了锅。 冯远琛按照单莫钥的吩咐,将侯府各房各院夫人小姐丫鬟仆人亲笔所书的那些虐待慕容若雨罪证每一张都印了万份。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在半日的时间保证了来往尘封京城人流人手一份。 甚至在一日夜之间传遍整个尘封国。在第三日便传遍了天下皆知。 那些毒妇毒妹们的手段,非人虐待幼女弱女罪行赤果果地摆开在世人的面前。 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哗然天下。 见者唏嘘,看者泪流,人人恨极刁妇,大骂那些女人灭绝人性,天可诛,地可灭。尤其是那些文人学子,更是满腔悲愤,声声要上书陛下惩治刁妇以及那些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的刁女,还有刁奴,为慕容若雨主持公道。 古代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和娱乐。如今这一风潮来卷,几乎就成了整个尘封京都茶余饭后谈资的主流,瞬间的席卷了整个尘封大众舆论。 盖过了原先慕容若雨被尘离季未嫁先休,以及天下排名首榜第一公子风魅玦要入赘侯府的风潮,掀起轩然大波。 确实如单莫钥所说,所有人一改早先对慕容若雨侮辱谩骂,都据以深深的同情。再加上几日前单莫钥在阙云阁上那面,人人当时都痴了心,迷了眼,根本看不到那女子骨子里的冷漠森凉,都只是看到她的美。在美的外表下,所有人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骂完了刁妇刁女刁奴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又指向对慕容若雨未嫁先休、雪上加霜的尘离季。 尘离季接受了前所未有的指责。 只是一日夜之间,整个尘封国大众舆论成一边倒趋势。 单莫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前因为与尘离季的婚约,慕容若雨被贬的一无是处,如今调转过来。因为慕容若雨柔弱女子的遭遇,对尘离季指责声不绝于耳。 贫民百姓虽然只敢小声议论季王。但是那些文人、悠悠学子则是不惧权势者居多。从古至今,为政者最知道不能得罪的就是拿笔杆子的人。 所以,单莫钥彻彻底底让尘离季领教了一把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一连过去三日,不但没有减的势头,依然声声不止。 慕容易峰在那些东西流传出去的第二日就跑到清幽阁找到单莫钥。单莫钥依然面色清淡的看着慕容侯爷。 慕容易峰张了张口,最后终是叹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而季王府一直静悄悄的。尘离季依然一如既往的上下朝,未有只言片语表态。只是面色较之平日更深沉了些。第一日的时候整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日未曾出来。 玄衾(qin)同样也是在第一时间,手里拿了一份最全的纸,看着那些历历在目的毒辣阴狠行为,紧紧抿着薄唇,面无表情的对着窗前站了一夜。 风魅玦看着那些东西,如玉的俊颜现出前所未有的阴沉。整整三日未说一句话。 袁明袁奕赪(cheng),枫溪凌云歆(xin),烈焰组织冷炘(xin)隐,风承洛云继,人人人手一份,皆是唏嘘不已。 “果然如此!”袁奕赪(cheng)露出一抹狐狸笑,紧握着那份资料。倒真是个蕙心兰质的女子,这样的理智和智慧简直不输任何一个男儿。他的眼光果然独到!经此一事,也更坚定了他要此女子的心。 “原本就知你不易,谁知是这般的不易!”简直是如履薄冰!凌云歆心里堵的难受。唉!真是个可怜的女子! “只是她用这一招着实很妙。只怕那尘离季自己都从未想到过会有今日吧!当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子,唉……”凌云歆长叹一声。 “嗯,这慕容若雨当真是个冰雪聪慧的女子,懂得借刀杀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尘离季未嫁先休让她名誉扫地,如今倒轮到了他。”冷炘(xin)隐从身后圈着她的腰身,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凌云歆道。 “嗯!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歆儿,今生能遇见你是我之缘,也是之幸!”冷炘隐笑了,紧紧的抱着她。 “我也是!”凌云歆也紧紧的回抱着他。 “没想到她是这么可怜的女子。那些人当真是可恶可恨,简直可杀!还有那个尘离季,好好的明珠却被他这么的糟蹋,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个慕容若雨,我要定了!”洛云继将手里的资料紧紧的拽着冷然道。 相对于一众人的惊愣哗然,而单莫钥这个当事人则三日无事,在清幽阁晒太阳悠闲度日。每日里冯远琛都会来报告最新情况。 她只是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不过,这些事情有人迷了眼,但有人是冷静的,置身事外。热闹是别人的,与他们无关。就比如,现在突然出现在清幽阁里的一众黑衣人。 来者八人,黑衣蒙面,手握寒剑,杀气凌冽。 单莫钥转头一看,了然的嘴角微抽了下。这些是上次自己救墨渊辰的那个杀手组织。是来找麻烦的。要你多管闲事,如今倒好,麻烦缠身了。 “谈笔生意!”她淡淡道。 “我们与你有什么好谈的!你还坏了我们的事!”一个黑衣人冷冷道。 “我认识你,我们见过面!”她朝那个蒙面人道。上次就是他一个人离开的。 禹洲淡漠道:“我也没想到,传闻中的傻子居然不傻,还深藏不露!” “和她说什么废话!赶紧动手,我还有事!”他身侧另一名男子冷声不耐道。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坏了你们的事是我不对!我也不是故意的!那是我回府的必经之路,而且我也没出手相救,是你们拦着不放人,我才自保出手的。” “这么说,一切是我们的错了?”禹洲皱眉。 “不如各退一步!如何?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愿意出手帮他杀一个人,怎样?!”她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指尖,眼眸看着那嫩白的手,看也不看他,淡淡道。 “呵,哈哈……”黑衣人有一人顿时大笑两声,“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你居然对着外面说要帮我们杀一个人?你当我们是什么?” “杀手!你们也是拿钱办事,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或者理由。有人迫不得已,有人被逼无奈,有人天生喜欢杀戮……既是如此,那么自是惜命,若非不得是不会拼命!”她淡看几人一眼。 “你倒是很了解!”就像她也是杀手一般。想到此,皆是一怔。她不会真的是杀手吧? 特别是禹洲,心里的震撼更大。之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想忘记都难。 “我知道,组织有规矩。但也不是不可以改变,端看的是什么事什么人。你们都不是迂腐之人。损兵折将的杀我,还不如应了我的要求!但凡是这个大陆的人,只要你们想杀,我可以为你们杀一个!”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你也只不过是个深藏不露的闺阁女子,有几分本事罢了!”有人不屑道。他虽然听禹洲说,但没有亲眼见到,还是有些不信。只是觉得禹洲为了推卸责任才这么说的。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死人。 “是么?要不,阁下试试?”单莫钥挑眉,看向他。 “哼,杀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那人自傲的一笑。 “也罢!实力说明一切!”说完,单莫钥朝他诡异一笑。 那人微皱眉头。 “既然谈不拢,那就都上吧!”她也有些不耐了。 “废话真多!”有人举剑,向着她飞身而去。 在还没来得及近身之时,就被单莫钥侧身一避,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皆是对视一眼。特别是刚刚那自傲的男子,微蹙着眉头,敛起了自傲之色,认真起来,满脸肃杀之意。被踹飞的那人是他的好友,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没想到竟敌不过人家一脚。还是个女人!之前是他们轻敌了,这次不会了。 “本小姐的话还是有用的!这次就当是给你们当家的诚意!要不要合作就看他。机会只一次!下次再来,那就有来无回!”说完,便动手。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那就好好锻炼一下。 半盏茶时间,八个黑衣人全部躺在地上,佩剑掉落一地。一个个一脸恐慌的看着她。她的身手太诡异了,而且快的出奇。他们八人联手也不敌人家,更别说要杀人了。被杀还差不多。 “回去把话带到!慢走不送!”单莫钥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背靠着后面躺着,闭目。 八人面面相觑,快速起身,拾起自己的剑,飞身离去。 人走后,单莫钥才睁开眼,一双如水的眸子看了眼他们消失的方向,一脸的若有所思。她不是没想过留下他们。如若这次真的留下了,那么麻烦就真的不断了。放了他们一命,然后再带话回去给他们主子,他们的主子也会衡量,有更改合作的机会。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为了小利而放弃一次好机会。她展现出来的实力,她有信心能让那组织的头领心动。而帮他杀人,就当自己做杀手出一次任务,也省去后续的麻烦,于她而言无甚损失,麻烦也一劳永逸,一举两得。 冯远琛和余婓、余纹快步走了进来,发现这里有些凌乱,上前关切的问:“出了什么事,小姐?” “没什么,就是上次那些黑衣人,他们找到了这里!”她淡淡道。 “这……”余婓、余纹对视一眼。 “这可怎么办?”余纹满心担忧的看着她。那些都是凶残无比的杀手,冷血无情。如今被他们找到,小姐以后别想安生了。 “挡了别人的道,救了不该救的人,自是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被找到,是必然。”没找来才是无能! “那这……”冯远琛担心的看着她。 “无妨,不至于要命!我已经与他们达成交易,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了!”如果那首领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若是不够聪明,还再派人,那她也无惧,来多少留下多少,直到他们派不出人为止。她相信,那组织还不至于傻到与自己死叩到底。她看了三人一眼,一个个关心的看着自己,淡然一笑。 “交易?”三人一怔。 “嗯,就是交易!”她含笑点头。 三人对视,皆紧蹙眉头。什么样的交易能让杀手放弃杀她?这交易的代价肯定很大。可是小姐不愿告知,他们也不会追问。 “放心,我惜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们无需多想,不必担心!”她道。 “是!”他们只有答应。 冯远琛见院落有些乱糟糟的,带着余婓、余纹收拾一番。 单莫钥躺在椅子上闭目,不再言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答应她的要求 禹洲他们刺杀的任务失败,带着狼狈回到了鸿飞楼。 看着各个面色惨白,垂头不语的八人,微胖男子冷着脸。 他来回踱步的走着。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原因?怎么失败的?让你们八人去杀一个人,人没杀成,差点被别人所杀,还是别人手下留情放了你们一码?什么时候烈焰组织的人这么窝囊了?”微胖男子越说越气,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你说说你,两次都失败!”他看着禹洲恨声道。 “我已经尽力了!”禹洲有些委屈的低声说。谁让他运气这么背,碰到那个女杀神,看似柔弱无助,实则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好在老天还算眷顾,不然他早就见不到太阳了。 闻言,微胖的男子看着他,愣是说不出话来。这禹洲确实运气不好,不,应该是说他运气好,俩次都能把命捡回来。 “主子的飞鸽传书到了!”菩焰手里拿着一只信鸽,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走了进来。 “你在处理事情!那我等会再来!”他转身要走,“等等!”被微胖男子喊道。 菩焰扫了一眼低垂着脑袋,焉了吧唧的八人,走了进去。 “我这里有事,你等会一并回复主子!”微胖男子朝他道。 “嗯!”菩焰点了点头,走到一张桌旁坐了下去,不再发言。 微胖的男子微微抿唇,见他都不问一声,有些气恼,看着八人道:“都说说怎么一回事?给我说清楚点!” 于是八人之中,有人将禹洲推了出去,禹洲无奈,只能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那边安静的菩焰听得微挑了挑眉。 “这么说她还语出威胁?这个慕容若雨胆子倒是挺大的!我偌大个烈焰组织还怕她一个女子不成?”微胖男子蹙眉。 “唔,是挺胆大的!”那边的菩焰轻笑一声。 “你丫的少在那幸灾乐祸的。你也是烈焰中的一员,有什么好得意的。”微胖男子瞪了他一眼。 “又不是我的人失手!”菩焰含笑的看着他。 “……”微胖男子一噎,又是瞪了他一眼。 他无声的耸了耸肩,但笑不语。 “既然她这般胆大妄为,那我就好好挫挫她的锐气!”微胖男子冷哼一声。 “要是我,就不会再送人头。人家说了,有来无回!你想挫她的锐气,可也不是拿人命去。她有句话说的好,组织是有规矩的。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端看的是什么事什么人。人要懂得变通,大家都不是迂腐之人。唔,人家不是说了么,损兵折将的杀她!这可不是胆大妄为的说说而已,而是有实力的。有实力才会说出如此自信的话。这事,禹洲最清楚了!”菩焰看了对面的禹洲一眼,淡淡而笑。 被点名的禹洲一脸无奈的苦笑了笑。 “就如她说的,不如应了她的要求!她不是说么,但凡是这个大陆的人,只要我们想杀,她就可以为我们杀一个!瞧瞧,这霸气!”菩焰笑着道。她说的不是尘封国,而是这个大陆!说明这女子定然身手不凡,且自信满满,自命不凡,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言不惭。饶是出色杀手如他菩焰,也断不敢高言这个大陆!如若她不是有什么底牌依仗,便就是真的有这个实力。威珉还想再派人去,简直是糊涂!别等人家锐气没挫到,反而折损了自己的人。 “那怎么可能!你以为主子会受威胁?”微胖男子威珉白了他一眼。 菩焰眨了眨眼睛,不再说话。 依照心高气傲的主子脾气,断不会应了这无礼的要求。她想用此来买她的命,也要看她值不值得。 “烈焰组织又不是没人了!她只不过是个厉害一点的人物罢了,咱们烈焰组织从未如此失利过,断不能因着一个女子而乱了规矩。我们别的没有,人才济济,我就不信她那么强竟是连组织都杀不了她!”威珉冷然霸气道。 “我建议你还是问问主子的意思再做决定不迟。虽是如此说,被一个女子连挑了两次是有点落面子,失了些颜面,但我们终归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还犯不着因着这事而折损了咱们的人手。这个大陆能人辈出,你又焉能知晓她没有依仗?”菩焰皱着眉头建议道。 微胖男子威珉皱眉。 “威信是不能丢,但是且看价值值不值得。如若她真有依仗,我们贸然派人,只会有更多伤亡。她竟然敢说如此大话,那应承她又何妨,我们也不过是损了些颜面,并无其他,如若我们要杀之人她杀不了反而被杀,那也岂不是省了我们的事。”菩焰淡淡说。 威珉静默不语。显然是听进了他的话。 半晌,他抬头,看向菩焰,道:“那你帮我将此事转告给主子,我静候佳音。” “嗯,可!”菩焰点头。他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毛笔,在纸上沙沙沙的写了起来。 须臾,两张信纸写好,他折了起来,将之绑在他拿着的那只信鸽腿上。轻拍了拍它的头,在窗前放飞出去。 …… “噗噗噗!”银云阁里,凌云歆的窗前,停了一只信鸽。 暗卫闪身,直接取了信,将信鸽放飞。 “禀主子,菩焰大人的信!”暗卫传音道。 “送进来!”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凌云歆的冷炘隐淡淡道。 “是!”窗前掠过一阵清风,房间多了个人,只站在屏风外候着,不再踏入里侧一步。 冷炘隐步出内房,绕过屏风,接过他恭敬递的信纸。展开一看,当看到信里提及慕容若雨的要求之时,顿了一下,随即快速恢复神色,眉头微蹙。 继续看完后,才轻轻一握,那两张信纸变成了粉尘,从指间滑下。 “传讯给威珉,让他答应她的要求!另,让他告知慕容若雨,本座的人选暂时还没有,让她等着便是。”他淡淡道。好大的口气!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倒要看看她凭的是什么。他都不敢夸下海口言说这个大陆的人,她居然敢!他不知道是真的佩服她的勇气,还是说她无知。如若他要她所杀之人是风魅玦,亦或是玄衾,她该当如何?如何能杀得了?再有,大陆上有三处神秘之处,普通人谈之变色,闻之丧胆,江湖上武艺高深的人都是绕道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又岂是她一个女子可能为! 不过答应她,也不是无不可!就像菩焰说的,她若是活着完成,那么合作双赢,她若是死了,也省了他的事。这可是她自己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而且也没有坏了他的规矩,于组织而言也就损失了些颜面而言,而这东西他向来不甚在意。还减少了人员损失,杜绝了她有底牌的反扑,于他倒是有利,也全了丫头的意,省得丫头知道了跟他闹。一举数得。 “是!”暗卫得令。 “另外,传讯给各个分舵,尘封京城的这趟水不要去趟,我们且看着就行!这次,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勾唇。 “是!” “你让人去一趟逍遥阁,告诉凤琉璃,让她将这趟水再搅浑一些,光有谈资笑料怎么行,怎样也要有些事情做才行!”他道。 “是!” “去吧!”他挥挥手。 暗卫躬身告退离去。 他走向里侧,见床上的人儿还没醒,眉眼温柔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她静美的睡颜,他唇角含笑。我该拿你这丫头如何是好?!我要杀她,你却要保她,我们的意见不一致。但是,为了你,我愿意脚步一致。只要是你想的,我陪你!你要保那慕容若雨,那我就帮你,助你。不过,希望那女子不负期望,否则他不介意亲手毁了。 他小心的躺下,在她身边,看着她安静的睡着。她像是感受到他的气息,往他身上靠了靠,一把抱着他,趴在他月匈口上继续睡。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满脸带笑的任由着她抱着自己,幸福感溢满整个心房。 …… 暗卫带着冷炘隐的指令去了鸿飞楼。 没多久,威珉就接到了冷炘隐的消息,将命令下达给了下面的人,取消了追杀单莫钥的消息。还派了禹洲前往慕容侯府。 禹洲很不情愿,奈何大家都说他是气运之子,他每次去逗都能逢凶化吉,连自己的上司威珉大人也是这么说的。他心里那个恨恼,无处可泄。 无奈的禹洲再次出现在了慕容侯府。 “什么人?!”余婓、余纹立即拔剑。 禹洲苦笑了下。 坐在树下喝茶的单莫钥看了眼欲哭无泪的禹洲,微微一笑,道:“让他过来!” “是,小姐!”二人收了剑,一左一右守在她的身边,一脸警惕的看着禹洲。只要他敢放肆,她们就会拔剑相向。 禹洲像是没看到似的,镇定自若的走了过去,朝单莫钥道:“主子答应姑娘的要求了!即刻起,我们取消了对姑娘的追杀。主子让我转告姑娘,他要杀之人待定,请姑娘静候佳音!” “嗯,你主子明智!”她淡淡点头。 “那在下告辞!”禹洲说完便走,一刻也不想留。 看着他那样,她有些想笑,但是憋住了。淡淡道:“你就这么怕我?” 禹洲的身子一顿,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去。 “呵呵!”单莫钥笑看着禹洲的背影。她就知道,只要有点头脑的,就会答应她的要求。一个盟友和一个劲敌,如何取舍便看对方是否理智。她也不是故意要露这两手。第一次是没办法,形势所迫,第二次是故意为之。她才来没多久,就树立了尘离季这个劲敌,如若没有后手,单凭侯府的力量她想动季王府那是不够用的。所以,她需要盟友。而杀手,是个有利可图的地方,他们不属于任何势力,只要有利益驱使,他们便会同意,一起合作。合作之后,一拍两散,甚好。当然,与杀手打交道也是要胆量和命的,不是谁都可以抽身。但是这对于本身就是杀手的单莫钥来说,她并不担心这点。 第一百三十三章 状告季王 第四日一早,尘封国的皇帝墨渊辰在身体抱恙了多日之后。终于身体大好,早朝了。 这几日尘封发生如此大事,引得几乎是朝野震动。自然也传到了宫里。上到太皇太后老太太,下到宫女太监,人人看到那些纸上所写的毒辣东西的时候,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自然墨渊辰也看到了那些东西。但是他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主角就是那日救了他一命的单莫钥。如果他知道,打死他都不相信那个黑了心的狠女人居然是个柔弱的女子。冷心冷情的她与那柔弱的女子根本就沾不上边。要说心狠手辣,她比谁也不次。 当然现在的墨渊辰不知道。他那日醒来,就见自己在离山古寺,寥空大师早已离去,智觉大师也闭关了。剩下的离山古寺上下三缄其口,没有人敢泄露慕容大小姐和那位贵客的消息。 所以,墨渊辰只知道那个女子救了他,然后将他送到离山古寺就走了。 墨渊辰伤好能走之后,回宫的第一件事不是查那些要杀他的人,而是先派人查救他的那个女子的下落。在太皇太后的严加看管下,休息了两日。不成想就发生了这么一件轩然大波之事。 墨渊辰身着龙袍,面色依然有些疲弱莹白,但是绝不损他尘封一国之君的威仪。高坐在金鉴殿上,举目望去。自然是先看向最前排的尘离季和第二排的慕容易峰。 尘离季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样。但是墨渊辰还是看出他的不同。较之往日,季王显得心不在焉。而慕容侯爷则是一直低着头,神色颓然,似乎短短时间就老了十岁不止。 太监韦匀那日救主身死,如今墨渊辰身边换了内廷太监文莘(xin)。文莘尖着嗓子高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未落,慕容易峰便从丞相后面出列,对着上座的墨渊辰躬身:“老臣有本启奏!” “慕容爱卿有本奏来!”墨渊辰凤目轻闪了一下,温和的声音淡淡道。 “老臣要状告己身,治家无方,导致刁妇残害老臣嫡女。请陛下将老臣这侯爷之职免去。严惩处理。”慕容易峰跪地伏首悔恨痛声道。 墨渊辰一怔。 尘离季琉璃的眸光微沉。 满朝文武则是震惊的看着他。 墨渊辰一怔过后,温和开口:“慕容侯爷于我尘封江山社稷奔走操劳,日夜忧心,顾国所以不得安家。何罪之有?要有也是有个不查之失。从今以后严惩治家,再不允许出现此类情况就是了。” “老臣有愧啊!”慕容侯爷悔恨出声。 满朝文武看着慕容易峰,何曾见过慕容侯爷如此形态?人人都心下唏嘘。 “慕容爱卿不必自责,将刁妇严加惩戒就是了。”墨渊辰眸光扫了一眼神色岿然不动的尘离季温和开口:“老侯爷是我尘封顶梁支柱,是我尘封朝廷重臣。国之大义当前,自然对内宅疏忽不查。这是老侯爷的家务事。老侯爷处理就是了!” 言罢,墨渊辰威严的看着慕容易峰,沉声不容反驳的道:“朕不准老侯爷告老还乡,起吧!” 慕容侯爷缓缓站起身,老眼依然含泪。 “老侯爷可还有别的事?”墨渊辰作为一国之君,自然有不一般的敏锐视觉,看着起身的慕容侯爷道。 “回陛下!老臣……”慕容侯爷看了一眼与他斜对面站着的尘离季,咬牙开口道:“老臣还有一本启奏!” 墨渊辰再次凤目轻闪,淡淡温和道:“老侯爷还有何本?一并奏来!” “老臣请求陛下给老臣大女雨儿主持公道!”慕容侯爷立即大声道。 “慕容大小姐?”墨渊辰对慕容若雨的名字自然是不陌生的。 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宫廷里,但是因为慕容若雨是尘离季的未婚妻,自然关注她的言论。即便不特意关注,但是宫中关于这位慕容大小姐的痴傻传言一直不断。 更何况从季王未嫁先休了这个女子之后,这个女子在短短时间内的举动已经传的天下皆知。即便是老弱妇孺都知道慕容若雨的大名。 如今见慕容易峰看着尘离季提出慕容若雨,自然想到了事关季王,凤目微微一敛,顿了顿,淡淡温和的声音道:“刚才朕也说了,此乃老侯爷家务事,老侯爷处理就好。” “回陛下,老臣所奏不是家务事。”慕容侯爷立即开口。 满朝文武大半都心中有数这慕容侯爷要说什么,人人看着他。 尘离季也神色淡然的看着他。 “哦?那老侯爷就说说吧!”墨渊辰点头。 “是!”慕容侯爷躬身,然后直起身,直面尘离季,沉声道:“老臣请求陛下为季王殿下对小女雨儿未嫁先休之事主持公道!” 一句话出口,大殿内连喘气的人似乎都没有了。 尘离季身子明显的一震。垂下眼睑,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墨渊辰毫无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想着这慕容易峰果然不愧是玩惯阴谋的一朝权臣,先让自己女儿受到天下人怜悯,扭转了她不堪名声。如今又自罪己身,堵了悠悠众口;又有他金口玉言,便成了他顾国不能安家的不查之失。如今这最后一步状告季王,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好一个慕容侯爷! 墨渊辰遮住眼底的暗沉之色,抿唇不语。 “老臣求陛下为小女雨儿做主。虽有先皇指婚,但小女未嫁一日,便是我侯府之人,未嫁何来先休? 季王殿下简直是打我侯府和老臣脸面,更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侮辱。小女不堪受辱,跳进了荷花池。幸好获救及时,否则如今老臣就会痛失女儿。还请陛下为老臣主持公道。” 慕容侯爷再次“噗通”跪倒在地,沉痛大声道:“季王殿下此举就是逼老臣自刎,更是逼迫小女去死。实在是奇耻大辱!” 慕容易峰话毕,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墨渊辰眸光看向尘离季,尘离季依然长身站在原地,神色岿然不动。周身笼罩一层云霉,看不清他的想法。 “回陛下!老臣也觉得季王殿下的确应该要给慕容大小姐一个说法。女子名节最为重要,大于天地,如今季王殿下对慕容大小姐未嫁先休。的确是对女子最大之辱。”一个老臣躬身出列。自然是礼部老爷子。 “回陛下,老臣也觉得季王殿下所作所为有欠妥当。更何况慕容大小姐是先皇在世指的婚。王爷此举,大不孝于先皇。”一个老臣也出列。自然是长期将仁义礼数挂在嘴边的史政院老爷子。 “回陛下,老臣也如此以为。季王殿下的确应该给慕容侯府和慕容大小姐一个说法!”户部李大人道。 “回陛下,老臣也觉得……” “回陛下,臣也觉得……” “……” 由礼部老爷子起头,然后一干老头子都站了出来。 尘离季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神色,依然抿唇不语,同样看不清表情。 “回陛下,慕容大小姐自小失母,年幼被庶母姐妹刁奴屡次迫害。本来就已经很可怜,季王殿下此举无异于雪上加霜。慕容大小姐能有幸存活至今,臣不得不敬佩此乃奇女子!季王殿下的确应该给慕容大小姐一个说法。”朝中一个寒门年轻学子站出来。 “回陛下,慕容大小姐貌美天人,遭人嫉妒,庶母姐妹暗害,毁其名声,着实可恨。臣认为侯府内院所有刁妇都应该严惩不怠。季王殿下冰上加寒,对大小姐未嫁先休,的确是女子大辱。侯爷大人和众位大人所言极是。季王殿下的确应该给慕容大小姐一个说法。”同样一个寒门年轻学子站出来。 “回陛下,臣也以为季王殿下应该给慕容大小姐一个说法。我尘封上下繁华,仁心仁德。不能让如此弱女子受欺辱而无人过问。” “回陛下,臣也觉得季王殿下应该给慕容大小姐一个交待!” “回陛下,臣也觉得……” “回陛下……” “……” 顿时大殿再次出列一排,均是年轻的寒门清流一派官员。有不少那日都是在阙云阁见过单莫钥对其向往恋慕的,还有看过那些纸张罪述对慕容若雨的遭遇深感同情的。 片刻功夫,满朝文武出列了三分之二。 一派自然是慕容侯爷老臣一派,一派寒门清流一派。剩下的人自然是以尘离季、刘丞相为首的,拥护季王殿下一派。 尘离季那一派官员都看着季王殿下,季王殿下没有任何表示。依然径身而立,岿然不动。 顿时各人都面面相看,又看向上座的墨渊辰。墨渊辰脸色淡淡的,同样看不出什么表情的打量着下方。 “回陛下!据臣所知,就在几日前,季王殿下曾经亲临慕容侯府,补偿于慕容大小姐十万两黄金和许诺答应两个条件。以此已经算是对慕容大小姐的交待了。”须臾,尘离季一派的刘丞相立即出列,躬身道。 “回陛下,此事臣也知道。在六日之前,季王殿下和慕容大小姐在阙云阁相聚。此事的确属实。是天下排名第一公子的风魅玦公子作见证。季王殿下已经兑现了补偿。所以,侯爷大人如今所言实属不知所谓。”另一个官员立即道。 “回陛下,不止是臣等知道,想必众位在列的大人都知道。如今我尘封上下,怕是天下五国都知道。此事的确确切无误。” “回陛下,臣也知道,确有此事。” “回陛下,臣也知道此事。。” “回陛下……” “……” 顿时一片反对声响起。 高坐在上的墨渊辰凤目闪过一丝冷芒暗沉。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这么大的事情,如何他能不知道?如果不是私服出宫,他也不会险些丢了性命。更不会白白死了大总管韦匀。还有沉渊重伤至今依然昏迷不醒。若不是他将一个帝王的尊严抛却脑后,寻得那女子相救。如今他怕是根本就不能坐在这里听到此事了。 有些人一定算到他会出宫去看慕容若雨,专门下重杀手要他的性命。 须臾之间,另三分之一也出列。 满朝文武都躬身。 “回陛下,季王殿下对小女的补偿不过耳耳,天下谁人都知道女子名节大于天。小女年纪尚幼,加之长期被府中刁妇迫害,早已经养成了软弱性情。趁老臣不在家之际,季王殿下想用区区补偿,就堵住我侯府和天下人的嘴。受害被侮辱嘲笑的还是老臣小女。老臣如今才回来几日,知道此事,断然不会应允。请季王殿下还我一个说法。” 慕容易峰说到慕容若雨是一个弱女子的时候半丝也不含糊。 他根本就不会怀疑如今的慕容若雨已经不是以前的慕容若雨。只是知道她受的迫害太多,如今性情大变,奋起反抗而已。自然一番话说的振振有词。 闻言,尘离季脑中瞬间闪过那日第一次在侯府西北角的小院见到慕容若雨的情形。那女子一副浑身是血脏污不堪虚弱的躺在口。满院打在一起的人中,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后来那女子大胆惊俗之举的让他看后背,再后来理所当然的要他补偿,后来居然风魅玦作见证……尽管过去数日,那日情形依然历历在目。让他这一辈子怕是都忘记不了那日。 后来第二日再见那个女子…… 之后一切超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不断出现。再然后便是阙云阁那日…… 周身雾气加深。尘离季将自己包在一片朦胧虚幻中。连整个大殿两相对阵,吵的热闹也不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慕容侯爷言辞激烈。 侯爷一派和清流一派都纷纷迎合。 季王一派势单力薄,再加上这几日全天下都指责季王不仁义之举。让他们自身说话没有底气。再加上慕容侯爷口口声声以小女年幼柔软可当做挡箭牌,更声声含沙射影季王殿下用身份压迫慕容若雨似乎是逼迫拿了补偿。 将慕容若雨自己提出条件和季王答应做了个颠倒。 人人只知道季王殿下是对慕容大小姐做了补偿。但都无人知道具体情形。所以,慕容侯爷这一方优势强大。最终逼迫的季王一派哑口无言的看着尘离季。 这一看,发现季王殿下居然似乎在走神。 慕容侯爷、众位老大人和清流年轻官员自辩吐沫横飞了一阵胜利之后也看向一直从进了大殿就没言语一声的季王殿下。这一看,自然也看到了季王殿下居然在走神。 顿时慕容侯爷怒了,那些将仁义礼仪、百善孝道挂在嘴边的老大人们也怒了。 “季王!你欺人太甚!”慕容易峰气的胡子抖动,转头对墨渊辰沉痛的断然道:“老臣求陛下做主。季王殿下仗着身份尊贵,为所欲为,目中无人,将臣和众位大臣视若无物。如今居然大殿之上藐视圣上。请陛下降罪!” “陛下!季王殿下实在是令老臣们寒心……”大臣纷纷跪地:“请陛下主持公道!” “请陛下为慕容大小姐主持公道!”那些清流年轻官员也纷纷跪地。 这一下,那些季王一派的官员顿时齐刷刷的脸色惨白如纸。不明白王爷从来就是内敛深沉,如今都这般情形了,居然还走神。 有的大臣想出声唤醒尘离季,但看了一眼上座面色清淡,看不出表情的墨渊辰,顿时熄了声。 整个大殿瞬间人人静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尘离季自然在慕容侯爷大声痛斥他的时候便已经拉回了思绪,但是他依然一动不动,因为想起了慕容若雨在阙云阁和风魅玦之间亲密的互动,而脸色微沉。 她说他得罪她了…… 如今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都是她对他的报复么? 尘离季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中的神色。报复总比对他冷漠来的要好。 “求陛下主持公道!”慕容侯爷见墨渊辰一直不开口,立即大声呼道。 “求陛下主持公道!”一大半朝臣齐齐呼道。 呼声过后,大殿内再次陷入沉寂。 墨渊辰抿着薄唇,淡淡而坐。如玉的面色不怒自成。 慕容侯爷和众位大人再不言语。人人伏首跪地,等待陛下定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回心转意 许久。 墨渊辰放在金龙椅子上的手指终于动了一下,凤目抬起,看着尘离季,声音温和中不失威严:“王弟,对于慕容老侯爷和众位爱卿之言,你有何表态?” 闻言,尘离季抬眸,看了一眼跪在大殿当中的众人。疏璃的眸子眸底一片雾霭沉沉。 众人接受这样的目光,人人都感觉头顶上冒寒气。 从来没有人怀疑季王殿下的气场。甚至比陛下的气场来的还强烈。 尘离季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出列,对着墨渊辰躬身一礼,缓缓开口:“回陛下!臣弟先前糊涂,如今经侯爷大人和众位大人醍醐灌顶之言,臣弟知错。臣弟愿意收回休书,八抬大轿迎娶大小姐为妻。” 啥?哗! 尘离季可谓是抛出了一颗炸蛋!顿时炸的人脑子轰轰作响。雷的大家外焦内嫩的。 人人都抬头看向季王殿下。 连慕容易峰也不例外。 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尘离季会主动承认错误。他这是回心转意了?如今仅仅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但无疑,这是最有效的一句话。 “哦?”墨渊辰凤目闪过一丝异色,淡淡挑眉:“王弟要收回休书?娶慕容大小姐进王府?” “是!”尘离季点头。淡淡开口:“臣弟早先对慕容大小姐有些误会,错听传言,误会了她。所以,如今臣弟知罪。遵循父皇先诏,娶慕容大小姐为妻。” “嗯!”墨渊辰看着尘离季眼中的神色,居然看到在他说娶慕容若雨为妻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光。虽然快速,但还是让他看到了。微微闪过一丝疑惑,点点头,转眸看向慕容易峰:“季王收回休书,老侯爷也听到了,如此处理,你可满意?” 慕容侯爷有些怔愣,随即抬头看陛下,犹豫的道:“回陛下,老臣要回去问问小女的意思。” “哦?”墨渊辰再次挑眉,看着他:“有先皇赐婚,古往今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王弟愿意收回休书,答应与否,全凭老侯爷一人决断,不必问令千金吧!能嫁进季王府,做王弟的妻子,多少人梦寐以求。朕想慕容大小姐一定会答应的。” 慕容易峰心思有些松动,但一想到单莫钥那双冰寒的眸子,再次摇摇头:“小女受的伤害太大,从今以后老臣要给予补偿,自然要听从小女自己的意愿。 如果小女有意嫁入季王府,老臣别无二话。如果小女怕再次受到伤害,万一季王殿下在迎娶了之后,再将小女体弃的话,那老臣便悔之晚矣。更何况如果小女无意于季王府的话,那老臣也不能代她答应。” 墨渊辰一怔,显然没料到慕容易峰如此说话。 尘离季凤目微微眯起,眸底暗沉的看着他。 满朝文武大臣皆是面面相觑。在他们认为,既然季王殿下愿意收回休书,娶慕容大小姐进府,此事以和为贵,就这样算是圆满了。毕竟季王殿下不容小视,得罪深了不好。 而且季王殿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嫁进季王府,就是季王妃。放眼尘封,除了皇宫的皇后之位外,还有何人比季王妃之位尊贵? 慕容大小姐自然是当不成皇后的。姑且不论陛下有先皇指婚的大将军言明惜嫡出小女儿言萌心内定皇后。虽然还没大婚,但是如今陛下孝期已满,娶后大婚指日可待。 所以,人人都不赞成的看着慕容易峰。包括刚才和他站成一派的那些老大臣。 而那些寒门年轻官员自然可惜那样的女子他们根本没有福气迎娶,但也觉得慕容侯爷应该答应。 季王殿下那一派人的更不用说了。他们王爷都已经如此说了。慕容侯爷不答应的话就是不识抬举! “这样说的话,老侯爷是要回去问问令嫒的意思了?”墨渊辰眉梢微挑,淡淡问道。 “回陛下!的确如此。老臣有愧于小女,自然不能再替她做主。”慕容易峰立即道。 “既然不能做主?那侯爷大人刚才口口声声要陛下主持公道,王爷既然都答应,你如今却如此推脱,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尘离季一派一个大臣顿时不干了,大声质问道。 慕容易峰老脸立即一白,然后顿时怒道:“小女是受害者,我这个当父亲的自然要为女儿讨回公道。至于刚才季王殿下所提之事,事关小女终身幸福。谁都知道季王殿下对小女未嫁先休,如今答应迎娶只是被逼迫娶而已。如果小女嫁入季王府,季王殿下再对小女不好的话,那老臣替她做了决定,以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亡妻?” 慕容易峰的话说的掷地有声! 那位大臣顿时一噎,失了言语。但又不甘的道:“侯爷大人别说的冠冕堂皇。若不是你治家无方,侯府如何会出现如此大的笑话?慕容大小姐也不至于受害至斯。即便你如今弥补,也无言去面对你的夫人!” “你……”慕容侯爷顿时气了一口气上不来,向后栽去。 “侯爷……”顿时一片惊呼。有人立即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我…我再治家无方,也容不得你一个外人来置喙!”慕容易峰勉强的站住身形,伸手捂住心,冲着那位大人大怒道。 那大人刚要再说话,尘离季淡淡一瞥,他顿时面色惨白的住了口。 “尘离季保证,迎娶慕容若雨为妻,从今以后断然不会再出现未嫁先休和对其不好之事。我以尘封先祖皇……”尘离季看着慕容侯爷,一字一句缓缓道。 起誓两个字还没吐出口。墨渊辰立即出声,打断尘离季的话:“王弟不用急于表态。此事的确应该问问慕容大小姐的意思。如今所作所为怕是老侯爷爱女心切,一番说言。就让老侯爷回去问问慕容大小姐的意思。再作定论不迟。” “老臣谢过吾皇圣明!”慕容侯爷立即跪地谢恩。 尘离季眸底闪过一抹暗沉,顿时住了口,微微躬身:“臣弟听从陛下安排!” 满朝文武面面相眈,无人说话! 墨渊辰点点头,凤眸有什么一闪而逝,温润威严的眸光扫视了大殿一圈,最后目光定在慕容易峰头上:“老侯爷起吧!众位爱卿可还有本奏?” “老臣谢陛下!”慕容侯爷站起。 满朝文武大臣人人回列,对墨渊辰的话无人再应声。 “既然无本启奏!今日早朝就到这里。退朝吧!”墨渊辰缓缓站起身。 “陛下有旨!退朝!”文莘立即尖着嗓子高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文武大臣除尘离季不用下跪外,都齐齐跪地。 墨渊辰在一干人护送下离去。 即使墨渊辰离开了,人人都依然跪在地上没人起身。那些一干老臣和那些朝中寒门清流自然也没起。季王一派的人更不用说了。 慕容易峰虽然刚刚振振有词,但是如今感受到尘离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心底寒意直往上涌。自然也没起。虽然说的好听,但他知道区区一个侯府在季王殿下的眼中根本就不足畏惧。 整个金銮殿有一瞬间的沉寂。 须臾,尘离季转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恭送王爷!”一样有人高呼。 慕容易峰顿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道了声:“多谢众位大人爱护小女!” 那些老大人们看着他,一个个叹息着摇摇头走了出去。 那些寒门清流都躬身让礼:“侯爷请!” 慕容侯爷点点头,同样做了个请的手势,也抬步走出了金銮殿。 第一百三十五章 门庭若市 慕容侯府清幽阁。 单莫钥很早就起来,将一本拟好的训练册子递给余婓、余纹。让二人从今以后按照册子上的内容练习。她身边的人,不能被人一两招就败北。和风魅玦的无影、玄衾(qin)的流星、尘离季的追风比起来,余婓、余纹实在太次。 余婓、余纹也自知自己跟在小姐身边实在太差。所以在一拿到册子,就迫不及待的去侯府的那片竹林空地训练了。 二人有武功的底子,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单莫钥看出余婓、余纹有那股韧劲,相信假以时日,一定是不输于那天下排名前三公子身边任何一个隐卫的人。 二人走后,单莫钥吃过早餐,拿出一本医书,打开,静静的看着。 才翻看了几页,就听到有脚步声急匆匆的走进清幽阁。 听声音是冯远琛。 眉头微蹙,放下书,起身抬步走了出去。 “小姐!”冯远琛急匆匆走进院子,一见单莫钥,立即躬身。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单莫钥蹙眉看着冯远琛,脸色不是很好。她的记忆里冯远琛很是老成稳重,如今倒看不出来一点老成稳重的样子。 “小姐,咱们侯府来了好多上门提亲的人!”冯远琛看到单莫钥不好的脸色,立即收了慌张的神色,开口道。 “提就提,你慌慌张张做什么”随即一怔,好奇地看向他问,“嗯,提亲?向谁提亲?” “回小姐,来人都说向小姐您提亲。提亲的人都聚在侯府大门口。”冯远琛立即道:“那些人几乎将侯府这一条街都排满了……” 向她?单莫钥神色一怔,微挑起眉梢。 “各方都带了聘礼,还请了媒婆。而且外围也都围的人山人海的,将咱们慕容侯府都围住了。” 冯远琛想起外面的情形,心中汗颜:“老奴看到还有不少各国贵胄大家族的管家和咱们朝中大臣的家眷,也有不少望门世家夫人;还有江湖世家中的年轻公子,真是……” 壮观那两字冯远琛张了张嘴,看着单莫钥清淡挑眉的神色,吞了回去。 本来想做个吃瓜群众,没想到吃到自己头上了。她嘴角抽了抽,哼笑一声,“呵,不知何时,我慕容若雨竟成了香饽饽了?” 笑罢便抬步向外走去:“走!出去看看去!” “是!”冯远琛立即随后跟上。 不出片刻,二人走出了清幽阁,过了几道回廊,便来到了主院。 单莫钥一眼便看到侯府大口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都堵在侯府的大门口。最当前被府中家丁拦在门口的是一大群花红柳绿、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婆子。头上插着明亮的珠花,你推我挤的,好不热闹。 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媒婆! 单莫钥嘴角再次抽了抽,停住脚步。 看着那些情形,如果她要是出去,那些人还不将她拆成八块抱回家?哪怕没拆了她,一人一口水也能淹没了她。这阵仗,这形势…… 微微犹豫了片刻,单莫钥转身往回走去。 “小姐?”冯远琛见单莫钥居然回头就走了。 “你去看看,这事你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单莫钥头也不回的开口,脚底抹油开溜。 “小姐…这…我……”冯远琛看看大门后被挤得满满的,听到老远好几条街之外还是吵吵闹闹的。他如今丝毫不怀疑怕是来找小姐提亲的人不止排满了整个侯府这一条街,怕是能排到整个京城东西南北四街了。 以前不好的时候,一个个避之如惊弓之兽,现如今好了,一个个的都巴望着过来了。现在知道自家小姐的好了吧!可是这满满的人也太多了。 冯远琛脸色有些发白,从来没见过谁家提亲的人能排满整个京城。他这要如何处理? 冯远琛立即快两步追上开溜的单莫钥,请示道:“小姐,老奴要如何处理?” “不知道怎么处理的话,你就将他们都请进来,我出去。”单莫钥冷冷瞟了冯远琛一眼。这个老头用的一点儿也不得她的心。上哪儿去找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去? 冯远琛顿时惨白着脸止了步。 没一会儿,单莫钥的身影已经拐过了回廊。 冯远琛愣了半响,老脸不停的变化了好几种颜色。然后看向大门口那些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香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媒婆,心底胆寒的看了半响,还是走了过去。 单莫钥回到清幽阁,就爬上了屋顶。如今屋顶已经成了她的常客了。 站的高才看的远。自然此时就看到不止是大门口了。 的确如冯远琛所说,侯府整条街和相邻的几条街全部都挤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人居然抬着大箱子,大箱子上绑着大红花,还能清楚的看到写着骋礼两个字。 再放目远望。虽然看不见,但听到好几百米外都是一片人声鼎沸。怕是也是排队提亲的。 单莫钥有些头皮发麻。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阵势。好在没有出去,出去了那还能回得来吗?她严重的表示怀疑。最后目光重新的看向门口。 “好在,止住了,没去!”她有感而发的叹了一口气。要不要搞的这么夸张?不是应该都讨厌她么,她这么胆大妄为,天天不嫌事大,有几个敢要她?这怎么反过来了?她内心有些想不通。她记得以前飞叙在大学的时候也是很受欢迎的,几乎全校,不,还有别的学校的,好多女生都喜欢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可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夸张。这场面也太…… 她额间滑下数道黑线,嘴角抽搐不停。 只见冯远琛被挤在一堆花枝招展的胖女人媒婆之间,那老头都被挤得变形了,快给挤没了。 顿时小脸流露出古怪神色。看情形冯远琛根本就打发不走那些人。单莫钥微微蹙眉,正犹豫着要不要将他给叫回来的时候,一声熟悉声音响起。 “啧啧,真是壮观啊!简直前所未见!” 风魅玦飘身落在了单莫钥的身边。一双凤目波光里满是趣味莹然的看着她,“好几日没见到雨儿了,雨儿愈发的得我心了。最近好大的手笔啊!” 一句话刚落,看着被那些女人快挤没了的冯远琛,软软笑着继续:“晤,那老头好可怜哪!” 虽然话是如此说,但是看他神情语气,分明是幸灾乐祸!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一个不安的分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打不死的小强 “你还敢来?”这人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可恶又可恨! 在风魅玦到来的第一时间,单莫钥的小脸瞬间一黑,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转头,冷冷的出声。 “我是不太敢来。但我太想雨儿了,想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所以……”风魅玦美眸流转,浅浅而笑,声音绵软。 “你是真的想死么?”单莫钥猛的转头,眼底黑色暗涌。手腕一抖,一根绣花针飞了出去。 “呀,又是绣花针?”风魅玦佯装惊讶,白色水袖一挥,轻飘飘的接住单莫钥飞来的绣花针,笑的不怀好意:“雨儿,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已经够多了,不用了……” 他么的!“去死!” 单莫钥觉得风魅玦这个魂淡天生就是跟她过不去的。顿时一恼,将别在青丝上的最后两根绣花针脱手飞出。 风魅玦轻而易举的接住。笑的更欢:“雨儿,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每次见我都送我绣花针。是要告诉我你的心跟针尖一样小,我只能容下你一个女人么?” “滚!”单莫钥脸色瞬间一寒。顿时手腕彼转,凌厉的掌风袭向风魅玦面门。 “雨儿,刚一见面就打。你这会让我很伤心的……”风魅玦立即躲闪。白色的锦袍划出一角,姿势优雅,不显半分狼狈。 单莫钥凤眸阴沉,抿唇不语。一招不成,便再来一招,端的是快、狠、准。掌风凌厉,脚下也不闲着。直逼得风魅玦向房檐下打去。 风魅玦一时间又被忙了个手忙脚乱,连连后退。这才没笑,软绵绵的样子早已经不见,向天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打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怪招式。 他发现自己不用内力的话,还真有些不是这女人的对手。只能出招招架,顿时二人就在房顶上打了起来。 毒脚横飞,你追我进,你争我夺,你闪我躲,一时间打的激烈。 余婓、余纹从竹林回来,就看到二人在房顶上打了起来,还越发的激烈。 二人小脸都白了,想上前,但没有小姐的允许,便只能焦急的站在下面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魅玦已经开始招架不住。这种近距离古怪打法,他发现他一个大男人还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尽管他已经真的用了全力了,还是应付不来。 躲在暗处的无踪紧张惊异的看着主子连连后退,准备随时过来救人。 余婓、余纹看的心血膨胀,对单莫钥的崇拜层层飙升。 眼看风魅玦就要再次被打掉房顶。 “不玩了,不玩了!”风魅玦立即告饶,见单莫钥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如玉的俊颜有些发白,立即大声道:“雨儿,你再不住手的话,我可就要喊了。嗯,就喊大家都过来看啊,这就是柔弱的慕容大小姐…晤……” 风魅玦正声音放大,径的被单莫钥一把捂住了嘴。一双美眸死死的瞪着他:“不准喊!” 风魅玦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神色哀怨无辜的看着她。那意思是你要不打我,我就不喊了。 单莫钥气恼的瞪着眼前这张无辜的俊脸。口中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恨恨骂道:“无耻之徒!” 风魅玦依然眨眨眼睛,满眼笑意席卷眼帘。看着单莫钥波光潋滟,显然是心中得意至极。 单莫钥看着风魅玦眼中毫不掩饰的得逞奸诈笑意,越看越有气,猛的一咬牙,脚下狠狠的踹了过去。 察觉到单莫钥的意图,风魅玦俊颜瞬间灰了,立即双腿先一步夹住单莫钥踢向他关键地方的脚,双手猛的死死抱\/住她的身\/子。 被单莫钥捂住的嘴困难的道:“晤…雨儿,你不要乱动哦,我们是一\/体的,要摔都一起摔死了……” 单莫钥心中气急,大怒:“松手!” “不松!”风魅玦猛的摇摇头:“我又不是傻子。要是松了的话你又该一脚把我踹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是你要找死的!要死也你是垫背的!”单莫钥在风魅玦话音未落,身子猛的向前一靠,狠声道。 风魅玦还没消化单莫钥话中的意思,身子被身前的娇躯突然的惯性冲击,一缕清雅的幽香吸入鼻息,顿时心神一晃,一个站立不稳,脚下踩滑,身子向后仰去。 “雨……” 风魅玦惊呼一声,终于发觉单莫钥的意图,想脱手离开,可是已经晚了,被单莫钥死死的压\/着从屋顶上掉了下去。 如玉的俊颜刹那间惨白如纸,风魅玦睁大眼睛看着在他上方恼恨的看着他的女人,心中哀叹。他从小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吃过别人的亏,如今屡次的栽倒在这个女人的手里。真是……呜呼哀哉! 本来看到打着打着突然抱在一起的身影,躲在暗处的无踪一张俊脸瞬间都红透了,连忙低下头。 余婓、余纹更是小脸通红的低下头。 听到风魅玦惊呼一声,感觉不对;无踪猛的抬起头,这一看顿时吓的魂都飞了。主子和慕容大小姐都从几丈高的屋顶上摔落下来。更甚至主子被慕容大小姐掣制住,根本就使不上半分力气。 这要是摔到地上的话…… 无踪立即飞身而起,比平时速度快上两倍的速度向着二人接去。 余婓、余纹也顿时大惊失色;齐齐飞身而起。 余婓、余纹二人离的最近,自然是比无踪快一步先到。二人飞身迎上,齐齐伸手去托住落下来依然抱在一起的身影。 奈何单莫钥和风魅玦下沉的冲力太大,余斐、余纹毕竟是女子,两人托住二人的身子之后,齐齐掌控不住也跟着两声惊呼,向地上坠去。 顿时两个人下坠变成了四个人。 风魅玦顿时嘴角抽了抽。 单莫钥立即大喊道:“你们俩滚开!” 可是转眼间已经距离地面尺寸之距;就算余婓、余纹想滚开也来不及了。只能两张小脸惨白的看着最上方的单莫钥:“小姐…已经滚不开了……” 余婓、余纹二人的呼声被吹散在了风里。 单莫钥的小脸顿时寒了下来,手臂猛的一用力,一手一个,将余婓、余纹转眼间就拖到了她的上方。心下发狠,就算摔死,也要先摔死风魅玦这个魂淡。 风魅玦俊颜一下子就白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他在最下面。身上多加了三个人的重量。虽然闭关了几日,但是他受创太大,如今身子没恢复,根本就用不上灵力。 这样下去,他就算不被摔死也会被压死的。 看着单莫钥森寒的小脸,心中苦笑,这个女人果然黑心无比!他的心和她的心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小姐不要…风公子会被摔死的……”余婓、余纹齐齐惊呼一声。 “你们俩给我闭嘴,我今天就是要摔死他这个魂淡!这是他自找的!”单莫钥冷冷的喝道。 余婓、余纹立即住了口,只是惨白着小脸看着最下方的风魅玦。 赶来的无踪一看到横空坠下来几乎抱成一团的四个人,而主子在最下方,顿时整个脸都白了。想也不想,立即运转灵力出手接住风魅玦的身子,但是冲力太快,灵力还没完全提上来就快要到地面来了。 风魅玦心中为无踪默哀!这可怜的娃跟着他太可怜了。 单莫钥一见无踪什么也不顾的接住风魅玦,顿时小脸一冷。 余婓、余纹惨白着脸不敢看的闭上了眼睛。不用想,这种情形下去,最下面的人一定会被砸成肉酱。 二人刚闭上眼睛,在要落地的尺寸之距,单莫钥眉峰一凝,双手手腕一甩,在她上方余婓、余纹俩人的身子立即飞了出去。 余婓、余纹“啊!”的惊呼一声,被甩出了几丈远的土地上。 紧接着“砰”的一声重响,无踪、风魅玦、单莫钥三人齐齐栽到了地上。 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良心……风魅玦顿时笑了! 感觉上面的压力顿时卸去了一半,最底下的无踪顿时松了一口气。在落地的最后一瞬间凝聚灵力护住上方的风魅玦和单莫钥,三人齐齐的栽到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重响。地面上被砸了一个大坑,无踪的身子深深的陷了进去。可怜了地面上种植的名贵兰草,就这样被砸的面目全非。 刚一落地,单莫钥小脸阴沉的看着地身下笑的开心的风魅玦。猛的站起身,一脚踹了过去。 风魅玦立即坐起身,出手抓住单莫钥的脚,笑道:“雨儿,你这么暴力,会没人敢娶的。” 单莫钥不说话,脚踝一个旋转,就脱离了风魅玦的掌控;一回腿,就照着风魅玦的脸踹了过去。她讨厌死这张脸了。 “雨儿,你还不过去看看,你的那两个小丫头怕是被你摔死了……”风魅玦立即侧脸闪过,出手再次抓住了慕容若雨的脚踝。这次抓的紧。 单莫钥毫不理会,似乎没听见一般,两招不得逞,手化为掌,立即向着风魅玦抓着她脚踝的手腕劈去。 风魅玦顿时心底一寒,立即松了紧抓着她脚踝的手,他丝毫不怀疑,他要是不松手的话,这女人这掌要是劈下来,他的这只手就废了。 一见风魅玦松开,单莫钥连手带脚齐齐出招。 风魅玦则是再次手忙脚乱连连躲闪。 一时间二人就着原地打了起来。 可怜无踪依然被压在地上,一张俊脸惨白的看着瞬间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心底直抽搐。慕容大小姐实在太可怕。幸好他有主子教的功法和灵力护身,否则他无踪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他想起了穆阳小主,微微蹙眉,穆阳小主可是从来不会如此对主子…… 余婓、余纹同样惨白着小脸躺在不远处。心中皆是想着幸好小姐及时将她们甩出来,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心下更是自责。她们武功太低。以至于没帮上忙还险些铸成大错。更是下定决心,一定勤加练功。 一时间整个清幽阁小院就听到单莫钥和风魅玦拳打脚踢的声音。 单莫钥一心恨极风魅玦这个魂淡,生生要将他绳之以法。 “雨儿,再打下去我就要死了……”风魅玦连连哀呼,一边抵挡一边告饶。 “那你就去死。”单莫钥恨恨的道。手脚依然不停。 “雨儿,要是将我打死了,以后就没人对你好了……”天知地知,他风魅玦真的想对雨儿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见面就想逗她。后果也只能自己承受。 好?单莫钥脸色阴沉如雨:“你现在立马给我滚,我就放过你。” “不要!”风魅玦想也不想的摇头道:“我今天是来议亲的,不滚!” 单莫钥一听议亲,心中更是怒了,秀眉肃立:“你不滚就等着死吧!” “啊…雨儿,我不想死……”风魅玦哀叹:“我带了聘礼,还有…啊……” 风魅玦一招没接住,被打中肩膀,痛呼一声。 “主子?”听到风魅玦痛呼,无踪立即大惊,躺着的身子猛的坐起,刚坐起,单莫钥一脚就踹了过去,顿时无踪又被踹的躺了下去。 “雨儿,有人来了!”风魅玦立即大叫。 “这是我的地盘,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单莫钥冷声开口。 他就是你家老子……风魅玦哀叹,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了,只能被动挨打。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怒火中烧 本来因为在屋顶上一番打斗,他头上的白玉簪子就已经松斜,如今白玉簪子滑落,一头青丝披洒的垂了下来。明媚的阳光照在他比玉还白几分的脸上,更衬得唇红齿白,美艳夺人。 美艳中偏偏还带了一丝病弱的味道。 “妖孽!”单莫钥看着风魅玦那疯\/批的模样,顿时大骂。 风魅玦心底狠狠的抽了抽,眸光扫见已经进了清幽阁的脚步声,顿时也不躲了,不闪了,一双美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狡诈,大声道:“雨儿,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都乖乖的……” 轰!闻言,无踪脑袋顿时炸开了锅,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这是他家主子说出来的话? 余婓、余纹二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惊愣在原地。风公子已经是小姐的人了? 单莫钥险些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地上。一双美眸恶狠狠的瞪着风魅玦:“你疯了不成?再给我胡扯一句试试看!”这个疯\/批病娇的妖孽,真是什么都敢说!她恨不得撕\/烂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嘴,看着令人讨厌。 “雨儿,你不记得了么?六天前,咱们俩在马车里……你…你将我给……但是后来你却不承认,还将我打下了马车……” 风魅玦说着,如玉的脸庞泛上微微的红晕,深情的看着单莫钥,越说声越小,似乎说不尽的女乔羞,眼波流车专诉不尽的情意。 六天前? 单莫钥顿时想起马车上给了他第一根绣花针,小脸立即一寒:“我后悔当时没要\/了\/你的命!” “我人都是你的,命自然也是你的。雨儿需要,我一定二话不说的。只是…如今这儿人太多,你要是想,总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再……”风魅玦美眸潋滟,笑颜连连。 慕容侯爷下了朝,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回府。好不容易从人山人海中挤回侯府,连朝服也顾不上换就向着清幽阁赶来。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了这么一席雷人的话。顿时一个趔趄,栽倒了地上。 单莫钥只觉眼前猛的一黑,一拳打了出去。 风魅玦说两句话的功夫,总算缓了口气。立即出手抓住单莫钥打来的拳头,猛的一拉,将她带进了\/怀里,软绵绵的惊呼:“雨儿,这儿还这么多人看着呢!不…晤……” 单莫钥一个分心没收住,身子直直的倒在了风魅玦的身上,唇瓣也正好覆在了风魅玦的唇瓣。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唇上贝占着的东西很车欠很清凉还带着一股清淡的香。风魅玦顿时瞪大眼睛,喋喋不休的嘴\/猛的住了口,美眸眸底的瞳孔放大,满是不敢置信。 顿时天地万物所有都静止了。 他一双凤目染上了一片朦胧之色。不受控的甜\/了一下唇上车欠车欠的唇。 单莫钥也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全身血液都凝止了,僵硬成了一具雕像。同样大脑一片空白。 谁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 当感觉到有温软的东西甜了唇角。顿时轰的一声,脑袋炸开了。 “魂淡!”单莫钥猛的惊醒,眼底风暴席卷。她也没想到会突然摔到他怀里,还磕到他的唇瓣。几乎不假思索猛的一口,狠狠咬他。 “呃…”还在回味美好的风魅玦顿时闷哼一声,感觉一股血腥味带着淡淡的香甜将他席卷。一种说不出的别样的感觉同流全\/身。 咬\/完了,单莫钥抬起头,猛的扯\/开风魅玦紧抱\/着她的手站起身,一脚照着他身下踹了过去:“你去死吧!” 该死的!他居然敢吻她!这个魂淡! 风魅玦正恋恋不舍于那突然撤走的香软角虫感。此时听到单莫钥怒骂,顿时惊醒,晕红的脸色刹那一白,就地一个翻滚,滚出了好几丈远,躲了开去。 单莫钥的脚正好踹到了躺在地上不知何时昏过去的无踪身上。 无踪一动不动,结实地挨了她一脚。本来昏过去的人倒是给踹醒了。醒来就看到单莫钥凶神恶煞的瞪着他。顿时心底一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跳了老远躲了开去。 单莫钥转过头,一双眸子全被黑色席卷,死死的看着风魅玦:“风魅玦你个该死的魂淡!” “我……”风魅玦早已经站起身,看到单莫钥是真的怒了,慌乱的向后退去:“雨…雨儿……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单莫钥如地狱的魔鬼,一步一步走近,满身煞气。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会…对你负责……”风魅玦一步步后退,俊颜惨白,被咬石皮的嘴抖着。 “负责?”单莫钥一听更怒了:“你拿什么负责?” “我…我娶你……”风魅玦立即开口。 单莫钥眉间瞬间如冰封,牙齿咬的略吱直响:“你再说一遍!” “我…我入赘……”风魅玦看着单莫钥的眼睛,似乎整个人都放到万古冰封中被冻结起来。立即改口。 “你再说一遍!”单莫钥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 “我…我…雨儿,我入赘,我不是说着玩的……我真入赘…啊……”风魅玦只是管看着单莫钥了,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划,一个慌乱不稳,整个人往后仰去,向地上栽去。 地上躺着的是急匆匆赶来栽倒的慕容侯爷。风魅玦踩到了他的身上。 “主子!”无踪都吓傻了。立即飞身过来,迅雷不掩耳之势的接住了风魅玦要接到的身子,脸色惨白。 哪里见过这样的主子?主子从来都没怕过任何人。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就从遇到这个慕容大小姐开始,主子就跟少了一根神经似的,变得不再是自己。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相信。 天下之间,居然还有让主子怕的人! 无踪刚抱住风魅玦,就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机卷来,直刺风魅玦眉心。他大惊,抱住风魅玦立即冲天而起。 快若闪电,堪堪躲过了杀机。低头一看,一支梅花簪打到了不远处一棵树干上,深深的刻进树干,入木三寸。顿时通体冰寒。他若是再慢一步,主子就会横倒在地。 风魅玦的脸白了白,自然也看到了那支梅花簪。这该是怎样的力道。如果他不用内力的话,也就两,根本打不到三寸。 有轻功果然是好!单莫钥看着在半空中飘着的二人,一脸的森寒。 “雨儿,我说的是真的,我真要入赘侯府,你……”风魅玦话刚说了一半。 无踪看着单莫钥一双凤眸怒火中烧,脚下踢出一颗石子瞬间向着半空飞来。顿时面色大变,他毫不怀疑,主子再说下去,慕容大小姐一定会有办法杀了主子的。立即出手点住了风魅玦的睡穴:“主子,得罪了!” 一句话未落,身形一转,瞬间抱着风魅玦飞身出了侯府墙外。 石子飞到半空,正是刚才二人所在的地方,然后转了个弧度“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陷入了地下一尺深处。 单莫钥看着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转眼间没过了墙面消失了视线,清华绝色的容颜阴沉如雨。她敢保证,如若不是他们离开的快,她一定将那个魂淡送到阎王那去报到。 唇瓣紧紧的抿着,单莫钥一双眸子犹如燃烧着火焰山,隐隐怒火。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 余婓、余纹都吓傻了。小脸惨白的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慕容侯爷本来只是栽倒,还没等起来,就看到风魅玦和单莫钥扑倒吻在了一起,顿时俩眼一翻,昏死了过去。刚昏死过去,就被风魅玦给踩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身杀气对风魅玦出手的单莫钥。而人见人怕的第一公子居然被他的女儿逼的连连后退,口中连连求烧。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听着,整个人都傻了。 此时再看单莫钥,他感觉全身都凉透了。躺着的身子猛的站了起来,好半响才颤抖的开口:“雨…雨儿……” 单莫钥许久才平复心中愤怒的情绪,目光森冷的看着慕容侯爷。 “雨…雨儿…你……”慕容侯爷被单莫钥眼光看的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好半响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和风公子……” “你不用管!”慕容侯爷不提风魅玦还好,一提风魅玦,单莫钥刚平复的寒意瞬间又席卷回来,寒冷的声音入骨:“你有事快说!没有的话现在就出去!” 说完一句话,单莫钥猛的转身:“余婓、余纹,立即去弄水,我要……沐浴!” 单莫钥将沐浴两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是,小姐!”余婓、余纹立即站起身,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跑了出去。 慕容侯爷一看单莫钥走了,立即一急:“雨儿,我有事。你先等等!” “什么事回来再说!”单莫钥脚步不停。要不是这老头怎么也是她这个身体主人的爹,就凭他看到了她和风魅玦的一幕,她就会把他眼睛给挖了。 “这事比较急……”慕容侯爷立即道:“你先听我说完。” 烦闷的停住脚步,单莫钥不回头,冷声道:“那你说吧!” 见单莫钥停住脚步听他说话,慕容侯爷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即道:“今日早朝我禀明陛下,对季王之事,求陛下给予讨还公道。” “嗯!”提到尘离季,单莫钥如水的眸子眯起,寒声问:“如何?” “季王殿下说收回休书,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慕容侯爷立即道。 “你答应了?”单莫钥猛的转过身,看着慕容侯爷。 “没…没有……”慕容侯爷立即摇头:“我说回来问你的意思,你做主。毕竟这是你的终身幸福,爹没有答应……” 他虽然很想答应,也觉得季王殿下像是说真的,真心要迎娶雨儿进门,但他不敢答应。这个女儿先不说他对她有愧,只说她如今的气势,他就感觉压力山大。他心里有数,如果他敢轻易答应,怕是从今以后真的就失去这个女儿了。 “嗯!”单莫钥面色终于缓和了一分。 “雨儿,看季王殿下所言所行,似乎是真心想娶你进门,爹也觉得他以后必不会错待你……”慕容侯爷立即道。比起风魅玦,他还是选尘离季。 风魅玦太深不可侧。况且风族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连天下五国之人都不敢轻易妄动风族。所以,若是季王殿下真心想迎娶女儿,他觉得倒是好事。 “他倒是挺会做梦的!”单莫钥冷哼一声。他以为他不想要就不要,想要就要么?把她当成什么?她不是原来的慕容若雨,任由人拿捏。淡淡看了眼慕容侯爷,出声:“这事不用考虑。你告诉他,我不同意。” “雨儿……”慕容侯爷一听单莫钥一口回绝,还想劝说。 “不用说了,你去吧!”单莫钥一挥手,懒得再废话,转身离开。 “那…那你要爹爹给你主持公道…岂不是白……”忙活了!慕容侯爷立即在单莫钥身后问。 “我只是想让你告诉他,是我不要他。不是他不要我。”单莫钥立即冷笑:“你怎么会白忙活?等你明日大殿上拒绝尘离季,侯府丢的脸面都找回来了。届时全天下人都会知道,尘离季是被慕容若雨不要了。” 说完这句话,单莫钥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慕容易峰愣愣的看着单莫钥的背影离开,半响点点头。不错,这样一来,雨儿就找回了骄傲和尊严,侯府也找回了脸面。天下再没人敢说雨儿未嫁先休,而说季王求娶被拒…… 慕容侯爷这样一想,立即连连点头,转身出了清幽阁。 刚出了清幽阁又想起风魅玦,顿时本来轻松下来的老脸转为一片凝重。不知道雨儿和风魅玦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他如今也不求别的了,只要他的女儿高兴、幸福就好。 余婓、余纹抬了两大桶水放进了东暖阁。规矩的站在旁边,等着侍候小姐。 单莫钥刚一进屋,一挥手,二人立即走了出去,走时还不忘了将窗帘全部的落下,将门窗关严,虽然小姐不用侍候,但二人还是守在了门口。 单莫钥走进屏风后,连衣服也不脱就跳进了大木桶里。低头,将整个身子连带着脑袋都扎进了水里。半个时辰后,冷声对外面道:“进来,换水!” “是,小姐!”余婓、余纹立即过来给单莫钥换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她动心 西郊别院。 无踪抱着风魅玦回到房间,将风魅玦放在床上。犹豫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如果此时要是给主子解开穴道,主子没准还会再跑去侯府。他根本就拦不住,而慕容大小姐正在气头上,一定会将主子给杀了的。 所以,无踪狠狠一咬牙,要给风魅玦解开睡穴的手猛的放下。跪在了床前,等着主子睡穴解开,接受惩治。 无踪点的睡穴是风族特殊的点穴手法。如今风魅玦身上被消耗的半丝灵力也无,再加上一连环身体受创本就虚弱,这一觉风魅玦睡了整整一天。 天黑时分方才醒来。 风魅玦醒来一睁开眼睛,眼前黑漆漆一片。呼的一下子坐起身,愣了半响,才看清是回到了他的屋子。床下一个黑影,是无踪跪在床前。 “你跪着干什么?”风魅玦定眉看着无踪,嗓子又干又哑,让他极为不舒服。 “主…主子,您醒了?”无踪跪了一天,同样嗓子又干又哑。 “嗯,我这怎么了?”风魅玦动了动嗓子,眉头皱得更紧。 “您……您不记得了?”无踪顿时小心的看着风魅玦的神色,开口。 风魅玦揉揉额头,最后的记忆是慕容若雨寒着一张脸看着他,顿时都想起来了。立即道:“你点住了我的穴道?” “属下该死,当时情况实在……主子怒罪!”无踪俊脸立即一白,垂首请罪。 “如今是几时了?”风魅玦想起他去侯府时是早上,如今天都黑了,他到底睡了多久啊? “回主子,如今是戌时三刻。您睡了一天。”无踪也想不到主子会睡了一天。要不是他每隔一个时辰都给主子把一次脉,看他是在沉睡。否则早忍不住了。 “我睡了一天……也就是说你也跪了一天了?”风魅玦桃眉。 “是,属下大逆不道点了主子睡穴,主子怒罪。”无踪立即道。 风魅玦手指顶在眉心处,想着在侯府的一幕幕,无踪被折腾够呛,摆摆手:“罢了,你起来吧!去给我倒杯水来。” “主子?您不怪罪属下?”无踪顿时惊了。若是往日他敢如此大逆不道,主子一定会惩罚他的。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风魅玦脸色一寒,沉声道。 “是!多谢主子。”无踪立即站起身。跪的时间太长;整个下半身都麻了,也顾不上揉,立即走到桌前给风魅玦倒了一杯水过来。 水杯碰到唇瓣,风魅玦顿时“嘶”的抽了一口冷气。才想起嘴巴被单莫钥给咬伤了。 “主子,您小心一些。属下已经给你上了药了。”无踪不忍的看着风魅玦唇上的伤。想着慕容大小姐真狠。 “嗯!”风魅玦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手拿着杯子。如玉的手指抚\/上\/唇瓣。 想起覆在上面的柔软,软软的,香香的,清清凉凉的,纯净甘甜,如玉雪山上的冰雪一般,但就是那样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像火一样烧起来了。 还有那清雅的女子幽香,不同于那些女子的脂粉香气,而是像那种天然的桃花香,还参加着一种清凉的雨雪清新的味道。那种味道该死的\/惑\/\/人。 只要一接触她,就让他变得不是他了,不能自已。 须臾,手指离开唇瓣,抚\/上\/心口。那里只要一想起她就砰砰的跳动不停。似乎要跳出\/心口。 虽然险些被她杀了,但心底还是甜甜的。 许久,嘴角扯动,暖暖的笑了。 只是一笑,便再次“嘶”的一声,但还是控制不住心中溢出的笑意。 无踪傻傻的看着主子,一双眸子睁的简直比铜铃还大。他什么时候见过主子如此笑过?从小他和无影就陪在主子身边,十八年整。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主子这样的笑。 主子的笑从来就是那种魅惑人心的,如世间最美的笑,但是遮了一层云雾。如今主子的笑则是破除云雾,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纯粹的笑。不遮掩,不掩饰情绪。只是为了想笑而笑。 这样的笑,如一捧白月光,沉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主…主子……”无踪呆呆的开口。不用想,主子的笑一定是因为慕容大小姐。 “嗯!”风魅玦点点头。嘴角依然残留着一丝笑意,错过伤口,将一杯子水喝尽,递给无踪。 “主子可还再来一杯?”无踪立即接过杯子,问道。 风魅玦摇摇头。 无踪将杯子拿走。自己灌了一大杯水,然后点燃了琉璃灯道:“主子,可是要用饭?” “不用!”风魅玦摇摇头。指尖再次的放到唇瓣上,轻轻的点了点,如玉的容颜神色暖如春风,一双凤目泛着迷离的波光。 无踪看着风魅玦,觉得主子是真的对慕容大小姐动心了。这副神色,让他想到\/思\/春\/的猫。可是心底忍不住的担忧,如果穆阳小主若是知道主子对慕容大小姐动心的话。一定会赶来,到时侯对慕容大小姐…… 无踪怎么想都觉得有必要提醒主子。但是他看了风魅玦好几次,主子都沉浸在某种思绪里,就怕是他现在说主子也根本就听不进去。 房间内静静的,连半丝声音也没有。 许久,风魅玦眉头紧紧定起,扭头看着无踪,如玉的脸色满是神色纠结:“无踪,你说我该怎么办?” 无踪顿时一愣,脱口道:“主子,什么怎么办?” “哎,就是怎么才能让她…让她……”风魅玦想着措辞,半响才开口:“就像是我对她一样的感觉,就是想看到她,然后这里扑通的跳……” 风魅玦指着自己的心口。 无踪顿时为难了。很明显慕容大小姐根本就不喜欢主子,甚至一看到主子就像看到什么似的赶他走,那样子极其厌恶。这么些年,想靠近主子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教。穆阳小主更是,一见到主子就粘上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如慕容大小姐一般,对主子简直就是避如蛇蝎,不,怕是蛇蝎她不赶,就赶开主子,就跟赶蟑螂似的。 “嗯?”风魅玦期待的看着无踪。 无踪无能为力的摇摇头:“主子,我也不知道了。” “还以为你能有什么主意呢!”风魅玦琥珀的眸子一翻,眉峰纠结在一起,沉思。 无踪看风魅玦纠结,也立即定眉想了起来,半响道:“主子不是说去入赘么?要不就直接去找慕容侯爷,没准他……” 无踪刚开口,风魅玦就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慕容易峰那老头子根本就白扯。今天朝堂上的事就是一个证明。他想答应尘离季都不敢答应。从今以后侯府都是那女人当家了。那老头顶多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被她拿出来当枪使。” “那……”无踪看着风魅玦。 “再想!”风魅玦道。 无踪立即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让慕容大小姐也对主子喜欢。但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慕容大小姐简直就是刀枪不入。而且看起来虽然没有内力,但是身手比高手还厉害。放眼天下,能打的过慕容大小姐的怕是寥寥无几。即便能打的过,最后也是被慕容大小姐报复的两败俱伤。就像如今主子满身满心都是伤一样。 “主子,没办法。你要不就别对慕容大小姐有那种感觉了。”无踪自然是没接触过女人的。他不知道那样的感觉是什么样。但看主子的神色形态,就跟中了毒似的。都被慕容大小姐险些要了命,居然还放不下她,可见这种感觉并不好。最是要不得。 “那怎么能行?”风魅玦立即不满地摇头:“没有办法也要有办法!” 无踪顿时无语的看着风魅玦。 风魅玦双手抱住头。半响,叹气道:“那女人……怎么就那么麻烦,一点也不给我好脸色呢……” 她的样子不像是那种欲擒故纵的心机女,是真的讨厌他。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被她那么讨厌了? 此时他后悔了,要知道是现在这样,他当初绝对躲在老远的地方看戏,一定不在人家墙头上光明正大的看戏。如今让那女人见了面连个好脸色也没有。 “主子,要不咱找人问问。”无踪试探的开口。 “找谁问?”风魅玦立即抬头看着无踪。虽然他活了很长岁月,也有过很多爱慕追求者,但是真正动心的却没有一个,对于那种感觉他也是朦胧难懂的,对于追求女孩子更加不懂了。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心的女子,却犹如无头苍蝇般,没了章法乱飞,纯\/情\/地像个小孩。 “找懂的人。您问属下,属下也不懂啊。咱找懂的人问问看看怎么办?”无踪看风魅玦纠结的样子,只能使劲想办法替他分忧。 “懂的人?谁懂?”风魅玦立即开口。 无踪摇摇头。这他哪里知道,只是乱出主意罢了。 “对了!云娘!”风魅玦苦想,半响眼睛立即一亮:“都说女人最懂女人,云娘一定懂。你现在就去将她给我找来。我要好好问问她。” “主子,不能找云娘!”无踪俊脸立即白了:“您忘了,云娘和…和小主相识,万一传回风族的话,那岂不是……”无踪再不敢说穆阳的名字了,只说了个小主。 听到穆阳的名字,风魅玦如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敢!” “主子,就算她不敢,可是如今天下都传遍了,怕是小主已经赶来了。早晚要知道,您…您到时候……”无踪立即道。 “知道又如何?”风魅玦凤眸瞬间一片冷寒:“别以为这辈子我就非她不娶了?做梦!” “主子?”无踪惊呼:“万一小主来了对慕容大小姐出手的话……” “借她个胆子!别以为我一直忍让她,便以为我怕她喜欢她。要不是看在老头的面子上,哼!”风魅玦眉眼闪过一抹狠厉,手腕一沉,大床的一角被他掰了一块,凉寒开口:“她早已经就犹如此木!” 无踪顿时心底一寒,但还是担忧的开口:“虽然主子不怕,但小主的秘术……万一对大小姐……” 风魅玦顿时眉梢一挑,想起慕容若雨,立即道:“我会保护她的!” “主子……”无踪还想说什么。 风魅玦立即挥了挥手,烦闷的道:“你别管这些了,快去将云娘给我找来!” “是!”无踪应了一声,身影瞬间飞了出去。 风魅玦看着无踪身影离开,静坐半响,下了床。负手站在床前看着窗外。白玉的容颜一片幽暗深沉。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拒婚打脸 冯远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终于在半日之后,将来侯府提亲的人都遣散了。 围困的水泄不通的慕容侯府终于透了透气。 单莫钥洗了好几遍冷水澡,才终于寒着脸从屏风后走出来。之后便是整整一日不说话。 第二日,慕容易峰收拾一身干净,五更刚过,便早早的赶去了早朝。 墨渊辰一袭龙袍加身,面色较昨日之色又好了几分。显然受创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满朝文武,依次在列。 “老侯爷!令嫒可是说了同意嫁入季王府?”墨渊辰见慕容易峰精神大比昨日,以为是慕容若雨答应了,温和笑着开口。 满朝文武则是竖耳倾听。 人人都梦寐以求想入季王府,如今季王殿下答应收回休书,重新迎娶,慕容大小姐怕是正盼着呢。如何会不答应?!简直是不用疑问。但是人人当然还是想听慕容侯爷亲口说。 对于昨日排满京城四街对慕容大小姐求亲之事,他们自然是知道的。简直是空前轰动的盛世。就连不少大人府中的夫人都跑去了,能不知道么? 但是相比起那些人来。还是季王殿下好了千倍不止啊!自然是选择季王。 而尘离季则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回陛下!小女不同意!”慕容易峰大声道。 轰!顿时满朝文武轰然作响。人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易峰。慕容大小姐居然不同意? 墨渊辰也是一怔。不同意? 尘离季心底顿时一沉。虽然早已经料到,但是心底还是控制不住的抽疼。 “慕容大小姐为何不同意?”墨渊辰一怔过后,眸光掠过尘离季,眼底闪过一抹趣味,温和开口。 “回陛下!小女未说原因。只是不同意嫁入季王府。”慕容易峰立即道。 “哦?”墨渊辰淡淡挑眉。微微抿唇,缓缓开口:“王弟,慕容大小姐不嫁进季王府。你以为如何?” “父皇指婚,是臣弟糊涂,未嫁先休本来就是荒唐。她如今怎能说不嫁就不嫁?自然是不可的。”尘离季微微出列,沉声道。 墨渊辰看着尘离季,眸底闪过一抹光华;温润一笑:“王弟说的对。众位大人以为呢?” “老臣以为有先皇圣旨赐婚。如今王爷悔醒,慕容大小姐自然是要嫁的。”一位大人立即出列。 “臣也以为是要嫁的。” “臣也……” “……” 顿时满朝文武站出来一大片,齐齐迎合。 “按照先皇旨意。的确如此。老侯爷以为呢?”墨渊辰眸光扫了一眼,笑着开口。 “回陛下!未嫁先休,虽然古无案例,但既有休书在手,王爷之举,便等同于悔婚。所以,如今与先皇旨意便再无干系。 昨日季王属于求婚于小女。小女拒婚事而已。小女不答应也无过。”慕容易峰心头顿时一凉。但他毕竟不是废物,立即大声反驳道。 这一句话,就是为了今天来打尘离季的脸。所以,他说的掷地有声。 墨渊辰顿时一怔,看着慕容易峰的神色。似乎一瞬间通透了最近发生的诸事。凤目扫过尘离季阴沉的脸色,嘴角扬起一抹可疑的弧度,似笑非笑:“哦?还可以这样说?” “回陛下!的确如此。求陛下明察。”慕容易峰立即跪地。 “那你昨日口口声声要求朕给你讨还公道。如今却又是?”墨渊辰扬眉。 “回陛下,是老臣糊涂非要来找陛下讨还公道。昨日回去,小女一听说此事,就点醒了老臣。小女说季王殿下不是小女的良人。而且季王殿下也给予了小女补偿。小女福浅,季王府门面太高,小女高攀不起。所以,不嫁。” 慕容侯爷立即道:“陛下怒罪!老臣不再找陛下讨要公道了!”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尘离季。再愚钝的人都明白了。慕容侯爷这是玩了一招阴的。目的就是要打季王殿下的脸。 季王殿下来个未嫁先休对人家侮辱。人家就来个当殿拒婚。 明日此事就会传遍整个尘封国甚至整个天下。这对季王殿下来说就是大辱。如今慕容侯爷是告诉天下人。是慕容大小姐不要季王殿下。 陛下又不可能因此事怪罪慕容侯爷。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所有人都感叹!季王殿下这回栽了!只是此时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大栽还在后面呢。 “王弟,你看此事?”墨渊辰看向尘离季,温声开口:“老侯爷似乎说的有理,朕也不好论断啊” “臣弟下了朝便去侯府。当面和慕容大小姐确认一番。毕竟侯爷大人之言只是间接传达。侯爷大人如今上了年岁,万一有个记性不好,传达错误。那臣弟和慕容大小姐岂不是错过了一段姻缘?”尘离季淡淡的瞟了慕容易峰一眼,躬身道。 墨渊辰一怔。有些不明白尘离季的坚持。别人或并不知道,但是他可是清楚,他这个王弟喜欢的是离南国的那个第一美人玉琴公主。如今慕容大小姐拒婚,也不再纠缠了,岂不是更好?只是他似乎不是如此想法。 难道那个慕容大小姐另有乾绅不成? 墨渊辰遮住眼底难寻的神色,淡淡一笑:“王弟要去侯府?侯爷大人还不至于老迈若此!” 慕容易峰想要大怒,被墨渊辰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只是瞪着尘离季:“老臣虽然年岁大了些,但还不至于传达不清。季王殿下不用确认了!” “本王正好下了朝也无事,就亲自去一趟侯府。就这么定了吧!”尘离季无视慕容易峰的怒意,淡淡开口,语气不容反驳。 墨渊辰指尖轻轻的敲了一下金椅,点点头道:“此乃大事。王弟亲自去侯府寻到大小姐确认一番也好!朕知道老侯爷老当益壮,还能为我尘封效忠十年怕是都不为过。王弟也没别的意思,下了朝便一同和老侯爷去侯府吧!” “是!”慕容易峰的火气顿时没了,立即躬身。他其实心里还是希望雨儿嫁进季王府的。 …… 慕容侯府内。 单莫钥躺在躺椅上。晨起的阳光暖暖的披洒在她的身上,她闭着眼睛,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 早上晒太阳已经成了她如今每日除了训练外的又一个习惯。每当这时,余婓、余纹、冯远琛三人都不敢来打扰她。 清幽阁小院静寂的连一丝风声也不闻。 余婓、余纹站在远处修理昨日被无踪砸出的大坑。并且栽种被砸坏的名贵兰草。但二人的动作都是悄无声息的。不敢打忧到自家小姐。 不久过后,有轻轻的脚步声走近清幽阁。 来人是冯远琛。 冯远琛站在门口看着单莫钥晒太阳,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走了进来。 “小姐!”顿时小心翼翼的躬身。生怕小姐不高兴。 “嗯!”单莫钥闭着眼睛淡淡的应了一声。冯远琛知道她如今的习惯,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不会来打扰她的。 冯远琛一见单莫钥没有怪罪,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姐,老爷刚刚下朝,如今正在回府的路上,派人传回了话,说季王殿下也和他一起来侯府,要见小姐。” “不见!”单莫钥冷声开口。不用想也知道尘离季来干什么了。 “是!”冯远琛立即退了出去。 单莫钥依然闭着眼睛,待冯远琛的脚步声走远,她对着余婓、余纹开口:“你二人去拦在侯府门口。告诉他,我不会嫁入季王府。也不会见他!让他从今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余婓、余纹立即扔下锄头,走了出去。 二人脚步声很快的就出了清幽阁,单莫钥就着身子将躺椅往后挪了挪,让整个身子都沐浴在阳光中。前世自从做了杀手后,很多时候是没有时间享受这种安宁的日子,如今重生她一定要补过来。 前世做事畏首畏尾,束缚太多,连那庞大的黑暗组织也要蓄谋已久才敢反抗。最后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那次爆炸中。所以今生,她要无所顾忌的活着。就偏要活的嚣张,活的张扬,活的为所欲为,活的尽情尽兴。拦他路的人,一律清退。 第一百四十章 矛盾加深 片刻,听到脚步声走进清幽阁。 不同于余斐、余纹细碎的小细步,也不同冯远琛每回匆匆而来的虎步。更不同于慕容侯爷小心翼翼的烦步。而是一步一步,很轻很轻。 似乎每一步都在地上印下一个脚印,划上一圈涟\/漪。随着他一步一步走来,似乎在他的面前,大朵大朵的曼陀罗花随着他的脚步慢慢绽开。 未见其人,先夺其声。 闭着的眼睛不睁开,便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眉间闪过一抹冷凝冰封。单莫钥的脸色瞬间寒了几分。 的确,区区侯府和余婓、余纹根本就拦不住尘离季。 尘离季依然是一袭紫衣锦袍,锦袍上一如既往的是紫色的曼陀罗花艳艳而开,只是今日较之以往减了几分华丽,头上未戴紫金冠,仅仅束了一根紫色的疏璃簪,青丝如瀑,随着他步幅翩趾而来,光芒减了几分,如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他的脚步在清幽阁门口停顿了一瞬,便抬步走进了院中。一眼便看到了闭着眼睛懒散的躺在桃树下的单莫钥。 一袭如雪的白衣,朝霞的清辉透过桃枝叶缝隙的遮挡披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倾城绝色出水芙蓉的容颜染上一层清华,美的夺人心魄。 心神有一丝恍动,尘离季脚步不停,向着单莫钥走来。 “季王殿下可知道这里是侯府的内院。未请自入女子闺院,这便是皇家的教养和礼数么?”单莫钥闭着眼睛不睁开,清凉的声音开口。 尘离季的脚步再次顿了一瞬,薄唇微微抿起一抹弧度,不言语,继续向前走来。 “还是季王殿下以为这侯府早晚都是你季王府的。便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单莫钥话音刚落,再次开口。 尘离季依然不语,一步一步,深浅没有变化。如玉的俊颜眸光略过满院的兰花。清晰可见那些兰花的花叶上覆上了一层清霜。 微微一怔。尘离季在单莫钥三丈之外停住脚步。看着那些兰花,均是世间少有的名贵品种。如此七月的夏日,如今已经太阳初升,可是这些兰花依然挂着清霜…… 疏璃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尘离季回眸正视看着单莫钥,薄唇轻启:“这些兰花……” “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立即滚出侯府!”单莫钥依然闭着眼睛,打断尘离季的话。 尘离季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滚,脸色瞬间一沉,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绝美的小脸蒙上一层清霜,和满院的兰花上的霜色几乎相同。 “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尘离季嘴角扯动,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低暗情绪涌出。 “季王殿下身份高贵,侯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单莫钥冷声道。他所作所为还想她给他好脸色看? 尘离季看着单莫钥一直闭着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我身份高贵到让你见我生厌?” 单莫钥冷然一笑:“既然知道,何必多问!” 尘离季琉璃沉寂的眸子一暗,眸底涌上一抹复杂的情绪。只是看着单莫钥,抿唇不再言语。 “有什么话尽快说。没有的话大门在你身后!”对于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复杂变幻的情绪厌恶反感,单莫钥冷声开口。 尘离季负身背立在身后的手,手指轻轻的揉擒了两下,眸底变幻的神色一收,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你可知道穆阳?” 穆阳?单莫钥心思一动。 “看来你是知道这个人!”尽管单莫钥有细微的变化,尘离季还是看的清楚。 单莫钥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冷冷挑眉看着尘离季:“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的身份是风族圣女。也是风魅玦的未婚妻。”尘离季看着单莫钥的眼睛,似乎要看尽她眼底的情绪缓缓开口。 “与我何干?”单莫钥嗤笑。 尘离季微怔,从单莫钥的眸底没有看出一丝一毫别的情绪,目光定在她的手腕上:“你手上的红颜如凤是风族传族之宝,是每代风族家主给缘定妻子的内定之物。从不外传。” 闻言,慕单莫钥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红颜如凤。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声音低寒:“你想说什么?” “既然穆阳是风魅玦的未婚妻,这枚红颜如凤应该是她所得。如今风魅玦给了你。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一些么?”尘离季声音微微低暗。 “你也说是未婚妻不是么?”单莫钥嗤笑的看着尘离季,满眼嘲讽不屑:“未婚妻能和妻子相提并论么?” 尘离季一怔。 “我慕容若雨也做了你尘离季十六年的未婚妻呢!难道季王殿下忘了么?”单莫钥笑的清寒入骨。 “还不是未嫁先休?如今全天下可没有一人再说我慕容若雨还是你的未婚妻。妻子更不用说了。” 尘离季面色一沉。 “所以,未婚妻就一定是妻子么?”单莫钥斜睨着尘离季:“季王殿下不是三岁幼童。这等弱智的话以后最好别在我面前说了。被人见了落下面子不说,还丢失殿下高贵的身份!” “你……”尘离季顿时一恼。琉璃的眸底是一片暗沉涌动。也就是说她要红颜如凤,就是要嫁入风族,做风魅玦的妻子了? “我如何不用你季王操心。”单莫钥面色冷若寒霜。 尘离季心微微震动,好半响才压抑住心中情绪,缓缓开口:“风族圣女在风族中地位崇高,灵力亦是高深。穆阳更是历经数代风族圣女中翘楚。更是历经风族几百年来唯一一个练成秘术死咒之术的人。凡是被她下秘术之人,都难逃一死。” 秘术?传说中的咒术? 单莫钥眸底涌上一抹黑,隐在衣袖下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凡是接近风魅玦身边三尺之内的女人,穆阳都会给其下咒。不出三日,便被死神召唤,悄无声息的死去。”尘离季继续道。 这就是那个魂淡不准女人近身三尺之内、天下传扬有洁癖的原因么?单莫钥美眸闪过一抹厉芒,一闪而逝。 “如今我如此说,你可是明白。”尘离季看着单莫钥。见她神色不动,没有半分异样,缓缓开口。 “你是想告诉我,下一个被死神召唤的就是我么?”单莫钥挑眉,不屑轻笑:“季王殿下今日前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种无聊的东西?您可是真闲!” 尘离季微微定眉,眸底一沉:“你不相信?” “相不相信,与我何干?”单莫钥冷笑开口:“就因为我手腕上这个破镯子?真是可笑!” 破镯子?尘离季看着单莫钥。半响开口:“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如今你和……风魅玦要入赘侯府之事传扬的天下皆知。风族怕是早已经收到消息了。据说穆阳的秘术可以下到远在千里之外。而你……” “我真不知道季王殿下何时这么关心我了?你不是应该关心我的四妹和五妹么?或者是离南国的玉琴公主?”单莫钥猛的打断尘离季,冷声开口。 尘离季身子猛的一震。眸底瞬间涌上一抹模糊不清的云雾看着单莫钥。 “呵……”单莫钥清寒而笑,凉声吐口:“好走!不送!” 说完一句话,见尘离季不走,单莫钥站起身,凤眸隐着一抹阴沉看着他:“你是想要我请你出去么?” 眸底的云雾渐渐散去,尘离季看着单莫钥,凤目深邃,抿了抿唇:“你真不嫁入季王府?这不是赌气的时候!” “不嫁!亦不是赌气,我没你那么闲!”单莫钥毫不犹豫开口。 “你真以为你可以躲过那秘术?或者说风魅玦可以为了你对付他的未婚妻?”尘离季扬眉。 “你可知道,穆阳不止是风族祭师大长老爱女,还受尽风族族长宠爱。一直以来穆阳杀人无数,风族族长都是任其为所欲为。可见宠爱程度。你……” “你不也为了别人对付了自己的未婚妻?!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事。还轮不到阁下来多管闲事!呵,你以为我嫁进你季王府,你就可以保护我么?你也说了绝无例外!可笑!” 单莫钥猛的一甩衣袖,一阵寒风扫向尘离季,小脸阴寒:“如果你今天只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个,好了,我也收到了,你现在可以圆润的走远点了!” 尘离季只觉一阵寒风铺面,猛的后退了一步。顿时一恼:“你别不知好歹!嫁给我你就如此不愿意么?” 闻言,单莫钥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冷笑开口:“季王殿下,这句话你可去问任何一个想嫁给你的女人吧!我想她们很愿意。曾经有一次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平白的毁了,当时的我是如何待你? 翘首以盼,痴心一片,结果呢?全都喂了狗。如今你醒悟了就过来找我,我就该答应你吗?你当我慕容若雨是什么? 别人或许还会接受,但我慕容若雨不会,别说这次不会,就算以后的每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嫁给你。我早说过了,你,不配。” “你……”尘离季如玉的面颜瞬间被风暴席卷。一双眸子阴沉的死死看着慕容若雨。 单莫钥懒得再理会尘离季,寒着脸转身向房间内走去。 刚迈动一步,胳膊猛的被尘离季抓住,愤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就那么想嫁给风魅玦?嫁入风族?” “松手!”单莫钥面色冷寒的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 尘离季不松,将她拽回身,死死的看着她:“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忍你让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季王府脸面任你放在脚底下踩,我许你金银条件。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你还想如何?” “我不知好歹?”单莫钥顿时怒了:“尘离季,感情我刚刚说的是空气吗?你要发疯滚回你季王府。你要八抬大轿娶哪个女人随便你。反正不会是我慕容若雨!” “你……”尘离季紧拽着单莫钥的手猛的抓紧。 “本来你补偿于我,你我之间便已经恩怨两清。我本不愿再理会于你。可你不该在阙云阁出言侮辱我,更不该保护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那两个女人,即便是死,那两个女人也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活到最后一刻。你更不该扣留我娘留给我的九玄凤琴。现在居然还反过来说我不知好歹? 是我不知好歹吗?是你不知所谓,不知好歹。如今我倒知道了,原来堂堂的季王殿下最喜欢倒打一耙。可笑至极!” 单莫钥话落,猛的手腕一转,瞬间脱离了尘离季的掌控,指甲划过,尘离季白玉的手背顿时留下了一条血痕。 尘离季顿时一痛,惊讶地抬头,单莫钥已经退出了三步远,脱离了他的掌控。顿时一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居然能脱离他的掌控,还能伤了他。 “我这些年受的迫害所留的伤痕,你已经补偿于我。你对我未嫁先休之辱,我也如数奉还于你。如今你将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那两个女人连带我的琴送回来。从此之后,你我恩怨两清。” 单莫钥清冷如水的声音响起:“男婚女嫁,自此各不相干!” “不可能!”尘离季不理会手背上的伤口,立即低寒的声音断然拒绝。 “不可能?”单莫钥清凉的眸子眯起,看着尘离季。 尘离季紧紧抿着薄唇。对于单莫钥那一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让他心血上涌,心底抽痛,顿时阴沉怒道:“那二人我不可能给你。九玄凤琴……既然她们喜欢,也不可能,你开个价吧!我买了你的。” “哈…季王殿下真是为薄佳人一笑,无所不用其极啊!”单莫钥突然笑看着尘离季。 只一声后,全身寒气瞬间包裹:“慕容玉儿与慕容艳儿是侯府的人,就要留在侯府。九玄凤琴,别说就算将你季王殿下的脑袋加上整个季王府送到我面前,也抵不过九玄凤琴的价值。就算是我的一块土疙瘩,也不会便宜了那两个女人。” “她们如果不是侯府的人呢?”尘离季眸子也同样眯起,被单莫钥的话激怒的气血攻心,眸光阴沉黑雾席卷,怒道:“我今日就让她们变成我季王府之人。更何况你如何能证明那琴就是你的。别是你看着天下所有的好东西,如今都是夺到你手中吧!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如此贪婪……” 尘离季话没说完,只觉一道森寒光芒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森森杀气,他顿时一惊,飞身躲闪,但是那东西太快。从他脸颊划过,还是擦掉了他一缕青丝。 青丝飘落,梅花簪钉入了树干内三寸。 尘离季如玉的俊颜一白,看着那入木三寸的梅花簪,停住脚步,面色骇然的看着单莫钥。 “尘离季,我早说过你要发疯滚回你季王府去。九玄凤琴是我娘的遗物,你这明抢还颠倒黑白的行为,倒是让我体验了一把被强盗抢了的滋味。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堂堂季王居然如此不分黑白,哼,原本还不想看低你,如今嘛……” 话落,单莫钥周身杀气尽显,一双眸子全部黑暗覆盖,在她周身三丈之内都是一片森凉黑暗,死死的看着尘离季。 “我……”尘离季欲言又止的看着单莫钥。心中震撼,震惊,骇然,不敢置信。明明看不到有半丝武功的女子,如何以他的功夫险些被她一招毙命。这怎么可能? “既然你非要跟我过不去,作这个对,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慕容玉儿!慕容艳儿!玉琴公主!”单莫钥咬牙,一字一句吐出:“尘离季,从现在起,你所有在乎的东西,你最好有本事都看好了。还有我娘那把九玄凤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尘离季身子猛的不受控制向后退了两步。 “滚!”单莫钥狠狠的吐出一个字。他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她。既然他要作死,她就成全他。 “我不是……”尘离季心中顿时一慌,立即开口:“我……对于她们只是……”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单莫钥袖中的手死死的握着,冰冷声音寒的吓人:“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尘离季顿时住了口。紧紧抿着薄唇,深深复杂的看了单莫钥一眼,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清幽阁。 直至尘离季身影消失了好久,单莫钥依然站着,一动不动。周身通体冰寒。似乎万事万物都被冻结在了一处。倾城绝色的容颜被黑暗所覆盖。 许久,她猛的转身,一掌拍向树干。大树剧烈的震颤了起来,紧接着树上熟了的桃子噼里啪啦的落下,而单莫钥一动不动的站着,任桃子砸到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小姐?”余婓、余纹跑进院子,就看到单莫钥被树上掉落的东西砸,而她居然一躲不躲。二人惊呼一声,齐齐的跑了过来。不约而同的伸手去拉开单莫钥。 触到单莫钥的手臂,二人只感觉一阵冰寒从由手心传到心口,进而浑身都凉透了。齐齐一哆嗦,但是手下没停,将单莫钥拉开了老远,焦急的看着她:“小姐,您怎么?” “啊,小姐,您的手……”余纹惊呼一声。只见单莫钥手心满是鲜血,小脸立即一白。 余婓也看到了单莫钥手心的血。顿时心疼自责的看着,小脸惨白。 单莫钥转头,只见余婓、余纹二人眼中清清楚楚地映着焦急自责之色,被冰寒覆盖的心顿时裂了一道口子,摇摇头,淡淡道:“一点小伤而已。我没事!” 说完抬步往房间内走去。 “小姐……你的手……”二人一怔,立即抬步跟上。 “去打一盆水来就行!”单莫钥走进了房间。 二人立即应声。打水的打水,找创伤药的找创伤药。不出片刻,便动作利索的给单莫钥上药包扎。 单莫钥看着在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上忙活的两双小手,心中的冰寒一寸寸隐没了下去,清凉的眸子染上一层云雾。 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笑的淡然,也美得惊心动魄。只是此时的惊心动魄之美,无人看见,就连焦急的余斐、余纹都未看到,那笑有如昙花,一纵而逝。 “小姐,都是奴婢二人没用,没能拦住那季王……” 余婓、余纹将单莫钥的伤口包扎完毕,不敢看小姐的神色,齐齐跪地:“让小姐受伤是奴婢们无能,奴婢该死!” “不怪你们!”已经恢复神情的单莫钥看着自己手心包裹的白绢,淡淡道。动了动,一点儿也不疼。 “小姐,奴婢们没用,保护不了小姐。小姐责罚奴婢二人吧……” “我说了不怪你们。起来吧!”单莫钥看着二人,目光不再是一直冰冷清凉,而是含了一丝温暖:“你们保护不了我不要紧,只要有心就行。” 余婓、余纹抬头,怔怔的看着单莫钥。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去告诉冯远琛,不用弄那种失忆的药了。铃儿有她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不能决定她的人生。”单莫钥对着余婓、余纹挥挥手。 “是,小姐!”二人站起身,担忧的看了单莫钥一眼,只觉得小姐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抬步走了下去,悄悄的将门给她掩上。 单莫钥身子歪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周身虽然不见一丝一毫的寒气,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一坐便是大半日,直到响午后的时候,单莫钥站起身,再次恢复清冷淡漠,一身光华。 慕容若雨的这条路虽然艰难,她会一如既往的走下去。这是寄托了慕容若雨和单莫钥两个人的新生,直到她累了再也没心力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的目的何在? “小姐,您要用饭么?”余婓、余纹一直在外面守着。此时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立即开口。 “嗯!”单莫钥应了一声。 二人立即一喜,将饭菜很快的便端了上来。 菜色十分丰富。 单莫钥坐下身,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微微蹙眉:“前边吵什么?你们去看看!” “是!”余婓、余纹应声,立即跑了出去。 二人刚出去不久。一道白影如一抹白月光飘身而入,动作行云流水,转眼间便坐在了单莫钥的对面椅子上。 单莫钥依然吃着饭,连头也不抬。似乎没有发现突然多了一个人。 风魅玦坐下身,依然处于全身防备中,但是意料之外并没有接到单莫钥的绣花针,连一个横眉怒目也没有。 他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她。看了半响,那女人依然慢慢的吃着自己的饭连头也不抬,似乎浑然没发现突然多出一个人。 照昨日的情形看来,凭着这个女人的性情,一看到他出现就立即化身成了斗鸡,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大卸八块。他来之前就准备受一番虐待的。可是不成想他坐了半天,她居然连个反应也没有。 风魅玦迷惑的看着单莫钥,紧绷的防备不敢松动半分,生怕这个女人突然出手。这个女人的黑心黑肺他可是领教了不止一次了。 又过了半响,单莫钥依然动作轻缓的小口咀嚼着饭菜,说不出的优雅高贵。一身白衣清华中连半丝煞气也无,就那么淡淡然然的,让人看了很是入迷。 风魅玦不禁迷茫了,看着单莫钥,疑惑的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单莫钥眼皮也不抬。似乎没听见一般。 “谁惹你了?”风魅玦紧张的看着单莫钥,见她连理也不理他,试探的开口:“尘离季?” 单莫钥依然面色不变。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 可是风魅玦就是觉得今天的她不对劲,从见这个女人第一面起,她就浑身带刺,没有一个地方是不扎人的。今日她身上的刺似乎都藏了起来,就如一块千年的寒玉被冰封了一般,让人感觉没有半分生气。 又问了两遍,单莫钥依然一言不发。 风魅玦有些受不住了,立即两手一摊,卸了全身防备:“我知道昨日是我不对,你别这样子。你骂我吧,打我也行,要不你杀了我也行,我绝对不躲,也不还手。” 一句话说完,单莫钥依然面色清淡的吃着饭。 “好吧,那你想怎么样,你说,你说出来我就去做。”风魅玦立即道。 话落,单莫钥终于抬头看着风魅玦。 风魅玦顿时整颗心都提到嗓子里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黑心。指不定刚才就在想怎么折磨他呢!可是他就容易上她的当。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只能惨着脸认命的看着单莫钥,一脸可怜兮兮。 单莫钥看着风魅玦可怜兮兮的神色,目光定在他的眸子上,那里面没有往日她所见的黑暗,如一汪清泉般的清澈无波,清晰的映着她清淡的眉眼。 只有她的容颜,再无其他。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怕是世间任何女子都会沉沦,沉溺在里面无法自拔。 单莫钥忽然别开眼睛,将手伸出去,声音清淡冰凉一如既往:“那我要你将我手腕上这个破镯子拿下去呢?” 破镯子?风魅玦顿时嘴角抽了抽。风族的至宝,虽然在他眼里是破的,可在这个大陆可属罕见珍宝,在她的眼里也成了破镯子了?难道她也是异世人? 不理会风魅玦古怪看她的神色,单莫钥冷声开口:“这是你风族的宝物,是给你未来的妻子的。据说它的主人是一个叫穆阳的。你那日是为了帮我向尘离季表个态度,但没有必要拿这个东西出来。” 风魅玦面色瞬间一白,心中一紧:“你……你知道她?” 单莫钥冷笑一声,挑眉:“你觉得我不应该知道么?一个已经有主的东西居然套在我的手上,你觉得我该当如何?我不知道原来这个东西是有主人的。” “他不是我的女人!只是……”风魅玦立即开口。 “她是谁?与我何干!”单莫钥打断风魅玦的话,冷声开口:“我不想知道她是谁,更不想知道是不是你的女人。我只是想要你将这个东西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手上拿走!” 风魅玦顿时白着脸看着单莫钥,刚要开口。 “那日你因何出现在慕容侯府,我不想追究。别告诉我你是偶然路过,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偶然。”单莫钥看着风魅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风魅玦顿时心底一颤,移开眼睛不看单莫钥。 单莫钥看着风魅玦移开眼睛,眉峰染上了一抹清寒,冷声继续道:“赶紧动手,将这个镯子拿下去。从今以后……” “拿不下去!”风魅玦突然站起身,猛的一挥袖打断单莫钥的话。如玉的脸色一片阴沉:“你休想用这种方法将我赶走不再来烦你!我告诉你,不可能!” 闻言,单莫钥顿时来火,死死的看着他:“侯府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还是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说吧,你的目的何在?” “你以为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你能有什么?”风魅玦一双凤目死死的看着她。 “不要再装了,你出现在侯府若是偶然就是见了鬼了。你这样的人,宁愿被我屡次受伤而不还手,可能么?我慕容若雨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你受伤?我心里清楚的很!” 单莫钥眉峰幽冷,带着刺眼的寒芒射向风魅玦阴沉的脸色:“或者,你其实早就已经拿到了你要的东西?还是得到我那个条件你所以不着急了?” 风魅玦薄唇紧紧抿着,凤目涌上一汪深潭,一眼看不到底。眼底的黑色几乎要将单莫钥淹没。 “被我说对了么?” 单莫钥冷笑一声,道:“说吧,现在就说出你的条件。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现在就还给你。自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只要你不再来招惹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休想!”单莫钥话音未落,风魅玦猛的一挥衣袖,寒冷的声音像是从寒池冒出来一样。 “那你到底要如何?别以为我真杀不了你!”单莫钥秀眉竖起,声音亦是冰寒入骨。她真的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厌其烦的跑来惹她嫌,她从一开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他是哪里来的动力?而且每次都任由自己欺负,还不气馁,真是让人极度无语。要说没什么,她还真的不信。 “那你现在就杀吧。你最好将我杀死,将我的心掏出来,反正我也不想要了。”风魅玦凤目眸底是一片如海的深滩,黑色一望无垠。 话落,人已经到了单莫钥的面前。一伸手,单莫钥的身子猛的被拽进他的怀里。 大手将她白暂凝脂的小脸抬起,低头,唇瓣狠狠的吻了下来。 “你……魂淡!”单莫钥顿时一怒,手中的筷子猛的扔了过去。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只觉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她刚要躲开,但没有风魅玦速度快,身子已经被他拽进了怀里。 下颚一痛,唇上同时一痛,就看到一双黑如子夜的眸子和一张放大的阴沉的俊脸。那唇扶在她的唇上,辗转蕴息,如狂风暴雨。 单莫钥心中顿时大怒。伸手去取头上绣花针,被风魅玦的手猛的按住,顺势将她的头用力的扳向他,掠朵她叩中的芳香和甜蜜。 单莫钥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吻弄得心中顿时怒极,脚猛的踢出,同时另一只手也猛的拿起桌子上的盘子向着风魅玦砸来,用足了脚劲手劲。 风魅玦双腿快速的将她的腿定住,同时出手抓住了她另一只手。指尖一点,单莫钥手中的盘子不受控制的松手“啪”的一下子落地,一砸数瓣。 两个人过招数个回合,风魅玦对单莫钥招式早已经熟悉。转瞬间便将她双手双脚纷纷制掣住。顿时单莫钥一动不能动了。风魅玦狠狠的在那唇瓣糅虐了起来。 单莫钥心中轰的一声,只觉眼睛一黑。猛的张口咬下。 风魅玦似乎早就防了她这一招,死死的堵住她的唇,连半丝空隙都不留。 单莫钥死死的看着风魅玦,风魅玦也看着她。唇上的云力作没有丝毫停住。 单莫钥感受到了似火勺烧般的痛。 跟着风魅玦前来躲在暗处一直提着心注意着这里的情形的无踪一听到盘子打落脆响的声音,顿时暗叫一声不好,立即飞身冲了过来。 刚到门口,便感觉出气氛不对。停住身形向里面一看,顿时闭上了眼睛。猛的松了一口气,主子终于反扑了! 余婓、余纹刚刚返回走到清幽阁门口,就听到里面又盘子落地的脆响,顿时一惊,立即向着屋子跑来。二人刚走了两步,就看到无踪。顿时心中一急,小姐和风公子怕是又打起来了。 “小姐?”转眼间二人就到了门口,要推门而入。 无踪猛的惊醒,身形一闪,立即拦住了二人,红着脸冷声道:“不准进去!” “我家小姐有事,凭什么你不让我们进去?滚开!”余婓在刚才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情形。她们的小姐在被风公子欺负。顿时一恼,立即出手。 余纹自然也看到了,同时出手。 转眼间,三人便在门口打了起来。 奈何余婓、余纹自小虽然经过训练,但是毕竟冯远琛武功也不是很高。和风魅玦的隐卫无踪比起来,差的不止是一大截。两人合力,居然还处于下风。急的小脸都白了,只能招招狠辣,将生平的本事都使了出来,带着一股子狠劲才勉强和无踪打了个平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最深执念 房间内,风魅玦不留一丝余地的口勿着单莫钥。 被动的单莫钥鼻息间、口中全是风魅玦如玉兰一般的气味。 无论是男子的气息,还是他困住她的力气,都是如此的强大,让她根本就忽视不了,再次感受到那种无力。就如她那年被miss金等人强行带走,然后被消除记忆地安排在一个秘密基地进行严酷的训练,成为他们杀人的工具。直到一次意外,朵儿偷听到了miss金和大boss的对话,她们才开始查找以前的真相,千方百计、费尽心思地寻到解药,服了解药后,才发现自己错过什么,后悔不已。然而,有的东西即使是后悔了也换不回的。她只能一条黑路走到底。 后来一次任务,被组织里的同僚算计陷害,让她与飞叙重新见面。他还是原来的他,高大帅气,是她的一缕阳光,给她温暖,而她却不是原来的她了,不再能成为他的白月光了。她的心底染上了灰暗,手上染满了鲜血,其中虽然大多数是坏人的血,但还是有少数无辜者的血。 这种冰寒,瞬间淹没她,似乎灵魂被抽离了身体,她漫步在哀洪荒野中、无数的尸体骨骸,只有她与朵儿并肩而站,两个孤独的身影迎风而立,飒然不动。 这是她心里最深的执念,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每一碰触,就会让她痛不欲生。所以她一直深埋心底,直到此时,再一次让她心神具痛,比死还难受。 单莫钥紧绷的身子忽然在一瞬间全身力气尽散,软软的似乎没有骨头一般被风魅玦托在怀里。 风魅玦整个人都沉醉在这口勿中不能自拔。心中的野火燎原一般充斥他的心脏,只觉整颗心都跳出心口。 忽然感觉怀中的身子一车欠,他心中一喜,将她的身子更搂紧了一分,然后觉得不对,猛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底的那一双眸子该怎样的形容?千帆过尽,洪流荒野,一片死寂和苍凉。 风魅玦心中顿时一惊,心中的野火瞬间消散,被浇了个透心凉。这双眸子将他的整颗心都紧紧的揪了起来,抽搐一般的疼入骨髓。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眸子,没有大悲大痛,但是给人的感觉确是如死一般的沉寂,沉寂到沉沦地狱十八层底,埋入地海,永世不得超生。 “雨儿?”风魅玦心下一慌,顿时松了对她的所有钳制。 单莫钥身子一软,就向地上倒去。 “雨儿?”风魅玦立即慌忙伸手抱住她的身子在怀。本来染上熏红色泽的俊颜刹那惨白如纸的看着她,有些语无伦次:“雨儿,你这是怎么了,雨儿?” 单莫钥一动不动,漆黑的眸子目无焦距。 “雨儿?雨儿……”风魅玦心中顿时慌了,用力的摇晃单莫钥软软的身子,才发觉怀中这具身子是那样的轻。 “雨儿……”风魅玦摇晃了了半天,单莫钥还是一动不动,在他的手心里,似乎随时就要飞去,恐惧一瞬间蔓上心头,直冲的他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后悔道:“丫头,你怎么了?怪我,是我不好,我魂淡,我不该这么对你……” “雨儿……丫头,快醒醒,你不要吓我,对不起,我……你打我吧,要不你杀了我,我该死……”风魅玦扬手“啪”的照着自己的脸煽了一下。清清脆脆的响声响彻在房间,穿透了出去。 外面无踪、余婓、余纹听见声音,立即齐齐住手,对看了一眼,立即向房间跑了进来。 冲进房间,就看风魅玦抱着单莫钥,慌乱的说着什么,语无伦次,白玉的脸肿的老高。他又扬起手煽去。 “主子?”无踪顿时脸色一变,立即冲了过来;抓住风魅玦煽自己脸的手。当看到风魅玦怀里面色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生机的单莫钥,顿时脸色更是一白。 “小姐?”余婓、余纹也齐齐冲了进来。自然也看到了单莫钥的样子,顿时小脸同时一白,跑过来就要从风魅玦的手里夺过单莫钥的身子。 风魅玦衣袖猛的一挥,打开了无踪抓住他的手,同时也将余婓、余纹甩出了老远。看着单莫钥,伸手板着她的小脸,猛的摇晃她的头:“雨儿,雨儿你怎么了,是我的错,你快醒醒,骂我打我都好,只要你醒来,杀我都可以……是我不该……” 风魅玦慌乱后悔语无伦次的说着,已经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 半响,单莫钥终于动了,添黑的眸子一点点的聚焦,映入眼前是风魅玦焦急慌乱恐惧悔恨的眸子,她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漆黑的眸子被万古寒冰所替代,一字一句缓缓吐口,冰寒入骨:“你的确该死!” “你终于醒了!是,我该死,我该死……”风魅玦惊喜,立即点头,无视单莫钥万古寒冰的眸子和冰寒入骨的寒意。 看到她悠悠转醒,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双臂搂紧她的身子:“只要你没事儿什么都好……” “滚!”单莫钥声音冷的几乎不似人声。 “好,我滚。”风魅玦立即点头,但是紧抱着单莫钥的手却没有松开,单莫钥猛的一用力,从风魅玦怀中脱离,由于长时间被禁铜,双腿麻木,一个不稳,腿一软,向地上栽去。 风魅玦被单莫钥大力推了一个趔趄,勉强的稳住身子,看单莫钥要栽倒,顿时面色一变,立即的又出手将她抱回了怀里。 “滚开!不用你扶!”单莫钥大吼了出来。一把推开他。 一声大吼,余婓、余纹立即惊醒,连忙的一左一右过来扶住她。 “你最好现在就滚!否则再晚一步,我真会控制不住杀了你。”单莫钥不看风魅玦,低头,冰冷的声音没一丝温度。 “雨儿……”风魅玦看着单莫钥,保持着伸出手扶住她的姿势,想要说什么。 “主子!”无踪顿时大惊失色,立即冲到风魅玦身边,喊了一声。慕容大小姐这个神情不同于以往每次,真的会杀了主子的。 “我会娶你的,你将是我风魅玦唯一的女人!”风魅玦看着单莫钥,一双眸子忽然涌上坚毅的光,扔下一句话。白色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房间。 闻言,无踪俊颜瞬间一变,立即紧随其后,身影一闪,也消失了房间。 单莫钥似乎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般,低着头,一动不动。全身笼罩着阴寒死寂。 余婓、余纹也不敢开口,站在原地小心的看着单莫钥。 许久,单莫钥推开余婓、余纹,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道:“你们出去!” “小姐…”余婓、余纹看着单莫钥的样子,满眼担忧自责,立即跪地:“是奴婢二人无用,救不了小姐……” “我说你们出去!”单莫钥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强忍住不适,口气冰冷的不容一丝反驳。 余婓、余纹小身子一颤,看着单莫钥,只见小姐站在那里,说不出的瘦弱似乎一阵风就吹散了,让人心疼。 单莫钥见二人跪在地上不动,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说的话都不听了么,是喊不动你们了?” “不是……”二人立即摇头。 “那就出去!”她闭上眼睛。 余婓、余纹立即站起身,无声的走了下去。但是并没有关门,而是站在门口,紧张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单莫钥。小姐被风公子接连轻薄了两次,万一再想不开…… “关门!”单莫钥不抬头。 二人张了张口,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慢慢的伸手将门关上。 房间内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单莫钥一动不动的站着,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凤眸一片冷离。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本来就坏了的手再次被她握出了血。鲜血透过白色的绢布传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滚落在地。落在了被摔碎了的盘子上,在白玉盘子上染上了鲜红。而她却如同木头人一般,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单莫钥依然站着,一动不动。 外面的余婓、余纹听不到房间内有半丝动静。连气息也没有。心里一直紧绷着,想推开门进去,又不敢进去。到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余婓、余纹终于控制不住。担心的对看了一眼,齐齐伸手推开了门。 刚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单莫钥闭着双眸躺在地上,无声无息。顿时小脸齐齐一变。 “小姐……”惊呼一声,二人跑了过来。 余婓比余纹快一步,伸手抱起单莫钥。单莫钥的身子软软的,轻的就像是没有重量。余婓手猛的哆嗦了一下,看着单莫钥白的没有一分血色的脸,似乎连一丝气息也没有。 “小姐……”余婓大喊了两声。 “小姐……”余纹立即出手去摇晃单莫钥的胳膊。 单莫钥一动不动,胳膊传来的温度冰凉透骨,没有一丝脉息。二人心中顿时升起恐惧。余婓抱着单莫钥立即站起身:“快,快去找大夫!” 话未落人已经冲出了清幽阁。 余纹立即随后跟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命悬一线 刚出了清幽阁,迎面正碰上急急赶来的冯远琛,冯远琛一看余婓怀里的单莫钥,顿时脸色大变,惊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小姐她……”余婓猛的停住脚步。一张小脸白的像鬼,浑身哆嗦:“冯总管…小姐,小姐她似乎没有脉息了……” 冯远琛浑身一震,立即上前两步出手去把单莫钥的脉搏,刹那老脸同样惨白如鬼:“快,快带小姐去妙春堂。” 冯远琛话音未落,余婓身影一闪,抱着单莫钥已经消失在了慕容侯府。 又两道身影一闪,冯远琛和余纹紧紧相随。 三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到了妙春堂。 妙春堂的门窗紧闭。门前是一个大大的铁疙瘩。余斐抱着单莫钥停住脚步,当看到妙春堂门前的铁疙瘩,小脸一下子就暗沉了下来。 冯远琛和余纹随后赶来,当看到门前的铁疙瘩,两张脸也顿时暗沉。 “有人吗?快出来人,救救我家小姐!”余纹一急,照着紧闭的门敲了起来,满脸都是泪痕,焦急的大喊着。 “大夫!大夫在哪里?快来出来,救救我家小姐……”余斐也是满脸泪痕,跟着喊了起来。 冯远琛则是身影一闪,冲到了妙春堂旁边一座店铺,在柜台上抓了一个老掌柜,满眼煞气的看着他:“快说!妙春堂的大夫去了哪儿?” 老掌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就被冯远琛提了起来,吓的老脸都白了。刚想大喊,冯远琛立即厉色道:“快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我说,我说,妙春堂……妙春堂的大夫去千里之外的临城出诊了。已经走了…走了有好几日了……”老掌柜颤抖的道。 什么?大夫不在? 闻言,冯远琛整张老脸没有一丝血色,阴沉的很是吓人。手猛的一松“砰”的一声,老掌柜的身子掉到了地上,他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老掌柜昏了过去。 “别敲了,大夫出城不在!走,马上去离山古寺!”冯远琛飞身而出,看着二人立即大喊道。 “对,去离山古寺!寥空大师和智觉大师都是得道高僧,而且医术也很好,一定有办法救小姐的!走!”余斐、余纹立即点头,连眼泪也顾不上抹去。 余斐抱着单莫钥飞身而起。 转眼间三抹烟雾从大街上掠过,向城外而去。 飘香楼二楼,忽然有一抹身影也紧跟着飞身而去。如一抹黑色的青烟,同样向着城外而去。 几道身影都是快如闪电。 一炷香时间后,到了离山古寺。 如今已经入夜,离山古寺已经山门紧闭。 “智觉大师,智觉大师……”余斐一手抱着单莫钥,一手使劲的敲山门。 “快来人,救救我家小姐……”余纹飞身赶到,立即卯足了劲叫动门环。 冯远琛直接一掌去劈山门,山门晃了两晃,又凝固不动。 冯远琛第二掌要劈到,有脚步声急匆匆跑了出来:“来了,来了,何人这么晚了还敲门?” 门哐当一声打开,小和尚元灵露出了身子。 “小师傅,快,救我家小姐……叫智觉大师救救我家小姐……”余斐立即抱着单莫钥上前,就冲进了门内,直接向着智觉大师主持禅院跑去。 紧接着冯远琛、余纹也两道身影一闪,冲向了主持禅院。 “哎,你们……”元灵还没看清楚人,只觉嗖嗖好几道身影从他面前闪过。立即飞快的跟在身后:“主持他不在……” 可惜前面的人根本就没人听到。 他只能跟着跑了进去。 进了主持禅院,余斐抱着单莫钥直接向着智觉大师的房间跑去。房间门紧紧关着,被她一脚踹开,抱着单莫钥冲了进去,里面没人。 余斐将左右两间房间都转了一圈,小脸更白了,立即大喊道:“智觉大师,智觉大师,您救救我家小姐……” 余纹、冯远琛也将整个主持院落找了一遍,一人也不见。 三人立即又冲了出去。迎面碰上气喘吁吁赶来的元灵。 冯远琛立即一把抓住:“快,快告诉我智觉大师在哪里?” “我都说了……主持大师闭关了,要下个月才出来。是你们跑的太快,不听我说……”元灵立即喘息着道。 才看清楚来的几人,目光定在余斐怀里的单莫钥身上,立即一怔:“这位女施主怎么了?” “闭关?”余纹立即一把抓住小元灵的胳膊,急声道:“大师在哪里闭关?” “在后山的……”小元灵刚要开口,随即立即道:“主持闭关的地方被封死了,除非主持自己从里面出来,否则外人根本就进不去。无论在外面怎么喊,也是听不到的。” “不行,我家小姐要智觉大师救命,你快告诉我,总有办法让智觉大师出来吧……”冯远琛立即开口急声道。 “什么人如此吵闹?”一声大喝,一个老和尚快步走进了主持院落。 “智空师叔!是这位女施主似乎不好,要找主持救治。”元灵立即道。 “阿弥陀佛!”智空是达摩院的元老,缓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几人:“主持不久前闭关。无法给这位女施主看病!” “主持在哪里闭关,我家小姐等着他救命啊!大师,出家人最是慈悲为怀了,求求您发发慈悲。将智觉大师喊出来,再晚了我怕我家小姐就来不及了,求求您了……”余斐立即抱着单莫钥跪倒在地。 “大师,求您发发慈悲,我家小姐状态真的很不好……妙春堂大夫远在千里之外,如今只有智觉大师可以救我家小姐了……”余纹也立即跪在地,哭着求道。 冯远琛也“噗通”跪倒在地:“求大师,请智觉大师出关救治我家小姐,冯远琛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大师之恩。” “哎…阿弥陀佛!”智空立即双手合十:“不是老衲不愿意。实在是主持闭关之处……犹如铜墙铁壁。而且内外隔了三重千斤重的铁门,又有千斤重的巨石打顶。除非主持大师自己出关,否则根本就进不去,也传达不到任何信息。我佛慈悲,但凡能出力相救,老衲定会义不容辞请出主持师兄,可是如今,老衲也无能为力啊……” 怎么会这样? 三人一听,齐齐的软倒在地。 “那寥空大师呢?”冯远琛立即开口。 余斐、余纹顿时小脸一喜。若是寥空大师在的话,定也可以救小姐。 “寥空师叔在几日前那位贵客和慕容大小姐离开本寺之后,就离开了这里。”智空看着余斐怀中的单莫钥,连一丝气息也探不到。眉宇沉重:“可惜老衲不懂医术。” “寥空大师去了哪里?我这就去找寥空大师。”冯远琛立即站起身,老眼泪流。 “寥空师叔居无定所,行踪漂游不定。如今又走了好几日,老衲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人海茫茫,去哪里寻找……”智空立即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家小姐就…就该命绝吗……”冯远琛刚站起来的身子一个不稳,又跌倒在地。跪地大哭:“夫人,老奴对不起您,没有看护好小姐……” 说着,便拔出剑,向着脖颈刎去。 智空面色顿时大变,立即一挥袖,出手打掉了冯远琛手中的剑,大声道:“阿弥陀佛!我看这位女施主眉间有清灵之气,不像是命已绝之像。” “可是我家小姐连脉搏都没了……”余斐、余纹立即一喜,然后又哭着道。 “其实除了寥空师叔和智觉师兄外,天下还有一人医术非比寻常,可救你家小姐。他是三十年前被天下传为怪才的苍茫山无影如风的唯一徒弟。无影如风有惊世之才,可惜在十年前就故去了。但是作为他亲传得意弟子,那人的医术一定不次于寥空师叔和智觉师兄,只是世人不知而已。况且他如今就在京城,可以一试。”智空想了想道。 “谁?”三人同时开口,眼睛齐齐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就是前几日来本寺的那位贵客,和这位女施主一起下棋之人。想必几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能寻到他,也许这位女施主有救。可是那位贵客行踪隐秘,怕是也不易寻到。” 智空话还没说完,三人立即站起身,冯远琛立即道:“只要能救我家小姐,在下一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他寻到。” 余斐、余纹立即点点头,三人对着智空深施一礼。三道身影一闪,抱着单莫钥冲出了离山古寺。 “阿弥陀佛!”智空看着三人身形离去。叹息了一声,对着元灵摆了摆手:“将主持房门关好!” 说完一句话,智空快步出了院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玄衾出手相救 出了山门,三人脚步不停,向着山下冲去。 刚到山下,就见山脚竹林外,一个玄衣背影负手而立。月色下点点光芒凝聚在那人的身上,一个背影便是如此的雅致风华。 此人正是他们要找之人,无影如风的唯一徒弟——离南国的太子玄衾(qin)! 三人顿时大喜,几乎不约而同的跪在地,看着玄衾(qin)同时激动开口喊道:“玄公子?” 余斐小脸上的泪僻里啪啦的再次落下,看着玄衾(qin),哭着求道:“奴婢求公子您救救我家小姐……” “奴婢求玄公子救救我家小姐……”余纹也几乎和余斐一样,眼泪控制不住流出,跪地求道。 “老奴求玄公子出手,救救我家小姐,老奴愿意结草衔环来报。”冯远琛老眼含泪,痛声开口。 虽然他们三人不明白玄衾(qin)为什么突然会在此地出现。但他们此时根本就顾不上多想,一心只想着有人能救小姐。 玄衾(qin)缓缓转过身,玄色的锦袍沾染了一丝雾色,欺霜赛雪的容颜隐在月色中,同样朦胧上了一层雾气。一双凤目清淡的看着三人。 须臾,目光定在单莫钥身上,只见她躺在余斐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蒙上了一层灰暗,再也没有早先所见的灼灼光华。闭着眼睛,唇瓣红肿,青丝凌乱,像是经受过什么风霜推残过一般,似乎随时凋零而去,没有半丝活着的气息。若不是眉眼中有一丝清华之气,他也忍不住怀疑,她已经命绝了。 心中忽然一丝抽痛掠过,玄衾(qin)凤目一紧,低润的声音含了一丝怒意和凌厉:“她怎么会如此?” “是,是风公子对小姐……他轻薄了小姐……”余斐眼泪流了下来,哭道。 风魅玦?玄衾(qin)身子一颤,薄唇紧紧抿起。看着单莫钥,半响,伸手去抱她的身子,清淡道:“将她给我!” 余斐立即松手,任玄衾(qin)将单莫钥抱了过去。 手一角虫到柔软的身子在怀,轻的几乎没有重量。玄衾(qin)心中再次一紧,将她轻轻抱在怀里,手扣上了她的脉搏,凤目涌上一抹暗沉。 “玄公子,小姐,小姐她还有救么?”余斐、余纹紧张的看着玄衾(qin)。 “老奴求玄公子了,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家小姐。”冯远琛看着玄衾(qin)的神色,心猛的一沉。 “她不会死的!”玄衾(qin)淡淡开口,声音含着一丝低暗:“你们要是同意,她就交给我带走。几日之后,我会将她送回侯府。” “只要玄公子能救小姐,玄公子说什么老奴都答应。”冯远琛立即表态。 余斐、余纹立即点头:“奴婢二人也跟玄公子去照顾小姐!” 玄衾(qin)目光掠过冯远琛,看着余斐、余纹,半响,缓缓开口:“她如今风头正盛,消失几日实乃大事。更何况如今是待字闺中。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对她清誉不好。 对外称生病了即可,不见任何人。你们二人是她贴身婢女,不出现会引人怀疑。都应该守在她的房间。我自会照顾她,她好了我会亲自将她送回去。” “玄公子说的对。只要玄公子能救好小姐,我等三人一定守好小姐闺阁。”冯远琛立即点头。 余斐、余纹也立即流泪点头。只要救好小姐就行,玄公子让他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 玄衾(qin)见三人答应,点点头,看了一眼怀中没有一丝气息的单莫钥,足尖轻点,一抹青烟,转眼间消失了踪影,连半丝踪迹也无。 冯远琛三人亲眼看着玄衾(qin)抱着单莫钥离开,但是那身影太快,他们连方位都辨不准。但他们相信玄公子一定能救得了小姐。有离山古寺和小姐下了三日棋,将小姐交给玄公子他们放心。 心中都同时松了一口气,三人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子,如今一泄了力气,才同时觉得身子腿都软的厉害。 小姐对于他们来说比他们三人的生命还重要。他们就是为了小姐而活。所以,小姐一定不能有事。 好半响,三人才从地上站起 “如今只愿小姐能早些好起来,平安归来!”冯远琛叹了一声,沉重道。 “我相信玄公子!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给人很有安全感。小姐在他那里,我放心!”余婓道。 余纹点了点头。 虽然那三日的下棋,小姐与公子之间互动不多,但是公子的棋品不错。观棋如观人,再加上玄衾在世人眼中谦贵优雅,声誉威望都极高。 “回去再说!”冯远琛摆了摆手;三人身影一闪,向着慕容侯府回去。 …… 西郊别院。 风魅玦从回来后就一直站在窗前,沉默不语,如玉的俊颜隐在帘幕的暗影下看不清楚表情。 无踪一直站在主子的身后,俊秀的脸色一片凝重。看着风魅玦的背影,眉眼一片忧心。 看来主子对慕容大小姐是真的动心了。否则以主子对女人从来就厌恶退避三舍来说,定不会那般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显然对慕容大小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今日情形实在太过惊骇。无踪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天幕黑了下来,风魅玦忽然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主子?”无踪一惊,立即出声:“您……您不会又要去侯府吧?” 风魅玦脚步顿了一瞬,无踪小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立即飞身拦在风魅玦的面前,哀求道:“属下求主子了,您暂时先别去了,慕容大小姐如今情形,您若是去了她真的会杀了你的。你又不还手……” 风魅玦似乎没听到一般,一挥衣袖,将拦在他面前的无踪打开:“滚!” 无踪身子被风魅玦衣袖甩出去一丈远,看风魅玦出了房门,立即惨白的脸大叫:“主子,您真的不能再去……” 无踪话还没落,风魅玦已经出了房门,身影一闪,就向着慕容侯府飘身而去,动作快若闪电。 无踪立即飞身跟在风魅玦之后。 一盏茶时间,风魅玦飘身落在清幽阁。 清幽阁小院寂静,连灯也没点。风魅玦停的身形,直接的向着里面的东暖阁走去。 “风公子!”冯远琛、余斐、余纹刚回来清幽阁,就见风魅玦向着房间内走去,顿时齐齐开口。 风魅玦猛的停住脚步,回身看着三人。如玉的俊颜显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神色,急声道:“雨儿呢?她怎么样?” 难道风公子知道了?三人心中同时一惊。 但想起风魅玦的所作所为,三人心中都有气恨。小姐明明好好的,要不是今日季王和风公子先后来找小姐麻烦,小姐根本就会安然无恙,也不会如今性命堪忧。要不是在离山古寺下看到玄衾(qin)太子,他们都难以想象小姐会如何? 三人顿时脸色不好的看着风魅玦,冯远琛更是老眼含怒,立即快步走过来,站在门口挡住他道:“风公子,小姐已经歇下了,吩咐不见任何人!尤其是你,老奴虽然卓微,但是从今以后也不允许风公子靠近我家小姐。” 风魅玦身子顿时一颤,如玉的面色一暗。 “请风公子以后不要来找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欠您的那个条件,您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派人来传个话就行了。”余斐、余纹也立即走过来,一起拦住了风魅玦。 风魅玦身子再次后退了一步。俊颜发白的看着三人。当时他真是混账的失去了理智。如今才知道一定对雨儿伤害很大。所以她身边的人才如此排斥他。 薄唇紧紧抿起,风魅玦目光看向漆黑的屋子,听不到里面有半丝动静,心中被慌乱自责紧紧束搏住。雨儿经受了那么多的伤害,不接受他他可以理解,是他太过心急,一听到她说出穆阳和退回红颜如凤便失去了理智,一时之间伤了她。 “我说过我会娶雨儿的,风魅玦今生唯一的妻子。”半响,风魅玦收回视线。目光坚定的看着三人:“所以,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接近她。” 三人一怔,三双眸子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风魅玦。 男人自古便三妻四妾。尤其是富贵荣华之家。而风魅玦作为风族主子,又是天下风云人物的第一公子,身份何等的尊崇。他居然说只娶小姐一个? “不管我对她做了什么。只有她能说我,你们虽然是她身边的人,也不能替她做决定。”风魅玦看着拦在门口的三人,衣袖一甩:“闪开!” 三人齐齐一惊,身子不受控制的退去。 风魅玦抬步向房间内走去。 “不行。风公子你不能进去!”冯远琛被甩了过后,立即冲上前:“小姐已经歇下了,风公子难道以为今日伤害我家小姐还不够么?” 风魅玦脚步猛的停住。看着冯远琛:“我看她一眼就走,绝不停留。我也不会再伤害她了。” 冯远琛摇摇头:“小姐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风公子还是请回吧。” “你认为你们三人能拦得住我么?”风魅玦凤目一沉,看着冯远琛。往日她都能探到雨儿一丝气息,虽然那气息很薄很弱,但他可以探到。但是如今距离房内如此近的距离,他根本就探不到。而他莫名的心慌,必须要进去确认她安好才能离开。 冯远琛老脸瞬间一白。咬牙道:“老奴是拦不住风公子,但是如果风公子硬要进去,就踏着老奴的身体进去!” “我家小姐脾气风公子是知道的。如果风公子执意如此,那么风公子也踏着奴婢的身体进去!”余斐、余纹立即和冯远琛并排站在一处。 “你们的尸体于我无用!”风魅玦一双凤目逆发出凌厉之色,直直射向三人:“她是不是不在房内?” 三人齐齐一惊。 风魅玦衣袖猛的一甩,一股大力袭来,三人做好全身防备居然还接不下风魅玦一招,顿时三道身影被甩出了老远,“砰”的一声栽倒在了院中的地上。 风魅玦抬步走了进去。 挑开帘子,一眼便看到房间内还如他离开时一样,凌乱不堪。地上一片血迹,打破的白玉盘几乎全被血染成了黑色。而房间内空无一人。 风魅玦转身走了出来,如玉的俊颜阴沉的看着院中三人:“说!她去了哪里?” 三人都齐齐吐了一口鲜血,惨白着脸看着风魅玦,不答话。 “她去了哪里?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们!”风魅玦脚步走进,凤目满眼厉色,全身染着暗沉森寒之气:“说!” “风公子,小姐不想见你!至于小姐去了哪里,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要杀就杀吧!”冯远琛含怒的看着风魅玦。他们三人居然接不了风公子一招。以后如何能保护小姐?是否他不该至今犹豫不决,应该通知几大护法? 可是那样的话,小姐从今以后便身不由己了。夫人也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找六大护法解除封印。封印一解除,小姐从今以后便受困在仇恨的禁锢中,便不能再如此肆意妄为纵情而活了,甚至以后,若想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也不能。 “风公子,小姐真的不想见你,奴婢们也不会告诉您的。”余斐、余纹立即表态。 小姐如今生命堪忧,玄衾(qin)太子正在救治,虽然相信玄衾(qin)太子能给他们还回来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姐,但还是担心。更不能告诉风公子小姐被玄衾(qin)太子带走了。万一风公子找到玄衾(qin)太子的话,耽误小姐救治,那她们万死难辞其咎。 风魅玦凤目阴沉的看着三人,薄唇紧紧抿着。 “主子!”无踪赶来。就见主子阴寒的脸色,前所未见。 “立即去找她,挖地三尺,我今日也要见到她!”风魅玦对着无踪沉声吩咐。 “主子?”无踪看着风魅玦,不用想也知道主子说的她是谁。 “还不快去!”风魅玦凤目一沉,瞥向无踪,怒道。可惜,如今的他一点灵力都没有,否则直接动用神识就能知晓雨儿的情况。如今灵力耗尽,就连简单的搜魂他都做不了。早知道,他应该早早教无影无踪俩人学搜魂术了,如今他们却像无头鸟一样乱飞。 他的心顿时乱如麻,自责前所未有地加深了几分。 “是!”无踪立即身影一闪,片刻也不敢耽搁,出了侯府,消失了身影。 风魅玦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也身影一闪,如一抹云烟,消失了身影。 冯远琛、余斐、余纹三人看着风魅玦身影消失,同样如玄衾(qin)公子离开一样,生生在他们眼前离开,居然也寻不到他离开的方向,心底齐齐一暗。只能期盼玄衾(qin)太子别被风公子找到才是。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让他心疼的她 玄衾(qin)抱着单莫钥,运行绝顶轻功,一路如一缕青烟掠过。耳边呼呼风声吹过,如今已经快入秋,早晚寒凉。风吹在脸上如打刀子一般,丝丝寒意,他用衣袖遮住吹在单莫钥脸上的风。 薄唇紧紧抿着,一盏茶时间已经回到了飘香楼后高墙隐蔽的一处院落。 玄色的锦缎长袍划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玄衾飘身而落。 “小琉璃!”玄衾(qin)抬步向屋内走去,温润的声音响彻在院落。虽然很轻,但是足够传遍院落每一处地方。 “主子!”小琉璃听见声音,立即快步从房间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鸡毛掸子,显然是正在打扫房间。当看到玄衾(qin)怀里抱着女子顿时一愣。 他呆萌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没在做梦。 主人什么时候让女人近过身?更别提抱着女人了? “主…主子,她…她是……”小琉璃结巴的看着玄衾(qin)。 “你去将筱姨叫来,让她来这里一趟!”玄衾(qin)看了小琉璃一眼,抱着单莫钥抬步进了房间。 小琉璃凑了凑头也没看到主子怀里女子的脸,顿时向着后院跑了去。 进了房间,玄衾(qin)直接向着里侧的暖阁走去。在墙壁一按,光滑的墙壁顿时划开一道门,玄衾(qin)抱着单莫钥走了进去。 里面的房间与外面一样华丽,墙壁上镶嵌着大颗的夜明珠。将房间照的亮如白昼。中间有一个大的水池,水池里有热气蒸蒸的散出来。 玄衾(qin)微微犹豫了一下,指尖一挑,将单莫钥的衣服轻轻剥落。 在衣服滑落的第一时间,玄衾(qin)闭上了眼睛,轻轻用手一托,将单莫钥放入了冒着蒸蒸热气的水中。指尖刚一碰角虫到单莫钥的身体,猛的想起什么,闭着的眼睛睁开。 当看到单莫钥身上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痕,一双有型的眉微微挑起。 深深浅浅的伤痕,有鞭伤,有烙伤,还有藤条打的。还有什么东西咬的。有旧的一看就是十多年的,还有新的多不过数日。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和一双手腕,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一双凤目顿时涌上了暗沉,暗沉之底是深深的抽痛。 不是亲眼所见,也许不会有人明白。这是怎样的累累伤痕?这具瘦弱的身体里又是藏着怎样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怪不得她会如此…… 如白玉的指尖微微轻颤。玄衾(qin)轻轻的托着单莫钥娇弱的身子,就像托着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将她轻轻的放入了温泉池里。看着蒸蒸热气一寸寸向她围拢,将她包裹。 须臾,凤目从那些交错的累累伤痕上移开,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手上的绢布全被血色尽染的腥红,只微微一个边缘可以看出是一块洁白的绢帕。 他伸手将染血的绢帕挑开,她的手心已经血迹模糊一片,乱做一团。 他的凤目再次一紧,把娟帕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将她的手放入池水里。 “主子!”这时外面有一个年老慈祥的女声恭敬的传来。 “进来!”眸中的情绪瞬间的隐去,玄衾(qin)淡淡开口。 收回视线刚要起身,目光无意掠过单莫钥手臂的一点朱红上,顿时一怔。虽然他从来未曾让女子近身,但是自然也是知道那是象征着女子贞洁的守宫砂。 “主子!”筱姨走了进来。年约半百,是离南国在尘封的暗线,也是玄衾小时候照顾他的贴身嬷嬷,对玄衾疼爱有加。如今异世大道强者玄衾在玄衾太子离开后替代了他的身份,同时也有他的所有记忆,所以对这筱姨还是知悉的。 “嗯!”玄衾(qin)只是微怔了一下,随即转身。看着筱姨,温声道:“筱姨你在这里守着,什么时候她身体的寒气褪去,再将她带出来。” “是!”筱姨自然早就看到了温泉池里的单莫钥,先是一怔。想着主子从来不让女子近身,更别提这是他专属的温池了。当看到那女子柔软的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更是惊诧,立即应声。 玄衾(qin)抬步走了出去。 筱姨看着主子的背影离开,回头再看单莫钥,才发现这女子有着怎样的惊天之貌。但却是遭受如此对待,脑中瞬间想起这些日子在尘封国甚至整个天下传的沸沸扬扬的纸张和那个女子的事,立即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慕容侯府的大小姐慕容若雨! 无论传言多么喧闹和让人感慨,但也没有亲眼所见给人来的震撼。 单莫钥的身子猛的向底下滑去。筱姨立即惊醒,快速的出手将她扶住,小心翼翼的给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在池壁一端刻意做出白玉打磨的靠椅上。 手触到她冰寒入骨的身子,尽管在温泉水中,还是让她哆嗦了一下。如此冰寒的角虫感,根本就不是常人所有的。又是一怔。难道这慕容大小姐的身上有寒毒? 顿时被这种想法给惊骇了,筱姨立即伸手给单莫钥把脉。老脸越来越惊讶。能身中如此冰寒之毒存活至今,这慕容大小姐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但是也很奇怪,这慕容大小姐居然没有脉象?若不是她眉眼之间有一丝清华灼耀之气,她真的会怀疑她已经命绝了。 筱姨惊诧了半响,才缓缓的撤回手,坐在地上,看着单莫钥沉思。 …… 玄衾(qin)走出房间,合上门,小琉璃立即好奇的迎了上来,张了张嘴,看到主子不好的脸色,立即垂首躬身做乖巧状。虽然很好奇主子抱回来的女子是谁,但是也不敢再言语。 玄衾(qin)缓步走到桌前,小琉璃立即明白了主子要干什么,赶紧上前铺纸研墨,又将灯盏挑的近些。 玄衾(qin)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药方,交给小琉璃道:“立即派人去抓这些药回来,煎好端过来。” “是!”小琉璃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跑了下去。 玄衾(qin)又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了几种药,低沉的声音飘了出去:“来人!” “主子!”一袭黑衣的隐卫飘身无声无息的落在玄衾(qin)身后。 “流云,按这张纸所写,将这十种药物弄齐。无论用什么方法,天明之前我要看到。”玄衾(qin)将纸张递给身后的人。 “是!”隐卫流云立即应声。无声无息的飘了出去。 玄衾(qin)放下笔。站在桌前静静的看着宣纸,有清凉的风透过窗子吹进来,琉璃灯微晕的光映在纸上,投影下一波波不规刑的纹理。同时将玄衾(qin)如雪的容颜映的忽幻忽灭。 一个时辰后,小琉璃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见主子还站在那里,微微一怔,立即道:“主子!” “嗯!”玄衾(qin)这才掉头。看了一眼小琉璃手里的药碗,温润出声:“筱姨,将这碗药给她灌进去!” “是,主子!”筱姨立即从里面走出来。接过小琉璃手里的药碗又走了进去。 “主子,您还未用晚膳……”小琉璃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出声提醒道。 玄衾(qin)摇摇头,淡淡开口:“去吩咐厨娘做一份药膳粥端来,要稀一些。” “主子,您怎么能不吃饭?您少用一些……”小琉璃一见主子摇头,顿时急了。 “我没胃口,你去吃吧!”玄衾(qin)摆摆手。转身走到躺椅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小琉璃还想再劝说,但看见主子如此神色,只能嘟着唇皱着一张小脸退了下去。到底是什么人让主子如此的……?不会是那个慕容大小姐吧?小琉璃顿时想到了这个可能,能让主子有如此神色的人,除了她根本就没有别人。 那天他将主子送去离山古寺,主子就把他撵回来了。后来主子从离山古寺回来,一连好几日都守着棋盘坐着,身子一动不动的。他从流星口中才知道主子跟慕容大小姐下了三天棋,还没赢了慕容大小姐。后来主子又看到慕容侯府传出的那些累累罪证,又在窗前站了一日没说一句话。 除了那个传闻中的慕容大小姐会让主子如此,他还真想不出来天下还有哪个女子能让主子如此在意。看来他主子的红鸾星动了。而慕容大小姐就是那颗红鸾星。 小琉璃一边想着,一边摇头叹息的去了厨房。不久,端了粥走了回来。 筱姨将空碗送出来,又端了粥走了进去。 玄衾(qin)对着小琉璃摆摆手。小琉璃退了下去,想着主子怕是这一夜又不睡了。 单莫钥一直在温池了里泡着,筱姨给她喂了药又喂了药膳粥。在第二日天明的时候,身上的寒气才退了去。但依然没醒来。 筱姨出来请示玄衾(qin),玄衾(qin)坐在躺椅上的身子闭着眼睛睁开,声音有一丝暗哑:“将她抱出来放在床上吧!” “是!”筱姨躬身走了进去。想着主子对慕容大小姐的确不一般。竟然让慕容大小姐睡在他的床上。 不久,筱姨抱着单莫钥走了出来,身上给她包裹了一块软稠,轻轻的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回头看着玄衾(qin)。 “谢谢你,筱姨!你守了一夜,也累了,去休息吧!晚些时候再来!”玄衾(qin)挥挥手,对着筱姨温声道。 “主子可别说见外话,您是我的好主子,这是筱姨的福气。主子,您自己也是,多注意身体!”筱姨慈祥地笑着,眼里尽是宠溺之色。 玄衾温润地点了点头。 筱姨脸带着疲惫的走了下去。 玄衾(qin)起身,缓步走到床前。只见单莫钥早先惨白灰暗的小脸总算有了一丝莹润之色。 坐在床边,伸手去把她的脉搏,手指传来的角虫感再不是冰寒入骨,而是带着一丝温暖。只是脉搏处依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脉息。 目光重新的落在她的脸上,转而定在她两眉处。只见浓密的宇眉内隐隐约约藏着一丝淡淡的青气。玄衾(qin)如玉的俊颜闪过一丝了悟。随即薄唇紧紧抿起,眸光染上一层凝重之色。 “主子!”流云飘身而落,如一团黑雾。 “可是取来了?”玄衾(qin)不看流云,眸光依然看着单莫钥眉间的淡青之色,淡淡开口。 “是!”流云躬身。 “放下吧!” 流云将手中绢布包裹的东西放在桌案上。没得到指示,站在那里等着。 “去查查侯府已逝夫人的身世。”玄衾(qin)终于移开视线,起身站起来,走到桌案前打开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吩咐道。 “是!”流云躬身。 玄衾(qin)挥挥手,流云退了下去。 “主子!”小琉璃端着清水盆走了进来,眼睛先看向躺在主子床上的女子,果然是慕容大小姐。 “嗯,将这些拿去熬了端过来。”玄衾(qin)看了小琉璃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十种罕见药材道。 “是!”小琉璃立即收了桌子上的东西走了出去。看着绢布上的东西赞叹。 玄衾(qin)简单的洗净之后,走到墙壁轻轻一划,一道暗格弹了出来,他从中取出两个白玉瓶。走到床前坐下;看着单莫钥莹润的小脸,微微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如玉的手指挑开被子。 玄衾(qin)抿唇看着伤痕交错的身子,凤目眸光闪过一丝深深的疼惜。伸手打开瓶盖,倒出凝脂露。指尖沾了药液,轻轻的涂抹在她身上的伤痕上。 由脖颈以下,一点点的涂抹,心底只是深深的疼惜。墨玉的眸子一片清澈如泉,指尖轻盈的如羽毛掠过。 两瓶凝脂露用完。 玄衾(qin)指尖一挑,被子重新的盖在了单莫钥的身上。他刚要站起身,手猛的被单莫钥抓住。 玄衾(qin)微微一怔,转眸看单莫钥。 只见她莹润的小脸满是深深的恐惧神色,嘴角颤动,声音也是深深的恐惧和柔弱的怕意:“爸妈…哥…哥…你们在哪里……我好怕……救我……” 玄衾(qin)再次一怔。有些怔愣的看着单莫钥。 “飞叙……飞叙……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朵儿,朵儿…朵儿,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朵儿……” “下辈子……我只想陪在你们身边,爸、妈,对不起,女儿对不起您们……好痛……痛……晤……一帮魂淡,居然敢算计我们……既然如此,那就都送你们去死……” “去见阎王吧……” 断断续续的话,吃语不清,玄衾(qin)静静的听着,手一直没拿开,任单莫钥给他拽出了血痕。她脸上不停的变换着各种各样的表情。酸甜苦辣,世间百味,似乎都尽写在了这张脸上,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却又让见到的人深深疼入心底。 虽然未经过她所经历的事,但他可以感受得到,那是怎样的生命挣扎里程,那些写在脸上的表情。每一个表情都足够印在他的心底,在他的心底深处一再沉淀。 这些就是她的痛吗? 这样一具柔弱的身体内装着的是怎样的灵魂?柔弱到让人想护在怀里深深疼惜,博强到让人对她深深敬佩仰望。 她的话他似是在哪听过,让他有些印象。眉头不由地微微蹙起。 须臾,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轻的笑了起来。难怪觉得她的话陌生又熟悉,原来如此。 她的话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让他陷入沉思,回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他的家很遥远,一个神秘又强大的星宇大陆,月灵星域。那是一个玄灵双休的大陆,而自家玄家是个隐世超级大家族,从不过问世事。要不是因着救那个让自己打从心里疼爱有加的妹妹玄邀玥,玄家还会一直隐世下去。玥儿自小缺失一魂,后来找回回归本体后才知道那一魂原来去了一个叫很远的星球,那丫头的性格也大变,隐瞒家人独自一人在外闯荡,遇人不淑惹了祸事,当他危难之际赶到却只能救下她的神魂,代价却是违反天道,他强行逆天而行,让自己身受重伤。不久的后来又被自己的人联手算计……想到这,他停了下来,收回心神,转眼看向床榻的她。 这一刻,玄衾(qin)忽然庆幸。幸好他在!幸好他的手可以借给她依靠。也幸好……他来了尘封!幸好遇到她还不太晚! “没有人再伤害你了,安心睡吧!”许久,玄衾(qin)商了床。伸手将单莫钥抱进了怀里,温润的声音暖如春风。 单莫钥似乎感受到了接触他身体的怜惜和温暖,身子无意识的向着玄衾(qin)的怀里靠来,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玄衾(qin)身子一僵。 单莫钥拧在一起的秀眉终于散开,颤抖的身子也平静了下来。 不久,均匀的呼吸声传了出来,单莫钥安然的睡了过去。 “主子,药来了……”小琉璃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当看到床来抱着躺在一起的人,张大着嘴巴站在那里。手中的药碗险些掉了。 玄衾(qin)抬眼,淡淡的瞟了一眼小琉璃,小琉璃感觉浑身都凉透了。立即低下头,苦着小脸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说,心里有些小委屈。他不是故意要进来看到的。是主子明明告诉他熬好药端来的。 “先将药端下去吧!等一会儿筱姨来了给她喂。”玄衾(qin)看着单莫钥紧紧抱着他的腰,很紧。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浮木一般。看着药碗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是!”小琉璃立即端着药碗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跑出去老远,伸手摸摸下巴,才将嘴合上。遇到慕容大小姐,主子身上的一切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了。 房间内,玄衾(qin)低头看着埋在他怀里的小脸,眸光清幽。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敢置信 风魅玦从慕容侯府回来就一直站在窗前,心海沉浮,忽起忽落,寻不到安定之感。 月光被隐在云层里,夜雾蒙蒙,他现在的心就如这夜雾一般,也被蒙上了一层云雾,憋的透不过气来。 整整站了一夜。 天明时分,无踪终于回来了。 一身黑衣染上了一层寒霜,无踪飘身落在房间,卷起一片清寒,看着风魅玦的背影,知道主子定是一夜没睡,犹豫了一下开口:“主子!” “如何?她在哪里?”风魅玦猛的回身,看着无踪。 “回主子,属下无能。查不到慕容大小姐下落!” 无踪顿时跪地:“主子怒罪!” “查不到?”风魅玦扬眉,眉眼闪过一抹暗沉。 “属下只查到侯府的冯总管和慕容大小姐的那两个贴身婢女在昨晚刚入夜时候抱着大小姐去了妙春堂,似乎是慕容大小姐很不好,性命堪忧……”无踪看着风魅玦脸色,还是将情况原本的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她性命堪忧?”风魅玦猛的上前,一双凤目死死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无踪。 “是!”无踪立即点头:“妙春堂旁边的吉祥成衣铺掌柜曾经受到挟持,说入夜时分有一老年男子和两个女子抱着一个女子前去妙春堂找大夫看病,但是妙春堂大夫早在几天前就去千里之外的临城出诊了,根本不在……” “那后来呢?”风魅玦身子一震。 “后来属下追查到离山古寺。他们从妙春堂出来就去了离山古寺找智觉大师。但是智觉大师闭关了,寥空大师早在几日前就离开了,所以,根本就无人给慕容大小姐看病…”无踪立即道, 风魅玦脸色大变。 如果不是真有性命之忧,一般大夫就可以看病,冯远琛和余斐、余纹也不可能带着她去离山古寺找智觉大师。 风魅玦手中的手紧紧握着,看着无踪:“再说” “据离山古寺元灵的小和尚所说,那……大小姐似乎很是不好……”无踪看着风魅玦,不太敢开口。 “她怎么不好?说!”风魅玦想起他走时单莫钥的情形,她就像是被抽取了灵魂的木偶,连半丝生气也无。如今悔恨,他真不该离开。 “慕容大小姐没有了脉息,看着像是已经气绝……”无踪开口。 风魅玦身子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主子……”无踪惊呼一声,立即站起身,伸手扶住风魅玦的身予。 “不,不可能的。我不信。这女人那么黑心,根本就不可能死!”风魅玦一把推开无踪,青丝凌乱带着浓浓的阴寒煞气:“即便是我唐突轻薄了她,她也不会死,她只会气得想杀了我,根本就不会伤害自己……”她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更不可能就此轻生。 “主子,您先别急,属下还没说完,”无踪看着主子的样子,再不敢停顿犹豫,立即道:“后来智空大师被惊动出来,侯府的冯总管要自杀殉主,被智空大师出手拦住了,说慕容大小姐眉宇间还有一丝清华灼耀之气,根本就不像是命绝之像,所以……” 风魅玦顿时眼睛一亮,神色一喜,怒道:“快说!” “后来智空大师说天下还有一人的医术仅次于寥空大师和智觉大师,是那位贵客。属下不知道是哪位贵客,但离山古寺上下一致对其三缄其口,属下探听不出。那元灵也坚决不说。智空大师说他是三十年前冠才天下的无影如风的唯一亲传弟子,如今就在京城,也许他能救慕容大小姐,所以,那三人就带着慕容大小姐离去了……” “玄衾(qin)!”风魅玦凤眸一紧,缓缓吐口。 “属下也猜出是离南国太子,可惜找了一夜,查不出玄衾(qin)太子的下榻之处。属下无能,主子怒罪!”无踪再次跪地自责道。 风魅玦抿唇不语,一双凤眸眸底的阴沉褪去,涌上了一片不见底的深潭。玄衾与他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肯定设下了禁制,他们能查出才怪。 半响,他摆摆手,沉声道:“再去查!查到为止!”即使明知查不到,他也想第一时间知晓雨儿的情况。 “是!”无踪身影一闪,消失了踪影。 无踪走后,风魅玦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凤眸眸底是一眼看不到底的黑,还没伤好的唇瓣再次被咬出了血丝,他似乎也感受不到痛,周身笼罩着阴暗的云雾。 哪怕知晓有玄衾在雨儿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他还是担心。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她的身体本就出了状况,然后被气得发作了?不管到底是什么,他都想知晓,了解清楚。 “主子!”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脚步声临近,云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风魅玦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门外,半响,抿着唇转身,坐在了躺椅上,声音低沉:“说!” “回主子,族里传来消息,说穆阳小主已经得到了尘封京城关于主子……和慕容大小姐那些传言,大发了一场脾气,老主子和祭师大人都被惊动了,好不客易劝住了穆阳小主,但……但穆阳小主选两日就启程,说要赶来京城……” “哼!她即便来了又当如何?本少主的意岂是她可阻挡的!” 风魅玦刚恢复的眸光再次涌上暗沉,声音寒凉入骨:“我意已决!” “主子……您虽然不怕,可是慕容大小姐她……万一慕容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主子您岂不是害了她……” 云娘被风魅玦身上的寒意震慑的身子后退了两步,试探的开口。 “我会保护她!”风魅玦俊颜闪过一抹坚毅:“她若敢伤她,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主子……”云娘美貌的脸一片惨白,嘴角颤抖:“可是家主那么疼爱穆阳小主……您若是真伤了穆阳小主,家主那里……” “若不是顾念到他,这些年我会如此纵容她为所欲为?” 风魅玦一脚踹向面前的桌子“砰”的一声,桌子翻到,桌子上的笔墨现台茶壶杯子齐齐碎落一地,冷然道:“我风魅玦就非她不娶么?呵,天还没黑呢,倒是挺会做梦的!即便本少主一生无爱,我也不会娶那个女人!” 云娘身子猛的一个趔趄,不敢置信的看着房间内,依然透过珠帘翠幕看着风魅玦前所未有的阴寒脸色,忍不住浑身发颤起来。 她何时见过主子如此情形?即便是曾经穆阳小主将风沁儿杀了,主子也只是淡淡的吩咐厚葬,从来没见过这般的主子。 看来主子对那慕容大小姐的确是动心了。 可是慕容大小姐不同于别的女子。更何况穆阳小主对主子的痴心,再加上家主和祭师大人疼爱穆阳小主,这些年来,虽然未有明说,但是风族谁人都知道,穆阳小主非主子不嫁。主子也是除了穆阳小主外不能娶别的女子的。这在风族,不是秘密。 可是如今出来个慕容大小姐,而主子又对慕容大小姐生了情,穆阳小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现在立即回凤隐山,无论如何用什么方法将她给我拦住。等那老太婆寿宴之后,我回去解决此事。”半响,风魅玦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他虽然很想现在就回风族处理了那个女人,但是他不能走,还没找到雨儿,没有确定她安然无恙,更何况如今还有玄衾(qin)、尘离季……他必须要守住她。 让她去拦穆阳小主?“主子,这……”云娘脸色一白,很是为难。 “别告诉我你不能!”风魅玦声音带着一丝森凉:“别忘记你是谁的人!” “是,云娘领命!一定不负主子所托!”云娘立即跪地。 “去吧!”风魅玦脸色清寒,没有半分缓和。 云娘站起身担忧的看了房间内一眼,足尖轻点,消失了身影。 房间内,风魅玦看着云娘消失的方向,俊美绝伦的容颜一片暗沉,丝丝清寒笼罩周身,整个房间也陇上了一层阴暗之色。 许久,忽然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帘。心中一片如海深潭! ……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清冷阴暗的风流入室内,无影飘身而落,躬身开口:“主子!” “嗯!”风魅玦闭着眼睛不睁开,应了一声。 “禀主子,属下查到了,老铁匠铺的背后主人的确是风承国。那个少年是风承国太子。”无影看着风魅玦脸色,敏感的察觉主子状态似乎很不好。难道他不在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是洛云继!”风魅玦恢复的脸色一沉:“再说!” “听闻风承国在秘密寻找天女。也就是能解出老铁匠铺难住世人十多余年的那道谜题。据说天女在百年后落于尘封国,所以,老铁头一直是在等那个人!”无影立即开口。想着如今那道题被慕容大小姐解出来了,也就是说慕容大小姐是风承国要找的人了。 风魅玦闭着的眼睛睁开,凤目眯起一道冷芒:“天女?” “是!”无影看了一眼风魅玦,犹豫了一下立即道:“天女一旦被找到,在风承国被致以无上尊崇,会被封为帝师,下任帝皇登基后娶其为皇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娶为皇后?”风魅玦面色瞬间如风雪侵袭,薄唇冰冷的没有半丝温度:“洛云继?” 无影身子一哆嗦,点点头:“当今风承国主只有太子洛云继一人,若是按这个说法……就是太子洛云继登基后,娶……娶天女为后……也就是慕容大小姐。” “他白日做梦!”风魅玦一双凤目全被黑色掩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想登云望月,借他个胆子!” 无影垂下头,浑身冒冷气。感觉主子心情似乎是极为不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否则不会如此易爆易怒。看来一定是有关慕容大小姐。 主子算是栽到慕容大小姐手里了……无影心中一片灰暗连连。 风魅玦再不出话,周身阴暗森寒之气更甚,半响,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冷凝如冰:“动用风族隐暗,我要三日之内杀了洛云继!” “主子?”无影低着头猛的抬起,不敢置信的看着风魅玦。主子要动用风族隐暗? “嗯?”风魅玦冰冷的眼神看向无影。 无影顿时一寒,立即开口:“老铁匠铺铜墙铁壁,犹如龙谭虎穴,而且内外都布置有利害机关暗器。太子洛云继身边更是高手如云。几乎是倾尽风承隐卫全部力量都来了尘封,风族隐暗是主子防身盾牌,万不得已才能可用。属下求主子三思。” 风魅玦不语。 无影立即又道:“即便风族隐暗杀了太子洛云继,可是还有离南太子和季王,还有袁明国和枫溪国。他们的人也都秘密来了尘封,枫溪国此次来的是长公主凌云歆(xin);袁明国是太子袁奕赪(cheng),听闻袁奕赪最是喜欢算计,浑水摸鱼,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各国重要人物云集于此,更不乏天下之大有要主子性命者多不胜枚举。 而如今主子又灵力尽失,身体受损。没有了风族隐暗保护,万一主子出了什么事,属下保护不全,万死难辞其咎是小,更是难以向老主子交待,更何况如今主子和慕容大小姐之事早已经传回了凤隐山,穆阳小主必是会赶来……” 风魅玦眉峰逆出厉色。 “到时候穆阳小主一来,定然是会杀了慕容大小姐,万一不然大小姐不是穆阳小姐对手,到时候主子更是难以相护慕容大小姐。”无影没见到风魅玦打断,提着心将一大段话说完,立即跪地垂首道:“属下求主子三思!” “主子身体恢复之后,要想作何,属下再不敢多言一句。如今还请主子听属下一言。”无影不敢抬头看风魅玦神色,再次请求道。 风魅玦一言不发,身子一动不动的坐着。许久,风魅玦看向跪着的无影,淡淡开口:“无影,你跟了我多久了?” 无影一愣,没想到主子突然问这个。随即立即正色开口:“属下与无踪一样,从出生后就一直跟着主子,如今已有一十八年零三个月。” “一十八年,呵呵……”轻笑一声,叹息道:“一十八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一十八年!” 顿了顿,“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和无踪二人加入幽冥森林吗?” 无影摇头,“属下不知!” “从出生至今,你们二人一直在我身边跟着。忠心耿耿,未有过背叛,还曾经经过我暗设的考验。所以,我觉得你们二人会只忠于我。后来才把你们纳入幽冥森林,坐上四大护法的位置。如今,你们开口闭口全是风族,一点身为幽冥森林护法的职责都没了” “主子,属……” “我幽冥森林的宗旨只有一个,还记得是什么吗?” “绝对服从!”无影颤颤说道。 “除了风族的隐暗,我更是幽冥森林之主。幽冥森林的力量,难道不够保护我吗?” “够!”无影身子有些哆嗦。身为幽冥森林四大护法之一,他怎能不知呢。如若一旦动用幽冥森林,别说风族,乃至这个大陆世界,全被摧毁的一人不剩。是的,幽冥森林就是有这么厉害。里面人数只有九十九人,但每一个都身负灵力,而且高于风族任何一人,一旦出去一个,都够这个俗世的人喝上一壶,别说倾巢而出。 风魅玦不再言语。 无影低头抿了抿唇。是自己太过焦急了,忘了这茬。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据说,苍莽山脉、北域岛也与幽冥森林有类似之处。他是怕那俩个隐世的地方的人出来。而且幽冥森林的其他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主子给每个人都分派了任务,而且都是重中之重,他也不想随便去调动那些力量。这是主子最后的雪藏底牌。 许久,风魅玦重新闭上了眼睛,摆摆手:“罢了,你下去吧!” “是!”无影先是一愣,随即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主子终于不再坚持了。虽然知晓主子的力量很大,就是因为知晓主子的这些力量,才会更加担心。主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占据幽冥森林,还设置复杂的阵法,不仅有防御阵、还有杀阵,前不久时间又设置了聚灵阵。花了这么大的心血,肯定有大事要做。虽然主子未曾透漏过是什么大事,但从主子给他们的修炼功法来看,主子定然在筹划什么,而且筹划的似乎超越了这个界面的事情。他隐隐觉得以后会有大事发生,但却不知是什么,他修为太低,也预计不到。只是多留份保命底牌,多一份保障。 幸好主子还没失去理智。这一刻他知道主子还是那个主子。 无影跪着的身子站起来,看了一眼风魅玦,感觉主子这些日子又瘦了好多。衣衫裙皱,居然还带着脏污的血迹,青丝凌乱不堪,如玉的俊颜神色憔悴,更甚至主子的唇上还带着伤口…… 整个人说不出的萎靡、颓然,若不是主子周身笼罩着一层熟悉的森寒雾气,他很难相信这是主子。 先前来时被房间那冰寒的气息夺去了几分心思,如今再仔细一看,不得不心中惊讶,主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怎么会如此? 主子爱洁净,从来衣服都只是穿一次,无论是在任何情况下,主子都是风采卓然,不染纤尘。可是如今他居然看到了如此颓废不加修饰的主子……无影简直不敢置信。 无影一时间忘了离开,怔怔的看着风魅玦:“主子,您……您这是怎么了?” “下去!”无影话音未落,风魅玦冷声开口。 “是!”无影一惊,立即身影一闪,离开了房间。 不用想主子如此情形,一定是关于慕容大小姐。那慕容大小姐真是祸水!从主子第一天见她到现在,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不过他倒是觉得如今主子这样很好。以前在主子的眼里,似乎世间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更入不了他的心。 如今主子虽然很是吓人,但是有了喜怒哀乐,总算有生机多了。只是苦了他们这些在主子身边侍候的人,从今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要日日捉心吊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所好转 飘香楼后院一处深处院落。 小琉璃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苦着脸,他手中的这碗药都已经热了好几遍了。来回跑厨房,他的小腿都走软了。这回主子再怕扰了慕容大小姐好眠不让她喝的话,他就死的心都有了。 筱姨守在门外几丈远处,一声不响不敢打扰房间。想着屋内女子的确不幸,但是遇到主子从今以后就是她的幸运了。主子从来没有让哪个女子近身过。更别论对哪个女人上心过了,那更是没有的事。 见小琉璃苦着脸端着药走来,筱姨立即上前接过:“给我吧!这药再热几遍的话效用就会大减了。我去提醒主子!” 小琉璃立即巴不得早点脱手的将手中药碗递到筱姨手中:“辛苦筱姨了!” “你个小子!”筱姨看着他想甩掉烫手山芋一样甩掉手中的药碗,笑着呵斥了一句,端着药碗向门口走去。 小琉璃立即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憨笑了笑,然后躲得老远的。 走到门口,筱姨隔着珠帘依稀看到里面轻纱软帐里两两相拥人儿。 主子似乎也睡着了,再不是以往的冷淡清雅,而是玉颜睡态安然,眉眼间以往的冷凝之色散开,一片柔和。而慕容大小姐躺在主子的怀里,倾城绝色的客颜退去了昨日她所见的灰暗苍白,眉眼间更是清寒之意散开,同样一派安然柔和。 两个人儿,两张紧挨在一起的容颜,就如一副画功绝世的大师描绘的水墨画,说不出的和谐唯美,令人不忍破坏。 何曾见过这样的主子? 筱姨低头看自己手中的药碗,犹豫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小琉璃站在那里捂着嘴笑筱姨。就知道她也白搭! “进来吧!”筱姨刚转身走了两步。玄衾(qin)微微暗哑的声音透过珠帘传了出来。 筱姨立即停住脚步,转回了身。 小琉璃捂着嘴偷笑的脸僵住。主子也太厚此薄彼了吧!他来来回回热了好几次药,主子都没吭一声,筱姨这才刚拿去,主子就醒了。 “是,主子!”筱姨立即应声,挑开珠帘走进了房间。 玄衾(qin)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她依然静静的躺着,但是呼吸平稳,身上的温度虽然还有丝清凉,但是也算是恢复正常人的合适温度。 抬手,将抱在她身上的手臂轻轻拿开,但是单莫钥抱的很紧,玄衾(qin)动了两下,单莫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玄衾(qin)顿时松开手。 看着单莫钥,半响,眉眼间现出一丝无奈之色,对着筱姨摆摆手:“筱姨,你过来就这样喂她吧!” “是!”筱姨目光落茬单莫钥紧抱着玄衾(qin)腰的手上,心中轻叹了一声。主子对这个慕容大小姐可真是纵容啊! 筱姨喂药很有一手,一碗药只滴洒了没有多少,几乎都灌入了单莫钥口中。 收了碗,看到玄衾(qin)玄色锦袍被沾染了污移,筱姨立即请罪。 玄衾(qin)不在意的摆摆手:“无碍。你去吧!” “是!”筱姨拿着药碗,没立即离去,而是试探着开口:“主子,您从昨日晚上就未曾用膳,如今都这般时候了,您看……” 玄衾(qin)低头看了一眼单莫钥可能因为药太苦不安紧皱的眉头,轻轻摇摇头:“再晚些吧!” “是!”筱姨转身拿着空碗走了出去。 …… 季王府书房。 尘离季依然一袭紫色锦缎华袍,周身绣有大朵大朵的曼陀罗花。 阳光透过半遮掩的帘幕射入房间,华美精致的房间被镶上了一层金色光华。 他紫色俊挺的身影包裹在金光之中,更甚得一派天生尊荣,潋滟风华。 长身玉立站在书案前。看着面前书案上的一把琴。一双疏璃凤目许久不眨一下,身子亦是一动不动。 桌子上的茶水已经凉了,昭示着他已经站了许久,但如今依然没有半分挪动的意思。 美如冠玉的容颜隐在金色光华中,光华太盛,反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侧脸看到他薄唇紧紧抿着一抹冷硬的弧度。 书房内寂静无声,连一丝气息也不闻。 九玄凤琴静静的躺在书案上,琴弦散发着清清冷冷的光泽,如同那个一身清华的女子。 琉璃的眸光云雾缭绕,周身渐渐的升起云雾。尘离季似乎透过这把琴看到那个女子清冷森然,卓倪不屑地看着他。心底的寒气一寸寸地生了起来。 他忽然不受控制的移开视线,转身走到窗前闭上了眼睛。 “主子!”一丝清冷的风丝带着一丝阴暗气息进了季王府。追风一身风尘落在了书房门口,清冷的声音开口。 “嗯!”尘离季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禀主子,属下已经将逐月送回了离南国,亲自交给了玉琴公主。”追风道。 “嗯!”尘离季声音依然是漫不经心。 追风感觉出主子不对,又恭敬的禀道:“玉琴公主杀了逐月。说不怪主子,此等贱婢大逆不道,已然是该死的。” “嗯!”尘离季依然闭着眼睛,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波动,似乎是早有预料。 “玉琴公主给主子带了一封亲笔书信,并说这次随离南恭贺使者一同前来。”追风将手中的封好的信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紧关闭的门,轻声询问:“主子是否要现在开启?” “毁了!”尘离季淡淡开口。 “主子?”追风大惊,不敢置信的怀疑自己听错了。 每次玉琴公主来信。主子都会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今日为何?听主子声音似乎不对,难道是他不在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 “我说毁了,难道你没听到么?”尘离季隐含薄怒的声音透出了门外。 “是!”追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立即应声。但并没有立即毁去,而是放入了怀里。生怕万一主子后悔了再找他要信。 房间内再未传来声音。 追风恭敬的站着。 许久,尘离季淡淡的声音传出来,透着一丝阴郁:“你去休息吧!” “是!”追风犹豫的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隐了下去。 追风刚离开,季王府大总管萧云飞脚步急匆匆的向着书房跑了进来,到书房示远处才放轻了脚步,躬身:“主子,宫里太皇太后传过了话,说让主子进宫一趟,太皇太后想见您。” 萧云飞话落半响,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再次开口:“主子,宫里太皇太后传过了话,说让主子进宫一趟,太皇太后想见您。” 一连说了几遍,尘离季的声音才从里面传了出来:“备车!” “是!”萧云飞立即颤着身子跑了下去。想着王爷昨日从侯府回来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有一日没用膳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萧云飞叹息了一声,慕容大小姐对王爷的影响怕是连王爷自己都没察觉出。 与此同时,慕容侯府清幽阁。 慕容侯爷急匆匆的跑进清幽阁,刚到门口,余斐、余纹就立即迎了出来,微微欠身,冷淡开口:“侯爷!我家小姐身子不适。您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慕容侯爷顿时停住脚步一怔,向着东暖阁看去,只见东暖阁慕容若雨的房间紧闭着帘幕,急声开口:“雨儿怎么了?” “小姐昨日感染了风寒,身子不舒服,在床上休息。”余斐立即道。 “感染了风寒?”慕容侯爷老脸立即一变:“请了大夫没?雨儿好端端的怎么就感染了风寒呢?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余斐、余纹不语。 “我要进去看看她!”慕容侯爷立即抬步向里面走去。 “侯爷!我家小姐说了,不见任何人。也不准任何人打扰她休息。否则后果自负。您确定您真的要惹小姐不高兴非得进去么?”余纹立即道。 “这……”慕容侯爷立即停住脚步,看着面前余斐、余纹不好的脸色,急声开口:“唉,雨儿怎么能这时候感染了风寒呢!宫里来人传过话了,太皇太后要见雨儿,要我现在就带着雨儿进宫!” 余斐、余纹小脸立即一白。 “这可如何是好啊!”慕容侯爷老脸有些焦急:“你们再去看看,看雨儿要是没事的话,就随我先进宫吧!宫里也是有太医诊治的。” “小姐感染风寒,会传染的。侯爷就不怕传染了太皇太后?”余斐小脸一白之后顿时寒了下来。她都说了小姐感染了风寒了,这侯爷大人居然还让小姐进宫,简直是……可恶! “是啊,侯爷,万一太皇太后被小姐给感染了,陛下怪罪下了,您可就麻烦了。”余纹小脸也不好的看着慕容侯爷。小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爹。要不是刚才他看到她先问小姐的病情,她现在就给他扔出去。 慕容侯爷老脸立即一白,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进宫禀明太皇太后,等雨儿好些了再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说完一句话,又向着紧闭的清幽阁看了一眼,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慕容易峰身影消失,余斐、余纹对看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是谁? 皇宫御书房。 墨渊辰一袭龙袍端坐在玉案前,头上的黄金冠散发着金灿灿的光华,与他一身明黄色锦袍相互辉映。如玉的俊颜较之往日多了些莹润之色,显然身体恢复的不错。 他的身前堆了满满一大堆奏折,有好几本是摊开的,但都还没挑注。 他手拿着笔,看着眼前的奏折,薄唇微微抿着,眉峰淡淡凝起,许久没动一下。彰显着似乎有什么事不随心。 半个小时之后,墨渊辰烦闷的放下笔,冲着外面开口:“韦匀!” “陛下,奴才是文莘(xin),您又想起韦大总管了!”文莘(xin)一直守在御书房门外,听到声音立即躬着身子走了进来。 墨渊辰吐出口气,才想起韦匀不在了。想起那日凶险的情形,脸上的神色又不好了几分,随即拍拍额头:“是啊,朕又忘了!” “陛下,韦大总管为保护陛下而死,如今陛下安然无恙,韦大总管在天之灵就心安了。”文莘(xin)提起韦匀也满脸伤色。他是韦匀一手带起来准备他告老的时候给陛下接班的。以为还得几年,没想到大总管就这么去了,他倒是提前接班了。不过幸好陛下无恙。 “嗯!”墨渊辰长叹一声,点点头,想起那日马车上的女子,开口道:“查出那日马车中女子的身份了么?” “回陛下!还没有!”文莘(xin)立即摇摇头:“那辆马车再未出现在京城。陛下画像中的女子也没有再出现,奴才怕她可能不是咱尘封之人”。 “不是尘封之人?”墨渊辰喃喃开口。天下是何女子有那样的样貌? 离南国玉琴公主他这里是有画像的。枫溪国公主吗?不可能。枫溪国虽然是女尊国,但是三位公主他是有过印象,自然也不是她们。既然都不是,那么又会是谁呢? 文莘(xin)规矩的站立,不敢打断他。从陛下一回宫,就画了一个女人的画像和一辆马车,命人寻找那女子的下落。可是人都派出去好几日了,至今依然没有消息,比离南国的玉琴公主还要美的女子,要不是陛下画出画像来;他实在想象不出世间还有那么美的女子,怕根本就不是尘封国的人,而是未见经传隐世山林的人,所以才查不到。 墨渊辰挥挥手:“再查!她既然出现在尘封,便还会出现。派人盯紧了京城。若她出现,不要打扰,立即回来禀告朕。” “是!”文莘(xin)立即躬身。 “季王府如今有什么动静?”墨渊辰坐着的身子站起,来回走了两步问道。 “回陛下,季王殿下从侯府见了慕容大小姐回去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据说现在还未出来。”文莘(xin)立即道。 宫廷有丝毫的风吹草动,消息走的最快。 当然他也是知道季王殿下喜欢玉琴公主的。 “呵…”墨渊辰闻言忽然笑了:“似乎最近一段时间,他除了书房就是书房。” “是!王爷很少出府。”文莘(xin)顿时点头。 “这慕容大小姐……倒真是不同凡响。”墨渊辰笑的清浅:“一个女子,居然让我尘封炸开了锅,又让他如此在意,倒让朕想见见她了。” “那奴才去慕容侯府宣旨?让慕容大小姐进宫?”文莘(xin)立即征询的道。陛下想见谁,那还不容易。一道圣旨即可。 “不用!”墨渊辰立即摇摇头:“朕只是说想。又没有说真的要见。” “那陛下……”文莘(xin)看着墨渊辰。 “朕想见的不是她,是那个女人……”那个黑心黑肺明明知道他是皇帝还敢见死不救,甚至那般情形下还要将他踹下车的可恶女人。那样的女人…… 墨渊辰凤目眸底染上了一道霞光,美而炫目,嘴角弯起的弧度加大,笑意深深。随即又闪过一丝惧恼:“那个女人居然就那么将朕扔在了离山古寺,连根头发丝也不留,真是可恼。” 话音未落,照着一旁的椅子踹了一脚,顿时“嘶”的抽了一口冷气。如玉的俊颜凝结一处,显然很疼。 “陛下?”文莘(xin)一惊,立即扶住墨渊辰。 总觉得陛下大难一场从离山古寺回来,就有些不同寻常。时常发呆不说,还偶尔又笑又恼的,像个孩子。不过比起以前威严沉闷来说,这样的陛下显得有活力。 墨渊辰伸手揉着脚退了两步,半天才缓过了不再疼痛,定眉看着被嵌入地面不得动的金椅子,顿时蹙眉:“用脚踹人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等见到她朕一定告诉她,以后别再踹人了。” 文莘(xin)愣愣的看着墨渊辰。很想提醒他,您踹的不是人,而是黄金铸造的椅子。感觉能好么?不疼才怪。但是看墨渊辰一点儿醒悟的神色也没有,他自然不敢提醒。陛下是英明神武的。怎由他一个奴才来提醒陛下糊涂?陛下要是恼了的话,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但是看陛下这般神色,估计就是说了也听不见。他心里只想着那个女子了。 好半响墨渊辰才回过神来,推开文莘(xin),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蹙眉道:“各国的恭贺使者还有多久进京?” “回陛下,风承国的仪仗队如今已到牧城,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两日之后就会进京。”文莘(xin)担忧的看着墨渊辰一瘸一拐的走路,生怕他摔着。 “嗯!”墨渊辰应了一声,走了两步才恢复正常,站稳身子,冷笑道:“仪仗队只是摆设而已。怕是洛云继早已经到了京城多日了。” 文莘(xin)不语,看着墨渊辰好了的脚,顿时松了一口气。 “离南国呢?”墨渊辰又问。 “离南国仪仗队比风承国慢些。虽然这次是离南太子亲自前来,但是离南国主特准玉琴公主相随。一路上玉琴公主想观赏沿途景色,所以自然就放慢了行程,如今才到我国边境。要是来到怕是也要晚于风承国几日了。”文莘(xin)立即道。 闻言,墨渊辰挑了挑眉梢,笑的意味幽深:“她若来了,这个京城便更有意思了。” 文莘(xin)垂着头,嘴角抽了抽,玉琴公主若是来的话,的确可有的热闹了。他偷眼看了一眼墨渊辰,只见他眉眼有着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如今京城都炸开了锅了。闹的沸沸扬扬。陛下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使得朝局不稳。 “离南国主这次倒是舍得玉琴那个捧在手心的明珠了,呵……”墨渊辰嘴角的笑意一转,凉了几分:“查到玄衾(qin)的下榻之处了么?” “回陛下!未曾!”文莘(xin)立即道。 “如果能查的他的行踪,他便也不是玄衾(qin)了。其他国的呢?” “京城最近确实来了不少人,只怕其他几国的该来的也都来了。” 墨渊辰凤目闪过一抹深邃,摆摆手:“算了,玄衾不需要再查了,反正皇祖母寿辰之时,该见面的人一个也不会少。将人都撤回来吧!全力查找那名女子!” “是!”文莘(xin)立即躬身。 墨渊辰伸手揉揉眉心,似乎懊恼的嘟哮了几声那个黑心的女人,然后便又坐回了书案前拿起了笔开始批阅奏折。 文莘(xin)垂首躬身,悄悄的退了出去,想着陛下如今真是着了魔了。他倒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有如此大的魔力将他们英明睿智,喜怒不形于色的陛下弄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文莘(xin)刚退出了门口,就见太皇太后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何事?”文莘(xin)迎上前,悄声问。 “大总管,太皇太后请陛下去德馨园一趟。”小太监也放低了声音,还有些气喘吁吁。 “现在?”文莘(xin)一愣。 “太皇太后是这么吩咐的,请陛下立即过去。”小太监立即道。 文莘(xin)一听,立即转身向御书房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来看着小太监,悄声问:“太皇太后可是有何事?”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季王殿下被太皇太后招进宫了,太皇太后又派人去慕容侯府接了慕容大小姐进宫。”小太监立即道。 文莘(xin)一听,立即转身走了进去,走到墨渊辰跟前,轻声道:“陛下,太皇太后请您即刻去一趟德馨园。季王殿下和慕容侯府的大小姐也被太皇太后招进宫了。” “哦?”墨渊辰挑眉:“你说王弟和慕容大小姐都被皇祖母招进宫了?” “是!德馨园的小李子正在外面候着呢!”文莘(xin)立即道。 “看来是好戏来了!”墨渊辰放下笔,缓缓站起身,凤眸闪过一丝笑意,声音低润亦是带了一丝笑意:“正好朕也有几日没去德馨园给皇祖母请安了!走,这就去德馨园!” 墨渊辰抬步走了出去。 文莘(xin)看陛下的神色,嘴角抽了抽,也跟着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皇太后的煞费苦心 德馨园内。 太皇太后身穿一身紫红印花凤袍,满头华发上只是简单的别了几只凤钗。脸上没有多少皱纹,皮肤也保养良好。虽然年逾古稀,但依然留有风韵。不难想象当年韶华之时也定是冠绝一方的美人。 脸上挂着和蔼慈祥的笑容看着从进来请了安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尘离季,看了半响,缓缓开口:“季儿!” “皇祖母!”尘离季立即点头。如玉的俊颜比往日冷硬的线条柔和了几分,温润开口。 “季儿,如今他们都还没来,你告诉皇祖母,你为什么休了慕容侯府的大小姐?”太皇太后看着尘离季,问道。 尘离季抿唇,垂下头不语。 “你和陛下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于你们的性情我自认比别人都了解几分。你告诉皇祖母,你当真是喜欢离南国那个玉琴公主?”太皇太后看着尘离季垂下头,微微挑眉。 见尘离季还没有说话的意思,顿了顿又道:“还是真如外面传言所说,你嫌弃慕容侯府的大小姐?所以未嫁先休?” 尘离季依然抿唇不语。长发有一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另半边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太皇太后看着尘离季,微微蹙眉,再次开口:“虽然我老婆子长年念佛不理事了,但是这些年对于外面的事,我还是有所耳闻,而你这孩子的心性我也是知道的,断然不是那等听信传言之人。今日你就跟祖母说说,也让我听听。” “皇祖母,孙儿是……”尘离季终于抬头,看着太皇太后,刚要开口。 “回太皇太后,慕容侯爷到!”外面一声打断了尘离季的话。 太皇太后老脸闪过一丝懊恼,她好想亲耳听听季儿亲口说的,没想到这个慕容侯爷来的真不是时候。心下虽有一丝不快,但还是开口道:“就慕容侯爷一人?慕容大小姐呢?” “回太皇太后,慕容大小姐昨日不小心染了风寒,如今卧病在床。侯爷大人自己入宫来给太皇太后请罪来了!”小太监立即道。 染了风寒?尘离季闻言猛的看向外面。果然见慕容易峰一个人迈着步子走来。 太皇太后看了尘离季一眼,她说了半天,这个孙儿都没半分变化,刚听到慕容大小姐便有了波动了。老眼闪过一抹精光,缓缓开口:“请慕容侯爷进来吧!” “是!”那小太监应了一声立即下去,外面听到声音传来:“侯爷请! 慕容易峰躬身走了进来,似乎没有想到尘离季也在,老脸一变,立即上前请安:“老臣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秋万福!老臣给王爷请安!” “慕容爱卿快快请起!”太皇太后老脸含笑,看着慕容侯爷:“来人,看座。” “谢太皇太后!”慕容易峰站起身,不急于就坐,立即请罪道:“老臣小女雨儿昨日感染了风寒,没有办法进宫,老臣特地来给太皇太后请罪!” “感染了风寒,可是严重?”太皇太后立即关心的问道。 慕容侯爷立即道:“如今在床上昏睡不起。老臣实在没有办法叫醒于她。有些……严重!” 严不严重他也没看到,不免有些底气不足。 “来人!立即去太医院宣太医去慕容侯府给大小姐诊治!务必要大小姐尽快好起来。”太皇太后立即开口。 “是!”有小太监立即躬身走了出去。 “已经请过了大夫了,小女她……”慕容侯爷想起余斐、余纹说雨儿不见任何人,他都被从清幽阁赶了出来,就依雨儿那个性子,这要是太皇太后派了太医去,她再将太医赶出来那可如何是好,立即开口。 “唉,慕容爱卿就不要推脱了,外面的大夫不比宫里的太医。就让太医去看看,哀家知道慕容大小姐无恙,也可以放心。”太皇太后立即挥手打断慕容易峰的话,叹息的开口:“真是一个可怜见的孩子!她娘那个温软的性子,也被她遗传了去,才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慕容易峰老脸立即一灰,自责道:“都是老臣治家无方。才让雨儿遭了这些年的罪!” “唉!顾国不能安家。慕容爱卿对我尘封有功,两朝元老,不但受先皇器重,更受当今陛下信任。慕容爱卿也无需自责,大小姐……她闺名是叫雨儿吧?”太皇太后说着看向慕容易峰。 “是,小女闺名雨儿!”慕容侯爷立即点头。 “唉,只能怪雨儿那孩子命苦。不过都说苦尽甘来。从今以后便是大富大贵,也未必不是上天所注定之事。”太皇太后劝慰道。 “太皇太后说的是!”慕容易峰连连点头。老眼看了尘离季一眼,只见季王殿下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心中猜想不知道今日太皇太后找了季王而又将雨儿叫进宫所谓何事。 太皇太后一席话落,再次开口:“哀家今天将你们叫进宫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古良缘多波折。前两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季儿愿意收回休书,娶雨儿进门,而雨儿被伤透了心,如今不愿意嫁了?” 闻言,慕容易峰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些明白太皇太后今天叫他们来的意思了。 “先皇指婚,当时我老婆子也是知道。只是一直觉得儿女还小,你又守孝三年,便也没过问此事。不成想就出了这么个差头。” 太皇太后顿了顿,老眼瞟了慕容易峰微白的脸色一眼,又看向尘离季,又道:“季儿,哀家也不问你为什么未嫁先休了雨儿,只是权当你一时糊涂。如今你就当着哀家和慕容侯爷的面表个态。是否还想娶雨儿进门?” 闻言,尘离季美如冠玉的容颜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慕容侯爷也在这里。如果你要同意,今日哀家就给你们做主!”太皇太后再次开口。 慕容侯爷低着头老脸有些发白,虽然他也想雨儿嫁进季王府,但是那日他刚一开口雨儿就断然拒绝,根本就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也就是说雨儿的确无心嫁进季王府,更甚至他看到雨儿和风公子二人相处情形,更是觉得,没有可能。如今太皇太后插了进来,这可如何是好?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太皇太后这样硬要做主,雨儿定然不应。到时候怕是就难以收拾了。 想到这里。慕容易峰立即开口:“禀太皇太后!老臣认为此事就算了吧!您也别为难王爷了。王爷那日也是被迫答应老臣。可那时老臣是一厢情愿的,小女根本就不同意再嫁入季王府。 季王殿下未嫁先休弃小女已经在小女心中造成了伤害,况且这些年又受了那么多伤害,老臣实在不忍心强求于她。求太皇太后恩准,季王殿下金玉之才,多少闺中女子梦寐嫁入季王府。是小女无福。” 闻言,太皇太后转头看着慕容易峰,老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笑着开口:“慕容爱卿不必着急,老婆子先听听季儿的意思。女人都是水做的,嘴硬心软。虽然我没见过雨儿那孩子,也知道定是个可心的人儿。季儿又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是没话说。这当中也许有什么误会,才让季儿这般作为,伤了雨儿的心,也的确不该。他如今已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该给他一个机会。都是为了孩子们好,慕容爱卿,你说是吗?” “是,是,太皇太后说的是!”慕容易峰心里冒凉汗,不愧是莅临三朝的太皇太后,几句话就给他嘴给堵住了。 太皇太后满意一笑,转头看着尘离季,尘离季依然静坐着。若不是刚才那一丝松动被她看在眼底,如今还以为他真的无动于衷呢! 她再次开口:“季儿,你怎么不说话?” “回皇祖母,季儿……”尘离季抬头看了一眼慕容易峰,又看向太皇太后,薄唇微微抿了一下,琉璃的眸子闪过一抹坚定,刚要开口。外面一声高喊,他顿时住了嘴。 “陛下驾到!” 太皇太后老脸闪过一丝无奈。怎么都来得这么巧。心中有些气闷,不理会,径自看着尘离季:“季儿继续说!” “皇祖母让王弟说什么呢?朕也听听!”一声低悦温润的声音响起,珠帘挑起,墨渊辰抬步走了进来,俊颜浅笑,温润尔雅,如今不像是一国之君,倒像是个翩翩公子。 “老臣拜见陛下!”慕容易峰立即起身跪地行礼。 “臣弟给皇兄问安!”尘离季也缓缓起身,躬身一礼。 “王弟和慕容老侯爷都起来吧!”墨渊辰笑着摆摆手:“皇祖母这里好热闹啊!朕怕不是来晚了?” “你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太皇太后笑着转头,对着墨渊辰招手:“快坐过来,你身子刚刚好,也不注意休息。看看你都几日没过来看皇祖母了,该打!” 墨渊辰含笑走了过去,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下。目光从尘离季和慕容侯爷脸上掠过,笑的温润:“孙儿这几日一直谨遵皇祖母教诲,哪里敢忘!幸好有王弟帮衬,老侯爷在一旁辅佐。朕才轻便一些。就算皇祖母不派人去喊朕,朕也打算今日来给皇祖母请安的。” “就你会说!”太皇太后笑的眉眼如花,斥骂了一句,老眼扫了一眼坐在那里面色清淡一动不动的尘离季,心底叹息了一声。笑着开口:“自小你就嘴甜。都登基三年了,也不见你改善,季儿被你哄的天天受累。朝政事物大半都推给了他,你这当皇兄的可要好好的厚爱弟弟。” “皇祖母教训的是。”墨渊辰含笑应声:“是孙儿不是,以后多关心关心臣弟。” “这就对了!”太皇太后笑着开口:“你来的正好,我正和季儿说慕容小姐之事呢!” “哦?”墨渊辰挑眉,笑看了一眼尘离季。 “是呢!他们俩是你父皇自小指婚。如今都大了,你父皇也去了,这事理应交给你。不成想出了这么多差头。你如今身子才大好,我这老太婆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媳妇没了不是?这也就出来了。”太皇太后缓缓开口。 “是孙儿疏忽了,如今劳烦皇祖母,实在是不孝。”墨渊辰立即请罪。 “算了,这也怪不得你。朝中这么多事。”太皇太后摇摇头,笑看着尘离季:“正好陛下也来了,季儿你就表个态,你要是真想娶慕容大小姐,成就良缘。不止是我老婆子给你做主,你皇兄也给你做主。我老婆子亲自去慕容侯府给你说合。我也正想看看雨儿那孩子,这么些年让她受委屈了。” “是啊!朕也正有此意,王弟表个态吧!”墨渊辰点点头,笑着开口。 慕容易峰也看着尘离季。 只见尘离季静静坐着,如玉的俊颜有微微的波动,虽然细微,但还是看出他心底隐隐流动的情绪泄露。薄唇紧紧抿着,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往日周身云雾不见,只清晰的映出一抹琉璃之光。 墨渊辰凤眸闪过一丝清华,太皇太后含笑等着。慕容易峰则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许久—— “多谢外祖母和皇兄的美意,这事……暂时算了吧!”尘离季开口。 太皇太后一怔。明明他是想的,她还不老眼昏花,但是她就不明白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到底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墨渊辰微微扬眉,看着尘离季,缓缓开口:“王弟,你可要想好了,朕听说风魅玦可是也喜欢慕容大小姐。你要是松手,等到大小姐另嫁他人,别到时候你后悔啊!” 尘离季身子猛的一颤,面色微微一白。 “我倒是也听说了,听说风公子要入赘侯府?”太皇太后看向慕容易峰。 慕容易峰后背的汗都浸湿了袍子,立即起身躬身:“回太皇太后,回陛下,风公子入赘侯府之事纯属谣言。老臣未曾听风公子提起。小女更是从那日和见季王殿下一起见了风公子一面。如今数日不曾见过风公子。” “原来是谣言啊!”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 墨渊辰凤目眸底闪烁了一下,笑道:“虽然是谣言,但空穴不来风。朕听说风公子可是对慕容大小姐另眼相看啊!王弟若是如果无心便也算了,若是有心而错过了岂不可惜?” “是啊!季儿,你再好好想想,别被有的表面繁华蒙蔽了双眼。有些娇花虽好,但是毕竞太娇贵,养不住。我虽然未见雨儿那孩子,但想来也知道比那些娇花不知道好了多少,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我就喜爱雨儿她娘。她还陪了我老婆子一阵子呢!只是红颜薄命,可惜去的太早。”太皇太后看着尘离季,意有所指的道。 在场几人都心中有数,太皇太后说的是玉琴公主! 慕容侯爷一听到说雨儿她娘,老脸闪过深深的伤痛。 尘离季面色有些发白。沉默半响,摇摇头,轻声开口:“是孙儿无福。慕容大小姐既然无意,孙儿便也不强求了。皇祖母也说了良缘天定。也许我和她……真不是良缘。皇祖母好意孙儿心知。皇兄对臣弟之好臣弟也明白。可是臣弟……不愿强求!” 尘离季话落,又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垂落,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 “唉!”太皇太后看着尘离季,叹息了一声,无奈摇摇手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倔!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婆子也不管了。别到时候你后悔了再跑来找我。” 尘离季抿唇不语,心中抽的疼痛。那样的女子……怕是早已经不是他的明月了。她在天上,他在尘埃,无论伸手多长,怕是也够不到。 今日就算是他答应,她也定然不会答应。若是强求,到时候不但累了自己,也累了皇祖母失了颜面。更何况从昨日看到她之后,她断然回绝,心中已然心系风魅玦,视他如空气。又如何有回旋的余地? 尘离季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既然王弟坚持自己想法,那朕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墨渊辰心中也叹息一声,其实他倒是愿意再促成这段良缘。毕竞是先皇自小给指婚。而看尘离季的样子心中必也是愿意,否则就不会有两日前的当殿答应收回休书。他对他还是了解的,只要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强求的了。可是如今看到,他心中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他真的是因为玉琴? 慕容侯爷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我老婆子听说侯府还有两位才华非同一般的两位小姐,被外界传成琴萧双绝,是叫什么来着?看我老婆子记性不好,如今想不起来了。”太皇太后忽然开口。 “回太皇太后,是臣的第四女慕容玉儿和第五女慕容艳儿。”慕容侯爷立即回道。 “哦!对了,就是她们!”太皇太后点点头。 “朕也听说了;听说琴箫合奏,如闻仙乐,可招蜂引蝶。”墨渊辰点点头,凤目眸底有什么一闪而逝:“正好今日皇祖母不理佛,朕也有空。不妨就将她们招进宫来演奏一曲。” “嗯,也好!”太皇太后点头。 尘离季手忽然动了一下。 慕容侯爷立即站起身:“回太皇太后,回陛下,如今那两位小女……前些日子被季王殿下接到了季王府。如今不在侯府。” “哦?”太皇太后和墨渊辰同时扬眉,看向尘离季。 “是,还有没几日便是皇祖母寿辰,孙儿将她们接到季王府调于宫中礼仪。到时候给皇祖母演奏祀寿。”尘离季立即开口。 “难得你有心了!”太皇太后老太太立即笑了。 “朕都未曾想到。还是王弟有心!”墨渊辰立即含笑点头。 “我听说这二人也是到了及笄年龄。可以婚嫁了,不知可是有了人家?”太皇太后没错过尘离季手指的动作,笑着转头看慕容侯爷。 “回太皇太后,还未曾!”慕容侯爷立即道。 “既然雨儿不愿意嫁,老婆子也不强求。毕竞是个可怜的孩子。也是季儿无福。我老婆子以后一定给她寻个好人家。”太皇太后笑着开口:“我看这样吧!就将这两个姑娘嫁入季王府吧!我们还是一样结为亲家。” 慕容易峰猛的抬头看太皇太后。 尘离季低着的头也猛的抬起。 显然二人震惊太过。 都是同一种神色。 太皇太后看着二人神色,似乎很是满意自己达到的效果,笑着转眸问墨渊辰:“陛下,你看如何?” 墨渊辰先是一愣,随即笑看了一眼二人,目光定在尘离季脸上,凤目闪过一抹好笑,笑着开口:“皇祖母此举甚好!王弟既然注意到了二人,而且接入了季王府;想必也是喜欢的。以后您要是想听琴曲箫音的话,直接将她们叫进宫来就是。岂不是方便?” “也是!”太皇太后立即点头,笑的合不拢嘴:“季儿,你意思如何?” 尘离季俊颜有些发白的看着太皇太后,开口拒绝:“皇祖母,孙儿无意。” “就知道不能问你,一问你就是这个。我也不问你了。”太皇太后立即不满的板下脸,摆摆手打断尘离季的话,看向慕容侯爷:“慕容爱卿,我和陛下都认为不错。你看呢?” “这……老臣……”慕容侯爷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刚和雨儿婚事不成。但反过来就要娶那两个女儿,雨儿会不高兴的。一想雨儿不高兴,立即拒绝:“太皇太后,臣……” “我看问你也是如此,虽然那两个孩子是庶出,配不上季儿,但侯府的女儿,做个侧妃还是可以的。就这么定了吧!”太皇太后立即挥手打断慕容侯爷的话:“择个日子,按侧妃之礼将她们迎进门。以后若是雨儿那孩子回心转意更好。季王妃之位就是她的。若是她不回心转意,季儿想娶谁就再娶谁,我老婆子老了,也就不再管了。” “皇祖母……”尘离季立即站了起来。 “瞧你这孩子激动的。我刚才费了半天唇舌,你硬是不吭一声。如今看来是说到心里了。行啦,说了这半日,老婆子我也累了,这事就交给陛下了。”太皇太后笑着挥手打断尘离季的话,转头看着墨渊辰:“陛下就费心吧!” “是,皇祖母!”墨渊辰笑着起身:“这事就交给孙儿了。明日孙儿就下旨,给王弟赐婚。您身体要紧,歇着吧!” “嗯,你是陛下,日理万机,身子刚才大好,也别太累着。季儿也是,也别太累了。我尘封就你们两亲兄弟血脉。兄友弟恭,相互帮衬,我尘封才繁华盛久。”太皇太后说完挥挥手,疲惫的道:“都去吧!” “是,皇祖母,那孙儿告退!”墨渊辰立即起身,微微一欠礼,太皇太后点头,他当前抬步走了出去。 尘离季张了张口,见太皇太后眉眼疲惫;满头华发,说了半日,显然是累的没有半分力气再多说了。如玉的俊颜有些发白,许久才欠身:“是,皇祖母!” 说完缓步走了出去。只是步幅比来时重了几分。 “老臣告退!”慕容易峰一看皇上跟太皇太后就这么三两句话就定了,也没办法,想着反正那两个女儿能嫁入季王府也是好事。看样子季王也是喜欢二人的。否则不可能在休了雨儿之后就将那二人接入季王府。只能告退。 “等雨儿病好了,慕容爱卿就带她进宫来看看我老婆子。”太皇太后点点头道。 “是!老臣谨记。雨儿一好,立即带她进宫来拜见太皇太后。”慕容易峰立即回道。 “去吧!”太皇太后笑着摆摆手。 慕容侯爷躬身后退了几步。转身走了出去。 一行几人离开,太皇太后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哪里还有半分疲惫的神色。目光略过尘离季所坐的椅子,叹息了一声,轻轻开口:“我老婆子这剂猛药下去,希望季儿能明白……否则就白费我老婆子这一番苦心了,唉……” 第一百五十章 难得窘迫 整整躺了一日,玄衾(qin)连饭也没吃,倒是陪着单莫钥睡了一天。 夕阳滑下天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外面守了一天的小琉璃实在忍不住了,跑了进来。 主子从昨日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一口饭,看慕容大小姐一点儿醒的迹象都没有。 “主子,您要……您要陪着慕容大小姐的话,也该先吃了粥啊……”小琉璃站在珠帘外,苦着小脸纠结了半响终于开口。 “嗯!”玄衾(qin)闭着眼晴睁开,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暗哑:“去将晚饭端过来吧!我就在这里用!” “是!”小琉璃小脸立即一亮,在玄衾(qin)话落一阵风就跑去了厨房。 玄衾(qin)低头看着怀里的单莫钥,她安静的睡着,眉眼神色无一处不是安然莹润,气色也很好。只是小手依然紧紧的抓着他,似乎生怕他离开,只要一动她便醒来。 心中满心疼怜惜。该是什么样的遭遇,让这个女子娇弱至此,又是什么样的经历,使她博强至此。他很难想象。但是如今看着她,他似乎可以感同身受。 “主子!”小琉璃挑开珠帘,端了饭菜走了进来。自然还有一份药膳粥。 “嗯!”玄衾(qin)终于身手轻轻一点,点了单莫钥睡穴。轻轻拿开她紧拽着他的手,见她眉头轻轻定起。想不到都点了她睡穴了还是如此敏赶。 起身下了床,给单莫钥拉上被子,玄衾(qin)走到桌前坐下,小琉璃立即递上筷子,看了一眼单莫钥:“主子,慕容大小姐什么时候醒来?” “明日!”玄衾(qin)温声道。 小琉璃立即松了一口气。明日醒来就好。否则主子不吃不喝的这么陪着她,他也跟着受罪。又道:“主子,慕容大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他很奇怪,慕容大小姐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该烧高香了,谁敢欺负她啊?!还成了这副样子,看着好可怜。 闻言,玄衾(qin)举着筷予的手一顿,凤日微微一沉。好一会,若无其事淡淡的道:“她能活着就是奇迹。” 小琉璃不明白的看着主子,这么说慕容大小姐的身体很不好么?但是看主子微沉下来的脸色,立即不敢再问了,赶紧岔开话道:“奴才现在去叫筱姨来给慕容大小姐喂粥。” “不用!一会儿用完饭我喂给她吃。”玄衾(qin)摇摇头。 “主子,您……您喂?”小琉璃睁大眼晴。 “嗯!”玄衾(qin)点点头,目光扫了一眼滚热的粥,面色暖了几分,温声开口。 小琉璃张大的嘴巴半响没合上。主子是何等身份,什么时候侍候过别人?而且他会侍候别人么?他表示很怀疑。但看着主子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他的眉头不由的一皱。 转头看单莫钥,想着慕容大小姐能享受主子亲手喂粥,何等待遇啊! 用罢晚膳放下筷子,玄衾(qin)端起桌子上的粥用勺子搅拌了两下,等到适合的温度,才向着床前走去。 伸手揽起单莫钥的身子靠在他的胸前,另一只手臂环绕过她的腰间端着碗,一手拿勺子舀了粥向单莫钥唇瓣喂去。 粥下口,单莫钥无意识的吞咽。连半丝滴洒出来也不曾。似乎像是这样的动作早已经做过无数遍。熟能应手。 小琉璃的下巴几乎都快掉到地上了。 主子真的是从来没做过这活计啊!主子果然就是主子。使得本来就对自家主子崇拜的心空前膨胀。 一碗粥见底。 玄衾(qin)对着小琉璃招招手,小琉璃立即跑过来将粥碗接了过去。 玄衾(qin)轻轻放下单莫钥的身子让她躺好,这时一道黑影飘入院中,隐卫流光躬身落在窗外,对着里面躬身道:“主子!” “嗯!”玄衾(qin)应了一声,盖好被子,重新站起身,走出门外,温润开口:“何事?” “禀主子,似乎有人在查找慕容大小姐行踪!这里怕是……很快就被发现。”流光立即躬身道。 “何人?”玄衾(qin)面色清淡。 “似乎是风族之人。”流光立即道。 “风魅玦的人?”玄衾(qin)凤目微微眯了一下,声音依然温润清淡:“不用理会。他们还进不来。” “是!”流光立即躬身。 玄衾(qin)摆摆手,流光退了下去。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刚要转身回房,一只小猫头鹰落在了玄衾(qin)的肩头。 玄衾(qin)如玉的手伸出,将猫头鹰从肩头上接到了手里,摸了摸猫头鹰的脑袋,温润的道:“你总算回来了!” 小猫头鹰似乎能听懂玄衾(qin)的话,脑袋亲呢的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玄衾(qin)莞尔一笑,指尖将它绑在腿上的信纸挑了下来,缓缓打开,那小猫头鹰自动的飞回他的肩头。 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玄衾(qin)嘴角笑意深了一分,看向西南方向的天空,声音轻飘飘的吐口:“父皇还是很爱我的。” 静站了半响,伸手拍拍肩头的猫头鹰:“飞了这么远,你也累了,去玩吧!明日再回去吧!” 小猫头鹰在玄衾(qin)的肩头又亲呢的蹭了两下,立即高兴的飞走了。 手中的信纸轻轻一擒,化为灰烬。 玄衾(qin)含笑转身走回了房。 房间内,单莫钥睡的似乎极不安稳。小脸皱成一团,秀眉紧定,手紧紧的抓着被子。 玄衾(qin)看着她,对于给她点住穴道这么短的时间便失去效用有一点意外。想着是否这么些年,她一直如此睡觉? 走到床前,玄衾(qin)掀开被子上了床,伸手将单莫钥揽进怀里。如玉的手轻轻的在她后背拍了两下:“睡吧!” 单莫钥寻到了温暖,片刻就安静了下来。 玄衾(qin)没有睡意,只是看着怀中的人儿,凤目一片温润温暖。 月光透过帘幕的缝隙射了进来,依稀可以看到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儿,如诗似画。 夜半时分,玄衾(qin)轻叹了一声,也闭上了眼睛。 …… 第二日,天色刚刚微亮。 单莫钥终于醒来了。 渐渐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房间,清如水的眸子蒙上一层云雾。 房间华丽,比清幽阁还要华丽数倍。珍稀古玩,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胜枚举。而她躺在轻纱软帐里,可以看到软帐华美。 这里不是清幽阁,这是哪里? 单莫钥瞬间惊醒了几分。一动不动打量着房间。 须臾,感觉不对,猛的低头。只见她的身边旁边躺着一个人。确切说是一个男人。 凤眸云雾瞬间散去,迸发出清厉之色,猛的坐起身,一个回身,手腕快如闪电的掐住男子脖颈,冷冷道:“说!你是谁?” 单莫钥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不妨碍那寒冰的温度。 一张小脸布满杀气,冰寒入骨的看着玄衾(qin)。 玄衾(qin)被惊醒,睁开眼睛,就见单莫钥纤细的小手紧紧掐着他的脖颈,小脸满是杀气,顿时一怔。 “是你?”单莫钥此时也看清了男子客颜,微微一愣,随即手腕掐的用力,凤眸迸发出凌厉之色:“你挟持我?说,有什么目的?”声音冰寒入骨,透过帘幕传了出去。 外面等着的筱姨心中顿时一紧。小琉璃小脸一白,立即拔开腿就要向里面跑来。 主子说的不错,慕容大小姐醒了。 可是听这声音就不对。他可不能让慕容大小姐伤了主子。 小琉璃刚跑了两步,就被筱姨一把拽住,他刚要惊呼,筱姨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提溜着小身子将他拖远,才放开他。 “筱姨,你干嘛不让我进去救主子?”小琉璃瞪着筱姨。 “你进去瞎捣什么乱?什么事是主子处理不了的?主子又没做什么,大小姐是不会伤主子的。”筱姨立即道。 “主子还没做什么?”小琉璃立即睁大眼晴:“主子都将人给看了,抱了,还……” “你闭嘴!”筱姨老脸一白,再次伸手捂住小琉璃的嘴,悄声道:“管住你这张嘴,别有的没的就瞎说。主子什么也没做。” 小琉璃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点点头。 筱姨不放心的又警告了一遍。才放开了他。 房间内,玄衾(qin)看着单莫钥的小脸,低头看紧掐着自己脖颈的手,丝毫不怀疑这双手虽然柔弱,但是她的力度可不容小视,绝对可以转眼就杀人性命。 他一点儿也不为她的举动意外。 单莫钥见玄衾(qin)只是看着她不语,手腕用力:“说!” 玄衾(qin)嘴角扯动,苦笑开口,声音暗哑:“你认为我能挟持得了你么?” 单莫钥定眉,看着玄衾(qin),手下的力道没有半分松懈,冷声开口:“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别告诉我这里是慕容侯府。” “你这样……我没办法说话……”玄衾(qin)出声有些困难。 单莫钥收紧的手微松了一分,冷冷的看着玄衾(qin):“别耍花样!就算我现在松开你,你要是敢骗我,我也能杀了你!” 再次苦笑,玄衾(qin)点点,看着单莫钥,温声开口:“我知道你能!” “别废话,说!”单莫钥看着玄衾(qin)俊美的脸,欺霜赛雪的客颜因了刚睡醒的缘故,带着一丝慵懒性感,男子淡淡的清雅气息缭绕在狭窄的华美软帐内,令她不舒服的眉头更是皱紧。 “你昏倒了,侯府的大管家和你的贴身婢女带着你求医。是我救了你。”玄衾(qin)简洁的开口,单莫钥松了几分力道的手让他舒服了几分,完整的说完了一句话。 “我昏倒了?”单莫钥不信的看着玄衾(qin):“不可能,我如何会昏倒?”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已经昏迷了两日了。今天是第三日。”玄衾(qin)凤眸眸底闪了一下,摇摇头。 “也就是说我昏迷三天了?”单莫钥一怔。 “嗯!”玄衾(qin)点头。 单莫钥看着玄衾(qin)的眼晴。见他眸光平静,不像说假。 脑中回忆,记起风魅玦强\/吻\/她,后来她似乎是想起了那些被尘封的过往……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小脸瞬间一白。 玄衾(qin)自然明白单莫钥想起了什么,凤眸闪过一丝心疼,眸底染上一抹暗沉。 “让我如何相信你?”单莫钥猛的手腕突然再次用力,微白的小脸挂上一抹森寒:“将我救到了你的床上?” 玄衾(qin)再次苦笑,低头看着单莫钥那只手依然紧抱着他的腰,无奈的道:“是你将我……拽上来的……” 单莫钥顺着玄衾(qin)的眼光,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环在他腰间的手上,小脸再次一变。抬眼看玄衾(qin)无辜的神色,立即如烫手山芋一般的松了手,连带着紧掐玄衾(qin)脖颈的手也撤了回来。 单莫钥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两个人的姿势,小脸刷的一下子更白了。 脖颈的束缚被拿去。玄衾(qin)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躺在那里,凤目闪过一丝好笑的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只是一见宽大的软袍,软袍丝滑,包裹着她的身\/体\/若\/隐若现。而里面连个肚\/兜\/裹\/裤\/也没穿,小脸更是白如纸。 不是吧,这也太……那啥了。 猛的再次出手,又掐着玄衾(qin)脖颈,森寒道:“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玄衾(qin)凤日自然也透过丝滑的软袍看到了单莫钥隐约的身子,虽然瘦弱,但是玲珑曼妙有致。想起抱在怀中的温软,如今他的身上都弥散着她幽香的味道,如玉的俊颜微微染上了一抹红霞。 单莫钥自然看到了玄衾(qin)俊颜染上的红霞,顿时一怒,手腕用力:“真是你?” 玄衾(qin)看着单莫钥的神色,一瞬间凤眸氲氨褪去,收回视线,遮住眼帘,困难的开口:“不,是…筱姨。” “筱姨是谁?”单莫钥一听不是玄衾(qin),紧绷的心微松了一口气。看他的神情不似说谎,蹙眉又问:“真的不是你?” “不是……”玄衾(qin)矢口否认。看着单莫钥的神色,如果他敢说是,她会毫不犹豫的掐断他的脖子。 单莫钥缓缓撤回手,一把扯过被子,转眼间就将自己包了个严实,小脸忽红忽白,心里尴尬癌直犯。看玄衾(qin)含笑看着她,顿时一恼:“滚出去!” “呵呵……”玄衾(qin)轻笑。 “你笑什么?还不快出去!我要穿衣服!”单莫钥满脸恼意的看着玄衾(qin)脸上的笑,觉得真碍眼,想出手打烂了。 “我被你压麻了,动不了!”玄衾(qin)看着单莫钥怒意的小脸,低头看了一眼白己僵硬的身子,苦笑着开口。 闻言,单莫钥蹙眉看着玄衾(qin),果然将见他身子僵硬。手臂保持着搂抱着她的姿势,卷曲的身子就占了床头一角,姿势怪异。而她自己几乎占了整张床。明显是自己挤人家的。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 惨白的小脸难得的染上了一抹窘迫之色,单莫钥从玄衾(qin)身上别开眼睛,不自在的开口僵硬的道:“那你快些!” 玄衾(qin)看着单莫钥窘迫别扭的神色,墨玉的眸予眸底染上一抹深深笑意,认真的点点头:“好!” 单莫钥不再说话,也不看玄衾(qin),而是低头看着包裹着她的被子。 被子是龙凤图案的刺绣,富贵华美。鼻\/息\/萦绕着都是他身上清雅的气息,整个帘帐内也是被这种气息环绕,更甚至她身上这种气息更是浓郁,挥之不去。 单莫钥皱眉,半响见玄衾(qin)不动,冷声开口:“你好了没有?” “快了!”玄衾(qin)一直看着单莫钥。觉得她这样别扭的样子感觉很有意思。这副身体里似乎装着一副千姿百态的灵魂。只要她想,她似乎就可以是千百种姿态和面貌的。 不由得心神微微一晃,想着若是有一日,不知道他是否能将她灵魂从体内剥离出来。看到那样千姿百态不同的她,也许很好…… 嘴角笑意温柔了几分。连玄衾(qin)自己也不会意识到。 “你到底什么时候好?”单莫钥又等了半响,懊恼的抬头看着玄衾(qin)。 入眼处便看到他玉容仙姿,风飘雪月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足以融化世间万事万物。 顿时浑身一震,猛的伸腿一脚踹了过去,怒道:“出去!”该死的,还敢笑她,简直可恶。 玄衾(qin)结结实实地挨了单莫钥一脚,顿时闷哼了一声,猛的惊醒,笑意收起,微微蹙眉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以为他要发怒,不料玄衾(qin)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温润开口:“再踢一脚,很管用!” 单莫钥小脸上的怒意一僵,随即看着玄衾(qin)认真的神色,嘴角抽搐了一下,猛的又一脚踹了过去。 “嗯…”玄衾(qin)再次闷哼一声。 “还要不要?”单莫钥盯着他的腿,想着用不用再补几脚。 玄衾(qin)摇摇头,躺着的身子缓缓坐了起来,笑着看了单莫钥一眼,起身下了床,温润含笑的声音从帘幕外飘了进来:“果然很管用!” “我要沐浴!”单莫钥不满的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开口。 “你下床,在那处墙壁上一按,里面便是水池。”玄衾(qin)从柜子里取出了衣服,在墙壁上指了指,又对着外面喊道:“筱姨,递一套大小姐的衣物过来!” “是,主子,老奴已经准备好了!”筱姨和小琉璃早就侯在外面了。 一直没得到主子召唤,自然不敢进来。如今赶紧捧着衣物走了进来。 单莫钥卷着被子下了床。看了进来的筱姨一眼,伸手接过衣物,一言不发的在墙壁上按了一下,暗门打开,她走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欠他一个人情 “主子,现在用膳么?”小琉璃在门外探进一个脑袋。 “嗯!”玄衾(qin)点点头。 小琉璃立即向着厨房跑了去。 筱姨端来清水,摆好一应用具,侍候玄衾(qin)洗漱,收拾一切妥当,玄衾(qin)向着里面温池里看了一眼,对着筱姨淡淡开口:“你去备车!” “是!”筱姨躬身应了一声,立即走了出去。 小琉璃摆好饭,两双碗,两双筷子,退了出去。 不久,单莫钥从里面走了出来,见玄衾(qin)负身站在窗前。 今日天色不是很好,没有阳光,天空一片雾色蒙蒙。怕是晚些时候会有一场大雨。 单莫钥淡淡的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开口:“我现在就走!” “我已经叫筱姨备车了!你用过饭再走吧!”玄衾(qin)回过身,面色温润清雅。看着一眼桌子上的清淡膳食:“你才醒来,不宜食用太过油腻。” “嗯!”单莫钥点点头,也不推脱扭捏,坐了下来。 玄衾(qin)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静寂的房间只听到轻微的咀嚼声。自然而然,一派宁和。 小琉璃站在外面透过珠帘看着房间的二人。感叹慕容大小姐和主子坐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璧人,挺般配的。 “主子,车备好了!”不久,筱姨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时单莫钥也正好放下筷子。 “嗯!”玄衾(qin)也同时放下了筷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抬头看着单莫钥,墨玉的眸子隐隐波光。 “你身上有极其厉害的寒毒。但也有百年的纯阳内力封印。寒毒似乎是在出生的时候就有。内力是用来封制寒毒的。” 在查看过她的身体后,他才知晓原来为什么凌泷嬅那么脆弱苍白,原来一身的灵力全都给了这丫头。她身上的寒毒是自娘胎里带的,只怕当时的凌泷嬅在来这个大陆之前就受了严重的伤。 没想到这凌泷嬅倒是个刚烈的女子,也是个伟大的母亲,为了能让自己女儿慕容若雨活着,不惜耗尽自己全身修为,还最后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如今的她,只怕怎么也想不到永远也回不去原来的地方,或者她永远也不想回去吧。 单莫钥一怔。开始她就觉得这具身体不简单,看来猜测很对。原主的母亲其实还是爱自己的女儿的。不然不会用自己一身的功力来压制她体内的寒毒。要不是把功力给了她,她娘也不至于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母爱伟大!难怪世上只有妈妈好,确实如此。慕容若雨她娘是很爱自己的女儿,奈何不会表达,只单方面的默默付出,女儿却一点也不知情,故而有了误会,让二人彼此间生了嫌隙。看来有时候光说不做或者光做不说都不行,做了还要说,才能让人知道你的付出。单莫钥心里叹息一番。看来她这次的晕倒是寒毒发作引起的。如今是冰火两重天,她回去还得多花心思在这具身体上,要多下功夫了。 她微微蹙眉,自动的略过寒毒,想着有内力? “我如今没有克制你体内寒毒的法子。所以,你身体的封印万不可轻易解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玄衾(qin)顿了顿,凤目闪过一丝清幽,温声开口:“我会想办法的。”她的寒毒跟普通寒毒不一样,她是由母体寒毒引发而来,异世修炼界的混合毒素而成的寒毒,这种寒毒及其霸道,棘手。他现在的修为还无法根除她的寒毒,如若强行以丹药形势去除,只怕直接伤及她的根本,以后若是想再次修炼就很难了。再说,现在的他对她心里有一丝在意和好奇,并未动情动心,不到万不得已他断不会走极端自伤身体。 不过,压制住,还是有办法的。想了想,他拿出一只绿色的瓶子出来,给了过去,道:“如果寒毒再次发作时,即刻服下此丹,可压制住寒毒,护住心脉。只是此丹只一颗,也是之前无意中备的。没想到如今却派上用场。你收好了!” 单莫钥不语,如水的眸子平静的看着玄衾(qin),似乎要看尽他的眼底。但他眼底刚才的神色快的一闪而逝。眸中一片墨玉的色泽,让她看不清。 单莫钥微微皱眉,沉默不语。 半响,才点点头:“好!”他的情,她承了,也记下了。但若有机会,她定会还他,也包含这次的救治。之前不知前因后果,她对他出手,他却不计较,如今知了,她的心里还是挺感激的。虽然面上不说,心里却深深记下了。她单莫钥从不喜欢欠别人的,既然欠了,她就一定认,只要以后他有需要向自己开口,但凡她能做到的定会做到,如果他不开口,她也会想方设法还回去。 “我庆幸听到的不是谢谢,或者是别的。”玄衾(qin)忽然笑了。 “大恩不是用来嘴巴言谢的。今日的一切,我记下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单莫钥是个干脆的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 说完,转身,抬步向门外走去。 在大门口停顿了下,转头,朝他又看了一眼,见他温润温柔的看着自己,眉头微蹙,转身,掉头就走。虽然是大病一场,但是一裘白衣的背影清华不减。 玄衾眉梢微微上扬,嘴角带着浅笑,看着那道清华卓绝的背影,唇边的弧度更深了。他没想过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没想到如今却听得她这般说,这倒是个意外收获。他心是高兴,高兴之余也是郁闷。敢情他忙活了这么多,让她对他生出了一丝间隙,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然而,再细想,能得这丫头这么一句承诺,他以后若真是碰到什么,他还可以以此找上她。 玄衾的心有些矛盾,这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微蹙眉头。这个现象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压下心底的矛盾悸动,看着那道白色倩影走得那么决然毅然,微蹙的眉舒展开来。或许这是好事,也说不定! 外面筱姨见单莫钥出来,立即躬身,恭敬的道:“大小姐,老奴送您回侯府!” “嗯!”单莫钥点点头。 筱姨立即引路,二人出了小院布置的阵法,上了车,向慕容侯府行去。 “主子,您就这么让大小姐走了啊?”小琉璃看着人家慕容大小姐都走没了影,主子还一直看着。明明主子对慕容大小姐有意,为什么不直接干脆留下呢?或者多留几天也好啊。虽然他受苦,但主子高兴就好。 “你去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回程!”玄衾(qin)收回视线,站起身,对着小琉璃吩咐道。 “主子?”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回程啊? 玄衾(qin)无奈的看了小琉璃一眼,手指在小琉璃脑袋上一弹,一声清响,薄怒道:“仪仗队还有几日就进京了。你让别人接我的空车么?越来越不长进了!” “是!”小琉璃被弹的一痛。立即想起还有几日仪仗队就到了,主子自然是要赶去和仪仗队会合的。怪不得就这么让大小姐走了呢! 小脖子一缩,嘿嘿一笑。小琉璃立即跑了下去。 玄衾(qin)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缓步走到床前,如玉的手指伸出,细细的摸着床上的锦绣被褥,那里还残余着那丫头的休温。 欺霜似雪的容颜一片温润,须臾,指尖扼向他的膝颈,嘴角勾起。 小琉璃收拾好了一切走进来,就看到主子在笑。伸手揉揉眼晴,再揉揉眼睛。想着主子真是被慕容大小姐弄的魔怔了。 “将这套被打包上车!”玄衾(qin)站起身向外走去。对着小琉璃吩咐道。 “啊?”这大夏天的,将被子抱上车?小琉璃猛的回身看着出去的主子。 玄衾(qin)身影已经出了门,低润的声音含着一丝笑意:“你没听错!” 小琉璃确定自己的确是没听错,看了一眼床上的被褥,赶紧上前一把抱起,快步的追上玄衾(qin)。 不出片刻,一辆马车很快的出了城门,向着通向离南的那条路而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左右侧妃 单莫钥的马车快而稳前行,转过了几条街道,很快就进了慕容侯府这条街。 距离慕容侯府门口还有几米远的距离,筱姨停住马车,老眼精光的看了一眼侯府门口已经停着的一辆等着宫牌的马车,对着车内躬身:“大小姐,侯府到了!” “嗯,谢谢!”单莫钥客气地道了一声谢,伸手挑开车帘子,向外看去。 筱姨有些怔愣住。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客气的慕容大小姐。 与此同时,一道高声尖锐的声音从慕容侯爷府门口的方向传入耳里。 “素闻慕容侯府四小姐、五小姐才绝品貌实属女子上等。季王心甚爱之;太皇太后和朕也甚是所喜。今特赐婚二女为季王左右侧妃。择日完婚!钦赐!” “老臣谢皇恩浩荡!”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侯府一众欣喜的声音磕头谢恩。声音只是一小片、自然其它丫鬟婆子仆人都是哑巴,发不出声的,只能跪地垂首。 文莘(xin)将手中的圣旨递给当前的慕容易峰,笑道:“侯爷恭喜了!一次得嫁两位千金,可喜可贺!” 慕容侯爷老脸勉强的挂上了一丝笑容,立即双手接过圣旨:“多谢公公!” 话落,慕容侯爷的贴身书童立即送上一块金定子。 文莘(xin)含笑着接了,眼扫视侯府的家眷,笑道:“不知哪位是慕容大小姐?太皇太后让老奴问问,大小姐的病是否好了?如果大小姐的病体康复了,太皇太后让老奴一并将大小姐接进宫陪太皇太后小住几日。” 慕容易峰立即受宠若惊,躬身道:“这里没有小女雨儿。公公也知道,雨儿这些年受的苦太多,身子弱,而这次伤寒又来的急来的烈,还没大好。等待好些了,老臣一定带小女亲自入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不急的。既然大小姐还没大好,就不必急着进宫了,等过几日大小姐好了,老奴再来接,这便回去复旨了。”文莘(xin)收回视线,笑道。 “公公走好!”慕容侯爷立即相送。 文莘(xin)抬步走出大门,当看到外面不知道何时停了一辆车,顿时一愣。只见车帘紧闭,车前只坐着一个老女人,只是看了一眼,也不再理会,上了马车,尖着嗓子道:“回宫!” “是,公公!”太监立即赶起马车,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慕容侯爷看着马车走远,老眼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马车,回身向府内走去。刚走了两步,觉得不对,立即回头,当看到从马车里走出的人,顿时一惊:“雨儿?” “爹爹一次嫁两个女儿,好本事。咱们侯府真是双喜临门啊!”单莫钥从马车里缓步走出来,眸光清凉的看了一眼慕容易峰手中明黄的圣旨,嘴角扬起一抹笑:“季王左右侧妃?四妹妹和五妹妹好福气!”(老三病逝了,侯府没有三小姐。) 慕容易峰老脸立即一变。 看着单莫钥,见她目光看向手中的圣旨,只感觉手心发烫,如同火烧。几乎拿不住圣旨扔掉在地,呐呐开口:“雨…雨儿……爹这……你…你怎么会……” 慕容易峰很想说你不是感染了风寒么?如今怎么会从外面回来。但被单莫钥的神色看的浑身发凉,半响也没吐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单莫钥看着慕容侯爷惨白的脸色,心中冷笑。 尘离季刚对她未嫁先休,没几日就要收回休书说娶她,如今才过了两日,她还不知道原来又变了一番天地了。刚休了她就娶她妹妹,还一娶就一对。 左右侧妃?二女侍一夫,尘离季艳福不浅,就是不知这能持续多久?二女能否和平共处?呵!真是可笑至极!他是想用这种方法来保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这两个女人么?还是想对她进行侮辱?他以为这样她就放过那两个女人了么?做梦! 单莫钥不理会慕容侯爷,回身,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淡淡开口:“筱姨,你回去吧!告诉你家主子,他的话我记住了!” “是!大小姐!”筱姨立即恭敬躬身。调转马头,马车转眼间便离开了门口消失了视线。 “雨儿,你一直没在房间?没……感染风寒?”慕容侯爷看着马车离开,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话。 “我感染了风寒?”单莫钥挑眉看着慕容侯爷,眸光看了一眼那些从她出现就大气也不敢喘的女人和下人们。没有见到冯远琛和余斐、余纹。倒是看到了被担架抬着来的四夫人。 四夫人一脸得意。她的女儿嫁入季王府,虽然是侧妃,但是从今以后就是皇家的人了,身份尊贵。看慕容若雨那个贱丫头还敢再惹她。心中高兴,脸上都笑成了花。 在四夫人身边的三夫人脸上也笑成了花。就说慕容若雨那个贱人是不敢将季王殿下怎么样的。如今怎么样?她女儿还不是当了侧妃。而慕容若雨这小贱蹄子就等着当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吧! “是,是宫里太皇太后传旨,接你进宫,爹爹去清幽阁找你。那两个丫头说你感染了风寒的……”慕容侯爷立即道。 “嗯!”单莫钥点点头。怪不得没有见到她们呢!怕是守在清幽阁呢! 目光将三夫人、四夫人神色看入眼底,笑着开口:“三姨娘和四姨娘气色看起来都不错。尤其是四姨娘,看来是大好了。难道是托四妹妹和五妹妹的福?” 三夫人和四夫人笑着的脸立即的僵住,脸色顿时惨白的看着单莫钥,然后齐齐开口:“托…托大小姐的福……” “嗯!的确是托我的福呢!”单莫钥闻言扬眉一笑,缓缓开口:“我不要的东西,捡就捡了吧!怎么说她们也是我的妹妹,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家姐妹。” 三夫人、四夫人两张脸再次一白,心中大怒。齐齐想着她慕容若雨算个什么东西。等着她们的女儿嫁进了季王府,如今季王没有王妃,便是她们两个最大。若是侍候季王殿下侍候的好,到时候没准将她们两个人扶正一个,到时候就是季王妃,慕容若雨的身份便是差了一个天地,到时候有这个贱丫头好果子吃的。 但是如今看着单莫钥含笑的脸色,想起她对付她们的手段,身子都齐齐一哆嗦,垂下了头,强白压抑着心中怒意,赔笑着开口:“大小姐说的是!” 单莫钥看着二人,心中冷笑。她们所想她焉能不知道?侧妃?那是说的好听,还不就是一个妾。妾,在古代,通俗物,能买能换,不知她们得意个什么劲。想想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母是妾,女的志向又能有多远!况且她们能不能嫁进季王府还要她说了算呢,她们连做主的资格都没有,哪来的自信和底气跟她叫板。 “雨…雨儿……这事是太皇太后和皇上硬做的主……不关爹爹的事,你…你别生爹爹的气。”慕容易峰立即解释。生怕雨儿因为此事再恨他。如今他觉得嫁不嫁女儿,攀上不攀上皇家倒没什么,主要还是让雨儿接纳他。 侯府众位夫人听到了慕容侯爷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尤其是三夫人和四夫人。只觉得老爷从见了这个贱丫头之后是真的变了。她们在侯府中从此暗无天日。 只盼着两位季王侧妃到时候回来收拾这个慕容若雨!让这个贱丫头再得意几日。 “这是皇恩浩荡!爹爹多虑了!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是替四妹妹和五妹妹高兴,得了这个福气。”单莫钥嘴角含笑,眼里亦是含笑:“虽然四妹妹和五妹妹是庶女,但我侯府的女儿总比不得一般人家的。季王殿下要迎娶侧妃,总不能就因为这一道圣旨悄无声息的接走吧?” “不错!”慕容侯爷立即附和。雨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夫人和四夫人抬头不太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 她不是应该生气么?不是应该气死么?可是看样子不像。她似乎真的很高兴。难道她知道错了?知道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如今可是不能惹的主了,所以这贱丫头开始巴结她们了? 单莫钥眸光扫见三夫人和四夫人神色,心中冷笑,面色笑意不变,继续开口:“三媒六聘,一应礼数,都不能少了。一会儿我便列出个单子的彩礼,差人给季王府送去。让季王殿下上门提亲,给两位妹妹迎进去。” “这……”慕容侯爷看着单莫钥,立即醒了几分:“雨儿,这个侧妃是从后门抬进去的,没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更不会季王殿下亲自上门提亲的。那是迎正妃的礼。” “季王殿下不是喜爱两位妹妹么?难道爹爹就这样将四妹妹和五妹妹嫁进季王府?”单莫钥看着慕容侯爷:“你将四妹妹和五妹妹养育的这么好,这些年吃喝咱们侯府,花销咱们侯府,多少银子和粮食?就这么白白的将人送过去?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一次白捡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天下的大好事都让他季王捡了。” “这……”慕容侯爷看着单莫钥。 “四妹妹、五妹妹可是琴箫双绝。别说我们尘封京城,就是放眼整个尘封也是有名的才女。爹爹管给请师父的银子就花了不计其数。再看看四妹妹和五妹妹房中的金银珠宝,哪件不是价值连城。他季王殿下白捡人就成?” 单莫钥挑眉看着慕容侯爷有些发白的脸,眉峰幽冷,继续道:“他要是不同意。您就进宫找太皇太后退婚!季王连彩礼都拿不起,还娶什么媳妇?我们侯府的两位女儿可都是娇贵着呢!没有风光大聘,他想都别想!” “这……”慕容侯爷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想着这要再进宫退婚的话,那可是又要打季王脸了。他的老命也要悬着。皇上和太皇太后赐婚,他跑去宫里退婚,这条老命就别想要了。 “怎么?爹爹不同意?”单莫钥挑眉看着慕容侯爷。 “不…不是,爹爹没说不同意……只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她们是庶出…身份在那摆着呢!能嫁入季王府当侧妃已是天大的恩赐了……我们不该奢求那么多的,女儿!”慕容侯爷立即解释道。 “不该?那爹爹的意思就是咱们侯府上赶着巴结季王府了?是爹爹跑去宫里求的圣旨?让四妹妹和五妹妹嫁入季王府当侧妃?” 单莫钥冷笑:“爹爹可真是雨儿的好爹爹。这边说对我好,那边就打我的脸了。赔了一个女儿不算,又将两个女儿都白送去季王府。这等卖女求荣的爹,我看我不要也罢!” “不,不是,是太皇太后要召见你,你染了风寒,爹爹入宫请罪。本来太皇太后要想再成就你和季王殿下良缘的。可是……可是后来爹爹说你不愿意,给推了,太皇太后又想起玉儿和艳儿,这才硬做主,不是爹爹硬要的……” 慕容侯爷一听单莫钥这样说,老脸立即白了,他说完一席话见单莫钥冷着脸没有半分松动,赶紧立即又道:“好,好,都按你说的办。爹都听你的。你来列单子,爹爹差人给季王府送去。” 闻言,单莫钥抿唇一笑:“雨儿的话刚才说的有些过了,爹爹别在意。雨儿也是为了我们侯府和爹爹的脸面。” “雨儿做的对。是爹爹想的不周全。季王殿下是不能白娶我的女儿的。一定要风光大嫁。”慕容侯爷立即眉眼都笑了。雨儿说的这句话他比什么都受用。 “是啊。风光大嫁。”单莫钥嘴角笑意加深,眼波流转,扫了那些依然跪在地上的人一眼,眸光掠过三夫人、四夫人得意的神色,笑着道:“爹爹也要让季王殿下将四妹妹、五妹妹立即送回来,择了吉日再花轿抬回去,四妹妹和五妹妹以后都不能孝敬在身侧了,如今总也要趁此机会跟三姨娘和四姨娘好好聚聚的。” 闻言,三夫人和四夫人更认为单莫钥是在巴结她们了。立即插过话来开口道:“是啊,老爷,就让四儿和五儿回府待嫁吧!妾身也想她们了……” “那就三姨娘和四姨娘亲自去接人吧!”单莫钥笑着开口。 “行,老爷,就让我们去吧!”三夫人和四夫人立即求慕容易峰。她们也想去季王府看看,她们的女儿以后可就生活在那了。听说季王府犹如九重宫阙,如仙境一般。想着巴结巴结女婿,希望到时候也一并给她们接过去住。 “既然雨儿都开口了,你们就去接吧。一定要将那二人接回来。”慕容侯爷点点头,看着二人脸色不好的道。 三夫人和四夫人立即一喜。 三夫人赶紧站起来,四夫人只能由她院子里的婆子丫鬟抬了起来。二人一副迫不及待立即去的样子。 单莫钥冷笑看了二人一眼,转头对慕容侯爷道:“我这就回去列个单子,时间还早,一会儿爹爹就差人给季王殿下递去,如果季王殿下不接,想必爹爹知道怎么办。” “是,季王殿下要不接的话。明日朝堂爹爹就当着满朝文武拒婚!”慕容侯爷立即道:“咱们侯府的女儿,哪能那么好娶!” “对了!爹爹就应该有气势。您是两朝元老,又是侯爷。门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如今天下文人都是向着咱们侯府的,您底气要足!”单莫钥立即笑道,给慕容易峰高高的帽子戴上。 “没错!”慕容侯爷被单莫钥一夸,再加上是急需得到雨儿的认可。听她一口一个爹爹,立即飘飘然了。 “那我就回去了!”单莫钥立即笑着转身,向清幽阁走去。 一转过身,含笑的小脸骤然凝聚成冰。尘离季,你等着接招吧!不死,也让你扒层皮! “好,你快去列了单子来。”慕容侯爷立即在单莫钥背后应声。满脸带笑的看着单莫钥离开。 这个女儿知道顾全侯府的面子,知道顾全他的面子,也就是说这是真的接受他了。心中欢喜的不能自已。他虽然老,虽然高兴,还是不算糊涂。虽然知道单莫钥此举是对季王发难,但是想想这也对雨儿不公平。明明刚休了她,就将那两个丫头弄进季王府。然后她刚拒婚,季王就娶她俩妹妹。换做谁身上也不好受。 所以,如今只要雨儿高兴,出这口气,他就义不客辞的支持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他怕是此时也会给她摘下来。就像雨儿说的,季王不给聘礼的话,她的女儿可以不嫁。就给他来个拒婚。让季王知道知道,他虽然老了,但是也还是有几分力气的。 慕容侯爷想到这些,无论是面子上还是里子上顿时气势大增。 三夫人、四夫人一心想着慕容若雨那贱丫头就是巴结她们了。想着女儿风光大嫁,那是多要面子的事,哪里会想别的。一见单莫钥走了,顿时一改先前,趾高气扬了起来:“老爷,就说玉儿、艳儿有出息,连太皇太后和皇上都知道。而且还给指婚。没准以后季王妃之位就是她们二人的呢!” 慕容侯爷闻言转过身,含笑的老脸立即板了下来:“你们教出来的两个好女儿。未出阁的女子,就住进了季王府。成何体统!” 三夫人、四夫人得意的脸色立即一僵:“老爷……” “没准如今在季王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宫里的太皇太后和皇上得到了什么信,才逼迫季王殿下不得不娶了她们。更说不定她们早就勾搭季王,才让季王对雨儿未嫁先休!” 慕容侯爷前后联想到一起,顿时大怒道:“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去季王府,将她们给我接回来。接不回来谁也别回来了!” “老爷……”三夫人、四夫人两张脸立即白了。想反驳,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更是不敢说。 她们当娘的根本就是知道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一直都爱慕季王。就因为季王和慕容若雨有婚约,所以她们才变着法子的害慕容若雨。如今听慕容侯爷一说,二人有些心虚,想着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如今在季王府这么些日子,没准早失了青白了。 “还不快滚!”慕容侯爷阴沉着老脸一甩袖子。 “老爷,您别动怒,妾身二人这就去将她们接回来……”三夫人和四夫人对看一眼,立即道。 “哼!”慕容侯爷冷冷的哼了一声,抬步向书房走去。 “快备车!立即去季王府!”三夫人和四夫人立即对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仆人大喊。然后又齐齐的惊呼一声:“先回房,我还没梳洗打扮呢!” 三夫人带领着一众人跑了回去。 四夫人被人抬着也匆匆的回了院子。 跪在地上的众位夫人小姐都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怏怏的回了各白的院子。 单莫钥听到后面闹做一团的动静,心中冷笑;娇颜更是凝聚成冰。 娶双妃?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那两个吸血鬼一样的女人;尘离季倒是不怕精尽人亡! 不再理会,向着清幽阁走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爱上了她 刚转过回廊,眼前白影一闪,单莫钥刚要躲开,那白影太快,还没出手,身子已经被紧紧抱住。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风魅玦。 单莫钥冰寒的小脸再次凝聚一片冰寒,声音冷如万年寒冰:“放手!” “雨儿,你总算回来了……”风魅玦声音沙哑,紧紧将单莫钥抱在怀里,似乎生怕他一松手她就飞走了。 单莫钥被他抱的呼吸困难,想起他的混账行为,更是心中恨极:“你听到了没有,我说放手!” “雨儿,你可知道我这两日找你找的好辛苦,我以为你……” 风魅玦一张俊脸满是痛苦的神色:“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我只是一听到你说那个女人和让我离开,我就……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伤害你了……”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单莫钥闻言,小脸上的冰寒之色又浓了几分。 “雨儿,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没有别的女人,穆阳也不是我的女人。我从来就不承认她……”风魅玦闻着单莫钥身上熟悉的气息,这两日漂浮的心似乎终于寻到了归处。 “你的一切与我无关!”单莫钥被他抱的动不了一分,咬牙开口。 “雨儿,我不要……我不要我的一切与你无关,从见你第一眼,我就不允许你的一切与我无关,我的一切也必须有你。如今我更是知道,你就是我风魅玦的命定之人。我不允许你无视我,更不允许你赶我离开。”风魅玦猛的摇头,将脑袋放在单莫钥的肩上,贪恋的吸取她的气息。 “我倒是不知阁下有白日做梦的习惯!”单莫钥冷笑一声。她是他的命定之人?开什么玩笑! “天涯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松开!”单莫钥断然开口。 “雨儿,我不滚。”风魅玦摇摇头。滚了就见不到她了。 紧紧抱着单莫钥不松开:“你这样说我的心好痛,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迫你……是我昏了头了,我明明是想对你好的,谁知道……”弄巧成拙了。 风魅玦想起那日单莫钥死寂一般的情形,俊脸一片惨白:“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只是你别再赶我走了好不好?即便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单莫钥冷着脸不言语。她最想的就是让他滚!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被激怒地寒毒发作晕死,要不是玄衾,她差点就到鬼门关报道了。一想到这,她的脸上又冷了几分。 “雨儿…我吻你……那也是我的初吻……我从来就没有吻过别的女子……”风魅玦声音沙哑,带着轻轻颤抖。紧抱的手不敢松动一分。如今才觉得怀中的这个人儿是如此的瘦,瘦的盈盈一握。 一直都被她坚强光芒的外表给蒙蔽了双眼,如今才发现,她不过就是柔弱的女子。她的狠都是被磨炼出来的。她心底最深处有着深深的绝望,才会让她如此。 他其实心底也庆幸看到了她心底深处。他一直就想看到她心底深处。可是如今终于看到了,只是这代价太大,他宁愿从来就没有伤害她,宁愿没有看到过。如今他只希望他可以弥补。 单莫钥身子终于颤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顿时大怒:“别跟我说这个。” 一说这个她就来火。他的是初吻,管她什么事,是她要他吻的吗?她是被强吻的好吧。以前与飞叙在一起,从来都是飞叙询问她的意见,或者是二人情到浓时情不自禁,只要她不愿意他从不强迫自己。而如今,却第一次被人莫名其妙强吻,她心中怒火中烧。 心口剧烈震颤,怒意似乎要跳出体外。恨不得将抱着他的这个人五马分尸。 “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别再生气了,小心气伤身体。”风魅玦感受到单莫钥的怒意,立即改口,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不松动一分一毫。生怕松动一分,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顿了顿,轻声祈求的道:“雨儿,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你?”单莫钥冷笑开口:“风魅玦,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原谅就可以一笔带过的。” 闻言,风魅玦浑身一震,见她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心里顿时一紧,然后又紧紧的抱住她:“我…对不起……” 对不起?值几个钱!单莫钥冷笑。 “雨儿,我不后悔我对你轻薄。我只后悔不该强求你,让你想起不好的过往。所以我说对不起。”风魅玦感觉抱着怀中的身子冰凉入骨,心中抽搐的疼痛。何等的伤害,才让她的心冷硬寒凉至此? 顿了顿,风魅玦似乎寻找着措辞,半响,不确定的开口:“雨儿,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单莫钥猛的冷笑。怒气夹杂着不屑:“别跟我说爱!我没心,更没爱。” “你没心没关系,我会给你心,让你有心。你没爱也没关系,我会将我全部的爱都给你,更不会再伤害你一分。”风魅玦立即道。 呵,说的好听!单莫钥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声音冷入骨髓,如严寒腊月冰雪来袭:“你风魅玦若是有情有爱,全天下人都有情有爱了!” 风魅玦再次一震心。 单莫钥猛的用力,一把推开了他,眸光森寒:“别再跟我说爱了。你去跟别人说,想必这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愿意听到。无情无爱之人,还跑来说爱!只会让我觉得你恶心。” 风魅玦身子猛的一个趔趄,俊颜瞬间煞白如纸的看着单莫钥。 “风族继承人,天生无情无爱。愈是无情无爱,越是灵力越高。”单莫钥冷笑的看着风魅玦,眸光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森寒:“风少主是风族第四十三代御灵天术传人。可开天眼。灵力谓之风族历代家主几百年以来最高。比当今风族家主灵力还要高深一倍不止。” 风魅玦猛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雨儿……” “我说对了么?你以为如此保密之事。我就不知?”单莫钥冷笑,不屑的看着风魅玦惨白脸不敢置信的眸子:“如今你跟我说爱我?你来给我谈爱?真是笑话!没白的让我笑掉大牙!” 风魅玦身子再次后退了一步。 “我早已经说了,你别再来惹我。我不管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还是侯府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如果你说出你那个条件,我如今便立即还你,从今以后你在我面前消失的远远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你现在便杀了我,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我是不会杀你的。”风魅玦立即摇头。 “是啊!我还有用不是么?”单莫钥森冷如冰的看着他:“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别再让我问第二遍!” “雨儿,如果我说我没有目的,你会相信么?”风魅玦猛的上前一步,触及到单莫钥冰冷的眼眸又止住脚步,看着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心口:“我真的感觉我的心在跳动的。如何能无心?我对你是与众不同的。我如何不是心动了?我吻你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好厉害。这不是爱么?” 单莫钥冷冷的看着他。 “如果我对你不是心动了,不应该是一片死寂的么?就和我这些年一样。无论是什么事情,这里都不会跳动,只有遇到了你。我真的……”风魅玦捂着心口,身后猛的抓过单莫钥的手:“雨儿,你摸摸,他真的是跳动的。” “如果它不跳动。你便就是死人了!”单莫钥冷冷的甩开手:“我对你没兴趣!你心跳不心跳与我何干?即便你出现了奇迹有情有爱,和我也没有半分关系!” 单莫钥说完抬步往回走去,小脸森寒。勉强的忍住自己不出手杀了他。因为她还欠了他一个条件。 “雨儿……”风魅玦猛的伸手拽住她的手,急声道:“怎么能与你没有关系呢?我的心明明就是因为你才跳动的,明明就是只有对你才有那种感觉的,这些年,除了你,从来没有谁让我如此,如此痛,如此的想你……” “原来你是跑我身上来找你的心来了?”单莫钥转身,死死的看着风魅玦,一双眸子阴森寒气,手腕一转,风魅玦的手没拽住,她头上的发簪落在手中,快如闪电的刺向风魅玦心口。 风魅玦身子一躲不躲,发簪刺进了他的心口,闷哼一声,胸口瞬间染红了一大片血莲花。俊颜惨白的看着单莫钥,凤目一眨不眨。 单莫钥没料到他不躲开,森寒的凤目冷冷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将发簪又向里推进了一分,直到发簪整根都没入风魅玦心口,单莫钥猛的松手,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风魅玦猛的出手,死死的抓住单莫钥的手:“雨儿……如今你解恨了么?” 真是个疯子!这样他居然也不惧怕。单莫钥冰冷的心微微一颤,一股难言的情愫一闪而过。看着那双认真的眸子,微微一蹙眉。 爱,在前世随着飞叙就已经葬送在那次爆炸中了。如今的她,不想要爱,因为没有爱,才会潇洒自在,了无牵挂。 “恨?没爱哪有恨?”单莫钥冷声开口,淡漠的没有一份表情。 风魅玦面色一白,唇瓣紧紧的咬着看着单莫钥,丝毫不理会心口汹涌而出的血,一字一句的道:“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风魅玦,我告诉你,我这辈子也不会有爱,更不想要。你也别做梦了!回去好好喜欢你那个未婚妻去吧!相信你若这样,她恨不得给你舔脚趾头了!”单莫钥用力的往出撤手,声音冰寒:“别以为我真不会杀了你,松手!” “我不会还手的,你要杀就杀吧!”风魅玦摇摇头。 风魅玦满脸受伤,死死的拽着单莫钥的手就是不松开:“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更不是我的女人。我从未承认过她。雨儿,你要我说多少遍……只是父主疼爱她,一厢情愿。未婚妻不过是说说而已。即便是那又如何?我不想要也没有人强迫的了我。” “是,你和尘离季还真都是一路货色!”单莫钥满眼不屑:“女人在你们眼里是什么?生\/孩子\/工具?还是暖\/床\/工具?招之即来,挥之则去?” “别拿我跟尘离季比。我跟他不一样。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害那个女人,都是她在一厢情愿做着无聊的事。我没有对她未嫁先休,更从来没有伤害她分毫。未婚妻是父主一厢情愿定的。”风魅玦声音突地提高,看着单莫钥:“难道我就不能有我喜欢的女子了么?她是未婚妻我就一定要娶么?那时候我也是个孩子。谁想过我不愿意的感受了?” “谁想过整日面对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还不得不顾及父主对她在父主面前笑脸相迎的痛苦?她杀了我身边所有的人,凡是近我身三丈之内的女人都会被她杀了,我还不能伤害她?” 风魅玦心中激动,一双凤目隐沉着汹涌波涛,眸底更是满满的痛苦:“雨儿,你真认为未婚妻就必须要成为妻子么?即便不喜欢,我也要娶她,哪怕将她娶进门不理会也要娶么?难道这样就对么?” 单莫钥神色一动,抿唇不语。 “我会让父主收回意愿。会处理了那个女人,即便不是遇到你,我也早就想好了,这辈子即便不继承风族,即便出家当和尚。即便断子绝孙,我也不会娶那个女人的。”风魅玦再次开口:“遇到你,只是一个变数。我虽然别有目的来尘封,但是那日在侯府的确是偶然。我对你别无目的。” “但是我不否认,如今我是有目的。我想要你的心!” 风魅玦顿了顿开口:“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我会让你相信。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我,更不能因为我是风族继承人便否定我如今对你有心。我的心就是因为你才跳动的。即便你不爱我,也阻止不了我……爱你。” 风魅玦一字一句的开口;像是在发誓:“雨儿,世界上有奇迹的不是么?” 单莫钥依然不语。看着风魅玦,透过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看到他的眼底的执着和坚定,但也有掩饰不住的黑暗。那黑暗被埋的很深。一旦掀起,便是天昏地暗。那日他强吻她,就领教了他的黑暗。 只是看着那双眸子,心中似乎也被黑暗淹没。 “雨儿,你说句话。”风魅玦上前一步,重新的将单莫钥紧紧抱进怀里,胸前的鲜血也染红了单莫钥的衣襟。死死抱着不松开。 “你想让我说什么?”单莫钥冷冷开口。 身子如一尊冰雕,心中被冰寒和黑暗淹没,心硬如石。世界是有许多的奇迹,可是她的心里一直还有飞叙的身影挥之不去。虽然知晓她是回不去了,或许她打从心里就怂,不想回去,不敢面对飞叙。直到现在,她第一次正式面对自己对飞叙的情感。自己对飞叙的情感,相较于这具原主对她的爱人来说,她对飞叙的情感还远不及慕容若雨的爱。难道,是自己不够爱飞叙吗? 她第一次对自己曾经唯一的爱产生了怀疑。 看着眼前这人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自己没有一点情动。她对他没有感情,自然不会情动。虽然有些感动他的行为,但是也同时不赞同他的行为。或许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不知如何追求女孩,而让他自己陷入被动,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但是对于他,她没那种情动,与他互动不了,注定给不了他要的爱。 他现在的心情就如同那首歌一样:一颗爱你的心时时刻刻为你转不停……一首不老的情歌一样。只是对于这样的爱,她无心无力,也不想为爱负累。累人累己。她也爱过,对于他这种懵懂的爱她心里没有一丝嘲笑,反而有一丝敬佩。但是也仅限于此。 单莫钥微微蹙眉。 她还会再出现奇迹,再爱上别人么? 答案是没有!她从今以后不会再随意爱人了。爱,虽美好,却也是负累。她只想要潇洒自由,孑然一身,她觉得挺好。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我……”风魅玦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里,怀中这具身子寒可透骨。 他说了这么多,她依旧纹丝不动。心中越发疼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心口那几乎伤到心脉的发簪,还是他的心本来就已经疼痛到麻木,早已经分不清。惨白的脸不再言语,只是紧紧的抱着单莫钥的身子。似乎只有这样紧紧的抱住她,心才不疼了。 单莫钥愣住原地,任由着他抱着不动。 谁也不再言语,四周一片沉寂。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为爱负伤也甘愿 余斐、余纹听到单莫钥回来了,立即欢喜的从清幽阁跑出来。一眼就看到她家小姐被风公子紧紧的抱着。 风公子说那些话让她们有一丝感动。见小姐一动不动,她们停住脚步,不敢走上前。 小姐如今安然无恙的回来。她们心中感谢上天将小姐给还回来了,更感谢玄太子。她们从今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小姐,即便拼却性命,也不让小姐再受到伤害。 无影躲在暗处,将刚才一幕看在眼底,心疼死了。他的主子何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过?连尊荣都放下了,却得不到好脸色。 而且慕容大小姐说的是真的么?风族家主继承人无情无爱?而主子灵力高深更是无心?无影看着风魅玦,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慕容大小姐说出来,主子并没有反驳。也就是说是真的了。 怪不得他自小跟在主子身边,总感觉主子少了些什么。对待任何事都没有波动,即便是自小贴身侍候他十年的风凌被穆阳小主杀了,主子也是神色淡漠。当时他只是以为主子怕被穆阳小主看出来再大闹一场,原来主子根本就不在意。 这是何等的可怕! 但是慕容大小姐对如此的主子居然还无动于衷?岂不是比主子更可怕? 可是如今看那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两张倾世容颜,远远看来,如仙侣又似一副绝美的卷画,是如此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感觉世间之美最不过如此。 这一刻,无影忽然希望慕容大小姐真的能接纳主子。主子不单是他的主子,更是他从小到大一直跟随的人。主子说的对,穆阳小主那样的女人换做谁也受不了。主子确是忍受了这么些年。从来也没有伤害她,主子是真的不爱穆阳小主。 这两日慕容大小姐失踪,主子都快疯了。他是真知道主子爱上慕容大小姐了。对穆阳小主,主子从来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更不会和慕容大小姐在一起一般有喜怒哀乐。 而刚刚,眼看着慕容大小姐将发簪插入主子的心口,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主子这些年加起来受的伤也没有从见到慕容大小姐这短短时日受的伤多。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冲出去了,但又拼命的忍住了。看主子这两天因慕容大小姐失踪所受的悔恨和痛苦,也许慕容大小姐这样伤他,主子的心才会好过。 他以后再也不会阻拦主子了。主子喜欢慕容大小姐,他就会支持主子。 “小姐……”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跑来。伴随着惊喜的声音。冯远琛身影出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当看到风魅玦和单莫钥抱在一起,顿时止住了脚步,想着小姐原谅风公子了?当看到地上一滩鲜红的血,顿时老脸一白。 “松手!”单莫钥冷声开口。 风魅玦摇摇头,紧紧抱着单莫钥不但不松开,还用力了几分:“雨儿,我就要抱着你。谁来了也不松!只有抱着你,我的心才不痛。才知道找到你了。” 即便如此,又如何。她回应不了他。既然回应不了,就不要给他有任何幻想和依恋。 单莫钥顿时秀眉竖立:“松手!别让我再说一遍!” 风魅玦紧紧抿着薄唇,感受到单莫钥周身再次凝聚起来的寒气。 半响,才缓缓松开紧抱着单莫钥的身子,轻声道:“我松手就是了,你别恼。” 单莫钥猛的退出风魅玦的身子,后退了一步,低头看自己胸前一大片鲜血染红,死死的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冯远琛:“我没事!” 冯远琛顿时松了一口,不是小姐受伤就是小姐伤了风公子了,立即上前,跪地请罪:“小姐,都是老奴该死!没有保护好小姐,您没事就好。” “不关你的事!起来吧!”看着冯远琛,单莫钥想起玄衾(qin)说她身体里有寒毒还有内力被封印之事,不知道冯远琛知道还是不知道?但是既然是她娘留给她的人,想必是知道的。 微微凝眉,她以前懒得过问这个身体的身世秘密,只因为没有妨碍她,况且她只想做一世自己,为自己而活,才不去探究那些。但是如今不同了,如今这个身体有问题,她就必须要了解清楚了。 “你跟我来!”单莫钥转身,不看风魅玦一眼。对着冯远琛扔下一句话,抬步向清幽阁走去。 “是!小姐!”冯远琛立即起身,抬步跟上单莫钥。 “雨儿……”风魅玦也立即抬步,刚走了一步,猛的吐了一口血,身子向地上倒去。 “主子!”躲在暗处的无影惊呼一声,身影瞬间出现,接住了风魅玦。刚才距离太远,如今在近前一看,面色大变。 主子胸前的血不断流出,地上大滩的血几乎凝聚成河。发簪锋利全部没入主子心口。主子如何能忍受?还抱了慕容大小姐如此长时间? 无影抱着风魅玦的双手颤抖,面色惨白如纸:“主子…您……” 风魅玦紧抿着唇,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单莫钥进了清幽阁消失了身影,收回视线,虚弱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这样才好…我知道疼了……也终于可以睡一觉了……”哪怕是为爱负伤,他也心甘情愿,因为是她,他在意的那个她。 “主子您这又是……”何苦呢!无影眼圈一红。主子从那日慕容大小姐失踪,有几日夜没合眼了。 风魅玦说完一句话,头一偏,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无影的怀里。 无影焦急的轻唤了两声,手心瞬间凝聚了一团白雾,护住了风魅玦心口。 须臾,抱着风魅玦身影一闪,如雾一般消失了踪影。 余斐、余纹依然站在原地,小脸发白,然后对看了一眼,连忙跟在冯远琛身后往清幽阁跑去。 进了清幽阁,单莫钥挑开帘子进了房间。 房间早已经被收拾的一干二净。所有的东西都换的崭然一新,再也没有半丝那日狼藉和残留的痕迹。 将身上带血的衣衫扔到了地上,换了一件干净水蓝色衣服,单莫钥走到了软榻上躺下,闭上了眼睛,绝美的容颜一片淡漠。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简单的身份 不出片刻,冯远琛就进了清幽阁,在门外对着单莫钥躬身:“小姐!” “你进来,将门关上!”单莫钥闭着眼睛不睁开,清凉的声音传了出去:“余斐、余纹,守好了这里,任何人不准靠近清幽阁百步之内!” “是,小姐!”余斐、余纹刚走到门口,立即应了一声。 冯远琛立即走了进来,恭敬的立在屋内。 “我想知道我的身上为什么中有寒毒,还有内力封印?”单莫钥直接开口,也不拐弯抹角。 “小姐?”冯远琛顿时一惊。 怔愣的看了她一眼,蹙眉小心道:“您……您知道了?是玄太子告诉您的?” “嗯!”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 “小姐可否告诉老奴。那日您是如何……如何会昏倒的?是不是全身冰寒?所以就……”冯远琛老脸惨白的看着单莫钥。 “嗯!我只记得我冷的厉害,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单莫钥想起那日蹙眉。风魅玦一个吻根本就不会将她如何,可是她居然性命垂危昏死了三日。 “那就是小姐体内的寒毒发作了。”冯远琛立即轻颤的道。 “可是老奴听夫人说,只要小姐封印不解开,寒毒是不会发作的。可是…可是为何会提前发作……难道小姐体内的封印压制不住寒毒了?”不可能,他记得夫人的内力很强大的。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他一脸的疑惑不解。 单莫钥睁开眼睛,看着冯远琛。 “幸好……幸好玄太子救回了小姐。否则老奴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冯远琛沉痛的自责,看着单莫钥:“本来老奴早就想告诉小姐的,但是想着如今小姐好好的,又有夫人嘱托在前,说有些事情小姐还是不知道的好,就没开口。如今老奴这便告诉小姐。” “嗯!”单莫钥点点头,面色淡淡的:“这些天你也没歇着,坐着说吧。” “是!”冯远琛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开口:“由于夫人怀着小姐之时一次意外受了很重的伤。再加上夫人本身中有极寒的毒;几乎性命垂危,后来幸好被寥空大师所救,才挽回母子一命。” “也就是说我体内的寒毒是从我娘身上带下来的?”单莫钥挑眉。 “是的!”冯远琛点点头:“夫人好不容易保胎十个月将小姐生下来,但是小姐生下来本身体质就异于常人,极阴极寒。还继承了夫人体内的寒毒。只是被一口气吊着,随时就会天折。活下来都是难事。更不能以后习武。当时只有一法,就是练有天下至阳至纯内功之人将一身修为全部渡给小姐,控制小姐休内的寒毒。” 冯远琛顿了顿又道:“但是小姐是婴孩之身,根本就承受不住内力入体。所以,夫人给小姐下了封印。压制住体内的纯阳内力,同时也压制住了寒毒,才保住了小姐一命。” “嗯!”单莫钥点点头,天底下至阳至纯内力本身就难得。更何况练武之人谁愿意将一身修为送人? 她蹙眉:“谁的内力救的我?” 闻言,冯远琛顿时身子一颤,老脸闪过沉痛之色:“是夫人,夫人练的是纯阳内力。否则也不可能当时逃过极寒之毒生下小姐。” “也就是说我娘将一身的功力都传给我了?”单莫钥一怔。 “是”冯远琛立即点头,老眼现出泪花:“夫人身体本来几经创伤,如果不是将一身修为渡给小姐,她自己身体的寒毒不受控制被侵蚀,她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了。要不是有寥空大师用仙丹妙药多保住了夫人几年性命,怕是小姐刚一出生夫人就去了……” 原来如此! 闻言单莫钥面色微微一白。 记忆里慕容若雨她娘一直对她冷着脸,训诫她学这学那,但如今听冯远琛说,她娘是爱慕容若雨的。学武之人最重一身修为,而为了生下慕容若雨,不用想那样的情况下,要保住庵庵一息的婴孩,她娘定是耗尽了心血。可怜天下父母心!唉!只是有些事情光说不做也不好,说多了不做等不不说;光做不说也不好,做了好事别人不知等于不做;而凌泷嬅的行为就是这样,只怕她到死都不知道她做了这么多自己的女儿不仅不知道还带着怨恨离去。 “我记忆里我娘一直都是打我骂我的。”单莫钥沉默半响开口。 “那是夫人知道自己活不长,想将所有的东西都教给小姐,让小姐将来能好好的活着,寄予她的一份希望。”冯远琛已经老泪横流了:“可惜夫人还是三年前走了!” “不是续命五年吗?”单莫钥疑惑。 “确实是续命五年,寥空大师也只能做到五年。然而夫人在后来碰到一位神秘人,得那神秘人一瓶丹药,硬生生地每年以丹药续命,直到三年前才走。” “既然有丹药续命,为何还会离开?”单莫钥蹙眉。那个神秘人是谁?这个大陆除了寥空,还有谁? 风族?她想起了风魅玦。然而那时的他还小,在风族被人保护着,对她娘也不认识,应该不是他。既然不是,那又会是谁? 玄衾的身影在脑中一晃而过。 如果说风魅玦不存在是神秘人,那么玄衾呢?听说他是无影如风的传人。然而时间不对。难道是无影如风本人? 单莫钥眉头深凝。 好一会,才舒展。算了,不管他是谁,以后若有机会,还是会知晓的。先把眼前的事情搞清楚再说。 “你继续。”她看了眼冯远琛道。 “是。夫人告诉老奴,让小姐自己成长,不要娇惯,说那些女人虽然可恶,但是还不敢要小姐的命。因为她们嫉妒夫人,更会让小姐好好的活着,所以让她们天天有的发泄。小姐虽然会活的苦些,但更会活的坚韧。以后再艰难困苦的路,命运无论有多不公平,只要她有一颗坚韧的心,也能走出来。” 单莫钥身子一颤。 冯远琛继续痛声道:“夫人跟老奴说,她见过季王殿下,那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自小就很懂事,将来一定也是个体贴的夫君。所以,肖贵妃请皇上赐婚,她就应下了。说小姐是未来尘封国的季王妃,这身份就是一道保护伞。凭借小姐的身份,即便是没了娘,将来有这一层身份护着,那人……也不敢来轻易抢了小姐。” “那人?”单莫钥挑眉。抓住敏加感的字眼,抢? “那人是谁老奴也不知道。夫人口中一直只说那人,并未说起姓名。”冯远琛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继续道:“夫人是一次外出路上偶然救了老奴一命,老奴后来才跟随了夫人身边,所以,夫人的过往一切老奴也不知道。夫人从来不说起。” “嗯!”单莫钥点点头。 “夫人临终交待老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寻求六大护法解开小姐封印。夫人说封印一旦解开,每个月十五就会寒毒发作。就要小姐自己运功控制。寒毒发作奇痛难忍,而且还有就是小姐的身世便一定会被人知道,到时候一旦被那人有机会找回去,小姐以后便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了。” “嗯?身世?”单莫钥挑眉。果然她娘亲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身份。 “是夫人身份非同一般。老奴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夫人的封印特殊,是家族封印。天下间只有夫人家族的六大护法合力才能破除夫人的封印。所以,若是想解开封印就要找六大护法。但是一找六大护法,有可能那人就会知道小姐的存在,届时一定会带走小姐。” 冯远琛顿了顿,立即道:“夫人说了,小姐知道了之后一定要好好想想。虽然没有内力武功,但你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一旦你封印解开,受寒毒之苦不说,那人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便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将你带回去,你过不上属于自己想过的生活。夫人说那个地方,您一定不喜欢的。” 单莫钥挑眉。 “所以,这几日老奴也一直在犹豫。如今小姐知道了,老奴知道的也就这些,都告诉小姐了。”冯远琛顿了顿又道。 “嗯!”单莫钥点点头,微微抿唇,看着冯远琛。想起玄衾(qin)凤目清幽的看着她,说一定不要轻易解除封印。是指的这个么?那么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她娘的家族如此可怕?比前世她所在的黑暗组织还可怕么? 单莫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缓缓开口:“如何联系六大护法?” “小姐,您…您真的要联系六大护法?”冯远琛看着单莫钥,面色发白。 见单莫钥挑眉看着他不语。立即道:“夫人给老奴一颗烟雾弹。如果小姐真的决定了,就将这颗烟雾弹扔出去。六大护法便会立即找来。” 冯远琛说完,从怀中拿出那颗一直小心保存着的烟雾弹递给单莫钥。 单莫钥伸手接过,放在指尖摆动着。跟普通的药丸那么大,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同。 冯远琛紧张的看着单莫钥,生怕她一个用力给捏碎了。 半响,单莫钥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寒凉的笑。忽然手腕一抖,将烟雾弹抛了出去。 “小姐……”冯远琛眼看着那烟雾弹从单莫钥手中飞了出去,顿时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小姐就这么扔出去了?” 冯远琛的惊呼声还没落下,只见单莫钥手腕猛的一个旋转,腰间的丝带飞了出去。快若闪电的追上了扔出去的那颗烟雾弹,瞬间丝带卷着烟雾弹飞了回来。 须臾之间,烟雾弹落在自己的手心,丝带缠回了腰间。手法奇快,行云流水。 冯远琛震骇的睁大眼睛,看着在单莫钥手心完好的烟雾弹,感觉心都跳出来了。 “小姐这……” 单莫钥看着冯远琛,抿唇一笑:“吓到了?” “小…小姐……”冯远琛依然控制不住心口砰砰跳动。他的确被吓到了。 “这样就被吓倒了?”单莫钥挑眉,指尖微微一用力,手中的烟雾弹突然碎了,她笑着抬头:“那这样呢?” “小姐不可以……”冯远琛面色大变,猛的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单莫钥的面前。可惜单莫钥手中的那颗他保存了十几年的烟雾弹碎成了粉末。 单莫钥不理会冯远琛的失态,五根手指微微错开缝隙,那些粉末滑落了她的指尖,撒到了地上。 冯远琛老脸惨白的看着地上的粉末,浑身颤抖的看着:”小姐…你居然…你给毁了……” “嗯!”单莫钥点点头:“你眼神没错!” “可是小姐…这…你怎么能给毁了?你身上的封印不解了么?”冯远琛看着单莫钥。想着这个东西毁了,便联系不上几大护法了。 联系不上六大护法,小姐的封印就解不开。没有内力相护,小姐便还会受风公子欺负。他前两日从小姐出事就后悔了,不该犹豫不决不将这件事早点告诉小姐,要是早些告诉的话,小姐封印解开,有了内力相护,再加上小姐如今身手,也就不会被风公子轻薄了。 可是如今…… 冯远琛看着单莫钥。这唯一的联络就这么毁了!小姐的封印再也解不开,因为他也不知道夫人口中说的那人是何人,也不知道小姐真实身份到底什么。 “这可怎么办……”他内心焦急万分。 “我娘不是说了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么?”单莫钥挑眉,眉眼清淡的看着冯远琛:“而且封印解开我除了有内力之外,每个月都要受寒毒困苦,还会被人找到,卷入不必要的泥潭。说来,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既然没有好处,留着又有何用?还不如毁了。” “可是…可是……”冯远琛呐呐的看着单莫钥,半响没有找出反驳的话来。只惨白着老脸沉重的道:“老奴武功太低,保护不了小姐。余斐、余纹也不能给小姐分忧。老奴只是怕……怕小姐再受那日欺负。” “再也不会了。”单莫钥想起那日被风魅玦轻薄无力反抗,顿时眉峰幽冷。 “而且小姐如今和季王殿下结了深怨,如今再加上风魅玦公子……老奴实在是担忧。” 冯远琛老脸颊然,自责沉痛道:“夫人交给老奴武功,只是老奴天生愚钝,不甚长进。学了夫人一层都不到。保护不了小姐。” “我不用你们保护!只要你们有心就好了!”单莫钥看着冯远琛。这个老人是真的忠心她娘,也是真的想守护她。 单莫钥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缓缓开口:“你也不用自责!封印……也不一定只有那个什么六大护法可以解开。也许天下间还有人能有办法解开封印,除掉我体内的寒毒……也说不定。” 单莫钥想起玄衾(qin)说他会想办法的。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她就是有些相信他也许真的能想出办法。即便想不出来的话,她也不会解开封印受寒毒所苦。白来的苦,她才不要受一分一毫。没有内力和寒毒之苦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小姐?”冯远琛惊喜的看着单莫钥。真有人可以么?随即老脸一暗,摇摇头:“连寥空大师都没办法,天下还有谁能……难道玄衾(qin)太子可以?” “寥空那个老和尚老了!”单莫钥出口拦住冯远琛的话:“玄衾(qin)么……我倒是真希望他可以。不可以也没什么。”另外,还有那个给慕容若雨她娘丹药的神秘人,或许他可以。 “小姐,玄衾(qin)太子怎么说?你体内的寒毒还会再犯么?”冯远琛立即道。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了吧!”单莫钥皱眉,想起昏迷时候被灌入的苦药汤子,醒来还觉得嘴里苦苦的。顿时摆摆手:“行了,多想无益,顺其自然吧。反正我如今身体感觉很好,多活一日也是赚的,要是早死了也好。早死早投胎!” “小姐……”冯远琛顿时跪在了地上,老眼涌出了泪。如果小姐出事,他也不活了。 怎么动不动就喜欢哭?单莫钥眉梢微扬,柔声道:“别哭了。你岁数大了,整天哭成什么样子?以后也别动不动就跪的。你守护了我这么多年,功劳也有,苦劳也有。我以后还叫你冯伯吧! 放心,玄衾还给了我一枚丹药,如果再碰到寒毒发作,可以救命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也许有奇迹也说不定。我们先不要自己乱了方寸。”单莫钥叹息的看着地上的老人。才第一次注意到他鬓角的华发。他应该比她那个便宜侯爷爹还要年轻几岁,但是看着却比他老了不知多少。 “真的吗,小姐?玄衾太子有丹药?” “嗯!”她含笑点头。 “小姐……”冯远琛老眼中的泪流的更多了,像个孩子跪在地上不起来。他就知道小姐是善良的,只是受的苦太多,才让前些日子小姐性情大变,看起来不近人情。如今小姐终于接受他了。 单莫钥看着他哭的不起来,再次微微蹙眉。对着外面的余斐、余纹道:“你们进来,将冯伯劝劝!” “是,小姐!”余斐、余纹立即应声,走了进来。一看冯远琛跪在地上哭,立即左右搀起他。 “以后有我的饭吃,就有你们的饭吃。我不敢保证我会对你们有多好,但是我会将你们当做自己人一样对待。”单莫钥淡淡开口。 “小姐……”余斐、余纹也眼泪转眼圈,哽咽的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出去吧!”单莫钥摆摆手,她还真有点应付不来这种煽加情的场面,直接把人赶走。 “是!”余斐、余纹吸着鼻手搀着冯远琛走了出去。还不忘给单莫钥关上门。 单莫钥看着三人出去,收回视线,伸手揉揉额头,低头看着地上的粉末。半响,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笑。 单莫钥是个天才。这种烟雾弹,她只要用鼻子一闻就可以知道它的配料。现在她就能再做出来一颗。 不过,她不想。 前一世就被黑暗困住,这一世任何人也休想困住她!天宽地广,她的人生只能是属于她自己的,谁也夺不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霸王礼单 坐了片刻,单莫钥站起身走到桌前,铺了一张宣纸,提笔在宣纸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嘴角扬起冷凝的弧度。 不出片刻,一张宣纸都写了个满满的。 写完了,单莫钥放下笔,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余斐!” “小姐!”余斐立即走了进来。 “将这张礼单送去给我爹。”单莫钥将纸张递给余斐。 “是,小姐!”余斐立即接过纸张拿着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立即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惊呼出声:“小姐…这…这礼单……” 单莫钥挑眉,看着余斐。 “奴婢这就给侯爷送去!”余斐接触到单莫钥的眼神,立即跑了出去。 跑出了清幽阁老远嘴巴都没合上。这礼单…… “这礼单要是交给季王殿下,那他会是什么表情?”她都不敢想象季王殿下会如何。 余纹也连忙凑了过来,看到礼单同样嘴巴张大。 半响,才恨恨的道:“季王殿下欺人太甚,小姐就应该这样的还给他。别以为咱们小姐是好欺负的。” “嗯,走,这就给侯爷送过去。”余斐立即点点头。 二人拿着礼单向慕容侯爷的书房走了去。 慕容易峰看到礼单,同样是张大嘴巴。和余斐、余纹一样好半响没合上,然后拿着礼单,颤抖的手看着余斐、余纹,不敢置信的问:“这…这是雨儿写的?” “是!”二人立即道。 “你们确定?” “千真万确!”二人肯定点头。 “我再去问问……”慕容易峰立即出了书房,要向单莫钥的清幽阁走去。这礼单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季王娶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二人。这礼单,这礼单实在是…… “侯爷!我家小姐说了,就是这张礼单!没有错。”余斐立即拦住慕容易峰。 “是啊,侯爷。你嫁的可是两个女儿,这些还是少的呢!您那两个女儿多金贵啊!季王要想买就买,不想买就算了。”余纹嘴巴更毒,立即道。 买?慕容易峰老脸发白的看着二人。 “你要是想去看我们小姐的好脸色,那你就去吧!”余斐立即道。 “只是奴婢好心提前提醒一下侯爷,小心我们小姐不认你这个爹!”余纹也大声道。 慕容易峰立即停住了脚步。 余斐、余纹对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慕容易峰看着二人身影很快就走了个没影,低头再看着自己手中的礼单。半响,叹了一口长气,大声道:“祥福!” “老爷!”慕容易峰一位随身侍从立即走了出来。 “你去将这个单子送去季王府!季王要是不接,你就拿回来,我…我进宫!”慕容侯爷一咬牙。反正已经是这样了,那就破罐子摔到底吧。季王殿下那日明明可以反对的。他想着若是季王殿下真使了性子反对,太皇太后和陛下根本就不会强求他娶玉儿和艳儿的,但是最后季王殿下根本就没有决心反驳。这就是等于对雨儿的羞辱。雨儿这样做不算过分。 “是,老爷!”那叫祥福的侍卫立即拿了礼单向着季王府去了。 慕容侯爷再次的大叹了一声,转身回了书房。他要想让这个女儿接受她,怕是还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他也想清楚了,只要是雨儿想做的事,从今以后就算他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做。他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死去的娘,从今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一份礼单而已,怕什么! …… 季王府。 尘离季看着萧云飞颤抖着手递上来的礼单。 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凤眉凝起。 “王爷……”萧云飞惨白着脸看着王爷。这样的礼单…… “这礼单实在是……这慕容侯府摆明了是在刁难王爷。” 尘离季不语,琉璃的眸子眯起,一寸不寸的看着礼单,一笔笔的字迹,卓润风流。 一见就知是她的笔迹。 这么说她的伤寒好了?或者是根本就没有伤寒,只是不愿意进宫而已。 见尘离季不言。萧云飞也不敢再多言。他也知道这一定是慕容大小姐的意思。谁人都知道慕容侯府如今换了一番天地,现在是那慕容大小姐当家。就连慕容侯爷都要听她的。 王爷在慕容大小姐未嫁就先休才过了没几日,后来那慕容大小姐拒婚。然后便是王爷娶侧妃,还一娶就是两个,而这两个人还是大小姐的庶妹…… 其实反过来想想,这也不怪慕容大小姐刁难。只是宫里太皇太后硬做主张的。王爷也不是有意为之。虽然他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对慕容侯府的四小姐、五小姐另眼相看,但是王爷根本就不会是被美色迷惑之人。从将那二人接到季王府,王爷可是一次也都没有去看过那二人。 如今外面都传遍了,说王爷其实是看上了慕容侯府的四小姐和五小姐,才对可怜的慕容大小姐未嫁先休。王爷给先皇守孝期间,就和两位小姐暗通款曲。如今更是公然的将两位小姐接进了季王府。还娶了她们。说王爷什么的都有,众口铄金。有的更难听,说王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搞得他都不敢出去季王府,然而自家王爷却一直不理会,对这些听之任之。 萧云飞自认为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些年是了解王爷几分的。如今他越来越不了解王爷了。王爷的心很深。他这个老人也看不透了。 许久,尘离季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将这礼单拿去送进宫给皇祖母和陛下,请他们定夺!” “是!”萧云飞立即躬身。 “去吧!”尘离季摆摆手。 萧云飞拿着礼单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尘离季走到窗前,背手负身而立。看着外面阴暗昏沉的天空,俊美的容颜隐在帘幕的暗影下,看不清楚表情。 …… 皇宫御书房。 墨渊辰看着文莘(xin)递上来的礼单,看罢,忽然笑了! 文莘(xin)躬身站在墨渊辰身边不远处,嘴角一直抽搐。这个慕容侯爷也太……居然开了一张如此霸王礼单。这不是摆明了打季王殿下的脸么?别说是季王殿下,就是陛下,放眼整个天下,怕是也没有人能拿出这样的一张礼单吧?简直就是霸王条款。 不单单是世间少有、价值连城东西全在其中。而且世间没有的东西,也在其列,更甚至还有……还有……那什么东边的太阳,西边的月亮,南极的冰雪,北极的星辰…… “这字迹可不是慕容侯爷写的!”墨渊辰目光看向礼单上的字迹。凤目精光潋滟。 如此丰润风骨的字迹,可见执笔之人定是一个风采秀顶的人。慕容易峰他太熟悉不过,这可不是那个老头能写的出来的。 端看笔锋,便透其风采。这样的人…… “的确不是慕容侯爷所写!”文莘(xin)立即道。 “那是何人所书?”墨渊辰挑眉。 “听闻是那慕容大小姐所写。”文莘(xin)立即道。心中也是赞叹。能写出这样的字,慕容大小姐又如何是傻子?果然传言害死人。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的字迹,他还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子罢了。虽然他不懂,但是能写出比陛下还要胜出许多风骨的字迹,那慕容大小姐肯定又误导了世人的眼睛。 “哦?”墨渊辰愣了,看着文莘(xin),又看向手中的单子:“你说这是慕容侯府的大小姐所写?就是那个被王弟未嫁先休后来又拒婚王弟的慕容若雨?” “好像是!”文莘(xin)立即道。 “什么叫做好像?朕问你到底是不是?”墨渊辰凤目竖起。 “回禀陛下,这老奴也不清楚。只是听季王府的大总管萧云飞送来时候说了那么一句话,老奴猜测出来了几分。”文莘(xin)立即回道:“陛下,您要是想知道,宣侯爷大人进宫一问不就知道了?” “好!你即刻去慕容侯府宣旨!宣慕容侯爷立马进宫来见朕!”墨渊辰立即下旨。 “是!”文莘(xin)立即应声,跑了下去。 墨渊辰看着手中的礼单。如果这真是慕容侯府的慕容大小姐所写……那么这便有意思了。本来他也有几分奇怪慕容侯爷一直处事跟老狐狸似的圆滑,更不会公然得罪季王。如今一反常态,而且招招令人叫绝。还以为他是为了他的女儿讨回公道才如此,原来是背后另有高人。 如果这真是那个慕容大小姐写的。他倒是真有兴趣见见这个女子了。怪不得王弟也会如此一反常态呢!端看这样的字,就可以想象的出,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 慕容侯府。 慕容易峰接到旨意,没急着进宫,而是猜到了几分,立即借口换衣服而是急匆匆的跑进了清幽阁。 刚一进清幽阁门口,余斐、余纹立即迎上他:“侯爷,我家小姐说了,您要是进宫,照实说便是。谁要想见我家小姐,就等她病好了再说吧!如今小姐风寒又厉害了,不能进宫去见什么人。” “这……”慕容易峰看着清幽阁紧闭的帘子很是犯难。雨儿明明没有伤寒,却是一拒再拒,他这个爹好难啊。女儿,咱这是抗旨啊,抗旨不尊可是欺君之罪,要抄家的啊! “季王殿下拿不起聘礼,还娶什么媳妇啊?更何况您可是那四小姐、五小姐的爹,我们小姐是长姐。夫人不在,长姐如母,有你们二人在,即便是皇家要娶媳妇,也不能强迫不是?”余斐立即道。 “就是,侯爷,你怕什么?我们小姐既然敢如此做,必然有对策。更是料定陛下和太皇太后如今不会拿您如何?总不能因为你不同意嫁女儿就将你拖出去砍了吧!”余纹立即道。 二人跟单莫钥时间长了,也摸到了单莫钥几分的脾气秉性,有样学样的道。更何况她们也觉得季王实在太可恶。就应该被小姐好好教训。比风公子可恶多了,风公子最起码伤了小姐之后还知道跑来找小姐忏悔。季王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姐就是要好好的教训他。 “好,那就让…让雨儿好好休息吧。我先进宫了。”慕容易峰被二人一顿抢白,惨白着老脸原路反了回去。想着不知道雨儿打哪儿弄来这么两个牙尖嘴利气势比他还强硬的丫头。 慕容易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清幽阁。余斐、余纹对看一眼,齐齐的捂住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单莫钥在房间内看书。自然将刚才余斐、余纹的话听到了耳里。嘴角勾起,这两个丫头真是越来越得她的心了。她身边的人,本来就该有如此。 …… 皇宫御书房。 从文莘派了人去了慕容侯府之后,墨渊辰一直看着手中的礼单。眉眼笑意浓郁。如果这些真是那个慕容大小姐在背后所作所为的话,那么季王可真是遇到对手了。 如此好戏,怎能不看? “陛下,侯爷大人来了!”文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让他进来!”墨渊辰不抬头,吩咐道。 “侯爷大人,陛下有请!”外面文莘立即侧身让礼。 慕容易峰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走了进去。立即跪地行礼:“老臣叩见陛下”。 墨渊辰缓缓抬头,刚才含笑的面色尽退,换上一片肃然冷凝之色,如玉的手将礼单“啪”的一下子扔到了他的面前,威仪开口:“慕容爱卿这是何意?” 慕容易峰身子顿时一哆嗦。但毕竟是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立即镇定的道:“回陛下,这……这是礼单!” “嗯?”墨渊辰凤目眯起:“礼单?” “是!”慕容侯爷立即垂首应声。 “好一个礼单!”墨渊辰冷笑:“慕容爱卿这是藐视朕吗?还是藐视太皇太后?或者是藐视我皇室无人可欺?”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请陛下明察,这只是一份礼单而已……”慕容易峰全身的冷汗瞬间的流了出来。立即磕头,口中连连道。 “不敢?我看慕容爱卿很敢!”墨渊辰猛的站起身,如玉的手一拍书案,怒道:“太皇太后许婚,朕圣旨赐婚。你却给我摆出这样的一份礼单来?你那两个女儿有多金贵?值得我皇室如此天价聘礼相迎?还是侧妃?嗯?” “回陛下,老臣……老臣……”慕容易峰憋屈了半天,牙关一咬,开口道:“回陛下,老臣请求陛下收回圣旨,臣那两个小女不敢奢求季王侧妃……” “收回圣旨?”墨渊辰更是满面怒容,凤目冷冷的看着他:“朕金口玉言已开,难道季王府里当侧妃委屈了你那两个女儿不成?” “老臣…老臣不敢……”慕容侯爷头一次领教了这个登基三年一直温润如玉的皇帝的厉害。一时间只是跪地请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本来他心里的底气就不足。皇帝赐婚,本来就是天大的恩赐。他那两个女儿能嫁入季王府,就是沐浴圣恩,皇恩浩荡。可是如今雨儿的这个礼单,摆明了就是打季王脸的。如今季王直接上交给了陛下。而且陛下还没等他喘口气,就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将他来这一路上想好要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如今只能听着了。 “哼!”墨渊辰看着他哆嗦不停的身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凝眉道:“你如实给我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若是这事儿你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日朕便饶不了你!” “回陛下……是,是老臣……老臣想要退婚,不敢前来找陛下。所以…所以就给季王殿下列了这么个礼单,让季王殿下自愿退婚。”慕容易峰一咬牙,立即道。 “慕容爱卿是拒婚拒上隐了么?屡次拒婚,你慕容侯府的门面比我皇室公主的身份还要高了,我尘封堂堂的季王配不上你府中的两个庶女?”墨渊辰挑眉怒斥。 “回陛下,不是!”慕容易峰立即摇头。 “那是什么?”墨渊辰不给他半丝喘息的机会。 “是,是老臣想要多留小女几年……”他立即道。 “你慕容侯府最不缺的就是女儿。慕容爱卿,你少拿这个来糊弄朕。当朕是三岁幼童么?”墨渊辰顿时怒道:“季王府距离侯府不过几里之程。你要是想看女儿随时可以。” “这……”慕容易峰已经汗流侠背了:“老臣想女儿日日孝顺在身侧。” “你……”墨渊辰凤目眯起,一道清厉的光芒闪过。好你个老狐狸!还不把慕容若雨交出来么?目光落在地面上静静的躺着的礼单上,冷声开口:“这礼单上的字迹可不是慕容爱卿的手笔啊!侯府出了高人了么?怎么朕倒不知道!” 慕容侯爷顿时心神一醒。早先只被礼单的内容惊住了,疏忽了那字迹。如今一看那卓润风流的字迹,顿时一怔:“陛下…这…这字迹……” “怎么?这是慕容侯府送到季王府去的礼单!难道慕容侯爷不认识?还是季王府送错了!”墨渊辰看着他的神色,心中肯定是这老狐狸又要玩什么把戏了,立即挑眉。 “这……”慕容易峰看着那字,秀逸中透着锋芒筋骨,风流中溢满卓绝风采。若不是里面有依稀有三分熟悉的影子。他也想不到这是雨儿的字。那三分熟悉的感觉来自雨儿她娘的字迹。 老脸一瞬间满布伤色,自然睹字思人。想起了雨儿他娘。这些年他一直刻意遗忘。但发现那人就埋在他心底。只要一接触就会想起。而且很深很清晰。 “慕容爱卿别再跟朕说不认识这笔墨!”墨渊辰看着慕容易峰的神色,顿时秀眉扬起。 “这…这是小女雨儿的笔墨……”慕容侯爷心中暗叹。他果然猜的不错。陛下就是冲着雨儿而来的:“是老臣让小女写的……” “哦?”墨渊辰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侯爷:“东边的太阳,西边的月亮,南极的冰雪,北极的星辰;漫天的雪花入成一桶水?也是慕容侯爷叫令爱写的?” 慕容易峰顿时又冒了一层冷汗,心底打颤,立即道:“是…是老臣让写的……” “慕容侯爷如今年不过五十?你是糊涂?还是故意藐视朕?藐视季王府?”墨渊辰眉峰一冷,如玉的手再次“啪”的一拍桌案,怒道:“如今八月,你要季王给你下雪花入成一桶水?” 慕容易峰老脸煞白,立即语无伦次了起来:“回陛下,不…不是…是……” “北极的星辰,还要五个角?季王府的石头,要季王房门前五十尺地下中间最发光那一块?”墨渊辰看着礼单,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细挑眉梢:“季王贴身裹裤……穿了十年之久的……嗯?红色的两条?” 慕容易峰额头豆大的汗珠子滚了下来。 “……你慕容爱卿要的可是真全!”墨渊辰挑着眉梢念完了,冷眼看着他额头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滚落,怒道:“藐视皇室,欺君之罪!慕容爱卿,你再不说别让朕给你拖出去满门抄斩!” 慕容易峰一听满门抄斩,顿时趴到了地上:“老臣该死,陛下怒罪……” “说!到底这礼单是何人所写?”墨渊辰冷眼看着他额头磕出了血,威严怒道。 “是…是…是老臣一时糊涂,陛下怒罪。要杀就杀老臣一人,侯府人都是无辜的。”慕容易峰立即连连哀求。 “别以为你不说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墨渊辰没想到都这个份上了,这老狐狸居然还死咬着不放,立即大喝道:“来人!去慕容侯府将慕容若雨给我带进宫来!” “陛下,小女还在病中……”慕容侯爷一听急了,大呼一声,立即求情:“陛下……不关小女雨儿的事,都是老臣…雨儿还卧病在床…求陛下开恩呐……” 卧病在床?墨渊辰看着那飞扬的字迹。是一个病者所为么?见慕容易峰居然还死咬着不说。再次怒喝一声:“还不快去!” “是!”文莘(xin)一直站在门口。看了陛下半响,也没等到什么有信息的眼色,立即躬身跑了下去,照着旨意施行去了。 “陛下……真的不关小女的事啊,都是臣的主张。是季王殿下欺人太甚。老臣不想将女儿嫁给季王殿下…陛下怒罪……”慕容易峰连连惊呼。 “哼!”墨渊辰不理会他,转身坐回了椅子上:“多说无用!等你那爱女来了再说吧!朕倒要看看是何等一个柔弱女子!” “陛下……真的不关雨儿的事,都是老臣……”慕容易峰老脸惨白如纸。一旦要去慕容侯府,便知道雨儿是没有病的,那便是欺君之罪啊! “慕容侯爷,你也是两朝老臣。做事有没有分量朕自然清楚。”墨渊辰冷冷开口:“别拿朕当三岁幼童!休要再多说了。朕只问你,这张礼单到底是你写的,还是慕容大小姐所写?” “这…是老臣…的意思……”慕容侯爷还死死咬着牙。 “放肆!”墨渊辰顿时一把将桌子上的一本奏折扔了出去,砸到了他的面前:“难道你真要朕将你治藐视皇室、侮辱季王之罪,满门抄斩论处?你若不从实招来,朕也自会查明。到时候诛九族之罪,你可承受的起?” 慕容易峰全身一软,顿时老脸惨白如纸。 “还不说么?”墨渊辰如玉的面上尽是薄怒。想着就不信拌不过你这条老狐狸。 “是…是小女雨儿……”慕容侯爷终于开口:“都是老臣教导无方。小女雨儿不懂事。求陛下开恩…老臣愿意以死待罪……” “哼!至于开不开恩!就等着朕见了她再说吧!”墨渊辰凤目闪过一丝清光,声音低暗:“朕到要看看她怎么给我弄到五个角的星星!” 慕容易峰全身汗打衣襟。不敢再言语。 墨渊辰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低头开始重新的批阅奏折。 御书房静了下来。 好半响慕容易峰的身子都一直抖着。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他这么些年早就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尽管他再权倾朝野,但是这尘封国的皇帝还是姓墨。雨儿太年轻,受的苦和委屈太多,如今才变成了那么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易峰想着对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能等女儿来了再说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雨儿出事。 墨渊辰批阅奏折,偶尔抬头瞟一眼慕容易峰,嘴角微勾。今日算是抓到了把柄威慑一番这个老狐狸。 “陛下!”半个时辰后,文莘(xin)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嗯?人可是带来了?”墨渊辰不抬头。低沉的声音传了出去。 慕容易峰一听,立即回头看去。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回陛下,慕容大小姐卧病在床……没办法来。”文莘(xin)走了进来,立即躬身道。 “真的是卧病在床?”墨渊辰挑眉,显然不信一个卧病在床的人如何能写出如此笔锋犀利,张扬卓绝的字:“你可是见到了慕容大小姐?” “回陛下。是侯府的大总管说的。老奴没有见到……”文莘(xin)立即道。他刚去了慕容侯府门口,就被那侯府的大总管给拦住了。后来他说明来意,那大总管就说慕容大小姐病了,下不来床,不能进宫。 “混账!朕要你去将她带进宫来。你抬也得给朕抬过来!能有多严重?下不来地么?”墨渊辰顿时一怒。 “回陛下,慕容大小姐……据侯府大总管所说,慕容大小姐的确是卧床不起,下不来地了……”文莘(xin)立即请罪。 “连床带她一起给朕抬进宫来。宫中多的是御医。朕就不信了,不就是风寒么?如此些日子还不好?”墨渊辰扬眉怒道:“都起不来床了,如何能写的了这笔墨?朕就不信了!再去!” “是,陛下息怒,老奴,这就去…”文莘(xin)立即转身往外走去。 “陛下…小女真的病了”慕容易峰立即惊呼。陛下居然要将雨儿抬进皇宫? “等等!”墨渊辰忽然开口,放下笔,起身站了起来:“摆驾!朕要亲自去慕容侯府!” “陛下要不得,您可是万金之躯。小女福薄,怎么能劳动陛下大驾……”慕容易峰闻言,老脸白成鬼了,立即道:“老臣愿意回去…将小女…将小女想办法带进宫来见陛下……” “休要再多说了!你跟着朕一起!”墨渊辰抬步走离了桌前,弯身自己捡起地上的礼单,抬步向外走去:“立即命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跟着朕一同去侯府。朕倒要看看,这伤寒有多严重!” “是!”立即有人跑去了太医院宣旨。 慕容易峰还想再说,墨渊辰已经走了出去。 他无奈,惨白着脸站起身,起了两次腿软的都起不来,还是文莘(xin)跑过来扶起了他。 慕容易峰感谢的看了一眼文莘(xin),立即紧跟着跑了出去。 不出片刻,御撵起驾,后面跟着慕容易峰和一众太医院的太医,浩浩汤汤的向着慕容侯府而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荣华典宴(一) 青云大陆。 今日是青云大陆最繁华热闹的日子,荣华典宴。 易清朵站在镜前看着一身白衣男装的自己,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对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萧清朵这姑娘确实长的挺美。镜中男装的她,配着这容颜把她妥妥地变成一名美男子,甚是俊美。一双勾云鬼的桃花眼眼角被她用眉笔勾勒出一抹弧度的眼线微微上翘,给这副飘雪的容颜添上几分邪气。 回想起七日前凌枫熔给她一张金帖子跟她说暗忻辰让她参加荣华典宴,她当时还很是意外加不可思议。 “七日后的荣华典宴,君主希望大少爷,能参加。”凌枫熔的话犹在耳边。 青云大陆地广人多,生灵繁多,所以时常有举行大型活动的时候。然而要说盛大的活动却不多,一年只四场,但凡能参加的人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 第一场是年会;年会,顾名思义就是一年一度结尾的庆典,也是庆祝来年好运的活动。相当于现代的除夕和春节。年会是由执法殿安排和监管,由各大实力排名的宗派、世家等按次序每年轮流来办一次,当然主办方也就是那些一流世家、五大学府、七大宗门,二流及附属门派、世家是无权操办的。 第二场就是荣华典宴,是青云大陆最盛大的四大活动之一。由阎王殿操持主办。暗忻辰选地本应在凤兮城,但前不久被暗忻(xin)辰改在了穆阳城,也就是萧家势力的主城。 荣华典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参加的,除开执法殿,三派独立势力的阎王殿、珍异阁、药神殿,五大学府、七大宗门,九大家族,参与者都是有所限制,按照实力分配名额。二等势力的世家子弟更是限制甚多。当然,若是执法殿也要参与,便也是按照规定来的。不知怎的,今年的执法殿不参与荣华典宴,这法主亲自下发的法令,凡是青云大陆的执法阁一律不得参加,如有参加者剥夺执法者身份。 荣华典宴,也是大陆权势及氏族的比拼,争夺荣耀获得赏识的好机会。按照往年来看,萧家只有五张帖子,而这帖子,出于萧家颜面,怎么也不会落到她一个灵力尚未可知的废柴大少爷头上。今年萧家多了一个名额,整个萧家也就只有六个名额,她却占了一个,萧家其他人是敢怒不敢言。 听说第三场大型活动是三个月后的万药大典。顾名思义,就是与灵药拍卖、炼丹比拼相关的活动,由药神殿主办。届时将汇聚整个青云大陆的炼丹师、医师等过来,也将会有各大势力前来购买需要的珍稀灵药。 第四场,是由珍异阁组织举行的拍卖会。这与平时普通的不一样,这是一场盛大的拍卖会,集结整个青云大陆各派系世家,届时将会有各种珍惜宝物、稀有材料、灵药、武器等等,只要你有足够的灵石和等价交换物,就没有你想不到的宝贝。 除了四大盛大活动外,还有许多中小型活动,也基本上由大势力操控举办。 当然,妖族的活动是除外的,妖族一般是不参与人类的活动的。不过,也会有少数妖族会被邀请来观看或被帮替代参战,但是这种为数并不多,谁愿意将少有的名额还分给外人,除非实在没法。 易清朵微微蹙起眉头。想着接下来她将以萧清奕的身份大放光彩,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血液也在翻腾。从今日起,她要让大家重新认识萧清奕,重新让大家见识一下萧家的废物大少爷。而这也是她在萧家站住脚的第一步,也是再次赢得萧清朵娘家冷家人的青睐的机会,给他们兄妹撑门面当后盾。 不管将来如何,冷家作为冷茹心娘家,对他们二人也不会放任不管。她的记忆里,萧清朵的娘冷茹心是冷家唯一嫡女,冷家有五子一女,而且冷家家主冷寒轻,也就是萧清朵外公,对她娘甚是疼爱。只是对于择婿一事有意见,对萧明晨这个女婿不甚满意,然而女儿喜欢却也没有办法,后来因着萧明晨的种种行为而女儿又偏袒,渐渐与冷家往来少了许多,直到后面冷茹心离世也未曾告知冷家,彻底寒了冷寒轻的心,从此与萧家断了联系。 易清朵回忆起这些往事无语的直翻白眼。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说冷茹心本来有着一副好牌,却不会打,搞到最后剩下烂牌一副,离开人世了还寒了娘家人的心,也让自己的一对儿女日子过得艰难无比,受尽人间冷眼。 以前的萧清朵或许会继续如此隐忍颓废下去,但是她易清朵决然不会允许这样的日子继续,哪怕一天都是煎熬。冷茹心愧对冷家人,那是她作为女儿对老人的亏欠,不孝,不代表她和萧清奕也要如冷茹心一般做,她会代萧清朵去安抚外公外婆的寒心,也为清朵的娘亲尽孝道,顺便将冷家纳入自己的保护后盾。 一步一步紧扣一环,易清朵的脑海里一个又一个的画面不停地闪现。 直到萧风出现喊她,才回神。稍整思绪,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带着三分邪气摇着折扇随着萧风出了房间。 与萧风一起来到主厅,萧明晨、萧家长老们都在,萧家老祖也在,都正襟危坐,一厅的安静。 她当没看见似得,进了大门收了折扇,象征性地见了礼。见完礼就处惊不变地站立在一旁不动。 萧家能去的除了易清朵和五个种子选手外,就是萧家老祖萧鸿飞、萧明晨、萧家大长老萧沉留、二长老萧常乐、十一长老萧敏枫。每个参加选手可以多带两人随同。李姨娘一家子这次因冒犯阎王殿被禁赛不得参加,剩余的萧家大部分人只能干瞪眼,特别是看到易清朵进来时,眼睛恨不得看得吃掉她。 只是对于这些瞪眼,易清朵无所畏惧。她现在可是暗忻辰的人,她怕他们个毛线。有这么大一棵参天大树,她不好好躲在底下乘凉还真有点对不住这棵大树。谁敢作死,李姨娘一家子就是下场。这些人也就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奕儿,你打算带谁去?”萧家老祖看了她一眼,之前没觉得这萧清奕怎样,只是最近这几次他发现自己这个大孙儿不如之前那般软弱无能,有几分精明。轻飘飘地问。 他这话看似无什么,实际杀伤力挺大。 果然,他话一出,好多没能去的人都两眼放光,希望她能放弃或者选自己去。然而一些没能去的长老们也是,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睁得大大的。 易清朵心里暗暗冷哼一声。这就是权利,但是没有实力空有权利也没用。有了实力权利自然就会有了。其他修为低的倒还好,只是两眼放光地看着她,而修为高的还暗带威胁。 易清朵心里嗤笑一声,如果这些人想用威胁让自己带他们去,那么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她易清朵从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如果他们说说好话,或许她还会好话多说几句,但是直接用威胁来达到目的,那么不好意思,她恕不奉陪。 如水的双眸对上萧鸿飞的眼,淡然自若道:“老祖呢,又是带了谁?” 既然要拉仇恨值,那么大家一起拉,又何妨! 萧鸿飞先是一愣。他没想到她会直接就着问题反问他,倒是让他一时愣住。但也仅是两秒,就恢复神色,眼睛深邃地看了她一眼,才开口:“我带的自然是萧家举足轻重的人。” “那么清奕带的自然也是清奕在意的人。一个是朵儿妹妹,一个是萧风。”易清朵轻笑道。 门外站着被突然点名的萧风顿时一脸呆愣。他猛地看向屋内那道假凤虚凰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是被重视的感觉,该死的温暖极了。他内心澎湃不已。 “一个奴才也值得?”李姨娘坐不住了。 “奴才不是人吗?姨娘难到不需要奴才伺候吗?萧家上下奴才貌似不少,李姨娘说这话是看不起人么?”易清朵冷眼看了她一眼严厉道。 李姨娘被她弄得吓了一跳,反驳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么请姨娘好好解释一下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易清朵并没有打算饶过她。 “好了,不要再争了。”萧鸿飞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李姨娘,李姨娘吓得一哆嗦,赶紧起身行礼:“妾身失礼,请老祖宗责罚!” “李氏注意你的言词。下次再犯家法伺候!”萧鸿飞朝她说了句不再看她了。这李氏之前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最近像换了个人,愚笨了。他看向易清朵,没表情道:“你要带何人是你的自由。只是外出时随着我们一起,不要走散走丢,要知道你是我萧家人!” 易清朵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说的什么话,把她当什么?萧家耻辱、包袱?不得走散走失,丢了萧家人的脸?哼,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是。心里虽然不屑,但是为了萧清奕以后的考虑还是忍下来,淡淡道:“是!” 萧鸿飞见她乖巧行礼,懂实务知进退,也不再继续为难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眼在座的人,道:“这次名额不多,去年有人去过了,今年是没去过的,所以也都没得说什么。没能去的下次再去。还有,被选中的人,等会回去稍作整理,我们半个时辰后便出发。” 大家点了点头,该散的散,该留的留。 易清朵准备出门,被萧鸿飞喊住:“奕儿留下!” 易清朵微微蹙眉,心里虽有疑问,却未表现出来。 待人都走了,萧鸿飞盯着他看了好久,看得她心里发毛,差点控制不住情绪外露,才满意一笑,开口:“怪老祖宗吗?” 易清朵被他问得一愣。想了好多话,唯独没能想到这里。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怪的。不止怪老祖宗,还怪明晨,更怪萧家。”萧鸿飞笑着说,然后就着她身边椅子一指,示意她坐下。从他和朵儿回来,对他只有敬,连爷爷都没喊过,自称也是直呼自己名字,只怕是心里一直怪着他吧。 她也不客气地落座。 “老祖宗多想了,清奕没有。”易清朵淡淡道,看不出任何情绪。 “奕儿,我知道你对萧家有怨,甚至对每个人都会有。不止你有,朵儿丫头也有。只是你可知道,老祖宗虽然知道你们受罪,却也不能……” “老祖宗多虑了。”易清朵截断他的话。她可不是来听他倒苦水的。她都没倒苦水,他又凭什么来倒,还是在萧清朵和萧清奕受了好多苦后变得快好了的时候。凭什么?她没那么好的心,即使她知道这是家族兴衰的形势和局面,但是那又如何,做不到给好资源修炼和恢复,做不到无微不至,但是最起码的人权还是有的。然而萧清奕和萧清朵呢,得到了什么?冷眼、嘲讽、欺压、受虐。她不是受虐狂,接受不了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唉!始终是我萧家有愧于你们兄妹俩。老祖宗不求你能原谅,只求以后萧家危难之际你能出手救家族一次。”萧鸿飞微叹了口气。 “老祖宗多虑了,萧家好好的,怎么会有危难呢。再说,清奕玄力低微,萧家大有修为高深的人,扭转局面之人怎么轮也轮不上清奕。老祖宗真是太看得起清奕了!”这个高帽子的锅她易清朵可不戴也不背。况且,她对萧家没什么好感。偌大个萧家,唯一感觉好的只有那么几个罢了。拯救家族这个重任,不管她有没有能力,她可不想扛,也不愿意扛。 她看向萧鸿飞语气淡漠道:“老祖宗若是无事,清奕还需去整理行囊,便先行告退了。” 萧鸿飞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终是不再说出,缓缓地点了点头。 易清朵起身微微行礼,便不做停留地走出了主厅。 萧鸿飞看着她毅然决然毫不留恋地走出主厅,心里叹了口气!唉,终是萧家辜负了这孩子。如今,他与暗阎王走的近,只怕更是不把萧家放在眼里。如果他的玄力恢复是真的,刚刚那话便是承认了。那么假以时日以他的聪明才智定然能一飞冲天,只是那个时候,萧家只怕真正要变天了! 萧鸿飞双眉深锁,心里有些沉重。 出了主厅,易清朵吁了口气,然后带着萧风向着萧清奕的小院走去。 没多久,俩人来到幽兰小筑。 萧风、余鸯、张妈、袁敏都在门口把风。屋内,只留下易清朵和萧清奕。 易清朵拿出银针和丹药,还有一小瓶稀释的生命之水。 萧清奕信任的先服下生命之水,然后服下一颗丹药,再躺在床上,由着易清朵给自己扎针。 好一会,易清朵才收了针,笑着朝他道:“哥哥,待这次荣华典宴完后,我将给你配药,让你恢复身体,重新洗筋伐髓,重修玄力。” “为何如此急?”萧清奕蹙眉,穿戴好衣衫看着她。 “我不想等那么久。有些事我们必须要提前做。”说完她便把刚刚萧鸿飞留她说的跟他说了一遍。 萧清奕深蹙双眉。 好一会,他才抬眼看向她,道:“如果这样,你是否会有损耗?”如果提前会影响朵儿的身体,那么即使有变化他也不愿意以此为代价。他可没错过她之前说过的至少一年才能让他重新修炼。 易清朵心里一暖,笑着道:“哥哥放心,妹妹身体不会受损耗,只不过是损耗一些药材罢了,无妨。反正三个月后万药大典便会开始了,到时缺什么再看着补齐就是。” “当真如此?”他认真地看着她。 “嗯,当真!”她也认真地回复。 萧清奕吁了口气,笑了,道:“好!” “只不过,到时哥哥会多受很多苦。”易清朵心疼地说。 “无妨!”之前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只不过多了点疼痛,算什么!再说,长痛不如短痛。能早点恢复玄力,他又何尝不想?凡是都有代价的。 “抱歉,本来是想先调理好哥哥受损的身体后再给哥哥恢复的。然而这次将会堆放在一起。”易清朵有些歉疚。 “你我亲兄妹之间何须如此。没事。只要你想做的,哥哥都支持你!有些疼痛是必须忍的。”萧清奕笑着伸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哥哥,有你真好!”易清朵就势靠着他胸前抱着他,脸埋在他胸膛道。 “呵呵!”清润好听地笑声想起,萧清奕轻揉了揉她的头,道:“妹妹,哥哥能有你也真好!” 兄妹俩相依偎在一起,静静地。好一会,易清朵才离开那温暖的胸膛,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好,我们谋定就动!”。 萧清奕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典型的行动派!你做事哥哥放心,谋定就动!”然后才示意她起离他,道:“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出门吧!” “好。”易清朵笑了笑,然后打开门,与他一同走出了房间。 屋外的余鸯和袁敏将二人需要带的东西都交给萧风。 易清朵看了眼余鸯,道:“余鸯,这次小姐我是去打仗的,不能带你们俩去,下次有机会再带你们。你们和张妈好好待在这等着我们回来。” “是,小姐!”余鸯快要哭了起来。 “傻丫头,”她好笑地拥抱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小姐我是去为哥哥打仗,又不是去干什么,哭什么。我再不济还有哥哥在呢。再说,我还是暗阎王的人,放心,没事的。”她知道这丫头是在担心她,心里一暖,多说了几句安慰话。 果然,余鸯没有哭出来,忍住了,点头。 然后易清朵又与张妈、袁敏二人拥抱了一个,才在他们不舍地眼神下与萧清奕、萧风走了。 二人来到前院,大门口停着六辆马车。 没多久,该来的人都来齐了,相互打过招呼后便各自上了马车。易清朵他们是小辈,上最后一辆马车,然后在李氏、萧逝云、萧匀沁等人的嫉妒、杀人的眼神下离开。 易清朵、萧清奕在马车里。萧风和驾车的坐在外面。 易清朵无聊地拿起一本“青云风云人物排行榜”的书打开看了起来,暗忻辰的名字赫然在首位。 萧清奕看了她那本书,微微一笑,眼眸尽是宠溺地温柔之色。也拿起一本之前她给的炼丹术的书本看了起来。 二人静静地,各看各的,互不干涉,气氛十分融洽。 第一百五十八章 荣华典宴(二) 萧家主城穆阳城,纵横百万里疆域,面积何其广阔,乃是萧家氏族最大的城池,发展鼎盛,人口密集,云阳城若是与之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作为东道主的萧家自然这些日比平日更为忙碌。因为此地也正是今年荣华典宴的主办之地。此时此地,云集青云大陆各大势力、世家精英。如今的穆阳城是人满为患!随处可见各种身着家族图腾服饰、势力门派的男男女女,也有很多前来凑热闹的散修和看客。 萧家人此时此刻全族能出动的都出动,不光维持城中治安,还有就是私下敛财敛人。 此时,穆阳城高墙上,易清朵清冷的眯着桃花眼看着城门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双眼中闪烁着精芒。今日,她这个挂名萧家废物大少爷将会一崛而起,彻底摆脱废物的名声。 然而,虽然摆脱了废物身份,但是一切将摆在了明面,只怕接下来的暴风雨会越来越多。不过,她易清朵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了。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少爷,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萧风开口说道,将易清朵的思绪拉了回来,微微点头,随即二人顺着后面台阶,踏下了高墙。 穆阳城不愧是大城。城之内,建筑林立,青石铺成的大道宽几十米,几乎一眼望不到头,哪怕容纳再多的人,都不会感到拥挤。 “灵兽!”这时,萧风突然惊呼了一声,将易清朵拉到一旁。 只见在青石大道上,有不少武者以灵兽为坐骑,往来间,兽吼声此起彼伏。 “青云大陆高手无数,以灵兽为坐骑,也是极为常见,没什么大惊小怪。”易清朵淡笑着对萧风道。 “凌师兄!”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的话。 易清朵目光转过,便看到一名身穿锦袍的俊逸青年从她身边走过向着那骑着灵兽的一名清秀男子走去,脸上带着一抹温和之笑。 那被叫凌师兄的清秀男子露出一抹笑意,道:“叶师弟,你怎么来了?” “师尊有命,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清秀锦袍青年凌师兄对着这俊逸的叶师弟微微一笑,道:“那就谢谢师叔了,有劳叶师弟了。” “师兄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请师兄和大家与我来。荣华典宴位于内城,除此之外,穆阳城内的一些大家族势力,达官显贵,也都生活在内城中,这里不同于外城,这是萧家本家所以有森然制度,至于再往深处,便是萧家主城,除了萧家之人,其余人等不得擅自入内。” “外城、内城、本家,那第四片区域呢?”凌师兄好奇问道。 “第四片区域在那里。”那位叶师弟伸手指着侧方的一处连绵山脉,朗声道:“第四片区域便是这穆阳山脉,此山脉连绵千里,广阔无边,其内有着无数强横灵兽生存着,险地重重,故而又被称为试炼山脉。” “这如此庞大的山脉,若是发生兽潮,或者什么天灾,那岂不是萧家本家都要遭殃?”一旁一位身着华服美女张大了嘴巴。这座山脉好生广阔,看不到尽头。 “山脉环城,固然是有危险,但也有极大的好处,除了可以采集灵材之外,还能够以灵兽作为试炼,甚至我听说,这穆阳山脉内还有诸多强者洞府。”那位叶师弟不急不缓的解释着,并没有因为那女子的身份,就对她不做理会,性情尤为温和。 显然他与这女子也是极为熟悉的。 易清朵微微蹙眉看了看他们口中的穆阳山脉,心有所思。 行至半个时辰,他们前后来到了一片极大的广场,许多条大道汇聚在一扇庞大的拱门之下,而在拱门的后方,则是有不少人群,粗略估计,怕是不下万人。 “我们已经抵达内城,通过这道拱门,便是荣华典宴主办的区域,我们下去吧。”那叶师弟对着清秀凌师兄道。那清秀凌师兄点了点头,下了灵兽坐骑,后面有家仆匆匆上前牵着灵兽。其他坐骑上的人也都相继地下来,一行人,大步朝拱门走去,进入了荣华典宴主办区域。 “这次荣华典宴,不止是一年一度大典,还是创办以来第十周年,所以阎王殿这次格外重视。而且今年这里云集了青云大陆各大势力的精英,只要名额中年龄不超过25岁的都有机会参加,我还听说这次拔头筹的人有望获得一次进入暗阎王储物戒挑选一次礼物的机会,只要看上便直接属于他,任他挑选一样。那可是帝君级别的储物戒,随便一样都价值连城。”那位叶师弟继续对那位凌师兄说道。 身后的易清朵眉毛挑了挑,若有所思。那妖孽的储物戒?她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事?这是真是假?貌似前边那俩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听着不似空穴来风地胡诌乱说的。看来是真了。想到那张妖孽的容颜,她眉头微蹙。 青云大陆地广物博,所拥有的资源也更为丰厚。 易清朵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不少修玄的青年,玄力不弱,且掌握着多门武学,这就是为何,五大学府、七大宗门的大部分弟子,都是来自各大家族。 “凌师兄随我去登记,之后的事,进入玄武府后,我再跟你详细介绍。”叶师弟稍稍加快了脚步。 玄武府是荣华典宴主场,接待各位来宾与报名登记处。其次,白虎府是比赛擂台的地方,也是荣华典宴开始举行的地方;朱雀府是各位来宾中德高望重之人休息留宿之地,也是荣华典宴后勤府邸;青龙府,是阎王殿东家住的府邸。 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一阵惊呼声,如音浪,呼啸了过来。 叶之浔皱了皱眉,回头望去,却见拥挤人流迅速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而在道路的后方,有数匹骏马拉着软娇缓步走来。 “她怎么会来?”叶之浔似乎有些吃惊。 易清朵也好奇的望了过去,只见那软轿继续向前,透过那轻柔薄纱,似乎能够看到里面若影若现的两道曼妙倩影。 呼! 一阵微风扫过,将薄纱卷了起来,顿时让人群的目光都凝固住了。 那软轿上的两人,皆是女子。 一者,穿着青色长裙,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透着一股端庄秀丽之感,嘴角正微微上扬起一抹弧度,很漂亮,引得不少人惊呼。 而另一者,当人群看到之时,无不是屏住了呼吸。 此女身穿一袭雪裙,身上没有太多的装饰,但却干净整洁,容颜绝美,空灵如仙,带着一股出尘之气,宛若跟红尘斩断了瓜葛,让人只敢远远望之。 “这两位大姐姐好漂亮。”凌云欣,也就是刚才发问的女孩,眨了眨眼睛,发自内心的说道。 “那身穿青裙之人,名为楚韵儿,是楚家嫡女;而另一人,则是慕容家的嫡出二小姐,名为慕容轻曼,两女皆是我缥缈门的弟子;不同的是,楚韵儿不久前晋升为核心弟子,而慕容轻曼在两年前,已是核心弟子。” “而且,这慕容轻曼还是我缥缈门第一美女,天赋与美貌并重,是无数青年才俊心目中的女神,甚至有不少家族子弟,都对她暗暗垂青。” 叶之浔笑吟吟的看着前方的软轿,摆了摆手,软轿上的两女也看到了叶之浔,对着他点头一笑,随即便拉上了薄纱。 “一颦一笑,动人心魄,好美。” “若是能够得到此女,哪怕是立刻死去,也值了!” 人群看到慕容轻曼的那一笑,都陷入呆滞中,原本的喧闹氛围消失无踪,竟变得有些安静。 “凌师兄觉得如何?”叶之浔看向一旁的凌清尧。 “很美,不愧是宗门第一美女。”凌清尧此话不假,他走遍青云大陆很多地方,见过无数美女,这慕容轻曼的容貌,能够排入前列,气质更是空灵如仙,很是罕见。 “不过,跟她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凌清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似乎有一抹思念之意,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她?”凌云欣晃了晃脑袋,问道:“大哥说的她,莫非是朵儿姐姐?” 凌云欣跟随着凌清尧,也是或多或少听到凌清尧提到过萧清朵,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不过听说一年前,萧家声望很高的大小姐萧清朵一夜间变成了废物。如此,后面就一直听到的是别人如何贬低踩踏萧清朵的话,而大哥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叶之浔也好奇的望了过去,比宗门第一美女还要美的女子,他还从未听到过。萧清朵他只听过名字,却未见过其人,故而却不知。 感受到两人目光,凌清尧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内心深处,无尽思念缠绕。 而这一行人的谈话恰好被走在后头低调的易清朵听到,只见她眉头微蹙。想到自己现在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和那双勾魂的桃花眼,眉头又是一蹙。没想到这叫凌姓师兄的居然认识自己,自己是不是要走远点,等会再进去? 离去的软轿中,楚韵儿皱着眉头,有些不信道:“轻曼,那小子居然说有人的美貌要远远胜过你,你说他是不是在吹牛?”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随他说去吧。”慕容轻曼笑着摇头,目光却是瞥向了后方,凝望着那道略显削瘦的身影。 “嘴上说不在意,眼睛却看着那小子,轻曼,你不老实。”楚韵儿脸上满是坏笑。 “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而已。”慕容轻曼有些无奈道。 “也对,寻常人看到缥缈门第一美女,都会惊得目瞪口呆,就只有这小子,说你的美貌远不如人,换成是我,我也觉得好奇。”楚韵儿继续笑道。 慕容轻曼苦笑一声,目光,却依旧是凝望着凌清尧。 刚才,凌清尧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慕容轻曼从他的眼眸中,感觉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有思念,有柔情,还有愤怒,坚决等等。 这样的眼眸,她从未见到过,仿佛蕴含着人世间的所有爱恋,让她感觉深深的好奇,不由自主的会去注意…… 软轿越行越远,凌清尧等人也深入了玄武府区域,这里聚集着更多的青年俊杰,分散在各处,无不是散发出蓬勃之气。 而易清朵和萧风远远地走在后面,不急不慢的,闲庭信步。她是萧家人,而且又是暗阎王的人,所以早早地就报了名了,如今现在这个时候她是无聊地到处闲逛。难得有闲心,就在这萧家之地好好转转,看看萧清朵出身的萧家之风景。 “少爷,我们不要进去吗?”萧风问。 “名已经报了,那么着急做什么。回去干什么,和萧家那堆人大眼瞪小眼?”她才懒得去呢。再说,现在萧家那些人忙着应付各大势力和家族的人,才没闲工夫理会她,而她也正好都不待见那些人,还是算了吧!想想那种虚假的场面话,她都觉得无语,更何况还要多花费她的时间去应付,会死好多脑细胞的。她情愿留时间给自己走走看看风景,顺便暗中留意一下各大家族的实力。 “前面就是玄武府。”叶之浔指着前方的一片区域,在那里,耸立着一座高达五十米的巨大拱门,拱门之后,可以看到一排排的青石板路,道路两旁,则是一座座巍峨宫殿,若隐若现,让人心生渺小之感。 “奇怪,怎么会是他负责考核?”叶之浔一看到玄武府的考核员,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有问题吗?”凌清尧疑惑道。 “那人叫流姜宇,乃是玲珑暗阁的传功长老,地位极高,不过,此人跟师尊有私人恩怨,关系可说是势如水火也不为过。” 闻言,凌清尧的神色微凝。 “当日在无垠城,他借助天地之势,施展出破心一剑,当众宗门的面打伤了师尊,让师尊颜面尽失,倘若不是三名宗门代表人出手阻拦,对方肯定还会继续对师尊报复,不会善罢甘休。而现在,此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成为考核长老。”如果师尊知晓,只怕又是不妙。 这,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流姜宇的地位虽高,但比起师尊来,还是有一丝差距,叶师弟不必担心。”凌清尧出声安慰道,心中却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几人绕开人群,直接朝着玄武府的大门走去,就快要进入之时,忽地,有一道凌厉身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人是一名青年,约莫十九之龄,眼眉如剑,浑身透着一股锐利之气。 只见青年手持一柄寒光长剑,眼光如冷,直接降临在凌清尧的身上,冰冷的吐出一道字音:“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玄武府,给我滚!” 青年的话音很冷,仰起头,用一种俯视蝼蚁的眼光看向凌清尧。 “李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叶之浔脚步跨出,属玄王黄色的气息绽放开去,瞬息将李逸身上的寒气吹散掉。 但李逸脸上丝毫不见畏惧之色,语气淡漠:“叶之浔你有邀请函在身,我自然不敢阻拦,只是这两人想要入府请先拿出邀请函,不然有何资格入内?” “凌师兄,此人名为李逸,修为已达玄王六品境界,拥有一只四品圣兽御风豹,实力极强,听说前不久刚成为玲珑暗阁的核心弟子,他还是流姜宇的徒弟。”叶之浔压低声音道。 “李逸,你可看清了,我身旁这人是凌家嫡长子,凌清尧,在荣华典宴开始之前,已经得到邀请,并且由风轻云大师给予真传弟子的专属令牌,立刻给我让开!”叶之浔语气越来越冷,死死的盯着李逸。 “那又如何,既然来到我们阎王殿玲珑暗阁,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李逸望向叶之浔,目光如剑,宛若要直接刺入叶之浔的眼中。 “放肆!”叶之浔怒了,他知道李逸是因为他师尊的原因与他作对,但却没想到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利用职权让自己在同门和朋友面前难堪,实在是不能忍受。他堂堂缥缈门核心弟子,居然被一名分殿核心弟子阻拦,而且还接二连三的无视,这让他如何忍耐。 脚步向前跨出,叶之浔刚欲出手教训,一只手伸出按住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凌清尧淡笑地看着他,清冷冰凉的嗓音响起:“既然如此,那就按贵阁的规矩来。”说完便拿出自己的邀请函。这妥妥打脸的节奏直让身边人暗暗拍手叫好。并不是他怕了这李逸,虽然李逸年纪轻轻六品玄王加一只四品的圣兽,但在他眼里真的不够看。在外历练历经多重磨炼的他如今的修为早已不是之前九品玄王了,如今的他已经是三品玄皇中期,而且前不久还收复了一只七品高级的圣兽雪狐。只是,此人再如何嚣张,却也还是阎王殿的人,在东道主的地盘开罪他,实属不智。这种狐假虎威,捧高踩低的嘴脸他见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被瞬间打脸的李逸脸色不好地瞪了他一眼,虽心有不快,却不能发作。此人浅笑盈盈,态度很好,而且不光是九大家族凌家的人,还是缥缈门风轻云的真传弟子,随便哪重身份都不是他随意开罪得起的。如果他还要借此刁难,只怕师尊也不会维护他的。他有些不快地拿起看了起来,确定无误才还回去,心不甘地让开。 “狗仗人势!”叶之浔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 “你……”李逸虽气也只能干瞪眼。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荣华典宴(三) 易清朵在外面逛了一会,才返回玄武府。 刚落座,便见刚刚在外面碰到的那个凌清尧走向萧清奕面前,激动地笑着打招呼,一双眸子饱含太多的情愫:“朵儿…多久不见,你还好吗?” “……”萧清奕有一瞬间呆愣地看着他。貌似他跟这位笑容温柔的朝自己饱含深情的俊男不熟。阁下哪位啊? 一旁的易清朵蹙眉,但看到自家大哥那一脸懵逼的呆萌表情若不是碍于眼前不允,她只怕早就想笑了,大哥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 看着凌清尧看着自家哥哥那两眼放光的眼神温柔的快滴出水来,她还不明白就是傻瓜了。感情这废物萧清朵也有人爱啊! 原来她以为萧清朵真的无爱啊,没想到凌清尧这朵奇葩居然喜欢她。不过貌似,自己印象中还真有凌清尧这号人物,而且还对萧清朵很好,特别是每次来看她的时候,他都会带上好多她喜欢的礼物。貌似萧清朵也是有点喜欢他的。 正当萧清奕准备答话时,易清朵开口:“凌大少倒真是好贵人,还能记得我这小妹!” 凌清尧这才看见女扮男装的易清朵,只见她笑看着他。端看容貌,便知眼前人定是朵儿的孪生哥哥萧清奕。只是他与萧清奕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匆匆的一面之缘。 “你是……朵儿的哥哥?!”他笑着问。 “如假包换!”易清朵笑着道,然后看向萧清奕道:“难得还有人记得我家朵儿!凌公子倒真是好贵人!” “这,没什么!”凌清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一旁的萧清奕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心电感应间便得知大概,转而淡淡一笑:“谢谢凌大哥还能记挂得朵儿,凌大哥有心了,朵儿有些受宠若惊。” “听说你病了好久了……如今可好些了吗?”凌清尧虽然口上担心地问,却也心里清楚一个不受家族待见的废物大小姐已经失去了价值,家族是不会管她的死活的。只不过,不问,他心里不是滋味。 “多谢凌大哥关心。有大哥在,朵儿病已经好了很多了。”萧清奕朝他淡淡一笑,然后再看向自家小妹眼里全是宠溺的温柔。 “哦,那就好!”凌清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易清朵几不可察地嘴角微抽了抽。这冰冷俊男的画风貌似有那么点……说他萌好像也不太对,但是那不经意的动作确实有那么几分傻气。想着,易清朵不由得嘴角上扬。 暗忻辰刚出来,就见到某女一脸花痴地看着一个陌生男子傻笑,不由地眉头微皱。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在那陌生男子准备开口说话之际喊了句:“小朵儿!” 他这么一喊,易清朵和萧清奕俩人整个人都不怎么好地僵硬了。 暗忻辰勾唇一笑,一张足以媲美妖孽的倾城容颜配合着那浅笑差点晃晕了易清朵。 她皱眉看着走过来的他。 “他是谁?”萧清奕没有见过暗忻辰,所以不知眼前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阎王殿主宰,这个大陆威震四方的帝君级大人物。 “一个朋友!”易清朵好想说她不认识这人,可是接到某人传音后换了副嘴脸,笑着说。 刚刚她那不太讨喜的表情可没被暗忻辰错过,所以传音给她不许透漏他的身份,还说她没有听他的话,晚点惩罚她。她听得莫名其妙加一肚子邪火无处发。她什么时候不听了?貌似他没给自己下达什么命令吧。这丫的自己抽风,把气撒在她身上,真真是冤枉。 什么时候小妹有这么出色的朋友了?萧清奕微眯着眼睛暗中打量着走近的暗忻辰。 暗忻辰连正眼都没给他和凌清尧,只是看着易清朵,见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不由得轻笑出声:“呵呵!” 呵呵你妹!易清朵翻了翻白眼,然后扯出一抹违心的笑,调侃道:“哎呦,没想到暗阁的大忙人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到我这个小庙来逛啊!” 语气酸里酸气的,听得三个男子同时皱眉。 随即,暗忻辰微微一笑,好听的嗓音犹如一泉清流道:“不是说朋友吗!既然如此,你这又何为小庙?见到朋友在,忙亦会不忙。” 他这货真会骑驴下坡。易清朵暗自嘴角一抽,然后看向他,继续道:“那要不要坐下来一起看!”谅他也不会那么无聊地答应她,所以往死里调侃。 谁知她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接下来某人浅笑道:“可行!”还堂而皇之地在她旁边坐下。 易清朵有些咬牙切齿,暗暗低声道:“你可真闲啊!” “嗯!”他点头。 看着二人的互动,萧清奕有些疑惑,却不好多问什么。一旁的凌清尧朝他道:“朵儿,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这里虽然每个家族势力都有划分区域,却也没有真的严格按照划分的执行,所以可以随便乱坐。而易清朵、萧清奕和萧风三人就是不想坐在萧家那里自己坐出来的。故而本来就可以随便乱坐的地方,萧清奕也没多说什么,点头,“凌大哥随意!”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就在凌清尧刚坐下,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凌云欣一脸笑脸地走过来,看到易清朵和萧清奕后,笑着打招呼:“原来朵儿姐姐也在,难怪大哥会来!” 凌清尧和萧清奕一阵尴尬。 二人尴尬之际,凌云欣又转向易清朵,道:“你是朵儿姐姐的哥哥清奕哥哥吧!我是凌家小女,叫凌云欣!” “你好,凌姑娘!”易清朵含笑点头对于这自来熟的凌云欣打了声招呼。 凌云欣在凌清尧身边坐了下去,视线越过凌清尧与萧清奕聊了起来。 凌云欣的话特别多,萧清奕如果搭理她就会没完没了地聊下去。无奈,只得与她聊。不过,也是凌云欣说得多,他最多适时的时候附和几句。 一旁的凌清尧静静地听着,心里一阵心疼。以前见朵儿的时候她不是这么沉默寡言的,如今却像变了个人似得。要不是因着容貌还在,他真的以为她不是他认识的朵儿。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朵儿吃了很多苦,才让她性质变得如此沉静。想到别人明里暗里地欺负她,他的心就是疼的,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 就在凌云欣不停地找萧清奕聊天时,场中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只差几个空位,就快坐满了。 易清朵侧头看向那妖孽,压低声音道:“你真的不去?”这里可是他的主场,而且这次荣华典宴那么隆重,他这个主办人应该要露一面吧。她记得现代好多活动场面,那些有威望的人物都会上场露一面,有的还要致辞什么的。难道他不吗? 他看了她一眼,转头不看她。 “……”易清朵就这么被他轻飘飘地忽视了。好吧,大人物都是有脾气的,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理解的。所以,易清朵不再看他了,而是有些好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她还没真正看过这个玄幻大陆的东西。虽然说萧清朵的记忆中有,但是对她易清朵来说却是陌生的,所以看到好多不一样的东西她会好奇,会高兴,也会蹙眉疑惑。 又过了一会,人到齐了。玄武府的人由流姜宇出面,念过荣华典宴的规则秩序后便宣布开始。 这次荣华典宴有些不太一样,暗忻辰将以前每年的大家族和大势力门派学府的人更改为凡是所有才华横溢的少年,只要不过年龄,得到邀请函的都可以来参加。所以,今年的人比以往都要多,起码多了四层。除了各大家族、门派学府的人,还有许多散修。散修中也不乏天才,只要得到阎王殿的邀请函就可以来参加荣华典宴。如果有幸被哪个势力看上,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成为势力的培养对象,有数不清的修炼资源。所以散修的积极性比那些家族的还要高。 本次参选的精英有近万人。而选拔精英是以抽签的形势,谁抽到几号便是第几。有两轮抽签。第一,是抽自己的序号,第二则是对手的。 公平竞争,点到为止!当然,如果碰到生死不论的对战,也是允许的。 易清朵也报了名。第一轮抽签,她抽到第一百四十九名;第二轮,她抽到的对手叫沐风。那沐风是名散修,听凌清尧说还是名名气不小的散修,如今的修为是四品中级玄王。 抽签完,主持人念了名字。被念到的名字都在擂台中央的玄碑石上显示,谁多少号,对谁都有。 玄武府中央的擂台有百多个。所以虽然人数多,却也不慢。 第一百六十章 绽放异彩,魅力全开(一) 一个时辰后轮到易清朵。 当她站在擂台上时,台下有不少的声音开始议论纷纷,其中更多不乏萧家的人。 起先不知谁这么叫了句:“这人是萧清奕?!” “萧清奕?就是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萧家大少爷?” “不是他还能有谁!” “他不是在元灵城养病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他这是要干吗,参加比赛?” “听说他已经不能修玄了,怎么会来参加荣华典宴?难道消息有误?” “谁知道呢!或许他又恢复了,可以修炼了?” “不清楚。好像前不久才看到他来本家的,还是坐的阎王殿的马车……” “不是吧?靠脸上位?” “你说话注意点。这里是玄武府。” “哦哦,那他这次出现在这里是自己的意愿还是被强行推出来的?” “管他是什么,不过既然能上台说明他应该是恢复修炼了。萧家再怎么说都是大家族,不可能平白的放他上台丢脸。” “那也不好说。就因为是大家族才会竞争激烈。说不好是被人推出来当靶子。萧家又不止他一个,他丢脸也代表不了整个萧家。” “咱们且看着吧!” “嗯嗯,接下来的戏肯定很精彩!只是可惜了这张好脸皮!” “投胎是门技术活!” “你这话说的不错。只是这萧清奕就惨了。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药罐子,即便是恢复了修为,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又能有何作为?” “是呀!即便能修炼,与萧家二公子也没有可比性。听闻萧逝云根骨不错,是个修炼的天才。这废材与天才哪有可比性!” “……” 顿时台下议论纷纷。 易清朵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只见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若有似无地邪魅笑容。既然代替哥哥的身份,那么她自然坏的好的都要照单全收。 此时的萧清奕同样也听到好多于他不利的话,眉头紧蹙。看着台上小妹单薄的身姿衣衫随风飘着,他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紧握起来。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来承受这一切,而不是小妹替自己。他萧清奕发誓,总有一天,他会站在制高点上让世人敬仰他,他会把小妹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不再让小妹受一丁点委屈。 台上的易清朵扫了一圈在场人,其中有萧家人、冷家人,这些人中大多都用不看好的眼光看自己。一圈下来,居然发现许多人都对她摇头、嘲弄、惋惜、看热闹等等,各种姿态的情绪。 既然他们这么不待见她,那么待会就亮瞎他们的双眼。萧家,她不感冒,而冷家嘛!她若有似无地扫过冷家区域那几个重要人物,只见那些人都蹙着眉头,其中一个老头还紧握着拳头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她认得此人,此人正是冷家的家主,萧清奕和萧清朵的外公冷寒轻。她收回视线,勾唇一笑,清冷淡然开口:“沐风可在?” 站了这么久,没看见有人上台。隔壁,还有隔壁的隔壁都开打了起来。而她这里却静悄悄的。 须臾,才在下面人群中走出来一名少年,清俊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飞上擂台,沐风并没有因为那些闲言碎语而轻敌,而是很有深意地看了易清朵一眼,然后朝她一礼,“在下沐风,请赐教!” 易清朵回礼,对这少年的态度倒是有些意外,随即勾唇一笑,眼中多了抹赞赏,笑着道:“好说!” 沐风礼毕直接朝着易清朵放大招。 易清朵瞬间躲闪过去。 “咦!”亮瞎一片眼睛。 刚刚沐风的放出的玄力可不低,直接是玄王的气息,然而却被易清朵诡异的步伐身影瞬移而躲开了。 要么是眼花,要么是巧合。 肯定是巧合!大家心里自我安慰。 沐风也没想到刚刚自己的攻击被易清朵给躲开了。然而看到完好的易清朵,他蹙眉。看来刚刚不轻敌是对的。虽然眼前这个萧家废物大少爷体弱多病,但是既然有资格上得了擂台,那么定然不简单。他沐风虽是散修,心高气傲,却不自大,更不是傻子。但是,看别人轻飘飘地闪开,他还是心里一阵懊恼,轻敌了!故而,这次,他不会轻敌,再给他避开的机会了。 沐风拿出自己的灵剑,再一次加大玄力,朝易清朵攻击去。一波挥出,再一波接着不喘气地再挥出。 易清朵再一次轻松避开。 沐风紧皱眉头。不再任何犹豫,“嗖嗖嗖”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带着巨大的灵力,把他玄王最高的玄力全部毫无保留地照着易清朵使出。 只见一道快影在那玄力中不停地穿梭,然后待最后一道玄力消失,她再一次站立在沐风对面,手还轻弹了下身上的灰尘,朝着沐风微微一笑。 萧清奕看得目瞪口呆。 而在场人除了暗忻辰,没有一个不怔愣。 最开始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经过刚刚沐风那凌厉的攻势还认为是巧合的话就说不过去。 暗忻辰嘴角微勾。他就知道这小狐狡诈,果然! 沐风抿唇看着她,好久才道:“你的玄力在我之上,我认输!”有一有二不会有三,眼前这萧家大少爷能做到轻易避开他的攻击,只说明一点,对手比他修为高,比他强。 这一场,在众人跌破眼睛中易清朵轻易得到了胜利。她朝萧清奕微笑了下,优雅地走下了擂台,犹如贵族王子般,亮瞎一堆人的狗眼。 “打脸的感觉如何?”暗忻辰看着得胜回来的易清朵勾唇一笑。 “很爽!”易清朵毫不客气地回他二字,然后看向萧清奕,道:“这次算是开胃菜,接下来妹妹可看好了。这次,哥哥定要亮瞎所有看不起我们的狗眼。” “嗯!”萧清奕笑看着她。开始他担心的要命,后来却怎么也没想到朵儿能够轻松胜过四品玄王。既然如此,那朵儿的修为是?他蹙眉看着易清朵,有疑惑也有担心。虽然说沐风是四品玄王,可是这里参选的人中,沐风只占下成,还有许多高手在后面,就是不知朵儿到底是什么修为? 易清朵在他身边坐下,看到他对自己的担心伸手握着他的手对他道:“妹妹放心,哥哥不会有事。就算我碰到比我厉害的,但是想要杀了我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哥哥忘了吗,我可是暗阎王的人,想对我动手的人也要自己先掂量掂量。” 正不悦盯着那两双碍眼的手的暗忻辰突然听到她这么说,微蹙眉头。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次萧家大少爷萧清奕的名声一定会大振四方,一雪前耻的。”易清朵安慰地拍了拍萧清奕的手坚定道。 萧清奕点了点头。自己的名声什么的,他不甚在乎。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些,只要妹妹安好! 几个时辰后,全场所有参选人都已经完成第一轮海选。 在重新抽选下一轮的顺序和对手后,才宣布今日到此为止,散场。明早再继续。易清朵抽到第二百零七号,对手叫月魂影。听说是云梦学府的核心弟子,修为是七品高级玄王,而且还有一只六阶高级圣兽黑猿。 此消息同样来自凌清尧分享给她的资源。凌清尧对萧清朵有情,萧清奕和易清朵都清楚,所以对于他的消息丝毫不怀疑。 “看来明日倒是有意场硬仗要打了。”易清朵蹙眉。 一旁的萧清奕心里难安地看着她,问:“如果赢不了就认输。” 一旁的凌清尧也插话,道:“此人虽然是云梦学府的人,却是来自秘月琉球岛,听说那里的人擅长咒术和阵法,而且此人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沙子。明日清奕兄如果不敌,可以认输,他并未会纠缠于你加以刁难。” “谢谢!”易清朵朝他笑着道谢。 一旁的暗忻辰沉默坐着,不起身走人,也不说话。 他没走,易清朵自然也没好先走。 此时,冷家人和萧家同时有人过来了。 易清朵见双方的人都向他们这边走来,微微蹙眉,朝暗忻辰道:“我要先走了!” 暗忻辰点了点头。 易清朵带着萧清奕和萧风准备要离去,被后面萧家人喊住:“大少爷,老祖宗找您!” 易清朵蹙眉,看向来人道:“请转告老祖宗今日一战清奕已累了,老祖有事等明日再说。”说完不带感情地转头看向萧清奕微笑了笑道:“我们走吧!” 才没走几步,又是一道声音,“奕儿,朵儿!” 二人转身。 来人竟然是他们的外公。冷寒轻竟然亲自过来。 易清朵从萧清朵记忆中知晓,眼前这便宜外公对他们其实很不错的,所以并没有给难堪,而是换上一副微笑和煦的脸一脸吃惊道:“您是…外公?” “是外公!”冷寒轻来到二人眼前。 接下来便是一番认亲的场面话和冷寒轻对二人的关心以及询问二人在萧家过得如何。 易清朵或多或少地真假参半说着。 冷寒轻听得皱着眉头。 “为何不早些来冷家。你母亲与外公赌气生分,你们难道也要如此?”冷寒轻心中既心疼又气恼。生气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们与自己脱离联系。在萧家过得不好也不知道捎个信过来,害得娘家人为他们担心。 看着这老头气愤不已,易清朵也没恼。因为她知道这老头是真的关心萧清奕兄妹俩。她微微一笑,挽着冷寒轻的手轻言细语道:“我和妹妹有这么一个好外公是我们的福气。清奕之前以为只要外公不知便会好受,看来是清奕做错了,想错了。以后不会了。” “哼!”冷寒轻生气地一哼。 易清朵笑了,好声好气地哄道:“外公,是清奕错了,您就原谅清奕吧!要知道,之前清奕病得躺在病榻上未能修习玄气,就算求得外公庇护也会遭到指指点点,外公难做。” “我岂会在意别人怎么说!”冷寒轻瞪了她一眼,认真道:“不管有没有玄气,不管你们是不是废物,在我眼里都是我女儿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是我的亲外孙,谁敢说一句试试!” 这老头真是可爱。易清朵一眼就喜欢上这个便宜外公了。她挽着他的手臂摇了摇,道:“是,是,是!外公说的对。是清奕自己自作主张了,清奕的不是!” 冷寒轻被摇地嘴角微抽。貌似旁边的朵儿丫头都没带这般撒娇,清奕小子却向自己撒娇起来,这画风真是让他有些风中凌乱了。 他看向一旁的萧清奕,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道:“还有你,一句话都不说,怎么,现在哑巴了?” “朵儿怕说错话惹得外公又不高兴!”萧清奕微微一笑适时低下头道。 看着他们二人态度还不错的份上,冷寒轻总算是不再生气了。随即便一手搭在了萧清奕的手上,萧清奕一怔想撤回去却被紧握着不放。 冷寒轻释放玄气探查他的身体,好一会紧蹙着眉头,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道:“丫头,真是苦了你了!”当初的天之骄女,如今却变成了无法修炼的废物,真的可惜了。 坐着的暗忻辰微微扬眉,看了看易清朵的侧脸,嘴角微勾。随即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迈步走开了。 凌清尧上前与冷寒轻打声招呼:“冷爷爷好!” “你是,凌家小子清尧?!”冷寒轻看着他微微蹙眉。 “正是小子。”凌清尧微笑着回道。 “冷爷爷您好,我是凌云欣!”凌云欣也笑容甜美地打了声招呼。 “嗯,丫头你也好!”冷寒轻点头微笑了笑。 “既然冷爷爷与清奕兄和朵儿妹妹有话聊,清尧就不打扰了,告辞!”凌清尧说完转头看向易清朵点了点头,“明日见!”再转向萧清奕,很是不舍的微微一笑,眼眸温柔似水道:“朵儿,我先走了!” 萧清奕朝他点头笑了笑,一旁的易清朵倒是暗暗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待二人走后,萧家那人也被打发走了。 留下三爷孙和萧风,坐在那聊起家里长家里短。 没多久,易清朵说起自己与萧清奕的经历,冷寒轻听得皱眉老泪在眼中不停地打转。 听完二人的遭遇后,冷寒轻道:“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们了!” “嗯,谢谢外公!”易清朵是真心替萧清朵感谢这老头。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要么,不要回萧家了,跟我回冷家吧!”冷寒轻问。 “不,”易清朵拒绝。好不容易今天在萧家站稳第一步,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冷寒轻听到她这一声不,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易清朵知道他又生气了,随即补充道:“外公,冷家虽好却不是奕儿和妹妹的真正安身之所。奕儿如今好不容易才在萧家扎根站稳,不想就这么给前功尽弃了。” 冷寒轻才脸色好点,却还在生闷气。 易清朵不由得轻笑一声,冷寒轻瞪了她一眼,她立即止住笑出声但脸色笑容依旧,道:“外公,待我把萧家玩转好了,定会前去冷家。还有,既然外公今日来了,误会解除,那么以后奕儿定会与外公相亲相爱,届时外公可别嫌弃奕儿和朵儿老缠着外公。” 这时,冷寒轻的脸色才恢复正常,笑了起来,朝二人道:“这还差不多。对了,明日的擂台你可有把握?” “虽然月魂影实力强横,但是奕儿也不是吃素的。外公明日看着便是。”易清朵自信地一笑道。 “真的没事?要么我留下,指点你?” “奕儿能得外公指点是奕儿的福气。本来奕儿不该推辞,可是今日奕儿今日还有要事恕奕儿暂时无法相告。外公且放心,月魂影奕儿暂且还能应付得了,明日外公不说奕儿都会前来找外公指点。”不是她自傲,如今她已是二品中级玄皇修为,对于区区七品玄王她自是不放在眼里,只是她等会回去还要给萧清奕调理身体,自己还要进空间修炼,所以是真的没时间。 冷寒轻听她说的这么自信,也就没再坚持,微微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就算了。对了,刚刚对决的时候见你都没亮兵器。外公这里有柄剑,你明日可以拿它对决,于你有利!”说完便从纳戒里取出一柄冰寒的蓝色冰剑,一看质地成色就知道不是普通灵兵。 易清朵笑着接过他的寒冰蓝剑,道了声谢谢,就将此剑收入她的纳戒里。 几人又聊了会,冷寒轻才起身先离开了。 看着冷寒轻的背影,易清朵与萧清奕并肩而站,相互对视一眼,都笑了。 “现如今,冷家已经是没多大问题了。接下来就是萧家了。”易清朵朝他道。 萧清奕点了点头。 “走吧,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给哥哥调理一下身体。”易清朵微笑着说。 “好!”萧清奕也不跟她讲客气。目前情况,确实能早点把身体弄好才是重点,不然看着小妹一个人去战斗,他于心不忍。袖中的手情不自禁地紧握了握。只要把身体调理好,他就可以恢复如初,就可以修炼,到时就能帮到小妹,二人可以并肩作战。待以后,他定会护小妹一生。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绽放异彩,魅力全开(二) 二人回到萧家安排的歇息地,便直接越过萧家人,谁也不见地与萧清奕回了自己的房间,萧风在门口把守。 进了房间,易清朵从玄戒空间中取出萧清奕身体需要的药水和丹药。 萧清奕服下她给的稀释的生命之水后,又接过她给的几种丹药,一一按照她说的先后顺序服下,再退掉一些衣衫进入易清朵给他准备的一个放有许多灵药的大浴桶。 易清朵神念一动,覆盖了整个房间。此神念不是这个大陆的,而是空间里一本修炼书籍上的,故而与这里的有些不一样。这种神念不止杜绝空气,能自成一个封闭世界,而且还能防御外人突然闯入。她的修为虽然是二品玄皇,但是精神力却已经到了九品境界,故而只要不是玄尊的人来她都可以将人挡在外面进不来。 神念覆盖后,她才取出一大瓶生命之水倒入浴桶中,然后第一次使用她在空间修习来的火灵术,直接对着那浴桶烧火。 萧清奕闭眼静坐在浴桶中。 没多久,便感觉水的温度渐渐上升,乃至到后面水温滚烫,他紧蹙着眉头,抿紧双唇,承受着热水对身体的灼热疼痛。 半个时辰过去了,萧清奕由之前的紧蹙眉头到咬牙切齿,全身散发着热气,连头顶都在冒烟。 “哥,此次还需要你再坚持两个时辰,接下来可能很疼,你集中精神靠意念坚持。如果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就告诉我,不要自己撑着。”易清朵的话在耳边响起。 萧清奕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外面的萧风虽然有些疑惑里面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自己少爷和小姐的气息都没感觉到,但是他知道他们定然在做着很重要的事情,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为他们守护好,不让别人来破坏。 没多久,萧家那边一位长老过来了,但是被萧风挡在外面,说自家少爷已经睡下了。长老虽然想进去看看,但是萧风坚持不让,不管他说什么,甚至骂他也不让开,后来实在没辙,恨恨地转身离开了。 里面的易清朵皱眉,眼眸闪过冷芒。要不是为了给哥护法,她定会出去给这人一点颜色瞧瞧。不过对于萧风的作为,她心里倒是赏识的。这小子倒是可塑造,待什么时候忙完哥的事情就好好操练一下萧风,她有信心可以在近时间内将他修为提升至灵皇去。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萧清奕全身汗水直流,身体不断散发着滚烫的热量,而且身体还变成了赤红色,灼热的疼痛痛的他神经都发麻。但是他还是隐忍不发出声音,咬牙承受着。浴桶中的药水这时候才开始起变化,一道道灵力朝着他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钻进去,顺着经脉直至丹田,外界的灼热感和里面的饱和感形成两道气流冲刺着萧清奕,此时的他忍受到了极点,痛的他轻喊出声。 易清朵蹙着眉头,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疼痛难受至极时,从玄戒中再次拿出几样灵药丢进浴桶,然后加大的火力。刚刚那几味灵药是改善他体质的灵药。虽然之前没有提前跟萧清奕说,但是她想试一试。不过她不敢多试,所以才放了几味,然后再次加了些生命之水倒入桶内。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萧清奕痛的清俊的脸色泛白,青筋暴现,手紧紧地抓着桶边,痛喊着,只是再坚持了一会后再也坚持不了了,晕了过去。 易清朵赶紧上前查探他的状态,得知他只是晕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便放下心来。看着他的身体还在不断地吸收灵药时将他扶正靠着桶,然后调运玄气助他这最后一道关卡。 时间一点点过去,好不容易才熬到时间,易清朵艰难地收了玄气,服下一颗丹药和几口生命之水,身体才不觉得乏力。她转头再次看向萧清奕,只见浴桶里的水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了,而且水变得漆黑还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身体也不再自主吸收灵药。她撤了神念,唤了萧风进来。 “小姐,如何了?”萧风有些担心地问。 “还好,一切正常。此次调养,大哥身体的毒素去了八层。”易清朵笑着道。总算是没白费劲,也好在萧清奕忍功不错,毅力惊人,不然她还真的没办法这次拔出这么多的毒素出来。再来一次,萧清奕体内的毒素就会全部拔出排出体外,然后再巩固两次后便可洗筋伐髓,开启修炼的人生。不过,她在空间看到一本书,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体质,刚好她的玄戒里有药,她想把萧清奕的体质改善好后再让他修玄。不过,此法还是等萧清奕醒来与他聊了后再打算。 易清朵退到一边,待萧风为萧清奕换洗盖好被子后,才走到床边,朝萧风道:“今晚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属下应该的。”萧风朝她笑了笑。 “萧风,谢谢你!”易清朵朝他真诚道。 萧风被这突如其来的道谢弄得呆愣了一会才恢复神情,正色道:“小姐言重了,这是萧风分内事何来道谢。小姐这要折煞萧风了。” “虽然如此说,但是真正做到的人没有几个,你对我们兄妹俩好,讲义气,特别是我们变成废物期间,你也跟着忍受了不少冤枉气,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从小就跟在哥哥身边,与哥哥经过许多磨难,历经艰难困苦,与哥哥如影随形,这声谢是谢你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谢你的道义。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也不会再与你道谢!”易清朵推心置腹地说完,便从玄戒里取出几样东西和两本修炼功法。这些是她专门针对萧风而给出适合他修炼的功法,只要他自己刻苦修炼,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宽敞。 “这……恕萧风不能接。”萧风虽然没有看到内容,但是光那几瓶好闻的丹药就能知晓其价值不菲,而那两本秘籍估计更加难得。本来他萧风就是个孤儿,后来幸得夫人收留,后来一直跟着少爷,他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如今他真的不敢再收自家小姐的重礼。他萧风有幸得少爷和小姐赏识本就不错了,还得如此厚待待自己如家人,他怎么还能厚着脸皮再去收礼,如果收下,那他就太无耻了。 易清朵微微一笑,心里默默对萧风的人品点赞,但是还是将东西放在他怀里,正色道:“如今我修为不高,哥哥身体还没完全好,以后我们要走的路还太艰难,所以你必须要肩负起保护我们的重责。不光是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我们,你必须接下。好了,这些于我不是什么太难得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见萧风又要退回来,道:“不妨告诉你,我这是之前有成就的时候拜的师尊给的。而且数量可观,给你的于我不受影响。那两本我也是根据你的修炼功法看着给的,应该适合你。好了,大男人的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拿着,再退回来小心我翻脸。”说完还挥舞着拳头。 起先还有些尴尬郁郁的萧风听得她这么说,还看到她张舞动着拳头不由一笑,才点头道:“好,既然小姐如此说了,萧风再不接受就不是男人了!”他顺着易清朵的话说。然后随意一翻开一本秘籍,看了几眼,然后激动地看着易清朵,“这…这…这…这……” “怎样,激不激动,高不高兴?”看着激动地话都说不出的萧风,易清朵笑着打趣道。 她呵呵一笑完了,不忘了调侃:“现在还退不退我?退我我保证接,不再给你。” “我……”萧风既激动又尴尬。 看着有些好笑的萧风,易清朵笑得更加大声了。 如今看了秘籍后的萧风更加尴尬。这秘籍上的功法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非常适合他,而且功法神秘强大,他有预感如果自己能修炼大成定会变得强大无比。如果不看秘籍,退回他会毫无反顾,但是如今的他看了后就像蚊子见了血,难以移动。就像小姐打趣说的那般,自己不会退。 “好了,不打趣你了。好好努力吧,少年!我们兄妹俩还等着你来保护呢。”易清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风用力地点头,朝她认真道:“多谢小姐信任。萧风一定不负所望。” “好,我等着!”易清朵笑了,然后步出房间。 萧风将秘籍和丹药收入自己的储物戒,然后再次认真站在门外守护萧清奕。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绽放异彩,魅力全开(三) 易清朵来到前厅,见到萧家人只是淡淡打了声招呼便向着厨房走去。刚刚为哥哥治疗那么久她的肚子饿了,先找吃的去。 “大少爷,老祖宗有请!”萧烈福见了人后赶紧上前通报。 易清朵微微蹙眉。这已经是萧鸿飞第三次找她了。她当然知道他找自己是什么事情,只不过现在她不想理会他。他与自己的肚子相比,她当然眉头不皱地选择自己的肚子。 “我肚子有些饿了,吃完了再去免得待会唐突了老祖宗。”说完便朝厨房走去。 萧烈福有些为难:“这……” “怎么,萧管家有意见?”易清朵挑眉冷着双眸看向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不怒而威。 “不,老奴不敢。只是老祖宗找大少爷确实有急事。”萧烈福躬身小心地回答。 “哦?萧管家在萧家多久了?”易清朵转身看着他道。 萧烈福身上打了个哆嗦,紧张回复:“有…一百零二年”,额头都是汗。大少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罢免了他? “嗯,确实挺久了。”易清朵长叹了一声,才淡淡道:“既然如此,萧管家更应该清楚萧家内部发展方向。” 说完不再看他,转头就走向厨房。 萧烈福眉头紧蹙,却不敢再多说一句,但为了能完成自己老主子的事情,只好跟在她后面。 易清朵嘴角微勾。这萧烈福不亏是个人才,倒是能忍。呵,之前萧清奕兄妹是废物的时候他们如果有现在这般的一半态度,她也不至于对萧家人如此,可是…… 她对他们只有呵呵哒。想得到她的谅解,不好意思,无解! 慢慢的来到厨房,又慢慢的吃着晚膳,硬是拖了一个时辰才把晚饭吃完。全程萧烈福陪着笑脸一直在旁边候着,她要什么他就麻溜地去做,态度好的不能再好,再也没有刚刚上来拦她时的态度。 易清朵享受完这老头还算好的服务态度后,便不再为难于他,同意了与他去见萧鸿飞。 萧烈福一个劲的道谢,然后殷勤地为她带路。不殷勤不行,萧家大少爷居然能修玄,而且玄气不低啊。看来萧家真的要变天了! 他想不殷勤都不行。 易清朵起身,淡淡道:“走吧!” “是,大少爷!”萧烈福做了个请的动作,待她动身了,自己则在身后一步之遥跟着。 来到萧鸿飞的院子,萧烈福通报了后便退出了院落。 房间内只剩下萧鸿飞和易清朵俩人。 “不知老祖宗唤奕儿来所为何事?”易清朵明知故问。 “奕儿,你对萧家上下有气老祖宗能理解,是萧家对不起你兄妹二人。如今你已经完全恢复玄气,老祖宗也替你高兴。只是,不知接下来对于月魂影,奕儿可有把握?如果没有,奕儿要以自身性命为准,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萧鸿飞一方面朝她伸出关心之手,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她。 易清朵不领情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而自信道:“奕儿从来是惜命的紧,只要不触及底线是不会意气用事的。”言下之意就是萧家的作为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了。 萧鸿飞眉头微蹙,好久心里轻叹一声,并未责怪,笑容淡淡道:“既然奕儿有这份信心,老祖宗就放心了。” “老祖宗还有事情吗,要是没有,奕儿就先告退了!”易清朵淡漠道。 萧鸿飞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奈何她的不待见却始终说不出,只能无奈一叹,点了点头。 就在易清朵要出门口的时候,后面响起了萧鸿飞的声音:“奕儿,不管怎么说,你身上流淌的始终是萧家的血,你是萧家的人,之前是萧家对不起你,以后老祖宗会尽力弥补!” 易清朵脚步微顿,好一会才转过头道:“诚意!”,便直接出了大门。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那般作为。如果不是因着自家哥哥,她真的想跟萧家上下来个彻底了断。现在知道萧家的血萧家的人了,之前做什么去了?!哼! 罢了,不为自己,也该多为哥哥着想,只要萧家人以后不作死,她也懒得再去对付他们。只是,她不会放过之前欺负过他们兄妹的人!就看这萧家老祖的诚意合不合她的心意了。 萧鸿飞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大声道:“我会让你看到的!”既然他说了诚意便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虚,看来这奕儿不仅恢复了修为,还遇到了奇遇提升了修为。他的实力只怕不弱于云儿。萧家是万年氏族,只有在强者的带领下才会长久不衰。至于云儿,哪怕天赋再好,在身份面前只能说可惜了……既然如此,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孰轻孰重,已经不言而喻了。 易清朵不理会,至于后续如何她无心关怀,心若旁骛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易清朵走后,萧鸿飞唤来萧烈福连下了几道命令,无非就是易清朵口中说的诚意。 萧烈福听得心里发汗!看来萧家真的是变天了。没想到老祖宗为了得到大少爷的认可,几乎采用铁血手腕来赢得大少爷的原谅!只是二夫人和二少爷他们可要倒大霉了! 翌日,易清朵一醒来便听到萧风禀告了萧鸿飞的“诚意”,眉眼含笑。这萧家老祖倒是个人才,没想到她随口一说他还真的做了。看来他们兄妹俩还是有点利用价值。 她并不关心这些,看向萧风道:“哥哥呢?” “少爷在房间。”萧风恭敬地回。 “不错嘛,才一个晚上就突破了一阶。”易清朵满意地朝他一笑道。 “这还多亏小姐的秘籍,不然属下也不会这么快的。”萧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呵呵,挺好!继续!”易清朵笑了笑。 萧风点了点头,跟在身后。 来到萧清奕的房外,喊了声“小妹!”就进去了。 进了房间,见萧清奕一身女装装扮的整整齐齐地,易清朵不由地噗嗤一笑,然后让萧风去门外守着。 “小妹,听说老祖宗昨日有找过你!”萧清奕蹙着眉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显然萧鸿飞的昨晚的铁血手腕他已经都知道了,他有些担心看着她。 “若不是因着萧家对哥哥还有利,我也不想理会他。哥哥放心,小妹心中自有分寸,不会胡来。”易清朵笑着朝他道。 “你做事哥哥自是放心,只是有时还是不要太操之过急。要知道,过犹不及,老祖宗是要脸面的,逼急了他下不来台会给你好看。”好在老祖宗还算心中有他,否则后果不是他现在可以承担。 “呵,哥哥莫不是忘了,现如今我可是暗阎王的人。萧家老祖想动我还得询问过暗阎王的意见。再怎么说,小妹对如今的暗阎王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他不会让萧家老祖动我。这点自信小妹还是有的。如今我顶着哥哥的身份还恢复了玄力,玄力更是不低,聪明人都会知道如何做,更何况是一心为家族发展的有所顾忌的萧家老祖。”易清朵含笑道。 萧清奕点了点头,虽然知晓她与暗阎王走的近,但肯定是有某些他不知晓的原因。暗阎王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动用一个人,不是有利益关系就是真的……他看了眼易清朵,难道暗阎王真如传闻看上了他?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 “哥哥你这般表情看着我做什么?”看得她瘆得慌。 “咳咳……”他收起那邪恶的心思,然后正眼看向她,问:“今日一战真的有把握?” “嗯。”易清朵点了点头。扫了眼气色不错的他,满意地一笑,道:“哥哥气色不错,昨晚睡得可好?” “嗯。经过昨日调养我感觉身体恢复了好多,也轻松了好多。”萧清奕笑着说。 “那就好。等今日一战结束后,我再为哥哥调养针灸一番,这次之后哥哥的身体就全部恢复如初。”易清朵笑着说。 “好!”萧清奕有些激动道。没想到他萧清奕有生之年还能身体健康,更能重新修炼,是他之幸!换做之前,他想都不敢想过。所以听得易清朵说他能痊愈恢复如初,他心里十分开心,简直像做梦似的。 “我真…真的能重新修炼?”他嘴唇有些颤抖,不敢置信地再次询问。 “嗯!”易清朵重重地点头,然后上前,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掐,痛的萧清奕直蹙眉头。 “如何,感觉在做梦吗?”易清朵笑呵呵地俏皮一问。 旁边当隐形人的萧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萧清奕笑了起来。他真的可以重新修炼了。 “哥哥,有件事小妹想跟你商量一下。”易清朵认真起来。 “你说!”萧清奕见她认真,也正色地看着她。 “如果哥哥想重新修炼小妹自是高兴,只是小妹想建议哥哥迟一点。”易清朵说完,看向萧风道:“萧风你出去守着别让人靠近这里。” “是!”萧风退了出去。 易清朵伸手一挥,神念覆盖整个房间。 她再次看向萧清奕,道:“小妹有个打算,只不过想征求哥哥的同意。” “你且说来听听!”他点头。 “再来一次,哥哥身体便能恢复如初重新修玄,只是哥哥的体质还不是更上乘的。小妹有幸在外出历练的时候掉进过前辈的洞穴得到一些传承,知晓人的体质有多种,哥哥的身体是玄阴体质,然而却不是更上乘,这次抑或是因祸得福,重塑丹田,小妹有办法可以使得哥哥的体质更上一层,变成先天九转玄阴体,只是不知哥哥可否愿意一试?” 萧清奕听得怔愣。先天九转玄阴体?有这么逆天的操作吗? 好久才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她,见她神色肃然不似说谎,便信了这看似天荒的梦幻话,好久才缓缓点头,道:“这是否有损你的身体?”不管怎样,如果是用伤害妹妹为代价,即使逆天的体质他也不稀罕。 易清朵心中动容。不管何时何地,萧清奕始终把她放在心尖上疼,怎能让她不动容。要知道好多人知晓可以提升自己的修为和体质会做出违背道德良心的事情,然而他却不会,他只求她安好。 她心里一暖,笑着道:“不会。哥哥尽管放心便可。只是这种事情小妹也没有太多把握,想要成还需伴随一定的风险。” “只要不伤害到你,我愿意一试。那么多年的病痛都忍受了,又何惧这点磨难。”他同意了。 “你同意了?!” “嗯!” “不再考虑一下?” “无需考虑,哥哥信你!”他笑着看着她,眼底全是宠溺地温柔。哪怕最终以失败告终而没了性命,为了小妹他也愿意,无怨无悔! “哥哥!”易清朵感动地扑进他怀里,眼泪不自主地流了出来。 “妹妹尽管放手去做。”他疼惜地搂着她。娘亲已经不在了,爹却不疼爱他们,俩兄妹只能相依为命。有这么好的事情,他又怎么能放弃。哪怕机会只有一成,他也想试试。从未有过这么强烈变强的欲望,如今恢复的他更是渴望强大。只有强大了,才能更好的保护小妹,保护身边的人。 “谢谢,谢谢哥哥!”她哭着说。 “傻丫头,哭什么,这是好事。好多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别哭了,哭花了妆容就不好看了。”萧清奕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嗯”好一会她才停住了哭,离开他的怀抱,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 萧清奕好看的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 “好了,我们出去吧!”恢复情绪的易清朵转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萧清奕含笑点头。 易清朵撤了神念,然后兄妹俩出了房间。 在门口时,看向萧风道:“走吧!” “是!”萧风站到萧清奕身边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绽放异彩,魅力全开(四) 三人来到前厅,萧鸿飞见了他们笑着看着易清朵,心情很好地朝她道:“奕儿,早!” 长老们也态度转变了许多,满脸带笑打招呼起来。至于这份情到底有多真,只有本人知道。 易清朵也不点破,既然他们识趣,她也不是太小气的人,含笑点了点头,说话滴水不漏,八面玲珑。 “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就出发吧!”萧家老祖看了大家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易清朵身上道。 易清朵点了点头,淡然地看着自家哥哥道:“走吧!” “嗯!”萧清奕点头。 再次来到比试台上,这次易清朵落座在萧家的位置上,还是坐在年轻一辈的主位上。萧鸿飞并未说什么,默认了她的行为。其他萧家人眼观鼻鼻观心,各个心里一番计算着,明面上都没表现出来。 萧清奕坐在她身边,俩人都是一脸淡然地看着台上,已经有人在比试了。 大概一个多时辰,轮到易清朵,她直接施展玄气从座位上飞向比试台上。 于此同时,月魂影也飞上了台,二人同时落地。 今日的二人都是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俩人都是颜值高的人,直引得人,特别是姑娘们看直了眼。 “没想到萧家废物大少爷居然恢复玄力了,倒是意外。不知萧大少爷有何秘法,可否赐教一下?”月魂影看着对面的易清朵嘴角微勾起一抹嘲弄。 “可以,不过需要阁下自毁丹田,否则如何赐教你呢!”易清朵嘴角微撇,说话很毒。 “你!”月魂影有些生怒地看向她。 “怎么,不是阁下说想要赐教吗?不光可以赐教,还可以手把手教你呢。要不要学?”易清朵朝他挤眉。 “哼!”月魂影甩袖冷哼一声。看向对面有些无耻的某女道:“没想到萧家大少爷是这么个无耻之人!” “对于无耻之人萧某自是要无耻以待。这叫做礼尚往来。”易清朵笑呵呵地看向他,然后继续补刀:“辱他人之前就该做好被他人之辱。阁下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白长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了,不如捐出来如何?” “萧清奕,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月魂影彻底被激怒了。没想到萧清奕不光无耻至极,还狠毒,想要挖他的眼睛。 “我说的是事实,如何狠毒了!”易清朵不以为然地回道。 “哼,想要我的眼睛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既然他想要自己的眼睛,那么他就要他的命。 月魂影动了杀心,一上来就运足玄力,对准易清朵直接出手。 “啧啧,就这点气量,还是不是男人!”易清朵一边躲开他的攻击一边说。 月魂影见一击不成,再补一击、二击……接二连三的玄气不要命地挥出,直对易清朵所有要害之处,想要取她性命。 “唉,真是一个不可爱的男人,可惜了那副好皮囊!”说完见对面的月魂影直接放出了玄兽,微微蹙眉,收起了轻敌之色。 虽然这月魂影气量小了些,但是他的招式犀利。而且此人对战经验丰富,看得出来以前不少与人战斗过。 易清朵拿出昨日冷寒轻给的那把蓝剑,运起玄力挽着剑花,没多久她的周身就围绕了一层白色气流,似形成一个保护层将她护住。然后闭上眼睛,手中的剑一直未停,而是越来越快。 放出玄兽的月魂影见到此,紧蹙眉头,然后直接动用起了琉球岛的秘法施展起咒术。 要是换做之前,或许易清朵会担心,但是现在的她并未看在眼里,她昨晚睡前可是特意针对咒术和阵法看了空间的书籍,而且还学了几种攻击性的,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刚好今日可以拿这月魂影练练手试试看。 手中的剑越来越快,周遭的玄气越来越多了。正在大家不知她在干嘛之际,突然包围她的玄气似有灵智一般变成一柄柄小的短剑,然后围着她迅速旋转,转了两圈后全部飞射出去直击向月魂影,手中的剑气再次形成一轮新的玄气圈,再次包裹着她防御着月魂影射来的玄气。 周围的人看得一阵惊呼。 而冷寒轻、萧鸿飞等人看得直了眼。 易清朵不管月魂影如何,只是将昨晚学来的咒术和阵法全部在月魂影身上用了一遍。月魂影没想到自己的咒术还没开始就被对方先施展咒术施压下,然后就是一波接着一波单方面受虐承受着易清朵的各种试炼。 待易清朵施展完所有的咒术和阵法后,发现月魂影快奄奄一息了。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淡淡呼吸的悲催的月魂影,易清朵微微皱起眉头。没想到仓促一晚的时间,自己修炼的功法还是可以的,成效还不错的。她满意地一笑,收了玄力。 台上裁判看得呆愣住了。 易清朵走向奄奄一息的月魂影,蹲下,就在大家以为她要杀了他的时候,她道:“喂,你还好吧?” 动不了的月魂影只能干瞪着眼睛,眼里有着恐惧。他可是没有忘了刚才易清朵说要他的眼睛。 看着惊恐的月魂影,易清朵摇了摇头,朝他淡淡一笑:“放心,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我对你的眼睛不感兴趣。其实你这人除了气量小还是气量小。”说完在他惊愣中掏出一颗丹药直接塞进他的嘴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月魂影惊恐地看着她。说完发现好似哪儿不对。好久,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能有力气说话了,而且体内枯竭流失的玄力也恢复了一丢丢,身体轻松了许多,貌似还能动了。他到底给自己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么见效?待发现这些惊人的秘密后回过神,却没看到易清朵在台上了。 他朝回到萧家地方的易清朵看去,大声道:“萧清奕,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不需要!”易清朵朝他淡然道了一句,便不再看他。 月魂影爬起身,然后一身狼狈地下了比试台。回到自己的地方,属下赶紧上前想扶他,被他不耐地挥开了。此时的他只要不动玄力,就像正常人一般行动无异。 “主子,可要对萧清奕”属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愚蠢!”他呵斥道。 在萧家地盘上别说动萧清奕,就算露出一点不满都随时被萧家人抹杀。更何况还有阎王殿对萧清奕暧昧不清的关系,他就算想动萧清奕也要掂量掂量。他看了眼萧家那边的易清朵,想着她刚刚说的话微微蹙眉。开始他确实很气恼,甚至动了杀心,一心想要杀了萧清奕,但是萧清奕却没对他下死手。他很清楚刚刚他施展的那些咒术和阵法都在自己之上,然而不光没杀他,临走前还给了他一颗丹药疗伤。他有些看不懂,为什么萧清奕要这般做?他不是应该痛恨自己吗?他紧蹙眉头,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 易清朵回到萧家地盘后,跟萧鸿飞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就与萧清奕去了冷寒轻那里,与冷家众人打过招呼后,又与冷寒轻多聊了一会,便与萧清奕离开了。 再次回到萧清奕的房间,萧风一如昨日,在门口守着。 易清朵再次拿出桶,将药水和灵药放入桶中,萧清奕再次入桶。 坚持了两个多时辰后,萧清奕再次痛晕了过去。 易清朵在他停止吸收药水后给他扎针。 半个时辰后,再次撤了神念,唤萧风进来为萧清奕洗漱一番换上衣服将他抱上床。 看着床上静躺着的萧清奕,易清朵打了个哈欠。 “小姐,你去休息吧。这里有萧风,会好好守着少爷的。”萧风见她有些疲累道。 “好,让哥哥好好休息。明日让他在房间静养,就不要再去了。”易清朵看了眼萧清奕朝他道。 “好!”萧风点头。 “我走了!”临走前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吓了一跳。 某只妖孽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却不知。转而想想也是,他修为高深,自是来无影去无踪。 “朵儿今日又威风了!”坐在床边上的暗忻辰看着某女淡淡道。 “还好啦!”易清朵进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不过赶不走,只能接受现实。 “聊天也聊的挺起劲!” 暗忻辰双眸看着某女,看不出情绪,只是这话听来让易清朵不由地蹙起眉头。 易清朵知道暗忻辰生气了。只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他了。貌似今天一天都没见过他,何来得罪? 她微微蹙起眉头,看着某只妖孽,好久才道:“你吃醋了?” 暗忻辰双眸紧锁地看着某女,听得她这么一说,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让易清朵心里有些发毛。 “本君记得本君之前有跟小朵儿说过,如今小朵儿可是不乖了……” “好了,算我错了好吧!”易清朵有些怂地主动认错。想要靠大树乘凉,总得让大树舒服不是。所以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在强权眼里都是错的。所以她态度很好地认怂。 “是吗,小朵儿错在何处?”清冷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错在不该嘴贱,错在不该调侃某人。”易清朵嘴角微撇道。 “呵…”一声笑便没了下文。 呵你妹!易清朵好想爆粗口。好久,才平复心里狂澜,一脸平静的看着某妖孽,道:“不知君上来此有何事?” “看来小朵儿不止记性不太好,还很健忘。” “我知道了!”易清朵心里一番白眼,赶紧上前。再不上前,某妖孽又要发神经了。 坐在暗忻辰旁边,朝他道:“清奕有自知之明!”说完便自觉地躺到床加上去,还打了个滚,滚到里侧,自然躺好。 暗忻辰嘴角微勾,转头看向某女,道:“以后不要随便拿出那种丹药出来。”虽然不知道她从何来的丹药,但是却猜知是她空间的东西。只是这些丹药在这个大陆有些太过逆天,人心难测,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还是不要如此的好。 “嗯!”拿出来给月魂影服下后她就后悔了。只是当时没想那么多,看到月魂影快被她试炼的奄奄一息了,想到与他无冤无仇不想取其性命,便掏出丹药救他。 见她态度还好,他不再说什么,躺\/下。 “对了,你现在要治疗吗?”她问。 “下次!”他淡淡道。 “好!”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暗忻辰伸出手抱住她,闭上眼,一切是那么地自然。 她任由着他抱着,身体还是不自在,有些僵硬。毕竟被一个不熟的陌生男子抱着任谁都放松不了。只是暗忻辰抱着她也没有再下一步动作,仿佛真的只是将她当做取\/暖的宠物一般。 易清朵内心挣扎着,终是倦意来袭,便睡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绽放异彩,魅力全开(五) 荣华典宴一直进行着,直至持续十日之久,在第十一日才进入前十名角逐赛。 当日,裁判宣布比赛规则,混战,坚持到最后的便是第一。 易清朵、凌清尧、叶之浔、冷逸风、东方流铭、欧阳明月、楚韵儿、慕容轻曼、沈心若、李匀枫等近三十名参赛选手。 九大家族、五大学府、七大宗门的人及四五个散修汇聚成三十名人数。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前,他们心中就已经选好对手、盟友。 经过一番算计后,在裁判宣布开始,便第一时间攻击自己选中的对手。场面一阵混乱。 开始还有章法,九大家族的人联手对付其他的人,特别是那几个散修。散修抱团抵死硬抗。后来渐渐地淘汰了一些人后再次混战就谁见了谁都是仇人似的,见身边有人就开打。 易清朵一上场,直接甩出阵法,将自己保护在阵法中,然后可耻地坐在里面拿出一个灵果吃着,边吃边看。 有人见了不乐意了,凭什么她这么休闲,于是她妥妥地给自己拉了好多仇恨值,连慕容轻曼和楚韵儿等女子都看不过去了,大家难得齐心一致地联起手来,一起攻击破坏阵法,然而她却一脸惬意地等他们攻击,任由他们玄力纷飞。 攻击了好一会,大家发现毫无破绽,不止如此,自己的玄力和体力也越见不太好,于是众人才放弃攻击,转而对身边的人再次发出攻击。 裁判、其他坐着围观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样也行?丫的,这也太无耻了吧! 然而,人家能施展出阵法,还能防御那么多人猛烈的攻击,也是一种能耐。没能耐的人,能支撑那么久么? 易清朵翘着二郎腿,一边轻松惬意地吃着灵果,一边嘴角带笑地看着外面精彩的表演。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不是相貌,也不是才学,而是这种勇于面对群殴压力的勇气。唔,不错不错!”易清朵笑着摇头,自言自语道。 台上的暗忻辰看着笑得惬意的某小狐,恨不得上去撕了某小狐的伪装。只是不知怎的,这样看着得意的某小狐,他的心中也是惬意无比。接过属下给的一颗灵果,也吃了起来,看着某狐那带笑的桃花眼里冒着小星星,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好一会,台上渐渐分出了一些胜负,只余下十几人了。 易清朵始终没有出来的打算。 开什么玩笑,她已经给自己拉了仇恨值,现在出去纯粹是找虐,还是再等等,等只有一个的时候再出去。 有人不服了,直接喊裁判。 裁判也没有办法,看向座位戴着面具的某妖孽,某妖孽没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说了擂台之上,各凭本事,萧家大少爷有那个本事他也没办法,是在允许范围并未违规,他也不能直接判出局。 十几人无奈,只能恨恨地瞪着某个无耻之女,然后把这仇恨值发泄在身边的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斗,最后只剩下凌清尧站在台上。 虽然经过多次战斗,凌清尧还是衣衫整齐地站在台上,可见修为之高。 易清朵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喜欢萧清朵的凌奇葩居然修为这么高,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终于剩下凌清尧了,易清朵才慢腾腾地撤了防御阵法,走了出去。 “你很不错!”易清朵看着对面的凌清尧淡淡一笑赞道。 “谢谢萧大少爷!清尧有幸罢了!”凌清尧有些谦虚地回道。 “不不不,你确实不错,在座的人眼睛又不瞎。既然只剩下你了,那么接下来就咱俩试试如何?”易清朵好看的桃花眼笑眯了道。 “好,请!”凌清尧绅士地发挥谦谦君子之风。 俩人正式过起招来。 而这次的易清朵一出手便是毫无保留,直接施展出玄皇的修为。从刚才的观察,她就知道凌清尧的修为定是玄皇修为,而且大致在三四品左右,所以一出手便是毫不保留,这样她才可以出奇制胜地占一丝先机。 凌清尧因着自身玄皇修为有些大意,被易清朵一上来就强烈的轰击弄得一时乱了手脚,不过,也只是一会便恢复了冷静,以退为进,待拉开距离后也是一番毫无保留地施展出自己的修为。 在对敌方面,易清朵毕竟不如经验丰富的凌清尧,她毕竟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的人,但是作为杀手的她却敏锐冷静,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对敌的方法,然后理智出手,一击即中。 两人一番激烈地缠斗,让周围看的人忍不住惊呼。 萧鸿飞更是霍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看着激战中的易清朵。那是玄皇的玄力,他眼睛没有花。奕儿不仅恢复修为,还精进了不少。如此,甚好,甚好! 而其他人在感叹凌清尧的同时,更多感叹的是易清朵。没想到曾是萧家废物的萧清奕如今却是玄皇修为,如何让人不震惊。 冷寒轻也是激动万分,但心里更多是高兴和欣慰。 台下作为对手的月魂影及之前其他混战的人看了都禁声不语,眉头紧皱,心里也是一番震撼。 月魂影眉头紧蹙地看着激战中的二人,抿唇不语。之前因着那些对萧清奕的轻视和不满,如今倒是随着这一战烟消云散。 其他人也是,特别是之前混战时看低和歧视萧清奕的人,如今看了这一战也沉默不语了,所有不满随着易清朵展现出来的实力闭嘴,心里嘲弄、歧视也消失不见。 台上的暗忻辰嘴角微勾。他的小狐又让人惊艳了一把,看来他得想个办法把她遮一遮了,顺便挫挫她的锐气,不然某小狐的狐狸尾巴会翘起。呵呵…… 半个时辰后,胜负逐渐清明。虽然凌清尧修为和对战经验要比易清朵强,但是易清朵犀利的攻势也不弱,二人旗鼓相当。只是凌清尧之前经过了一场混战,所以玄力开始渐渐不支,让易清朵顺势捡了个便宜。 在裁判宣布萧清奕胜出后,易清朵才停,而此时的凌清尧已经被她刚刚最后一击击中在地上,好久才艰难地爬起来。 裁判宣布后,易清朵走向凌清尧,伸手:“你还好吧?” “嗯!”凌清尧有些艰难地伸手。 易清朵拉他起身,然后轻轻一笑,道:“承让了!” “是萧大哥自己的本事!”他也微微一笑。 “今日是我乘人之危了。”易清朵很清楚,她朝他笑了笑道:“我们年纪相仿,貌似你比我大点,直接喊我清奕吧,大哥就免了!” “好!清奕!恭喜你拔得头筹!”凌清尧笑着道。 “嗯!多谢!风雨沧桑的是容颜,岁月沧桑的是人心,你也很不错!”易清朵勾唇道。没想到这凌清尧没有因着大家族的熏陶变歪,反而是个正气的君子,倒是难得。 二人一同走下了台。 二人下去后,主持的人上台宣布获奖名单和奖品。除了第一名的奖品由殿主亲自颁发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得到了之前已知的奖品。虽然不如第一名那么自由地可以去挑选帝君的储物戒,但是奖品也是很不错的。 易清朵倒是不在意这个,只是能去暗忻辰的储物戒随意挑选东西,她倒是有些期待。一个帝君的储物戒,随便一样东西都不是普通之物。 荣华典宴圆满结束,只是这一次出乎众人的意料,没想到萧家废物大少爷原来是玄皇修为,大家都眼拙了。也因着这一次,萧清奕彻底摆脱了萧家废物大少爷的臭名,名扬整个青云大陆,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玄者,而且还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荣华典宴后便是庆功宴。阎王殿准备了丰富的晚宴,还在明日举行狩猎活动。 晚宴持续好晚才结束,易清朵先送走醉醺醺的冷寒轻后,才在萧家人的恭维中功成身退地回到萧清奕的房间。 萧清奕经过昨日一番调养,如今的他还在沉睡中,有萧风守着,而且这里是暗忻辰的地盘她很放心,所以只是与萧风打声招呼说了几句便回自己房间了。 回自己房间关好门,她做好了暗忻辰在的准备。今日的她贪杯了,有些醉意,还有点眩晕。她轻轻甩了甩头,转身,果然,他一脸淡然浅笑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恭喜,拔得头筹!” “谢谢!”好看的桃花眼满眼带笑。 “唔,本君竟不知小朵儿什么时候学会了阵法!” 我会的多着呢。“你没问!” “小朵儿的本事不错。” “哪有,全凭阎王殿的照顾。” “嗯!”暗忻辰不客气地点头。 易清朵心里翻了翻白眼。面上带笑,嘴巴带蜜道:“清奕荣幸得了第一,那不知我们的君上大人为我这个第一名准备了什么?” “本君对自己人向来大方。只要小朵儿乖乖的。”暗忻辰眉眼带笑,俊美的五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只让对面的易清朵看得一时呆愣住了。 看着发呆的她,暗忻辰心情很好地呵呵一笑。 易清朵回神,心里暗骂一声妖孽,口不对心地笑着道:“那就好!” 然后走向他,不客气地伸手,道:“戒指!” “不急!”暗忻辰看向她淡笑道。 易清朵蹙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他。 “小朵儿现在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位置先摆正,如此时辰……”他只是幽幽地开口。 易清朵心里无奈地翻白眼。 为了能早日走上人上人的道路,她忍了。 扯出一抹违心的笑:“等会!”然后转身想走,却被他清风一带,人被某妖孽抱住。 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本君从不等人!” “我去换件衣服。”她无语道。 “不必!”淡淡道了句便就着床一躺,二人便上了加床榻,被子也适时地盖在俩人身上。 暗忻辰闭上双眸,没有再出声。 好一会,易清朵还是按耐不住,轻声唤:“君上!” “嗯!”闭上的双眸并未睁开,只是淡淡轻声应了句。 “明日我可以不参加狩猎活动吗?” “还魂草!” “当我没说!” “……”某人的洁癖嗜好呢?易清朵直皱眉头。 再一次陷入沉默。 “为何不想?”暗忻辰睁眼,看着易清朵的侧脸。 易清朵转身,一双幽暗的紫眸正看着自己。她看向他,道:“妹妹身体不适,清奕想为妹妹治疗。” “改日。”他淡淡道。 “好!”她点头。 “明日试炼之地乃萧家试炼山脉!” “好!”易清朵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明日将收获巨丰。早听闻萧家的试炼山脉里好多灵药草,刚好狩猎活动选中此地,想到此,她抬眸看向他。 一双好看的深眸也看着她,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弧度。 易清朵心下了然。原来他是因为自己而选中萧家试炼山脉。只是,她猜不透他为何如此?看着那双似乎要将自己深陷进去的绿眸,心里不由地一紧,眉头微蹙。不管他为了什么,还是单纯真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对自己人极好,他这个情她易清朵承下了。 嘴角带笑道:“谢谢!”说完便自主地靠近他一点乖巧地做起他的宠物。 暗忻辰倒没曾想他随便的一个决定让她心生出感激,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心情愉悦地伸出左手,当着她的面取下储物戒,道:“自己挑!” 易清朵开心地接过储物戒,用神识扫过,怔愣住了!靠,这也太……丰富了。而且里面随便一样物品、灵药拿出去都会引起一阵轰动。 不过虽然东西多得让人心动,但是她只挑选了她需要的,一本关于灵力修炼的书籍。 看着她拿了一本关于灵力的书籍,暗忻辰眉头不由一皱。 “小朵儿修灵?” “没,只是突然看到个不一样的东西有些感兴趣,想研究看看。”易清朵心里一虚,笑着说。 暗忻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一手拿捏住她一只手,好一会愉悦好听的声音淡淡道:“没想到曾经的萧家废物,居然还是万年难得的玄灵双修体质,呵……” “你……”易清朵有些惊愣。恢复神色,看向他认真道:“为我保密!”她知道自己的事情是瞒不过他的,索性说了出来:“确实。开始我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后来因着某些因素,怀疑自己可能是。不过经你刚刚探测,看来应该是了。” “呵,萧家……”一声轻笑带着满满地嘲弄。 易清朵也不由地勾起唇角,道:“呵呵……”也是满满地嘲弄之意。 “可以是可以,不过就要看小朵儿的表现了!呵呵…” “你的学识渊博,你的才气逼人,这世间有你这样的男人,真的是万物皆动情,江河皆仰目。”她张口就来。 “万物皆动情?也包括你吗?” “那必须的!有这么一句话,一个成熟而有主见的男人,才能够给身边的爱人较大程度上的安全感。只不过,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清奕是个男子而不是女子,不然也会拜到在君上的脚下。” “是么?”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满脸的笑意,“若你是女子,你真会吗?” 易清朵对上他的双眸,看着那张妖孽般容颜不由地深蹙眉头。 他欺近,在快碰到她的鼻尖时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那双桃花眼,俯视着她。 她心漏一拍,强装镇定,笑着道:“若是有,或许会!”或许会迷恋这张妖孽般的容颜,但是那霸道自恋、阴晴不定的臭脾气就算了,她敬谢不敏,也惹不起。 “呵!甜言蜜语,最是口蜜腹剑!”他若有似无地笑看着她。 “清奕说的是大实话呢!” “即便如此,也要言行一致才行。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小朵儿想让我保密,就要有封住我口的表现才行。你说呢,小朵儿?” 易清朵看着一点也不相让的暗忻辰,心里真想将他揍一顿。那么强势霸道,小心单身狗一辈子!一双桃花眼看着对方的眼睛,那里有不达眼底的笑意,还有自己整个人的倒影。好一会,才道:“我尽可能吧!”她有些无奈,有些认怂!不认也不行,人家手段太高了,不是目前的她可以比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易清朵只是暂时低头,待有朝一日,她定要踩在他肩膀上去。 不过从暗忻辰这里也得了灵力的书籍,又让她对修灵多了一些了解。原来真如看过的某些玄幻小说写的那般,这灵力分属性分等级的。灵力属性分为火、风、雷、水、地、金、木、光、暗九种; 修灵的等级有:学灵者、灵师、大灵师、灵王、灵皇、灵尊、灵神;每一级都分九品,每一品都分初阶、中阶、高阶、巅峰; 每一种属性的灵力都有专属的灵技,灵技的等级分为初级、人级、天级、天人级、圣级、圣人级、神级、超神级,其中学灵者可以修炼初级灵技,灵师、大灵师可以修炼人级灵技,灵王等级以上才能够修炼天级以上灵技,而若是想要修炼某一属性的天级灵技,则必须修炼完这一灵技的初级和人级之后,才能够修炼天级的,除此之外修炼灵技还要根据自身等级,循序渐进,由低级到高级逐一修炼,不可越级。 这里面还提到了灵兽,与青云大陆的玄兽大致相同,但是还是有细微的差别。这里的灵兽分为初级灵兽、中级灵兽、高级灵兽、圣兽、神兽。其中1-3级为初级灵兽、4-6级为中级灵兽、7-9级为高级灵兽,圣兽、神兽也同样分为1-9级,7级以上的高级灵兽才能够开口说话,而只有晋阶为神兽才能够幻化为人形。 其他物品都好,但她更想要那本书籍。所以她选好了那书籍后,便将储物戒归还给他。 他接过储物戒,“当真不后悔?” “只选对的!”她笑笑道。 他不再说什么,重新将储物戒戴好。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一夜好梦。 第一百六十五章 声名鹊起 萧家议事厅。 “没想到大少爷不仅恢复了玄气,还修为高深,拔得了头筹,当真是好!” “是呀!那凌清尧可是玄皇修为,名声在外啊,而大少爷居然最后力压他一筹,不得不说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也是!之前坊间传闻说大少爷恢复了健康我还有些半信半疑的,以为只是传言,不可尽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萧家后辈又出现了一个天才,相信不久以后咱们萧家会越来越好!” “是呀是呀!之前还不看好大少爷,觉得二少爷不错,没想到这几日大少爷的表现让我们刮目相看。大少爷的实力已然超过了二少爷!” “谁说不是呢!” “是呀是呀!二少爷确实很优秀,年纪轻轻就已是九品玄王,他资质不错,成为玄皇只是时间问题。” “二少爷确实各方面都很优秀,只可惜出生差了点,毕竟大少爷才是嫡出。之前因着大少爷身体不好,久居元灵,这没法比,如今大少爷好了,还成了玄皇,这在年轻一辈都少见,那二少爷自是要往后排了……” “嘘,你小声点!” “总之,咱们萧家同时出了两个优秀的人才是我萧家之福!大少爷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第一名,以后咱们萧家只会越来越好……” “是呀是呀……” “……” 萧家高层的人一个个议论纷纷,激动不已。萧鸿飞坐在座位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嘴角带笑地听着他们在那里讨论不已。没想到奕儿竟隐藏这般深,好在他之前猜对了,不然后面还真的不好收场了。 “还是老祖宗明智!”有人道。 “是啊,好在大少爷心里是有咱们萧家,不然这后面还指不定要发生什么……” “那也不能这么说。没了萧家的支持,他什么也不是。他离不开咱们萧家的。” “是的。有萧家在,他是尊贵的大少爷,离开了家族的庇护,他便什么都不是。老祖宗给全了他面子,他断不会再心生不满,应该感恩才对。而且这又不是我们不管他,实在是他身体不适,我们想管也没法管,他喝的那些灵药难道不是从萧家拿的?他总不能因为这个记恨于萧家吧!” “是啊!大少爷久居元灵,又久病缠身,并非我等不愿意支持,而是实在有心无力啊!” “是呀是呀!” “……” 一个个都觉得理所应当。就连萧鸿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老祖宗,既然大少爷在荣华典宴上拔得头筹,我们这边是否有必要调整一下?”二长老问。 萧鸿飞眉头轻蹙起来,看了众人一眼,才道:“既然奕儿恢复了修为,还展现了自己的实力,那就给他应有的权利。” “那二少爷呢?”三长老问。 二少爷萧逝云也很优秀,不能就真的放弃了。萧鸿飞沉思一会,道:“云儿那里先不用变动,奕儿这边给他放权便可。” 萧逝云毕竟是他亲自指点提拔起来的,而且还一直在身边有了感情,哪怕为了留下萧清奕而委屈了萧逝云,但是在萧鸿飞心里,萧逝云依然占据很重要的位置,不会一下子就被萧清奕给取而代之。 …… 萧家这边在议论萧清奕,其他地方也在议论纷纷。 比如九大家族的人,暗殿的人,参与荣华典宴的人,看热闹的执法殿,星殒阁的人,乃至整个大陆,都知晓了这个拔得头筹的萧清奕。他从一个久病缠身的病秧子变成一个修为高深的绝世天才,哗啦啦的闪瞎了众人的眼。 …… 珍异阁,穹云殿。 一个黑衣老人盘膝而坐,双眸紧闭。 “袁老!” 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嗯!”他应了一声,并未睁开双眸。 此时,门开了。 一个身着白衣的清俊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笑。 “荣华典宴结束了。袁老猜猜是谁得了第一?”白衣男子笑意不减地走到那黑衣人面前道。 黑衣人睁开双眸,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微皱眉头问:“谁?” “此人说起来袁老也认识。”那白衣人道。 “萧清奕?!”黑衣老人道。 “不错!这倒真是有些出人意料。您可知他在荣华典宴上做了什么么?”白衣男子含笑将最近荣华典宴上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黑衣老人哈哈一笑,“倒是个阴损腹黑的小子,亏得他想得出来。不过,此人确实不错,不光是心性和智谋,隐忍和修为都不同凡响。他能得此排名老夫并不觉得意外。” “袁老对他评价很高啊!” 黑衣人笑着说:“那次交手老夫就发现这小子相当不错,如今再又听得你这般说,对他又多了几许了解。”既然萧清奕得了第一,那眼前的人应该是不二人选了。 他看向白衣男子,含笑道:“那公子得了第几?” “第三!” “嗯?”黑衣人眉梢微挑,不明所以。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依照眼前这主儿,第二应该是他才对,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第二是凌清尧!”白衣男子道。 “凌清尧确实不错,虽然他是九大家族的凌家公子,身份尊贵,但却不愿在家族的羽翼下成长,经常外出历练,年纪轻轻就的玄皇修为,在年轻一辈中属于佼佼者。不过,公子藏拙了!”黑衣人了然。 “这种活动经常会有,一个噱头而已,我不在乎这个!太打眼了只怕会打草惊蛇。如此排名,甚好!”白衣男子不在乎地一笑。 “公子前来是想告知老夫公子的决定?” “知我者,袁老也!”白衣男子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公子依照心中所想去做便可。萧清奕虽之前因着自身体质先前荒废了,但是现如今已经完全好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适合做公子的朋友。”黑衣老人道。 “袁老也认为可以拉拢过来做朋友?”白衣男子挑眉看着他。 黑衣老人点了点头,反问一句:“公子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哈哈哈哈,是的!”白衣男子笑了。 …… 萧家,幽兰小筑里。 萧清奕从白青雾那里已经得知自家小妹在荣华典宴上大放异彩取得了第一名,也很是高兴。之前小妹还信心满满地告诉他说拿个第一给自己,他当时觉得小妹能够证实自己的实力就够了,至于名次什么的远没有个人安危重要。他担心她太出彩了,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如今听得她的好消息,却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些狭隘了。自己的想法看似为妹妹着想,实则是对妹妹不够有信心,这可要不得。萧清奕随时反省自己的想法,做得不对会及时调整改正自己。看来,他病的太久了,以至于年轻人的血气方刚都少了。有时候老沉过度可不是好事,年轻人还是要有年轻人的拼劲和昂扬的斗志。 “是我不够自信了!呵!”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身下不远处的一身白衣的白青雾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出声的萧清奕自我自语。 “小姐,你没事吧?”她问。 “我没事!”他摇头,看着一身白衣的她关心地看着自己,笑着道:“有付出就会有回报。相信她也应该很开心。” “是的!这次之后,再也无人再乱嚼舌根了。实力便是最好的证明。”白青雾淡淡一笑道。 “是呀,实力便是最好的证明!”萧清奕笑着点头,认同。 “小姐,少爷真的得了第一名吗?青雾,你没听错吧?”余鸯还是有些恍然如梦,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 “傻丫头,这名次都已经公布于众了,你若是不信,自己去看看呗!”白青雾看着发懵的余鸯有些好笑道。 萧清奕也笑着点点头。 余鸯开心地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少爷真棒!”没想到她的小姐居然这么厉害,她以小姐为荣。 “对了,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余鸯问。 “明日有狩猎活动,持续三日。三日后应该就可以回来了。”白青雾道。 “哦!”余鸯点头。 “时间不早了,小姐还是先歇息吧!”她提醒道。 “嗯!你们先退下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弄!”他点了点头。 “是!”白青雾和余鸯一起退了下去。 …… 藏凤山,星殒阁议事大殿里。 殿里站着两队人在低声议论着,高座上两个位置并列放着空空无人。 “听说了没有,这次的荣华典宴上夺得第一的是萧家那个废物大少爷萧清奕!” “早听说了!人家现在已经不是废物了,你还在说废物。那是过去式了。” “我听说今天的混战特别精彩纷呈。年轻才俊辈出,一起混战在一起。不过那萧清奕并没有参与混战,而是设置了阵法将自己隔起来在一旁观看,坐收渔翁之利……后来混战结束,凌清尧得胜,再与萧清奕对战,结果萧清奕战胜!” “这个萧清奕也太阴损了!太腹黑了!那凌清尧经过混战早已精疲力竭,再与他对战肯定就输了。” “你懂什么?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叫兵不厌诈!若非如此,也轮不到他得第一。如此说来,这萧清奕不仅腹黑聪明,还有些谋略和胆识。这就相当于同时引起了众怒,我不信大家会不对他发难。” “你还真说对了!有人联合起来一起破坏阵法,奈何破不开,只得没法地咬牙切齿离开。你当时没看到那些人愤愤不平的气愤样子,还有萧清奕那嚣张无比的表情,特别有意思。” “这岂止是有些,简直是谋略不俗!你忘了前几次的对决么?人家是真有那个实力,又有谁真正正视过?都觉得他之前是个病秧子,软柿子好捏,不当一回事。结果倒好,后悔莫及!谁规定就只能用武不能用其他?其他就是旁门左道了?人家会的很多,不仅修为高,还兼修阵法、术法和其他,自己不敌怪得了谁?” “看来我们之前都误信传言,对他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个病秧子,是个废物,不把他放在眼里。结果人家这曾经的废物直接亮瞎了咱们的眼!呵,真有意思!” “不错!很多时候传言不可尽信,谁信要谁命!” “若是阁主在,定然会对这个萧清奕感兴趣的。你们有没有发觉这萧清奕的做法跟咱们阁主有点像?咱们阁主也是一个扮猪吃老虎,装大智若愚的腹黑主。” “嗯嗯,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我看他们就是一类人,还像什么像!如果阁主在,肯定会亲自前去的。这叫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可惜不知道阁主去办什么任务,如今都还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一身蓝衣的温珩岚和一身秋月白的月。二人一同走了进来。 大家停了下来,朝他恭敬见礼:“参见副阁主!” “嗯!”温珩(heng)岚淡淡点了点头,从两队人中间直接走向高座,在右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们在聊什么,聊的这么起劲?”他看向大家。 “启禀副阁主,我们在聊荣华典宴的事情!”左边前面的冷秋媱道。 “我也听说了,据说是萧家的大少爷萧清奕得了头筹。”温珩岚道。他是前天才被法主放回来的。一回来就找笑无忧,却被告知笑无忧外出做任务至今未归。于是他立马派人查探消息,结果雾传消息回来说阁主一切安好,隐身在某处做大事,让他等阁主主动联系他。他才放下心来。 “是的!萧清奕以前一直是默默无闻,就最近听说他身体好了回本家,之后就一直很活跃。”一身黑衣的风面色带笑道。 “听说他已经是暗殿的人!”一身白衣的云道。 “嗯!很多时候不可尽信传言。特别是大家子弟,很多人都不似表面这般简单。”温珩岚道。 “是呀!如果只道听途说,会被带入歧途。”一身紫衣的雨皱眉点头道。 “哟,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有这么深的见解独到之处?难得啊!”一旁身着青衣的梦笑着道。 “那是你无知!”雨白了她一眼。 大家轻笑不已。 “言归正传,我和阁主不在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懈怠了?”温珩岚清俊的脸上带笑道。 “回禀副阁主,即便二位阁主没在,我等也没有怠慢工作,更不会懈怠自己的修炼。”雷回答。 其他人也附和。 他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便是一个个汇报自己的工作。温珩岚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出声夸赞几句。 …… 萧家,二房。 李姨娘气得不轻,地上是满地被她发泄摔坏的瓶瓶罐罐碎屑。 旁边站立着两个贴身丫鬟和贴身嬷嬷都低着头,不敢做声。 萧逝云踏进院里,来到李姨娘的房前,见里面一片狼藉,微皱了皱眉,抬步进去。 看着气愤不已的李姨娘,他阴沉的眸子微微暖了几分,“娘这般生气也无济于事,反而还浪费了的时间和金钱,不值得。而且若是让爹看到了只怕要说娘的不是。” “难道就这么任由萧清奕那个贱种作威作福,为所欲为吗?”李姨娘气愤道。 “已成事实,娘再气愤也改变不了事实。”他淡淡道。 “这一切本该是你的,自从那对兄妹进来后咱们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沁儿被你爹送走,娘也被夺权,这次本该是你大放光彩出人头地的,没想到被萧清奕这个贱种占了去,还拔得头筹得了第一名,娘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云儿,难道你就甘心吗?”身边都是自己人,李姨娘也没有顾忌地直接说出心中想法,满眼的愤怒和不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萧逝云暗暗紧握了握拳头。他又怎么会甘心情愿接受这一切?从一开始他就努力,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努力成为爹和老祖宗喜欢的人,所以他吃了很多苦,花了很多心思,承受了很多不该承受的东西,本以为一切会水到渠成,结果在那对兄妹回来后一切都改变了,这次萧清奕展现出不凡的实力还得了第一,已经引起了萧家高层的重视,那么萧家高层定然也会重新看待萧清奕,必然在权利上有所调整变动,这也威胁到了他。萧清奕这般做法简直是打他的脸,说明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他又怎会甘心如此!上次老祖宗敲打二房,以雷霆手段处理了那些事情后,让老祖宗对他有些看法,他就看清楚了一些事情。老祖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哪怕自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在身边亲近有感情,他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优秀就不顾及萧清奕,特别还是优秀的萧清奕。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他是庶出,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哪怕再天赋异禀,哪怕优秀,终究抵不过恢复修炼的嫡出萧清奕。 他紧握着拳头,哪怕心里愤恨的不行,也没表现出来,一脸淡然地看着李姨娘,安慰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无意,娘不必再气了,气多伤身。如今之际,便是想想以后!” 李姨娘经过发泄一通也没之前那么生气了,再被儿子安慰也渐渐趋于平静,她深呼吸几口,看向他道:“为娘又岂是不知。只是娘替你不值!你那么努力那么优秀,却要屈居于萧清奕之后,娘为你不值!他萧清奕凭什么!他之前就是个病秧子,就算现在恢复了又如何,他已经错过了打根基的最佳修炼时期,哪能与你相比?老祖宗也是一时糊涂,怎么就受了他的蒙蔽,还打压我们……” “娘,慎言!”萧逝云出声制止道。 “娘知道,只是有些气不过。娘不再说就是!” 李姨娘点头,然后看向旁边当隐形人的丫鬟和嬷嬷道:“你们俩将这里都收拾干净!亚嬷嬷,你去准备点云儿爱吃的东西过来!” “是!”三人得令应声道。 李姨娘拉着他的手在一旁坐下,看着自己出色的儿子,心中又是一阵气闷。好久,才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道:“都怪为娘,是娘挡了你的路,要不是娘,你也不会是庶出,娘……” “没有娘就没有孩儿!娘切不可再这么妄自菲薄地说自己,孩儿心中会难过的。”萧逝云打断她。每个人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哪怕知道是因为出身不好,他也不会怪李姨娘。李姨娘一心一意为他,他是知道的。 他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恨都藏于心间,脸上带笑道:“虽然无法改变出身,但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遇到这么好的娘亲,孩儿是幸福的!” 一番话说得李姨娘火气全消。只见她笑盈盈地拉着他的手说道:“我儿这么优秀,以后定能出人头地,让人仰望不及!” 二人各自说了一些温馨的话促进亲情,再慢慢谈及以后的打算和接下来怎么对付萧清奕兄妹俩。 待丫鬟收拾干净,李姨娘让她们退下。没多久,亚嬷嬷也端了东西进来,放下也离开了。 只有二人在,李姨娘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向萧逝云问:“明日是狩猎活动,云儿这边有安排吗?若是没有,娘这边就做主了!” “孩儿心中已经有了应对办法!”萧逝云放下茶盏,凑在李姨娘耳边轻轻说着。 李姨娘听得频频点头,笑了起来。待他说完后看向他,“这个主意不错,你既然有安排,娘就不另做安排,免得打乱了你的计划。娘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萧逝云含笑点头。 两母子相视一笑,各自喝着自己的茶。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作死的边缘 清晨,太阳刚出地平线,照射在大地上。 “呦!这是去哪里了?干坏事去了?” 暗忻辰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见到一身黑衣的易玥颍(ying)半靠着自己的躺椅上,手拿着一棵灵果在啃,看到他进来时嘴角带着一抹坏笑。 “你管不着!”他道。 “嗯哼,还学会夜不归宿了!要不是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打算又给我戴有颜色的帽子?亏得我过来查岗。” “……”暗忻辰白了他一眼。 “你还没回答我你去了哪呢!”易玥颍道。 “我去哪有必要向你报道吗?”暗忻辰挑眉看向他。 “那是自然要的!你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人吗?”易玥颍点头。 “呵,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成了这样的人!”暗忻辰呵笑一声。 “从你的命里有我的时候!” “……”暗忻辰转身,懒得理会他。这家伙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就是个爱玩的无赖。 “听闻你在意的那个萧家大少爷在典宴上一鸣惊人,大放异彩,得了第一名!”易玥颍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在意。他们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他若是计较那么多早就英年早逝了。再说,他们是知己,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有自己的自由。只是他很少见忻辰这般,故而才开玩笑说他。 “嗯!” “看样子你很高兴啊!我说你这就要不得了,心里早已经知道谁是第一了,开后门啊!” “那也要有实力拿!”暗忻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淡淡道。 “那是!”易玥颍点头,“只是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他能拿第一?” “如果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不如滚回元灵去!” “呦呵,期望值很高啊!”易玥颍一笑,看着他道:“你难道不知道树大招风,人红遭人妒吗?你这般一操作,那不就无异于将他推向风口浪尖上。这可不像你啊!” “是她自己的想法!”暗忻辰淡淡道。 “也是!想在萧家立足就得有那个实力和资本。只是之前他要立足的时候被你给搅黄了,现在只能直接放大招了。”易玥颍一棵灵果吃完。 “……” “待会我也过去看看!” “你不是不喜欢吗?”暗忻辰挑眉看向他。 “那还不是因为有你么!”易玥颍一笑,道。 “我谢谢你!”暗忻辰白了他一眼。想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家伙是自己无聊,与他何干! “那就不必了!要心里有我就好了!”易玥颍脸皮厚地说。 暗忻辰嘴角微抽,“脸皮真厚!” “还好还好!”易玥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了,狩猎活动是什么时候开始?” “巳(si,第四声)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 “唔,现在才刚到辰时(七点到九点),咱还有大把时间!来,咱们喝喝茶聊聊人生!” “……” “来嘛,别害羞,别不理人家呀!”易玥颍掐了个兰花指,朝他抛了个媚眼。 “滚远点,别来恶心老子!”暗忻辰嘴角一抽,一道劲风凌厉的朝他而去。这货一大清早地过来就是为了恶心他的,害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好在还没用膳,不然得全吐出来的。 “你脾气不好!”易玥颍嘻皮笑脸地飞身而起,躲过一劫。 谁知那道过去的劲风直接拐弯,再次朝他而去。 “既然你这么想做个不正常的人,我就成全你!”暗忻辰淡淡道。好好的人不做,学人家做人妖。 “哇哈,忻辰,你好狠的心啊!” 暗忻辰懒得再跟他废话,而是一阵疾风向着他而去。只见一道红黑影交织在一起,二人对打了起来。 看不清身影,只听得声音响起:“这次不打得你爹妈不认识你我跟你姓!”这厮纯属找虐,不好好修理一番还真对不起他。 “是吗?有种就试试看,谁揍谁还不一定呢!早这样子多好,硬要本公子来硬的!来来来,咱们好好联络联络感情!打是亲骂是爱!没事多打打!” “本君没见过这么剑的人,上赶着挨打!等着!会让你如愿以偿!” “本公子也没见过这么剑的人,逞口舌之快!” “其实你想找虐可以直接明说,本君很喜欢成全你的!” “你搞反了,我们俩你才是受!” “……”暗忻辰觉得某人已经在作死的边缘了,懒得与他再废话,直接开干。 没多久,一场酣战淋漓的战斗停止,渐渐显出身影,两个帅哥瞬间变成两个猪头! 暗忻辰脸上挂了彩,不过心情却很好。而易玥颍更惨,真的可以说是“面目全非”,整个脸肿了一圈,还处处是伤,真是爹妈不认识的。 他幽怨地看了暗忻辰一眼,道:“你就是仗着我在乎你才对我这么放肆的!嘶,好痛!”扯着嘴巴边的伤口,好痛。他用手摸了摸嘴巴边上的伤口,内心挂着面条泪,呜呜呜呜,欺负我修为压制魂印拿你没办法是吧?!忒狠心的! “这是你自找的!”暗忻辰给他一记白眼。谁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一大清早就好的不学,学做妖,没让他直接变人妖已经是格外留情面了。 “……”易玥颍幽怨地看着他。 暗忻辰被他这么看着也不觉得反感,反而一脸镇定平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见某人是真的对自己视而不见,只得放弃。一句话不说地出了房间。 “你去哪?”后面总算响起某人的声音了。 “我去洗洗!”他闷闷地说了句,离去。不将自己这身晦气洗去难道还带着去活动现场? “……”暗忻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抿唇。 …… 易清朵悠然醒来,暗忻辰早已离开,除了身旁淡淡的余温显示着此人昨晚在这。她眉头微微皱起,好一会便不再看身侧,起身洗漱去。 洗漱完,去了趟萧风的院子,只见他早已起来,正在院里修炼。又见修音的房门紧闭,便知他还在闭关,低声与萧风说了几句,二人出了院落。 幽兰小筑里。 二人踏进院落,便见张妈和余鸯各自端着早膳先一步向着萧清奕的房间走去。 白青雾立在门口,见二人进来,便上前见礼:“奴婢见过大少爷!大少爷早上好!” “嗯,青雾早上好!小妹今日如何?”易清朵含笑点头。 “大小姐的状态一日比一日见好!”白青雾笑着说。 萧风与白青雾相互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那就好!”易清朵进了房间。 里侧的萧清奕正坐在梳妆台前准备起身,便听得她的声音,转身一看,含笑道:“早上好!” “小妹早上好!睡得可好?” “嗯!” 张妈和余鸯将早膳放好,余鸯道:“少爷,小姐,早膳备好了!”说完乖巧地站在一旁。 “嗯!”易清朵点头。 待她与萧清奕落座后,余鸯和张妈各自给二人盛了一碗灵兽肉粥。 易清朵喝了一口粥,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这是青雾猎的玹莜兔,我看小姐喜欢喝粥,便做了这个!”张妈笑着道。 “嗯,口感确实不错!”易清朵笑了道。 “喜欢就多吃点!”萧清奕笑着说。 “你们也去吃吧!”易清朵看向几人。 “是!”白青雾、萧风、余鸯和张妈退下。 易清朵连喝三碗,才放手。 见她终于吃好了,萧清奕才道:“看来你很喜欢吃这个!” “一个是因为确实口感不错,二个是因为看跟什么人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我的青睐!我喜欢和小妹在一起的感觉。”易清朵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他笑着道。 “你呀!”他满眼带笑,尽是宠溺。要不是有人在旁边,他肯定会点她的鼻子了,不过现在他们身份互换,他想点她就不行了。笑罢后,似是想起什么,眉头微蹙,带着关心地看着她:“虽然你这次拔得头筹,但是却是在意料之外,定然有很多人不满。要么,你还是把青雾带上吧!”有青雾在小妹身边,他也能安心一点。 “放心,此次人多,而且还有暗阎王的人在,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要知道,这可是暗阎王的主场,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胆子如此大胆敢在这里明目张胆行刺,我看他是脑子被驴踢了。”要是她,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会等到活动结束后才会动手。不过也不妨有那种狗急跳墙的傻缺会忍不住提前动手。但是即便提前,她也不怕,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安慰地拉着他手轻轻拍了拍,笑着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有所安排,再说萧风不是修为提升了不少么,这次狩猎活动允许带两名侍卫,我已经有所安排了,别担心!青雾在这里,我更放心。”青雾是她专门安排保护他的,她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离开。虽然现在有修音这种强者坐镇她也无需担心后方,但是毕竟那丫的因着事情闭关肯定有事,不轻易出手。所以还是青雾更靠谱一点。 “……”既然她都这般说了,他也只好点点头。 又与萧清奕聊了一会,才带着萧风离去。这次每个人允许带两名侍卫,她说安排好了实际是为了安萧清奕的心,还有一人她并不做安排。她不想将星殒阁的人牵扯进来,这样其实挺好的。就算遇到危险她也不怕,她对暗忻辰有用,他也不会让她遇险。所以这次顶多是有惊无险。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凑热闹的法主 当易清朵带着萧风从萧家赶回玄武府时,那里已经有好多人在了。 萧鸿飞见她终于出现了,面带笑意地向她走来。 “奕儿,怎么这个点才来?” “与小妹闲聊了些家常耽搁了一会。”她淡然一笑。 “活动就要开始,大少爷还是少走动为好!”萧家一个长老皱着眉头口气不甚好地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如此重要的活动还在家里闲聊家常?平时有大把的时间,有什么不能等回去了再聊么? “狩猎开始了吗?没开始就不算迟到吧!”易清朵勾唇看向那个长老。 那个长老一噎,轻哼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易清朵也懒得与这些人面热心冷地应付,与萧鸿飞说了几句,便带着萧风走开了。 暗忻辰还没有来,今日主持的依然是流姜宇。 没多久,远处一阵骚动,大家见两位戴着面具的男子从远处走来,一紫衣一红衣,衣袂飘飘,优雅飘渺。 “这人是谁?”易清朵微微蹙眉。貌似她从没见过此人。此人给她的感觉很神秘强大,看不透。他周身自带潇洒飘逸,却无形中有股威严霸气,即便是收敛了气息还是有外泄出一些。 “居然是他!”萧风瞪大眼睛看着那一袭红衣的戴面具男子惊诧道。这人不是从不参加这种活动的吗,怎么荣华典宴都没参加,反而来参加狩猎活动,这是几个意思? “谁?你认得?”易清朵看向他。见他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眉头又紧了几分。 “他是咱们青云大陆最顶端的存在,最具权威的存在。法主!”萧风轻声朝她道。 法主?!易清朵眯起眼睛,暗自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此时,所有大家族的人也都认出了法主,一个个惊诧的不得了,与萧风刚刚见鬼的表情一样,一个个怔愣在原地。好久,才醒神,第一时间便是恭敬地行参拜之礼:“参见法主!法主万安!” 易玥颍也没想到居然被人认出,他已经够低调了,特意换了个面具戴,居然还是被人认出来了。看来他是太出名了。 除了暗忻辰和暗殿的某些人,几乎所有人都下跪了。 易清朵也在跪拜之中。开玩笑,现在的她可不是高调的时候,这个礼节还是要有的。 暗忻辰瞪了身边的某人一眼。 易玥颍耸了耸肩膀。他也不知道的好吧。不过,既然被认出来了那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于是他威严淡漠道:“都起来吧!本主只是过来凑凑热闹,无甚事!” 凑凑热闹?下面的人皆是嘴角微抽。您这也叫凑凑热闹?荣华典宴的时候为什么不来凑热闹?现在完了才来?当然,他们虽然有心声有疑问,也不敢显露出来。他说凑热闹那就凑热闹吧! 不过这次对于大家来说,可就拘束了很多,毕竟在暗阎王和法主面前,无人敢造次。没想到这次活动让两位大人物齐聚一起,真是难得。 “听闻这次拔得头筹的是萧家?”易玥颍象征性询问了一句。 “正是萧家!”回他的是东方家的一位长老。 萧鸿飞出列,恭敬地道:“奕儿也是侥幸得之,是各位朋友们抬爱!” 虚伪! 那些个没得第一的家族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 “哦?抬爱?”易玥颍挑眉,淡淡一笑:“我看不然,萧大少爷还有真本事吧!不然也不会拔得头筹。是萧家老祖谦虚了。” “不敢!”萧鸿飞淡淡一笑。 易玥颍与暗忻辰走上高座,上面正好是两个位置并排,显然是得了吩咐特意安排的。易玥颍落座,立马有人上前恭敬的奉茶。 暗忻辰也落座,一袭紫衣轻轻一摆,潇洒落座,手一伸,一杯上好的茶放在他手里。 易玥颍喝了一口茶,才看向起身的众人淡淡道“萧清奕何在?” “萧清奕在!”易清朵出列。 “你就是萧清奕?”他眼神犀利地看着她,似乎要透过她的面容看穿她伪装的本质。 易清朵似乎没有看见他的审视一般,四平八稳地抱拳见礼:“回禀法主,正是清奕!” 台风不错,不怯场,嗯,就是不知道人品和格局如何。易玥颍点头,甚为满意道:“听闻你之前久病缠身,近日才恢复健康的?是怎么恢复的呢?” 他当众落她的面子,就是想看看她如何应付。忻辰不是欣赏他么,他就看看他有哪里值得人欣赏的?他暗自打量着易清朵。 易清朵刚刚就暗中打量过此人,结合之前搜取的资料分析,此人也不是好伺候的主。而且听闻这法主风评不好,狠辣果决,疯批的很。与暗忻辰那只黑狐狸是一丘之貉的人又会白到哪里去?如今他当众落她的脸面让她下不来台,一是想试探她,二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不过他这下马威貌似给的有些稀奇啊?她可不认为她对他有威胁。究其原因,应该是跟暗忻辰有关!想到法主的风评,易清朵暗自懊恼!定然是他将自己视为暗忻辰的宠,自己抢了他的位置,故而要给她个难堪,顺便警告她。 我晕!这都什么跟什么!她一点也不想跟那个暗阎王沾亲带故好吧,只是形势所逼,她不得不与他合作罢了。 如此一想,心里通透。心里微叹一声,面上带着淡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灼灼其华地直视他大胆道:“确实如此!清奕不久前得了一桩大机缘才有幸恢复,至于是怎样的还恕清奕不能坦然告知,还请法主恕清奕无礼之罪!” “哦?大机缘?”易玥颍眉梢微扬。倒是个聪明的,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大机缘? 底下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时不时地看向她。 她坦然处之,就那般任由他们打量、议论。 “倒真是好大机缘啊!”易玥颍呵笑一声。不仅身体好了,修为也恢复了,不是大机缘是什么。至于那些个久病成医或者神医都是扯淡。 “确实!这是清奕有生之年之幸!不过也就止于此!清奕亦知足!”易清朵微微拱手道。 说到这里,台上的暗忻辰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淡淡然然地喝着自己的茶,做一个低调旁观者。但是他的心里么,却是在呵笑,这小狐狸惯会说谎话,他是一个也不信她的鬼话。不过说到机缘,倒却是有。就如她的修为,就如她的那些丹药,就如她的生机之水。只是他懒得去探究这小狐狸,那是她的底牌,只不过这些底牌在他眼里也就算得上稍微上得台面的东西而已。 “嗯!”易玥颍点头,看着她道:“听说你妹妹身体也好多了,可否有此事?难道她也恢复修为了?” 易清朵心里恨骂一声:他么的,到底有完没完! “小妹没有清奕这般幸运。大机缘也就这么一份,清奕当时时不与我的就地用了,没办法带给小妹。不过清奕不会放弃救治小妹,定会不遗余力地寻找机会的。”她道。 他都这般为难他了,他倒还能沉得住气啊!这个萧家大少爷确实不错!难怪忻辰会对他青眼相加。易玥颍不由地心里对她高看了一分。看在自家那便宜徒弟的份上,他也不再继续为难她了,于是点点头,笑着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你的小妹很幸福!本主祝你得偿所愿!” “清奕谢过法主!”她面带笑意道谢,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好在这家伙不再老揪着她不放,不然她还真的不好继续应付。 “今日是暗殿主办的庆功活动,本主只是过来凑热闹的,接下来就交由你们。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主场,且看你们如何大展宏图,绽放异彩。本主在这里预祝你们都能满载而归!” “多谢法主!” 所有人再次恭敬行礼道谢。 “好了,流主事,你开始宣布吧!”易玥颍说完便落座,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起来。 流姜宇看了一眼主位的暗忻辰,见他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心里一紧。其他的人也都看向他。 暗忻辰虽然没看他,但是发生什么他都知道。 须臾,他才朝流姜宇淡淡道:“开始吧!” 流姜宇得他话才敢宣布,在狩猎之前他念了规则,刚念完就被暗忻辰打断,“无需如此死板,本次狩猎就是各凭本事,被抢了、被妖兽吞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本君允许你们各自带侍卫便是如此,至于你们是单独行动还是组团一起且看你们自己。你们拿出你们最好的成绩,第三日准时出现在这里即可。” 一番话落,下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之前得知允许带侍卫,他们都兴奋不已,特别是那些家族子弟,可是比散修更有优势,而且听说猎得最多的还有丰厚的奖励。他们都带了高手前往。只是没想到这暗忻辰不按牌理出牌,这随性的话一出哪还有什么规则约束,全是摆设,要靠自己超常发挥,还伴随很大的风险,甚至丢掉性命。 暗忻辰的话其实反映最现实最残酷的一面,也是最真实的。狩猎不仅是猎妖兽,还是历练。他要的是有血性的人,而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中看不中用,平白的占了位置。青云大陆本就是以武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本就残酷现实。 “人家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易玥颍勾唇,淡看了一眼暗忻辰,传音道:“不过你这么一说,那些家族子弟就有了特权,散修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有得必有失!自身条件无疑是优势,但是却也是阻碍成长的阻力。”暗忻辰淡淡道。 “不过那个凌清尧倒是不错,一直在外历练不愿意依靠家族。嗯,慕容家那几个也可以。”易玥颍道。 “……”回应他的是暗忻辰沉默地喝茶。 “对了,你那侄儿如今有什么动作?听说前不久又有暗杀找上你了?”易玥颍笑着看向他,一脸看戏的样子。 “你很闲!”他淡看了某人一眼。 “不好意思,我一点也不闲。但是这与我关心你不冲突。哪怕我再苦再累我也不会停止关心你。” 暗忻辰嘴角微抽,朝他道:“你有心关心我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你那魂印再拖下去只怕易家几个老祖都无法再压制了。” “我不是在研究了嘛,而且还有成效了。我上次的方法就不错。” “你那是治标不治本。一旦压制不了,反弹只会更大。” “咦,我怎么发现你在关心我?”易玥颍突然凑近他,笑着道:“怎么,怕我突然死了你没人陪伴了?” “……”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还会活得更久。我还没陪你潇洒人间,又怎么舍得丢下你而去。” “……”暗忻辰再次喝着自己的茶。 “冲你这句关心的话,我也会好好地活着!”易玥颍朝他一笑,然后坐回去,端起茶杯,喝之前轻轻淡淡道:“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说完喝着自己的茶不再言语。 暗忻辰喝茶的手停顿了一下,又再次喝了起来。 底下的人要么在聆听长辈的话,要么各自议论,还有的在组队。 此时,冷寒轻走向易清朵。 “奕儿,你的侍卫呢?萧家没给你安排侍卫?”他只看到一个萧风,并没看到另一个。 “外公,是奕儿自己不需要。奕儿有萧风一个就够了。”易清朵笑着道。 “这怎么行呢!虽然是狩猎,但是里面妖兽众多,外围没什么,但是里面却有许多高阶妖兽,你断不可在此任性。”冷寒轻不赞同道。 易清朵靠近冷寒轻,在他耳边道:“外公,有时候人多是好,有时候却是一种负担。我才恢复修为,在萧家还未站稳脚跟,此时不宜太过高调。”虽然她最近的作为引起萧家高层的注意,但是要他们支持她还需要一段时日,她可不见得他们派给她的高手就会听命于她,反而还监视她,限制她的行动,让她施展不开。萧家人,她是一个也不信,反而萧风是最靠得住的。 “那外公给你安排一个!”冷寒轻皱眉。之前他说要帮他,他却不肯,可是靠他们自己还不知道要多久,而且萧家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可信的,他很不放心。 “放心吧,外公!您可别忘了,这里是谁的主场?如今还有法主在,有这两尊大佛在,奕儿是不会有事的。况且,奕儿有自己的打算,我和萧风两人足以。”易清朵道。 “真的不需要?你可别为了面子问题诓骗外公!”在他看来面子值不了钱,小命更重要。 易清朵笑了,摇了摇头,道:“不会!奕儿惜命的很,而且还有小妹在等着,还有外公外婆这些牵挂的亲人,奕儿才舍不得死呢!” “你还知道我们牵挂你!”他点了点她的额头。 “对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回娘家看看?你外婆和你的几个舅舅都好想见见你们。” “等忙活一段时间,在萧家站稳脚跟奕儿便与妹妹风光返回娘家。” “我不需要你们风光不风光,要风光外公也可以给你们。我要你们都好好的,谁敢欺负你们,你们就来冷家,外公为你们做主。”冷寒轻霸气宠孙道。 “好!谢谢外公,外公真好!”易清朵心里感动道。 不远处的萧家老祖和一众萧家人见二人聊得正盛,也开始聊起来。 没多久,流姜宇宣布狩猎活动正式开始,大家进入森林。 易清朵与冷寒轻挥手告别,带着萧风跟着大部队离去,没多久便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狩猎活动(一) 狩猎有三天,此次狩猎不光是为了庆功,还是为了试炼各家子弟,也是阎王殿为了提供一次选拔人才的机会,如若被阎王殿看中的人,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的。而且这次还多出了一个看热闹的法主,两大巨头在这,万一得到法主的青眼相加,他们还能得以进入执法殿。不管是阎王殿还是执法阁,都是有前途的地方,随便加入哪个都够他们一展抱负,所以很多人都把这次猎宴当做一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参加狩猎的都是年纪相仿的世家子弟,还有部分散修,汇聚一起。玄气都不见得有多高深,哪怕每人准带两名护卫随从跟着,也还是不敢贸然进入森林内部,大多都会在穆阳山脉外围捕猎,即便有胆子大的,也不过是靠近中央深处,而不敢再进入。 “萧大少爷,我们一起组队如何?”有几个散修走向易清朵和萧风,邀请他们组队。 此时凌清尧也走了过来,二人打了声招呼。 “凌少一个人?”易清朵见他还是一个人,微微诧异。这家伙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带。 “本就是来历练的,一个人正好!”凌清尧淡淡一笑。 “不错!”易清朵笑着点头,然后看向那几个散修,婉拒道:“谢谢各位道友的好意,清奕也想效仿凌少锻炼自己一下!” “那行,萧大少爷请!我等先行一步!”一人道。 “多谢!请!”易清朵含笑点头。 散修离去,她见凌清尧没走,问:“凌少还有事?” “我……”凌清尧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脸红道:“我想问一下清奕兄,朵儿妹妹如今怎样了?身体是否好些了?” 易清朵一愣,随即笑着道:“小妹一切都好。谢谢凌少记挂。”少年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之时,情窦初开没什么可笑话的。只是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这家伙还真是一根筋的人。在爱情方面就是个憨憨,没啥情商啊。当然,这丫的智商是在的,而且还很高。 “让清奕兄见笑了。实在是在下对朵儿一见难忘,倾心已久。”凌清尧有些尴尬道。 “没什么见笑的。凌少真性情,难得对小妹一片真情,是小妹之福。只是小妹可能无福消受这份福气。”易清朵道。大家族讲究门当户对,哪怕这凌清尧对自己真情一片,但是家里的长辈也不会允许的。一个家族未来的继承人,身边必然是跟着同样优秀的女主人,又怎会是不能修炼的萧清朵呢。而且真正的萧清朵已经不在了,在的是她易清朵,她对凌清尧只有欣赏,并无男女之情,所以注定不会有结果。 “为何?”凌清尧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在下相信凌少对小妹的真心,但是你我皆身在大家族,大家族之事更是讲究规矩,门当户对是必然,身不由己之事更皆有之。小妹不能修炼,与凌少不般配。”既然他问及她,那么她就亲手将这份情缘掐灭。 “在下不是看重身份之人。”凌清尧皱眉道。 “清奕相信。但是清奕不信其他人。凌少仅只代表自己,代表不了整个凌家。”易清朵言尽于此,说完便抬步离开。 凌清尧紧皱眉头,怔愣在原地。心里挣扎了会,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快几步上前拦住她,认真道:“即便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如若在下到时掌权,清奕兄是否同意清尧请求?” 易清朵微微蹙眉,看着一脸认真的他,心里微微一诧,没想到这个凌清尧倒还是个君子。可是即便如此优秀,她也不会同意的。她看着他道:“那就到时再说。” “我会做到的!”他说得极其认真。 “即便如此,你该问的人是小妹,她才是主角。清奕的话代替不了小妹。” “长兄如父,清尧希望能得到清奕兄的支持。” 易清朵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难缠,想着他一直以来的表现,倒是无话可说,他做的确实不错,她挑不出一点毛病。于是道:“我这里没意见。只是小妹那里就需要凌少自己努力了。爱情需要两情相悦才会幸福。” “多谢清奕兄!清尧会加倍努力的。告辞!”凌清尧得了她的首肯开心地一笑,抱拳道。 “嗯,告辞!”易清朵带笑点头。 待人走后,一旁当透明人的萧风走近她道:“这个凌清尧确实不错!少爷难道真的同意他?” “你说呢?”易清朵看向他。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小姐你。而且是你自己答应人家的。 易清朵看着凌清尧消失的方向,蹙眉道:“他确实不错,各方面都很优秀。只可惜……”她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萧风好奇地问。 “可惜不来电啊!”易清朵笑着摇了摇头。 “???”萧风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想了好久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望了望天,这还需要电吗?这跟闪电有什么关系? 易清朵看向萧风,见他正一脸懵逼地望天,嘴角微抽了抽,一阵无语。 “此电非彼电。就是没感觉的意思!”再不解释,只怕萧风还要继续望天下去,她可不想就此陪他望天。说完便抬步向里面走去。 哦,原来如此!萧风憨憨地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实在是小姐的话太匪夷所思了,他猜不透啊。不过,他又学到了新句。 他赶紧跟上,问:“那少爷为何要答应他呢?” “你没看他太难缠了吗?而且我现在身份不宜直接拒绝他。你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对他不来电,你不要爱我了?”易清朵呵笑一声道。 也是啊!所以小姐把话丢给自己,等她以后恢复身份了再直接拒绝,而且还给少爷营造了好的形象。这真好啊! “想通了?”易清朵见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知他已经知晓她意了。 “是!少爷真高明!”萧风举起大拇指,笑着道。 “唉!是他太优秀了!”易清朵叹息一声。太难缠的凌清尧。下次见他一定绕道走。 “可是这样下次小姐面对他的时候怎么办?直接拒绝会不会太残忍了?” “给予希望的拖着才是对人家的残忍。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直接拒绝反而更好。”她道。 “哦!”萧风点头。反正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种感觉,或许好,或许不好。 “走吧!” “我们现在去哪?” “最外围没有什么值钱的,我们深入一点。” “好!” 易清朵和萧风向着深处走去,藤蔓与灌木丛纵横交错如蛟龙盘绕的地面附生着蕨、地衣等绿压压的一片,像是走进了原始森林。 穆阳山脉极其浩大,越是向着深处走去,越是可见参天大树,妖兽等级也越高。她此来不是想要夺魁的,是为了那漫山遍野的灵药草来的,所以不必要冒险。但是她不会不要命,以她现在的玄气,还不足以让她进入中央深处的区域,只能在靠近中央区域的外围徘徊。 “萧风,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的小册子么,上面记载着各种灵药,你见到有认识的就拔。这次来这里不仅仅是狩猎,还有就是多采点灵药回去。”易清朵边采摘灵药边对旁边的萧风道。她以后还想要学习炼丹,这炼丹很费药材的,特别是那些基础药材,对于一个新手来说那是多多益善。 “是!”萧风也一边看一边采摘。 “那边那棵红色的,对,就是那棵!”易清朵见萧风略过一棵灵药没采,赶紧出声。 “这是什么?”萧风采来给她,带着疑惑问。 “这是红芋草,止血消肿有奇效,有些罕见。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易清朵道。虽然罕见,也并不稀缺。但是碰到了又怎会错过呢。 “那边也有几棵!”萧风眼尖叫道。 “嗯嗯,再多找找,这附近肯定还有。”易清朵高兴地说。 “好!” 二人一边找,一边雁过拔毛,一棵灵药也不放过,确认都采摘完了才继续前进。至于狩猎什么的,早就抛诸脑后了。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吼!” 突然,一声野兽的怒吼声由远及近响起,二人对视一眼,采摘的动作却不慢下来。玄兽来了又如何,俩人干它就是。 “吼吼!” 伴着一声怒吼,一只狮子样,头上长着一对犄角的玄兽从灌木丛后面窜出,正伏低身子,龇牙咧嘴的盯着易清朵和萧风这俩个闯入它领地的猎物,挪着步子做出随时都要扑上去咬断他们的脖子姿态。 易清朵嘴角一勾,目光如炬,手中还拿着一株灵药。 “呵,没想到是一只幽魔玄铁狮,萧风,咱们运气不错!”她朝一旁皱眉的萧风说了句,然后看着那只幽魔玄铁狮笑了笑。 这里的玄兽跟她看的灵力书书上的灵兽有所不同。青云大陆的妖兽分为:野兽(普通兽)、魔兽(比普通兽厉害的兽)、玄兽(修炼的妖兽),而且把玄兽等级划分九阶。而此幽魔玄铁狮是一只快接近五阶的玄兽。狮子本是草原之王,最凶残、敏捷的猎手,速度极快灵活,而幽魔玄铁狮的速度,更是势如疾风快如闪电,锋利的爪牙都含有剧毒,运气好的即使不被它撕成碎片,也会中毒身亡。 “幽魔玄铁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风惊诧道。 “有什么好惊讶的,看不出来么,阴谋啊!”易清朵淡淡一笑。 一只快接近五阶的幽魔玄铁狮一般是在森林中央区域,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外围区域,除非,是有人刻意将它引出来。至于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么,就是为了造就出意外的场景,将她除去。就像暗忻辰那厮之前说过的,被妖兽吞了撕碎了也是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别人。 “是谁?”萧风又是一惊。 “管他是谁,无非就那么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如今狗急跳墙为之。既然如此,那本大少爷就笑纳了。省得本少爷去费力找。” “少爷,这幽魔玄铁狮的防御和攻击都很强,而且看样子随时要进阶,只怕我们不好对付。”萧风唰地一声,长剑在手,准备随时展开击杀。 “虽然它防御不错,也虽然它厉害,但是要对付它却并非难事。” 那边的幽魔玄铁狮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他们,而是在寻找有利一击。 “看你也修炼不易,既然随时进阶五阶,想必也开启了一些灵智,能听得懂一些人话。你本在内围,却被人利用,倒是可惜!这样吧,报出是何人授命,本大少爷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易清朵突然手里多了一只长弓,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却是擦着幽魔玄铁狮的耳边而过,只听噗的一声,草丛后面一个黑色的人影重重的倒在地上,再没有了声息。而就在易清朵射箭的同时,幽魔玄铁狮也对她发起了攻击。 “呵,你这畜生也想学人家柿子挑软的捏是么,怎么,看着本大少爷弱质芊芊好欺负不成?” 易清朵瞬间跃起,脚下一点已经离开地面,提了轻功稳稳地站在了树枝上。 幽魔玄铁狮见扑了个空,“吼”了一声,智力超常,性情机敏,竟是直接追上了树。 我去,什么时候狮子也会爬树了? 易清朵一怔。她只听过豹子会游泳会爬树,可没听过狮子也会。不过这狮子可不是世俗界的,而是玄幻世界的会修炼的妖兽,会爬个树有啥稀奇的。也就怔了一秒,旋即飞身而去了另一棵树枝上。 开启了灵智的玄兽,想要对付的确不易。 萧风哪里由得它追着自家小姐跑,喊了一声“畜生!”,提剑飞起向幽魔玄铁狮身上砍去。 “吼!” 幽魔玄铁狮带刺的尾巴一扫,一个旋风而起,化解了他那一剑。 “呵,倒是个聪慧的。不过,可惜,你这点灵智也就只会被人利用。”站在另一端树枝上的易清朵冷冷出声,可除了幽魔玄铁狮的吼声,周围再没有动静。 幽魔玄铁狮不知是感受到了易清朵戾气全开的冷意,还是察觉到易清朵不好对付,竟是伏在树枝的另一端与易清朵对视起来。与狼一样,它不一定听得懂人说什么,但是通过眼神的对视交流,完全可以感应得到她眼中的煞气。 “既然你甘愿受利用的找死,那就怪不得本少爷了!萧风,退下!本少爷今日就拿它来开荤!” “是!” 萧风十分信任地应声退后,立在一棵树上。 易清朵再次挽弓,“不过在处理你之前本少爷得先把利息收了!” 说完,嗖的一声,一道利箭划破空气,又是噗的一声,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一棵茂密的树上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周围三三两两的竟是现出了十几个黑衣人,肩膀上绣着一个复杂的图案。 “呵,竟然是雇佣公会的佣兵。这就有意思了!”易清朵一顿,随即笑了,道:“不过,你们的胆子倒是挺大啊,竟然敢公然在暗殿的地盘杀人,你们就不怕公会被除名吗?我该说你们胆大包天呢还是愚蠢至极呢?你们不仅不把阎王殿放在眼里,还不把执法殿放在眼里,今日可是有两位尊神在,呵,不错!你们哪个佣兵公会的?”有趣!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废话少说。萧大少爷,受死吧!”为首一人冷哼一声,道。 “杀了你,我们就会消失。人不知鬼不觉,无人知晓是我们。”另一人道。 旁边的幽魔玄铁狮也有些按奈不住了。兽类都有强大的领域意识,似乎感受到了易清朵的威胁,它不再试探,终于再次向易清朵发起进攻。 易清朵眸光一冷,厉声训斥道:“畜生!等收拾完了他们本少爷再来收拾你!” 提了轻功,竟是将幽魔玄铁狮引入那些黑衣人的阵营。 人类果然狡诈!幽魔玄铁狮再聪慧也不会分辨易清朵和黑衣人是不是同伙,发了狠的看见人便攻击。 这些事情,说起来慢,其实不过是同一时间,一瞬间便发生的事情。那十几个黑衣人没想到会被易清朵祸水东引,面对幽魔玄铁狮他们也不敢松懈,纷纷挥出了玄气。 “萧大少爷,不想被幽魔玄铁狮撕碎,劝你不要再反抗了!” 这些佣兵除了两位领队是玄皇,其他竟是清一色的玄王修为! 呵,好大的手笔啊! 如此看来,将幽魔玄铁狮引诱过来的,和这些佣兵不是同一伙人。他们潜伏在这里是想要暗杀她,却没想到竟是碰到了幽魔玄铁狮,还未动手,却早就被她察觉。 “想留下本少爷的命,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边的萧风见同时出现的这些黑衣人眸底一沉,冷下脸来。紧握着剑,心里一阵紧张和担心。这些人修为都不低,随便一个都是玄王,更有好几个都比自己修为还高。难道这次他和小姐要命丧于此了吗? 他提着心有些着急地看着自家小姐,但见她脸上除了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小姐是有什么依仗,还是面上伪装的? “少爷?”他有些担忧地喊道。 “我无妨,你顾好自己!”易清朵给了他一记宽慰的眼神。 此时,那边佣兵头领手中握着一柄长刀,提了玄气以雷霆之力向易清朵直直的劈头而来。 只是这些气势汹汹的玄气对于已是玄皇修为的易清朵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想起她之前在苍穹戒里学的东西貌似还没有好好的施展一下,如今,便用这些佣兵来练练手试试水准。 意念所动,手里多了一把冰寒的蓝色冰剑,这是外公冷寒轻送给她的寒冰蓝剑,经过玄戒中生机之水的滋养,变得更加幽冷冰亮。她给这柄剑取名幽蓝。 “就让你们先尝尝本少爷的冰河斩!” 说完,玄气全开,幽蓝剑之上除了森森寒气,还泛着银色玄气光芒,剑光闪过,竟是将佣兵头领的长刀生生斩成两截。 “你!你的修为竟然又提升了!” 围着易清朵的几个佣兵不可置信的相互看了一眼,佣兵公会接到的任务,是对付身体康健的萧家大少爷!但是他们的习惯是在动手前收集了关于萧清奕的所有资料,听闻他恢复了修为,就在昨日还取得了第一,凌清尧是玄皇修为,萧清奕是靠算计取胜。但是他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这次他们也是出动了高手,两名玄皇,其他全是玄王。之所以这次出动这么大的阵容也是因着雇主执意要求要萧清奕死,给的报酬很是丰厚。然而,没想到才短短一日,他的修为比之前还要高。 易清朵冷冷勾唇,“怪只怪你们信息落后了,早在昨日本少爷就已经公开了。你以为本少爷是真的靠旁门左道和算计赢的?作为一名合格的佣兵不应该对对手掉以轻心。瞧你那神情显然是雇主还有意欺瞒。你们真是太不合格了,现在知道的太晚了!” “即便如此,我们有两名玄皇,还有十一名玄王,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摆阵!”另一名玄皇冷哼一声,道。 没有被幽魔玄铁狮缠着的剩余六人听令,迅速将易清朵包围了起来。 “你倒是挺自信的。既然如此,多说无益,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没有任何虚晃的剑招,处处都是杀机,面对如此强大的剑术,几个人的剑阵都还没成型,便被她秒了,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人皆是一招毙命,剑锋直刺眉心,寒气所过直接冰冻,除了一个黑黝黝的窟窿在额头,连血都没见一滴。而那两名玄皇高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家一招秒了的,睁着双目死不瞑目。 一旁的立着担心不已的一直紧紧关注的萧风目瞪口呆地瞪大着双目,一脸疑惑。刚刚小姐的剑太快了,他都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完结了。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可是看到一地尸体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眼花,而是小姐真的很强。那两个可是玄皇高手,就这么被小姐一招秒了,小姐得有多厉害? 顿时心里的所有担心全部被兴奋代替。他双眼崇拜地看着自家小姐,一脸地激动。 易清朵不知道自己成功收获了一枚迷弟。她解决完这些就看向那边围攻幽魔玄铁狮的七个佣兵。只是想到这幽魔玄铁狮也有几下子,不愧是五阶妖兽(随时进阶,可看作五阶),就在她解决了佣兵首领和六个佣兵的同时,那边那七个人被幽魔玄铁狮撕碎,满地的血肉模糊,甚至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佣兵都是亡命之徒,此时面对如此强悍的幽魔玄铁狮也不仅心生惧意,却根本无法逃脱。幽魔玄铁狮的防御和攻击都是一绝,而且速度快的仿佛踏在云端一般,在幽魔玄铁狮的威慑之下,他们除了保命,哪里还有心思杀易清朵。 刚刚那两个玄皇运转玄气时她便看出一个是二品,一个才一品。荣华典宴前她就是六品初级玄皇,只不过为了防身才在人前显露自己二品玄皇修为,而如今的她已是六品高级玄皇,快接近后期巅峰,灵修更是灵尊修为,秒几个玄皇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她习惯低调隐藏自己,喜欢扮猪吃老虎,却并不是任由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想把她当成软柿子欺负,那么就要承受得住严重的代价。 “用经过改良的幽蓝剑来杀你们,也是你们的福气!这可是外公赠我的灵剑啊!”看了一眼手中的幽蓝剑,淡淡道。 “少爷威武!”一旁的迷弟萧风大赞喊道。 易清朵回以微笑,然后冷眼一扫幽魔玄铁狮,剑指着它:“畜生,现在轮到你了!” “吼!”那头幽魔玄铁狮也不甘示弱地朝她一吼。 她玄气大涨,注入幽蓝剑中,朝着幽魔玄铁狮飞速而去。幽魔玄铁狮也朝她奔去。 “嘭!”易清朵轻巧地避开它铁爪的攻击,铁爪抓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在闪身之际她的剑也刺入了它的身上,“当”地一声,剑竟然刺不进皮肉,就像刺在钢铁上一般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飞旋而起,退到了一边,轻蹙眉头。不愧是幽魔玄铁狮,一身皮肉紧实的连灵剑都刺不穿。 幽魔玄铁狮坚硬的皮实激起了易清朵的好战心。她战意十足地再次举剑飞向它。快准狠,一次一次地找弱点攻击,一次一次地后退,终于让她找到了弱点。 它的弱点就是眼睛。 轻飘飘地站在一根树枝之上,她运起轻功,剑上注满了玄气,幽蓝森寒,再次飞身疾驰而去,敏锐的幽魔玄铁狮想要闪躲,但易清朵的剑实在太快,根本闪躲不及,幽蓝剑竟是不偏不倚,硬生生刺入了它的一只眼睛。 “嗷嗷!” 疼痛让幽魔玄铁狮彻底被激怒,眼中的血飞溅出去,呲着白森森的牙齿,一脚便将脚下一个躺着的黑衣人的尸体踩断了头,头血淋淋的飞了出去。另一只猩红的眼睛仇恨的怒视着易清朵,身子低伏,一个俯冲杀气腾腾的冲向易清朵。 易清朵与此同时迅速又旋身飞起,幽魔玄铁狮即便伤了一只眼睛,动作丝毫不减地向着她冲去,她唇角微勾,淡漠道:“本少爷已经知道你的弱点了!” 说完,提剑向它飞刺过去,剑擦着它的耳朵而过,毁了它的另一只眼睛。它速度极快,易清朵的速度更快,幽蓝剑在毁了幽魔玄铁狮的眼睛后再一次转了个弧度,她一个侧身,手中的剑狠狠地刺入幽魔玄铁狮的下颚,一个旋身将剑身抽出。 山林里之中,嗷呜一声凄厉的惨叫阵阵传开。 幽魔玄铁狮吼叫着,此时的它双目失明,仅靠着耳朵辨别易清朵的方位。仍是凶残的看着易清朵,她身上的戾气太过骇人,威慑的幽魔玄铁狮吼叫着不敢轻易前行,伏低身子警惕的踱步,寻找机会再次扑向易清朵。 “呵,倒是个脾气硬的,如此也不退缩逃跑么?那就再来!” 一个箭步向前,幽魔玄铁狮也同时冲向易清朵,彻底发狂的幽魔玄铁狮将玄气推向巅峰,速度空前的快,玄气的气流在空中流动,它突破了,从四阶直接突破至五阶了。 然而这对于易清朵来说并不怕,她把这次当做磨砺和提升。 不出片刻,幽魔玄铁狮被她硬生生的破开了防御,坚实的铁皮身上已经有了无数个不冒血的窟窿,而易清朵身上也被幽魔玄铁狮抓伤了一处,数十个回合之后,幽魔玄铁狮一个前扑将易清朵扑倒在地,两只爪子死死地抓着易清朵的肩膀,怒吼一声,呲着锋利的牙齿张口便要咬向易清朵的喉咙。 “等的就是这时,这是你自己自寻死路。” 说时迟那时快,易清朵手中的冰剑闪电般刺入它的咽喉,贯穿它的脑袋。 更惨厉的吼叫直冲云霄,最后慢慢的变成一声呜咽,然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易清朵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有些破碎的衣摆,已经有血迹渗透而出,被抓伤的右肩也隐隐作痛,幽魔玄铁狮爪子上有剧毒,从苍穹戒中拿出一粒消毒丹吞服下去。 “少爷,你受伤了?”萧风飞身而下,来到身边关切道。 “这点伤无妨。好久没有活动了,这次真的很畅快!”她淡笑了笑,摇头道。 “你是在历练自己?”他瞪着眼睛。 “不然呢?如此好的机会,轻易杀了岂不可惜了!这可是难得送上门的练手机会。”易清朵笑着道。 你牛!萧风心里暗暗佩服不已。难怪他开始还奇怪小姐为什么不一剑结果了幽魔玄铁狮,原来小姐在锻炼自己。 “我先喘一下气,你将这家伙处理一下。这家伙身上的这些可是好东西,咱们以后用得着。”她道。 “是!”萧风开心地去处理幽魔玄铁狮了。 易清朵站开了些,取出生机之水喝了几口,才在一块干净点的大石块上盘膝而坐,闭目休息起来。 待萧风处理完,二人才启程,再次一边收集灵药,一边找玄兽磨砺。萧风这次也效仿易清朵,见了玄兽,不管打不打得过,都很是全力对待。 战斗是提升实力的最快方式。 二人也收获颇丰。 天渐渐暗了下来。 他们需要找地方过夜。 此时的易清朵和萧风正好来到一处湖边。湖边上有几颗参天大树,二人在周边巡查了一番,决定在这里过夜。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狩猎活动(二) 易清朵与萧风向着湖边的那几棵大树走去。 “少爷,咱们今天收获不错!”萧风开心地朝易清朵道。 她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此次竟然能采到这么多的灵药。” “只可惜我们以采摘灵药为主,玄兽猎的不多,比不过别人。”萧风叹了一口气。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这些已经够了,你就知足吧!”她笑着摇了摇头。对于狩猎的名次她并不热衷,这东西顺其自然,她只想要她的灵药。从一开始答应暗忻辰来也是因为这森林里有许多草药,她和哥哥都需要,她不想错过。 夜幕降临,天也越见的暗了起来,星空满天。 “少爷,你看这是什么?”来到树下,萧风指着树后面不远处的一株散发着暗红色火光的花道。 易清朵当即便朝着萧风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眼睛顿时就是亮了起来,“这难道是那传说中的魂焰花?” 魂焰花属于八品药材当中顶级的存在,拥有着提升修为,淬炼肉身,感悟道境三大功效。对于修者来说拥有着难以抵挡的诱惑力。 “什么?魂焰花?少爷确定?”萧风甚是激动。 “嗯!”易清朵点了点头,“它与书中记载的很像,想必不会错。只是我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真是幸运。” “这里本来就偏僻,我们也是采摘灵药无意间走到这里的。”萧风倒是觉得不稀奇。这个湖并不大,而且在进来之前他们是七绕八绕,还穿过一条荒凉诡异的枯叶林,要不是少爷在枯叶林看到一株低矮的灵药,他们只怕也会错过这里的。只是没想到穿过枯叶林便是来到了一个绿意盎然之地,不仅有丛林树木,还有一个清水湖,湖水不深,能清澈见底,一览无余,里面并无玄兽,甚至连鱼虾都没有。 “走!”萧风见状,立刻便是想冲过去,但是却被身边的易清朵给拉住了。 “小心,这里看似平静实则处处透露着诡异。你忘了,从我们进枯叶林的那一刻起,我们身边就没有看到过活物。这个地方很诡异,还是小心为好。” 萧风皱眉,冷静了下来。 “一般圣品药材旁边都有守护兽,我们必须谨慎一点。你再看那湖水,居然清澈的连一样活物也没有。”突然,易清朵指着魂焰花边上一片片如同枯叶的东西,“你看,那里有什么!” 萧风打量着那些个“枯叶”,最终瞳孔猛然一缩,惊骇地说道,“这……是噬魂蝶?!” “不错!”易清朵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难怪这附近没有一样活物,原来有这种神秘诡异的东西存在。 “噬魂蝶乃是天下奇种之一,能够依附进入人的体内,吸收人的精血,并且在身体内产卵。一旦产卵,就意味着这人已死!” “那些卵全部依靠着人的血液为生,源源不断地吸吮着,直到人死亡为止!不仅是人,东西也一样。附近没有玄兽估计也是惧怕这种东西。”易清朵补充道。 而这地面上足足是有有着成百上千只噬魂蝶。 本来还想过去的萧风不由得拍了拍胸口,庆幸好险。可是看到好东西在面前又采不到还真是心痒难耐。难道就这么错过?他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易清朵,“少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噬魂蝶最惧怕火焰,任何至刚至阳的东西都是对着它们有着致命性的威胁。”易清朵看着那魂焰花,眼眸当中闪烁着幽光。若是没看到还好说,她会毫不犹豫地绕道,但是既然让她给碰上了,她又岂会空手而归。 “得想个安全可靠的办法!” “什么办法?可是我们都不具备这种至刚至阳的手段。”萧风皱眉。 是么?易清朵勾唇一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这噬魂蝶也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出手。”赤手肉搏可是最下乘的方法。况且这么多噬魂蝶,凭借他们俩杀到什么时候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万全之策才行。 萧风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少爷有办法了?” 这噬魂蝶虽然说恐怖,但是它自身的防御并不高,而且若是以火去克这噬魂蝶的话,定然是能够轻松解决这一切的。 “让我想想!”易清朵左手托着下巴,细细地思索着。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却是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扰了易清朵的思索。 “少爷,有人来了!”萧风压低声音说道。 “嗯。”易清朵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看着情况,应该是朝着她来的。这些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跟狗皮膏药似的阴魂不散,都追到这里来了。 “少爷,我们该怎么办?”萧风蹙眉,有些不甘地看了眼魂焰花。 “先隐蔽,静观其变。”她道。 萧风点了点头。 易清朵和萧风立刻躲避身形,静待着。 没过一会儿,七个人便是缓缓地出现在了易清朵两人的视线当中。为首的一身蓝衣华服,他身后有两人,白衣男子,似乎有些面熟,另外四个一身黑衣,以蓝衣华服男子为首,应该是蓝衣男子的侍卫。 “人呢?怎么痕迹到了这里就消失了?”为首蓝衣男子蹙眉道。 “你们再去找找,我就不信好好的两个人到这就凭空消失了!”蓝衣男子道。 “会不会是发现了我们,然后躲起来?”一个白衣男子道。 蓝衣男子蹙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看到痕迹没了才想起的。”那白衣男子道。 “好了,现在不是起内讧争吵的时候。赶紧找到人,然后看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法宝。别人都说萧清奕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夺得第一,我却始终觉得他定然有什么绝世至宝在身。他自小疾病缠身,即便是得了机缘恢复了身体,但是要想恢复修为,定服用了天材地宝。他身上肯定还有。”另一个白衣男子阴柔着脸道。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白衣男子点头。 “本公子都是听信了你们的话才跟过来的,要是等会找到人没有,有你们好看的。”蓝衣男子道。 “云骞公子,在下用人头担保,萧清奕身上定有至宝。”白衣男子脸色一白,正色道。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蓝衣男子道。 杀人夺宝!他们是世家子弟,不,那两名白衣男子是散修。易清朵看着三人,瞬间就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没想到自己高调出现给哥哥争光添彩,却遭了贼人惦记。她有些无语了。不过细想,也是,这么大的改变,若是说没有什么绝世至宝,还真让人无法信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杀人夺宝是常有的事情,她瞬间理解了。只是想打她的主意,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 这些人修为不高,在她眼里根本不足为惧。让她在意的反而是暗中那股气息,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让她捕捉到了一丝,那丝气息蕴藏着一道杀气。她是杀手,对这种东西很是敏感。 “少爷,他们要……”萧风惊看着自家小姐。这些人居然打起自家小姐的主意,想杀人夺宝。他心里气愤不已,有些按奈不住,被易清朵轻轻拉住。 “嘘!”易清朵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做声。 萧风收回手,满眼愤怒地看着那几人。要不是小姐自有主意,他定要出去杀了他们不可,居然敢打小姐的主意。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白衣男子突然看到散发幽暗红光的魂焰花,惊呼道。 “少爷,他们发现了魂焰花,怎么办?”萧风传音给她。 “无妨!让他们先去!”她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必暗处那人应该也是一个想法吧。 “魂焰花!?” 身为炼丹师,东方云骞自然是不陌生这魂焰花。他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在萧家的试炼山脉之地见到这几乎绝迹了的魂焰花。 “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块风水宝地。”东方云骞看着那摇曳着的魂焰花,不由得感慨,自己真是幸运,能够遇见这样的好宝贝。 三人欣喜地走过去,突然,另一个白衣男子喝道:“等等!”,他谨慎地拦住二人。 “你发现了什么?”与他相熟的白衣男子蹙眉问。 “你们看,那是什么?”他沉着脸,指着花的旁边,蹙眉道。 “噬魂蝶!这里居然有噬魂蝶!”白衣男子惊恐地往后退。 蓝衣华服的东方云骞也看到了,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此时,四名黑衣人都返回来了,复命:“公子,我等并未发现萧清奕主仆踪迹。” 噬魂蝶?!暗处的人一怔,显然也是很意外。 “找不到就算了,先想办法把这些噬魂蝶给除了。”东方云骞道。那可是百年难寻的魂焰花,八品圣药,怎可错过?只是现在还有两个人在,至于归处,他眸底划过一抹狠戾,那自然是只能是他了! 此时,两个白衣散修见东方云骞这么一说,相互对视一眼,多年相识的默契让两人心里快速达成一致。他们见到东方云骞的神态,立刻便是明白了,他们可能被充当炮灰,还随时伴随被灭口的风险,虽然二对一他们有胜算,但是对方有着五个人,情况对他们不利。 两人心中同时不由得咯噔一声,这下可就是麻烦了,自己这边只有两个人。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将这些噬魂蝶给解决了再说。 此时,三人心中都在算计着,最终决定先合作,与对方共同商议解决噬魂蝶的事情,至于这魂焰花,谁有本事得手,就算是谁的。 东方云骞看向二人道:“咱们合作,待处理了噬魂蝶后再平分魂焰花,如何?” “甚好!”二人点头同意。 正当三人准备对付噬魂蝶的时候,突然,一道疾风而过,直接向着魂焰花方向而去,还伴随一道张狂的声音:“这魂焰花是我的了!” 此时,魂焰花旁边正站在一个青衣少年,率先他们出手了,他施展出高明的身法,如同一阵疾风一般朝着那魂焰花而去。 被人捷足先登,三人顿时沉下脸,眸光幽冷,带着杀气地看着那青衣少爷。 青衣少爷准备伸手,要接触到那魂焰花,嘴角浮现出一抹喜悦之色。 “楚玉麟,你怎么来了?”东方云骞冷着脸喝道。 青衣男子收回手,笑看着他道:“我要是不跟着来,又怎么会知道原来你们想杀人夺宝?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魂焰花呢?”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白衣散修阴沉着脸。 “在你们合谋追踪萧清奕的时候发现的,只不过刚才是因着斩杀玄兽耽误了会,刚到。” “既然如此,你也别想踏出这里。”另一个白衣散修一双阴鸷的冷眸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怎么,你们想杀人灭口?”楚玉麟冷笑一声,“本公子就没有依仗吗?可别忘了,这次狩猎允许带两名侍卫。”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玄衣中年男子出现在他的身边。 “玄皇高手?”七人有些忌惮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二人。 他们七人里面,除了东方云骞的侍卫里有一个是玄皇二品,其他都是玄王修为。而楚玉麟身边两名护卫,竟然都是玄皇修为的高手。 “东方云骞,看来你在东方家也混得不怎么样吧!哦,对了,我听说前不久你们家那个弃子回来了,还听闻你因着这事去找人家麻烦,结果被人家反揍了一顿,然后还摆了一道被禁足了,啧啧啧,一个嫡出的公子境遇怎么这么惨啊,还不如一个弃子。我都为你可惜啊!”打蛇打七寸,楚玉麟直接捉住他的痛处说。 “楚玉麟,你给我住口!”东方云骞冷声喝道,杀人的双眼直喷火,恨不得将他灭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这就受不了了?”就这点承受力!楚玉麟不屑地一笑,然后不再看他,转身便准备去采摘魂焰花。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未接触到这魂焰花,地面上那些个枯叶全部都是颤抖了起来,接着便是张开了翅膀,飞了起来。 如同沙暴一般,那些个“枯叶”在空中旋转着。 看着那些个“枯叶”,然后便是看清楚了它们的模样。 “少爷,小心!” 身侧的两名护卫带着他快速退离现场,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半晌过后,楚玉麟从喉咙当中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惨叫!他当然认出了这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噬魂蝶,他怎么可能不曾了解过呢。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亲手接触到这噬魂蝶。 “活该!”东方云骞心里很解恨地吐了口口水,快速退离很远。 其他几人也迅速退离。四个侍卫重新回到东方云骞身边,将他纳入保护圈。 “怎么办,坤叔,怎么办?噬魂蝶钻入我的身体,在我的身体内孵卵!”刚站立好的楚玉麟身体颤抖着,惊恐万分,喃喃自语。 “坤叔、疗叔,救我!你们快想办法救我!” “少爷!”那叫坤叔的护卫掏出一个红色晶瓶,倒了三粒丹药送入他口中,“少爷,我们先走吧!” “不,不能这么快走,我还要魂焰花!”楚玉麟满心不舍地摇头。 “什么狗屁的魂焰花,这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吗?”性情火爆的疗叔喝道。 “我们走!”楚玉麟最后还是保命,不甘地咬牙恨声道。 两名玄皇高手带着楚玉麟如来时那般,离去匆匆。 “大家小心,别让噬魂蝶近身!” 在那些“枯叶”飞起的一瞬间,东方云骞立刻开口提醒道,与此同时身上涌现出熊熊的火焰,朝着那些噬魂蝶便是轰了过去。 噬魂蝶的弱点,人尽皆知。 “啪嗒!” 一只噬魂蝶突然落在东方云骞一个侍卫的脸颊上。它蠕动着触须,两根长长的“须”便是将侍卫的脸颊给撕开。 侍卫虽然是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但是他能够清楚的明白这噬魂蝶究竟是在做什么。它要进入自己的身体! “公子,救……救我!”侍卫嘶吼着,然后便是伸手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但是这噬魂蝶即便是被他自己给一巴掌拍扁了,生命力依旧很顽强,仍然想要钻入他的身体内。 “公子,救命!快!快救救我!”侍卫见状,立刻便是来到了东方云骞的面前,祈求着东方云骞的帮助。 在东方云骞面前围绕着数百只噬魂蝶,东方云骞正专心对付着,忽然间看到了过来的侍卫,一巴掌便是拍在了侍卫的脸上。 他的天火血脉显威,直接就是将侍卫脸上的噬魂蝶给弄死。 而侍卫脸上同样也是多了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 “还不快走!?”东方云骞看着发呆的侍卫,忍不住怒声喝道。 侍卫瞬间就是惊醒,捂着脸赶紧逃离了。 两名白衣散修也是退出,但是那噬魂蝶却是不依不饶,依旧是朝着他们追了过去。 “啊,袁离,救……救我……”白衣散修朝另一个白衣散修惊恐地喊道。 “啊!噬魂蝶,走开!快给我走开!” “范钦,你自己注意,我,呃……” 不但是范钦被这噬魂蝶给逮住了,就连袁离身上也是有着噬魂蝶在钻入他的体内。 唯一没事的就当属东方云骞和他旁边玄皇高手。他身上被天火给包裹住,那些噬魂蝶一接触到天火直接就是完全的被焚烧了。而那玄皇高手也是底牌尽出,那些噬魂蝶近不了他的身。 “公子,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玄皇高手看着场中的情况,紧皱眉头。 噬魂蝶的数量太多,袁离和范钦,还有其他三个侍卫迟早都是会被活活的耗死! “他们完了!” 东方云骞看着被成百上千噬魂蝶给缠绕住的散修范钦和袁离,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现在好了,少了他们也算是少了两个竞争对手。自己可以慢慢想怎么除掉这些个噬魂蝶的办法。 “公子……公子,你快看,那是什么!”就在东方云骞思索之际,身侧玄皇高手颤抖着声音说道。 “怎么了?”东方云骞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接着他便是抬起头,然后看着那噬魂蝶的方位。 “这!”他的瞳孔瞬间就是一缩,脸上写满着难以置信! “为什么会这样?” 只见远处有着熊熊烈火在翻腾着。 一道火焰旋风在地面刮起,那些个噬魂蝶全部都是被卷入了其中,直接就是被焚烧致死。 “咔咔咔……” 噬魂蝶被灼烧时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如同竹子爆裂,清晰可闻。 一阵阵清香传了过来,让人嗅到不由得食指大动,这阵清香是从那些个噬魂蝶身上发出来的。 但是没有人敢对这种可怕的生物产生任何的食欲。 “竟然,以一人之力对抗这噬魂蝶!”东方云骞看着火焰风暴当中的人,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那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追踪了许久消失不见的萧清奕。 易清朵本来是躲在暗处的,但是因着噬魂蝶数量太多了,她和萧风也被波及到了。不仅是他们,就连暗处那人也被波及,正在暗处与噬魂蝶厮杀。 “这道火焰风暴是他释放出来的吗?”东方云骞看着那灭蝶的人,心中不由得思索着。 “公子,噬魂蝶快全部死光了。”这个时候身侧的玄皇高手说道。 他的话瞬间就是让东方云骞惊醒了过来,这个时候的重点不是在这噬魂蝶身上,而是在这魂焰花上面。好不容易发现的宝贝,可不能够就这样轻易地拱手让人。 “准备好!”东方云骞低声说道。 玄皇侍卫瞬间就是明白了他的意图,立刻便是做出了战斗的姿态。 “快了……”东方云骞看着不足百只的噬魂蝶,看着与易清朵、萧风二人拉开身形的袁离和范钦,心中默默地计算着。 “三……” “二……” “一……” “上!”东方云骞厉声喝道,然后整个人爆发出最为巅峰的速度,朝着那魂焰花便是直接冲了过去。 玄皇侍卫同样也是紧随着东方云骞的步伐。 两人如同发现猎物的鹰隼直接便是冲了出去。 “纯阳混沌体加上异火,两者配合起来简直就是噬魂蝶的收割机!”易清朵看着那些倒下的噬魂蝶,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得亏自己是有这两种结合起来爆发出恐怖力量之力,否则的话,想要消灭这噬魂蝶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破空声,一蓝一黑的影子朝着易清朵便是冲了过来。 “少爷,小心!”离她有些距离的萧风惊喊道。 “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杀人夺宝么?”想趁人之危,呵,得先问过她的剑!易清朵唇角勾起一抹冷然。 “不对,他们是冲这魂焰花来的!”接着,易清朵便是发现了他们的目的。 将最后一只噬魂蝶给斩杀,易清朵立刻朝着魂焰花飞去。 “还想要抢夺自己的战利品,真是可笑!”易清朵眼眸当中闪烁着寒光,这噬魂蝶可是自己一手消灭的,岂能让你们轻而易举地获得这魂焰花! “到手了!”东方云骞看着近在咫尺的魂焰花,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但是他却是忽然间感受到了一阵危机感传来。 “有危险!”东方云骞背后一阵发凉,冷风飕飕的。 只见易清朵忽然间出现在了他的侧方,一掌便是直接拍了过来。 “哼!萧清奕,别人忌惮你怕你我却不怕。”同是大家族出身,东方云骞根本不惧她的身份,冷哼一声,立刻收回了手,应对易清朵这一掌的攻击。 “咚!” 两掌相撞,掌风四溢,两人瞬间就是分开。 “哦?一个玄王巅峰竟然能接下我这一掌,不错!”易清朵看着东方云骞,勾唇道。 “你也比我高不了多少,你以为我就没有底牌吗?”东方云骞看着她,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而这个时候,他的玄皇侍卫则是出现在了魂焰花的边上,伸手便是想要采摘。 “住手!”一旁的萧风见状,立刻便是一道玄气释放,朝着那名玄皇侍卫便是轰了过来,与此同时他的身形晃动,朝着那魂焰花直接冲了过去。 萧风与他对战起来。 易清朵蹙眉看着那边,萧风明显落于下风。 “一起上!”东方云骞看了一眼远处正赶了过来的袁离和范钦及自己的三名侍卫,对着自己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 早点将萧清奕给放倒,将魂焰花给带走! 袁离和范钦也是正有此意,与东方云骞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人身上同时爆发出恐怖的气势,体内的玄气疯狂的穿梭着,犹如躁动着的野兽。 狂暴的气息将三名侍卫逼退了包围圈。他们站在外围持剑观望,静等机会随时进攻。 “赤练拳!”东方云骞拳头上迸发出强烈的紫光,周围的空气不断地被排空,发出刺耳的声响。 “飞岩术!”范钦则是双手旋转,身后浮现出一副乱石齐聚的景象朝着易清朵推了出去。 “封灵印!”袁离也动手,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印,然后一道金光弹出,朝着易清朵而去。 三人施展出来的玄技都是不俗的存在,三招齐出,整个大地都是陷入了颤抖之中。 “今晚,本少爷就拿你们练练手!”易清朵直接将自己修为压制在玄王九品,全身迸发出强烈的战意,轻喝一声飞身而起悬在虚空,身上弥散出一道凤凰的虚影腾空而起,一道火红色的凤凰法印在头顶上空,再迅速朝着三人轰了过去。 “玄凰印!” 那边萧风得空之际看了眼自家小姐,见她居然压制修为与三人过招差点惊愣地掉了眼珠子,在走神之际被那玄皇伤了左肩。他迅速退离,然后警惕地看着那人。 那人唇角泛着讥笑,像看死物一样看着他。 小姐那边故意压制修为定然是想磨炼自己,而自己呢?萧风眉眼一冷,他也可以的。随即,他心中燃起熊熊战意之火。小姐和少爷都是优秀之人,他萧风能有幸陪伴左右,又怎能给他们丢脸呢。 “来战吧!”萧风大喝一声,战意十足,全心全意出击进攻。 那边,易清朵再度施展出玄凰印,朝着三人轰过去。 四道力量碰撞在了一起,然后便是陷入了湮灭。 旁边还没出手的三名侍卫被震得连连后退。 “呃!” 范钦忽然间发出一声惨呼,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紧接着就是那袁离,与范钦同样的下场。 而东方云骞则是有底牌自保,受了轻微的小伤,并不碍事。 反观易清朵则是身上的衣服有两处裂痕,还有一处破了一个小洞。她身上的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那些力量落在她的身上尽数被化解了。 “竟然没事!”东方云骞见状,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与范钦袁离都是施展出最为强大的玄技,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依旧没有将这个萧清奕给放倒,人家衣角只破了一个小洞。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真是活见鬼!” 东方云骞看着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的易清朵,低声不由得咒骂了一句。 “再来!男人不能说不行的!”易清朵笑着说完,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幽蓝色的长剑。 “砰砰砰!” 两人拳剑相交。 东方云骞瞬间就是陷入了下风。 在力量方面,他不如易清朵,而在技巧方面更是直接就是被无限的压制。 憋屈!东方云骞看着易清朵落在自己手臂上面的剑,不由得咒骂了一声,“该死!”面前这个萧清奕一点也不像病过,他的身法真是太诡异了。自己的出招似乎被他给完全看破了,自己下一次攻击会怎样全部都是陷入了他的算计当中。他自认为自己的战斗意识已经算是够强了,但是面对上萧清奕,自己就像是一个愣头青,完全被压制着打。这完全不合乎他的逻辑。 愤怒归愤怒,但是东方云骞却是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能中规中矩地接受着易清朵的攻势。 “你露馅了,有破绽!” 就在这个时候,易清朵却是缓缓地开口说道,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什么?”东方云骞闻言,顿时就是一愣,破绽?哪里有破绽?!自己怎么可能会有破绽。 但是易清朵的剑却是透过他的手臂直接就是刺在了他的左边胸口处,再迅速拔出,飞身踢出一脚。 他整个人瞬间就是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哇!”他气息萎靡地看着易清朵,喷出一口鲜血,眼眸当中充满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么点细微的破绽,他竟然也能够抓住?真是见了鬼了他娘的! 这场战斗的结局意味着他的失败,也同样意味着他将与这魂焰花失之交臂。好在他的身体与常人有异,心脏在右边,萧清奕刺的是左边,否则这一剑下去他当场毙命。 “公子!”外围的三名侍卫赶紧上前,一人扶着他给他服了几粒丹药,两人持剑挡在前面警惕地看着易清朵。 “走!”东方云骞立刻便是有了决断,杀人夺宝不行反而被反杀,而这魂焰花自己更是无缘,那就算了,但是绝对不能够将性命交代在这里。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厮杀可从来都是未曾消止过的。而自己又想着杀人夺宝,虽然不确定对方知不知道,但是从刚刚出手便知这萧清奕不是什么善茬,保不准他会对自己下狠手。 “咻!” 就在这个时候,袁离却是癫狂地坐立起来,然后便是从袖中射出一道黑色的利刃朝着那魂焰花便是冲了过去。 他一脸是血,看着那魂焰花疯狂地嘶吼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 一枚黑色的利刃朝着那魂焰花直接飞了过去。 “哼!”易清朵见状,冷笑一声,然后便是伸手将这黑色的利刃给阻拦了。 但是易清朵没有料想到的是,这黑色的利刃忽然爆裂开来,分散成为好几十枚如同蚊子大小的黑色液体,朝着那魂焰花冲了过去。 “……”易清朵面色微微一变,然后立刻拦截。 “滴……” 一滴黑色的液体落在了魂焰花上面。 黑色与那红色泾渭分明,非常的显眼。 易清朵身体僵硬地看着那滴落在魂焰花上面的黑色液体,沉声问道,“这是蚀腐水?” “哈哈哈!”袁离闻言,顿时就是大笑起来,“不错,正是对人无害,但是却对着药材有着致命威胁的蚀腐水!” 蚀腐水能够在十息当中将药材给完全蚀腐殆尽! 易清朵看着那滴落在魂焰花上面的腐蚀水,只见那魂焰花渐渐变得黯淡了起来,失去了应有的光华,然后如同被燃透的纸,开始枯萎,她立刻从空间取出生机之水朝花飞射了过去。 在魂焰花化作一缕缕灰色的碎屑掉落在地面的最后一刻总算是保住了花。 差一点珍贵的魂焰花就被彻底地摧毁了。 易清朵面色一松,来个瞬移,一把抓起袁离气恼地就是一掌,袁离被她一掌拍飞了出去,再次重重倒地,“哇哇”吐出好几口鲜血。 易清朵低着头看着那朵躲过一劫的魂焰花,直接将其收进了空间,种在淬魂泉旁边,浇灌了几瓢生机之水滋养,见其稍微有点起色不再死去,才罢了手。 意识出了空间,才缓缓地抬起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冰寒肃杀,扫了一眼这几人,寒声说道,“你们都该死!” “快逃!” 东方云骞见状,顿时就是大声喊道,然后催侍卫带着自己朝着远处奔逃而去。与此同时他心中也不断地在咒骂着袁离为什么要出手摧毁这魂焰花,这不是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吗?真是一个蠢东西! “想逃,没那么容易!”易清朵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那边与萧风对战战成平手的玄皇高手见状,直接不再恋战,飞向东方云骞。 “哪里跑!”萧风紧追其后。 与此同时,易清朵出手。 “嘭!嘭!” 重物落地声传来,东方云骞侧头便是看见了倒在地面上的袁离和范钦,萧清奕不知道何时已经是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将他们给放倒了。 “下一个就是我了!” 东方云骞惊骇欲绝,看着后方的易清朵,“快,快逃!杨叔叔,拦住萧清奕!快拦住他!”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还从自己储物戒里拿出遁逃的自保法器。 “嘭!” 一个硕大的拳头直接以粗暴的姿态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瞬间就是感觉自己的鼻子火辣辣地疼,鼻血迸射而出。然后身体不受控制,重重地摔落在了地面。 他捂着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便是看见了笔直站立着的易清朵正静静地看着他。他的旁边还静静地躺着杨叔叔和其他三个侍卫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们四人都是被一招毙命的。 “完了!”他脑海当中瞬间就是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我命休矣!”自己这次算是彻底的栽了。 “放过……我好吗?”东方云骞蠕动着嘴唇,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也不得不求饶。 “现在求饶你不觉得晚了么?”她清冷地看着他道。 他面色惨白如鬼,一脸颓败之色。 “我自认没有招惹你们,反而是你们,不依不饶,还想杀人夺宝。你就是东方云骞?” “是我!萧大少爷,求你看着同为九大家族的份上,放我一命,我定会当牛做马报答你!”东方云骞匍匐在她脚下求饶。 “好一个当牛做马!如果换做我是求饶的那个人,你会怎么做?”易清朵唇角带笑。 “萧清奕,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东方家不会放过你的。你想让东方家去萧家找你吗?你倒是无所谓,你那妹妹只怕就不会好过了吧!” “啪!”易清朵直接就是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瞬间就是打得他眼冒金星。 “萧清奕,你竟然敢打我?!”东方云骞满脸都是血,他震惊地看着易清朵,有些失神,他竟然敢如此欺辱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打你就打你,有什么不敢的!”她白了他一眼。 “你太过分了!” “这就过分了?我还有更过分呢!”易清朵冷笑一声,看着他,“瞧瞧这张脸洗洗倒还算俊秀,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挺好这口的。萧风,你说将他打扮打扮,他可以给我赚多少灵石呢?” 一旁的萧风看了一眼东方云骞,笑着道:“属下觉得应该不少吧!” “萧清奕,你无耻!”东方云骞,双眼浴火,愤恨道。 “无耻?比起你们来说,我这点就叫无耻了?东方云骞,你身为世家子弟,却经常暗害黄花大闺女,好多小家族的女子被你糟蹋因忌惮你的身份忍气吞声不敢找麻烦,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空闲了找你的。”易清朵道。 “哼,本公子看上她们那是抬举她们!”他不屑道。 易清朵蹲了下来,看着他,呵笑一声,道:“呵,我看上你也是抬举你了!” “哈哈哈哈……萧清奕,说这么多你就是不敢杀我。我可是东方嫡家公子,即便你是萧家大少爷那又怎样,萧家可不是你做主!你那二弟可是比你优秀许多,你与他相比根本就是蝼蚁,你们俩有着云泥的差别。现在你风光无限,后面就会哭爹喊娘,呃……”东方云骞笑得张狂,突然止住了,瞪大着眼睛,神情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他到死都不信自己就这么真的被杀了。他可是东方家族的嫡出公子,丹道双修的天才,就这么死于一个病娇的人手里?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可惜再多的不甘心都无用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反派死于话多!你不知道么?!”易清朵冷然地收起手,将手里的那抹银针藏于袖中。 “少爷,你真杀了他?”萧风惊住了。 “嗯!”她淡淡道。 “他可是东方世家的嫡八公子!”萧风张大着嘴巴,皱着眉头。 “那又如何,杀了就杀了管他几公子!”易清朵道。敢算计她,他东方云骞就要有死的觉悟。一个世家公子罢了,没什么惧怕。东方家兄弟姐妹众多,想他死的大有人在,而且这人德行有亏,毁了那么多姑娘,简直死不足惜。留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和空气,杀了还可以净化空气。 “少爷,你有没有受伤?”萧风关心地看着易清朵问道。 “我没受伤。”易清朵摇了摇头。 “那魂焰花还能活吗?” “我不确定。”她摇头。或许能,或许不能。那蚀腐水里面也有一种很难得的珍惜药材,那东西简直是所有植物的克星。也不知道生机之水能不能将其恢复如初。 “可惜这魂焰花被这些家伙给毁了。真是可惜了!”萧风顿时有些心痛,这魂焰花可算是奇珍异宝了,结果竟然就这样被摧毁了。 “是呀,可惜了,如此好的一株圣品草药就这么被这些白痴给毁了,唉!”易清朵也是十分惋惜,轻叹一声。 “对了,萧风,你去将他们身上的东西收了,这可是咱们的战利品。”她朝萧风道。 “是!”萧风走向最近的东方云骞,去扒拉他的储物戒下来,然后再就是身上搜了一阵,又转向另一人而去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 第一百七十章 狩猎活动(三) “阁下暗中看了这么久了,要不要出来透透气?”易清朵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那方位正好是暗中藏匿之人所在之处。 暗处之人见她准确地看了过来,便知自己被发现了,哼了一声,飞掠而出。 什么?还有人在?萧风如临大敌,摆出战斗姿势。 “呵,你个小娃娃不错,居然能够发现老夫!”出来的是一个灰衣男子,年岁约摸五六十左右。只是他的双眼深陷,加上眼神犀利,他笑起来就有些吓人。 “前辈是谁?也是冲着这魂焰花来的?想做黄雀?”易清朵看着那人,一眼便知此人修为在自己之上。她这是什么招黑体质,招来的都是些强者存在。她在心里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刚刚老夫看到你和他们对战,身法很诡异,你师承何派?”那个灰衣老人问。 “阁下贵为前辈,如此作为似乎很不厚道吧,传出去只怕让人笑话!”易清朵并未回答他。 “老夫岂会在乎这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杀了你们不就没人知道了!”那人说得理所当然。 想杀我,最后不都是被我所杀!易清朵勾唇,看着那人很不留情面地道:“你个老东西,居然也妄想做黄雀,就凭你?” 那人脸色冷了下来,有些难看,一双阴鸷的凹陷黑眼死死的盯着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么!”易清朵骂道。 “你是萧家的人,萧鸿飞那老东西至今都还欠我一样东西未还,今日老夫就找你收点利息。” “你要收找他收去,别扯上本少爷!”易清朵一脸嫌弃道。 “哦?哈哈,看来你在萧家境遇不好。也是,一个旧病缠身的药罐子又怎么会被堪以重任呢!”那人自顾地笑着说。 “老东西,想抢东西就拿出实力来,不要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废话连篇。你都说了至今没收到,看来也是怂包一个。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你就等着被我拍死吧!”易清朵笑着不怕死地调侃道。 一旁的萧风为她抹了一把紧张汗,心里直打鼓。我的小姐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简直是激怒别人作死的节奏。 跟随在易清朵身边有些时日,也对她有些了解,对于没把握的自家小姐就会这般作死地带着自信骂别人,企图把别人骂死,把自己的强大自信的气势营造出来,让别人不敢轻举妄动。看来,对于这个神秘老人,小姐是没有把握的。他现在该怎么办?带着小姐逃离?算了,自己不拖后腿都不错了,小姐可是连玄皇都能秒杀的,他还没到玄皇呢。怎么办?怎么办?他心里焦急如焚。 “你个小娃娃竟然敢大言不惭,逞一时口舌之快,老夫等会就送你上路。” “你个老不死的老东西,上赶着欠揍。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看本少爷如何诛杀你,踩着你的尸体上位。”易清朵嚣张道。 对面的灰衣人紧蹙着眉头。他刚刚在暗中观察了很久,这传闻中的废物大少爷似乎并不如传闻那般,难道真的身上有什么逆天的至宝?想到此,贪婪地看着他,眼睛放光。 “丑陋的嘴脸终于露出来了吧!死老头!”易清朵冷哼一声。 “萧清奕,今日碰到老夫算你倒霉!”那人桀桀一笑,露出两口黄牙道。 “死老头,你嘴巴好臭,多少年没刷牙了!”易清朵很嫌弃地拿衣袖捂嘴,像赶苍蝇一样的拿另一只手不停地挥眼前的空气。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人难堪,终是激怒了那人,“找死!” “找死的是你,死老头,快点死过来吧!”易清朵嘴巴狠毒地回击,还不忘提醒旁边胆战心惊的萧风:“萧风,你退远点,且看本少爷如何将这只腥臭的老狗给斩杀了!” “老狗,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她对上那人,冷然讥笑道。 “是吗,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那人阴冷地看着她,一双深陷的双眼恶毒地看着她,眼神肃杀。 萧风快速退远,不忘关心:“少爷,小心点!” “本少爷会的!”易清朵点头。说完,手里多了把幽蓝的剑,废话不再有,直接提气将玄气注满,干脆利落地朝那灰衣老者飞身而去。 “你不是玄皇二品。”老者蹙眉。 “老东西,眼力劲不错,本少爷是玄皇六品。”不,经过最近的厮杀,她已经突破六品晋升至七品了。 “六品玄皇又如何,老夫照样可以轻松将你斩杀。”那人道。 “是么,你施展出来的玄气也不过是玄皇,顶多就是个七八品,再往前,也是九品,去不了玄尊。怕你个鸟屎!”她如粗鲁的江湖汉子一般,说话很不文雅道。 那人明显一愣,有些疑惑道:“你真是萧家废物大少爷萧清奕?”听闻萧清奕文质彬彬,温文儒雅,如谦谦君子,眼前这个活脱脱的土匪堆里出来的土匪王,满口浑话,哪点有世家公子的风雅? “如假包换!老狗,本少爷的这一面很少在人前展露,你有福看到,三生有幸!”易清朵话落,剑至,向着他的脖颈而去。 灰衣老者蓄满玄力的双手一合,将她的剑合住,让她不得再进半分。 此人还真可能是九品玄皇。自己与他差了一大截。不过,她并未退缩,眉眼一冷,战意暴起,玄力再次加大,露出真实修为,七品中期玄皇。 “没想到你居然有所保留。”灰衣老者蹙眉。 “你想不到的还有更多。”说完,直接脱了幽蓝剑,从空间里再换了一把比幽蓝更好的剑。 剑一出现,灰衣老者双眼瞪大,眼里全是兴奋和贪婪。没想到这萧清奕真的有绝世至宝。等斩杀了他,这些好东西便是他的了。 他的贪婪一览无余,易清朵唇角微勾,唇瓣泛着一抹嗜血的笑意。好久没有这种嗜杀的冲动了,如同猎豹见到猎物一般。不过,她得慢慢地将他玩死。 杀手不仅嗜血,还有时候有些变态。现在这个灰衣老者勾起了易清朵的恶魔因子,将她心里灰暗的叛逆统统勾了出来。 她把玩了一下自己的剑尖,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一双桃花眼笑得很迷人。 对面的灰衣老者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她的气势强了许多,还带着无边的杀气,那种肃杀的死气不断地在蔓延,仿佛地狱来的勾魂修罗一般,嗜血幽冷。他心头一怔,紧蹙眉头,不由地收起来分散的心,阴鸷的双眸多了几许认真。他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易清朵,道:“你不是萧清奕!你到底是谁?”萧清奕此人他查都不需要都知道,这人长得像萧清奕,气质完全不是。他与萧家有不世之仇,对萧家的动静也是了如指掌。 “我啊?我是萧清奕啊!还能是谁!”易清朵勾唇笑道。 “你并不是萧清奕。萧家之事我都了解。你不是他!”那人阴沉着脸道。 “哦?这么说你认得我?”她挑眉。 “老夫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又岂不认识。”那人道。 “呵,这倒是稀奇。你抱过我,现如今居然要杀我!呵!”当她是傻子么。 “杀你是因为不世之仇。我和萧家有不世之仇,即便你是冷茹心的儿子,老夫还是要杀。只要是萧家的人,老夫见一个杀一个,直至杀光殆尽。”那人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双眼猩红,随时暴走的感觉。 是什么样的不世之仇让此人如此极端,都走火入魔了。 “凡是萧家人,杀,杀,杀!”灰衣老者神智似乎不清了,大喊着朝她一剑砍来。一身强大的玄气肆虐,似乎还在不断地飙升。 易清朵收起了捕猎的心思,没了那份玩劲。“没意思!”居然在这个时候走火入魔。 “少爷,小心!”远处的萧风见灰衣老者玄气大盛,还在不断飙升,玄气也换了颜色,直接突破至玄尊去了,他大惊,焦急地喊道,准备要过去。 “不要过来!”易清朵喝住他。 此时萧风的修为过去,充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你先退离,快点。” “不,萧风不能弃少爷不顾。”萧风摇头。 “萧风,本少爷命大不会有事的。反而是你在这里妨碍本少爷发挥,赶紧退离,快!”易清朵朝他喝道,清冷的眼神看得他不敢再往前跨出一步。他内心挣扎。 “你们一个都别想逃!”那边灰衣老者已经飞身而至了。 “萧风,你还当我是你少爷的话就快速退离,否则以后别再跟着我!”易清朵说得冷漠无情。 “少爷不要用这种方式赶萧风!”萧风进退两难,内心痛苦。 “你个傻小子,本小姐有自保的手段。快走!”易清朵在灰衣老者剑来之际堪堪躲开,焦急地朝萧风道。 “本小姐?”灰衣老者一滞。 易清朵趁着他发愣之际,之际一道霸气的紫气甩向萧风,萧风只见一抹紫雾朝自己飞来,然后被紫雾刮起如闪电一般退离,瞬间消失在现场。 “不,小姐!”萧风大喊,但是人却离去。 “小姐?原来你真的不是萧清奕!你是萧清朵!”灰衣老者笑了。虽然走火入魔,但是神智时好时坏的。只要不激怒他,他神智就是清晰的。刚刚说起往事让他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才暴走的。 “是又如何!不管是萧清奕还是萧清朵,今晚,你的命都要留在这里。”易清朵说完冷冷一笑,然后直接放开手脚。没有萧风在,她是无所顾忌。直接动用灵力。 手里的紫气泛起。 对面的灰衣老者双眸惊骇,“这这……” “老头,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玄灵双修天才。”易清朵说完,身形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灰衣老者严阵以待,也使出压箱手段。 二人过招,没见人,只见影,四周却是大战留下的破败痕迹。 这个地方很奇妙,也很诡异,二人激战居然对外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是,在激战的二人却不在意也不关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搞死对方。 灰衣老者甩出阵法。一个神秘诡异的迷幻阵。 易清朵被困于阵中,看不清外面,也看不清那人。 她提高警惕,注意四周。 “这是一个上古幻阵,虽然有些坏了,但是对付你还是够了!”她听得灰衣老者的声音响起。 她紧蹙眉头。 突然,一副陌生画面出现在眼前。 一个破败不堪的小房子里,一个陌生好看的小姑娘,模样十二三岁左右,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道:“这里是哪里?” “小…小姐,你怎么了?这里…这里是咱们的家啊……”那个小丫鬟被冰冷的小姑娘一推,有些慌乱。 “家?”小姑娘蹙眉,疑惑地打量着那个简直堪比贫民窟的房间。 “朵儿呢?”小姑娘看着小丫鬟问。 “小姐,什么朵儿?”小丫鬟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这里是侯府啊!你是想问侯爷么?侯爷前天去辰州了,要三天后才回来……” “侯府?”小姑娘先是蹙眉,后是有些不耐,朝她道:“我说朵儿,易清朵!你扯什么呢?” “易清朵?小姐,易清朵是谁?奴婢未曾听过。咱们府只有侯爷和府上夫人小姐等一众人,至于小姐说的易清朵,奴婢真的不知!”小丫鬟摇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 小姑娘的面色瞬间一变,看着小丫鬟,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我…是谁?” “小姐?”小丫鬟小脸顿时一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小姐,你别吓铃儿啊……呜呜……” “说,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的?不说我就杀了你!”小姑娘手攸的松开那个叫铃儿小丫鬟的胳膊,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冷如冰。 “小…小姐……”小丫鬟铃儿看着眼前的小脸,浑身颤抖,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小姑娘突然松开紧攥着小丫鬟铃儿脖子的手,抱住自己的头。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铃儿……”铃儿慌张的上前了两步看着小姑娘,想过来碰她又不敢。只是站在那哭着看着她捂着头难受的样子急得不行:“小姐,你是不是头不舒服?” “都是铃儿没用,找人救上来小姐已经晚了…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事啊…铃儿对不起小姐……”铃儿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床前,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不理会铃儿的哭声,小姑娘似乎沉浸在回忆中,伸手捂住心口,闭着眼睛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小姐…小姐……”铃儿的哭声断断续续,凄凄哑哑。 “……” 再后来画面一转,易清朵看到刚刚的小姑娘和小丫鬟联手教训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将她们整的很是狼狈。 到此,画面模糊一闪,一下子没了。当她再想继续看时,幻阵中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易清朵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原来莫钥没有死,也是穿越了,而是穿越在一个不知名的大陆,一个侯府不受宠的小姐。只是画面中给出的信息量太少了,她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大陆,叫什么?让她上哪去找? 没想到找了好久的好友居然在幻阵中让她见到了她,知道她并没有死,也如自己找她一般找着自己。 突然,一道杀机顿现,她来不及收神,闷哼一声,左肩被人刺了一剑,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受了伤。 既然知道莫钥还在人间,她相信只要有心,她们定能重逢的。如是一想,她心里顿感轻松了很多。接下来,她要专心迎敌。 既然是阵法,就有阵眼、阵纹,她只需要根据所学好好观察。 “且让我破了你的迷幻阵。”她自信地在阵中穿梭,一边警惕灰衣老者的偷袭暗算。 没多久,被她找到了一些破绽,将几处阵纹给毁了。只是阵眼还没找到,所以威力并未有所损减。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一天,两天…… 期间,灰衣老者偷袭了不下百次,每一次都是蕴藏杀机地下死手,都被她机智地躲过了。虽然她身上也多处挂彩,但是灰衣老者也好不到哪去,也受了伤,后面,灰衣老者出现的次数少了,好久才出现一次。 易清朵知道,这死老头想要将自己耗死在这阵中。 不过经过三天的观察,她不仅找到了阵眼,也已经找到了破阵之法,只是由于是上古阵法,那些刻画的阵纹不全,她这几天在边学边补全,只有补全了才能破除。而且补全一处就拆除,所以大阵看似并无多大变化。 也是这次实操,让她对阵法又多了很多了解,也提升了自己对阵法的经验。 “嘭!”易清朵在灰衣老者坐在地上盘膝闭目疗伤之际破阵而出。本来迷雾重重的突然豁然开朗,眼前一片清明。 “你竟然破了此阵?”灰衣老者大惊失色。这可是上古大阵,虽然残缺不全,但是威力尚在。 “没必要大惊小怪!”易清朵说完,看着他,“说来还得感谢你,给我磨炼的机会,也让我见到了我最想见的人。” 灰衣老者蹙眉,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老头,接下来便是你的死期!”易清朵说完,便施展灵力飞身而起。 “即便老夫受伤,但拼尽全力击杀你还是有可能的!”灰衣老者冷声,站起来迎战。 “且看鹿死谁手!”易清朵举剑照着他的头砍去。 灰衣老者瞬间激退,躲开那气势汹汹的一击。 一击不成,再出一击。易清朵的速度变得更快,快如闪电。 灰衣老者底牌尽出,二人对战,旗鼓相当。 “没想到你是境界跌落了,如今却因着走火入魔恢复了修为,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刺激,下次可以拿来用用。”易清朵讽刺道。 “黄口小儿!” “吃我一剑!”易清朵飞剑扔出,直袭灰衣老者面门。 飞剑飞出之际,手里的银针翻出,注入灵力,瞬间脱手而出。 灰衣老者释放出强大的玄力格挡。 “嗖嗖嗖!” 灰衣老者瞪大着双眼惊骇不已,退无可退,面门和脖颈处都被银针射穿,叮叮地留在树上,入木三分,而灰衣老者两处伤处只留下一个小血点,死不瞑目。他到死都没想到,那飞剑只是掩饰,真正的杀机是后面的银针。是他大意了还是这个萧清朵太厉害了?此时的他已经无力分清,没命思考了。 “噗!”易清朵吐了一口鲜血。虽然卸下他强力一击的玄力,但是还是被余波波及气血翻腾,口吐鲜血。 见灰衣老者死了,她席地而坐,拿出几粒丹药,又从空间取出一瓶生机之水喝下,才苦笑道:“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她看了眼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居然有八处。刚刚还吐了血。虽然气血恢复了,伤势也控制了,但是整个人是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这灰衣老者是真的强,她还是第一次与这种高手真正的过招。不过经过这次,她也是受益匪浅,在经验上又增加了,而且自己的修为貌似又增多了一点。 休息一会,才收了自己的剑,收了灰衣老者的储物戒,戒指里还躺着自己之前扔出去的幽蓝剑。 她将幽蓝剑取出,有灵性的幽蓝剑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似乎在控诉她的无情。 “好了,没有不要你,只是知道你还会回来的。”易清朵轻笑一声,看着幽蓝剑发出剑鸣道。 “等过一段时间不忙了,给你吃好吃的如何?”她安慰道。 幽蓝剑嗖地围着她转了三转,停在她的面前。 她伸手握住,剑传来一阵暖意,似是回应她。 她好笑道:“你个吃货!”将幽蓝剑收进了空间。又查看了一下灰衣老者的储物戒,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然后挑挑拣拣,将用得上的放入自己空间,用不上的放着,待找到萧风后给他。那些虽然用不上,但是换点灵石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四下看了看,无人,她进了空间,在空间里沐浴换洗后才出了空间,从空间拿出一颗灵果,啃了一口,满意地抬步走人,走之前还不忘毁尸灭迹。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七十一章 狩猎活动(四) 出了这里,易清朵一边寻萧风一边采摘灵药,碰到妖兽就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 照着地图,她往山脉的中央渐渐深入。 “你们听说了没有,楚玉麟好像受伤了!”前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声音,打断了易清朵前行的脚步。 “好像是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走的好匆忙的。”另一个男子声音响起。 “还有,刚刚听说沐风他们被人抢了!” “不是吧?是谁干的?” 易清朵飞身而起,站在一棵高树枝上,正好看到离她不远的树底下站着四人,此时四人正在讨论着各自得到的消息。 “不知道,那些人蒙着面,不知道是什么人。” “你们说会不会是九大家族的人抑或是那些学府的?” “我觉得可能性很低。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而且都是大家族势力的,还看不上沐风他们那点东西。我猜另有其人。” “嗯。这穆阳山脉虽是萧家的范围,但是除了我们外,还有来自各地历练的宗门子弟和散修。说不定是碰到别的人。” “那我们接下来要多注意一点。” “嗯嗯!” “我觉得我们还是组队好一些。接下来越往里面就越危险。” “嗯,我赞成!我们本就是散修,相对于那些大家族的人就没有优势,如今沐风他们还被人抢了,我们更应该抱团才对。” “好,那我们就先去找人,等人多一点大家再一起深入。” “好!” 刚说完,准备动身,才没走到几步,便被一群人给围住了。那些人一身黑衣黑面巾,将自己裹得很严实,生怕别人认识。 “你们是什么人?”被围的四人背靠背警惕地看着这些人。 这些黑衣人有十几个。 “把你们身上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就死!”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子冷声开口。 “抢劫!”四人惊骇。 “不错!”为首黑衣人旁边的一个黑衣人嘿嘿一笑。 “你们是何人,我等是参加荣华典宴的人,你们抢了我们,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是吗!这穆阳山脉这么大,里面妖兽横行,谁说是我们杀的?就算是,谁又看见了!”那黑衣人有恃无恐地冷笑一声。 “识相的赶紧将东西交出还能饶你们一命,否则,哼哼……”又一个黑衣人开口。 “是你们抢的沐风?”四人中有一人道。 “哦?你们认得他?没错,前不久我们是抢了一个叫沐风的小子的。好在那小子还算识时务。”为首黑衣人一笑。 四人又是一惊。可是面对十几个人,数量上悬殊,他们不一定有胜算。 树上的易清朵倚靠这树干,慵懒地抱着双手,看着热闹。这群黑衣人实属可恶,想不劳而获,专门抢劫他人,但是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不是圣母,又不是抢她的,她懒得理会。 她干脆拿出一颗灵果,倚靠着树干吃了起来。 如果这四人还有点血性,跟这些人干起来,她还会欣赏他们几分,心情好的话可以帮他们一把,如果毫无还手地主动拿出东西来,那么她没有必要帮他们。 但是不管怎样,黑吃黑,她喜欢。等这些人抢完就轮到她,反正这些人不是什么好鸟,抢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包袱和负担压力。 “原来是你们!即便你们人多势众,我们也不会屈服的。”四人虽然有些担心和害怕,但是凭借着自己参加过荣华典宴的勇气,直接拿出武器自保起来。 “对,生死有命!即便我们人少,也不会惧怕的。” “不自量力!”为首的黑衣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一挥,所有黑衣人动起手来。 下面混战在一起。四个散修虽然是玄王,但是却比普通玄王要厉害,散修所经历的道路要比那种家族的曲折很多,战斗力也会高很多。而且四人懂得团结合作,一致对外。 那些黑人的修为并不高,为首的也不过是玄王八九那样子,只是他们胜在人多。 所以没多久,四人便被压着打。 “唉!好端端的睡个觉也能被扰,真是烦躁!”一道声音响起。 “谁?”下面的人停了下来,一致看向声音来源处。发现是在树上。 一个长相不错的男子打了个哈欠。 “你是谁?” “我是谁?”易清朵跳下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笑,道:“问得好!不过在问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这是礼貌!而且各位很不礼貌的打扰我的睡眠,更是不对。你们说,我该怎么罚你们?” “臭小子,你想找死是吧!”一个黑衣道。 “公子,快走!这些人不是好人,他们专门抢劫他人。”四人里的一人道。 “哦?还有这事?那你们就是被他们抢的?”她挑眉。 “是的,快走!”另一人回道。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就别想走!”为首的黑衣人见他一个人还年纪轻轻,修为只停留在玄王,肆无忌惮地呵笑一声。 “无妨!”她朝四人道,然后看向那黑衣人,“鄙人姓笑,名无忧!你们又是何人?” 笑无忧?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摇头。不认识。 “唉,看来本阁主在江湖上露面露的少,不出名啊,失策!失策!看来下次得多出来走动走动。”易清朵一脸可惜地摇头。 “笑无忧,既然你自投罗网,那就休怪我们了!上!”黑衣人一挥手,便有人几个人对易清朵动起手来。 易清朵嘴角微勾,一柄折扇在手,“唰”地一声,轻松挡住刺来的一柄剑,还打了个哈欠,“唉,是真的有点困了!” 那边的四人再次与这些人战了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见他慵懒从容地应战,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头微蹙。这个笑无忧到底是什么人? “砰砰砰”在他愣神之际,易清朵瞬间秒了三个要近她身的人。 “你到底是何身份?”为首的黑衣人震惊地看着她,很是防备道。 “我啊,笑无忧,星殒阁的人,代号火。说了你也不认识。”她懒懒道,折扇过处,又是两人殒命。 星殒阁?那人想了好久,才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找到。 “暗杀组织的人?!”他惊喊道。 “呵,现在认得了?不过,晚了!”说完,一手抬起,一道霸道强劲的玄力在地面突然悬起一阵龙卷风,直接袭向他。 “玄皇?”那黑衣人闻言,身体不由得一颤,没想到这星殒阁的人居然在这里,竟然还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 为首的黑衣人倒地不起,双眸惊骇地睁着。 “玄皇?”其他人见状,也是一惊,想抽身逃离,却逃离不了,全都卷进龙卷风里面。 龙卷风散,地面多了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而生还的四人还在怔愣中,看着样子,他们应该是被吓住了。当醒神看到一地尸体后,又是一阵庆幸和激动。 “多谢笑公子相救!”四人感激地抱拳道。 “你们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星殒阁啊?咱们星殒阁的待遇还是不错的……”易清朵一脸笑眯眯地推荐起来。 “这……”四人有些为难。 “笑公子,实不相瞒,我等正是因为闲散惯了,才不愿被家族招揽。我们不喜欢寄人篱下,我们喜欢洒脱和自由!” “巧了,本阁就是这样的存在。不束缚人的自由,也无需寄人篱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对了,还有许多的修炼资源哦!”她笑着道。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了解一下。我跟你们详细地说一说。”她自荐地说了起来。 待她说完,四人皆是蹙眉不语。 好久,一人道:“公子说的是真的?”真有这样的好地方?不限制人生自由,还有大把的修炼资源,可以公平竞争? “有,有,你去了就知道,本阁主还不至于诓骗你们。有没有兴趣?”她是看中了他们的血性和团结合作不抛弃同伴的人品,所以才决意招揽他们。 “我们愿意去看看!”另一人道。其他三人也点头。 “好,这是本阁主令牌,待过了狩猎活动你们带着令牌去穆阳城的一家缘来缘去客栈,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此事,保密,本阁主不想再有人知晓。”她给了一块令牌出去。 “多谢阁主!我等一定守口如瓶。”四人抱拳,恭敬道。 “自我介绍一下吧!” “属下烈阳!” “属下曲岩!” “属下云莱容!” “属下兴达!” “好,既然你们有心跟着本阁主,本阁主日后定不会亏待你们。对了,你们要是认识哪些散修,觉得不错的,当然,要人品好,像你们这般有血性,可以邀请他们也加入,成功引进人才,阁里还有奖励的。好了,先将这些人身上的东西拿了,这可都是咱们的战利品。”她道。 “是!”四人齐笑了笑,即刻去办。没多久,就搜罗了几十个储物袋。 五人席地而坐,分战利品。 四人让易清朵先挑。她也不客气,挑了一些对自己有用,其余的全部给了四人。 见她只挑了灵石和一些灵药,还有几样奇怪的东西,丹药、功法和玄器之类一概不碰,有人忍不住问:“阁主,这些丹药您都不要吗?还有这些,都是玄器。” 她摇头,那些对于她来说都用不着,她空间随便一样都比这些好太多。 “你们留着用吧!丹药,本阁不愁。你们的副阁主就是个炼丹师。” “副阁主是炼丹师?”四人一惊。 “嗯,想必现在应该是四阶炼丹师了吧!”她道。之前给了温珩岚一本炼丹书,想必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应该有所突破了吧。 “四阶?”四人又是一惊。大家族中三阶和四阶的就很少见了,没想到星殒阁里也有一个。刚刚听阁主描述的星殒阁似乎并不是很大的组织,居然还有四阶的炼丹师,真正是让他们意外和震惊。 “四阶很难吗?”她挑眉。她总觉得温珩岚是懈怠了,不然还会突破的更多才对。那本书可是很有价值的。 四人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好了,不说这个了。把这里处理一下,万一来人了就不好了。”她起身。 “是!”四人高兴地起来,然后布置好现场,才一起离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狩猎活动(五) 易清朵与四人一路前行,边采摘草药,遇到妖兽就酣畅淋漓地干一架,历练彼此。 行了许久,远处出现了一头巨大的妖兽挡住了去路。 那巨大的妖兽身高三丈,拥有着两个如同小山丘一般的拳头,浑身散发着滔天的火焰。 兴达看着那妖兽瞳孔不由得一缩,惊呼道:“四阶变异魔焰兽!” 只见那变异魔焰兽一吸气,天地瞬间就是变色,火焰形成一个圆球在它的口中不断地旋转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射出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杆黑色的长枪迸发出璀璨的白光,周围刮起着旋风朝着那变异魔焰兽便是一枪刺了过去。 “噗呲!” 穿透肉的声响穿来,那变异魔焰兽直接就是被那杆黑色的长枪给洞穿了身体。 “嗬嗬嗬……” 那变异魔焰兽从喉咙当中发出一连串的怪叫,最终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彻底地断绝了生机。 “那是炎阳枪!”烈阳见到那杆黑色的长枪不由得一喜,“是东方流铭!他们在前面!” 炎阳枪乃是东方家的嫡大少爷东方流铭的武器,他们对那杆长枪并不陌生。 “东方大少爷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以一人之力独挑四阶初期的妖兽!”在那变异魔焰兽尸体之前,一名蓝衣男子看着那杆长枪发自内心地说道。 “东方兄修为又大涨了不少啊!”另一名黑衣男子淡淡说道。此人正是月魂影。 “呵呵……”他们口中的东方流铭闻言,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走到那变异魔焰兽身前,将那杆长枪给取了下来。他的两个侍卫立即上前去处理变异魔焰兽的尸体。 这个时候,他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易清朵五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道,“烈阳,你们四个还真是形影不离啊,他是谁?”见易清朵是一个生面孔,再次皱眉。 “他是我们的朋友!姓笑!”烈阳道。这是之前易清朵与他们商议好的,不要随意透露他的身份和姓名。 月魂影看了眼易清朵,清冷的眉微微皱了皱,并未说什么。 “东方兄,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说!”烈阳道。 “是的,东方兄,此事非常重要!”兴达冲到东方流铭身前说道。 “重要的事情?”东方流铭摩挲着手中的炎阳枪,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不重要的话,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嗡!”长枪猛然一刺,直接就是顶在了兴达的喉咙处。 尖利的枪尖将他的皮肤给刺破,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脖颈便是缓缓地流了下来。 “东方兄,我们发现最近有人专门针对我们狩猎的选手,好多人受伤,身上的物资都被洗劫一空,而且这些人出现突然,身手诡异,不知道是什么人。”兴达将他们最近的遭遇说了出来。 “没出息的东西!”东方流铭白了他一眼,微愣了愣。 兴达趁此机会微微后退了几步,伸手摸着自己的喉咙部位,触手便是一手的鲜血。 “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有的还是玄皇修为。我们四个就是被笑兄所救才幸免于难,各位还是小心为妙。”曲岩道。 “哦?”蓝衣男子将易清朵上下打量了一番,“在下沈域音!阁下也是玄皇修为?还敢请问哪里人氏,来此作甚?” 沈域音,沈家嫡二公子,年仅十五岁,七品玄王。不过他出色的却是算无遗策的谋略,聪慧过人。此人不仅年轻有为,还是个修炼天才,他在沈家的地位也很高,与自家兄长沈域君并肩齐名,人称沈家双杰。 “在下姓笑,单名一个青字!来此历练。”易清朵大方地与大家打招呼。 “就阁下一人?” “是!”含笑道。 “笑兄似乎不是穆阳人。”月魂影看着她道。 “嗯,在下一介散修,是来看热闹的!”她对他道。 “哦?笑兄看起来似乎比在下年长些岁,为何不参加荣华典宴呢?”沈域音道。 “唉,别提了,因在下不识得路,刚好路上又因事耽搁,错过了报名的时间,实在是遗憾!”易清朵一脸惋惜的样子。 “难怪!”沈域音一笑,安慰:“确实可惜,不过下次还有机会,笑兄早些就好。”虽然是一介散修,但是胜在修为不错,可以拉拢一下,看能不能进家族。 “谢谢沈公子,在下也是这么觉得。”易清朵笑着道。 “少爷,好了!”东方流铭的侍卫已经处理完回来复命。 “嗯!”他淡淡道,收了炎阳枪。 “咦,你们怎么都在?!”又突然出现几个人,都是老熟人,欧阳明月、沈心若、李匀枫,及三人的侍卫们。 “二哥,你也在!”沈心若看到沈域音高兴地上前喊道。 “嗯!”沈域音含笑朝他微微点头。 “见过二公子!”属下上前见礼。 “……” 又是一番寒暄热聊,后才说起正事。欧阳明月道:“我们在前面河边发现了五彩流沙的踪迹,不过那里有守护兽,我们不敢贸然前去。” 此言一出,东方流铭、沈域音及月魂影三人皆为一怔。 “你确定?真是五彩流沙?”东方流铭有些激动。他的炎阳枪正好缺材料可以再精进一步,而这五彩流沙便是其中之一。 “嗯,而且那守护兽后面有个山洞,看似不简单,或许里面还有别的宝物。” “只是,那守护兽很厉害,我们不敢贸然前去,想多集点人,大家一起想办法。”所以他们不敢有所耽搁,直接就是将五彩流沙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走,快带我们去看看!”然后一群人一起向着欧阳明月说的地方而去。 五彩流沙对于拥有苍穹戒的易清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实在提不起兴趣跟着一探究竟,就不去了,当即提出告辞。兴达四人有些动心,想跟着一起去看看,于是她与大家分开。 易清朵向着另一边走去。即便有宝物,那么多人分,也分不了什么,况且他们说那守护兽很厉害,她懒得多费时间,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多采点灵药。 走出半个时辰,已然至中午,她找了个有水的潭边停下休息。走到哪里她都不亏待自己,当即从空间拿出一枚灵果吃了起来,然后便在附近猎了可以饱腹的小兽,在水边将这些处理干净,生火,将兽肉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环视了一圈,无人,她再次更换了身份,恢复了萧清奕的身份。 她惬意地从空间取出一张小桌,再将碗筷、器皿都拿出来,还倒了一大碗的生机之水。灵果洗了放在器皿里。 没多久,一股馋人的香味散发出来,一阵阵的很是诱人。 正当她拿起一根烤好的兽肉准备吃,突然身后发出“沙沙沙”的声音,速度之快如闪电,出于本能,她素手一挥,瞬间收了这些东西,拿着手里的兽肉一个转身飞退,“砰”地一声,刚刚的位置突然出现一条很大的白色巨蟒长蛇。 巨蟒足有三丈多长,那庞大的身躯犹如水缸般粗细,头顶着一尺多长的火红王冠,王冠下是一对绿油油铜铃似的凸眼,散发着蒙蒙绿光,让这片天地顿时变成了绿色。 此时,它的眼睛正看着还在火上烤的兽肉,诱人的香味虽然很浓,但并没有让它一见就扑上去吃,它似乎在寻找什么,硕大的蛇头环视一圈,当即锁定飞退的易清朵。 易清朵飞离百丈之远,蹙着眉头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巨蟒,心里很是无语。又是蛇!她就这么有蛇缘吗? 不就是搞个烧烤么,就遇到这么大一条蛇,而且看似还不简单,它背上还有两只小翅膀。这是……双翅幽蟒!还是变异的!她是得有多倒霉,才让她遇到这样的事情。 双翅幽蟒清幽的蛇眼带着摄人的绿光看着她。 “你饿了?”双翅幽蟒乃八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玄帝修为,不是目前的她所抗衡的。而且这变异的双翅幽蟒具备一些龙的气息,灵智已开,但也只是相当于八九岁的孩童一般。 “刚刚是你在这里!”语气肯定,眼神疑惑地看着她。刚刚它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这东西对它大有好处,正好可以让它借此突破到九阶去。 蛇居然发出人的声音,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易清朵内心骂骂咧咧,弹幕无数,却又十分无奈。 “不知前辈找晚辈所为何事?”她一边和颜悦色,一边警惕地看着它,笑着道。 “你刚刚在吃什么?” “前辈不是看到了吗?这个啊!”她扬了扬手里的兽肉道。 “不可能!” “确实是的,你瞧,你旁边还烤的有。”她很无辜地看着它道,不像撒谎的样子。 “你们人类向来卑鄙狡诈,让本座怎么信你!而且你手里拿的还是本座的徒子徒孙。” 呃!易清朵一滞,一时无法反驳。 “把东西交出来,本座可以饶你不死!”双翅幽蟒道。 好吧!都是吃惹的祸!易清朵乖乖地抛出手里那根兽肉。 蛇尾卷起那根棍子,看着她道:“不识好歹!”它要他交出那东西,他居然戏耍自己。双翅幽蟒动怒了。兽性顿起,想也不想的,便朝着易清朵的方向而来。 易清朵莫名其妙。她不是还给它了吗?!难道这丫的要找自己报仇? 双翅幽蟒黑色大口张开,“噗”的一声,一个桶口大小的墨绿色液体圆球,刹那喷出,在临近易清朵头顶上空时,砰的一声,爆炸开来,化作无数墨绿色水滴,笼罩了这片天地。 “该死!” 易清朵眼疾手快地运气玄气给自己防御起来,还第一时间甩出一个小型防御阵。 那疾风暴雨般的墨绿色水滴,纷纷落在那屏障上时,一缕缕白色烟雾,蒸腾而起,一点点侵蚀浸透防御屏障,将之破坏。 易清朵蹙眉,当即便再次甩出一个,双阵重叠,比刚才摇摇欲坠的样子好了很多。 不愧是八阶妖兽,杀伤力就是不一样。 易清朵心里也没底,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般凉了一大截。她不会命丧在此吧! “咦,叠加防御阵!”双翅幽蟒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即便如此,本座也能轻易取你性命!”口中再次喷出,一个个似烟花一般围着防御阵炸开,瞬间将整个防御阵包裹起来。它口中喷出的液体不仅含有剧毒,而且还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平常四阶玄帝以下的武者,沾之即亡,碰之必死。 易清朵极其憋屈加无奈地躲进了苍穹戒里。苍穹戒是神器,自成强大的防御,故而不受双翅幽蟒毒液的侵蚀,她一时躲在里面没事。 过了好久,雾气散去,防御阵早被侵蚀殆尽崩溃而散,当双翅幽蟒看过去时,那里空空荡荡的。 难道这人类死了?双翅幽蟒疑惑不已。那它需要的东西呢?该死的人类,宁愿死也不愿把东西交出来,简直气死蛇了! …… 易清朵被迫躲进空间的时候,暗忻(xin)辰慵懒地正捏着一颗灵葡细细的品着,一旁的白色紫瞳的小狐懒懒的眯着眼趴在那舔着毛。旁边站着像木桩伫立不动的风轻鸣。 旁边的座位上,易玥颍淡笑着优雅地端着茶杯喝茶,时不时与他闲聊几句,气氛轻松、惬意。 高台之下,一个黑衣人匆匆而来,在风轻鸣耳边低语几句,风轻鸣脸色变了变,点了点头便挥手让黑衣人退下,然后匆匆走到暗忻(xin)辰身边。 “主子!” “嗯,如何?”暗忻(xin)辰捏起一颗灵葡放入薄唇之中,性感的让人抓狂。 “萧大少爷在中央区域外围遇到了刺杀,还遇到了一只幽魔玄铁狮,不过都被大少爷解决掉了,后来还遇到了噬魂蝶,也被他施以妙计处理了,可是……” “死了?”暗忻(xin)辰嘴角一勾笑着摇了摇头,“那小狐狸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说吧,又怎么了?” “遭遇异变的双翅幽蟒伏击,设了领域,下落不明,那里附近全是毒雾,我们的人不敢靠近。” 风轻鸣脸色变了又变,异变的双翅幽蟒是八阶玄兽,玄帝阶位的存在,萧清奕不幸遇到它,只有死路一条。 “双翅幽蟒!”暗忻(xin)辰扫兴的将手中的提子丢到一边,“许久没遇到小狐狸这样有趣的物了,就这么被这畜生弄死了,真是扫兴啊。” “萧清奕被双翅幽蟒伏击?”一旁的易玥颍紧蹙眉头,一脸震惊地看向风轻鸣。 “是的,玥主子!”风轻鸣道。 双翅幽蟒不是在深域么,不轻易出现。易玥颍看向一旁的暗忻辰。 暗忻(xin)辰明显的不悦,让风轻鸣的心都紧了紧,“主子爷,要不要去把大少爷救回来?” “救回来?” 暗忻(xin)辰向来喜怒无常,前一秒还一脸扫兴不悦,下一秒又抱起来白狐抚摸了起来,凤眸轻轻的眯了起来,嘴角邪邪一笑,“连个畜生都斗不过,也着实没用无趣,哪里还配得上本君费心思,死了也就死了。” 风轻鸣抚了抚额头的虚汗,只觉得主子爷的心思越来越无法捉摸了。 “哎呦,某个口是心非的人啊!”易玥颍呵笑摇头,“那双翅幽蟒可是八阶,相当于人类的玄帝,你中意的萧大少爷貌似最多也就是玄皇六七品,你当真不去?” 暗忻辰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要不要我去帮你救回来?”易玥颍朝他眨眨眼,笑着道。 “你很闲?” “确实有点无聊,想找点乐子!”他回道。 “哼!”暗忻辰清哼一声,不再看他,撸着自己的白狐,看不出一点情绪。 …… 第一百七十三章 狩猎活动(六) “幸好还有这可以逃命的空间,不然没死在暗阎王手上,死在这蛇口之下可真是冤枉!” 躲在空间的易清朵坐在满花盛开的山坡上,拍着自己的身上,整理仪容,微蹙着眉头,冷然一笑,“双翅幽蟒又如何,一条大爬虫而已!就算打不过你,姐躲起来耗也能耗死你!” 突然,外面一声熟悉而性加感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小朵,还不出来吗?” 易清朵手一顿,疑惑,“暗阎王?” 难不成那异变的双翅幽蟒是那暗阎王的原形?!不然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朵可还记得本君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说她即便躲进了空间,他还是能闻到她的味道。所以,他是在变相的告诉她,他不是蛇精,而是狗妖吗? “小朵真是淘气,非要让本君亲自捉你出来吗?” 易清朵皱了皱眉,这妖孽玄气修为高深莫测,她还真不敢笃定他会不会撕裂空间钻进来抓她出去。打不过,躲不了,只能先认怂。 意念所动,易清朵已经出了空间,还未稳定身形,紫袍翻飞,她人便已经落入一个冰冷的怀中。 “打不过就躲,小朵,你可真是努力的活着呢。” 废话!难不成打不过她还非要去送死吗? “如君上所见,清奕还没死。”易清朵试着挣扎了一下,作为一个“男人”,总是这般轻易的被另一个男人横抱在怀里,着实怪异的很,“还请君上将清奕放下,清奕身上脏污,莫弄脏君上的衣衫。” 暗忻(xin)辰皱着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易清朵,她身上并未有伤,看起来只是有几分狼狈,暗忻(xin)辰目光极为嫌弃却没有将她放下。 “精气神倒是十足。” 说话间便抱着易清朵抬脚向外走去,转身的瞬间易清朵才看到地上那要死不活的双翅幽蟒,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这是强大的玄气一招而伤的!而外围遍地是小蛇的尸体,中间一条好似被清理过的道路,除了彰显了这个男人的强大,还彰显了他的洁癖。看来,这些小蛇是她消失后被双翅幽蟒唤过来守着她的,结果被这男人给屠灭了。 “君上!”他这一动,易清朵心中大惊。他莫不是就这样抱着她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吧。 “君上,蛇胆可入药,解毒调补极为宝贵,这些蛇以百毒为食,服它们的胆可以达到百毒不侵之功效。还请君上将清奕放下来取蛇胆。” 当着人家的蛇祖宗说这话也不怕人家找麻烦。不过,有暗忻辰在,它想找也找不了。 双翅幽蟒痛的起都起不来,在看到暗忻辰看过来之时更是惊恐地想迫不及待的向后挪,奈何怎么也挪不动。就那么胆颤心惊地看着他,求饶道:“求大人饶过我一命!修炼不易,我们妖兽能修炼到此修为更是不易,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求您了?” 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真是风水轮流转。这就是强大的实力。易清朵看着那条蛇,到现在她都还有些不明白,这条蛇并不是那种为了一点小事就找麻烦的,肯定还有什么目的?沉思了一会,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情况,难道是那个生机之水的缘故? 她看向它道:“你为何紧追我不放?”似它这般强大的妖兽,一般不轻易出动,都是闭关修炼想修成正果的。 “大人身上是否有生机之水?”它问。 还真是冲她的生机之水来的。她嘴角抽了抽。 “我也就那么一点点,没想到却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分它一点也无不可,非要拼命作甚。 “我说了!” “你那叫说?”她挑眉,明明是寻仇还差不多。 “小朵儿,这条虫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暗忻辰看向她。 那边双翅幽蟒一脸紧张地看着她,讨饶:“别,别杀我,我只是想请你分一点生机之水给我,并非要取你性命。” “是么?”她眸子幽冷,冷冷看着它,道:“你一言不合就对我放毒要我的命,当真本少爷好欺负?要不是本少爷的君上来了,你敢说你不会杀了我夺宝?” “我……”双翅幽蟒一时语塞。 “君上,我可以全权处置吗?”她还是要征求暗忻辰的同意,毕竟是他出的手,还救了自己。 “嗯!”他道。 “谢谢!”她朝他一笑,然后再看向双翅幽蟒,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清冷无比,冷然道:“念在你修行不易,可以不取你性命,但是必须与我签订主仆契约,否则,死!”她不是圣母,更不会对想要自己命的人、妖兽心慈手软。想要活命,必须付出代价。她也是看在它是八阶妖兽修炼不易的份上网开一面,就看它识不识时务了。 双翅幽蟒虽心有不愿,但却无可奈何。它好不容易修炼至此,不想一命呜呼。可是一想到要成为人类的兽宠,无了自由又心里难受。它心里很是矛盾,郁闷至极,心情极差。 对了,它突然瞪大蛇眼,要是它能成为这人的兽宠,是不是可以有机会得到他的生机之水?毕竟它强对他也有好处。如此一想,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而且有些急切地看着她点着蛇头道:“我愿意,我愿意!”稚嫩的童音很是响亮、高兴,没有一点不快之意。 这下换做易清朵愣住了。之前还郁郁寡欢,现在却是如此迫不及待?什么鬼?转念一想,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下。这倒是只聪明蛇。 她勾唇看向那条双翅幽蟒,“你确定不后悔?” “不后悔!”它道。它才不傻呢。 “那开始吧!”她看向暗忻辰,眼神示意他放她下来,奈何某个人似没看见一眼,任凭她怎么暗示还是无动于衷,她无奈,只得提醒:“还请君上放清奕下来一下,谢谢!” 暗忻辰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道:“求我!” 她心里无语,脸上带笑道:“求你!” “嗯!”他将她放下来。 易清朵与双翅幽蟒缔结契约。没多久,便契约成功。她和双翅幽蟒都得了好处,她的修为连着提升了三阶,双翅幽蟒的修为也精进了不少,从八阶初期到了八阶中期。 “以后就叫你幽翼吧!”她朝双翅幽蟒道。这是她第二只兽宠,第一只是凤兮萌,还在空间闭关中。 “多谢主人!”幽翼臣服道。 待她才缔结完契约,暗忻辰再次将她抱起。 易清朵心里真的想骂娘了。该死的,动不动就上手抱她,她好气。 “君上,蛇胆还没处理呢!”她忍着脾气道。 “这等小事,自然会有人替小朵效劳。”暗忻(xin)辰抬步,出了双翅幽蟒设的领域。 易清朵看到了守在外面的两个人,凌枫熔和沉央。还有一只白色巨狐,毛白如雪,九条白尾,周身缭绕着白光之气。 竟是神兽九尾狐! 这个大陆的人的玄气等级分为七阶(赤橙黄绿青蓝紫)九品,而兽的等级则是分为野兽、魔兽、玄兽、神兽。八阶以上玄兽才可说人语,而强大的神兽从出生即可说人语幻化人形。故魔兽常有,玄兽次之,而神兽千年不遇一个。 这个大陆的妖兽等级倒是与她之前看的修灵书籍有所出入。只是修灵中将妖兽分的更细。只是现在的她无暇去分析这些,还需要顾眼前事。 那九尾狐察觉易清朵在看它,紫瞳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似是不屑她一个“大男人”弱鸡一般的被人抱在怀里。 “这是主子的魂宠,大少爷可识得?” 所谓魂宠,便是人与兽之间缔结的主从魂契,一般有能力的人都会缔结一只灵兽作为魂宠,成为灵魂的一部分。缔结怎样的灵兽,全看主人的实力,主人的玄气越是强大,灵兽的战斗守护能力也便越强。 易清朵见过许多强大的契约魂宠,至于神兽么,目前就只见过自家的小凤凰,现如今又见到一只,当真是意外。她记得之前在暗阁,见过暗忻辰养的有一只青鸾,听说它是被暗忻(xin)辰生生驯服,而不是缔结契约。如此可见,暗忻(xin)辰不仅心思难以揣测,玄气也高深莫测。 迎着凌枫熔含笑点头的目光,易清朵神色带着不自然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得见九尾天狐,着实是清奕之幸!” 对于易清朵的虚伪,暗忻(xin)辰嗤笑一声,“小朵当真是见多识广。” “方才都听见了?”暗忻(xin)辰迎着斑驳的日光,语气幽凉,更像是这山间的妖孽! 凌枫熔笑的有些风轻鸣的样子,贼兮兮的,“主子,大少爷放心,枫熔虽然医术不济,取蛇胆还是会的。” “别忘了小朵的战利品!” 暗忻(xin)辰抱着易清朵,像是走台阶一般,一步步的凌空而上,优雅的坐在九尾狐之上。 幽翼撤了领域,化成一只手环,缠在易清朵的手腕上。 九尾狐那幽深的紫瞳再次高傲的斜睨了一眼易清朵,这才载着二人缓缓离去。 …… 凌枫熔和沉央相视一眼,默契地收拾残局。 “风轻鸣不是说,主子吩咐不用营救大少爷,怎地又亲自前来了。”沉央看着地上狼藉肮脏,空中还散发的着烧焦的恶臭,实在不敢相信,素来高洁爱干净的主子,竟然会屈尊降贵来到这种地方。 凌枫熔笑吟吟的拿出一柄薄刀,手法利落地取出蛇胆放进随身携带的瓷瓶中。“主子说了,唔,这些年难道遇到感兴趣的物,让那孽畜毁了着实可惜。” “若要营救,派我一人前来即可,又何须亲自前来。”沉央道。 “主子的心思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何曾被人猜测出过分毫。说到底,主子对那位萧大少爷,终究有些不同。” “那玥主子呢?他能容忍?”沉央蹙眉。 “玥主子与这萧大少爷不一样。玥主子与主子是朋友相交,属知己好友。而萧大少爷么……” “萧大少爷怎样?” “不知为何,总觉得不一样,不是与玥主子的那种那般。” “管他呢,只要主子高兴就好!” “嗯,这倒是实话。” “……” 二人边聊边收拾战利品。 …… 暗忻(xin)辰并没有如易清朵想的那般抱着她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而是将她放到击杀幽魔玄铁狮的地方。 “看来,本君对小朵,还应该多加了解才是。”这一案发现场似乎被暗忻(xin)辰派人看管了起来,还是她走时的那样,就连地上的尸体血迹都没有破坏分毫。 “小朵身上这么多的秘密,本君真是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能发掘多少,权看君上的本事了。”她的确有很多秘密,甚至连她的来历都是秘密,但是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如她所说,能发掘多少,就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暗忻(xin)辰笑的很是愉悦,性感的嗓音在这山林之中回响,如低音炮一般缭绕在耳边,“唔,真是不枉本君救你一回,本君越发的不舍得毁掉你了。” 易清朵皱了皱眉,毁掉她?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暗忻(xin)辰说出这样的话来了,虽然知道这妖孽的心思非凡人所能揣测,也知道他素来心狠手辣,但是这话的含义,却总让她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小朵,你且好好等着本君对你的深入了解吧,本君会把你从里到外,了解的一清二楚。”暗忻(xin)辰说话间拍了拍九尾狐的脑袋,“小紫,咱们走吧!” 易清朵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咽喉,像见了鬼一般的看着那九尾狐乖巧的载着暗忻(xin)辰离去,更加显得暗忻(xin)辰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 易清朵看了看时辰,又要到晚上了,这个点她再要深入中央只怕很赶。她唤幽翼。 “主人!”稚童的声音响起,幽翼抬起蛇头看向她。 “你待的那片区有什么好东西吗?”她问。 “有!主人!” “除了你,还有别的高阶妖兽在吗?” “没有。那片区,就我。主人有所不知,高等妖兽都有自己的片区,其他妖兽不轻易走动,否则视为挑衅。” “刚刚没来得及问你,你是跟我一起出去,还是暂时留在这里修炼?”虽然收了它为兽宠,但是她还是愿意尊重它的想法。 反正迟早要离开的,在外面和在这里其实没多大差别。契了约它也想通了。于是,它道:“主人愿意与我一起回去拿一下东西吗?”之前它没想过自己会屈居于人类,突然就走太过匆忙,它之前收集的那些宝物和灵药都没来得及拿。 “可以。你带我去吧!”她道。 “是!”幽翼滑下她的手,在地上变幻回自己原来的本身,易清朵飞身坐在蛇身上,蛇的那双小翼突然变大,飞身而起,带着高阶妖兽强大的威压吓得下面的妖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跟着幽翼来到它的山洞门口。 外面被幽翼设了禁制,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可以直接进出。 进了山洞内侧,发现里面闪亮亮的,而且随处可见的灵药草、宝物,散乱一团,好在还知道简单分了类,药材一边,珍贵宝物一边,武器一边,都是一些难寻的好东西。 “你就这么随意?”看着那散乱一堆好东西,易清朵有些无语。真是暴殄天物啊! 幽翼不好意思地点头,无奈地说:“我不会整理,除了修炼一般不甚在意这些。这些灵药不错,可惜我不会炼丹,不然也可以练成丹药。主人,你看看有什么是你需要的,可以拿去!” 易清朵倒是很意外,没想到这条大蛇这么大方。她也不矫情,当即就挑选起来。既然它大方,那么她也不会吝啬。 她废了些时间才将这些东西整理好,然后再一一问幽翼,哪些是它要的,不要的就自己收了。 等幽翼大派送完,就轮到她。 “这个给你,你心心念念的生机之水!”她从空间弄了一大桶给它。为了这,它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好在暗忻辰及时赶到,没想到一阵操作下,变成如今这般主仆样,还真是有些唏嘘不已。 这么多!幽翼蛇眼大瞪。 “喝吧,管够!”易清朵笑眯眯地道。 幽翼一怔,连连点头,“嗯嗯!”然后喝了起来。一桶完了,接着再一桶,易清朵连给了它三桶。 喝完后又是妖兽需要的丹药。兽灵丹,晋级丹药。那是苍穹戒里面的,灵兽书上记载这种丹药是高阶灵兽进阶丹药。不知道对这里的妖兽有没有用,总得要一试才知道。 当幽翼看到兽灵丹时,又是一呆。天啊,它到底跟了个什么样的主人?怎么这么多好东西,都是自己需要的,恩同再造都不为过。 …… 连着好几次的好东西大派送,比它的更好更难得稀缺,它已经从震惊到淡定了。它庆幸自己跟了一个好主人。这个主人虽然女扮男装,玄力低,但是却是难得的妖孽体质,纯阳体和混沌体二合一,身上奇珍异宝无数。 都好了,一人一兽就在洞里梳理自己,巩固自己的修为。而幽翼得她送的那些东西,直接进阶至九阶。 天上,天雷滚滚,乌云密布。 “主人,我要进阶了!”幽翼高兴地说。 “好的,不过你得走远点,别让天雷把这里也给劈了,不然咱俩今晚就得露宿外面了。”易清朵笑着道。 “好!”幽翼高兴地说完,便飞出山洞。 易清朵也跟着飞了出去。 他们找了处远的地方,易清朵将空间里的储物戒给了幽翼,里面备的有一些所需物资,生机之水更是准备了五桶。妖兽渡劫她没见过,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留了个心眼。 “记住,能自己撑着就靠自己撑着,不能就借助外力,命最重要!”易清朵不忘告诫道。 “是,主人!”幽翼点头。 没多久,九天之上降下天雷,紫电,幽翼回归本体,接受天雷的洗礼。 一道道天雷引起诸多强者的注意。 整个山里妖兽都不敢发出声叫,因为九阶妖兽的威压席卷整个山林。 …… “怎么回事?有高阶妖兽在渡劫!”易玥颍看着天际的紫电和天雷,喃喃道。 暗忻辰从外面回来,小紫已经变成小狐被他抱在怀中。 “萧清奕呢?”见暗忻辰一个人回来,眉头微蹙道。 “该回来自会回来!” “这附近有高阶妖兽在进阶渡劫。” “嗯!”暗忻辰回到座位坐下,淡淡道。看这方向,应该是那条大虫子,不,现在是小朵的兽宠了。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易玥颍道。 “不去!”他不感兴趣。 “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有小紫了,肯定看不上这头。我去去就回!”他可还没有自己喜欢的呢,不是他不愿意契约,而是他还没有合眼缘的,之前好不容易找到黑龙,没想到是两条蠢的,没意思。说完,一阵风般消失。 …… 幽翼进阶,易清朵就在附近暗处暗中保护。没多久,发觉周围的气息多了几道,她眉头微皱。妖兽进阶不容易,且不说自身受限和难度,还要时刻防止人类暗杀。 半个时辰后,易清朵发现已经有三十多道气息了,而且还有玄尊、玄帝修为的。她这点修为完全不够送菜。 虽然她可以帮幽翼,让它在空间里悄无声息的进阶,但是却没办法让它接受天雷紫电的淬炼,这于它以后修炼不行,所以没法,只得出来。希望幽翼能坚持住。她一心二用,打气十二分精神,警惕着周围,一双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幽翼。 幽翼这次要承受四十九道天雷。 此时已经降下三十七道了。它身上被劈得皮开肉绽,但是它忍痛继续坚持,一道又一道的天雷让它不停地发出嘶鸣。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四十六。 四十六下后,幽翼已经快承受不住了,身上不断有烧焦的味道传出。 由于契约,易清朵可以与它心神交流。 “幽翼,挺住,还有三道了!一定要挺住!” “滋!”又是一道天雷,威力比之前更甚。 “主人,我尽力!”幽翼已经快到极点了。 第四十八下,幽翼眼看不行了,奄奄一息地劈趴在地上,远远看去似死了一般。 “幽翼,坚持,最后一下就成功了,一定要坚持住!想想你的修行不易,想想成了就是九阶妖兽。据我所知,这大陆九阶妖兽寥寥无几,你一定要撑住!” 可是那边没有回应。 易清朵急了。 最后一道威力最大,而幽翼现在明显已经到了极限了,我该怎么办?易清朵心里也着急不已。不急,不急,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想到办法。 又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但是感应它还有气息,很微弱。 看来她得马上想法子施救才行。可是要怎样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呢?她若是动用苍穹戒,定会被人发现。就在她附近有一道气息很是强大,尽管收敛了很多,但是还是外泄出一些,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范畴。能达到这种修为的她只认得暗忻辰,还有那个法主!依照暗忻辰的性子,他身边有神兽,断然看不上双翅幽蟒,那么此人就是法主了! “主人!”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它是服用了最后一桶生机之水才恢复点体力,见着主人很焦急回道。 “幽翼!”她惊喜它还能回应,看着天雷快降下的时候急道,“快,动用你之前的那些宝物,统统拿出来,挡住最后一道!” “好!” “砰!”天雷至,幽翼之前收集的那些宝物全被它抛出,挡住天雷。天似乎怒了,天雷的威力持续加大。幽翼趁着宝物遮挡之时,动用了之前易清朵给的一种灵果,熘心果。这种灵果是针对妖兽的,是化形之时所需的,只是它现在用实在是暴殄天物,或许吃了它以后待它要化形之时未必再有。化形需要服用化形果、熘心果、清心草等几种珍贵物什。不过想起主人之前说的命最重要,它不再犹豫,直接服用。 也因着那些宝物隔挡了下,让它有机会服用熘心果,在天雷破开防御给它最后一击之时,它依靠熘心果挺住了。 尘烟四起,大家看不见里面。只觉得天雷威力太大,或许这双翅幽蟒已经死了。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区区妖兽还知道用宝物隔挡,看来灵智不低。 一边看热闹的易玥颍看得津津有味,满意点头,“嗯嗯,这个虽然身份次了点,但是好在不蠢,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然后看到附近隐藏的那几十道气息,眉眼冷了几分。 天雷过后,紫电停止,幽翼一动不动。 好久,尘烟渐渐稀少,也不见幽翼动一下,就连易玥颍也以为它是不是挂了的时候,就在大家都以为死了蠢蠢欲动想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天突然降下一道祥瑞的金光,包裹着幽翼。所有人皆停住要动的脚步,注目观望。 成了!易清朵笑了。只要成了,那么她就不惧了,这里除了那个法主修为最高,其他人都不是幽翼的对手。而且幽翼如今是九阶妖兽,相当于人类八品玄帝,无几人可伤它,即便是法主,也要付出很重的代价才行。 只见幽翼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速度极快的恢复,直至完全再无一点伤痕。这是天道给予渡劫成功的妖兽的馈赠。 众人见此,皆知是渡劫成功了,纷纷退离。此时不退更待何时,待那双翅幽蟒缓过神来,定会灭了他们。 金光持续近半个时辰才消失殆尽。 幽翼身上泛起一阵阵紫光。它起身,发现除了自家主人还有一个高阶强者在,警惕地看着易玥颍。 “阁下是谁?在此有何居心?”它开口。 “嗯嗯,不错不错!恭喜,渡劫成功!”他道。 “若是阁下想在下认主,那抱歉,恕难从命!”它冷冷道。 “放心,即便是契约,本主也喜欢你情我愿。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他道。 本主?还真是法主!易清朵蹙眉。 “你是人类的法主?” “哦?你也知道我?”易玥颍倒是有些意外。自己有这么出名吗? “听属下说的。” “嗯嗯!没想到本主这么出名。既然本主这么出色,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混?”听着它稚嫩的童音,他起了拐的心思。 “不好意思,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已经有主人了,而且我此生只忠于主人一人。”幽翼道。 “哦?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居然能让你心甘情愿?”他好奇道。 “此事不能告知。如若法主无事,还请离开,在下还要调息巩固一下。”幽翼赶人。 “没想到萧大少爷胆子这么大,居然还不愿意走?”易玥颍看向不远处的某女,淡淡道。 “他不是你的人?”幽翼装作不认识道。 “不是!”易玥颍摇头。 “虽然不是,但是是法主好朋友的属下。”易清朵厚脸皮地一笑,然后朝易玥颍求道:“还请法主庇护清奕一下,清奕不胜感激!” “哦?你要我庇护你?”易玥颍挑眉,看了看她,“凭什么?”说完便飞身就走。 我哩个去!望着易玥颍远去的背影,易清朵嘴角狂抽。好在幽翼是自己的兽宠,不然自己就要命丧于此。这个法主还真是冷漠无情。 “主人!”幽翼准备要过来。 “你等等!别动!” 易清朵的话刚落,易玥颍再次出现在眼前,抓起她再次飞起。 折而复返。幽翼佩服自家主人。 “幽翼,你先在这里修炼等着我,我到时再来找你!”被易玥颍带离的易清朵与它交流道。 “好的,主人!幽翼等你!” “还有,你可以帮我收集一些这里的灵药!”她补充道。 “好!”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狩猎活动结束 本来还有一天才返回,易清朵是被迫提前返回。 回到大营的时候,易清朵心里暗骂易玥颍多管闲事。 “要不是看在暗王的份上,本主不会相救!”易玥颍放开她,淡淡道。 “清奕多谢法主救命之恩!”易清朵躬身谢道。 “嗯!”易玥颍淡淡点头。这萧清奕并非有什么过人之处,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刚才在山林的时候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不知道忻辰看上他哪点? 他没再看她,径自向着大营走去。 后面的易清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向着自己的地方而去。 一夜好眠,一晃而过,转眼间第三日到了。 易清朵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懒得出去。而暗忻辰从昨日救她之时出现过,便再未出现,而那个法主也是,她乐得自在。要不是萧家人过来烦她,她会更加轻松自在。 萧鸿飞等人在她昨晚回来就问了她怎么回事,她像他们解释说正好闯入高阶妖兽进阶的范围,还是法主救她带她回来的。又一番询问后,才放她回去休息。 今早上吃完早餐,又被萧鸿飞过来拉着尬聊好一会,才打发他走人。 午饭后,易清朵眯了一会,醒来已是很晚。 这个时辰狩猎基本已经结束,参与狩猎的人已经带着自己的猎物陆陆续续的返回大营。 因为契约了双翅幽蟒,所以猎妖兽就由幽翼出手,沉央将之与那些蛇一并带回来。头筹不头筹于她其实并无多大关系,只是被沉央这么一操作,她再次拔得头筹的几率很大啊。想起暗忻(xin)辰会送给她好处,她自然不会推脱。她现在就缺好东西。 不仅如此,那丫的还想将他推至高峰,目的不纯。枪打出头鸟啊!易清朵心底再次感叹这男人的城府心智,果真难以揣测!好在他没有太过魂淡,她跟着他混愿意罩着她,不然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待易清朵回到大营大殿的时候,暗忻(xin)辰身着一件红色的锦袍坐在高台之上,而一旁懒洋洋卧着的是那只紫瞳小白狐,易清朵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法直视。 再看向法主易玥颍,今日的他一袭白衣,除去那难看的鬼魅面具,就是个翩翩公子范,只是那周身上位者气息太过浓重,想让人忽视都难。他端着一杯茶,优雅自在地饮着。 申时已到,不管参与的人是否回来齐全,暗忻(xin)辰优雅的抬了抬手指,便有人开始清点众人的猎物。 “慕容家大公子,一阶魔玄兽三百十头,二阶玄兽一百头,三阶玄兽三十头,四阶玄兽九头,五阶玄兽两头。” “凌家大公子,二阶玄兽七十六头,三阶玄兽六头,四阶玄兽十一头,五阶玄兽一头。” “缥缈门弟子叶之浔,一阶玄兽二十六头,二阶玄兽七头,三阶玄兽五头。” “东方家大公子,一阶玄兽一百零二头,二阶玄兽五十一头,三阶玄兽四十头,四阶玄兽十头,五阶玄兽一头。” “欧阳家大小姐,一阶玄兽五十七头,二阶玄兽四十八头,三阶玄兽十一头,四阶玄兽一头。” “楚家大公子,一阶玄兽七十八头,二阶玄兽三十五头,三阶玄兽六头,四阶玄兽两头。” “沈家二公子,一阶玄兽九十八头,二阶玄兽二十一头,三阶玄兽二十九头,四阶玄兽七头。” “……” “萧家大少爷……”清点官大声报的时候,在看清易清朵的猎物是明显因为过于震惊而顿住,越是这般越是格外的吸引人的注意,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易清朵。 因为猎物太过血腥,未免冲撞了贵人而距离较远,众多猎物放在那里更是无法让人看清楚。而所有人的身后都是成堆的猎物,相反易清朵孤零零的几头则显得更加突兀。所以此时投向易清朵的目光,多半是想要看她的笑话的。 “萧……萧家大少爷,四阶玄兽三十九头,五阶玄兽两头,六阶玄兽一头,二阶三阶玄兽……不计其数!”清点官看着整整一袋子血肉模糊的小蛇尸体,吞了吞口水,偷偷瞄了一眼易清朵,心中暗自揣测这位大少爷不是去狩猎,而是捅了蛇窝吧!这被斩成一段一段的,可让他怎么数啊! “什么?六阶玄兽?!” “什么叫不计其数?” “难不成他去了中央深处不成?” “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这般年纪轻轻,就能出入中央深处的人了!” “天呐,能活着出入中央深处,那这位大少爷的玄气,岂不是在玄皇之上!” 清点官的话一出,场上一片寂静之后开始爆发出一阵哗然之声,没有人相信,一个素来以病弱药罐子着称的萧家废柴大少爷,竟然会猎到六阶玄兽!那不是魔兽,而是玄兽啊。六阶玄兽相当于人类玄皇八九品修为,还有那不计其数的二三阶魔兽。 幽翼猎的六阶玄兽,还有拿幽魔玄铁狮,以及那一堆蛇兽,暗忻(xin)辰的锦上添花,足以让她赢得更漂亮,成为今日猎宴最亮眼的魁首。 易清朵坦然的将众人的神色都归于眼底,暗忻(xin)辰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捏着茶盏饮茶,从始至终眼皮都没抬一下。 而旁边的易玥颍不着痕迹地嘴角抽了抽,暗自笑了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忻辰这厮居然着了魔了,明着偏袒那萧清奕。瞧瞧,这不计其数的玄兽,这六阶的玄兽,都是打哪来的?啧啧啧,真是腹黑! “我说,你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你把那萧清奕推得太高,就不怕他有一天摔死么?”易玥颍传音道。 “你当本君是陪衬不成?” “我说,这萧清奕到底哪点好了,让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出手,而且还乐此不彼的。我瞧着这人循规蹈矩的,无讨喜之处。”易玥颍甚是不解。 循规蹈矩?暗忻辰微微蹙眉。这狡诈的小狐哪点有循规蹈矩的样子?倒是装的一把好手。只是没想到玥也能看走眼,嗯,不错。 “他不需要讨别人的喜!”暗忻辰转眸看向他。只要讨他欢喜,让他开心就好,至于其他人,不甚相干。 “这倒稀奇!”易玥颍甚是好奇,他且等着看。于是又把眼光看向下面的易清朵。 集体震撼还有萧家人。萧家老祖萧鸿飞更是笑意连连,心里直说幸好及时挽回了萧清奕,不然萧家就真的损失惨重了。萧家长老及其他人也连连点头,笑得开心。他们心底认可了萧清奕。 萧明晨起初坐在那里听着周围那些讽刺,只觉得丢人,在听到清点官的话之后,先是震惊不可置信,随后又仿佛扬眉吐气一般挺直了腰板笑眯了眼。 还有女眷那一些女子,震惊之外看着易清朵的眼神,都仿佛是看到自己梦中的情郎。易清朵目光一扫,一个个都羞红了脸拿着帕子一副偷偷看她又不敢看的模样。 狩猎活动不比荣华典宴正式那般规定人数限制,这属后续的庆功宴,所以家族的人可以前来看热闹。今日增添了不少人前来观看。 “诗韵,你这位大少爷哥哥,不仅容貌出色,便是玄气也这般强大!” “不愧是萧家大少爷,如果是我许配给大少爷,我肯定幸福死了!有些人啊,看走了眼,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呢。” “萧清朵曾经是最年轻的玄者,如今看来,大少爷更加出色!” 柳域萌隐隐的听着这些话,看着易清朵的目光更加复杂!“他”的俊俏的确无人能及,玄气也定然不弱,若是早知如此……若是早知如此,她或许…… 不!早知如此她也会做出这般决定! “再俊美再出色又如何?哪里抵得上缥缈门少主的最贵!” 暗忻(xin)辰似乎待的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挥了挥手,“还等什么,宣布头筹吧。” 风轻鸣道了声是,便走上高台前面,大声的宣布道,“今日猎宴头筹,就是萧家大少爷,萧清奕!” 下面又是一阵哗然,有不少人都走到易清朵面前道喜,易清朵只是点头作为回应。 “的确是才貌双全,样貌出色,还这般有本事,萌萌那孩子,真是丢了一个好夫婿。” “玄霄宗主真是惯会说些扫兴的话。”暗忻(xin)辰嫌弃的放下了茶盏,“萧家大少爷,既然你夺了头筹,除了应有的赏赐之外,可还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对于暗忻(xin)辰的无礼,玄霄宗主早就习以为常,脸色都没变一下,反而笑着很是和蔼,“是了,殿主说的对,要赏,青云大陆这么多年,除了君上和法主二人,便再没有人以如此年轻之龄安然进出穆阳山深处。如此青年才俊,为暗殿效力,也是我青云大陆之福,要重重的赏赐!” 这次的庆功宴狩猎的赏赐不止有阎王殿的赏赐,还有其他宗门、学府及九大家族一起参与势力出的奖励。就是栽培或拉拢人才做准备。玄霄门也出了奖品。 不过,这次法主也来了,只怕也少不了添好处的。 易清朵只装作完全看不懂玄霄宗主与暗忻(xin)辰之间的暗潮汹涌,垂眸作揖佯装推脱,“为暗殿效力,是清奕的本分,不敢要赏。” “你这孩子,今日是你取得了猎宴头筹,自然是要赏的。与本宗主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便是你想要娶了本宗主的女儿,本宗主都允了你。” 易清朵皱了皱眉,这老头说话,句句不离柳域萌,到底是为了讽刺她被退了婚,让人看笑话,还是柳域萌真的那么好,她被退了婚后还想要再娶?不娶就是她的损失? “玄霄门大小姐金枝玉叶,清奕何德何能,不敢冒犯。” “唔,你不敢便对了,这分明是惩罚,哪里是赏赐。” 暗忻(xin)辰幽幽的一句话,让柳域萌敢怒不敢言,恶狠狠地揪着帕子,心中再次埋怨暗忻(xin)辰不仅抢了她的生机之水,还如此当众羞辱她。她幽怨地看着易玥颍,法主也不管管! 一旁的易玥颍淡然坐着,感受到她的视线,眸光清冽幽冷看去。 柳域萌敛起不满的情绪,不敢造次地立即低头,不敢再看。 易玥颍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 第一百七十五章 荣升执法使者 “既然你不敢要赏,那么本君就替你做主了。你既是大少爷,自然能入了执法殿。”暗忻(xin)辰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看了眼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易玥颍一眼,“本君记得,穆阳执法阁还缺一个执法使者。” 执法殿,整个青云大陆的执法者,维持整个大陆的秩序。由各大势力一起严格筛选出大陆各地出色的人才,对于违反大陆秩序的势力、家族或者武者进行整治,平复大陆各方秩序。 执法者,要以身作则,法制公平。执法者的权威不容挑衅,一旦有人发现执法者被斩杀,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全大陆的执法者追杀,致死方休。 执法殿最高位是法主,法主之下则是七大护法和两位执法监察使,使者之下是十二大执法总指挥,总指挥分管青云大陆各地大小的分支。穆阳城的执法阁则是十二大总指挥之一。 而暗忻辰给的执法使者的地位,则仅次于执法总指挥使之下。 易清朵自然是不会相信,以暗忻(xin)辰的身份,还会记得缺少一个执法使者。 果然,人群之中有一人脸色微变,显然一副不相信自己站在那里,便平白无故的便丢了官职的模样。 他看向自家的法主,只见他自顾地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满心绝望。 “如此不妥,执法使者早已有人担任。”李家家主站起身对着暗忻(xin)辰作揖,“殿主事务繁忙,记错了这些小事也有情可原。依本家主所见,萧大少爷年纪尚浅,莫不如先做个执法员,锻炼一下以增经验。” 在这暗阁之地,竟然有人敢当众如此反驳暗忻(xin)辰,易清朵暗自一笑,不由得多看了这李家主两眼,这位李家主是真的狂妄,还是真的无知? “是呀!”有人看向易玥颍,喊道:“法主,您说说话!” 经此人一声喊,大家皆看向易玥颍,等他发话。 易玥颍淡漠地喝着茶,两口之后,才漠然开口:“本主只是来看热闹的!”言下之意便是他不管。 大家心里一阵暗恼。 “李家主这般说,亦然也是不妥。”温润之声响起,又有人站起身来,闻声望去,易清朵嘴角一勾,这位身着“慕容”家服饰的男子,便是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云影。 “萧大少爷以如此年轻之龄便能进出穆阳山中央,本事超然,前途无可限量,如今又是理所当然的头筹,区区一个执法员,岂不是将萧大少爷埋没。” 暗忻(xin)辰像是看折子戏一般看着两人,手指敲击桌面极为有节奏,许久才缓缓开口。 “呵,已经有人担任了吗?”暗忻(xin)辰含笑之间,手指轻轻一弹,指尖有戾气而出,易清朵随即看去,只见刚刚人群之中脸色微变那人,已经轰然倒地,再没有声息。 “现在没有了。” 偌大的营地之中,此时竟是没有一人敢发出声响,寂静的可怕。何为狂妄?何为王霸之气?乖张肆虐,心狠手辣!这还是易清朵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暗忻(xin)辰,弹指间置人于死地,仿佛结束的不是一个人的性命,而是捏死一只蝼蚁。 “暗殿主,你……” “本君怎样?” 李家主脸色极为不善,“不知此人犯了何事?需劳烦暗殿主亲自动手。法主还在这里呢,您将法主至于何地?” 对于当场杀死执法者一事,除了李家主,竟是无一人质疑甚至无人诧异。如此可见暗忻(xin)辰在大陆上的威慑,与对这样随意肆杀的习以为常! 反观萧家大公子慕容云影,竟是又缓缓坐下执杯饮茶,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好似他都没有起身争辩过。 暗忻(xin)辰只勾唇一笑,并没有回到他的话,反而端起茶盏品尝起来。 尝过一口,才看向易玥颍,淡淡道:“你如何说?” 大家再次看向易玥颍,只希望他看到此情此景生气了真的管管,不然这暗阎王还真要无法无天了。 奈何,易玥颍还是刚刚那副样子,他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定格在那李家主身上。 李家主顿时身子一紧,觉得透心凉。 “你两次挑起本主的注意,倒是个不错的!只可惜,你错估了本主的心!”易玥颍淡淡看着他,眸光凛冽,冰寒道:“你可知揣测圣意是什么后果么?” 那李家主顿感危机,当即下跪道:“求法主开恩!我也只是……” “只是什么?”他淡淡道。 “只是……” “本主从一开始就说了来凑热闹的,刚才再三重申,结果你一再扫兴!”说完一道劲风而出。 那李家主顿时被打飞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这次便是看在李家老祖的份上施以小惩,再有下次,便是你的性命!”易玥颍淡然说完,不再看他,对着一旁的暗忻辰道:“真是扫兴!” “嗯!”暗忻辰点头。 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心里一堆的心里话,却不敢表露一点出来。 倒是有着一颗玲珑心的风轻鸣,上前一步走,道,“经执法殿刑法司查,穆阳执法使者,其身不正,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已证据确凿,今就地格杀,所有同党,抄家灭族!” 风轻鸣的一番言论,竟是让李家主的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再没敢多说一句话,精神恍惚的趴在地上,难堪至极。 “穆阳执法使者已死,既然萧家大少爷上任,那么这抄家灭族之事,便由萧执法使者亲自办理吧。”易玥颍淡淡说了句,算是当即认可了萧清奕。 如此,易清朵穆阳执法使者一职,便至此敲定。 “清奕谨遵法令,谢法主恩!多谢暗殿主!” 头筹已定,暗忻(xin)辰和易玥颍早已觉得无趣双双离去。 大人物一走,这时场面才活络开来。 “大哥,恭喜你!” 对于萧逝云,易清朵心中有数,在山林之中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两拨人马,其中必定有一方是萧逝云的手脚,至于另一方是谁,易清朵现在还无从可知。 “恭喜倒是不必了,二少爷计划落空,原本就失望至极,现如今更是不舒服吧?”易清朵含笑看着他。 “大哥这是说哪的话,弟弟怎么听不懂呢。”萧逝云装傻充楞,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人生如戏,萧家就是一个大戏台,人人都是戏台上的戏子。 “二少爷听不懂没关系,总有懂的那一天。”没想到萧家老祖已经整治了,这萧逝云还能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蹦跶,着实不简单,倒是有些本事和手段。哼,萧家老祖为了萧家人才没动他,可以,她暂且先搁置,以后有的是机会找麻烦。萧逝云么,呵……且看谁先玩死谁? “萧大少爷!” 慕容云影缓缓而来,声音温润气质儒雅,手执桃木折扇,一副谦谦公子之派却多了文人墨客没有的潇洒风流,身后跟着一个紫衣姑娘,亦是容貌不凡,宛若清冷芙蓉。 “慕容大公子!” “萧大少爷常居元灵,竟是识得本公子?” 易清朵浅浅一笑,“素闻慕容大公子才华优裕待人宽和,为人温润广结人缘,是青云大陆年轻一辈上下交口称赞的天才。清奕虽不识得慕容大公子,但慕容大公子风姿,却已向清奕表明了大公子的身份。” 慕容云影爽朗一笑,“好!萧大少爷不仅容貌、玄气出众,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副慧眼。难怪会被暗殿主和法主同时重视!大少爷之后,前途无量!” 易清朵还在想慕容云影主动来与自己寒暄是何意,原来醉翁之意,并不在酒。是真的如他广结人缘的性子一般,想要结识她,还是要试探她呢? 倒不是她想的多,对所有人都产生怀疑,而是纵观历史长河,所有广结人缘的人,都有着一颗躁动不安的野心! “是暗阎王和法主的错爱。” “萧大少爷就莫要推脱了,暗殿主的眼光,一向都是极好的。而法主更是慧眼识金,萧大少爷本身优秀才是重中之重。” 这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吗?暗忻(xin)辰什么时候的眼光极好,怕是整个青云大陆都知道,选男人的眼光是最好的!而那法主与暗阎王之间本就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的事情,法主的风评也是不好的,不光不好还有些疯批。同时被两个疯批的人看上,真好? “能入了暗阎王的眼,是清奕的福气。如今法主便是清奕的顶头上司,蒙法主器重委以重任,清奕自当恪尽职守,完成主子吩咐的任务。” 人人都有面具,生活全靠演技。易清朵语气轻松,面上却做出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无耐与哀怨的表情。不管他是不是试探,她反试探回去便一清二楚了。 “本公子与萧大少爷真是一见如故,家父常嘱咐本公子,要多向殿主学习,如此,殿主看中的人,本公子也想要结交一番,不知改日萧大少爷可否赏脸,应本公子之邀啊?” “慕容大公子言重了,能与慕容大公子相交,是清奕高攀了。” “萧大少爷无需与本公子这般客气,改日本公子下帖子,萧大少爷可无比要前来。” “清奕定会准时赴约。” “那就这般说定了,如此,本公子就先行一步了。” “慕容大公子请。” 慕容云影笑着离去,转身的瞬间,那温婉之笑便已经变得意味深长,行至远处,才淡淡的说道,“越是靠近,便越觉得眼熟,紫衣可曾察觉?” “阁主赎罪,紫衣愚钝。” 慕容云影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本阁主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如若那日穆阳街头真是此人的话,那他与暗阎王的关系,便有意思了。” 目送慕容云影离去,易清朵唇角微勾。这个慕容云影倒是有点意思呵! 正在发呆之际,凌清尧拿着酒走了过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叶之浔。 “恭喜清奕兄,再次拔得头筹!”凌清尧拿起酒壶朝她道。 “恭喜萧大少爷!”叶之浔也拿酒。 易清朵豪爽地拿着酒壶与二人相碰,笑着道:“多谢二位!” 三人喝着酒。 “之前在荣华典宴之时,之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见谅!”当时在最后争夺头筹之时,他看不起易清朵躲在阵法里,只觉得他胜之不武。如今狩猎妖兽结果让他不仅没了不服,还有敬佩之意。此人与清尧哥一样,是个不错的人,与之结交他心甚慰。 “朵儿妹妹今日没来吗?”凌清尧问。 “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宜多走动!”易清朵回道。这人怎么还不死心啊! “我过两日去看看她!这几日采了些灵药,可以给她补补身体。”凌清尧道。 一旁的叶之浔听出味来,他暗暗看了眼自家师兄,他那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是他少见,立刻秒懂。原来凌师兄喜欢的是萧清朵啊!可是,听闻萧清朵玄丹被废,如今已经不能再修炼了,凌师兄只怕情路坎坷了,他师尊是断然不会让他娶萧清朵的,还有凌家。 “你留给自己用吧!”易清朵当即婉拒。 “这些我用不上,家族也无需要。就这么说定了!”凌清尧怕她再拒绝,道。 好吧,还拒绝不了了是吧!易清朵暗自嘴角抽了抽。 “清奕兄,今晚月色不错,清尧再敬你!” “好!”易清朵笑道。 “还有我!”叶之浔也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易清朵仰望星空,轻叹一声道。 “大少爷有心事?”叶之浔皱眉。 “心事?呵,谁又没有心事呢?”易清朵苦笑一声,“咱们不聊这些扫兴的事,说点开心的!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能有幸结识二位是清奕的荣幸,干杯!” “好一个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说得好!哈哈哈哈……”叶之浔大赞道。 凌清尧也笑看着二人频频点头。 “不过,萧兄,不介意我喊你萧兄吧?我觉得与萧兄投缘,喊你萧兄比大少爷要好些。”叶之浔道。 “随你意!喊什么都只不过是称呼罢了!叶兄也不错!”易清朵摇头。 “刚刚萧兄说的唯有杜康,那杜康也是酒吗?是不是很好喝?”叶之浔蹙眉。 “是的,是一种酒的名字。至于它的味道嘛,我想应该还不错。我没喝过这种酒。这诗出自一位前辈之手。我只不过是有感而发,抒怀心情罢了!”易清朵笑着说。 “今晚的酒也不错,出自暗阁之手。咱们有福了!”凌清尧笑着道。 “那倒也是!”叶之浔一笑,道。 “清奕兄,来,干杯!” “干杯!叶兄,一起!” “好!” 三人再次开怀畅饮。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充当刽子手角色 三天的穆阳山狩猎活动就这么结束,由于暗忻(xin)辰对易清朵的看中及法主当场的认可,有人亲近恭喜,看清形势巴结讨好;有人鄙视不屑,认为易清朵是以色侍君。 易清朵就是在这两种极端的声音中,走马上任了执法阁的执法使者。 这里的执法殿有些类似于现代的警察局一样。专门独立一派,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而且选人相当严格,最主要看清品性。不过青云大陆毕竟不是普通大陆,各方势力暗送人进来也比比皆是;各大家族都有参与执法,所以对于经常的塞人进来也是习以为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像暗阎王这么霸道强势的直接公开塞人还真是少见。以前暗殿也有塞人但都不似这次这般,直接点名点职位。 穆阳总执法阁,自设立起便只听命于法主,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各大家族,而如今这权利,都由暗阎王暗忻(xin)辰掌控。 执法殿的执法使者负责侦缉听审,巡视和监督执法者执法是否公正公平,是整个执法者铁律的灵魂,可以随意斩杀不合格的执法者。总指挥使巡察缉捕也参与收集情报,负责各地法纪、军纪。可传理法主和执法使者钦定的案件,设诏狱,可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执法殿总部,死于酷刑之下者不计其数。 不过听闻以前的执法殿规矩不是这样的,这些都还是年轻的执法殿的法主上任之后大刀阔斧的改革演变而成的,显然现在的秩序更加清晰便捷。 不过,也从这次狩猎活动时对法主的初步了解,让易清朵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此人并非表面那么云淡风轻,实则城府极深、狠辣独断。暗忻辰是什么人,她虽然没有摸清,但是他的说一不二的臭脾气她可是一清二楚,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么着法主肯定也是个极端主义者,只不过隐藏够深罢了。就单凭他放权给暗忻辰,将执法殿的事情全权交由暗忻辰处理也看得出二人关系极好,不似外面传言走得近那么简单。 难道二人真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易清朵蹙眉,想了想,罢了,别人怎样,与她何干,她还是好好扮演好她的执法使者身份,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的好,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自从暗忻辰与易玥颍昨日晚宴离去后,暗忻辰再也没有出现在易清朵的面前。不过这样倒是让她轻松了不少,起码不要费心思去应付他。 今日的易清朵一袭白色蓝纹执法服,身披着黑色披风绣着蓝色蟠龙暗纹,白色腰带上挂着一块“执法使者”的玉质身份腰牌,腰牌旁配着一把图文古朴好看的短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不出的潇洒帅气,风流俊朗。 一路骑着灵兽行至在原执法使者家的路上,身后是一批身着灰白色服饰的执法阁属下,威风凛凛,路上吸引了无数姑娘、妇人丢手帕投花枝。 易清朵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谨遵法主之令,充当刽子手,带着执法阁的执法者来抄前执法使者的家。 好不容易躲过花姑娘的手帕、花枝雨,来到前执法使者家的大门口,看了眼那威武的牌匾“执法使者府”,无声地叹息一声。 看着有些萧条的大门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想必是昨日收到消息后里面的人全部走了。此时不禁让她想起了那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真是人走茶凉! 虽然人走了,但是里面的东西不敢带走半分,在逃离之前暗忻辰的人就过来接手了,所以,在出去的时候都是一个个被搜身才允许走的。 易清朵手一挥,大家便直接进了大门,留下两个守门的。 进了府内,执法阁的人轻车熟路地搜寻起来。易清朵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显然,她带的这一队人对这里很熟悉。看来这都是暗忻辰特意给她选的,她是该跟他说声谢谢他的体贴么? 她在院里转了转,这执法使者的府邸并不太大,但是也不小,除开客厅、偏厅,还有五六间独立的房间、一个书房、一个厨房及两间厕所,值得一说的是厕所分了男女,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觉得有点意思。找人一问,原来也是法主之意。这个法主倒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她抬步向着书房走去。 易清朵站在书房里,看着外面的执法者们一件一件的搬着贵重物件,心中颇为感慨。暗忻(xin)辰性子阴晴不定,手段狠辣,动辄便要人性命,抄家灭族,是青云大陆上下公认的阴晴不定的奸佞之人。而今日一过,想来她也成了助纣为虐的鹰犬爪牙了。曾闻有人言说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如今她却成了别人手里名副其实的杀人剑了。 微微轻叹,有些事不由人,有些人身不由己。她若要做那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必然就要先成为一柄利刃,这是必经之路,现在才如此,荆棘都还未铺满,又有何惧! 在其职谋其事,她自认为自己不是滥杀无辜之徒,却也不是可以拯救苍生滥好心的圣母。 “大人,这里有个暗格!” 一个属下唤回她走神的意识。 有一个执法者在书房里搜查,发现一副字画后面有个地方暗藏玄机。 易清朵走过去,在字画的后面,果然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块令牌,四块传讯玉简和几封信件。 易清朵随意拿了两张信件看了看,眉心一皱,这些所谓的信件,竟然都是白纸,上面没有一个字。 “这密信,难道还需要特殊药水不成?”那名属下看着空白信件,蹙眉道。 有一些为了不让密信不落入别人手上而泄露消息,而将信件用特殊的药物侵染,使字迹消失在纸上,需要再用特殊的手法或药物才能让字迹显现。 “拿去给王领队试试!” 王韧琅是执法阁执法员的领队,最擅长的就是各种暗语密信。 那名属下道了声“是!”便匆匆离去。 易清朵拿起一枚传讯玉简动用神识查看了一番,又拿起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却怎么也打不开,她微微蹙眉。 即便是第四块打不开也没关系,但是前面三块的内容已经足以说明之前风轻鸣说的是真的,这是那前任执法使者贪赃枉法的证据。 第四块看不了,因为她修为不够。看来这个前执法使者也是个不简单。 这块就让修为高的人去处理。 她放下第四块,又拿起旁边那块令牌。那是一块凌霄木制作的令牌,上面刻了一个缘字。 缘?缘什么……什么缘?此字代表何意? 她仔细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动用了神识也没反应,这看着就是一块普通的令牌。或许是象征身份的令牌也说不定或者用于联络的信物都有可能。 将东西拿出来,放在一旁的桌上,陷入沉思。 不过多时,那名属下和王韧琅拿着信件进来,易清朵只看他的脸色,便已经能猜出他这是一无所获。 “大人,火燎,水浸,药物属下全都试过了,都没有用。”王韧琅恭敬道。 易清朵随手接过一张信件,淡淡看了眼。刘熠沉是极为有资历的执法使者,家里不是氏族大家,没有强硬的后台,而是经过层层选拔,从最低的执法员做起,历经四十九年终于爬上执法使者的位置。现如今这些执法者的手段,刘熠沉都是了如指掌,想要做到不为人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能被放进暗格之中的,定然不会真的是白纸,大人,属下带回执法殿,再试试其他方法。”王韧琅道。 易清朵没有回复他,摸着信件,那信件入手有些丝滑,抬起拇指看了看,隐约可见一丝粉色,放在鼻尖嗅了嗅,易清朵心中便有了主意。 “呵,没想到这刘熠沉倒是有些意思!”易清朵轻笑一声,看来这刘熠沉是那风月的常客,不然怎会想到用此种方式来掩盖信笺的内容?或者更确切地说,某个风月之地是他行某事遮掩的地方。 她看向王韧琅道:“你去找些女人用的胭脂过来!” “女人胭脂?”王韧琅抬眼惊诧地看着她,显然对易清朵充满了质疑,“大人,据属下所知,并没有需要用胭脂来显现的药物。” 易清朵以近十六岁之龄上任执法使者,许多人都知道她这个官职,是因为生的俊俏被暗阎王看上了,法主不得不投其所好地默认,所以即便她在穆阳山猎宴获得了头筹,大家也都把她当做是以色侍君的小白脸,以色上位,没什么本事。对她表面恭敬,也不过是因为她是萧家的大少爷,再是执法使者而已。 易清朵知道大家的心里想法,穆阳执法阁大多数都是暗阎王的属下,对暗阎王忠心耿耿,那法主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不问由着他们,所以,对于她这个空降司令,这些人面上虽然恭敬,眼神却是欺瞒不了的。但是她不在乎,也懒得去理会,她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的本事,而不是用口舌。 “萧风!” 萧风自穆阳山猎宴之后,对易清朵简直就是崇拜的不行,别人不知道易清朵的本事,他却从回到萧家之后,将易清朵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中,所以此时易清朵根本无需多说什么,他就已经能领会易清朵的意思。 萧风转身快速离开,不多时便拿回一盒胭脂。 “少爷!” 易清朵点了点头,接过胭脂盒,直接走到案前,将信件铺在案上,把胭脂倒在了信件上,待胭脂涂满了信件的时候,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吹走表面的胭脂,而信件上,却显现出了许多胭脂点。 “果然如此。” 这个时代的纸张不似二十一世纪那般,是光滑平整洁白无瑕的,这个时代造纸术还不发达,原料基本上就是树皮破布和残絮,处理的技术不弱现代,不仅发黄粗糙,还有很多杂质。只是,在玄幻世界里,大多数都是用传讯玉简联络,很少有人用信笺,因为便于留下把柄。看来这仅有的几封信对于刘熠沉来说不仅是用来联络的工具,还是他想留个心眼,若是对方反水,他也有对方的把柄在手。既然如此,这信的内容就更加重要,这倒让易清朵升起了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人这么小心谨慎,乃至心细如尘。 而这些胭脂点如针尖大小,用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是胭脂细腻,正巧可以堵住这些针孔。 “大人果然心思缜密!竟然连这般小的针孔都能发现。”王韧琅看着那些小针孔惊讶道。 易清朵不以为然的扫了一眼王韧琅,哼笑一声,“若是连王领队这般简单的试题都无法应对,本执法使也无需做这个执法使者了。” 王韧琅神情闪过一丝尴尬,却是笑着不语,而是用易清朵的方法,让其他信件的字迹也显现出来。 这竟然不是青云大陆通用的文字,看起来像是某种罕见的暗语。 “大人,这好像是密语,但是……但是这密语说的是什么?属下精通大陆三十二种密语,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密语。不知大人可能破译?” 古代的密语,就像是现在的摩尔斯密码一样。 易清朵接过信件,嘴角一勾,“这算是王领队考验本执法使的第二道试题吗?” 这些手段并不算是高超,王韧琅身为执法者,办理过无数案件,精通各种暗语,怎会连这种手段都想不到?不过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她的虚实而已。 “大人多虑了,属下着实不知这是何种暗语。”王韧琅正色道。 易清朵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说话的样子,她是杀手,不是考古学家,做世家大小姐的时候虽然游历百川,见识广泛,但到底不是特务,所知的暗语也是有限。王韧琅是暗语方面的专家,若是连他都不知道的暗语…… “这书案上的东西,可有人动过?”她问。 属下摇了摇头,“自发现了暗格,没有大人发话,这书房大部分都没有动过。” 这些针孔看似没规则,实则却是有规则的排列着,如果不是特定的密语,那么就是某种密码。 作为一个杀手,必须要精通情报通讯工作,所以她熟知各种如别尔密码,摩尔斯密码等现代密码。这里虽然不是现代,但是不代表玄幻大陆的人就思想笨拙,想不出聪明的办法。她可从未小瞧一个人,这刘熠沉本就心思深沉,用暗语更在情理之中。不过,青云大陆暗语太多,她哪有时间一个个去找去比对。搜寻了一下脑中的记忆,她微微蹙眉。脑海里是萧清朵的记忆,而萧清朵的记忆中所熟知的也就十几种暗语。她再根据做笑无忧之时所搜寻的资料一起想了会,似是想到什么,心下明朗。 易清朵看着书桌上放着的书,走过去翻了翻,又到了书架前仔细打量,刘熠沉书架上有很多书,但是看着这些书的磨损程度排列摆放来看,他却并不是一个爱好读书的人。而且他书架上的书,类型很统一,都是一些关于修炼或者管理、计策方面的书,只有…… 易清朵走到书桌前,拿过书桌上的一本《青云大陆地域知》,只有这一本是杂记! 那名属下和王韧琅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她。 若真如她想的那般,那还缺少一个密钥匙,也就是密码本。 这本《青云大陆地域知》相比其他的书籍,显然被翻看过很多次,刘熠沉应该不是一个爱惜书籍的文人,所以这本书的边角都有些皱了。而且…… 易清朵拿起那书放在鼻下嗅了嗅,与她手上在信件上摸到的一般,有着同样的淡的几乎嗅不到的胭脂香。她了然地一笑。 “少爷,可是发现什么?”萧风见她笑了,问。 王韧琅和属下也都看向她,静等她回答。 “倒是有些发现。不过还得验证。”易清朵微微一笑,先是看了眼王韧琅,算了,这人对自己还心存疑虑,她不想找他,于是她把那本书给萧风,看着他道:“萧风,找到我说出的数字所对应的页数和字数。” 萧风接过《青云大陆地域知》点了点头,“少爷放心,萧风明白。” “七,十九。” 萧风翻到易清朵说的页数,找到这一页对应的字,“器。” “十二,十一。” “械。” 在萧风说出第二个字的时候,易清朵便已经能猜出一二了,而一旁从头看到尾的王韧琅,已经开始对易清朵有所反观,甚至是已经隐隐的承认了易清朵的本事,可见暗阎王并不是随意安排而已。 “十五,四。” “已。” “三十六,九。” “成。” 器械已成! 什么器械?炼制的玄器么?如果仅仅是炼制玄器根本无需这般遮遮掩掩,看来这批器械是见不得人的。如此,那刘熠沉和幕后之人定在密谋什么,这四个字分量很重。 而此时,易清朵瞬间便已经想明白了所有! 原本她以为,一切不过是暗忻(xin)辰的欲加之罪而已,什么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这个所谓的行贿之人想必就是李家主。李家主是九大家族的李家家主,但是,有了暗忻(xin)辰这个暗阎王意外,他就未必能暗地里壮大自己的势力! 但是没有想到,暗忻(xin)辰给出的所有理由,竟然都是真的。 “血樱!”易清朵轻唤一声。 瞬间,房内出现一名黑衣人,看不清样貌,单膝跪地:“主子!”此人正是之前暗忻辰送她的十名血影之一。 “血樱,将暗格里面的东西,全部送进玲珑殿。”她道。 这样看来,暗忻(xin)辰早就已经知晓一切了,如此,易清朵对暗忻(xin)辰的看法,倒是有所改观。她虽然不是那种用耳朵看人的人,但是对暗忻(xin)辰的印象,也算不得好。可通过此事来看,暗忻(xin)辰当真是不若传闻那般,是随意妄害他人的奸佞小人。 “等等。”王韧琅拦住了血樱,作为执法者领队,便是执法使的左右手,这样的事情本该由他去办,此时易清朵派了血影去做,王韧琅自知是刚刚自己的鲁莽,冲撞了这位执法使者。 “大人!” “王领队还有何问题?”易清朵淡淡看向他。 “大人恕罪,是属下冒犯了!”王韧琅单膝下跪请罪道。 一句话易清朵便已经明白了王韧琅的意思。 易清朵却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她一个空降下来的,还被冠着以色侍君的名头,下属不服,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王领队多虑了,换做是我,也会如此考验一下我的上司,是否真的有能力做这个使者。”易清朵声音平淡,并没有什么起伏,冷漠看着他,“虽然王领队如此,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大家同为阎王殿效力,还是需要共结一心的好,王领队觉得,是吗?” 恩威并施,才是治人之道。 “属下受教,今后定会全力辅佐大人,共同为阎王殿效命!”他说的是阎王殿而不是执法殿,也明确证实了易清朵之前所想,还真是暗阎王的人。只是不知那法主到底是何想法,竟然真的如此大方,让暗忻辰做主? 罢了,这些关她何事!她看着王韧琅问:“外面东西都处理完了吗?” “回禀大人,都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东西也都抬到院里,等大人发话。” “让人都带回去吧!”她道。 “是!” “我们也出去吧!”这里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无需再浪费时间了。她的任务完成了,可以收工了。 易清朵收队回执法阁的时候,血樱已经将信件送进了玲珑暗阁。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李姨娘又要搞事了 此时,暗忻(xin)辰正坐在案前,如玉的手指执着朱笔批阅执法阁的奏章,一边听着血樱的回禀,甚至事无巨细的将易清朵的一言一行全部讲述给暗忻(xin)辰听。 “呵,这只小狐狸!这便是她与别人的区别。” “主子是说,大少爷比寻常人聪明吗?”沉央一直都并未觉得这位萧大少爷,除了那张好看的皮相,究竟哪里能入了主子的眼。 “聪明?她的确是聪明,聪明的狡猾!” “沉央愚钝。” “本君问你,你可会像王韧琅一般?” 沉央并不是蠢人,只是在易清朵的事情上有些不解,否则也不能成为暗忻(xin)辰的心腹。此时暗忻(xin)辰这句问话,沉央瞬间便知晓其中的含义,“沉央誓死效忠主子!” “呵,你瞧,这便是你们的区别。你们都会为本君效命,而小朵儿却只会效力,不会以命相随。” 如此一字之差,却最暴加露人心,她就像是亡命天涯的赌徒,常以命为注做一场滔天豪赌,但她赌的,全都因她有所求。如她所说,富贵险中求,她以命为注,换来的都是天大的利益。 她第一次赌,换回了命。 她第二次赌,换回了权。 沉央领悟后更加不解,“如此,便是背弃主子,这般无耻之徒,主子为何还……?”还这般放任于她! “如此,才更有趣不是?”暗忻(xin)辰放下朱笔,从奏章间抬起头来,薄唇邪魅一勾,“她越是如此,本君才越是想要她的命。” 沉央蹙眉。 “罢了,你把这个带给玥,让他回一趟易家。”暗忻辰随手拿起一份资料给沉央。 沉央看了看,再次蹙眉,不解地看着他道:“主子,这……是真的吗?玥主子……”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只是很惊讶地看着他。 “嗯,如你所见,他确实时日无多了!”暗忻辰淡然道。 沉央震惊,久久不能回神。好久,醒神后双眸复杂地看着自家主子,欲言又止。 “放心吧,他暂时还死不了!我都还没死,他又怎会轻易死去!”即便他想死,易家那几个老祖也不会同意的。 “属下看不出一点他……”性命堪忧的征兆。 “他被下了魂印,如今已越来越严重了。这是昨晚送来的资料。”暗忻辰淡挑起眉梢。看来玥之前说的那个计划得提前了。 “主子,难道就没有压制之法吗?”沉央不死心地问。主子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对眼的朋友,如若玥主子就这般死了,主子一定会很伤心的。 暗忻辰摇了摇头,朝他道:“有,只是此种方法很是凶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擅自动用。” 沉央面色一沉,抿唇不语。既然主子都说凶险了,那么定是九死一生了。 “那玥主子知晓是谁吗?”他问。 “有怀疑的对象。他已经派人秘密前去了,还需要时间。”他的人也跟着去了,所以这资料是下属昨夜传回来的,还是燃烧神魂用性命传回来的。 “此事务必保密,切勿泄露出去!”暗忻辰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沉央沉声说完,便大步离去。此时他也终于知晓玥主子为什么当甩手掌柜将执法殿的事情甩给主子,而主子为什么还费心费力地帮他,原来玥主子被种下魂印了。 暗忻辰眉眼暗淡下来,有些出神地看着门口。当他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沉,但是即便难受,他也要有所行动。希望玥看到这消息后有所行动,不然迟了……他很难想象以后的后果。 …… 血樱从玲珑殿出来,回到萧家的时候,易清朵正在萧清奕的幽兰小筑。 “你说李姨娘要带你去祈福?” 易清朵有些意外的看着萧清奕。虽然萧清奕调养了一段时日恢复了身体不似当初那般孱弱,但是他毕竟揠苗助长一次到位身体还不能马上修炼,要循序渐进地温养一段时间才能不至于以后留下暗疾。也为了减少身份暴加露的意外,萧清奕都不出幽兰小筑,因他顶着的是“萧清朵”这个废柴的名头,虽然恢复了嫡大小姐的身份和待遇,萧家中人心里还是排斥也不愿见他,甚至连晨昏定省都免了,怎会突然之间要他去请安,还要带他去祈福? 这个李姨娘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被禁足了还可以这般手眼通天的搞事。 “是,今日老夫人派人传信,要我去请安。我无法推脱便去了,结果不只李姨娘,沈姨娘、吴姨娘和两位姑娘也在,后来说起了二姑娘邪魔一事,李姨娘便提议要去法源寺祈福,求个家宅平安。老夫人便应了,让李姨娘带着我与两位姑娘一同前去。” “呵呵,这是修玄世界,求神有用吗?哥哥可知,老夫人因何会突然唤你去请安?” 萧清奕摇了摇头,“不知。” “可是李姨娘提起了二姑娘?” “并非,是老夫人。吴姨娘今日给老夫人带了一食盒江南风味的桂花糕,据说,是二姑娘极为喜欢的。” 易清朵皱了皱眉,源头竟是吴姨娘吗?对于吴姨娘,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吴姨娘在府中,虽然年轻美艳颇受萧明晨宠爱,但是为人比较低调,甚至可以说是懦弱。除了每日去老夫人院子晨昏定省,她基本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来。只每两个月固定去法源寺小住一段时日,偶尔回娘家探亲。 吴姨娘如寻常江南女子一样,都做的一手好糕点,时常做来孝敬老夫人,如此,倒也算不得刻意而为。 “既如此,小妹去便是了,不管她们耍什么幺蛾子,一切有我。”易清朵看着旁边站着的白青雾,道:“青雾,小姐就麻烦你了,一定要形影不离的照顾好小姐!有什么事,就传讯给我!” “是,少爷!”白青雾回道。 萧清奕虽然一直住在幽兰小筑修养身体,却一直担忧着易清朵,让白青雾和余鸯二人关注着易清朵的一切,自然也从她们那得知了易清朵如今的变化,为易清朵高兴的同时,也深深地疼惜着这个本应养在闺房之中的妹妹。倔强坚强的,让人心疼。 “得知哥哥可以修炼玄气,还得了法主的首肯入了执法阁,小妹着实为哥哥高兴,哥哥……”萧清奕眼眶有些发涩,再次埋怨自己的无能,“是小妹无能,无法相助哥哥,哥哥要万事小心。” 易清朵拍了拍萧清奕的手背,对于这个真心为她着想,让她第一次体验到亲情滋味的哥哥,她也是真的放在了心上。 “小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小妹好生修养,用不了多久,你也可以重新修炼的。” 余鸯端着吃食走了进来,见着自家两个主子兄妹情浓,她水眸泛着雾气,高兴地喊:“少爷,小姐!” “余鸯!”易清朵点头。 “小姐,少爷,奴婢这个是刚刚才做好的,你们要不要尝尝?”余鸯放下吃食。 “嗯!”易清朵笑着点头。 二人落座,余鸯给二人盛了两碗,笑着道:“这是青雾猎的玄兽,麝香玄鹿,奴婢做成了玄兽肉粥,你们尝尝看!” 二人笑了笑,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萧清奕道:“确实不错!” “青雾,辛苦你了!”萧清奕朝跟着过去站在一旁伺候的白青雾笑着道。 白青雾摇了摇头,“应该的,不辛苦,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这里有很多,放着也吃不完,你们也一起尝尝!余鸯,去拿两副碗来!”易清朵道。 “少爷,不了!”二人拒绝。 “吃不完也是可惜。你们二人无需多言。赶紧去拿,乘热吃才好吃!这是命令!”易清朵道。 “是!”余鸯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立刻离开。 没多久,便拿了两副碗,白青雾和余鸯一起落座,四人一起分吃这粥,边吃边聊着天。 从幽兰小筑出来,血樱一路跟随。 “见到殿主了?” “是,属下将东西亲自交到主子手上。” 易清朵负手而行,点了点头,“殿主可有说什么?” 血樱脸色有些微红,神情略有些不自然,“主子说……” “咳……”血樱缓解内心的尴尬咳了一声,却还是学着暗忻(xin)辰的语气复述他的话,“小朵儿,可有想本君?本君对你,甚是思念。” 易清朵突然停下步子,一脸见鬼似的回头看向一向严谨冷漠的血樱。暗忻(xin)辰身边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啊!风轻鸣如此阴阳怪气的学暗忻(xin)辰说话也就罢了,高冷十血影的血樱也如此,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癖好?! “就这些?” 血樱感受到易清朵的眼神,尴尬的低着头,“就,就这些。” 易清朵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头疼的捏着眉心转身便走,是她的错!她就不应该问,她早就应该习惯的,暗忻辰那厮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看待。 “你退下吧!”她朝血樱道。 “是!”血樱闪退。 “血清可在?”她唤道。 “血清在!”她的身边突然又多了一个黑衣人,此人清冷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血清,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她朝他道,“你附耳过来!” 血清照做。 “我要你帮我办的事情是这样的……”她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明白吗?”说完看向他。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血清闪身消失。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易玥颍昏迷不醒 易玥颍从狩猎活动结束后便直接回到了云溪阁。 此时的他正坐在大殿座椅上喝着茶,云翳向他回禀了最近执法殿的事情。 事毕,云翳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易玥颍淡淡道。 “主子为何要答应让那萧清奕做执法使者?云翳不解。” “那是忻辰的主意。”他道。 “属下当然知道,可是执法殿的事情主子更应该上心才是!再说,那萧清奕只不过是恢复了修为,一个大家族多年的药罐子,即便有几分姿色,暗主子也不应该让他担任此要职。”在云翳看来,萧清奕是不配的。 “既然你已经收到他任职的消息,那么定然知晓他最近很是出彩,风头很盛,并非表面那般简单。药罐子又如何?只要稍加栽培,也能为我所用。” “属下并非质疑主子,而是觉得这萧清奕……” “呵……”易玥颍轻笑一声,放下茶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小翳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觉得主子也如忻辰喜欢他不喜欢你们?” “属下并无此意!”云翳嘴角抽了抽,额间滑下数条黑线。 “那就好!”他笑看着他,“忻辰喜欢折腾随他去就是,只不过是个不高不低的职位,我还是给得起的。有他在,我也可以偷懒一会,轻松很多。只是我却是不知那萧清奕居然让他这般看重,看来我要找机会好好试试这个萧清奕了。如今,有机会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我找人看着他要好。再说,你主子我本就是个随时要挂了的人……呃……”说着说着,眉头一皱,只觉得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手不由地捂着胸口。 “主子,你怎么了?”云翳察觉到他的异样,上前关心道。 “我没事,只不过是旧疾复发了!”说着,脸色突然一白,很是难看,转瞬间额头便冒出了汗,一点点的,有加大加多的趋势。他有些艰难地趴在扶手上。 云翳见状,吓得不轻,赶忙上前要扶他,被他摆了摆手。他虚弱道:“看来这次比上次更凶猛了!”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还没来得及将网全部撒出去,那鱼儿还没上钩,却被鱼儿反咬一口,让他魂印突然发作。这种疼痛的事情本就经常出现,然而这次的疼痛与往昔的并不相同,看来那边有人有所察觉了。他派出的人定是凶多吉少了。还是打草惊蛇了。他蹙紧眉头,忍着疼痛朝云翳道:“你即刻让人去找忻辰,告诉他渔网事情提前,还必须尽快执行,那边已经有异动了,我这次的发作与以往不同,这次是人为操作的。另,带我回易家找老祖宗,他们有办法压制……”还没说完便直接晕了过去。 云翳察觉事态的严重性,即刻招来心腹,让其带着刚刚主子说的话前往暗阁,自己则带着易玥颍匆忙离开了云溪阁。 暗忻辰收到易玥颍的消息后,眉头紧锁。 “他现在如何?”他看向那黑衣人。 “回暗王主子,现如今主子已然昏迷,云翳管事已经带他返回易家找老祖宗想办法。”黑衣人恭敬回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云翳,这事就交给我处理,让他好好顾好赫连刖,那边有什么事情即刻回禀。”他道。 “是!”黑衣人离去。 暗忻辰看向一旁惊愣的沉央,吩咐道:“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要提前完成。另,我要亲自去一趟上面,有些事情需要亲自出面。这里的事情便先交由枫熔和轻鸣负责,其他人从旁协助。” 沉央恢复神色,正色道:“是!” 渔网事情之前主子就与他和风轻鸣讲过,如今听得玥主子出事,看来那边派出去的人已经打草惊蛇,让人有所察觉了。知晓事态严重,沉央也不敢耽搁,抱拳道:“属下立即出发!” 暗忻辰淡淡点头。 再次传唤风轻鸣、凌枫熔、慕容逸风、左飞染他们进来,吩咐了一些事情后,才道:“我不在期间,暗阁之事由逸风处理,枫熔从旁协助,一切就由你们俩决定;轻鸣负责执法殿的事情。如若遇到棘手的问题,便去找南宫老祖和莫老出面。其他事宜,等我回来再说。” “是!”几人道。 “主子,让属下陪您一起去?”左飞染道。 “不必,此次只需我一人足矣。”他淡然道。 知晓他的脾气,其他人再担心也不敢再多说,只得应下。 又是一番安排后,暗忻辰才挥手让他们退下。 待所有人都出了房间后,他才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默然不语。好久,他才飘然消失在殿内。 …… 荀日峰山巅之上,几间茅草屋里。 易玥颍被云翳送回易家后,没有惊动什么人,易家四个老祖见面色惨白呈昏迷状的他,脸色皆是大变。 云翳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四个老祖直蹙眉头。 “看来此事那边定是有所察觉了!我早告诫这臭小子要他不要冒险,就是不听,如今倒好,遭了罪了!”一个白衣白发老者叹了一声,无奈道。 “你以为即便他不做,难道那边的人就会放过他,放过易家?哼,简直痴人说梦!”一个白衣黑发老者不赞同地哼了一声。 “好了,先别说了!赶紧想办法保命要紧!”另一个白衣白发老者道。 “玥儿是易家的独苗,千万不能让他有事!”另一个白衣黑发老者道。 “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这事牵扯到那位,如果他还是不肯承认,那我们即便是迁出来了也还是没办法逃脱厄运。”开始那位白发老者道。 四人一同沉默。这是个死局,他们不肯认错,也没有错为什么要去认这个错,然而那边那位也不肯让步,两边都是死局。 “先别想其他,他这次动作也是想通过这事给我们警告,还不会要了玥儿的命!我们先把玥儿的性命保住再商议其他。”另一个白衣白发老者道。 “也只能如此了!”其他三人点头。 说完,三人便是一同盘膝而坐。 而白衣白发老者易苒敏,走出茅草屋,见云翳担忧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了过去。 “三老祖宗?”云翳急忙上前,紧张万分,甚是担心地看向他。 “玥儿就交给我们四个,你先回去吧!此次他虽然有性命之危,但却不会死去。我们定会保住他的命,你大可放心。”易苒敏朝他道。 “是!”云翳听得他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我留在荀日峰上!”他道。 “荀日峰是他的家,云翳小子大可放心!玥儿昏迷期间,执法殿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云翳小子还是先回去,待他转醒,我自会让人通知你。”易苒敏淡笑了笑。 “那就有劳三老祖宗了!是云翳思虑不周,让三老祖宗见笑了!云翳这就回去。”云翳抱拳道。 “玥儿有你这般忠心的属下是他之福!” “不,能做主子的属下是云翳之福!云翳告辞!” “去吧!”易苒敏淡笑着挥了挥手。 云翳纵身向崖下一跳,消失在云雾中。 易苒敏在云翳离去后将这里封锁起来,外人再进不来,就连一只苍蝇蚊子都进不来,才进了茅草屋。 …… 易清朵刚从幽兰小筑回到房间关上门,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幽兰暗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抱住,耳边是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小朵儿回来了!” “殿主!”易清朵侧头,想将自己离他远点,眉梢微挑。 “小朵儿可有想本君了?本君可是思念小朵了!”见她侧头,他眉微扬,有些不满。在易玥颍决定走险招进行渔网事情的时候他便另做了安排,所以这次易玥颍虽然被人在魂印上动作而发作昏迷,但是却并没有性命之忧,而且他派出的人就在刚才吩咐完风轻鸣他们事情时已经传回消息并没有打草惊蛇,还得到了重要的消息。玥的人并没有被那个种魂印的人察觉,而是被其他人正巧无意碰到,不敌之下受的重伤。或许他还要亲自查一查那边的易家与玥有什么渊源。不过,在走之前,他要来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最近她太活跃了,出尽了风头,让他看得心痒痒的。 “我与殿主也就是一日未见,况且清奕今日上任诸多要事在身,现在才得片刻安宁,实在有心无力啊!”她道。 “呵…”他低下一声,手抚上她的侧脸,“这么说你是在怪本君?” 易清朵身子一僵,心里直无语,面上一笑,道:“岂敢!清奕还要多谢殿主的提携之恩,如若不是殿主赏识,清奕也得不着这执法殿的使者之位。殿主曾说对自己人很好,果然所言非虚。” “唔,这话你倒是记得很深。”他点了点头。 那是,这是自己牺牲自我换取而来的,能不记得深刻么!易清朵腹诽道。 “小朵儿这些天可是出尽了风采,连本君都不得不对小朵儿刮目相看。”他将她打横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易清朵不得不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低头亦看着她的墨玉眸子,他的眼睛很黑,而且还泛着暗紫,如深紫色的葡萄,很是迷人,只是那眸中不达眼底的浅笑让人不寒而栗。看着这张绝色的妖孽脸,她微勾起唇角,笑着道:“那也是仗了君主的势,清奕早说过,跟着君主有肉吃。” 他到了床边,将她放下,一双漆黑幽紫的眸子看着她,“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清奕向来是识趣的!”她顺着他的话说。在羽翼未丰之前,她向来懂得审时度势,沉着冷静,伺机而动。 “小朵儿今晚倒是格外的乖顺!”他抚着她的侧脸,脸上的肤感很好,让他不舍得放手。 那还不是打不过某只妖孽!她心里咬牙。“殿主给了清奕想要的,清奕自是识趣地做好分内之事,不敢懈怠。”她由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作乱,云淡风轻地轻松一笑,道。 她知道暗忻辰只是将她当成一只活宠物,并未有男女之情,即便现在有些无礼,却也不会再更进一步。他只是想把玩一下自己的玩具罢了,并无其他打算,故而她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看着她笑得一派自然,他也心情很好,“好一个分内之事!”他放开了手,侧身在她身边躺了下去。 “殿主此番前来,应该还有事情吧!”她侧看着他,两人面对面,眼对眼,对方什么情绪都能一览无余。而这次,他并未遮掩。 “本君要离去一段时日!”他淡淡道。 “去哪里?”问出后,她又觉得自己多余了。他去哪,哪会跟她说,又干她何事,她何故多此一问。她有些恼自己多余之言。 看着她有些懊恼的表情,一双暗紫色的眼眸眸光流转,勾了唇角,微微一笑,那一笑颠倒众生。 易清朵有些微微失神。 在她愣神之际,某只妖孽伸手将她一捞,瞬间清明的她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被牢牢抱住,淡淡地幽兰暗香飘入鼻息。 她抬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倾城面庞,又是一怔。 他朝她笑了笑,那笑,醉人心魂,他低头下来,薄凉的唇贴着她的耳,女眉惑笑道:“你可知你这话就如担忧丈夫远行的妻子问话?呵,本君去的地方甚远。归期未定。”声音带着沙哑慵懒,说不出的魅惑。 易清朵听得皱眉,这人是疯的,伸手推他,“殿主多虑,是清奕的不是!清奕并无此事,再说,清奕是男子。” 暗忻辰眼里玩味笑意更浓,易清朵连打了几个哆嗦,他勾唇一笑,竟向她的唇口勿落下来。 易清朵脑袋嗡嗡作响,小脸顿时煞白,连连反抗,手脚并用,连嘴都用上了,却被他抱得更紧,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身上。 完了完了!她真的完了!原来传言是真的!他是弯的!他真的是弯的!可是她不是弯的! 易清朵欲哭无泪,想死的冲动都有了。刚刚还觉得她只是他的玩具活宠物,他不会将她怎么着,结果,他瞬间打她的脸,简直刷了她的下限。她现在该怎么办?挣脱不得,难道要坦然接受?她接受不了!她真的接受不了! 这次暗忻辰给她的冲击很大,再一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他突然将唇压在她耳边道:“等我!我很快回来!” 易清朵一个激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怔愣住了。 “呵……”他轻笑一声,放开了她,唇微微上翘,勾出好看的弧线,浓如夜幕的眸子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她,如一缕青烟般消失在她的房间。 易清朵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怔愣地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好久,她才回神,开口骂道:“无耻的魂淡!玻璃!什么玩意!我是男的好吧!”似想到自己是女扮男装又立马改口:“不,我是女的!也不对!该死的魂淡!”她被他气得方寸大乱,破口大骂,哪还有之前那悠然自得的轻松做派。一阵大骂之后,她又是紧锁眉头,一脸忧愁。 前途堪忧啊!易清朵一阵头疼。如果她能打得过那个魂淡,她定会打得他连爹妈都不认识,该死的魂淡! 易清朵气死了,边不停地擦自己的嘴唇边骂骂咧咧,只觉得恶心不已。 直到好久,她才起身,快速弄水清洗,特别是嘴,清洗了好几遍才罢休。如若他知晓她是女子身份倒还好,但问题是不知道,那她就是个男的啊!一想到这,又是一阵恶寒。 那边,离去了的暗忻辰心情很好,边走边带笑,走路带风。早在最初第二次见她便已知她的身份,是个假凤虚凰,所以他刚刚那也是不自觉而为之。只是没想到,刚刚那一瞬间的碰角虫竟是那般的美好,那软软的角虫感让他还想获取更多,但却心知此事不可冒进,怕那只小狐暴走失控,那他就得不偿失了。虽然他用蛮劲可以迫使她不得不从,但是却少了很多乐趣,这不是他所乐见的。 这边的易清朵还不知自己身份已经被人看穿,还在恼恨着暗忻辰,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然而,这个美丽的误会终究在好久之后才破开消除。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星殒阁 易清朵被暗忻辰影响后一直睡不着,干脆起身,在房间里踱步走了几个来回,突然顿步,然后出了房间。 易清朵喊来萧风。 “少爷?”萧风看着她。 “我需要用你的身份出去一趟。”她道。好久没有回星殒阁了,也不知道温珩岚他们怎么样了?兴达他们有没有去星殒阁报道?目前正好没事,暗忻辰也走了,她可以回去一趟。 “今晚你就在我房间里,我天亮前回来。”说走就走。易清朵易容成了萧风的模样出了房间。 “好!”萧风点头,看着她出去。小姐没说去做什么他也不会多问。从上次狩猎活动知晓小姐的身手后,他就知道小姐已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他还是很放心她出去的。不过这事不能让少爷知道,不然少爷会担心小姐,也会责骂他的。 …… 出了萧家,易清朵甩掉跟在身后的几条尾巴,直奔藏凤山。 “谁?”当易清朵进了星殒阁界内的防御阵后,突然闪现出两道黑色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二人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是两个陌生的面孔。易清朵看着眼前两个年轻的男子,淡淡道:“你们俩新来的?属谁部门?” 二人见她不自报家门而是询问他们,俨然对这里很熟悉,难道是阁里其他人?一时一愣。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人看着她道:“阁下是谁?报上名来?星殒阁不进无名之辈。”即便是阁里的人,他们初来乍到不熟悉,但是不能松懈防御,在对方身份不明之前,他们不会让他进的。 “唔,倒是不错!”易清朵对二人的态度还是挺满意的。她现在的模样是已经恢复成了笑无忧的模样,但是对于新来的他们却不知道是自家阁主回来了。 “我是笑无忧!”她道。 笑无忧?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他们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一会,二人一惊,惊诧地看着她:“阁主!” “嗯,是我!”说完便拿出属于阁主的身份令牌。 二人见过副阁主的令牌,与这块一样,只是这个令牌上写着“阁主”,副阁主的写着“副阁主”三个字。星殒阁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份令牌,一面是自己的代号和排名地位,另一面是自己的职位;而阁主和副阁主二人的是白玉令牌,其余人的令牌皆为墨玉令牌。 二人确认身份无误后,单膝下跪行礼:“参见阁主,阁主万安!” 她微微蹙眉,随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门的?” 左边黑衣人道:“属下方铭!” 右边黑衣人道:“属下方悦!” 方悦道:“我们二人是亲兄弟,我是大哥,方铭是小我五岁的弟弟。我们才进阁五天,隶属于掌刑楼。” “嗯。冷还没给你们录代号?” “楼主说我们还有两天,七日后录代号,赐予身份令牌,正式收编于掌刑楼。今日正好是我们二人值守。”方铭恭敬地回道。 “嗯。刚刚做的不错!只要你们忠心,好好干,星殒阁不会亏待你们,有你们的一席之地。”她淡笑着道。 “是!我们兄弟二人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二人表忠心道。 “不需要死而后已,你们的命属于你们自己。只要你们肯努力,有才能,星殒阁不会埋没人才的。”易清朵拍了拍俩人的肩膀认真道。 二人一脸激动,大声道:“我等定不负阁主所望!” “好!我也期待你们的表现!”她说完,让二人起身。又询问了几句,才离开,向着总部走去。 一路上她惊讶不已。上次她走的时候还只是原来他们最初建的六间大竹房,如今这里的建筑却多了好多,有二十来间,有的还是崭新的。不过后来建的都被统一规划过,规格都没有之前他们最初建的那么好,那么大。但是皆是以之前那六间为中心点向四周扩散。 看来进来了不少新人! 有新人进是好事,她不会吝啬表扬和鼓励的。这是壮大星殒阁的新鲜血液,只要他们忠心,有毅力,肯吃苦,她就会大力支持他们。 有时候要给予他们一些自由和向往,不把人看死了,但是同时制定好规则,在规则内,他们如何她是不会多管的。这也是她沿用了现代杀手体系,优胜劣汰,只要你有能力,就全力栽培,而且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但是条件是忠心,不得做出违背星殒阁的事情。所以在他们决定加入时有一项很必要的程序,就是宣誓。如果做出有违星殒阁的事情,那么将会被全星殒阁的成员追杀,直到死亡为止。当然,易清朵设置的体系还是没有现代杀手界的那么残酷,要人性化许多,因有正当理由不想继续当杀手,她可以允许他们自愿退出,但是需要服下忘忧水,也就是失忆水,了却一切与星殒阁相关的事情,一刀两断。 易清朵直接去了温清阁。 温珩岚正在将炼制好的丹药装瓶。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白衣背影,易清朵淡淡一笑,抬步走了过去。 温珩岚听得后面的脚步声,淡淡蹙眉。他攸地转身,原来真是她!她的脚步声他是熟悉的,所以刚刚她踏入阁里他就知道有人来了。 “你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那么忙!”易清朵笑着道。 “舍得回来了?”他挑眉看着她。 “瞧你说的,怎么,想我了?”她眉梢微扬,开玩笑地看着他。 “我才没有那么闲!”他白了她一眼,径自将剩余的丹药继续装入瓶中。 “口是心非!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她笑道,走过去,伸手去抓丹药,“我来帮你!” “你洗手了吗?”他直接无视她无聊的话。 “放心,我手是干净的呢!洁癖男!”她说了句,然后抓起丹药就往他手里的瓶子放去。 他不再做声。 二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装着丹药。 丹药装完,他封了瓶,收进收纳袋,才看向她,道:“不是说有事情吗,怎么又回来了?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没有,就是想你们了,回来看看。”她耸了耸肩膀。 “怎么,怕我架空你的权利,夺了你的阁主之位?” “只要你愿意,我乐意双手奉上!” “何时学会了这些油腔滑调?”他淡淡挑眉。 “没法,形式所迫,一时间忘了。”她道。 二人走向座位旁,易清朵落座。 温珩岚给她倒了杯灵茶,才给自己倒一杯,再落座。 “暗忻辰没有为难你?”他问。之前她传讯告诉他她是安全的,要他不要担心,想必为了自保学会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还好!”她喝了一口茶道。 “为何要扮做萧清奕?这就是你说的任务?”他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什么都瞒不过你!”她爽朗一笑,道,“确实是任务,期限是一年,我和雾各自保一人,我保萧清奕,她保萧清朵。” “那他本人呢?”这丫头是扮男人扮上瘾了吗?要不是他无意中知道,他也以为她就是男子。男子的潇洒无羁被她用得淋漓尽致。只能说她伪装的太好了,连他都骗过了。 “自是躲起来了。”她道。 “你自己还是要多加小心,与虎谋皮,恐有不甚便是万劫不复。”他担忧地看着她。一边是暗殿,一边是萧家,随便哪方都不是好惹的,若是被发现了,她想脱身一点机会都没有。 “嗯,我会的!”她点头,“对了,最近阁里怎样,有多少新鲜血液加入进来?” “如今的星殒阁成员已经有六十九名。前日有几人加入,说是经你的推荐来的,昨日宣完誓,我让他们暂时录属风的部门里。”他道。 “你说的是兴达他们吧?”她了然。 “嗯!”他点头。这丫头不管身在何处都不忘拉人。犹记得自己当初被她连哄带骗地拉入伙的情景,他不禁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壮大星殒阁是我的志向。你身为副阁主也要以身作则,多为咱们星殒阁着想才对。你这家伙居然还看热闹笑话我,太要不得了!”她不满道。 “好好,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做的?我又该到哪里去拉人?”他笑着道。 “你既知我是伪装萧清奕的身份,便知我的行踪,还问。没诚意。”她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他顺着她的话道,“那下次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合适的也带回来。” “这还差不多!”她笑着点头。 他又是一笑。之前不知她女儿身份之时总觉得很违和,现在得知了后便没觉得,反而觉得如此的她有些可爱。 二人又聊了会,易清朵也知晓了现在阁里一切发展正常,而且还往好的方向走,她心里也很是欣慰。而温珩岚现在的炼丹水平也越来越娴熟了,得了那本书后直接进了一阶,最近一直炼丹根据心得总结经验又提升了不少,他如今的水平是四阶炼丹师,只差一个契机就随时突破至五阶。 “恭喜啊!”他丹道有所成就,她由衷地为他高兴。 “谢谢!还是多亏了你的那本炼丹书。只不过那本书太过深奥,我还只窥得一二,学了些皮毛。”他笑着说。 “没事,以后慢慢会好的。我也只是提供了资料,主要还是靠自己领悟。是你自己的能力和天赋好,与我无多大关系。”她只不过是抛砖引玉,是他自己聪明和努力才有现在的成就。 “现在还有谁在阁里?”她问。 “我也不太清楚!发个通知让在的人来一趟不就知道了。”他摇了摇头。这几天他一直在炼丹房里待着,一般没事都极少出现在别的地方。 她一直知道他爱好炼丹却没想到是痴爱。好吧!易清朵朝他竖起大拇指:“给你点赞!继续!” “你有事要他们做?”他问。 “确实有些事情要做安排。”她道。 “好,我这就发通知!” “嗯!”她点头。 没多久,星殒阁全阁上下全部听到一道悦耳的铃声,这是紧急召唤的通知铃声。 除了值守的,所有人员必须全部火速到位。 “紧急通知?阁里有大事发生了?” “不知道!是副阁主发出的通知!走,过去看看!”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有紧急召唤?” “我也不清楚!先过去看看吧!” “……” 听到消息的人皆不明所以,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但是脚步却不慢的第一时间往大殿赶去。 温清阁里,易清朵看向温珩岚,“这样会不会小题大做了点?”她回来一趟弄得人尽皆知。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他道。 “那倒也是!”她笑了下,起身离开,“那咱们也走吧!” “嗯!”他淡笑起身,抬步。 当易清朵和温珩岚来到议会大殿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凡是没有出任务的、留在阁里的,现在基本在这了。 “咦,那不是阁主吗?”突然有人道。 “还真是阁主!” “阁主回来了!” “难怪会发出紧急召唤令!” “……” 众人议论纷纷。 待二人走来,一行人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恭敬喊:“阁主!”、“副阁主!” 易清朵双手后背,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步幅却是闲庭信步,优雅淡然。 温珩岚在她身侧,绝色的玉颜挂着淡淡的笑容,温润如玉。 上了高座,二人落座。 众人下跪:“参加阁主、副阁主!二位阁主万安!” “都起来吧!”易清朵霸气回道。 “谢阁主!” 易清朵细看了下,在场的有三十一人,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里面有很多都是新面孔,她还看到了兴达、烈阳、曲岩、云莱容他们四人。 四人也看见了她,眼里、心里皆是一阵激动。 “这次发出紧急召唤令是我的意思!”易清朵环视了一圈后,淡淡开口。 “多日未归,又看到了许多新面孔,倒是不错的,几个楼主和使者做的不错!咱们星殒阁重视人才,也不会埋没人才,只要你有坚忍不拔的奋斗决心和忠心不二的忠诚,那么星殒阁就随时欢迎。 老调就不重弹了,相信你们在加入我星殒阁宣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以后星殒阁就是你们的家了,希望你们以后越来越好!” 作为阁主,欢迎新人的仪式还是要有的,特别是星殒阁还未壮大的时候,所以该讲的慷慨激昂的时候她不会缺失这一重要环节。 “每个新人的见面礼物和安排就由各楼部根据个人特点规划即可。另,待熟悉阁内流程、培训之后再安排接任务事宜。这些想必你们的部门负责人都应该给你们讲过了。” “是!”新人们回道。 “好!” 她再看向在下首的风、雪、冷、月、霜,几人见她一一扫视过来,都看向她。 “就你们几个?”她挑眉。 “是!”几人回道。 “你们几个等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 “都说说吧,我没在期间,你们有没有懈怠偷懒,现在的修为都提升了多少?”她道。 大家一听道问及修为,都自豪地议论起来。 “启禀阁主,属下只晋升了一品,现在修为是玄皇四品。”风苦笑道。他的资质不好,如今还是因着阁里的资源丰富才得以晋升一品。 “勤能补拙!你厉害的是脑子!”易清朵朝他一笑。风的资质她知道,只是她现在的生命之水还不宜拿出来,所以前期他需要自己努力。不过这个家伙是个十足的笑面、腹黑的狐狸,心眼太多,智谋非凡,排兵布阵皆不在话下,有军师之鬼才。她还是运气好,才捡到这么一个宝藏男回来。 风笑着拱手:“阁主谬赞!” “本阁主乃实话实说!你谦虚个什么劲!你是本阁的军师,亦是本阁主的得力干将,不可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之处,休要以自身短处与他人长处相提并论。这话不仅是对风说,也是对所有人说!”易清朵给予他及时的肯定道。 “是!”在场人应声道。 “谢阁主!”风诚心道谢她的知遇之恩。笑无忧对他的尊敬和赏识,这是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所以他是心甘情愿的臣服,成为她的助力。 “属下三品初期玄尊!”霜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 易清朵点头,满意道:“不错!你的修为本就高,提升一品需要的时间比他们要久,不过能在这么短时间再次提升,说明你自己没有懈怠。大道本就没有捷径,而且枯燥无味,只有毅力和恒心才能让人不迷失自我,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谢阁主!” 月俏皮地道:“属下现在是八品中期!” 冷恭敬道:“属下六品后期!” 雪在易清朵看向自己时,清俊的脸上平静无波,淡淡道:“属下一品中期玄尊!” 易清朵眉梢微扬,笑看着他道:“不错,连升两阶,看来这除了天赋还有你自己辛苦付出,很好!” “嗯!”他点了点头。 “本阁主的话一直有效,只要你们晋升,奖励不会少!除去阁里规定的,本阁主还另外有赏赐。”易清朵朝大家道。 下面一阵议论纷纷。特别是那些晋升的和才来的新人,很是激动。资格老的则没有那么激动,因为他们知道阁主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厚待他们,很是大方。有这样一心为属下考虑的主上,他们的心也是暖的。 “属下现在是玄王九品!”有人主动上报自己修为。 “……” 易清朵听着他们各自说着自己的提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看来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提高,有的是小幅度,有的碰到奇遇还大幅度提高了自己的境界,不错,不错!”她笑着点头。 “我们能有如此的提升,也是因为星殒阁,是阁主给我们机会的。谢谢阁主!”有人煽情,单膝下跪道。 “不错,星殒阁不仅提供资源给我们修炼,还接任务给了我们很大的优势。这些都是阁主给我们的,多谢阁主!”又一人附和,单膝下跪。 接着便都下跪,一群人感谢。 易清朵看着如此上道的大家,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灼灼光华,让旁边的温珩岚看得一时怔愣住了。 “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努力加勤加练习得来的。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环境和平台而已,是你们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话虽如此,但若是没有星殒阁,没有阁主提供的环境和平台,我等也未必有现在的成就。这就是阁主的功劳,我等也是打从心里感激阁主!”雪掷地有声地道。 易清朵深看了他一眼,淡淡勾唇。这雪倒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也不枉费她的一番苦心栽培。雪也是她路过救下的,只是他并没她之前救过的人那般伤势很重,当时哪怕没有她出手,他自己也能应付。然而这人却一直记得她的恩,还愿意加入星殒阁,说明这人心性很好。也是看中他这点,她才首次对外人拿出苍穹戒里的东西给他,还将他原本就好的资质打造的更好。温珩岚还是第二个得她空间东西的。 “行了,都起来吧!”她欣慰道,“你们心里有我,有星殒阁,这也是本阁主的荣幸。只要你们自己谨遵守令,我亦是不会亏待你们。本阁主会尽最大所能给你们提供发展空间,能走多远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当然,做错了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法不容情,一码归一码。” “谨遵阁主之令!”所有人说完,才起身。 “我这边该说的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看向温珩岚。 温珩岚看了她一眼,才看向下面,淡淡道:“阁主所言请你们永记在心。但凡有谁做出违背阁主之事,本阁主定严惩不贷!另,提升修为的可以到掌药楼去领取丹药一瓶。” “谨遵副阁主之令!多谢副阁主!” “还有,若是有需要炼制的丹药,凭借贡献点找本阁主兑换炼制。”他道。 “是!” “你们副阁主现在是四阶炼丹师,随时有可以突破至五阶。你们可要加油啊!”易清朵补充道,然后含笑地看着温珩岚。 四阶炼丹师?!还随时突破至五阶? 这个消息一出,下面顿时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看着她那张笑颜如花的脸,温珩岚失笑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是嫌自己太清闲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这是给你练习的机会呢!”她说得冠冕堂皇。 “你怎知我会需要呢?”他挑眉。她什么想法他当然知晓,她这是特意为他着想。只是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罢了。 “天天在炼丹房里琢磨是不错,但是有时候也要多接触接触人。说不定各种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丹药能够让你找到突破的契机呢。”她道。不合群那可不行,这才是她的目的。 “你呀!”他再次摇头。 “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她呵呵一笑。 又与下属多聊了会,拉近一下感情,易清朵分发了自己给出的奖励后才与大家移步,前往演练场。 旧人都知道,这是自家阁主又要检验自己的时候到了。新人在打听下也得知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八十章 不醉不归 演练场上。 玄皇五品以上全部由温珩岚亲自检验,以下的则由易清朵负责。有新人也想加入和挑战都可以出列。 就这样,两个时辰过去,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场离开。 “怎样,这次打得酣畅了吧!”温珩岚看向易清朵含笑道。 “嗯!”她点头,“懂我者你也!”她朝他一笑。 “如此取长补短也就你想得出。”他温尔一笑。 “我这也是给大家切磋的机会,让大家发现各自的不足,然后回去加练提升,好吧!”她道。 “是是是,这对大家都有好处!”他失笑地摇头。 “那是自然,一举多得,每个人都受益。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先闪了!”她朝他道。 “嗯!”他点头。 易清朵离开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风、雪、冷、月、霜在她刚到便来到她房外。 还未敲门就听到她的声音:“进来!” 五人进去。 “阁主!” 五人行礼。 “不必多礼!都坐吧!” “谢阁主!”五人落座。 “先说说最近阁里的近况吧!”她道。 于是五人分别上报自己的工作。 待五人上报完后,她才安排一些任务。 “风,关于单莫钥的事情可以暂停一下,我有另一件事要你们去做。此事务必低调、秘密进行。”她看向风。 “主子请吩咐!”风回道。 “咱们这里有没有星际图?”她问。 “星际图?”几人对视一眼,皆摇头。 “那有没有虚空通道的坐标图?”她问。 “虚空通道?”几人惊愣不已。 “是。虽然咱们青云大陆地广物博,但是这个宇宙不可能只有咱们青云大陆一个位面。我相信应该还有更大未知的位面,只是我们知道其存在罢了。再说,你们难道就不知有别的低等位面飞升至我们位面的?” 她的话在五人心里激起千层浪。 “主子是说,除了我们青云大陆,还存在别的大大小小的位面?” “是的,只是这些位面由虚空通道连接,由天道规则把控。要知道我们的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也可以接触到一些未知的消息或者飞升至更高的神秘位面。只是这些在我们修为没有达到之前,还触摸不到那层屏障罢了。这就是天道规则的指引。”她解释道。这些她看写的那些玄幻小说里有描写过,而且现在的她和莫钥都穿越了,有些东西想必也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她找找到那些虚空通道的坐标,找到位面与位面的连接点,是以才打起星际图。某些小说里也有写过,某些强者能够穿过许多位面,靠的就是那些坐标图。 这些信息他们五人从未听过,哪里知道。一个个惊骇万分地看着她。 “不知道没有关系,你们可以去找,去打听打探,然后我们自己绘制出来也可以。”她道。 “地方那么大,我们应该要从哪里着手?”风蹙眉。 “先查查哪里有些神秘地方,或者有过大阵的痕迹,还有就是强者出入的地方,都可以列入查探范围。不过此事需要秘密进行。此事交给你来处理,月,你的人全力相助,其他的人在无任务的时候从旁协助。”她看向风,再看向其他四人。 “是,属下领命!”风正色道。 “是,属下遵命!”月道。 “是!”其他三人回复。 找到虚空通道,她就有机会去别的位面,也可以找到莫钥。 “霜,帮我查一个人!我要他的全部资料,详细的。”她看向霜。 “谁?” “萧家二少爷,萧逝云。” 霜蹙眉,“就他一人?” “还有,玄霄门柳域君。我需要知道他和萧逝云有没有联系。还有萧明晨,帮我查查萧明晨与药神殿有什么联系。萧家的其他几人,我也需要详细资料……”她道。从上次解除婚约之时,她隐隐觉得有些事情不简单,只是当时并没有细细地去想,后来萧匀沁被送走之前有些话没有说出口而心里产生了怀疑,如今返回阁里,定然要好好做做工作才行。 “好!属下领命!”霜道。 “雪,帮我去一趟荀日峰易家,我要换取一样灵药……”说完,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 “以此交换,愿意就换回来,不愿意就算了。”她道。 “是!”雪道。 这是她打听到的一种药,对于暗忻辰的寒毒有帮助,所以,她才想着拿东西交换。 “冷,你查查法源寺,查到传讯给我即可。” “是!”冷道。 “……” …… 易清朵从办公室出来后,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温珩岚在她屋外一直等着。 “你怎么站在这里?”她刚出屋外,便见他倚靠着一棵树而立,两眼看着夜空的月色不知在想什么。 听得动静,他侧头看向她,“你忙完了?” “嗯!”她点头。 “今晚就要走?” “是的!” “一起喝一杯?” “好!去我那儿!”她朝他点头。 二人一同离去。 易清朵去了自己那里,清月阁。 屋外紫竹林,凉亭里,白玉桌上摆着一壶美酒、两只空酒杯,两盏灵果和几碟小食。 她给二人分别倒了一杯酒,伸手,“请!” 他端杯,在鼻间轻轻闻了闻,朝她一笑,“这是……醉梦?” 她点了点头,含笑道:“是的,尝尝看,我改良后的。你我好久没有痛饮一番,今晚得空,不知可否一醉?” “甚好!”他笑点着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再次看向她,“知你茶艺了得,竟不知酒也这般酿的好!这如今的醉梦和之前喝的不太一样,之前苦味多,如今却少了许多,还隐隐苦中有甜,醇香也更甚之前,口感亦然也是甚过之前,好喝,好酒!” “没想到世间的缘分竟也如此奇妙,你是我在他乡觅的知音!知我者,温珩岚你也!”她笑着喝下自己那杯酒。 再次各自满上。 他端杯,看着那杯酒,酒中倒影着自己的容颜,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很少看到过这样的自己,没想到竟是因为她的出现,心神一怔,他勾唇,“这难道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这叫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易清朵淡淡一笑。才一杯而已,就醉了?不然,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已。 “嗯!”他点头认同。 “很多时候,是我们自己的心境,环境没变,景色依旧,变的是人的心境。今晚月色不错,当下环境清幽,此情此景,我的心里也是一片悠然、惬意。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难得相聚,来,干!”她含笑,拿着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酒杯,然后喝下。 他看着她,凤眸幽深,淡淡含笑,边喝着酒边看着她。这像迷雾一样的女子倒是有些意思!她很特别! 易清朵并未知晓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只当是他这个人本就是那种温润如玉,细腻如水一般。她也是难得心境这般平和,而且和温珩岚在一起她觉得很放松。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就如同多年的老友,惬意轻松,又是那么的随意悠然。 “来,再喝!”她再次倒酒。 “好!你我确实有好些时日未有好好相聚,今晚不醉不归!” “好一个不醉不归!干!” “……” 二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 她有些醉意,轻轻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对面的温珩岚越来越模糊了,她笑着说:“温珩岚,我看到你有两个头了!” 他轻呵一笑,道:“你醉了!” “嗯,难道你没有醉吗?你脸都红了!”她道。 “嗯,我也醉了!”他不否认地点头。 “也就只有和你喝酒的时候我才觉得很放松!”她看着他。 “我的荣幸!”他笑着说,一双墨玉的眸子眸底闪过一抹莫名的幽色。 “虽然很想与你一同醉,但是时间不允许。罢了,今晚咱们就到这里吧!”她觉得自己再喝下去只怕会真的醉倒了。 “好!”她有事,他不阻,很是善解人意,温润地点头。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你现在的样子很迷人!”她伸手,在靠近他脸的时候停了下来,还是不敢太过分。万一这温文尔雅的男人发难,她可没把握打得过人家。 他笑了下,这丫头想趁着酒劲调戏自己,他戏谑地看着她:“有没有人告诉你,现在你的样子让人想犯罪?” 她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差点把自己给呛到了,好一会才顺气,道:“没想到温润如玉的温公子也有这么难得可爱的一面,难得啊!难得!”这家伙居然也敢反撩起自己来了,不错嘛! 也只是过过嘴把式,她看着他,打趣道:“如果我是女子,我一定赖着你!” “是吗?或许真有那么一天!”他眸色深深,语带双关道。 她蹙眉看着他,一张绝色的容颜因着酒精变得脸色红润了许多,给那清冷温润中增添了几抹魅色,多了两分妖艳,让人心神一震。 “好了,就到此打住。我送你回去!”他转开话题,正色道。 仅一瞬间,刚刚那难得一见的魅惑再也看不到了,又恢复了原有的温润,倒是有些可惜了!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不可逞强!”他道。 “你放心,我是谁?我是笑无忧!走个夜路而已!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她扬手一挥,拒绝道。 他有些无语。她才是娘们,他可不是! “我要走了,有事再联系!”她起身准备离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小心!”他及时伸手扶住她,属于女子的清幽暗香传入鼻息间,让他心神一怔,多了一股说不清的情愫,心跳加速,心底还升腾起一股莫名的躁动。 “谢谢啊!”易清朵借由着他的手站好,笑着道。 “还说不需要,站都站不稳。”他蹙着眉头,收了复杂的情绪看着她。 “我真没事,刚刚那只是个意外,不小心而已!”为了证明没事,她在他面前转了两圈,朝他道。 “在这方面你听我的。你是星殒阁的阁主,你若有个什么事情,你让星殒阁的属下们该何去何从?你可别指望着我帮你,我才不会。”他沉声道。 “你好凶哦!”她不满地看着他,带着一抹委屈,闪着无辜的眼睛控诉道。 他只当没看到她如此牵扯人心的可爱一面,板着脸冷然道:“走吧!” 说完,便抬步离去。 见他执意如此,还莫名的生起气,她也没再多废话坚持,也抬步跟上。 二人出了藏凤山,易清朵恢复了萧风的容貌,才向着萧家而去。 温珩岚在后远远地跟着,目送她安然进了萧家大门才离去。 当她回到萧锦院,天色也刚刚见亮。 萧风见她平安归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小…少爷,你喝酒了?”萧风老远就闻到一股酒香味,微微蹙眉,关心地看着她。 “嗯!放心,我没事,只是碰到一个朋友,高兴喝了几杯。”她点头,看着他,“家里还好吧?” “少爷放心,一切如常,没事!”他笑了笑道。 “辛苦你了,我这里没事了,等会直接去执法阁,你在家里修炼。先去休息吧!”她道。 “那萧风就先下去了,少爷有事就唤属下。”萧风恭敬道。 “好,去吧!”她含笑点头。 萧风走后,她卸了易容,变回萧清奕,换上执法阁的工作服,才去洗漱,又坐了一会,才离开萧锦院向执法阁而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一) 走进执法阁,易清朵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地。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里办公,总要认认人的。她让一名属下去把在的人叫过来。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个新来的执法使者是不是也要烧上一烧呢? 她的职位是法主认可,暗阎王推荐的,加之之前荣华典宴上大放异彩,执法阁大部分人是知晓的,不过,对于从未涉职的她来说还是嫩的,在别人眼里和心里是难以服众。这次暗忻辰的强势只怕也让很多人不服的。 虽然面上不显,却是典型的口服心不服。 她这个新官要怎么把那三把火给烧旺一点呢? 她之前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执法阁八十个人的档案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并且完全记住。除了新上任不久的总指挥使月倾冷带着十个属下任务在身不在,其余的人都在。 穆阳城的执法阁属西南区执法阁总部,如今她的上级领导不在,她便是老大。 她坐在高椅上,手时不时轻轻地敲着扶手,眉头轻蹙。轻闭双眸,八十个人的资料都在眼前回旋,事无巨细。 不多久,有属下陆续到来,合共有十四人。这些人看她的眼神,有轻视、不信任、戒备、敌视。但是看在她“执法使者”的头衔上,还是上前行礼。 “见过使者大人!” 扫了一眼在她左前方的王韧琅,他面上对自己也只是恭敬而已,心里却并没有太多信服和尊重。眉梢微扬。 再看向其他人,神色不一,即便是因为荣华典宴有了一些声望,却还是让他们打从心里轻视。有几个人还带着讥诮的神色,显然是在等着看好戏。 易清朵淡淡一笑,看着这些面上过得去、态度却显得敷衍了事的人,唇角上扬。 刺头!呵,没事,等会她慢慢地剃刺!她专门喜欢治刺头。 “蒙暗王抬爱、法主的信任,萧某才有幸能成为执法阁的一员,当了这执法使者。本少爷初来乍到,要学的地方很多,各位是执法阁的精英,我们都是同僚,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她的话让这些人面色一变,脸上表情丰富多彩起来。有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了几下。真以为自己是长官了?居然还不必多礼! 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 易清朵的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对大家的认可和肯定、自己初来的礼貌客套,二是敲打他们。纵然你是武道高手,资历再老再优秀,但她是暗阎王和法主共同的认可任命的,纵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做了你的上司,你就得老老实实的。 “除了你们,其他人都有任务在身?”见没有后续的人来,她淡淡蹙眉,看向王韧琅。 “回大人,属下不清楚。” 不清楚?她眉梢一挑,眉眼带着冷意。好一个不清楚,怎么,想给她下马威? “既然不清楚就去弄清楚。除了有要事在身不在阁里的外,其他人即刻到这里来集合。”她看向王韧琅,待会那就从你开始。她淡淡道:“本少爷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这也是官场惯例;还望王领队大力协助!” 王韧琅虽是执法阁的人,但实际上却是风轻鸣的人,录属于暗阁。听她说完,不由地愕然。 其他人也是一片愕然,诧异地看着她。 这个萧大少爷可真直接啊!就算你要烧三把火,也不必这样赤果果地说出来吧? 王韧琅也就怔愣了一会,当下便应声离去。他倒要瞧瞧这萧大少爷要怎么烧这三把火! 其他人也是,怀着看好戏的心情等待着。 没多久,便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好些人。 易清朵下了高椅,向着门外院落走去。 其他人跟着一起出去。 没多久,院落里站了四十二个人,后面再没有进的。易清朵扫了一圈,知道现在人大致到齐了。 “本次召集各位同僚前来,一来呢,本少爷新官上任,需要跟各位认识一下;熟悉了,才能便于后期的开展工作嘛。二呢,也有几件事情不解,要向诸位当事者问问清楚。本使新官上任,今天要烧三把火。” 易清朵站在门口台阶上看着下面站着的四十二人,眉眼冷淡,背着双手,来回踱步,官威十足。 众人相互对视,满是诧异,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是谁,想必大家就算没见过也听过了。与诸位相比,我只是刚入门的初修道者,没什么武力;但既然接受了这份职位,就要将本职工作做到最好,才枉费法主和暗王对我的信任与厚爱。希望诸位合作一些,莫要让我难做。” 易清朵转而冷冷一笑:“我难做,大家会更难做!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下面一阵骚动,窃窃私语之声不断传来。在座的都是老江湖的人,对易清朵这种做法,均是感到可笑。想吓唬他们?咱们哪一个不是提着脑袋玩命的人?你一个废物大少爷吓得住吗? 站在前排的王韧琅和刘明玉面面相觑,心中都是感到一阵啼笑皆非。向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是要烧的,但刚上来就这么威胁人的这位萧大少爷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位。 易清朵看着大家,根本不容人有说话的机会,竟然一开始就表露出极度的强势:“下面,我想问问大家,有谁对我的做法有意见?” “……”下面没有人应声,人人都在面面相觑。 “既然都没有意见,那么就是说大家都认同了我的地位。那么,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话,若有任何人敢于违背,别怪我不念及同僚之情!” “慢着,等等!”有一人出声。 易清朵看向那人,那人正是之前十四人里头一个讥笑看戏的。 “你又何意见?” “虽然说你是暗王推荐,法主委任的,但是你毫无经验,修为不高,天生废材,你拿什么资本胜任?”那人很是嚣张,轻蔑出声道。 其他人也跟着看好戏似的看着她。这些话也是他们心里想的。 “哦?那你觉得怎样的人才能匹配?”她淡淡挑眉,看着他。 “自是资历够老,阅历丰富,修为高强,众望所归之人。你这般叫德不配位,才不堪任,力不及行,智不匹谋。”那人道。 “德不配位,才不堪任,力不及行,智不匹谋?这话谁说的?”易清朵蹙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要扯其他的。我们说的是你不能胜任的事情。”那人拒绝回答。 “呵,你的意思是说暗王和法主都眼瞎心盲了?你在质疑他们的眼光?”想整她,门都没有。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曲解他人意思。”那人道。 “那你想怎样?”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想让我们信服得拿出真本事来!”那人寸步不让。 “大庭广众之下,本少爷凭本事得了青睐,到了这里却变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倒真是有些稀奇。虽说本少爷现在暂无经验,但是却可以后续历练弥补,可不是你几句黑话就可以诋毁的,我有官方认证,你们的大boss。 既然你心有不服,那么就划下道来吧!本使会让你口服心服的。”她会给他一点点的把刺拔光,不,是一次性拔光。她勾唇一笑,带着一抹嗜血的意味不明。 那人微蹙眉头。 “怎么,不敢?还是怕了?”她好笑道。 “笑话!我岂会怕了你这后辈。我只是担心被上面责骂。”那人道。 易清朵邪嗜地一笑,好家伙,这是想断自己的后路,不许自己找后台啊!有点意思呵! 她看着那人道:“放一百个心,出什么事情本使担着,不会找到你,即便是你把本使打残打死了也不要你负责。” “此话当真?”那人眉眼一亮。 “本使一诺千金!”她点头。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人喜上眉梢。总算可以挫挫这小白脸的锐气了,这么好揍人的机会他岂会白白浪费。打残打死是不行的,但是教训一顿是可以的,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易清朵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想要服众,光有一张巧言栗色的利嘴不行,还得拿出实力来服众。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会让人闭嘴。不服是吗,打到你服!这些人里面,修为参差不齐,最差的玄王修为,高的玄尊,那个不说话的刘明玉就是玄尊一品,其他大多数是玄皇。除了那个刘明玉,其他人对于她来说简直毫无压力。 至于刘明玉么,不一定要用蛮劲拼武力,用脑子单独搞定他。 “我说的!”她点头。 “那我动手了!”那人说完便出拳,一道快影立刻袭向易清朵。 易清朵淡淡一笑,稳稳站定,在快影到了身前,一手握拳直接对着那人的拳头对轰挥了出去,“砰!”地一声,那人被轰飞了出去,易清朵纹丝不动。 仅一招就被秒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太突然了。 易清朵弹弹身上没有的灰尘,看也不看失败者,淡淡扫了眼众人,问:“还有吗?” “我试试!”又有人出来了。刚刚那人修为比他低,而且他轻视了对手,让这萧大少爷捡了便宜,他这次不会让萧大少爷有这个机会。 “唰!”这人直接亮剑。 “咦,他的这把剑是灵剑!”有人道。 “这下有萧清奕受的了!云岑前几日才突破至四品玄皇。再有灵剑傍身,萧清奕必败!” “嗯嗯!他肯定会败!” “萧大少爷,可要注意了!”没心服口服之前,他是不会喊使者的。云岑说完,提起灵剑飞刺过去。 易清朵淡然一笑,扬手一挥,幽蓝剑已经在手。这个云岑不像刚刚那个人冲动鲁莽,此人心性沉稳,出招奇快,看得出是个用剑高手。 倒是值得她尊重,但做对手还不够资格。 幽蓝剑与长剑相碰,擦出大量的火花。 易清朵将自己的境界压制在玄皇四品,然后毫无顾忌地拿着幽蓝剑与云岑在虚空对战。 这一战,精彩无比,看得在场人目瞪口呆。 百招不到,云岑败了,被击飞倒地。 这是大家意料之外的。 “怎样?”易清朵收了剑,走过去伸手,含笑。 云岑看了她一眼,伸手握着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朝她道:“甚好!”他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战斗了,没想到今日却有幸碰到。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云岑心服口服!”云岑道。 易清朵又接连挑战了几个。 后面,还一连指了好几个人的,他们一起出列。 一人战几人一起的。毫无疑问地都是她赢了。 战后,她看向王韧琅,“王领队,貌似你的追踪很厉害,要不要比比?”她可没忘了他刚刚给她的下马威,现在她就还给他,让他尝尝被狠狠踩的滋味。她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顿时,下面炸开了锅一眼,议论纷纷。 “王领队的追踪术在咱们这是出了名的,他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这萧大少爷要比这个,肯定会输的。” “是呀是呀,这可是王领队最拿手的!” “没听说萧大少爷有这方面的经验?居然敢与王韧琅比追踪?纯粹是找死!” “可不是嘛!” “……” 大家都不看好地失笑摇头,仿佛已经预见王韧琅赢了,易清朵输了。 连王韧琅都失笑地摇头。 “不,不,你没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吗,胜券在握。我觉得这个萧清奕不简单,我们之前都小瞧了他。”还是有人想法不一样。 “说不定是虚张声势!” “他都说了今天要烧三把火,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这么自信?” “咱们法主是什么人?暗王又是什么人?他们看上的又岂会是庸俗之人?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吧!这场比试若是他赢,那么他在执法阁算是站稳了脚跟。”一个白衣清俊男子含笑淡淡道。此人是易了容的慕容逸风。 “那是!咱家主子是谁?那是绝顶的聪明,岂是这等庸俗之人可比?”唯恐天下不乱的风轻鸣点头附和道。 二人皆是易容过来看戏的,没想到还真的看到了好戏。没想到这萧大少爷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要烧的戏这么精彩好看,幸好他们没有错过。 “人不可只看表象。”慕容逸风不可否认地含笑点头,认同风轻鸣的话。他们的主子何其聪慧,又岂会看走眼呢。这萧大少爷只怕是想藏拙,不过被雪亮的主子发现了,藏不了了。 对于易清朵而言,低调不行,那就高调,强势起来,也正好可以给自家哥哥造势,将这里的人治服了以后接手也容易些。 所以,她决定要亮瞎他们的眼,让他们一个个睁大着眼睛看清楚,萧清奕到底能不能胜任执法使者。 接下来的比试是与王韧琅比追踪术,与刘明玉比下棋。 毫无疑问,二人成为了她成功登顶的踏板,也收服了一些人。 风轻鸣和慕容逸风躲在人群里看得津津有味。 都无人再出声,易清朵才霸气道:“还有不服者欢迎来挑战,本使随时候教奉陪!” 下面静悄悄的,无人应声。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二) “前两把火本使已经烧完了,还有一把。下面我点到名的,请出列,上前一步。”易清朵拿出一个卷宗,念道:“吴荣光” 院里,一个低矮微胖的中年汉子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大家都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各个仰着头伸长着脖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要怎么玩这第三把火。 “吴荣光,玄皇一品,秦州人,十年前,与仇人交手,不慎被人下药,变得矮胖,再难恢复原修长的身材,毁了右手。仇人便是秦州张家家主张布吉。是也不是?” 吴荣光慢慢点头,道:“萧大少爷,这都是众人皆知之事。”言下之意就是:你说这些都是废话。 “请上前一步!”易清朵走上前几步,一手搭在他的腕脉上,焚心九诀也跟着调动探进他的经脉。 吴荣光想缩回手时,易清朵已经把手收了回去。眼神突然间变得冰冷无比:“你是刀道。你是秦州方家旁系弟子;方家,以柳叶弯刀扬名;方家的刀有一个特点,就是前重后轻,配合独门心法使用时可将之变为薄若柳叶,脱手回旋而出之际顷刻取他人性命,不留一丝血痕,是也不是?” “不错!萧大少爷果然高明。”吴荣光嘴角微勾,不知是恭维还是嘲讽地道。不过心中却是一跳,这事关方家的武学绝密却被这萧大少爷一口说了出来。 “不过,方家刀法虽然高明,但其前重后轻的刀器却有一个制约。那就是方家弟子每一个都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在对敌时,右手下意识地会提劲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右手,然后紧握刀柄将之竖立而起,故而,方家弟子对右手尤为重视。你被仇家下药后废掉的,正是你的右手!但我刚刚与你交手,你的右手还是很精准地拿出柳叶弯刀袭向我与我对战。这是为何?”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脸色一变。他们都明白,易清朵这一番话的意思。 慕容逸风与风轻鸣快速对视一眼,皆有震惊。 吴荣光脸色一变,道:“我难道就不能找神医医治好吗?我的大仇还未得报,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医治伤势,然后恢复修为。萧大使者,难道被废一次,跌倒一次后就不能再爬起来么?你自己也曾如此,切身体会更甚吧!” 易清朵没有理会他的辩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刚刚探了你的经脉,你右手的经脉完好无损,整整齐齐的。众所周知,不管是何物所伤,刀伤,剑伤,或者拳脚所伤,抑或是其他,经脉的伤势都会被外力摧残的变形,呈放射线形状往外扩延,哪怕后续经药物修复好,但是也并不能完全将其纠回原处,有痕迹可寻,而你却完全没有这些情况。 你在自己报备上说,是被张布吉下药后一拳废了右手。呵,吴荣光,你的仇人对你还真是爱惜啊,只废了你手,却半点都不破坏你的经脉。十年前,你们都只是玄王修为,一个玄王竟然能有这样精准的操控能力,当真是令人佩服! 我们的刘领队乃是玄尊修为,对于这样的精准控制力度,你问问他能不能做到?” 易清朵眸光清冽,冷然看着他:“执法阁内,自有医师,在场中人亦有医术高明之人,他们每一个人都能给你明明白白地检查出来。吴荣光,你还有什么话说?” 易清朵话说到这里,下面看戏的风轻鸣和慕容逸风皆是脸色大变。这萧清奕说的都是武道伤患基本常识,每一句都是实话,他们又岂能不知?将人手臂废掉,却不损及经脉这样的伤势,莫说玄王,就算是玄尊刘明玉也绝对没有这个能耐。能做到这一步的,至少是玄帝修为。 吴荣光的伤势若真如易清朵所说的那样,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吴荣光是蒙混进来的细作!这伤,是有意为之。 吴荣光神色大变,脸色惨白,心神不宁地后退一步。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不错,萧清奕,你很厉害!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旧病缠身的药罐子,一个大家族的小白脸,没想到你却真的有几分本事,倒是我小看你了。 想不到我曹天琪自毁一臂前来卧底,居然也能被你看出来,不错,爷爷就是曹天琪,真正的吴荣光早已被我杀了!哈哈,不过就算你揭穿了我,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是不需要,因为我对你根本就不感兴趣。不过我相信有人会感兴趣的。是吗,风总管?”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锁定一个灰衣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被抓到了的风轻鸣微蹙眉头,“你怎么知道是我?” 大家一阵惊讶。风总管居然也在?他们居然都不知道。 “你虽然易了容,但是下意识的动作和习惯还是一时难以改变。找到你,不难。”她笑着道。 “无趣!”风轻鸣傲娇地甩了下兰花手,走了过去。本来他是来看戏的好吧,现在戏却看不成了。不过他也心惊了一跳,这里居然藏着一个玄帝高手。 “曹天琪,你有什么就对他说吧!”易清朵笑眯眯地看着风轻鸣道。这丫的想看戏是吧,那好,姐就给你加个戏。参与其中不是更快乐! 风轻鸣心突突跳了两下。不愧是主子爷看上的人,到底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心下一恼,怪自己粗心了。 拿萧清奕没办法,难道不能拿别人吗?他有些气恼地瞪了易清朵一眼,然后眉眼冰冷地看向曹天琪:“你打算怎么死?” “大丈夫无惧一死。能在死之前带走一些陪葬的也是可以的。”曹天琪说完便直接出手。 玄帝级修为,哪怕自废右手,但是属于玄帝的威压和修为却都还在。 离他近的一些人直接被释放的威压压制的身受内伤,一个个吐血。 慕容逸风也看不了戏了,直接施展玄力屏障将这些人护住。 易清朵也被波及到了,内息紊乱,唇瓣带着一抹血痕。这就是玄帝,强者的威压还不是她能承受的。慕容逸风的屏障隔离威压后,她才感觉好受了很多。 好吧,还有一个看戏的!易清朵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些人都这么闲的吗? 风轻鸣的修为是八品巅峰玄尊,与玄帝还是差了一些。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却不是难事。他是受伤境界跌落,并不是实力只有这么点。而且对方也就才一二品的玄帝,在他眼里那修为根本不够看。 没多久,风轻鸣在曹天琪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中怀疑人生的时候将其重伤在地,准备给他致命一击,被慕容逸风喊住:“轻鸣,留活口!” 他才挥出一根金色的绳索将其捆住,使得其不得动弹半分。 风轻鸣拿出手帕,很是嫌弃地擦拭了一遍手,当着大家的面掐了个法诀将手帕洗干净才收了手帕,翘着兰花指走向慕容逸风,笑着朝易清朵道:“大少爷不愧是大少爷,这一出手便是不同凡响。” “哈哈,你们不必痴心妄想了!既然被你们识破,曹某就没准备活下去!”曹天琪哈哈狂笑,突然身子一震,仅剩的白眼一翻,嘴角流出黑血,抽搐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竟然早已在嘴里藏了剧毒的毒药! 一个玄帝就这样陨落了。 风轻鸣哪知会出现这么一遭,怒吼一声,气得一脚踢在这尸体上,冷然一喝:“查一下,这个曹天琪是什么人,我要灭他全族!” 慕容逸风心里也是一凉。到手的线索断了。心中也是又羞有愧。一个这样的女千细,在自己手下长达三年之久,自己竟然不知?若不是萧清奕今日说要烧三把火将这家伙揪出来,天知道自己要栽多少次跟头。 刖主子懒,执法阁虽不是暗阁,但是这里大半的人却是暗阁抽调过来的。说到底还是他这个暗阁阁主监管不严,让别人乘机钻了空子。他真是汗颜!愧对了主子对自己的信任。经过这次,他回去要彻查暗阁。 所有人看易清朵的眼神都变了。这真是那旧病缠身的药罐子萧家大少爷?传言害死人!这个萧家大少爷不简单。 “慢着!”易清朵沉声喝道,喊住离去的那人。 “大少爷还有何吩咐?” “曹天琪不一定是他的真名。”易清朵冷笑一声,“这种死士,既然已经败露,而且当场自\/杀的人,又怎会留下自己的真名让我们作为线索去查?查来查去,只怕正中别人圈套,给我们自己招惹一批强大的敌人。这一点,慎重!” 是什么样的人会有玄帝这样的死士?只怕幕后之人恐怖如斯。 风轻鸣紧蹙眉头,沉重点头:“大少爷说的是!”心中不由得对她越来越佩服。 慕容逸风也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们要调查的是此人的相貌,身体上是否有什么别的特征,功夫路数,确认此人身份。口供,不足为信。”易清朵道:“另外,曹天琪这个名字虽然不可信,但是有一个人确是必定可信的,那就是秦州张家家主张布吉,这个人是一定要拿下的。” “执法阁对于每一个来的来历都会调查清楚,当时调查这个女干细的时候,定然调查过张布吉。而张布吉,也定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也就是说,这个局,必然有张布吉参与在内;虽然绝不是策划者,却绝对是敌人。张家一族,不容放过!”她道。 慕容逸风点头。这事他清楚,当时还是他下达的命令。他看向易清朵,“我即刻去安排!”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转头:“是全抓回来严刑审讯还是?” “不必。一剑杀之。审讯,是绝对没有什么结果的。”易清朵肯定道。 “像玄帝这样高的死士身份的阴谋,凭着张布吉这种人想要参与其中机密,还不够格。估计抓到他的时候,也就是断线的时刻。这只是一种奢望罢了,无需要!” “总要试一试,张家人口众多,说不定能够抓到什么,也未可知。”慕容逸风不想放弃道。这样大的失误,唯有将功折罪,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而张布吉,就是最直接的机会。 “随你便!”她淡笑道。“还有,方家,也曾是给这个出具家族证明。也就是说,方家,也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之一。” 易清朵眼神一冷,慢慢地从在场众人脸上看过去,轻声道:“方家,当拔除!” 她的眼神看到谁的脸上,那个人就感觉如被阴冷的毒蛇盯上了一般,禁不住浑身发寒。而当拔除这三字吐口,也是带着四溢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风轻鸣也冷着脸跟着看了一圈。 “此事还是要麻烦这位大人费心了!”她看向慕容逸风客气道。虽然知道他是易容,却不知是哪位尊驾易的容。暗忻辰身边的人都是得力干将,她见得最多的也就那么几个,还没见全部。 口气虽然客气,但是却是差遣。这是易清朵在暗忻辰不在后的一次试探。要想得更多的权势,暗忻辰身边人的态度尤为重要的。 慕容逸风深看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淡淡点头道:“嗯!” 易清朵满意地笑了笑。她再次拿出一份卷宗,阴沉下目光,缓缓道:“胡宇溟,是哪一位?” 人群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顿时面如土色。 旁边的人纷纷扭头,向他看来,目光中都露出强烈的戒备之意。 易清朵清澈的眼神看着他,静静的问:“胡宇溟,你是自己自裁还是等我揭穿你再自裁?” 胡宇溟突然上前一步,指着她厉声道:“萧清奕,你不过是个小白脸,不要以为拍好了暗王的马屁,让暗王抬举你,你就真的是什么执法使者,可以胡作非为。老子平生做事,无愧于心!暗阁前两次行动中,成功完成刺杀目标并能全身而退,只有我一人!老子尽心尽力,拼死拼活,为暗阁卖命,你这小白脸竟敢说老子是女干细?” 他这么一说,从暗阁来的那些人也顿时想了起来。前不久的两次刺杀,唯有胡宇溟那一组圆满完成任务,其余五组,都是全军覆没。而且那次,阁主还专门给他设了一次庆功宴,将他的职位从小队长提升到了大队长。 他怎么可能是女干细?会不会大少爷搞错了? 连准备要走的慕容逸风也皱起了眉头,看着易清朵。这个胡宇溟,正是他想要提拔栽培的一把好手,若他真是女干细,那自己可就丢脸丢到家了。 易清朵看着他,见他不死心,唇角微勾,淡淡道:“两次刺杀之中,在秦州执行任务的那五个小组,纷纷失败;偏偏你却成功了,也是去的秦州,还是圆满完成的任务。而那里,正是刚才这所谓的曹天琪传递消息的密集所在,也是方家的势力范围。你不仅完成任务,更是一路平安的撤回,没有任何损失。我问你,别人都出了事,为何你们偏偏活着回来?其他五组,修为不比你低,人手也比你足,而且,行刺的目标也要比你弱。他们却无一例外,全部失手,你却大圣归来。 难道这曹天琪只知道那五组的行动计划,而不知你这一组的?你觉得这可能吗?你们觉得可能吗?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和你正好属于第二小队,在刘领队之下。这些计划都是你们第二小队接受任务后做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是清楚地知道这次计划的。” 易清朵眸光森冷地看着他:“你的运气就这么好?你是天道的宠儿?” 慕容逸风差点一口老血要喷了出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色一阵灰白。若是从这方面来说,这个胡宇溟还真的是非常可疑。 一旁的风轻鸣的脸色也是惨白如鬼,好不到哪去。这是妥妥的打他们的脸,若是自家主子知道只怕也会气得不轻。 “这是个人的隐私,不便向人透露。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谁还没个底牌。萧清奕,你何必要咄咄逼人,揭人保命底牌。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胡宇溟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眼底却悄悄地闪过一丝慌乱。 “我没安什么心,安的是一颗好心。”易清朵缓缓摇头,眼神肯定地看着他道:“你是女干细!” “你说我是女干细,拿出证据来!”胡宇溟大叫道。 “不好意思,这里不是世俗界,我也不是刑部之人,这里是执法阁,修者的世界。”易清朵淡淡一笑,眸光清幽地看着他霸气道:“我只需要怀疑就可杀人,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来人,给我拿下!” 命令一出,顿时有两人向着胡宇溟扑了过去。其中之一,便是慕容逸风。此时的他已经怒发冲冠,当易清朵下令,他便当着自己的属下应声冲出,便已经是变相地承认了她,无形中确定了她的地位。 若这个胡宇溟是女干细,那么奸细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不止一个,而自己却眼拙将女干细视为重点培养对象,那是多么的讽刺啊! “且慢!”胡宇溟大叫一声,“你们竟为了一个初来乍到的小白脸一句信口开河,就向立下汗马功劳的兄弟开刀?无凭无据,红口白牙,全凭一张利嘴,你们就真的相信?” “胡宇溟,若你不是女干细,不管如何总能还你清\/白,你害怕什么?”易清朵幽冷地看着他道。 胡宇溟一愣,突然轻呵一声大笑,道:“既然暗王用你这样的小白脸掌权,又哪里有我等的容身之处。胡某不屑辩驳,就此告辞了!” 突然身子向着大门方向如流星般飞窜而去。 但却有人比他更快,身子一晃,已经站在了门口,正是风轻鸣。砰地一声,两人对了一掌,风轻鸣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突然大怒道:“竟然又是一个玄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藏进暗阁意欲何为?” 他当此人顶多就是玄皇修为,这一掌只用了三层力。想不到对方的力量狂涛骇浪般扑来,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差点来不及催运灵力,险些吃了大亏。 这句话一出,原本被胡宇溟有些挑拨起来的气氛突然一片凝重。 只是这个隐瞒实力,就已经十分可疑了。 刚刚是一个玄帝,如今又是一个,看那架势还更甚之前的曹天琪。 “放我离开,否则,我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胡宇溟说完趁着他们分神之际抓了个人掐住脖子。 “宁可杀人要挟,也不愿意留下解释,不是女干细,又是什么?”易清朵眸光清幽,淡淡而笑,“胡宇溟,虽然是女干细,不过,我真的挺佩服你们选女干细人选过得硬。都是从哪里找出来你们这一帮硬骨头?” 胡宇溟冷笑一声,目光闪动,掐着人质缓缓向门口挪动,口中无意识地回道:“冥神大人的麾下,哪有贪生怕死之辈?” 一句话出口,突然脸色大变。 在场之中,所有人同时怒哼出声。 这句话,就承认了他自己的身份。 “果然是女干细!”慕容逸风气得两眼发黑。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蓦然升起,这一刻,几乎自惭形秽地想自杀向自家主子谢罪! 风轻鸣诧异地看着易清朵。这个胡宇溟心志坚毅,到了这种绝境还在挣扎求生,分明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这样的人口风一般都很紧,为何在她一句话之下,就出了破绽? 易清朵脸色神色漠然,心中却是在冷笑。她以前与这些人也算是半个同行,只不过一个是死士,一个是杀手,怎能不清楚这些人呢?刚刚说是这一句话,乃是她催动了焚心九诀,用自己全部的米青神力猛然说了出来的。在这个节骨眼,在胡宇溟神经崩得最紧的时候,突然带着强烈的催眠意识的话问出来,而胡宇溟的全部米青神都还在关注四周的动静,哪来得及防备她的米青神攻击?自然就顺口说出了心里的话。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他万劫不复! “不必顾忌,两个一起杀了!”易清朵看了眼被他掐着脖子涨红了脸的中年男子冷然道。 话落,所有人都是一愣。 而胡宇溟和被挟持的中年男子同时愣住,接着两人突然大吼一声,分了开来,刀剑齐出,往外闯去。 又是一个!慕容逸风快要呕血了。浑身的精气神仿佛瞬间被抽干了一般,米青神萎靡。 而这两人的举动,反而证实了易清朵内心的猜测,这人抓也是有目的的抓,不是随意的啊!还有这操作?省去了她好多麻烦和死好多脑细胞,简直666! 本来半信半疑的众人,此时心中如雪亮一般。 胡宇溟两人也是迫于无奈,不得不拼命。易清朵这句话已然出口,那就说明她已经看破了两人的伪装。既然难逃一死,那还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死,消息传回去,自己的家人也能保全。更何况,他们未必会死!因为他们俩都是玄帝,这里能与他们对抗的也就是刚刚出手的俩人;而他们也已经到了门口,只需要再往前一丈,就能逃出生天,虽然不一定准确能活命,但却要比限制在这个院落里要安全多了。 又是一个玄帝! 这个玄帝大约三四品,而胡宇溟的修为明显要比此人高,显然已经到了六七品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做什么?什么时候玄帝变成了大白菜,随处可见,还心甘情愿做死士。 风轻鸣和慕容逸风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又岂会识不破他们的想法。二人带着愤怒,分别拦了那二人。 慕容逸风的修为比胡宇溟要高,高手对决中,高低立现。但是胡宇溟是玄帝,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二人在虚空中激战。 而风轻鸣以玄尊的修为对决三四品的玄帝,不免让大家紧张万分。 就连易清朵也是紧张万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二人。她暗自蓄满灵力,一旦风轻鸣落了下乘,她便随时准备相助风轻鸣,二人一起应付那人。 好在,风轻鸣很给力,居然出乎意料地将玄帝斩杀了。这让大家很是震惊。 之前他斩杀一二品的,他们还在惊诧,如今三四品竟也能击杀。这是什么逆天的操作?难怪之前那个曹天琪死的时候还在怀疑人生。不仅是他怀疑人生,现在这个三四品的也是,在场除了慕容逸风的所有人都怀疑人生了。是自己眼花了,还是事实?玄尊竟然能越级挑战击杀玄帝?这是什么操作? 那边,慕容逸风因着战斗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七品玄帝的修为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强势地将胡宇溟击成重伤,待他想留活口之时却晚了一步,胡宇溟与曹天琪一样,服毒自尽。 在场的人一脸沉默,心里很是沉重。 易清朵也没想到她的三把火居然烧出三个玄帝女干细来,这真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只以为是普通的,再厉害点也只是玄尊修为,谁知竟然是这样的三条大鱼,真是大跌眼镜。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三) “使者大人,本座……”慕容逸风看向易清朵,被她一挥手,道:“别急,事情还没完呢!” 还有?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看谁谁都是嫌疑了,议论也不是,不说呢又憋得难受。 慕容逸风的脸再次一沉。 风轻鸣虽然击杀了三四品玄帝,但是因着前后两次动手,伤了根本,受了很重的伤势,虽然吞服了丹药,但是体力根本快支撑不住了,只因他强撑着,不想让人看出端倪。如今,听得易清朵说还没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白的比鬼还可怕。 易清朵看了二人一眼,贴心地从空间里拿出一瓶密封的生机之水给风轻鸣,然后在他身后放了一张座椅。 看清慕容逸风的脸后,才知他的身份,也给他一张座椅。 他们都是暗忻辰的心腹,拉拢他们,于她和哥哥有好处。 风轻鸣拿到瓶子放在鼻间闻了闻,眼睛一亮,不客气地落在,挥手划出一个屏障将自己和椅子一起包裹起来与外界隔绝,然后服用生机之水疗伤。 慕容逸风沉着脸,看着易清朵,静等着看她还能抓出来几个。 易清朵给自己拿出一张椅子,落座。手里多了几份资料,随手拿起一份,漫不经心地念道:“谁是元闻羟(qiang)?站出来!是自\/杀还是被杀,选一条吧!” 这次清洗到了后来,让本来看戏的慕容逸风和风轻鸣差点想找一道地缝钻进去了,在场四十二人,直接被揪出六人出来,简直太丢脸了!不管哪一个,都是证据确凿。就算没证据,被易清朵连米青神带心理的一番联合手段下来,也给整得明明白白。好在后面三人的修为不高,最高只不过玄尊一品,而且三人都是选择自己拜拜。 值得一说的是最后一位,仅是易清朵看了他,他苦笑一声,无奈走出来,自己说明。 “你也是内奸?”易清朵清笑一声,“倒是省了我的时间。你可以告诉我些什么?” 那人微笑,道:“前面那些人你都没问,我既然自己站出来,你就更不应该问了。” 言下之意,问了也是白问,不会说的。 唉!这些好苗子都是哪里找的?怎么她就没碰到?不然她的星殒阁又可以壮大好多。易清朵看着这一个硬汉,心里痛惜不已,遗憾万分。 易清朵了解的点点头,看到这个人平静淡定地走出来之时,她就没报什么希望。这个人分明做好了死的准备,才能这么从容。 易清朵轻轻敲着扶手,眸光清明,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甚是明亮,勾唇道:“我明白。你们这些人,除了幕后指使者的死忠份子外,就是家人孩子老人都在人家手里掐着。暂时来说,我们没法救出他们,也就没有策反你们的条件。所以我不问。既然如此,也不问你。一个人若是想自杀,还是很容易的。” “不得不说暗王真是好眼力,竟然能找到如此有本事的萧大少爷做助力,以后更是如虎添翼。”那人微微一笑,“传闻当不得真,萧大少爷并未池中之物,谁若轻视,当真死的好惨!冥神大人,其实我未见” 话未毕,他的唇边渗出了一缕黑血。在站出来之前,他就已经咬破了口中的毒囊。黑血溢出,他也没了呼吸,身体向后倒了下去。 他最后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可惜未说完便断气了。 整个院落充满着浓郁的血腥味,一片静寂。 所有人都有些呆愣。这些人都是内奸,但却没有一个屈服。一个个的被揪出来,却都死在自己面前。后面那三个还是自\/杀。这些人却都是隶属于同一个地方。这得要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训练出这样一批人?尤其是最后一个,更是笑着死,无比从容。 易清朵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一片沉重。这个冥神大人的手中,有多少这样的人?她心下虽然很是好奇,但是也知事态的严重。而且,三名玄帝的死士,已经超出了她能力预知的范围了。她再继续触碰,就要碰到火山口了,如果爆发,那就是她危险了。原来这个冥神已经强到让她不可思议的地步。她今日做了此事,揪了他的人,那么算是成了对立面,这或许会是自己空前劲敌。 想到此,心下不由地懊恼,把远在异界位面的暗忻辰又骂了一遍。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这么一个强敌。都怪他! 可惜,借了人家的东风,站了队,只能一路黑的走下去了。她内心无声地哭泣,流着两条长长的面条泪,好看的凤眸眯了眯。侧目看向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的慕容逸风和脸色煞白的风轻鸣,见他们一脸所思,眉头轻蹙了蹙。或许他们知道,或许他们也不知。算了,不用劳心伤神的想了,等暗忻辰回来,到时候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希望暗忻辰这厮能解决得了这个凭空的神秘强者冥神。 “剩下的,还有,不过我这里证据不是很足,暂且就不点名了。”点了也没在,点不点名有什么用呢,外出的那一批里面。现在留下的都是干净的。目前的资料,这些人是干净的,至于到底是不是就真的不好说了,这是玄幻世界,万事皆有可能! “咱们的总指挥使还未回来,目前咱们阁里也不会有什么行动。我希望,剩余的那些,对了,没来的,请相互转告一下,剩余的那些,能够尽早自动退离执法阁,省得自找麻烦。至于那些已经在和冥神大人接触还没决定的,我也希望你们早做决定!” 顿了顿,易清朵慢声道:“我所了解的执法阁是维持整个大陆的秩序的,带着一份荣耀而工作,护的是万万千千民众的安全,为了咱们的家人、子女,为他们赚一个荣华富贵,咱们要用心对待自己的事业。卧底不好做,只要主动退出的本使既往不咎,主动检举的,非但无过,而且有功!本使在这里郑重承诺这一点!不仅不追究,而且,我为他保密!” 说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向着下面的人扫视过去,每一个被她看到的人,都感觉自己似被一条毒蛇视线锁定,一股冰寒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那些办完任务的回来,你们将事情经过详细告知给他们。我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日我上班之时,那些举棋不定的人,本使者绝不姑息,一律清洗干净。” 说完,她看向风轻鸣和慕容逸风,问道:“两位大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二人本就心事重重,哪有时间理会这个,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易清朵站起身来,收了椅子,淡淡一笑:“好了,本使的三把火也差不多烧完了,接下来,我希望咱们以后同僚之间,好好合作,友好相处!” 易清朵说完,慕容逸风眸光森冷、犀利地扫了在场所有人。 “今日之事,所有人都不得外泄,否则,杀无赦!” “是!”全体行礼,“见过使者大人!”这一次,叫得心甘情愿,声音特别洪亮。 他们是生生被易清朵的手段折服了。易清朵也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执法阁树立起了自己绝对的权威。别的不说,这些内女干的存在,就完全能让他们全部葬送,而且只要他们不出大纰漏,他们还继续潜水让人找不出来。 易清朵等于是救了他们全体人员的命。 不管萧清奕是不是无经验的年轻小白脸,也不管他修为如何,单单这份眼力,也可说是独步天下。何况,他并不是庸才,他惊才绝伦,追踪术了得,下棋了得,玄皇修为在年轻人中算是翘楚。 他们也终于反省自己,不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想到自家的法主和暗王,不仅心里唏嘘,看来还是自己的主子们慧眼识珠,他们认同的人又岂是平凡之人? “大家都是同僚,以后萧某有不懂的地方,还望各位不吝赐教,多谢!”她笑着说完,便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在她身后,所有人同时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去。 她人一走,就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萧大少爷真是厉害,简直是深藏不露!” “可不是嘛,高手!” “就是,就这份眼力劲、这份智慧,真真是没啥说的。老子啥亏心事也没干过,被他眼睛一盯,他乃乃的硬生生就感觉自己矮了一大截,莫名其妙的觉得心虚起来。” “我也是这种感觉!” “我也是!” “太可怕了!特别是他那眼神,唔,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我说还是咱们主子有眼光,这萧大少爷不仅年轻有为,还长得好看,看似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则是只典型的腹黑狐狸,哪点像小白脸了?” “如若不是他今日要当众烧三把火,我们还真要被他蒙在鼓里。这丫的典型的扮猪吃老虎型!” “你应该庆幸你今天没出去执行任务,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面,不然不得亏死!” “嗯,你这倒是大实话!” “......” “没想到他的三把火是这么烧的?!”王韧琅双眼晶亮地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地看向屋门口。 “可不是!倒是烧的有点意思!只是没想到,这内奸居然有这么多!”一旁的刘明玉笑着点头。 “我也没想到。你看咱们阁主和风总管已经郁闷的快不行了!”王韧琅道。 二人是暗阁出来的嫡系,谁都有可能是内奸,他二人绝对不会是。他们是风轻鸣自小培养出来的人才,都是知根知底的亲卫子弟。 “唉,也不是阁主的问题,是敌人太过猖狂了!” “你不如直接说是敌人太过强大了!”王韧琅翻了翻白眼。 “你说,会不会是那的人?”刘明玉皱着眉头,意有所指道。 “不好说。这个得主子回来才能得知。不过看这些人的特征和身份,不是他们。或许另有其人。”王韧琅也皱着眉头。 “但是能让玄帝心甘情愿当死士的人并不多。纵观整个大陆,有实力的就那么几个。主子手底下的都没有那么多的玄帝死士。刚刚就去了三,我们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看来这个冥神十有八九不是这个大陆的。”刘明玉分析道。 “管他哪里的,但是想混进暗阁就不行。这个叫什么冥神的家伙,别让我知道是谁,知道了非打得他哭爹喊娘。”王韧琅道。 “你打得过别人?说不定别人一口气就把你给灭了。”刘明玉白了他一眼。 “……” 外面聊得热火朝天,里面的易清朵却坐在桌前皱着眉头,右手撑着下巴想事情。她这误打误撞的算是帮了暗忻辰一把,而且,相信经过今天这事,暗阁收人以后会更加严谨了。那家伙回来应该会感谢自己,自己是不是可以乘机要点好处? 不过经过刚才的相处,她也将这四十二个人的相貌与资料上记载的重合,重新融入自己的脑海里。 她的星殒阁什么时候也可以强大如斯?弟兄们除了接任务就是拼命的修炼,相信过不了多久,星殒阁也能崛起,在这个大陆占有一席之地。 至于那个冥神什么的,有暗忻辰和法主在,她也无需惧怕什么。再说,她手里还有一张底牌在,神秘强大的修音和渊青,有他们在她心里的底气又足了几分。至于自己,得加紧努力修炼才行。还有哥哥萧清奕,她得尽快让他开始修炼,不等了,迟则生变。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了。 外面之前聚集的人已经都散了去了,风轻鸣和慕容逸风也不知去向,想必是去安排人手去秦州了吧。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又陆陆续续有人回来。凡是回来的人,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上午那些精彩纷呈的消息,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 而那些暗藏的影子听得后,无一不惊诧,感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向自己席卷而来。当即就下定决心,要找借口和机会卷铺盖走人。也有大胆的人内心忐忑地留了下来。 但是,不管是留下的,还是离去的,都有一个决定,就是要将此重要信息传递回去,看总部那边怎么说,他们要怎么开展后续的事宜。 易清朵也没想到,仅一日一夜,自己会成为首要消除目标。冥神听得属下汇报后,很是重视此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安排下去让人怎么接近萧清奕,如果能策反为他所用最好,不能,那么此人不能留,务必除之。 第一百八十四章 萧清奕恢复修炼 易清朵到点就按时下班,在下属的忐忑、崇拜的眼神中悠然离去。回到萧家已是饭后。 她直接去了幽兰小筑。 “少爷!”萧风见她回来,上前见礼。 “府内如何?”她朝他淡淡一笑,道。 “一切安好!”萧风回答。 一切安好?易清朵脚步一顿,眉梢微微一挑。只怕不然吧!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只是,二房那边没有动静,她也懒得多想。她再次抬步,向着小筑院内而去。 “对了,修音前辈还在闭关?”她看向他。 萧风一笑,朝她道:“前辈还在闭关,一直没有动静。估计还要好久吧。” “嗯!”她点了点头。修音和渊青都是神秘强者,想必他们这次闭关定不会太早出来。 她朝萧风道:“以后你就在你的院里守着,为前辈护法。至于我这里,暂时无需操心。”哥哥那边有雾,她很放心,而自己这里,她已经是执法阁的使者了,外出公干也会有属下跟着,不会有事。 “是!”萧风虽有疑虑,还是应下,他知道自家小姐有本事。 进了厅里,余鸯和袁敏上前见礼:“少爷回来了!少爷好!” “嗯!”易清朵朝二人点了点头。 “小妹!”她看向桌旁正要起身的萧清奕笑着走过去。见着桌上还有剩余的菜,朝余鸯道:“余鸯,给我盛一碗饭来,少爷我饿了!” “啊?少爷还没吃?”难道执法阁不包吃的吗?那咱们少爷不是要经常挨饿了!余鸯先是一惊,再是看着自己小姐心里眼里满是心疼。 易清朵呵呵一笑,洞穿了她的想法,笑着道:“执法阁有吃的,只是本少爷心里有事,忘了。傻丫头,瞧你那什么表情!” 哦,原来如此!余鸯才笑了起来,开心道:“少爷稍等,余鸯这就去!” 易清朵含笑点头,心里也是一暖。再次看向自己哥哥,只见他含笑看着自己,“你呀!”该说她什么好。 “袁敏,再去给少爷炒几个菜!”萧清奕看向袁敏。 “是,奴婢马上去!少爷稍等小会。”袁敏道。 易清朵点头,在萧清奕身侧坐下。 袁敏退了出去。 “刚刚听你说心里有事?是什么事情让你惦记着连饭都忘了?”萧清奕再次落座。 “确实有事!”她看着他点头。 “遇到棘手的了?” “也不是,这事在此之前跟我没关系,如今么……”经她今日这三把火一点,只怕也是把自己给点着了。“有关系了!” 萧清奕给她倒了杯水,她接过,一口喝下,再道:“还是个极其麻烦的事情!” 萧清奕挑眉。 “有危险?”他问。 易清朵听得他问,一笑。这就是亲情。什么时候,他都不忘将她的性命放在首位。 她笑着点头。 他眸光幽暗,眉头紧锁了几分。 好一会,他开口道:“现在人多眼杂,待你饭后,屏退左右,再与我细说。”事关她的安危,他定要知晓,哪怕帮不上,也要出谋划策,未雨绸缪。 “好!”她一脸笑意。 看着她笑意连连的样,他的眉又紧了三分。 “哥哥放松,眉再皱下去,就快没了!”她笑着打趣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丫头。他略带几分不满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要不是听得你那般说,我何至于如此!还敢笑话我,简直找打!”也只是嘴上说说,哪会舍得真打。不过看着她如此放松的样子,看来事态还有待转机,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 “咦,雾和张妈呢?”她好奇道。 “白姑娘和张妈去锦御阁了。我让她给你添置几套衣衫,也给她自己挑几套。”他道。 “哦!”她点头。 又聊了会,袁敏和余鸯一同进来,带着饭菜一起。 萧清奕是因为不能修炼,所以要进食五谷杂粮,与普通人一样一日三餐,而易清朵是习惯了一日三餐,哪怕修炼也是没有戒口腹之欲,故而在萧锦院、幽兰小筑两处,是一直有自己的小厨房,一到时辰便炊烟袅袅。 易清朵吃了饭,与大家聊了小会,才屏退所有人,让萧风把守在门口。 易清朵将今日在执法阁发生的事情讲给萧清奕听。 萧清奕听得皱眉。 “听你这么说,看来这个冥神以后会是劲敌!”他甚是担忧地看向她。仅仅一个执法阁分部就出现三名玄帝死士,还不知道别的地方有多少人?这么神秘、强大的存在又岂是现在的他们可以撼动的?即便是目前强大如暗阎王,只怕也难以抗衡吧?这么大一座高山挡在眼前,他的心里连呼吸都快要觉得困难了。 “无妨,以后的事情怎么走向,谁又说的准呢?碰到了再说。如今站了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得罪了就得罪了!只希望暗忻辰和法主能够对付得了他。”相对于一个陌生人,她还不如信任暗忻辰来得靠谱点。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他们这些炮灰做再多都是徒劳。 “只是,小妹给咱们树了一个强敌,连累了哥哥,小妹对不住哥哥!”易清朵也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烧那三把火了。如今倒好,连累了家人。 “傻丫头,说的哪里话。你我不分彼此。再说,这并不是你的错。你的三把火烧的不错,真的!”他道。换做是他,不见得比她做得好。想要服众,便要拿出真本事,何况暗阎王和法主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呃?她攸地看着他。 他笑着说:“暗殿和执法阁是什么地方?那些人都是人精,没有几把刷子又岂能在那里立足?你的三把火烧得恰到好处,虽然意外地烧出了强敌,但是却在执法阁站稳了脚跟。只怕经此一事,这些人彻底被折服了。做得不错,哥哥为你骄傲!” 看着他一点也没有怪责自己的意思,她的心里既温暖又难过,还有点自责。要是那些强敌提前动手,对他们不利,她真的要害死了他。她走不出心里这关。 “不要难过,很多事情都是命数。或许,命中注定咱们有这一劫。你若是这般沉陷内心而自责,便真是遂了敌人的心。他们还没找上门,咱们就自乱阵脚,还怎么迎难而上呢?你说是不是?”他含笑,看着她温柔道。 “我……”她抿唇。 “给哥哥恢复吧!”他笑得温柔。 看在她眼里却有些刺痛。她摇头。 “丫头,迟早的事情,早一些和晚一些并无多大差别。哥哥的身体如今已经快要恢复如初,不惧以后。再说,哥哥相信以后定能想出办法应付的。”他眸光坚定地看着她。即便还有些未恢复或成为暗伤阻碍以后修炼,但是那是以后的事情,以后的变数太多,他相信他定能找到方法破解的。 “哥,我错了,我……”她一把抱着他哭了起来。 看着坚强的她如今因着自己而变得脆弱,萧清奕的心也是一痛,他心疼地紧搂着她,轻声道:“丫头,这不是你的错!”只因,我们都太在乎对方了。 “是哥哥自己不想再等了。”他补充道。他是真的不想等了,那般任人宰割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让他成为她的负累,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煎熬? 她没有回应,只有伤心的眼泪。 他轻轻一叹,没再多说。丫头内心承载的太多了,这场哭泣也能让她排解一二。他静静地等着。 好久,易清朵才止住了哭泣。她擦拭掉自己的眼泪,抬头,看着他,忍着悲痛道:“好!”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如此的,她不会拂了他的真心。自家哥哥有自己的傲气和自尊,她遵从他的决定。但是,在心里,她暗暗发誓定会尽自己所有的去护他周全。前世,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哥哥了,如今她不会再让这一个哥哥在自己眼前消失。 “哥,苦了你了!”她心疼地看着他道。之前是打算循序渐进地给他温养身体,让他少承受点痛苦,如今却再次让他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心都在滴血。她的修为又涨了,空间解锁的东西也多了,之前担忧身体有暗疾的事情如今根本无需担心,因为她有药可用。 “无妨!哥受得住!”他朝她笑着摇头。 她眼中带泪,强忍着,挤出一抹笑,道:“那我们开始吧!这次给你提升后,你便可以自己修炼功法了。” “好!”他含笑点头。 她伸手给他诊脉。须臾,她眉头蹙了起来。 “怎么了?”萧清奕问。 “没事!”她放下心中的疑惑,摇头。 他蹙眉,“看你这么疑惑,是我的身体出现了变故?” 她看了他一眼,心里在想要不要告诉他。 “有话不妨直言!”他道。定是自己身体出了状况。 最近他有一直按照小妹说的修养身体,药是张妈备的,膳食是余鸯和袁敏做的,白姑娘给她们打下手,似乎期间不曾出现过纰漏。 “哥哥最近有没有接触过陌生人?”她问。 “并没!”他摇头。 “这就奇怪了!”她道。没有陌生人出入,怎么萧清奕的身体又出现之前的一些毒素,只是很轻微,稍微不注意就会忽视。不是陌生人,那么就是身边人了。思及此,她眸底闪现出一抹冷意,一丝杀机顿现。之前是因为忙,只是吩咐身边人照看好他,没想到身边竟然出现了一条暗藏的毒蛇。难道那么多年,都养不熟? 人心难测! 见她脸色不好,眼里丝毫不掩的一抹杀机出现,他眸光微沉。顿了顿,便思及前因后果,看着她道:“小妹无需顾虑,细说出来。” “哥哥之前身体的毒素已被拔除的十之八九,即便有都只是些残余的毒素。如今,这几日却出现了新毒,与之前的完全相同,不过量很少,下得很小心,稍有不注意便会让人忽视。”她冷着脸道。 果真如此!与他心中猜测一样。萧清奕脸色一变,顿时冷了下来。还是有点不能相信,带着一丝希望问道:“会不会弄错了?” 易清朵摇头,“我也希望我弄错了!”但是多年的医术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个错。 萧清奕的心像是跌进寒潭之中,很是冰寒幽冷。一股难言的痛在心里蔓延。 “不管那人是什么苦衷,多年如此,人心早已失去良善。她想要哥哥的命,小妹不会坐视不管,不会轻易放过她。”易清朵眸光清亮地看着他道。她不希望他心软,放过那人。十多年都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值得他再继续付出真心。如果他不忍,那么便由她来出手代劳。 萧清奕的心情很不是滋味。小妹说的他岂又不知?他一直受着这毒的折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和痛恨这种滋味。只是,那人在他出生之后便跟着他,还是他的乳娘,只是没想到,十多年了,她却一如既往。她明明知道他最近在修养调理身体,却还是没有放弃,还在偷偷下毒。 “算了,咱们先不说这个。我给哥哥先调理身体吧。”易清朵道。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满心复杂。 “哥哥先别多想,未来更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伤神不值得。”既然知道了下毒的人就好办,有的是时间收拾。她知道萧清奕是个拎得清的人,会自己处理好。如果他念及旧情,心有不舍,那么她会做那个心狠之人。 “嗯!”他再次点头,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小妹放心,哥哥知道轻重。” 易清朵不再多言,再次给他调理身体。珍贵稀有药材放了很多,下足了血本。 熟悉的疼痛再次传遍全身,萧清奕咬着牙,忍着疼痛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渐渐地越来越痛,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时间在慢慢走动,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疼痛感渐渐消失,身体没由来地一阵轻松,他感觉自己似乎又活过来了。 调理完身体,易清朵给他喝了一大杯的生机之水,待他面色好了一些才放下水杯,让他休息一会。在他休息之际,从空间拿出一本混沌诀的书籍交给他,让他熟记。 萧清奕虽然不能修炼,但是他与易清朵一样有着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将那本书的所有内容记住了。只是书中知识深奥玄妙,有多处还未能摸索出其意,可能是还没开始练习,修为不够,这需要后续他去领悟。不过对于当前来说,前面一、二层的部分他还是弄懂了,也够了。 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之时,她才拿出一枚洗髓丹。 “哥,这是洗髓丹,你服了,然后开始洗筋伐髓,引气入体。” 萧清奕接过丹药,服下,闭目。 没多久,就感觉一股锥心的痛在全身经脉蔓延开来,比死都还难受。不过这种疼痛,比他之前的疼痛倒是感觉轻了很多。 之前祛毒之时的疼痛是现在的两到三倍。而转换体质的时候,更是痛的他怀疑人生,差点死去。洗筋伐髓虽痛,却是他完全能够承受的范围。 一个时辰后,他成功的洗筋伐髓,完成引气入体。 萧清奕的体质是九转玄阴体,所以她挑选了适合他体质的功法书籍给他,配合着那本混沌诀的心法,简直是完美组合。 能够正常修炼,萧清奕的心情很是高兴。 “谢谢你,小妹!”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喜极而泣。要不是她,他只怕穷极一生都不会实现修炼的愿望。然而有她在,他实现了,不仅能修炼,还被锻造成了天才体质。他怎能不开心?怎能不激动? 好久,他才放开她,朝她认真道:“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她看着他,被他开心的心情渲染了,也没了之前低沉阴郁的烦闷,心情跟着好了起来。含笑点头,语气轻柔道:“好!妹妹我以后就开始躺平了,全靠哥哥了!” 萧清奕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好!” “不过,我的好哥哥,在你保护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去换洗一下!”她强忍着笑提醒他道。 刚刚是激动、兴奋过头,没有注意到,如今经她一提,他才发觉到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令人作呕,而发源体就是自己。 清俊的脸上一红,有些尴尬地别开眼。 易清朵难得见到他羞涩尴尬的一面,呵呵一笑,没有打趣他,而是转身疾走,“我在院里等你!” 再不走,他不得尴尬死。走之时还不忘掐了一道法诀,净化被污染的空气。 “嗯!”他有些不自然地点头。 待沐浴梳洗过后,换了干净衣衫,闻了闻自己身上,没了那股馊味了,而是一股淡淡的幽莲清香,才满意地点头,抬步向走门外走去。 院里,易清朵坐在石桌旁,一只手撑着下巴,双眸带着一抹异彩含笑看着向她而来的他。 萧清奕一袭白色素净的衣衫在身,因着刚出浴,一头泼墨般的黑发还在滴水,散批在后,显得三分慵懒七分随意,双眉如画,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灼灼生辉,清俊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步幅不急不慢,从容、优雅,温润如玉,着实让易清朵惊艳了一把。 “哥,你真好看!”她笑着道。 萧清奕笑了,一张清雅绝尘的脸更是如四溢的流光,光彩夺目。 “哇哇哇……哥,你笑起来也太好看了!”易清朵叫道。 萧清朵和萧清奕本就是双生子,二人容貌相似,均属颜霸中的极品。萧清奕之前扮做女子有如柔弱无骨的虚弱美人,如今这副模样倒是把他属于男人的阳刚一面给展现出来,给予易清朵视觉上的冲击很是强烈,所以她忘我地叫了起来。 “哥,我要是女人,定会被你迷死去!”她大赞道。 萧清奕的美温润儒雅,还带着大病初愈的病态,显得有点娇弱,但却丝毫不丢男子气概,反而给他温润如玉的君子美增添了一抹魅色。 “是吗?”他好笑地在她身侧坐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顽皮!” 她可爱地一笑,伸手挽着他一只胳膊道:“哥哥,上次给你的炼丹书你自己如果有兴趣可以多琢磨琢磨,等什么时候你想学了就告诉我,我空间里还有异火,可以给你拿去炼化做炼丹用的丹火。” “好!”他笑着点头道。 二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那些糟心的事情。 “我们兄妹俩好久没有遇到这么高兴的事了,如今哥哥可以修炼,妹妹很是高兴。今晚机会难得,哥,我想喝酒了!”她道。 “好,哥哥陪你喝!”他笑着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甚是有亮有神。 “嗯嗯!”她兴奋地点头,“哥你对我真好!” 说完,麻溜地拿出酒具,还不忘拿下酒菜出来。 看这丫头麻溜的手法和备齐的东西,显然不是一次、二次了。萧清奕失笑地摇了摇头。 易清朵为二人倒了一杯,把一杯放在他面前,自己端起自己的一杯,朝他道:“哥,从今日起,你也可以真正修炼了,而且是天才中的天才。以后大道路上定有你辉煌不朽的印记,小妹在这里祝你大道得成,得偿所愿!” 看着那杯酒,萧清奕的心里是百感交集。快十六年了!他久病缠身那么久,今日才得站在大道之门的道路上,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了。他端起酒杯,看向给予他一切的小妹,笑着道:“谢谢妹妹!哥哥定不负所望,不负这一生。哥哥也敬妹妹,得偿所愿!” “嗯!我们都会的!”她用力点头。是她的她会牢牢抓紧,不是,也会努力去尝试的。相信只要她有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她再次给二人倒酒。 “怎样,刚刚你没有注意到,现在再尝尝看,口感如何?”她道。 他含笑端杯,酒杯在送到唇边停住,抬眸看向她,“酒的香气正好,不浓不淡!很好闻。” 易清朵含笑。 他喝了一口,微微蹙眉,再喝一口,才抬眸,惊讶地看着她,道:“第二次的味道与第一次的有差别!” “哥哥厉害,观察的真细致入微。”她点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甚是好奇。 “自己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鼓捣这些打发时间。没想到鼓捣出了好东西。”她笑着说。 “嗯,确实是好酒!”他点头一笑,然后慢慢品起酒来。 “此酒叫忘忧。”之前弄了忘忧茶,如今还有了忘忧酒。不过酿制忘忧酒不容易,她花了很多心血,用了上千种极品灵材,还添加了空间里的生机之水。如今,才得五坛。 “忘忧?”萧清奕挑眉,笑道:“好名字!喝了确实有一种平心静气的感觉。” “我在里面添加了凝神草。”她道。 “原来如此!”他点头。 “这两坛给你!”她从空间里拿出两大坛子酒出来,道:“我总共只有五坛,哥哥拿两坛去吧!此酒小喝,不伤身。” “好!”萧清奕也不跟她客气。他发觉此酒喝了不仅能平复心情,瞬间让人心情愉悦,还能滋养身体。能拿出两坛给自己,说明自己在小妹心中的分量重,这说明小妹在乎自己。他心里高兴极了。 “还有,你也尝尝!”她又拿出一种酒,给他重新拿个杯子倒了一杯,“此酒名叫醉梦!” “好!”他笑着接过酒,再次细细品尝起来。 “嗯,确实不错!醉梦与忘忧口感完全不同,忘忧是完全让人忘却烦恼,平心静气,而且味道随着心境变化而有所不同,犹如意境;醉梦里有苦有甜,还有酸和辣,喝一口感觉整个人好像飘在云端的感觉,似醉非醉,犹如梦幻。好酒,好名!”萧清奕认真品酒,给予自己的真实评价。 “哥哥喜欢就好!”易清朵笑着道。 “如此好酒,天下少有。不,应该是天下仅有。哥哥能得幸喝到,是哥哥的福气!”萧清奕又是一笑。 “呵呵,以后还会有更多呢!哥哥且等着!” “好!” “……” 二人边吃边喝边聊。 “哥哥修炼之事如何打算?” “还是暗中进行,以待不时之需用。妹妹在明,哥哥在暗,咱们一暗一明,其利断金。”他看向她道。 “哥哥心细如尘,好,就依哥哥所言。”她点头。 “我会加紧努力赶上你的脚步。”他点头。他本是聪慧之人,也知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故而他心情很平和。待他追上妹妹之时,那时的妹妹会被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不会再让她为自己抛头露面,而是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哥哥是大智慧之人,有大格局,以后成就定是不凡!”她大赞道。要不是那一身病拖累,萧清奕的光芒只怕比往昔的萧清朵更甚。他不仅心性沉稳,还极具智慧,善于谋略,什么事情都是谋定而动,很少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而且病毒成就了他坚忍不拔的心志,为他走上大道铺了一层金光。只要他自己肯努力,以后定是位居众人之上的不凡人生。 能够站在旁边看一位伟大的奇才成就他不凡的一生,见证他的奇迹,她也是开心的。 “哥会的,相信哥!”他朝她认真道,眸光坚定。 “我相信哥哥会的!”她点头。 “明早哥哥就要前往法源寺,自己要多加小心些。” “嗯!”他点头。 “张妈的事情,小妹建议哥哥待回来后自己处理。”毕竟她是他的乳娘,十几年的贴身照顾,于他而言,意义非凡。 他点头。 “现在你好了,她再端药来,就让她放着。哥哥也可趁此看看是不是她。”她道。 “嗯!”他再点头。 “……” 这次,易清朵喝了个尽兴,大醉一场。 萧清奕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着身子才恢复,比她先喝得不省人事。 萧风将自家主子抱在床榻,给他整理好,再送小姐回萧锦院。 白青雾和余鸯守在房间里。袁敏和张妈去休息,晚点再来换岗。 回了萧锦院,易清朵稍微洗漱,沾床就睡。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因为萧清奕恢复身体,也能修炼了,她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下了。无事一身轻,她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所以,今夜,她放纵了自己,让自己贪杯喝多了,好在没有做出什没品的出格事。 一夜好眠。 第一百八十五章 萧清奕失踪 翌日。 清晨,五辆灵兽车停在萧家门口。 萧清奕穿戴整齐,用了早膳。虽然昨晚喝醉了,但却没有感觉到头疼,早上起来也没感觉到哪里不适。 这就是好酒与差酒的区别。 张妈像往常一样,端了一碗棕色的药进来。 萧清奕眸光幽暗,眸底闪过一抹冷意,淡淡的看向张妈。 张妈笑着说:“小姐现在的身体是一日好过一日,老奴见了也为小姐高兴。要是夫人泉下有知,定也会为小姐高兴的。” “嗯!”他淡淡道。 “这是小姐养身的药,小姐快趁热喝了吧!虽然味道是苦了些,口感也不好,不过确是苦口良药,小姐要坚持。这样小姐的身子也会越来越好的。”张妈慈祥地笑着道。 看着眼前这人说着最温柔的话做着最毒的事,一副慈祥的样子,要不是昨日知晓她的恶毒,他定然也信了她的鬼话。他本是想给她机会,但是如今却收起了那份心慈手软的不忍。他现在的身份是小妹,他以前不能修炼之时她给他下毒,如今小妹用了自己的身份恢复了修为,她没能得手,转而给不能修炼的小妹下毒,其用心之歹毒,不是一两句心中有苦难言就能带过的。如若换做无修为的小妹,他不能想象小妹被这样对待后还能不能保得住命! 如此一想,眉眼冷了几分,一双桃花眼淬了冰一般看着张妈。 张妈被他冰寒的眼神看得吓了一跳,身子一怔,愣在原地。心里疑惑,难道是被发现了?她前后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露出手脚。 须臾,萧清奕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淡淡一笑道:“张妈说的是!” 仿佛刚刚那冰凉的一瞬间只是错觉。 张妈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没有发觉就好。刚刚小姐那一眼真是吓死她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发觉自己做的事情好像被发觉了,心里有一瞬间慌神。 “你先放着吧!今日去法源寺,只怕我这一身不妥当,先换一身,再喝!”说完,他不等她说话便唤道:“青雾!” “奴婢在!”白青雾从门口进来。平时他没事,她一般就在外面门口候着。 “张妈,我等会就喝,青雾会看着我喝的。你去帮我把行礼抱上车!”他吩咐道。 “是!”张妈也不好强求,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以往都是她看着小姐喝下药,今日却不能,只是她是主子自己是奴才不好再提。等会她私底下问问那个白青雾就知道小姐喝没喝药了。 待张妈离开,他看向白青雾道:“你把这药倒到那个花盆里。”他指了指窗台的一株君子兰。 “倒完出去,我换身衣服。另,待张妈问起,你就说我喝过了,你亲眼看到我喝下的。这事哥哥也知道,是他让我做的。”因着她是小妹的人,他才语气温和解释道。 白青雾也只是微微蹙眉,虽然不解为什么他要倒掉养身的药,但是直觉觉得或许有什么不妥,不过既然主子要她做的,她也没什么好说的。照做就是。 她应声,去倒了药,然后退了出去。 待张妈再次进来,萧清奕已经换好了衣服。 白青雾将空碗交给张妈,眉眼一片淡然,淡淡道:“小姐喝了,我看着她喝的。” 张妈高兴地接过空碗。 “走吧!”萧清奕淡淡道。 白青雾跟着。 “小姐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啊!”张妈在后面喊。 “嗯!”萧清奕头也不回地淡淡应了一声,带着白青雾出了幽兰小筑。 出了幽兰小筑,便碰到了李姨娘。李姨娘带着两个丫鬟从内院走了出来。 “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大姑娘嘛!瞧瞧,今日这气色倒是好了不少。之前听闻大姑娘一直在小院里静养,如今倒真是养好了不少。”李姨娘扯着嗓音笑着语带讽刺道。 萧清奕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带着白青雾直接上了灵兽车。 “萧清朵,见了长辈都不打招呼,一点礼貌都没有,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李姨娘气得指着灵兽车大叫道。 “二夫人,奴婢若是您就会闭上嘴。虽说我家夫人没在了,可你还是老爷的妾,接不起我家小姐的礼。如若真给你行礼,你接了,只怕会折寿的。”白青雾出言,淡淡道。真可谓是嘴巴抹了毒,说出的话戳得李姨娘好痛。 李姨娘气得指着她大骂:“你个贱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简直反了天了。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个野丫头,教教她萧家的规矩是什么!” “是么?”白青雾一双素手挑开帘子看向她,眸底带着一抹冷意,道:“本姑娘是受了大少爷的恩来保护大小姐的,并非你萧家之人,更不是你萧家仆人,你萧家还用不起玄尊当奴婢。怎地,还想要试试玄尊的武力值?要我成全你么?” 如今的白青雾已经是三品玄尊修为,哪是李姨娘可触碰的。 “夫人!”李姨娘身边的红琴拉了拉她。正准备发飙的李姨娘凶狠地瞪了她一眼,红琴忍着被她骂胆大地朝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不要发作。 李姨娘看了她的暗示,竟是真的隐忍了下来,唇角扯着一抹冷意,哼笑一声,道:“确实!我们萧家也用不起那种目中无人,无规无矩的野蛮人。”哼!走着瞧!她定会要她们好看的。 “红琴,我们走!”说完,唤了红琴一声,带着人走了。 人走后,车上的萧清奕见着白青雾清淡的脸,笑了起来。 “大小姐笑什么?”白青雾轻蹙眉头,看着他。 萧清奕觉得眼前这姑娘甚是有趣,特别是那张嘴,挺锋利挺毒的,气死人不偿命,与自家小妹简直有得一比。 “姑娘是个有趣之人!”他直言道。 “哼!”她白了他一眼,“你除了看戏就不会点别的?”都不知道帮她,亏得她还想着帮着她呢。 “我认为姑娘自能应付,无需我相助。”他笑着道。 “你倒是挺会说的。”她再次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他呵呵一笑。一张清雅绝色的玉颜带着灿若星辰的笑,让她看着一愣,随即紧蹙眉头。这萧清朵倒真是个大美人,这张笑脸只怕站出去,定会引得好多年轻男子驻足观望。还有,自家主子,那张脸也是个祸国殃民的,时刻让人看了为之沉沦,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没多久,萧家老夫人也出来了。还有吴姨娘、沈姨娘及萧家女眷。加上丫鬟、随从,也有几十人。 众人见面各自打招呼。 萧清奕心里虽然不喜欢这些人,但是萧家规矩还是没有忘记,该给谁见礼的便会落落大方的见礼,至于无需要的也不会多给出一个。原因无他,是小妹给的底气,小妹替代自己的身份给自己造了势,他自是不会辜负了小妹的苦心,再有,他身边有玄尊修为的白青雾在,无人敢欺。 易清朵现在萧清奕的身份一涨千丈高,萧清朵虽然身体未恢复但是有着哥哥的声望在,她的也是水涨船高,让萧家人忌惮一二,不敢怠慢。 人都上了灵兽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法源寺出发。 …… 一路畅通无阻,行至了一个多时辰,到了法源寺。 上了香,拜了佛,萧老夫人一行人被安排在后山禅院的西院住下。 萧清奕喜静,故而选了一个离她们最远的一处小院住下。 这次出来为了便宜行事也就只带了白青雾一个,所以平时没做下人的事情的她要全权负责。 白青雾将物品摆放好,收拾了房间,铺好了床铺,一切整理就绪,才朝萧清奕道:“大小姐,已经都整理好了,你舟车劳顿,早些歇息吧!到午膳时奴婢再叫你。” “好,谢谢你,你也早些休息吧!”他含笑点头。 白青雾点了点头,便退了房间。 出了房间,她习惯性地将这里周围全部查探了一番,发现并未有异样才返回到萧清奕的房间外倚靠着柱子静静把守,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里面的萧清奕拿出一枚传讯符纸,用易清朵教的方法将信息写在了符纸上,没多久符纸在空中燃烧殆尽,他才去洗漱,躺在了床。 没多久,他眼前多了一枚透明的金色符纸,收到了易清朵的回信。点开一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 在执法阁公办的易清朵收到了哥哥一切安好的消息,她的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今日她一来,便发现有很多人昨日在今日却因着各种理由请假不来了。 不用说,请假只是一个不来的借口,这也省去了她很多时间。至于其他的,她慢慢去查。 风轻鸣回来了,告诉她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慕容逸风却没有再出现。想必是在肃清暗阁吧。 “大少爷,今日我们该查什么?还有那些个没有揪出的人要继续揪吗?”风轻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他是怕了,那些人实在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藏得太深了,他希望她再来一次三把火,发挥她那火眼金睛再揪出最后隐藏的女干细。 易清朵噗呲一笑,好笑地朝他道:“风总管高看我了,我也就那么几把刷子而已。这次三把火已经打草惊蛇了,想必那剩余的暗子已经潜入更深的潭底不再浮出水面,我们想要再揪出来恐怕是很难了。不过,有一个人倒是可以。” “哦?是谁?”他好奇,还有谁比大少爷还厉害。 “你家主子啊!”她笑着道。那暗忻辰就是一只腹黑的狐狸,有他看不到的暗处?他可是暗阎王,统管整个暗黑界呢。 “主子向来对阁中之事管得少。一般都是放权给下面人去做。”风轻鸣微蹙眉头。只是,他们辜负了主子的信任,让敌人有机可乘潜入了进来,是他们的失职和无能。 “风总管无需自责,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不是你们的错,是敌人太狡猾了。”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无能,给人可乘之机。”风轻鸣淡淡道。 易清朵默然无言。因为他说的是实话。揪不出来只能怪自己无能,没有对手厉害。 “罢了,不说这个糟心的。你就告诉我,还有没有其他可用的方法?”他问。希望在主子回来之前,他将此事摆平了。 她看了他一会,看得风轻鸣紧皱眉头,等得快没耐心之时,才淡淡吐口:“有!” “当真?”他脸上一喜,没了之前的不耐。 她点了点头,左右看看,朝他道:“隔墙有耳,你用神识将这里覆盖,附耳过来!” 他双眼晶亮地看着她,照做,眉开眼笑地靠近。 易清朵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他听得脸上带笑,频频点头,待她说完之际,他大赞道:“真不愧是大少爷,这个方法不错。” “已经打草惊蛇了,咱们再打一次又何妨?有蛇的话自会弹出来。”易清朵勾唇一笑。 “好,就用这个方法。我这就去安排。”风轻鸣满意极了,有些迫不及待。 “去吧!去吧!”她笑着朝他挥手。 …… 法源寺上。 萧清奕躺在床上有些犯困,就睡了去。只是,刚睡没多久,便听一阵脚步声走进了院子,脚步声极轻,但他天生敏感外加现在有了修为,所以听得极为清晰。 他眉头微蹙,是谁来了? “三小姐请留步,我家小姐在睡觉!”白青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原来是萧玉琴!萧清奕困倦的头脑清醒几分。她来做甚,有何目的?听得小妹说,在萧家姐妹中,三妹萧玉琴虽然性格古怪,但是为人还不错,没有针对过她。还有四妹萧诗韵,这二人没有对无修为的小妹欺辱过。 他现在确实有些困,不想腾出时间来招待她。只是没想到白青雾没有离开,而是守在门口,这倒是让他对她又高看了两分。 有白青雾给他挡走了人,他就可以放心睡了。 “她在睡觉?”萧玉琴问。 “是!”白青雾淡淡道。 “这大白天的怎么还睡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进去看看。”萧玉琴蹙眉,欲要上前推门。 “不必了,小姐睡下了,三小姐不要去打扰。”白青雾拒绝,伸手挡住她的动作道。 “这么好的时光可别就这么给错过了,浪费可惜。你去喊醒她,就说我带她去玩。后山谷的凌绒花和玉琼花开得很不错,可以去看看。那里还有一条河,河里有鱼,可以去河里摸鱼吃,这法源寺上别的不怎么样,但是那河水养的鱼确是极美味,我给她烤鱼吃。本小姐的烤鱼技术可是一绝,一般人吃不到的。”萧玉琴笑着说。 “多谢三小姐的美意,还是等我家小姐醒来后三小姐再来邀她一起去。”白青雾再次拒绝道。 “喂,你怎么连着两次拒绝我?”萧玉琴冷下脸来。她可是好不容易过来找萧清朵的,没想到被她的婢女一拦再拦,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上来了。 “抱歉,奴婢职责所在,请三小姐见谅!”白青雾面上恭敬,态度却很是坚决。 “罢了,我来也只不过是想带她到周围转转,既然她睡下了,就算了。”萧玉琴见她态度坚决、寸步不让,想必萧清朵是真的累了不想人打扰,她也没必要为难一个婢女,没再坚持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白青雾看着远去的背影,眉眼低垂,再次倚靠柱子把守。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又有人来打扰了。 这次来的是四小姐,萧诗韵。也是来喊萧清朵玩的。 二人看似都是亲切友好,一副联络姐妹情谊的样子,让人挑不出刺。 白青雾也是因着萧诗韵是萧家小姐,也是恭敬和断然地回绝。 萧诗韵也是无功而返,并没有什么不快,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再次把守,没多久,这次,等来的不是萧家之人,而是一些修为高强的蒙面黑衣人。 她们才来,这些人就迫不及待了?看来主子料想的不错,确实有些人要置萧清朵于死地。但是,想要过她这一关,不容易。 白青雾眉眼一冷,冷眼看着那八个黑衣人,淡漠道:“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 那些人不说话,一来便是提剑砍来。 对方来势汹汹。 白青雾也不是吃素的,腰间软剑一抽,唰地一下直接亮了出来。 “既然不说,那就请君赴死吧!”说完,便挥剑上前,大开杀戒。佛门之地不杀生,但是被人杀上门了,哪管你是不是佛门之地,照杀不误。在白青雾的人生里,活着就是真理,况且她本就是杀手,杀人,再正常不过。 这几人中有两人是玄尊高手,一个在一品左右,一个在三品。但是这些人似乎对她没有直接痛下杀手,而是有意地牵引着她,想将她带离这里,奈何她就是退步不让,坚决不上当。 这些人的企图就是要引走白青雾,掠走萧清朵。但是白青雾死守在门前,不管对方怎么颤抖,超过她受的范围她便会退回去。 缠斗了好久,白青雾斩杀了三人,终是惹得那些人怒气上来,对她下死手,没多久,双方各有所伤。 白青雾被围攻受了不轻的伤,在对方要对她下死手、她自己觉得命要交代在这里之时,突然一阵箫声响起,那些黑衣人瞬间退去,丝毫的不恋战。 白青雾忍着伤痛蹙眉。好一会,心下一沉,糟了,中计了。她顾不得伤痛,赶紧飞身推门而入,里面哪还有萧清奕的身影。 调虎离山! 白青雾冷着脸,冰冷地将屋内扫视了一圈,发现后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她蹙着眉头从窗户飞出,追出好远,没有发现萧清奕的踪影。 萧清朵失踪了! 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下去。 她稳住身子,惨白着脸,立刻给自家主子传讯。传完讯后,心情沉重地返回萧清奕的房间。主子将妹妹托付给自己,给予自己十分的信任,没想到自己却还是大意地让他的妹妹被人掠走不知所踪,她如何对得起主子? 是她辜负了主子的信任!白青雾自责不已。 但是多年的理智告诉她,事情绝对不简单。她沉下心,冷静下来,再次勘察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还是被她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窗台、床边有淡淡的脚印,她将脚印拓了下来。屋内有打斗的痕迹,虽然不是太明显,但是高手还是看得出来。 白青雾微微一愣,想着自家主子会医术,便也没有什么疑惑。主子的妹妹定是恢复了修为,不然如何解释打斗的痕迹,只不过她修为太低,不是对方的对手,被人一下子制住,掠走。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事情越发扑所迷离 易清朵收到白青雾的讯息,心急如焚。是她失算了,她以为凭借着李姨娘的手段顶多也就是玄尊出手,没想到这次李姨娘也是下足了血本,分了两批人手,一批牵制住雾,一批将哥哥从窗户掠走。而那掠走哥哥的人玄力不在雾之下。什么时候玄尊这么不值钱了? 萧逝云和李姨娘哪来的这种高端力量?李家出手介入了? 易清朵轻蹙眉头,低垂着双眸思索着。从记忆得到,他们还没有这么强的助力,李家那边除了几个跟二房亲近的来往密切一些,其他人还没有人出动。世家有世家的傲气,特别是世家强者,他们不屑对修为低的小辈出手,除非那小辈很厉害,或者特别出挑,才会派强者除之以绝后患。只是,在李家人眼中,萧清奕和萧清朵都是萧家废物,即便是萧清奕现在很出彩,也不足为惧。 她的情报中也没有这些人,看来这些神秘人都是最近才冒出来的。照李姨娘那个愚蠢脑袋定是想不出来的,看来也只有这个腹黑的萧逝云了。 呵,没想到这个萧逝云也是个有秘密的人啊!确实不简单。 易清朵喊来王韧琅,口头交待了几句,便起身离去。 刚出大门,她就上了从执法阁带的飞行兽,直接飞身而上,轻拍飞兽,火急火燎地赶往辛华山。 “大少爷干嘛去?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一位执法员向着王韧琅靠拢,蹙着眉头道。 “我怎么知道。少打听,干活去!”王韧琅轻哼一声,道。 “是是是!”属下赶紧离去。 人走后,王韧琅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微微蹙眉,“没想到这萧大少爷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年轻俊才!难怪主子对他青睐有加。”只要稍加栽培,以后定是一大助力。只不过,刚刚他神色不好,匆匆离去似乎是有什么急事,难道是家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看什么?”风轻鸣好奇的声音拉回他飘远的思绪。 “风总管!”王韧琅恭敬行礼。 风轻鸣点了点头,“发什么呆呢!” “回禀风总管,是萧大少爷!” “他怎么了?”他眉梢微扬。 王韧琅将刚刚易清朵神色慌忙离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风轻鸣轻蹙眉头。 “让暗影跟过去看看,有事即刻回禀。”他吩咐道。 “是!”王韧琅得令离去。 易清朵还是托暗忻(xin)辰的福,得了执法阁的一头代步飞行灵兽,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到了辛华山山脚。 “李家的人,来了?” 血樱一袭黑衣,随着易清朵一同向山上看去,“大少爷所料没错,是李家的人来了。不过,还有一批神秘的人,属下查不出他们的底细。” “哦?”易清朵眉梢一挑,看向他,“这么说,这次出动的是两批人?” “是的,而且这批人里有强者,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白青雾不敌对手,已身负重伤。” “看来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藏秘密存在啊,这倒是个意外。”易清朵点头。 “要属下现在去查吗?”血樱问。 “不急于一时。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易清朵看着那山顶上隐约可见的烟圈,嘴角轻轻勾起,“李家人也参入进来了,很好!”既然这是李家人自找的,那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她看向血樱,道:“盯紧他们,只要李家有所行动,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按照易清朵所想,以李姨娘和李帆的所作所为,也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如果想要在这辛华山对付“萧清朵”,那么会用什么手段?是继续上次没有成真的下流手段,毁她清白,还是直接装成匪徒,杀了她呢? 易清朵带着血樱悄无声息的住进了辛华山的猎户家里。这法源寺旁有几户猎户,以打猎为生,在这山林之中,安逸朴实,倒像是隐居了一般。 易清朵以法源寺客房满了的缘故,借住了其中一家猎户家,家中只有一对中年夫妇,家中男子姓吴,见易清朵和血樱衣着不凡,特意杀了一只刚刚猎来的小花鹿招待。 “婶子实在客气,是我叨扰了大哥婶子,婶子竟还如此破费。” “不叨扰不叨扰,这都是婶子的心意,婶子看着你,就想起我那……”吴婶子看着易清朵,眼中满是眷恋,言语间满是温情,“不说了,不说了,婶子看着你挺高兴的。婶子家里平常也没什么来客,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就这一些猎来的野味,你不嫌弃就好!” 易清朵向来直觉敏锐,只这瞬间的停顿,便已经察觉到吴婶子的异样,给了血樱一个眼神,血樱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易清朵的意思。 入夜十分,出去打探的血樱回来,带来了易清朵想要知道的消息。 “大少爷!” 易清朵放下手中的小茶杯,随手给血樱也倒了一杯水,“如何?” “回禀大少爷,属下打探过了,这吴家一家,曾经人丁不少,有一子,娶了一房媳妇,生下一个小孙儿,极其可爱。不过三年前,小孙儿无故失踪了,媳妇从此一病不起,只两个月就撒手人寰了。没过多久,吴家的儿子在一次打猎中被野猪所伤,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了这吴家两夫妇。” 易清朵皱了皱眉,她没想到,这吴家夫妇二人,竟是遭此变故,难怪饭间说话的时候,吴家夫妇会是那般神情。 “可有上报执法阁?” “报过了,但是并没有什么结果,想来这么久了,也是凶多吉少。”血樱想了想,有些疑惑,“不过,经属下查探,这方圆几十里,甚至是穆阳城城中,都丢过小孩,有些甚至是少男少女。” 人口失踪案?“竟有这事?怎么执法阁的案卷中没有此案?”她挑眉。 “大少爷,人口失踪的案件几乎每日都有发生,不是棘手的大案件,直接呈报了地方管理,穆阳城是萧家主城……”血樱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易清朵,再继续:“无需我们执法阁经管。” 易清朵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没想到在萧家管辖的主城,竟然还有人口失踪的事情发生,倒真是有意思。到底是大家氏族,对于弱小民众的死活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在意过? 萧家如此,执法阁如此,人心向来是凉薄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易清朵心里轻叹一声。强权世界里,又有几个真正被他人所在意?若非强者,除了被欺负便是被舍弃。 既然她有幸做了执法人员,那么碰到了,怎么样都会管上一管。不管便是难逃良心不安和世间公平何在。因为一人失踪,会造成多少吴氏夫妇这样的家庭破碎,怎能不算大案?人口失踪最不易寻找,又怎能不算棘手? “此事,我回头写个奏章递交上去,加大对人口的控制,加速寻找力度,也算是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大少爷仁慈!” 易清朵眸光闪过一丝复杂,拿起杯子饮了口水,仁慈吗?不,她并不仁慈,只不过她在还未做杀手的那个年代,也曾有过幸福的家,后来做了杀手便是碰到了各种各样,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的孤儿,他们一起被收进了组织,经过地狱般的磨练,成为了一个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无论是丢失的还是被遗弃,受苦的,都是那些无辜的孩子。 “咕咕,咕咕……” 窗外不远处传来一阵短促的猫头鹰的叫声,血樱突然起身,走到窗口推开窗,也同样发出一阵相同的猫头鹰叫声,却是长缓的,随后外面短促的猫头鹰声音又想起来。 “大少爷,是我们的人,李家行动了。” “终于开始了吗?”易清朵嘭的一声放下杯子,目光微微眯起,坚定而又带着戏谑,“那就让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易清朵运起轻功,带着血樱不过片刻便已潜入法源寺,去的却不是萧清奕的房间,而是一间禅房。 许是察觉了易清朵刹那间的错愕,血樱在一旁小声解惑。 “血鱼伪装成小姐的样子,李家带来的人果然在小姐的房中放了迷烟,随后趁丫鬟白青雾和外面的黑衣人缠斗之际带着人潜进了小姐房中,小姐发现不对还与人动过手,房间有打斗的痕迹却并不太明显,只是这些人却并没有像我们最初想象中那般对小姐不利,而是要将血鱼带走,我们便将计就计,看看李家究竟要搞什么鬼。不过,这些人也是精的,居然兵分两路,一队状似带着人离去迷惑人眼,实则真正的一队则转而去了另外一间房间。” “就是这间禅房?”她道。 血樱点头,道:“是的!这倒是预料之外。” 好一个乱花渐欲迷人眼。这招烟雾弹倒是做的不错,看来这李家人有不傻的。雾只怕现在还陷在迷雾中,以为哥哥被人掠走不知去向而自责。不过为了计划,她不得不这么做,可苦了那丫头,等会她亲自找她负荆请罪去。 “哦?预料之外了吗?”易清朵阴凉的笑了笑,“看来李家,倒是有些长进的。” 说话间,易清朵便已经随着血樱悄无声息的潜进了禅房,此时在禅房中,主位上坐着萧清奕,而地上跪着三个被保护萧清奕的血影控制住的男子,有两个是跟随而来的李家人,另一个,竟然穿着僧袍。 “小……哥哥,你怎么来了?此时你不应该在执法阁吗?” 对于易清朵的到来,萧清奕很是惊讶,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易清朵迎了过去,他虽然早知易清朵会有所安排,却没有料到,易清朵会亲自前来,着实有些惊讶。 “事情办完了,我放心不下小妹,便来看看。”虽然按照她的计划,即便是事情没有结束,她这个时候,也是会在这里的。 “灵兽车行到这里,也需半日多的行程,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当真是辛苦了。” “无妨。小妹的安危最为重要,万不可有丝毫的马虎。”易清朵看向跪在地上,被控制的三名男子,“李帆,你竟亲自来了,难不成,你们李家没人了吗?” 李帆,便是李姨娘的亲哥哥,李默的父亲。 李帆跪在地上,满脸仇恨地看着易清朵,恨不得将易清朵吞吃入腹。 易清朵浅笑吟吟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挥了挥手,便有人放开李帆。 “没想到你这个废物也来了!倩儿说的没错,你们兄妹二人都是狐狸精变得狐媚子。这个贱丫头害死了我的儿子,而你又成为了暗阎王的狗腿子,我会让你们兄妹二人,为我儿偿命。” 易清朵嘴角挂着吟吟的笑意,让人生寒,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一下一下的仿佛敲击在人的心上。 “已经匍匐脚下的狗,原来真的只会乱吠。”易清朵悠闲的低头抚弄着自己的衣袖,“李帆,你们李家难道除了这般下流的手段,就不会些别的法子?” “哈哈哈哈哈!萧清奕,对付你们这样的贱骨头,当然要用最让你们痛不欲生的法子。” 易清朵佯装惊讶的看着李帆,“嘘……你可小点声,让别人听到,不然,还以为这位师傅在房里养了一条狗。” “哼,萧清奕你有什么好嘚瑟的,不过是个雌伏与男子身下的兔爷,你有什么可以嚣张的。我呸!” “那也比丧家之犬要强!”她斜睨地看着他。 “萧清奕,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李家也不会放过你的!”李帆愤恨地看着她。 “不会放过我?可又该谁来放过你呢,李帆?”易清朵清冷的笑着,嘴角带着森森的寒意,“李帆,枉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过程怎样,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过程将要带来的结果。眼下这个结果,是你,跪在我的脚下做着无畏的叫嚣。” 李帆脸色一僵,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易清朵,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易清朵这时才将视线转移到那穿着僧袍的假僧人身上,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胖硕,油头大耳的一副小人模样。 见易清朵的视线看过去,吓得更是瑟瑟发抖。 “都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间女子不过红粉骷髅。难不成这法源寺的师傅,不仅尊崇此道,还沉迷骷髅吗?” 那僧人被控制了,只睁着眼睛看着易清朵,身子越发的颤抖,最大的压迫,便是击溃人的内心,易清朵只是冷冷的坐在这里,越是沉得住气,便越是让人心中没有底气。 易清朵看着那假僧人脸色越发的惨败,额头满是汗水,抬了抬下巴,有人便解开了假僧人的掣肘,那假僧人看起来就如同他贼眉鼠眼的长相一般,极为胆小,对着易清朵磕起头来,“大少爷,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少爷饶了小人一命……” “说吧,你们将小妹捉来这里,意欲何为?” 按照血樱所说,李帆的人将伪装萧清奕的血鱼捉来这里,本想要将计就计看看李家的人想要做什么,但是没想到李家的人竟然是要把血鱼捉来这里意图不轨。但是在易清朵所想,事情应该并不是这般简单。 如果真的只是想要对“萧清朵”不利,毁了她的清白,闹得人尽皆知,再给她安上一个秽加乱佛门圣地的罪名,仅仅如此,就能让她身败名裂,世人的口水,将能让她在这世间无法存活。 可……李帆并没有如此,却费劲周章的将“萧清朵”绑到禅房来,事情,怕是就没有表面那般简单了。 果然,易清朵的话才出口,那僧人的表情变得更加害怕,仿佛有洪水猛兽在他面前一般,已经不是害怕,而是惊悚了。 “没…没有,我们什么都不想做,我们就是,就是……” 假僧人越是这般紧张恐惧,越是表现出此事的不一般。 “本少爷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易清朵一个眼神,看向一旁的血影,血影二话不说,剑鞘狠狠的打在了那假僧人的脸上,竟是将那假僧人打到在地,吐出一口鲜血了。 “出家之人不理世俗之事,却不知道这法源寺的师傅,可听说过执法阁的诏狱?”易清朵挑了挑眉,“世人都说,那是人间地狱,进去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完完整整的出来过。想必那滋味,一定很不错。” 执法阁的诏狱,天下谁人不知,那假僧人一听易清朵的话,身子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权衡利弊。 “人家都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师傅慈悲为怀,那便去人间地狱,好好超度一番吧。”易清朵看准时机,狠狠地一掌拍向桌面,“带走!” “嘭”的一声响,就如同敲击在那假僧人心上的最后一击,吓的那假僧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畏惧的跪在地上,“等等等等……大少爷!我说,我说!” “戒狂!你住口!你敢说出来,你也活不了!” 戒狂正是假僧人的法号,一旁的李帆听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咬牙切齿的威胁着,果然让戒狂有了顾忌,而正是如此,也正彰显了此事有蹊跷。看了一眼血影,血影狠狠一脚踹向李帆,李帆瞬间便昏倒在地,同时对戒狂也是一种实力上的震慑。 “执法阁诏狱里,可是多得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 与其生不如死,莫不如死个痛快,戒狂心中有了权衡,连忙将自己知道的都脱口而出,生怕易清朵反悔,不等他说将他关进诏狱。 “我说我说!这禅房底下,有个密室,李家主是想把大小姐抓来,关进密室里的。但是,但是大小姐长得美,李大人和小的,就想……大少爷恕罪!大少爷恕罪啊!” “密室在哪?” “就在那床下,床头有个油灯,旋转一下就可以开启密室的门。” 不用易清朵吩咐,就有血影按照戒狂所说寻找密室,果然油灯一旋转,那床自动翻起,地板下陷,出现一个密室通道。 “大少爷,这里果然有一个密室。” 易清朵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心思已经在转动了,“你们想将小妹,囚禁于这密室之中?” “不!不是的,我们是想将大小姐献给……” 戒狂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痛苦的瞪大了双眼,双眼突出,嘴唇青紫,显然是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而下毒之人,正是在戒狂身边,被掣肘了的灰衣男子,戒狂之所以能中毒,便是这男子从嘴里吐出的银针,刺入了戒狂的脖颈。 她做杀手的时候,在嘴里藏过刀片。而古代的死士,都是将后槽牙拔掉,放置毒囊,任务失败,就咬破毒囊自尽,这小小一根牛毛针,自然也是藏得下的。 戒狂倒在地上,吐出了一个黑血,在没了声息,而那灰衣男子,如同死尸一般,在杀害了戒狂的同时,自己也服了早就藏在口中的毒自尽了。 易清朵看着那灰衣男子,微微的眯了眯眼。 “幽冥散之毒,没想到,李家还藏了个高手。” 能在众多血影的高手眼皮子底下杀人,武功不知如何,却绝对是个暗杀高手。李家,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死士。 “大少爷,两个都没气息了,是属下看管不利,请大少爷责罚。” 易清朵摆了摆手,连她这个曾经的顶级杀手都没防备,又怎能去怪罪别人,何况,死与不死,她都无所谓。 “无妨,本就是个将死之人,如此,倒是免得我动手了。” 原本她是想要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的,李帆想要以那样龌龊的手段,败坏“易清朵”的名声,逼的她没有活路。她就以这样的法子,回报回去。只需要一颗药,将他们丢进李姨娘的房间,次日便是一出好戏! 不过现在,易清朵的计划变了,她本想设计将李家连根拔起,如今看来,她想铲除李家,李家就为她递上了刀! 幽冥散之毒,虽然响亮,天下皆知,但是能得到幽冥散的并不多,因为这是凤阳宗专有之毒。天下间,只有凤阳宗的冥殿死士,才会用幽冥散。李家之中,竟然藏着凤阳宗之人? 没想到简单的一场绑架竟牵扯这么多的事情,让事情变得越发的复杂,也越来越扑所迷离了。此事,倒是有趣的很了。 易清朵幽幽起身,扫了一眼戒狂,“不过是幽冥散,只是可惜,你还不值得我浪费一颗回魂丹来救。”凤阳宗的毒药她还未放在眼里,且不说自己空间里的丹药,就是自己两世为人的医术也能将此人从幽冥鬼门拽回来的。但是,这人她不屑如此大费周折。 “大少爷,密室很大,有两道不知通向哪里的门。但是密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看起来,像是曾经囚禁了很多人的样子。” 血影从密室中查探一番返回,将大致查探的情况讲述给易清朵,易清朵皱了皱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拿出一粒药给血影,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药给李帆服下,一觉醒来他就会忘了发生过的一切。尸身处理干净,找执法阁的易容高手顶替上。 小妹,你现在回房休息,莫要让人发现你不在房中再出现什么变故。告知雾不要让她担心,我事后再跟她解释。剩下的,随我下去看看。”易清朵当机立断。 血影行动力神速,一个扛起李帆,另外两个扛起尸身,从窗口蹿了出去,起纵之间便已经不见了身影,血鱼几人则是护送着萧清奕离开。而易清朵,则是带着剩下的三个血影一同进了密室。 密室果然很大,还夹杂着一股子如尿骚一般的污秽味道,脏乱不堪,遍地都是杂草,还有一些发了馊的馒头碎屑和米粒,可却连个破碎的碗都没有,密室也没有油灯,即便是拿着火折子,也很是昏暗。 密室的石壁上,有血迹,还有划痕,像是被指甲硬生生抓出来的一般无二。而就在这件很大的密室里,的确有两道门,上了锁,不知通往哪里。 “你们过去看看,能不能把这两道石门打开。” “是!大少爷!” 易清朵拿着火折子,继续在这密室查探,从这密室里面来看,这里面的确是囚禁人的地方,而且看起来,囚禁的人数,定然还不是少数。 一个寺庙,是如何囚禁这么多的人的?看来这法源寺里面,可不仅仅有一个戒狂这样的人。 “大人!石门打开了!” 易清朵闻声望去,果然看见两道石门都已经打开了,转身向其中一道石门走去。 出其意料的是,石门后面的密道,并没有像密室那般肮脏且气味难闻。不同于其他的密道,这密道并没有错综复杂,而是很简单的一条直道,在密道的深处,又有两个岔路口,也是笔直的。 “这密道的走向……”易清朵皱了皱眉,“这密道的走向,竟是对应着上面的厢房!” “大少爷,你看!” 易清朵顺着血影的手向上看去,在密道的上方,被隔出来一个小小的石板,就如同在戒狂床底下那个小密室入口一般。 “打开它。” 既然能设置这么一个密道,定然是从上到下,都是能打开这个密道入口的。 果然,只是眨眼的功夫,血影便已经打开了密道入口。那密道入口在密道里面可以手动打开,但是在上面,却只能通过机关来打开密道入口。 易清朵谨慎的打开了密道入口,只是探出头去望了望,便退了回来,将那密道入口轻轻关上,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了。 “这法源寺,还真是不能小觑了去。” 易清朵望了望那没有走到头的黑暗密道,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向回走去。 “走吧,这法源寺,倒是个别有洞天的地方。” 这密道排列,正是对应着上面各个厢房的排列,这些只能容下一人的密道入口,如戒狂房中一般,正在床下。看来这法源寺,可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是!” 退出了密道,易清朵去了萧清奕的房间。 刚进房间,便见自家哥哥正低着头握着白青雾的手,为她上药。 二人听到动静,皆看向她。 白青雾收回手,而自家哥哥脸上有些窘,不太自然。 她轻轻一笑,走了过去,道:“你们继续!” 萧清奕瞪了自家妹子一眼。 易清朵朝他笑笑。 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白青雾道:“药还没上完!”口气不容拒绝。 白青雾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些委屈巴巴,伸出手,萧清奕继续为她上药。 易清朵看着白青雾泛着淡淡水雾的双眸,心微微一颤,歉意地看着她诚恳道:“抱歉,为了计划的顺利和过程逼真,事先没有给你通气,我在这里给你说声对不起。” 本来满是委屈的白青雾听得她的道歉,微微一怔。她没想到主子竟然放下身段主动给自己赔礼道歉,眸光真诚。满心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她想了会,设身处地地想了会,才看着易清朵摇头道:“我知你的不易!” “谢谢你的善解人意,你是个好姑娘!”易清朵微笑道,眼里多了几分认真和真挚。这是她除了莫钥后第一次对人露出真诚的感情。 “属下也谢你的信任!”白青雾也笑了笑。 萧清奕默不作声地为白青雾上完药,包扎好。白青雾收回了手,退到一边,将主场让给他们俩。 易清朵先是关心地向她询问伤势,给了她一些疗伤丹药,让其在一旁疗伤,才看向自家哥哥。 “那间禅房里有密道,这个法源寺不似表面这般简单。接下来,小妹与雾务必小心谨慎行事。”她将他们进入密道看到的说了一遍。 萧清奕听得皱眉。 他看向她,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此事越发的蹊跷,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查探。我已经另有安排,你这边,与雾先保护好自己,有事就让血鱼来做。”易清朵道。 “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无需顾忌我。需要我们这边配合的时候你随时说。”萧清奕点头。 “嗯!”易清朵点头,看了眼正在盘膝疗伤的白青雾,再看着自家哥哥道:“我先回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再做思虑,整理清晰,才能做最好的安排。你们照顾好自己,有事唤暗影。” “好!” 易清朵再次看了哥哥一眼,退出了房间。再次在周围查探一番后,她才如来时那般,带着血樱消无声息的下了山,准备连夜返回穆阳城,回执法阁去。 只是,才到山脚下,便被一群黑衣蒙面人挡了去路。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变故横生 第187章 变故横生 “你们是谁?”血樱横剑挡在易清朵前面,冷眼冷声地看着那些突然冒出的黑衣人道。 易清朵也是有些意外。她的行踪隐藏的很好,不轻易被人发现的,而这些人似乎是早已知晓埋伏在此处一般。来者不善啊! 本以为顺利,没想到变故横生。 “我们是谁,你们无需知道,我们是受上天指使,来收回你们的性命!”一个黑衣人道。 “呵,你还不如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本是肃杀的气氛,易清朵却因着对方的话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有区别吗?”那人道。 “呵,没区别!”她笑着道。 “今日你们性命堪忧!” “哦?是吗?可惜!”易清朵惋惜地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那人问。 “我命由我不由天!”她道。 “萧清奕,你真的很狂!”那人道。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啊!没想到我萧清奕竟然也有成为香饽饽的一天,唔,实在是不容易啊!”易清朵勾唇。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另一个黑衣人出口,哼笑一声。 “那是那是,就是不知,在下是哪里得罪了各位,竟然让这么多高手前来伏击我?想必为了等我喂了不少蚊子吧,让各位久等了,是清奕的不是。清奕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易清朵笑着道。 “你确实是个人才!”有一个黑衣人走出一步,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易清朵的笑突然顿住,看着那人,凤眸微眯,沉声道:“你是……细作?!” “原本以为你只是长得好看得了暗阎王的青睐,没想到你竟有几分真本事。你的三把火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这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谢谢夸奖!只是我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易清朵再次笑道。 “萧大小姐出事了,大少爷定不会袖手旁观,赶来营救。大少爷的手段我们知晓,想要探得消息不容易,而且开始的警觉性也高,我等更不会得手。不过待事情办完了,人的警惕和精神会处于放松状态,不会似之前那般隐藏的好,这便是我们的机会。况且,这里是返回城内的必经之路,我们等在这里不会出错。”那人胜券在握,故而未有掩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很不错。多谢告知!”确实,很多时候在临近最后了大家容易忽略,那么一点点很难继续坚持,觉得事情成了就无事一身轻,可以放松了,事实上,这有可能成为致命的要点。今晚,别人就是利用这一点,让他们寸步难行。这次的事情给她提了个醒,让她学到了,以后她会注意,不会再出现同一个错了。 “我们主上有意与大少爷交好,不知大少爷是否愿意移步?”那人道。 “没想到冥神的人除了有几分胆量,还挺有才的,竟然当着我身边的人拉我入伙,这要是让暗阎王知晓了此事,那可就不得了了。”易清朵漫不经心地看了那人一眼道。 “将死之人,不足为惧。只要大少爷愿意,其他人在下代劳,都不是问题。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来请大少爷去做客的。”那人彬彬有礼地朝她微微作揖,语气平和道。 要不是她知道他的虚伪,还真以为是请她做客。 “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我看可不是请人做客这么简单吧!”她扫了一圈,竟有十几个。 “那就要看萧大少爷的态度了!”那人含笑道,笑意不达眼底。 “哦?”她挑眉,“如果我识时务,便是请,不识便就动用武力抓?” “你要这么认为也是可以。”那人还是含笑,眸光却比刚刚冷了几分。 她看了一眼身边一动不动的血樱,再看着那人淡笑了声,道:“唔,虽然我喜欢交朋友,但是我不太喜欢被强迫。我这个人呢,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欢被顺毛捋,而且还有点不识抬举,你说怎么办?”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怪我们了!冥神大人到时怪罪下来,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另一人愤然出声。 “啧啧,瞧瞧,真是人生百态啊!”易清朵笑了两声。 “萧清奕,你什么意思?” “难怪做主的是他,不是你,就你这点气量,还有得练呢……”她连连摇头。这里明显以刚刚与她对话的那人为首,可见那人便是这里身份最高的,然而这人虽然也是属下,却目中无人,定是与那人有竞争关系。 “萧清奕,你休要猖狂!”那人气愤地朝她指道。显然这话戳中了他的心事。他与刚刚那人,他比那人要早得到冥神大人的青睐,但是后来他因为两次任务失败,渐渐地不受冥神大人器重,淡出冥神大人的视线,而那人在自己失势后运气好得到冥神大人赏识委以重任,如今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心有不忿。这些都是埋在他心里的刺,没想到被易清朵赤果果地挑出来,他怎么不愤恨。 “你们冥神大人倒是睿智的!”她语带双关地看也不看那人,直接看着那个之前埋伏进执法阁的细作,“你该感谢我,为你拔除一个眼中钉。” “此人从未被在下放在眼里!你,才是此次的主角。萧大少爷不仅智计过人,还懂得一手挑拨离间之术,玉某佩服。”那人扯下面巾,浅浅一笑,清俊的脸上如暗夜中明亮皎洁的月光,莹白如玉。 “玉清缘,你说什么?”那人双眼喷火。 “你我的事情稍后再说。如今,大局为重,你不想再被冥神大人用失望的眼神看你就闭嘴。”玉清缘朝那人淡淡道。 玉清缘再次看向易清朵二人,“萧大少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们已经被锁定,插翅难逃。玉某欣赏良才,不希望萧大少爷就此陨落,因为不值。大少爷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 “玉清缘,亏你还在执法阁潜伏过,竟然连执法阁的宗旨都忘了?”易清朵嗤笑一声,讽刺地看着他。 玉清缘眉眼微蹙,脸上的笑也没了。 “这么说,就是真的没得谈了?” “本来就没得谈!从来没有!”她淡淡道。本是对立面,还谈个屁。只不过她现在是弱势一方。 她看向血樱,道:“血樱,看来,今晚咱俩要一起共赴黄泉了!” “血樱无惧!能与大少爷一起共赴黄泉,血樱三生有幸!”面对生死,血樱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样的!”易清朵夸赞道。 “谢大少爷认可!”血樱朝她淡淡一笑。 “既然没得谈,那就请君赴死吧!”玉清缘说完,做了个手势。一群黑衣人便将二人团团围住。 玉清缘之前潜伏在执法阁里的修为是玄王,现在看他的气势想必是与之前那些人一样藏了修为,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玄帝修为。易清朵有些忌惮。 不仅是她,血樱也是。这些人里,有几个玄尊修为的。 血樱在身侧,易清朵也知他定然有与暗忻辰联络的秘术,所以她赌一把,赌那腹黑的男人能救她。不过就是不知道那男人能不能及时赶来,赶不来的话那这次要为她收尸了。 她在心里祈祷,暗忻辰啊暗忻辰你可一定要来啊,你不来我就真的小命不保了!我不保了你的小命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你可一定要来啊! 可是她的心里怎么这么忐忑不安呢,什么鬼? 因为暗忻辰之前跟她说过他要去办事,归期未定。他办的事情能是小事吗? 她现在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直打鼓的。 即便是没有暗忻辰,不过风轻鸣他们应该是可以的。再不行,她就直接捏碎修音给的救命玉牌,嗯,这个不错,很保险。 她暗自将修音给的玉牌握在手中。 “砰!”血樱已经与黑衣人开干了。 玉清缘站在原地,他身边还站立三人未动。 有人也围上了易清朵,施展玄力攻击过来。 她心神守一,全心应对。 这些人的修为并不是太高,一两个玄尊,其他全是玄皇。 血樱一人将两个玄尊引了过去,两个玄尊、四个玄皇一起围攻他;留给易清朵的全是玄皇,她的压力相对也好了一些。 没想到暗忻辰为人腹黑狠辣,但对自己却是不错的,还有他的手下,虽然得令来守护,却也是全心为自己,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看着七八个玄皇围着易清朵还不能将他拿下,玉清缘脸上一沉,紧蹙眉头。这个萧清奕他之前就一直在关注,并没有因为他的长相而失去自己的冷静判断,暗忻辰再色昏智弱也不可能真的找一个毫无是处的美男子,更何况暗忻辰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这萧清奕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他留了个心眼,后来亲眼看到他新官上任烧了三把火,把自己的同伴一个个烧了出来,要不是他底细干净毫无破绽,他也差点被拎了出来。这次的任务他是带着暴路的风险执行的,因为他知道萧清奕再怎么厉害,身边再有暗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现在呢?事实并没有向着他想的发展,七八个玄皇还对付不了一个萧清奕,这说明什么?说明萧清奕真正的修为不止目前这点,隐藏了实力。 他双眸一冷。 他身侧的三人同样也发现了问题,皆是蹙着眉头。 “你们俩过去!”玉清缘朝两人道。 有两人飞身离开,向着易清朵而去。 这二人是玄尊修为,都有着七八品的修为,不是现在的易清朵可以抗衡的。二人加入,瞬间战局拉开差距,易清朵被拍中了一掌在肩膀上。 同时,她也在犹豫要不要捏碎玉牌。捏碎,关键时刻可以救自己的性命,但是同时也暴路了自己的底牌,让暗忻辰对她有所戒备,这不利于他们以后合作相处,可是不捏,她和血樱随时有性命之危。 那边血樱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此时的他被多人围攻,全身是伤,但是他毫不在意,像一个战斗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地战斗。 仅一盏茶的时间,易清朵身中两掌,后背上中了一剑。后背上中的剑是她铤而走险得来的,这样的铤而走险让她瞬间带走了两个玄皇的性命。围攻她的八个玄皇如今已经只剩下三个,还有两个加入的玄尊。 血樱在硬抗,抗到自家主子的到来。他在黑衣人出现之时就已经暗中用秘法传递讯息给主子了,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主子及时出现来救下大少爷。至于他自己,他没有想过。 “不得不说,萧清奕,你是好样的。可惜,挡了路!”玉清缘看着她带着惋惜道。他是惜才之人,萧清奕早已入他的眼,可惜,却是留不得的。 “说这些话的人多了去,可惜我还是活得好好的!”易清朵冷笑一声。 一个离她近的玄尊冷哼一声,释放出更强的玄力。 易清朵紧蹙眉头,下定决心,当机立断,不退反而迎了上去,在那人蓄满玄气的剑插进自己胸口以上一寸之时,她的银针也刺穿了他的心脏。 那人到死都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以命搏命,也是付出了代价,夺取了一个玄尊的命。 这让一端的玉清缘大为震惊,也让一旁的血樱担心不已,更让那些围攻她的人齐齐一怔。 “无耻小儿,休要猖狂!”另一个玄尊见同伴死去,愤怒地及时出手,准备要夺去她的性命。 此时的易清朵虽有反抗之力,却无多少体力支持。 当带着波涛汹涌的玄力攻向她之时,她绝望地闭上双眼,握着玉牌的手准备一捏。 千钧一发之际,她感觉到腰际多了一只手将自己一揽,鼻尖是熟悉的幽兰暗香,她的心微缩,瞳孔放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手却不自觉地放开,玉牌完好,身子瞬间轻松,双手垂了下去。 暗忻辰及时赶到,在她毙命之时救下了她。 是他来了!他真的赶到了,来救她了! 泪,无声地流了出来。有欣喜,有感动,有震撼,有酸涩,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 “本君才走不久,要你好好看好自己,你就是这般照看自己的?”暗忻辰看着怀中双眸带泪的人儿,心里一紧。刚刚差一点,他就失去了这只狡黠可爱的小狐了,他的心里是慌的,还有一丝道不明的凌乱,有些空荡夹带着几许害怕,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还真是喜欢赌啊!”他语带冷意,有些气恼道。 她朝他虚弱地一笑,不甘示弱地回道:“可是都赌赢了,不是?” “你还敢还嘴?”他低蹙着眉头,好看的紫眸如深潭一般幽深暗紫。 “谢谢君主前来救属下,属下之荣幸!”易清朵虚弱地笑着回完,再也支撑不了,晕了过去。 臭丫头,等会再收拾你!暗忻辰懊恼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抬起手温柔地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小心地抱在怀里,转而冷冷看向刚刚那个袭击易清朵的玄尊,杀意顿现,“就是你让小朵儿负伤的?” 说完不待那人回答,便如电光一般,伸手快而狠地一手握住那人的脖子高高举起,往边上一扭,咔嚓一声,那人断了气。连他的神魂都被抽了出来抹灭。 暗忻辰再次扬手,指尖多出一道细小的紫色火焰,火焰不停地跳跃摇摆,他神色冷淡道:“一个不留!” 话落,紫色火焰很灵性地自动分出几道小火焰,飞向所有的黑衣人。 玉清缘见情形不对,赶紧飞身逃离。 “想逃?” “主子,拦住他!” 前面是暗忻辰的,后面的血樱的,二人同时出声。 “你逃得了吗?”暗忻辰看着被握在自己手里的玉清缘冷声道,说完直接搜了他的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冥神是吗?回去告诉他,他不该招惹本君,更不该动本君的人。本君会要他付出代价的!” 话落,将他脖子也是一捏,快要突破成玄帝的玉清缘就这么没了。 这次暗忻辰并没有灭了他的神魂,而是捉住那一抹仓皇要逃离的神魂,淡淡道:“本君且留你一命回去报信,让这个冥神好好活着,让本君会他一会。” 说完,将那团黑影一扔,扔得远远的。 “回去。”暗忻辰转身看向血樱说了句,朝他身上一指,一道白色光晕围绕着血樱,血樱身上的血顿时止住,伤势得到了控制。他抱着易清朵化作青烟离去。 “是!”血樱点头,紧随其后。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戏精在身 执法阁里备有她的房间,暗忻辰抱着易清朵入了房间后,唤人打了水,屏退所有人,倒入药液,才将她带血的衣衫退去,将她抱进浴桶里,为她洗去身上的污水。 看着她身上的伤痕,旧伤再添新伤,他一双眸子幽暗。微微抿唇,拿着柔软的毛巾为她细心地擦拭掉血污,小心地在伤口上清洗。 昏迷的易清朵痛的皱眉。 见她这般,他停了手,看着她的脸,一张清冷绝尘的脸晦暗不明。 “就应该让你多痛几下!”看着她皱起的秀眉,想起她的倔强和任性豪赌,他又有些心里窝火,懊恼地说道。 虽然嘴上这般说,下手却是更小心,更温柔了。 为她洗净污水,换了干净衣衫,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看着那张略带苍白的玉容,他的心又是没由来地一疼。假凤雌凰,你以为你伪装的很好,实则早就被本君的火眼金睛发现了。 之前一心只想着她的安危没有多想,不过现在想来,这丫头的身材倒是不错,前凸后翘,该有的恰到好处。想到此,他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火。 他紧蹙眉头。又是看看昏迷的她,又是摸摸自己的额头,怎么感觉有点烫。是寒气发作了? 不是,寒气发作是冷的,不是热的。那就是自己被这丫头传染了,要么就是感冒了。 他感冒了?? 脑袋一空,如一团浆糊,突然无法思考。 感冒只有凡人才出现的,他一个修炼强者怎么会出现这么虚弱的一面? 须臾,他才重新看着床上的人儿,刚刚给她弄了药浴,外伤已经得到了控制,内伤还需要调理。取出丹药放进她口中,再将她扶起,面对面,手对手,为她输送玄力疗伤。 一盏茶时间,他停了手,将她放下,为她盖上被子。 “沉央!”暗忻辰轻唤一声。 “主子?”门外响起了沉央恭敬的声音。 “你去找她的契约兽来,以后它就守在她身边。”这丫头之前将那条蠢蛇放养在森林,危难之际却远水救不了近火。 “是!”沉央离去。 …… 易清朵幽幽转醒已是巳时。 她睁开眼,入眼的是执法阁的房间,微微蹙眉。 “你醒了?”里侧响起了一道好听又熟悉的嗓音。 她侧头看过去,只见某只妖孽正侧卧着,一手撑着下巴眸光幽幽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她一惊。 “怎么,年纪轻轻就得了健忘症了?”他道。 她皱眉,不再做声。 “回忆起了?”见她不做声,他好笑地看着她。 “暗忻辰,谢谢你!”她看着他,眼里多了份真诚,认真地道。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只怕命丧当场。即便是捏碎了玉牌,她不敢笃定修音能在第一时间赶来将她及时救下。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胆敢直呼的他全名,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她伸出手,正准备说话之际,一愣。看着手腕的衣衫不是原来的,惊得往被子里掀开一看,掉头惊看着他道:“是……你给我换的?” 看着她丰富的表情,他嘴角微翘。 她双眸一冷,那只手迅疾地扣着他的脖颈,冷眼看着他,森寒道:“你都看到了?” 他眸色淡淡地看着她,很是平静淡定。 她眸子一眯,手微微用力,冷然道:“说!” 他双眸看着她,嘴角带笑,一只没撑着下巴的手快速出手,转瞬间掣肘了她的手,翻身将她压住,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道:“本君可是救了你几次,没想到如今你却想要本君的命。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易清朵与他对视,怒道:“即便如此,也无需你……”后面的话她实在不好说出口。 “都是男子,何必拘于小节。只是本君没想到,你竟然连本君都欺骗。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抽筋还是剥皮,抑或是砍断双手双脚呢?本君被你欺骗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先讨要一点利息?”他一双暗紫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双眼,口气淡然道。 他什么脾气她是知道的,如今身份曝光,他定是怒了。 “我并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想的。 “你说,我是该喊你萧清奕呢,还是萧清朵呢?” 他的样子看不出喜怒,但是从他的话里她知道自己已经将他惹毛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心里有些急。 “我…我不是故意的。之前一直是哥哥,我是听得哥哥说多了暗王大人的好,一时好奇才扮了哥哥的身份。对不起!暗王大人,请您原谅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硬的不能,只能来软的。她哭丧着脸,眼泪直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他心里憋着笑。这丫头就是个戏精。他轻飘飘地看着她,勾着唇角,不说话。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我已经得到了惩罚了,我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暗王大人及时赶到,凊朵的命就没了,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易清朵哪还有之前的冷厉,正卖力的表演,希望能蒙混过关。 “你觉得本君会信吗?”他呵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愿放开。 被他掣肘着,她动不了,一双泪汪汪的眼满是泪水,看着很是让人心疼不已。 “没想到大家闺秀的萧清朵竟有这么顽劣的一面,倒真是让本君有些意外。” 见他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易清朵内心又急又无奈,瞬间弹幕无数飘出。我都这么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小模样了,这厮竟还这么铁石心肠,还是不是男人啊?平常男人见了女人这幅模样心疼地立刻过来哄,可他就像个铁疙瘩一样,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没变。 “好,我说,我说实话!但是你要给我保密,好吗?”她似下定决心一样,心一横,朝他道。 “且说说看!”他神色未变,静静地看着她。 魂淡!易清朵心里暗骂一声。这家伙真的是妖孽,她都这么说了,他还是一点也不信他。看来只有一半真一半假的说了。 “我是听得之前哥哥说我们去法源寺是二房李姨娘他们搞的鬼,我们就留了心眼,没想到去了后果然二房的人就有了动作,后来哥哥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便扮做了我的模样,以身犯险把自己当做诱饵被黑衣人掠走了。 当知道哥哥丢了后我很是害怕,想法子去救哥哥,可是我又怕影响了哥哥的计划,无奈之下便扮作成哥哥的样子,便于行事。 这事我哥哥还不知道,正当我准备铤而走险去救哥哥,后来您的侍卫出现了,阴差阳错下被您的暗卫搞错了,以为我是哥哥,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我只能硬着头皮扮演哥哥,刚好我又想起哥哥曾说过暗王神秘强大,顿时起了好奇心,就将计就计,没想到后来却遇到了一群黑衣蒙面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后面的事情您就都知道了。” “你是说,你是这次扮演的萧清奕?”他挑眉。 “嗯!如若不然,您与哥哥经常睡在一张床上,他有什么异常,您早就发现了,不是?” “他连这个都跟你讲?” “嗯。曾有听闻暗王神秘莫测,手段狠辣,清朵有些担心哥哥安危,故而缠着哥哥细说他的事情。” “没想到你们倒是兄妹情深。” “那是自然。我们现在就只有彼此了,自是情深。” “你这话没毛病。”他道。 “那暗王大人现在信了吗?”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小朵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这道声音让她由内到外地打了个寒颤。看着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暗王大人……您有何事?” “无事,只是喊喊罢了!毕竟本君对小朵儿还不是很熟,你说呢?”他勾起她的下巴。 “暗王大人说的是!”她哭丧着脸,道。 “唉,别这幅表情嘛!”他笑了笑,绝尘的容颜如盛开绽放的幽莲,甚是好看。 “本君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易清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这才放开了她,重回里侧,撑着下巴看着她道:“本君可是救了你们兄妹俩,以后可不要做白眼狼了。” “暗王大人教训的是,清朵记下了!”易清朵乖巧道。 “唔,现在这幅小模样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他揶揄地一笑。 易清朵一噎,心里白眼无数。不过,虽然她被他看了去,但是这家伙没有继续纠缠追究,她算是蒙混过关,小命保住了。心里没由来的轻松起来。 呼!这丫头总算是不揪着那事不放了。暗忻辰心里也是一松。 “你的修为恢复了?”他转移话题问道。 “回暗王大人,是的!是哥哥的奇遇帮助了清朵,让清朵成为正常人,还能继续修炼。”她再次盖好被子,声音软软糯糯地道。 “你玄丹被废也能恢复修炼,萧清奕倒真是有几分好本事。”他意味不明地淡淡一笑。 “天道眷顾,让我和哥哥能有此好运。”她当做没看到一般,笑着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灼灼其华,泪水未干有如星星光点,甚是清澈明亮。 暗忻辰微微一怔。不可不说,这丫头倒是生的有些好看,特别是那张清雅无邪的笑脸和清澈明亮的双眸,让人心不设防地沉醉其中。 也就一瞬,他恢复神色,淡淡道:“你这话倒是不假。” 他们兄妹就像是气运之子一般,命途多舛,运气却很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唔,让他想想,好像是从她玄丹被废一夜成了废人之后,她就运气连连,接连得到了奇遇,还认识了几个高阶强者,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其中也有她的聪慧和过人的手段。这也是他对她感兴趣的地方。 如今回想,倒是趣味无穷。 连带着看她的眼神也深邃起来。 易清朵被他这般目光灼灼地盯着看,心在颤动,很是不适。找话题聊道:“虽然这次差点丢了性命,但是清朵觉得值得。” “哦?” “是呀,因为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暗王大人了!您比传闻更好看,更有魅力!”她犯花痴地冲他一笑,眸光痴黏在他身上,声音温软好听,像,让人浑身一颤。 他自控力太好,没有因着这话而有变化,也没起一地的鸡皮疙瘩,只是微挑起眉头,陪着她继续演戏,道:“萧清奕说如果他是女子,定为本君倾倒。那么,你说说,你见了本君又待如何?” “刚刚清朵不是告诉大人了吗,大人是个很有魅力又美貌冠绝天下的美男子,就像那九天之上的神邸,白日里的太阳,夜间里的月亮,熠熠生辉,大人之风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清朵虽然面容还算姣好,但是其他地方却……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是配不上日月般的暗王大人了。”易清朵一脸可惜的颓败之色,唉声一叹道。 看着她那样的表情,他忍不住轻笑出声,面上带笑道:“呵,是吗?” “是的。清朵只能在暗处远远地欣赏大人的风华绝姿。” “你现在并没有在暗处,也没有远远的。”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 她身子一僵,尴尬地一笑,道:“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清朵重伤在身,挪不动呢。” 一不注意,用了自己的原声了。 他轻笑一下,丫头你露馅了!他含笑看着她,准备抬腿,“呵,那倒也是!要不要本君帮你一把?” “别,不用了!”她立即出手阻止,笑着求饶道。他一脚过来,她还不得非死即残,那就不是滚下床这么简单了。 “清朵好不容易才用命得来的机会,怎可就这般浪费呢,不可,我要好好珍惜。”她摇头。 “哦,是吗?”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面带笑容。 “是,真真的!”她认真点头。 “本君记得在你昏迷之前,本君说了一句话,你无缝连接地接了。这话似乎只有萧清奕说过。”暗忻辰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她现在的样子别提多有趣,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什么来着,哦,本君记起了,本君当时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还真是喜欢赌啊,你回本君可是都赌赢了,不是?” 怎么又绕回来了!易清朵有些头疼。可是又不能不解释。她紧皱眉头,似是回忆,好久才摇了摇头,“有吗?我不记得了,之前发生什么,我脑子好模糊。可能是伤势太重,伤了脑子。” 他这道是送命题,她装糊涂是必须的。 “伤了脑子啊?”他眸光幽幽地看着她。 她心里一紧,缩了缩脖子,还是忍着被他凌迟的目光弱弱的道:“嗯!”说完哎哟一声,轻呼道:“我的头怎么又痛了起来,啊,好痛啊!” 他浅笑了笑,看着她戏精在身般地演着,伸手过去。 “你要干嘛?”她防备地伸手阻止。 “不是头痛吗,本君给你看看!”他笑着道。 “不了,它现在好多了,也不是特别痛,就是有一阵一阵的,没事,我忍忍就好了。忍忍就好!”她赶忙道。 “呵,是吗?你确定?不要讳疾忌医嘛!” “确定,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本君还以为可以再次做一回护花使者,结果是没这个机会了。唉!”他一脸惋惜道。 她内心翻了一个大白眼。你丫的就装吧。 两人都是一千个心眼的人,话里话外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试探着对方。 如此相处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听得沉央在外面出声:“主子!” 沉央的出声犹如一道天籁之音,让易清朵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暗暗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解放了!她轻轻拍了拍胸口,暗自道。 “嗯,进来!”他不动声色地扫了某人的小动作,心里哼笑一声,才淡淡道。 沉央进去,见到俩人在床上,眼睛一直,怔愣住了。 好久,才回神,看了眼披头散发的易清朵,没有束发的易清朵少了几分男子的英俊刚毅,多了几分柔美,犹如女子一般柔弱无骨,这很冲击沉央的视觉。他心里问号满满,却憋着不敢说,更不敢问。默默收回视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自家主子恭敬道:“回主子,大少爷的契约兽已经带来了!” “嗯!”暗忻辰点了点头。 契约兽?易清朵抬眼看向暗忻辰。难道是……幽翼? “就是那条蠢蛇。”他朝她淡淡道。 沉央将双翅幽蟒从空间里放了出来,易清朵双眼瞪大,心里有些紧张。她待会肯定要露馅了。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和幽翼相认?还是装作不认识? 在她紧张不安陷入自我矛盾的时候,暗忻辰凤眸幽冷地看着幽翼,幽幽开口:“你护主不利,该死!不过,本君念着小朵儿的好,便饶你性命,下次若有再犯,本君便将你神魂抽了扔进纪元长河里去。” 双翅幽蟒蛇身一抖,吓得不轻,连忙低着蛇头,连连点头道谢:“小的记下了,不会有下次。谢谢暗王不杀之恩,谢谢暗王,谢谢主人,谢谢……”它宁愿被狠揍一顿或者直接被杀重生,都不愿被扔进纪元长河那永无天日的鬼地方里去。 瞧你那怂样!没骨气的蛇!易清朵暗自翻了翻白眼。她自己忘了自己刚刚也是这般的没骨气。 有其主必有其兽宠。 在易清朵和幽翼眼神交流的时候,暗忻辰指尖突然飞出一道紫色的火焰过去。 瞬间,就闻到一股烤焦的肉香味,幽翼咬紧牙口忍受着疼痛接受着暗忻辰的惩罚愣是半点也不敢吭声。 此时的易清朵虽然有些不忍,可是不敢出面帮它。暗忻辰那厮显然是之前对她心中有气,现在拿她的兽宠出气。她若是现在出面,指不定那疯批的家伙会做出更过火的事情来。 待惩罚结束,幽翼蛇身已无一处是好的,全身冒着黑烟,散发着烤肉味,一动不动。 易清朵虽然与双翅幽蟒缔结契约,通过契约知晓它尚有生命,可是看到它全身烧伤还是心有不忍,看向他担心问:“它不会真死吧?” “你说呢?”他眸光清淡地看着她。 呃,她就知道是这样的。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其实幽翼是我要它在洞里修炼……” “你在怪本君?” 声音虽然还是清冷清淡,但是明显感觉周边的寒气突然加重。 易清朵适时闭嘴。 她扯出笑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人给我管不听话的兽宠是我的荣幸。是我的不是,抱歉!” 瞧你那怂样!幽翼突然抬着绿眸看了过来。正好与她的视线相交。 瞬间打脸的感觉让她内心是泪流满面。她好难啊! “退下!”他淡淡道。 “是!”沉央应声。 “把这条蠢东西一起带走,别留在这里恶心本君。”他道。 “大人,那好像是我的……”易清朵弱弱地开口。 他看向她,“你说什么?” “没有,没什么!”她立即摇头。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幽翼,对不起了,只有先委屈你了,我事后再补偿你啊。 “既然你醒了,无事,就滚吧!”她一而再的扫他的兴,逆他,他有些气恼,口气冷了几分。 不是吧?易清朵眸光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现在还是伤员他就赶人?暗忻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不男人,小心一辈子单身狗。 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不变,不似开玩笑,她心里也是有些无语,还有些窝火。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性子也来了,准备起身。 看着她真要走,他眸色暗了下来,脸色阴沉,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火气。他直接将她压下,口气冷冷道:“真是一只不听话的小狐!” 不是你要我走的吗?她哪里不听话了?是他出尔反尔好吧!她抬眼,与他对视,冷着脸:“是暗王大人让我走,不想留清朵,怎么,如今又变成清朵的不是了?” “你这是在质问本君?”他看着她的双眼,那里满是倔强,还带着委屈。 “清朵不敢!”易清朵毫不退让。 “哼!”他冷哼一声,口气冰冷道:“不要当荣是宠,你哥可以,你还不配这待遇。”她不是喜欢演吗,那他就陪她演下去。 “清朵有自知之明,所以谨遵暗王之令,不敢逾越。” “呵,本君倒是不知,萧清奕还有一个这般野味十足的妹妹。”他一时被她的倔强不退让气笑了,道。 “清朵也不知,原来暗王确实如传闻那般,阴晴不定。”她不怕死地回道。 “呵,还牙尖嘴硬。”他冷哼一声,“你就不怕本君拔了你的牙?” “暗王真要这般做,清朵怎么做都是徒劳。只是清朵遵循暗王大人规矩,却还是触犯了大人,是清朵的不是。看来清朵与暗王八字相冲,以后清朵要离大人远些才是,免得又冲撞了大人。刚刚是清朵失礼了,清朵给暗王赔不是!”易清朵眼神冷了下来,一脸正色,疏离地看着他道。 看着她还在认真演戏的样子,他瞬间觉得无趣极了。他放开她,起身越过她,头也不回地甩袖飘然离去。 呼,好险!易清朵深呼吸一口,表示小命还在。跟这妖孽相处,随时要提着心应付,当真是心累至极。好在,这次身份曝光被她找借口掩饰了过去,看来下次要更小心才是。 稍稍运气,发现自己内伤居然好了七八成,她怔住了。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外伤,也好了很多。 她眸色复杂地看向紧闭着的房门。她有些看不懂暗忻辰了。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屋及乌? 不,当时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当自己是哥哥萧清奕。难道他真的对哥哥有了那种感情?即便是后续自己身份拆穿,还是因着那份隐晦的爱容忍着? 回想一下她用萧清奕身份与他相处的场景,她觉得自己真相了。 她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她扶额,有些头疼不已。 好久,才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事已至此,纠结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准备起身,想起什么,又靠了回去。不行,现在还不能回萧锦院,那里还比不上这里清净。既然他刚刚没在沉央面前揭穿自己,那便是默认了为自己保守秘密,虽然不知道他后面气什么匆匆离去,但是肯定跟自己有关,是自己当时为了应付他特意目中无人,顽劣顶撞他,让他恼怒,才愤然离去。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出现打扰自己,她安心在这里养伤得了。 如此一想,心也静了许多。 拿个软软的枕头放在后面,背靠着床头,开始思索起李帆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与她所想有些出入,原本她想的,李家虽是大家族但是明面上还与萧家交好,并不是所有李家人都与萧清奕兄妹二人有仇,所以李帆只能暗地里不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但是在李家能有凤阳宗的人悄无声息的插手,除了让她重新打量李家,还让她向来敏锐的直觉,嗅到了一丝不妥。 李帆只不过是代家主,家主是李家老祖膝下长子李成云,只不过李成云是个修炼狂,长年累月的闭关修炼,家主一职便由他看好的二房李帆代为管理。所以这李帆虽然不值得一提,但是在易清朵的记忆里,这些年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又都少不了李帆的身影。原本她以为是因为与萧明晨的裙带关系,萧明晨看在李姨娘的面子上,给李帆机会与好处,但是现在看来,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萧清朵香消玉殒之前,毕竟受宠了那么多年,以她对萧明晨的了解,萧明晨虽然是家主,但是却并不能与高高在上的凤阳宗攀上什么关系。李帆与凤阳宗有所关联,自然也不会是通过萧明晨。而像李帆那样的小人物,凤阳宗又向来是不会放在眼中的。 那么将李帆与凤阳宗联系到一起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如果李帆是为凤阳宗做事,那么李姨娘呢?还有萧逝云,他又扮演什么角色? 法源寺里的密道,一看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凤阳宗的人出现在法源寺,可能说成是跟着李帆一同去的巧合,那么凤阳宗的人杀死僧人又自杀,这却绝非是巧合。 李帆,凤阳宗,法源寺,密道…… 这些其中,有着怎样的联系?凤阳宗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易清朵捏了捏眉心,李家背后,定然有一只手来推动这一切。以不变应万变,李帆忘记了今夜的一切,日后定然还会寻找机会再次下手的。 “不管这是谁的手,李家,我都要定了!”她冷笑一声。 “还有,冥神的事情,既然暗忻辰已经回来了那么他自然会接手,我这边算是少了一个极大的麻烦。” 还是先安心休养身体,至于后续她还需要好好想想怎么计划。不过,哥哥现在她倒是不必担心,有暗影在他身边保护她放心不少。 …… 暗忻辰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见风轻鸣和慕容逸风候在那里,淡淡道:“进来!” 二人垂下双眸,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跟着进去觐见。 暗忻辰在软塌旁的书桌前坐下,头也未抬,拿起一只毛笔放在一边去,“都说说吧,怎么回事?” 二人当即下跪请罪:“属下该死!” “是该死,别人都渗透进来这么多人,你们却一点察觉都没有。的确该死!”他淡淡道。 二人头再次一低,伏地请罪:“属下罪该万死!” 将桌上东西收拾好,他才抬眸看着二人,“够了,我不想听你们这些。该怎么罚,自己待会去领。都说说吧!” “是!” 于是,二人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属下二人是亲眼看到大少爷烧得三把火,主子您是当时没在,在的话也会觉得……”当说到易清朵除奸的时候,风轻鸣忍不住笑了起来。 暗忻辰眸光幽冷地扫了他一眼,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马闭嘴,身子一颤,笑容瞬间僵住,头再次低下,请罪:“属下知错!” 暗忻辰收回视线,微微挑眉。没想到他的小狐还有这样的手段,倒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他对她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淡淡道:“退下!” “是!”二人恭敬行礼告退。 待人走后,他勾起唇角,“果真是有趣的小狐,狡黠,果断,腹黑,狠辣。就是臭脾气倔了点。”连他都对她刮目相看,觉得惊艳无比。 丫头,你还有什么是本君不知道的,嗯?待本君一点一点揭开你神秘的面纱,看看你内里到底有什么。他轻笑了一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弑月殿 青云大陆的西北方。 茫茫白雪的氓域雪山上山连山,重重叠叠,绵延不断,山顶上是万年的积雪。 这里是青云大陆三大极寒地之一。 弑月殿位于氓域雪山的深处,常年被寒风和冰霜所笼罩,殿域面积虽广阔无垠,但城池稀少,百姓子民的数目也是不多。 要去弑月殿,必然得穿过弥玉谷。从殿域划分来看,弥玉谷的存在,就犹如一道天然屏障,将弑月殿和外界隔离开来,因而,对寻常人来说,弑月殿尤为神秘,几乎难以找寻到任何传闻。 “这里就是弥玉谷?”两个白衣兜帽男子出现在谷外。左边那人出声疑惑问道。 “嗯!”右边那人点头。 “没想到弑月殿这么神秘。光是弥玉谷的入口就很难寻,更别说无人带路想去弑月殿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左边那人感叹一声。 “走吧!冥神大人已经在等候了!”右边那人冷漠道。 “好,有劳贤公子了!” 还没入谷,便已能感受到前方远处有可怕的寒冷气息,卷动而来,寒风还在远处,冷意早已降临,让左边那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修为已达至玄尊境,实力不弱,但踏入这片无尽雪域之后,却被无孔不入的寒气限制住,行动也受到影响。 刚开始,这种影响并不明显,可是随着愈发深入山谷,寒风和冷意,越来越浓厚,吹拂在他的面庞上,有种深入骨髓的冰寒,行走速度大打折扣。 待深入山谷百里,目光所及之地,全是皑皑白雪和高耸冰山,阳光照射下来,光华都透着淡淡的寒意,周围不仅毫无人烟,就连生灵都是罕见,仿佛,这里是一片寒冰地狱,只有寒霜和死寂。 负责带路之人,是弥玉谷的人。只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弥玉谷是弑月殿的奴宗,既然为奴,对于氓域雪山和弑月殿,那人并不陌生,他双眸锐利如鹰,准确辨别着方位,带着左边那人疾驶在茫茫雪地之中。左边那人虽然吃力,但还是咬牙坚持,紧跟其后。 两个时辰后,二人的视野中,巍然出现了一座城池,只不过,与其唤作城池,倒不如称之为村镇,建筑稀少,城墙有些衰败低矮,一眼扫过去,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百姓子民。 这座城池名为斩月城,位于弑月殿和弥玉谷的边境交接处,平日里,素来由弥玉谷掌控。 斩月城内布有灵阵,以此抵御漫漫风雪。一入内,让人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二人入内,城内的百姓子民早已经知晓一切。由于长时间居住在冰冷雪域之中,他们身形彪悍,不善言语,只是寥寥与那个贤公子说了几句话,就各自离开了。 寒风不知停歇的吹拂着,虽被灵阵隔绝掉,但冷意依旧能够渗入,让人感觉到几分不适。 “贤公子,我们还要走多久?”左边那人显然已经受不了这寒气了,面色惨白,眉毛上还泛着厚厚一层白霜,嘴唇冻得发紫。 “弑月殿立于月寒峰上,在雪域的深处,周围的城池稀少,人烟不见,从斩月城出发,只需百里,就能够安然抵达。”那被叫贤公子的人淡淡道。 “好!” 见他冷得不行,那个贤公子拿出一粒丹药,“将这个服下,可抵御寒气。” “多谢了!”那人接过,服下。没多久,便觉得从内到外地暖和起来。他双眸一亮,看向那人,有些激动:“这是什么丹药,这么神奇?” “这是冥神大人炼制的,舒心丹。” “哦?真是太神奇了!冥神大人是高级炼丹师?” “嗯!”贤公子点头。 “太好了,之前还觉得可能会收获甚少,如今可以肯定定能收获颇丰。咱们走吧!”那人有些期待地朝前方看了一眼,一笑,道。有了舒心丹,感觉身上暖和多了,眉梢上的白霜也渐渐消融,唇角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冻难受了。脚下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好!加入弑月殿是你明智的选择!”贤公子淡笑一声,带着他继续前行。 终于待到黄昏逐渐散去,夜幕初升,二人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山峰。 夜幕已经完全沉下,雪域中的黑夜,并未受到太多影响,只是暗了些许,白雪覆盖之地依然看得清晰,二人也在此时上了山峰。 要不是有人带路,哪怕找到了地方他也进不去,弑月殿在月寒峰上布有一座神秘古阵,名为万年寒冰大阵,此阵范围极大,将整个月寒峰都笼罩在内,而且,它拥有着诡秘神通,能够极大限制外敌的进攻。 …… 弑月殿大殿。 一个头戴兜帽全身上下一身黑的男子威严地坐在高椅之上,只露出一双冰寒幽蓝的眸子,淡淡斜睨着进来的两人。 不怒而威,自有气势。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 二人上前,单膝跪拜见礼:“见过冥神大人!” “参加冥神大人!” 前面是贤公子,后面是那个白衣兜帽男子说的。 “琴贤,你辛苦了!” 黑衣男子冥神淡淡地开口。 “属下不辛苦!”那个叫贤公子的男子回复道。 “欢迎加入,玉阳大师!”那个冥神朝白衣兜帽男子看去道。 玉阳大师,药神殿的重要级人物,四大高级炼丹师之一,位列长老之位,是一个七级炼丹师。此人一生痴爱炼丹,更是喜欢追求更高的炼丹之术,还喜欢钻研各种丹药,毒丹、禁制丹药也一一涉猎,屡教不改不守殿规,故而被药神殿不能容忍,最终被赶出药神殿。后来被弑月殿的人找到,以高级丹方招揽入弑月殿,现在来报到。 “多谢冥神大人!属下以后便是弑月殿的人了,还请冥神大人不吝赐教,教属下更高的炼丹之术。”那人含笑道。 “这是自然!只要你恪尽职守,效忠弑月殿,本座答应你的事情定会信守承诺,让你的炼丹之术更高一层,甚至超过药芜旸(wuyang)。”冥神淡淡一笑,道。 药芜旸,药神殿殿主,八级炼丹师,也是整个大陆最高级的炼丹师。整个药神殿有四位高级炼丹师,一位八级,三位七级。故而,玉阳的离开对药神殿有极大的损失,却也因着破坏门规偷试炼各种禁术忍痛割舍不容其人,被废了修为,赶出药神殿,终身不得踏入药神殿半步。 “多谢大人!经过之前之事,玉阳知晓谁才是真正对我好之人,只要能有更高的炼丹之术,玉阳也定会遵守门规,全力效忠弑月殿。”玉阳大师笑着拱手见礼。 “好!本座就看你的表现!”冥神大人笑着点头,再看向琴贤,“琴贤,玉阳大师一路辛苦,你带他下去先休息几日,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过几日我再安排事宜。好生招待!” “是,属下遵命!”琴贤微微弯腰见礼。 “谢谢大人!那属下就先行告退!”玉阳大师弯腰见礼。 他微微颔首,看着二人离去,才淡淡挑眉,道:“出来吧!” “玉清缘拜见冥神大人!”一团黑雾出现在大殿之上。 “失手了?!”他淡淡道。 “属下无能,不能完成冥神大人之事,还请大人责罚!”黑雾道。 “罢了,你如今只剩下神魂出现,责罚你只怕是神魂都没有了。说说,怎么回事?一个萧清奕竟能让你折损如此惨重?”黑袍人声音冰冷道。 “一个萧清奕属下并未放在眼里,此事是因为……”玉清缘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暗忻辰?”他挑眉,看向黑雾:“他真是这么说?” “回大人,是的!属下是被他直接抽出神魂,留属下一命只是为了让属下回来报信。”黑雾一抖一抖的。到现在,他还是心有余悸,心惊胆颤的。暗忻辰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即便是重获新生也会生出心魔。 “哦,是么?如此说来,倒是个有趣的!好,那本座就等着他上门来找!”黑袍人呵笑一声,勾唇道。 玉清缘现在是团黑雾,被暗忻辰剥离后还损伤了神魂,不能成型,不然那愕然震惊的表情定然能看得见。他知道冥神无所不能,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说,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他的修为,此人修为只怕与之持平疑惑是在暗忻辰之上。 冥神说完看向黑雾,“你的罚免了。能人之所不能,这不是你的错。本座会为你寻一具好的身躯,让你重回道途。你也无需放在心上,更没必要将之变为心魔,他之所以有此手段是因为他的修为本就比你高,待你有那般修为之时,那么别人也是蝼蚁。” “大人教训的是,属下记下了!” “本座没有教训你,本座是安慰你。聪明之人多,有趣之人少,聪明又有趣的人更少。你是本座器重之人,更是本座悉心栽培之人,本座岂会因此事不成就迁怒于你。”他看向黑雾,抬手,一道紫色光源飞向玉清缘,瞬间将之包裹,须臾间消失,玉清缘的黑雾凝实了许多,变成一个白色透明的人形,看得清他的清俊面貌了。 玉清缘惊喜地抖了抖,白雾四溢,他有些激动道:“属下多谢大人!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望,誓死效忠大人!” 他倒是个清楚的,效忠本座,而不是弑月殿!冥神含笑点头,看着他道:“玉清缘,你是个拎得清的,时刻知道自己的处境,摆正自己的位置,有自知之明。不枉费本座对你的悉心栽培。” “清缘的命本就是大人救的,在那种绝境下是大人将清缘从绝望中拉出来,给了清缘再生的机会。清缘之前就已经说过清缘这辈子便是跟定了大人,除非大人要清缘的命,否则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玉清缘道。 “唉!人生在世不称意有十之八九,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本座当初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无需要你性命,你的命你自己掌握。既然你有心想要跟着本座,那么荣辱与共是自然,本座便让你跟着。弑月殿是本座在这个界面的一个据点,待本座事成便会离去,你到时一起,可愿意?” “清缘愿意,多谢大人!”玉清缘在虚空中拱手见礼道。 “嗯,你先进本座的养魂瓶里,待有合适的肉身之时,再给你恢复,重登巅峰再世为人。”黑袍人拿出一个黑色的晶体瓶子。 “是!”玉清缘毫不迟疑,嗖地一声,进了瓶内。 黑袍人眸色微亮,勾起唇角,将瓶子盖上收了起来,自语地道:“虽然修为低了点,倒是个知趣的!让你跟着也无妨,日久见人心,你若是有异心,我也不容你!” 玉清缘本是个正道人,身在豪门大户,奈何人生曲折,他的满门被屠,只逃了当日外出办事的他和自己的妹妹,后所求无门遭受太多冷落,颠沛流离之际妹妹丢失,待后来找到之际,妹妹只留下一具残肢破体,他痛心疾首,悔恨不已。而他自己也所经太苦,全身修为尽失,经脉寸断,被逼无奈之下走上绝望之路,想一死了之,后被路过的冥神所救,给他重生的希望,助他恢复身体,重修道途,他也甘愿入魔,一生供冥神驱使。 在弑月殿,他并没有因受冥神的救助就借着关系往上爬,而是从最底层做起,慢慢地爬上现在的位置,一个堂的堂主之位。 因为他的韧性和对事情的执着,还有修炼时对自己的狠和自律,冥神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开始一时的手痒没想到救了个难得的人才,嗯,这倒是不错。后来他就见了人就捡,当然都是修炼的奇才才会捡,只是用得称心如意的就只有玉清缘一人。因为他确实极为不错,不光天赋异禀,还机智过人,头脑也冷静,心有城府,心性稳定,做事让人放心,从不筐瓢。大事小事交到他手里,他总能给你顺利完成,还办得漂漂亮亮的,让你无后顾之忧。 所以,玉清缘能得他赏识其实也是自身能力,有自己的实力,让他对其青睐有加,一步步提拔他直至堂主之位。 弑月殿总共有九个堂一个楼,除了玉清缘一人是青云大陆的人,其余的人皆是来自他自己界面的人。也是因着玉清缘打破陈规,让后面加入的人看到了希望,希望也能更上一层楼得到冥神青睐得以提拔,更加卖力的做事,竞争激烈。 玉清缘用行动证明,人不管在哪里,只要有实力,是金子便会发光,让别人另眼相看。冥神身边的人对他是又佩服又嫉恨。 这次,也是因为暗忻辰的出现,不然,萧清奕的命早就没了。 想到萧清奕,冥神双眸一眯,微微皱起眉头。 “呵,倒是个命大的!” 既是得了暗忻辰青睐的人,又岂是池中之物,此人只怕很不简单,想必是另一个玉清缘。如此,他更想毁了他! 他轻唤一声:“夷(yi)牙!” “属下在!”殿下出现一个单膝下跪的黑衣人恭敬低头,声音冰冷。 “你去一趟萧家,本座有事吩咐那边!”他一手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着,一手撑着下巴,淡淡道。 “是!”那人回复。 “把这个给他!”他甩出一个黑色的四方盒子。 黑衣人稳稳抓住,闪身消失。 “既然我的人不行,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路走。本座倒要看看你萧清奕有几条命,呵!”他轻呵一声,带着凛凛的寒意,冰冻整个大殿。 第一百九十章 易玥颍醒来 荀日峰山巅之上,几处茅草屋。 “我没死?”易玥颍幽幽醒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么一句。 “想死也要看我们答不答应。”守在他床边的白衣白发的三老祖宗易苒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这小子怎么醒来就死不死的,简直找抽。 “怎么一醒来就这么想讨打?”另一个老祖,白衣黑发的二老祖易君飏(yang)也走了过来。 “怎样,是玥儿醒了?” 门外快步走进两个老头。 四人聚集在易玥颍的床前嘘寒问暖。 “你现在觉得怎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疼不疼?可有不适?” “我看这小子好得很,命长着呢!居然一醒来就不说人话。” “你说话注意点,还是老祖宗呢!” “我就这脾气了,他受不了也得受着。” “谢谢四位老祖的关心,我除了身子虚弱有些无力,其他还好。”他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并未因为二老祖的话而生气。 “谁关心你了!”毒舌二老祖易君飏(yang)轻哼了一声,傲娇地头扭到一边去,道。 “呵,你别往心里去,你二祖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当时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比谁都心疼焦急呢。”旁边的白衣白发的大祖宗易旈(liu)兮笑着说。 “我知道,二祖宗他口是心非,其实他最是疼爱我了,还有你们,你们也是真心实意地对玥儿好,玥儿心里都知道。,怎么会怪呢!”他含笑点头,眼里的眸光带着淡淡的湿意。再次重生异世,占据他人身躯却让他得到了万千宠爱,这里的易家之人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四个老祖宗更是将他看得极为重,对他宠纵。虽然知晓这一切皆是因为易玥颍,但是感同身受的却是他这个异世灵魂的易清刖。 “你小子知道就好,没有白养你!”二祖宗易君飏(yang)瞪了他一眼,骂咧咧地道。 “知你有孝心,我们四个老头也很欣慰!”白衣黑发的四老祖易诗悠朝他慈祥地一笑,温声道。 “呵呵……呃……”他呵呵笑着,随即皱起眉头。 “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又疼了?快让我看看!” “不舒服要说出来,不要逞能!” “是呀,是又发作了吗?” 四人一起围着他关心地问。 “我没事,只是笑得急,呛到了!”他干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个臭小子!害我们瞎担心,简直找打!”毒舌二老祖直接上手,也不管他是不是才醒,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舍不得真用力揍他。易家就他一根正统独苗苗,揍没了就真的完了。 其他三人也是皱着眉头看着他,不阻止二老祖。就让他替他们揍他一顿,敢欺骗他们,不给他好果子吃。 让他们出了气后,易玥颍才颤着声音道:“谢谢老祖宗,让您们担心了!” “你这孩子,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们辛苦点算什么!”四老祖易诗悠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祥道。 “其实是我们拖累了你,并不是你的错!”三老祖宗易苒敏眼含着泪轻轻点头。 “我这是睡了多久?”他尝试着调理气息,发现丹田还是有些紊乱,皱着眉头。 “你昏迷了四日!如今才醒来,不宜动用玄力,还需要多静养几日。”大祖宗易旈(liu)兮道。 “嗯!”他微微点头。魂印被压制住了,身体已经不再疼痛了。看来他得提前做些事情了。 易玥颍眸色暗沉了下来。 “不要急着想其他有的没的,此事我们会出面解决。你安心休养。”二老祖易君飏(yang)道。他是毒舌了点,但是心却很细腻,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他的性格是大事不含糊,小事他随意。 易玥颍有些无奈地微微闭眼,他怎么就忘了呢,眼前的四个老祖都是人精,又岂会不知他的想法呢。 “你二祖宗说的对。此事不仅是关乎你的性命,还关乎整个易家。我们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太担心。”大祖宗易旈(liu)兮眸光坚定道。之前是他们太过仁慈了,总觉得那边能想通,是打断筋骨还连着筋的亲情,可以求放过,如今看来是不行,他们需要用硬的。既然如此,他拼了老命也会保全玥儿和易家的。 其他老祖也点头。此时,四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看着态度坚决的四个老祖,易玥颍微眯着眼,一个个看去,语带担心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此事定然关乎整个家族的利益或者生死。如果您们是爱我的,那么请顾好自己的生命,我不想失去您们任何一个。 魂印这事,我不会就此放手不管,我所承受的痛我要亲自让那人偿还。此事,您们全权交给我处理,请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四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的孝心他们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宠他也是不光因为他是易家的正统独苗,还有就是这孩子的天赋异禀和聪慧过人的本事,以及一颗炽热的拳拳孝心。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二老祖易君飏(yang)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我知道,或许敌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势力还要比易家强大,但是我不会畏惧。”易玥颍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而且也调查出了个七七八八了。之前我们一直瞒着不说,也是不想你陷入危险的漩涡之中。只是没想到的是,你不但不停手,反而要迎难而上,我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阻止你,唉!”三老祖易苒敏轻叹一声,道。 四老祖易诗悠也轻点了点头,认同三老祖的话。他虽然话不多,性子沉稳内敛,温和慈祥,但是却是看得最透的一个,之前他早就提议要用强硬的手段去整顿这个家族,但是遭到顾念亲情的大老祖反对,结果是脱离家族移居来到下界。可是那些人并未顾念亲情,也未将他身上的魂印去除,而是用此来牵制他们几个老头子。 “有些事可以退让,有些事情不能。打蛇打七寸,做人做事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您们有您们的顾虑,在这事上不好过多出手,但是我却不同,我是受害者亦是不在那个大家族里,他们若是借此发难,那么我正好做事不需要顾虑,彻底将此整顿好。有时候太过腐朽的米虫家族还不如打破了重组的好。”易玥颍眸底带着一份执着的坚毅。这是他从前世的家族经过血的代价看透悟出的,要是当时他也这么有魄力地毅然决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么事情或许不会演变成最后的残局,母亲不会因为中毒解到一半毒的离去,自己也不会后来被算计中毒而亡,与自家妹妹阴阳相隔,悔恨终生。想到此,双眸一片冰寒的冷意,眸底的坚毅更绝。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他淡淡吟出。 四个老祖宗相互对视一眼,默然不语了。 无疑他说的是对的,只是这需要铁血的手腕,经过鲜血的洗礼,才能实现。易玥颍的手段,他们不是不知道,他做法主时做了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手段果敢狠辣,做事随心所欲,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自布棋步步为营,掷地有声,将偌大个执法阁整顿的井井有条,他们也很是欣慰。只是他随性的做法也得罪了很多人,他们懒得去插手小辈们的事情,这也是给他的磨砺。 “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支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四老祖易诗悠本就主张铁血手段,故而他如此一说,他心里赞同,也欣慰有人能一眼看清,淡笑着点头,开口道。 “嗯!无需有顾忌,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二老祖易君飏(yang)道。 “还不肯承认您爱我?看吧,这就是证据了!”易玥颍笑着看着他。 “你这个臭小子!”二老祖易君飏(yang)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扬起了手,却没有再打下去,改为揉了揉他的头。 “人家不是小孩了,还像小时候揉头,老头,你要与时俱进才行!”易玥颍语带不满地看着他道。 “你喊什么?有种再喊一遍试试?”二老祖眉眼一瞪,提高音量道。 “哪敢,还是您威武,是我该与时俱进!”他认怂道。 “臭小子!”二老祖敲了敲他的头,他抱着头敢怒不敢言。 笑闹后,之前有些严谨的气氛也没有了,反而是轻松。 大家各自心里都不约而同地闭口不提,仿佛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 “老祖宗们,我姑姑呢?她怎样了?”他皱眉问。 “她还不知道你出事了,知道了只怕又要哭得不行。”三老祖易苒敏微微蹙眉。 “难怪没看到她人,我一到您们就封锁了消息?”他问。 “不然呢?云翳带着你来都快奄奄一息,病恹恹的,再不救治,你随时去见阎王。”二老祖的毒舌又上线了。 “嗯!做得不错!”他点头。他也不想姑姑知晓此事,不然还费一番功夫头疼地去安慰她。自从爹娘失踪后,就一直是姑姑在照顾他,她一个人将他拉扯大,将他视为己出,全心全意地对他爱他宠他,即便是打理整个易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不忘给自己关心的问候,只是姑姑爱哭,一哭要哄好久,而且还除了他谁都哄不好的那种,所以易家人都有点头疼。 “行了,醒来了就好。你安心休养,一切待好了再说。”二老祖道。 “是,谨遵老祖宗教诲,玥儿这就乖乖地躺好,休养!”他道。 “呵呵!”大老祖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轻笑地摇了摇头,便抬步离开了。 三老祖和四老祖相视一笑,也抬步离去。 二老祖白了他一眼,他笑呵呵地看着他任他白眼刀眼的来,照单全收,看着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人走后,他眉眼一冷,魂印这事让他从小到大吃尽了苦头,此事他定不会就此作罢,还有自己的爹娘到如今还下落不明,他也不会放任那些人好过,会百倍千倍地向那些人一一讨回。一想起这里的易家人,他的心里又是一暖,觉得很窝心很幸福。 靠着床头,掐了法诀,给暗忻辰传讯报平安过去:“忻辰,我醒来无事!” 很快,有消息回过来:“醒来即好!” “就这四个字?” “不然呢,还要如何?” “就不能多说点安慰我的话吗?我可是遭了很多罪才醒来的。” “醒来无事便好,我可放心、安心!” 这次多了好些字。 看了消息,他摇了摇头,笑着自语:“难得啊,你还知道这么说,不枉费我的真心付出。” “兄弟,我的心暖暖的!”他发了过去。 “嗯!” “我还要几天才能过来,家长看得紧,不能让他们担心。” “嗯!” “对了,你那边怎样了?” “等你好了过来详聊。” “好!” 想了想,又发一条,“执法阁还好吧?你那个萧清奕怎样了?他能不能压得住台,有没有能力管好下面的人?” “尚好!” “你这么评价,看来他做的不错嘛!” “很好!你安心休养,好了就过来,等你,有事聊。” “好,那就先辛苦你多费心了!” “嗯!” 他发了条消息给云翳。 没多久,他便收到了云翳一大串关心问候的字回应。 看了之后,很暖心。“不愧是我的小翳子,不错不错!”他又问了一些执法阁里的事情,好一会,云翳才回复他,这次不是字而是语音,他将他昏迷这几日里执法阁发生的事情详细地给他做了汇报。他才知道萧清奕在执法阁办公室第一天上班就搞了一次大动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事情。 “呵,没想到这个萧清奕是个人才,有勇有谋,谋定而动!他这三把火一烧,别说那边的执法阁了,就连整个执法阁和我都要对他另眼相看了。”难怪忻辰对他青眼有加,倒是个不简单的,单单那份独特的眼力劲就很不错。如此,他倒是想见上他一见,对这个萧清奕好好了解一二。 “只是,没想到魂印的事情还没解决,却又无端生出一个强劲的敌手,冥神是么,我管你是不是这个界的人,只要惹到了我,那就没有哥不办的事情。给哥等着!”他阴沉着脸道。 又发了一连串的消息给云翳,才不聊了,靠在床头闭目休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偶遇东方流宇 易清朵在执法阁养了两日伤,期间暗忻辰再没出现过,也没人发现她的身份,两日无事,才准备回萧家。 不过在回萧家之前,得先与哥哥他们联系上。 出了执法阁,今日没有尾巴跟着,她为了谨慎起见,做了反追踪,确认真的没有尾巴跟着,才在暗处做了伪装,发了消息联系哥哥,得了哥哥安然无恙的回应后,她才闪身进了风秦楼。 天字一号房内。 “你可是好久没来了!”琴儿眼神幽怨地看着某个悠哉喝着的人道。 “嗯,事情太多,牵扯太多,怕给你带来麻烦,便不来!”易清朵直言道。 “你连萧家这种九大家族的人都敢惹,还有什么麻烦是你惧怕的?”琴儿蹙眉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萧家更厉害的人大有人在。”易清朵放下茶杯,双眸带笑地看着她,“多日未见,你又美了几分!” 琴儿的幽怨一扫而过,轻笑了一声,道:“你除了打趣我还能说点别的吗?” “这是正经事,怎么能说是打趣呢!你真美了几分!”易清朵突然认真地看了看她,道。 琴儿一怔,笑着道:“还不是用了你之前说的面膜、润肤露那些护肤品。” “嗯,好用就继续用,没有了我再给你。等什么时候温珩岚琢磨出高级的美颜丹了,给你留一枚。”易清朵点头。 “咚咚咚!”此时有人敲门了。 二人对视一眼,琴儿蹙眉,淡淡道:“谁?” “是奴婢,春儿!”外面有人应声。 琴儿走了出去,打开门,淡淡道:“什么事情?没瞧见我在陪贵客吗?” “奴婢知错!”春儿挨骂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看着她那样,琴儿道:“说吧,什么事情?” “有位贵客嚷着一定要见您,说见不到您他就不走了!”春儿说完微微低头。 “呵,还有这事?”里面的易清朵轻笑一下,“看来你的名声倒是越来越大了。” “你少取笑我!”琴儿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易清朵朝她笑笑耸肩,“有人追捧不好吗?” “我并不喜欢那些人!”琴儿看了她一眼,回头看向春儿,口气不好道:“不见!让他走,若是不愿,那就让他继续等着,爱走不走!” “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春儿离去。 “你冲人家小姑娘发什么火?人家又没惹到你,只是过来传个话而已。来来来,喝口茶,降降火!”易清朵为她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她端着茶,看着她,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曾说过的。本姑娘宁缺毋滥,你管得着。” “好好好,我管不着!你今天吃了火药了?谁惹你了?”易清朵听得她说话口气有些冲,微微蹙眉。 “谁惹我?谁敢惹我?”琴儿落座,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难道是我?”易清朵突地道。 琴儿哑口,不做声了。 易清朵知道自己真相了。看着她,语带歉意地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真的有事,而且还惹了大麻烦,不能经常来。” “……”琴儿没理她。可你就是没说是什么麻烦! “真的是强敌!” “笑无忧,你还当我是朋友吗?”琴儿看着她。 “好吧,我投降,在美女面前我没有免疫力。告诉你好了!”她败下阵来。 “快说?”琴儿催促道。 “我无意中惹上了强敌,此人叫冥神,他神秘强大,是我目前无法逾越的鸿沟。” “修为很高?” “我觉得你还是别太关心我的好!”她摇了摇头。她不想琴儿牵扯进来。 “我自己会衡量。你快说!”琴儿有些急了。 “那…好吧!他的修为是我目前无法企及的,望洋兴叹。他举手就能覆灭星殒阁,不费吹灰之力,你说高不高?”易清朵有些无奈道。 这么厉害!琴儿怔住了。好久,才颤着声开口,关心道:“那你……现在可有事?他会直接找上你吗?” “目前他还不知道我是笑无忧,也不知道星殒阁。”易清朵道。但是他知道她是萧清奕,这比知道是笑无忧更要命。她心里默默加一句。 “那就好!”琴儿拍了拍胸口。 “不过,如果不注意,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易清朵蹙眉道。那些人神秘莫测,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那怎么办?”琴儿又急了。 “别担心,我找了靠山,现在在跟着阎王殿的人混。”易清朵笑着道。 “啊?”琴儿震惊地看着她。 “我听说暗阎王神秘诡谲,性子阴晴不定,手段狠辣,残酷无情,修为深不可测,你是怎么做到的?”琴儿很是好奇。 “你说的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过,他是暗黑界的龙头,有利益他是不会不赚的。我与他做了交易。”她笑了笑。只不过把自己给交易了出去,呜呜呜呜。 “……”琴儿震得久久不语。看着她笑得轻松,她蹙了蹙眉。阎王殿的人不好相处,笑无忧虽然嘴上说的轻松,肯定付出了很重的代价。 她抿了抿唇,看着易清朵,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的?” “不需要!”易清朵摇头,见她面色沉下来,含笑道,“放心,有需要会找你这个好朋友开口的。” 琴儿脸色好些,看着她认真道:“有事一定要说!即便帮不上大忙,小忙还是可以的。” “好,会的,谢谢!”她点头。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琴儿蹙眉。 “抱歉,口误!我自罚三杯!”易清朵一笑,从空间拿出一瓶酒,端杯换了酒,自觉地连喝了三杯。 琴儿才端着灵茶一饮而尽,空杯麻溜地伸过去,“我也要喝!” “好!”给她倒了一杯。 琴儿放在鼻尖闻了闻,抬眸看向她,“你新酿的?” “嗯!”易清朵含笑点头,“你尝尝看!” 琴儿依言,慢品,喝完一杯,看向她,道:“这酒叫什么名字?我要!” “好!此酒名叫忘忧!”易清朵含笑说完,从空间取了三瓶。 “如此好酒,万金也难求。好名字!”琴儿含笑速度极快地挥袖一扫,桌上的三瓶瞬间不见了。 “这酒很难酿的,我没有多少库存,你悠着点喝。”易清朵道。 “嗯,之前的酒你只肯拿出两瓶,如今这酒比之前的更好,你却愿意给出三瓶,说明你对我的认可又多了几分,我们的关系又更进一步。”琴儿心满意足地笑着说。 “你这丫头,就几瓶酒的事情,怎么想法这么多!”易清朵失笑地摇了摇头道。 “那是!你对我怎样,我可看着呢!” “那看来我还得要对你更好才行了!”她笑看着她。 “不错!是要对我更好!”琴儿呵笑一下,道。 “好好好!”易清朵再次摇头。 二人喝酒聊天吃小吃,气氛很好。只是,这气氛维持了半个时辰,便再次有人来敲门打扰。不,准确说是醉鬼拍门。 “本公子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琴儿姑娘作陪相伴把本公子晾在一边!”门外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夹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喝了不少酒。 听着这声音好似有几分熟悉感,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易清朵微微蹙眉。 “噗”地一声,门被推了,一道女声出声阻止:“公子不可!” “一边去!”男子不耐的声音响起。 门被没礼貌地推开了。 当看见里面的人时,醉鬼一下子眼睛都直了,怔愣在当场。好久,他才回过神来,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指着易清朵,“你你你……居然是你!居然是你个家伙!你可让我好找啊你!”后面的话说得咬牙切齿。 易清朵看着来人,淡淡挑眉,漠然道:“阁下是谁?” “易清朵,你别装了!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小爷!你当初把小爷整的好惨,你居然敢忘记小爷!”此醉鬼正是东方流宇。 易清朵?! 这么叫她名字的不多。好一会,她才从犄角旮旯里找出关于他的记忆。难怪她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原来是被她耍过的摘花公子东方流宇。她早就忘了这茬了。 “你们认得?”琴儿好奇地看了二人一眼。 “自是认得!”化成灰都认得! “不熟!” 前一句是东方流宇咬牙恨声说的,后一句是易清朵淡漠无所谓说的。 东方流宇冷眼看着她,气愤道:“我那么帮你,结果被你整的那么惨,如今你却这么说,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良心是什么?值几钱?不认识!”易清朵淡漠道。 “呵!”东方流宇气笑了,他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伸手准备去拿桌上一个空杯,突然听得她说“你就不怕我再下毒?” 手顿在空中,一双凤眸怒视着某女。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琴儿眼波流转,见二人互动,心下明了,他们是认识的,还有过节。于是朝杵在外面的春儿挥了挥手,让她退下。春儿福了福礼,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琴儿见二人关系有些僵,充当和事佬缓和一下关系,笑着对东方流宇道:“他是给你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易清朵拆她的台,让她顿时被打脸,有些尴尬在原地。 “我是该喊你易清朵,还是喊你萧清奕?你骗得我好惨!”东方流宇不甘地收回了手,冷哼一声,看着她讽刺道。 琴儿皱眉。 “……”易清朵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喝着自己的酒。 见着她端杯喝酒,酒香四溢,东方流宇蹙起眉头。他不满地看向琴儿道:“原来琴儿姑娘将珍藏的好酒都放在这里来了,可真是好啊!给本公子的可不是这些,是本公子不配喝么?” 琴儿干笑了下,解释道:“东方公子误会了,这不是本姑娘的酒,姑娘我可酿不出这样的好酒。这是这位公子的。”虽然不知道东方流宇为什么喊笑无忧叫萧清奕,但是想必这与笑无忧出的任务相关,此时有旁人在,她也不好当面相问。 哦?东方流宇挑眉,惊讶地看向易清朵,问:“是你酿的?” “嗯!”易清朵淡淡道。 “请我喝,之前咱们的账一笔勾销。”他道。这酒一闻便知是难得的美酒,既然被他遇到了,他哪能错过。他的爱好是美酒美人医术。美酒比美人还重要。 “凭什么?”她头也没抬,自顾地把玩着自己的酒杯,看着酒杯里还未喝完的半杯酒,勾起唇角淡淡道。 “凭我帮了你,你却恩将仇报摆我一道。”他理所应当地说。 “难道不是因为某人三更半夜爬窗进来害人反被人治,甘愿恕罪么?”易清朵抬眸,淡淡地看向他。 “……”东方流宇一噎,被憨的说不出话来。 琴儿在一旁听出一点门道了,眉头微耸,偷偷掩嘴轻笑。她还没见到过东方流宇吃过瘪呢,今日倒是开了眼界。 东方流宇瞪了一眼看热闹的琴儿,然后看向易清朵,不满道:“那你要怎样?虽说之前的事情一开始是我不对,但是我后来也帮了你,你给我连下两次毒骗我,最后人走的时候更是摆了我一道。” “呵!”易清朵轻笑一声,眉眼一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如覆上一层寒霜毫无温度地看着他,“怎么,不服?想找回场子?” “没……有!”他顿时被她犀利冷漠的气势弄得有些怂了,低垂着双眸轻声道,似想起自己这样很没骨气,又飞快抬眸看向她,“你说要怎样才能让我尝尝?” 琴儿好笑地看了二人一眼,忍不住传音给易清朵:“这个东方流宇除了好美人还好酒,见了好酒可以连美人都不要!” 是么?与她何干! “你到底要怎样?划下道来,明说!”他恼火道。再不喝,那酒就快没了。可是那是人家的酒,他强求不得,只能干瞪眼的份。打得过,却防不过,若是惹毛了他再给他来一次毒,那他颜面再次扫地,以后没脸见人。 易清朵没有理会他,将剩下的半杯悠哉地喝完。 东方流宇急得干瞪眼。 又一杯倒满。 连着几杯下去。 本想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奈何东方流宇想喝酒的执着眼神太过强烈了,她没松口,他就一直盯着她,在她和酒杯之间来回扫视,看得她有些烦了。 她抬眼看他,“想喝?” 他忙不迭地点头。 “拿东西来交换。”她总算是松口了。 “好!你说,要什么?”只要能让他喝上一口,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么好说?”她微挑起眉。 “好说!”他豪爽地点头。 “听说东方家有一本清心剑阵的秘籍。”她淡淡开口。 他挑眉,认真看了她一瞬,才开口:“我不觉得你会要这东西,你们自家东西也很不错。”如果不知道他是萧清奕,他或许真的觉得他会稀罕这东西,但是他是萧清奕,那么他定然是看不上那东西的。虽然清心剑阵的秘籍很难得,可是对于世家大族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这你甭管了,只管说换还是不换!”她道。这东西她是没用,但是星殒阁需要,她可以在大门口设个防御剑阵。 “换!不过这是东方家族的东西,仅此一本,我不能给你原本,我可以复刻一遍给你。”他点头同意。 “嗯!”她微微点头,“只换三杯!如若要喝,再拿东西交换,可是灵石、灵药、天材地宝。” 三杯?还天材地宝?什么酒这么矜贵?东方流宇忍不住嘴角抽搐。亏他说得出来。 “值不值,喝了再说!”易清朵亲自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你就不怕我反悔跑路?”他挑眉。 “那也要看你有路可逃才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好吧!你赢了。他确实不想跑。 酒到面前,那种馥郁浓烈的酒香味更吸引人了,东方流宇拿起那杯酒,端在鼻尖轻轻一嗅,猛吸了一口气,两眼放着精光,深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复杂。慢慢喝了一口,酒入口醇香四溢,酣甜清爽,回味无穷,酒水顺着喉咙自主地流至四肢百骸,丹田暖暖的,灵台一片清明。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飞上了青云端一样飘逸轻松,陶醉不已。 没想到这酒这么好喝,刚刚闻到酒香味,他就对这酒有了很高的期待,可是还是低估了酒的味道和价值。 “确实值!”他实诚地点头。这酒有市无价,一杯便让人回味终身,更何况是连喝三杯,更是人生之大幸。 “真是你自己酿的?”他质疑道。他搜集的资料里可是没有萧清奕会酿酒这一条。 “无事随便酿着玩的!” 她的话太打击人了。无事随便酿着玩,那认真起来岂不是要逆天了?他嘴角再次抽了抽。“你太狂了!” “本公子有狂妄的资本!”易清朵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别忘了你的秘籍,届时奉上!” “少不了你的!”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答应他的事情便会做到。说完,不舍地再次喝了一口。 琴儿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生怕一口喝完酒的样子,嘴角微扬。她的储物戒里可是有三瓶呢。看着他拿珍贵的东西才换得三杯,再回想自己的收获,她瞬间觉得满眼满心都是幸福感。 一杯下肚,再添一杯。第二杯他喝的更慢了。 “萧清奕,你还真是让人惊讶!”东方流宇看向易清朵,眼里有着抑制的崇拜小星星。先是给他下毒摆了他一道,再就是甩了暗阎王的暗卫与萧清朵会合大张旗鼓地重返萧家,再就是后来荣华典宴的大放光彩重被家族重视恢复身份,还被执法阁和暗殿的两个大人物看中提拔成为执法使者,前不久还新官上任三把火秀了一波技能,追踪术、侦查、下棋等都不在话下,凭着那冷静智慧的头脑和卓绝的眼力劲揪出了不少内奸,成功收服了执法阁一众人在阁里站稳脚跟。这一桩桩件件都展示了他的不平凡,令他刮目相看,佩服不已。 “我真的很好奇,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的?”他甚是好奇道。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说你是萧清奕?”琴儿还是忍不住开口传音了。 “我现在的任务。萧清奕雇我和雾保护他和萧清朵,我代替他一年。”易清朵传音回她。 难怪,她就说么!琴儿点头。 “很多!”她朝东方流宇说了句,给他满上第三杯。 第三杯,东方流宇没有再端杯,他不舍地看着那杯酒。 “你身上有东西可以再换。”易清朵说完,扬手一挥,桌上多了一瓶一样的酒瓶。 “十样物什换一瓶!灵药、天材地宝,灵石皆可!只要我中意,皆可。”她淡淡道。 他看得眼睛都直了,激动地问:“此话当真?” “当真!”她点头。 “好!”说完,哗地一下,拿出好多好东西出来,生怕她反悔。他嗜酒如命,本来师父之前也酿酒,有不少好酒,后来因着师父好友的寒毒,他就不再酿酒了,喝一坛少一坛,可怜他这个小可怜就再也没有喝到过这样的好酒了。如今再碰到,哪还不愿不换? 这下轮到易清朵和琴儿眼睛看直了。这个东方流宇不愧是是世家公子,好东西不少。 “这些随便挑!”他随意道。 易清朵嘴角抽了抽,戏谑道:“富二代啊!” “你不也一样!这些才不是家族给的,是我师父给的!”他骄傲地道。 “那看来你师父很是疼爱你!”一旁的琴儿眼羡道。 “那是自然!我师父对我极好!”东方流宇点头。 易清朵挑了几样对她有用的灵药、灵石,还有一块炼器的材料,朝他道:“拿去!” 待她同意,他立马伸手将酒捞走收起来,才挥手收了自己的物资。 “你这是怎么酿的?可以教我么?”他问。 易清朵挑眉看着他,“想拜师?” “嗯嗯,可以吗?” “不可以!”她拒绝。 “为什么?”他不解。 “麻烦!”她淡淡道。她自己都一堆的破事要做,哪来的时间带徒弟教人?更何况这人还有一个师父。看刚刚那堆东西就知晓,这人的师父是个不简单的,她可不想惹得一身腥。 “我拿东西跟你交换?”他不放弃道。 “不换!”她道。 “东方公子,这是这位公子的传家秘方,又岂可外传?”琴儿道。 “行吧!不换就不换!”他撇撇嘴,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那毕竟是人家的不传秘方岂可轻易给出,便没有继续。 “我走了!”她看向琴儿,站起身来。 “我才刚来你就走了?再坐一下,多聊聊!”东方流宇蹙眉留人。 “不熟!”她淡淡说了句,不看他,抬步就走。 “路上注意!”琴儿语带双关地嘱咐。 “嗯!”她朝她点了点头,走人。 “什么叫不熟?”东方流宇也起身,从喝了忘忧酒后,他之前的醉意就散了,清醒了。见易清朵不搭理他,他追了出去,“等等我!” “你跟着我作甚?”易清朵转身看着他。 “我们才见面,都还没有好好聊聊呢,这么快急着走什么?要么你留下来,我就不跟着你了。”他厚脸皮地与他并肩一致走着。 “……”她不甩他,径自走着。 他跟着,问:“你这是要去哪?回萧家还是执法阁?” “关你何事!” “呵呵,是不关我的事。我正好同路。”他笑了笑道。 突地,她停了下来,一脸诡异地看着他,淡笑:“不怕我下毒了?” 他脸上的笑瞬间一僵。 “既然怕,就不要再跟着,否则,难保我会给你解药。”易清朵清冷地丢下这句,抬步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东方流宇微蹙着眉头,好一会,才勾唇,笑得有些邪。萧清奕,你上次摆了我一道,小爷我可是记仇的! 才走没多远的易清朵突然脚步一顿,微微蹙眉,继而转身,后面哪有东方流宇的身影。 那家伙躲了起来! 好家伙!居然不忘找回场子,给自己下毒。不过,这毒对于她来说,毫无威胁,简直是小菜一碟。 易清朵勾唇一笑。好在,她有所准备,刚刚问他之时给他也下了毒,待会毒发,够他受的。素手在身上一挥,毒解了,抬步离去。 暗处看着她无事离去,微蹙着眉头离去。 返回客栈的东方流宇,突然感觉身体不适,肚子开始痛了起来。他紧蹙着眉头,额头带汗。好一会,出声骂了句:“该死的萧清奕,居然又给小爷下毒!” 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想了好久,都没想出来是在什么时候被下的。下腹的绞痛越来越厉害了,他痛得额头的汗更多了,面色惨白,很是难受。 他要去厕所! 尽管服下解药,可是感觉效果甚微,他来来回回跑了好多次厕所,人都快虚脱了。 好在这是改良版的泻药,如果真是毒药,他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这个萧清奕下毒手法太高明、太诡异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于自己的师父。 拿出通讯镜,联系了那边。没多久,上面显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一个熟悉的人。 “徒儿,这次又是在哪里试炼?”镜面上露出的脸居然是法主那张戴面具的脸。 没错,东方流宇的师父就是法主赫连刖,也是易玥颍。 “师父,救命啊!”他苦着脸,惨兮兮地趴在桌子上喊道。 “怎么,又着道了?”那端似乎很习以为常他这样子,浅浅一笑。 “嗯!那人下毒手法太高了,徒儿斗不过。徒儿给他下毒,可是难不倒人家,人家不费吹灰之力便解了;人家下的毒,徒儿解不了。”他尴尬道。 “很正常,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呵,倒是不错,这次有没有什么收获?”易玥颍笑着道。 “嗷!师父,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这么说,我好伤心啊!”他哀嚎道。 “脸色白了点,可是没有唇角中毒,应该不是大事。为师见你状态还不错,先验收课业很正常,说明为师尽职。”顿了顿,见他脸色转黑要变脸了,又轻咳了一声,关心道:“这次是什么症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需要为师出手吗?又是谁下的?” 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稳住了要暴走的东方流宇。 这么糗的事情他哪好意思开口细说,说了不是更说明自己无能?他也是七尺男儿,要面子的好吧?所以,只问了怎么解毒,没有说事情的经过。 易玥颍见他和上次一样也什么都没有说,也不问,只是听他描述症状,便说了解毒的方法和所需药材。 那边讲一遍,他就融合贯通了,知其药理了。 易玥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学医很有天赋,奈何玩性太重。多历练一下,挺好,为师欣慰,也支持!既然不需要为师出手,说明你自己可以解决,不错!还有事情么?没有为师就收线了,保重。” “多谢师父,没有了!”他摇了摇头。好在刚刚吃了配制的解药,暂时止住了一点疼痛,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可是还是没有解掉,他又得去厕所了。 “那为师就不多聊了!” “好,师父再见!” 那边关了,他收起了通讯镜,然后忍着不适,快速去了厕所。 好一会,从厕所出来,腿软地回到房间,喊小二进来,给了灵石,吩咐小二即刻去买药材。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狐狸 出了风秦楼的易清朵恢复了自己的容貌,然后传讯给血樱,二人一同去了一趟法源寺。 没法,暗忻辰知晓她的身份,所以这一趟换回身份是必须要走的过场。 在萧清奕房间设下了禁制,单独待了一会,她出了房间,喊了血樱,一起下山直接返回萧家。 …… 萧锦院。 易清朵嘱咐萧风暗自去办理一些事,萧风匆匆离去。 她回房简单地清洗一下,起身穿好衣衫,绕过屏风,走向窗边,准备去关窗。 “小朵,你今日回来的,有些晚了,本君可是等了有些时辰了。”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清凉好听。 听到声音,易清朵关窗的手一顿,反射性警惕地回眸望去,果然是一袭红衣的某只妖孽,飘在空中,踏着慵懒的步伐缓缓而来,神情上还有着独守空房的幽怨。 “殿主一直在这里等?” 狐狸精是会穿墙术吗?她是感受不到暗忻(xin)辰的气息,但是她不是眼瞎好吗?她一个澡都洗完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她房里她还能看不到?才冒出来的,想诈她。她下次要装一个反诈app才行。 “小朵,你又蠢了,本君可是一路都跟着你呢。” 易清朵着实觉得有些惊悚,这么一个大活人,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一袭红衣墨发飘飘,就这么一路跟着她,还不辞辛苦跟着她去法源寺? 是真的还是这丫的在诈她? 如果是,那她这趟不是白走了? 麻了,社死! 她只觉得头晕难受,她好想就这么晕了过去。不急不急,以不变应万变,稳住,稳住!她尽量稳住心神,探究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紧张地出口:“什么时候跟的?” “那小朵现在是什么身份?”他眉梢微扬,淡笑地看着她。 “殿主觉得呢?”虽然不确定,但是她正面回答。 “唔,这话问得,也就只有萧清奕说的出来。怎么,舍得换回来了?” 呼!没穿帮就好。快被他吓死了!她心里一阵轻松,暗暗吸了口气。如此,也就无需担心他知道了。 易清朵一紧一崩和轻松的神情转换,让暗忻(xin)辰愉悦。他走到易清朵身边,一双幽深暗紫的凤眸看着她的双眸,自然地伸手,顺着她的手抓着窗户两边,凤眸尽是勾魂。 “不过本君比小朵快了些而已,小朵如此之慢,可是让本君好等。” 易清朵身子一僵,微顿了下。果然,如此近的距离,在暗忻(xin)辰身上还能隐隐的闻到一丝水气,显然是刚刚沐浴过。 “殿主神速,岂是我等凡人所能比的。”她暗暗无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呵,小朵儿的这张嘴,看起来是抹了蜜,实则却犀利的很。”暗忻(xin)辰抓着她的手将窗户啪的一声关紧,凤眸含笑看着易清朵,“小朵想除去李家?想知道李帆与凤阳宗的关系?想知道李帆、凤阳宗与法源寺之间的联系,还想知道,李帆究竟是通过谁,与凤阳宗扯上关系的?” 易清朵桃花眼微微眯起,暗忻(xin)辰的那双紫眸,似乎是能直视人心,如读心术一般,只一眼,便能读出人心底的想法。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着实有些可怕。 这不由得让易清朵想到,暗忻(xin)辰对她说过两次的话,他说他不舍得毁掉她。 这话易清朵既明白,又不明白。她不明白暗忻(xin)辰为何如此说,却也明白,与虎谋皮,不知什么时候,或许会被虎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殿主圣明!”她笑着说。 “唔,小朵,本君说过,本君对自己人,向来不错。”暗忻(xin)辰伸出一根手指勾加起易清朵的下巴,一双眼带着蛊惑的魅,“眼下,本君就送你一个正大光明除去李家的机会。” 他真的愿意帮她动李家?不是说说?那可是九大家族的李家。没有任何利益,只单单是因为自己人原因? 易清朵桃花眼直视暗忻(xin)辰,盯着他那暗如深潭的凤眸,深邃的仿佛要将她的魂魄吸入其中,万劫不复一般。 “殿主想要什么?”她才不会被他蛊惑,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凡事都有代价。 既然是交易,那有得,就必定有予。 “唔?要什么?”暗忻(xin)辰脸上闪过一丝怔愣,随后又笑了。 “本君的小朵儿,果然与常人不同,已经许久没有人问过本君,想要什么了。” 这话说出,易清朵也有些尴尬。是啊,暗忻(xin)辰是暗阎王,他权力无边,修为至尊,坐拥天下,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人家都说高处不胜寒,对于暗忻(xin)辰来说,那个位置是孤寂的,也是无趣的。 她似乎已经有些了解,为什么暗忻(xin)辰至今都没有让她给他解毒,为什么她能在暗忻(xin)辰身上看到一丝厌世的心态。他不仅仅是因为不信任她的缘故,而是因为整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无趣了。 可是,他的法主朋友又是怎么一回事?上次观他与法主的关系很是不错,一唱一和,还形影不离,应该有在意的才对。她微蹙了蹙眉,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她也懒得想,他让她知的时候自会知道,况且她也不想参与太多他的世界。 她淡淡道:“生而为人,必有所欲。” 她不曾像暗忻(xin)辰一般,但是想来,欲加望是源源不断的,他毕竟,还是个人。 “唔,小朵儿说的没错,本君的确有所欲。”暗忻(xin)辰勾了勾唇,“本君想要加你,你有趣的灵魂。” 很多时候,易清朵都有一种错觉,暗忻(xin)辰就像是一个顽童,一个游戏人间的顽童。他拥有了所有,坐拥了天下,所以他追求的,不过是漫漫人生路上的一点点趣味。 “殿主多虑了,毕竟,我还不想死。”暗忻(xin)辰不是说过,让她努力的,活下去! 易清朵冷冷地回答,让暗忻(xin)辰勾着易清朵的手指一顿,然后愉悦地笑了起来,“果然,小朵儿是最有趣的。” 红色飞扬,暗忻(xin)辰手里出现一样东西,一个小巧的银铃。 “这是?”她挑眉。 “在暗室里发现的。这上面的纹路,在小朵投宿那户猎户家的箭羽上,有着相同的图案。” 易清朵大脑突然开了窍,很多东西瞬间便在脑子里闪过,“是戍坞族!” “唔,小朵果然见多识广,竟然知道这消失了百年的戍坞族。” 戍坞族她自然是知道的,戍坞族是青云大陆两百多年前世俗界的一个族群,在草原上游牧。当时的世俗界是三国鼎盛的局面。而这个戍坞族处于三国交接,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为这个族群的独立,而日益吸引那些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之人,也因此日益壮大起来,也被人称为戍坞国,也就是戍坞族最强盛的时期,四国鼎盛。 戍坞国的形成,打破了三国鼎盛的局面,也让相交的三国感到了威胁感,都想要吞并戍坞国。戍坞国的人虽然日益增多,但是真正的戍坞族,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种族的仪式,比如说每一家戍坞族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图腾,就像是易清朵投宿的那个猎户一般。 戍坞族人善于骑射,似是有着上天眷顾一般,是天生的射手。他们敬仰天神,每一只箭羽对他们来说都是神圣的,所以他们会很虔诚的把自己的图腾,刻在箭羽上。 她也是搜索萧清朵的记忆才知道的,原来在萧清朵小时候失踪过一段时间,而那时也是她的奇遇开始,是她的一个神秘师傅讲起此事。此事嫌少有人知晓。 “我自幼体弱多病,常年久居元灵,炼不得武,修不了玄气,闲来无事时,便只能读一些闲书来打发打发时间。”她随口解释。 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的凤眸,深邃而又意味深长,带着趣味又带着探究。若是真的萧清奕,久居元灵卧榻不起,倒是有可能读过百书,但是一个深闺之秀,却未必能有这般见识。 易清朵,萧清奕……若不是他派沉央亲自去调查的萧清朵,确定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个从李默山庄里跑出来的萧清朵,他定然不会相信,眼前的小狐,就是真正的萧家嫡女。 沉央亲自调查的事情,从来不会出错,所以眼前的小狐,定然就是真正的萧家嫡女。如此来说,一个女子有着这般见识胆量,若不是有着废去玄气这一遭,或许就此被埋没在深闺大门之中了。而他,也就不会发现这么个有趣的事物了。 “真是可惜,万卷书香气,却也没将小朵熏陶的那么斯文。” 玉树临风倒是绰绰有余,只是明目张胆的逛风秦楼的时候,却隐隐的有着那么一股子雅痞气息。她虽然有所掩藏,但是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倒像是经常如此,是个流连红尘的常客一般,这可不是一个书香公子亦或者大家闺秀所拥有的。 又在内涵我,黑狐狸!只准你内涵别人么?那你也尝尝个中滋味。易清朵睨了他一眼,凉凉道:“殿主深处万丈红尘,不也并未沾染一丝纤尘?” 这话说的漂亮,却是暗讽他即便披着人皮,也不是人。 暗忻(xin)辰的心思,犹如海底针,自然能品味出易清朵的意思,知道她在内涵他,但是他却就喜欢看这样的易清朵,便是连出言反抗,都漂亮的让人愉悦。 “既然如此,那么本君也品味一下,这世间之人,是何等的滋味吧。” 暗忻(xin)辰的速度,向来快的让易清朵看不清楚,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果然不出所料,如往常一般被妖孽稳稳地抱在怀中。 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对于暗忻(xin)辰这种一言不合就公主抱的妖孽,易清朵已经没有太多的意外与不适了,甚至还能分出心思来体会一下,常言道,反抗不成,就慢慢享受吧。她放松全身享受,只觉得被暗忻辰这厮稳稳的公主抱的感觉,其实……嗯,还不赖。 他的身子虽然冷,但是却让人感到安全,带着一股子属于他独有的冷香味道。他的动作虽然快的让她无法做出反应,但是却轻柔的像是对待最珍视的物件,嗯,也可以说是对待宠物的温柔,如同他身边那只狐狸。 易清朵眼睁睁地看着暗忻(xin)辰将自己放置在榻上,然后欺加身而上,侧支撑着身子盯着她打量,背着烛光,在她脸上撒下一大片阴影。那目光像极了猎豹潜伏许久要对猎物出击的样子,然后勾了勾性加感的唇角…… “本君觉得,小朵儿的味道,应该……” “等等…唔。” 易清朵只觉得那性加感的薄唇,带着投下的阴影,径直的落在了自己的唇加上!冰冰凉凉,似是雪花落在唇上的感觉,舌加尖在她唇与上蜻蜓点水般的一扫而过,带着雪花融化后的湿与润。 我去,又来!她还躲不过。她无奈地在心里翻着白眼。他知不知道,他已经弯了,严重掰弯了,像蚊香一样。 暗忻(xin)辰浅尝辄止,意犹加未尽的抬起头来,对于这个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嘴唇加碰撞的品与尝,着实很满意,甜了甜嘴角,依旧是支撑着尚身在易清朵上方,戏谑的看着她。 “味道果然不错,似是……冬雪寒梅。” 暗忻(xin)辰的唇在她的唇尚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只是那薄加唇的橱感,舌箭的湿加润似乎还在提醒着易清朵,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在暗忻(xin)辰落唇的那一刻,易清朵是失了神的,那么在暗忻(xin)辰的唇落下那一刻,她已经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甚至还在那短短的刹那间,思虑了一下她应该做的反应。 若是此时她是萧家嫡女萧清朵,为了符合这个大家闺秀的身份,她应该惊慌失措的喊叫起来,然后挣扎着给登徒子一个巴掌。若是作为萧清奕,她也应该感到震惊,毕竟她扮演的身份是个男子。可作为一个明知对方有断袖之癖,却还是为了权势把自己献家上门去的男子,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做她自己。 易清朵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一下,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只是轻轻地抬起手,眼中虽然没有嫌弃的意味,却用手背擦了擦唇,冷漠地就好像那真的是被雪花落在了唇尚一般,“我觉得殿主错了,应该是曼陀罗。” 曼陀罗,艳丽妖娆,用来麻醉和镇痛,却全株有毒。 她虽然没有反应,但是并不代表她会放任暗忻(xin)辰如此对她而真的不去做些什么。若真的就让别人这般容易的就占了她的便宜,她就不叫易清朵了。 暗忻(xin)辰甜了甜有些嘛木的唇,“小朵儿的毒,下得轻了些。” “如果有下次,我不介意让殿主试试凌阳花。”凌阳花是世上最致命的毒花。 “小朵还想要下一次?”暗忻(xin)辰暗紫的凤眸,随着他的愉悦显得更加的深邃,“看来小朵很是期待呢,唔,本君也着实有些期待,不如,就眼下吧!” 暗忻(xin)辰说话间便要俯加身,易清朵有了防备,哪里还会让他在得逞,虽然说被亲了一下,可以当做被狗咬了一口,但是她着实不喜欢这种太过亲于昵的举动,哪怕他之前救了她。 “殿主是准备把清奕,也收做暗阎王府里伺候的小爷了吗?” 暗忻(xin)辰本就存着豆她的心态,并没有真的打算再继续什么,看着易清朵明明是紧张,却还故作沉稳冷漠的模样,着实让他更加愉悦。 “清奕……清奕……”暗忻(xin)辰盯着易清朵,嘴里低喃着这个名字,随后叹了一口气,“萧清奕,自然是不能入了我暗阎王府的……” 但若是你萧清朵……倒是可以试试! “本君今夜陪了你许久,尚有要事处理,今夜就不陪你入睡了,你自顾安歇吧。”暗忻(xin)辰刻意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易清朵的唇,“下一次,留给小朵期待吧。” 麻了个巴子,去你的下一次!她微笑地看着他,“听小妹说,清奕的兽宠还在殿主那,最近没有管理它,给殿主添麻烦,劳殿主费心了!” “唔,是费心了!两个都是小白眼狼!” “小妹顽皮,还请殿主见谅,多包容,下次不会了。” “嗯!” “那幽翼?”她试探性地问。 “呵,那条蠢蛇?”暗忻(xin)辰呵笑一声,冰凉的拇指在易清朵的唇魔挲而过,房中已再无他的身影,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仿佛真的有穿墙而入一般。 “它自己会回来,本君不喜欢蠢东西!”人去话却留了。 易清朵坐起身来,将一只手臂搭在曲起的一条腿尚,桃花眼眯起,意味深长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终于一日,终有一日她要让尊贵如暗忻(xin)辰,也俯首称臣! 她拿起那只银铃细细地看了起来,意图能在这小小的一颗银铃上,发现什么别的能利用上的线索。可是看了许久,发现这不过是一颗极其普通的银铃,除了在银铃上纹着的花纹有些特别,并无其他了。不过,靠着暗忻辰给的这条信息完全够了,她有了要查的方向,后续的事情水落石出就顺利很多。 没多久,幽翼进了萧锦院。 “你还好吗?”她捡起地上的小蛇,放在手心里与之对视。 “回主人,幽翼还好!”毕竟是修炼了千年之久的兽兽,它的声音虽然是小孩的声音,但是身体不是小孩,被她这般拿着看着顿时有些不自在。 “是暗阁的人给你疗的伤,还是你自己?”没发现它的不自在,她查看了一下它的伤势,发现它已经完全好了。看来暗忻辰那人还算言而有信,没有背着她虐待她的兽宠。 “回主人,是暗王大人给幽翼丹药的。”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吃,还真是他的作风。既然幽翼回来了,她也不纠结了,又关心地与它聊了几句,便将它收进了空间。 “主人,主人……”进入空间的幽翼瞬间懵圈了。好久才回神,激动地喊着她。 “嗯额,现在觉得如何?”她勾唇笑了笑,用神识与它交流道。 “很好!简直太好了!”看着充满灵气的空间,绿茵环绕,珍惜灵果、灵药随处可见,好多还是它从未见过的,还有一口泉水,好像是生机之水。那么多的好东西,幽翼高兴坏了。早知道这样,它还有什么不愿意的,早缠着她不放了。 “主人还有一只契约兽,它呢?”从契约后它便知晓它并不是第一只,第一只是一只比它血脉还要高贵的神兽,小凤凰。 “它还在闭关。明天给你们引见一下。你先逛一会,休息一下,记得别贪吃太多了,不然自己身体难受。我要睡一觉。” “好!”幽翼变回本体,开心地穿梭在森林里。 没有暗忻(xin)辰的夜,易清朵睡的极为舒适,一夜无梦。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两小只争宠 翌日早早的起来,易清朵神清气爽地洗漱完,便进入了苍穹戒空间修炼。 空间里不分白昼,从来都是明亮的,易清朵唤了幽翼,才经过一晚,她便发觉幽翼有些不一样了,全身泛着白白的雾气,如退了一层皮一般肤色光润,身体胖了一圈。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看着它:“你到底吃了多少,把自己搞胖了一圈?” 幽翼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蛇性子,有些尴尬地道:“我…有些忍不住。” “那下次可要注意点。空间里面东西不少,要循序渐进。”她笑了笑。 “是,主人!”幽翼乖顺地点头。 巡视了一圈空间,发现里面并没有少多少东西,更没有混乱和被破坏的现象,看来有经验的成年兽是不需要别人多讲道理,都懂。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 幽翼开心地吐了吐性子,关心地问:“主人昨晚睡得可还好?” “嗯,还不错。”她说完,便抬步向房子走去。 进了修炼室里。 萌萌还在闭关。它把自己裹成一个蚕丝球一样,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出关。 “主人,还是算了,等它出关再说吧!”幽翼知道,闭关期间最忌讳打扰,主动要求道。 “那好!”易清朵轻点了点头,带着它退出了凤兮萌的修炼室。 走出房间,她笑着为它介绍道:“它叫凤兮萌,凤凰幼兽,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喊她萌萌,萌萌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嗯!”幽翼道。 “怎样,在里面待的还习惯吗?”她问。 “嗯,习惯!”简直太习惯了,这里与它之前修炼之地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下,无法可比。到现在它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 “那以后你就在空间里修炼吧,没人会打扰你。” “好的,谢谢主人!”幽翼忙点头。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易清朵道。契约了幽翼,她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她的灵力暴涨了很多,再经过昨晚一夜它的蜕变,她现在的灵力已是九品高期灵尊,玄力是七品后期玄皇。 兽兽是靠灵力修炼的,所以她的灵力比玄力要增的更快,更多。如今再让她碰到一、二品的玄帝,她也有信心与之对战。 “是!” “那这次蜕变能不能让你再进阶?”她好奇道。 “幽翼已经够到瓶颈,快要突破了。” “哦?”这么快!她微挑着眉。这倒是个好消息。它本就是九阶妖兽,再往上,就是十阶的存在,这个一旦突破,那么它将是这个大陆第一只十阶妖兽,想想她都觉得震撼不已。它越来越强,给她带来的助力也会越来越大。这边是有契约兽的好处。 “是的,因为服用了灵果和灵药,还有生机之水,我不想这么快进阶,便压制了下来。” “你做的不错!”她点头。想了下,她道:“你若是突破,就在空间里吧。待要渡劫化形的时候,我再为你寻一处偏远的秘地,承受天雷的洗礼。” “好!”幽翼点头。 “走,出去走走,等会我也要修炼一会。”她向着院里的花园走去。 幽翼在后面跟着。看着前面的女子和眼前的一切,它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一般。若不是因为契约,它还不不能有现在的成就,摸不到更高的门槛,让它知道九阶不是最,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也是因为与她契约才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是一个女子,只怪她隐藏的太好了,还有它辛苦寻找的生机之水,没想到她有这么多。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想起自己之前为了那一点点生机之水找她麻烦,它心里直无语,但是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当初识时务为俊杰,不然哪有现在的待遇? 易清朵到了花园,百花争艳,开得正好,她微笑地拿出一个瓶子,准备收集上面的露珠。 “主人?”幽翼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 “是觉得好东西很多,为什么还要收集这种普通的露水?” “嗯!” “哪怕是空间,这些也算是大自然的馈赠,里面自动形成的露水也是很不错的泡茶之水。” “主人擅长茶道?”它惊讶道。 “嗯!”她含笑点头,看了它一眼,“等会给你泡一杯尝尝!” “谢谢主人!我也来帮忙。”它点头。 “好!”她没有拒绝它的好意,有些好奇它一条蛇,没有手脚怎么帮她,不过,没多久,她便见它从身上长出四个大爪子出来。 好家伙,这样也行?!她暗暗嘴角抽了抽,没有说什么,继续收集露水。 没多久,二人便收集了一瓶。 二人在亭子里坐下。 幽翼看着她拿出茶具,然后优雅地按着泡茶的工序准备泡茶。可是,没多久,它诧异地问:“为什么你的泡茶方式与别人不一样?”它虽然是兽兽,但是并不代表它就无知,反而因着千年的经验知晓很多事情。 “嗯,这是个秘密!”说完她轻笑一声,“先卖个关子!” 待茶泡好了,她倒了一杯放在它面前,道:“尝尝!” 它抬起爪子稳稳地抓着那杯茶,靠近鼻尖,茶香味更浓更香了。它张口蛇口,喝了一口。 “唔,好喝!”它点着蛇头道。 “这就是妙处,也是我的独门秘技。”她笑着道。 原来如此!它恍然。 一人一兽在亭子里坐了半个多时辰,易清朵才起身:“你慢慢喝,我得去修炼了!” “好!”幽翼高兴地点头。这茶太好喝了,它都不想挪动了。 易清朵去了生机之水那边,那里被幽翼开辟了两个小水潭。看来那家伙昨晚一晚上都泡在那水潭里。 如此,她也神念一动,眼前多了一条小湖。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就不会将生机之水弄脏了,喝的是喝的,泡的是泡的。 泡在生机之水中,盘膝而坐,手指结印,灵气便不断的浸透她的体内,紫气缭绕,金光大盛,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这些日子杂事太多,不是家里的事情就是执法阁的事情,还有暗忻(xin)辰时不时的骚扰,她几乎没有好好修炼过,断了修炼。 里面水太单调,她又弄了些红莲、荷叶过来,正好将自己包围着。置身在里面,外面的人很难发现她,也不用担心春光外泄。 生机之水与红莲的效果,加上她极易修炼的纯阳体质,她的玄气修炼的简直不要太顺利。 不知过了几何,易清朵倏地睁开眼睛,瞬间金光冲天,仿佛是一只金色的凤凰一飞冲天一般。易清朵只觉得体内被灵气充满,在空中一抓,一柄冰剑瞬间而出,不需要再借助任何水源,凝气成剑。 提了玄气,冰剑横空一挥,剑气所过之处,皆凝结成冰! “不错,焚心九诀总算是又突破了一层!” 现在她修炼的焚心九诀已到第三层一阶。越往后面,进阶越难,疼痛也越加加重。如若不是她经历过太多的曲折磨难,只怕她也扛不下这些疼痛。实在是非人的折磨,太他么痛了。 “实力,才是资本!” 不管是什么功法,只要能提升自身,她都可以尝试,疼痛也可以咬牙坚持。 易清朵满意地笑了起来。 出了那里,又去看了一下凤兮萌,她觉得萌萌的蚕丝球好像变大了不少。 似乎是察觉到了易清朵的目光,还是因为缔结了契约而感受到了易清朵的心思,那蚕丝球隐隐地泛着红光,一闪一闪的,似是在对易清朵打招呼一般。 “这空间灵气源源不断,时时充沛,果然把你将养的这般滋润。小家伙,你这是……突破了吗?” 察觉到易清朵语气的愉悦,泛着红光的蚕丝球突然跳了跳,跳到了易清朵的脚边,蹭了蹭她的脚。 “不错,能互动说明已经离出关不远了。萌萌,你还要多久可以出关?” “姐姐,我好想你!”一道细小稚嫩的童音在脑海里响起。 “姐姐也想念你!” “姐姐,我还要一年!” “好,没事,你安心闭关!”她道。空间的一年比外面时间快,不用多久萌萌就可以出关了。 “呜呜呜呜,刚刚人家闻到一股好好闻的味道,可惜吃不到。还有一条蛇也在,它还在喝。呜呜呜呜……”凤兮萌可怜兮兮的声音在识海回旋。它只是闭关,并不是闭目塞听,什么都不知道。周围发生什么,它感知得到,也知道主人最近收了一只兽宠,还进了空间。 知道这些,它整个兽都不好了,有人,不,是有兽要来与它抢姐姐的宠爱,它不喜欢。它很有忧患意识,感知这些后便苏醒过来,有些急了。等它出关,它要宣誓绝对的主权,不能失宠,不能让它抢去姐姐的宠爱,确定大姐第一的地位。 “……”她嘴角抽了抽。又是一枚吃货! “那是茶,用百花露水泡的。等你出关了,我亲手泡给你喝!” “嗯,姐姐要说话算话!不能诓骗小孩!” “好好好!不诓骗小孩!”她失笑地摇了摇头。 凤兮萌个只很敏敢的小家伙,感情极为脆弱,察觉到了易清朵一丝豆弄的意味,那股子兴奋劲瞬间便被忧伤所替代了,红光不再闪现,整个蚕丝球好像都变得灰败了。 作为一个杀手,易清朵不仅仅是智商高,情商也非比寻常。她敏锐的感觉到了那小家伙失落的情绪,恶趣味地笑了笑。 “唔,如此小,就知道为自己谋求福利了!” 此话一出,易清朵瞬间愣住,这种说话的语气,这种刻意逗弄的恶趣味,似乎是像极了脑海里闪过的,某个绯色身影的狐狸。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嘴唇,那冰凉的触感,似还在唇间停留。 突然脚上一重,正是凤兮萌正在易清朵的脚边上蹭着,奈何体积太大,每每一蹭都压上她的脚面,还锲而不舍。 易清朵狠狠地摇了摇头,她真是疯了!甩开那些无聊的念头,看着正在卖力讨好她的某小只,嘴角微勾,笑着道:“小家伙,好好修炼,至于旁的等出关再说。放心,姐姐答应你的事情,定会放在心上。” 小凤兮萌还只是小孩子的心性,听了易清朵如此说,心情又愉悦了起来,泛着红光绕着易清朵的脚边转圈圈。 “好了好了,别再转了,再转下去,头就该晕了!”她好笑地说。 “嗯嗯,那萌萌就修炼了!” “好!”易清朵点头。 凤兮萌再次飞回到原地,蚕丝球不再动了。 易清朵心情愉悦地退出了房间,为它关上门。 易清朵去了亭子,幽翼正在悠哉地品着茶,她想起刚刚萌萌跟它的对话,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朝幽翼道:“幽翼,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慢慢喝!” “嗯,主人好走!”幽翼点头。 易清朵意念所动,出了空间,出现在房间。抬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皱了皱眉,又松了松,平白无故缔结了凤兮萌,后面又是幽翼,如今她已经有了两小只,不管以后是好是坏,它们都会与她绑在一起,这都是她的缘分。 走到镜前整理自己的仪容,手轻抚上自己的唇,微蹙着眉头,心里不禁地又想起昨夜那妖孽的轻狂行为,暗恨地翻了翻白眼。 第一百九十四章 萧逝云的后台 易清朵并不知道,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做着与她相同的动作。 此时,玲珑殿中,暗忻(xin)辰正由内侍伺候着洗漱更衣,面对铜镜,幽紫深邃的凤眸微微弯了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薄唇,凤眸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没想到这味道……真是意想不到的美味!” 都过了一夜了,某只妖孽还在细细地回味。 在旁伺候的风轻鸣拿着玉骨梳为暗忻(xin)辰束发,表情却像是看到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般。 他八卦地偷偷看着暗忻(xin)辰,“主子心情这般愉悦,可是大少爷那里,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风轻鸣跟在暗忻(xin)辰身边多年,是这殿里最人精的存在,也是最睿智的存在,知道什么时候该明白,什么时候该揣着明白装糊涂,该糊涂的时候糊涂,该明白的时候,又比任何人都明白。 “你又知道了。” “属下可不清楚,属下只知道,主子自昨夜从萧家回来,就总不自觉的摸唇,属下瞅了好久,也没瞅见主子这唇上究竟有什么。主子方才说,味道美味,可是在大少爷那里吃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食物?”暗忻(xin)辰又下意识的摸了摸唇,盯着铜镜里自己勾起的唇角,“品起来倒是不错,不知吃起来,会如何呢?” 风轻鸣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 暗忻辰也不管他,没做解释,只是心情很好地笑着。 …… 易清朵穿戴好,便出了房间。 萧风从外面走来,笑着见礼:“少爷,早安!” “嗯,你也早!”她淡笑点头,“都安排好了?” “是!少爷,全都安排妥当了!”萧风突然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那瞬间的模样,在易清朵看来仿佛是东方流宇上身一般,“少爷,你这般做,若是让暗阎王知道了,恐怕,也是个麻烦。” 易清朵轻笑一声,道:“你以为不说就不知道了么?动用血影,暗阎王又岂会不知?” 萧风惊看着她,直蹙眉头。 她笑着道:“走吧!” “是!”萧风见自家小姐是没有丝毫在意,看来是真的胸有成竹,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易清朵只是淡然一笑,没再多言。 二人出了萧家。 萧风去牵备好的代步灵兽,易清朵牵过一头头有犄角身体有点像马的白色的灵兽,衣摆一掀,潇洒地落在灵兽背上,回头看向萧风,淡淡道:“你何时看见过天上的雄鹰,与地上的蝼蚁争夺过什么?” 这是回答了他之前的疑惑。 “萧风明白了。”萧风点头。 蝼蚁之渺小,向来入不得苍鹰的眼,不是看不见,而是不屑。高高在上的暗忻(xin)辰便是如此,白云苍狗,他向来是冷眼旁观,世间万物于他来说,不过是蝼蚁。 “萧风,你我在元灵修养太久,所见所遇不多。我又向来是君子,奉行君子之道,做事也颇为仁慈。而你却万不能如此,世间百态,人心叵测,凡事都不若元灵草庐那般简单,你切记要多思多看多忌,日后在我身边,方才能事事提点,处处小心。” 易清朵这话说的有些矛盾,但是她懂,萧风也懂,她说的是真正的萧清奕。萧清奕虽然才思敏锐,但是毕竟病了多年,终年困在元灵那一间草庐里,涉世不深,以后恢复了真正的身份后,以他的性子,难免会吃些亏的,若她锻炼出了萧风,日后有萧风在他身边,她也才放心。 “小……少爷这话,是何意?难道少爷要离开?”萧风一惊,瞪大着眼睛看着她。 “萧风,日月星辰虽然时时变幻,但是终有一日,会各归其位的,你懂吗?”她认真道。就如她和萧清奕的身份,她不能一辈子都只做萧清奕。地位权利,不过是第一步而已,如杀手,如萧家,只要她做,她就要做到极致。天下之大,紧紧一个执法阁使者的职位实在是微不足道。她尝过受制于人无可奈何的苦,便再不甘平庸。她要做,便做那人上之人。 “是!少爷,萧风明白!萧风会跟着少爷试炼,日后竭尽全力辅佐少爷的。”萧风点头。 易清朵点了点头,牵着缰绳刚要而去,又突然想起什么,再次回头看向萧风,“对了,萧家执事殿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王领队今日一早便去了萧家执事殿,将穆阳城人口失踪的案件全部揽到了执法阁,想来此时,卷宗已经放在到了执法阁书房里了。” “好,你现在就回去,和王韧琅一同看卷宗,着重调查一下法源寺旁,一户姓吴的猎户的案件,将手法类似的,全部挑拣出来。另外,看一看他们有没有一个共同点。” 萧风不明所以:“什么共同点?” 易清朵薄唇一勾,“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些人失踪之前,都去过法源寺!” 萧风虽然不知道易清朵为何如此笃定,但是从他跟随易清朵开始,易清朵所做的每一件事,甚至嘱咐他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臣服。 “是,少爷!” 易清朵点了点头,掉头骑着灵兽,一路奔驰出了城。远远地停在了城外一处凉亭外。 萧条的小路,孤零零的小亭,易清朵换了身份,负手而立,闭目凝神。 “见过主子!”霜出现在身后,单膝下跪行礼。 “你来了!”她转身,是笑无忧的容貌。 “起来吧!” “谢主子!”霜起身。 “让你查的事查得怎样了?”她看向他。 “属下查到萧家二少爷修为可能不止目前看到的,他有所隐瞒,具体到了多少,由于时间不够,属下还未查得出。近日他去了两次玄霄门,与柳域君兄妹见面,一待便是两个多时辰;还去了四次凤阳宗,不过时间不长,大多是近一个时辰便会离去,至于去那里做了什么属下查不出,萧逝云很谨慎,每次去的时候都很小心,属下只能远远地跟着。还有,两日前的晚上,他见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此人很是神秘莫测,修为很高,属下不敢靠近。还有柳域君兄妹二人的关系似乎也不是传闻那般和谐……” 易清朵听着霜细细汇报着萧逝云的行踪。 “这么说来,他的后台可能还不止一个两个。”她微蹙眉头。 “这是萧逝云这些天的行踪。”霜拿出几张纸道。 “……”易清朵看着那几页纸,嘴角还是不着痕迹地微抽了几下,有玉牌不写,学人家世俗界写信传递,好在这是自己人,不然还不得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 她知道这是霜的习惯,他喜欢写字,而且他只对她写字上交资料。她伸手接了过来,低头认真看了一遍,点了点头。 收了资料,她朝他道:“目前这些够了。做的不错,辛苦你了!” 霜微微一笑,道:“不辛苦!” “主子现在的任务是保护萧清奕?”他微微蹙眉。 “嗯!”她点头。 听闻萧家内斗严重,而且萧逝云和萧清奕之间很明显是萧逝云占有利位置,虽然萧清奕最近闹的动静很大,但是毕竟才回来,还未站定脚跟,萧家那些人肯定不会将他放在眼里。想要站稳,那么势必要拉萧逝云下来,可是萧逝云在穆阳主家这么多年,根基很深,想要动摇他谈何容易。自己主子为什么会接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霜有些想不明白。他蹙眉,“可是暗阁和萧家两边都不好对付,主子这般是不是风险太大?” 如果可以,不接就是。 她看向他,淡笑了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做我们这行,哪又没风险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自己有选择的权利。”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咱们星殒阁向来以自由为主,接任务看心情,看酬金。”易清朵含笑点头,她看向他,“他给的报酬很丰厚,我动心了。况且有些事情,它需要磨练才能增加心性,还需要一定的冒险。就当是历练!” 见她有自己的想法,霜点了点头。 “既然主子自己有想法,属下也当支持。希望主子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放心好了,本阁主很惜命的!”她笑着点头。 霜笑了笑。 “好了,不要担心我,你们也一样,出任务自己小心点,生命安全放第一。”她道。 “是!” “行,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事。”她道。 “是!属下告退!”霜说完,看了她一眼,闪身离去。 易清朵蹙着眉头,再次将资料上的信息过一遍,眉眼冷了下来。原本以为萧逝云只是天赋和锋芒隐藏的优秀,看来她也看走眼了。如此说来,他不光暗中勾结了柳域君,还与凤阳宗有密切的关系。刚刚霜说的神秘高深的黑衣人,此人到底是属凤阳宗,还是玄霄门,抑或是第三方人? 心里分析一二后,有了计算。既然站在了对立面,那么就要好好为自己谋算。不管萧逝云有几个后台,后台是多么的硬,她都要毁掉。 看来她现在还不能直接去法源寺与哥哥会面,有些事情需要她提前弄清才能去法源寺。 想到此,眉头深皱,转而出了凉亭,上了灵兽,掉头原路返回。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胆猜测 易清朵快马加鞭地回了执法阁,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回了执法阁,王韧琅正带着几个执法者和萧风忙得焦头烂额,人口失踪的案子向来是一件大案,宗卷多的堆的书房到处都是,易清朵一进书房,看到的就是隐藏在卷宗后的几个哀怨的脑袋。 “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王韧琅实在不知道,易清朵为何会把这些零碎的案件,从萧家执事殿揽到自己麾下,难道是想向萧家证明能力?可瞧着她最近所做的事情,又不像她的风格。最近她出彩的事情太多,无需再为了证明自己而做这些小事情。虽然他不了解这个萧家大少爷,但是他却知道她是个有脾气的傲气少年。他怎么也想不通。只是,大少爷发话了,他只有照做,况且他心里也是极为佩服大少爷的。 易清朵可不知道他心里面的那些小九九,哪怕知道也没必要说什么,她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要给他们解释一遍。她朝他点了点头,看向萧风问:“可有什么发现?” 萧风拿着两大卷宗,快步走到她面前,“少爷,这卷就是吴氏那户猎户的失踪案卷。可是属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这些作案的手段不尽相同,且失踪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并没有什么相通的地方。不过,确实如少爷所料,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萧风与王韧琅对视一眼,“他们在失踪之前,的确都去过法源寺。” “果然如此!”她唇角微勾。 “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王韧琅并不知晓她去过法源寺,更加不会知晓,法源寺下的玄机。 “线索倒是有一点,不过我需要再看一看。” 易清朵坐在案几前,随手翻了几卷卷宗,右手的食指不时的敲击着桌案。 在她看到法源寺密道之时,就已经料到,这些失踪的人,定然都被囚禁在了那密室之中。但是这些人最终会被送到哪里去?每日去法源寺的人数可不少,为何偏偏是那几个失踪? 易清朵随手拿过纸笔,在纸上开始勾勒人际关系图,突破点就在。如果说李帆是为凤阳宗做事,凤阳宗又有秘密,是被法源寺知道的,而法源寺是一个囚禁关押人的地方。而经过调查,这些人并没有被贩卖或者发现尸首,真正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么,可不可以猜测,李帆在搜集符合某些条件的人,随即法源寺将人囚禁,而这些人,最终被送往的地方,便是凤阳宗? 以凤阳宗的人力物力财力,是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可是,凤阳宗要这么多人做什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 “呃,欧阳蕊儿?九大家族欧阳家?” 易清朵抬头看向王韧琅,“欧阳家不就三个女儿么,前些日子据说还都参加了东方家小姐们举办的论诗会,怎么这里,会留有案卷?” “大人有所不知,这位确实是欧阳家的幺女,欧阳家的第四位小姐,只不过她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柴小姐。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大人常年在元灵,没听过也不足为怪。”王韧琅道。 这哪里是没有多少人知晓啊,萧清朵可是自幼长在云阳,经常到穆阳城小住走动,不光是云阳贵胄小姐圈里的风云人物,还是穆阳城贵胄圈里的风云人物,连她都不知晓的事情,这幺女的地位,可想而知。 不过易清朵却是想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讯息,看着他微蹙着眉头,“你说,这欧阳家的幺女,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柴小姐?” “没错,还是天生的!”他道。 这就有些意思了!易清朵冷冷一笑,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一顿,似想到什么,迅速翻开了另外几卷卷宗,须臾,眉头紧紧一皱。 “去查!猎户吴氏之子,孙氏之女……查查他们,是否都是天生不能修炼的废柴!另外……” 易清朵神色有一丝凝重,“去萧家执事殿、还有穆阳各大家族的执事殿去调卷宗,看看是否有像我……像萧清朵一般的事件,身赋玄气,后天变成了废柴。记住,秘密行事,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萧清朵被废掉一身玄气,她虽然没有实际的证据,甚至无从调查她究竟是怎样失去玄气,被毁掉玄丹的,但是这件事必定是人为所致。她初穿来的时候,也自查过身体,只是由于时间太久,体内几乎没有任何残留的线索,但是她大体能揣测出,是被药物所致。 当时她便猜测,能研制出这般药物的,定是用毒高手。天下间,医术能与她抗衡的,除了荀日峰易家便唯有凤阳宗。 而此事,又事关凤阳宗,若真如她心中猜测的那般,那么这事情就有些严重了。 “大人是发现了什么?” 易清朵向来沉稳,很少露出这般凝重的表情,如此,虽然王韧琅还是一头雾水,但是看到她的脸色,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各大家族的卷宗,这调查量简直大的要人的命,可是事关紧急,易清朵也不得不重视。 “有人,可能在用这些人做实验。”她紧蹙着眉头。 “做实验?”萧风和王韧琅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诧而熟悉的声音,紧接着看见风轻鸣翘着兰花指推开了房门,随即侧身,将暗忻(xin)辰这尊大爷迎了进来。 “属下等不知殿主驾到,未曾远迎,请殿主恕罪,殿主万安!” 跪下的易清朵抬眸看了眼某只妖孽,心里犯着嘀咕,暗忻辰这厮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暗忻(xin)辰理都没有理会,只是在自带的内侍的伺候之下,在这凌乱的书房之中,开辟出了一处清幽洁净之地,稳稳地坐到了上首,然后一众瓜果茶点伺候齐全。 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与这卷宗杂乱的书房格格不入。 “都起吧!”风轻鸣向来是暗忻(xin)辰的代言人,一声令下,所有人才缓缓起身。 随即风轻鸣又深得暗忻(xin)辰的意,不耐而嫌弃地挥了挥手,“闲杂人等速速退下,莫扰了殿主!” 几个执法者和内侍迅速退了出去,萧风和王韧琅对视了一眼,欲走不走的,心下在琢磨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属不属于这个闲杂人等的范围。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只听得风轻鸣狠狠地咳了一声,刹那间便惊醒,逃似的离开了书房。 殿主要见的只有萧大少爷一人,其他人,自然便是这个闲杂人等了! “你留在这里,是想喝茶吗?” 待萧风和王韧琅逃出去之后,暗忻(xin)辰的声音才幽幽响起,风轻鸣捏着手帕,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的眼神看着暗忻(xin)辰。 “主子……” “还不出去!” “是……” 风轻鸣幽怨地咬着唇,望了望易清朵,不甘心地退了出去。只觉得自家主子自从有了萧家大少爷,他已经是继九尾狐之后,第二个失宠的了。 易清朵察觉到风轻鸣的眼神,也很是无奈,她也想把自己当成闲杂人等退出去呀!可她能怎么办呀! “小朵今日,当真是忙的很!” 可不是么,萧家、城外、执法阁,简直就是分身乏术。 “殿主今日,倒着实有些清闲。”知道她忙还来打扰她作甚。 “本君再忙,见小朵的时间还是有的。” 暗忻(xin)辰拿着茶盖撇了撇水面上漂浮的灵茶,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从未见过小朵如此郑重的表情,本君倒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本君的小朵,都变了神情。” “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出乎意料罢了。”她道。 “小朵方才所说的,用失踪之人做实验有关?” “正是。”她面色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这是她看了这些卷宗后大胆猜测的,至于更详细具体的,还需要证实才能更确切。 “本君愿闻其详!” 易清朵也随意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随手拿过一卷卷宗,淡淡含笑看着他,“不知殿主,可有听说过傀儡之术?” “鬼族的秘术?” 青云大陆之上不仅仅有诸国,宗派,还有很多种族。很多族派势力庞大自成一国,强大的族派在青云大陆之上的身份地位,也同等最贵。鬼族便是其中一大族派,历史渊源有千年之久,也是众多族派中,最是神秘诡异的一族。但是已经几百年都没有在青云大陆之上活跃了,很多人都猜测,其实鬼族已经消亡在青云大陆之上了。 “正是那鬼族的秘术,传说鬼族是最接近幽冥地狱的族群,不仅能控制活人的灵魂,还能操控尸身,意为傀儡。” “小朵的见识,真是让人惊叹。”暗忻(xin)辰从来没有相信过,易清朵的这些见识,是单纯的从书本上所见,倒像是……亲身体会。 在现代她见识过,她认得灵异署的人,还有个死党是高级灵异术师,她还向她讨教过捉鬼的阵法,所以对于鬼魂之事略知一二。只是,在这里,她也是看到自己空间里面的书籍上有过详细的记载,还从未碰到过。 “殿主似乎放错了重点。”她眉毛挑了跳。 暗忻(xin)辰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峰,“鬼族的傀儡之术,本君却是有所耳闻。” “哦?殿主可是真的相信,鬼族生活在冥界,最接近地狱?能控制人的灵魂,让人真的如过了奈何桥一般忘却前尘往事?操控鬼魂,让尸身听令?” “不然呢?”暗忻(xin)辰虽然这般问,但是听他那不屑的语气,看着他那戏谑的表情,显然是不信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现代,她亲眼见过阴魂伤人,好友当着她的面将那些阴魂收入魂瓶里封存。哪怕现在到了这个玄幻的世界,碰到更奇异的事情她都觉得不为过。只是,现在所碰到的这事,并不是阴魂作祟,而是人为。能做到这些的,要么是施展了傀儡之术,要么就是行的控蛊之术。 她淡然道:“实则不然,所谓傀儡之术,倒不如说是傀儡之蛊。” “炼尸宗的蛊虫?”听到易清朵要说到重点了,暗忻(xin)辰显然是提起了一点兴趣,挑起眉梢看着易清朵,易清朵却是平淡的很,幽幽地点了点头。 “炼尸宗在现在来看,的确是用蛊高手,但是炼尸宗却不是蛊的发源之地。”她空间里有一本书籍,专门记录了这方面的知识,也补全了她的认知。 “是鬼族。”他道。 “没错,就是鬼族,蛊的由来,便是鬼族。现今炼尸宗的用蛊之术,比起曾经的鬼族,简直相差太远。而当年鬼族所谓的傀儡之术,其实不过就是一种可以控制人的尸蛊,那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蛊虫,名为血煞之蛊。” “血煞之蛊?” 暗忻(xin)辰不得不承认,易清朵的见识,在他之上。她所说的,他的确没有听过,既然是鬼族的秘术,那便是非鬼族而不传的术法,像是傀儡术这种顶级的不传秘术,怕是就算是鬼族之人,也未必全然知晓。而后世的书籍之上,更是不会有只言片语的,那么萧清朵,又是从何而知的? 要知道,在现代,除了蛊虫尸毒,还有僵尸和血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发小死党就是满世界追着一只僵尸跑,只是追上了却杀不死,有时候还反而被僵尸追杀。她原本是无神论者,但碰到发小的那只僵尸便让她彻底地改观了。那次的意外,差点让她也变成了僵尸,所以她记忆尤为深刻。后来又亲眼见一只只的阴魂被收入魂瓶中,有的被送入地府投胎,有的直接被灭,魂飞魄散。她还跟着学会了些收鬼魂的术法。在她看来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定数和规律,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现代的还是这玄幻世界的,都大同小异,有可循之道。 “血煞之蛊是一种极为珍贵的蛊虫,堵门培养,两百个尸体堆积,尸身用特殊手法皆化为血水,四百年才能生出一对血煞之蛊,寿命极长。但是血煞之蛊的变异……不,是繁殖,繁殖能力极快!”她道。 “交尾繁殖?” “不,不是交尾繁殖,而是自己衍变。一只血煞之蛊为蛊王,只要进入了人体,有了鲜血的滋润,瞬间就可以衍变成一双,不出一个时辰,千千万万的蛊虫,就会占据整个人身。他们会把人体的血液全部吸干,啮其骨髓,蚀其心志。这个时候虽然看起来人还是活着的,但是支配人身的,却已经全部都是蛊虫了。” “鬼族竟有如此狠毒的手段。” “鬼族狠毒的手段,可不仅如此。” 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走了狗屎运,竟是意外获得苍穹戒,还有那么一堆世间难得的珍贵书籍。那本书里记载一个云姓女子无意间闯进了鬼族的圣地,那般神秘的鬼族,在青云大陆几乎是失了踪迹的族群,就那么让她给发现了。若不是因为那女子修为高深,从那般地狱般的地方活了下来,又经历了残忍而决绝的云家家主的试炼,她必定不会活着逃出鬼族那个鬼地方。 “小朵是说,这些失踪的人,就是用来炼蛊?” 易清朵皱着眉,摇了摇头,“未必就是用来炼制血煞之蛊。” “这又是何意?”他挑眉。 “若我猜得不错……”易清朵眸中带着一丝狠意,目光盯着暗忻(xin)辰,却仿佛穿透暗忻(xin)辰,看到了过往,有次死党出任务,需要她帮忙配合,她还把莫钥给拉去,后来才知道那次他们对付的是一个心术不正的邪术老道,老道研究出一种能够控制人的蛊药与一个暗黑组织合作牟取不法之财,俞飞叙那次的重案组折损严重,对此事无能为力,此事后来交给灵异署。后来,莫钥因着没有武功,在配合时还中了那老道的毒,差点丢了性命,那次她被飞叙骂死了。 “有人是在用这些人,试验一种药,一种用自血煞之蛊而来的蛊药。” “蛊药?” “我方才已经派出执法阁去查了,若我所料不错,这些失踪的人,都是不能修炼的天生废柴。” 暗忻(xin)辰皱了皱眉,“小朵的意思是说,以血煞之蛊演变而来的一种,能让废柴拥有玄气的蛊?” 易清朵再一次见识到了暗忻(xin)辰的聪慧与敏锐的理解能力,与聪明人说话,向来不用多费什么唇舌。 “殿主不也曾听说过,小妹清朵曾是天赋异禀之人,是我萧家最为年轻最出色的玄者,却在一年前,突然失去了所有玄气,成为了废柴。” 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 “小朵的意思是,这种蛊不仅仅能让废柴成为拥有玄气的人,还能让拥有玄气的人,成为废柴?” “的确,就是这种蛊药,我曾经对小妹失去玄气的事情,做过一些调查,也检查过小妹的身体状况。但是因为相隔的时间太过久远,所以我并没有查出什么太多有用的线索。不过,我这次发现了李家与凤阳宗的关系,又发现了凤阳宗与这些失踪的人的关系,所以我做了大胆的猜测。” “小朵是说,这种蛊已经被研制出来了,你……小妹的玄气,就是因为被下了这种蛊药,才会失去的?” “殿主的修为如此高深,想来不会不知道,玄气可以因为修为的受损而失去,但是这种受损的玄气,却是可以再生的。但是玄丹和灵盏,却是除了外力的重创之外,不会受损的被毁的。” 暗忻(xin)辰点了点头,很赞同易清朵的说法,所以萧家的嫡女,一夕之间无故失去玄气,毁了玄丹,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便是小朵的医术,也无法研制出这般阴毒的药?” 阴毒二字被暗忻(xin)辰说的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易清朵只当没察觉出来。 “在下不才,对这种阴毒的药物,倒是有些研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朵,莫要太过自负了。” 暗忻(xin)辰这话说的没有嘲讽的意思,提点的意味十足,很明显是在告诉易清朵,她能研制出来的东西,别人未必就研制不出来。 “的确如此,虽然别人或许也能研制出这般阴毒的药物,但是事情发生在此时,让我不得将小妹失去玄气的原因,与这次尤蛊联想到一起来。” 易清朵摸了摸空间戒指,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自从暗忻(xin)辰发现了她的秘密之后,她在暗忻(xin)辰面前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了。 “不知殿主,知不知道这是何物?” 易清朵将琉璃瓶子丢给暗忻(xin)辰,瓶子在暗忻(xin)辰面前稳稳停下,随后暗忻(xin)辰优雅的抬手拿起瓶子,看着那瓶子里装着一条血红色的肉虫,似是一滩血水一般,让人恶心的作呕。 “这是……小朵口中的蛊王,血煞之蛊?” 易清朵摇了摇头,眼中有着一丝晦暗,一丝复杂,“这不是血煞之蛊,这是血煞之蛊的半成品,也叫残次品,但是它有个其他的名字,次尤蛊。” 暗忻(xin)辰意味深长的看着易清朵,小狐的秘密可真多。没关系,他会慢慢的,将小狐越来越多的秘密,都挖掘出来。 “所以,次尤蛊是?” “血煞之蛊,是被尸体血水养成,次尤蛊,却是由玄气养成。培养载体不同,但是培养的方法手段却是一样的。可这只是理论上的,因为据我所知,真正的次尤蛊,还没有被研制出来。” 易清朵看着那琉璃瓶子挑了挑下巴,“因为这条并不是次尤蛊,而是一条,被丢失的,却又被培养不足五十年的血煞之蛊,平生能得到这一条,已经是幸运了。” “理论上?”暗忻(xin)辰的理解能力超强,他虽然懂得易清朵的意思,但还是对易清朵口中时不时吐出来的新颖词汇感到新奇。 “的确是理论上,因为当初有人要用这条半残品研制这种次尤蛊,但是很不凑巧,被云……我师傅发现了,所以便将这次尤蛊,抢了来。后来再没有了研制的东西,这次尤蛊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管如何,苍穹戒认主,她也受了人家的好,那么那名素未谋面的云清颜便是自己的便宜师傅了,唤声师傅不吃亏。 这小狐,真当他是傻的吗?这借口找的实在不怎么样,什么事情都随意地丢给一个子虚乌有的师傅。更何况,她的师傅他是认识的,自己的至交好友。他可从未从易玥颍那里听过这些东西,更别说教过她了。不过这倒是让他觉得意外,一个大家闺秀,是什么时候,如何得来的空间戒指,又是如何得来的一条属于鬼族的血煞之蛊?鬼族的踪迹,便是连他都无法调查出来。 “所以,现在有人,或许便是凤阳宗,又重新研制起了此法?” “没错,若小妹的灵盏,真是被这次尤蛊所毁,那就算是不能证明次尤蛊已经被研制出来,也能证明,次尤蛊的研制已经小有所成了。” 暗忻(xin)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易清朵的猜测,“现在还是不断地有人在失踪,看来这次尤蛊的炼制,还不成熟。不知小朵,有何打算?” 易清朵眯了眯眼,凤阳宗的证据,实在是不容易找,且就算是找到了证据,以凤阳宗的势力,根本不会动摇凤阳宗分毫。那是七大宗门,不是如今的一个萧家大少爷的身份就能扳得倒的。至于阎王殿么,她还是不要太过寄希望的好。虽然动不得凤阳宗,但是那些凤阳宗的爪牙她现在还是能做到的。而这首当其冲的,便是李家。 “我有何打算,殿主还不知道吗?” “看来那李帆的气数,已经到头了!” 易清朵与暗忻(xin)辰相视一笑,心中各自明了。 虽然有很大的可能,这些失踪的人最终是被送往了凤阳宗,但是为凤阳宗囚禁人口的,却是李家与法源寺。 既然以这样的事情无法撼动凤阳宗的根本,而她想要的,还是除掉李家。只是,李家是九大家族,虽然她现在在萧家地位比之前大不相同,但是萧家真正意义上也不可能为了她而与李家翻脸。至于冷家嘛,她真的不想将那几个真正关心他们的人牵扯其中。看来还是得借助暗阎王这把剑。双眸不由地看向暗忻辰,心里带着一丝紧张,不拐弯抹角直视道:“李家没参与者可留,其他人必须死!” 暗忻辰唇角带着一抹淡笑,朝她看了一眼,“你是执法使者!” 一句话奠定了接下来事情的基础,也算是默认了她的行为。 提起的心落下,易清朵暗自舒了一口气。有了暗忻辰的承诺,接下来她就可以放手大做,毫无顾忌了。反正事后搞大了,法主真要怪罪下来,还有他收拾烂摊子。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对自己人向来极好。 “小朵还是太善良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既是彼岸的修罗,也是尘世的俗人,不求十全十美,但求问心无愧!”什么事情,随心就好。如同这个世界,修炼一途,讲究因果报应,也讲究心魔;她自问不是好人,但是也绝不会做那十恶不赦的坏人。她只做她自己! 既然已经确定李家是凤阳宗的爪牙,在人口失踪这桩案子里扮演了极为重要的成分,如此,莫不如将此案,全部安插在李家头上,扳倒李家?! 至于凤阳宗,若凤阳宗真的在研制次尤蛊,那么萧清朵的玄气,也定然跟凤阳宗少不了关系。不说为了天下众生,苍生百姓,就算是为了因为失去玄气而香消玉殒的萧清朵,她也不会放过凤阳宗的。 “李家人自作自受,我不过是秉公办理而已。” “本君真是期待,小朵的秉公办理。”暗忻辰唇角泛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因为暗忻(xin)辰的出现,执法阁的办事速度快得让人咂舌,就在易清朵与暗忻(xin)辰在书房中谈论的时候,执法阁已经开始火速调查易清朵交代下去的事情。 而暗忻(xin)辰作为一个权势滔天的暗殿之首,竟然闲的一个下午都缠着易清朵天南地北地聊,因为嫌弃书房的邋遢环境,又从书房聊到易清朵的卧房,甚至屈尊降贵的在执法阁用了晚膳。 第一百九十六章 当她的保护伞 易清朵站在卧房门口,看着他们自带的侍从们,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出来的美食佳肴,一叠一叠的精致菜品鱼贯而入,饶是易清朵是极为见过世面的人,暗忻(xin)辰那数十道菜品,还是有很多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殿主每次用膳,都是这般满汉全席吗?” 风轻鸣也同易清朵一般站在门口,捏着一根白色的丝帕指使着侍从们做事,听着易清朵这般大惊小怪的询问,再次以一种没见过世面的目光看了看易清朵。 “怎么会呢。” 易清朵这才舒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彻底舒出来,就听见风轻鸣又幽幽地说道:“主子说了,今日在外面,一切从简。咱家就简简单单的,依照主子的喜好摆了一部分而已。” 易清朵回头看了看被侍从们伺候着洗漱的暗忻(xin)辰,仿佛看到了商纣王,看到了慈禧老佛爷。 不是说好的修者忌口腹之欲么,怎么这暗忻辰不走正常路?他是真的需要食补还是也如自己这般,只是习惯了用膳不想改?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易清朵暗自低喃一声。这要是放在条件艰苦的地方,都足足人家好多顿了。 “什么?大少爷方才说什么?”风轻鸣在一旁忙碌,并没有听清易清朵说的是什么,否则以他衷心向主的态度,定然气急。 “小朵在说本君骄奢殷逸。” 风轻鸣虽然没有听到,但是这并不妨碍被暗忻(xin)辰听到,暗忻(xin)辰不过片刻,便已经在易清朵房内换了一套衣衫,正是他总是夜间在易清朵房内出没的红装。 “殿主怕是听错了,我是说殿主着实会享受生活,执法阁条件简陋,属实是委屈了殿主。” 暗忻(xin)辰对易清朵的狡辩,只是挑了挑眉,“人生如此漫长,自然是不能委屈了自己。要懂得善待自己。小朵,你过来,陪本君一起用膳。” “修者最忌口腹之欲!” “那是说给没主见的人听。小朵可有忌口腹之欲?” “人生如此漫长,自然是不能委屈了自己,要懂得善待自己。”她说着他的话。 “既是如此,那小朵以后莫要再说违心的话。一切自当随心,无需在意别人的眼光。” “嗯!”她认同他的话。若是什么都在意,忌讳这个避讳那个,那这人生的无奈可就太多了,又如何能做到轻松自在?不随波逐流,当一股清流,挺好。 易清朵自然不会与暗忻(xin)辰客气,她为了陪暗忻(xin)辰天南地北有的没的闲聊,已经错过了自己的用膳时辰。 洗了洗手,在暗忻(xin)辰旁边坐了下来,甚至还从空间中拿出自己酿制的忘忧酒。自从被暗忻(xin)辰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她在暗忻(xin)辰面前便再没许多的顾忌了。 “小朵酿酒的手艺,倒是比本君殿中的酿酒司还要胜上几分。” “殿主说笑了。” 易清朵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心中却并不这般想,她这酿酒的手艺,可是跟着现代顶级酿酒大师学的,这后世可再没有谁的酿酒技术,能胜的过那位大师。 “本君殿中,珍藏了三坛百年前酒中仙所酿的醉仙人,小朵的酒虽然时候不足,差了些时间沉淀的醇厚,但是这滋味,却让本君一见难忘,想留住更多。你是如何做到的?” 易清朵拿着筷子的手不易察觉的顿了一顿,她应该想到的,像暗忻(xin)辰这种骄奢银逸的人,别说过了百多年,就算是过了上千上万年,这世上稀缺珍贵的东西,他也定然能弄到的。而自己的酒,虽然差了时间的沉淀,但是用料和做工都很讲究,采用现代先进的酿酒技术,自是落后的古代酿酒术不能比的,他想要很正常。 “殿主抬举了,我不过是在元灵养病时,闲得无聊多看了几本相关的书而已。” “小朵真是博览群书呢,看来元灵这个地界,真是人杰地灵。如此,倒是让本君想要去将小朵将养的如此博学的元灵好好瞧上一瞧。” 暗忻(xin)辰双眸看着易清朵,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最重要的是,本君真是应该去元灵小朵的书房看上一看,究竟是怎样的书房,能让小朵好像是游历了百川一般。” 易清朵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警惕了起来。今日她实在说的有些多了,想来不仅仅是今日,自从遇到暗忻(xin)辰之后,他就一直在试探,而今日,更是让他起了试探的心思。 可她并不畏惧他的试探,以暗忻(xin)辰深沉的心思,他的确能发现她的异常,甚至能查出她女子的身份,但是他绝对无法想到,她并不是真正的萧清朵。 “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在我看来,书中也能容纳百川。” “唔,小朵说的没错,书中也有鬼族和那血煞之蛊呢。” 易清朵只当听不出来暗忻(xin)辰的凉薄讽刺,只是自顾吃着自己的饭菜。 暗忻(xin)辰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时不时地出言试探两句,只要与暗忻(xin)辰在一起,易清朵的警惕心一刻都不敢放松,一顿饭吃的,让她犹如回到了做杀手时的紧迫残酷。 不知是不是有着暗忻(xin)辰这个暗阎王在场坐镇,执法阁的办事效率快的让人瞠目结舌,方才入夜,一顿饭还没有吃完,执法阁的调查结果就已经出了来。 “外面的可是王领队?” 暗忻辰用膳,王韧琅哪里敢叨扰,站在门外与风轻鸣大眼瞪小眼,但是易清朵却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急迫地想要知道心中的想法是否正确。 空间书籍里记载云清颜当年刚当上云家家主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所创立的云澜宗与凤阳宗势均力敌,不分上下。那时候凤阳宗的凤栖染也初为家主,看似是两个宗派之间的高分立下,但其实是她与凤栖染的较量。 所以几乎是同一时间,她与凤栖染皆离开宗派,行走大陆游历百川。 云清颜也是无意间闯入鬼族的。之所以能从鬼族死里逃生,是因为正巧鬼族内部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动,无暇顾及她,她才能逃出生天。而那时她还并不知道鬼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知道,在她逃走没有多久,鬼族便开始举族迁徙,而就在鬼族迁徙的时候,鬼族所制的血煞之蛊并没有培育完全,只能忍痛舍弃。而就是这只半成品,被凤栖染所得。 血煞之蛊的事情极为隐秘,云清颜也是闯入鬼族后无意中得知,只是她不知道凤栖染又是从何处知晓。凤栖染便想从这血煞之蛊,继而研制出次尤蛊。 当时的云清颜也觉得凤栖染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的想法她也着实认可。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落后的弱肉强食,废柴甚至没有最基本的人权,连奴隶都不如。 凤栖染不管是为何,他的这种想法她很欣赏也很认可,但是凤栖染的做法,恕她不能苟同。因为凤栖染的法子,实在太过残忍,太过没有人性。 …… 从书中记载的来看,易清朵先前与暗忻(xin)辰所说的,不过是片面之词,其实要研制次尤蛊,要牺牲许许多多的人命,还要以活人祭蛊、育蛊,就算是那些废柴拥有了玄气,那也不能被称之为人了,而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准确的应该叫做蛊尸。因为人皮之下支撑着的,早已不是血肉骨髓,而是千千万万的蛊虫。 蛊虫入体,将人体蚕食,最终只剩下一具皮囊。用现代一种更加形象的话来说,就是画皮之下,用尸蛊作为填充。 而尸蛊的形成,也就是血煞之蛊,需要大量的尸体,那时的凤栖染,已经近似疯狂。没有尸体,他就制造尸体。 最后,云清颜怜惜凤栖染的医学天赋,只是抢走了他的血煞之蛊,并没有揭开一切的真相,毁了他家主的名声。 “大少爷,正是王领队。”风轻鸣在外面回道。 易清朵的晃思魂游被风轻鸣这一声打断,转而看了一眼暗忻(xin)辰,“我用好了,就不陪殿主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殿主慢用。” 易清朵的脚还没踏出去,就听见暗忻(xin)辰冷声道,“小鸣子,让他进来。” 很好,她是摆脱不了这个妖孽了,怎么,这位大爷今晚还要抢了她的床榻不成? 王韧琅一进房门,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两股子非同寻常的气息,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王韧琅低着头什么也不去看。 “王领队,可有什么结果了?”易清朵问。 “回禀大人,经过查证,的确如大人所料,失踪的那些人,皆是没有玄气的废柴。但是,据我们的人回报,各地并没有大人所说的那般,如大小姐一样,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玄气。” 不是?那么萧清朵的玄气,又是怎么失去的呢? 难道凤阳宗的人,也研制出了能让人失去玄气的散气丹药不成,而跟次尤蛊没有关系? 作为医毒双绝的现代诡医,加上这世萧清朵医书的累加,想要用毒来让人失去玄气自然也是她的本事,但是她虽研制出过这种毒药,却还放在空间里从来没有用过,甚至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知晓。看来这个凤阳宗,凤栖染的后人,当真是医术了得,比那个书本里记载的医书天才凤栖染还要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此想来,易清朵对那云澜宗云家的现状,便感到一些可悲可叹。云清颜与凤栖染皆是当时两大医学奇才,云家也是当时的氏族大家族,后来因着云清颜的陨落才渐渐没落。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云清颜当初辛辛苦苦创建的云澜宗渐渐凋零成三流门派,云家再无医学奇才…… 如今看看人家凤栖染的后代,再对比云家的后代,真是不争气呀,不争气! “夜莺!” 易清朵摇了摇头,消散了心中对云清颜的家族的不争气,随口唤了一声,夜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出现在了易清朵面前。 “大少爷!” “小妹可从法源寺回来了?” “还没有启程。” 易清朵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李帆那边如何?” “已经按照大少爷的吩咐,我们的人已经乔装成戒狂与死士的模样,并且给李帆食用了丹药,现在李帆只当做自己睡过去误了时辰,并没有任何怀疑。” “李帆没有达到目的,一定会再次行动的。夜莺,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启程去法源寺。” 倒不是她有远见,而是她做事警惕的习惯,不愿打草惊蛇,所以如今,倒是成了她的一步棋。 夜莺犹豫地看了看暗忻(xin)辰,暗忻(xin)辰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仿佛对一切都不干涉一般。夜莺见暗忻(xin)辰没有吩咐,这才道了一声是,消失在房内。 “王领队,带着执法阁,暗中潜伏法源寺周遭,看到我给的消息,立刻将法源寺包围,无论是僧人还是香客,一个都不放过!”她吩咐道。 王韧琅也如夜莺一般,习惯性地看了看暗忻(xin)辰,暗忻(xin)辰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还坐在那里斟酒自酌,时不时地扫上一眼易清朵。只看暗忻(xin)辰此时的神情,王韧琅心中就已经有了定数。 这样的意思就是说,一切都听萧大少爷的吩咐,传闻殿主宠爱大少爷,看来也不尽是传闻。 “是!大人!” 待王韧琅出去之后,易清朵才转头看向暗忻(xin)辰,暗忻(xin)辰正捏着白玉酒杯含笑看着她,“小朵儿的酒叫什么名字?” “忘忧酒!”她回道。 “忘忧酒?!唔,名字不错!”他轻轻点头,补充道:“酒也不错!” “殿主喜欢就好!”她淡淡一笑。 他淡淡道:“那李家能被小朵惦记上,也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 面对暗忻(xin)辰,易清朵已经无需多说什么,他就像是能看透她的心,她的所有想法,他全然明了。 “李家错就错在有一对猪队友,李帆父子,而二人不该去招惹我。” “如果李家老祖和家主知道这事,不知会作何感想?小朵可想知道?” 好奇心能害死猫!她才不想去节外生枝,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要生麻烦也不是现在。现在还未真正的拨开云雾,为时尚早了些。看了眼暗忻(xin)辰,笑着道:“殿主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何必多此一问?后面这句鉴于某阎王的阴毒腹黑,只能心里默默加上。 暗忻(xin)辰“呵”地笑了一声,唇角勾起,“既然如此,小朵,本君就在暗阁等你,静候你的佳音。” “那就有劳殿主了!”易清朵脸上带笑回看他。 暗忻辰只笑不语,唇瓣的弧度上扬的更多了一些。 …………………分割线………………… 顺利的辞别暗忻(xin)辰,易清朵带着夜莺使用飞行兽奔向法源寺,如上次一般,悄无声息的溜进了法源寺,摸进萧清奕的厢房。 还没进去,便被白青雾发现,“谁?” “是我!”易清朵出现在她面前,轻声道。 “主…大少爷,你怎么来了?”白青雾有些惊讶。 “先进去再说!” “好!”白青雾轻点了点头。 萧清奕事先没有得到消息,易清朵的到来,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哥哥,你们又来了?” 昏暗之中,没有一丝光亮,易清朵站在床边,来不及多做解释,“小妹,事情有变,你且先跟着血影离开。” “事情有变?难道和那日李帆身边的死士有关?那日戒狂临死之前,定然有着什么重要的秘密没有说出,是不是和那有关?” 萧清奕也不是等闲之人,他虽然不说,但是什么都看在眼中,思在心头。那日的事情有蹊跷,他当时虽然不言语,但是心中却早有了计较。 “的确有些关系。” “你要留下?你要做什么?” 易清朵看着萧清奕,嘴角轻轻地勾起,“李家某些人,留得太久了。” 萧清奕被血影秘密带走了,易清朵褪去了一身男装,恢复了女装与萧清朵的身份,惊得白青雾怔愣好久才回过神来。 “主子,你……” “我这身装扮怎样,像不像小妹?”易清朵看着她问。 白青雾点头,“简直一模一样。”怎么不像,就是一个人。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还不知道人被换了。 “连你也这么说,那就完全没问题。”易清朵笑着说。本来她就是萧清朵,只不过暂时还不想雾知道,少一个人知道,哥哥就多一份安全。 “主子和小姐本就是双生子,要不是属下亲眼所见,属下完全不知道人已经调换。”她把刚刚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小妮子,你主子我是不是可盐可甜?”她笑着打趣道。 “是,属下之前眼拙了,竟没看出来。”白青雾笑着说。 “……” 二人又聊了会,才切入正题。易清朵将她的打算说了一遍,白青雾先是皱眉反对,“不行,这样太冒险了,雾不建议主子这般做,主子三思。” “有些时候必然要深入虎穴,才能得到虎子。放心,有执法阁的人一起,我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也陪在身边吗?” “属下怕上次那事再出现。”白青雾蹙眉。 “哪有那么多意外,即便有,执法阁也不是吃素的。顾虑太多会束手束脚,此事需果断处理。” 白青雾见她如此果断,她也不再出言反对,只心里记下自己到时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再着了别人的道。 “你附耳过来!”易清朵道。 白青雾靠过去。 易清朵凑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她听得连连点头。如此安排,确实是将损失降到最低,看似万无一失。也不得不说,主子是智慧的,这般精心安排,可谓是算无遗策。本就心里对主子佩服不已,如今听了这计划安排更加钦佩。 一夜平静,犹如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翌日一早,有下人过来却并没有发现,此萧清朵,已非彼萧清朵了。 “大小姐,老夫人让奴婢过来传话,咱们今日再住一晚,明日就可以启程回府了。”下人恭敬道。 易清朵和白青雾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嗯,我知道了!”易清朵没有一丝异样,心中却已经做了结论,看来,今夜李帆一定会有所行动。李姨娘,李家虽是九大家族,但也不是你一手遮天的家,还有李家一脉和三脉的人。如果李家要做你的依仗,那么她发誓不久之后定会亲手覆灭李家。她不介意先出卖灵魂与暗忻辰提前交易。指望着萧逝云继承家主之位吗?真是可惜,从萧匀沁开始,李家二脉,萧逝云,一个都跑不了。 下人告退。 “等等!” “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没事就别过来打扰,本小姐需要静养。”她淡淡道。 “是!”下人告退。 如前几日一样,萧清朵称体弱待在房中,并没有见到任何人,不过此时的萧清朵,却并没有在房中,而是仗着自己的修为和苍穹戒,偷偷溜进了李帆的房中。 白青雾一如既往地把守在门口。 不虚此行,易清朵本来想着在李帆房中找一找线索,看看能否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才进来没多久,李帆就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李姨娘。 “哥哥,这是最后一晚上了,我若再不回萧家,老太太那里便不好交代了。你可莫要再像上次一般,睡过去耽误了事情。萧清奕不仅回来,抢了云儿的位置;还有沁儿,沁儿被他也害惨了,他让沁儿毁了容貌,还被萧明晨关在了家庙里面。就算除不去萧清奕那个下贱胚子,也要除掉萧清朵这个狐媚子。否则,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妹妹,你放心便是,今夜,哥哥一定让那臭丫头,有来无回!” “那狐媚子勾了默儿的魂,还害得默儿丢了性命,此仇此恨,哥哥可要时时放在心上!” “萧清朵那个臭丫头,害得我二房断了香火,我怎能轻易饶过她。做父亲的,一定会圆了默儿的心愿,好好折磨那个贱丫头。妹妹放心,沁儿和云儿的恨,哥哥会一并报回来的。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易清朵的视线,正对着李姨娘仇恨的目光。无知的女人,她真是应该教一教她,什么叫做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哼,只有把那个狐媚子送去那个地方,才能解了你我这心头之恨!让她好好享受一下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受尽折磨!” “一个没有玄气的废柴,不足为惧。倒是那个萧清奕,哥哥听说他深得暗阎王的宠爱,身体也已经好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偷偷修炼的玄气?如此,云儿以后的前途,恐怕是受到了阻碍了啊。” “哼,一个出卖了身体加色与相,伺候男人的下加贱与胚子罢了。阎王殿那条毒蛇,玩弄了多少男人,哪个是长久的,此事,不足为惧。” “并非如此,萧清奕在荣华典宴上夺得第一,声望大增,后来庆功宴上也得了头筹,得了暗阎王和法主的青睐,当场提拔他为执法使者,这于云儿是很不利,你要注意了。” “嗯,我会多留意的。不过哥哥说的另一件事,却是令我匪夷所思,明明是个药罐子,被风吹几下,都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身体好了?我们的人,每个月都会在他的药里做手脚,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好,而且就算有修炼玄气的征兆,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人,也会回来禀报的。” 易清朵听到这里,突然皱了皱眉。难怪,难怪她检查萧清奕身体的时候,发现他体内的毒素是日积月累下来的,每次用量一点点,不易察觉。常年沉积,只能让身体每况愈下,再不能好转。 她那时还在怀疑,是不是萧清奕身边的人做了什么手脚,原来竟是正如她所想那般。只是那时她所猜想的,是元灵的人对萧清奕做了什么手脚,没想到,原来竟是萧清奕身边亲近之人。 萧清奕身边的人,一共没有几个。 “当年萧清奕一出生,就被我们做了手脚,按道理说,十多年过去了,他没死已经是万幸了,根本不可能痊愈的。这一点,我也十分想不明白,难道真的是在元灵,有了什么奇遇?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真是没想到,那个病秧子倒是有些手段,不过哥哥放心,未来家主之位,必定是云儿的。当年我们怕那个病秧子挡了我们的路,对他做了手脚,现在我们也能再除去他。就像对付萧清朵那个狐媚子一样。” “当年是我们手下留情了,以为除去一个男孩,空出家主之位就够了,没想到萧清朵那个死丫头却挡了沁儿的路,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都只能怪她自己。” “没错,只能怪她自己!若是她安分的做一个萧家嫡女,别处处抢我们沁儿的风头,乖乖地从了我们默儿,我们也不会给她下散玄丹,让她成为废物。” 易清朵的目光不由地眯了眯,果真如此!原来真的是散气的丹药。萧清朵莫名其妙的玄气尽失,又被毁了灵盏,真的是李姨娘所为。 萧清朵因为李家,最终落得个香消玉殒的凄惨下场,萧清奕因为李家,被遗弃元灵十余载,常年久卧病榻,受尽冷眼嘲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此,她就算除去整个李家,李家也算不得冤枉!他们要怪就怪李帆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哥哥,你将这些人送去的时候,再求一颗药来,萧清奕那个贱胚子,就算是身体好了又怎样?能修炼了又怎样?一年之前,萧清朵那个贱丫头不也是萧家最年轻的玄者?最终不还是被萧明晨送去了庄子。同样的办法,我们能做一次,也能做第二次。” “妹妹放心,为了云儿,为了我们二房,我也会再求来一颗散玄丹的。” 李倩狠毒的目光,就像是呲着毒牙的毒蛇。最毒妇人心,此话完美的诠释了此刻她的可憎面目。 “冷茹心,你看到了吗?你的一双儿女,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你心痛吗?” “冷茹心那个女人,可没有看起来那般体贴柔弱!” 李倩阴冷地笑了起来,“是啊,她怎么会心痛呢?因为她也不在乎他们的,我说的没错吧,她若真的在乎他们,当年她见萧清奕那个下贱胚子是个体弱不能习武的废柴,也不会想着要再给萧明晨生个儿子。若不是她想再给萧明晨生个儿子,抢了我的身份地位,处处压我一头让我没有出头之日,我也不会想着去除掉她。” 易清朵突然有一些激动,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残留的意识,还是她角色代入地太重,已经把自己当做萧清朵了,她刹那间竟是生出一股浓浓的恨意,除之而后快的恨意。这种嗜血而残杀的凌虐感,那种闻着血液,肆意杀戮的残暴疯狂,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她曾被训练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精神里有着这种冷酷的杀虐因子。这一刻,她已经想了许许多多的方法,来折磨李姨娘。 她没想到,萧清朵兄妹俩的遭遇,是拜李姨娘所赐,萧清朵的母亲冷茹心身怀六甲,却也是遭受到李姨娘的毒手。 易清朵压制着自己体内的恨意,悄然地退了出去,她已经得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消息,剩下的事情,她也能猜得出个大概。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样除掉他们。她要留着李姨娘,要让李姨娘亲眼看着,她的一切一点一点的失去。死,对于她来说太简单太容易,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让人永生难忘的。 …… 入夜,易清朵早早地就睡下,午夜时分,夜深人静,易清朵突然察觉床下有一丝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声响,随即一股子迷烟味道传来,易清朵在心中冷嘲,终于来了,不过用这种劣质的迷香来对付她,是用来给她熏蚊子的吗? “大人,好了。”假戒狂的声音在床下轻轻响起。 “外面那个丫鬟没有发现吧?” “没有,她已经被人引开了,即便发现了也难以折回。” “那就好!把她给我带下来,那可是个世间难得的美人,等我享受完了,今天夜里长夜漫漫,就赏给你随便玩乐。” “嘿嘿,多谢大人赏赐!这萧家大小姐,我可是垂涎好久了,做梦都想呢。” “真是个没出息的!行了,还在发什么呆,快去把她弄下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用得着做梦想?!” “好嘞!大人,你等着!” 假戒狂从床底下爬了上来,只是在要碰到易清朵的时候,心中有了一丝顾虑。 这可是主子的人呀,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主子向来护短,这要是让他给碰了,主子会不会砍了他的手呀? 易清朵自然不会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假扮戒狂的血影还有这么多的想法,睁开眼睛瞪了一眼假戒狂,假戒狂更加怔楞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大少爷扮起女子来,着实有味道,看看这凌厉的目光,不似闺阁女子那般柔弱,英气十足,却不是秀美,难怪会被主子宠爱。 “戒狂,你在上面磨蹭什么,还不把人带下来!等带下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玩弄,还急于这一时?” 李帆的声音再次从下面传来,也惊醒了假戒狂,同时假戒狂感受到易清朵警告的目光,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才回应道:“这萧家大小姐真是美,我这一看,就失了魂了。好了,我这就下来!” 说罢,假戒狂扭转了油灯,触发了床下的机关,让机关从内打开,接着抱着易清朵从入口下去。 顺着密道,戒狂抱着易清朵,跟着李帆一同到了一处密室,这处密室,却不是戒狂房下的那个密室。 易清朵随着玄气的提高,耳力也变得极好,虽然没有睁开眼睛来看,但是听着声音,隐隐的听到了似乎有哭泣的声音,就从隔壁不时的传来。 看来,这法源寺底下的密室,还有没有被送出去的失踪的人。 “大人,这萧家大小姐可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啊!” “一个狐媚的,味道肯定比以前的女人都好。” 李帆伸着手,用手背在易清朵的侧脸抚摸了一下,“嘶,你看看这皮肤,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果然比那些女人都让人心猿意马啊。” “嘿嘿,大人艳福不浅,恭喜大人得到如此美人。” “你这假和尚,放心,等爷玩够了,就赏给你。” 假戒狂嘿嘿的笑了两声,做出一副色加眯眯的下与流表情,“大人,这样的绝色大美人,关在这里享受多好,就这样送出去了好可惜啊!” “你这色迷心窍的假和尚,又美色上头了是不是,上面可是交代了,要一百个废柴,这个月我们只送上去了八十二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执法阁查起了失踪案子,我们的人都不好下手,不把这狐狸精送上去充个人数,没准上头就把我们充人数了。” 李帆哼了一声嘲讽,“假和尚,究竟是美人重要还是命重要,这都分不清吗?” “大人。”假戒狂试探道,“现在符合要求的人越来越少,而且执法阁查的也越来越严,这么多的废柴实在不好弄到手啊。大人,就不能跟上面商量商量,这个月就稍微缓和缓和,你看怎样?” “你以为我不想吗?殿里那位,什么时候会容别人商量?”李帆说起这件事来,许是想到了听命的人,颇有些惧怕与无奈,叹了口气,情绪有些烦躁,“行了行了,你们法源寺四处施斋,收养那些无家可归之人,每日那么多的废柴来投奔,还能凑不齐人数?少贪图些美色,这个月的人就抓齐了。” 易清朵从这句话里,提炼出两个重点来,一个是殿里那位,哪个殿?殿里的哪一位?易清朵皱了皱眉,与她最初所想的那般一样,以李家的斤两,是不可能攀附上凤阳宗的,能将李家与凤阳宗联系起来的,这其中定然有一只推波助澜的手,难道殿里的某一位,就是李家听命的对象,是那只手? 这只手是谁,与凤阳宗又是什么关系? 另外一个重点,就是法源寺收养流浪之人的善心,原来只是一个假象。难怪她在案卷中发现,法源寺虽然一直在收养人,但是收养的人却似是越来越少。而正是因为收养的这些人,都是孤苦无依的流浪之人,很多都是废柴而被抛弃的人,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甚至是连他们是否还在都没有人发觉。 易清朵也只是从人口案卷之中,隐约觉得有些异常,没想到这些人真的早就已经不在了。 如此恶劣行径,简直天理难容! 法源寺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伪善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怎样的狼子野心! “大人英明!” “行了行了,少拍马屁了!爷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尝尝这狐狸精的味道,你在旁边看好了,等爷霜了一次,就咱们一起来。” 假戒狂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嘴上却是笑嘿嘿的下加流与无耻模样,“是是是!嘿嘿,那小的多谢大人了!” “便宜了你,凤闵那小子,就没你这个福气了,什么时候有事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什么凤阳宗。” 凤闵就是李帆身边那个凤阳宗的死士,因为血影事先并没有接触过戒狂和凤闵,就算是容貌上做了伪装,但是性情习惯却是伪装不来。而那夜却是短暂低接触过戒狂,从中能推测出戒狂的性情,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伪装凤闵的血影,就装作被凤阳宗传召而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血影伪装胆小怕事,又色胆包天的戒狂。 “大人说的是,凤闵真是没这个艳福。” 李帆一边解着腰带,一边向易清朵走去,这般动作,加上那张脸,笑的猥琐下加流,竟是与当初的李默一般无二。 “臭丫头,今日我就替默儿,圆了生前的愿望。” 说话间,李帆便是抬手向易清朵的腰带伸去,易清朵只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她初来乍到的时候,仿佛就是这样的场景,那时,她用一柄簪子,刺穿了李默的咽喉。今日,又换成了李默的老子了吗?这次,她又该如何处置李帆呢?一根簪子,着实便宜了他。 李帆的手还没有碰到易清朵的腰带,便生生的顿在了空中,只听空中咔嚓一声响,一只断手在划着一条弧度跌落在地,紧接着就是李帆的惨叫声在回荡。 易清朵慢悠悠地从石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李帆捂着血淋淋的,齐腕而断的手臂,痛地在地上打滚,脸色惨白,满头是汗,嗷嗷直叫。 “我似乎是忘了提醒你了,什么地方碰到我,我就斩了你什么地方。”易清朵手中的匕首上鲜血淋淋,血正一滴滴地往下掉落,“方才,可是用这只手碰的我?” 易清朵的声音,已经恢复做男子时的低沉暗哑,穿着一身洁白中衣,倒是给人一种错觉,分不清此刻坐在这里的,究竟是萧清朵还是萧清奕。 “你?你是萧清奕!你不是萧清朵!” 李帆捂着断手,半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易清朵,眼中满是憎恨。 “李帆,难不成你已经无能到,分不清男女了吗?” 假戒狂听到这句,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一番,偷偷地看了看易清朵,只觉得就算不无能,估计也不能从长相,分得出哪个是大少爷,哪个是大小姐吧。 “萧清奕,你竟然是萧清奕!果然,果然和你那个下贱妹妹一样,都是一路货色!”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帆,果然无论何时见你,你都是一个模样,只会无能地乱吠。” 李帆没有了那晚的记忆,自然听不明白易清朵这话的意思,只是捂着断手,疯狂的看向易清朵,“萧清奕,哈哈哈哈,你竟然是萧清奕!怎么,这么晚了,你不在暗阎王的被窝,想要来爷的被窝吗?” 易清朵的眸光微微眯了眯,不怒反笑道:“李帆,你果然一点都没变。既然你忘了,我就再跟你说一次。” 易清朵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勾唇道:“过程怎样,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个过程,带来的结果,才是有意思的。李帆,只有无能的弱者,才会做嘴上的挣扎。你看看你现在,除了匍匐在我脚下,像狗一样的乱吠,还能做些什么呢?” 李帆惨白的脸上,除了憎恨还是憎恨,狰狞的像是要将易清朵生吞活剥了一般,这般神情,与那夜一般无二。 “萧清奕,你不要太得意!”李帆突然转头看向假戒狂,“假和尚,你还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杀了他!” “杀了?多可惜呀。”易清朵笑吟吟的看着李帆,“应该带回执法阁的诏狱,把执法阁的刑罚,从头到尾体验一次,让他好好地享受个够才行!” “是!大少爷!” 李帆见鬼一般的看向假戒狂,“假和尚!你做什么!你背叛凤……你背叛主子!” 假戒狂也笑吟吟地看向他,还是戒狂的声音,做着戒狂那猥琐的笑,“大人,你说什么?我可没有背叛主子,我的主子,向来都只有一个。主子把我赐给大少爷,我就只能听从大少爷的话。” “你……你是奸细?”李帆惊疑地看着他。 “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李帆觉得,自己或许是手腕太过疼痛,竟是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易清朵拍了拍假戒狂的肩头,笑着摇了摇头,“李代家主无能到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了,你就莫要再逗弄他了。” 假戒狂对着易清朵点了点头,看着李帆,“大人说错了,戒狂的确是大人的人,听命大人与上面的吩咐。而我……” 假戒狂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笑着道:“可惜,我不是那假和尚,我是血影。” “你……你是血影!你们……你们把假和尚怎么了?” “假和尚啊……”易清朵勾唇一笑,“李帆,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还有你的李家吧。” “你想动我李家?!哈哈哈哈哈哈……”李帆突然大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萧家大少爷想要动九大家族的李家?真正是可笑至极! 易清朵负手而立,瞬间眸光变冷了下去,冷然道:“李帆,你非法囚禁、拐骗、残害百姓,你说,有几个李家,够给你陪葬的?” 大笑的李帆突然顿住,皱眉看着她,“萧清奕!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不明白不要紧,你总会明白的。”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还猜不到吗?自然是要送你,去我们执法阁诏狱走上一遭了。” “萧清奕!你敢!我可是李家的代家主,你敢与李家为敌!你别忘了我李家虽是九大家族最末,但是也是大家氏族,万年底蕴,岂是你这般无耻小儿可以撼动的!” “哦?是么?李帆,我们可以走着瞧!再说,执法阁要拿人,还需要理由吗?”易清朵挑了挑眉,随意地理了理衣袖,淡漠地挥手:“带走!” 血影道了一声是,扛起李帆就走,李帆挣扎着,嘶吼着:“萧清奕,你放我下来!你敢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李家和凤阳宗也不会放过你的!萧清奕,敢惹到凤阳宗头上,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哈……你就等死吧,萧清奕!哈哈哈……” “是吗?李家真的会为了你与执法阁为敌吗?如果李家人知道你的这些事情,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做呢?舍卒保帅,还是因为这开罪执法阁?至于那凤阳宗么?就算他不来,我也会去的!” 李帆被带走后,易清朵也幽幽地走出了密室,与守在门外的白青雾简述地说了一下经过,便在萧清奕的房中换回了男装。她走到房门外,拿出执法阁的信号弹,对着天空放了一个,嘭的一声响,在黑夜里照射出晃眼的明亮。 “李帆,如果李家保你,只怕李家从此就要退出这个大陆历史的舞台了。相信聪明人都会有选择的。”她向来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李家人固然讨厌,但是却祸不及整个家族。希望这个李家不糊涂,以大局为重,否则她不介意再借由暗阁那把剑削了整个李家,让它成为那真正的传说。 执法阁的速度极快,接收到信号之后,火速的包围了法源寺,顿时法源寺里一阵混乱。 无论是僧人还是香客,全部被收押起来。而执法阁也在法源寺下的密室里,解救出了数十个被囚禁的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几岁的孩童。 “大人,你果然神机妙算!这么多人失踪的棘手案件,不过短短几日就被你给破了。”王韧琅对易清朵的佩服与日俱增,这次的事情,更是让他对易清朵产生了深深地崇拜。 易清朵无意间又收获一枚小迷弟。 神机妙算吗?不然。是因为她分析前因后果,侦查出来的,当不得神机妙算。她看向王韧琅,问:“人都抓起来了?” 他恭敬回复:“法源寺的僧人,一个不落,全部关押了。” “还不够。”她道。 他疑惑:“大人的意思是?” “还有李家。”易清朵仰头看了看星空,“李帆之罪,祸及全族,王领队,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她想看看李家的态度,怎么收这个场。至于执法阁派出什么人,而李家老祖、长老团们和那些闭关的人能否一并到场那都不是她担心的问题了。 王韧琅只觉得,在这样的萧清奕身上,似乎能看到殿主的影子。 可是……那可是九大家族的李家呀!不是普通氏族可比的。而是真正有着万年家族底蕴的大家族,在青云大陆上的显赫的九大家族之一,这真要开罪李家?那主子那边……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还是遵从,反正解决不了头上还有自家的主子,主子除了暗阎王的身份还…… “是,大人!我这就带人,将李家尽数人等,捉拿归案!”王韧琅说完匆匆离去。 一夜之间,李帆落网,法源寺的人尽数关押。次日一早,在穆阳城中再次造就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被囚禁在暗室那些的百姓被悉数送回家中,那些人口失踪案的告破,再次把萧清奕的人气推到了顶峰。 一时之间,街头巷口,茶楼酒馆,谈论最多的,便是刚刚上任不久,就人气爆棚的萧家大少爷,萧清奕。 第一百九十八章 剔除李家二脉 执法阁大殿之上,易清朵端坐高堂之上。 下面站立着李家一众人。各个神色凛然地看着她。 李家老祖李长风,修炼狂魔李家主李成云,李家各大长老等等,一个个面色不好,怒目、冷眼、愤恨、淡漠……表情不一地看着座上的易清朵。 李长风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站在执法阁的大殿上,还是以戴罪之身。李家是万年氏族大家族,还是九大家族之一,就算执法阁真正要抓人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唯独眼前这个目中无人、嚣张狂妄的昔日萧家废材现在的萧家天才萧清奕。 李长风打量易清朵的时候,易清朵也在打量他。到底是李家的老祖,大难临头还镇定自若,保持大家风范,不愧是老祖宗。 “萧家娃娃,你如今大张旗鼓的将我李家人都抓来到底为何?”李长风淡然地看着座上的易清朵。如今的李家面子尊严扫了一地,皆因眼前这个萧清奕。虽然心里恼怒,但是到底是经验老道之人,面部表情始终藏于面下。 “为何?李家老祖是真不知,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易清朵勾唇一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家没做过之事不必揣什么明白糊涂的。”李长风身侧的李成云愤愤开口。他修炼地好好的,就被人中途打断破开闭关之地被人强行带了出来,差点害得走火入魔了。当时那一脸懵逼的狼狈至极的模样他记忆犹新。 “这就要问你们的代家主了!”一双凉薄冰冷的桃花眼带着幽冷冰霜。 “萧清奕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以为你当上了执法使者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使者,上面还有总指挥。” “黄口小儿,休要如此猖狂!” “萧清奕,我不知该说你有胆有勇气还是该说你作死。一个小小的萧家大少爷也想动我李家?也不看看自己,掂掂自己的斤两!” “哼,毛头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 李家其他一众人早已憋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言,大骂出来。 易清朵不说话,只是嘴角带笑地淡然看着他们破口大骂着,仿佛被骂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好戏。 “够了!这里不是李家,是执法阁。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注意你们的言行。”李长风一声冷喝,顿时鸦雀无声。 李长风双眸淡漠地看向易清朵,淡淡道:“说吧,萧家娃娃,你的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我可没有什么目的。我只不过是秉公处理而已。” 饶是定力如李长风也生了一丝恼意。正如刚刚三长老说的,李家是万年的氏族,是九大家族之一,他定不信萧清奕凭借执法阁的势力来除掉李家。不是他自大,单凭一个萧清奕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而且也动不了李家。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要逼迫自己就范,好达到他的目的。 “李帆之事,本座有听说过。虽然不知详情,但是大致还是有听说。此事是二房参与,二房自己出来说说吧,怎么回事!”李长风冷眼扫过几个人冷声道。 被扫过的人颤抖着身子,微微低了低头。 易清朵微微勾唇淡然一笑。这李家老祖果然有两把刷子。只是虽然如此,这定力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这就恼火了吗?这还才开始呢! “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定然是被栽赃陷害的。” “就是代家主一时糊涂也不可能去犯这种大错。我不相信!” “我也不信,肯定是诬陷!除非拿出证据来,否则凭什么泼脏水?” “萧清奕,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你有怨于倩妹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要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 二房那边除了李帆、李倩没在,其他人都义愤填膺地愤愤不平说道。 “证据?”易清朵看向一旁的王韧琅,点了点头。 王韧琅会意。拿起已经整理好的证物、供词等走向李家一众人。 看着王韧琅捧着一捧东西在自己面前停下,李长风微微蹙眉。 易清朵冷嘲地勾起唇角,“物证、供词一应俱全。各位自己看看吧,证物是搜查法源寺而得,证词么除了那些无辜被关的人还有法源寺的僧人乃至你们的……代家主!” “只物证、供词还做不得数,人证呢?” “不可能,你这是屈打成招!”有人反驳。 “……” 又是一番激烈地质疑。 “哦?”易清朵挑眉,看了眼看过证词面色有些苍白不语的李长风,再一一扫了眼七嘴八舌的李家一众人,笑了起来。 李长风蹙眉。 李成云是急性子直肠子,愤然道:“萧清奕,你什么意思,笑得阴阳怪气的!” “呵……”一声清笑出声,道:“李家主可真是可爱!”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长风一眼,又道:“原本以为李家主只是可爱,没想到还是个耿直的爽快人!” 此言一出,李家很多人脸色一暗,极为难堪。 “萧清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脑子的修炼狂!说完看向一直不语的李长风,道:“没想到这么多无辜的人都做不了证人,那么我们这些劳累命的人可就更惨咯!” “萧清奕,你把话给我说清……” “够了,还嫌不够丢脸么!”一直不语的李长风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儿子除了脑子有点不拐弯,其他都没得说。他也是不想继续让易清朵看笑话,才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萧家娃娃,玩了这么久了,说吧,你的目的!”李长风锐利的双眸沉静地看着她。 易清朵撇了撇嘴。不好玩!看向李长风,“李家老祖何故觉得我有目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执法使者而已,可没那手眼通天的本领。” 李长风一噎。 她这是拿刚刚李家人骂她的话返还堵他的口。 此时的李长风才正眼、认真地看着她,眼神深邃。都说萧家有一双嫡子嫡女,废物两个。如今一瞧,倒是传闻不如一见,谣言只是谣言。 易清朵收起了轻视之意。她知道现在的李长风正在打量自己,引起了怀疑,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不过就算他盘算什么又如何,她身边还有一只猛虎在呢!不,是两只。暗忻辰身边还盘着一条青龙,法主。青云大陆两大顶端强者,大铁板两块做后盾。虽然心里忐忑暗阎王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言那般会为她善后,她没那个把握,但是输人不输阵,输啥也不能输了气势。 她冷笑一声,道:“人证除了那些无辜的人,还有执法阁的人。本使者和几位同僚一同探查的,李家老祖觉得够么?”只要他敢说不够,那么她就有的是办法和理由将李家人扯下水,不死也脱成皮。 李长风眉头紧皱,继而舒展开,淡淡地笑了,道:“后生可畏!没想到萧家倒是有个了不起的,未来可观。” 易清朵蹙眉。 只见李长风继续道:“既有执法阁使者和各位大人做证,还是亲自抓捕李帆,即是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萧清奕这招隔山打牛的招数让他吃了暗亏。他虽然心中有所盘算,也只能算到他暂时还不动李家,但是算不到法主和暗阎王的心思。不知是法主授意,还是暗阎王。而这两人都是帝君修为,大陆上的至高存在高手之一二,饶是九大家族之人也不敢随意去触碰,这两大势力随便哪个势力都可以轻松对付他们,轻则使得家族倒退几百年甚至千年,重则灭族。他堵不起。 萧清奕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地让执法阁抓人,而又不对他们进行严加拷问,就是想知道他的态度,李家的态度。倘若李家出面护下李帆,那么萧清奕势必会采取猛扑的极端方式反击。李帆虽然不成器,但到底是自己膝下的骨肉,至亲骨血,眼睁睁看着失去他,失去二房一脉,他心中疼痛不已。但是如果不放手,那么李家或许将迎来最大的打击。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家族兴旺的传承,他作为李家的老祖宗真的难以抉择。难,难,难…… 易清朵之所以如此确实也只是想除掉李家二脉,并没打算动李家根基。不是她不想,是因为她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心里有所顾忌。法主一直未出面,不知其态度到底如何,只有暗忻辰当面默认她的行径。可是,暗忻辰虽然说对自己人好,也确实帮了她很多,救过她,但是她心里清楚自己目前的位置和处境,还不值得他大赌去为了她损兵折将。她现在一是没有坚强的后盾,二是羽翼未丰不敢大肆出手,所以只能先隐忍下来。今日这口气是出了,但是与李家的梁子肯定是结大了。以后她和哥哥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但是为了去世的萧清朵和她的娘亲,这个仇她必须要报。得罪人她不怕,她本来干的就是亡命的勾当,怕就怕自己护不了自己在意的人,心生后悔。 李长风不说话,易清朵也不开口。就是静静地看着等着他的答案。 好久,李长风才闭上眼,仿佛瞬间老了几岁,长叹一声:“李帆罪有应得,他活该如此!萧大使者心系苍生,有萧大人这样的睿智明理的大人,是百姓之福!” “老祖宗?” “老祖宗,不可……” 李家一众人惊呼,惊愣地看着自家老祖。 二房更是面如土色。 这是怎么,明哲保身,弃车保帅?那也要问她答不答应。“是么,单单是李帆是不可能成事的,而且穆阳城里失踪之人不在少数,李家老祖就算护短也不需要这么明显吧?!只怕那些无辜受害之人不服吧!”然后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二房的人。 “罢了!也是我管教不严,养出这么个不孝子,李家有愧于那些无辜的人。萧大使者秉公办理!” 二房的人一个个面如白鬼。老祖宗之意,是要放弃他们了吗? 不…… “求老祖宗开恩,救救我们!” “求老祖宗……” “萧清奕,此事是李帆个人所为,你何故如此狠绝,赶尽杀绝……” “呜呜呜呜呜……” 二房跪了一片,哭喊叫骂声交织一片。 “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成王败寇,强者为尊。在强权世界里就是这样。他是李家老祖,深谙此道。 “不知萧家娃娃此番可还满意?”李长风看向她。 易清朵眸光清明地看着他,勾唇道:“不愧是李家老祖,深明大义!清奕佩服!” “本座身为李家老祖,责无旁贷。李帆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经让李家蒙羞,今日之后李家再无李帆,与其一脉也再无瓜葛。” “嗯,李家老祖能晓以大义,亲自灭亲,这份敢为无几人能及,李家以后未来也定会更加繁荣昌盛。” “谢谢萧大使者!” “礼尚往来,无需客气!” “……” “既然此案已定,该惩罚之人定将会受到律法的制裁。而李家老祖深明大义更是我等之学习楷模,王领队,还有你们,看到了吧,以后有机会多向人家学学……” 易清朵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让李家老祖李长风脸色铁青,却也只能阴沉地隐忍着。无耻腹黑的小儿,若是有机会,他也定会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厉害,而不是逞口舌之能。 面对李长风难看的脸色易清朵心里冷哼了一声。老匹夫,继续装,姐说的你出内伤暗吐血。不止你暗恨,姐也一样。以后鹿死谁手,各凭本事! “既然李家老祖托本使者秉公办理,而且罪魁祸首李帆一脉已被除名李家,再也不是李家之人,鉴于李家态度还算诚恳,认错态度不错,本使者便罚李家上交灵药五千,另再拿出一部分物资抚慰受苦受难的百姓……三日后会有执法人员上门收衲,李家可服?”随后报了一堆惩罚物资出来。 她所报的东西,让李家一众人心里肉痛。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瞪视着她,势必要将她瞪穿才肯罢休。要不是碍于这里是执法阁,他们定会亲手撕了她才解心头之恨。 李长风眸色一暗,虽然有些肉痛,但还不至于让李家伤筋动骨。所罚之物并未离谱,按章办事;抚慰受苦的人也是应该善后的,合情合理。 时不与我,这个暗亏李家只能吃下,只是以后李家与萧家,梁子结大了。 事情尘埃落定,李长风再也掩饰不住大家风范,沉着脸甩袖大步走出了执法阁。李家一众人也是,一个个愤恨地剜了眼易清朵,恨恨离去。 易清朵无所谓地耸耸肩。目的达到就好,过程不重要,就当看了一场好戏。至于以后么,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无所畏惧!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二房失势 易清朵一踏进萧家大院,就察觉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氛围,出乎意料的,今日连老祖宗萧鸿飞、不理事的老夫人都出了院子,和萧明晨一同坐在正厅,除了萧清奕,萧逝云、萧诗韵等人也都在。 还没进入正厅,远远地就听到了李姨娘的哭声。 易清朵命执法阁捉拿了李家所有人,唯独放过了李姨娘,要的,就是让李姨娘亲眼看着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老祖宗,长老们,老夫人!求求您们救救李家吧!哥哥是冤枉的,哥哥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呢?哥哥是冤枉的,老祖宗!老爷,你快跟老祖宗说说,哥哥是你鼎力相助当上的代家主,哥哥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不过了,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大少爷怎么能把李家上下都关进执法阁诏狱那种地方呢,老爷,老祖宗、各位长老,老夫人,你们可要为媳妇做主,为李家做主啊……” 萧鸿飞淡漠如常的表情静默不语,端着茶杯淡然地喝着茶。长老团则是各个神色不一,但碍于老祖没有开口,都不敢开口。 过了好一会,萧鸿飞身边的老夫人看向萧明晨,淡淡地开口:“明晨,这事,你怎么看?”手上还转着一串佛珠。 “这件事,事关重大,不仅李家被关进了诏狱,便连法源寺的僧人,也一个都没有放过。”萧明晨皱了皱眉,“但是,以李帆的本事,怕是还做不到操控法源寺上下。” “老爷说的没错!老夫人,哥哥好不容易得来的代家主之位,不可能做傻事自毁前程的。而那法源寺偌大一个寺庙,僧侣众多,其中不乏修为高的,哥哥怎么有本事,去控制偌大的一个法源寺啊?一定是大少爷对哥哥有什么误会,才错抓了哥哥。” “老祖宗,祖母,孙儿也觉得,此事或许真的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舅舅为人向来老实胆小,断然不会做出囚禁百姓的事情的。何况,舅舅囚禁那些百姓做什么,那些被囚禁的百姓,又去了哪里?舅舅哪里有那么大的能力,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呢。” 萧逝云看着萧家老祖等人有些松动的神情,适时的开口,他与李姨娘都明白,李家虽然比不得萧家,甚至比不过沈家,但是李家也是九大家族,不是普通的大家族,而且还是他们的靠山,如今萧清奕回来了,李家若真的倒了,在九大家族除名不说,他们在萧家的地位,只会更加的举步维艰。 老祖宗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李姨娘,又看了看他向来宠爱的萧逝云,才微微皱了皱眉,“明晨,把大少爷叫回来,好好问问清楚,私怨归私怨,断不能以公谋私。” 易清朵在外听着,只觉得可笑,看来萧逝云在萧家老祖心中的地位,真是无法撼动了。这就是在怀疑,李帆的事,是她刻意陷害了。那么他之前说的补偿和诚意呢?显得多么的可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让萧鸿飞全然站在她和哥哥这边,她还需要努力。之前,她有想过,现在么,她觉得不需要了。仰人鼻息的日子不好过,还是高调一点的好,让别人看她的脸色。 “不用叫了。”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易清朵负手进了正厅,比起正厅里紧张的氛围,易清朵的出现,就仿佛让时间都变得缓慢了,淡然而慵懒。 “老祖宗,老夫人,萧家主,各位长老。” 易清朵穿着一身常服,分别对这些人拱手行礼,此事,竟是连祖母父亲都不再叫了,称呼变得如此的疏远生分。让老夫人和萧明晨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 “不知大家这么兴师动众的唤我,可是为了李家一事?”易清朵扫了眼跪在地上痛哭的李姨娘,抬首的瞬间,目光扫过萧逝云,眼神之间瞬间的交战,让萧逝云在易清朵的目光中,读到了一丝挑衅。 易清朵的主动且首次挑衅。 “做了执法使,连爹都不知道叫了吗?” 萧明晨显然是对易清朵不满,许是在他看来,想法与萧家其他人一样,李家的事情,不过是她一手策划的。 “萧家主不是要与我谈公事?既然是公事,还是公事公办的好,毕竟萧家也有人在执法阁呢。 此事事关李家,虽然李家与我没什么任何关系,但是毕竟李姨娘还是我萧家的妾室。老祖宗方才不也说了,私归私,断不能以公谋私,此事是我查办的,自然是不能落人口实,让有心人听了去,怕是会误会我会偏心李家。” 萧明晨脸色更加不好,只是易清朵拿萧家老祖刚刚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口,他也着实不好发作,只能忍了下不满,沉着脸,一副家主的模样看着易清朵。 萧鸿飞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而老夫人与萧明晨一样,只是她年纪大了,城府也更加深了,并没有像萧明晨那样沉不住气,只是转着佛珠的手顿住了,睁开半阖着的眼,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易清朵。 “好了,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你们爷俩都是位高权重之人,的确是需要注意一下言行的。”这话倒是让易清朵对老夫人另眼相看了,这话的意味,可就与众不同了,从这话可以看出来老夫人并没有像萧明晨那样,对易清朵的话和态度感到不满,反而竟是对易清朵很是赞同。 易清朵有些明白老夫人这种心态,老夫人是整个萧家的老太君,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在她眼中,家族的荣辱兴衰才是最重要的,子孙亲情,是永远排在家族之后的。 老夫人宠爱萧明晨,是因为萧明晨是这一任的家主,是她几个孩子里面最出息的。老夫人宠爱萧逝云,是因为萧逝云样样都做的出色,无论任何一个地方,都比萧清奕那个废物强上许多。而现在,随着易清朵伪装的萧清奕这个身份的崛起,老夫人看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换种说法就是,老夫人看到了她的价值与潜力。无论她用的是何种方法,是真的凭着自己的实力还是真的爬上了暗阎王的床,她都不在乎,老夫人在乎的,就是萧清奕现在的地位,是萧清奕现在的实力,是萧清奕能给萧家带来的荣耀。 这一点,易清朵懂得,萧家老祖懂得,各长老懂得,李姨娘也懂得,萧逝云更加明白。 老夫人重新闭上了眼睛,随意的对着萧明晨摆了摆手,“说正事吧。” 萧明晨不似老夫人,他做了多年的家主,虽然没有太大的实权,但是处处都受到尊重,在他眼中,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尊严与地位。所以对易清朵的态度很是不满,却无法发作,只是沉着声音,道:”“既然你要公事公办,那你就跟我说一说,李家一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帆,可是真的做出那种为害百姓的事情?他又是有多么大的能力,竟是能操控整个法源寺?” 萧明晨无论是远见还是心胸,都让易清朵嗤之以鼻,在某种程度上,她此时其实已经是与萧家老祖、老夫人达成了共识,因为她和他们一样,利益为先,他们太看重家族的荣辱兴衰,特别是现在萧家的状况,只是表面风光,其实早不如当年。 所以在萧家出现了一个像“萧清奕”这样,年纪轻轻,被遗弃元灵十多年,一回来就做了执法使的子孙,他们虽然没有什么表态,但是易清朵相信,他们的心,已经向着她动摇了。 而萧明晨,已经在易清朵的棋局中出局了。 “难道父亲在怀疑,执法阁有失公允,暗阎王是非不分吗?” “你!”萧明晨对易清朵的讽刺,堵的更加愤怒,“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这个意思!” 萧明晨是个纸老虎,看似位高,却还是畏惧暗忻(xin)辰的威严,否则也不会因为一句胡言乱语,而将萧匀沁送走。更莫说此时易清朵对他的冷言讥讽,他自然是连忙否认。 “既然家主没有这个意思,又为何多此一问呢?”易清朵薄唇一勾,桃花眼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李姨娘,“此事虽然是我查破,可如今却已经在暗阎王的授意之下,将此案移交给执法阁审问。家主多此一问,难道不是在怀疑暗阎王,有意加害李帆,陷害李家吗?” 萧明晨的脸色,简直比吞了苍蝇还难看,想要说什么,但是易清朵张口就拿暗阎王来压人,他着实不好再问些什么。 “好了。”这时,还是萧鸿飞出了声音,给萧明晨一个台阶下,“暗阎王哪里会知道一个区区的李帆。你这孩子也着实认真了些,你父亲也不过是看你最近阁里事情太多辛苦了,关心你一下罢了,父子俩谈论一下案情,再寻常不过,既然回了家,就莫要再把你们办案那一套带回来了。” “老祖宗,妾身……” 李姨娘本想着要老祖宗和萧明晨为她做主,好好审问一下“萧清奕”,但是听着老祖宗此时的话,就已经知道,老祖宗的心,果然在“萧清奕”当上执法使的那一刻,就已经更偏了。 “萧清奕”现在是执法使者,在法主的默许下深得那暗阎王的信任,初初上任就光芒四射,绽放异彩,新官上任三把火把脚跟站稳了,现在的多处人口失踪案,让他的声望在穆阳城达到鼎盛,堪比曾经的萧清朵。而她的云儿,虽然样样出色,样样得人称赞,但却没进执法阁没有一官半职,还只是个萧家二少爷。 “好了!”一旁的老夫人出声打断了李姨娘的哭诉,眼色不耐烦而警告的一扫,“你们现在的事情就如同那世俗的朝堂之事一样,我们这些妇人也不懂,你们父子二人与老祖宗,有事去书房说,也免得被人扰了去。” 萧明晨毕竟是老夫人亲生的,听得老夫人这么一说,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母亲说的是,儿子谨记,以后断不敢再随意扰了母亲的清净。” 易清朵含笑地看着这母子二人的做戏,说的跟真的一样,如此一来,最初的审问,就变成了萧明晨对她的关心。 不是有个歌是这么唱的,常回家看看,生活的事情,跟妈妈说说,工作的烦恼跟爸爸谈谈。 现在这种情形,正被强行扭转成为了父子之间的感情沟通了,倒也是厚脸皮的。 “李姨娘,你也起来了,此事自有老祖宗和明晨他们去解决,我们这些妇人也是过问不得的,你再哭也没有用。” “老夫人,可是我哥哥,我哥哥是冤枉的啊……” “哦?”易清朵突然发声,挑眉看向李姨娘,“李姨娘若是怀疑的话,不若就随李家一同听审吧,虽然李姨娘已经被抬进了我萧家的大门,但是李姨娘,毕竟是姓李的不是?” 这话无疑是对李姨娘的一种警告,告诉李姨娘,她完全可以把她一同关进执法阁诏狱的。 “你!你……”李姨娘妆都哭花了,颤抖的手指无奈而又气急的指着易清朵。 “姨娘!”萧逝云上前,一把抓住李姨娘的手,顺势将李姨娘从地上揽了起来,阻止了李姨娘会一时气愤而再说出什么话,要知道,后门之深,一句话说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就像萧匀沁。 “老祖宗,祖母,父亲,李家发生如此变故,姨娘打击太大,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孙儿这就带姨娘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萧家老祖、老夫人都没有说话,萧明晨却是对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姨娘哭的有些怜香惜玉了。 “好,你带李姨娘下去吧,再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让她也看开一些。” “是!” 李姨娘最初的时候是慌了神,但是她毕竟有些城府,此时冷静了下来,也知道在老祖宗和老夫人这里,是讨不到什么好的了,他们不会为了她出头,也不会再对“萧清奕”如何了。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平白让萧家老祖和老夫人心烦,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是媳妇无度了,媳妇这就下去休息。” 李姨娘可怜兮兮,做出一副无依无靠我见犹怜的模样,说话间就福了福身,靠在萧逝云身上要离开。 “等等!” 易清朵突然张口,看着萧逝云与李姨娘,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既然他们想要开一场戏,那么双方都没有损失,怎么就可以结束这场戏呢?戏已开场,就如此让对方全身而退,这可不是她易清朵的风格。 “李家老祖在执法阁大殿之上亲自大义灭亲,亲口说李帆乃至其二脉从此不再是李家人,剔除祖籍。李帆一脉一夜之间,全部沦为阶下囚,生死未卜,是满门被斩,还是废除修为流放世俗界永世为奴,现在还尚未可知。李姨娘的心情,一定很是难过。” 易清朵特意如此说来,的确吓得李姨娘脸色苍白,踉跄了一步,倒是真的虚弱了。 “我看李姨娘现在的身子,急火攻心,焦虑紧张,虚弱的很。”易清朵转头看向老夫人,“老祖宗、老夫人,我以为,眼下李姨娘要忧心李家,实在没有其他精力再去执掌我萧家的中馈了,我看,倒不如暂时将这中馈,交给沈姨娘打理,也好让李姨娘,全心去为李家二脉做些打算。” 易清朵一句话,就是要剥夺了李姨娘的权! 要知道,李姨娘以一个妾室的身份,在这萧家之中挣扎了多少年才熬到得以执掌中馈,她最大的依仗,便是她当家的权利。现在,易清朵就是要夺了她这个权利,将她打回原形。 “不!”李姨娘适才还虚弱的倚靠在萧逝云身上,一听到易清朵要夺了她的权,立刻站起身,精神十足的反驳。 “我没有事。我可以掌中馈的。” “老祖宗,祖母,父亲!姨娘不过是一时伤神,休息一下就好了,不会影响执掌中馈的。” 萧逝云也急迫地为李姨娘解释,他自然也是知道这执掌中馈的重要性的,若真如萧清奕所说李家老祖宗大义灭亲那么李家二脉就真的保不住了,娘家人若真的保不住了,至少他们在萧家当中的地位不会变。但是若中馈的权利被收回,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看来二少爷,是真的置舅舅、二房的死活而不顾吗?” 萧逝云明白易清朵这么说的意思,这话是将他逼到了绝路,他根本无法回答,若他选择去救李家二房,那么她就会有理由剥夺了李姨娘的中馈权利。若他选择了中馈权利,那么他就会落得一个不孝的名声。 “看来二少爷也没有想好,究竟应该保住哪一个呢,既然这样,不若我替你想好了。”易清朵转头看向萧鸿飞和老夫人,“老祖宗、老夫人,自古百善孝为先,二少爷、李姨娘与李家二脉是血肉至亲,此时李家遭此变故,我们萧家虽然无能为力,却也不能因为一个中馈,而耽误了李姨娘想办法救李家的时间。我们萧家虽然没有夫人,却从来不缺姨娘,老祖宗、老夫人以为此事如何?” 萧鸿飞的心里是有计较的。从萧清奕返回穆阳到荣华典宴大放光彩,他便已经有了打算。后来还当上了执法阁使者,放了三把火的事情虽然没有对外界传开,但是还是收到内幕消息,知道了他的能力,那份识人的眼力和定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不得不重新估量他在萧家的地位和分量。 而老夫人的心中,其实也是有所计较的,她从易清朵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她不管李家是不是真的冤枉,在外人看来,李家二脉却是真真切切地为害百姓,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联合法源寺囚禁百姓。 李家毁的,不仅是人命,还有李家的名声。而李姨娘,到底是出自李家。虽然说她已经入了萧家的门,但到底是李家的姑娘,李家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若还让李姨娘执掌中馈,会让人以为萧家没人,竟还让这般人来掌中馈,对萧家也是有影响的。 她看了眼旁边静默的萧鸿飞,萧鸿飞淡淡地点了点头。 她再次看向几人,面色平静道:“嗯,奕儿说的没错!”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从老夫人对萧清奕称呼上来看,就已经能表明她对易清朵的心态,已经开始变化了,“李姨娘还是好生操心一下李家二脉的事情吧,这萧家的事情,就依奕儿所言,暂时交给沈姨娘打理吧。” “老夫人!老夫人你不能收了我中馈的权利,我可以的老夫人!”李姨娘慌不择言,几乎是冲上去跪在老夫人的脚下,“老夫人,我可以继续掌中馈的,我掌了中馈这么多年,我……” “放肆!” 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重重地拍在手边的桌案上,震的茶杯里的茶都溅了出来,吓得李姨娘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祖母息怒,姨娘受的打击太大,这些日子休息不好,精神不太好,我这就带她下去休息。” “二小姐的精神不太好,李姨娘的精神也不好,没想到竟是遗传吗?” 在场的人虽然没听说过什么是遗传,但是听音而知雅意,联系易清朵前面话,还是能理解这个遗传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去吧,既然精神不好,这些日子也无需来请安了,请个大夫,好生休养休养!” 萧逝云不易察觉地狠狠的握了握拳,面上却依旧一副孝顺温和模样,道了一声,“是!”随即抓着李姨娘的肩,硬生生地将李姨娘带了出去,可他还没有走出正厅,就听到身后老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也给他的心上,敲起了一个大大的警钟。 “陈嬷嬷,大少爷公务繁忙,难得回府,你亲自去厨房,做些大少爷爱吃的补补身子。” “老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亲自下厨。” “大姑娘身体不好,你将我房中那棵万年七叶灵芝也一同炖了,给大姑娘也补一补。” “老夫人向来最宠爱大姑娘了。”沈姨娘心思活络,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得明白今日这一切变故,也明白此时老夫人的用心,这是因为“萧清奕”如今的身份地位,而去拉拢,为之前对这兄妹二人做的事情而做的补偿。 仅仅因为“萧清奕”的一句话,就剥夺了李姨娘苦苦经营十几年的中馈权利,也正是因为一句话,竟是将这般象征着权利地位的中馈之权,落在了她的头上!看来,她那一次的示好,的确是做对了! 果然,“萧清奕”一回来,这萧家,就变天了,李姨娘那一房的没落,怕是用不了多久了。 先是萧匀沁,再是李家二房,现在开始轮到李姨娘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萧逝云了?沈姨娘是聪明人,她断然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与“萧清奕”无关。这个“萧清奕”可当真不是吃素的,这此从元灵回来,的确是讨债的! 老夫人佯装恼意地笑了笑,“你这个妇人,难道老身不宠三姑娘?” 三姑娘萧玉琴,是沈姨娘亲生的,但是萧玉琴在府中的地位向来尴尬。她与任何人都不亲近,自己的亲生母亲,要唤姨娘,而唤母亲的人,却不是自己的生母。论本事,她不如半年前的萧清朵,论容貌,她不如四姑娘萧诗韵,论在府中的地位,她还不如生母当家作主的萧匀沁。 而现在,从萧家真正的大少爷“萧清奕”至元灵回到穆阳本家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萧匀沁被关进了家庙,萧逝云的地位不如从前,现在就连李姨娘执掌中馈的权利都被剥夺了。相同的,萧玉琴现在在府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如同当年的萧匀沁。 “是是是,是妾身说错了话,老夫人对咱们三姑娘,也是极为宠爱的。” 这话说出,易清朵敏锐地看到了萧玉琴嘴角那一丝讽刺的笑意,看来,萧玉琴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 “看你那小家子气的模样。”老夫人继续转着佛珠,不知是不是因为易清朵的缘故,让她觉得萧家未来可观,所以整个人心情都变得好了,为人也不再那么冷漠如泥人,就连话都变得多了,“陈嬷嬷,把慕容家送的那两匹灵云锦拿出来,送到三姑娘和四姑娘的院子,莫要让人觉得老身偏心。” 萧诗韵与萧玉琴纷纷道谢,沈姨娘又笑着调侃了几句,氛围竟是被扭转的一片祥和。比起正厅里面,至少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其乐融融,正厅之外却是恨意愁云交加。 …… 萧逝云带着李姨娘从正厅出来,一双温和的眸子发出毒蛇一般狠毒的光。 “萧清奕!当初怎么就没杀了他!” 李姨娘歇斯底里地吼着,极其后悔当年是败坏了萧清奕的身子,而没有直接用药毒死他。 “现在,也不晚!”萧逝云看向易清朵住着的院子,嘴角阴恻恻地勾起一丝笑意,“他现在做了执法使者使,连老祖宗、长老团和老夫人、父亲都对他另眼相看了,现在还剥夺了你的中馈权利,只要萧清奕还活着,你我在府中的地位,就会越来越低微,再无翻身之日。” 李姨娘也顺着萧逝云的目光看去,突然便笑了起来,“对,你说的没错,真如那贱骨头所说的话那么李家二脉十之八九是保不住了,而李家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咱们只能暗地里再寻机会回去,但是我们必须要保住在萧家的地位。 当初萧清朵能从高高在上的嫡出大小姐落入尘埃,现在萧清奕也能步了她的后尘。只要萧清奕成了废柴,或者死了,你就还是萧家最尊贵的二少爷,唯一的继承人。” “上一次猎宴活动,幽魔玄铁狮都没有要了她的命,着实是命大运气好!可是他的运气,不会这样一直好下去的。母亲,让我们的人加大药量,这一次,必须让萧清奕死!” “云儿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当年的萧清奕,就是吃了这种药成了废柴的,虽然说后来不知哪里出了变故,竟然让他把身子养好了;但是现在我们加大药量,即便不能让他像萧清朵一样,毁了玄丹,却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 第二百章 拔除毒瘤 易清朵陪着萧家老祖、老夫人等人吃过饭之后,回到了自己的萧锦院,才进了卧房的门,白青雾端来了热茶。 “你怎么过来了?” “小姐让我过来看看你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让你们受惊了!我这里无事了。”她道。 “主子今日这般挑明的做法无疑是与那萧逝云撕破了脸,只怕他会怀恨在心,不会放过主子的。” 不挑破就放过了么?易清朵冷冷一笑,淡定道:“让他来吧!”那就看谁本事过硬! “总之主子一定要注意萧逝云。刚刚属下特意探查二房,萧逝云与李姨娘从正厅回去后在商量着怎么对付主子,好像还提了句幽魔玄铁狮,当时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重,属下才听得一点点,萧逝云此人很谨慎,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根据口型辨别一些事情。” 豪门大宅的事情,白青雾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多关心自己的主子。 “哦?是么?”她挑眉,随即勾起唇角。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易清朵摇头笑了笑,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侧眸看了她一眼,道。 “此话何意?”白青雾蹙眉。 “这三句话是一个人轰轰烈烈的一生,一生筹谋,一生算计,一生追逐,但一生还是落了空。曾是街头四巷众星捧月的人物,他一出场,茶楼必定热闹三天,后来落寞成尘埃过客,何时来,何时走,并无人关心,无人问候。它暗喻一个人风生水起时与平庸落魄后。”她解释道。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话倒是贴切,很应现在二房失势的景。”白青雾轻笑一声。 “还没。萧逝云还没有动作。”易清朵淡淡蹙眉。她这般大刀阔斧地操作下,萧逝云还能当场隐忍不发,倒真是个人才,此人不得不防。这种人要么不动,要么一动便会直接要人性命。 他想反扑,那也要看她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如今都朝着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走着,二房失势,要收拾不难。接下来,就是要拔除她和哥哥身边暗藏的那颗毒瘤。 易清朵拿着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热茶,回味着之前萧鸿飞和老夫人的话和萧逝云的神情。 她眯着眼睛,歪着头,在思索着。在荣华典宴之后的庆功宴围猎的时候,她遇到两次袭击,一个是幽魔玄铁狮,一个是黑衣人佣兵,那时候她就猜测,这两个定然是两批人马,有两批人马想要置她于死地,而这两批人中,就有一批是萧逝云,也就是李家二房所为。 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有办法确定,萧逝云究竟是引出了幽魔玄铁狮,还是雇佣了佣兵。现在,听得雾说起幽魔玄铁狮,她已然知晓他用的是幽魔玄铁狮。那么,又是谁雇的佣兵? 萧逝云想要她的命,是因为她的存在,挡了他的路,那么另外一批人,定然也是因为她阻挡了什么。废柴定然不会对任何人有威胁,那么这个人…… 易清朵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随意的敲着,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这个人想要杀一个废柴,也就是说明,她的存在不仅仅是废柴这么简单。在那个时间,在她作为一个刚刚从元灵回来的大少爷来说,这个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这个人必定是熟悉她的,察觉到了她的威胁,或者说,这个人是她身边的人,也就是说,这个人,是萧家的人。 萧家的人,想要她死的,除了萧逝云和李姨娘,还会有谁呢? “少爷!” 就在易清朵思虑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萧风的声音。 “何事?” “少爷,张妈给你送药来了。” 听到药字,易清朵瞬间便想到了刚刚白青雾的话,她看到二人在商议怎么对付她。 看来这一次张妈的出现,是必须让萧清奕死! 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吗? 易清朵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她也想着接下来就要处理身边的毒瘤,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她自己就主动送上门来了。挺好!快刀斩乱麻,省得哥哥看了烦心,就她代劳了。 “进来吧!” 萧风在外面打开了房门,张妈端着一碗浓浓的黑汤药走了进来。 “少爷,该吃药了。” 易清朵点了点头,淡淡道:“先放那吧,凉一凉再喝。” 张妈很是不赞同地皱着眉,“少爷,你又不想吃药了。” “张妈,以我现在的身体,你觉得我还需要吃药吗?” 在张妈端着那汤药进来的时候,易清朵通过闻那汤药的味道,便已经能闻出来这汤药里面都有些什么。 这汤药的确是一些调养身体的良药,只不过这汤药里面,多了一味绯衣草,绯衣草是一种慢性毒药,能一点一点的腐蚀人的身体,用量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她之前给萧清奕检查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种药。 她那时就已经怀疑了萧清奕身边的人,并不知这毒是通过什么让萧清奕服用的,如今她却已经确定了。 如此,就算没有白青雾刚刚看到的,只要这药一端上来,她就能发现异常。 “少爷现在身体能好,多亏了这些年服药的结果,少爷莫要任性,身体重要呀。” 易清朵端着那药,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萧风,这药,我可是每月都服用?” “少爷,这药是凤阳宗的一位长老给你开的调养方子,你每个月都要服用的,有时候你也不喝,只道身体已经如此破败了,用了那么多年的药也没有用,但每次都被张妈劝着喝下去。” 果然如易清朵最初所料那般,这么多年了,毒素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沉积在萧清奕的体内,最后身体无法负荷这般毒素,然后一命呜呼。 易清朵将药碗放下,手指沿着药碗的边缘,一圈一圈的绕着圈圈,目光看着汤药,头也不抬,只是语气却让人觉得心中发慌。 “张妈,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张妈觉得今日的少爷,怎么看怎么怪异,甚至是陌生。 “少爷,张妈从你出生起,就一直照顾你,至今已经十五年八个月了。” “十五年八个月,快十六年了,竟是这般久了。”易清朵抬头看着张妈,“十五年多,就算是养条狗,也该有些感情了!张妈,你跟着我从云阳,到穆阳,再到元灵,又从元灵回到了穆阳,你对我,可会有感情?” “少爷,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张妈从你出生就一直在照顾你,是你的奶娘,自然感情深厚。” “是啊,你是我的奶娘,呵……” 易清朵有什么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难怪,难怪萧清奕出生没多久就差点夭折,而萧清朵却没有什么事情。不是因为萧清奕的身体弱,而是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奶娘。 据说萧清朵和萧清奕这对双生子从出生后,所有用度都是相同的,可萧清奕的身体确实每况日下,萧清朵却是没有什么问题。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萧清奕的身边,就已经被埋下了隐患。 是将毒,涂抹在身上,在给萧清奕喂奶的时候,随着汝汁一同进入体加内吗? “张妈,不知我问没问过你,你是如何成为我的奶娘的?” 张妈的目光有一丝闪躲,但是却也有些伤痛,“旧日里的事情了,说这些也是污了少爷的耳,影响了少爷的心情,不提也罢。” “说一说吧,今日不说,怕是也没有机会说了。” 张妈察觉到易清朵怪里怪气的,与往日不同,微微蹙眉,问:“少爷今日是怎么了?好像自元灵回来,就不太一样了,就连身体都好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吗?这都多亏了张妈的药,不然也没有今日的我。”易清朵讽刺道。 若不是因为她的药,那般风华绝代的萧清奕,也不会用着女装来掩饰身份,也不用被遗弃元灵十多年。如果萧清奕没有病弱,他从小便是高贵的大少爷,萧清朵也不会香消玉殒,更没有萧逝云、萧匀沁什么事情。 李姨娘是罪魁祸首,张妈就是那个刽子手。 “这是张妈应该的,也是少爷自己洪福齐天,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少爷!” “张妈可是被夫人选中的?” “是的,夫人曾经救过我,我家那口子,嗜赌成性,欠下了很多债务,为了还上了赌债,我因此入了萧家,跟着夫人,给少爷做了奶娘。” “果真是夫人救了你吗?这倒是让我意外呢,那你的孩子与丈夫呢?” 张妈叹了一口气,“女儿在给大户人家做丫鬟,我那口子,本性难改,我入了萧家,就断了联系了。” 易清朵挑了挑眉,既然是断了联系,又怎知的本性难改呢? “张妈的女儿在大户人家做丫鬟,怎地没来萧家?” “原本夫人是要安排进萧家的,只是还没来,夫人就……” 算算日子,估计张妈的女儿懂事的时候,冷茹心就已经被李姨娘害死了! “如此说来,夫人倒是对张妈颇为照顾啊!”易清朵感叹一声,想到萧清奕的遭遇,满心复杂。 张妈只觉得易清朵性子里都透着怪异,怎地喝个药,还说起了这些来? 善恶到头终有报,凡事都有因果报应。做人一定要分清善恶,只能把援助之手伸向善良的人。对那些恶人即使仁至义尽,他们的本性也是不会改变的。易清朵绕到张妈的身后,负手而立,侧着脑袋看向张妈,“张妈觉得,我待你如何?” “少爷待张妈很好!”张妈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一直潜伏在萧清奕身边这么多年,而没有被萧清奕发现一丝异样。 “既然很好,为何张妈却做出毒蛇一般出卖主子的事情,张妈,你的良心,可还安好?” 张妈突然很是慌张,但是多半却是震惊,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冤枉一般,“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妈一直尽心尽力的照料少爷,可是没有做出一点对不起少爷的事情啊。” “是吗?”易清朵又绕着张妈,走了回去。 “少爷!少爷为何要这么说,张妈很冤枉!” “冤枉?”易清朵伸手,慢慢的将桌子上的汤药重新端了起来,“那这汤药,张妈如何与我解释呢?” 张妈眼中闪过慌张,却还是做出镇定的模样,“这是凤阳宗的一位声望极高的长老给少爷开的调养方子,张妈不过是按照方子抓到煎药。” 对于张妈的死鸭子嘴硬,易清朵不怒反笑,桃花眼妖冶异常,“难不成这绯衣草,也是那长老开的方子里面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倒要找个机会向你口中这个声望极高的长老好好讨教一二了,绯衣草居然可以入补药?” “绯衣草?什么绯衣草?我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吗?” 易清朵对着萧风挑了挑下巴,“张妈也照顾我多年了,既然这是那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开的调养方子,那么今日,就也给张妈调养调养吧。” 萧风接收到了易清朵的意思,若是到了现在,他还没有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用在易清朵身边跟着学什么了,明白了原来少爷的身体,竟然都是拜这张妈所赐,萧风的脾气立刻上了来。 “张妈!少爷和夫人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此等忘恩负义的事情,简直该死!” 萧风的玄气,在同龄人之间也算是高手,相比玄气平平,还没有到玄王的张妈来说,张妈的玄气简直不值一提。 只见萧风上前一步,便将张妈扣压在桌子上,端起桌子上的汤药就要向张妈的嘴里灌。张妈自然是挣扎的,但是在萧风手上,所有的挣扎都无事于补。 “少爷!少爷,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做出对不起少爷的事情啊,我不知道绯衣草是什么,我没有在药里下绯衣草啊!唔……” 一碗药,在张妈的挣扎,易清朵的冷眼注视之下,还是全部被灌了下去。 易清朵坐在椅子上,看着张妈匍匐在地,扣着嗓子要把药吐出来。 “咳咳……呕……咳咳……” “不是说药没事么?此药是我每个月都喝的,既是补药,张妈也操劳奔波了一辈子,本少爷念及你辛苦,赐你喝一次补药,不应该谢主隆恩吗?怎地,还是这般不愿,或者,这药真的有问题,你是知情的?”她淡淡道。 “我……”张妈哑口无言。答什么都不好。 “张妈,我今日能问你,便是代表着我已经全然知晓了,不过是念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说,还是不说呢?”易清朵冷声道。 “少爷!张妈真的不知道,张妈是冤枉的!” “张妈莫要急着喊冤,我且再问张妈一个问题,张妈可是要想好了再回答。” “少爷请说。” “执法阁的名声,怕是普天之下没有几人不知晓的,张妈觉得,我身为执法阁的执法使,麾下率领着执法阁的人,想要查到一个人的所在,需要几个时辰?想要平白无故的将一个人关进执法阁的诏狱,需不需要理由?” 易清朵这明显的威胁,是要告诉张妈,她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查到她的底细,她的女儿,她的丈夫,她家里的上上下下,甚至是养的狗什么性别都能调查的清清楚楚。 张妈听懂了,既然是听懂了,脸色就变得惨白,神情也变得惊慌。 “是李姨娘!是李姨娘让我这么做的!我是李家的家养奴婢,遇到夫人,其实都是李姨娘计划好的,夫人心善,在夫人怀了孩子的时候,李姨娘就一手策划了这件事情!” 易清朵并不是纯粹的威胁,如果今日张妈不说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她向来都是言出必行,今日就必定会一声令下,将张妈调查个清清楚楚。 果然,在易清朵没有一丝质疑的目光之下,张妈感受到了这种压迫感,将一切都从实招来。 “李姨娘把我安排在夫人的身边,就是以防夫人生下少爷,没想到夫人竟是一胎双生,真的生下了少爷,李姨娘就想着要除掉少爷,让我在身子上涂抹了绯衣草,败坏了少爷的身子。随后每个月,都给少爷服用少量的绯衣草,绯衣草用量极少,却无法清除,便是连凤阳宗的医师都无法查出来,可是服用的多了,就能彻底的毁了身子,少爷卧床十多年,也是因为服用了绯衣草的缘故。” 易清朵原本以为,张妈或许是被李姨娘收买的,或许是被李姨娘威胁。只是没想到,张妈竟从始至终都是李姨娘的人,李姨娘竟是在十五年前,甚至更久远的时候,就下了这样的一步棋! 果然是好手段! “你真该死!”白青雾听得怒火中烧,拔剑相向。 “雾丫头!”易清朵看着要暴走的白青雾及时喊住。这丫头平时温柔理智,今日可有些沉不住气了,不理智了。她可是留着人还有用的,可不能就这么被她杀了,就这么杀了也太便宜她。 “哼!恶奴欺主,简直罪该万死!”白青雾气得一脚踢了过去。张妈瞬间被踢远了几步,口顿时吐出鲜血来。可见白青雾这一脚不是吃素的。 白青雾气鼓鼓地收了剑,立在一边,冷着脸头扭到一边去。 张妈顾不得疼痛,艰难起身爬过来,跪下,不停地“咚咚咚”磕着头。 “少爷!张妈对不起少爷,也对不起夫人!但是除了这件事之外,张妈对少爷的确是真心的,还请少爷看在张妈这十几年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要牵连张妈的家人!这一切都是张妈犯下的错,做下的孽!就让张妈一人偿还吧!张妈愿意已死,以赎罪孽!” “死?太便宜你了!” 虽然说各谋其职,她做了一个李家奴婢的本分,但是她害了萧清奕的十五年,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偿还得了的。 “张妈一切都听凭少爷发落!” “既然你要听凭发落,那么我就让你,做一件事。” “少爷请讲。” 易清朵勾了勾唇,显得有些邪魅诡异,“我要你去……” …… 易清朵最喜欢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现代,她与单莫钥闻名江湖的除了暗杀和医毒双绝之外,还有便是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法。在这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奉行之法下,所有高深广泛的武学功法都显得逊色不少。 二人的以牙还牙的做派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单莫钥有时候还动动脑子想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最为学以致用的则是易清朵了。他们最善于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用对手的功法打败对手,是在功法和心里上对对手的绝对碾压。 但其实没有人知道,二人是因为懒,特别是易清朵最为懒散,懒得在无所谓的人身上浪费心思,过招的时候懒得去想用什么招式破解,用什么招式去打败对方,简单干脆又直接的,用对方的招式战胜对方。 所以,哪怕换了时空、地点,易清朵还是习惯性地沿用自己之前奉行着这般行事之道。对于李姨娘,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已经不愿再多花什么心思去对付李姨娘了,剩下的事,便也让李姨娘尝一尝,她自己的手段是什么滋味吧。 第二百零一章 恻隐之心 夜晚,易清朵收到王韧琅的消息,说李家二房有一对夫妻试图先是试探逃跑,被抓后男子被打得半死,突发疾病死了,女子想着自杀殉情,被他们及时制止了。易清朵让他查了一下这对夫妻是否有过参与协助李帆之事,王韧琅回禀了没有,是受牵连的。还说此妇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萌了死志。 易清朵微微蹙眉,吩咐王韧琅悄然处理此事,带了话给那妇人,若是听了进去便给盘缠悄悄将人移到世俗界隐姓埋名过日子,还是萌生死志,那便无需再管。让王韧琅将尸体归还给那妇人,好生安葬。 王韧琅虽然不解她的行径,但还是得令准备返回执法阁去执行。 “等等!”她喊住他。 “我和你一起去!”她道。有些事情她需要亲自确认。 “是!” 没多久,王韧琅将人秘密地带出城外,在上次易清朵与霜见面的那个亭子里。 “民妇见过大人!”妇人见到她来后上前跪下见礼。 王韧琅立在易清朵身旁,随时保护。 “你叫什么?”她问。 “民妇叫李羽晴。是李家的家奴。” “李羽晴,起来回话。” “谢大人!”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不可挽回。此事也说不得对与错,有因必有果,在你们选择做家奴的时候开始就该知晓,荣辱与共,没什么可说的。还有,之前你们的试图逃跑便是因,你丈夫意外身亡便是果。有些事情你需要看开一点,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易清朵淡淡道。 李羽晴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听说你萌生死志,我本是想让人带话给你的,但是又怕你只是一时想开,后续还是会在某种情况下走极端,便亲自前来说与你听。” “多谢大人!”李羽晴跪下给她磕了个响头。 “能说说你和你夫君的事情么?” 呃?李羽晴一惊,怔愣地抬眸看着她。 她将她扶起,淡淡道:“说说你们的故事,我有时间听。” “是!”虽然不知道这萧清奕为何要如此,但是她还是细说起她和丈夫的往事。 “我夫君出生不好,但是有才情,他是来自世俗界的一个大家族的落魄公子,后来偶然间被我所救,为了答谢我的救命之恩,他帮我做事。夫君虽然出生不好,但是气质却很好,我们是日久生情。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参加一个花灯会,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花灯就要写诗作对,我看中了一个兔子的花灯,夫君写了一首诗,当时便将那花灯赢了去,送给了我,那夜月色很美,我的心也不受控地砰砰乱跳动着,那夜我对夫君动了情。 后来,我们朝夕相伴,相扶相帮,夫君也日渐对我动情,一切水到渠成,我们在一起了。开始家人不同意,极力反对,我又倾心于他,为了他甘愿私奔。那夜我把包袱都准备好了,可是夫君为了我,拿了包袱,带着我再次跪在双亲面前,同意入赘,后来父母才同意我们二人的婚事。因着是家奴身份,所以我们的婚事没有大办,只是请了一些近亲办了酒席。 成亲没多久,我们便遇到了代家主这样的事情,夫君为了我和孩子,孩子还是进执法阁的前一天才得知的,他为了我和孩子才想着试图逃跑,没想到本就身体不行被惩罚后直接引发了旧疾,就…呜呜呜呜……” “都是李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害得,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受牵连,我夫君也不会为了我和孩子想着逃跑,更不会旧疾复发而死,都是这个该死的李帆……”李羽晴眼中是浓浓的恨意。紧紧地握着拳头,掩饰着心中的激愤。说到这里,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李帆已死,她紧绷着的神经似是松了松,也解脱似的笑了笑。 “如今,李帆被问斩,也当是为夫君报了仇。大人,夫君不在,我不想再活了,你行行好,帮我一把吧!” 易清朵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李羽晴。她从未尝过情爱滋味,但是却看得出来,李羽晴定然是爱极了她夫君。为了夫君,她可以生,也可以死,如今只想着解脱,也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解脱,而是终于再没有人,可以全心全意地爱她了。 易清朵突然想起现代,想起了自己的好姐妹单莫钥,她与俞飞叙的感情。当时的三人组,自己是个加大号的电灯泡。但是却从不影响三人的交好关系,也没有出现过染指闺蜜男友的事情。人家常说防火防盗防闺蜜,但是他们这里完全没有。只是这些和谐的幸福时光维持没多久,就被miss金那些人毁的一干二净,还导致了后来莫钥与飞叙一直没能在一起,即使莫钥恢复了记忆,也不敢轻易出现在飞叙身边。她曾不解地问过莫钥,莫钥说我已经染黑了,不想把他也染黑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可能回不去了!便是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了出来。她心疼地抱紧莫钥。 她虽然没有动过情,但是不代表她不知情。 曾在电视剧上经常听到过,为什么有许多世家公子不愿意为官,因为官,讲究的是公正是真相是法制,而不能讲人情常理,是需要有冷硬的心,无人间的情。 就如眼下这般情形,无论有多么大的苦衷,承受了因,便要接受果。 本来还想问她什么,如今,倒是不需要再问了,因为问了也是白问,她不一定知道李帆的事情。 “说出一个让我放你的理由,我还你生的志气。”易清朵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羽晴,她没有普济天下的圣母情怀,曾经多年的杀手生涯,已经练就出了一颗冷漠的心,可她至少还有心,比起暗忻(xin)辰的无心,还有些人情味。不然也不会出现恢复记忆后的劫富济贫的双生花了。 面对易清朵的问话,李羽晴神色未变,夫君已死,她的生死早已被她置之度外。 “即便是死,也不能是戴罪之身,你明白么?因果轮回,我相信你还是知道的。”易清朵淡淡道。 “李帆的那些龌龊事我确实不知情,只是有时候我偶然间发现他与一个黑衣人见面,那人与他见过两次,都是带着黑色兜帽,看不清面貌,然后匆匆离去。不过,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了那人兜帽之下额头上好像有个印记,有点像……像什么来着……”李羽晴正努力回想着。 易清朵和王韧琅对视一眼。 “哦,好像一朵花。”李羽晴突然叫道。 “什么花,还记得么,可以画下来吗?”易清朵问。 李羽晴点了点头,“当时也是匆匆一眼,擦肩而过,之所以记得清是因为这花很特别,只因着那人走得急,不然我早被灭口了。”回想起当时那人阴冷看她的眼神,她到现在都心里发紧。 王韧琅拿出东西,纸笔。易清朵抬眼看了他一眼,赞道:“不错!” 王韧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习惯了!” “好习惯,继续保持!” “是!”得了上司的夸奖,王韧琅心里美滋滋的。 李羽晴画完给易清朵,她看了眼,这不是彼岸花嘛! “大人认得此花?”王韧琅好奇道。 “嗯!此花叫彼岸花,也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幽冥之花。”她道。 “那人的容貌,你还记得多少,能否画得出?”她看向李羽晴。 李羽晴摇了摇头,回忆了一会,蹙着眉头道:“看不清全貌,不过那人一身冷气,眼睛很犀利,我可以将那双眼睛画出来。” 这是重点。易清朵和王韧琅心下皆是一喜。没想到出来一趟还是有收获的。 李羽晴又画了眼睛,交于她。 易清朵接过,看了眼,将这些都交给王韧琅。 “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对我们也很有用。本使言出必行,既然你做到了,我便也应承我刚刚的话。你也不用想着自杀,要知道死对于一个人来说太简单了,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你与你夫君恩爱有加,想必你也不舍得将你们的爱情结晶给毁掉。”她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她的肚子,继续道:“你刚刚也说了,你夫君来自世俗界,是个落魄的大家公子,他为了你付出太多,还入赘李家,自此后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了。你难道不想去你夫君的家乡走走看看,了解一下他原来生活的地方吗?” 李羽晴眼泪未干地看着她,一双眸子瞪得老大。 “即便是一个人再付出再爱一个人,但是也需要双方父母的祝福,才是世上幸福的。你的父母同意了,他的父母,你们可有看到过,还有像你说的他家落魄了,或许你的出现还能帮到他的家族,为他尽孝道,为他的家族做贡献,为他的家族应付仇家,等等,这些都可以做,也很有意义,起码比死值得。” 易清朵一通话说完,便看着李羽晴,“有时候活着比死更有意义。你有太多事情要做,如果你还爱着他,而不是选择轻生,而是把他没活过的没活够的,都活出来,活出两个人的精彩来。” 李羽晴怔愣在原地。 好久,她才扑通一声,朝着易清朵再次下跪,泣不成声:“对不起,大人,我知错了,民妇知错了!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民妇知道了,民妇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后断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谢谢大人,民妇收回刚刚的话,以后再也不会想不开了,谢谢大人……” 一旁的王韧琅满眼带着崇拜的小星星看着易清朵。 “既然你已然想通,那么接下来的路即便再艰辛,你也要咬紧牙关,做好心理准备。女人与男人终究是有差别的,这点你要自己清楚。” “是,谢谢大人提醒。民妇会谨记在心,永不会忘。得大人点拨,民妇不会再犯蠢了。”李羽晴流着泪,仰头看着易清朵,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也带着浓浓的甜蜜与怀念,也就是这笑,在日后易清朵的脑海中久久不散,千帆历尽,她才知道,原来这一笑,代表着的便是……情深义重的爱情! “敢问大人,是否有过喜欢的姑娘?” 喜欢的姑娘?她连喜欢的男子都没有,怎么会有喜欢的姑娘,摇了摇头,道,“并没有。” 李羽晴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笑了笑,“果真如此,大人,你没有爱过谁,自然是不会懂得情之一字。其中的欢喜喜悦,只有每个人心里才会体会,所有的悲伤苦楚,都会甘之如饴。爱一个人,本就是不理智的,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是毫无保留的付出,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誓言。” 李羽晴此刻的表情,就如同修炼明悟一般。 易清朵淡淡蹙眉,心中想着李羽晴刚刚说的那句话,情之一字,究竟该怎样参透?爱一个人,又是怎样的让人失了理智? “我在民间曾听过一句话,生不能同裘死同穴,你与你夫君,既然如此相爱,那么本使,便成全你们。”易清朵不再去看李羽晴,看向一旁当吃瓜群众的王韧琅该开工干活了,“你让人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派人将她的丈夫与她一同送往世俗界,给她盘缠上路吧。” 李羽晴重重地给易清朵磕了一个头,“李羽晴,多谢使者大人成全!大人大恩,李羽晴永记在心。” 易清朵淡淡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她已不想再过多追究。高门大院,大多是苦命女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李羽晴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含着泪再次朝她磕了三个响头。 易清朵受了她的礼。她不懂情之滋味,看过世间百态,一颗心早已冷硬,轻易不会动容,她不懂,那样的目光里,究竟……藏着的是怎样的深情?她也不愿去懂,若这样的深情,让人连性命都能枉顾,都能舍弃,就像是罂粟,让人无法自拔,失了理智。而她,向来都是理智为主导的。这样的感情太过可怕,她不愿去碰触。李羽晴的行为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好友单莫钥。之前莫钥是这样,现在这个李羽晴又是这样! 唉!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李羽晴夫妇的事情让她想起古代诗人沈杰写的那首诗: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你若弃我而去,我必投湖自尽。你若身陷危急,我必以命相抵。你若驾鹤西去,我必忠贞不渝。 易清朵眉眼紧蹙,掉头,心下不由地多了一分怜惜。 李羽晴含着泪,不停地道谢,易清朵却并未回头。 “从今以后,隐姓埋名,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处。” 李羽晴抬头看向易清朵,泪流满面,“多谢大人!羽晴明白,从此世上,再无李羽晴!大人再造之恩,民妇永世不忘!可是,民妇很想知道,大人为何会冒此风险,将我救出?” 李羽晴毕竟是大家氏族调教出来的,想的事情有远见、周到,在她看来,萧清奕这位执法使者,不过是奉命追捕凶案,与他们并没有任何交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亲自出面救下她。且怎么看,这位执法使也不像是那种柔情之人,何况他是萧家大少爷,与李家二脉有恩怨。 “为何?”易清朵也想知道为何,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竟然冲动地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似是这般苦情纠缠,她也见了不少,按照她的性子,根本不会有半分动容,这次却又为何做出这样的事? 为何,为了一时的心软?不是,因为她在二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单莫钥的身影,动了恻隐之心,多管起了闲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就当是为了人间的美好多做了一份善事吧! 李羽晴惊愣地看着她。眼前这人横看竖看都不像是那种多情人,反而是薄情多。她觉得矛盾。 李羽晴的矛盾心理易清朵不知,也懒得知。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羽晴淡淡道:“我既已救你出来,便不会有心加害。” 听得易清朵如此说来,李羽晴显得有一丝慌张,“民妇并没有这般想,民妇只是想知道原因,才能报答大人。”不管此人是因何缘由突发的善心,但是这个天大的人情她定会铭记于心。 易清朵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袋灵石丢给她,“走吧,天涯海角,带着你的爱人和希望远走高飞吧。刚刚说的只是一个参考,至于去哪里,由你自己做主。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也无需告知我你的去向。经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王领队,把她夫君的事情处理好,给她一个储物戒,让她自己随身带着,轻装上路。” 易清朵说完抬脚便走。 “是!”王韧琅在身后回道。 李羽晴含着泪看着易清朵,泪中却是满满的喜悦,“不知使者大人,可否愿意借一步说话。” 易清朵扫了一眼王韧琅,王韧琅点了点头,然后自己走到稍远的地方,她看向李羽晴,“你有何话要说。” “使者大人可还记得,刚刚民妇曾问过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记得又如何?” 李羽晴低头浅笑,“刚刚王领队在,民妇不好说什么,也问的不对,如今民妇再问大人一次,大人可有喜欢的公子?” 易清朵桃花眼中阴鸷一闪,“你说什么?” “大人,我夫君游历过红尘,我也跟着夫君学到一些识人的本领,大人可以瞒住任何人的眼睛,却独独瞒不住民妇,民妇在刚刚见到大人已经开始怀疑了,直到大人后面说的一席话,才笃定了大人的身份。” “这些话,你本不应告诉我,李羽晴,你可知,秘密被第二个人知道了,便不是秘密了。” “大人于民妇来说,是再造之恩,即便是大人此刻想要民妇的命,民妇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究竟想说什么?” “大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你今日不知民妇之前所选,待你遇到心中那个值得你用命去呵护的人时,你就会明白今日民妇所做的决定。民妇的夫君能够为了民妇而选择冒险,危难之际他没有负我而去,我很庆幸,也很幸福,如果他负了,那也是民妇的命。” 易清朵蹙眉。若是有人负她,杀了便是,何必认命?只是她看着李羽晴的眼神,始才发觉,或许打动她的,不止是看到了莫钥的影子,还有这种倔强的眼神,不屈于命运的倔强。曾在莫钥身上见过,如今再见,仿若隔世一般,久远。 只是莫钥,你究竟在何方?心中不由地一痛。想起那次决绝的离别,莫钥对飞叙的诀别,眉头不由地皱的更紧。 莫钥,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挚友,要好好活着等着我,不管何时何处,哪怕穷极一生,我也会找到你,一定会!手紧紧的握着,心里暗自下着决心。 蹙眉沉思了一会,才抬眸扫了一眼不远处等候的王韧琅,“李羽晴,但愿你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这,便是对李羽晴的一种祝福。 李羽晴再次跪在地上,对着易清朵离去的背影重重的磕头,“使者大人,你是个好人,你定能遇到那个豁出性命去呵护你的人,李羽晴定会日日为大人祈福,望大人万千保重!” 送走李羽晴,易清朵快马加鞭地回了萧家,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王韧琅回去便直接去办理李羽晴丈夫的事情,连夜将李羽晴送出了穆阳城,去了离世俗界相近的城市,至于后续的,他也没有再关注了。 返回执法阁,他去了玲珑暗阁汇报。 暗忻辰听了他的回禀,淡淡蹙眉,勾起一抹唇角,“本君倒是不知,原来本君的小狐,竟是这般的心善。” “是殿主心善。”身旁的风轻鸣轻声附和道。 心善未必是真,无所谓倒是事实,否则他一切都心知肚明,也断然不会旁观着她放过了李羽晴。 “情爱……呵,让人失了理智,失去自我,变得如此疯魔的东西,当真是无趣。” 王韧琅扫了一眼一旁,抚着小白狐,一脸嫌弃的暗忻(xin)辰,那神情,就好像在说什么避而远及的瘟疫一般,又好像,在唾弃如粪土般腐朽丑恶的事物。 如果让易清朵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定会给一个大白眼,然后再嗤之以鼻地说果真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孽。要么再说君上说的没错,以君上的风姿高雅,怎能被情爱这等风月之事污浊了仙气。 风轻鸣扫了一眼事不关己,连听热闹都没有兴趣的暗忻(xin)辰,问道:“主子可要撤回?” “小朵真是心软的很。”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为何?就因为这对夫妇殉情吗?真是可笑。 “此案既是由她定夺,便依了她吧!”反正是那丫头要整的李家,如今放人也是她。 “你下去吧!”风轻鸣看了一眼自己主子没有再问话了,就打发王韧琅离去。 “是,属下告退!”王韧琅退了出去。 第二百零二章 总指挥要见她 次日一早,易清朵在空间修炼完,用早膳的时候得到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李家那些人的审判听说总指挥使已经批下来了,李帆问斩,李家二房其余人等废除修为世代为奴,发配至世俗界的边疆,法源寺被查封,法源寺上下,与李帆一样,全部问斩。 第二个消息,是在易清朵意料之外,甚至是根本不会想到的事情,执法阁总指挥使,也就是自己顶头上司,竟然要召见自己。 做执法者有些时日,在开始受封的时候总指挥使外出办事一直没回来,一回来就批了她的文件、传唤她,不知这次突然召见她所为何事? 不过,既然是总指挥使要见自己,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上司,之前不打交道,以后总是会经常打交道的。还是一刻不得耽误,易清朵得了消息,便没有去看李帆一众人行刑,而是去了幽兰小筑,与萧清奕商谈一些事情。 “总指挥怎么会突然召见哥哥?”虽然是在幽兰小筑,但是为了不让有心人听了去,萧清奕还是以萧清朵的身份自居。 “我也不清楚。之前受封也就是一语成定就成了执法使者,后来上任至今也并未得见。听得下面的人说他被法主派去外面办事去了。如今一回来便唤我过去,我也有些纳闷!”她也有些摸不着头绪。难道是她太过出风头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在荣华典宴之上大放光彩的夺了魁首她就做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而后来庆功宴围猎又是以惊人成就取得第一,更是刷新了大家的认知。然后,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抄前执法使者的家,后来还新官上任三把火揪出了内奸,再又是现在的人口失踪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虽然在外人看来,她是暗忻(xin)辰的人,她能得进执法阁不过是因为暗忻(xin)辰的关系,法主不得不默认。如今看来,难道是看到自己的价值,可以堪以重任了? 之前避而不见,一则是因为暗忻(xin)辰的关系,见了还不敢轻易得罪给好脸色,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还不如不见,就当做隐形人,默认自家主子的操作。二则,也就是想暗中看看她是否有真才实学,是不是单单就只是靠着裙带关系,花瓶一个。 易清朵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管这总指挥使有什么目的,还是纯粹的只是想见见她,她都觉得没有什么惊讶的。换做是自己,也会这么做。 想清了,也就无所谓了。 “哥哥想到什么?”一旁的萧清奕见她舒展眉头,一脸轻松的勾起一抹唇角,淡笑着问道。 “平常心!”易清朵朝他一笑。 “嗯!”萧清奕点头。 “对了,妹妹这儿可是有什么事情?我听得萧风说小筑来过外人。”她问。 “确实有一桩。慕容家老太君送了请帖过来,说慕容家大姑娘慕容婧(jing)雪和二小姐慕容轻曼难得一起回家,家里也许久没有好好地热闹一番了,所以特意办了一场游园宴,请了各世家小姐一起聚聚。” “哦?游园宴!”易清朵微微挑眉。 慕容家,她的印象里,好像与慕容家没有多少往来,唯一一次还是上次与慕容云影在狩猎活动那次的试探。她想起了那次慕容云影的邀请,难道是他的意思? “自古宴无好宴,这场游园宴倒是也不简单!”萧清奕道。 “就算是鸿门宴又如何,我也要亲自去品上一品。”易清朵看着他道。 “什么?你……”萧清奕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地在易清朵耳边低声说道:“你要自己去?” 易清朵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不管他们目的何为,我自然要亲自去会一会。” “不行!你不能去,这次,我去!”萧清奕不放心地道。虽然丫头修为恢复,但是世家大族尔虞我诈并不比那世俗的深宫大院私斗少多少。听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有多少人莫名其妙地就死在了宫里,而这青云大陆上豪门世家又有多少表面风光的龌龊事是为人所知? 虽然易清朵是穿越过来的,但是做为这个身体双生子奇妙的感应,易清朵还是能体会到萧清奕现在的心情,心里生出一股从未体会到的感觉,除了自己的妈妈和哥哥外,从来没有人把她的死活看得如此之重,后来上学后结交到一些知心的朋友,除了他们后再无人,连自己的父亲和家族的亲人也是没有。无论是做杀手的时候还是做易家千金的时候,这种被人在乎重视的感觉,很奇妙,也……很暖。 “哥,你现在身子虽然调理好了,但是还是需要休养一些时日,才可达到健康的体魄,前去赴宴,定是要伤神的,我虽不担心你是否能应对各种状况,但是我担心的是你的身体能否支撑着你去应付那些琐事。” 萧清奕才清除完体内的毒素不久,又急赶着锻造体质,虽然可以修炼,但是体质还是欠妥,身体需要多休息和温养,操不得急,而且不能饮酒,前去赴宴,又怎会少了饮酒呢?忘忧酒是她添加了生机之水和各种珍稀灵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普通酒没有,只会伤身。虽说是女眷,但是酿制的果酒,正是适合女眷饮的,于他不好。 “一说到正经事,你就拿我的身体当借口。反正这身体是你在调养,是好是坏,不都是你说的算。” 易清朵无奈地笑了笑,“你放心便是了,就算某些人不安好心,我猜想这一次聚会,她们还不至于做什么。” “如是如此,我也可以应付的。你这样贸然前去,若是被暗殿和萧家的人察觉恐有性命之忧,我觉得还是我去。” 易清朵素手一挥,一道神念笼罩整个房间。然后看向皱着眉头的萧清奕,笑着认真道:“哥哥这次能不能快速修炼就看休养的彻不彻底了。好不容易哥哥才能修炼,妹妹想早日看到哥哥踏上大道之门,只有哥哥的身体真正恢复了,妹妹才能彻底放心。前期,哪怕是一丝的不确定,妹妹都不想去赌。你是我的亲哥哥,我赌不起!” 萧清奕眉头舒展开来,看着她,静静不语。 见他不为所动,她只能动之以情,“哥,如今,我们现在是有亲爹等于没有,有娘家还需要有所顾忌,以萧家做后盾却做不了,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哪怕妹妹知道哥哥是一心为妹妹好,可是所有的事情在与哥哥相比时,其他事情都可以靠边站。” 萧清奕喉咙滚动了几下,双眸心疼地看着她,声音有些颤,道:“就算如此,哥哥也不希望你将所有事情都大包大揽,你是女孩子,就该被疼在手心里。说到底,是哥哥无能,不能……” 易清朵伸手捂着他的嘴,认真而心疼死了:“不,不是哥哥的错,哥哥不无能。在妹妹心里,哥哥睿智沉稳,有勇有谋,是坏人太过多了,我们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哥哥不要妄自菲薄,妹妹以后不许哥哥这般轻贱自己。” 随即她便将张妈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知道哥哥会伤心难过,但是有些事情总归是要知道的。所以趁此说出来,哥哥的心不会太过难受。 “……”萧清奕满心满眼的心疼和后悔。 “哥,振作起来,哥哥要做那人上人,顶级强者,妹还需要哥哥的庇佑呢!妹妹不会一直都做女汉子的。”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却知道这是必须过的,就算是残忍她也不想瞒着他。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想寻找一个机会告诉他张妈的事情,上次说出也是想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她笑了起来,打趣道。 饶是沉寂在难过中的萧清奕此时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心中的郁结也因着她一番笑弄消散了不少。 “前期就让妹妹打头阵吧,特殊情况,咱需要特殊处理。如果哥哥看不过去,那就以后好起来,修为提上来了,多宠宠妹子呗。咱是修者,一辈子还长着呢!” “好!”知道她的好意,他又怎忍心拂去呢,唇角颤了颤,笑着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易清朵道。 “你呀!”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对了,宴会定在何日?” “后日?!” “好!我等会先去见完总指挥使再回来!”易清朵道。 萧清奕点了点头,又不太放心地朝她道:“去了注意些,保护好自己!” “嗯,谢谢哥,我会照护好自己!”她笑了笑。 萧清奕含笑着微微点头。 易清朵又查看了下萧清奕的身体,然后便离开了幽兰小筑。 第二百零三章 总指挥使似故人 进了执法阁,直接向着总指挥使的房间走去。 总指挥使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房间比她那使者房间大了一倍不止,而是里面亭台楼阁,鸟语花香,一应俱全。 看得出这指挥使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就是不知真容如何? 易清朵边打量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边心里无边的想着。 在一处“净月阁”的门口停了下来。 里面大殿一分为三,中间是接待客人的客厅,左侧是一间隔开的房间,隐约可见文房四宝、书籍之类,应该是书房。右侧一处是一道紧闭的门,猜测应该是卧室。 客厅里站立一道白色背影,身姿飘逸,负手而立,他面前是一副山水水墨画。 易清朵微微蹙眉。心里想,要不要出言提醒一下,自己来了,还是等着呢? 看了眼里侧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她嘴角微抽。她不相信他真的没有发现自己。显然是要先给个下马威。 “咳咳!”两声,道:“属下萧清奕参见总指挥使大人!” 男子在她语毕一会,才转过身来,道:“来了!” “是!” 易清朵抬头向里看去,在见到男子之时,身子微微的一颤,只见一身华贵白色锦袍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如玉的俊颜,俊美绝伦,面上挂着优雅的浅笑,行止俊雅优美,意态风流潇洒,高贵华然,气质天成。仿佛是从那天边踏云而来的使者,立时间便晃了她的心神。 这是执法阁的总指挥使月倾冷! 易清朵怔怔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来,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从现代到这个世界,两张容颜最后转变成同一张容颜。易清朵只是看着他,觉得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这副尊容的人。 “飘,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飘,没想到你口是心非啊,呵呵……” “飘,做我女朋友好么,我不敢保证我能一直有命陪你到老,但是我愿意把我所有的温柔全部给你一个人,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 “麂,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 “麂,说我口是心非,你呢?打着为人好的旗子只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麂,你不觉得作为一个杀手,你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脑残!做你女朋友我别的不快,死的比较快……” …… 曾经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麂,现代世界里一起成名的杀手,长得丰神俊朗,一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样,实则狠辣腹黑。只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却经常在易清朵面前表现的如玉般温文尔雅,轻浅含笑,常常把那句“飘儿!女孩子要矜持,不然小心嫁不出去!”挂在嘴边,温雅、肃然、不张扬,可是现在的这幅尊容,虽然依旧容颜如玉,可这玉却是高贵、翩然、优雅、风华的。 尽管是两张相同的俊颜,现代见过的人,如今再见,也无人敢质疑这是一个人!即使聪慧如易清朵,也只是觉得太相似而已。 “你就是萧清奕?”男子清冷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一双凤眸带着一抹晦暗不明的幽深。 他不是他!有点失望,又有点……说不出来那种滋味。 易清朵骤然一醒,恢复清神。她抬眼看着那张相似的面容,只见月倾冷抿唇看着她,一双俊眸幽深不见底。微微蹙了蹙眉。 “正是属下!”她正色道。 “倒是有几分能耐!”男子微微一笑,一语双关。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刚刚看到自己那般震惊后又那般失望,但是不得不说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值得礼待。然后侧身伸手,很君子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易清朵也微微一笑,“谢谢!” 虽然贵为上下级关系,但是因着暗忻(xin)辰这层关系,除了该有的礼仪态度,其他的她也不会太过分的清。这就是靠势的好处。显然这月倾冷对此也不在意。所以她更放得开些。 月倾冷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倒还是个有趣的人,只是这脸皮么,挺厚的。 易清朵装作没看到那一抹轻笑,道:“不知大人让属下来所为何事?” “不为何事,纯粹好奇!” 易清朵脚下一顿,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阐明来意。 “呵呵……”他清笑起来,声音沁人心脾。 说好的高冷人设去哪了?易清朵嘴角微抽。看着这张曾经朝夕相处的脸,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虽然后来没有跟那人成为男女朋友,但是当时被人算计却与那人发生过…… 月倾冷眉头微皱。 这是他第二次在自己面前走神了。他的印象里没有过萧清奕,很肯定自己没见过此人。可此人为何又刚刚那般表情?还频频走神。 “你曾见过我?”他问。 “不,没有见过真人!”回神的易清朵摇了摇头,然后随口解释:“只是在画像上见过大人的风采,只是如今得以见到真人却觉得画像不及真人十之一二。大人风采翩翩,温润如玉,清华高贵,实难与传言中酷吏刑官挂上钩。” “呵,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一见更胜传闻。传闻萧家大少爷是个废材,没想到倒是一鸣惊人,懂得藏拙,是个精明睿智的人。你的三把火烧得很得人心。” “没办法,生活所迫。城市套路太深,我不低调怎么躲过那些难以应付的套路呢!” 月倾冷眉梢微挑,愣愣地看着她。 只见她眉眼带笑道:“人生在世,恍若白驹过膝,忽然而已。清奕只不过看够了一些事,看透了一些人罢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蛰伏需得好时机。清奕也是庆幸自己得以找到一个识得清奕这匹千里马的伯乐罢了。” 月倾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本来他觉得这个萧清奕是靠关系的,而且还听得下属说长得很小白脸,他打从心里的就看不起这种人,心里是轻视的。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让他产生了好奇,虽然人远在幽暗森林,但是还是想着早早完成法主的任务,回来见见这传闻中的萧家大少爷。最近这萧清奕的风头太盛了,想让人忽视都难。何况还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所以,出于好奇,便今日传见了此人。只是见过之后,发现与传闻中的不一样,眼前之人,有着伶俐的口齿,说话头头是道,应对沉着冷静,对答如流,还妙语连珠。并非传闻那般废物。就算不能修炼,但是这份足智多谋的智力就胜过许多人,更何况此人懂得藏拙,真真是慧心妙舌。 来到一处软塌旁边,停了下来。月倾冷为二人倒了灵茶。 易清朵见榻上放置着一个棋盘,黑白子分别装置在盒子里,价值非凡。 见她盯着棋盘,含笑道:“大少爷会下棋么?” “略知一二!”她点了点头。想当初,她的棋艺还是跟着莫钥学的,每次下棋都下不过莫钥,后来知道飞叙棋艺精湛,还跟飞叙一起学了一段时间,后来才偶尔侥幸赢那么一两次,那时的三人真是无忧无虑,生活在阳光之中,觉得时光过的真快。如果不是因着miss金一干人,她的生活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月倾冷的目的她已经知晓,与自己猜测无疑,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容貌居然与前世现代的麂是一模一样的。 “哦?可否有兴趣来一局?”月倾冷挑眉浅笑道。 “乐意之至!”易清朵笑着道。好久没有下过棋了,从被miss金带走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棋了,如今见着这么好的棋盘、棋子,也多了一分雀跃欲试的好心情。 二人落座。 月倾冷摆正棋盘。看向易清朵,道:“大少爷执何子?” “黑子!” “好!” “不知大人棋艺如何?”易清朵看向他。 月倾冷淡笑一下,道:“虽不及大少爷的势如破竹那般一鸣惊人,但还算好!” 易清朵微微蹙眉。此人看来棋艺很高,不然就不会那么自信,自信中带着一抹清高。势如破竹么,那他应该就是气势磅礴了!哼,口气倒不小。虽然自己棋艺与莫钥相比稍显逊色了些,但是自认还不是太差。既然他那么自信,那等会就给他来个秋风扫落叶,雷霆万钧看看。 “谁先?”她问。 “大少爷先!” “谢谢!”说完,一枚黑子落在正中间。 一举中峰! 月倾冷眉梢微挑,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在她黑子旁边落下一枚白子。 “大人聪明睿达,料事如神!”易清朵好看的桃花眼带着笑意道。 “大少爷也是,才华横溢,我若不盯紧一点恐怕待会就会输的很惨。” “是大人过谦了!”又是一枚黑色子落下,紧跟着那枚白色子后面。 “什么事情都是因人而异。传闻都做得假,似大少爷这般鹏鸟始终是回归高空的。”月倾冷话里有话。 易清朵也不解释,只是笑笑,道:“在没碰到大人之前,我觉得自己心里很没有底,不知道自己跟了个怎样的上司,说实在的,清奕心里很没谱。如今得见大人,清奕那颗悬起的心总算可以安落平稳了。大人不仅人俊美无双,才智过人,清奕在大人面前倒是有些献丑了。” 易清朵的话像抹了蜜一样,说得月倾冷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倒是挺会说的……” “没想到大少爷一表人才,气宇轩昂,还巧舌如簧。我今日也开了眼界。殿主不愧是好眼光,法主也英明睿智!”如今,他才正眼瞧她,真正地将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人不仅聪慧过人,还八面玲珑,进可攻退可守,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说得天花乱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倒是个挺有意思的。难怪暗阎王也要对他另眼相看,自家主子更是当众承认他给他执法使者身份。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与之才相交一会,便可轻松自在地谈天说地,笑谈人生。 “大人雍容华贵,言简意赅的能指出清奕的问题所在,说明大人才是那见多识广、智谋双全的人。清奕只不过刚好起了承托的作用。” 二人你来我往地相互恭维着。特别是易清朵,成语、拟人、比喻一篇篇优秀的小作文似不要钱的交出来,一阵天花乱坠,彩虹屁简直不带重样的,说得月倾冷那是大笑开怀,怎么看她怎么顺眼。 …… 易清朵也没想到这棋一下就是一整天。连午饭都省了去。一直到天快要黑了,太阳都下山了,才遥知时间过的好快。忆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才起身告辞。 出了净月阁,便匆匆向着萧家赶去。 看着那道消失不见的背影,月倾冷眉头微挑,只是脸上的笑意却一直不减。没想到今日的试探和好奇,让他对这个萧清奕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观。之前的轻视和不看好一扫而光,继而出现的是欣赏和一见如故。 准备命人送晚膳过来,没想到又接到了任务。展开任务一看,心里哀嚎:我才从幽暗森林回来啊,为什么又要去啊!还是即刻出发!啊啊啊!!为什么??? 没办法!长叹一口气,再次匆匆收拾一下,连下属都忘了通知直接用传讯玉简匆匆写几句话留在书桌上,放出自己的魂宠青鸾,飞身而上快速离去。 晚饭前,易清朵总算赶到了萧家,又来到幽兰小筑。 与萧清奕一起用了晚膳。晚膳时,萧清奕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一脸的关心。只是她呢,饿得跟投胎似的,毫无形象可言地在他面前吃饭夹菜,又吃饭夹菜。弄得萧清奕眉头更紧了。 好在,都是熟悉的自己人。余鸯、袁敏、萧风、白青雾。 饭后,袁敏和余鸯收拾东西下去,萧风守在院外,白青雾守在门口。 “如何?总指挥使有没有为难你?”萧清奕憋了好久的话总算说出来了,夹带着浓浓的关心。 “没有。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样。就是好奇和试探。”易清朵笑着说。 “当真?”萧清奕蹙着眉头。 “当真,肯定!”易清朵将二人一整天下棋的事情说了下。 “开始两局是他赢了,后来还是被我杀了他的威风。我可是赢了五局。之前还自信满满,后来被我扫得溃不成军,呵呵……” 最后有些幽怨道:“只是有一点不好,你不知道,我都快要饿死了。常言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萧清奕“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哥哥还敢打趣我!”易清朵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萧清奕憋不住的大笑起来。 好在事先有做了隔绝了,这里的动静外面都听不到。 “修者最忌口腹之欲。一般修为到了一定阶段就可以不用吃食,而且还有辟谷丹可用,何须整日每日三顿。你可是玄皇修为了。”意思是你阶位不低了,可以做神仙了。 易清朵嘴角抽了抽。她是习惯了每日三餐,而且从现代到穿过来也一如既往,习惯了,就算修炼不用吃东西也不会饿,她还是坚持的一日三餐,从不间断。而身旁的萧清奕之前是因着身体不好没办法才一日三餐养着身子,后来好了跟着易清朵也习惯起来,每日三餐也没有减,正常吃喝。 “哥哥好意思笑我,你不是也是一样么!”臭萧清奕,还敢取笑她。 “哥哥这是病娇中,需要营养温养身体。”意思就是他可以,她不行。 易清朵咬牙,又是瞪某人一眼,道:“有没有人说过哥哥是只十足的腹黑狐狸。” 萧清奕有些忍俊不禁地憋着笑。“哥哥只不过是说了事实!” “好了好了,事实事实啊!小妹甘拜下风!”易清朵有些垂头丧气地低下脑袋。她咋就忘了呢,真正的萧清奕是脑子里有东西的,高智商的存在,真正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人,跟他斗得做好死好多脑细胞的准备。只不过自己一向懒得很,又一心宠着,哪斗得赢。 萧清奕失笑地摇了摇头,伸手轻揉了揉她的头,道:“就算哥哥是狐狸,妹妹也是狐狸,我们是一家人,就算哥哥心里想算计人,也是对外,不会对家人。好了,妹妹不要不开心了,哥哥跟你开玩笑的!” 易清朵吸了吸鼻子,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她没想到自己现在很容易就被感动了。特别是来自萧清奕的,他的关心,他的话,他的行为举止,但凡有一点暖心的,她都会感动无比。她觉得自己变得感性了。 萧清奕揉着她的头,眼中带着坚毅的神色。他定要做那人上人,给妹妹一个强有力的依靠,任谁也不敢欺负了她去。他的妹妹他宠着,他都不舍得欺负,别人也休要欺负她! 好久,易清朵才情绪好些,离开萧清奕的怀抱。抬眼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道:“哥,等会再给你温养巩固一下身体。” “好!”他笑着道。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健康,也在修炼,知道小妹是关心自己,他欣然接受。 易清朵也笑了。她也为他高兴,打从心里的高兴。以后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了,而是又多了一个人,与这个身体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萧清奕,哥哥! 第二百零四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外人不知,最后留在幽兰小筑的萧清朵,其实已经换回了真正的萧清朵了。 因为是九大家族之首的慕容家邀请,老夫人与萧明晨对此事也极为看中,不仅连夜制了新衣,还置办了许多首饰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给易清朵送了过去。 易清朵看着桌子上喜气艳丽的衣服首饰,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捧高踩低,果然是人的通性。一年之前的萧清朵,吃穿用度都是顶级的,一年之后的萧清朵,却是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现在她以萧清奕的身份重新崛起,这一切的殊荣又都得回来了吗? 翌日。太阳刚出地平线,天边的白云被染上一抹橙红。 易清朵从一些艳丽的新衣里面挑选了一件稍微素静一点的紫色衣衫,一袭镶金边紫色曼陀罗薄纱群,配上那一双魅人的桃花眼,倒像是误入了凡间的仙子,更像是林间的女妖。紫色是贵气的颜色,却是极其挑人的颜色,很少有人能把这般颜色穿出易清朵这般优雅,仙气十足。 乘着萧家的灵兽车,易清朵悠悠然地出了萧家本部,乘着传送阵前往慕容家之地。 可是易清朵所有的准备,都在出了传送阵来到慕容家腹地遇到暗忻(xin)辰的那一刻发生了变故。 易清朵随着慕容家的仆人刚达到慕容家主城外,正要进城去,中途却正巧遇到了路过的暗忻(xin)辰。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慕容家主城的风景就被叫停。 暗忻(xin)辰坐着八人抬的大架,如同古时候皇帝皇宫銮架的那种大架,十分有排面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千金一匹的鲛纱在大架上飞扬,将暗忻(xin)辰与这喧嚣的凡尘隔绝起来。 “小的见过暗王!暗王殿主金安万福!” 暗忻辰在外的名声是暗阎王,但无人敢当面这般喊,也只能略了那个字喊声暗王。不然惹得这阎王不高兴了,就真的见阎王了。 随着暗忻(xin)辰的大架而过,周遭的仆人、侍卫全部纷纷让开道路,跪在两侧见礼。 “暗王殿主金安万福!” 易清朵也同样低头请安,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暗忻(xin)辰这般大的排场了,却只是感叹,每次见到暗忻(xin)辰,他的排场都一次比一次大,不愧是这大陆的真正强者。 暗忻(xin)辰的大架从远而近,伴随着暗香,暗忻(xin)辰没有出声,但是易清朵能猜想到,此刻鲛纱内的暗忻(xin)辰,必定是慵懒的侧身靠在銮架里,怀里还抱着那只毛茸茸的九尾狐,眯着暗紫的凤眸,修长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狐狸。 就在易清朵以为暗忻(xin)辰的大架要从她身边过去的时候,只见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慢悠悠地从鲛纱之中伸了出来,接着风轻鸣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停!” 暗忻(xin)辰虽然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易清朵却看到,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伸着食指慵懒地朝着她的方向点了点,只一下风轻鸣便已经明白了暗忻(xin)辰的意思,同样明白的,还有易清朵。 易清朵暗自道了一声不好。没想到她越不想看到的人,就越能碰到,越想要让他赶紧从自己身边过去,他就越要纠缠她。真是狭路相逢!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如此巧妙地就遇上了?! 果然,就在易清朵腹诽的时候,就感觉到风轻鸣走到自己身边,手里拿着一只手帕翘着特有的兰花指,傲娇地道:“咱家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易清朵虽然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却还是低头福身,礼数周全,大显大家闺秀的名门风范。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是萧家嫡女,萧清朵。” “哦?是大少爷的妹妹?不知萧大小姐能否抬起头来,给咱们爷瞧瞧?” “小女子蒲柳之姿,恐有辱暗王殿主圣观。”易清朵不着痕迹的嘴角微抽。这话怎么搞得像古代王朝里一样的,像极了皇帝选妃的戏码。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暗阎王发话想要看,她不能不照办,略微的将头抬起,垂下眼眸,并没有看到,鲛纱后面,暗忻(xin)辰那一双带着玩味的幽紫凤眸,正慵懒地打量着她。 “呦,像,真是像,萧大小姐长得与大少爷,真是一般无二,若不是知道大小姐与大少爷是双生子,咱家还以为,是大少爷穿着女装来慕容家了呢。” 这样的话,在易清朵的记忆之中,听说过很多次,但凡事看见过萧清朵和萧清奕的人,都会发出类似这般的感叹,便是易清朵自己,刚刚穿越来的时候,亲眼见到萧清奕的时候,也有着这般感叹。 萧清朵和萧清奕,就如同一个人一样,这一点便是连易清朵都很惊讶。 易清朵心下暗恼,这风轻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碍事! “小鸣子,下次再见到小奕,你可要也问问小奕,是不是偷偷穿了兄长的衣衫,女扮了男装入了执法阁。”在人前他也会随了她喊她小奕,不喊小朵。 这话的语气,意味深长,即便是镇定如易清朵,都不由地眯了眯眼,只觉得暗忻(xin)辰这话里有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大驾,猜测这暗忻(xin)辰,究竟是为了打趣她才这般说的,还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觉得,是不是暗忻(xin)辰对她的真实身份发现了什么端倪。 “殿主大人说笑了,小女子,怎能入了执法阁?况且,哥哥自身体康健之后,便修炼了玄气,小女子虽然一年以前玄气还小有所成,但是如今,却不过是废柴一个,哪里能与哥哥相比,又如何能伪装得了哥哥。” 易清朵的性子虽然冷漠,但是真正的萧清朵,不仅仅生了一个好模样,还生了一副好嗓音,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哑着嗓子说话,声音极为悦耳,不似萧诗韵那般嗲声嗲气,听了让人身子发酥,也不似江南女子那般吴侬软语,温柔的像是能掐出水来,却格外的吸引人,别有一番滋味。 “唔,小朵的确是任何人都伪装不了,也代替不了的。” 暗忻(xin)辰坐在大驾里,目光灼灼地看着下面的易清朵,这兄妹二人的确长得像,不,这已经不仅仅是长得像,而是如同一人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如同影子一般,若这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站在一起,几乎没有人能分得清这两人究竟谁是谁。 就像是易清朵,一直装作萧清奕活跃着,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一般,现在的易清朵,也没有人发现她与萧清奕伪装的萧清朵有什么区别。便是连向来有眼力的风轻鸣,都没有发现,眼前这个萧家大小姐,就是他一直称赞的大少爷。 但是暗忻(xin)辰却与常人不同,尽管萧清朵与萧清奕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就是他的小朵。 暗忻(xin)辰性感的唇角勾了勾,小朵,原来你女装,竟是这般模样,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萧家大小姐的声音,倒是悦耳的很。” 原来这才是小朵的真实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让人愉悦。 “殿主大人过奖了!” “今日,是慕容家邀请的?” “正是,慕容老太君邀请来的,与慕容家二位姐妹聚聚。” “罢了,宴上那么多人,那俩丫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小朵倒不如好生陪陪本君吧!” 说话间,暗忻(xin)辰又摆了摆手,风轻鸣深得暗忻(xin)辰的心思,挥了挥手中的帕子,高声喊道:“起!” 随着风轻鸣的一声令下,暗忻(xin)辰的大驾再次被抬起,慢悠悠地走向这里的暗殿分舵。风轻鸣则是在后面对着易清朵笑了笑,“萧大小姐,请吧!” 像极了古代帝王宣见女子的场面。 易清朵嘴角抽了抽,她想原地死去可以么?实在不想挪动脚步怎么破? 她实在是不愿以这般姿态与暗忻(xin)辰过多的接触,她之所以敢以男子之姿与暗忻(xin)辰周旋,很重要的一方面便是因为,暗忻(xin)辰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之身的萧清朵,所以她伪装成萧清奕,根本不怕暗忻(xin)辰发现什么端倪。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她怕她现在以女子的身份过多地接触暗忻(xin)辰,以暗忻(xin)辰的敏锐,定然能发现出什么异样。 “大人,可是慕容家那边,小女子怕是不好交代吧?” 风轻鸣扫了眼方才给易清朵引路的慕容家家仆,那家仆哆哆嗦嗦地不敢去看他,“呵,萧大小姐放心,咱们爷要见的人,便是天王老子都阻挡不了,给慕容家老太君的交代吗?咱们爷的旨意,便是最大的交代。” 易清朵无语凝噎。 连旨意都冒出来了,还真当自己是古代帝王啊,还最大!易清朵心里无声地吐槽着。 那引路的慕容家的家仆没骨气地连忙配合着笑道:“萧大小姐放心,小的这就去给老太君回话,您被殿主大人宣走了,定然不会让您不好交代的。” 什么叫做宣走了?是强行带走的好吧!你哪只眼睛看到宣,他只是一个强者而已,又不是皇帝。易清朵暗恼不已。却又没有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这位小哥,代小女子向老太君说声抱歉了。” “萧大小姐放心随风总管大人走便是!” 易清朵觉得有些尴尬,却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风轻鸣向着暗殿分舵走去。路上着实感叹了一下暗忻(xin)辰的势力,竟然连九大家族之首的慕容家都不放在眼中,看着中途截人,想要就要,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颜面,也不畏惧任何人的势力,因为他就是至尊。 易清朵被请进暗殿分舵,还是被带着进了含凉殿。 又是一个含凉殿。与穆阳城一模一样的含凉殿,便是连人都一样。 在含凉殿外,易清朵如第一次进穆阳城的那个含凉殿时那般,在含凉殿门外见到了守着的沉央和凌枫熔。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每个阎王殿所有暗殿都有一个含凉殿,一模一样的含凉殿,暗忻(xin)辰的专属之地。这人还不是一般的专制专权,还很有洁癖。说到洁癖,她不由地眉头微皱起来。貌似他这洁癖到了她这儿就失灵了,啥意思? 沉央是一副冰块脸,见到易清朵虽然惊诧她的长相,却也只是多看了两眼,瞳孔稍稍放大了下,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凌枫熔却是不同,走了两步迎了上来,含笑地看着易清朵,礼数有加,一派谦谦公子模样。 “这位,想必就是大少爷的双生妹妹,萧家的嫡出大小姐,萧清朵小姐了!” 易清朵也福了福身,作为回礼,“都说殿主大人身边,有位医术精妙的如玉公子,这位公子,想必就是凌枫熔凌公子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萧大小姐着实有眼力,在下不才,正是枫熔,这般名声,不过是传言罢了,若论医术精妙的如玉公子,在下又怎比得上大少爷。大少爷的医术容貌,才是世间一绝。”凌枫熔含笑间扫了一眼一旁的沉央,才又回过头来看向易清朵,“萧清朵小姐的容貌,与大少爷竟是这般相似,枫熔恍惚间,还以为见到了大少爷。” “不过神似而已,小女子还是不及哥哥风姿的。” 凌枫熔只是笑笑,然后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如同易清朵第一次入含凉殿那般,“萧大小姐,殿主就在里面,请吧!” “多谢凌公子!” 易清朵福了福身,便推门进了含凉殿。 自从入了暗阁,在含凉殿门口遇到沉央与凌枫熔,再到如今进了这含凉殿,易清朵都有一种错觉,一种仿佛事件重演,或者是又穿回过往的错觉。 因为她进了这含凉殿,看见的就如同第一次进含凉殿那般,暗忻(xin)辰还是一袭优雅飘逸的白衣,披散着墨发,立于书案后勾勾画画着什么,那只白色小狐同样是慵懒地趴在一旁眯着眼睛,这种错觉,让易清朵有一种再次穿越时空之感。 只是虽然场景如此熟悉,但是易清朵还是明白,越是这般,她才越应该警惕起来。 “小女子萧家嫡女萧清朵,见过殿主大人,殿主大人金安万福!” 这一次暗忻(xin)辰却没有像上次一般,再书案后面勾勾画画,让她在下面跪了许久,而是嘴角勾着一丝笑意,抬起头来看向易清朵。 “萧清朵……萧清朵……”暗忻(xin)辰叨念着萧清朵的名字,随后又低下头,不知道在写画着什么,“小朵,起来吧!” 这一声熟悉的小朵,着实让易清朵心中一惊,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镇定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缓缓地站起身来,“多谢殿主大人!” 暗忻(xin)辰在纸上作画,偶尔抬起头看了一眼易清朵,心中觉得越发的有趣,当初这小狐狸以萧清奕的身份进入暗阁,现在,终于在他面前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这小狐,的确是个会演戏的。 “小朵,你过来!” 不过多时,暗忻(xin)辰放下手中的笔,对着易清朵招了招手,易清朵眼皮一跳,心中有些抗拒,这妖孽不会还像上次一般,把她初次相见的那般落魄模样画出来让她说些什么吧?若真是如此,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这妖孽,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那样就真的是,大大的不妙了。 易清朵心中思绪万千,道了一声是,迈着小巧的步子走到桌案旁,深吸了一口气去看那副画,却并没有看到自己做的最坏的那个打算。 画上不是她第一次在山洞见到暗忻(xin)辰时的那副凄惨模样,而是一只,额……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猪头,正在吃老虎。 猪吃老虎?画的这个形象精妙,这画的意思,是扮猪吃老虎? “小朵,这画画的可还好?” 不管暗忻(xin)辰的目的是什么,这画又意味着什么,既然画的意思是扮猪吃老虎,那么易清朵也便打定了注意,就把这猪,扮到底了! “殿主大人笔锋凌厉,入木三分,走笔龙蛇,此画,堪称精妙!” “呵,精妙吗?”暗忻(xin)辰没有像上次那般,抱着小白狐靠在窗旁的玉榻上,而是站在易清朵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唔,本君也觉得这画的确精妙,小朵有没有觉得,这猪,有些似曾相识?” “小女子见识短浅,并未觉得相识。” 易清朵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自由地忽略这小朵二字了。在她看来,暗忻(xin)辰就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给别人起名字的人,例如“萧清奕”,例如叫小紫的九尾狐,例如小鸣子的风轻鸣。 “唔,你这般说可是妄自菲薄了,小朵的见识,可是旁人无法匹及的。” “殿主大人怕是误会了,小女子虽然与哥哥长得一般无二,却毕竟与哥哥不同。” 这话一则是告诉暗忻(xin)辰,她是萧清朵,不是萧清奕,别再张口闭口小朵小朵的叫了,叫得她总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暴路了,想跑路。二则是在告诉暗忻(xin)辰,她就是一个深闺里的大家闺秀,没有什么见识,赶紧放她离开吧。 只是过度紧张的易清朵却不知道自己实则已经暴路了。她如果是真的萧清朵又怎么会知道暗忻(xin)辰真正喊萧清奕什么?此种外号小名她并未跟萧清奕提及过。是已,萧清奕如果遇到同样的事情,也会直接忽略小细节。然而正是小细节出了问题。 只是她的这个小细节是遇到了暗忻(xin)辰,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从始至终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上次被冥神的人围截那次更甚之躲不过去,用的还是女子身份蒙混过关的。 暗忻(xin)辰却仿佛听不懂易清朵说话一般,反倒是极其自然抓住了易清朵的手,牵着易清朵便向着含凉殿外走去。 “小朵,看你这心不在焉的模样,本君曾说过,本君这殿中有三坛醉仙人,今日正巧,拿出来与小朵共饮。” 因为暗忻(xin)辰突然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竟是一时间让易清朵忽略了他所说的话,正是当初他与“萧清奕”所说的。因着易清朵向来不喜欢与人这般亲近,当初在现代做杀手的时候,若有人这般地接近她,怕是早已经中毒,那碰触她的手臂也无需要了。 但是眼下,她人微言轻,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装作大家闺秀的羞涩,试着从暗忻(xin)辰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暗忻(xin)辰牢牢地抓住不放。 “殿主大人,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怕是有损大人的圣名。” “小朵怕被人误会吗?如此岂不正好,都说本君喜好男色,说不准从今日之后,世间的传言便会变成,本君一见到小朵的美貌,就改了喜好了。” 在风轻鸣三人的奇异目光的注视下,易清朵就是这般被暗忻(xin)辰牵着手,走向含元殿。 如今她才发现又是一个含元殿?!不会真的每一个暗殿都跟玲珑暗阁一样布置吧?! 易清朵觉得自己真相了! 风轻鸣三人看着易清朵与暗忻(xin)辰携手而去的背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枫熔,沉央,你们告诉我,我这不是做梦吧?” “我竟也觉得,恍如梦境一般。”凌枫熔抬头望了望天,想要看看那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 风轻鸣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嘶,真疼,这竟然不是做梦。主子,竟是真的碰了女子吗?” “这……这是……?主子莫不是把萧家大小姐,当做是大少爷了?所以才这般……这般亲近?”沉央显然也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听了沉央的话,凌枫熔望着易清朵的背影,笑得有些暧昧,“你们二人,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主子对大少爷的不同,兴许就是来自这萧家大小姐,别人不知,你们还不知,真当咱们主子,喜欢男色,是断袖不成?” “枫熔,你的意思是,主子对这萧家大小姐有意思?”风轻鸣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原来竟是如此啊!” …… 第二百零五章 情不知所起 这是易清朵第一次以大小姐的身份正式在暗殿用膳,总算是见识到,上一次在执法阁时,风轻鸣对她说的所谓的简单的布置,是真的名副其实了。 此时正是接近午时,暗忻(xin)辰的午膳,暂不说是道道精致,许多都是易清朵见所未见的,便是这排场,都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修炼之人不是不逞口腹之欲的么?暗忻辰这厮也跟自己一样,每日也三餐?可看他们这般熟悉的动作,她知道他是真的,真的没有忌口。 看着易清朵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似平淡,但是那目光却是暴路了她此刻的内心,暗忻(xin)辰勾唇一笑,“难不成小朵想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 易清朵没想到,堂堂一个暗殿殿主,竟是这般小气的心思,这话,明明就是她当初说他的话,他却还记在心上了,现今又拿这话来戏谑她。 “殿主大人这是说哪的话,大人是食满汉全席,还是用清菜小粥,一则是看大人的喜好,一则是看大人的实力。” 这话说的没错,她上次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一种感叹而已。她毕竟不是圣母,去跟一个高高在上之人说什么勤俭节约是美德,铺张浪费是可耻。暗忻(xin)辰有那个实力和财力,他就算天天吃魂宠又如何。 “小朵,你果然是不同的。”虽然不知道满汉全席到底是什么,但是大致意思不难猜出。 每每听到暗忻(xin)辰如此说话,易清朵便觉得暗忻(xin)辰是把她当做了萧清奕,看他这幅熟稔的程度,莫不是识破了她的身份了不成? “听说小朵……的兄长,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小朵且尝尝,这醉仙人,比起小朵……兄长的忘忧,如何?” 易清朵手微微一抖,总觉得这兄长二字,从暗忻(xin)辰的口中说出,带着意味深长的味道。她心里又慌了一批,想跑路。 “哥哥曾体弱,在元灵疗养多年,闲来无事的时候,便习得了这一手艺,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而已,自然是比不得殿主大人的醉仙人的。” 暗忻(xin)辰扫了一眼易清朵的手,原本左手的食指上,应该有一枚戒指,是她的空间戒指,现在左手食指上,却是空空如也。这小狐向来谨慎,自然是不会放过这般细节的,倒是不知,这么重要的戒指,现如今会被她放在哪里呢? 暗紫的凤眸上下打量了一下易清朵,最终视线在她脖颈处停留,那里戴着一条项链,项链的坠子,却是被隐藏在了衣衫下面。 呵,被戴在脖颈上了吗? 暗忻(xin)辰真的很想知道,若是他发现了那枚空间戒指,这小狐会是怎样的表情,又会是怎样来辩解呢? 不过他不着急,他并急着戳穿小狐狸的真实身份,他愿意这般站在一旁,看着这小狐自以为伪装地很好的样子,着实有趣的很。 “小朵的手艺,比起这醉仙人,却也并不怎么逊色。” 这句小朵,说的便是“萧清奕”了,易清朵对这小朵二字,着实有些每文感。易清朵秉着言多必失的原则,并不接话。 暗忻(xin)辰明白她的心思,却是故意引诱着她多说些,毕竟难得见到这小狐以真实面目面对他。 “听说小朵是萧家最年轻的玄者,极具修炼天赋,却在一年前失了玄气,本君倒是不知,小朵究竟是因何失去了玄气?” “小女子的确在一年前失了玄气,却并不知为何。” “不知为何吗?可本君怎么听说,小朵的玄气,跟李家二房有关。” 暗忻(xin)辰能知道这一点,易清朵并不意外,暗忻(xin)辰早就知道她要对付李家,甚至在她对付李家二房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那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很多事情,她调查不到,但是暗忻(xin)辰若想要知道的话,就必定能知道。 想到这里,易清朵突然想到,她只知道,在这青云大陆,有人与凤阳宗有关,指使着李家二房,操纵着这一起,可是却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若是暗忻(xin)辰的话……,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暗忻(xin)辰不知道的事吗? “小女子曾听哥哥说话,小女子的玄气似乎是与李家二房有关,但是哥哥也猜测,李家二房并没有这般大的本事,只是不知,这幕后可还有其他黑手在操控着李家。” 暗忻(xin)辰捏着酒杯,兴趣盎然的挑了挑眉,这小狐倒是个演戏的高手,听听这一口一个哥哥,若不是他见过真正的萧清奕,他还真就被她蒙骗过去了。什么哥哥猜测,这明明就是她的猜测,不,这并不是猜测,这是在套他的话。 她明明知道在李家二房的背后,是有人操控这一切的,她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她却料定他必然是知道的,所以,既然他提起此事,她就借坡下驴,来套他的话。这小狐,真是狡猾。 “哦?本君倒是不知,此事,究竟是哪个小朵想要知道呢?” “自然是哥哥。” “唔,既然是那个小朵想要知道,那么就让他直接来问本君好了,本君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话间,暗忻(xin)辰手指若有似无地抚过唇,“正巧,小朵对本君,似乎还有着期待呢。” 期……期待?易清朵看着他的动作,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那个嘴唇间的角虫碰。他……他竟然还想着这事! 这个无耳止的魂淡! “李家二脉的人既然已经伏法,这件事便已经告一段落,至于李家是否还有人参与还是背后是否真的有人,哥哥似乎已经并不关心了。” 这是拒绝?暗忻(xin)辰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听听这话,虽然音色不同,但是这语气却是一模一样,瞧瞧,小狐狸的尾巴要藏不住了吧。 “唔,不关心了吗?”暗忻(xin)辰浅浅的饮了口酒,“小朵可知道,慕容婧雪为何会到了凤阳宗,跟着凤阳宗的宗主学习玄气医术?” 这事?易清朵的记忆之中,的确是不知道的,听闻这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婧雪不仅长得国色天香,修炼天赋也很好,冰肌玉骨,水、冰两种属性的天才,为人却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傲娇样,反而平易近人,人缘极好。慕容婧雪爱好学医,后来入了凤阳宗,被凤阳宗宗主赏识直接将其纳为麾下,收为唯一的关门弟子,以后继承宗主衣钵。 这份荣耀无人能及。当时凤阳宗收徒一事,轰动整个青云大陆。 她虽然不知道慕容婧雪的玄气医术如何,但是从最近打听到的消息和萧清朵的记忆来看,此人定然冰雪聪明,城府极深。 听闻凤阳宗收人很严格。如果慕容婧雪是个骄傲且张狂的性子,那么这般性子的人是过不了凤阳宗第二关的。 她虽然不知道现在凤阳宗的考核是什么样的,但是她知道以前凤阳宗的考核标准,凤阳宗收徒,第一关是最基础的药理,凤阳宗讲究的是精妙的医术,不懂药性的,是入不得凤阳宗的,说白了就是,凤阳宗不收菜鸟。 而这第二关,考验的便是沉稳的心性和意志力。如果慕容婧雪高傲自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根本无法从凤阳宗山脚,途径三千个阶梯。而与这关相辅相成的,便是第三关,敏锐的观察力,也是凤阳宗的入门关,这一路上,会设置许多隐藏的考点,全看考生的观察是否敏锐,是否能在这般艰辛的条件下,还能保持着敏锐的观察。回答正确,就能入凤阳宗的门,错误了,就只能下山了。 很显然,慕容婧雪是个好样的,又是修炼天才有两种属性,成了凤阳宗宗主的徒弟并不稀奇。 如果慕容婧雪是柳域萌那样的人,那么凭那性子,易清朵就能断定她的眼力并不好。 “慕容大小姐天资过人,传闻是凤阳宗的得意关门弟子,还要许配给凤阳宗的少主,前途定然无限。” “是么?如果她是柳域萌那样的人呢?哦,本君倒是忘了,小朵与那柳域萌之前还有过一段旧缘,二人订过婚。” “确实如此,只不过柳大小姐冰雪聪明,天资过人,犹如天上仙子,是哥哥无缘高攀了!” “呵,是么?!”他就猜到易清朵会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他。“天资过人,小朵这是在夸柳域萌那丫头吗?那天资过人的丫头,现在的玄气,可是才突破玄王,连二品阶位都没有突破。” “小女子不敢。” 暗忻(xin)辰笑了笑,“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单枪匹马地戴着笑无忧的面具四处闯荡,创建星殒阁做着杀人越货的买卖;利用萧家双生子身份戴着两张面具来回切换大小号欺瞒所有人,做着乘他的风破万里浪的打算,要不是他精明发现端倪还要被她蒙蔽在鼓里。这世上,除了小朵,还能有谁敢有这般大的胆子! “小朵可知,慕容家的老太君,为何会在这种时候邀请你入府,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聚会?” “老太君好客,让小女子作陪与慕容家姐妹们聚聚。” “罢了,我便知道,从你嘴里也听不到什么真心话,虚伪得很。”暗忻(xin)辰目光灼灼地看向易清朵,“有一件事,除了本君,怕是已经没有人知晓了,小朵,你可想听一听这慕容家的秘闻趣事?” 有句话说的好,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既然是大家族的辛秘之事,按理说应该选择不听的,但是易清朵向来与常人不同,觉得知道这句话并不精准,她喜欢掌控一切,习惯未雨绸缪,她的做事风格便是,只有知晓一切事情,才能事先做好安排打算,才能更好地做好防备,防患于未然。 “小女子洗耳恭听。” “唔,你倒是个不客气的。”暗忻(xin)辰便知道,以易清朵的性子,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探听事情的机会的,“小朵可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要有条件的。” “不知殿主大人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暗忻(xin)辰在心中品味着这句话,笑眯眯地看着易清朵。萧清朵,你可知道,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会如此询问本君,如此,你还想如何伪装下去? “作为交换,本君也想要知道一件事情。” “这天下间,还有殿主大人不知道的事情吗?” “自然是有的。” “倒是不知,大人有何事不知?” 易清朵还真是不知道,只要暗忻(xin)辰想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便是她的身份,若不是因为暗忻(xin)辰根本不会想到,她会是女扮男装,只要他调查,他就肯定能发现端倪的。 暗忻(xin)辰垂下眸子,暗紫的凤眸闪过复杂,“本君不知的,是一个人的心思。” 这话,的确让易清朵惊讶,这话听着,怎么那般怪异?易清朵甚至从这句话中,嗅到了一股子恋爱的酸臭味道。她虽然在做杀手做易家千金的时候,都没有谈过所谓的恋爱,但是她做杀手的时候,毕竟是与麂相处过,还看过许多电影,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只有理论,没有实践。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喜欢看青春电影,电影里面,只要一个人开始琢磨,且琢磨不明白另一个人的心思的时候,那么便说明,这个人,已经开始恋上了那个人。 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的眸子闪了闪,这妖孽,难道是有喜欢的女人了? 不不不,这个妖孽,是钟情于哪个男人了?那么这个男人,真是个不幸的,竟然被这妖孽看中,且还在心中这般琢磨着。 “如此,小女子怕是也不能为殿主大人解惑了。”虽然是学过心理学的,但是她并不会读心术好么?就算是会读心术,她也不会帮妖孽做这种残害小公子的作孽事情好么? “不,这个人的心思,小朵定然明白的。” 看着暗忻(xin)辰有些不怀好意的笑,易清朵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这股预感刚刚从心中生出,就听见那妖孽如同勾魂一般的声音,慢慢道:“本君想知道,小朵为何会放走那妇人而不追责。” 易清朵觉得自己突然变迟钝了,那妇人,指的是前几日李家二房那些人里试图逃跑的那对夫妇,后来男子因着伤势严重引发旧疾而死,妻子李羽晴想自杀殉情,被她后来动了恻隐之心带着王韧琅前去激发她的生志放走的小朵,就是“萧清奕”。也就是说,是她! 易清朵突然有一种被上天选中的感觉,她不如地狱,谁如地狱啊!没想到,那个被暗忻(xin)辰放在心里琢磨的倒霉公子,竟然就是她自己。顿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心都不好。 “本君听说,那日那妇人曾经问过小朵,为何会放了她,本君也很想知道,小朵不是那般心善之人,因何会费力做这般事情?” 易清朵既然喊了王韧琅,自然就知道不会瞒得过暗忻(xin)辰,只是她却没想到,暗忻(xin)辰竟然是连她那日说了什么都知道,所幸,那日李羽晴说的话也颇为含蓄,并没有暴路了她的真实身份。 “殿主大人口中的小朵,指的可是小女子的哥哥?若是的话,那怕是要让大人失望了,小女子并不知晓什么妇人,也并不知晓哥哥的心思。” 暗忻(xin)辰的凤眸眯了眯,这小狐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说双胞胎心意相通,此事小朵定然能知晓的。难道,小朵就不想知道,你想要知晓的事情了吗?” 暗忻(xin)辰魅惑的声音,魅惑着易清朵,“本君所交换的这件事,对小朵来说,定然是极其重要的信息,而这个消息,普天之下,知晓此事的人,怕是不超过三人。” 易清朵在心中思量着暗忻(xin)辰的话,暗忻(xin)辰既然提起慕容家的老太君,继而又提起了慕容婧雪与凤阳宗的关系,那么若她所料不错,这二人必定与凤阳宗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难道这李帆的幕后之人,就是慕容老太君? 卧槽,她都想爆粗口了。这个消息太惊悚了有木有! “依照小朵的心思,怕是已经猜到些什么了,小朵就不想确定心中所想的真实性吗?” 很多时候,易清朵真的觉得暗忻(xin)辰有读心术! “既然大人想知道,那么小女子就大胆地揣测一下哥哥的心思吧。”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表情极为平淡冷漠,“哥哥怕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费劲周章地放走那个妇人。” “哦?” “这世上,本就不是事事都需要理由的,哥哥虽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但是难免会一时冲动。” “只是一时冲动吗?” 易清朵突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怪异,她这……算是与暗忻(xin)辰,变相的谈情说爱吗? “可能,也是想要证明什么吧!” “证明什么?” 易清朵笑了笑,带着一丝邪恶的意味,“证明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那所谓的至死不渝、真挚的感情。” “如何证明?” “用时间啊。”易清朵看向暗忻(xin)辰,笑得有些恶趣味,“没听过一句话么,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这个世上,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活着却远远比死亡艰辛得多。 同理,人都是有恶性的,一生念念不忘的,始终是得不到的。那对夫妇,因为各种困难阻挡,导致他们无法在一起,所以在潜意识里面,他们会不断地认可对方,美化对方并认准对方。” “很多时候,他们所谓的美好回忆,都是因为求而不得,而在潜意识里面不断的美化,从而对对方更加的执着。他们因为这种执着,可以同生,可以共死,但是我……哥哥或许好奇,这是否是一时的冲动,当真正的面对生活之后,没有了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更加珍惜对方,还是向现实低头开始后悔?他们夫妻,虽然能同生共死,但是能否历经岁月的洗礼,此生不悔,还有待时间和实践的检验。” 这就像是现代结婚的时候,神父问新婚夫妇的结婚誓词,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将永远爱着对方、珍惜对方,对对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这并不是一句虚妄的誓词,是需要通过一生的时间来验证的。 易清朵不懂爱,因为她还没真正爱过。虽然没爱过并不代表没看过,单莫钥和俞飞叙的爱情就让她震撼,只是好景不长。虽然如此,但是易清朵还是想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感情。而这样的感情是否能够长久下去? 易清朵或许不会再见到李羽晴,但是至少,时间会代替她去验证那一切。 “小朵怎知,他们之间有着真挚的……爱情?” “或许是被一个眼神瞬间动容了,因为那个眼神,正映照了哥哥曾读过的某一句诗词,所以有所感触,一时冲动,头脑发热便做出了这般事情。毕竟哥哥虽然理智冷漠,却并非冷血无情之人。” “一个眼神,一句诗词?”这件事,暗忻(xin)辰的确想了很久,在他看来,易清朵与他是一类人,一切为了利益,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别人的死活,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但是出乎意料的,易清朵竟然亲自前去救下了那妇人,他很是不解,他很想知道,易清朵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没想到,竟是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诗词吗? “本君不知,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符合了怎样的一句诗词?” 易清朵垂眸想了想,不知为何,李羽晴求她帮她了结自己的那一瞬间的注视,竟是在她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让她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哥哥没有喜欢的人,那眼神,或许哥哥也并不懂得。那句诗词,小女子倒是能从哥哥近日里看过的书,猜测几分。” “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诗词,且说与本君听听。” “哥哥前些日子,听了一处名为《刘三姐》的唱段,里面有一首诗,叫《藤缠树》。” “《刘三姐》?《藤缠树》?”暗忻(xin)辰皱了皱眉,显然并没有听说过,他向来自认为见识广博,但是在遇到易清朵之后,他已经不止一次反省自己孤陋寡闻了。 “本君不若小朵见识广泛,倒是不知,这是怎样的一首诗?” 这是易清朵在现代时看的一场名为《刘三姐》的电影,不属于这个时代,暗忻(xin)辰自然是没有听闻的。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相恋只盼长相守,奈何桥上等千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羡西天乐无穷,只羡鸳鸯不羡仙。” “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暗忻(xin)辰品味着这首诗,显然,他有着与易清朵一样的懵懂迷茫。 诗,是好诗,但是易清朵和暗忻(xin)辰都体会不到这诗的意境,因为无论是易清朵,还是暗忻(xin)辰,都不懂爱。 “小朵,可有爱慕之人?”暗忻(xin)辰记得王韧琅说过那个妇人,也曾这般问过易清朵。 “并无。” “本君乏了,你且先退下吧。”暗忻(xin)辰皱着眉,好像有些烦躁,“风轻鸣!送萧家大小姐回府。” 话还没有说完,暗忻(xin)辰便起身,挥袍离去,瞬间便离开了这含元殿。 易清朵站起身,还来不及说一声恭送殿主大人,暗忻(xin)辰便已经没有了身影,只留下她一人怔愣在那里,说好了要交换的消息也没有交换,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一言不合就赶人走,连称呼都变了,可见暗忻(xin)辰此时的心情着实有些不悦。 可是,易清朵着实不明白,自己是哪一句话说的不对了,惹恼了这妖孽? 她不过是念了一首诗而已,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果然如传闻一般,这妖孽的性子,阴晴不定,暗阎王心,海底针! 殿外候着的风轻鸣,在听到暗忻(xin)辰这连名带姓的唤他,心中一惊,暗自道了一声不好,主子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般用这种语气连名带姓地唤他了,可见此时的心情,是极度的不悦! 随后便看见含元殿的殿门打开,一道光影从里面出来,瞬间消失不见,吞了吞口水,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并没有的汗,转身进了含元殿。 “萧家大小姐,咱家送您回府!” 按照风轻鸣对暗忻(xin)辰的了解,这萧家大小姐对主子定然是极为重要的了,若非是重要之人,惹得主子这般烦躁之人,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好好地走出这暗阁不说,还让他亲自送回萧家。 “如此,便有劳总管大人了!” 在风轻鸣送易清朵回萧家的这段时间,暗忻(xin)辰正坐在含凉殿的床旁的玉榻上,看着易清朵离开的背影,眸光晦暗,心中琢磨的,便是易清朵说与他听的那一首诗。 “奈何桥上等千年……” “主子说什么?”凌枫熔听到了暗忻(xin)辰的话,正是因为听到了,所以才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若按照常理,他断然是不会从主子那里,听到这般……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话的。 要知道,主子根本无情。 “枫熔,何为情爱?”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的背影,也产生了如易清朵一般的困惑,只不过他的困惑并不是直接因着那对夫妻的深情,而是间接地通过思虑易清朵那般冷漠的人,究竟为什么会放走那妇人。 事实再一次证明,好奇心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 易清朵好奇,好奇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那般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情感,好奇莫钥与飞叙,好奇李羽晴夫妇,能同生共死,是否能携手百年的感情。而暗忻(xin)辰好奇易清朵心中所想,从而也好奇何为情爱。 无论是曾经嗤之以鼻,还是躲闪不及的不屑,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已经开始,好奇情之一字了。 好奇心,能害死猫;好奇心,也能带着他们,走向爱情。 “主子,枫熔,也没有碰过情爱。” “无能!” “不过,枫熔这里有一则故事,倒是不知,主子听说过没有。” “有话就说。”暗忻(xin)辰很是烦躁,他已经连易清朵的背影都看不到了,更加地烦躁了。 “佛祖弟子阿难出家前,路遇一女子,从此爱慕难舍,深深不能自拔,佛祖问他有多喜欢,阿难对佛祖说……主子,你猜阿难对佛祖说什么?” 暗忻(xin)辰凤眸一挑,“凌枫熔,本君猜你怕是想要进执法堂走一遭了。” “主子莫恼,我说便是了。阿难对佛祖说,我愿化身为青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那少女从桥上走过。” “一千五百年,只求一个路过?”暗忻(xin)辰显然对这种执念很是不解,比对李羽晴夫妇,比对易清朵的诗还不理解。 “你从哪听得这无稽之谈的怪故事?” “荀日峰易家!” “易家!”暗忻(xin)辰微微蹙眉。他记得小朵说自己的曾用名叫易清朵!此易可是彼易? 不过,不管是易清朵还是萧清朵,横竖都是他的小朵,只不过最终是身份不同而已。想清了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只是那荀日峰的易家,有机会,他倒要好好问问易玥颍。 凌枫熔虽然没有谈过感情,但是却是个正常人,没有易清朵的冷漠,也没有暗忻(xin)辰的不食人间烟火,自然是懂得这种人人都有的感情,轻松地笑了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不疯魔,不成活。” 暗忻(xin)辰脑海中想起易清朵的音容笑貌,抱着易清朵的感觉,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唇,还有那日碰加触她的滋味。 他感受得到,易清朵不喜欢被他抱着,也不喜欢他的碰加触,但是易清朵或许并不知道,闲杂人等,也是无法近他的身的。易清朵,是第一个,是他好奇且玩味作弄的第一个,被他如此亲近之人! 这种感觉……却也不错! “若是小朵的话,本君倒也不介意,尝一尝这疯魔的滋味……” 第二百零六章 红鸾星动 易清朵被风轻鸣送回了萧家。没有参加到慕容家的宴会,却被暗阎王中途劫走了,这件事在萧家中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不一样的想法。而易清朵却并不在意别人会有什么想法,而是在第一时间便找萧清奕,偷偷地换回了大少爷的身份。 不知是不是因为“萧清奕”被暗阎王恩宠,萧清朵又被暗阎王“款待”,在易清朵回萧家之后,拜帖请帖纷纷送进了萧家。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香饽饽了?”她淡淡挑眉。之前成为废物时,无人问津,现如今有了起色,便各种攀关系的就来了。世态炎凉,惯是如此。 其余的请帖在易清朵看了,要么是趋炎附势,要么就是跟风,无需在意。而在这些请帖之中,有两封是易清朵觉得有趣的。 一封是实实在在的请帖,来自于慕容家族的大公子慕容云影,邀她参加玉启山诗会。 另一封,与其说是请帖,不如说是一封所谓的家书,竟是来自于冷家,信上说冷家家主这些日子身子不太爽朗,极其思念于她,让她回冷家本家看看。 当然,这个她,指的都是作为大少爷的“他”。 “慕容云影,冷家……” 易清朵捏着那两张请柬,着实觉得有些好笑,脑海里分别浮现出慕容云影那副温润公子的模样,和自家外公冷寒轻那副苍老却刚硬的脸庞。 慕容云影向来有着与人结交的名声,特别是那些修为高深、有才气的文人墨客。给易清朵递了帖子参加众多公子少爷的诗会,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在以前,他也经常如此邀请别人。 但是在这种时候给“萧清奕”递帖子,易清朵总觉得他有点别有用心。为什么慕容云影不在他初初回穆阳城的时候递帖子?在荣华典宴的猎宴的时候,有过一次谈话,为什么不在那次猎宴结束之后递帖子? 眼下是一个每文感的时期,选择在这个时候递帖子,易清朵其实是很容易想到他的意思的,因为眼下易清朵虽然刚刚上任执法阁,但是却收了执法阁和暗阁的民心,展现实力揪出内奸做了服众的事情,在执法阁站稳脚跟,还将李帆的龌龊事情给处理了,给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讨了公道,及时止损以免再有更多的人陷入失踪,壮大了执法阁的声望,维稳秩序;这些事情让人看清了她的实力,并不仅仅是凭着一张脸,爬上暗阎王的床得来的一切,而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 一叶而知秋,如此,她的未来将平步青云,是个很有前途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很多原本不知她底细,而在观望的人,在这个时候选择递帖子相交,慕容云影,也是其中一个。 此人目的与月倾冷有相似之处。只是,月倾冷到底是执法阁的人,目的单纯明了,而这慕容云影么,除了这些还有结交和其它的目的,至于是什么,她现在也不得而知,得见过聊过才能猜知一二。 至于冷家,相同的道理,作为曾经一个以药罐子之名闻名云阳的萧家大少爷,冷家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任由萧清奕自生自灭。偏偏在“萧清奕”成为穆阳最热门的风云人物时,递上所谓的家书,便也是因为看到了她的价值,她能给家族带来的荣耀。冷家,作为娘家,而冷寒轻她更是亲眼所见确实有亲情在,至于冷家其他人么,她真的就不知道究竟有几分了! “少爷,这么多帖子我们都要见吗?”萧风蹙眉。 “非也,有些人可接,有些人没有那个必要。在我落魄的时候他们都没来,如今好了你觉得我还会再见吗?软柿子好捏,硬柿子当然要挑一挑了。先放着吧!” “好!”萧风点头,冷笑一声:“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 “世态炎凉,人心向来如此!捧高踩低,人之劣性。”易清朵淡淡勾唇,讽刺道。 “那冷家那边?” 萧风对于冷家,有着很是矛盾的感情,在某种程度上,他是憎恨冷家的,因为冷家对萧清奕的不管不顾,让他觉得心寒。但是偏偏,冷茹心是冷家的千金,而他又是因为冷茹心的救命之恩,才得以自幼跟着萧清奕的,他不属于萧家,却是属于冷家,是从冷家出来的人。 “冷家如何暂且不说,不过外公确实还有旧情在,前些日子你也见到了外公,其实只是因着与我娘赌气的关系才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被这个女儿伤透了心,无怪他。如今外公身体不适,我自然应该去探望一下。” 冷寒轻身体不适?易清朵勾唇一笑,那倒未必。前些日子还看着他好好的,气色不错,还要自己顺毛才不发脾气,怎么短短些日就身体不适?定然是知道了她的事情,出自关心才如此称病。倒是个可爱的老头。就冲他这一份难得的关心之情,那份亲情也断不可断了去,老人家已经被女儿寒了一次心了,再被孙子孙女寒了心那就真的太悲怆了。 至于冷家其他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如果有真情尚在,她自然真心相待,如果没有,那么做陌生人又何妨!她从来不是那种在意闲杂人等的人,冷家没有把萧清朵和萧清奕当做至亲,她一个外来的灵魂,自然也不会认下这个所谓的娘家人。 更何况她之所以会接下这个帖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萧清朵的原来记忆里,冷家有一样,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一件世间仅有,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那就暂时将这两份收下,其他的属下退回去。” “不必了!来者便是客,都收下。至于见不见,在于我。”她道。 “是!” “小妹呢,小妹那边怎样?” “小姐在房中修炼,白姑娘在给她护法。余鸯和袁敏在厨房。” “嗯,让他好好修炼,不要让其他人去打扰了。修音前辈还在闭关?” “是的!” “家里这边,我不能时刻顾得着,平时你多费点心,还有,自己的修为别落下。” “是!”萧风道。 “冷家那边,等这边的事情收尾后再去登门。”易清朵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将请帖丢到一旁。 “少爷,暗阎王那日没有为难你吧?”萧风问。 “你憋了那么久,终于还是问出来了。我以为你还会继续憋着呢。”易清朵轻轻一笑。 萧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换回女装后还没进慕容家就被带走,后来小姐听说了很是担心,回来虽然没过来问,但是让白姑娘过来催问了属下好几次少爷回来了没有,属下也没好说什么。” “让你们担心,放心好了,我没事。暗阎王把我带走,纯粹是出于好奇,好奇完了便让风总管送我回来。若是有事,还会派人送么?” “哦!还是少爷了解暗阎王的心思,暗阎王对少爷,的确是极好的。” 了解暗阎王?易清朵不太喜欢这句话,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知晓暗忻(xin)辰那妖孽的心思,了解那妖孽的性子,那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易清朵突然就想到,自从那日被那妖孽赶出了暗阁,她已经三日没有见到那妖孽了。 她那日到底说了些什么,那妖孽才会变得那般烦躁,还把她遣送出暗阁。以前总是半夜里穿着一身红衣来吓她,这三日却从未见过人影。 易清朵皱了皱眉,那就是个性子阴晴不定的妖孽!她是凡人,怎么会了解一个妖孽。别说三日不见,他最好一直不要出现。他不出现,她倒是乐得自在,免得还要应对他,时时警惕。 …… 暗忻(xin)辰自那日之后,就如同消失在了易清朵的生活中一般,连着数日不见人影,易清朵刚刚习惯了暗忻(xin)辰的神出鬼没,暗忻(xin)辰便不再消无声息的出现在易清朵的生活之中,这到反而让易清朵有些不习惯了。 躺在床榻之上,易清朵经历第一个辗转反侧不能眠的夜,她着实想不明白,这妖孽究竟是抽的哪门子疯,答应她的事情也不兑现,言而无信。 为了避免走火入魔,易清朵睡不着也没有进空间修炼,突然翻身坐起来,皱着眉叹了口气。 “暗忻辰这厮,因为一首诗生了恼意?”赶她出暗阁也就算了,还音讯全无。 她掀开被子下了地,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灭了,只有淡淡的月光透了进来,才显得没有漆黑一片的寂寥。 随手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经冷了,正可以借此消除易清朵心中那一丝燥意。 “真是中邪了!” 那家伙喜怒无常,与她有什么关系!他不来打扰她,她应该更自在才对,不休息不修炼,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将茶杯一丢,易清朵转身重新入了被窝,闭上眼睛精心入眠。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床榻上的被子再次被掀开,房内空无一人,本应在房中睡觉的易清朵,此时却已经穿戴整齐,一身男装溜出了萧家。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与其空度时光,莫不如淘些珍宝。”走在大街上,她蹙着眉头,有些无聊道。 她失眠了!这还是她过来后第一次失眠,还因为一个喜怒无常、莫名其妙的男人,心里可真够窝火的。 易清朵进了一家成衣店,在里面买了一个防御型的黑色遮面斗笠,然后戴上出了店铺,向着城中某处走去。 ...... 玲珑暗阁。 暗忻辰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是他第四天睡不着觉了。他心里也纳闷,好好的怎么就是觉得烦闷不已。自从听了易清朵那天说的话后,他心里就一直烦闷,也不知道因何缘由。开始以为自己病了,凌枫熔诊断后说没有病,他就更百思不得其解了。 突然空间一阵波动,一道亮光停在他的面前。 他扬手一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忻辰,有没有想我啊?这几天你都没有发消息给我,肯定是把我给忘了。我可是时刻都在想着你呢!没良心的家伙!” 暗忻辰难得地翻了个白眼,掐了一道法诀:“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手一挥,亮光消失。 没多久,面前再次出现亮光,“听说你在找人?找谁?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嗯,确实找一个人。”本来他是想等他来了再问,没想到沉央一去查探,他就得了消息,也是,易家人有什么事情都会上禀到他那儿去的。 “谁啊?男的女的?” “明知故问。”他既然知道他在找人,又如何不知呢。 易玥颍确实知晓,当他听到消息的时候他怔愣了好久。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那三个字了,当听到暗忻辰的人打听人报出姓名时,差点觉得自己幻听了。易清朵!他的小朵儿,自家的亲妹子。当时他激动地难以自持,差点失态。不,是已经失态了。 他压着情绪问。 “听名字是个女的?哎,你是什么时候认得此......姑娘的?” “还记得笑无忧么?!” “你是说笑无忧是化名,他实际上姓名叫易清朵?你怀疑她是我易家人?”那边的易玥颍激动万分。 听得这抑制不住兴奋突然拔高的声音,暗忻辰挑了挑眉,点了点头:“嗯!”果然,易玥颍是知晓此人的。 他问:“她是谁?” 那边的易玥颍还在激动,沉浸在喜悦中,没有回他。千算万算,他算出笑无忧是个穿越者,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家亲妹子,这该死的缘分,果然老天爷开眼了,前世让他不得善终,如今补偿他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暗忻辰皱眉。 笑无忧,易清朵!妹妹,哥哥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终于咱们兄妹可以再续前缘。虽然不知道为何妹妹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只是,这种离奇的事情,让他怎么跟暗忻辰开口?想到暗忻辰,他蹙着眉头。 过了一会,他才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尽量让自己平静,开口回复:“她不是荀日峰易家的人。”但是从今以后她便是我的亲人,最亲的人。 “哦?” “嗯!不过这个笑无忧倒是有些意思,一个女孩子女扮男装一手创建了星殒阁,倒是有几分胆气和智慧。难怪你对她很是欣赏。” 暗忻辰蹙着眉头,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那边又有消息传来,“你别告诉我,你动心了呢?你可是从不对一个女子感兴趣的。” “......” 没有回复。易玥颍蹙眉。不会真的被他说中了吧,暗忻辰是什么人,他是了解的,若真是那样,即便他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他也不同意妹妹与他在一起,虽然他各方面都优秀,但是他身上有一堆的麻烦,妹妹跟着他随时有性命危险,他不会同意的。若非他解决自己的麻烦,不然他绝不会松口让妹妹跟着他的。 想到此,易玥颍双眸带着坚定。妹妹,哥哥前世保护不了你,这世哥哥定会护你周全,护你一生! 虽然易玥颍没有说清楚,但是从难掩的激动只,暗忻辰还是发现了些许端倪,心里笃定他肯定认识萧清朵,也就是易清朵的。连他都不肯说的也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好奇。不过他不急,以后自会知晓的。 “我虽然没在你身边,但是你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因为我时刻在关心你。听说,你这几天失眠了?从见了萧家大小姐之后便难以入睡?怎么,一见钟情,动凡心了?” “你是说,本君动心了?”暗忻辰眉梢微扬。 “当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的时候,不管那人在不在身边,都会为她魂牵梦绕,茶饭不思,睡不着觉,那就说明他对她动心了。怎么,你的红鸾星真的动了?”易玥颍转移话题。 真是这样吗?暗忻辰紧皱眉头。 “不过,兄弟,你这就要不得了,花心了啊。一个我,一个笑无忧,一个萧家大少爷,一个萧家大小姐,你这是要准备脚踏几条船?”那边调侃道。 “无聊!” “我是说认真的。男子也就作罢,知道你正常,但是女子么,作为好朋友提醒你一下,建议你还是要搞清楚自己的心。如果不懂,可以随时问我,我可以当你的爱情顾问。当然,不好意思的话,也可以问问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在意谁多便是喜欢谁多,至于知道答案了,就要对另一人死心,不然就是害了人家女子。” “......”暗忻辰没有回答他。他连问几次,那边都没有回应,便知他不会再回了。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知晓了笑无忧便是自家的亲妹子,这让他比听到任何消息都要来得重要。 第二百零七章 不要随便来碰瓷! 在穆阳城里有一处地下交易街,俗称暗市。那是个极为神秘的地方,被人知晓,却又极为隐晦,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名为暗鸣街。 易清朵对于暗鸣街的认知,只是在听闻,作为大家闺秀的萧家嫡女,自然也没有来过这鱼龙复杂的暗市。 传闻中的琉璃阁,是暗鸣街里最出名的交易场所,这里出售商品的人,普遍都是高人,出售的皆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对于高人来说,大都是脾性古怪,这一点倒是又让易清朵想起了性子阴晴不定的暗忻(xin)辰了。 但是琉璃阁与传闻中最大的拍卖阁珍异阁不同。珍异阁只是拍卖珍惜物资。而琉璃阁涵盖的范围很广,拍卖只是其中之一。 琉璃阁是一个大型的交易行,在交易行中,经营多项。除了正常的交易之外,还有两项是琉璃阁最为出名的,一项是拍卖,另一项是赌。 拍卖,如所有的拍卖一般,价高者得,只是这里的珍稀物资更多。 赌,却并不是如赌坊那般,掷骰子推牌九,而是如地下赌坊那般,赌命!这里设有奴赌、兽赌。就像是地下赌拳一般,这里可以挑选看中的奴隶,两个奴隶决斗;亦或者赌魂宠,两只魂宠之间进行决斗。 奴隶和魂宠在决斗之前,围观的人下注,压对者赢,两败俱伤者,则庄家,也就是琉璃阁赢。这是琉璃阁一项日进斗金的项目,普通人想要赢些金钱,有钱人豪赌,则是来消遣的。 易清朵做任何事情,都是带有很强目的性的。而此时,易清朵却是站在暗鸣街之前,抛开了这种目的性,真正地做了一次闲杂人等,做一次无所事事的游荡。 暗鸣街是开在地下的,偌大的地下,占地宽广。入口是一座酒楼。是真的在经营酒楼生意,菜色也相当不错,在这穆阳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不知道的人,只当它是一座酒楼。但是知道的人,却知道这地下有着怎样的壮观场面。 “这位少爷,您一个人?” 易清朵才一进门,就受到了小二哥的热情招待,若不是萧清朵当初是个天赋异禀之人,受到萧明晨的宠爱,听到萧明晨说过暗鸣街的传闻,便是看着这小二哥,易清朵也只会把这当做一家普通的酒楼,因为掩藏的实在是太好了。 “一个人。” “少爷您里面请,看少爷您第一次来,不知少爷想吃点什么?” “你不识得我?”她揭开面纱。 小二哥冲着易清朵笑了笑,“近日穆阳城最有盛名的执法阁使者,萧家大少爷,小的自然是识得的。” 易清朵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暗鸣街,不同的身份,是会受到不一样的待遇的,当然是身份越高,得到的资源也就越多。就像普通百姓,就算是把有市无价的珍宝放在面前,普通百姓也未必消费的起。 易清朵随手丢给小二哥一块灵石,道:“本少爷今日,不吃寻常之物。” 易清朵负手而行,“就吃一吃这黯然销魂鸡。” 小二哥脸色未变,接过灵石对易清朵笑,“好嘞,大少爷,您这边请。” “等等!”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二人转头看去。 东方流宇!他怎么会在这里?易清朵淡淡看着走向二人的白衣男子。 “这位少爷有何吩咐?”店小二笑着询问。 “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东方流宇从怀中拿出一把折扇,唰地一下打开,一副风流倜傥的俊公子哥做派含笑道。 “二人认识?”店小二问。 “不认识!” “认识!” 前一句是易清朵,后一句是东方流宇。 店小二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笑呵呵地问:“要么,您二位先商量好再决定?”说完便礼貌地退到一边,将主场让给二人。 “你怎么来的?”易清朵微微蹙眉。上次偶遇,这次可不是。哪有这般巧又频繁的偶遇,她不信。 “这酒楼是大家的,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更何况,遇见你是意外。”东方流宇笑着说。 “哦?是吗?不是别有用心?”易清朵难得朝他展颜一笑,挑眉看着他。 “那是自然,我饿了当然要来这儿吃饭了。”东方流宇回得理所当然。 “那你就吃吧!不要随便来碰瓷!我们不熟!”易清朵冷淡道。 “萧清奕,你这就太不近人情了,果然,做了执法使者就没有人情味了!”东方流宇捂着胸口,一副我受伤了的表情。 旁边安静地当吃瓜群众的店小二笑脸吟吟地看着他们的互动。 “小二哥,我们走!”易清朵懒得再跟他废话,朝旁边吃瓜吃得正香的店小二道。 “哦,好,是!”店小二算是看明白了,二人是认识的,只因萧大少爷不喜欢眼前这个少爷。 “我也要!”东方流宇拿着折扇朝店小二一指,气势摄人,吓得店小二连连点头。 “是!”店小二应下,心里还忍不住腹诽:果然,这样的人萧家大少爷怎么喜欢得来?太变化无常了,他也不喜欢的。 易清朵没有再说什么,正如他所说,大路朝天,这酒楼是大家的,许她来又怎不许他人来呢!只是进去之后,便各走各的。 二人随着小二哥绕过一处回廊,走到内院,易清朵便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越走到内院深处,这周遭看不见的气氛便越是紧张,守卫也便越森严。在内院之中,有一胖一瘦两个守卫,小二哥引着易清朵和东方流宇,对那两个男子说道,“黯然销魂鸡,贵客两位。” 贵客二字,便代表了二人的身份。 那一胖一瘦两个男子走上前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暗忻(xin)辰身边的冰块脸沉央。再次想到了暗忻(xin)辰,易清朵极为嫌弃地摇了摇头,我怎么尽想那妖孽作甚?她甩掉这个想法。 “二位公子,暗鸣街的规矩,冒犯了!” 那胖胖的男子说话冰冷,却也算是客气,那瘦瘦的男子则是拿出一条黑色的帕子,易清朵明白,这便是暗鸣街的神秘之处,因为没有人知道,暗鸣街的正确入口。 “无妨,规矩自然是要遵守的。” “请二位公子自封玄力,屏蔽灵识。” 易清朵和东方流宇照做。 “二位公子,请!” 说话间,那胖胖的男子伸出一条手臂,意思是让易清朵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之上,为她引路,易清朵虽然耳力惊人,根本无需用到被人搀扶,但是她不是个高调的人,扮猪吃老虎,便是将自己的真实实力隐藏。易清朵虽然不喜欢被人碰触,也不喜欢碰触别人,却还是挑了挑眉,将手搭在了胖男子手臂之上,随即,瘦瘦的男子则拿着黑帕,蒙住了易清朵的眼睛。 蒙完她的,轮到东方流宇,待二人都好了,便开口:“二位公子,请随我们来!” 二人一离开,又有两道暗影闪过,代替他们守门。 易清朵跟着胖胖的男子一路走去,虽然不能动用神念和灵识,但是敏锐的直觉和听觉,让她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她究竟是走了什么样不的路,路上都经过了什么。 东方流宇跟着瘦瘦的男子走着。这里他来过好几次了,熟门熟路了,所以显得随意得多。 这暗鸣街的人的确是个谨慎的,或许就是为了防备像易清朵这样的人,所以他们带着二人走的路,是没有规则杂乱无章的,而且,一段路,他们会带着二人重复的走,在同样的一个地方绕圈子。 这样的方法能迷惑旁人,前世易清朵是曾经在黑暗之中生活过,对于她来说,闭着眼睛,也与睁着没有什么区别。她完全知道,这一胖一瘦两个男子,看似带着他们走了很多曲曲折折的路,但是其实不过是在带着她兜圈子,因为最后停在的地方,还是她刚刚见到二人的内院。 不知道小瘦碰触了什么机关,在这内院中央的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入口。 “二位公子,向下的台阶,请注意脚下,莫要摔伤!” “无妨!”易清朵道。 “......”东方流宇点了点头。 胖、瘦二人带着易清朵、东方流宇下到了地下,地下还有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看守,不过易清朵不是通过用眼睛来看,而是通过这二人的呼吸,来感应这二人脑部的高低,从而判断出这二人的身高。 “黯然销魂鸡,贵客两位!” 同样的话,胖哥传递给了这一高一矮两个男子,两个男子不知做了什么样的表情,“二位公子,小的带您们进去!” “有劳了!”易清朵客气道。 她将手搭在了小矮哥的手臂上,东方流宇将手搭在高子哥的手臂上,由着一高一矮带着他们又曲曲折折的走了一段路,才终于到了入口。 他们离去,刚刚守门的位置自动有暗卫补齐人数,继续看守。 “二位公子,我们到了!您们可以摘下眼罩了!” 易清朵微微点头,摘下眼罩,面前是一堵石门。易清朵早就已经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丝人喧哗吵闹的声响,想必,就是在这石门后面。 “怎么样,是不是挺神秘的?”一旁的东方流宇笑着拐了拐她的肩膀。她看也不看他,他讨了个没趣。 小矮哥在石门上敲了三下,那石门突然便打开了,“二位公子,请进!” 石门打开,更加喧哗吵闹,人群很多,让易清朵觉得,这种场面有点像现代时拉斯维加斯的赌场。 易清朵对着小矮哥点了点头,又给了一枚灵石,“有劳了!” 东方流宇也大方给了灵石。 从石门进去,才算是真正的入了暗鸣街。从小矮子带着自己走过的路来判断,这暗鸣街里面,有许多的入口,而高、矮哥带着易清朵他们走的这个入口,是符合二位贵客身份的入口,直接为他们省去了那些略为低等的货物。 “现在大路在前,各走各的!莫挨老子!”易清朵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你都说了,大路在前,又不是你家的,我想走哪里就走哪里!”东方流宇笑嘻嘻地看着她。反正不管怎样,他今天是赖定她了,她休想甩开他。 “无聊!”这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吧?我来过几次,我给你介绍一下如何?”他笑着说,话痨开始,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他指着一处道:“看那边,那栋房子里,那是个回丹阁,可以交换,可以回收,可以售卖,只要价格合适就可以自由交易。” 易清朵顺着他的手看到一个牌匾“回丹阁”,有很多人进进出出。 “再看那边,那里,是玄器阁,好多上品玄器都可以从这里买得到,只要你有足够的灵石,有时候运气好还会碰到高级玄器......” 经过他一一介绍,易清朵算是知道,在石门这一边,是暗鸣街中的一项,货物交易。易清朵负手在这其中随意的走了走,身边有个随时讲解的讲解员解惑,有出售丹药的,有出售玄器的,也有出售功法的,总之,这里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杂货铺,在这里,只要能想到的,这里都有。 对于这样的货色,易清朵着实是看不上的,这些大多是中级货色,也有些高级货色。在她的空间之中,存着的都是上等优质货,虽然有很多珍宝,随着她玄气的低下而被封印了,但是她总会提升修为开启的时候。 易清朵感兴趣的,是在这货物交易铺旁边的一个石室,拍卖铺。 见她感兴趣,东方流宇见缝插针再次充当讲解员角色,滔滔不绝起来。 第二百零八章 又来个碰瓷 二人走进拍卖铺。 不同于货物交易铺的喧嚣吵闹,这里有着所有拍卖行应有的氛围,虽然并没有号码牌,但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有钱有身份的。 “玄气凝聚丹,一千灵石一次!一千灵石两次!一千灵石三次!成交!” 易清朵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听到这报价着实有些惊讶,一瓶再普通不过的玄气凝聚丹,竟然被拍卖到了一千灵石!那么暂不说她空间的那些精贵丹药,便是她随随便便拿出一些低等的丹药岂不是万枚灵石?那再来一瓶生命之水,岂不是都要成富婆了! 以前她觉得自己是穷光蛋,如今看来自己是身怀金山银山的大土豪一枚。 旁边的东方流宇见她很是安静,察言观色地也不做声了,而是观察着四周起来。 回神的易清朵见难得安静的东方流宇,不着痕迹蹙了蹙眉。 不得不说,其实东方流宇很得易清朵的心,只是她不想惹麻烦上身,才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奈何,这家伙是打算赖定自己,就只是为了试毒?不,所图并未如此!他对自己死缠烂打,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教他东西。可是,她可没有忘记那日在风秦楼他那些高级宝物,可见他的师父并非一般高人。 “你看我作甚?怎么,突然发现我好看了,看上我了?那可不用,不过教我点东西倒是可以。”东方流宇没正形地说。 “无聊!”易清朵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说真的,萧清奕,你这一身本领都是跟谁学的,你不教我也行,把你师尊告诉我,我也去拜师。”他笑着道。 “本少爷自学成才没有师尊,你死了那条心!”她淡淡道。 “是吗?这跟我得到的信息不符哦!” “......”易清朵没再理会他。心里却道:这家伙果然不简单,将她查了个底朝天。可惜,他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否则,也不会现在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不放。 二人闲聊之际,拍卖台上有人叫喊道:“接下来,是司马公子带来的宝物,五彩琉璃盏!” 拍卖台上,一个流光四溢的盒子里放着一个红橙黄绿紫的琉璃盏,一看就是好东西。五彩琉璃盏是高阶灵宝,与玄器不同,玄器是人为用各种器材锻造出来的,只要添加合适的珍贵材料还可以进阶升级,五彩琉璃盏是用天材地宝的天然五彩灵石锻造而成,可以通过自行吸收灵气自动升级,没有高阶锻造师的水平是锻造不出这般流光焕发、灵气云绕的琉璃盏,它属防御型灵器。虽然五彩琉璃盏珍贵无比,但是不是最,五彩上面还有六彩、七彩、八彩、九彩,九彩才是最。 二人不约而同地调转头看向拍卖台。 主持拍卖的司仪道:“五彩琉璃盏,起价一万高级灵石!” “我出两万!”顿时有人附议报价喊道。 “我出三万!”又有人喊道。 “……” 易清朵看着众多人抢夺这一个宝物,眉头微微蹙起。这五彩琉璃盏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惜还不够多彩,她想要个七彩以上的。 看着这些人把五彩琉璃盏捧出个天价来,她失笑地摇了摇头。即便是天然五彩石难得,却也不是很难得之物,她可舍不得花这么多灵石去买一个。 “我出三十万!” “三十万?呵,一个五彩琉璃盏,竟然拍价到三十万!这欧阳小少爷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三十万,老子能买下倚凤阁里所有的公子!” 易清朵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那些人口中财大气粗的欧阳小少爷,这一眼,果然没叫易清朵失望! 这欧阳小少爷整个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脑满肠肥。 东方流宇也看过去,一脸嫌弃地摇着头,发出啧啧声,评论道:“这欧阳家怎么说也是大家族,怎么出了个这样的拉跨品味的下三滥的瘪三?花费三十万买个破五彩琉璃盏,有他在,欧阳家前途危矣咯!” 那人臃肿的身子,衣着华丽,看起来就是个暴发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土肥圆的气息,一副爷随时能用钱砸死你的神态,看着委实倒人胃口。 东方流宇甚至能看到他脸上泛着一层厚厚的油光,那副因为被人注视而得意的模样,真是让他想直接把他丢出这拍卖铺。 二人皆被这欧阳小少爷恶寒到了。 “五彩琉璃盏,三十万一次!……” 就在拍卖员喊价的时候,易清朵突然敏锐的察觉到一道注视着自己的炙热目光。 抬首,却看见拍卖台后面观众席中有一名少年,那少年清澈的眸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焦急,紧张,眼中带着委屈的眼泪,随时要落下的样子。 少年一张白净的俊脸,飘逸谪仙,不同于暗忻(xin)辰那般,风华绝代的妖孽容颜,但是却很精致,精致的让人看着便很舒服。暗忻(xin)辰是惊艳的妖娆,这少年却是邻家弟弟一般的明朗,一双清澈的眸子,好像还没有沾染凡尘,懵懂的样子,就像是误闯了猎人圈套的小鹿。 这般模样,着实诱人犯错,长得这般模样,太容易勾起人心中恶劣的因子,让人想要蹂躏摧残。这般清澈的眸子,若是落入某些贪婪之人的手上…… 易清朵已经能想象的出后果,就像是,红楼里的那些公子,着实的可惜。 可是,这位老兄,你谁?她眉梢微微挑起,貌似她跟这人不熟。 “主人,救我!” 易清朵似乎从那目光里,读出这样的含义。回望过去,在这议论纷纷的拍卖铺之中,隔着人山人海,易清朵便静静地坐在那里,与那少年对视着。 “三十万第二次!” “主人,你始乱终弃,你当真狠心不肯救我?” 易清朵这一次似乎听到了那少年的话。易清朵却只是坐在那里回望过去,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易清朵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她是真的没有印象,不光是她的记忆,萧清朵也没有,哪来的始乱终弃?这人想碰瓷吧! “你可有听到什么?”她问旁边的东方流宇。 “听到什么?”东方流宇好奇。 “有人求救!” “哪里?” 易清朵噤声。得,看来东方流宇并未发现异常,只她一人听得见。 “三十万第三次!成交!” “你还没告诉我哪里,何人?”东方流宇问。 “没什么!听错了!”她淡淡道。 易清朵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对少年的求助更甚至是无动于衷,就在第三次报价喊出来的时候,易清朵似乎能看到那少年眼角的泪流了出来,少年紧张地看着易清朵,随后闭上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老兄你演戏也要有个度,咱俩才初次见面,这样想碰瓷真的好吗?面对这无聊的一面,易清朵心里有些无语了。前面是东方流宇来碰瓷,现在又来一个碰瓷的,她今天这是走的什么倒霉运! 少年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期待着奇迹的发生,期待着易清朵能够回应他。可是,他实在是低估了易清朵向来以冷漠着称的心性。 按照正常的套路,易清朵应该应了这美男的求助,来个英雄救美。但是,易清朵并没有,她只是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冷漠地看着他卖力表演。 易清朵不知道,为什么在茫茫人群之中,这个会一眼看中她,甚至觉得她能救他。但是她却知道,这个少年压错了注。与其用这样无辜求救的目光期待着她,莫不如在人群之中,寻找一个能待他好的主人,成功的几率,要比求助她要大的多。就好比旁边那位热心的东方流宇,找他就很合适。 那少年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易清朵的目光中夹杂着不可置信,似是不敢相信易清朵真的没有救他一般,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冷心无情之人? 易清朵看着那名少年,突然勾唇一笑,笑中带着浓浓的玩味。 惑心诀么?通过眼睛,来魅惑别人,迷了别人的心智,让对方做他想要让对方做的事情,难怪方才只有她似乎产生了错觉,不仅仅感受到那双眼睛的含义,还仿佛听到了他的求救一般,原来,竟是因为此吗? 易清朵着实想象不到,那样一双清澈的眸子,竟是修炼了这般魅惑人心的妖冶功法,按照常理,和易清朵这么多年的见识,一般修炼惑心诀的人,都似是狐狸精一般妖娆性感的存在,没想到,今日却让她见到了如小鹿一般的人。 想要魅惑她的心吗?呵,着实有些抱歉。她的心智,绝非一般人所能蛊惑的,何况,她是个无情冷漠之人。 “哈哈!好!爷终于得了这五彩琉璃盏了!”那欧阳小少爷张狂地笑着,易清朵对这样的人,向来是自动屏蔽的,在这拍卖会上,也着实没有什么兴趣可寻,易清朵缓缓地站了起来,幽幽地看了一眼那少年,看到他震惊的眼神,回了一个冷漠的笑,随即转身离开了拍卖铺。 哼,想巴糊碰瓷她,也要看她给不给机会。 “喂,你要去哪?就不看了吗?”东方流宇见她起身就走,也站起来追了出去。 …… 暗鸣街大的难以想象,上面是偌大的穆阳城,这地下,却犹如一个地下城,易清朵着实很好奇,这暗鸣街地下城究竟属于谁?如果说暗忻(xin)辰是这穆阳城的主人,那么这暗鸣街地下城的幕后主人,就俨然与暗忻(xin)辰并肩而称了。 与暗忻(xin)辰不相上下? 易清朵如此想着,便更加好奇,究竟是何人竟然能与暗忻(xin)辰不相上下? 暗鸣街里面的货物,市面上有的暗鸣街里有,且样样珍品,比市面上的好上百倍千倍。而市面上没有的,暗鸣街里面还有,有市无价,有价无市! 易清朵随意地游荡着,她没有什么喜好,对什么都并不热衷,这也代表了她这样的人,并没有弱点,无懈可击。 东方流宇像根尾巴一样,跟在旁边,撵不走甩不掉,后面她也懒得再出声了,让他跟着。 易清朵用一瓶上品丹药,换了一样武器,从未见江湖中出现过的冰晶玉骨玄冰扇。 在现在的江湖之中,有一人名为问天,能巧窥天机之意,此人真正姓甚名谁,江湖上无人知晓,但是这问天之名却是人尽皆知,因为问天如这名字一般,知晓天下之事,暂不说他有多少线人,多大的本事,总之,天下之事,没有他不知晓的。而他做的,就是出售消息秘闻的买卖。 问天有一本兵器谱,上面尽是厉害兵器排名。这冰晶玉骨玄冰扇一直排在问天兵器谱排名之中,只不过冰晶玉骨玄冰扇的排名极为特殊,它只有名字,并无真正的排名,因为此兵器只有传闻,并未见过任何人使用。 传言此扇为传说中飞升的清瑶仙子的法器。冰晶玉骨玄冰扇的扇面扇骨皆以玄晶铁炼制,而扇面镀了一层刀劈不断火烧不起水浸不湿的玉骨纱,内藏着鬼玄蛛丝,蛛丝为暗器,可从扇内而出,瞬间将人毙命与蛛丝之下! 冰晶玉骨玄冰扇平日里看着与平常折扇无异,但是使用时却是刚柔相济,似刀似剑似暗器。 冰晶玉骨玄冰扇的名声虽然大,但是却并没有人真正的见过此扇,便是见到了,也未必识货。 清瑶仙子与南宫旭风帝君是唯一一对从青云大陆飞升至高等位面的传说。 在他们之后再也没听说有人飞升离去,只是一直有三位帝君修为的强者存在,但是都还没有突破最后的屏障飞升至高等位面。 萧清朵并不知悉久远的大陆秘辛之事。但是,魂穿的易清朵却得知许多萧清朵不知的事情。空间里面有书籍,空间的主人曾经也是这青云大陆盛名一时的主宰人物,后来飞升离去乃至最后一次回来便是陨落之前,在青云大陆待了一年之久才陨落。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所以记载的那些书籍里,易清朵知道这件法器的确是件极为厉害的神兵利器,那个问天说的没错,若是冰晶玉骨玄冰扇现世,兵器谱排名定然会重新排过。 可是即便是冰晶玉骨玄冰扇现世,这些人也未必就识得此扇,就如同她刚刚,只用了区区一瓶洗髓丹,便换来了这神兵利器。那卖家,竟还只把这冰晶玉骨玄冰扇当做一件做工精致的古扇而已,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易清朵拿着冰晶玉骨玄冰扇,小巧简单方便,可随身携带装一装风流倜傥,迷惑对手的玄冰扇,却正是符合她内敛低调的性子的。 “嗯嗯,挺不错的!你我算是有缘!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我带你走上人生巅峰!”她拿着冰晶玉骨玄冰扇,随意地挽了一个扇花,很是满意。 “我说,你买把普通的破扇子作甚?想要,我可以送你,我随便一把都比你这把破的强。还花了一瓶上好的丹药去换,看得本少爷一脸的肉痛。”东方流宇很是心痛刚刚那瓶丹药,仿佛是花了他的一样。在他眼里那就是把冰寒的普通扇子,而那瓶灵药灵气和香气都很浓烈,上面还有丹纹,一看就价值不菲,二者置换很不值得。 只是闷声发大财的这个中缘由,易清朵不会说,也懒得和他说,因为她真的跟他不熟。 “你管得着!我乐意!”易清朵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笑着拿着那把扇子开心地把玩着,爱不释手。 “行行行,我管不着,有钱能换你乐意!你有钱你任性!”东方流宇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对于大家族出来的他来说,又有一个好师尊,手里好东西自是不少,对这也见怪不怪,所以也没觉得什么,只当是她花钱消遣买开心。 “我以为我花钱随意,没想到你萧清奕也是!之前听闻你铁公鸡一毛不拔,看来传言有误啊!”看着东方流宇笑着摇头。 她几时一毛不拔是铁公鸡了?她嘴角微抽,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他,大步向前而去。 “你等等我!我就开开玩笑而已,生什么气嘛!”东方流宇追去。 第二百零九章 出门没看黄历(一) 易清朵走进了暗鸣街另一个火爆的项目,奴隶和玄兽的赌场! 这两个赌场分东西两方,东边是奴隶赌场,西边是玄兽赌场,南方是宾客休憩的地方,北方是主办方。这两个赌场的设置,有些玄妙,甚至说可以是布置的巧夺天工,极为精妙,犹如古罗马斗兽场那样的场所,下面斗兽的场所是陷下去的,四面被高墙围起来,只留了两个玄晶铁所炼制的铁门,一个是出口,一个是入口。活下来的那个可以从出口出来,入口的那一边,连通着关押看守奴隶、玄兽的地方。 看台是呈楼阁递增,围绕成一个圆圈形状,高台之上也是分等级的,靠在下面的,只有座位,是给普通人设置的,所有普通人都坐在那里观看。而普通人之上,最佳的观看位置,是一个个小包房,互相不干扰,可以坐下来喝些茶用些点心,这样的房间,是给有身份有地位的有钱人设置的。 易清朵二人进了西边的玄兽赌场。凭着二人的身份,可以独自占一个包房。她的位置的确不错,可以将下面的一切都看尽眼底,毫无死角。 东方流宇有包房没进,而是自觉地跟着易清朵进去,得易清朵赏了一个大白眼。 他自来熟地倒了两杯灵茶,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 从易清朵默许了他,他便扮演好随从的角色,在她需要之时挺身而出,让她用得称手、舒心。 易清朵边听着东方流宇给她讲解着这里的来历和规矩,边看着下面已经放出来的两只玄兽,等着战斗。 “诸位看官,今日这一场,比较特殊,是由甄少爷的魂宠响尾灵蛇,对战欧阳小少爷的妖兽玄奴!高阶灵蛇,对战高阶妖兽玄奴,各位,老规矩,请下注吧!” 易清朵原本是低头吃着东方流宇剥好的灵果,并没有什么下注的打算,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但是听到欧阳小少爷时,拿着灵果的手顿了顿,想起那油头满面的肥头样,嘴角微抽,抬头向场子下面看去,唔,她看到了什么? 易清朵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修炼惑心诀的碰瓷少年。 今日,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好像很多,她原本想着,这碰瓷少年若是落入这欧阳小少爷的手中,定然鸡情四溢。但是没想到,那个看似猥琐、脑满肠肥的欧阳小少爷,竟然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 易清朵向着斜对面那个房间看去,来到每一个地方,都习惯性且不易察觉地观察四周的情形,这是易清朵作为杀手的习惯,所以她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做,也只是在低头吃着灵果听着东方流宇说着八卦,但其实她已经把这周围的情形都做到心中有数的。 就如同现在,她可以准确地找到属于欧阳小少爷的房间。 东方流宇在听到欧阳小少爷的时候眉头一皱,抬头正好看到易清朵在看斜对面找什么,问:“你在看什么?” “一只肥猪!” 肥猪?又是一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斜对面包间窗户边那熟悉的让人倒胃口的身影,点头认同:“确实是一只肥猪,挺倒胃口的肥猪!不过,你看他做甚?” 此时,欧阳小少爷拿着一杯灵茶,正挺着大大的肚子站在窗前,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少年,眼中尽是等着看好戏的兴奋。 “看好戏!” “哦?说说看?”东方流宇起了兴致,好奇地看着她。 “戏要自己看才更有意思!”她话里有话。 “……”他蹙着眉头。 易清朵不再说话,将一颗灵果放进自己的口中,看着对面着实感到有些可惜。突然,她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抬起头,向下看去,那灼热的目光,果然还是属于那少年。 怎么,她这是被碰瓷缠上了,没完没了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易清朵似乎又听到了那少年的求助,“主人,救我!” 看来还真是要缠上自己! 易清朵摇头笑了笑,这少年也是个不简单的,在这人山人海之中,总是能一眼就发现她的存在,精确地找到她的位置,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救我,主人,你不能不要我!” 又是这般,仿佛有求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样,易清朵所幸丢下灵果,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冰晶玉骨玄冰扇在她手上挽了一个扇花,邪魅地勾起一丝笑意,看着下面的男子。 倒是个锲而不舍的。是觉得他迷惑不了她,不断的尝试?他凭什么觉得,她会救他呢?失败了的惑心诀吗? “你想我怎么救你?” 易清朵看着那少年,运起玄气传声入耳,她虽然学过唇语,能通过唇动而得之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是她懂得唇语,却并不是人人都懂得,想要让别人听见她说什么,只能通过这种方法了。 “主人带我走!” 易清朵摇着扇子,带他走吗?她曾经被抓走也做过孤儿,可没有收养男人的癖好。当然,星殒阁那些不算,他们和眼前这个有本质的区别。 “我可不是你主人,别乱沾亲带故的乱认,我们不熟!”易清朵无动于衷,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男子,并没有什么作为。 “带我走,好吗?” 这少年,与那响尾灵蛇等级相同,易清朵觉得,就算他没有落败,也会是两败俱伤,因为在易清朵看来,他除了那一双眼睛厉害,并没有什么占优势的地方。对战时,只要不去看他那双眼睛,就不会受到他的蛊惑,从而轻而易举的战胜他。 易清朵看着他,勾了勾唇,“名字?” “陌翎!” 翎,羽毛吗?飞禽类?这就让易清朵意外了,都说飞禽类很专一,这陌翎,莫不是没有修炼本族功法,而是修炼了人家狐狸精的功法。 就在陌翎以为易清朵问他名字,已经动摇了要救他的心的时候,易清朵摇了摇桌子上放的铃铛,随即便有侍从从包房外面进来。 “二位少爷有什么吩咐?” “我要下注。”易清朵淡淡道。 “你要下注?”东方流宇有些意外。 “少爷想赌哪个赢?” 易清朵戏谑地看着场下,如她刚刚所想,尽管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陌翎修炼的武学是什么,但是按照正常的思维来看,陌翎对上响尾灵蛇,一般人都会知道,陌翎并不会有什么胜算。因为陌翎服用过化灵丹,而且被人强行施展秘术扭转成人,修为上是大打折扣的。 “我赌……”易清朵看着陌翎的眼睛,“我赌那个他胜!” “少爷的赌注是多少?” 陌翎在下面看着易清朵,虽然没有了易清朵的传音入耳后,他并不知道易清朵在说什么,但是看到易清朵摇铃,包房内的侍从,便已经能猜得出易清朵在做什么。 陌翎着实惊讶,这人究竟是怎样的心冷无情,不仅半分不受他的蛊惑,不救他不说,还下注看他的热闹吗?这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只要是人,看了他的眼睛,就能被他所惑,为何?为何这人半分都不动摇,这根本就已经不是心智坚定的原因了,而是因为她的心,太冷。 “你去问问那欧阳小少爷,我若赌赢了,赌资仍旧给他,但是人,我要了。” “请问少爷,赌资多少?”侍从问。 一旁看热闹的东方流宇也好奇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一万。” 那侍从的眸光变了变,“少爷,听说这妖兽玄奴是欧阳小少爷前不久花了五十万上品灵石拍下来的,您这一万……怕是欧阳小少爷不会割爱。”少爷你不是拿人开刷吧! “哈哈哈哈……”东方流宇不客气地笑了出声,取笑道:“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借给你!” “我指的是,一万枚,绿晶石。” 一万枚绿晶石!!! 此话一说出口,侍从即便见过世面的,却也完全震惊了,在坐的都是有钱人,五十万高品灵石对这些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巨大的数目,但是一万枚绿晶石更加珍贵无比,那可是可以修炼的晶石,还不限属性的。用一万绿晶石来买一个妖兽玄奴,这意义就不同了。看过败家的没看过这么败家的。 这真是典型的败家子!青云大陆有史以来最败家的败家子! “你说什么?”东方流宇嚯地一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怔愣地惊看着她。回过神来打骂道:“一万绿晶石买一个玄奴?你脑子有病吧!看过败家的没看过你这么败家的。你这个败家子!” 他把侍从心里不敢说的说了出来。侍从心里双手给他点赞,有胆量! 易清朵俨然不知,自己在二人眼里成了穆阳城典型的败家子,不,穆阳城败家子还比不上她,她就是整个青云大陆的败家子! 妖兽玄奴能做些什么?妖兽玄奴,是一种奴隶,一种类似魂宠的奴隶,主人决斗的时候,妖兽玄奴要像魂宠一样去为主人战斗,要听从主人的命令,要做好时刻为主人丢掉性命的准备。 在拍卖会上想要拍下这妖兽玄奴的,大多是冲着这玄兽族男子的容貌,想要买下来做些什么肮脏之事可想而知。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像欧阳小少爷这样,用这奴隶来赚钱的,但是赚钱之后,还是会赚到床榻上去的。 五十万灵石,还是上品灵石,都可以包下倚凤阁的所有公子,还绰绰有余,而一万绿晶石,完全可以买下整座倚凤阁,也是绰绰很有余。一万绿晶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用一万绿晶石,买一个奴隶,呵,这便是纨绔子弟都不会做出这样挥霍的事情,简直就是赔本的买卖。 整个青云大陆的败家子就是她了!她这样挥霍她家人知不知?? 败家子的世界他们不懂! “少爷确定?”碍于东方流宇,侍从再次询问,免得他是一时冲动。 “确定!”她点头。 “我说你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要这么一个?他那弱不禁风哪里值得你看上?你是不是被控制了?还是夺舍了?赶快改!”东方流宇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脸的焦急。 “如你所言,他这样的就一个!”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说你之前拿上品灵丹换一把破扇子也就算了,如今再花一万绿晶石买这么个玩意简直是荒唐!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跟那个肥猪一样装满了肥油?” “别拿本少爷跟那个恶心的玩意比!”她冷冷道。 “好,就算我口误说错话了,可是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姑奶奶,姑爷爷,我求你了,赶紧改吧!”东方流宇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不,是已经在求爷爷告奶奶了。 一旁的侍从听到了这么多输出有用的信息,心里更加坚定,这就是个典型的败家子! 她淡淡一笑,“怎么,本少爷要做什么需要经过你同意?不好意思,我们不熟!再说,本少爷花钱竟让你看了戏去还没找你收费呢。再敢多一句,便算算咱们的总账。” 东方流宇住嘴,蹙着眉头。 见他总算安静了,她满意地朝侍从道:“本少爷确定,以及肯定!” “好!少爷稍等,小的这就去办!”侍从见她很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有钱人的事情他是不懂的,他只是个跑腿的。 “有劳!”她点了点头,给了赏钱。 侍从道谢带着赏钱退下去之后,易清朵走到包房看台边,含笑看着下面的陌翎,传声入耳,“我赌你赢!” “赢了又如何?” “赢了,你便属于我!” “好!” 陌翎说的不是我必定不会输!或者是我肯定能赢!而是平平淡淡的一个好,平淡到,就好像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简简单单随随的赢。 东方流宇也看向陌翎,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口气很不好地道:“除了那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易清朵没有回他。 第二百一十章 出门没看黄历(二) “就是你想要本少爷的妖兽玄奴?” 那脑满肠肥的欧阳小少爷,掀开易清朵的包房帘子便走了进来,一副不屑高傲的模样看着离他近的东方流宇道。 东方流宇嫌弃地冷哼一声,没给他一个正眼,走到一边坐下不理人。 易清朵淡淡一笑,“没错,是我!” “你?!”那人才看到她,也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才认错人的事情,仰着头高傲地看着她。 易清朵对这种小人物,向来不在意,不在意,也就不会为了他的失礼和不屑感到一丝一毫的动怒。 赌注已经全部下好,下面的决斗已经开始了,易清朵一边欣赏着陌翎与响尾灵蛇之间的玄气决斗,一边敷衍着那看似没什么智商的欧阳小少爷。 “你看本少爷,像是缺灵石的人吗?” “不缺,又因何而来?” 易清朵站在看台边,随意地扫了一眼欧阳小少爷,欧阳小少爷显然与易清朵一样,并不在意场下的殊死决斗,大摇大摆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易清朵的目光尽是不屑。 “本少爷就是来看看,是哪个不自量力的,竟然想要本少爷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两......个小白脸。” “你说他就说他,别扯上我!”东方流宇端起茶杯,淡淡挑眉,口气不甚好。 欧阳小少爷正要发难,听得易清朵道:“如此说来,欧阳小少爷是不愿割爱了?” 欧阳小少爷阴鸷地看了东方流宇一眼。 东方流宇当没看到,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茶,在他眼里还看不上这肥猪一样的人,即便他是欧阳家的,他也不惧。 那欧阳小少爷转而看着易清朵,“让本少爷割爱,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肥胖油腻的大手,在下巴上摸了摸,目光猥琐而吓流,“你来代替那妖兽玄奴,好好地伺候本少爷如何?” 一旁看热闹的东方流宇眉毛一挑,抬眼,总算是正眼相瞧,像看死人一样地看着那只肥猪。他都觉得自己胆子已经够大了也不敢乱开萧清奕的玩笑,没想到还有比他更胆大的。大肥猪,勇气可嘉,你可是做了我不敢做的,连萧清奕都敢调戏!他眸光晶亮,很好奇接下来她会怎么做。 “呵,那真是可惜呢!”易清朵道。 “可惜?”欧阳小少爷哈哈的笑了起来,“怎会可惜呢?论姿色,十个妖兽玄奴也比不上你一个,若是你从了本少爷,本少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易清朵无声地笑了笑,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废物!能用一万枚绿晶石跟他买人的人,还会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吗? “我是可惜,你的选择,或许会让你失去你一生无法触及的。而现在,你的选择,会让你失去你所拥有的。” “一生无法触及的?”欧阳小少爷用一种极其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易清朵,“你是说你的……身体吗?” 哦豁,这人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且不说萧清奕会不会剁了他,就凭暗阎王对他的重视就会让人剁了他。东方流宇一边吃瓜,一边幸灾乐祸。 “兄弟你真行!”他忍不住朝欧阳小少爷笑着夸赞道。连暗阎王的人都敢碰,胆子真是跟他那身肥肉有的比。 “那是自然!”欧阳小少爷沾沾自喜,一脸地自傲。 易清朵白了一眼凑热闹的东方流宇,看着欧阳小少爷淡漠道:“身体?呵,不,原本,你或许会得到一瓶生机之水,但是现在,不仅得不到生机之水,还会……” “还会丢了你的小命!” 易清朵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一声毫无感情冰冷、熟悉的,却又已经好几天没有听到的声音幽幽响起,打断了易清朵的话,没有见到人,也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欧阳小少爷便已经倒在了桌子上。随后,包房的帘子被掀开,暗忻(xin)辰从外面慵懒而优雅地走了进来。 我去!这……这就死了?!东方流宇见到来人,身子一抖,当暗忻辰眸光淡淡扫到他时,他有些心虚地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欧阳小少爷虽然死的不明不白,但也正因为如此,可以看出,欧阳小少爷着实很荣幸,竟是引得了暗忻(xin)辰亲自动手。要知道,暗忻(xin)辰可是面对高手,都轻易不出手的,人还在不知什么的地方,便出手无声无息地杀死了欧阳小少爷,这便是一个高手之最。 “小朵,这种地方,这种人,你竟也能忍受。本君是该说你的脾气实在太好,还是你实在有些懒。” 懒得动手杀人吗?不不,这次她可不懒,她只是比暗忻(xin)辰晚了一步而已。 九大家族又如何,想杀照样杀!这就是强者为尊的现实世界。哪怕欧阳家最后知道了欧阳小少爷死于暗忻(xin)辰之手,也只敢怒不敢言,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 “殿主怎地也屈尊降贵,来到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这样的出场方式,这样的神情脸色,让易清朵觉得,有一股子别样的味道。 看着暗忻(xin)辰那张少有的冷峻的脸,便知晓他此时的心情着实不佳。 风轻鸣在包房外守着,想起主子那严肃的脸,不由地吞了吞口水,最近主子的心情变化着实有些反复,日子不好过啊! “自然是来寻小朵,若不是小朵深夜不歇息,跑到这种地方来,本君又岂会来这种地方?” 找我做甚?!她一脸的惊悚。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不然为什么尽遇到倒霉事儿。 暗忻(xin)辰很是不悦地扫了一眼那死在桌子上的欧阳小少爷,“本君的小朵,岂是你可以肖想的?简直不知死活!” 似是不解气一般,暗忻(xin)辰皱着眉,“风轻鸣!你们都是死了吗?还不把这个东西给本君丢出去喂野兽!还放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们也想下去陪他!” 风轻鸣在外面听到暗忻(xin)辰连名带姓语气不善地喊着他的名字,身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哆嗦,顷刻间便反应过来,立刻指使暗卫进去将尸体扛走,离开的时候还顺便对着易清朵使了一个求救的眼色。 差事不好做啊!主子为了大少爷连这种地方都屈尊降贵地来了,只祈求大少爷能够让主子的心情好起来,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才好当差啊! 接收到风轻鸣的求救信号,易清朵坏心思地想到了那日她恢复女儿身的时候在暗阁的事情。 “总管大人,几日不见,你眼睛怎么了?” “无……无碍,多谢大少爷关心。”风轻鸣苦笑了下,心里在默默抹汗。 暗忻(xin)辰自然是知道风轻鸣那些小心思的,冷冷地扫了一眼过去,“眼睛不舒服?可需要本君帮你看看?” “没……没……属下告退,属下告退!” 风轻鸣连忙躲了出去,离开是非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殿主何必动怒?”易清朵看着风轻鸣出去后,才淡淡的道。 虽然她并不知道,对于这个欧阳小少爷放肆无礼的话,她都没有恼怒,暗忻(xin)辰这个妖孽是为了什么动了怒火?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如那日在暗阁中一般,也烦躁的莫名其妙。 这个家伙,姓子阴晴不定的也莫名其妙! “原来小朵也知道这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暗忻(xin)辰一副算你识相的目光扫了易清朵一眼,随即看着一旁想装死蒙混的东方流宇嫌弃地淡漠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留着让本君请你喝茶?滚!” “那…自是不需要了!我这就滚,麻溜地滚!”东方流宇干笑了笑,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出去。走到外面好远的地方还拍了拍胸口,心还在跳动,真好!要说他最怕谁,无疑是暗忻辰,再就是自家师尊,其他人他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现在,他还又多了个人,那就是易清朵。 看到退出来的风轻鸣,他上前笑着打招呼:“总管大人好!好巧啊,你们也来了!” “流宇少爷,你也好巧啊!”风轻鸣淡笑地回道。 “是呀!咦,怎么没看到我师尊?”平时师尊总是和暗阎王形影不离的,最近俩人总是分开。 “你不知道?”风轻鸣惊讶地看着他。 他挑眉,“我该知道些什么?” 罢了,定然是玥主子不想让他这宝贝徒弟担心才没告诉他的,他也没必要给人家添麻烦。于是,他笑着说:“玥主子最近有事,并未与我家主子一起。” “哦?是吗?”东方流宇一脸狐疑,但是从风轻鸣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我师尊总是这样,经常都是光做不说,特别是好事。这点不好!” 对于易玥颍的行事做派风轻鸣无法置喙,也不予以评价,他只是笑了笑。 “咱们现在可是同病相怜啊!都被赶出来了!”东方流宇有些郁闷道。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风轻鸣心里道。 “罢了,起码小命还在!”他叹了口气,他刚刚可是看戏没帮忙来着,暗忻辰没对他动手已是不错了,不就是被赶出来么,又不是第一次,他要知足。 “喝酒去!”他自语道,走了几步,转头看向风轻鸣,“要不要一起?” “流宇少爷去吧,属下还有事!” “行,唉,你们也不容易啊!”又是一叹,转身而去。 身后的风轻鸣抿了抿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蹙眉。 闲杂人等都不在了,暗忻辰这才满意地看了易清朵一眼,慢步走到看台边,又嫌弃地看了看场下正在决斗的陌翎,陌翎此时身上已经受了伤。 “小朵,你来这,就是为了他?一万枚绿晶石?”暗忻(xin)辰嗤笑一声,“区区一个变异的妖兽玄奴,也值一万枚绿晶石吗?” 暗忻(xin)辰的声音,带着不屑而又有些阴森,以他的身份,着实是看不上陌翎的,若是往常,陌翎根本没有机会能入了他的眼,而此时,却居高临下,俯视众生如看蝼蚁一般看着陌翎,大有易清朵只要表现出他值得一万枚绿晶石,他就动动手指捏死那如蝼蚁一般的区区妖兽玄奴。 “殿主纡尊降贵的来此地,就是为了看看这少年值不值得一万枚绿晶石?” 暗忻(xin)辰方才的不悦,突然就消散无踪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愉悦的事情,整个冷冻的空气都瞬间释放了。 挑了挑眉看着易清朵,嘴角勾着一丝易清朵看不懂的笑意,“自然不是,几日不见小朵,本君着实有些想念,不……” 暗忻(xin)辰向着易清朵走近了几步,“是思念的紧,所以,本君便来看看小朵,小朵,你可有思念本君?” 易清朵敏锐地觉得,不过几日不见,暗忻(xin)辰似乎是哪里与以前不同的,感觉哪里有了些变化,但是哪里变得不同了,易清朵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只是这种不同,让她更加警惕了。 这丫的又抽得哪门子风,又开始变装,疯皮上线了! “思念?”易清朵在暗忻(xin)辰走向她的时候,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殿主恕罪,清奕为人愚钝木讷,还真是不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 这明显是在告诉暗忻(xin)辰,她并不思念他。不过,易清朵却觉得有些奇怪,她虽然没有思念他,但是这几日她着实想到过他。例如刚刚,在易清朵好奇这暗鸣街地下城的主人究竟是谁的时候,还不自觉地拿着暗忻(xin)辰做了比较。 “没关系,小朵现在不懂,本君早晚会让小朵明白这个中滋味的。”暗忻(xin)辰又向易清朵逼近两步,而易清朵退无可退,被暗忻(xin)辰逼退到了看台角落,靠在墙上,不悦地皱着眉看着暗忻(xin)辰,而他则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意。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朵,你说,我们这般,是过了多少个春秋。” 易清朵突然之间便发现了,暗忻(xin)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这样的暗忻(xin)辰,给人一种野兽闹春的感觉,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春气盎然的味道。 “不知殿主这些日子,都见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 怎么好好的一个高冷傲娇的人,变得这般……这般……贱兮兮的?这画风怎么就变了呢? 不像是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暗阎王了,反倒像是世家的纨绔公子,风流放浪拈花惹草,比采花贼还像流氓。 “小朵想知道,本君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呵。”暗忻(xin)辰抬起手,勾起了易清朵的下颚,“小朵是在关心本君吗?” 易清朵稍微一扭头,躲开了暗忻(xin)辰的手,“殿主怕是会错意了。” 暗忻(xin)辰被易清朵躲开的手,没有收回来,反倒是在易清朵耳际,勾起了一缕发丝,绕在食指上,突然放到鼻端嗅了嗅。 “本君知道小朵是何意,只是小朵是什么意思,本君并不在意。” 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的动作,只觉得感到从后背升起的一股寒凉之气,手臂之上瞬间起了疙瘩,竟是不受控制的一把推开了暗忻(xin)辰。只觉得眼前这妖孽,是走火入魔了还是中邪了? “殿主,您这是被夺舍了?还请您自重!你我都是男子!” 男子?暗忻(xin)辰含笑地看着易清朵,欣赏着易清朵此时的恼意,愉悦地挑了挑眉,“放心,本君好着呢,谁敢夺本君的舍?小朵,你这是恼了吗?可是怎么办呢,本君见小朵越是恼了,本君就越是愉悦。” 易清朵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一下,丫的这就是个心理变态!她给这妖孽解毒的时候,不介意顺便给他来一个心理治疗。 “小朵又在心中腹诽本君了?难道小朵不知道,整个青云大陆的人都知道,本君的喜好。” 喜好?喜欢男子的断袖之癖吗? “殿主忘了当初与属下说的话了吗?” 易清朵这一刻,几乎是失去了往日近似冷漠的镇定,因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暗忻(xin)辰的不同,他现在就像是发晴的泰迪,全身都散发着春意。 “本君与小朵说的话太多了,倒是不知,小朵指的是哪一句?” “殿主曾经说过,只要属下的灵魂,而不是身体,难道殿主现在要反悔不成?” 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随身警惕十足的样子,大有一副只要他对她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她就突然暴起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唔,着实是像一只警惕的,炸了毛的小狐狸,有趣的很。 “原来是这一句……”暗忻(xin)辰突然上前,一手搂过易清朵的腰,将易清朵整个人拽进了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在易清朵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将易清朵的两只手锁在身后。 “小朵说的没错,本君现在反悔了!” 易清朵的挣扎,在暗忻(xin)辰的手上简直就不值得一提。只见暗忻(xin)辰低头,近距离地注视着易清朵,虽然像是动了情一般,但是他眼中的深邃冷漠,却向易清朵彰显了暗忻(xin)辰最真实的状态,他即便伪装多情公子伪装地再像,但是他眼中的无情,却真实地出卖了他。 也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易清朵也只是略微的挣扎了两下,而没有真正的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因为易清朵确定了,暗忻(xin)辰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的。 确定了这一点,易清朵方才的警惕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丝,整个人也镇定了下来。 “君子一诺千金,殿主倒是让属下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食言而肥。” “本君,向来不是什么君子!” “殿主最近看了许多戏本子吧?!” 暗忻(xin)辰这个人,很极端,他的心思他的城府,都深不可测,让人无法揣度。但是在另一种层面上,暗忻(xin)辰这个人,也很单纯,比如说他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之常情,他是冷漠的,也是无情的,但是正因为如此,他的所有感情,都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 而易清朵,她自认为与暗忻(xin)辰是不同的。她虽然也冷漠,也无情,看似与暗忻(xin)辰是同类人,但是其实却是不同的。暗忻(xin)辰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冷漠,而她却是因为看得太多,懂得太多,明白的太透彻,所以冷漠。 她毕竟在现代当过杀手,做过易家千金,她经历过两次生死,与她强大的见识相辅相成的,便是她已经被见识的太多而把一颗心磨砺的冷硬了。 从两个人好奇李羽晴的感情一事上,其实就可以看出这两人的不同。易清朵的好奇点,在于是否真的有那么多真挚的感情,她放过李羽晴,一个是在她身上见到了自己好友单莫钥的影子,另一个则是抱着李羽晴会后悔,现实的生活会狠狠地打李羽晴一个耳光,让她觉醒而不沦陷在情爱之中。李羽晴即便回到世俗界,回到她夫君的家,要被接受还是要承受很多磨砺的,来自父母痛失爱子愤恨的情绪、家族的指责和利益的要求,仇敌的暗杀,振兴家族的使命等等。死很简单,一了百了,活着的才是最痛苦最需要勇气的。往往,这一系列的发生需要时间来考验。 而暗忻(xin)辰,却只是单纯地好奇,何为情,何又为爱? “哦?难不成本君这暗殿之中,有小朵的耳目吗?小朵竟是能知道,本君这些日子,看了许多话本子。” 易清朵很想给他一个大白眼。若不是戏本子看多了,他这些话,这些动作,这些神情,难不成是他突然开窍了? “殿主又说笑了,属下的本事,有几斤几两,殿主不是清楚得很?” “小朵的斤两吗?小朵轻得很,像个女子一般。”暗忻(xin)辰故意歪曲易清朵的话,搂着她的手臂还恶意地紧了紧。 “小朵的腰,瘦得本君一只手就可以揽住,着实有些纤细。小朵可要多吃一些,将养的胖一些。小朵放心便是,就算小朵变得和小紫一样,本君也是能抱得起来的。” 那只小白狐明明很小很瘦好吧!易清朵心里一阵无语。 “那就等属下吃胖的时候,殿主再来抱吧。”易清朵抬头冷眼看着暗忻(xin)辰,用目光向下扫了扫,示意着暗忻(xin)辰,“现在,属下的斤两还轻的很,殿主可以松开了吧?” “获胜的,是欧阳小少爷的妖兽玄奴!” 就在此时,场下突然传来一声喝彩之声。暗忻(xin)辰的目光向下扫了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看着场下的陌翎,陌翎身上有一丝破损,甚至还有一丝血迹,正抬头看向易清朵的包房,因着暗忻(xin)辰的关系,他能看见易清朵的半个身影。 这场上那么多人,注意力全部都在场下,除了陌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易清朵的包房。 暗忻(xin)辰不屑的目光,在那一瞬间与陌翎对视一眼,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近似于挑衅的笑。 “小朵,你的一万枚绿晶石,为你赚了很多灵石。” 易清朵若是听不懂暗忻(xin)辰此时话里的意思,她以后也不用与暗忻(xin)辰周旋了,也顺着暗忻(xin)辰的目光向场下看去,“不过区区一万枚绿晶石而已。” 这区区一万枚绿晶石,指的自然是这一万枚绿晶石所买下来的人。 “小朵,你是不是,期待很久了。” 易清朵一边说着话,一边回过头来看向暗忻(xin)辰,“什么?唔……” 易清朵才刚刚转过头来,便被暗忻(xin)辰的唇,口勿上自己的唇。 期待很久,还能有什么期待的,自然是那夜暗忻(xin)辰说过的话,留着让她期待。 暗忻(xin)辰口勿上易清朵唇的那一刹那,目光幽幽的甚至是得意而炫耀地扫了一眼场下的陌翎。 陌翎那清澈的目光,早已经变得冷漠阴暗,整个人阳光的气质,瞬间变得阴森可怖,那双能魅惑人心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诡异般地变成了如野兽一般,瞳孔竖起缩成一条线般。 而这样的变化,易清朵并没有看到,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带着强烈的震惊,放在了暗忻(xin)辰的身上。 暗忻(xin)辰的学习能力,强得简直让易清朵震撼。 “唔……!” 易清朵瞬间便失去了冷静!她就不应该在心里相信这个魂淡。说好的无情冰冷,现在统统都见鬼去了。这魂淡一次次刷新她对他的认知,以后还信他个鬼。她挣扎着,要挣脱暗忻(xin)辰对她的束缚,手上运起玄气,幽蓝剑瞬间从手上而出。 暗忻(xin)辰并没有因为唇上的疼痛而松开对易清朵的桎梏,反而加深了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口勿,似乎从这样的口勿上找到了乐趣,喜欢上了口勿的感觉,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恼怒的样子,更加不舍得放开。 血腥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易清朵皱着眉,心中下了狠意,被束缚在身后的手,握着幽蓝剑挽了一个剑花,因为无法挣脱暗忻(xin)辰的手,易清朵竟然将剑尖冲向了自己,要通过剑刺穿自己的身体,来伤害暗忻(xin)辰。 暗忻(xin)辰敏锐地发现了易清朵的意图,没有多想,手指轻轻一弹,易清朵手上的剑竟然瞬间断成了几节,落在易清朵的脚边,却也依着易清朵的意,将她松了开。 “小朵,为了伤害到本君,你竟然用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小朵,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易清朵用手背擦了擦唇,侧头吐了一口血唾沫,皱着眉,“殿主的心是用什么做的,我的心便是用什么做的,难道殿主不清楚吗?” “原来,小朵早已与本君心意相通了吗?” 易清朵真想把这一口血都喷他脸上!去他么的心意相通! “天色不早了,殿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小朵这是在邀请本君吗?” 易清朵觉得,话本子的确是害人的东西,这暗忻(xin)辰看的话本子上,究竟都胡乱的写了些什么,竟然把这样一个不染凡尘之人,活生生的看成了无赖。 “殿主若是无事,属下就先告辞了。” 易清朵也不听暗忻(xin)辰是不是真的无事,总之她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着实不能再与暗忻(xin)辰待在一处了,虽然他的眼中无情,但是他看话本子太过代入角色了,未免他再做出什么惊骇世俗的事情,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等暗忻(xin)辰说些什么,易清朵转身便出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风轻鸣一脸八卦的看着她。 “大少爷,这就要回府了吗?” 易清朵因为挣扎,嘴角也蹭破一点皮,风轻鸣的眼力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只那么一眼,便看见易清朵嘴角的痕迹,捏着手帕,一张脸笑得像是风中摇曳的菊花。 “总管大人,殿主事物繁忙,这话本子以后还是少看为好,也免得太过沉迷,丧了心智。”四处乱霍霍人! “大少爷真是说笑了,咱家就是主子身边的一个奴才,主子想要看话本子,咱家这做奴才的,怎么能干预得了?”风轻鸣看着易清朵,一脸唉昧地道,“不过大少爷在主子心中,却是不同的,以主子对大少爷的宠爱,若是由大少爷向主子爷进言,主子定然能顺了大少爷的意的。” 这宠爱两字,着实让易清朵无端地打了个寒颤,无奈地对着风轻鸣拱了拱手,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就走。 “小鸣子,还不滚进来!” 听着暗忻(xin)辰愉悦的声音,风轻鸣便知道,压抑了几日的气氛,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连忙捏着帕子,狗腿地进了包房。 “主子!” 风轻鸣这抬头又低头的那一瞬间,便看见了暗忻(xin)辰嘴角的那一点血迹,笑得更加唉昧了。 暗忻(xin)辰回味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看向场下的目光却是冷的没有一丝人气,“小朵赌赢了,这一万枚绿晶石,似是翻了很多倍。” 风轻鸣跟在暗忻(xin)辰身边的时间最久,自然是知道都发生了什么,看了看还在场下的陌翎,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大少爷对凡事都是冷漠的,不过出于一时的玩味,哪里还会在意什么一万枚绿晶石,否则,也不会走得这般干脆了。” 风轻鸣是明白人,这一万枚绿晶石说的是陌翎,而他也顺着暗忻(xin)辰的话,用绿晶石指代陌翎,不在意绿晶石,便是不在意陌翎。 “是吗?”暗忻(xin)辰看向场下,场下的陌翎,也一直都在看向这包房,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冷漠。 “自然是如此的,不然,在拍卖的时候,大少爷就拿出这一万枚绿晶石了。” “既然如此……”暗忻(xin)辰的目光眯了眯,“你就去告诉那妖兽玄奴,他的旧主人死了,新主人又把他抛弃了,他自由了,可以再重新去找一个主人了。” 只要这个人,不是小朵! 易清朵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暗忻(xin)辰,出暗鸣街的时候,如同来时一般,也需要蒙住眼睛,由人带领着出去。在出去的路上,易清朵不由地想到,像暗忻(xin)辰这种,旁人近不得身的人,来到这个地方,是不是也需要蒙住眼睛? 易清朵狠狠地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才从脑子里钻出来,便被易清朵否决了。不会的,像暗忻(xin)辰那种人,让他蒙住眼睛被人带领着走进来,他一定会派人收了这暗鸣街,让这个地方属于自己,然后再被人八抬大轿地抬进来。 出去之后,易清朵再次感叹,这暗鸣街的确可以称为神秘,因为她虽然被蒙住眼睛,但是敏锐的直觉却让她知道,这暗鸣街的出口和入口,竟然不是同一个,而且,狡兔三窟,据她的感觉,这暗鸣街,并不单单只有一个出口和一个入口。 这便让易清朵更加好奇,这暗鸣街的幕后之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凤兮萌出关 回到萧家,已经到了深夜。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想起了刚刚玄兽赌场包房里与暗妖孽的那一幕。手轻抚过唇,那里还有他留下的印记,心里一阵悸动,微蹙了蹙眉头。 暗忻辰这厮是属狗的吧!给自己上了药,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了她的幽蓝剑,那是外公送她的礼物,就这么断了。 又骂了一声魂淡,才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 另一端的暗忻辰,则是心情愉悦地步出包房,走时还不忘就刚刚他截断的幽蓝剑一并带走。 他把她的剑弄断了,小朵定是恼了他。不过这剑质量太差了,他都不费力就断了。也罢,就让他给她重新铸造一把趁手的。 风轻鸣也是心情很好地跟在后面。 二人经过东方流宇包房外,到底是自家主子在意的人的徒弟,风轻鸣问:“主子,流宇少爷还在,要不要叫他一起?” “不需要!”暗忻辰一刻也未停留地经过包房,似是想到什么,停下脚步看向风轻鸣:“让人跟紧易玥颍,他的一切动向本君都要知晓,包括他的属下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既然易玥颍不说,他就自己查,总会查到那小狐的秘密。 风轻鸣应声点头,心里道口是心非的主子,表面上不在乎,实际上心里在意得紧。至于流宇少爷,还是算了,不喊他,反正他也不是一次两次来这里了,这里也算是他的半个家,不会有事的。 暗鸣街是易玥颍的私人产业,执法阁和易家人都不知晓,这事除了暗忻辰和风轻鸣几个得力之人,便是易玥颍自己人知晓。不过,对于那个妖兽玄奴,他们却不知来历。 对于风轻鸣想歪了、会错意的心思暗忻辰是不知的。如若他知晓,定会给他几个暴栗,让他一天到晚乱揣度别人的心思,还揣偏了。 至于那妖兽玄奴,那是易玥颍的属下云星魂带来的,只是这些小事上面的人向来是不在意的。 主宰琉璃阁的阁主叫陌无凌,也是妖族之人。 待大人物都离去,下了场的陌翎蹙着眉头看着暗忻辰离去的方向,眼神冰冷。 无人知晓,低入尘埃的妖兽玄奴竟然是琉璃阁的阁主陌无凌一时无聊扮演的另一个角色。当他百无聊懒地在拍卖铺坐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长相俊逸的易清朵,当时他就觉得她甚是有趣,经过一番试探,越发觉得有意思,便玩性大起,搞了这么一出,把自己送上赌兽场引起她的注意,没想到好玩到一半被暗忻辰的出现打乱了全部的计划。 暗忻辰,他不认得。但是跟在暗忻辰身边的风轻鸣他认得。作为琉璃阁的阁主之时,风轻鸣到过暗鸣街,还是他亲自招待的。 “暗阎王!好样的!”他冷冷地说完,转身便走。 ...... 再说,另一端,得了易清朵消息的易玥颍,晚上也兴奋地失眠了。 今晚好多人都注定是个失眠夜。 “我该以什么样的形式出场见妹妹呢?是先投贴过去,还是悄悄过去?妹妹见到我会不会惊讶?肯定是幸福得找不到北!”易玥颍躺在床榻之上喃喃自语。 “不行,正式过去,大家都知道了,我现在危险还没有解除,不宜这般张扬。那就,悄悄去,嗯,不错,就这么定了!”他点头。 “不过,什么时候去好呢?”他挑眉。上次他见到的那个笑无忧让他迟疑了,他与他对了暗号,可是他接不上。难道真是隐藏太深?不,他潜意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么,就真的是他认错了人! 如此一想,他坐了起来,喊道:“云痕!” “主子!属下云伈(xin)!云痕被云翳派去上界还未回来。”一个黑衣人闪现在床榻边。 “哦,我都忘了!云翳是跟我提起过。”他点了点头。 “主子有何事?”云伈问。 “你帮我查一下星殒阁的两位阁主,我要他们的画像。” “是!” “要快!” “是!”云伈得令闪身消失。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云伈重新出现在房间,手里拿着三样东西,单膝下跪:“主子,画像来了!” “嗯!”他点了点头,拿过去,一幅、两幅,展开一开,眉梢微扬。笑无忧的画像除了纤长的身姿,脸是被面具所遮;而温珩岚的,则是长相儒雅俊逸,一副温润如玉的飘逸公子。 果真,是云翳抓错了人,不,带错了人,他错把副阁主温珩岚当成笑无忧了。那天他所见的也是温珩岚,不是真正的笑无忧。 他打开第三幅,上面是关于两个阁主的详细资料以及所出的任务。 “有谁见过真的笑无忧?”他挑眉看向云伈。 “属下不知,属下听得传消息的下属禀报说这笑无忧每次出现都是戴着面具,从不离身,无人见过其真面目。” 这样啊!小妹也太谨慎了!不过这样挺好,懂得保护好自己。他心里既感到一阵欣慰,又是满心的心疼。这丫头,没想到这世更懂事,做事更稳重。 “罢了,你去星殒阁走一趟,就说我有任务发布要他们帮忙,不过需要阁主笑无忧亲自出任务。报酬丰厚。”丰厚到她见了非常开心。他在心里补了句。自家妹妹他还是了解的,喜好钱财,各种珍稀宝物,越珍稀越好。 “是!” 他把任务和报酬写在一枚玉简上,然后交给云伈。心想,这下就可以见到妹妹了! 云伈虽然不解他为何如此,但是并不过问,带着玉简闪离。 ...... 一夜不佳的睡眠,让易清朵精神有些恹恹,翌日醒来的那一刻,想到的不是修炼,而是暗忻(xin)辰,只求暗忻(xin)辰能从话本子里走出来,恢复往日的清冷高傲吧。 难得的今天休沐,可以不用去执法阁报道。所以她很惬意地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嗯,等会就去哥哥那看看他修炼的怎样了。 袁敏在院里的石桌上备了早膳,笑着道:“少爷,早!” “嗯,袁敏你也早!” 来到石桌边坐下,她轻松自在地给自己舀了一碗灵兽肉粥,放在鼻间闻了闻,味道倒是不错。尝了一口,含笑地点了点头,“手艺有精无减,不错!” “少爷喜欢就好!”袁敏笑呵呵道。 “我这里没事了,你也去吃吧!对了,让萧风也去吃!”她道。 “是!奴婢告退!”袁敏恭敬行礼,转身离去。 正在用早膳,易清朵察觉到了空间之中似乎是有一丝异样,灵气大盛的,让她在空间之外都能感受得到那似是要溢出来的灵气。 是幽翼晋级了还是萌萌出关了? 易清朵早膳还没有用完,便匆匆回了房,进入了空间查探。 才一进空间,就看到空间里红光闪烁,灵气如漩涡一般绕着那闪烁的红光回旋着,而那闪烁着的红光来源,正是那闭关的房间。 萌萌要出关了! “主人,萌萌要出关了!”幽翼来到她身边,并没有因着自己出生低微而郁闷不已,反而带着一抹高兴。 “嗯,我在外面也感应到了,走,过去看看!”易清朵含笑点头。 “好!” 易清朵进了房间,走到那巨大的蚕丝球旁边,看着那蚕丝球闪烁着耀眼的红光,从裂痕之中溢出来的。 “这是要出关了?” 易清朵此刻的心情,着实是有些期待的。她很好奇,传说中的凤凰神兽晋级是怎样的变化。 巨型兽宠的战斗能力的确超强,就像暗忻(xin)辰那只九尾白狐。暗忻(xin)辰那只九尾白狐修炼的等级高,可以随意转变形态,是一只战斗力超强的兽宠。 易清朵也想要一只这样的神兽做兽宠。凤兮萌圆了她的梦,后来还意外地收了幽翼,现在她有两只兽宠了。 咔咔…… 那球上的裂纹逐渐增多,随即,一声破裂的声响,一块蚕丝掉落了下来,红光闪烁,灵气大盛,让易清朵看不到那里面的情形。 易清朵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突然红光大盛到让易清朵闭了闭眼,那闭眼再睁开眼的刹那,红光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便是晋级了?” 易清朵走近去看,只一眼,易清朵差点没站稳摔了一跤,及时稳住自己,看着小小只的小胖鸟皱眉,怔愣在原地。 好久,她才恢复神色,一脸复杂地看着闭着眼睛的凤兮萌。 须臾,凤兮萌睁开双眼,一双眸子泛着红光。 易清朵明显感觉自己的玄力和灵力都在攀升,玄力攀到了九品巅峰玄皇,三品初级灵神。 她一升级,二小只也得到了好处。 双方各有好处。 “姐姐,我晋级了!”凤兮萌开心地飞向易清朵,毛茸茸的小头不停地蹭着她的脸撒娇。 “恭喜你,萌萌!”虽然是小胖鸟,但是比之前瘦瘦的要胖了许多,也算是有变化了,它晋级成功她也为它高兴。 “我终于可以和姐姐一起了。闭关好久,好想姐姐啊!” “我也好想你!”她将它放在手心里,笑看着她,点了点它的额头,抚摸着它漂亮的羽毛。 “萌萌,你现在是小胖妞了!”她打趣道。 “啊?我长胖了?”凤兮萌先是一呆,随即大哭:“哇哇,我居然长胖了,变胖子了,我变得不好看了,我变丑了,呜呜呜呜......” 呃!易清朵感觉额头上瞬间冒汗。没想到不仅是女人在乎自己的身材,就连妖兽也是在意的。好吧,是她的错,她刚刚就不应该那么说。 “没有,我觉得不丑,挺可爱的。不信你问幽翼,是不是,幽翼?”其实也不是多胖,小巧可爱,婴儿肥嘛! 无辜躺枪的幽翼额间瞬间出现几根黑线,无奈地一笑,“是的,你这样子挺可爱的!主子说是婴儿肥,小巧可爱!” 对于易清朵没屏蔽的心声,其实两小只都知道。 幽翼,你这样好吗?拆我的台。不厚道!易清朵眸光转凉地看向一旁的幽翼。 幽翼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情商高地笑着道:“主子也可爱,作为主子兽宠的我们也是可爱的。萌萌姐,你火红的样子就像红枫一样很美丽,特别是凤凰翎羽更是艳丽夺目,太瘦了反而显得太过娇小,胖一点点才能把你大姐大的气势发挥出来!” 易清朵眸光一亮,转而看向它。 幽翼被她看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蛇脸发热。 “真的?”凤兮萌睁大着水眸看着他。 “当真!比珍珠还真。”他认真点头。 易清朵心里腹诽:你比我还会忽悠,直接可以出师。 “好了,不就是婴儿肥么,多飞一飞,锻炼一下就好了。我喜欢这样小胖的你。”什么赞美都经不住易清朵的一句喜欢,瞬间治愈了还在忧伤自怜的凤兮萌。 “姐姐喜欢就好!”它开心地飞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蹭了蹭。 “好了,既然你出关了就好好玩玩。”她笑着道。 “好吔!”凤兮萌开心地围着她转了起来。 “走,带你们出去吃早餐!”她说完便将一凤凰一蛇放了出来。 一人两小只在石桌上吃起早餐。两小只尝了一些她的粥就没吃了,而是吃着空间里的灵果。 “萌萌,幽翼,把你们的真身和修为隐藏起来。”饭后出门之前,易清朵不忘记交待。 “好的!”两小只很听话地照做,缩小成迷你版,一只乖巧地立在她的肩膀,一只静静地缠在她的手腕上,变成一只精美的玉镯。 易清朵向着幽兰小筑而去。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难得放松 从萧清奕那里出来后,她便带着凤兮萌和幽翼去逛穆阳城。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林立的商铺,她心里感慨:这里比那盛唐时期的大街还要繁华。 盛唐时期是什么时候?两小只心里纳闷。可是,它们不敢问出口,问了就不能随时知晓姐姐的心意了。趁着姐姐还不知道怎么屏蔽心声的时候它们当然要多听听。所以,它们默契地达成一致,决定有疑问留着自己去查,或者以后找机会再问。 易清朵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地逛过街了。今日倒是托了这两小只的福,可以好好逛逛。 无事一身轻,易清朵现在的心情无比地轻松自在。她也决定今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只逛街游玩。 刚走到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门口。“走走走,快滚!”一个衣着褴衫的中年男子被店家赶苍蝇似的赶了出来,正好摔倒在了易清朵前面,挡了她的去路。 那人摔倒了也不生气,而是爬起来又走过去,苦苦哀求:“月娘,你就行行好,再赊我一些吧,等我考上了我一并还给你,多给你利息好吗?” “考上了还我?且不说这执法员有多难考,就你这副样子还想当执法者?你从十年前就开始说过,到现在我赊了你多少了?就算咱们两家之前有过要好的交情,对于你这种不上进的人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快滚,再来,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女店家老板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厉声道。 “姐姐,执法员要考吗?”站在易清朵肩头的凤兮萌歪着小脑袋问。 “嗯!执法员的录取不仅考文,还要考武,更要考应变能力。”易清朵点点头。 “那这人考了那么久怎么还没考上?这很难考吗?” “因人而异!” “这人十年前就在考,到现在还在继续,真是勇气可嘉!”凤兮萌道。 “那不是勇气可嘉,那是愚昧,虚度光阴。花费那么多年的时间没能考上,说明他根本就不适合。不适合,再白费力气都没有用。”手腕上的幽翼嗤之以鼻冷声道。 “......”易清朵沉默。凤兮萌单纯,想问题简单,看到的是好的一面;幽翼经过人世,有经验,见得多,自是比凤兮萌要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你们都说得对。有些事不是一就而蹴,需要时间和历练来磨砺,有时可能一年,可能十年,更甚至百年千年;有些事情却是努力过,知自身短板,便应知难而退,不必执着,否则就是误了终身。”她淡淡道。 “正所谓古人云:有田不耕仓禀虚,有书不读子孙愚;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壮不经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板橙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智慧源于勤奋,伟大出自平凡;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少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欲求生富贵,须下死功夫。” “这是什么意思?”凤兮萌睁大着眼睛歪着头,模样甚是可爱地看着她一脸的不解。 “意思就是:有田不耕仓库就会空虚,有书不读子孙就会愚笨;宝剑的锐利刃锋是从不断的磨砺中得到的,挨过寒冷冬季的梅花更加的幽香;年轻时不懂得勤奋学习,等到年老时才后悔以前没有好好读书;知识总是在运用时才让人感到不够,很多事情如果不亲身经历就不知道它有多难;做学问的人要耐心来坐十年的冷板凳,文章不写一句浮华的空话;人的智慧是靠勤奋所得的,而伟大来自于自平凡;读书只有勤奋这一条路,学识就大海中一条属于自己的船;年轻的时候不努力学习,老了就只能悲伤;如果想得到荣华富贵,必须要下功夫才行。 这是出自民间的俗语、警句的《警世贤文》,是先辈们总结出来的为人处世教诲。其中个别观点按现代理论会有些争议,为尊敬先人智慧。” 易清朵抬步走向另一边,一家规格很大的胭脂铺,“粹妍阁”。 “公子,要买些什么?我们店铺里有上好的胭脂水粉,要不要看看?都是才到的新货。”一个模样清秀的侍女上前笑着招待。 “姐姐,姐姐,我要看!”凤兮萌在她的识海中喊道。 “好!”她回应它。 她朝侍女点了点头,“嗯!” “公子,这边请!一楼是我们店普通的胭脂水粉,二楼是上好的,三楼便是珍藏的,一般不轻易售出,因为用料讲究,珍惜材料很是难得,我们阁主一年就只做了十瓶。” “哦?”她微微挑起眉梢。这就跟现代的奢侈品一样,一分钱一分货,再就是宣传的噱头。 这是她第一次逛奢侈品,也有些好奇。 “那就直接去三楼看看!”她道。 “可以!不过三楼有规矩,阁主说有缘者得之。每个胭脂前面有一道谜题,解开题便可随意开价拿走。解不开,也可上交相应的物资和灵石。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即唯一,明码标价的。” “倒是有趣!”易清朵来了兴致。 来到三楼,这里的装修古朴典雅,低调奢华,看起来很是雅致,一看便知这店的主人是个很有格调的品味人。 展台是个圆弧形,从左往右走,有颜色各异的十款,每一款样式都很精美,连包装礼盒都十分让人心动,更别说一靠近就能闻到好闻的胭脂味,更是动人心魄。 易清朵走到一款蓝色礼盒面前,礼盒上面绣着大气的白色花瓣,雾气缭绕,若隐若现,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看不出它的花型。上面贴了一道谜题“花中君子艳而香,空谷佳人美名扬;风姿脱俗堪钦佩,纵使无人也自芳。”这谜让她微微愣神,随即唇角微勾。 唤了侍女拿笔墨,手握毛笔,把答案写上。待侍女看到“兰花”两字,一脸的惊讶。 字是好字,写得很好,一笔一画间尽显自如之美,点画之间洋溢着艺术魅力。但是这答案比字更出乎意料,让人忽略去欣赏字的美,因为这两字让侍女很是震惊和激动。 这盒名为蓝色妖姬的胭脂已经放置了好久,也并不是无人能答得出,而是答到了却不对,又因着高昂的费用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只看不买。 “可对?”易清朵看着极力克制自己情绪的侍女,便知自己的答案对题。 不是幽兰,也不是空谷幽兰,而是兰花,对的。之前有人答出幽兰和空谷幽兰,阁主不给算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了不算对,但是如今她却知晓原来阁主一直在等人,或许是阁主口中的有缘人吧。再后来每每有人问及前人答了什么之后,听说不是空谷幽兰,便说了许多别的花名,再无人说起兰花,故而蓝色妖姬就这样搁置了许久无人问津。 买它,不好意思,没人愿意花高价买一盒胭脂,哪怕是独一无二的那个唯一,它也只是胭脂而已,女儿家的东西。蓝色妖姬的价格是一万枚极品灵石,而且店家也不介绍用料成分,也不强推它去多做介绍,只是说独一无二、用料讲究、珍稀难寻、美容养颜。哪怕女儿家再心动,也不会直接花一万枚极品灵石去买,这太败家了。再说,还有别的九款,价格都低于它。 十款限量版里,都是独一无二,但是每款标价也都不相同,最贵的要属蓝色妖姬和魅力无限这两款,定价是一万枚极品灵石。 “对,是的,就是兰花!阁主果然睿智,算无遗策,今日便是蓝色妖姬的有缘人取之,果不欺我。”那侍女激动地说。 “蓝色妖姬?”易清朵微微挑眉,淡淡一笑,“唔,倒是不错!” “不过,我可是要大放血了,果儿那小妮子只怕会开心死了!嗷,我的灵石啊!我的命啊!”女侍女突然惨叫一声,哀嚎道。 易清朵被她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反应性地跳开,离那侍女远点。 “罢了,谁让我之前持怀疑态度,如今倒好,被那小妮子找到机会取笑,这么快打脸的来了!”侍女哀怨一声,转而又笑嘻嘻地看着易清朵,“既然你答出了,你便是它的有缘人,我这就给你打包装好。” “有劳!”易清朵淡笑点头。 打包好,侍女一脸的笑容,好奇地看着她,“公子不光人俊字也俊,还是个厉害的。你是怎么知晓这谜题的呢?” “这很难吗?”易清朵蹙眉。 “难!怎么不难?已经有很久没人答出了。我想想啊,好像有两年了。不过公子放心,本店的货品不会因为年代久远就过期产生质量问题。” “嗯,我信!店大欺客只会让你们一时名声大噪,并不能维持,听说你们是百年老字号,自是不会做砸自家招牌的事。”她点头。 “嗯,谢谢公子信任!公子还有看上的吗?”侍女见她看向不远处那盒红色的胭脂笑着问道。心里却在想,刚刚那道题或许是运气,这道应该不会答对了吧。 “嗯!”易清朵点头,走向那盒红色的面前,上面也是花,也是雾里看花,半遮半掩的看不出来是什么花,但是花瓣却很好看。看着上面写着:红花万点傲雪绽,半树初盛半树含;清香四溢迷人醉,伸手欲折心又怜。 她揭了题,在上面写上:茶花。 侍女眉头一皱,刚刚还在笑的笑脸瞬间没了。 毫无疑问,易清朵答对了。 易清朵待侍女包了盒子后,又换了一个黄色的盒子,看着又是一模一样的状态,心道:不会每一个礼盒上面都是一样的吧,雾里看花?怀着疑问,扫了一圈,确实如此,只是礼盒颜色不同,花瓣不同,但是样式都是一样的,雾气缭绕,若隐若现,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再次掉头,心里感叹这个阁主倒是个有趣的人。 侍女见她盯着黄色礼盒看,皱着眉头,心想总不会又对吧? 黄色盒子上面写着:瓣儿弯弯像卷发,寒风冷雨它不怕;百花凋谢它开花,中秋时节到万家。 易清朵写上:菊花。 “又对了?!”侍女惊呼,一脸讶然地看着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显而易见吗?瓣儿弯弯像卷发,有什么花是这样的?中秋时节是秋天,秋天最出名的不就是菊花?”易清朵反问。 是这样吗?侍女一脸的茫然。中秋节是个什么节?青云大陆的秋天有中秋节吗?她怎么不知道? 易清朵不再理会侍女,而是被第四个黑色的礼盒勾起了好奇心。她走到第四个,黑色的礼盒前,上面的花瓣小而细腻,有白色、红色、粉色、蓝色、黄色、黑色,比之前三款多了几种颜色,看起来如点点星光,很好看。 侍女的心情是沉重的,心里有些郁闷了,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如果全被他一个人猜题拿了去,那他们店还卖什么?阁主说了除了蓝色和粉色的他不会出了,今年最多还再做两份。他们是自己人,是不允许自己买,想要阁主可以送,更不能给别人买,一经发现,消除记忆,永不录用。 “盈盈花盛香满园,红艳浅黄最明然;百媚千娇只一现,如梦如幻自难全。不错!”易清朵念完含笑点头,看着侍女,问:“这款叫什么?” “魅力无限!” “收了吧!”她说完,便拿起笔在上面写着:玫瑰。 侍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是!” 来到第五个礼盒面前,侍女一脸的无奈跟在后面。她现在知道了,这个公子就是来砸场子的。 果不其然,第五个紫色盒子上的谜语已经被解出来了。 盈盈在紫微。答案是满天星。 就在侍女以为易清朵拿到第五个要继续扫荡时,她突然停下了,看着侍女笑着道:“今日有些乏了,剩下的留待下次!” 吁!侍女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脸色稍好。好在这个公子留手了,不然他们店真的要损失惨重了。 站在易清朵肩膀上的凤兮萌看着侍女菜色的脸,一脸地坏笑,小翅膀不停地扇呀扇的。 “萌萌姐,你的笑容太耀眼了,咱们要含蓄点。”手腕上的幽翼提醒道。 “哦哦!”凤兮萌一只小翅膀捂着嘴,鸟身颤抖着。 幽翼快没脸看了,还不如不提醒。 易清朵的脑海里出现这两小只的声音,扫了凤兮萌一眼,淡淡一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嘛。 猜对了谜题可以自行付费,所以易清朵满意地收了这些,出了“粹妍阁”。 出了胭脂店又去了成衣店,在凤兮萌的唠叨下买了一堆衣服,还买了男装,这才满意地出了成人店,然后又去了酒楼,一人两小只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在包房里慢悠悠地吃着,边吃边聊,很是惬意。 “姐姐,这家店的菜味道很好吃!”凤兮萌道。 “嗯!那你自己多吃点,别撑着就行。”易清朵笑着说。 “姐姐,我们可以等会打包一点带回去吗?”小家伙问。 “可以!”对于某只吃货,她好笑地摇了摇头。 “姐姐,我之前很少吃到人类的饭菜,没想到味道确实不错。”幽翼笑着说。它一直不屑与人类为伴,更何况吃人类煮的食物了。所以,这一吃也让他对人类又有了新的了解。 “嗯,你等会自己也打包一点带回去!”她含笑点头。 “嗯,好的,谢谢姐姐!”幽翼点头。 “……” 正吃饭到一半,一道来自星殒阁的消息打断了三个的聊天。 易清朵打开消息,是冷发过来的,说有桩任务,报酬丰厚,指名需要阁主出。 易清朵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意外。因为她之前也碰到好几次指名要她接任务的。不过,看到冷发过来的悬赏报酬,她确实瞬间心动,既然心动就得行动。她当即就回复冷接下了任务。 “姐姐,你去接任务,这边执法阁的事情怎么办?”幽翼问。凤兮萌也点点头,担心地看着她。它们作为姐姐的魂宠,与她心意相通,自是知道她的秘密。当然,除了她穿越的秘密,作为潇清朵的秘密是全部知晓的。 “有哥哥在,不怕。他才是真正的萧清奕!我们终究是要各就各位的,现在偶尔换换,让哥哥先适应适应。”她通过识海告知两小只不要担心。 “嗯!”两小只点头认同。特别是凤兮萌,点的很用力。在它看来,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样,整天在男人堆里厮混成何体统!娘亲曾说过,女孩该有的霸气侧漏是要有,还要优雅柔媚,但是不能太过女汉子了,不然就不可爱了。它很认同娘亲的话。 “我支持姐姐!希望哥哥能快点适应,各就各位!”凤兮萌道。 “如今还不是时候,待到时机成熟,自会如此。执法阁和暗殿的人都不是吃素的,暗忻辰身边的人更不是省油的灯,想要瞒过他们,还需要费些时日。”她道。 “嗯嗯!”两小只再次点头。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接自家哥哥的任务 易清朵其实还不知道她接的任务与之前的都不一样,那个神秘的发布者是法主赫连刖,易家少主易玥颍(ying),现代穿越的自家亲哥哥易清刖。为了试探她而发布的消息,也变相地想帮自家亲妹子的哥哥。 在她接了任务的消息传回到易玥颍那里,他高兴地直接原地跳了起来。好在身边没人,不然失态的样子被人看到有得被说的。 “不能冒进,要循序渐进。”易清刖在现代就是个妹控,如今再经一世,只会更宠,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她,却又怕因为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她,所以徐徐图之。 “要是把妹妹吓跑了我就得不偿失了!”他知道作为现代时的易清朵性子,那女孩该有的矜持在自家妹妹那里没有,反而是大大咧咧的。不过却有两点一直不变,便是妹妹爱钱如命和她的警觉性很高,前世和这世都没有变。 “人不知理定有祸,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邪乎到家必有诈。”他呵笑一声。不过只要妹妹爱钱不变,他想见她便不是难事。 对于突然对她开金手指的易玥颍,易清朵是不知情的,不然她直接可以躺平。开玩笑,有个法主当哥哥,随便她怎么玩!不过,就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躺平的人。她喜欢自力更生,自立向上,不然也不会在现代放着好好的易家千金小姐不做,反而去自己开服装店。 吃了饭,又逛了一会,买了好些东西,才满载而归。当然,大多数都是凤兮萌的,幽翼比较含蓄买的不多,凤兮萌就是个小孩子,见到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要,结果买了一堆无用的回去。 返回幽兰小筑,易清朵与萧清奕互换了身份,真正的萧清奕走出幽兰小筑,萧风和幽翼跟着他一起。 待萧清奕一走,易清朵就看向白青雾,“雾,有个任务需要我亲自去一趟,这里就留给你和余鸯她们了。”她把冷发过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是,主子自己小心点!”白青雾点头。 “嗯!家里就多辛苦你们了!”她点头。 “这是属下应该的!不过主子穿女装真好看,可以做女装大佬了。”白青雾点头,笑着说。 “你皮痒了是吧,连主子的玩笑也敢开了啊!”她不满地哼了一声。 “没有,属下说的是实话!”白青雾突然认真道。 “切,小样!”她白了那丫头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丫头片子变腹黑了。 “主子这样亲民了好多!”白青雾笑着说。之前见到主子,虽然经常戴着面具不知其真实表情,常常看到眼睛带笑,可是都不达眼底,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现在却能时常感觉到主子变得亲切温和了许多,平易近人了许多。 晚饭后,白青雾易容成了易清朵模样留在了幽兰小筑,易清朵易容成了白青雾模样出了小院。 离开萧家,按照规定去了城东的传送阵。 乘坐传送阵,易清朵按照“上帝”(在她眼里心里,有钱的顾客就是她的衣食父母,是上帝。所以在星殒阁有一项暗地里不成文的规定:顾客是上帝。当然,这上帝也不是他们一直尊的,有的霸蛮的顾客,他们毫不吝啬给那些人难堪。)的要求,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山脉中一处竹林。 竹林中有几间草房。 她人还在十丈之外没有靠近,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全身裹着黑雾的黑衣人,看不清面貌,挡住她的去路冷声道:“什么人?” “在下笑无忧!按照约定,前来取任务!”易清朵淡淡道。此时的她已然恢复了笑无忧的装扮,面具之后的她的表情看不见,只能从露出的眼睛看得出她眼中带笑。 “黑渊,不得无礼,退下!”茅草屋中一道清雅淡漠的声音响起,不怒而威。 “是!”那名被叫黑渊的黑衣人“嗖”地一下消失不见,隐退。 茅草屋中走出一名身着青衣、身子卓绝的面具男子,光看那高挑纤瘦的身材就知其人身份高贵不凡,神秘莫测。 “属下无礼了,还请笑阁主见谅!”男子眸中带笑看着她。 二人相隔十丈,静静对视,相互打量着对方。 易清朵一笑,道:“阁下客气了,是笑某唐突了!” “寒舍简陋,笑阁主不嫌弃,进来喝杯茶!”男子道。 易清朵没动。 “怎么,怕在下算计?”男子含笑道。 “不,只是我们不熟!无功不受禄!”易清朵摇了摇头,微微蹙眉道,“在下依约前来,还请阁下告知任务,在下好早些完成!只是,笑某有个疑问,就阁下这身手为何不自己去取,为何花重金寻星殒阁?”她有些不明,就凭刚刚出现的黑衣人和这面具男子的气度,他们自己就能轻松完成,为什么还要找上她花这么多的物资,委实不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说的因素。当她看到这人时,她的心里就有些后悔了。 呵,好丫头,还是那么机警!易玥颍心里一笑。 “我听说阁主接任务是不问原因的。这应该与任务无关吧?” “端看什么人,什么事!如若什么都不知,那不是抓瞎?害人害己?” “那倒是!放心,在下碍于某些因素,有不得已的缘由不能自己出面,我的人也不能,所以才找上笑阁主。最近听得属下说星殒阁口碑不错,笑阁主出任务从不出错,故而才有求于笑阁主帮忙。刚刚一眼,只是觉得与阁主格外的投缘便相邀喝杯茶,无关其他。”那男子淡笑着解释道。 呵!才初次见面,就格外的投缘喝茶?鬼才信。即便是没有什么阴谋,也有别的图谋。她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说法。 见她还是不动,易玥颍有些无奈地一笑。他都尽量保持平稳的情绪,耐着性子与小妹交流了,奈何小妹太过警惕,硬是不接。她越是这般警惕,他越是心疼她。不知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使得她变得这般谨慎小心。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突然有些许嘶哑,道:“好!”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妹妹就在眼前,认妹妹来日方长,只要知道她的信息就好。 兄妹只隔十丈之遥,相遇却不相认。 易清朵是不知情,也不知对面是自家亲哥,更不知道亲哥那矛盾的复杂情绪,若是知晓,她定会给他一个暴扣。 她不知他突然打哪多出来的悲声,微挑了挑眉,淡淡道:“既是如此,阁下任务我笑某接下了。即日起,在任务完成之前你便是我星殒阁的贵客。还请贵客报出任务。” 易玥颍点头,看着自家妹子一眼,手里多出一样东西,扔了过去。 易清朵问问地抓着,展开一看,合上,笑着道:“笑某会按时完成任务!”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 “还有何事?”她转头。 “不知你...家中还有何人?”他压着情绪问。 她微微蹙眉,虽然不知他为何如此一问,但还是回答了他的话,淡淡道:“无人!在下一直是一个人。”说完转身就走。 这次他不再出声。 一直是一个人吗?易玥颍心底似被掀起了千层巨浪,久久不能平静。好久,待他回过神来,早已没了易清朵的身影。 “小朵,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他低喃道。好一会,他才从难过的情绪中抽离,平复自己的心情,低唤道:“黑渊!” “属下在!” 又是刚刚那名黑衣人,只是没有了黑雾遮身,一张模样清秀的脸上毫无波澜。 “去查,事无巨细地再查一遍,我要知道笑无忧的全部过往,一丁点都不要遗漏。”他道。 “是!”黑渊闪身消失。 “弦叔!”他再次低唤。 “属下在!”又出现一个黑衣男子,名云弦,年龄比刚刚黑渊要大上十几岁,长相比他要清俊几分,一个帅气的中年大叔。但是气势明显比黑渊高了几倍。 “暗中跟上笑无忧,随时保护。非必要,否则无需现身。不要让她知晓你的存在。” 云弦,是易家老祖派来保护他的高阶强者,是上界的人。如今却被他派去保护自家妹妹。 “少主,这......”云弦犹豫。他是老祖派来保护少主,一切听从少主的安排,如今却要他去保护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他不赞同。 “弦叔,你可看出她的身份?” “回少主,属下动用瞳术,这个笑无忧是个女娃娃。”云弦恭敬道。 “既然知道就好。她对本少主很重要,比我的命还重要!”他看向云弦认真道。 “少主,这.......”云弦震惊万分。 “如若她死了,我也不独活。”他道。 “......”云弦被他这话惊得外焦内嫩,久久不能回神。好久,才低下头,眼眸快速闪过一丝杀意,一纵即逝。抬眸已然是平静,满眼复杂地看着他,“一见钟情了?” “嗯!”他点头。有些事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他的钟情不是爱情的情,而是亲情的情。 “是!”那就留不得了!云弦抬步,心里下了要除掉易清朵的决心。 “不要试图去暗杀她,如若我知晓,我就自杀!”易玥颍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弦顿步,转头惊异地看着他。少主居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弦叔,我信任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有些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我这般做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后你自会知晓。”他苦涩地一笑,冰冷的眼神没有,而是带着几许柔和地道。 自家少主几时为了有求于人而这般放低身价了?先是威胁,再又是无奈。云弦见他这般说了,眉头微皱了皱,点头应下:“好!” 易玥颍笑了,道:“谢谢你,弦叔!”他知晓只要云弦答应,便不会出尔反尔。 云弦是个重承诺的,一旦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他既然答应了易玥颍要保护易清朵就会去做好,除非他死或者被调回,否则易清朵不会有事。 “属下应该的!”云弦看似中年,实则已经年过上千年了,有一千岁了。虽然他被派来保护易玥颍,但是易玥颍对他很是尊重,从没有拿他当属下看,故而他也是打从心里疼爱这个易家的少主人。 云弦走后,易玥颍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抬步进了茅草屋。 ...... 易清朵要出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去擎元山脉采几株灵药和取三样灵果。那里虽然有高阶妖兽,但是对于她来说足够应付了,故而这次取得轻松。 云弦一路见她以锻炼自己为主与那些妖兽近身战斗,从不用法宝,眼里难得露出两分欣赏。 “云因果,嗯,这是最后一样了!”易清朵站在树上满意地一笑,将树上三十几枚黄色的灵果取了一半收入纳戒。树旁边还倒着几只抖动的妖兽,嘴里呜呜呜地低叫着。 “行了,别委屈了,只是取你们一点灵果罢了,又不是要你们的命。看,这不是没有取完么,留了一半给你们。”易清朵拿出一枚,啃了一口,说出的话气死人不偿命,“嗯,味道不错,我要不要收回刚刚的话,全部收走?” “呜呜呜呜......”那些妖兽的声音大了许多。 “行了,逗你们的。后面的你们继续守着吧!不守也行,你们要不要把它吃了?万一再来几个我这样的,你们打不过再挨一顿打是不是很不划算呢?”易清朵玩性大起,笑看着地上的妖兽道。 打又打不过,还被人打倒。那些妖兽敢怒不敢言,心里委屈极了。 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已经有了灵智,听得懂她的话。她说的,它们显然是心动了。 一个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刚才想爬没爬起来,现在居然爬了起来。 “喏,给你们!”她将仅剩下的那些一挥手,都飞向那些妖兽,刚好每只两个灵果。 她开心地吃着灵果,迈着悠哉的小步子漫步在林中。 她当然高兴了,不仅顺利完成任务,还每样东西她也能得到,不仅如此,在这里还采摘了许多灵药灵果,更高兴的是贵客的那份丰厚的报酬要到手了。 后面的妖兽在她离开后,一个个撑着身子也开心地吃了起来。 易清朵不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被尽收在云弦的眼里。此时他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倒是个有意思的女娃娃,难怪少主会心动。不错,不错! 第二百一十四章 换种方式守护她 再次回了竹林,易清朵没想到易玥颍居然还在。 当看到易清朵花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就返回来,易玥颍有些诧异,万万没想到。任务是半个月内完成,没想到她提前了这么多,看来妹妹这世运气不错啊。什么时候给她推演一番,看看她气运如何。挥退了云弦,他道:“这么快就完成了?” 云弦得令,自动屏蔽神识,闪得远远的候命。 “嗯,贵客的信任,星殒阁的荣幸。笑某幸不辱命!”易清朵笑了笑。 “好!”易玥颍爽朗一笑,点头,将剩下没付的报酬当即就付给了她。之前发任务直接付了一半,如今任务完成便付下另一半。 易清朵拿了报酬,转身就走。 “等等,我这里还有一份任务,需请星殒阁相助。”易玥颍见妹妹走得潇洒,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心里有些郁闷,闷闷地喊道。 易清朵顿步,转身。 “这是一份寻人启事,还请笑阁主帮忙。”他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简。 “什么人?可在人世,在大陆?”她问。 “一个姑娘,在大陆!”他含笑地看着她。 一个姑娘?她微微蹙眉,问:“心上之人?” “算是!”他含笑点头。 她展开一看,便是紧蹙眉头,抬眸惊看着他。 “怎么,有误?”他挑眉,好笑地看着她。 “没有!”她蹙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一片冰寒,冷冷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星殒阁的规章制度!”他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人早就盯上她了。星殒阁那些规章制度体系结构是她改良现代时的那些规章制度,如她这般的穿越者很容易发现端倪的。她蹙着眉头,突然勾唇道:“要不要对接一下暗号?” “可行!”他含笑点头,“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她回答。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别董大!”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不用唱了,现代最出名的孤勇者,出现n种版本了。”她笑着道。“没想到挺神奇的,在这里居然还能碰到......老乡!” “是呀,我也没想到!当时看到的时候还又惊又喜的。”男子感叹一声,笑着点头。 “喝一杯,如何?”他道。本来他不想这么快,可是见她走得干脆,头也不回的,他心里郁闷。于是,他打算换种方式,换一个迂回的套路,打算以老乡的身份接近,以朋友身份来相伴守护她。 见她不为所动,他笑着道:“怎么,现在还有所防范,要拒我之千里之外?” “你早就知道了,为何发任务那时不早说!”她蹙眉。 “还不是因为你警惕姓太高了。我诚心邀请,你却不为所动。”他苦笑了笑。 “你见过谁一见面就随便喝茶聊天的?”可能是因为碰到老乡,所以她也随心了不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那是,这属随意搭讪,登徒子行为!是我唐突了。我为之前的行为表示抱歉!”他抱拳道。 “算了!”易清朵摆摆手,然后才挪步向着茅草屋而去。 两人进了茅草屋。 里面陈设简陋,堂屋里就是简单的几张桌椅和两副挂画;左边一间摆放着一张床铺,可以睡下两个人;右边是一间书房,房间里有三个书柜,上面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一些书籍。 一目了然,没有特别多的装饰品,唯有的装饰便是堂屋里的那两副挂画和书桌上难得出现的一瓶不知名的好看花卉,新鲜的,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挺好闻的。 不过,细品,却能品出不一样的味来。因为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实则不普通,就像厅堂里的桌椅,却是那价值连城的柩(jiu)木(玄幻里用于做高档家具的,随意自取的名字,不要太当真。);挂画很美,画功很深,一看就出自大师的手笔;还有那个花瓶,不是普通的花瓶,而是珍惜难得的红菱石打磨而成的,瓶子里的花是高阶灵药,可观赏可入药;还有床上的织锦也是上好的丝织品,用料甚是讲究。书房里的书,随便一本都很抢手难得,还有好些是珍藏的孤本。 细看之下,处处都隐藏着惊喜,名贵之物随处可见,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不凡。 “寒舍有些简陋,让你见笑了!” “放眼一看,你这些东西随手一样拿出去都能引得轰动,如何是寒舍?如何是简陋?你这是低调的奢华。有钱人就是这样的,品味不错。你,混得不错!”易清朵扫了一眼,含笑点评。要是这样的好东西都叫寒舍,那她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豪华了。 “果然慧眼如珠!这都被你发现了!”他笑着伸手,道:“请坐!” 她点头坐下。 他拿出泡茶工具。这些茶具也是珍惜之物做的,做成易清朵熟悉的现代茶具。 看着这些东西和他的泡茶方式,她恍若回到了现代,微微蹙着秀眉,以前现代的那些记忆顿时浮现在眼前。 直到易玥颍泡好了茶,放在她面前,她才回神,道:“当真是仿若隔世!”她苦涩地一笑,低垂着双眸,拿起茶杯饮着,遮住眸中的水雾。 “是呀!”他轻叹一声,似有忧愁缠绕。仿佛眼前的小妹不曾离开过他,他也未曾离开过现代,还是一家人一起。 “你,是怎么过来的?”她好奇地看着他问。 “我啊,是吃错了东西中毒死的。” 易清朵一怔,眸色一暗,问:“吃了什么?” “下属端来的一杯酒。一时不察着了道。” “心腹被收买了?” “嗯!” “看来你也是个倒霉的!”她道。 “嗯,不倒霉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呢!”他淡淡一笑,“我的那个家是个富裕的大家族,生意很广,做得很大,正因为是大家族,所以是非多。胞妹还小,在读书,并不知情我的情况。中毒身亡后送去医院抢救无效被宣布死亡。后来,当我再次睁开眼,便是到了这里。” “什么毒?” “一种无色无味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毒。” 他边说边看着她。 她只是微蹙着眉头,并无太多的变化。他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易清朵面色不显,实则心里掀起了涟漪。他的情况和自己的哥哥有些相像。只不过,哥哥中的是混合性的毒药,还有便是她对家里是知情的,哥哥中毒虽然开始是瞒着她,但是后来被她知道了。可惜,她的哥哥再也见不到了! 她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不幸!” “是呀!”他点头承认自己衰运。 她微微一笑,“你倒是挺坦率的!” “失败者罢了,没什么!”他道,叹息一声,“可惜了,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天道因果轮回,那些人自会得到报应的。”她道。 “是呀!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他含笑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痛快了不少!” “喝茶!”她扬了扬手里的茶杯,微微一笑,“茶泡的不错!” “好,喝茶!”他点头笑了笑,喝了一口,才开口:“你呢,又是怎么来的?” “我?我是一个离了哥哥、母亲后,爹不疼亲人不爱的人,和好友一起出任务被人同归于尽炸船穿越过来的。”她淡淡道。 “哦?”他微挑眉,“你之前是杀手?” “嗯!所以过来了也是干老本行。”她点了点头。 “你很不错了!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一手创建了星殒阁,还越发壮大,打出了名声。算是功成名就了。”他露出欣赏赞道。 “自己最可靠!”求人不如求己!她点点头。 “不过,还是要交几个朋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还有朋友可依。”他不太赞同地摇头,“如若不嫌弃,今日起,我们是朋友了,如何?” “嗯!”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冲着目前老乡这一点,她还是愿意结交。只是,想让她真正相信他,还需时间和社会的毒打锻炼后才会把信任二字添上。 “前尘过往如云烟。我在这里叫问天!”他道。 “玄机阁的问天?”她挑起眉梢。 “你认得我?”他挑眉道。 “听过大名,书上见过名字,没见到真人。没想到神秘莫测的玄机阁阁主便是你!”她笑了笑道。 “是的,就是我!我有这么出名?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咦,我很好奇,你是在哪里见过我的名字?” “这个!”她将那把用丹药换来的扇子拿了出来。 “冰晶玉骨玄冰扇!”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把扇子。 “嗯哼,托你整的那本兵器谱的福,在暗市换的。”她笑着把一瓶丹药换扇子的事情讲了一遍。 他了然,笑着道:“看来你与它属实有缘!” “是的!”她也这么认为。 “既然你看到我的兵器谱,应该也能猜知我的身份。为何不来找我?”他好奇道。那本兵器谱中,有几种武器便是现代武器,他改良后的版本。木仓、强弩,很多都挺先进的。 “我确实知晓问天可能是穿越的老乡。只不过,你太过神秘,还很强大,我觉得还是离你远点比较靠谱。”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是老乡好吧!千千万万人中,有几人如你我这般幸运?还碰到了一起?咱们这是特别的缘分!” “......”她无话反驳。 “罢了,你有你的忧虑!如今,你我是老乡,还是朋友了,以后可别这么和我见外了。”他笑着说,给她添了茶。 “好!那我就不客套了!”她也不是扭捏的人,爽快道。 “你真是女子?”他蹙眉,狐疑地看着她。 “问天不是勘破天机么,何必多此一问!”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勘破天机那是别人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他道。 “你别告诉我实则你就是个没货的神棍?”她眉骨跳了跳。 “那倒没有,还是有那么几把刷子!只是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神乎其乎。你不要太当真了。” “嗯!”她点头。 “对了,你多大?” “还没到十六!”她道。 “我比你大一点,二十岁。不嫌弃,你可以唤我一声哥!” “嫌弃!”她道。在她心里,她自己有哥哥,现代时的易清刖,如今的萧清奕,她不会随便喊别人哥。一声哥,有责任有担当的。 “你还真直接!”他被驳了面子也不恼,呵笑一声道。 “我有哥!”她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不再看他,低着头喝着茶。 易玥颍唇角微勾,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静静地喝着茶,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易清朵抬眸,“我要走了!” 他道:“好!” 易清朵放下茶杯,起身。 易玥颍淡笑地看着她说:“如果想见我或者有事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 “好!”她点头。 “好走,那我就不送了!后会有期!”他笑着道。 “嗯!留步,再见!后会有期!”她淡淡一笑,转身就走。 这一次,他没有再开口留她。 看着她远走的背影,他心里苦笑了一下。兄妹相遇不相认,真要他的命。妹妹,哥这次找到了你,不会再轻易离开你,这一世哥定护你周全! 易清朵走了好久,他还保持着看着她的姿势。直到云弦看不过去走过来出声,他才回神,看着他:“弦叔,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人家小姑娘都走了好久了,你三魂像丢了七魄似的,瞧你那魂不守舍的廉价样子,七魄都被人家小姑娘勾走了。 “既然少主这般喜欢,为何不留下她?”依照少主的手段,只要他想,便是能留下那个小姑娘的。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他道。 “既然如此,那少主还请珍重点自己!”他道。 “你是说我刚刚失态了?!”他呵呵一笑,话里有话道:“此喜欢非彼喜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请循其本。”笑无忧是自己的亲妹妹,他有的只是对亲人的挂念和不舍,将她放在心上,不是爱情的那种心上人。 云弦被他说的微蹙眉头,一头雾水。 云弦会错了意,他也不多做解释。有些事情他知,他不知。 “这里留人看守,若有人找,即刻传讯给我!你这里,无需再保护她,与我一道回去。”他看着云弦道。妹妹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他只要多派人注意她的动向即可,无需干预太多,不然他过多的关注反而会连累她害了她。魂印没有消除之前,他都会小心谨慎的。 “好!”云弦点头。 易玥颍折回堂屋,挥手收了茶具,掐着法决飘然离去。 云弦对守在这里的暗卫交代了几句,也追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温珩岚丹道晋级 易清朵没有返回萧家,而是直接向着星殒阁而去。 温清阁,炼丹房。 “毒焰藤一根,噬魂草一株,龙岩果两个,络灵花三株,降御草五株,石乳灵液十滴。”温珩岚望着丹书上的药方,逐一投入药材。 这些药材品阶不一,噬魂草属七品药材,毒焰藤五品,龙岩果三品,络灵花两品,降御草一品,石乳灵液一品。 这次温珩岚要炼制的是五品噬心丹。 提纯逐渐开始,赤色火焰在药炉之内不断的翻腾,而在温珩岚的控制之下,火焰仿佛便受到某种牵引力所牵引一般,随着他的心跳声,而逐渐的跳跃。 随着第一株药材毒焰藤的放入,藤根随即被熏制成焦黑形状,之后,随着赤色火焰的不断加持,原本一株红色的毒焰藤便瞬间转化成了淡红色的液体。 温珩岚凝神静气,操控着火焰,温度越加持续增高,浅红色液体顿时不断的浓缩,到最后,竟直接变成了细小的淡红色水滴。 他清舒了一口气,首次提纯总算是圆满结束。 趁着与火焰默契度的保持,他赶紧提纯剩下的药材。 待所有都提纯后,便将其混在一起。 “给我凝!” 他加大玄力操控火焰,没多久,所有药液便合成一起,变成了深棕色。 “提纯成功!”温珩岚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提纯后,便是开始炼丹。 约摸两盏茶的时间,药炉里散发出一阵浓郁的药香,刚刚的液体也凝实成固体,药炉里静静地躺着三粒丹药。 “成了!”他笑逐颜开,很是开心。 五品丹药成,还是品阶不一提纯后的,这也说明他顺利进阶成五阶炼丹师。 他收了手,挥手将里面的丹药弄出来装瓶。 易清朵一踏进他的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便知道温珩岚又在炼丹。只是这次的味道有点刺鼻,让人眩晕,微微皱了皱眉。 抬步向着炼丹房走去,正好见他在熄丹火。 “我闻到一股不太好的味道,你炼的是什么丹?”她好奇地问。 “噬心丹!”见她出现,他有些意外,微怔了怔,笑着道。 “噬心丹?怎么突然想起炼这个?”她挑眉。 “嗯,尝试着炼了一下,没想到成了!”他把品阶不一的药材提纯的事情告诉了她。 “恭喜,晋阶了!”她由衷地为他高兴道。 “要不是有你给的炼丹书,我也不会这么快晋级。”他道。 “说起这个,我想起了,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她道。 “?” “喏,就是这个!”她的指尖多了一道蓝色的火焰在不停地跳动。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本也是打算送给他的。 温珩岚眼睛一突,有些惊讶道:“这......是兽火?”还是收服后的。 “嗯,是的!”她点头。 “喏,给你!我无意中得到的,正好用不着,你拿去吧!”她有些嫌弃地一挥手,蓝色火焰就飞到了他的面前。 “你把它给我?”他怔愣了一下,眸底闪过复杂,摇头:“我不要!”他不能接受。即便她不炼丹,但是操控兽火也能让自己修为提升,他不能夺人机缘。 “放心吧,这本来就是打算送你的礼物。你不是过几天就要过生辰了么,提前给你的礼物。不收不行!”她霸道地说。 他喉咙有些哽咽,沙哑着声音道:“没想到你还记得。”他之前与她聊天,当时被她带着话题聊到这,就顺嘴说了一句,没想到她却还记得。 “当然,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她笑着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如璀璨星辰,甚是亮眼。 他的心被那双如星辰的眼给迷住了,再一次怔愣了会。 回神,他笑了,道:“好!我收!”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便收下。 她的性格他知晓,如果不收最终也会强塞给他的。 “快融合,我看看待会能不能进阶。”她催促道。 “好!”他笑着道。 盘膝而坐,温珩岚将兽火置于自己面前,双手结印,然后掐着法诀,没多久,蓝色火焰朝着他眉心飞去,消失不见。 融入兽火,不止是他的丹火发生改变,他的火属性元素也会发生改变。只是融合的过程也是痛苦的。 约摸半个时辰,总算是收服了兽火,彻底融入成为自己的本命火焰。 他的玄力提高了一品,修为到了七品玄尊中期。 丹火质量提高,他祭出自己的本命火焰,开始炼丹,这次炼制的同样是品阶不一的,六品补气丹。这次提纯的时间很快,凝练成固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丹成后,发现上面还出现了几道丹纹。 丹药的品质变好了。 又试炼几种不同的丹药,皆成功,还每炉十颗以上,无一损耗浪费。 “你要不要试试七品的?”易清朵提醒。 温珩岚手一顿,看着她,点头道:“好!”他也想试试看,能不能练成七品的。 从最容易的补血丹开始炼制。 将需要的药材挑了出来,然后操控着丹火,按步骤将药材提纯,再炼丹。 第一次,操作不当,由于两人聊天有些激动,最后丹成之前火势太猛,一时疏忽,炸炉了。 两个人瞬间变成灰人。 易清朵由于离得远点,稍微好一点,就是衣服上面有些;而温珩岚则白色衣服变成灰扑扑的,还头发上也到处是残渣。 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易清朵没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尴尬了下,将药炉里的残渣处理好,头发和身上施了除尘术,再次炼制。 第二次没有炸炉,但是失败了。 第三次,结果成了,两粒。 二人眼睛一亮,有些激动。 “虽然两粒,但是成了。再来!”易清朵高兴道。 看着她的笑脸,他脸上不自觉地挂着笑,点头:“好!” 俩个人又开始。他炼制,她在旁边打下手帮点小忙。 ...... 经过一次次的试炼,普通的七品,温珩岚已经有把握了,虽然颗粒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能成丹,这个需要多熟练就没问题。不过复杂点的还是需要再努力才能成功。 总共炼制了三个时辰,两人才停下,也对温珩岚的水平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现在到了六阶后期,距离七阶还差一点。 “不错,你现在也算是高级炼丹师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完全到达七阶了。”她开心道。他提升了,她就乐呵了,他们星殒阁又强大了,有高级炼丹师坐镇,她可是少了很多顾虑。 “嗯。大恩不言谢,有需要尽可找我。”他道。 “你放心,该不客气的时候我定是不客气的。”她笑着说。 “好!”他笑着点头。 帮他一起收拾炼丹房,两人才步出了房间。 “走,咱俩庆祝一下!”她道。 “好!”也好久没有与她喝酒了,他甚是想念道。 两人再次去了清月阁的凉亭。易清朵麻溜地拿出酒,酒具,还有小吃。 “温珩岚,我想吃你弄的烤肉!”把醉梦的酒倒好,她道。 “好!”在凉亭外,他从纳戒里取出烧烤的东西,还有备着的兽肉。 “哇,你还备着?”看着熟悉的烧烤工具,还有那些美味的兽肉,她两眼放光。 “是!知晓你爱吃,所以一直备着。”他边整理,边说。 “有备无患,不错,不错!”她含笑点头。 火升起来,烤架支起来,肉也上了烧烤料串起来,两人从凉亭移步到外面,在火堆旁摆起了小桌,边看着烧烤,边喝着酒。 易清朵与他碰杯,“恭喜你成为高级炼丹师!” “多谢,也谢谢你,一切尽在杯中!”他含笑,与她碰杯。 两人同饮。 放下酒杯,“畅快!”易清朵说了句,再次满上。 “是呀!”与她喝酒,他也觉得畅快,惬意。 一人一瓶。 温珩岚也满上,看着她,“听说这次的任务很顺利?” “嗯!就是去找灵药!”她道。 “呵,报酬如此丰厚竟只是为了寻找灵药?可知对方是谁?” “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她凑过去,闪着水灵的眼睛故作神秘道。 “哦?”他微挑起眉梢。 “你猜!”她狡黠一笑。 他摇了摇头,“天下之大,我猜不出来。” “你都没试一下,怎么就知道猜不出来。” “你都说了意想不到的人,我自是猜不出了!”他笑了笑,去翻了一下烤肉,拿起酒杯与她继续喝。 二人碰杯,喝了后,她才道:“玄机阁,问天!” “玄机阁阁主问天?!”他惊到了。随即蹙眉,“为何?”听闻玄机阁阁主问天可勘破天机,还需要他人为他找灵药? “是的!”她点头。只不过,那家伙是专门为了找她而发布的任务。同为穿越者,天涯觅老乡。只是这话她不可能跟温珩岚讲。 “他说他有不得已的原因。我看了并无大碍,便接了。事成后他也把报酬付了,没有别的麻烦给我。” 听她这么说,他才放心道:“或许是真的事出有因。” “好了,不说这些,说点别的。对了,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打算怎么过?要不要大家一起热闹一番?”她问。 自从出了事,他就没有再过过生辰了。算算,已经有十一年没有过生辰了,自从父母离世,家中发生变故,他便再也没有过过。他的生辰是父母的忌日。 他沉默了会,才道:“不用了!” 见他声音有些低沉,她微微蹙眉。想起与他相遇时,他当时身受重伤差点就挂了,幸好遇到她,救了他,还忽悠他为自己卖命四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只不过他不愿说,她也不会多问。什么时候他愿意了,她会愿意做个倾听者。 “虽然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跌宕起伏的一生,回眸只是云淡风轻,不要太执着过往,红尘千变万化,我希望你活出自在。” “活出自在?”他垂下双眸,低头轻轻低喃。他还能自在吗?自从家人出事,自己被逐出宗门,他还再能自在吗?他心里是压抑的,愤怒的,有恨,也有悔,悔恨自己当初意气用事连累了父母。 “是,活出自在,活出真我!我相信你能!” “呵,我却不知,自己还能自在得起?!”他自嘲地一笑,悲怆道。血海深仇,如何能够放得下。 “为何不能?拿不起,才放不下。有些事情也不需要放下,端看处事的态度和心境。世上没人能够赎回过去,不要因为犯错而害怕;做了或是做错了,我们仍有收获,不做,我们只会两手空空。每一次成功的背后都有一串失败的足迹,而每一次的失败又离成功越来越近。卸下包袱,放开双手,该做就做。要永远坚信这一点,一切都会变的。 无论受多大的创伤,心情多么的沉重,一贫如洗也好,都要坚持住。太阳落了还会升起,不幸的日子总有尽头,过去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她认真道。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但是她始终相信只要不放弃,那都是短暂的。心态,需要自己调节,不然就会钻牛角尖,走了极端。 他怔愣地看着她。 “温珩岚,我不知道你有过怎样的过往经历,但是从我救下重伤的你便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我不愿意挖别人的痛,揭别人的伤疤。你哪天愿意说了,我便是你最好的倾听者。只是,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承载着父母的爱,带着希望开启新的人生。每年的生辰,是再次提醒自己,父母对自己的爱。不论做什么事,都要相信你自己,别让心门关闭,困住自我,也别让负面情绪将你击倒。人生有时候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选择后的坚持,不后悔,走下去,走着走着,花就开了。” “......” “罢了!不想大家一起也没关系,到时候我陪你过。这个你就别拒绝我了。” 说完,她轻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我们总是把别人安抚得太好,轮到自己就失了分寸。温珩岚定是遇到了极大过不去的坎才会如此。 听她一席话,他顿悟了,心境也变得不一样了,隐隐感觉到修为又涨了不少,到了七品巅峰。 “谢谢!”他朝她道。 “不客气!你不仅是星殒阁的副阁主,还是我的好友。我可不想你走进死胡同出不来。”她打趣地一笑,道。 他微微一笑。 “来,别搞得那么伤感,喝酒!哎呀,只顾着说话,忘了翻烤肉了!”说着赶紧去翻肉串,好在没糊多少。 难得看到她手忙脚乱的一面,他脸上的笑意更多了。 “还笑,都是因为你!”她瞪了一眼。 “呵呵!”他笑出了声,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 翻了肉,对他道:“自罚三杯!” “好!” “等等!”她拿出一瓶酒,放在他面前,凶巴巴地说:“喝这个,可别糟蹋了我的醉梦!”说完,把他面前的醉梦收走了。 这瓶是烈酒,喝了很上头。 温珩岚含着笑给自己倒了酒,喝了一杯,皱着眉头,看着她。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男人!”她道。 还男人,明明就是假的!他也不揭穿,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一点也不愿意吃亏。这么烈的酒,他不用多久就会醉的。不过,不得不说,这丫头的酒还是挺好喝的。 又给自己倒了酒。 连喝三杯后,他道:“笑无忧!” “干嘛?” “我要谢谢你!”他道。 她噗呲一笑,道:“有首歌的歌词唱的就是你这句。我要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他一滞,有些无奈地再次摇头。 “肉好了,吃肉咯!”她说完,去拿烤肉吃,还看着他抱怨:“还说给我烤肉,结果变成我自己烤!” “我有放调料了!”意思是他弄了。 “哼哼!”她哼哼两句,然后拿起肉串吃起来,懒得理他。 吃了两串,给自己倒了酒,边吃边喝酒,就是不理他。 他见她不理自己,笑着道:“好了,别气了,我下次补偿!” “谁气了,我有这么小气?” “嗯,你不小气,很大方的。” “说错话,再罚三杯!” “好,再罚三杯!”他笑着道。 又是三杯下月土。 没多久,他又被罚了,还是三杯。 知道这丫头想灌醉自己,也知道她的用意,想让自己忘掉不开心的。他也想一醉,不想理会那些烦心事,后面都不需要她罚了,自顾地一杯接着一杯喝。 没多久,便有了醉意。 他醉趴在桌子上,脸色统红。 “累了就睡一会!”她轻声道。 “嗯!”他点了点头,闭上双眼。 夜黑了,有了些凉风。温珩岚趴在桌子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易清朵看着他,微微蹙眉。总算是把他灌醉了,这家伙还是不愿意说出来么?到底因为什么? 算了,不想说,不逼问。灌了好些心灵鸡汤给他,不知道他消没消化。 她施了一个术法,他睡得更沉了。动用灵力,将他带回了他的房间。睡前又施了一个除尘术,将他弄干净,便放在床榻上给他盖上被子,眸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出了房间。 第二百一十六章 给温珩岚过生辰 清月阁。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时之间也睡不着,便飞身上了屋顶。 今晚的月色尚可,清清冷冷中带着三分朦胧,几颗星辰点缀在墨色的夜幕上。 从空间中取出一小瓶酒,拿在手里,抬头仰望着星空,如水的双眸中似将那几颗星辰吸了进去嵌在里面,剔透至极,明亮动人。垂眼看向小院时又显出几分温柔,浅笑时又如同微风,轻轻巧巧地撩人心弦。 静寂的夜里,几许轻轻柔柔的亮光,屋顶上女扮男装的她卸下一身伪装,净白如玉的小脸难得一现的柔美雅致,抬手不经意中带了几分慵懒,右手撑在屋瓦上,左手拿着酒瓶轻轻摇晃着。发丝像是精灵,随风轻口勿她侧脸的举动都带着数不尽眷恋。 如此诗画般静美的一面,只有清冷的月色和那几颗星辰可见。 来到这里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也习惯了这里的人和事,极力让自己融入这里的环境,越来越像这里的人,只是心却是空空的,总是觉得不得劲。 现代的生活画面此时跃出脑海,一幕幕,从小时记事起到穿越这里,犹如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悉数回放。 她轻叹一声,喃喃自语:“人生如梦不是梦,因为太真实;人生如水不是水,因为有苦有甜也有涩,还有太多的心酸与无奈。原来以为可以释然,没想到却是自欺欺人。人生有太多的遗憾,需多珍惜当下。”人生的路上,总会有一些难以言喻的坎坷和挫折,那些无奈和心酸,只能默默地埋藏在心底。 这是她经历生死的领悟。不想有遗憾,就不要留遗憾。 “我乃人间一凡女,邀月饮尽一杯无。”她举起酒瓶对着夜空中的月亮喊了一句,随即笑了。 好久,她才喝尽兴,收了酒瓶,躺了下去,双手枕在后脑勺,看着夜空,浅浅一笑。 须臾,合上双眸。 ...... 在星殒阁里,难得几日清闲,除了陪温珩岚炼丹、聊天,其他的她当起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 温珩岚看着她越来越赖皮,阁内的一切事物都把自己摘出去扔给他,无奈地失笑了笑,不停地摇头。 “不要再摇了,小心头疼!”她笑着在他的院里一棵树下的长椅上斜靠着,吃着灵果。 “到底我是阁主还是你是?”他好笑地看着她再次摇头。 “你也是!放权给你不好吗?”她笑眯眯地道。 “......”他能说不吗? “对了,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吗?”她问。虽说她已经备好了生日礼物了,但是还是再问问他。 “都可以!”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行,那我就做主了!”她笑着说。 “好!” “你这是干嘛?又要去炼丹?”见他准备向着炼丹房走,她问。 “没,去拿些东西!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怎可不多陪陪你?!”他温润如玉的声音很是好听。 她蹙眉。这话怎么还有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去了炼丹房。 她蹙着眉头看着他离去,心里总觉得最近他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 没多久,他出来,走向她,笑着说:“这个给你,你和雾应该用得着。” 她接过他手里的储物戒,神识扫过,除了好多丹药,还有一些用得着的灵药和她爱吃的灵果、零食。 “合着你这几天炼的丹药都给了我?那你自己呢?”她道。 “我不需要,本就拿来练手,现在派上用场很好。星殒阁若是缺少还可以再炼制。” “好吧!”她也不客气,收下。 “我说温阁主,你这么温柔体贴、观察入微,哪个女子嫁给你肯定会幸福死了!”她眉眼带笑地看着他。储物戒里面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他很心细。 “是吗?我倒是想要一个,不知道你有没有介绍的?”他笑看着她问。 啥?易清朵有些惊讶,这家伙居然开起这种玩笑了?不对劲啊!肯定有猫腻!难道他红鸾心动,春心萌动了? 之前他一心扑在炼丹上,后来她劝说他多在外面走动,他才偶尔接任务出去,再后来……她就回来的少了。她是好久没在阁里待,错过什么了吗? 于是,她笑着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到时帮你多物色物色。” “好!”他含笑点头。 “……”易清朵怔愣住了。 好久她才回神,微蹙着眉头看着他。这家伙的样子不似说谎,难道真的有心动之人了?会是谁呢?她很好奇。 又聊了一会,见他口风很紧套不出他的话,她才起身说有事,离去。 回到清月阁,她直接去了自己的小厨房。 把所需要的食材都拿了出来,然后按着记忆开始准备做蛋糕。 穿越人士庆生时必做的事情,就是做生日蛋糕,所以她也要落落俗套。 不过这里毕竟是玄幻界,不是世俗界,比如平时那种烂大街的普通面粉这里居然没有,她得用别的东西替代。 在小厨房捣鼓了一个多时辰,才完成好。这次总共做了三个蛋糕。一个是粉色的心形蛋糕,精致而诱人,其外形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柔软而充满爱意。蛋糕表面覆盖着层次分明的色彩奶油,中央雕刻了一个迷你版的现代的自己,神情自若地微笑着,一手拿木仓,一手搭在一辆白色的汽车车窗上,一身红色的飘逸长裙下是白皙纤长的大长腿,脚下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围着小人镶嵌了两排水果,从里到外,第一排是五颜六色的灵果,第二排是一颗颗鲜艳的红色朱果。红衣服的她仿佛是心形的灵魂之火,温暖而热烈。每一层奶油都像是心形翅膀上的羽毛,轻盈而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要角虫摸,感受那丝画的质感。整个蛋糕散发着淡淡的甜香,让人心情愉悦,仿佛置身于爱的海洋之中。这个是她留着给自己的。 一个是黄色的圆形复古式的两层蛋糕,中间也是迷你版的小人物,一袭白衣,清冷绝尘的玉容,风姿卓绝,长发飘飘,手中的长剑带着韵动,剑柄挂着红色小流苏配饰,那是萧清奕。这是给自家哥哥的。这款蛋糕的艺术感十足,奶油外观设计了羽毛,每一层都精心制作,水果和坚果的色彩搭配和谐,还设置了小造型,简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让人不忍心破坏它的美丽。 最后一个是浅蓝色的圆形蛋糕,是温珩岚的。浅蓝色的奶油蛋糕比其他两个都大,上面不止有好些珍稀的灵果点缀,还刻有一个迷你版的温珩岚,很有神韵,温润如玉,丰神俊朗,一身蓝白衣衫很是飘逸;他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一个小丹炉,连腰间挂的配饰都雕刻的很是精美,可见其用心程度,认真花了心思对待。 “色彩缤纷的蛋糕,可以让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为平淡的日子增添一抹甜蜜。想必他一定会喜欢的。”她满意地看着浅蓝色蛋糕点头。 将三个蛋糕收进苍穹戒里,又开始捣鼓别的东西。 约摸一个多时辰,易清朵才走出小厨房。 …… 翌日。 清晨的日出,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从东方的天际慢慢展开,将大地点亮,让人心情愉悦。 今日的易清朵一袭红衣似朝升的太阳,如墨的长发以一根白色玉兰簪束发,眉目如画,眼神温柔如水,漫步走进温珩岚的院子,身上透出一股独特的书卷气,引得温珩岚怔愣着目光看着她。 他很少见她穿红色,记忆中仅有一次,当时她出任务戴着面具匆忙离去,如今却是第二次。今日的她没了面具,娇好的面容虽不是天姿国色,却自有独特的魅力,看着她优雅地站在朝阳下,自带万丈光芒,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韵味,令人陶醉。 温珩岚看得一时呆愣在原地,好久才回神。 “今日怎会如此打扮?很少见你穿红色。”他恢复惊讶的神色,问。 “怎样?好看吗?”她走向他。 “好看!”他点头,笑着道。知道了她是女扮男装,便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念想,看她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因为要给你过生辰,我觉得穿红色显得喜庆一点。”她笑了笑。 “走,给你过生辰!”她说完,便向着亭子走去。 “好!”原来是为他而穿!他心情愉悦地点头。 落座后,她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笑着道:“诺,这个送给你,祝你生辰快乐!” 看着那个红色四方精美礼盒,上面还扎着蓝色的蝴蝶结,他笑着接过去,说:“谢谢你!” 见他并没有当场拆开看,而是珍惜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她笑了笑,说:“不客气!” 说完,又拿出吃的。都是她亲手做的。 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他微微挑眉。 “虽然修者辟谷不食人间烟火气,但是今日特别,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庆祝一下,做做俗人。这些都是我做的,尝尝看!”她再拿出酒,给各自倒了一杯。 “你还会做菜?”他有些惊讶。 “怎么?小瞧人?我怎么就不能了?” “抱歉,我失言了!”他歉意道。 “无妨!只有世俗界才会把一日三餐挂在嘴边,这里会做饭菜的女子都少,更何况我一个男子。”她笑着道。 “……”他只是微微一笑。她会做菜,确实让他很惊讶。她的言谈举止虽然带着几分洒脱随意,但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矜贵和优雅并非那种小家族女子可比,还有她的远见和对好东西的认识也非一般家族可比,所以他心里断定她是哪家大家族里的千金贵女。只不过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娇滴滴女子。 她生性洒脱,自在逍遥,容颜风华,气质出尘,她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到他,牵动着他,他的心也在不经意中一点点沦陷,而不自知。 易清朵端起酒杯看着他,淡然一笑:“温珩岚,困境是人生最好的导师,它教会我们如何面对困难,如何从中成长。我知道你现在正经历一段艰难的时光,但请相信,你内心的力量和决心定能助你走出阴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段路都有无奈的抉择,愿你以后的人生无悔,岁月无憾。真心祝你生辰快乐!” “谢谢你!”温珩岚端着杯,咽了咽喉,连声音都有些发颤。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富有朝气的热血青年,如今却是死气沉沉的没了生气。要不是有她一直在旁鼓励和支持自己,他只怕早已封闭自己的内心,不愿再与人多接触。即便如此,他心里承载太多的痛苦和无奈,无法找人诉说,只能一个人守着受着。如今听得她这般说话,他的内心深处直接破防,似乎开了一道口子如泄洪一般,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能填充整个心房,让他感觉很温暖,很炽热,不再觉得孤单寂寞。 “不客气,你我不仅是好友,还是知己。”她将酒喝下。 知己好友?他微微蹙眉,低垂着双眸,心里有道声音响起:不,还不够!他不要仅仅只是知己好友。 再次抬眸,又恢复了那个温润的样子,笑着说:“知己好友!”将酒喝下。 “来,吃菜!这些都是我之前猎的灵兽,精心挑选准备的,味道很好的。”她给他夹菜。 他满脸带笑地点头,任由着她夹着各种菜当他碗里,然后一一夹着吃了起来,再次点头,“好吃,你手艺很好!” “你喜欢就好!”说完又给他添酒。 吃喝聊了一会,她才拿出生日蛋糕。 温珩岚惊愣住了。她还真是处处惊喜啊!先是生辰礼物,再是亲自下厨,现在又是一个不知名的礼物。 “过生辰怎么能少了生辰蛋糕呢!这是给你做的生辰蛋糕!”她笑着说。 生辰蛋糕?他从没听说过。看着那个精美可口的蛋糕,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好久他才开口:“你有心了。谢谢你,笑无忧!”这一刻的他,把她全心放在心上,列为最重要的人。 “小意思啦,今天主要是让你开心!”她挥了挥手,“我教你怎么做。咱们先把蜡烛插上,对了,你今天应该是一百一十二岁?”她做了数字蜡烛。 “是的!” “好!”她拿出相应的数字蜡烛插在上面。 “然后点燃蜡烛,我给你唱歌庆祝,等会唱完了你闭上眼睛许愿,然后吹灭蜡烛,就可以吃了。” “好!”过生辰吃蛋糕很新颖,他很好奇。 蜡烛点燃,她开始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看着她开心地唱着歌,拍着手,歌声悦耳动听,他仿佛置身在梦中,心在云端飘,觉得很美好,很幸福。 “许愿吧,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在心里默默许,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好!”他梦醒,笑着依言闭上眼睛照做。 不知他许了愿,见他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她笑着说:“吹蜡烛吧!” 吹了蜡烛。 易清朵切了一块蛋糕,然后再把那个迷你版的他给了他。 看着那个迷你版的自己,他微低下头,低垂着双眸,眸里泛起一层朦胧的雾水,湿润了眼眶。这是第一次有人将他如此放在心上,如此用心对待他的生辰。 “尝尝看!”她期待地看着他。 他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眼中的泪没干,低垂着双眸,默默地拿起小勺子吃了一勺,瞬间感受到里面香甜的奶油,仿佛置身于甜蜜的梦境。蛋糕口感绵密而柔软,仿佛是云朵般的轻盈,将幸福的感觉填满心头。 这是他从没吃过的味道。 香甜可口的蛋糕,每一口都带着幸福的味道,是让人感到温馨和舒适的甜点。 “如何?喜欢吗?是不是很好吃?”她笑着问。 “嗯,香甜松软,很好吃!”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又一口,再一口,默然无声地吃着。 她笑了起来。总算不枉费她昨天在小厨房倒腾了那么久。 “这里还有!” “好!” “……” 给温珩岚过完生辰又在星殒阁多待了一天,才在天黑之前返回萧家。 第二百一十七章 九幽冥雀 回到萧家,萧清奕已经回来了。二人互换身份。 “妹妹的事情可办妥了?”换回女装的萧清奕看着她微笑着问。 “嗯,已经妥了。哥哥在执法阁可还好,一切顺利吗?”她点头,微笑着回答。 “一切尚好,并无不妥。”他把近期的事情稍稍说了下。 近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虽然风轻鸣和慕容逸风会偶尔过来,却都没有停留太久就走了。 易清朵听了,心里也放松了许多,他们的互换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就连慕容逸风和风轻鸣都没有发现端倪,这挺好。 “小朵好!小朵棒!小朵呱呱叫……”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怪异的声音。 易清朵皱眉,一道疾风扫向门口,门开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一只红色的小鸟关在一个竹笼子里挂在一棵树上。 萧清奕看着那只鸟,传音道:“是风总管送过来的,说闲暇之余让打发时间的。” 那鸟也看着她,一点也不认生,开口道:“你这么看着我做甚?难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不是才见面吗,你就这么想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嘤嘤嘤……” 小红鸟一只小爪子放在嘴边,可是那傲娇的样子却没有一丝害羞的意思,跟那个男人一样,一样的高傲、臭屁! 易清朵嘴角抽了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才回来的时候,虽然看到它挂着,却没有当一回事,只当是哥哥买的一只普通鸟,没想到它是个不简单的。暗忻辰那家伙是嫌自己这里还不够乱,专门弄一只破鸟给自己添乱是么? 她走了出去。 来到鸟笼子面前,微微倾身,一双凤眸冰冷地看着它。既然不简单,刚刚的话它到底听到了没有?又听到了多少?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它。暗忻辰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包括兽宠也是高等神兽,不可能送来一只普通小鸟。 红色小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外面的羽毛都竖了起来,有些口吃:“你…你这么看着人家做什么?看得人家心里怕怕。人家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是么?”她勾唇一笑,突地打开笼子抓住它。 “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无耻之尤,喂喂喂,你往哪摸…哦嚯嚯,好痒……你放开小爷!放开小爷,哦,我的贞操啊,可怜小爷我一世英名就要被毁了……你这个无耻之尤,给我放手……” 小红鸟被她抓着看来看去,摸来摸去,弄得它痒的不行。 易清朵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鄙视地看着它,嫌弃道:“别喊了,叫得难听死了!搞得我像是要弓虽你似的。就你这小身板,吹口气就能把你给灭了,也好意思称小爷?都不够本少爷塞牙缝呢,还贞操?” “小爷身板怎么了?小爷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可是挺威风的,哪个妖兽见了小爷不闻风丧胆、落荒而逃?谁说小爷我是小身板了?”小红鸟被她逼急要录底了。 旁边穿着女装的萧清奕看得目瞪口呆,呆愣在原地。这还是他那个娇小可爱、温和善良的妹妹吗?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拘小节、彪悍,这么女汉子? 哦?妖兽见了闻风丧胆、落荒而逃?果真是不简单的!于是她笑着撮了撮它的小脑袋,说:“就你这个样子雄赳赳气昂昂?小小只还没有我巴掌大。话说你是被送来的,送来之前可是经过几道手了,你还有贞操吗?本少爷表示怀疑!” “萧清奕,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可以,不能怀疑我的鸟品!小心小爷我吃了你!”它傲娇地挺了挺小身子,状似很凶悍,实则在别人眼里看着很萌没有一点杀伤力。 易清朵呵笑一声,拿着它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对它道:“我说小破鸟,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局势?是谁被握在我手里?”还鸟品,想吃她? “你才是小破鸟,你全家都是小破鸟!小爷我可是九幽冥雀,妖兽界的上古神兽,你才是破鸟!”小鸟气急败坏地大骂,自报家门,马甲掉了一地。 易清朵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满是笑意。虽然她对这里的神兽排名不甚了解,但是曾经在现代里看过玄幻小说,里面就搞了万兽排行榜,排第一的要么是神龙,要么是凤凰。对于神龙和凤凰的争议也是不断的,不同的小说排名也不一样,不过多是这两种物种排第一,就看谁实力大谁是大哥。而九幽冥雀么,在万兽录排名是第八位。九幽之地,寸草不生,唯有九幽之气,凝聚天地之至阴之气,相传九幽冥雀就是九幽的守护神兽。 她记得还有一种鸟也很出名,叫九幽雀。虽然二者之间相差一个字,实力却相差甚远。九幽雀生于北冥,其翼可遮山丘,幽冥之光,可吞日月,在万兽榜排名比九幽冥雀要靠后,在第十一位。有的小说写九幽雀渡劫成功可以涅盘重生化身凤凰;有的小说又说它是上古凶禽,是不死鸟,与凤凰一族齐名。化作人形后的九幽雀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九幽雀进化后便是九幽冥雀。它们十分神秘,千百年来没有人见过它们的真身。 如今听得这小红鸟说它自己是九幽冥雀,她一时怔住了。 不仅是她怔住了,萧清奕也再次怔住了。九幽雀是九幽界神秘强大的凶兽,实力不比凤凰差,更何况是进阶的九幽雀。暗阎王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兽宠,还把它送给了小妹?他紧皱起眉头。暗忻辰这是意欲何为?他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话,小红鸟发现说错话了,赶紧用小爪子捂住嘴巴,很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想他堂堂九幽冥雀居然被一个修为不高的人类给耍了,他懊恼不已。 “行了,你也不要懊恼了,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吧,你过来干嘛的?”她有些好笑它丰富多彩的表情。 “你以为小爷我喜欢过来?还不是因为你。”它不满地看着她说。 “哦?这么说殿主是真的打算把你送给我?”她有些惊讶。之前不知道它是什么还好,现在知道了,她更是不知道暗忻辰那货到底要干嘛了?本来就猜不透那妖孽的心思,现如今这波操作弄得她更是云里雾里了。 “那还有假?小爷我怎么说也是堂堂上古神兽,怎么就……”后面的话它没说了,不过那嫌弃的小模样倒是让她猜知它后面的意思。这货果真是那货的,瞧不起人的样子都一样。 果真是有什么的人就有什么样的鸟! “如你所见,我确实不怎样,所以你从哪来回哪去,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她直接松手,放开了它。即便刚刚的话它听了去她也不怕,她和哥哥长得一样,它又没看到,光听见声音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互换身份的事情。 虽然被放了自由了,可是它想起来之前暗忻辰对它说的话,“如果你敢惹得小朵儿不快或者让小朵儿不要你了赶你走,那你就等死吧”,求生欲极强地抖了抖小身子,有些着急道:“那可不行!我既然被送来,便是你的,你不能把我送回去。” “我是弱小的人类,修为低微,无法与你这高大上的身份匹配。你还是回去继续伺候你家主子,或者另找他人。”她摇头。 “萧清奕,你当小爷是什么?物品吗?送来送去的?小爷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好,那就请有尊严的小爷你走吧!我放你自由!”她才不愿做这种冤大头,小心伺候不说,还得防止被盯梢,随时掉马甲的可能。 “不行!既然他已经让我跟你了,我就不会再变了。这辈子小爷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也休想撵我走!”开玩笑,暗忻辰那厮可不是善茬,他若是敢回去,他定会真的要他死的。 “你这是要打算懒上我了?”她眉梢微挑,口气不善地道。 小鸟能屈能伸,停在石桌上,朝她道:“不是赖上,是认主!”它也不想的好吧!之前暗忻辰那厮就好几次想要炖了它,要不是它能屈能伸,早就成了锅中一道美餐了。 “你不是有主吗?” “没有!我和他并没有签订契约。”它道。 “哦?这倒是稀奇了!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能说说吗?”她表示很好奇。 “......”它默然无声了。说什么?说自己硬生生被暗忻辰那厮打服的?那么丢脸的事情它才不告诉她。 “怎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不好意思说?”她有些好笑道。 “谁说的!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的,当时被他所救,我报恩才跟着他的。”它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易清朵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不过依她对暗忻辰那厮的了解,想必这九幽冥雀在他手里吃了瘪,估计是被强行驯服的。这小红鸟觉得没面子,才不说的。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人有失误,马有失蹄,有意外很正常。”小红鸟道。 “哦?这样啊!” “是的!” “对了,你叫什么?”她问。 “冥玖!” “好!冥玖,既然你觉得我不好,又为何还是要跟着我?这是暗阎王的意思?” “嗯!”它点头。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收你!我的兽宠,我希望它是真心实意的想和我契约,而不是不情不愿。”之前收幽翼虽是迫于暗忻辰的威慑,但是当时是为了保命所为。如今,与之前不一样,她也已经有两只兽宠,所以她更希望自己的兽宠是心甘情愿地跟着她,而不是用于强迫的手段得到。 “你说什么?”它有些傻眼了。想他堂堂九幽冥雀居然被一个修为低微的人类给嫌弃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它气急败坏地叫道:“萧清奕,有种你再说一遍!” “再多说几遍都是这样。我不会收你,更不会与你签订契约。你还是回去吧!”她淡淡道。有些话,多说无益。 冥玖扑嗦着翅膀,在空中不停地飞来飞去,气得不行:“想我堂堂上古神兽何时有被嫌弃过的时候!还是一个修为低微的人类,还要赶小爷走。简直是气死鸟了!气死小爷了!”不过,气急中,它忘了,它是第二次被嫌弃。第一次是暗忻辰。在碰到他的时候,他当时一副高高在上视它为无物的漠视,即便是它自报家门,他也不屑一顾,简直是狂妄至极。 “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打死我也不走!”它朝她耍赖地大叫。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一个是萧清奕,一个是暗忻辰。它宁愿被萧清奕打,也不愿意回去。因为他修为低不会真正危及到它的小命;而暗忻辰就不一样了,他修为深不可测,特别是手里的异火让它十分忌惮,他是真的能要了它的小命,所以避重就轻,它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 “我虽然弱小,但是我的心从不弱小,我有不畏强权的勇气。更何况,我现在年轻,努力修炼,以后会有更多的进步。既然你是得暗阎王的命令而来,那么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你想待便待,不想随时可以离开,我不强留,也不会和你契约的。如果哪天,你真心愿意了,我们再来讨论。”虽然九幽冥雀强大,但是她不喜欢强人所难,她更喜欢顺心而为,你情我愿。 “不过,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如果待在这里乱搞,给我添堵搞破坏,那么就别怪我不念及情面,既然你被送来,我便有处置权,可以把你给炖了。”她补充道。 冥玖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萧清奕别看修为低,却也是个腹黑的,那整人的手段都跟那人如出一辙。 在冥玖眼里,萧清奕是暗忻辰的人,便是进了家门属于一家人。它才接触人类不久,还不懂人类的情感纠葛和里面弯弯绕绕的门道。 “答不答应?答应就留下,不答应就圆润地飞走!”她道。 “答应!”它有些垂头丧气道。 它能拒绝吗?能选择吗?唉!我可怜的鸟生,以后就要长期被压迫了,小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她心里哀嚎道。 “答应就好!接下来咱们开始约法三章!”她道。 “什么意思?” “第一,每日就像你现在这样,不要现出本体,也别动不动去吓人,别给我惹事!” “这个你放心,小爷才没那么闲!” “第二,饿了自己去找吃的,我没有东西投喂。不过,不要惊动萧家的人。” “你这是不称职!”冥玖控诉。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负责你的吃喝拉撒?自己管!”她淡然道。 “你......”它气得一只小翅膀指着她,一双黑黝黝的小眼睛里全是怒火,敢怒不敢言。 “第三,不要随意进出别人的房间。不仅是我的,还有小妹的,乃至萧风他们的。若是被人抓了炖了去,我不负责!” “......” “除了这,你想做什么,我不拦着,给你绝对的自由。” “......” 冥玖不想搭理她了。说到底,就是什么都不管它,还美曰其名的说给它自由,其实就是任由它自生自灭。 说完,她看着一旁静默看戏的萧清奕,微微一笑道:“冥玖就暂时在我院子里,小妹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她还要好好和它聊聊,调教调教它。 萧清奕轻点了点头,道:“那哥哥也早些休息,小妹就先过去了!” “嗯,好!”她含笑点头。 待萧清奕走后,她再次看向冥玖,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直让冥玖汗毛倒竖。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心悦我? 用过晚膳后,易清朵在院子里修炼些许时候,便进了浴房,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 “唔,其实生活就像一杯茶,不会总是那么醇香,有时也会有苦涩。” 回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她勾唇一笑,淡淡道:“现在的艰难,只是为了让我们懂得更加珍惜未来的甘甜。” 她靠在池壁,闭上双眸。 脑海里却在思索着自己接下来是要让萧清奕留在执法阁而自己继续留在星殒阁接任务,还是趁此去多花时间摸一下萧逝云的底看他的背后到底都有哪些人。如今萧逝云一直蛰伏按兵不动,她要怎样来一遭引蛇出洞?还有,之前在执法阁里出现的那些身份不明的细作,她之前还遭过暗杀,不过被暗忻辰及时相救后就消声灭迹了,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有何目的,又是何意?暗忻辰他们到底查到了没有,怎么也不透露一点给她? 正在理乱麻想法子之时,猛地察觉有恙,还未等她起身,屏风那边传来一阵翅膀的扑棱声,伴随着的是怪异的说话声。 “殿主万安,殿主吉祥,小朵最蠢……” “唔,你这蠢东西暴加露了吧!” 易清朵显然已经习惯了这妖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房内的事情。但在自己沐浴的时候出现,还是让她险些暴路。不过,她之前才说的约法三章的话才过了多久,这破鸟就不遵守了,还是进了她的房间,看来之前调教失败,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火焰,既然调教不好那就毁灭,炖了。 她是不知,在强权的世界,弱肉强食不仅是对修者,对于妖兽更甚之。暗忻辰与她相比,冥玖自是听从暗忻辰的。柿子总要挑软的捏! 若不是察觉到了那只臭屁张狂的九幽冥雀,暗忻(xin)辰此时站在她面前她都未必感知得到。 可即便如此,暗忻(xin)辰的速度还是太快,即便是察觉到了,也没有时间让她穿上衣服。 “蠢鸟,你能活到现在,果然是小朵对你太过仁慈了。” 虽然如此近的距离,她也无法感受到暗忻(xin)辰的气息,但是她能感受到那破鸟的气息越来越近,为了不让自己身份暴路,易清朵当下便铤而走险。 “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竟敢私闯名宅!” 隔着屏风,易清朵看不到人,装着糊涂权当没有听出来他的声音。手上倏地提了玄气,扬起的水珠全部结冰,化掌一挥,如同冰箭一般穿破屏风正向着暗忻(xin)辰所在的位置袭去。 于此同时,另一只手提了玄气,去吸挂在屏风上的衣衫。 暗忻(xin)辰提着鸟笼,甚至连手都没抬一下,步伐悠然,那些锋利的冰箭,根本无法挡住他的步伐分毫,还未到他面前,在还有一尺的地方,就仿佛遇到了屏障,全部停住,瞬间碎成冰屑。而与冰箭一同碎成屑的,还有易清朵挂在屏风上的衣服。 “殿主威武,小朵真蠢!”冥玖扑棱着翅膀,兴奋地在横杠上跳来跳去的,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十分欠揍。 “唔,你这蠢鸟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易清朵赤果的手臂还保持着吸纳衣服的动作,看着那衣衫尽数在眼前碎成破布,易清朵心中只觉得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咒骂暗忻(xin)辰的同时,越是慌乱的时候理智便越保持着镇静。 在暗忻(xin)辰绕过屏风的瞬间,便钻进水中趴在池边,只露出一个脑袋和半个光洁的后背。 “原来是殿主驾临,恕清奕衣冠不整,无法给殿主行礼。”易清朵语气平板,面无表情,虽然看不出她此时的喜怒,但是从她的话就能听出来,她此时是恼了的。 “清奕方才冒犯了,清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宵小鼠辈!” 暗忻(xin)辰就提着冥玖,淡然地站在池子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易清朵,却是没有因她话语的讽刺而恼怒,而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手中的冥玖扑棱着翅膀,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她,“哇,小朵好白啊,就像一朵出水芙蓉!美人,来,给爷笑一个!” “呵,你这蠢鸟倒是有眼光,若不是知道小朵有个双胞妹妹,本君还以为眼下所见,是位女子。” 一人一鸟,一唱一和,很是协调。 易清朵皱眉,心中一惊,总觉得暗忻(xin)辰这话里有些深意,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暗忻(xin)辰绕着水池,将冥玖挂了起来,然后优雅而慵懒地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上,目光轻飘飘地盯着水池里的易清朵。 “莲池水滑洗凝脂,雪为肌骨易消加魂。美人沐浴,如此美景,小朵,可是知晓本君今夜会来?” 易清朵皱眉,整个身子都贴着池壁做掩护,目光警惕地看着暗忻(xin)辰,他什么意思,这是说她故意色加诱? “殿主真是说笑了,殿主行踪向来神出鬼没,殿主的心思更不是清奕这等凡人所能揣测一二的。”说完不忘暗暗瞪了一眼某只借势的破鸟,而那破鸟却不怕地回瞪回来,一副傲娇臭屁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拔光它的毛。 冥玖算是看出来了,萧清奕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他怕暗忻辰这个阎王。所以,它只要让暗阎王高兴了,便能在萧清奕这里保住小命,萧清奕碍于暗忻辰的淫威不敢真的把它怎样的。想到此,更加嚣张了。它伸了伸小翅膀,指了指她。 瞧着它那不值钱的小人得志样她用脚指头都知道它在想什么。好,破鸟,给姐等着,姐定要拔光你的毛,把你下锅炖了煲汤。 暗忻(xin)辰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俩暗中较劲的互动,整个人歪倒在软塌上,一只手枕着脑袋,墨发散落。曲起一条腿在榻上,红色衣袍的衣摆滑落在地,松垮的领口露出姓感的锁骨,稍显风马蚤。 随手一挥,易清朵手边的酒壶便已落入他的手中,只见他仰着头抬起手,玉指执壶,薄唇微张,蓝色晶瓶酒壶倾倒,醇香美酒倾泻进落入口中,喉结加滚动,嘴角尚有酒液流出,似是染指圣洁一般,划过他的锁骨,消失在衣衫之中。 末了,那幽紫的凤眸还夹着万种风情似的向易清朵看去。 此情此景,饶是易清朵从不贪恋美色,也被他一举手一投足间勾加魂夺命的眼神而有一丝口干舌燥,随着他喉咙的吞加咽,而咽了咽口水。 “唔,小朵这里的酒,倒是不错!” 何止是不错!那是她用空间里生机之水生里的红莲而酿制的莲花酒。虽然时间有些短还不够香醇,但是功效堪比生机之水,口感更是细腻入微,清爽醇厚。 红莲酒,取名红鸣,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红鸣相比醉梦、忘忧,又是不同的。它的口感更加细腻,低醇,没有那种清心凝神忘却烦恼和酸甜苦辣的梦幻感觉,更多了许多甘甜清新之感,唇齿留香,也更加适合女子喝。 一般好酒口感的特点主要包括几个方面:持久度,酒液在口腔中停留的时间较长,香味持久;纯净度,口感清爽,没有咸味或其他杂味;协调度,酸甜苦辣涩以及酒中的各种香之间都很协调,没有哪一种味道特别突出;丰满度,酒香充盈在口中,打嗝时都有香味;柔和度,入口柔和顺滑,好喝且好下咽,咽的时候不费力;细腻度,能够感受到酒中的各种香味物质和口感成分,口感细腻入微。 此外,好酒还应具有醇厚、净爽、风格典型等特点,这些特点的综合作用使得酒的口感达到最佳效果。同时,不同的人对于酒口感的要求和品味不同,因此选择适合自己的酒最为重要。 易清朵合共酿制出了三种酒,要说她自己更喜欢的便是红鸣了。喝多少都不会醉,始终可以保持一份清醒。 “清奕自己所酿,实在上不得台面,殿主若是喜欢,清奕便差人给殿主送进玲珑暗阁品尝。” “何必如此麻烦,本君若是想喝了,便来寻小朵便是了!” “哪里敢劳烦殿主大驾!”拜托您了,可千万别再有事没事的就往她这里跑。她真是消受不起! “哦?是么?”他淡淡地看着她。 “是呢!”她点头。 “听说,小朵不仅酿酒技术不错,茶艺也了得!”他道。 “殿主这又是打哪听来的?怎么清奕自己都不知?”她装傻充愣道。 “是么?不知么?”他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看着他好似什么都知道似的样子,她微微蹙眉,说:“清奕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难道殿主也不知吗?也就是自己瞎琢磨的,哪是什么上得台面的。殿主才是一手茶艺了得。”装得一手好茶呢!她哪比得过他这个茶艺鼻祖,简直茶里茶气。 “听说小朵的妹妹出去不久才回来!”他似是无意道。 “是的,出去采买一些女子用的东西。” “哦?这不应该是丫鬟去做的吗?萧家下人都死绝了?” 她嘴角抽了抽,亏得他敢这么说。 “即便是有下人,毕竟不是知心人,妹妹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时也需要自己多到外面走动走动。况且,这样,也有益于她身体的恢复。”她道。 “哦?走动就能恢复?”他挑眉。 “殿主这般关心小妹,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吗?清奕可以理解为殿主对小妹上心吗?不会是,殿主喜欢上我小妹了?”她勾唇一笑,看着他反将一军。 暗忻辰也不恼,笑了,道:“怎么,小朵是吃那个小朵的醋了?唔,本君怎么闻到好大一股酸醋味!” 你才一股酸醋味,你全家酸醋味!易清朵暗自翻了个白眼。 “看着你醋味十足的样子,本君心情愉悦!说明小朵是在意本君的!你心悦我?” “......”鬼才心悦你!你还真是看得起你自己! 易清朵将军不成,反被将,有些郁闷。这妖孽,简直不按常理出牌。人家升级打怪出副本,她呢碰到暗忻辰这只老妖怪打不动。 “小朵,你还没有回答本君。” 易清朵在心中默念了两句《清心咒》,早知与这妖孽相处,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难怪修行之人常说,美色如猛虎,避之恐不及! “不知殿主要清奕回答什么?”她装傻。 “你说呢?” “清奕本就是殿主的人,跟着殿主有肉吃!”她巧妙地避开雷区,回道。 “呵!”他轻笑了笑,也不纠结这个,换了一个话题,“听闻最近笑无忧接了一桩任务!” “属下一直在执法阁,哪能分身乏术。那是属下让人扮的身份去的!” “这样啊?” “是的!”她认真道。 “唔,倒是不错!本君之前让血清带话给你了,怎么?难道是他办事不利吗?” 这话说的,大有易清朵一个否认,他就让血清落得和她那件衣服一样的下场。而远处的血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的觉得后背森凉。 “殿主金口玉言,血清哪里敢忘。”之前他让血清带话给萧清奕了,本是小事,某些小细节萧清奕估计是忘了也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到访。现在她还不知道,让血清带的话是什么。不过,他问了,她得小心回,不然就穿帮了。 “唔,既已如此,看小朵将自己清洗干净的模样,一定是对本君思念的很。” “……”她真想将他那张嘴冰封起来。 易清朵的哑口无言,暗忻(xin)辰甚是愉悦,凤眸侵加略一般从易清朵的白加皙的肩头,一路看向水下,那一丝不加挂的玲珑与身姿,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暴加路在他的眼底。如瀑长发贴加在肩上,发丝荡加漾在水上,纤加腰长腿隐约可见。 如此,这一向聪慧的小狐,还将自己伪装成男人,他虽不近女色,却又不瞎。 正思量间,易清朵猛地一个回眸,一双幽紫的凤眸正对上那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水雾朦胧之后,那双水汪汪的眸子,让人心神加荡与漾。即便如此平淡冷漠地看向他,也是一副勾加人的模样,让人无法抵挡其幼惑。 眼尾上翘,不笑的时候像桃花,笑的时候像月牙,迷离的女眉态,似醉非醉,十分勾云鬼,这便是桃花眼的魅力所在。 “殿主?” 暗忻(xin)辰凤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口渴一般仰起头来,想要压抑什么似的,竟是将那半壶红鸣一饮而尽,酒液湿了衣衫,更显风流姓感。 暗忻(xin)辰修长的指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液,随即在易清朵瞪大了的双眸中,缓缓地起身,走到池边蹲下,修长的手指撩起一池春水,凤眸轻加佻地看着易清朵。 “小朵如此,可是为了想与本君共与浴,自荐枕席?” 易清朵警惕地瞪着暗忻(xin)辰,大有他再有什么逾越的动作,就干脆钻进空间里。 “如此,小朵倒是多虑了!本君早就说过,本君要的是你的魂。” 暗忻(xin)辰站起身,刚刚撩与拨完池水的手指,竟是没有一点湿痕。 “池水已经凉了,小朵还要泡多久?” “殿主今夜,可还要留宿?”易清朵心中愤恨。她也不想再泡下去啊!可大爷您在这不走,我没办法出去呀!您就挪一挪您尊贵的脚可不可以? 暗忻(xin)辰盯着易清朵那幽怨的脸,想起方才自己的反常,皱了皱眉,“本君今夜还有要务在身,不能留下来陪伴小朵了。” 易清朵脸上顿时显出一丝细微的喜色,“如此,属下便恭送殿主!” 望着那光与洁的背,暗忻(xin)辰只觉得喉咙有些紧,撇过脸去,退了自己的衣袍抛向易清朵,红袍飞扬,劈头盖脸的将易清朵罩在衣袍之中,遮住了满池春与光。 “弱鸡一般的身子,可无法承受本君的恩加宠,共(与)浴戏水自荐枕席这样的招数,小朵可莫要再用了。” “......”易清朵一脸的无语。他以为她想啊,她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想,也不愿。只求他赶快离开,别突然像上次那样发疯就好。 待易清朵掀开衣袍的时候,浴房内已不见了暗忻(xin)辰的踪迹,连带着冥玖也跟着不见了。 “呼……” 易清朵终于放松了一口气,这妖孽可算是送走了,否则今夜她兴许真会在这池子里泡上一整夜。 捏着手中红色衣袍,质量极品,还散发着淡淡的雪莲香,这妖孽惯会在夜里穿的如此风马蚤。 易清朵才跨出水池,意念所动,从空间里拿出放置的衣衫。才刚拿出,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随即一道女声在房门处响起。 “大少爷!” 这声音,她从未听过,“谁?” “属下血玉,暗阎王麾下暗影。” “何事?”易清朵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询问着。 “奉主子之命,给大少爷送衣物!” 易清朵系着腰带的手一顿,这暗阎王的办事速度倒是够快的! “不必了,你回去复命吧!” “主子吩咐,从今日起血玉便接替血清一切事务,侍奉大少爷!” 易清朵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女子,双手捧着衣衫,面容姣好,英姿飒爽。暗阎王麾下,果然都是美貌之人。 “接替血清?血清呢?” 血玉微微抬头,看着易清朵穿着衣衫后,脸色都未变,甚至都没有思虑为何大少爷有衣衫,主子还让她再送衣衫。 “主子有要事交待给血清,已经连夜出城了。” 暗影本身就会执行各种各样秘密的行动,易清朵也没有多想,何况她身边的人是谁,实则都是一样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是!” 月夜之下,房顶之上,暗忻(xin)辰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嘴角一勾,甚至满意,“如此,便方便得多了!” 相比易清朵的无所谓,暗忻(xin)辰的满意,血清便显得格外的萧瑟悲凉,包袱都没来的及准备,便被暗忻(xin)辰丢出了城。 城外寒风萧瑟的小路上,踏着星辰的血清,至今想不明白,他究竟犯了什么错,会被自家主子丢到荒漠森林。 拍了拍身边的瘦弱小红马,每走一步都是辛酸,“我才刚才从荒漠森林那个鬼地方出来啊又回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为人知的一面 翌日。 易清朵来到执法阁,一切照常。 王韧琅见到她,跟了过去,笑着说:“使者大人,您来了!属下有个事情想请教大人。” “什么事,说来听听?”她坐下,看着他。 “是这样的,小人碰到一个奇怪的案子,被害的是一名低阶玄者,玄王修为。属下查了资料和尸体,发现被害者身上并没有伤口,也不见中毒迹象,属下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大人帮帮属下,可不可以......” “你是想让我再帮你检查一遍?” “不愧是大人,属下一说就明白!”他笑着挠了挠头道。 “可是,查尸体是仵作的事情,执法阁里的仵作都是经验老道的,我能帮你什么?”她挑眉。执法阁的仵作并不是菜鸟,这家伙是想让自己去得罪仵作? “话不是这么说,属下并没有怀疑仵作的能力。而是想凭借大人那观察入微的火眼金睛帮属下再看一遍,避免疏漏。” “你这坑我不入,不然本大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家伙这么大一顶高帽子扣过来,是想让她树敌无数?见他一脸的失落,她淡淡一笑,“作为同僚,还是可以提供友情帮助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也不要太抱期望,毕竟专业的仵作都验不出什么,我可没那个能力。这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仵作都验不出,找她能验出什么?她又不是专业的,更没有扫描仪。 “是!属下知道!”见她愿意相助,他笑着点头。反正他直觉相信,萧清奕能帮上他,他心里很坚定。 看着他坚定自信的表情,她心里有些无语。她都不知道他打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帮到他? “把你的案件说一遍给我听!事无巨细!我们边走边说。”她道。 “是!”他点头,“事情是这样的......” ...... 夜幕已降,忙了一日,易清朵总算是帮王韧琅理清了头绪,还在尸体中找到了关键证据,让王韧琅更加佩服不已,心里更加笃定她的能力,简直把她当成超人看待。 晚膳时间到了,她打算留在执法阁吃饭,才到自己办公的门口,就被突然出现的凌枫熔拦住了去路。 “凌公子,好久不见啊!”她笑了笑打招呼。 他微笑点头,道:“大少爷,主子有请!” 易清朵微微有些惊诧,这个点暗忻辰找她做什么?不过他既然有请,她只好先去看看。 “那就有劳凌公子了!” “大少爷,请!” 出了执法阁,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灵兽车辇。暗忻辰这妖孽果然不按常理出牌,真是心思难测。 还未等易清朵挥衣摆潇洒的跳上车辇,车帘便被掀开,接着从里面跳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朵,看到本君,可是又惊喜的说不出话?” 易清朵当真是有些震惊的,她本以为这车辇是来接她去暗阁的,却不料,这车辇是将他送出暗阁的。 她堆笑道:“劳烦殿主大人久候,清奕的确吃惊!” 暗忻(xin)辰没有穿得像晚上那么风马蚤张扬,只一身白色广袖锦袍常服,腰间坠了个成色极好的玉坠子,却还是藏不住一身华贵不凡的气质。说话间,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那柄玉骨金丝折扇,挽了一个扇花,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开,潇洒风流,好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 易清朵向来知道暗忻(xin)辰长了一副好容貌,却还是被这般恣意中带着一丝禁谷欠的模样闪花了眼睛。她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般模样。 若是寻常女人看到,定然被他勾了魂去,只是易清朵虽然也懂得欣赏美好之物,却全然不解风情。 “不知殿主大驾来此,可是有要事吩咐?” “唔,小朵,本君饿了!” 饿……饿了? 易清朵一时之间有些琢磨不透这妖孽又要耍什么幺蛾子。特地的出暗阁找她,就为了跟她说他饿了? 他是闲得没事做了拿她开刷是么? 她又不是奶娘!哦,不,应该是奶爸! “清奕晓得了,此处距离暗阁不远,清奕便……恭送殿主了。”她淡淡一笑。 暗忻(xin)辰啪的一声合上折扇,用折扇抬起易清朵的下颌,心情很是愉悦,道:“你当本君特地的前来在此候着,就是为了说与你听的吗?小朵竟是这般吝啬,连肚子都不让本君填饱,就让本君回暗阁吗?” 易清朵脸上笑意不减,只是稍稍退后一步,绕开了那抵在自己下颌的折扇,道:“执法阁的膳房,饭食粗糙,怎能入了殿主大人的口。”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清奕便恭送殿主了!”她再次出言不逊地赶人。 暗忻(xin)辰扫了一眼那急巴巴赶他走的小狐狸,她越是想要躲着他,他就越不想她如愿。看着她明明气闷,却什么办法都没有还要笑脸相迎的忍耐模样,他就很是愉悦。 “小朵很希望本君回去吗?” 易清朵很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说:“清奕唯恐怠慢了殿主!” “既然执法阁的饭菜入不得口,那么小朵就带着本君去吃那入得了口的。想来,本君还从未微服私访过,如此跟着小朵贴近民间,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还微服私访,他以为他是皇帝?易清朵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她听着,就像是“唔,本仙尊从来没有体会过民间烟火,如此倒也下凡去玩上一玩。”一般,很是无奈。 想要再说些什么,送走这尊仙尊,却看见暗忻(xin)辰扫了一眼凌枫熔,凌枫熔很是懂事的驾着车辇缓缓离去了。 此番举动,让易清朵更加无奈,神色也颇有几分认命的样子,既然躲不过,就只能默默承受了。 “那,暗公子,请吧!” ...... 穆阳城素来无宵禁,彻夜灯火,与白日里同等热闹繁华的夜市。 易清朵也体验过这彻夜笙箫的热闹,但是今夜似乎要比往常更加的热闹。 大街上人来人往,四处挂着花灯,杂耍戏台,灯谜香囊……竟是比白日里还要热闹几分。 “今日,可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暗忻(xin)辰皱着眉,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时不时的接踵而过,往常一般人都无法近了他的身,如今却要被这喧嚣的人浪淹没,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不耐的眉头却是紧紧地皱着,显然没有方才在执法阁门外的潇洒恣意了。 青云大陆民风开放,颇有一些古代魏晋朝代风范,一路走来,因着二人长得实在太过俊美不凡,引得路过的姑娘们纷纷拿着手帕或者头上的簪花向二人丢去。 暗忻(xin)辰显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身上玄气加身,那些东西虽不至于丢在他身上,却还是让他极为厌恶。还有被女子炙热的目光盯着,也让他恨不得挖了人家的眼睛。 易清朵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身执法阁的服饰,虽然人来人往却也都尽量躲着她走,只是暗忻(xin)辰却是险些被拥挤的人群挤得与她冲散了。 “忙了一日竟是都忙的忘记了,暗公子来的巧,今日正是乞巧节。” “乞巧节?” 暗忻(xin)辰没听过易清朵却没有一丝意外,乞巧节便是七夕节,在现代来说便是情人节,可是自古以来乞巧节都是民间节日,像暗忻(xin)辰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孽,是不会沾染凡尘的。 “乞巧节是民间一个很热闹的节日,世间无数的有情男女都会在这个晚上,对着星空祈祷姻缘美满。年轻女子也会在这一日,乞求天上的女神能赋予她们聪慧的心灵和灵巧的双手,更乞求爱情婚姻的姻缘巧配,觅得如意郎君。” 易清朵说完话,一回头,竟是发现暗忻(xin)辰已经被人群冲散的离了她好远,多数是倾慕他的姑娘,不仅向着他投手帕、花簪,竟还有想要碰角虫他的。看着他那嫌弃躲避,死死地皱着眉头的模样,易清朵好想笑出声,不过她怕她若是真笑出声定会惹得这妖孽不快,对她施暴。 她忍了忍,带着浅浅的笑意,见他阴沉下来的脸,真怕这喜怒无常的妖孽心底不爽发起狂来,再屠了这一街阻碍他去路的人。 为了满城安危,易清朵不得不走了回去,一把抓起暗忻(xin)辰握着扇子的手,冲出了人群,继续向前走去。 暗忻(xin)辰素来不喜旁人接近,更是没有人向易清朵这样,拽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在这拥挤的人群之中。 暗忻(xin)辰看着前面走着的易清朵,又低头看了看那抓着自己如玉一般的手,暖暖的覆着他的手背,竟是有一些说不出的异样在心头蔓延,他竟……没有想要剁了她的手,甚至是甩开她手的念想。 “如此,这乱糟糟的乞巧节,倒是有些乐趣!” 易清朵没有回头的在前领路,为暗忻(xin)辰挡开人群,减少来往的人对他的碰角虫,“虽然祈祷也未必会如愿,不过倒也不失为一种念想,一种寄托。” 易清朵没有察觉暗忻(xin)辰些许的异样,在前面拽着暗忻(xin)辰穿过人海,从最热闹的地方到了人相对少一点的地方时,易清朵才无意识地放开了他的手,问道:“暗公子可还好?” 暗忻(xin)辰看了看放开的那只手,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烦躁的心情就此愉悦了很多。 “我自记事以来,还从未有过这般经历,如今有小朵相伴,倒也有些意思。” 易清朵眸光闪了闪,是他非要赖着她的,好与不好她当真是不太在乎的,只要他不丢了就好。 “我们青云大陆民风一向如此开放,人们对美的人的追求爱慕,一向极为狂热追捧。传说有个叫潘安的美男子,驾车走在街上,连老妇人都为之着迷,用水果往潘安的车里丢,都将车丢满了。公子觉得有趣,不过是公子未曾入过凡尘罢了。” “哦?潘安?”有这么一个人吗?他表示疑问。 “那么小朵每每外出,岂不都要这般被人追捧?” 易清朵摇了摇头,“有殿主的威严震慑,即便再被追捧,也不敢如方才对暗公子那般,去角虫暗殿的霉头。不过暗公子以后若是再想体会这民间乐事,还是要多带些护卫的好,也免得酿成看杀卫阶的惨事。” “看杀卫阶?呵,这又是何事?” 易清朵此时看向暗忻(xin)辰,突然觉得他像是一个无知的孩子问着十万个为什么,着实有趣。 “传言有位美男子卫玠,由于其风采夺人,相貌出众而被处处围观,最终因心理压力大而病死,当时人因此说其被看死,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被狂热的追求者看死了。我虽不知这卫阶容貌何其风采,但是我却知道,暗公子却是风华绝代。” 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的目光有些异样的探究,“元灵果然人杰地灵,将小朵将养的这般学识渊博,这般典故,竟是连本君都未曾听过。倒是不知,小朵师从何处?” 掷果盈车,看杀卫阶这样的典故他当然不会听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地方的。这些都是魏晋的典故,与这个朝代没有半点关系,暗忻(xin)辰听过才见了鬼! “不过是病中多看了些民间杂记而已,师从无名,说了殿主也不会知道。”易清朵无意卖弄,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立刻转移话题,“我听闻穆阳城有一处地方极妙,暗公子,我带你去看看!” 对于易清朵明显的转移话题,暗忻(xin)辰也不追究,“不急,我方才在路上听闻,乞巧节的女子,都要去幸福树上投掷一块宝牒。小朵,本公子也带着你去投上一块吧。” “幸福树?虽然男子常在那里邂逅佳人,但你我都是男子,投什么宝牒。”她皱了皱眉。 暗忻(xin)辰抬手一把握住了易清朵的手,看也不看她,心情却是极好,“那我们便去邂逅佳人。” 幸福树其实也叫姻缘树,是月老庙前一株上百年的老树,粗壮的需要十几人才能围抱起来,上面挂满了红色的飘带,下面坠着木制宝牒,宝牒上写着的,都是女子的心愿。诚心向树许愿后便将宝牒抛上树干,不跌下来者代表愿望可成真。 因着是乞巧节,虽是入了夜,月老庙也是异常的人多。周遭各种卖花灯,精致首饰和宝牒的摊位。 易清朵和暗忻(xin)辰到的时候,幸福树下已经聚集了很多女子在投掷宝牒。 “这位大人,给小姐买个宝牒乞求姻缘美满吧!” 易清朵身材高挑,相比同龄女子要高出很多,又垫了自制增高垫,看着与男子不相上下。商贩是个老者,不知是人老了视力有问题,只看着易清朵一身执法者服饰,再看到她身后容貌俊逸的暗忻(xin)辰,竟是将暗忻(xin)辰误认成女扮男装出来游玩的。 “老伯认错了,我是位公子!”暗忻(xin)辰含笑走上前去。 老者这才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二人,随后笑着对暗忻(xin)辰说道,“老朽人老了有些眼疾,看人也看不清楚了,竟是认错了二位神仙似的公子小姐。这位公子,给这位小姐买个宝牒乞求姻缘美满吧,咱们这幸福树很灵的。” 这幸福树求姻缘灵不灵倒是不知道,但是这幸福树灵气倒是充沛的很。 “老伯看错了,我也是位公子!”易清朵手指点了点服饰,“还是位执法人员。” “小朵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何必如此认真计较,还用执法者的身份来吓唬人,要不得。”暗忻(xin)辰将一块宝牒递到易清朵手上,“小朵,替你那妹妹求个姻缘吧!” 易清朵叹了口气,她已经摸清了这妖孽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与其浪费口舌与他争辩,不如她敷衍了事。 “既是心愿,暗公子不该回避一下吗?” 暗忻(xin)辰就像是看着闹脾气的小家伙,竟是真的负着手转过身去。 易清朵从怀中拿出灵石递给老者,拿过旁边的笔在宝牒上随意的写下了一排小字。然后当着暗忻(xin)辰的面,将宝牒抛向幸福树,高高的挂在树枝上。 “如此,暗公子可是满意了?” 暗忻(xin)辰心情愉悦地凑到易清朵的耳边,道,“本君说过,本君对自己人一向极好,别人有的,本君的小朵,也一定要有。” “是是是,跟着殿主大人有肉吃!”她连连点头附和。 咕噜噜,易清朵的肚子忍不住叫了起来,颇有些无奈,她虽不知暗忻(xin)辰是真的肚子饿还是假的,但是她却是忙碌了一天,饿的很。 “如此,暗公子可是要随我去填饱肚子?” “走吧,自是不能饿坏了本君的小朵。” 易清朵舒了一口气,这妖孽总算是不再出幺蛾子了。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依照暗忻(xin)辰暗中做的手势,将易清朵投掷的宝牒取下。 ...... 带着暗忻(xin)辰,不过片刻就到了一处……呃,南风馆! “小朵这是?” 易清朵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她或许是史上第一个,且也是唯一一个带着暗阎王逛南风馆的了。 “芙蓉帐暖,美酒三千,十丈软红,被里翻红浪。虽比不得暗公子男宠的妙曼,但美酒佳人,也别有一番滋味。” 二人站在倚凤阁前,倚凤阁不同于其他的烟花之地,是个极有情调和文化内涵的烟花之地,建在湖中,距离湖边有一段距离,必须坐着小船或者走花楼前的篱笆小桥,看起来格外的有意境。 小倌们没有拿着帕子迎来送往,都像是正经人家的读书公子。整个倚凤阁从内到外,都带着浓浓的书香气息。花魁小倌都是穆阳城首屈一指的绝色,清倌的艺技也颇有才华。 正因此,倚凤阁成为了穆阳城最有名,也最具有人气的男风馆。囊括了穆阳最柔媚的花魁,最俊俏的小倌,供男人响乐,也供女人风流。 有句话怎么说,越是禁谷欠,便越是让人想要撕加开那层外衣,越是正经,便越想要看他浪加荡与火加热,动情、喘加息的模样。 “暗公子,请吧!” 易清朵虽然说得这般轻巧,但是心中还是踌躇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她先是成了暗忻辰的男宠,又莫名其妙的被人误会成那世俗界的太监,今日身着一袭执法者的服饰再入了这倚凤阁,只怕她哥哥这名声也就彻底不用要了,日后娶妻,似乎都很是困难了。 “小朵真是好情加调!”虽然他没有在民间行走过,但是都已经至此了,他还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也便是糊涂了。 抬脚走进倚凤阁,迎面便有小倌迎了上来,穿的极为书生气,拿着一柄折扇,就如同高谈阔论的世家子弟。 小倌看着文质彬彬,也极为有眼力,看了看一身执法者服饰的易清朵,又看了看身后的暗忻(xin)辰,凭着气质便能知道二人的不同,侧身为二人引路,“两位爷,楼上请!” 小倌带着她和暗忻(xin)辰来到三楼,整个三楼竟是寂静的很,“两位爷看着面生,可真是让奴家这一楼的公子神魂颠倒。” “颜鸨爹,听说你这倚凤阁前几日新来了几个绝色小倌,迷得多少女子夜夜觊觎,想一加亲芳加泽,至今还没有开过荤。” 那小倌神色一凌,执法阁的人,果然个个不凡。他自然在这红尘之中早就练就了一双慧眼,这般气质不凡的少爷,就算来过一次他也会印象深刻的。但很明显,这二人从未来过这倚凤阁,却对他这倚凤阁了如指掌,张口就能道出他的姓氏。 “这位爷说的极是,前些日子奴家这楼里的确新来了几个绝色小倌,刚刚调教好,别人呀,连手都没碰过呢。” 易清朵丢了一枚上好的灵石过去,“今夜就要这几个干净的,给这位爷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虽然说这些小倌开荤,都是要在一楼竞拍初加夜的,绝色之姿价格定然不菲。但是小倌一是看到易清朵的执法服,二是看到这二人气质不凡,能让执法人员这般跟随的,这位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爷,身份定然不会简单。 遂以小倌也没有多想,收了灵石笑得更加谄媚,“二位爷放心,保准让二位爷满意!” “温一壶笑春风,其余的菜色,颜鸨爹看着办吧!” “好嘞,二位爷稍等,酒菜、公子,马上就到!” 小倌那边关门退了出去,暗忻(xin)辰这边才开口说话,“小朵对这地方,倒是游刃有余的很,想必在元灵的时候,没少出入情场,是个风月高手呢。” 暗忻(xin)辰玩转着手中的杯子,心中对易清朵越发的好奇,她总是能带给他意外,让他想要去探索她身上究竟还有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都不应是一个大家族嫡女所具备的。 “暗公子想多了,清奕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君子道,向来洁身自好。” 暗忻(xin)辰意味深长地看着易清朵笑,萧清奕或许是这般,但是你萧清朵却未必如此了。 不过片刻,便有小倌端来酒菜,紧接着三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便进了厢房。 “雪钰见过二位公子!” “云寒见过二位公子!” “冷魅见过二位公子!” 暗忻(xin)辰头也没抬,倒是也没嫌弃这外面的酒菜,吃的极为优雅。 易清朵却是闻声看了过去,顿觉眼前一亮,这倚凤阁,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容貌都不及暗忻辰那般风华绝代,但是却美得各有各的特色。在人类当中,倒也不失为一种绝色。 “把你们的才华和本事全都施展出来,好好伺候伺候这位爷。伺候的这位爷高兴了,给你们赎身也未尝不可。” “是!一定让爷满意!” 说话间,易清朵便要起身离开,她可没有那个癖好,观看上一场耽美活春加宫。 但显然,暗忻(xin)辰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她。“庸脂俗粉,着实脏了眼!” “这位爷,奴家等可是这倚凤阁的头牌!” “爷,奴家等虽然没有被人碰过,但是技术一定让爷满意!” “奴家给您斟酒!” 三个小倌说话间便要靠近暗忻(xin)辰的身,暗忻(xin)辰却动也未动一下,只是轻轻地将酒杯放下,身上的玄气突然翻涌而出,那三个刚要碰触到他的小倌,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的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易清朵站在那里,看着那三个小倌,从气息上来看显然是伤得不轻,柔弱的那个竟是活活晕了过去。 “小朵是觉得,就凭这种货色也配碰角虫本君吗?” 果真是喜怒无常的妖孽,一言不合就发怒,自称都换回来了,可见心情不愉快的很。她无耐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灵石,“这位爷脾气不好,这是补偿,稍后请个大夫好生将养一番,都下去吧!” 两个小倌扶着那个昏迷过去的,见鬼了一般匆忙而去,易清朵这才悻悻地又坐了下去,“殿主眼光当真是高。也的确,寻常的凡夫俗子,自然是染不得殿主的清高。” 暗忻(xin)辰只当听不懂易清朵的讽刺,戏谑道:“怎么办呢,这世间绝色万千,唯独只有小朵能入了本君的眼。” 易清朵只当未闻,自顾自地拿着筷子吃着东西。 暗忻(xin)辰也不再抓着此事不放,眉梢挑了挑,斟了杯酒。 “听小鸣子说细作的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的确有些棘手,看似简单实则手段完美,一个个都伪装的太好了,有用的资料甚少。” 执法阁最近一直在查冥神的事情,奈何一直未有头绪。 “可需要本君相助?”暗忻(xin)辰饮了口酒,“执法阁的总指挥使,还是有些本事的。” “多谢殿主,暂不需要!” 暗忻(xin)辰饶有趣味的笑了笑,“唔,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良心这东西,对我这种人来讲,实在奢侈。”她做杀手那么多年,若是平白的讲良心,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暗忻(xin)辰暗紫的眸子闪了闪,这般冷漠凌厉,也不应是一个闺阁之女所应有的气息,果然越了解这小狐,越能发现这小狐身上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知小朵,可有什么想法?” “哪里有什么想法,如今的我也是一头雾水,不得其解。” “呵,本君便猜测,小朵最近特意把寻找细作的动静闹大,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也就是小鸣子那般蠢物,才能被你迷惑。” “殿主英明!”她为的就是引蛇出洞,再来个釜底抽薪,然后查出冥神到底是何许人。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酒过三巡,对于暗忻(xin)辰这种高山雪莲般不沾凡尘且洁癖非常之人,自然是不会在倚凤阁这种腌臜之地留宿。只是易清朵却并没有以此摆脱了暗忻(xin)辰这个麻烦,而是将他带回了萧家,被某只妖精赖着抱着她睡了一夜,只是这次,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次日又消失不见。 翌日,易清朵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身边穿着红衣的妖孽,着实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跳下床,惊诧道:“殿主?” 卧槽,什么鬼?! “睁开眼睛便看到小朵,着实欣喜,小朵可也是惊喜的过了头?” 易清朵整理了一下中衣,才冷静了下来,“殿主怎么会在这里?没去暗阁?” “暗阁有的是人。今日本君要陪着小朵,一同去执法阁呢。” “这......” “怎么,小朵有意见?” “没!”她哪敢有!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撇了撇嘴角,然后快速洗漱。 暗忻辰在她整理好后,才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 二人都准备好了,才在赶过来的萧风惊悚的眼神下一起出了萧锦院。 一路上承受着萧家人异样的眼光,上了灵兽车,前往执法阁。 她哥这名声算是彻底被她毁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好累啊!毁灭吧! ...... 第二百二十章 法主要见她 时间一晃,三日过去。暗忻辰自从那日与她一同去执法阁后就再未出现过了。听说是有事去了。反正那家伙经常行踪飘忽不定,她已经习惯了。 今日,易清朵休沐,不用去执法阁,在家里休息。 “少爷,少爷……” 门外,萧风轻声唤着,语气中带着一点急迫。 易清朵发现,这萧风着实还需要好生的历练一番,遇事实在是有些沉不住气,每次寻她的时候,都是这般急切的模样。 “萧风,都说了要沉稳,遇事而不惊,方能成大气。你又急了!” 易清朵一边开着门,一边与教导着萧风。 萧风看见易清朵,怔愣了片刻,体会了易清朵的话后,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抱歉,少爷!萧风记下了。” 易清朵侧了侧身,让萧风进了房门,“说说看,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让你急成这副失态的样子!” “少爷,是法主,法主召见!” “你说谁?”易清朵觉得自己幻听了。刚才还说人家萧风,现在轮到自己了。 “少爷,法主召见。” 法主是什么鬼?脑子卡带断片了似的突然有一瞬间空白。她怔怔地看着萧风,一脸见鬼的表情。 须臾,才恢复神情,又是刚刚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易清朵皱了皱眉,执法阁最高无上的存在,法主?他要见自己做什么?自己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 在青云大陆,最为天下人孰知忌惮的有两个,一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修为让人捉摸不透、阴晴不定的暗阎王,一个是虚怀若谷、铁律严明的神秘法主。 手指不自觉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之前幽翼进阶的时候见过一次,当时的法主给她的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先是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威慑其他修者,再又是想见死不救却碍于暗忻辰不得不出手;后来又在荣华典宴上为难于她,庆功宴上碍于暗忻辰情面承认自己任命她为执法使者。三次相交,法主都不是个好相处的主,让她对他的印象很不好。此人并非如传言那般虚怀若谷、铁律严明,而是性子随心随意,乖张暴戾,让人捉摸不透。 “执法阁传来的法旨?” “不,就来了一个执法者,没有法旨,听说职位很高,家主正在前厅招待,已经派人来唤少爷了,我脚程快,就先来给少爷传个消息,让少爷早做应对。” “你可听到,是为了何事召我?” “法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事物繁忙,萧风也不清楚。不过听得那人说,法主一直身体不好,所以才有时候委托暗阎王代为行使一下主权,一切事务教予暗阎王处置,让暗阎王执掌批红掌印之大权。那执法者说是因法主听闻了少爷也是久病十余载,如今却身体康健,亦能修炼玄气,如今宣召少爷,是想要少爷为法主调养身体。” 调养身体? 怕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试探虚实才是真的。 前有萧清奕荣华典宴大放光彩,后又是猎宴上取得卓绝的成绩。再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后揪出了冥神安插的细作。然后前些日慕容家也伸手邀请萧清朵去慕容家做客,只不过却被暗忻(xin)辰中途劫走了。 如此一想,这其中的目的,不过就是一个暗忻(xin)辰罢了。她自认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入得了法主的眼。法主是什么,青云大陆最高执法者,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那么忙的一个大忙人,即使身体不好,身边能人异士也犹过江之鲤,怎么可能对一个突出一点的萧清奕青睐有加呢?定然是有心人为之。而有心人的目的么,就不言而喻了,明白的很。 易清朵勾唇一笑。她是该说自己的运气好,还是自己价值太高了,值得人还请动了法主。上次荣华典宴庆功宴后法主就离开了穆阳城回了主殿,而这次又是什么时候来这,怎么执法阁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有趣的紧! 某些人,不作是不会死的!法主又岂是他们可以左右和利用的?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怎么,之前的慕容家聚会错过了机会又想到这么一出?迂回不成,就直接由法主亲自召见“萧清奕”了吗?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某些人的能力,倒是有那么一丢丢。不,不是一丢丢,而是能力很大啊,连法主那样身居高位的人都能请的动。这后台、这底牌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还有么?她还想看看。 虽然不知法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定然如暗忻(xin)辰那般强者一样,难以应付。想必法主之所以同意,可能也是有月倾冷的那种试探之意,还有便是他与暗忻辰的关系。三日前,她和暗忻辰那厮可是大摇大摆地在萧家招摇过市走出的萧家,想必是法主已然收到了消息,惹得他不快。萧清奕再怎么优秀,也只不过是后起之秀,比萧清奕优秀、修为高的多了去。之所以想见他,也就是想看看暗阎王在意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风只不过是缺少真正处事的经验而已,却并不是傻子,相反他也聪明的很,否则易清朵也不会留他在身边培养。所以萧风也知道,法主在这个时候见“萧清奕”,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与慕容家之前邀请“萧清朵”,都有着相同的目的。 无外乎是,试探,利用,铲除。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树林里的一棵树,如果比其它树长得高,就有可能会被风吹断。如果说,暗忻(xin)辰的男宠“后宫”,是一片树林,那么“萧清奕”现在就像树林里的那一颗长得的太过高大的树,爬的太高,太快,就会让人生出折断的念头。 她作为一个萧家的大少爷,初入执法阁,便被暗忻(xin)辰赐为执法阁的执法使,这是寻常大家族的少爷在执法阁摸爬滚打多少年都不见得能爬上去的位置。由此可见,作为暗阎王男宠“后宫”中的新的一员,她着实有些不同,太过受到暗忻(xin)辰的宠爱。 其次,她作为一个因为有后台有背景的,新上任的执法使,竟然凭着自己的本事破获了人口失踪案和揪出细作,且人口失踪案件,虽然暗忻(xin)辰没有说完,但是易清朵已经猜测,李帆的那只幕后黑手,定然就是那九大家族之首最尊贵的女人,慕容老太君了。 从这一点,暂且不说那幕后黑手丢失了法源寺与李帆这样一个爪牙后,是不是恼羞成怒的生出了想要除去她的心思,单单看她破获的案件,就会让有心之人忌惮,想要探测一下她的虚实,究竟她是真的有本事之人,还是徒有虚名,依仗着暗阎王罢了。 剩下的一点,便是和这些日子递帖子想要结交她,特别是和慕容云影一样,想要摸清她的虚实,若她真是有本事的人,便找出她的弱点加以利用,最好是能收为己用。 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讲,作为堂堂一个世家大少爷,必定不是心甘情愿雌伏一个男子身下的,堂堂七尺男儿,若不是被暗阎王那等妖人逼迫,谁会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当然,这要排除,“萧清奕”是不是也有那种癖好,这就需要好好试探一下她的话风了。 若她真的是被逼迫,那么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萧清奕成为暗忻(xin)辰身边潜伏的一把刀。若是策反不成,无法收为己用,那么作为暗忻(xin)辰的一把刀,就只能除掉了。 萧风想了很多。 ...... “萧风,法主要见我,你可明白原因?” “树大,必然招风,其心,可居。” 易清朵上下看了看萧风,突然就笑了,“萧风,多日不见,刮目相看了呀!” 萧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色微红,着实有些害羞,“少爷,你莫要打趣我了,跟在少爷身边做事许久了,若再没有什么长进,少爷莫不如把我赶回元灵算了。” “元灵吗?”易清朵那双媚气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元灵,我们迟早也要走上一遭的。” “少爷要去元灵?” “待处理掉所有李家二房的人,我们就再走一遭元灵。”元灵,若易清朵所料不错,元灵也有一样,她想要的东西! “少爷,眼下,我们该如何做?”萧风自然知道,这个所有李家的人,指的是谁,李家二房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眼下,只有李姨娘这一房的人,与李家二房有关了。 “萧风,不动声色的放出消息,就说,新任执法使者没有别的爱好,唯独……爱财。” 作为一个杀手,是根本没有任何弱点的。她冷漠,无情,能成为世界顶级杀手,就证明了她的无懈可击,无坚不摧。但是人无完人,她没有弱点,她自己放心,但却不能让别人放心,那么就只能人为的制造出一个弱点,才能让想要摧毁山林的风,找到可击之处,才是那些不轨之人,喜闻乐见的。 “是!萧风明白了!” “萧风,你可知要用什么方法将这个不传之秘,宣扬出去?” “在人群密集之处,混迹在茶楼赌坊等消息灵通之地,不动声色的将消息传播出去。” 易清朵摇了摇头,“不必如此麻烦,这个弱点,不需要让外人知道,只需要,让应该知道的人知道,便可。” “少爷指的是?” 易清朵透过窗子,看了看远处院子里打扫花草的几个丫鬟,笑的有些阴测测,“我这院子里,不还养了这许多的嘴巴吗?是时候,让她们说说话了。” 萧风顺着易清朵的目光看去,嘴角也略微勾了起来,目光中有些许易清朵的味道,“是,少爷,萧风明白了。” “大少爷,大少爷可在里面?”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萧烈福萧管家通报的声音,易清朵看了看萧风,萧风便明白了易清朵的意思,点了点头打开了房门。 “萧管家,少爷昨夜处理公文到深夜,此时正在休息,不知萧管家有何要事?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便不要打扰少爷休息了。” “是萧护卫啊,萧护卫,这可不是小人能说的算的,是家主请大少爷到前厅去呢。” 萧烈福是个老油条,为人精明着呢,从“萧清奕”回府的那一天,他便敏锐的察觉到,这大少爷此次回来,是来者不善,这萧家,定然会如同街头巷尾所传的那般,是要变天了。 所以萧烈福自“萧清奕”兄妹俩再次回萧家之后,便礼遇有加,冷眼旁观着一切,不得罪,也不过分的讨好,只静观其变。没想到,这大少爷,果然不是什么善类,才回家族没多久,族里的情形,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般。 “萧清奕”如今作为下一任萧家家主,自然是这萧家之中所有人巴结讨好的对象,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管家萧烈福。可偏偏这大少爷无欲无求,平日里为人冷淡的很,近身之人,嘴都严的紧,什么话也无法套出来,而院子里的下人,又都无法知道他的喜好,委实有些难讨好。 萧烈福平日里也正愁着如何来亲近这位未来的萧家家主,如今便送上来了机会,掩藏下心中的小兴奋,萧烈福左右看了看,才走进萧风,低声道,“萧护卫,是执法殿来人了,法主亲自传召,虽然明面上,说的是让大少爷即刻入殿,传授医术经验,调养法主的身体,但是……” 执法殿与执法阁相差一个字,意义却大不同。执法阁是执法殿在青云大陆设立的执法据点,执法殿则是执法的总部,法主的地盘。 萧风开始也以为法主是秘密来到了穆阳城,所以才跟易清朵那般说。如今看来则不同,而是要她去执法殿觐见。这样的话,那少爷他…… 萧风担心的紧握了握拳头。 萧烈福神秘兮兮的又左右看了看,这次却带着紧张地附在萧风的耳边,说起了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悄悄话。 “但是小人猜测,事情便不是表面这般简单,萧护卫可定要提醒大少爷,入执法殿之后,要万事小心,最好……最好是什么东西都不要喝,什么东西都不要吃。” “萧管家这话,是何意?法主召见咱们少爷,看中咱们少爷的本事,是咱们萧家的荣耀,少爷怎么能这般失礼?”尽管心里现在紧张担心的要死,萧风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动声色道。 萧烈福似乎有些着急,有些话也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最后四下里看了看,心中已经有了思量,他是个管家,可管家也只是个下人,在这萧家之中,定然要找一个靠山的,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这萧家之中,有哪个靠山,能大过这位大少爷? 他是老了,有家主信任他,可是他还有儿子,若他想让儿子在这萧家之中站稳脚,甚至是当上总管的位置,就只能投靠新主子了,老家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既然已经选择要投靠了,就要拿出应有的诚意,也要让新主子,看到他的价值。 “萧护卫和大少爷在元灵时间太久,怕是没有听说过这宗隐秘之事,就算是在这穆阳城中,怕是也没有几人知晓这件事,事关法主的圣名,若不是有一日,小人在给老祖宗和家主奉茶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小人也是万万无法知道的。” 萧风知道,易清朵此时就在房中听着,所以故作惊讶的道,“到底是何事,竟然让萧管家如此警惕小心,如此畏惧?” 的确是畏惧,因为萧风看到,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萧烈福已经吓得额头出了冷汗。 “这……萧护卫,可听说过,当今暗阎王,有龙阳之癖?” “自然是听说过的,想必这天下,没有几人不知,这便是萧管家所说的秘事?” “这自然算不得秘事,但若是……若是当今法主,有着与暗阎王相同的癖好,且从法主那里出来的,都是体无完肤,没了性命之人,这……萧护卫可觉得,这算不算得上是一宗,能要了人性命的秘事?” 这当然算是秘事!萧风惊讶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但是一想到易清朵教他的,要沉稳,要沉得住气,遇事而不惊,方能成就大事,便硬生生的将心中那股子震惊之气压了下去,脸色不变,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任何波动,平平淡淡地道。 “哦?竟是如此吗?那这的确,算得上一宗秘事了。” 萧风的镇定平淡,的确让萧烈福感到诧异的同时,还要一丝震惊,心中万般疑虑。看这萧护卫的态度,难不成大少爷已经知道了这般秘事?所以连一个护卫都这般镇定,看不出一点惊讶意外的样子,就好像早就知晓一般。 大少爷竟然有这般实力,能探听出这般秘事吗?难不成,是暗阎王告诉了大少爷这件事?那大少爷在暗阎王那里的地位,也是可想而知的,竟是连青云大陆这般秘事都告诉了大少爷。 可若是大少爷早就知晓此事,他这……就算不得上有价值了啊! 萧烈福心中思绪万千,精明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随即怯生生的看着萧风,“萧护卫,此事千真万确啊!那位的癖好,古怪残忍。咱们大少爷生的如此仙人之姿,那位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莫名其妙的,宣召哪位大家族的少爷入执法殿觐见了。大少爷此去,怕是会凶多吉少啊!若是……若是大少爷能寻得暗阎王出面,此事,怕再有转圜的余地啊!” “萧风,可是萧管家在外面,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萧烈福虽然说的小声,但是以易清朵此时的玄气耳力,还是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将萧烈福的话都听了进去,若说意外,她还真是有一点,她没想到,那个传说中的法主,竟然有这般嗜好,身体不好到都已经不能管事了,竟然还能做出这般风流的事情吗?可是之前见过法主好像并非身体抱恙的样子,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不过,更让易清朵觉得意外的,是青云大陆的风水问题。是不是这高阶强者们所处地的风水有问题,怎么高高在上的强者,一个个的都有这般……嗯,这般非同常人的癖好。是不是因为修炼越久,心里就越畸形,位置越高,权力越大,所以压力也就越大,让这些强者们弯了,都喜欢男子? “是,少爷!” 萧风打开房门,对着萧烈福道,“萧管家,少爷醒了,请进吧!” 萧烈福心思通透,哪里还想不明白,这哪里是醒了,这是在里面听到了她终于感兴趣的事情,终于要见他了。 “萧护卫,多谢多谢!” 第二百二十一章 萧烈福投诚 萧烈福进了房门,果然看见易清朵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饮茶,哪里有一丝休息过的痕迹。 “萧烈福给大少爷请安!” “行了,萧总管无需多礼。萧总管来此,可是有事情找本少爷?” “法主派人来人宣召大少爷即刻前去执法殿,家主让萧烈福来请大少爷到前厅,随那执法者一同前去。” “哦,既然是法主召见,父亲召唤,那可莫要让父亲,让法主久等了,走吧。” 易清朵作势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萧烈福倒是有一些为难,目光看向了萧风。 “这……” “少爷稍等,萧总管还有一宗青云大陆的秘事,要说给少爷听呢。” “青云大陆的秘事?”易清朵靠在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无规律的敲打着,“那么萧总管,便说来听听!” 萧烈福眼中亮了亮,又将说给萧风的话说给了易清朵听,但是不出萧烈福的意料,易清朵的神情态度,比萧风更加冷漠更加不在乎,这倒是让萧烈福心中没有底了。 “哦,竟然有如此秘闻吗?萧总管,又是如何确定此事的真实性?可有什么证据?萧管家可要知道,我虽然是萧家的大少爷,却也是执法阁的执法使,凡事讲究的都是一个证据。” 萧烈福听了此话,却一时间琢磨不透易清朵的意思,这是听说过此事,还是觉得不相信他? “大少爷,证据萧烈福倒是没有,不过三年前,前前任执法使的儿子就这样莫名其妙,没有口谕也没有法旨的被宣召去了,结果……结果被抬出来的时候,只有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那时候执法殿传出来的消息是,是遇到行刺,被刺客虐待至死。” “那具尸体,真的是受尽了虐待折磨,而那时真的有刺客被处斩,也便没有产生怀疑,而那执法使,虽然受了封赏,但是没出一个月,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府上。 后来,有发生过两起类似的事情,但都没有人敢往这个方面怀疑,最多也是怀疑是不是在执法殿发生了什么事情,惹恼了法主。” “就在一年前,慕容家二房一位少爷死在执法殿,慕容家二房的人曾经来家主书房,与家主谈论过此事,慕容家身为九大家族之首还是有能力的,那人虽然没有办法调查清楚,但是已经发现了此事的端倪,并且料定自己定然会想前几任那样,不是在任职的路上被贼人杀害,便是在某个路上突然暴毙。” “小人无意间听到此事,极度震惊,原本并不相信这没有证据的猜测,但是没过多久,那慕容家二房的家主便莫名其妙的说要去别庄修养。后来又在家主的书房中发现了一封密函,那密函上写的,是那二房家主,果然如他所说那般,暴毙在去的路途中了。” 易清朵敲打桌面的手,略微停了停,随后又随意的敲了敲,“哦?竟是如此吗?” 萧烈福一直偷偷地观察着易清朵的神情,想要从她的神情之中找到一丝对自己有利的情绪,但是最终他却没有在易清朵冷漠的神情上,找到一丝让自己心安的情绪。 “正是如此。”萧烈福抬头看向易清朵,“大少爷这次前去,为了以防万一,若是能得了暗阎王的照拂,法主那里方才……” 方才不敢对她如何是吗? 这可并不见得,法主若是真的在意暗忻(xin)辰的面子,就不会对她下那般龌龊手段,若是对她动了那方面的心思,那么就算是有暗忻(xin)辰的照拂,也根本没有什么用,毕竟,法主的权利挺大,就犹如那世俗界的皇帝一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之君! “暗阎王的照拂吗?呵……” 只这一句,易清朵就已经能料到萧烈福心中所做的打算,若萧烈福为了长远打算,想要在这萧家找一个新的靠山,那么她无疑是最好的一个靠山,可是她却被法主宣召去执法殿了,萧烈福在这个时候,把这些青云大陆的秘事说给她听,虽然看起来有点冒险,但其实他根本并没有什么风险,相反,他得到了所有的好处。 若她在执法殿,真的被法主下了手,按照往常的案件,她必定也会身死执法殿,那么他虽说的这个秘事,就会随着她的死一同隐藏了,至于萧风,她死之后,区区一个萧风便更好处置了,他根本没有什么风险。 而若是她在执法殿,再次像上次“萧清朵”去慕容家一般,被暗阎王中途劫走了,并且安然无恙的出了执法殿,这就彰显了她在暗阎王心中的地位,已经重要到和法主抢人了。萧烈福与她说这个秘事,便是坦诚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萧烈福,没想到在这萧家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精明的妙人,虽然势力,却是个审时度势的好手。 到底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人,就是与常人不一样。 “我知道了,有劳萧管家提点了!” “大少爷说的哪里话,萧烈福不过是做了该为主子做的事情罢了。” 易清朵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低头做出谷欠要饮茶的动作,似是不经意间的问道,“我听说,萧管家还有一个儿子。” 话说到现在,萧烈福的一颗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总算是有了点底了,原来他所说的秘事,还是有用的,如此,他便也算是投靠了这位大少爷了,而大少爷既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也就代表着,接受了他的投靠。 “劳烦大少爷记挂,小人的确有个儿子,十之又九,如今也在族里当差。” “哦?也在萧家当差?倒是不知,在哪个院子当差?” “为了避嫌,在后院打理庭院花草。” “可读过书?” “倒是识得一些字。” “如此,在后院打理花草倒是可惜了些。”易清朵饮了一口茶,抬起头来看向萧烈福,“若是本少爷这次能平安的从执法殿出来,你便去沈姨娘那里知会一声吧,带来给本少爷看看,萧风跟着我忙于公事,我这院子里,倒是还缺一个管事。” 这对萧烈福来说,便是格外的恩赐了,能跟在未来家主身边做个管事,前途可想而知。萧烈福的目的达到了,心中的愉悦彰显在那张精明的脸上。 “萧烈福多谢大少爷恩赐!” “本少爷一向爱惜人才,对自己人,一向不错。”易清朵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那么一丝想笑的意味,没想到她也有鹦鹉学舌的那么一天,不知道暗忻(xin)辰对她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态呢? 不管暗忻(xin)辰是什么心态,总之,现在的萧烈福的心态是非常愉悦的。易清朵这话的意思,他听得懂,这不仅仅是一种接受他投靠的认可,也对他是一种暗示。作为自己人,就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养一个无用之人的。 “萧烈福定然会尽心为大少爷办事!” “萧管家,尽心为本少爷办事的,可不止你一个,还有萧玉谦。” 萧玉谦,正是萧管家的儿子。 她接受他的投诚,但是还得看他自己识不识时务。 听着易清朵方才还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现在却随口便将自己儿子的名字说了出来,萧烈福心中其实是震惊的,既对“萧清奕”这种运筹帷幄的震惊,也明白这对他是一种警告,她能随口说出他儿子的名字,也能将他所有身家调查清楚,萧玉谦入了她的院子,也算是一个筹码,这便使得他只能尽心尽力的为她办事,容不得背叛。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法逾越的障碍,只有无法下决心去面对的内心。本少爷会勇敢面对生活的每一次挑战。”易清朵淡淡道。 萧烈福一怔,惊看着她。此子并非池中物,以后定成就非凡。他,或许赌对了。 萧风弯着眼睛,面带笑容,脸上满是自豪。不愧是自己的小姐,她份发自内心的自信和不服输、不向命运低头的勇气让他打从心里折服。 “萧管家,你的路走宽了!”萧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有他知道,只要是自家小姐说的,那八成是定钉的事。这老头精明得很,格局也大。 “行了,且待以后再说。先去前面看看!”她淡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角,然后起身。 “是!” 两人恭敬行礼。 ...... 耽误了许久,易清朵终于在久等之下到了前厅。 前厅之上,萧明晨一脸不耐的坐在上首喝茶,下首坐着一直挂着浅笑的执法者,只一眼,易清朵就看出,这执法者年纪虽然看着不大,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面上看着一张无所谓的笑脸,内心说不准已经想好了如何折磨她了。 “家主。”易清朵走进前厅,对着萧明晨行了行礼。若是论审时度势,易清朵可当得第一,古时候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都证明了一件事,成大事者,能伸能屈。 易清朵也是如此,在她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她不妨委屈自己,唤萧明晨父亲。但是自从她有了自己的实力,她便再也没有唤过萧明晨一声父亲。萧明晨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像萧明晨这样的人,也不配做萧清朵的父亲! “你还知道来?当了执法使,果真是公务繁忙,架子也大了,请都不好请了!” 萧明晨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萧家除了萧家老祖他的地位最大。现在萧家虽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但是萧明晨毕竟是个家主,虽然不权重,但是却位高,向来都只有被人等他的份,极少有他等别人的时候,还是等自己的“儿子”。 所以此刻萧明晨一张脸阴沉的似乎都要下雨了,语气也极为的不悦。 易清朵却并不在意他是否不悦,反而他越是不悦,她便越愉悦,秉着她自己并不知与暗忻(xin)辰再次的默契十足,倒是顺着萧明晨的话说了下去,“最近这执法阁的事情的确多了一些。” 萧明晨被这句话气得脸色更加不好,“不过是个执法使罢了!好大的官架子!” “父亲的意思是,执法阁,也不过是个区区查案的罢了?” 执法阁,法主麾下统御的,虽然易清朵作为执法阁的执法使,办了两件大事,但是执法阁就是最权威的。 莫说执法阁,便是执法阁这三个字,代表的便是法主,对法主不敬的后果是什么?所有青云大陆的执法者追杀!而且还有一个暗阎王从中作梗,还插手执法殿的事情,两块大铁板。就算借萧明晨一百个胆子,萧明晨也不敢生出这般意思,当下便气得萧明晨拍了桌子,吹胡子瞪眼睛,怒气冲冲的对易清朵吼道。 “你这个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家主哪句话是这个意思!” 易清朵无所谓地笑了笑,气死人不偿命:“父亲怕是年纪大了,有些健忘,我这区区执法使,便是那区区执法殿下的执法阁的执法使!” “你!你这逆子……你……” 易清朵着实不想在萧明晨这个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开口打断萧明晨欲要开口训斥她的话,“执法阁的确公务繁忙,倒是不知家主召我来,可是有事?” 公务繁忙,这是在怪他耽误她时间了吗?有事召唤,没事就不能召她来了吗? 萧明晨听到这话,更是气得恨不得出手教训易清朵。却被一旁一只含笑看热闹的执法者,出声阻止了。 “咳……”执法者轻轻地咳了一声,也让萧明晨惊醒过来,这并不是处理家事的时候。 “是本家主教子无方,云大人见笑了。” “无妨无妨,萧家主言重了。”那执法者站起身,一张脸始终浅笑着,仿佛很是和煦,当真无所谓一般看着易清朵,“这位就是大少爷?可真是英俊。” 易清朵也同样看向了那执法者,看着他脸上和煦的笑,心中哼笑一声,的确是贱笑。 “这便是犬子。”萧明晨一副威严的模样,转头看向易清朵,“法主召见你,你收拾一下,即刻随云大人去执法殿吧。” 易清朵嘴角含笑,桃花眼因为别有意味而格外的散发着媚气,“萧家主这次,可还有什么嘱咐?” 易清朵做出此问,倒不是因为上一次她见暗忻(xin)辰时,萧明晨特意有所“嘱咐”,而是她这是最后给萧明晨一次机会,尽管她不承认,但萧明晨毕竟是这个身子的父亲。 “你虽然是萧家大少爷,却也是暗王钦点的执法使,法主认可的,本家主也无需做什么嘱咐了。” 易清朵的笑意更加的深了几分,萧烈福是在给老祖宗萧鸿飞和萧明晨奉茶的时候,听萧明晨与那慕容二房家主所说,也就是说萧明晨明明知道法主有如此残暴不仁的特殊癖好的。而易清朵方才给他机会,就是想要看看,萧明晨对她这个大少爷,究竟有几分父子之情。 萧明晨对“萧清奕”的态度,从来都是矛盾的,“萧清奕”身体康健,能给萧家带来无限的荣耀,这是萧明晨喜得乐见的,所以萧明晨也曾承认过她大少爷的身份地位。但是当“萧清奕”被暗阎王钦点,当上了品阶虽然不是最高,但是有偌大权利的执法使之后,萧明晨对她的态度,便又发生了变化。 经过李家二房一事,萧明晨的这种变化便更加明显。萧明晨终于认识到,“萧清奕”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与其要一个无法控制的大少爷,不如把一个听话的扶上大少爷的位置。 易清朵明白这一点,而当她最后给萧明晨一次机会,若萧明晨选择在这个时候不让她去执法殿,或者是做些什么提点,那么萧明晨或许在日后,还能安安稳稳的当他的萧家家主,但是,萧明晨没有珍惜这最后的一次机会,那么日后,萧明晨是死是活,便再也与她无关了。 “家主可要记着今日的话,今日的事!” 易清朵放下一句话,转身便潇洒的向外走去。接近午日的阳光,将易清朵的身影拉扯的修长,在这前厅之中,微微的清风吹动着易清朵的衣摆与发丝,给人生出一种虚幻之感,没有一丝留念,没有一丝眷恋。仿佛这一去,就彻底不再回头一般。 真正的萧清朵,惨死于萧家外面山庄,如今,他又明知“萧清奕”经此一去未必还有命活着回来,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萧清奕”去送死。 常言说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萧清朵已经死过一次,这次,就换“萧清奕”再送一次死吧。如此,这兄妹二人也算是报了萧明晨的生养之恩。从此,这兄妹二人的性命,再与萧明晨,再与萧家无关! …… 第二百二十二章 法主像亲哥 易清朵跟着云大人一路进了执法阁,云大人的确是个笑面虎,这一路上易清朵只想做一件事,挖了他那双猥琐的眼睛! 执法阁有直接传送到执法殿总部的传送阵。 二人来到执法阁专属的传送地。 与上一次被慕容家邀请不同,这一次易清朵也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没有再遇到暗忻(xin)辰那个妖孽,而是成功地进了法主的执法殿。 …… “启禀法主!萧家大少爷觐见!” 云大人在御书房外通报,特意拉长的如太监的尖锐的声音如同指甲划过铁板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般,让易清朵全身都不舒服。 易清朵不动声色地等候在殿外,敏锐的能感受到,这执法殿上下,虽然比不得暗忻(xin)辰暗阁的杀机四伏,却也是戒备森严的。 “嗯……” 云大人通报之后,许久没有声音,但是易清朵耳力过人,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男子痛苦的闷哼声。 痛苦的闷哼声? 易清朵挑了挑眉,这大殿之中,除了法主,还有其他的……男子? 从这般闷哼之声来看,这男子必定是被堵住了嘴,在痛苦难忍之际,由嗓子发出来的声音。 饶是易清朵没有情爱经历,即便没看过猪走路,也是吃过猪肉的。(现在城市里有几个看过猪走路?都是只吃过猪肉。所以,在这里,特意把句子反过来写。)她身边就有一对经常撒狗粮的男女,单莫钥和俞飞叙。作为单身狗,她每次都被狗粮喂得饱饱的。二人腻歪的样子让她直想打嗝。 作为杀手,她也是下过赌坊,逛过那啥的,这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点子事情,她虽然没有什么实践经验,但是理论见识却不少,也曾扮作男子与街头巷尾的地痞说过荤话,看过活春宫。 所以仅凭这短粗的一声闷哼,联想起萧烈福说给她的秘事,易清朵已经能想象得到,这执法殿内,此时正在上演着什么香加艳而龌加龊的事情! “法主身体不适,许是在休息,怕是要劳烦大少爷在这里等上一等了。” “无妨!” 见她面色微变,云翳便知道她应该是误会了。只不过他也懒得解释,是主子要他配合着演戏,他得入戏才行。不过想起主子之前有见过萧清奕的,当时的主子可是身体康健,为了更加逼真和有必要澄清一下,他还是说了:“法主的身体时好时坏!” “……”时好时坏?什么意思?她微微蹙眉。是在解释什么还是说想表达什么意思?上次出现在荣华典宴是好,现在与男子那个是不好?世人都知法主身体不好,连事都管不了甩手给暗阎王,没想到现在这个身体不好的法主,竟然还能行这周公之礼,倒也着实不易。 “嗯……” 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执法殿内再次传来一声男子的闷哼声,但是比起方才那一声痛苦的闷哼声,这一声却仿佛是一种愉悦感,且两次声音,出自两个不同的人。 这次的她面色不变,唇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这下还需要再解释什么吗? 一旁解释过的云翳则是心里默默苦笑。瞬间打脸的感觉真疼!不过打他脸倒是不要紧,可是主子你这声引人遐想、自毁前程的闷叫当真好吗?但看萧清奕的样子,则更加误会大了。算了,他若是再解释便是主子说过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 又等了片刻,易清朵才听到里面传出人说话的声音。 “小翳子,还不带萧大少爷进来!” 小翳子便是云大人,全名云翳。能如此称呼他的,除了暗忻(xin)辰,也就是青云大陆真正的主宰,法主赫连刖(yue)了。 听到那声小翳子,云翳嘴角抽了抽,朝身边的易清朵微微一笑,“大少爷久候了,法主请你进去呢!” “有劳云大人了!” 有云翳为易清朵推开了执法殿的朱红大门,朱红大门方才一打开,易清朵便嗅到房内一股刺鼻的檀香味道,混杂着一丝中药味道,竟还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没有想象中名贵的龙涎香、檀香味,才走进去,易清朵还闻到一股属于男子身上的气息味道夹杂着一股血腥之气。 她对血腥味道极为敏加感,只凭着气味,她便能断定这流血之人,受了怎样的伤,想来,必定不轻。 走进大殿。 殿内空间很大,比电视里见的皇帝的大殿还要大上一倍。大殿如净月阁的大殿一样,一分为三,左侧书房,中间宴客,只不过中间大殿比净月阁还要辉煌奢华,右侧是休息的内室。 左侧书房,一切摆饰陈设都是书房应有的样子,只是在书房最深处,有一处供法主休息的耳房,易清朵敏锐的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呼吸微弱,怕是要性命不保了。 没有再去想太多,易清朵走进大殿之内,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打量在眼底,找到了这执法殿防御最薄弱之处,作为一个杀手,时刻都要寻找出最佳的退路,预算出了若是遇法主兵戎相见的时候,离开的退路是最佳的方案。虽然自知不是对手,但是也是要赌上一赌。 法主没在大殿上坐着,而是在书房里。一副獠牙面具遮了真容,坐在书案前,一双眼睛不加掩饰的色眯眯地打量着易清朵。 易清朵只当自己没有看到,走到书案前,一掀衣摆单膝跪了下去,沉声道:“属下萧清奕,参见法主!” 这是易清朵第三次见到法主。荣华典宴的一次,幽翼进阶一次,然后就是这次。这个身子潇清朵的记忆中倒是也有过一次,曾经远远的见过他一次,不过那时是在凤鸣山,当时还没有暗忻(xin)辰,青云大陆也还没有大权在握的暗阎王,法主还是意气风发自己执掌大权。那时的法主,也不过是刚刚登位。 “嗯,你来了!”法主穿着一件像古代龙袍一样的明黄服饰,上面绣着五爪金龙,“抬起头来,让本主好好看看!” 法主没有让易清朵起来,易清朵便只能跪在那里,略微地抬起头来仰视着法主。 易清朵抬起头来那一刹那,法主显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艳!看着易清朵的目光,竟是有些呆了。之前两次都是不走心地看,哪怕是面对面说话和打量,也是一眼而过心里漂浮,根本就没有放之在心上,没有放在眼里,只记得她的容貌出挑,如今细看之下却发现不止容貌出挑,眸中那清澈见底的纯净难得一见、锋芒暗藏的沉稳气度和临危不乱的镇定自若与传言相较甚远,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也难怪忻辰对他青睐有加。就冲这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的纯净,就让人移不开眼。 之前的萧清奕是易清朵伪装了的,所以即便是他认真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如今她打量他时似遇到故人,一时之间收了伪装,故而才会让他为之一惊。 而就在法主惊艳于易清朵的眼睛和气度不凡的时候,易清朵也同样在细细地打量着法主,而同时,也被法主感到震惊,不是震惊于法主那与暗忻(xin)辰有七分相似的气质,而是震惊于,法主的眼睛,还有身体。 那双似曾相识的熟悉的双眸让她怔愣在原地,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二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相互对视着,即便是被他所救之时也没有现在视觉传达的冲击波来得强烈。 …… “哥,你怎么又不听话,又在这搞些劳什子东西,到时被老妈知道了又要说你了……” “安了!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朵儿,你可得帮我瞒着,哥就这么一点兴趣爱好了,你可得给哥哥留着……” “家里不是要你接管家族企业么,爸已经禁了你的银行卡了,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 “还不是因为老妈的身体现在越来越不好了,我也想早点查出原因,好对症下药。我总觉得爸他们有事瞒着我俩,妹妹你自己最近小心点,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嗯,我会的。可是你这样子一样一样试,要试到什么时候去?” “只要还有时间,我就不会放弃!” “嗯,哥哥有这恒心和毅力,妹妹一定支持。妹妹相信哥哥一定会研制出有效的药的。” ……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哥,哥,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呜呜呜呜…哥,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妹妹,哥哥快不行了!傻丫头,哭什么,人固有一死,哥只是点子背了点而已,瞧你这样子,多难看,乖,别哭了,小心嫁不出去……” “少爷,你一定要撑住,救护车就在路上来了……” “我只恨我为什么当初不跟哥哥多学习医术,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看着哥哥痛苦……呜呜呜呜……到底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丫头,这药只有易家有,哥哥虽然未雨绸缪,但是终是防不胜防,有遗漏,所以才着了暗算。你回去后一定要暗中调查,我怀疑妈妈的身体也是被人下了药,只是那种毒是混毒,我虽然研究了好久,却也只能查出四种,还有两种还不确定是什么,有一种我怀疑是夹竹桃,但还不确定,另外一种暂时还不知道,妹妹,你自己也要多照顾好自己,注意个人安全,警惕易家人,老妈的病就拜托你了……” “不,我不行的,哥你一定要坚持住!老妈还需要你。你是医学奇才,你都不行,我怎么行?怎么救护车还不来,薛棋再催,快点……” …… 易清朵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如水的双眸有些朦胧不清。 曾无数次午夜梦回中,她总是梦见自己的哥哥易清刖(yue)没有死,而是活了过来。但是一觉醒来,却还是没有哥哥的消息。那次哥哥被人暗算下药后,她和薛棋发现了不对,打了救护车,救护车后来来了,但是还没到医院哥哥就中毒身亡了。 后来她离开易家开了家服装店做掩饰,暗中努力学医,查出了妈妈身体的病,确实是被人下了药,一种是哥哥怀疑的夹竹桃,另一种却是黄足毒隐翅虫。妈妈的毒是解了,但是却落下了心病。 如今再见到这双熟悉的眼睛,她的内心很不平静。不知道面具下的真容是怎样,是不是哥哥那般的帅气容颜? 再瞧他的瘦弱的身体,和眼睛周围的乌紫淡淡眼圈,只这一眼,易清朵就已经看出法主的异样。 失心蛊!法主竟然被人下了失心蛊! 到底是谁?是谁竟然这般有本事能给法主下失心蛊! 失心蛊,顾名思义,会让人了失了心智,倒不会让人变成傻子疯子,但是会让人失常,就像是吸食了大烟一样,会把好好的一个人,活生生的变成一个颓废的废人!在现代,有一种东西叫毒品,而在古代,也有致使人上瘾的东西,而这种蛊,就是一种古代的毒品。 这种蛊虫,是用罂粟配以特殊配制的药物喂养成型,所以也会像罂粟一样,让人对喂养这种蛊虫的药物上瘾,让人变得不再像个人。会让原本好生生的生活,变得狼狈不堪。这种蛊,一般用来控制人,因为蛊虫发作的时候,就如同吸食毒品的人没有毒品一般,生不如死。 而这里的失心蛊与现代和古代的不一样,这里是玄幻大陆,用的材料与那两处地方有差异。这里的失心蛊是用毒花毒虫配制的药物喂养一种蛊虫。这里的失心蛊更难治疗。 失心蛊,失心蛊,难道? 易清朵脑中灵光一闪,难不成是暗忻(xin)辰? 暗忻(xin)辰用这种失心蛊,控制法主,稳固他暗阎王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滔天的权利? 若真是这般……不过,从上次见他们二人熟络互动的态度,是假装不出来的,她又疑惑了,或许不是暗忻辰。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不知道她想法的易玥颍淡淡一笑,道:“清奕不仅生得如此俊美,还很有才能,本主听闻你不仅实力破了人口失踪案,还新官上任烧了三把火揪出了细作,你的这份心性和眼力见简直无人能及,人也有个性,难怪,难怪能入了忻(xin)辰的眼。”他可不是中了什么失心蛊,而是中了魂印,发作起来就跟失心蛊发作起来很像。 “……” “听闻你有个妹妹叫萧清朵?” “是!” 易清朵一时之间还是难以在那双思念已久的熟悉的眼眸中回神过来。 “怎么,好奇?还是我和你认识的哪个人很像,似是见到了故人?” 他再怎么厉害也没想到,眼前的萧清奕是假的,是萧清朵假扮的,也是自家亲妹子。 萧清朵是他的妹子,但是萧清奕不是。 自从他知晓自家妹子穿越过来成了笑无忧后,他对其他女人都不感兴趣,妥妥的宠妹狂人。对萧清奕,心里有排斥和抵触,还有一点敌视,因为他与自己抢好友的好感度。想到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得很酸,醋味十足。 易清朵没想到这个法主这么厉害,仅凭神色就能断定她在怀疑他长得像谁。 “没有。清奕只是纯属好奇罢了!” 属于她的记忆是不曾见到过他的真实面貌,不过属于这个身子记忆中的法主倒是见到过,此人虽然没有暗忻(xin)辰长得那么妖孽,但是的确是个世间少有的俊逸之人,远远望着,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一举一动皆是王者之气。 而现在的法主,虽然再未看到容貌,但是从那乌紫的眼圈她也能猜想几分,此时的他定然是面色蜡黄嘴唇焦黑、神色漠然眼眶凹陷,身体已经瘦得脱了相。 宽大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当真是像是吸了大烟一般颓废。 原来法主身体不适,就是这般不适的吗? 失心蛊并不是多么顶级的蛊虫,因为并不是所有医者都懂得蛊,所以这失心蛊也不是一般的医者能查得出来的,但是作为一个青云大陆的主宰,最高权力的存在,身体莫名的衰败,定然能查出身体衰败的真正原因。 如此,也就是说,法主什么都知道,但是却无可奈何…… 可是,若真是暗忻(xin)辰的话,若她之前猜测,李帆幕后与凤阳宗有关系的那只幕后黑手,就是慕容家老太君的话,那么法主为何不管? 难道法主与慕容家也有关联不成?还是他就是慕容家的人?是慕容老太君亲生的,那老太君又与凤阳宗关系匪浅,以凤阳宗的手段,想要解一个失心蛊,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无怪乎她天马行空的多想,如果不这么想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法主可以放任慕容老太君为非作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可是就算只是猜测,但是法主这看起来已经沉积多年的失心蛊,又为何至今未解?只要他一声令下,凤阳宗也好,药神殿也好,都会卖面子赠送解药的。 “怎么?被本主的样子吓到了吗?”法主自嘲地笑了笑,“也是,见过忻辰那般容颜,再看到现如今的本主,就算没有见到真容也必定会被吓到的,忻辰就是那云端的仙,本主如今便是那地狱中的鬼。” 易清朵总觉得这话里有话,法主这话的弦外之音,又是什么呢?他提起暗忻(xin)辰的时候,忻辰忻辰的,叫的亲切,完全没有一丝仇恨厌恶,倒真像是把暗忻(xin)辰当做了至交好友一般的语气。 法主与暗忻(xin)辰,究竟是他太会伪装,城府之深深不可测,还是有什么隐情? 易清朵所有思绪,瞬间不过眨眼,单膝跪在地上,语气生疏平淡,“属下不敢!” “不敢?”法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是不敢,而不是不会,清奕,你可觉得,本主现在的样子,着实是不人不鬼?” “法主圣颜,岂是我等所能妄言的。” 虽然有着与哥哥相似的眼睛,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哥哥。心里有很大的失望,但同时还升起一抹希望。希望什么?希望哥哥也如自己这般,能够穿越,就是不知道哥哥魂穿了没有,魂穿后有没有失忆?她还需要试探。只是如今面对法主,她还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待适当时机再试探一下。 法主看了看自己枯瘦的双手,讽刺的笑了笑,“可惜啊!” 自古皆称皇帝的龙椅是被鲜血铸造,白骨堆砌,而这强权道路亦然如此。看法主这个样子,易清朵突然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把当初那么英姿勃发的一个法主,摧残成如今这般模样。 萧清朵自幼在穆阳城长大,在这个身体的印象之中,暗忻(xin)辰自幼便离开了凤鸣山,凤鸣城中,七年前,凤鸣城中没有一丝暗忻(xin)辰的传说。而就在法主登位的第二年,暗忻(xin)辰突然回了凤鸣城,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暗阎王,至此暗忻(xin)辰的传说便止不住的传出,不居任何人之下。 那一年,可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事? “光顾着说话了,本主都忘记让你起来了。” 说着,法主突然起身,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绕过桌案,走到易清朵身边,竟是伸着枯瘦的手,去抓易清朵的手。 “来,清奕,莫要再跪了,起身吧,若是让忻辰看见你在本主这里长跪不起,可是会心疼的。” 法主突然换了个语气,整个人虽然还是那般瘦弱,精神却没有方才那般颓废了,没有了方才的多愁善感,不再被往事缠身,亦或者说,他已经自暴自弃,自我放加纵嘲讽生活,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变得精神了许多。 易清朵不着痕迹地躲过了法主想要碰角虫她的手,摆了摆衣袍站了起来,“属下谢过法主!” 法主没有碰到易清朵的手,怔愣着看了看自己抓空的手,然后笑得有些猥琐下加流,挑着眉毛,笑着看向易清朵,“本主突然传召,清奕可是还没有用午膳?” 易清朵方才就注意到了法主对她自来熟的称呼,清奕清奕,能把名字叫得这般恶心,也是一种本事。 如果真是自家哥哥,她真的想晕了。 “属下是修者!”言下之意就是不饿。 法主佯装听不懂,生气地摇了摇头,“即便是修者辟谷,可是你每日三餐都已经习惯了,这已经是晌午了,没有用膳,怎么能不饿。若是让忻辰知道本主传召你,还不给饭吃,怕是又要跟本主脸色看了,忻辰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她的事情他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早已知晓她和忻辰一样喜欢每日三餐。 法主屡屡提起暗忻(xin)辰,只是因为传言她是暗忻(xin)辰的男宠吗?易清朵眉梢微挑。 “小翳子!传膳!” 法主扬声喊了一句,只听殿外云翳的声音又尖锐的响起:“是!” 不过片刻,就有仆人蜂拥而至,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这饭菜倒是极为随意,完全没有暗忻(xin)辰那般奢靡。 “清奕,到本主这里来,坐。” “属下不敢!” “怎么?本主这里的饭菜,没有忻辰的暗殿精致,入不得清奕的眼吗?” “属下并无此意。” “既然清奕没有这样的意思,那便过来坐,陪本主一起吃吃饭。” 都说艺高人胆大,易清朵便是此类人,她眼下虽然玄气没有太过高深强大,但是她做过杀手,当过世家豪门千金,能杀人,能自保,从来不知畏惧二字如何书写。 所以萧烈福曾经嘱咐过她,不要吃法主给她的任何东西,以免着了法主的道。但是易清朵却是不怕的,在荣华典宴后猎宴的时候,她得了幽翼,空间里还有生机之水和百消丹等解毒丹药,一般的毒对她来说无用武之地。就算没有这些,以易清朵的本事,这天下间,也没有她不敢吃的东西。 她有底牌苍穹戒在手,里面的保命东西多的是,不怕这法主搞什么幺蛾子。 易清朵向来不是扭捏之人,也不会亏待了自己。法主的膳食虽然没有暗忻(xin)辰的精致,却也不是一般人能随意吃得着的。 “这珍珠酒酿丸子汤,清奕尝尝!” 易清朵有些嫌弃地看着法主给她盛汤,哪里有一个法主,做这样给属下布菜的事情?何况,她虽然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吃的,但她可没有那么饥不择食,谁布的菜都吃的。 见易清朵没有动那碗汤,法主又给易清朵盛了一碗鱼羹。 “清奕既然不喜喝那珍珠酒酿丸子汤,便尝尝着鱼羹,用的是每一条灵鱼,鱼眼处那一点点精肉制成,做这么一碗鱼羹,需要数十条灵鱼。” 易清朵皱了皱眉,她是听说过这道鱼羹的,只要鱼眼部分指甲盖大小的一点,其余的不分全部丢掉,数十条灵鱼,浪费的简直让人发指。易清朵虽然为人冷漠,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但是她有一个特点,不喜浪费粮食。 当年做杀手的时候,经历过太多生生死死的地狱般的训练,地狱里,哪里有吃的喝的,为了生存,她甚至喝过鲜血,吃过所有能吃的不能吃的一切,就差吃人的尸体了。 许是那时的经历太过深刻,深刻到即便是再次穿越,她已然无法改变不喜浪费粮食的特点。 如果说她冷漠的人生中,有什么特别的喜好,那便是吃了。 “本主这里的膳食,可是不符合清奕的口味?” “是属下口味刁钻罢了!” “呵,清奕倒是像极了忻辰,忻辰也不喜在本主这里用膳,口味刁钻的很。” 这一点易清朵倒是认同的,而且与暗忻(xin)辰一同用过两次膳,她发现暗忻(xin)辰用膳有一个特点,他不吃鱼。 “本主这里的膳食虽然没有忻辰那里精致,但是这酒,却是极好的,清奕可是要尝一尝的。” 易清朵只凭着气味,就能嗅得出,这些膳食里面,的确没有萧烈福心中的担忧。但是这酒一倒出,易清朵便知道,这酒,是添了料的。 醉香吗?顶级红楼都用不起的情加药。只需要一滴,烈加女也能变花魁!这酒里,放的可不少,这是想要她索加要无度,醉生梦死在床榻之上吗? 易清朵听着耳房里已经停止的呼吸,不由得感叹起来,这法主,战斗力倒是极其强悍,刚刚才解决一个,现在就又找了下一个目标了吗?他倒也不怕米青尽人亡。 “属下多谢法主赏赐!” 易清朵端起杯子,想也没想,直接将那放了醉春香的酒一饮而尽。 法主眼也不眨的看着易清朵将那杯酒全部喝光,看着易清朵的目光,灼热而期待的甚至想要当场就撕了她的衣加服一般。 区区一个醉香就想让她就范?简直太小看她了。 “的确是好酒!”易清朵也拿过执壶,为法主斟酒,“如此好酒,怎么独酌,属下也为法主斟满,与君共酌一杯。” 法主很满意易清朵的“殷勤”,他早就吃过了解药,根本不畏惧这酒,含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殊不知,易清朵在给法主倒酒的时候,已经在这个过程中,在酒里下了另一种药,一种能改变且诱发失心蛊的药。 失心蛊的解药是固定的,用什么样的药物喂养蛊虫,什么样的药物便是解药。而易清朵所下的这种药,正是能改变蛊虫的习惯,让它不再认准当初被喂养时的那种药物,也就是说,发生了质变,就如同重新下了一种失心蛊一般,改变了解药的同时,也如同第一次被下蛊一般,让失心蛊发作。 “清奕真是善解人意。” “属下的善解人意,可不仅仅体现在斟酒这样无足轻重的事情上。” 法主看着易清朵,易清朵饶有兴趣的看着法主的时候,桃花眼女眉气的让人能醉死在她的眼眸之中。 法主看她的目光,都散着恶狼一般的邪恶光芒。他不知道他这作离死不远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魂印发作 “里面的那位,已经没有呼吸了,难道法主不打算处理一下,还是说,法主不仅仅有一个癖好,还喜欢对尸体做些什么吗?” 在易清朵刚刚饮酒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不到耳房里面的呼吸了,很显然,里面的男子已经坚持不住了。易清朵虽然是医者,完全可以救他的性命,但是很可惜,易清朵不是圣母,她的冷漠并不只是表现在表面,而是内心因着前世家族和miss金组织的洗礼由内而外变得真实的冷漠。 再说是不是自家哥哥还说不定。自家哥哥可不会是如今法主这么个恶心德行的。 对于易清朵的话,法主明显感到诧异,却不过是片刻,这种诧异便被极大的兴趣所替代,枯瘦的脸上显出更深的笑意。 “有趣,的确是有趣!”法主似乎是解开了极大的疑惑一般,“难怪,难怪清奕能被忻辰看中,忻辰那个人向来挑剔,极度的冷漠,很少有人能入了他的眼,能让他感兴趣。本主听闻忻辰对萧家的大少爷极其特殊的时候,还曾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被忻辰这般上心,钦点做我执法阁的执法使者。” 法主目光灼灼地看着易清朵,枯瘦的手指在杯子的边缘摩挲着,仿佛是把那杯子当做了易清朵的脸,在意念上抚加摸着易清朵一般。 你这是在变相承认你认可我是迫于无奈答应了!易清朵心里翻了翻白眼。 “虽说之前本主也与你有过几面之缘,不过都并未深交,今日本主见到清奕与你互动,聊了那么多,方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入了那么冷漠无情的忻辰的眼的,原来清奕不仅长得如此世间仅有的俊美,还有着这么一颗七窍玲珑心。不仅忻辰喜欢,便是连本主,都想要好好疼爱疼爱清奕了。” 所有的秘事,都仿佛有着一层窗户纸,虽然都各怀着各自的心思,但是却因为这层窗户纸而没有明说。而现在,易清朵率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法主也在易清朵踏入殿中的那一刻,就把易清朵当做了到嘴的羔羊,无法逃脱。此时,也不再遮遮掩掩,反倒是与易清朵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法主不打算带属下参观参观这里吗?” 易清朵目光扫了一眼耳房,眼神意味深长。 “忻辰看中的果然非同一般,清奕这般主动,倒显得本主怠慢了。” “属下不仅主动,还喜欢跟暗王玩一些新花样,相信法主一定没有体会过。”她的手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机会体会的! “哈哈哈哈……”法主愉悦地笑了起来。 “想不到清奕看起来冷淡,却是一只狂野的小野猫,之前是本主看走眼了!”他之前觉得他木讷,如今看来并不尽然,定是这萧清奕装的。 “不过,本主喜欢,越是狂野,本主就越是喜欢!” 她觉得法主不是来试探利用和杀她的,他是来专门恶心自己的。 看着法主那有些疯狂失常的表情,易清朵突然觉得,这法主是不是心理变态,因为某种变故而导致的一种极端,喜欢受虐与施、虐,来达到心中的满足感。 “那法主……”易清朵又向外扫了一眼,目光很明显,法主也很明白。 “哈哈,好!”法主扬声道:“小翳子!你们都远一点守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靠近!” 许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话语,这样的命令,门外传来云翳的一声尖锐的回应:“是!” 云翳轻呼一声。终于不用再装了,唔,好累啊!他得赶紧去休息去。应声完,打了个手势,那些守卫和暗中之人也都消失不见。 随后,易清朵便察觉到,不仅云翳离开的远了一些,便是连这执法殿的守卫,都离了远了一些。 “本主都已经吩咐下去了!清奕,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法主说着话,那双枯瘦的手便抓向易清朵,易清朵的目光微微地眯了眯,巧妙地躲开了法主的手,她真是有些怕,怕法主的手真的碰角虫到她,她会忍不住断了他的手。就像断了李帆的手那样。 他肯定不是自己的哥哥,只不过刚好有着一双与哥哥相似的眼睛罢了!仅此而已。易清朵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她真的是在忍,哪怕对面的法主高强恐怖,也没有此时来得更让她震撼。 “法主如此焦急?不若在法主好好享受之前,带着属下好好参观一下法主这书房可好?” “清奕,你可要知道,无论你怎么躲,今日你也是躲不过去的。不要跟本主再耍些什么小心思了,今日就算是忻辰亲自来了,也救不了你。即便你支走了本主的这些护卫,你以为你还能跑出这个执法殿吗?” 法主只是有些疯狂有些变态,但是他并不是傻子,相反,他能坐上这白骨堆砌而成的大椅,便证明法主并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的手段和城府,也是深不可测的。 只不过他的城府之深,能想到易清朵是在拖延时间,却怎样也无法想到易清朵的真正目的。 易清朵无所谓地笑了笑,甚至是拿起酒杯又饮了一杯酒,掺了醉香的酒,在易清朵的眼中不过尔尔,完全发挥不出任何效果。 “法主多虑了,一来,属下并不值得暗王殿主亲自前来相救,二来,这天下都是法主的,既然入了这执法殿,属下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你倒是个识时务的,既然如此,那本主便带你好好参观参观本主的书房。” 书房很大,易清朵跟着法主在这书房中转了一圈,这书房中有许多珍藏,许多绝世之宝被收纳在这书房之中,有些字画,竟还是几千年前的名家绝世制作。 易清朵一边欣赏着珍宝,一边躲避着法主的咸猪手,一边算计着时间。法主有一点说对了,她的确是在拖延时间,却不是在想着跑出去,或者,想着等暗忻(xin)辰来救她。 易清朵等着的,是失心蛊的发作。 就如同吸了大烟,吸了毒的人,想要戒除这个毒瘾,是一个艰难的过程,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可以。而让吸了毒的蛊虫,改变这种习惯换另一种毒吸食,就像现代改变一个人的基因链一般,在古代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易清朵这里,改变蛊虫,只需要一个时间。 而且,毒瘾,可以戒。这蛊虫,却是无法戒除的。 “本主这书房,清奕已经从头看遍了,眼下,就只剩下本主休息的耳房了,本主相信,清奕一定会喜欢的。” 推开耳房的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血腥之气,易清朵厌恶地皱了皱眉。她虽然手染鲜血,却也正是因为这双手上染了太多的鲜血,所以她对这血腥之气,极为不喜。 走进耳房,易清朵有刹那间的恍惚,这哪里是进了卧房,简直是进了刑房。 皮鞭,绳子,加了铁钉的铁链,钉在墙上的,悬在空中的。还有夹子,簪子,银针,烙铁,挑筋刀,挖眼器,阉具等刑具,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玉加势,易清朵竟然还在一个巨大的桶里和笼子里发现了许许多多活物,堪比缩小版动物世界。 还真是个不扣不扣的变态,一个真疯子!这人肯定不是自己哥哥,肯定不是!她在心里疯狂否定。 “清奕觉得怎么样?可还喜欢?” 易清朵虽然看上去面无表情,闲庭漫步一般的“欣赏”了过去,但是心中却早已觉得恶心厌恶了。看着易清朵没有被吓的退缩,没有大惊失色地要逃跑,法主更是兴奋了起来,看着易清朵的目光,兴奋地像个疯子。 “法主当真是好癖好!这收藏,还真是不少。” 听到易清朵如此镇定地说,法主更加兴奋了,“这算什么,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这是书房,布置的简单了些,用具也不齐全,清奕若是喜欢,还有一个地方,那里,可比这书房有趣多了,包你满意。” 说到此处,易清朵正看到床上面目全非,遍体鳞伤都无法形容的男子,早已经没有了气息,赤加条条的趴在床榻之上,身上血迹斑斑,被鞭子抽打的全身血肉翻飞的鞭伤,被挑断了的脚筋,被床头戴着铁钉的铁链束缚着双手,铁钉刺透手腕。身下的惨状,让易清朵转过头去,饶是她心肠如此冷硬,床加上这被生生折磨地断了气的男子此时的惨状,也让易清朵不忍再直视下去。 “换个地方吗?”易清朵笑了笑,看着法主笑得有些阴测测的,“法主现在这样,怕是什么也做不了了吧?” 时间算得刚刚好,易清朵这边话音才落,法主那边,脸色已经变得痛苦起来。像所有吸食毒物的人一般,毒瘾发作,神情仿佛突然之间感到犹如大祸临头一般极度的惊恐,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不过片刻,法主已经开始猛烈地打着呵欠,皱着眉头,双眸渐渐地湿润,流出眼泪。 易玥颍已经中魂印多年,自然是知道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还不到时候,不到时候……” 他只觉得全身发冷,交替发热,全身疼痛难忍,打着寒颤,却大汗淋漓,身上起着大片的红疹子,形状似鸡皮疙瘩一般。 这下他玩脱了! 他慌了,大喊:“小翳子,小翳子……” 易清朵看着他发作而无动于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法主被人控制,显然是没有解药的,此时失心蛊突然发作起来,难受的整个人都激动不安。 “法主不需再唤了,他们听不到的。就算是唤来了,也没有用了。” “你……是你!你对本主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易玥颍若此时还听不出来易清朵话里的意思,他当初也不会坐上这把高位椅子。他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暗藏了这么一手,是他大意了。 “属下做了什么吗?属下不过是按照法主的意思办事而已,法主不是想要好好享受享受吗?属下什么都没有做,属下不过是诱发了法主的失心蛊,让法主好好享受享受罢了。” “你既然知道失心蛊?说,你是谁的人?”知道他中魂印的除了身边的亲人和几个心腹,便是暗忻辰和他身边几个心腹,再无其他人。对于他身体的不适,也只是对外宣称中了失心蛊,只是知道的人不多。如今听得她这么说,看来是不知道他中魂印的事情。 谁的人?难道,想要对法主不利的人,在这执法殿中,并不止一个看起来最有这个意图的妖孽暗忻(xin)辰? “法主以为,属下会是谁的人呢?”易清朵反问回去。 “你是谁的人……你到底是谁的人?哈哈哈哈……你到底是谁的人……” 法主显然中蛊已深,此时毒瘾发作越发的深了,他的意志也彻底丧失,什么有用的话都无法从他的口中套出来。 易清朵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法主变得疯狂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焦虑紧张畏惧惊惧,不断地用手抓着自己的皮肤,运起了玄气,身上被他用手抓的血迹斑斑,原本结疤的疤痕被他再次抓破,流出可怖的鲜血来。 玄气凌乱外泄,被他胡乱的散发出来,玄气四散,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啊……!好痛!杀了我!杀了我!啊……” 易玥颍痛苦的嘴里发出哀嚎,四处碰撞,看着易清朵的目光涣散而疯狂,痛苦而没有任何生气。 演的这么逼真,他都要拍手叫好,佩服他自己了!只不过,魂印发作起来是真的好痛啊!他好痛! 易清朵负手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嘴角冷酷的一勾,“这不正是法主所想要的吗?法主怎么不仔细品尝一下滋味。” 法主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易清朵说的是什么,他已经被魂印发作而失去了心智,变得疯狂,痛苦难耐。见易清朵负手而立,并没有要动手“帮助”他的意思,他拿起旁边一根铁刺鞭子不管不顾的狠狠地扎在自己身上,倒刺扎在身上,再狠狠地向下一划,瞬间便划出许多血痕,皮肉翻飞着煞是恐怖。 这次倒是真的被魂印折磨的痛不欲生,丧失了理智了。之前每每发作他都是提前制止了,或者有人相助,这次可是实打实的煎熬。那种从身到心的饱受摧残是何其的疼痛难受,让人无法想象。 “你们都想要我死!可我偏偏不如你们的意!都想要我的命,那就拿命来换!那个位置对你们重要,对我而言就是个屁!想要就拿本事来!让我给你们,休想!休想!哈哈哈哈哈……你们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啊!来啊!哈哈哈…… 妈,妈,是你吗?你来接刖儿了吗?妈,我好想你,好想妹妹,朵儿,朵儿你在哪里?哥哥好想你……” 法主突然跪在易清朵面前,狠狠地磕起头来,力度之大,额头已经流出了鲜血,血流淌在脸上,配上他疯了一般的神情,极为可怖。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亲哥易清刖 啪!有什么碎裂开来。 原来是心,心痛不已,心痛难挡,心如绞痛,心如刀割……,各种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易清朵看着那发疯的几近疯魔的人,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妈?刖儿?他在喊朵儿,自己怀疑的人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吗? 真的是自己的亲哥哥——易清刖(yue)吗? 易玥颍因为魂印发作疼痛难受而玄气四溢,竟是将那放着许多动物的木桶击碎了,里面的动物纷纷爬出,蛇,蜥蜴,蝎子……遍布在地上,极为惊悚。 易清朵回过神的时候,正好看到木桶里爬出来的动物,又扫了一眼床榻之上那个没了气息的男子,痛声哭喊:“哥!” 一只毒蛇正要准备攻击他之时,易清朵手中凌空而出一柄冰剑,挥剑向法主旁边的毒蛇,而就在冰剑剑尖刺向毒蛇的七寸之处的时候,冰剑却在无法前进分毫。 易玥颍此时精神失常,玄气涣散,显然这样只能给毒蛇咬的份,然而此时毒蛇不能前进,易清朵的剑也不能前进。抵挡易清朵冰剑的玄气,并不是来自法主,而这般强大而精纯的玄气,在易清朵的印象中,只有一人…… “小朵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放到世俗界叫……弑君!在执法殿刺杀法主,唔,本君的小朵儿,的确是个胆大的!” 果真是这妖孽! 含着泪的易清朵泪眼朦胧的闻声望去,耳房的门突然打开,暗忻(xin)辰一袭紫袍幽幽的凌空而来,耳房现在的凄惨状况,暗忻(xin)辰能踏进来,着实不易。 见她脸上带泪,好看的眉梢微微一蹙,心不设防地紧了一下。这是他又一次见到她落泪,心没由来的一阵刺痛,闷得他身心难受极了。上次还是她差点出事的那次,他及时赶到救下她,那时的她也是眼中带泪,也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她的脆弱,他的心狠狠地一抽,那种滋味让他心里很不好受。经过两次,他发现自己只要看到她的泪,就会心痛不已,变得不是自己,而且心里难受的想刀人。一双暗紫的凤眸紧紧蹙起。 易清朵才发现自己太过了,有些慌乱地收起自己的激动复杂的情绪。 可是,还是迟了,被暗忻辰全部看在眼底。 既然他来了,那么哥哥和自己都会没事了,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情绪不要露的太多。转瞬间便 转换好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心态,看着他道:“君上来的当真是巧,若是再晚一步……” “若是再晚一步,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弑主而已,小朵儿当真以为本君在意吗?” 暗忻(xin)辰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法主一眼,冷淡无所谓的语气,看起来真的不把法主的死活当做一回事。 “赫连刖,你太过分了!”一道传音夹带着浓浓的怒意传给法主赫连刖(yue)。这厮居然为了试探小朵儿用这种恶心的把戏,真的让他想一巴掌拍死他。要不是看在他把自己玩脱的魂印发作而导致疼痛难受的奄奄一息狼狈不堪模样,他定会要他好看。 易玥颍是痛得难受,死去活来的,而且刚刚也确实心智乱了胡言乱语,但是还没有痛到真的死去。他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不在意道:“呵,我也不知道你这男宠那么有趣!我只是想逗逗他而已。没想到自己先玩脱了,让自己的魂印发作了。 虽然如此,知道也会惹得你不快,但是收获确实不小。这次是我欠你的,即便是你直接杀了我也是值了……不,我还不能死,你还是换种方式吧!” 易玥颍也没想到自己一番逼真的作弄,会得到一条意想不到的消息。这道消息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了,简直比他的性命都重要。本来以前因着萧清朵与自己妹妹易清朵有着两个字相同,他穿过来后也格外关注照顾一二,所以暗中收了萧清朵为徒弟,传其医术,授其功法。后来因着易家的那些臭事,和又当了这便宜劳什子法主,事物繁多,还在没来得及设防的时候遭了人暗算,才没去关注那萧清朵了。 只是没想到,这萧清奕如今居然喊自己哥!再认真看,还发现了不再伪装了的她原来是女扮男装的。既然如此,那此人真实身份便是萧清朵了,而且不止如此,她还可能是自己亲妹妹易清朵。刚刚那真情流露出的神情和痛苦的哥,让他很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之前的笑无忧确认是妹妹,如今的潇清朵又是妹妹,那么笑无忧的身份无疑是潇清朵暗地里扮演的。只是,妹妹因何穿来此处?又是怎么变成的萧清朵?难道真正的萧清朵死了?妹妹也死了?刚好如自己这般,某种媒介契机之下魂穿了? 他自己的到来还是一头雾水没有解,如今的妹妹又是。 还来不及整理乱糟糟的情绪,便收到来自暗忻辰的冷刀子,“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就该痛死你!” 是啊,他是活该!好死不死的让自己妹妹看到这么狼狈的不堪入目的社死一面。想了好多次重逢的画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画面。天啊,毁灭吧!来个雷劈了他,他好想去再死一次! “你们认识?”暗忻(xin)辰蹙眉,还是过去朝易玥颍嘴里塞了一粒丹药,传音交流道。 “是,也不算是!” “话给我说清楚点!否则我不介意你再去死一次。” 易玥颍嘴角抽了抽,“等我处理好我的事情再一并给你解释清楚。包括我的秘密。” “谁要知道你的秘密!”暗忻辰不屑一顾。 “嗯嗯,忻辰口是心非了!” “滚,别来恶心老子!”暗忻辰心中恶寒道。 “我这不叫恶心,这叫出于对知己的关爱!” “赫连刖,你怎么越来越没皮了!又找揍了是吧!” “呵呵,虽然你修为比我高,但是你现在中毒,耐我不何,揍我,还是等你好了再说吧!可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法主!整个青云大陆的人都要看我的脸色。虽然你暗阎王势力强大,但是与我整个执法殿相比,咱们还是有的一拼。好了,咱也不要内斗了,否则,只会给那丫的罗君越捡了便宜去。” 罗君越,人称逍遥君主,是第三位帝君修为的高阶强者。 第二位则是任翌晨,缥缈门的先祖,一心向道,已经归隐,不问世事了。 而执法殿的法主,其实也到了帝君修为,只不过真正的法主已经陨落,而他易玥颍是被法主强行抓丁当徒弟作为为他报仇的后人,临死之前灌输了自己的一身修为给了他,只是他才达到帝君修为还未稳定就被人找到怀疑他与法主有联系还没来得及设防就被人暗算着了道,后来修为跌落了一阶。饶是如此,但是身为执法殿新的法主,身边高手如云,底牌无数,还有一身隐藏的医术、毒术,想要与其争锋,就得有帝君那样的修为才能匹敌,否则只能送菜。 暗阎王暗忻(xin)辰,逍遥君主罗君越,缥缈门先祖任翌晨,法主赫连刖,青云大陆的四大帝君,四块大铁板。 “我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兴起捡了垃圾回去。”暗忻辰一脸嫌弃的样子。 “事实证明你捡到了宝。不仅如此,还交到了一个好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忻辰,你可知道你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真的做到无欲无求。 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有觉得孤单寂寞?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很不好呢!有竞争对手,有惺惺相惜的知己才是人生快事。 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太多,真心朋友不多。我们相遇是缘也是分。人生一知己,足以慰风尘。猎猎风尘,有知己相伴,就足够抵达幸福的彼岸,因为心灵有寄托、灵魂有依靠才是最真实的幸福。” “……” “你就是太高冷了!我曾经也如你这般,后来却……算了,都是过去式了不说以前了,我觉得现在的我挺好的。肆意而活,想做什么就去做,我觉得挺好的。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我们不仅如此,还一同经历过生死,也算是患难与共了。不止女人有姐妹情深,闺中密友,咱男人的知己情深,也同样让人动容。” “……” “好了,忻辰,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开心,真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你别在这个时候给我难堪好么,就多迁就迁就我吧!”有了那粒珍贵的丹药,魂印的疼痛总算减轻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易玥颍轻松地笑了起来。 要说暗忻辰这辈子最在意的人有几人,那么易玥颍就是其中之一。他与易玥颍相识于危难之际,二人一同历经了几次难忘的久经磨难的生死,后来因着惺惺相惜成为知己好友。只是二人有二人自己的性格和发展,也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对此,二人心照不宣。在愿意坦诚之前,二人都不会去轻易角虫碰对方的秘密,给对方自由的空间。 所以哪怕是看到易清朵的泪水,心里会莫名的心疼,但还是会忍住火气不发。 二人的暗中互动,易清朵是不知的。 她现在的心好乱,一是找到了自己的哥哥,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在现代中毒身亡后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这副鬼模样,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的情绪如决堤一般找到了出口,再也藏不住了,她有些急切地想知道一切,想亲口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心中太多的疑惑不解。二是暗忻辰的到来,她还来不及收敛心神,不知道他听到多少,她又要怎么去解释圆说。他可不是一个随意糊弄打发的主。 二者混在一起,心乱如麻。尽管已经极力压制了,还是紧张不安。会不会这次,不止是她女儿身身份暴加露了,还会暴加露出她不是萧清朵的秘密。她不敢去往坏处想。 看着站立难安的易清朵,暗忻辰微微蹙了蹙眉头。 “小朵,你冷吗?” “我不冷!” “那你抖什么?” “……” “我不管你现在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既然我来了你就到此为止。赫连刖,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暗忻辰皱眉看着赫连刖传音警告道。 “我能做什么?你可是人人闻风丧胆的暗阎王,谁敢惹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他心疼和爱护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轻易的欺负她呢!然后双眸复杂且深邃地看向易清朵,“对了,清奕是吧?刚刚本主只是与你玩个游戏而已,不必当真。” “……” 开玩笑?有这样拿人命跟人开玩笑的么? 绕是性子沉稳的易清朵都受不了了,心里忍不住爆粗口。死易清刖,臭易清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等会不揍死你我跟你姓。 易清朵不友善的,阴恻恻的看向易玥颍。 易玥颍一脸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这玩笑开大了,自家妹妹肯定认出自己来了,显然生气了。 妹妹生气他该怎么办? 一个字,哄,还要马上哄!以前自己惹得妹妹不快也是这般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行吧!”易玥颍第一时间拉下面子在暗忻辰一脸诧异的表情下,虽然有些挂不住面子,但是面对易清朵还是赶紧道歉。 暗忻辰确实很惊讶。对于易玥颍他不说了解的很透彻,也是了解了七七八八了。那家伙就是个浑身带刺的刺头,眼高于顶,谁都不怕,谁都不放在眼里,向来只有别人看他的脸色,哪有他看别人的脸色?绕是自己,他也是嬉皮笑脸没脸没皮的样子,有时候也会端端他法主的架子彰显自己的高高在上,在自己面前刷优越感,只是对于这萧清奕却是难得的收起了架子,还低三下四的道歉。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呵,倒是有趣!要说他们俩之间没个什么,打死他也不信。 要不是碍于暗忻辰还在旁边的话,易清朵早已狮子吼了,握着拳头开揍了。但是暗忻辰…… 不敢正眼看一脸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暗忻辰,她忍下怒火,淡淡道:“法主高高在上,我等就是蝼蚁,即便错了也是对的,无需道歉,有失法主身份。” 易玥颍嘴角抽了抽,瞪了眼旁边幸灾乐祸的某阎王一眼,笑嘻嘻的看向易清朵道:“圣人也会犯错的,何况我还不是圣人,是个凡人!刚刚是我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清奕不敢!”蠢哥哥,你越这样我越难以跟某妖孽解释清楚。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敢的敢的!”易玥颍一心只想着哄得妹妹开心,哪会腾出时间想其他。 易清朵嘴角抽了抽。 果不然,某妖孽那戏谑的眼神扫了自己一眼,让她无端的打了个寒颤。看得她只想快点逃离。 “如果法主没有什么事,清奕就先告辞了!”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会被暗忻辰那犀利的眼神射穿的。 “哎,别走,我还有事……我……” 易清朵已经转身离开,不想再听他的话了。既然知道是自家哥哥,那么有的是机会见面。再说那该死的易清刖还跟她开那种玩笑,她是真的生气了,不想理他了。 “清……”易玥颍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急得上前一步,刚迈出一步才想起暗忻辰还在,又停了下来,不满的看着他:“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到底喜欢谁? 暗忻辰眉梢微挑,凤眸骤然一冷,不由冷看着他道:“你说什么?” “没说你呢!”易玥颍抿唇,心里苦笑了下。 “赫连刖,好些日子没见了,开始上房揭瓦了!”说完毫不犹豫的挥出一道气息。 易玥颍嘴角微抽,暗咒一句该死,竟然在他虚弱的时候动手。赶紧也甩出一道气息迎了上去。 “暗忻辰,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虽然不敌,但是气势不能输。 话一说完,铺天盖地的气息扑面而来。易玥颍大惊失色,叫道:“暗忻辰,你来真的?!”该死的,他现在魂印还在发作呢。 “撤了玄气!”暗忻辰冷声道。 “撤就撤,谁怕谁!”刚撤下惊叫道:“该死的暗忻辰,你居然耍诈!” “这叫兵不厌诈!还法主,就这点智商!”暗忻辰一脸嫌弃道。 “你居然敢侮辱我的智商!我真生气了!”易玥颍也怒了。一拳打了过去,正好打在撤下玄力的暗忻辰的肩膀上。 暗忻辰眉都不皱地快手跟上,一拳打在了赫连刖的腹部。 赫连刖闷叫一声。不甘示弱的回击回去。 二人用最原始的打法,拳拳在肉,没一会功夫,两个猪头就新鲜出炉了。 这里一切,出去了的易清朵是浑然不知的。 此时此刻的她心里虽然有些恼火易玥颍开的大玩笑,但更多的是开心。没想到哥哥居然真的活了。她以前做了无数次的梦,如今居然梦想成真了,真好!如此,她不再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心灵上也总算有了寄托。 没想到重生以后的她,多了两个哥哥,两个至亲的亲人。真好,真的很好! 后面相互出气了的两猪头背靠着背坐在大殿里。 “我说,忻辰,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我也没发现你有多喜欢我啊?” “闭嘴!”这丫的还没被揍惨。就应该揍死得了,省得留在身边碍眼。看了就心烦。 “还有,我有个事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我拒绝回答!无视!” “关于萧清奕,你也无视?” “说!”咬牙切齿的吐出口。 “你真的如传闻中的那样,喜欢萧清奕?” “你不觉得你问的很无聊么!” “那我换种方式换,这个话题你可以选择现在沉默不回答我,但是以后我再问你一次,一定要回答我。这对我很重要。我问你,你是喜欢萧清奕还是喜欢萧清朵?还有,之前的那个笑无忧,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喜欢谁?对谁动了红鸾星?你给劳资说清楚!” “……” “既然你现在选择沉默,那么我现在不逼问你。以后我再问,还当我是好友,你就要回答我!” “你敢威胁我?”暗忻辰挑眉看向他。 “不,这对我很重要。”他认真地看着暗忻(xin)辰。 见他不似说谎,他看了好一会,才点头,淡淡道:“好!” 暗忻(xin)辰扫了一眼那满地的生物,皱了皱眉,很是嫌弃道:“真恶心!” 易玥颍也看了一眼,皱眉:“嗯,确实!”说完,素手一扬,一道红色粉末散出,飘在了那堆生物上,瞬间那些东西就消失不见,连一滴血都没有。 暗忻(xin)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大殿。 ...... 传送大殿外,易清朵站立在门口。 其实她好想先走,可是她又有点心里没底。她可不承认她是害怕。她不是害怕,是不会传送,自己不会操作啊,对,就是这样的。阵法,她还只学了皮毛,那种传送阵她不会的。 “小朵,本君若不来接你,你当真要在这种地方呆下去吗?”就在她内心做挣扎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某妖孽要命的声音,身子不由地一颤。吓死她了! 易清朵没有暗忻(xin)辰那般强大的玄气,能肆意而行,暗暗翻了翻白眼,才转身对着暗忻(xin)辰挑了挑眉,“殿主这不是来了吗?” 若是暗忻(xin)辰在易清朵动手下毒之前赶来,易清朵或许会认为暗忻(xin)辰是为了她而来,但是现在嘛?易清朵还真是不知道,暗忻(xin)辰是为了谁。 好在这法主也不是别人,是自家哥哥,怕什么! “小朵,若本君不来呢?”暗忻(xin)辰逼近易清朵,盯着易清朵的眼睛,一点点的靠近她,“小朵,若本君不来,你是真的会做出弑主这样的事情,再来一出狸猫换太子。还是说,这执法殿中,至此多了一个属于小朵的傀儡?” 暗忻(xin)辰的语气不再平淡无波,没有一丝感情,反而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一丝恼意。 恼意?易清朵只觉得自己遇到暗忻(xin)辰之后,也不知是反应迟钝了,还是情商变低了,总有些不知所谓,这妖孽是为了什么?又是哪一句话惹到了他吗?怎么又是突然生了恼意? 这恼意之下,却还不忘试探吗? 易清朵没有明确的回答暗忻(xin)辰的话,而是再次巧妙的反问了回去,“殿主以为,会是什么呢?” 哪有那么多的假设、如果。随机应变,当断则断,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之前单单是针对法主,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后来发现是自家哥哥,自是不能再杀人了。何况,该揍的哥哥居然是开这么大的玩笑。天煞的易清刖,居然敢跟她开这样的玩笑。而且依照她对易清刖的了解,那具身体她敢打包票定然也是易了容的,就是不知是这里的易容术还是什么独门秘籍缩骨功了。 易清朵恍惚间,突然暗忻(xin)辰身影一闪,一把搂住易清朵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的玄气将她罩在其中,好似将易清朵保护在他的保护圈中一般。 二人已经在传送阵里面了。 “小朵,你可要时刻的记着,既然你上了本君的船,乘了本君的风,借了本君的势,那便生是本君的人,死也只能是本君的鬼。”暗忻(xin)辰搂着易清朵纤腰的手臂,紧了两分,“莫要忘了,你的灵魂,已经献给本君了。” 易清朵知道暗忻(xin)辰是什么意思,他虽然未必知道他们二人真正的关系,但是根据刚才的情形猜测也能猜出几分,只是现在碍于形式不太好发问而已。 之前她改变了哥哥的失心蛊,但是暗忻(xin)辰必定知道,以她的医术手段,既然能轻易的诱发哥哥体内的失心蛊,便也能控制的住法主哥哥。 这是在警告她,不要脚踩两条船吗?以为她想要操控法主,获得更多的权利,最终与他作对吗? 她在一开始见到哥哥的时候,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若控制法主的人真的是暗忻(xin)辰,那么暗忻(xin)辰有现在这般大的权利,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法主的放权与没落。以她的医术,完全可以让法主脱离了这种控制,若她可以控制法主,那么她便能从法主那里获得更大的权利,可以不再需要暗忻(xin)辰,甚至真的站在暗忻(xin)辰的对立面。 暗忻(xin)辰的确是巨人,她可以乘着暗忻(xin)辰的风行的更远,爬的更高。但是她因为一个借字,她只能屈居暗忻(xin)辰之下。而且暗忻(xin)辰这妖孽,实在是太过喜怒无常,他可以在她甚至不知什么原因之下生了恼意,把她赶出暗阁,那么他在日后,也能一个不顺心就置她于死地。 一个是屈人之下,一个是自己掌控一切,任何人都知道,应该选择哪一样。 但是易清朵却在后面一刻,选择了前者。 理由有很多,第一,以暗忻(xin)辰这妖孽的实力,一个法主,的确不足为惧,暗阎王的威慑天下皆知,这话并不只是说说吓人的,他连法主这个人都不在意,又哪里会在意执法殿的法旨?她就算控制了法主又如何,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与暗忻(xin)辰抗衡。 第二,操控法主的,必定不是暗忻(xin)辰,暗忻(xin)辰向来都是以实力碾压一切,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根本无需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对暗忻(xin)辰的直觉。与暗忻(xin)辰相比,法主实在是差了一大截,她更愿意选择强者,尽管,是暂时的屈人之下!何况最后,已经不用自己选择了,法主就是自家哥哥,还有什么不明白。而且现在哥哥也知晓了她的存在,就差兄妹相认了。 “殿主怕是多虑了。清奕看得清形势,摆得正位置,有自知之明。” 易清朵抬起头来看向暗忻(xin)辰,“这里虽是执法殿,却是个不好置身之所,清奕明白。不过,以殿主之尊,在这里实在有辱殿主仙姿。”前世的哥哥有洁癖,很在意自己的仪容相貌,对于环境的卫生更是要求严格,就算是在自己的研究室里那也是摆放整齐,陈列有序,室内干干净净,哪像现在那个书房的耳房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哥哥到底是经历过什么让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她没记错,暗忻辰也是有严重的洁癖的,怎么的就没有顾忌的踏了进去? “唔,小朵,法主有一句话说的,本君觉得倒是蛮有道理的。” “哦?倒是不知是哪句?属下洗耳恭听。” “小朵,的确是善解人意。” 易清朵桃花眼如桃花灿烂般,灼灼的望向暗忻(xin)辰,一味的处于被动的位置,实在不是她的作风。她也实在不是那种,反抗不了就默默承受的人,既然无法逃脱,她更喜欢换被动为主动。 只见易清朵突然伸出手,从暗忻(xin)辰的腰间穿过,一只手臂揽住暗忻(xin)辰的腰,那精瘦的腰肢,被易清朵突然抱在怀中,另一只手抬起来抚在暗忻(xin)辰的月匈口衣襟处。 “殿主怕是又误会了,属下不是善解人意,属下是……”易清朵抚在暗忻(xin)辰月匈口的手突然向下滑动,放在暗忻(xin)辰的腰间,抓着他的腰带,“善解人衣,殿主可要试一试?” 对于易清朵的突然主动,暗忻(xin)辰明显怔愣住了,特别是易清朵的手,抓着他的腰带,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解开他的腰带,真正的是善解人衣。 易清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暗忻(xin)辰那片刻的怔愣,如她所观察的那般,暗忻(xin)辰的情绪是极端的,他极端的无情,而也正因为他无情,便没有体会过情,感情也便是极端的纯情、干净。 而她却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在街头巷尾,青楼赌坊实实在在混迹过的。她只要稍微的动一动手段,就能让只从话本子里学来的皮毛,变得不知所措。 这便是假流氓遇到了真流氓。 “小朵,你这是在调戏本君吗?” “殿主不喜欢吗?” “本君着实意外,也着实欢喜。” 这世上,敢调戏暗阎王的,只有易清朵一人。也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调戏,还是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调戏,暗忻(xin)辰着实意外,而在这意外之上的,则是着实觉得有趣。 “被小朵调戏的滋味,的确让本君愉悦。” “你们在做什么!”追出来的易玥颍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怒意,在门外不远处站着。该死的暗忻辰居然敢调戏自家妹妹。 暗忻(xin)辰暗紫的凤眸亮了亮,嫌弃一旁的易玥颍在这种时候太过吵闹扫兴,看也没看他,抬手便是一挥,强大的玄气如狂风一般呼啸而过。两扇沉重的大门瞬间便被股强大的玄气掀起,自动关闭隔开了里外两个世界。 “属下还可以让殿主更加愉悦,殿主可要试试?”就像哥哥之前房里的那个人一样愉悦,愉悦的……额,都已经晕死过去了。 暗忻(xin)辰自然是明白易清朵的用意的,却故意扭曲易清朵的意思,暗紫的凤眸扫了一眼在易清朵身后的门意有所指,“难道,小朵当真是喜欢这种滋味吗?” “属下自然是没有福气消受的,但是属下却可以让殿主尝一尝这个中滋味的。” “个中滋味……” “暗忻辰,你魂淡!你给我开门,搞什么飞机……” 门外响起易玥颍焦急的声音。 暗忻(xin)辰丝毫不理会,突然之间便把易清朵拦腰横抱而起,易清朵有瞬间的失措,惊呼:“你要做什么?” “小朵是在紧张吗?”暗忻(xin)辰暗紫的凤眸幽幽的看着易清朵,戏谑十足。 “紧张的,不应该是殿主吗?” “哦?这话怎讲?” “若我猜的不错,殿主所谓的美男后宫,也只不过是徒有虚名吧。” “小朵如此说,是在嫌弃本君经验缺乏,不能满足小朵吗?” 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轻佻的挑了挑眉,“殿主以为呢?” “本君以为,小朵想要让本君尝尝滋味,本君就依着小朵,去本君的寝殿,好好的品味一下,小朵是什么滋味。” 若是以前,易清朵还真是有过担忧,担忧暗忻(xin)辰会做出什么越轨之事,真的要了她的灵魂又忍不住想要她的身。但是想明白看开了这一点之后,易清朵便放下了心,至少,不再那般时时警惕了。 然而易清朵不知道的是,事实上,就在易清朵想明白这一点的同时,暗忻(xin)辰也想明白了一点,如同上一次与易清朵说的那般,她以为他在戏谑玩弄,事实上他却是认真的,他反悔了,想要她的灵魂,也想要她的身了。 “小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世间之事,有多少是真,有多少又是假呢?这样的道理,小朵不应比本君,更加清楚才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假凤虚凰。 这便是承认了传闻并不可信了,易清朵听得如此,心中的警惕,又减少一分。 她的感觉向来敏锐,观察也非同一般,再与暗忻(xin)辰的几番接触下来,虽然并不能揣测暗忻(xin)辰的心思,却也对暗忻(xin)辰有了一丝了解。 做杀手的时候,她精研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从第一次与暗忻(xin)辰有着略微亲密的接触时,她虽然是不自在的那个,但是她对暗忻(xin)辰的行为,还是产生了一丝怀疑。直到两人有了所谓的第一次口(舌)亲密之后,虽然她也没有什么经验,但是还是能断定,暗忻(xin)辰经验缺乏,定然不是传言中那般,男宠无数荒阴无度。 相比易清朵的敏锐,还有比她更加敏锐的,那便是暗忻(xin)辰。 易清朵能察觉到暗忻(xin)辰刹那间的怔愣,暗忻(xin)辰自然也能察觉到易清朵的警惕防备,明显的减弱,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得逞的奸诈阴险。 温水,才能煮青蛙,小朵,不让你放松警惕,全无防备,你又怎能乖乖就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小朵,饶是你见识再渊博,这句话,你理解的还是没有完全透彻。 小朵,你可知,你的过于理智,反倒是你的一个弱点吗?有些事情,是并不能用理智来判断的,正如……本君对你浓重的兴趣。而刚刚易玥颍问他的话,他觉得那就是废话,因为他所在乎之人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小朵。只是,她的身份太多了,让易玥颍产生了错乱。不过,从几次接触,他发现一个大问题,就是易玥颍对笑无忧和萧清朵很上心,或许他已经知晓二人是同一人了,而且他和她还是认识的,是非常熟悉的。他可没忘了刚刚易玥颍那极为认真的样子。 暗忻辰开启了传送阵,本应该传送到穆阳执法阁的硬生生的被暗忻辰改了,改至玲珑暗阁。 …… 第二百二十六章 心境转变 暗忻(xin)辰一路抱着易清朵,从传送房而出,向着玲珑暗阁而去。若是往日,暗忻辰出行,即便是在暗阁,以暗忻(xin)辰慵懒的性子,也定是要坐步撵的,就如同易清朵上次在慕容家外面遇见暗忻(xin)辰那般。 但是这一次,暗忻(xin)辰却是放弃了步撵,横抱着易清朵,闲庭漫步一般从传送房幽幽地向着自己住处走去,留下身后掉了一地眼珠子的一众属下。 身后的风轻鸣,连同随身准备的步撵,亦步亦趋的跟着,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相同距离,也时刻听候着暗忻(xin)辰的吩咐。 暗阁很大,传送房与含凉殿着实有一段距离,要走上一些时候,途中,自然也遇到许许多多的守卫、仆人,还有巡视的侍卫,远远的见到暗忻(xin)辰抱着易清朵,都退到道路两侧,跪着恭候着却不敢抬头。 易清朵只觉得,经过今日这么一处,“萧家大少爷”在暗阎王心中的分量,定然会被传的神乎其神了。 “殿主怕是又误会了,身体不适的是法主,我虽说在元灵养病多年,但是现如今已经身体康健了。” “嗯,本君知道!” 易清朵虽说并不矮,在同龄女子当中,也算得上是高挑的,并且跌了自制的增高垫,与男子并无什么差距。只是此时被暗忻(xin)辰大打横抱在怀里的时候,却还是显得娇小。 “属下的意思是,我身体无碍,我能自己走。” “嗯,本君知道!” 易清朵挑了挑眉,这妖孽既然装糊涂,她也就只能直言了,“所以,殿主能把我放下来了吗?” “嗯!”暗忻(xin)辰低头看了看易清朵,被她那无奈的表情逗的勾了勾唇角,“不能!” “殿主这是何意?难不成,流传说多了,竟然真的也会成真吗?” 以易清朵对暗忻(xin)辰的了解,这妖孽无情冷漠,一个无情无心的人,根本不会喜欢上什么人,传闻说他喜欢男人,这现在看来,并不可信。因为暗忻(xin)辰,就如同她一般,对事冷漠,不会有执念,性子也无趣的很,因为在这一点上,暗忻(xin)辰算是和她是同一类人,都没有什么喜好。 易清朵说这话的意思,暗忻(xin)辰明白,这是在讽刺他,真的如传言那般,喜欢上男人了? 暗忻(xin)辰暗紫的凤眸在易清朵的脸上转了转,若易清朵真的是个男人的话,会如何呢? 呵,结果还是一样的,因为小朵就是小朵,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感兴趣的是她这个人,而无关性别。若小朵当真是个男子,他也要了! 他真的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想要得到的东西了呢。小朵,这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呢? 至于在执法殿易玥颍问自己的问题,他对谁红鸾星动,如今他已经有了答案了。下次再问,他一定如实回答。 暗忻(xin)辰盯着易清朵的眸子,也挑了挑眉,“本君若说是呢?小朵又当如何呢?与本君同归于尽吗?”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似笑非笑的神情,意图想要在他那深邃幽紫的凤眸中发现些什么,但是很遗憾,他的心思比女人还要深沉,她完全看不懂也猜不出这妖孽的心思,甚至,她现在已经分不清,这妖孽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戏谑了。 “殿主真是爱说笑,殿主以为,属下有那种实力,能成为殿主的对手吗?” “唔,小朵,这天下,除了你,便无人能有成为本君对手的实力了。” “殿主还真是过奖了!”她信他个鬼! 暗忻(xin)辰含笑摇了摇头,“可是小朵,你当知,全天下都可与本君为敌,唯独你,本君不允。” 易清朵望着暗忻(xin)辰,只见他虽然嘴角含笑,却目光深幽,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甚至连方才一丝戏谑的意味都寻不到踪迹了。 他,竟是极其认真的。 “若真有一日,我站在了殿主的对立面,殿主又当如何呢?” “对立面吗?”暗忻(xin)辰抬起头,易清朵看他的眸子看的不太真切,却听见他幽幽的语气,带着一丝让人后背发凉的阴森气息,“小朵,本君舍不得毁了你,当真是,舍不得呢。” “殿主要怎样毁了属下?”易清朵已经不止一次从暗忻(xin)辰口中听到毁了这个词了,站在妖孽的意念上想,并不一定是单纯的毁了一个人,因为妖孽向来是把她当做一个物件。 且在意识上,易清朵觉得,毁了,并不是单纯的代表是死了,或许,是生不如死。 “小朵想要知道吗?” “属下总要知道背叛殿主的后果,两厢计较,才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殿主说,不是吗?” “背叛吗?”暗忻(xin)辰摇了摇头,“不一样的,小朵。你跟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易清朵只是看着暗忻(xin)辰,她已经开始不知道,这种与众不同,究竟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是因为,我让殿主感到有趣?”她挑眉。 “唔,小朵的确有趣!” “殿主的人生,就这么缺乏乐趣吗?如此无味吗?”易清朵的语气凉薄,话语让人听了也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风轻鸣在后面,隐约能听到一些话语,听到此处,眉头紧紧地皱着,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易清朵,目光再也没有平日招摇傲娇,而是带着冷漠的杀意。 风轻鸣有着一颗玲珑心,因着暗忻(xin)辰的缘故,他平日里对易清朵也是有所不同的,总得来说,是亲近也是宽容的。易清朵说过的大不敬的话有很多,但是风轻鸣从来都没有如此过,就像是,易清朵说了某种禁忌一般。 杀意,易清朵作为一个杀手,对杀意是最为每文感的,自然也感受到这一股,带着怨念的杀意。越是如此,易清朵则越是感到奇怪。她为人冷漠,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八卦之人,但是对于暗忻(xin)辰,她却很是好奇。 这不是单纯的八卦,与一个人周旋,就要对这个人有所了解,才能选择最合适的方式去接触,这是一个社交方式。也是一个杀手准则,在击杀目标之前,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目标的底细,了解到目标的一切,包括他的性格爱好,陈年旧事,甚至是他的生活作风,他的习惯作风。 她虽然不会杀暗忻(xin)辰,但是暗忻(xin)辰,现在却也是她的目标,是她借的风,是她需要攻克的山。 对于风轻鸣的杀意,暗忻(xin)辰却是满满的无所谓,只是在他悠远的目光中,易清朵读出了一种苍凉之感,仿佛看到了他无奈而不愿想起的过往。全身的气息,往好了说是高高在上不染凡尘,说的不好听一点是一具藏着阴冷灵魂的躯壳。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易清朵当初猜测的那般,在现代心理学上,这是一种极其厌世的心态,所以他即便是身患寒毒,却并不急于治,甚至不想医治。 世人只知暗阎王势力强横,无人敢惹,而不知他本人到底如何!他究竟有着怎样无奈而不愿忆起的过往? “小朵说的没错,本君的人生,的确是乏味而枯燥。但是……”暗忻(xin)辰低下头,看向易清朵,薄唇突然勾起,目光也再无方才那般疏远冷漠,更像一个活着的人了,“但是自从遇到了小朵,本君便觉得,有趣的多了。” 之前虽然与赫连刖成为至交好友,却也并未改变初衷,因为心有所依,赫连刖是可救赎他的阳光,然而却不是他常驻的方向。直到遇到她,让他有了那么一丝想改变的念头。 “那属下还真是受宠若惊!”易清朵只觉得毛骨悚然。 “唔,是挺受宠若惊的!”他点头赞同。 她无语地暗自翻了翻白眼。 ...... 于是,暗忻(xin)辰觉得有趣的人生,从治病开始,他决定了要好好治病。 易清朵可不知道暗忻辰心里那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觉得碰到他她极为无奈,也极为头疼。 暗忻(xin)辰的心思,委实难以捉摸,所以他治病治得也极其随意。要不是有着身边心腹和易玥颍到处给他张罗灵药,只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遇见了她,可谓是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好在他还来得及,所以他要打算把错的时间纠正为对的,所以心境发生了变化,决定改变人生态度,开始接受治疗,愿意主动治疗。 出乎易清朵的意料,暗忻(xin)辰如此高调的将她一路从执法殿的传送房,抱到暗阁他的寝殿,竟然是为了让她给他解毒。 对于暗忻(xin)辰亲自去执法殿,又亲自抱着易清朵回了暗阁一事,沉央和凌枫熔很是惊讶,但是却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暗忻(xin)辰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所以暗忻(xin)辰也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虽然出乎意料,却也是情理之中。 可虽然如此,但是在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主子,又怎么能做出这样降低身份的事情? 凌枫熔远远地看着,笑的一脸暧昧,心思缜密,只站在那里笑,一动也不动,像一只狡诈的狐狸。 倒是性子直率,且肚子里没有那许多花花肠子的沉央,则是见不得自家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那大少爷,简直是恃宠而骄,有撵轿不坐,竟然让主子亲自抱着他回来!” 凌枫熔笑的两个眼睛眯了起来,像是一只猫,“哎,非也非也,看大少爷那无奈的表情,怕是也不愿如此。” “他哪里会不愿?主子简直太宠溺这个大少爷了!如此,只会让这大少爷越来越没有规矩的!” 凌枫熔只是摇头笑着,他心思活络,自然是看得明白的,这样的宠溺,怕不是这大少爷想要的。这世上,只有主子要给的宠溺,而没有能拒绝得了的宠溺。主子给的,无论是宠,还是罚,从来都只能承受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低情商的沉央 “沉央,以后这样的日子,怕是要多了啊,你应该习惯才是。” “还有以后?枫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你还要我去习惯萧清奕的恃宠而骄?让他继续如此地使唤主子吗?” “主子不是说也想要尝尝疯魔的滋味,你可莫要多事,免得自己受到责备。” “不行,就算是受责备,我也不能容忍他这么欺负咱们主子!更何况,主子是什么身份,萧清奕又是什么身份!咱们主子怎么能被一个男子雾了身子!要疯魔,也应是这天下最出色的女子才是!” 沉央越说越激动,激动到突然怒气冲冲地转头看向凌枫熔,“传闻说主子有断袖之癖,可你我自幼跟在他身边,咱们主子是什么喜好,你我还能不清楚?传闻只是传闻,迷惑人罢了。 主子向来无情,也从未对谁动过情,就算如今心血来潮想要尝一尝情的滋味,也断然不能找一个虚伪无齿的男人。还是一个一直想要利用主子,不惜出卖自己意图从主子那里得到好处的小人!” 沉央智商有,情商却无。 对于沉央的怒气,凌枫熔也变得正经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语带三分警告道:“沉央,以咱们自幼相识的交情,我可警告你,这话你对我说说也就罢了,可莫要让主子听见,否则,便是我,便是风轻鸣,谁都保不住你!” “凌枫熔,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和轻鸣,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那个小人如此迷惑了主子!” “哎,沉央,你要做什么,你……” 凌枫熔来不及阻止,便看见沉央一脸怒意急迫地冲了过去,怒其不争地扶额,“哎呀,要坏事了!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但愿主子现在因为大少爷,能心情愉悦,若不然,哎真是个看不懂情形的家伙!” 易清朵远远地便看着,沉央似是夹杂着怒火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身后还急急地跟着脸上藏不住焦急情绪,还一直给身后的风轻鸣使眼色的凌枫熔。着实感叹,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侍,这暗殿里面的人,从上到下都怪异的很。 “主子!” 沉央走到暗忻()辰身边,很不友好地扫了一眼在他看来很是惬意且得意的易清朵,随后才恭敬地对暗忻()辰行礼。 暗忻()辰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有事?” “没事!”凌枫熔在沉央张口的时候,连忙打断他的话,抬手将他拽到一旁,“沉央是看主子一路走来,怕是有些累了,今日日头有些大,大少爷怕是也热了,想要问问是否给大少爷准备一些凉茶。” 凌枫熔向来聪慧,知道此时“萧清奕”在暗忻()辰心中的地位,更知道什么事情都无法逃得过暗忻()辰的眼睛,所以此时,想要转移话题,莫不如将话题引到讨好“萧清奕”身上,以此来愉悦暗忻()辰。 易清朵看着那一脸像是便秘一般的沉央,问她要不要凉茶?这哪里是想问她要不要喝凉茶,这是想要喝她的血还差不多。 “嗯,小朵今日要为本君解毒,凌枫熔,你亲自去安排一下吧!” “我……” 沉央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暗忻()辰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去,而威慑的闭上了嘴。 这目光极淡,却也极具威慑力。 感受到这极其阴冷目光的,不止沉央一人,还有站在沉央身边的风轻鸣,这是主子的警告! 风轻鸣连忙抓住沉央的衣袖,传声入耳,“沉央,这世上只有大少爷能解主子的毒,若想要主子顺利解毒,你就闭上嘴!” 暗忻()辰身体里的毒,在三人心中一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原本心中对易清朵极为不满,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沉央,在听到此话之后,到了口边的话,生生发生了转变。 “那就我……我来抱吧!” 沉央这话一出,风轻鸣与凌枫熔全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对木讷耿直而并不圆滑的沉央实在有些不忍直视了。这家伙简直没救了! 而暗忻()辰在话音才落的瞬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沉央,与暗忻()辰一同看向沉央的,还有他怀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易清朵。 来抱什么?她吗? 她是什么时候成了需要人抱着行走的废人了,还是什么时候成了什么人都可以近身抱上一抱的无害之人了?是她一直以来太低调,还是表现的太懦弱? “你方才,说什么?” 沉央素来耿直,从来没有在暗忻()辰面前说过假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实事而做出的变通,他觉得不能让主子做出这样有**份的事情,但若是主子疼爱大少爷,必须有个人来抱大少爷的话,那便换他来吧。 “主子一路辛苦,换属下来抱大少爷吧!” 对于沉央这种舍生取义,似乎是做出了很艰难的决定,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扼腕的豪言壮举,易清朵着实有些无奈,实在有些头痛,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说……你想抱小朵?” 暗忻()辰身上,突然发出一种防备的凌冽气息,就像是猎豹被其他野兽占据了领地,甚至是要抢夺自己的食物,与自己争夺配偶一般。这是一种,极其浓烈且毫不遮掩的占有谷欠。 沉央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玄气,带着凌厉之气向自己扫来,感受到暗忻()辰那摄人的气息,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道:“我……” “沉央!你是没有睡醒,还是疯魔了,在胡说些什么傻话。就算你想亲近大少爷,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大少爷是什么身份,岂是你可以说抱就抱的,还不随我下去给大少爷准备解暑的凉茶!” 凌枫熔察觉到暗忻()辰那凌厉的气息,甚至在瞬间便玄气加身,心中大惊不好,连忙厉声出声制止沉央再说出什么惹恼主子的话。 “还是我去给大少爷准备吧,枫熔医术也是一绝,虽然无法解毒,却也能给大少爷打打下手。” 对于风轻鸣配合的一唱一和,凌枫熔也顺着风轻鸣的话,圆滑的转移了话题,“是了,我虽医术不济,却能给大少爷打打下手,大少爷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大可以随意使唤。” 易清朵若是看不出这几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她也就白活这么久了。她虽然觉得暗忻()辰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发作的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没有人挑明,她也不介意接收到凌枫熔真切求助的目光,装一次糊涂,帮他们岔开这个话题,含笑打趣道:“我怎敢劳烦让神医凌公子给我打下手,凌公子,怕是另有所图吧,可是为了本少爷的幽冥锁魂针?” “让大少爷见笑了,凌枫熔,的确是想要见识一下这失传已久的绝学,幽冥锁魂针。” 暗忻()辰想要解毒,虽然是临时起意的事情,但是易清朵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不知所措。她的医术完全可以让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而给暗忻()辰解这天下无解之毒。而她也无需让人准备什么解毒的用具,她所需要用的到,她空间内全部都有。 “既然如此,凌公子便请吧!” “大少爷都需要准备什么?咱家这便去准备。” 易清朵含笑扫了眼沉央,那双桃花眼中的意味深长,让风轻鸣有些不敢直视,“总管大人若想要准备,便准备一个空浴桶吧。” “不必!” 就在易清朵与所有人都达成共识的时候,暗忻()辰这个真正的主子才冷冷开口。 “若是用到药浴,本君房中汤池。” 汤池,在古代,便是浴池,在玄幻大陆也叫汤池。就像易清朵的浴房中那样的池子。其实这一点在易清朵的意料之中,她一个萧家的大少爷都能有浴池,虽然那浴池并不是引天然温泉水,而是需要烧水灌注,但因为用了特殊材质,在一定的时间内能达到保温的效果,也是不可多得了。 而像暗忻()辰这样奢侈的人,易清朵猜测,这妖孽的浴池,定然是要费尽人力物力和财力,引入天然温泉水的。 “堂堂神医凌枫熔,竟想要做这般偷师之事?”暗忻()辰幽幽的扫了一眼凌枫熔,身上却已经没有方才摄人的气息了,“若想要学医,就备上厚礼去萧家,三跪九叩的行拜师之礼,莫要丢了本君的脸。” 凌枫熔扁了扁嘴,一张俊脸被暗忻()辰如此直白的话说的通红,心中有委屈也无法开口,哪里是他不肯拜师,实属是人家不愿收他罢了。 “是,凌枫熔遵命!”凌枫熔有些失落,这便是拒绝他随同进入了,他也无法见识到大少爷那般神乎其神的医术了,更是无法见识到主子解毒的历史性的一刻了。但还是惊叹且庆幸,惊叹大少爷几句话,便安抚了主子的已经生了恼意的情绪,庆幸,大少爷能安抚到主子生了恼意的情绪,没有再追究下去,否则沉央…… “凌枫熔定会遵从主子旨意,备上厚礼,挑选一个好日子,前往萧家拜师,立时,大少爷可定要收下凌枫熔这愚钝的徒弟,莫要把凌枫熔拒之门外,让凌枫熔无法与主子爷复命了才是。” 能跟在暗忻()辰身边的,除了沉央这个头脑简单,却武艺不凡的,其余哪有善类。凌枫熔不过片刻,便已经参透了暗忻()辰的话中之话。这是主子知道大少爷不收徒弟,而给了他拜师的机会啊!果然主子还没有因宠溺了大少爷而忘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易清朵笑而不语,这便是传说中拿着鸡毛当令箭么? 她才帮了凌枫熔一个忙,就被凌枫熔将了一军?农夫与蛇,这暗殿的人,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小朵,你倒是会卖人情!” 暗忻()辰眯着笑眼看着易清朵与凌枫熔打趣,易清朵本想将糊涂装到底,话到嘴边,却直接挑明了道,“殿主白白送上门的人情,若是不接受,岂不显得有些傻?” “呵,若是不接受,本君还要揣测,小朵又安得什么心思。” “为了不让殿主耗费心神,琢磨属下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属下便卖了这个人情,倒是不知,殿主是否成全了?” “小朵想要的,本君自然是应允的。”暗忻()辰冷眼一扫沉央,“沉央,念在你跟随我多年,这次,本君便当做不知,若有下次,本君也不会将你如何,你便自行离开吧!” 沉央凌枫熔的小九九,连易清朵都能一眼看破,自然也是无法瞒得住暗忻()辰的,他那双眼似是能看透人心。虽然没有点明,却已经给了最严重的警告,对于沉央这样的人来说,离开,便是比死还要严重的惩罚。 这样的警告,在沉央心中着实是重重一击,脸色一变,瞬间挥袍跪在地上,“主子恕罪!” “下去领罚吧!” “沉央谢主子!” 对于沉央,易清朵虽然谈不上有好感,却也是没有负面感情的,因为沉央对暗忻()辰的忠心,那份忠心,是超越自我的,也正是这份超越自我的忠心,让易清朵敬佩。而暗忻()辰与沉央之间的情,易清朵能察觉出来,也是超越了主仆的。 暗忻()辰抬脚便走,脚步不停,丝毫不再理会跪在后面的沉央,凌枫熔与风轻鸣也都没有跟随。 三人都明白,这是任何人都不许跟随的意思,凌枫熔遥遥的对着易清朵抱拳拱手,做了一个多谢的口型,感谢易清朵方才接收到他的求助,帮着一同转移话题安抚主子。 沉央则跪在地上久久不起,额头上还残留着冷汗。 许久,凌枫熔望着暗忻()辰已经快望不到的身影,凌枫熔与风轻鸣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中读出了担忧的意味。 也不知是提醒拎不清状况的沉央,还是在说给自己听,声音平静无波,却又意味深长,“现如今,大少爷,已经到了能影响主子情绪的地步了。是缘亦是劫,主子对大少爷,真是当了真了,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风轻鸣摇了摇头,他虽然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是却比暗忻()辰还要年长两岁,“主子是怎么过来的,你、我、沉央,我们三个比任何人都清楚,主子已经多久没有像这般,有正常人才有的感情了。大少爷是男人又如何,只要他能得了主子的心,入了主子的眼,他便只能是主子的男人!” 沉央默默地站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暗忻()辰的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沉央望着暗忻()辰离开的方向,握了握拳,“轻鸣说的没错,是我错了,事已至此,主子断然无法改变了,那么就只能改变萧家大少爷了!” “沉央!你莫要再做蠢事!”凌枫熔与风轻鸣齐声道,对于沉央突然开了窍的一根筋,两人都着实无奈的很。 “我怎么会做蠢事!萧清奕四处拈花惹草,竟然带着主子去倚凤阁那种污秽之地,还招惹那东方流宇。处处留情,便是连在暗鸣街那种地方,都能招惹一个玄兽族男人,简直就是品德败坏!这种风流成姓之人,只会欺负了主子,让主子带绿帽子。我不过是要教一教他如何履行好一个男宠应有的本分!” “即便是如此,那也是主子的事情,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闲事。你我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就交给主子。主子自有分寸。”风轻鸣道。 “可是主子现在被萧清奕迷得五迷六道的,哪里还会多想什么!”沉央有些气恼道。 “即便如此,你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罢了!不仅不能帮主子分忧,还会连累到自己。你就此打住,莫要多说。我和轻鸣能帮你的次数有限,你若是再不听劝,可别怪到时候主子让你离开而后悔!”凌枫熔见他还是一根筋不听劝说地继续,说的话也严重了几分,带了怒意。 沉央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风轻鸣轻叹一声,朝沉央道:“你呀,关心则乱!你没看到么,萧大少爷虽然与主子经常在一起,可有几次是他自己主动,再说你就刚刚只顾着着急赶人就没看到他那脸上的不太情愿的表情吗?” “你什么意思?”沉央看着他。 “只怕来也不是他自愿的!” “他还敢拿乔不愿?主子是何等尊贵,他竟然敢这般!”沉央又要准备炸毛。 “主子身份是尊贵没错,但是主子又不是天上那万能的太阳,硬要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你我稀罕,不代表他就喜欢这样的荣宠。你若是萧清奕,处在他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这时,沉央蹙着眉不再做声,思考起来。 好久,他才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想来,他已是想明白了,风轻鸣笑着说:“且看主子怎么做怎么说吧!你呀,尽量收敛点自己的情绪。” “我尽量吧!”沉央道。他性格已定,想要突然做出改变,很难。他只能说他尽量控制自己,尽量多去想想萧清奕的好。可是,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萧清奕太可恶了。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没再说出来了,打算放在心上。 ……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低情商的沉央 “沉央,以后这样的日子,怕是要多了啊,你应该习惯才是。” “还有以后?枫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你还要我去习惯萧清奕的恃宠而骄?让他继续如此地使唤主子吗?” “主子不是说也想要尝尝疯魔的滋味,你可莫要多事,免得自己受到责备。” “不行,就算是受责备,我也不能容忍他这么欺负咱们主子!更何况,主子是什么身份,萧清奕又是什么身份!咱们主子怎么能被一个男子雾了身子!要疯魔,也应是这天下最出色的女子才是!” 沉央越说越激动,激动到突然怒气冲冲地转头看向凌枫熔,“传闻说主子有断袖之癖,可你我自幼跟在他身边,咱们主子是什么喜好,你我还能不清楚?传闻只是传闻,迷惑人罢了。 主子向来无情,也从未对谁动过情,就算如今心血来潮想要尝一尝情的滋味,也断然不能找一个虚伪无齿的男人。还是一个一直想要利用主子,不惜出卖自己意图从主子那里得到好处的小人!” 沉央智商有,情商却无。 对于沉央的怒气,凌枫熔也变得正经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语带三分警告道:“沉央,以咱们自幼相识的交情,我可警告你,这话你对我说说也就罢了,可莫要让主子听见,否则,便是我,便是风轻鸣,谁都保不住你!” “凌枫熔,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和轻鸣,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那个小人如此迷惑了主子!” “哎,沉央,你要做什么,你……” 凌枫熔来不及阻止,便看见沉央一脸怒意急迫地冲了过去,怒其不争地扶额,“哎呀,要坏事了!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但愿主子现在因为大少爷,能心情愉悦,若不然,哎真是个看不懂情形的家伙!” 易清朵远远地便看着,沉央似是夹杂着怒火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身后还急急地跟着脸上藏不住焦急情绪,还一直给身后的风轻鸣使眼色的凌枫熔。着实感叹,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侍,这暗殿里面的人,从上到下都怪异的很。 “主子!” 沉央走到暗忻()辰身边,很不友好地扫了一眼在他看来很是惬意且得意的易清朵,随后才恭敬地对暗忻()辰行礼。 暗忻()辰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有事?” “没事!”凌枫熔在沉央张口的时候,连忙打断他的话,抬手将他拽到一旁,“沉央是看主子一路走来,怕是有些累了,今日日头有些大,大少爷怕是也热了,想要问问是否给大少爷准备一些凉茶。” 凌枫熔向来聪慧,知道此时“萧清奕”在暗忻()辰心中的地位,更知道什么事情都无法逃得过暗忻()辰的眼睛,所以此时,想要转移话题,莫不如将话题引到讨好“萧清奕”身上,以此来愉悦暗忻()辰。 易清朵看着那一脸像是便秘一般的沉央,问她要不要凉茶?这哪里是想问她要不要喝凉茶,这是想要喝她的血还差不多。 “嗯,小朵今日要为本君解毒,凌枫熔,你亲自去安排一下吧!” “我……” 沉央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暗忻()辰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去,而威慑的闭上了嘴。 这目光极淡,却也极具威慑力。 感受到这极其阴冷目光的,不止沉央一人,还有站在沉央身边的风轻鸣,这是主子的警告! 风轻鸣连忙抓住沉央的衣袖,传声入耳,“沉央,这世上只有大少爷能解主子的毒,若想要主子顺利解毒,你就闭上嘴!” 暗忻()辰身体里的毒,在三人心中一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原本心中对易清朵极为不满,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沉央,在听到此话之后,到了口边的话,生生发生了转变。 “那就我……我来抱吧!” 沉央这话一出,风轻鸣与凌枫熔全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对木讷耿直而并不圆滑的沉央实在有些不忍直视了。这家伙简直没救了! 而暗忻()辰在话音才落的瞬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沉央,与暗忻()辰一同看向沉央的,还有他怀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易清朵。 来抱什么?她吗? 她是什么时候成了需要人抱着行走的废人了,还是什么时候成了什么人都可以近身抱上一抱的无害之人了?是她一直以来太低调,还是表现的太懦弱? “你方才,说什么?” 沉央素来耿直,从来没有在暗忻()辰面前说过假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实事而做出的变通,他觉得不能让主子做出这样有**份的事情,但若是主子疼爱大少爷,必须有个人来抱大少爷的话,那便换他来吧。 “主子一路辛苦,换属下来抱大少爷吧!” 对于沉央这种舍生取义,似乎是做出了很艰难的决定,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扼腕的豪言壮举,易清朵着实有些无奈,实在有些头痛,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说……你想抱小朵?” 暗忻()辰身上,突然发出一种防备的凌冽气息,就像是猎豹被其他野兽占据了领地,甚至是要抢夺自己的食物,与自己争夺配偶一般。这是一种,极其浓烈且毫不遮掩的占有谷欠。 沉央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玄气,带着凌厉之气向自己扫来,感受到暗忻()辰那摄人的气息,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道:“我……” “沉央!你是没有睡醒,还是疯魔了,在胡说些什么傻话。就算你想亲近大少爷,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大少爷是什么身份,岂是你可以说抱就抱的,还不随我下去给大少爷准备解暑的凉茶!” 凌枫熔察觉到暗忻()辰那凌厉的气息,甚至在瞬间便玄气加身,心中大惊不好,连忙厉声出声制止沉央再说出什么惹恼主子的话。 “还是我去给大少爷准备吧,枫熔医术也是一绝,虽然无法解毒,却也能给大少爷打打下手。” 对于风轻鸣配合的一唱一和,凌枫熔也顺着风轻鸣的话,圆滑的转移了话题,“是了,我虽医术不济,却能给大少爷打打下手,大少爷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大可以随意使唤。” 易清朵若是看不出这几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她也就白活这么久了。她虽然觉得暗忻()辰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发作的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没有人挑明,她也不介意接收到凌枫熔真切求助的目光,装一次糊涂,帮他们岔开这个话题,含笑打趣道:“我怎敢劳烦让神医凌公子给我打下手,凌公子,怕是另有所图吧,可是为了本少爷的幽冥锁魂针?” “让大少爷见笑了,凌枫熔,的确是想要见识一下这失传已久的绝学,幽冥锁魂针。” 暗忻()辰想要解毒,虽然是临时起意的事情,但是易清朵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不知所措。她的医术完全可以让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而给暗忻()辰解这天下无解之毒。而她也无需让人准备什么解毒的用具,她所需要用的到,她空间内全部都有。 “既然如此,凌公子便请吧!” “大少爷都需要准备什么?咱家这便去准备。” 易清朵含笑扫了眼沉央,那双桃花眼中的意味深长,让风轻鸣有些不敢直视,“总管大人若想要准备,便准备一个空浴桶吧。” “不必!” 就在易清朵与所有人都达成共识的时候,暗忻()辰这个真正的主子才冷冷开口。 “若是用到药浴,本君房中汤池。” 汤池,在古代,便是浴池,在玄幻大陆也叫汤池。就像易清朵的浴房中那样的池子。其实这一点在易清朵的意料之中,她一个萧家的大少爷都能有浴池,虽然那浴池并不是引天然温泉水,而是需要烧水灌注,但因为用了特殊材质,在一定的时间内能达到保温的效果,也是不可多得了。 而像暗忻()辰这样奢侈的人,易清朵猜测,这妖孽的浴池,定然是要费尽人力物力和财力,引入天然温泉水的。 “堂堂神医凌枫熔,竟想要做这般偷师之事?”暗忻()辰幽幽的扫了一眼凌枫熔,身上却已经没有方才摄人的气息了,“若想要学医,就备上厚礼去萧家,三跪九叩的行拜师之礼,莫要丢了本君的脸。” 凌枫熔扁了扁嘴,一张俊脸被暗忻()辰如此直白的话说的通红,心中有委屈也无法开口,哪里是他不肯拜师,实属是人家不愿收他罢了。 “是,凌枫熔遵命!”凌枫熔有些失落,这便是拒绝他随同进入了,他也无法见识到大少爷那般神乎其神的医术了,更是无法见识到主子解毒的历史性的一刻了。但还是惊叹且庆幸,惊叹大少爷几句话,便安抚了主子的已经生了恼意的情绪,庆幸,大少爷能安抚到主子生了恼意的情绪,没有再追究下去,否则沉央…… “凌枫熔定会遵从主子旨意,备上厚礼,挑选一个好日子,前往萧家拜师,立时,大少爷可定要收下凌枫熔这愚钝的徒弟,莫要把凌枫熔拒之门外,让凌枫熔无法与主子爷复命了才是。” 能跟在暗忻()辰身边的,除了沉央这个头脑简单,却武艺不凡的,其余哪有善类。凌枫熔不过片刻,便已经参透了暗忻()辰的话中之话。这是主子知道大少爷不收徒弟,而给了他拜师的机会啊!果然主子还没有因宠溺了大少爷而忘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易清朵笑而不语,这便是传说中拿着鸡毛当令箭么? 她才帮了凌枫熔一个忙,就被凌枫熔将了一军?农夫与蛇,这暗殿的人,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小朵,你倒是会卖人情!” 暗忻()辰眯着笑眼看着易清朵与凌枫熔打趣,易清朵本想将糊涂装到底,话到嘴边,却直接挑明了道,“殿主白白送上门的人情,若是不接受,岂不显得有些傻?” “呵,若是不接受,本君还要揣测,小朵又安得什么心思。” “为了不让殿主耗费心神,琢磨属下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属下便卖了这个人情,倒是不知,殿主是否成全了?” “小朵想要的,本君自然是应允的。”暗忻()辰冷眼一扫沉央,“沉央,念在你跟随我多年,这次,本君便当做不知,若有下次,本君也不会将你如何,你便自行离开吧!” 沉央凌枫熔的小九九,连易清朵都能一眼看破,自然也是无法瞒得住暗忻()辰的,他那双眼似是能看透人心。虽然没有点明,却已经给了最严重的警告,对于沉央这样的人来说,离开,便是比死还要严重的惩罚。 这样的警告,在沉央心中着实是重重一击,脸色一变,瞬间挥袍跪在地上,“主子恕罪!” “下去领罚吧!” “沉央谢主子!” 对于沉央,易清朵虽然谈不上有好感,却也是没有负面感情的,因为沉央对暗忻()辰的忠心,那份忠心,是超越自我的,也正是这份超越自我的忠心,让易清朵敬佩。而暗忻()辰与沉央之间的情,易清朵能察觉出来,也是超越了主仆的。 暗忻()辰抬脚便走,脚步不停,丝毫不再理会跪在后面的沉央,凌枫熔与风轻鸣也都没有跟随。 三人都明白,这是任何人都不许跟随的意思,凌枫熔遥遥的对着易清朵抱拳拱手,做了一个多谢的口型,感谢易清朵方才接收到他的求助,帮着一同转移话题安抚主子。 沉央则跪在地上久久不起,额头上还残留着冷汗。 许久,凌枫熔望着暗忻()辰已经快望不到的身影,凌枫熔与风轻鸣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中读出了担忧的意味。 也不知是提醒拎不清状况的沉央,还是在说给自己听,声音平静无波,却又意味深长,“现如今,大少爷,已经到了能影响主子情绪的地步了。是缘亦是劫,主子对大少爷,真是当了真了,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风轻鸣摇了摇头,他虽然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是却比暗忻()辰还要年长两岁,“主子是怎么过来的,你、我、沉央,我们三个比任何人都清楚,主子已经多久没有像这般,有正常人才有的感情了。大少爷是男人又如何,只要他能得了主子的心,入了主子的眼,他便只能是主子的男人!” 沉央默默地站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暗忻()辰的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沉央望着暗忻()辰离开的方向,握了握拳,“轻鸣说的没错,是我错了,事已至此,主子断然无法改变了,那么就只能改变萧家大少爷了!” “沉央!你莫要再做蠢事!”凌枫熔与风轻鸣齐声道,对于沉央突然开了窍的一根筋,两人都着实无奈的很。 “我怎么会做蠢事!萧清奕四处拈花惹草,竟然带着主子去倚凤阁那种污秽之地,还招惹那东方流宇。处处留情,便是连在暗鸣街那种地方,都能招惹一个玄兽族男人,简直就是品德败坏!这种风流成姓之人,只会欺负了主子,让主子带绿帽子。我不过是要教一教他如何履行好一个男宠应有的本分!” “即便是如此,那也是主子的事情,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闲事。你我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就交给主子。主子自有分寸。”风轻鸣道。 “可是主子现在被萧清奕迷得五迷六道的,哪里还会多想什么!”沉央有些气恼道。 “即便如此,你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罢了!不仅不能帮主子分忧,还会连累到自己。你就此打住,莫要多说。我和轻鸣能帮你的次数有限,你若是再不听劝,可别怪到时候主子让你离开而后悔!”凌枫熔见他还是一根筋不听劝说地继续,说的话也严重了几分,带了怒意。 沉央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风轻鸣轻叹一声,朝沉央道:“你呀,关心则乱!你没看到么,萧大少爷虽然与主子经常在一起,可有几次是他自己主动,再说你就刚刚只顾着着急赶人就没看到他那脸上的不太情愿的表情吗?” “你什么意思?”沉央看着他。 “只怕来也不是他自愿的!” “他还敢拿乔不愿?主子是何等尊贵,他竟然敢这般!”沉央又要准备炸毛。 “主子身份是尊贵没错,但是主子又不是天上那万能的太阳,硬要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你我稀罕,不代表他就喜欢这样的荣宠。你若是萧清奕,处在他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这时,沉央蹙着眉不再做声,思考起来。 好久,他才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想来,他已是想明白了,风轻鸣笑着说:“且看主子怎么做怎么说吧!你呀,尽量收敛点自己的情绪。” “我尽量吧!”沉央道。他性格已定,想要突然做出改变,很难。他只能说他尽量控制自己,尽量多去想想萧清奕的好。可是,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萧清奕太可恶了。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没再说出来了,打算放在心上。 ……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还不得其法 被暗忻(xin)辰抱走的易清朵,自然是不会知道,此时她在沉央的心中,已经成了会欺负暗忻(xin)辰的负心之人了,她此时的注意力,已经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易清朵不止一次来过暗阁,却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暗忻(xin)辰的寝宫。 “含朵殿?” 易清朵被暗忻(xin)辰抱在怀中,惊诧地看着那宫殿上悬挂的匾额,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从那匾额上崭新的字迹上可以看得出来,这匾额定然是刚刚挂上去不久的。 “正是含朵殿,本君亲自书写,前些日子才换上去的,小朵可喜欢?” 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那有些炫耀的神情,还有那意味深长的语气,总觉得有些怪异。虽然说这妖孽的暗殿,所有宫殿都有一个含字,如含凉殿,含元殿。但是这含朵殿?易清朵总觉的非比寻常,难不成…… 易清朵探究的看着暗忻(xin)辰,难不成,这妖孽发现了什么?以此来试探她吗? “属下倒是不知,这含朵殿,之前的名字是为何?” “之前的名字,小朵,这不重要,它现在叫含朵殿,以后,也只会叫含朵殿。” 暗忻(xin)辰目光流转,心情已然愉悦起来,“名花倾城,有一朵迎风而立,惹君一笑。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殿中也有颜如玉。含朵殿,怎么,看小朵的神情,可是不喜欢?” 易清朵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又不是她的寝宫,她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易清朵虽然心中腹诽,但是面上却敷衍的笑了笑,“殿主喜欢就好!” “小朵也会喜欢的!” “都到了这里了,殿主还不打算将属下放下来吗?” “该放的时候,本君自然会放的。” 不知是不是早就交代下去了,还是原本就是这般,这偌大的含朵殿,竟然空无一人,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是,易清朵没有在这里,察觉到一丝有暗卫的气息,也就是说,这权倾天下的暗阎王的寝殿,就真的是一座空空的寝殿。 暗忻(xin)辰并没有将易清朵放下,双手抱着易清朵,玄气操控自如,强大的玄气直接冲开殿门,抬脚走入,易清朵才算是见识到了暗忻(xin)辰寝殿的样子。 极尽奢华!优雅至极! 这两个词,自动的出现在易清朵的脑海之中,也是形容暗忻(xin)辰寝殿最贴切的词。 “小朵对法主的书房都那般有兴趣参观,倒是不知是否有兴趣要参观一下本君的寝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易清朵心里暗自翻了翻白眼。 她着实没有什么兴趣参观,她只想尽快的为他医治解毒,然后离开这个妖孽洞府。 但显然,暗忻(xin)辰并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她,不理会易清朵的表情,自顾自地抱着易清朵参观起来。 “小朵,你要对这里,非常熟悉才是,就像本君熟悉你的萧锦院一般,你也要熟悉本君的含朵殿。” 有几个人,会对别人的院子寝殿了如指掌的? “殿主不觉得累吗?” 她虽然是个女子,但也不是没有分量的,哥哥的书房有多远,暗阁又有多大!暗忻(xin)辰简直就是抱着她绕着故宫走了两圈! 这么远的路程,若是寻常人早已累得直不起腰来,暗忻(xin)辰却脸不红气不喘,呼吸都平稳的没有一丝异样。 “心里重要的人,再重也舍不得放手!” 对于一个高冷的人,突然变得油嘴滑舌起来,易清朵觉得很是难以接受。 “殿主平日里都是看的这些戏折子、言情话本吗?” 含朵殿很大,大的有些不像话,殿中有殿,格局有点像现代的总统套房。暗忻(xin)辰抱着易清朵推开殿中的另一扇房门,便是暗忻(xin)辰的书房。 出乎易清朵的意料,这书房有很多书,却都是……戏折子,言情话本。 易清朵一直有一项超乎常人的本领,那就是她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此事除了自己和莫钥,再无人知。 此刻眼尖的看到那敞开的一页话本里写着:“方小姐突然扭伤了脚,无法再行走一步,轩辕公子见状,满眼皆是疼惜,上前一步,站在方小姐面前行了一个公子礼节,道了一句失礼了,便未等方小姐做出反应的时候,将方小姐拦腰横抱而起,方小姐惊呼一声……” “轩辕公子抱着方小姐从山头行至山脚,生生走了一个多时辰,竟是一刻也未曾停歇,却因玄气深厚,连粗气也未曾喘一下,便是额头都没有日头晒出的汗水,步伐稳健缓慢,大有想要永久抱下去,不愿行至山脚般的意思。方小姐羞红了脸,心中却满是愉悦和幸福,偷偷地看着他英俊的面庞,温声道,‘轩辕公子一路都不曾歇一歇,不觉得重吗?’” “轩辕公子宠溺地看向方小姐,薄唇勾起一抹撩人心弦的弧度,道,‘心里重要的人,再重要也舍不得放手。’……” 他几时起变得如此接地气、俗不可耐了? 尼玛,这也太惊悚了,有木有! 见此,易清朵心里吐槽弹幕无数,只见一群群乌鸦路过。最后只有一个声音在嗡嗡作响:我去,见鬼了!见鬼了!…… 如今,可算是知道了,难怪暗忻(xin)辰会从一个高冷不染凡尘的仙人,变成一个张口便是别扭情话的风流之人,竟真是能被这些街头巷尾的俗物所侵蚀了! 如她最初想的那般,暗忻(xin)辰突然之间变得异常,不过是因为兴趣所致,模仿话本子、戏折子里的故事,在体会演戏罢了。而她很不凑巧,成了他戏中的女主角,哦,不!暗忻(xin)辰所排的是一场耽美大戏,她是男猪脚! 等他体验够了,就还会变成原先那般模样,是个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暗阎王。 对此,易清朵实则只是猜对了一半,此时的暗忻(xin)辰,未必就是喜欢她,甚至是,无爱。暗忻(xin)辰向来无情,她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有趣的物件,他对她也不过只是兴趣,而不是情。他所谓的尝一尝疯魔的滋味,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种演绎戏本子的方式,戏耍一番,找些乐趣罢了。 易清朵没有猜到的另一半,是暗忻(xin)辰想要演对手戏的人,只有易清朵一人,对她他想动情试试看。只是不知如何对她动真情,在观摩和摸索中,还不得其法。 常言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果能确定一个目标,计算好了什么时候去爱,如何去爱,说爱便爱,那便不是爱情了。 只不过现在,这两个在爱情中迷路的人,都还不明白什么才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此刻,暗忻(xin)辰似是一眼看透易清朵的心思一般,如话本子里写的那样,薄唇勾出一个撩人心弦的弧度,暗紫的眸子虽然没有那么无情了,却也并未见到一丝宠溺。 “如小朵所想!” 易清朵没有感到受宠若惊,而是惊悚。一个高冷的人硬要将自己折磨成浊世公子,呵…… “殿主还是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丢出去吧,实在有损殿主圣明。” “既然小朵不喜,那便留它不得!” 说话间,暗忻(xin)辰玄气大盛,突然间四散开去,玄气所过之处,那些戏折子话本子,竟是生生化为灰烬。 “殿主还真是干脆!” “这原本就是用来讨好小朵的,既然小朵不喜,留它又有何用!” “殿主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所谓的观赏书房,不过是属下当时拖延时间的借口罢了。难不成,殿主此时也是在拖延时间吗?” “小朵以为,本君是在为何拖延时间呢?” “这恐怕只有殿主自己知道了!”她心里有些无语。 暗忻(xin)辰笑着摇了摇头,心思越是深沉的,果然越是思虑的多呢。 “小朵,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殿主是君子吗?”她可是还记得某人说过的话,本君非君子! “小朵,你应该明白,你既然参观了法主的书房,也必然要参观本君的含朵殿。” 易清朵有刹那间的怔愣,这是什么鬼逻辑!不过说到了哥哥,易清朵也有些疑问,与其自己猜测,莫不如直接问这妖孽了。 “殿主可知,法主身体的不适,是因何缘故?” 暗忻(xin)辰抱着易清朵,又向另一个房间走去,听了易清朵的话,脸上连神情都没有变,“小朵是想要问本君,法主身上的失心蛊,可是本君下的?” 她可不是那个意思哈。之前她的确是这个意思,后来看到二人的互动自然就不会往这方面想了。再加上知道法主就是自己亲哥,她更不会怀疑了。易清刖是什么人,来自现代豪门世家的大家族公子哥,医术超群,智商也高,只是有时候人总有背时的时候,被人暗算了,所以一命呜呼。但是即便如此,来到玄幻世界,他那一身医术也足够他行遍天下了。然而,穿越在法主身上,而且听闻法主修炼天赋极高,修为高深,又怎么轻易让人近身呢。定然是在布局筹谋着什么。她甚至怀疑,那失心蛊都是哥哥自己给自己下的。 虽然心里知晓这些事情,但是可不能这般直接显露出来。面上平淡的问:“那么,可是殿主?” “小朵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定数吗?” 易清朵相信,给法主哥哥下失心蛊控制他的,定然不会是暗忻(xin)辰。 “那殿主,可知是谁下了这失心蛊?” “小朵如今既然已经能控制这失心蛊了,想必很快就会知道了。” 易清朵也是如此想的,因为她不单单是能控制哥哥的失心蛊,还改变了这失心蛊,也就是说,之前控制哥哥的那个人,除非再次给哥哥下一次失心蛊,或者也有着她这样神乎其神的医术,否则,就再也无法操控哥哥了。 如此,便会出现两种情况,一则哥哥自己就是那操控之人,事情未浮出水面之前她也定然不会直面去问,人多耳杂难免会走漏风声打乱了哥哥的计划;二则如果下蛊之人另有其人,那么她改了失心蛊那个人定然会恼羞成怒,顺着线索找上门来,届时答案自会揭晓。 “可是,那人因何给会给法主下这失心蛊呢?” 如果不是暗忻(xin)辰的话,那么又会是何人呢?操控法主,定然是想要从法主那里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像暗忻(xin)辰那样,如果有皇帝,那么他定然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做那真正享受皇权的人。 若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定然会在这青云大陆崭露头角,也必定会有迹可循。可是,放眼青云大陆,除了那另外两位,还有几人能与暗忻(xin)辰并肩? 难道是另外的两名帝君修为强者?可是他们都已经是大陆的顶级人物存在,随便走到哪里后面定然有一群簇拥者围着,不需要多此一举。 以强者自傲清高的心性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种掉脸丢失身份的事情。 到底是谁呢?又想干什么呢?执法者,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何况还是最高执法者。 如此,也只能证明,这个给哥哥下了失心蛊的人,要么是没有实际的去操控他,要么,就是斗不过暗忻(xin)辰,根本没有在哥哥那里得到任何实权。 “小朵最近,似乎都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调查李家二房幕后的那只黑手了。” 聪明人说话,向来都是云里雾里,但就是这样含糊不清,看似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却是隐藏着巨大的信息量。 “是……慕容家的人!”之前她怀疑是慕容老太君,后来又深想了想,单凭一个老女人又如何推动得了这么大一个局,定然还有人暗中一起推动,只是此人藏得太深了,或许是一个,或许几个甚至一群。 其实根本不用易清朵去调查,而且就算易清朵调查,也都是用暗忻(xin)辰的属下,她现在还没有属于自己的高端力量。既然如此,她莫不如直接问暗忻(xin)辰来的迅速。 “小朵现在,可想知道,为何凤阳宗会收下慕容婧雪这个养尊处优的嫡女做徒弟了?” “请殿主明示!” “这是本君的寝殿,小朵觉得如何?可还喜欢?” 易清朵已经好久没有想要问候人家祖先的冲动了!这妖孽向来如此,思维跳跃的一般人都难以跟上他的节奏。又像上一次说起这个话题一般,前一秒说到关键要紧的时候,下一秒又完美的将这个话题转移了,留下一个悬念让人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子看看真相是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到了入睡的寝殿,一张巨大的床,尽显奢靡却不失雅致! “如此仙境,我等凡人当真是望尘莫及!” “哦?那今夜,小朵就住在这仙境,以为如何?” “殿主怕是又误会了,幽冥锁魂针既然能被称为绝妙针法,不仅仅在于它对人的作用,还在于它的迅速。殿主中毒已深,治疗也是要分疗效的,今日初次施针,定然是点到即止的,所以,以属下的手段,只需要一个时辰,在太阳落山之前,便可以结束首次治疗了。” “既然这样的话。”暗忻(xin)辰邪邪一笑,“那本君便带着小朵,好好观赏一下玲珑暗阁吧。” 易清朵敏锐的注意到,暗忻(xin)辰说的是玲珑暗阁,而不是含朵殿!玲珑暗阁,易清朵真是问候他祖先! 玲珑暗阁里面虽然只有暗忻(xin)辰这一个主子,但是大大小小宫殿却有千余所,许许多多都像含朵殿这样,面阔十二间,加上副阶为十四间,进深四间,加上副阶为十八间。也就是说,仅仅一个含朵殿,便有三十间屋子。 这要是把整个玲珑暗阁都观赏一遍,她这一个月都不用离开玲珑暗阁了! “殿主真是爱说笑。”易清朵将装傻充愣装到底,“这含朵殿,属下已经全都看完了,殿主可否能医治了?” “既然小朵儿这么想治,那就如小朵的愿!” 暗忻(xin)辰抱着易清朵,最后去了浴房,白色暖玉砌成的池子,如易清朵所想,引了天然温泉入池,极尽奢\/靡。 “殿主现在可以将属下放下来了。” “这含朵殿,着实是小了点!” 易清朵并不懂得暗忻(xin)辰的心思,只挑了挑眉,笑而不语。小了点?呵,这一个含朵殿,占地面积约有两万多平米,堪比她三个萧锦院了!竟然还嫌弃小? 终于重新回到地面之后,易清朵整理了一下衣摆,“稍后施针,会有许多毒素从体内排出,这池水虽是天然温泉,对殿主却只能起到清洗的作用,还请殿主派人将这池水清除干净。” 暗忻(xin)辰着实是个慵懒的人,才将易清朵放下,就已经飘到玉榻上斜靠在那里,暗紫的凤眼幽幽地看着她,听着她这般说着,才慢悠悠的开口,声音虽然如常,但是却运用了玄气,声音穿透力极强,足以让殿外候着的风轻鸣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鸣子,还不进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治寒毒 风轻鸣在殿外,倏地听到暗忻(xin)辰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随即端着虽然只是个借口,却仍然是准备妥当了的凉茶进了殿内。 “主子爷有何吩咐?” 暗忻(xin)辰懒洋洋的靠在那里,对着池子挑了挑眉,“一滴不剩。” “遵命!” 只见风轻鸣走到一处暖玉处,在那暖玉处敲了四下,那暖玉池中突然移开了一处,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排水口,那池中的温泉水,全都顺着那排水口而出,不过片刻,那池中便真的不剩一滴水。 随即又在那处暖玉上,连敲了两下,那排水口便又被堵上了,而那一处排水口,竟是与整个池子没有一丝缝隙,看起来就像是整块暖玉雕琢一般。 这样精妙的机关设计,的确符合暗忻(xin)辰洁癖的性子。 “主子,大少爷,水都干净了。” “有劳总管大人!” 易清朵话音才落,暗忻(xin)辰那边便已经显得不耐烦了,“还不出去?” 风轻鸣这边才出去,易清朵便摸了摸空间戒指,两指对着池子,意念所动,苍穹戒空间里面的生机之水,便注入暖玉池中。 闭关中的凤兮萌和幽翼被她的举动惊动,都出了修炼房。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弄这么多的生机之水。”凤兮萌有些心疼,又有些好奇地在脑海里发问。 幽翼也是一脸的肉痛,静等着回答。 “给暗阎王治病!”她淡淡道。以为她想啊,她也很无奈的好吧! “打扰到你们了?抱歉!你们继续!”她又道。 “无妨!你忙,我们自己随意玩玩、看看!”反正也被打扰了,就干脆看一下。 “嗯,随你们!”她道。 “小朵,你对本君,当真是大方的很!” 生机之水,这世上的确少有,便是尊贵如暗忻(xin)辰,想要像易清朵这样肆无忌惮的动用生机之水,也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传说在万年以前,有一处接连天地之间的天柱,天柱之上有神泉流出,滋养世间万物生灵。然而也是在万年之前,有人触犯了神界戒律,这接连天地之间的天柱,便从此崩塌,消失不见。 而神泉所流出的生机之水,便成为世间精贵之物,万年过去,还能留存三瓶,也是着实不易的。 “给殿主所用的,自然是要用这世间最珍贵之物,对待别人,属下可没有这般大方。” 这生机之水,可是有市无价之物,在暗鸣街的时候,她还曾想过用一小瓶生机之水,买下那玄兽族男子,价值一万枚绿晶石。 这哪里是一暖玉池生机之水,这是满满一池子的绿晶石啊!她肉在痛,心、肝、脾、胃都在痛啊! 不过片刻,池子便被生机之水注满,易清朵又从空间之中拿出两瓶特有的药液滴了进去。这是她特意为了他的寒毒研制出的。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殿主,请月兑了衣衫,让属下为你施针。” “月兑衣衫吗?” 暗忻(xin)辰慵懒的神色上显出一丝趣味,随即眨眼的瞬间,人便已经移至到池边,易清朵的面前,然后悠然地伸开了双臂。 “那小朵,就伺候本君宽衣吧!” “殿主是要让属下为殿主宽衣解带吗?” “不然呢,小朵是要让本君自己来吗?小朵以为,本君是会做这样事情的吗?” 好吧,易清朵觉得她败了。 作为一只高高在上,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出行用步撵的妖孽,洗澡的时候怕是都让人伺候,自己不动一下手,宽衣更衣这样的事情,更不会是一个妖孽能做的了。 “属下去唤凌公子来帮忙。” “小朵不是说,善解人衣?”暗忻(xin)辰无所谓地抖了两下衣袖,“小朵这是为了想要宿在本君这含朵殿,故意在拖延时间吗?” 易清朵刚刚要挪动的脚步,瞬间便顿在了原地,这明明是在威胁她! “是!属下善解人衣!” 易清朵简直恨不得一脚把这妖孽踹进池子里淹死他算了。却还是无可奈何地伸手为他月兑下外衣,中衣,在月兑暗忻(xin)辰中库的时候,却被暗忻(xin)辰抬手制止了。 暗忻(xin)辰抬手抓住放在自己库边的那只小巧如玉的手,“小朵,你真的要月兑了它吗?” 易清朵并没有理解暗忻(xin)辰的意思,但是对于她来说,她却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首先,她作为一个现代国际顶级杀手,男人的身体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见到的不要太多。更何况,作为一个现代人,度假时海滩上什么样的身体看不到? 其次,作为一个医者,在医者眼中,只有病人,而没有男女之分。两者相容,易清朵虽然是个女人,却并没有这个时代应有的男女之防。何况,易清朵还是个冷漠无情的人,男人的身体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 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暗忻(xin)辰的身体了,虽然,暗忻(xin)辰的身体,是她至今看过的最有吸引力的。 此时的易清朵,自然不会知道,暗忻(xin)辰早已经知晓她女子的身份,是在顾忌她女子的身份而已。 所以,此时的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略微变得有些异样的神情,又扫了一眼他的中库,随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世人都传言,暗阎王有断袖之癖,不近女色喜爱男子,便是连暗阁中都没有一个使唤的女仆。原来她真相,不是暗阎王喜爱男子,而是他或许……有隐疾! 难道是如同风轻鸣一般的隐疾?! 不会是小暗忻(xin)辰太袖珍?或者……他不举? 所以容不得他喜欢女子? “属下明白了!”易清朵秒懂地松开了手,又退后半步,用一副我懂的表情看向暗忻(xin)辰,“以属下的医术,闭目亦可施针,殿主便是穿着衣衫,属下也是可以准确施针的。不过是因施针的时候,会有毒素从体内排出,为防殿主不适,才请殿主褪去衣衫的。不过既然殿主……殿主请便便是!” 如同易清朵不明白暗忻(xin)辰的意思一般,暗忻(xin)辰没有读心术,此时自然也无法明白易清朵的心思。 他凤眸微微眯起,意味深长地踏进了暖玉池,盘膝坐在了暖玉池中央。 “小朵,莫要失落,本君会给你月兑了它的机会。” 易清朵一边意念所动,从空间中拿出金针,一边腹诽暗忻(xin)辰,她并不想要这个机会。 “殿主,属下要开始了,施针的时候,身体会伴随着痛楚,比寒毒发作时还要痛苦。首次施针,殿主若是实在忍不住,就告诉属下,属下便停止施针。” “开始吧!” 易清朵点了点头,一挥衣摆,将衣摆夹在腰间,随即也踏出了暖玉池中。手握金针,分别刺在海泉穴(鬼门十三针的鬼封)、水沟穴(鬼门十三针的鬼宫)、劳宫穴(鬼门十三针的鬼窟)、涌泉穴、太冲穴、商丘穴、合谷穴、曲池穴、天枢穴、少府穴、极泉穴、足三里穴、少商穴(鬼门十三针的鬼信,也是虚晃一枪的虚针)等十三个重要穴位之上,每个穴位上,又分出十二针。 才一针下去,暗忻(xin)辰便感受到了痛彻心扉的疼痛,易清朵的手法很快,如她所说,以她对人体的熟悉程度,她闭着眼睛就可以完成金针刺穴,隔着中库也能精准的刺入暗忻(xin)辰的穴道之中。 配合金针刺穴,金针上被注入了玄气,带着玄气的金针,刺入暗忻(xin)辰的穴位之上,针针都痛的犹如抽筋裂骨一般,仿佛把暗忻(xin)辰的筋骨全部打碎重组,将神经抽离重新注入一般。 而这个过程,是不能用玄气抵挡的,暗忻(xin)辰只能生生承受着这种痛楚, 不过片刻,暗忻(xin)辰的额头已经因为隐忍而透出汗水,虽然这种痛楚让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是身体的诚实是不会骗人的,他的脸色还是越发的苍白了。 “小朵,你虽然猜测除了李家二房背后的幕后之人,你可猜出来,慕容老太君的身份?” “青云大陆九大家族,由强至弱,慕容、冷、凌、楚、欧阳、萧、东方、沈、李家,家族历史悠久,地位恒古不变。这老太君,虽不是出自慕容家,却嫁的极好。她便是出自第四大家族的楚家,还是当时那代唯一的嫡女。” 易清朵知道,暗忻(xin)辰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易清朵虽然没有体会到这种痛苦,但是易清朵曾看到因为这样类似的治疗,而生生疼死过去的。所以她顺着暗忻(xin)辰提起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帮助他转移注意力,减少痛楚。 “除此之外,小朵还知晓些什么?说来听听。” 易清朵一边手上不停顿的施针,一边与暗忻(xin)辰说着话转移着注意力,而此时,易清朵的针已经施展过半,暗忻(xin)辰的痛也到了一定的极致,让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却并不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是从身体里排除来的毒素。 如同洗髓伐骨一般,像流汗一样从毛孔中溢出体内排出来的毒素,乌黑如墨,散着的气味不是洗髓伐骨那般臭气,而是带着异样的香气。黏腻的从体内溢出,荡漾在水面之上。 而此同时,随着易清朵注入了玄气的金针刺入穴道,缭绕在暗忻(xin)辰周身的生机之水白色的灵气,也顺着金针所刺的穴道,钻进暗忻(xin)辰的体内。 排毒穴位她刺了,消炎的穴位也有,与之她之前与凌枫熔讨教医术时的幽冥锁魂针不同,这里的幽冥锁魂针其实就是现代中医针灸里的急救回阳九针,也称为九穴。除了九穴,中医针灸上还有另两种响彻医学界的鬼门十三针和追魂针。十三针是药王孙思邈所创,但却不是专治寒毒的。鬼门十三针和追魂针都是用来治邪病的,但针对的病症是有很大区别的。 由于鬼门十三针在古代就属于禁针,因涉及因果,非大功德者不可轻用。如涉及直系血亲等关系,愿自承因果,也要以协调和解化为主,如实在无法化解只能用强,最好不留后患。 这里,易清朵结合自己两世所学所知,自创了十二针,专门针对霸道的寒毒,她取名为逆悔针,意思有下针不悔、逆天改命之意。他刚刚十三针里除了少商穴是虚针,其余便是她自创的逆悔针。她有在空间里演练过几回,但是真正意义上下手的,这次是首次。不过,她够胆大,够心细,她相信自己这次定会成功。(注:这里也是我根据搜集资料自创的十二针,看看就行,不要当真。) 剧烈的痛楚过后,便是生机之水滋润的调养,缓解减弱他的痛楚。只是剧痛在前,一边痛,一边养。便是有生机之水的调养,也要先感受一下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如同一边破坏,一边修复一般。 “楚家,发迹于青云大陆早期恒远王朝覆灭之后。听闻初代家主是个修炼天才,而且还得到了天赐机遇,掉进一处修者洞府遗址,从中得到了许多珍宝,功法、丹药、玄器等。从此楚家开始兴旺,直从最末位赶超至其他几大家族排在了第四位。” “楚家因着那次的机缘,培养出了许多强者,楚家家主更是冲刺突破到了玄帝修为,如今昔日的楚家家主今日的老祖宗楚修棠已经是八品玄帝修为。而楚家家风严明,后起之秀的人才辈出,上次荣华典宴上楚家那几位就很不错。” “小朵对楚家,不,小朵对九大家族,当真是如数家珍。” 那是自然,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习惯未雨绸缪。从穿过来开始,易清朵就对青云大陆这些大家族、宗门势力来了一次全方位彻底的摸底,虽然得到的数据都是明面官方的,但是结合她后续在星殒阁再一次摸底后得到的信息和心里加以分析的结果,心里已经大致有底数。所以上次,她只是动了李家二脉,其他人一个不动。不是她不想,是她还暂时没有那个能力。否则,以她斩草除根不留隐患的做派,李家,别想存活。 “既然小朵对老太婆的来历如此熟悉,小朵可是能猜测出什么?” “若属下所料不错,慕容老太君虽然是出自九大氏族之一的楚家,但是……”易清朵忆起了自己看过的空间的那本书籍记载的旧人往事,而略微一笑,“但是凤家更让人忌惮,七大宗门是没有算在九大氏族的,因为宗门大派的势力更加强大,遗留历史更加久远,超越这些所谓后起的大家族的存在。若属下所料不错,那慕容老太君怕是曾经许配给过凤家。” “哦?小朵因何猜测?”暗忻(xin)辰凤眸深邃的眯了眯,他很想知道,这般隐秘之事,易清朵又是从何而知的?出自楚家的老太婆,曾经被许配给凤阳宗凤家,这是即便说出来都不敢相信的事实,而易清朵,却能精确地“猜测”出来,这着实让人意外啊! 她也不过是看到那本书寥寥两行字做的大胆推测罢了。 “小朵,这难道也是你从书本上看来的吗?” “难不成殿主也看过同样的书吗?”这便是顺着暗忻(xin)辰的话,借坡下驴,承认了是从书上看到的。 这样的话愉悦了暗忻(xin)辰,苍白的脸微微一笑,竟是有着另一种无法言喻的惑人魅力,夹带着一丝病娇的滋味。 “本君着实没有那个运气,能看到小朵所看的书。小朵就凭这个,就猜测到老太婆与凤阳宗的关系?” 易清朵所有金针全部施针完毕,拖着自己已经湿漉漉的衣衫,从已经被黑色毒素淹没的暖玉池中走了上去,耸了耸肩,“算是如此吧,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最不可置信,最无法让人想到的一个大胆猜测罢了。” “哦?说来听听。” “是因为慕容婧雪。” “慕容婧雪吗?”暗忻(xin)辰嘴角一勾,似是已经想到了易清朵心中的意思,笑容之间,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味道,“倒是个有意思的猜测!” “不然呢?虽然贵为九大家族之首的慕容家人,身份尊贵,但是跟宗门大派相比却是差了不止一丁半点。凤阳宗凤家初代家主凤栖染,长相绝美,风采迷人,有着这么强大的基因在前,定然凤家其他人也是各个容貌不凡,能继承家主的,都是在凤家数十近百个子弟中,层层挑选出来的。慕容婧雪虽然有两种属性,但是在天赋上并不是拔尖的,还不值得成为凤阳宗宗主凤鸣雪的唯一关门徒弟,还有什么资格,能被许配给凤阳宗少主呢?”若她记得不错,那二小姐慕容轻曼更加有那个资格,因为她是三系属性,冰、水、木系三系,修炼天赋比慕容婧雪更为优秀,天才中的天才。只是,如今的慕容轻曼投在缥缈门下。 易清朵虽然没有见过凤家的人,但是书籍中记载的凤栖染的样貌,简直出色的让人舍不得眨眼,是除了暗忻(xin)辰之外,又一个让人惊艳的男子。 何况以现在凤阳宗一家独大的医学至尊的地位来看,凤家子弟的实力,也不能小觑了。 凤家……凤栖染? 暗忻(xin)辰在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凤栖染早已经作古。虽然如此,但是暗忻(xin)辰还是非常的不喜,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恼怒,从易清朵的口中,以如此熟悉的口吻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 “凤家……呵,小朵也着实太看得起凤阳宗了。” 对于暗忻(xin)辰突然之间的阴阳怪气,易清朵已经习惯了,但是她还是不明白,这话说的好好的,这妖孽又是生了哪门子的恼意。 “是属下失言了!” “不,小朵说的没错,那老太婆与凤阳宗的确有些关系,小朵的猜测的确大胆,却很精准。老太婆的确是因为没有嫁给凤阳宗上任宗主,而引为此生遗憾,所以,为了弥补这种遗憾,而才想要将慕容婧雪,许配给凤阳宗少宗主,只不过……” “只不过凤阳宗的少宗主夫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易清朵目光流转,将话题接了过去。 “小朵对凤阳宗,似乎很是了解。”这也不是一个最远只去过元灵的大家闺秀所能拥有的见识,可以说,这已经不尽是见识了,而是熟悉,对凤阳宗熟悉。 一个萧家嫡出大小姐,与凤阳宗没有任何瓜葛,又怎么会有关联呢?暗忻(xin)辰最初的时候,只不过是以为萧清朵这么多年遮掩了自身的光芒罢了,但是随着与易清朵的逐渐接触,暗忻(xin)辰发现,他错了。 易清朵的冷漠沉着,她的胆量见识,都不是一个闺秀所能拥有的。这种见识,必定是历经沧海,自己亲身感受才能磨砺出这般性情,这般见识。 看来沉央的调查,也是会出错的。 她……究竟是什么人?亦或是说她与易玥颍又是什么关系?二人互动的熟悉程度远比她知晓凤阳宗的事情。 “姐姐!”易清朵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凤兮萌的声音。 “怎么了?” “你刚刚施的那十三针便是专门治疗寒毒的吗?” “是的!” “姐姐真厉害!”凤兮萌开心大赞道。 “呵呵......” “小朵,你可喜欢孩子?” 就在易清朵和凤兮萌在脑海里聊天之时,暗忻辰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又在走神,便是知晓她定是与她空间里的契约兽在交流。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在他面前走神他很不喜欢。它们又不是她的孩子,她有必要这么顾着它们吗?所以他才有此一问。只是他一想起这个冷漠的女人,若是生了孩子,是否也是这般顾他们? 刚开始想到生孩子,暗忻(xin)辰突然就被这个想法怔愣住了,因为他突然想到,易清朵有朝一日会给别的男子生孩子,他就有一种屠杀的肆虐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易清朵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听得他如此说,她嘴角不着痕迹地狠狠一抽,翻了个白眼,淡淡道:“殿主,你这场戏演的也够久了,是时候落幕了。” 暗忻(xin)辰觉得有些恍惚,的确,最初的时候,他看遍戏折子话本子,不顾易清朵的愿,做了一次戏台上的戏子。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动了情。他只知道,若是一场他自编自导的戏,他却不愿退场落幕。直到后面,易玥颍点醒了,以旁观者给他分析,他才得知,原来在不经意间,他已然对这狡黠的小狐动了情,让自己的红鸾星动了起来。如今,接下来,他想的便是如何对她好,如何做让她也对自己上心、动情,可惜她是个冷漠的,慢热的,他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她靠近自己,需要多摸索才行。 暗忻(xin)辰正如此想着,意识便开始涣散,目光中的易清朵,也开始变得模糊,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究竟是什么人? 易清朵前脚才踏出房门,暗忻(xin)辰便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易清朵的针法,的确是从来没有失误过的,暗忻(xin)辰也没有逃脱,只不过,暗忻(xin)辰比寻常人要恢复的快得多,在易清朵割破手指的时候,便已然清醒过来。 暗忻(xin)辰斥着上申坐了起来,目光幽幽地望着门口,易清朵消失的方向。一双深邃的凤眸,带着阴冷鬼魅的光彩。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暗忻(xin)辰冷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嘴角斜斜的勾起一个残忍而阴冷的笑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小朵,这世上,也只你敢如此放肆,却还能活着走出本君的寝殿。” 暗忻(xin)辰又抬手擦了擦月匈口,因易清朵的极其醋包而蹂躏出的一丝血痕,用指尖擦了擦。 “给本君的教训吗?唔,的确是善于以命为注做豪赌,又不懂温柔的小朵。” “如此狠心冷漠的小朵,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些。”暗忻(xin)辰看着那已经融化了的暖玉池,再看不出一丝异样,可敏锐的暗忻(xin)辰,还是能嗅到空气之中,残留着的属于易清朵的鲜血味道,“不惜用自己的血来给本君拔毒,若本君是你,必定是要本君清清楚楚地感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体会每一分一毫的,经脉断裂再重组,仿佛生生拔掉神经一般生不如死的滋味。而不是用这样销魂的方法,来教训本君。” 暗忻(xin)辰看了看自己的深夏,易清朵的话似乎还在他耳边回响,有了……反映吗?真是让人意外呢。 暗忻(xin)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这空气之中,还残留着易清朵的味道。 片刻之后,暗忻(xin)辰睁开眼睛,身体上和脸上的飞虹褪去,除了那被易清朵粗报出来的痕迹,再看不出一丝异样。 “沉央,衣服。” 施针已经结束,暗忻(xin)辰自然是能再次使用玄气的,相隔久远,暗忻(xin)辰亦能传音入耳,玄气功力可见一斑。 沉央在殿外守着,得了命令,瞬间便消失不见,能作为暗忻(xin)辰的护卫首领,玄气功力,也是个中高手。 沉央这方给暗忻(xin)辰送衣服的时候,易清朵缓缓走出含朵殿。含朵殿何其之大,以至于易清朵并没有与沉央遇见,也并不知道暗忻(xin)辰此时其实已经醒了。 才踏出含朵殿,凌枫熔与风轻鸣便迎了上来,同时发问。 “大少爷,主子爷可还好?” “大少爷施针可还顺利?” 暗忻(xin)辰的确还不错,施针也格外的顺利,除了……,易清朵以为,以暗忻(xin)辰现在的姿态,还是不要让这些属下看见他此时的靡丽样子,否则,易清朵真是无法想象,就算是追随多年的属下,以暗忻(xin)辰那个妖孽的性子,怕是也难逃杀人灭口,一解愤恨的下场。 “总管大人放心,殿主一切都好。凌公子也大可放心,施针格外顺利。只不过……” 风轻鸣与凌枫熔瞬间紧张起来,异口同声道,“不过什么?” 易清朵笑了笑,“二位大人不要紧张,不过施针过程极为痛苦,寻常人等根本无法承受,拔毒如抽筋,殿主此时身体疲劳,正在安睡。二位大人此时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为好,待一个时辰之后,得了殿主的召唤再进去为好。” 暗忻(xin)辰召唤沉央一事,易清朵不知晓,但是风轻鸣与凌枫熔,一直同沉央在殿外等候吩咐,沉央突然进殿,除了被主子召唤,便没有什么人能使唤动沉央了,且沉央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无召进殿。 此时二人听到易清朵如此说来,虽然心中有疑虑,但是却已经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想必是主子又在戏弄大少爷了。 “大少爷放心,我与轻鸣,定然不会随意进入的。” “大少爷为主子爷施针,着实辛苦,咱家已经为大少爷准备好了寝殿,供大少爷休息。” 易清朵在这种时候放倒暗忻(xin)辰,还有一层原因便是,她今日着实不想留在这含朵殿过夜! “无需劳烦总管大人了,殿主今日着实疲劳,怕是无暇再召唤我了,今日,我便先告辞了。” 凌枫熔与风轻鸣对视一眼,主子没有发话,他们也着实不敢强行留住这位主子真正在意的萧大少爷。 “既然如此,咱家就亲自送大少爷出暗殿。” …… 就在易清朵出宫的这段时间,沉央端着衣物进了暗忻(xin)辰的浴房,看到暗忻(xin)辰斥着身子,且身子上明显是被人蹂躏过的痕迹,惊吓的腿一软,差点把衣物抛出去。 “主子,主子你这是……!”沉央迅速地上前,顾不上礼数,惊讶的合不上嘴,“是大少爷!大少爷对主子做了这样的不轨之事!大少爷简直是个无耻小人!竟然借着给主子医治的由头乘人之危,对主子做出这样秦兽不如的事情,真是可恶!” 暗忻(xin)辰看了看身上的痕迹,皆是被易清朵用指甲弄出来的痕迹,的确是个粗报的小兽,有着锋利的爪子。 “沉央,你可有……心仪之人?” 沉央面色白了白,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摇了摇头,“属下并没有。” “沉央,若对一个人,有了反映,是何意?”可是……心仪此人了? 沉央只觉得自己信息量接受的有点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暗忻(xin)辰,傻乎乎地问道,“主子,有何反映?” 暗忻(xin)辰目光沉了沉,“你觉得呢?” 沉央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不会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男人的反映吧!主子,居然对萧家大少爷一个男子,有了男人的反映?! 沉央惊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暗忻(xin)辰也不在乎他的反映,抬手摸了摸耳垂,说道:“沉央,靠近本君。” 沉央面色又变了变,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平日里都是风轻鸣伺候主子的衣食起居,今日怎么就召唤他来送衣物。 硬着头皮,沉央向前走了两步。暗忻(xin)辰又沉声道,“再近点,贴近本君。” 沉央不敢抬头看暗忻(xin)辰的脸色,低着头秉着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真的贴近了暗忻(xin)辰。 对于沉央的贴近,暗忻(xin)辰的眉头皱了皱,有那么一丝不喜这般靠近。 “抬头,对着本君的耳际吹气!” 沉央头皮发麻,只觉得主子莫不是真的被那大少爷拐带的,有了这分桃断袖之癖了吧!若真是如此,他……是从了,还是应该反抗? “主……主子,你这样……属下……” “让你吹气就吹气,哪那么多废话!” 沉央心中咒骂易清朵一百遍!主子何其高冷单纯,这些污秽之事,从来都不会入了主子的眼!如今大少爷前脚刚走,主子就变成这般……这般意犹未尽! 除了被那无耻夏流的大少爷拐带,还能有谁!大少爷心满意足地拍拍屁股走了,倒是留下他可怜的主子,不仅被大少爷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的对待,重要的是还不让主子满族。瞧瞧他的主子这食髓知味,没有满族的样子,已经开始饥不择食了…… 沉央闭着眼睛,似是赴死一般的神情,噗地在暗忻(xin)辰耳边吹了一口气。 暗忻(xin)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双拳也紧握了起来,才没有反射性地抬手袭击沉央。 “抬手,莫本君!” 暗忻(xin)辰话音刚落,沉央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主子,属下……沉央,沉央不能!”沉央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最尊敬的主子,喜欢上一个男子,竟然还是,被丫的! 这事,也只有那个小人“萧清奕”有胆子能做出来!他,怎么能? “莫本君!” “主子,沉央……沉央不能对主子做这样的事情啊!” “沉央,本君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今日,你莫要让本君说第三遍!要么摸,要么,走。” 暗忻(xin)辰的声音冷了下来,沉央跪在暗忻(xin)辰的脚边,听了暗忻(xin)辰的话,心中一惊,他是护卫首领,无论何时,都要听从主子的命令,作为一个不听话的护卫首领,他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沉央在心中思虑半刻,突然双拳也同样紧握,不断的在心中开导自己。 罢了罢了,他自幼便跟在主子身边,早已是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命都可以不要,清白又算得了什么。既然那混账秦兽的大少爷,强行丫了主子,那么就由他亲自来教导,让主子体会到丫人的乐趣,以后再把大少爷丫回去。免得主子单纯,什么都不懂,被那风流的大少爷再欺负了去! 他至高无上的主子,只能在上面! 沉央思及此,颤颤悠悠的伸出了手,低着头也不敢去看暗忻(xin)辰的神色,一咬牙,颤抖的手对准暗忻(xin)辰的月匈口便莫了上去。 在沉央的手,到暗忻(xin)辰月匈口的那一刹那,暗忻(xin)辰脸色一变,身上的玄气突然盛起,沉央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瞬间被这玄气震慑的飞了出去,噗的一声跌进了不远处的暖玉池中,一口血喷出,暖玉池中刹那间一片嫣红荡漾开来。 “出去!” 暗忻(xin)辰没想到,原来这样的感觉,并不是人人都能带给他的。原来,他也不是允许人人都能近了身的,便是连伴随他多年的沉央也不可以。但是,萧清朵,她却做到了…… 沉央的确受到了强大的冲击,且毫无防备,此时定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从这含朵殿出去,看来要找凌枫熔好好医治一番了。 可是饶是如此,沉央还是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吐出了一口气,从暖玉池中爬出来,拖着湿淋淋的身体,向着房门走去。 虽然被打成重伤,但是沉央还是觉得仿佛是捡了一条命。心中笃定主意,定然要好生教导一下大少爷,何为三从四德! “回来!” 沉央才走出去两步,便听到暗忻(xin)辰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再度响起,一颗心瞬间提起!站在那里吞了吞口水,难道主子是反悔了!真的要把他…… “主……主子!” 僵硬地转过身,忐忑不安地走到暗忻(xin)辰面前,静寂的殿中,似乎都能听到沉央要从嘴里跳出的心脏。 “收起你这幅见鬼的样子!本君若要对你如何,你想死都死不了!” 沉央得了训斥,心中却是极其兴奋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也能如常的找回了自己应有的表情。 “是沉央愚钝!” “你的确愚钝的,让本君提不起半分兴趣。” 沉央只觉得,这个兴趣,在此刻听起来,突然就有了点其他的味道? “主子,是否要属下把大少爷再抓回来?” “抓回来?”暗忻(xin)辰自然是懂得,沉央此刻要把易清朵抓回来是什么意思,“本君倒是真想把那只小狐抓回来,好好惩罚一番。” “属下这就去把大少爷给绑回来!”沉央说话间便要离开,暗忻(xin)辰极其嫌弃的皱了皱眉。 “沉央,你是怎么做到,跟在本君身边这么多年的?” 沉央停下脚步,挠了挠头,即便他再木讷,现在也知道了暗忻(xin)辰并不是这个意思。 “沉央愚钝,请主子爷明示!” “去,将小朵的身份,重新调查一番。” “还要调查大少爷?” 大少爷?她一个假凤虚凰的女人,现在看来,怕是连萧家嫡出大小姐这个身份都未必是真的! 若不是她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若不是她着实有些小看了他的修为,他也不会听到那般隐秘之事。 逆悔十二针,真正的萧清朵是纯阳之体,那么她呢,如她所说真的是萧清朵么…… “除了小朵,再给本君仔细调查清楚一个人。” “此人是?” “荀日峰易家,易玥颍。” 他没忘记最初遇见易清朵的时候,她便自翊为易清朵。起初,他不过是以为这是她随口胡诌的一个名字罢了。但是如今看来,这个名字,怕真是有深意。 “查玥主子?”沉央瞪大眼睛。 在最初遇到易清朵的时候,凌枫熔猜测她与荀日峰易家有关,只是后来得知此她便是萧家的大少爷之后,这个猜测便不了了之了。后来见易玥颍对笑无忧上心,他却知道笑无忧是她扮的,再之后来,今日她与易玥颍在一起的时候易玥颍对她的反常态度,要说二人没有什么,打死都不信。易清朵!易玥颍!都姓易,还这么凑巧,难道…… 想到此,他眸色加深,微蹙起眉头。 调查易清朵已经是第三次了,此时便是连沉央都觉得有那么一丝异样。 “就是易玥颍!小朵,两个小朵一起,也从他这里跟紧查。”暗忻(xin)辰目光眯了眯,虽然自己的猜测太过匪夷所思,但是这个想法,在听到易清朵的话的时候,就像疯狂生长的野草,在他心中开始蔓延…… “去查,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消息!” “属下领命!” 暗忻(xin)辰看着沉央走出房门,抬手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喃喃自语:“小朵,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真的只有你,才能让它跳动的如此之快?”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慕容云影的目的 再说另一边,易清朵随着风轻鸣才走出玲珑殿暗阁,才走出没多远,便看见回廊之下,缓缓地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身宝蓝色锦衣,手中捏着一块羊脂玉佩,温润如玉,浅笑吟吟地向着易清朵走来。 “慕容大公子!”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慕容云影。 “我刚刚路过之时,远远地看着觉得有些眼熟,有点似萧大少爷的样子,没想到走近一看,原来果然正是萧大少爷。如此巧合,可见大少爷与我着实有些缘分。” 易清朵笑而不语,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大多是可以伪装成巧合的必然罢了。说什么路过偶遇,实则是实实在在的在这个地方等着她吧。 倒是不知,这慕容云影等在这里,可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事情? “大少爷眼下可是要回去了?” “正是。” “那正好,我也要往那边走,便一起吧。”说话间,慕容云影看了看风轻鸣,“在下与萧大少爷一路而行,风总管,您就放心的请先回吧。” 风轻鸣虽然不把慕容云影这个九大家族的人放在眼中,可他毕竟是代表暗殿的人,且人家礼貌周到,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风轻鸣虽然傲娇,但是礼数却从来都是周全。 “慕容大公子,主子爷吩咐了,要咱家务必把大少爷,安然的送回萧家。” “在下亲自送萧大少爷回家,难道风总管还不放心吗?”慕容云影虽然温润,此时也端起了大家族公子的做派,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暗殿之威声名远播,而且这回去的路上又不甚远之,在萧家本家之地,风总管是觉得,在下还护不得大少爷的周全,还是觉得是在下要对大少爷不利呢?” “慕容大公子说笑了,咱家可并没有这个意思。” 易清朵冷眼瞧着,心中嗤笑一声,这慕容云影,是终于忍不住了吗?终于不再暗中观察,掂量她的分量与利用价值,而是终于要出手行动了吗? “慕容大公子乃是人人称赞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风总管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且先回了吧,谢谢了。若是风总管不放心,我若出了任何事情,总管再找慕容公子讨个说法便是了。” 既然易清朵发了话,风轻鸣也不再多言,“如此,便劳烦慕容大公子了!” 慕容云影点了点头,浅笑吟吟地看着风轻鸣转身离去,随后转头看向易清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萧大少爷,请吧!” “慕容大公子,请!” 两人相互客套两句,便一起向着暗殿外面走去。 “大少爷可是见到法主了?” “见到了。” “法主如今身体如何?法主除了见暗王外,连总指挥使都甚少见,本公子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法主了,倒是不知,法主现在的身体如何了。” 竟是如此吗?原来果真不是暗忻(xin)辰为了一手把持权利,挟法主以令天下,从而囚禁控制了法主,而当真是法主,自家哥哥自己不愿与外界接触,连自己的得力属下都不见。 “法主身体并无大恙,很是精神。”不仅仅是很精神,精神的都已经疯魔成了神经了! “本公子上一次见到法主,还是一年以前的事情,随后再去求见,都被执法殿的人拒之门外。法主身体有恙,本公子着实担忧,但既然萧大少爷如此说,本公子也就放心了。” “慕容大公子有心了,着实让清奕见识到了温文尔雅、高风亮节的风采。” “清奕你莫要打趣本公子。” 易清朵心中再次嗤笑,这慕容云影还真是个社交高手,才几句话下来,连称呼都变了,这是在拉近彼此的距离吗? “清奕近日可是休息不好?本公子看清奕精神有些恹恹,虽然清奕现在身体大好,但是毕竟自幼体弱,病了那么许久,如今还是不要怠慢了才是,还是要注重调养。本公子那里有一株万年灵雪芝,待回了府,本公子便让人送到你的府上。” 精神恹恹? 她现在的样子,的确不如寻常。只因她方才给暗忻(xin)辰那妖孽施针的时候,用了许多的玄气,且放了那么多的鲜血,还未来得及调养,脸色看起来的确有些苍白。 “许是最近执法阁的事情有些多,没有休息好罢了,哪里敢劳烦慕容大公子如此挂念。” 若是有心人,定然会知道,易清朵这几日在执法阁,并没有什么公务操劳。且从探子口中也可以知道,在这位萧大少爷去暗殿之前,还是神采奕奕的模样,此时从暗殿出来,却显得格外的疲劳没有精神。 在暗殿这几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清奕这般就与本公子见外了,可是清奕嫌弃本公子随手送出的万年灵雪芝太过普遍?” 慕容大公子,你这随手送出的万年灵雪芝,可真不是普遍的!可是比起暗忻(xin)辰那只拿万年的雪莲做熏香熏衣服的妖孽,的确就有点小气了。 “清奕并没有此意。” “既然如此,那清奕收下便是了。” “如此,清奕就承蒙慕容大公子厚爱了。” “这便对了!”慕容云影捏着羊脂玉佩,温润浅笑着,真真的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大家公子做派,“清奕今年,已是一十又五了吧?” “正是束发之龄。” “清奕如此俊逸之人,是域萌那丫头不识金镶玉,如此任性的错过了佳婿。” 易清朵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没想到这慕容云影还认得柳域萌,而且从口气中不难猜出与柳家关系还不错。 “是清奕高攀不上柳大小姐。”易清朵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是神色上却是没有一丝高攀不上的样子,冷漠的仿佛根本不把这件退婚之辱当做一回事。 “清奕莫要如此说,是域萌那个丫头太过任性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易清朵笑而不语,只等着慕容云影的下一句话,在易清朵看来,他突然提及这件已经快要被人遗忘的事情,定然是一个引子,用来引出他的再一次试探,或者,他的深意。 “清奕常年在元灵生活,本公子倒是不知,清奕在元灵,可有喜欢的女子?”慕容云影说到此处,自己笑了笑,“世人都说,自古江南出美人,元灵娇娥醉君心,清奕在元灵,便没有心仪之人?” “江南的美人的确不少,不过与清奕来说,美色不过一身皮囊罢了,更何况,这世上的美人,再美,可又能美过清奕的妹子?” 易清朵答非所问,倒是增添了一些神秘之感,倒是比回答有没有,更让慕容云影觉得有深意。 “哈哈哈哈,清奕说的对,这世间的美人,可都藏在你萧家了!不过说到美人,本公子可就是又想起了你那同胞妹子了,那样一个天赋根骨俱佳的风华绝代的美人,变成现如今这般,着实是有些可惜了。” “高处不胜寒,小妹的确是站得太高了。”因为站得太高了,便遭到了别人的妒忌,所以,才落得一个惨死别庄的下场。 可是,她不会再重蹈这样的覆辙! 易清朵这别有深意的话说出,慕容云影的目光微微眯了眯,“可只有站得越高,才能看到越远不是吗?” “慕容大公子说的是,所以,小妹跌倒了,现在由我来替小妹看更远的风景。” “清奕现在的位置,已经是许多人做梦都无法触及的高度了。” 易清朵突然转过头去看向慕容云影,正色道,“还不够。” 慕容云影也同样看着易清朵,让他惊喜的是,他果然在“萧清奕”的目光中,看到了谷欠望,对权势的谷欠望与贪婪! 这很好,也很让他满意!有谷欠望有所求而又极度贪婪,心中怀有不甘与仇恨,而且现在街头巷尾可都是知道,这位萧家大少爷还极度的贪财,如此之人,便是有弱点的人,有弱点才能更好的控制! “清奕的确是好志气!”慕容云影得到了自己的满意的答案,突然话锋一转,“可是好男儿成家立业,清奕就没有想过,娶得一房如花美眷,相伴此生?” 这话一出,易清朵便已经明白了慕容云影的意图,这是再向她做暗忻(xin)辰男宠这件事上引。而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引出她对暗忻(xin)辰的不满与怨恨,他方才能从中得利! 易清朵既然明白他的意图,神色自然也不会让他失望,没有那般激动,但是神色却是稍微显得有些苦涩和无奈,“以清奕现在的……怕是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 男\/宠! 易清朵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慕容云影却已经明白这隐去的两个字,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得意起来。 “清奕这话是何意?清奕是萧家嫡出长子,将来的家主,莫不说清奕的这层身份,便是以清奕这般英俊容貌,也是这穆阳城女子,最想要嫁的如意郎君。” 易清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未回穆阳时,或许如此,可这回了穆阳,一切,都变了。” 易清朵这口气,叹的倒是实打实的,因为她的确把萧清奕的名声败坏成这般模样了,萧清奕日后怕是也的确不好寻得贤妻美妾了。 “清奕这话是从何说起,难不成这坊间传言,清奕与暗王……?” 易清朵心中嗤笑,果然如此,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慕容云影,两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这声无奈的叹息,倒是让慕容云影越发的惊喜。 “暗王……的确有些不同常人的喜好,见清奕如此神情,难道坊间传言,竟是真的?” “让慕容大公子见笑了,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点代价才是。” “清奕如此说,难道是清奕先……?” 易清朵此时牵强的敲了敲脑袋,让人看着那笑却是格外的苦涩,而苦涩中,又带着那么毫不隐藏的恨意! “不知慕容大公子可是听说过一句话?” “不知是哪句话?”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那有着滔天权势之人?不怕慕容大公子嘲笑,清奕,亦是个普通人,绝非圣人,而这普通人,皆是贪生怕死畏惧强权啊!” 这话的意思,便是向慕容云影表明,她自身的无耐与愤恨!如慕容云影所想,一个萧家的大少爷,大好的前途,怎么会甘心雌伏与一个男子之下! 果然,都是被那个暗阎王逼迫的! 易清朵话才说完,便抬头看向慕容云影,“如今,慕容大公子已经知道真相了,清奕不过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甚至连洁身自好都没有做到。慕容大公子不仅天赋异禀,还德才兼备,谦谦君子,清奕有幸得慕容大公子赏识相交,可如今,清奕却并非高洁之人。若慕容大公子因此嫌弃而疏远清奕,清奕亦……” “清奕!”慕容云影打断易清朵的话,佯装恼怒道:“本公子岂是那般见识短浅之人!暗王为人如何,本公子要比任何人都清楚,莫说要了清奕你,便是这天下,不都是暗王的囊中之物!此事,又怎能怪清奕身上!” “多谢慕容大公子理解我,可……慕容大公子还是慎言,这里可还在暗殿的范围,那位的耳目,可是无处不在!若是因为我而给慕容大公子惹了麻烦,清奕心中,怎生能过意的去!” “无妨,这事,本就是他有错在先,对不住清奕,竟然用强权来对清奕做出这样的龌龊之事!可惜,可惜本公子势小力微,不能将清奕,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易清朵在心中嗤笑,这慕容云影,果然是个收买人心的高手!这每一句话,都说得极其到位,不仅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安抚了她,还每一句都增加了她对暗忻(xin)辰的恨意! 若她真的是如上所说那般,此时怕是已经被这慕容云影感动的五体投地,对暗忻(xin)辰仇恨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他了! “慕容大公子不嫌弃我,便已是清奕之幸了!” “哎,本公子哪里会嫌弃,本公子还诚信与清奕相交呢。”慕容云影笑的格外愉悦,“玉启山诗会,清奕立时,可要来参加啊。” “慕容大公子不嫌弃,我自然会准时赴约!” “如此,本公子便在玉启山等着清奕!以清奕的才华,想必定然会在玉启山,大放光彩的!” …… 易清朵与慕容云影,各自怀着心思向萧家走去。而就在二人远走之后,自阴影处缓缓飘出一道红色身影,正是得了风轻鸣回去报告的消息而特意来看热闹的暗忻(xin)辰。 幽幽地看着易清朵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凉薄而嘲讽的笑。 “主子爷,这大少爷竟然与慕容大公子……?” 这一路上不太光明的尾随,为了不暴\/露目标而被暗忻(xin)辰一同用玄气隐去了气息的风轻鸣,自然也是听到了易清朵与慕容云影的对话。虽然不会像沉央那样暴戾,但是听到二人的对话后,风轻鸣还是极为恼怒的。 可暗忻(xin)辰却是一直玩味的笑着,仿佛听到了极其愉悦的笑话一般。 “小鸣子,你什么时候,竟是与沉央一样了。” 一样的什么?风轻鸣扁了扁嘴,主子爷最爱说沉央的便是,沉央愚钝! “属下愚钝!” “唔,你的确愚钝!”暗忻(xin)辰挥了挥衣袖,“本君的小朵,果然是这天底下最会骗人的人,一贯的会装傻充愣,坑蒙拐骗,倒是可怜本君那自以为是的侄儿了,连小朵是虎还是猫都尚未分清,就愚蠢到与虎谋皮。” 风轻鸣是个聪明人,暗忻(xin)辰只稍稍一提醒,甚至他只靠观察暗忻(xin)辰的神情,揣测他的心情,便能将这件事琢磨出个大概。 而此时听到暗忻(xin)辰如此一说,心中更是明镜似的透亮,笑得颇有些阴险奸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意味。 “大少爷的心思,着实难测了些,慕容大公子惹上了大少爷,怕是要有苦头吃了。” 暗忻(xin)辰哼笑一声,转身挥袖离开,“就怕他没命吃那个苦头!”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兄妹相认 易清朵与慕容云影一同来到萧家主城大门,转而还未进城,便看见王韧琅和萧风等在大门口,萧风持剑靠门墙边,王韧琅蹲在墙边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的勾勾画画。 王韧琅怎么来了?她微挑起眉梢。 不过,看到二人这样的组合,易清朵觉得,是不是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发生在她走的时候? “看来大少爷的执法阁,又有要事发生了。” “慕容大公子见笑了!” “既然萧大少爷有要务在身,那本公子便不耽误萧大少爷,就此告辞!” “告辞!” 易清朵躬身作揖,看着慕容云影的身影离开,目光阴冷含笑,意味深长。待慕容云影上了一辆灵兽车离开后,易清朵才继续向二人走去。 易清朵身影才出,萧风便抬脚踢了踢蹲在地上的王韧琅,王韧琅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看见易清朵走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扔掉手中的树枝,猛地站起身,与萧风齐齐迎了上来。 “大人!你回来了?!没事吧?下官便是知道,以大人的本事,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我们少爷自然是毫发无损的出来!” 易清朵心里明白,这二人担忧的都是法主,只是萧风担心倒是情有可原,可短短数日,这王韧琅已经到了如此担忧她的地步了? 她是不知道,她凭借实力收买了王韧琅的心,如今的他对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的崇拜那真的是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王领队,你怎么来了?” 几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王韧琅说起正事来,还是那一副认真严谨的模样,“近日发生了一桩奇怪的案子,本已经移交萧家执法堂了,可萧家执法堂的人都束手无策,便上门求了我们执法阁,咱们执法阁没有上面的命令,不接等闲案件,可是我看过卷宗,直觉这案子最后还是会落在咱们执法阁头上。便想着询问一下大人这案子咱们接还是不接,可大人今日没去执法阁,我便去了萧家,听家主说大人被法主宣召进执法殿了,我便……便来这里迎大人。” 王韧琅最后说的有些含蓄,但是易清朵却是明白,从王韧琅之前担忧的样子来看,王韧琅定然知道些什么内幕。这倒也不稀奇,执法阁是全天下的耳目,世上没有完美的案件,只要事情发生过,就必定会有蛛丝马迹的遗留,王韧琅做执法阁多年,又是暗忻辰身边的人,知道这件事,也不足为奇。只是,他毕竟不是风轻鸣等人,等级低了一些,还得知不了更高的内幕消息,故而还不知那些传言其实是法主和暗忻辰二人特意布下的迷惑世人的障眼法。 她道:“什么案子束手无策?” 王韧琅认真而神秘的看着易清朵,道,“鬼怪杀人案。” “鬼怪杀人?穆阳城发生的?我怎么没有听闻。” “是穆阳城外的知兴城,这案子原本一直被知兴城城主压着,但是前些日子,穆阳城的一个商行的人,去了一趟知兴城,刚回穆阳没多久,便莫名的死在自己的府上,萧家执法堂一调查,便查到了知兴城,至此这鬼怪杀人案,才算是正式移交萧家执法堂。” “你是说,这案子其实发生在知兴城?” “正是,虽然那人是死于穆阳城,但是追根究底,这案子,还是发生在知兴城。” 易清朵突然就笑了,这算什么?刚要睡觉,便有人送来了枕头。她原本还想着,她刚才那般对待那妖孽,那妖孽醒来之后,定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她要找个借口出去躲一躲才是。 念头才刚刚升起,王韧琅便送来了消息,看来是老天都让她离开穆阳城呢。 于是,她笑着说:“这个案子,我们执法阁接了!” 王韧琅怔了会,皱眉看着她。他有点惊讶于易清朵连卷宗都没有看就如此轻易地接下案子来,未免有些太过草率了。此案件非比寻常,虽然知晓她很厉害,但是凡事都有万一。于是,不由得提醒道:“大人不先看看卷宗再决定?这案子真的很棘手。” “王领队这话的意思,可是也觉得这案子不是人为,而当真是鬼怪作祟?” “从案卷上看,的确如此。” 易清朵挑了挑眉,淡笑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最大的鬼怪,无外乎是人心。” “大人的意思是?” “不过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易清朵潇洒利索地翻身上了灵兽,煞有其事地看了看暗殿的方向,倒是有点想要知道那妖孽醒来之后会是怎样的暴躁如雷呢?只可惜,她的时间,宝贵的紧。 “走,叫上执法阁的兄弟们,今夜醉风阁,我请!” 醉风阁,是个青楼,穆阳城最远近驰名的三大青楼之一。 “少爷,家主那边?” 易清朵眯了眯眼,目光让人觉得森凉,勾唇淡漠道:“张妈给李姨娘准备的参汤,也给他准备一份吧。” 做错事的人,总是要有些惩罚的,不是吗? …… 易清朵在醉风阁一夜未归,次日快到午时的时候,易清朵才回了萧家。 穆阳城权贵们对于这位刚从元灵回到穆阳没多久,却爬的比谁都快,一时之间风头无两的萧家大少爷执法使,并没有过多的了解,不知其喜好,真是连讨好都无从下手。 而今日一过,这位风头无两的大少爷,除了前些日子传出来的贪财之外,还有了另外一个喜好,好铯! 无论是易清朵还是萧清奕,其实自身都是没有什么钱财的,但是易清朵胜在脸皮厚,且打秋风打的极其自然。自从上次让萧风放出她爱财的消息出去后,那些有意讨好之人,便纷纷以各种方式,送上各种灵石珍宝,易清朵样样都来者不拒。 但是对于想要成大事的人,这样得来的钱财实在是太少,也来钱太慢!能用这些灵石请执法阁的兄弟们去醉风阁风流,却是不能让易清朵成就她想要成就的事业。 自暗忻(xin)辰将血影的人赏给她做护卫开始,易清朵便深刻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属于自己的势力还是太薄弱了!光一个星殒阁还远远不够! 不说什么大道理,易清朵比谁都明白,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大不过宗派势力。就像她当年当杀手一般,她是令世界都闻风丧胆的杀手,可是她再厉害,还是要听从组织的吩咐,逃脱不了组织对她的控制。一旦脱离,便是粉身碎骨。否则就没有这次她和莫钥的穿越。 她深知队伍的重要性。想要在青云大陆站稳脚跟,就要有属于自己的防卫力量,所向无敌的部队,单单只创建一个星殒阁还远远不够!还要几个或者几十个,要可以与九大家族抗衡的力量!更是能掀翻九大家族! 否则,她自己单打独斗,即便有星殒阁,却还是只能做那依附于暗阎王的藤蔓,做那永远狐假虎威的狐狸!别人忌惮她,不敢动她,不是因为她本身令人忌惮,而是因为她身后的暗阎王。一旦暗阎王对她不管不问,她就会落得一个被人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她想要的太多了,做为一个拥有这现代头脑,掌握这现代技术与知识,有着两世叠加的广泛经历与丰厚见识,她的想法可说是站在整个青云大陆最前沿的。 就像哥哥的执法殿一样。 但是想要实现这一切的前提,除了广泛的人脉与机遇,还需要一个重大的因素,那便是灵石灵药等相应的资源! 没钱,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她才放出她爱财的消息,一方面是她需要制造一个给别人看的弱点,一方面则是她真的很需要灵石! 她虽然空间有许多好东西,可以拿出去拍卖,得到大量的资金,来钱快,但是这并不稳定,也不是一项可以作为长久打算的收入。她需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固定资产,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空间许多东西都珍贵稀有,却是轻易不能随便显世,否则定然有生命危险。而且那些东西都是保命底牌,用一样少一样,她也确实不想用那些好东西随意来换那些灵石,除非不得已。 不过再急,也要一步一步来。饭总要一口一口吃,贪多嚼不烂。易清朵想了很多,先想到了她的医术,她打算开间医馆。 “地契?少爷,你何时买了铺子?”书房内,传来萧风的一声惊呼。 “前些日子去执法阁,路过看到了,就顺手买下来了。”易清朵坐在书案之后,低着头在勾勾画画写着什么,对于萧风所惊呼之事,极其随意到仿佛不是买了铺子,而是肚子饿了,该吃饭了一样。 “顺手买下来?”萧风简直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上的地契,不知他家少爷,不,他家小姐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灵石了!他作为贴身护卫,经常与小姐在一处,如此就连他都不知道小姐是如何买的铺子,那么其他人,也定然不会知晓的。更何况,这定然不会像小姐说得那般随意。 “这可是朱雀大街的黄金地段啊!” “嗯,的确是个好位置。” “少爷买铺子可是要做生意?” “闲来无事,可以开家医馆。” 以萧风对易清朵的了解,她的医术的确可以开医馆了,所以对于这一点,萧风不怎么惊讶,让萧风惊讶的是,另外两张地契。 “可是,少爷买那青楼和赌坊做甚?” 易清朵用这些日子以来,穆阳城权贵富商们送上门的灵石,买了三间连体的铺子和一间青楼,如萧风所见,一个作为大医馆,一个则是从事青楼事业。赌坊,是她另掏钱买下的,因为这些都是来钱快,还能探听消息。 易清朵是有着长期规划与战略的。之所以如此,她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萧风,你凑过来,我有事要你去做!”铺子有了,那么接下来便是要好些可靠的人手和置办东西了,这便是她让萧风去做的。 才说完打算,突然“嘭”地一声,萧风突然晕倒在地。与此同时,易清朵突然感觉一道清风拂面。 “谁?”一道冰刀划过。 “妹,是我!” 易清朵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施出又一道冰刀,这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易玥颍无奈,素手一扬,神念瞬间笼罩整个院落。躲了过去,又道:“对不起,是哥不好,哥错了!” “谁是你妹!”易清朵心里恼火,出手更加不留情面了。平生所学一股脑的全部释放了出来,连之前对战月魂影用的秘术、阵法都用上了。可见真是气极了。 也正是知晓自家哥的修为,她才毫无顾忌。 “哥知道错了,这不,就赶紧过来道歉了!”易玥颍一边躲一边解释道。 “易清刖,你还敢躲!你给我站着,否则后果很严重!” 正闪躲的易玥颍嘴角抽搐。他又不傻,她现在在气头上,肯定出手没个轻重,瞧瞧,连秘术和阵法都用上了,好在他玄力够高,不然还不被虐死去。 “易清刖,你个魂淡!”易清朵见自己释放出的百八般武艺连他的衣服都碰不到,顿时更加恼火地大喊。 “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还敢装我哥,你就是个冒牌货。我揍得你原形毕露!” “……” 易玥颍嘴角抽了一下,有些无奈。“不是哥不让你看,是怕你看了做噩梦!” “魑魅魍魉姐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你个半人半鬼!”易清朵总算收了手。 易玥颍才嘴角上扬,妹妹还是在乎他的。一听说自己不好了便知道心疼哥哥了。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妹妹,确认过眼神,如假包换,验收完毕! “易清刖,你怎么如今变成这副鬼德行了?你真是冒牌货吧!” “谁敢冒充我试试看!”易玥颍停在了她的面前一脸笑意道。 “真是你,我哥……易清刖?”易清朵突然有些紧张,颤声道。 “是我,朵儿!”易玥颍突然一把拉住她抱在自己怀中,语气轻柔而颤抖,温声道:“丫头,是我,是你亲哥!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是哥不好,哥错了,丫头,哥对不起你,对不起……” “哥……”易清朵哭了起来。那么多年了,第一次放声大哭。 搂着她的易玥颍心里也很酸涩很难过,泪眼连连,搂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紧紧地搂着她,生怕一松开她就长翅膀飞走了。 似乎过了好久,易清朵才渐渐变得哽咽起来,转为默默流泪。 “抱歉,丫头!”易玥颍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软软的,心里满满当当的幸福感。 这就是血亲,血浓于水。 好久,二人才平复心情,情绪没有那么多的波动了,易玥颍才放开她,道:“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易清朵含着泪点了点头。 “嗯,不管是易清朵,还是萧清朵,都是个美人胚子!”他打趣地一笑。 “那是!”易清朵破涕为笑。当看到他带着那青牙面具的时候,眉头一皱。 易玥颍知道她的想法,伸手准备去取面具,一只手阻止了他,他微微一笑,道:“无碍,哥不在乎!”只不过是一个臭皮囊而已,他不在乎。不然早就治疗好了。 “我在乎!”易清朵道。 “好吧!既然我妹在乎,那么我就动动手指头让其恢复如初好了!”他笑着说。 “走,哥,我们到里面坐着聊。”易清朵拉着他走向房间。 “好!”易玥颍满脸笑容的任由她拉着。 拉易玥颍落座,再给他倒了杯灵茶,易清朵才自己落座,给自己也倒了杯。 “哥,你不是当初中毒身亡了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原本以为我就那么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还穿到了一个两岁的幼儿身上……”于是他讲起了自己的离奇穿越事情。 原来易清刖在现代中毒身亡后以为自己死的不能再死了,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看见东西,开始他以为自己在阴间或者去阴间的路上,后来发现自己的手不对,自己的手好小,再一看,不得了了,自己居然变成一个两岁的小孩。 后来接受了小孩的记忆后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叫青云大陆的玄幻世界里,这个小孩也姓易,叫易玥颍(ying),荀日峰易家的嫡长子。 只是,不幸的是,小小年纪的易玥颍(ying)却被人算计下毒毁了容,还中毒身亡,才有了他灵魂入体重生的机会。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他一天天长大,治好了自己身上的毒,却一直放着毁容的脸不管不顾,死了一次也看开了好多,只不过一副皮囊而已,没多太在意。 十三岁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出去闯荡江湖,还遇到了前执法殿的法主,当时的法主身受重伤,差点一命呜呼,还是他出手将之救好,然后前法主赏识他收他为徒,他也不负所望,刻苦修炼,年纪轻轻就有了好的成效。前法主中毒太深,就算他医术再高却也无能为力,后来熬了几个月便撒手人寰。在临死前将自己的一身高深修为灌顶给他,还将执法殿的法主之位传给了他,命自己最得力的四大护法全力相护。 前法主陨落后,他将他的后事处理好。既然做了人家弟子,虽然是被强拉着来的,但是还是认了这个师傅,而且得了人家一身修为和传法主之位,自己定然也要做到答应为他报仇之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他不想当君子,但是诚信还是有的。 接了法主的传位,他在四大护法的陪同下准备前往执法殿,后来路上捡了奄奄一息的云翳,自此以后云翳就一直跟在他后面。因着云翳只小了他一岁,二人年纪相仿,臭味相投。云翳对于他这个救命恩人加相交知己,被治好了也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边,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做起了他的代言人,管起了他的一切执法殿的事物,就是个典型的大总管。 “……” 易玥颍讲着自己的经历,易清朵静静的听着,时不时蹙眉,时不时的心疼,时不时的大笑,时不时的难过…… “丫头,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看着她指了指她的脸。他记得这是萧清朵的脸,那丫头还是自己的徒弟呢,什么时候变成自己的亲妹妹了! “我跟你一样,魂穿!” 于是将易清刖在现代死后的事情全部讲述了一遍。 易清刖死后,后来她为了医治母亲的病投身医学,在大学读书的时候选修医学,还拜了医学界一位有名教授学医,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她总算是继哥哥之后将母亲的毒给全部解除了。后来,她离开家族,放弃易家千金的光耀身份,离开那日她在大雨中嚎啕大哭,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开导她,至此便交到了一个密友,后来她开了一家服装店,本来也以为日子会一直下去,与单莫钥、俞飞叙还有自己以前的一些至交好友一起打打闹闹过着悠哉的日子,没想到好景不长,才过了几年舒服日子,便被miss金一行人破坏了,后来被抓了,进行魔鬼式的训练成了暗界有名的杀手…… “……游轮爆炸之后,我魂穿在了萧清朵身上,当时的萧清朵被李默抓到了别庄关了起来,头部磕到……在逃出山庄时被人围攻不甚跌落山崖,后来遇到了暗忻(xin)辰……与萧清奕重逢后便一起重返萧家……事情就是这样的!” 易玥颍微蹙着眉头。“没想到我们兄妹竟有这般的奇遇,竟然双双魂穿。只是不知这穿越的媒介是什么,又是为什么穿到这里来?”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是呀,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最重要的是我们兄妹如今团聚了,而且还是以这种魂穿换身份的方式。” “嗯,确实!在执法殿听见你那一声哥,我恨不得当时就与你相认,只是后来被忻辰给打断了。” “你还好意思说啊你,居然敢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易清刖,你胆子真的是肥大了!而且你那什么鬼主意,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竟然任由别人给自己下失心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易清刖,我说你是不是傻啊!” “易清朵,你怎么变得如此粗鲁了啊,哪还有一点淑女形象!” “本小姐就是这样的人,怎样!不像你,换了一世,变得如此厚颜无耻,你以前的高大帅气上档次的高冷范和冷静自持都喂了狗了?!” “还是那么笨,这么容易就着了别人的道,你还是不是我哥?我真的怀疑你是假冒的。” “你懂什么。这是我和忻(xin)辰布的一个局,一张大网。” “是呀是呀,拿自己当诱饵!”她抿了抿唇。 “高大帅气上档次的高冷范能当饭吃么?就因为你哥哥我以前太循规蹈矩了,事事都要求谨言慎行,步步为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太束缚了,放不开自我,活的像个提线木偶、没有灵魂的人。 经过一世,哥算是看开了,也看清了。以前是为别人而活,为家族而活,如今的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肆意妄为又如何,只要有那个本事,我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潇洒自在而活。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快活似神仙!无拘无束,天高海阔任鸟飞的自在,难道妹妹你就不向往么?” 易清朵蹙着眉头看着他。 “妹妹,在现代我们是身不由己,很多时候从出生就不能自己选择,因为有太多的顾忌,想守护的人和东西,所以我们都活得很累。你在做易家千金的时候肯定也没有你在学校的日子、开服装店的日子快乐吧?! 所以,妹妹,能够重活一世不易,难得上天给了我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遵照自己的内心呢?” 他认真地看着她道:“哥哥希望,不仅是哥哥,还希望妹妹这世也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活的肆意妄为,活得自我!” “对不起,哥!我以后不会再这样跟你说了!” 他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笑着说:“好妹妹,你是关心哥哥,哥哥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只是那一世给我们的印象都太深刻罢了,你一时还看不开也正常。 别忘了哥哥是谁,只要哥哥不愿意谁都强迫不了哥哥。失心蛊也好,臭皮囊也罢,只不过是暂时的,迷惑敌人的一种手段罢了。只要哥哥想,解毒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么。只是暂时还不行,那人不仅如此,还在哥哥身上种了魂印,只有把魂印去除了才算真正的危机解除。” “魂印?那是什么鬼?” “是的。魂印就如同神魂一样,强者可以在比之修为低的人身上种下魂印,时刻监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我曾在玄幻小说中看到过,只有比之更强的人才能解除,或者本人。而且特别是那种大家族子弟,受重视的,长辈都会在晚辈身上打下一道神识烙印,如果晚辈出事就会感知,就算万里也能快速赶到,如果晚辈不幸被杀,那么那道印记还能记录最后陨落的那一刻,知道凶手是谁……” “是的。只不过我的魂印有些特殊,与你说的那种不一样。这种不是出自长辈对晚辈的保护种下的,而且种下魂印之人不是易家本家人。我只知道是很小的时候被人种下的,到底是谁还不知道,但是能感知得出不是易家人。易家人的魂印我知道,与这道完全不同。 最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我察觉到解完毒后身体还是有恙,然后又查不出原因,但是时时刻刻感觉有种被监视的状态,所以后来留了心,找寻和查阅了许多书籍才知道自己原来被种了魂印。” “竟是连你和暗阎王也无法去除吗?” 他摇了摇头,凤眸深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小看了这个世界的人。而且事情还没那么简单。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荀日峰易家医术如此高超,势力还超过了九大家族的慕容家,却甘于平庸淡然的安于一方,过的很是低调,这其中定然还有我不得而知的秘密。只是这秘密到底是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我总觉得这易家不简单,而且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易清朵紧蹙眉,担心道:“难道是仇家?可是谁又这么强大,让易家全族避世?” 易玥颍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他之前也是这般猜测,后来几个老祖无意中透露才让他查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易家是高等位面下来的。而这道魂印不是下来的易家人种的,但却是易家嫡出二脉所为。只是老祖们有意不说,他只能靠自己去查。 他没查之前不知道易家人的势力其实非常强悍,青云大陆总共四个帝君修为,但是易家隐藏暗处的帝君修为居然已然超过十位,而且他能感知那些强者的修为已经超过了帝君,那种境界已经是另一种境界了。他以前不知道,后来在得到了师傅的一身修为后便能感知到一些别的东西,碰触的帝君之上还有另一条门道。难道真如玄幻小说中写的还有许多未知的位面不成?而易家人是来自比青云大陆更高等的位面,在那个世界遭遇了什么,迁徙到了低等位面隐居一处?而且,魂印发作起来要了他半条命,每次几个老祖都如临大敌当前一般严谨,他便知道此事定不简单。 有了这些认知,他才经常有意无意地从几位老祖那里套话,探听到一些消息,让人暗中去调查,果然查到了蛛丝马迹。经过他和暗忻辰的联手,果然查到了上界的易家大族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俩人才联手布了局。 易清朵担心地看着他,“你被种了魂印,那我们现在这般谈话……” 算了,他现在还没有心思去想易家的事情。现在主要是与妹妹的事情对接好,还有就是把忻辰和自己的毒想办法给解了。至于易家如何,后面有的是时间。再说,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耐心等着就是。 他笑了,道:“无妨。虽然种了魂印,但还不至于控制到我。我已经想到方法怎么避开了……”然后便在她耳边轻轻地讲了起来。 她听得眉梢一扬一扬的,桃花眼亮晶晶的。 待他说完,才看着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忧道:“真的是这样?” “嗯!就像现代的监控器一样,他只能通过感知看到一些画面,还听不到我的声音。而且再说我现在已经掌握了怎么避开魂印感知的方法,只要我不想它感知到我就有办法。不然,你觉得我还怎么与忻(xin)辰这么安心的布局?如果他能感知,那么我早就有事了。” “好吧,既然你们有你们的计划我就不多插手。只是,你不能瞒着我。我会担心的。”她才稍微放下心来。有时间她要去空间里查查,看有没有关于去除魂印的办法,不然哥哥这种情况真的很危险,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伤及生命。 “嗯,放心,哥自有分寸的。” 虽然他现在这世的性子脱线,洒脱而不拘小节,有些无厘头,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沉着稳定的,让她的心稍稍放松了许多。好在也就是想换种活法,没有真正丢了智商和谨慎的习惯,就好。 哥哥既然选择这样的生活,那么作为妹妹,她应该要支持的,也由衷的为他高兴,能为自己而活。至于自己么,她也真能这样么? 或许也能吧,起码这里不是现代了。除了几个在意的人,她不需要肩负使命和家族兴衰的传承重担,她或许真的也可以如哥哥那般,做个洒脱的人,肆意而活,遵从本心。 “哥,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易清朵心里有些复杂。没想到自家哥哥与暗忻辰是至交好友,而且还一同患难与共过。真是难以想象,像暗忻辰那样的妖孽居然还有朋友?真是看人不能看表面。 “与你相认,然后筹谋未来。还有就是忻辰的寒毒,还得想法子,那家伙一脸的厌世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虽然知道他过的不容易,但是也没必要这样,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么,还是没有支撑点?我不就是他的阳光么,不过看来我还是照耀的太少了,应该光芒更甚一点。” “光芒万丈好了!”易清朵白了他一眼。 “还是一点点来。太刺眼了那家伙会受不了而跑了的。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他摇了摇头。 “哥,你俩有剑情!”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满满的基情。 “你懂什么。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人,可不能就这么给没了。再说,你不觉得征服那样高冷的人很有成就感么?”他挤了挤眉。 易清朵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凉凉的泼冷水,“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家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再说,我没记错的话,某人也曾是那样一个人,怎么如今却变成了厚颜无耻的臭流氓了?” “易清朵,不要老揭你哥的破伤疤好吧,好疼的!”他不满地看着她道。 她扮了个鬼脸,道:“本姑娘只不过说的是事实。” 易玥颍无奈地蹙着眉头。对于自己妹妹,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好宠着疼着。从现代他就拿她没辙,过来这边了还是这样。没办法,自家妹妹就得宠! “对了,哥,这个大陆还有穿越者。”易清朵想起之前碰到过的玄机阁阁主问天,把她出任务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玥颍听得一笑,道:“那是我,我的另一个身份!当时得知星殒阁的笑无忧用了现代知识执掌乾坤,后来还得知忻辰在查易清朵,才知道是你。为了守护你,我才去发布任务。” “原来如此!”难怪,她就说怎么会有这种无脑的人上赶着送资源给她,原来是自己哥哥。 “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即是如此,为何不与我相认?”她柳眉一瞪。 他脖子一缩,咽了咽口水,知她要准备秋后算账了,忙堆起笑脸,道:“我不是被人种魂印了么,怕呢!怕与你走近了,你被盯上有危险。这不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嘛,我也很无奈的。而且我也只是知道笑无忧是我妹妹,不知道是潇清朵扮演的。要不是在执法殿你那声哥,我都不知道原来笑无忧就是潇清朵。” “快说!还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现在一律说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敢不说实话,我要你好看!” 他笑了下,温柔道:“即便你不问,我也会说的。哥哥已经失去你一次了,不会再失去你。这一世,换哥哥来守护你。” 易清朵心里感动,哽咽道:“好!” “除了法主赫连刖,还有玄机阁阁主问天,易家少主易玥颍,粹妍阁阁主连清刖,暗鸣街主人夜雪衣,芳玉楼楼主柳琴……” 易清朵听他报出各个名字,不由得瞪大双眼,“怎么哪哪都有你?”简直是无孔不入。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三十六行,都有你哥的足迹。放心,妹妹,随便躺平,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哥带你飞!” “呵呵!”她呵笑两下,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别不信!你哥我现在可厉害了!” “是呀!厉害到被人中了魂印,毁了容!” “这都是意外!那时我还是个孩子!” “嗯嗯,孩子!”她笑着点头,“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也不能落后了。” “就是刚刚你们讨论的这几间铺子?” “嗯!不过我现在缺少人手,得招人或者买些人回来。哥有推荐的吗?” “好,我给你安排好!” “我不要你的人!” “知道,放心,都是些干净的,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的。” “谢谢哥哥!”她笑着说。 “妹妹,如今萧家这般对待你们俩个,你可是想着要搬出来,自立门户?”他正色道。 易清朵也敛起了玩笑,蹙眉道:“以前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后来觉得还是算了。” “要不,搬来哥哥这边,哥哥保护你们。既然你用的是萧清朵的身体,那么自然哥哥也会对那萧清奕照顾有加了。放心,哥哥也会将他当做家人一般对待。” “哥你真好!”易清朵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嗯,哥哥一直都好,哪像某个没良心的丫头,一逮着机会就欺负自家哥哥!” “哪有啊!”她笑嘻嘻地道。 “你这几日就收拾一下,过来执法殿和哥哥一起。”他道。 “不行!” “怎么,舍不得?要么哥把萧家灭族如何?” “不是。是妹妹还有计划。萧清朵和她娘都是被李姨娘一家人害死,而萧清奕也被害得变成废物,这个仇我得亲自为她报。再有就是,我现在的身份还不适合与哥哥住在一起,暗忻辰那边我还没法解释不说,还有就是当下形式也不适合我们兄妹一起。哥哥的魂印还没去除,妹妹更应该隐在暗处帮助哥哥。待哥哥魂印除了,萧家这一摊子破事解了,那么届时咱兄妹再一起就无人敢质疑了。”灭了萧家,她毫不怀疑。只不过她有她的计划,再说萧家还是有几个对他们好的人。好在萧鸿飞还算是识时务,否则她不介意把萧家打碎了重组。 “好吧!也是哥哥思虑不周,竟是差点把你带在危险中。你说的对。我和忻辰还在布局,你暂时还不适宜出现。” “没关系,咱们悄悄见面就是。而且这样更能让人防不胜防。”然后易清朵便在易玥颍耳边悄悄说话。 易玥颍听得眼睛一亮,频频点头。 待易清朵说完离开,易玥颍大笑道:“这个方法不错,咱们就这么办。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再加上我们之前所布的局,任那些魑魅魍魉插翅难逃。” 易清朵笑了。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麂是怎么回事?那月倾冷真的长得很像他?”易玥颍蹙眉。 “嗯!当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确实以为是见到了他。不过经过后来的相处和试探,还是发觉不一样,或许他们俩本就是两个人。”易清朵也蹙眉。 “据我所知,这月倾冷除了性子冷淡了些,人还不错,一身正气凛然,为人光明坦荡,虽然心有城府,但是却是个难得的好人,适合做执法者。他的背景很干净,还是这里土着,我已经查过了。” “既然如此,那可能真的只是长得相像罢了。” “不过你这么说了,哥找个机会还是再试探一下他。”易玥颍道。如果真是,他肯定会揍的他连爹妈都不认识,虐死他。虽然朵儿丫头没有明说,隐晦的一语带过,但是他还是感觉到这个麂在朵儿心里有些不一样。他可不能才认的妹妹就这么被人给拐跑了,而且妹妹的人他要亲自把关,那月倾冷虽然优秀,长得也好,但说良配,还真的配不上自家妹妹。他的妹妹要配也要配最优秀的。 “随便你!不过,哥,我建议你还是先不要把我们俩的关系告诉给暗忻(xin)辰,好不好?” “你们俩真有什么?” “哪有。你多想了!那家伙现在肯定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 “真的?”他挑眉,显然不信她的话。 “比珍珠还真!”她点头。 “那好吧!既然你有你的打算,哥就不插手。不过哥哥得提醒你,你自己也得小心点。那家伙虽然与我是好友,但是翻脸的时候也经常六亲不认,性子阴晴不定的,你自己要当心应付。” “嗯嗯,哥哥放心好了,我会注意的!”她笑着道。 “既然你在帮他治疗寒毒,那我就乐得轻松了。”他打算当甩手掌柜,不管了。 “嗯!你把主要精力放在魂印上,好好筹谋一下易家的事情。你这样,我不放心。还有,给我把毒解了,样貌恢复如初。”她点头。 “好,知道了!”他笑着回道。 “还有,你人多,帮我找找星际图,我要找莫钥。她也穿越了,只是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同一个位面上。我之前在幻阵里见过她,好像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古代,就跟华夏古国那样,她是侯府的大小姐。”她把之前荣华典宴狩猎时幻阵里的画面说给他听。 他微蹙了蹙眉,点头答应:“星际图我之前查易家的时候找过,有一份,但是不全,只是部分残图,应该还有两份的,不过还没有消息,我会派人再去找。我先把那份拓印一份给你。你把她画像给我,我会让人留意,也会多派人去世俗界找找看。” “好的!谢谢哥哥!” “对了,你刚刚说惹了忻辰?你惹他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治疗的时候下手过重,特意惩治一番。” “不过,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你想瞒着我们俩的身份,我觉得难。这家伙就是人精。”易清刖道。 “能瞒多久是多久。反正你不要先掉马甲。”她道。 “行吧!我尽量!”他点头。 “......” 又是聊了一会,易玥颍才离开,如来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无人知晓。 易清朵看了眼自家哥哥消失的方向,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当想起哥哥还有魂印在,又提了起来,眉头紧蹙。 第二百三十四章 搞事业 回了萧锦院。 易清朵难得的有点时间,坐在桌旁思索着。 如今,与清奕哥换回身份的事情很顺利,只要应付好暗忻辰、凌枫熔他们几个,接下来就不需要她再多操心,至于身边人也已经安排好了,萧风、余鸯、袁敏都会自己努力的。而且还碰到了自己的亲哥,与之相认,她又多了个亲人。如今得知亲哥和暗忻(xin)辰还是好友的关系,那么就算她惹毛了暗忻(xin)辰,那妖孽应该也不会关键时刻剁了她,小命算是保住了。 接下来该干嘛呢? 想了想,如今自己的修为已然是九品玄皇巅峰了,随时可以进玄尊去。修炼要循序渐进最急不得的,所以她也不是太着急。至于李姨娘和萧逝云么,她还等着慢慢收拾算账,一下子太快了可没了乐趣。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几股势力扶持,她想一时动他们也是要时间。 “我该干嘛呢?”她右手撑着下巴,想了想,打了一个响指,“宾果,有了!” 素手一扬,神念便笼罩了整个房间。 意念一动,人已经到了苍穹戒空间了。边走边说:“姐现在已经是玄皇修为了,应该可以尝试着炼丹了吧!之前看了那么多理论,现在应该可以实践一下了吧!” 先去了练功房,萌萌和幽翼在闭关修炼,她就不去打扰了。 来到一间炼丹房,炼丹房分为三间,左侧是放置丹药的房间,她平时也就是在这里拿的丹药。右侧存放的有两种异火。虽然她到了可以收服异火的修为了,但是直觉告诉她她还需要再等等,里面的异火不简单,单单达到修为不够,收服异火还有困难。反正异火是自己的,她一点也不着急。哪怕不需要异火,她现在也可以炼丹,只是要难度大一些而已。至于难度么,她从来不怕,有难度才有动力,把困难打倒就好。 最中间的那间房子很大,也是她一进门的那间,中央放置着一个丹炉,四周除了前面、左右三扇房门都是柜子,里面存放着各种灵药草,还一一贴着标签和用途。 易清朵围着丹炉转了一圈,又在四周看了看,每一个抽屉里打开皆是满满的灵药草,还散发着灵气。 丹炉是用天星石制作的,取名玄星鼎。 用这个丹炉炼丹的话,对丹药药性的流失有着极好的控制。 顺便的,她还在丹炉里发现了一本比较陈旧的丹方。看来这本应该是她那个便宜师傅经常用的一本了。不然也不会丢在这里,而是跟其它的一些丹书放在一起。 她拿起那本丹书,随手翻看了看,上面列举了上千种丹药的制作方法和所需材料。 边看,边思索。 一整本书认真看完后,才再翻开至第二页。 她走到后面存放灵药的药柜,取出了需要的药草,再来至丹炉旁。 她用灵力演变出了一缕火焰,跟着丹方的步骤开始炼丹。 放药草,提炼汁液,放内丹,炼化…… 所有的步骤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但到了凝丹这一步的时候,她的额间布满了汗水。 一向慵懒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 凝丹。 是炼丹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一旦这一步的精准度没有拿捏好,等待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失败。 还差一点…… 易清朵身体紧绷,眸光专注,手上灵力幻化的火焰在一点点的加持。 “砰!” 爆炸声响起。 整个房间一片灰烬。 易清朵的脸上漆黑一片,头发因为高高竖起的原因没有受到多少波及。 她从嘴里吐出一口白烟,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今天我还非得炼出来不可!”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第一次,爆炸。 第二次,提取汁液失败。 第三次,凝丹再次失败。 第四次,药力没有炼化。 “姐还真的不信邪了!” …… 第四十九次…… “砰!”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可越是这样,易清朵的心反而越冷静,并没有因为炼丹失败而有任何的的急躁和烦闷。 她一点一点的汇总之前失败的原因。 就在她再一次准备炼丹的时候,灵力已经无法再幻化出火焰,精神力也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她的脸色很白,浑身都充满着虚弱。 “难道是我没有炼丹天赋?”她蹙着眉头看着那炉被毁的丹药深思。 她刚刚已经放弃了便宜师傅的方法,改用温珩岚炼丹的方法,结果还是失败了,这到底是为何?她看着温珩岚练了好多次丹药,觉得挺简单的,怎么到了自己就不行了?什么鬼?怎么回事的? “少爷!”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正在思索总结经验的她听到外面萧风的声音,微微蹙了蹙眉,看了眼那一堆灰尘,叹息一口气,扬手一挥,这里顿时干干净净的。好不容易才有点忙里偷闲的时间,这萧风来得真不是时候。 易清朵出了空间,来到房间,将门打开。 “何事?” “少爷,萧风已经买了一些人,约有二十个,身份背景都干净可靠,皆为死契,属下已经将他们安排在城西的一处宅子里!” “嗯,做得不错!”她淡淡一笑。 “属下还有一事!”萧风有些激动道。 “淡定!说说吧,能让咱一向沉稳的萧风侍卫这么把持不住,肯定是激动人心的事情。” “是!只是萧风是太过高兴过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少爷,小姐她…她…到了玄皇了,她居然突破到玄皇了……” 萧清奕能快速修炼至玄皇一品,难怪萧风这么激动。倒真是个好消息。既然洗筋伐髓能修炼了,此事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知道了!”她淡淡道。如今萧清奕的体质逆天,就算他到了玄尊她都不觉得意外。 既然被萧风打断了炼丹,她现在也无心再继续了。索性做点别的事情。 来到书桌旁,拿起纸笔在上面写写勾勾画画。 萧风见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再瞧着自己,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真的佩服自家小姐那什么时候都是云淡风轻的自信样子。看来自己真的还需要加紧的锻炼才行,否则定丢了小姐和少爷的脸。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他走过去好奇地问。当看到那些东西,一愣。 这不就是之前买的铺子的地契么。 “筹谋和打算啊!”她道。 之前打算开个医馆,可是医馆要经常有人,而她又一堆的破事缠身,肯定不能天天待着,所以,她只能把天天改成定期坐诊,比如说每个月几号,是她坐诊时间,其余的时间,她再外聘一个大夫便是了。 人性说难听了,其实都是犯剑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神秘的,便越是想要追求。如此,也算是医馆的一种饥饿营销。 而对于开青楼和赌坊,一方面除了是为了赚钱,一方面则是易清朵为了以后创建佣兵团做铺垫。 古往今来,最久盛不衰的行业,一个是赌坊,另一个,便是青楼。 而消息的传播哪里最为灵通?自然也非这两大行业莫属了!易清朵有着自认为拥有着这青云大陆无人能及的精妙赌术,所以再经营一间赌坊是必然不过的。 “可是……为什么?”赌坊他都还能好想一点,为什么还有青楼?萧风想不明白。一个姑娘家居然开青楼,真真是…… 听了萧风的话,易清朵停下笔,抬起头来像是看傻子一眼的目光看向萧风,“自然是为了赚钱了。” 就算是赚钱也不要这样吧!萧风还是不明白。 “原本……原本夫人也留了许多铺子和灵石给少爷小姐的,但是……”萧风的语气有些苦涩,易清朵的目光也变了变。 冷茹心毕竟是冷家的嫡女,当初的陪嫁多的可是一度让穆阳百姓津津乐道。冷茹心当年的确留了许多铺子与灵石,但是她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被李姨娘所害。因冷茹心的陪嫁,当年并没有渡到萧清朵和萧清奕的名下,所以即便这笔非常可观的财产,本应是萧清朵和萧清奕的,但正是因为价值非常可观,而被有心人惦记上了。 李姨娘伙同萧明晨,甚至是萧家老夫人,以萧清朵萧清奕兄妹两尚且年幼,无法妥善掌管,而将属于他们兄妹二人的灵石和铺子,都从冷氏的小库房,搬到了萧家的大库房,成了他们萧家的所有物,而老祖宗萧鸿飞也默认了此事。 “萧风,你莫要伤感,你要知道,别人拿了我们的,我们终究是要让他们加倍归还的,吞了我们的,也终归是要让他们一个不落的都给我吐出来!还不上的,就拿命来抵!” 易清朵虽然并不在意那些商铺灵石,但是那毕竟是冷茹心留给两兄妹的,萧清奕日后自己当家主的时候,身边也是要有这些家财来傍身的,就算娶个媳妇,也是要拿聘礼的。所以易清朵最初的想法,便是要将这些东西讨回来留给萧清奕的。 更何况,还从来没有人,敢抢过她的东西! “萧风,按着这个方式,重建医馆、赌坊、青楼。” 易清朵自从有了要创建这些的想法,便得了空就写写策划,直到如今,已经全部完善。 “少爷,这鬼医清月,不会就是你吧?” 易清朵扬了扬眉,“你觉得呢?” “少爷都能把少爷的身体医治好,医术定然不凡!” 易清朵被萧风这跟绕口令的话语逗笑,“这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萧风,你要记得,无论何时,都不要把自己的底细,全部暴露在人前。萧风,这话,你可明白?” 这便是提醒萧风,不要把她就是鬼医的事情,再让其他人知晓。 “萧风明白!” “是了,萧逝云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以易清朵对萧逝云的了解,萧逝云的确是个不简单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萧明晨的心中有着那样重要的地位,甚至已经是所有人公认的少爷,未来的家主!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萧逝云现在,着实有些太过安稳了,这萧府之中,也的确太过宁静了些。倒是不知,这萧逝云又在憋着什么坏! “二少爷最近,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可接触了什么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二少爷每天除了早上去给老夫人请安,回来之后接触的也都是熟悉之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人。” 易清朵的手指又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越是没什么不妥,才最是不妥!李姨娘和李家二房,现在已然落到这种地步了,萧逝云的白日梦也彻底破碎了,已经到了可以鱼死网破的地步了,萧逝云竟然还没有任何动作? 萧逝云是不会就此妥协的,除非,他早已经料到,她会派人监视他,而早早的做了防备! “不过……”萧风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过什么?” 萧风的目光向院子里面扫了两眼,“不过这院子里的眼睛,最近这些日子,倒是在打听少爷的近况,还打听少爷最近在执法阁可有什么案子。” “打探案子?”易清朵勾唇一笑。“看来,是要有所作为了呢。” “李帆那边,二少爷可有走动?” “二少爷和李姨娘去执法阁看望过李帆一次,之后便再没有去过,好像,真的放弃李家二房了。” 易清朵摇了摇头,李家二房虽被踢出李家了,却仍是有靠山,更何况他们还与凤阳宗有关系,萧逝云和李姨娘,若是能保住李家二脉,定然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也是易清朵至今都没有杀李帆的原因,留着,才能一直让萧逝云和李姨娘在心中惦念着。 看得到,却救不出。迟早,是会让人犯错的! “盯紧李帆那边,另外,让这院子里的人知道,执法阁最近,接了个大案子,她们的大少爷,不日便要离开穆阳城了!” 蛇,需要引,才能出洞! …… 易清朵身边可用的人不少,但是值得信任的心腹,却着实不多。萧风出去办事了,她身边也再没有值得信任的自己人了(星殒阁的除外,她不想将他们牵连进萧家来)。易清朵这时便有些羡慕暗忻(xin)辰了,虽然那妖孽是个古怪的性子与脾气,但是身边的人,却个顶个的都是忠心耿耿,对他那叫一个死心塌地!莫说风轻鸣、沉央和凌枫熔三人,便是这麾下的所有暗阁,也只是听从他一人的吩咐。 如此,倒也可以看出暗忻(xin)辰的手段,拿捏人心,御人有方! 而且,这样的人还能跟哥哥做知己好友,真正是第一次让她大为惊叹,跌破了眼镜。 萧风走后,易清朵又变得没事了,便开始在书房规划起未来。这次,她将哥哥易清刖也列入其中。有着哥哥的关系,她也不急于一时跑路,明天再收拾东西出发。 半个时辰后,易清朵放下笔,起来走动了下,活动活动筋骨。 “我现在就是拼命三郎啊!”一天到晚搞事业,连自己的提升都没时间。 “这就跟游戏打怪一样,一下子开大号,一下子开小号,忙不赢啊!唉,苦逼的生涯,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也只是稍稍发发口头牢骚,又恢复了状态。 现下倒是难得的时间,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再来烦自己。她还是想想该做些什么好了。炼丹,算了,现在还没有那种心境,再等等吧!那就修炼吧,提升一下自己。 意念一动,易清朵进了空间,向着山顶走去。难得清闲,还是赶紧去修炼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 萧明晨示好 她实在太过需要提高自己的玄气了,经过给暗忻(xin)辰解毒,她再一次的发现,她与暗忻(xin)辰的差距,简直相差太大了! 她虽然在萧家,在同龄人之中,算得上一个天赋异禀的,但是在这偌大的青云大陆之上,她简直太过渺小了。便是在这小小的一个穆阳城,没有了萧家的大少爷身份,没有了狐假虎威,借着暗阎王的势,她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易清朵不断的修炼,玄气皆有所提高,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临近玄尊之境。如今也是时候突破了。 但是同阶之内的提升,是相对容易的,但阶级之间的上升,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瓶颈。有许多人,便因为这样的瓶颈滞留不前。 易清朵因为纯阳体质的原因,再加上她有着各种药物与生命之水的凝聚滋养,玄尊这种瓶颈对她的作用不大。 但是因为易清朵在要突破瓶颈的时候,耗费了大量的玄气给暗忻(xin)辰解毒,而施展逆悔针,并不同于作战,能凝聚玄气,达到不衰不竭的效果。只能任由体内玄气的流失,所以想要突破至玄尊之境,还是急需弥补体内亏损的玄气的。 易清朵盘膝而坐,手打结印开始专注修炼,生命之水的灵气,伴随着易清朵紫色的光芒,四面八方地钻进易清朵的体内。 咔!玄尊一品!初期、中期、后期…… 易清朵渐渐被灵气萦绕,不知过了多久,易清朵倏地睁开眼睛,并不是因为她等级的提升,而是因为她听到有人进了书房。 本来可以一举冲刺到玄尊二品却没想到在最后关键一刻被打断,她心里着实的窝火。 如今正好卡在一品玄尊巅峰。 意念所动,眨眼间出了苍穹戒空间,才刚刚回到书房,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迎了两步上去,便看到萧明晨绕过屏风负手走了进来。 “萧执法使现在的架子,已经大到回了府也不知去本家主那里请个安,还需要本家主亲自来看望你这个执法使。” 易清朵觉得,萧明晨应该是心理扭曲的,因为每次萧明晨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副阶级斗争的模样。这一点,易清朵倒是很佩服萧家那位老夫人。虽然老夫人是一介女流,但是老夫人的目光却很长远,在老夫人心中,想的是整个萧家,而不是一己之私。 这一点,萧明晨着实不及老夫人,而萧明晨已经是老夫人所有的子女中,作为出色的一个了。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萧家为何开始走向没落了。 “不过是怕让家主受到惊吓罢了!” 对于萧明晨,易清朵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甚至是都不如萧逝云,让她耗费一些心思去关注。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萧明晨大摇大摆地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易清朵没有奉茶,也随便坐到了另一把太师椅上,饮着她方才饮的那一杯灵茶。 “我说什么,家主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很吗?”那茶有些冷了,但是易清朵却丝毫不在意,端起来浅浅的抿了一口,仿佛只是为了做做样子,“怕家主以为,我没死在十五年前,这些年也没有在元灵一命呜呼,拖着苟延残喘的病体,竟然奇迹一般的逐渐恢复,并且在能够修炼的时候,却因为一张脸,死在了执法殿里!” “放肆!这是你跟为父说话的态度吗?” 萧明晨的脸色,因为易清朵的话而变得有些苍白,甚至是不敢去看易清朵的眼睛。他本没有认为,这个儿子会活着从执法殿里出来。而且,早在这个儿子在荣华典宴后猎宴上大出风头,萧清朵被慕容老太君喊去慕容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牺牲这个儿子的准备。 所以他的态度,才会两度发生变化! 他最初的确是为了这个儿子身体康健,能够修炼玄气而感到愉悦,毕竟这个儿子是冷寒轻唯一的嫡系外孙,若他还是萧家的大少爷,那么冷家定然是无论何时都站在他萧家这一边。 但是后来,他开始觉得这个儿子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并且,实在是败坏门风!有一个能给萧家带来荣耀的大少爷,的确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这份荣耀,若是从男人床榻上赚取而来的,那荣耀,便不再是荣耀,而是给他们萧家抹黑。 想他堂堂九大家族的萧家家主,却有一个暗阎王男宠的儿子,真是感到脸上无光,实在丢了颜面。 而且,事情发展的与他当初的预料也是有一定偏差的,冷家那边,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外孙,成为了暗阎王的男宠,有辱祖宗颜面,而至今没有任何亲近的预兆。 若是如此,他宁可不要以这种方式带来荣耀的儿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儿子爬得太快,他早已经想到了今日的结果,法主定然不会放过这个长相如此绝色的儿子。 那时,他便已经做好了牺牲掉这个儿子,换一个听话的萧家大少爷的打算。可是没想到,在他已经和这个儿子撕破脸面的时候,冷家那边却派人送来了家书。事已至此,他已经无从选择了。只能继续最初的打算,牺牲掉这个儿子。 尔后,法主的确是如他所料那般,将这个容貌绝色的儿子宣召进了执法殿。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本应该成为一具尸体,被抬出执法殿的儿子竟然活生生地回到了萧家! 这样的话,他就应该探听一下,在执法殿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也好早早的重新做打算。 “是了,在萧家主的预料中,我现在已经是无法与萧家主说话了才是。” 萧明晨猜测,在执法殿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现在“萧清奕”说话才如此夹枪带刺的。能从法主的手中活着走出执法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他的本事! 老祖宗已经闭关了。而老夫人昨日,得知“萧清奕”入执法殿后,与他单独谈话,提醒的也没有错,无论是什么方式,能给萧家带来无上的权利和地位的,才是最有资格做萧家的未来家主的。 所以他今日,才听了老夫人的话,来跟这个儿子缓和一下关系。 “奕儿,我们父子两个,一定要用如此的方式说话吗?” “萧家主想问什么,不妨直说。”这声父子让她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萧明晨今日来此,易清朵就已经能猜到了他的意图,而父子二字从萧明晨的口中说出,她便已经确定了萧明晨来此的动机。 若换做之前的情形,萧明晨若想要见她,根本不会亲自前来,而是随意使唤个人过来传唤她,让她去见他。 而萧家老祖在他当了执法使者宣布给他大少爷的特权后就龟缩起来闭关不理了,现在当家做主的一把手是老夫人。既然萧明晨亲自前来了,那就只能有一个理由,让他只能亲自前来。 他是来示好的! “奕儿昨日去执法殿,一夜未归,可是发生了什么?” 易清朵嗤笑一声,发生了什么?若她把她差点弑主的事实说出来,以萧明晨的胆量,怕是会吓得半死。何况那人还是自家的亲哥,有法主这个哥哥,她易清朵又岂会惧怕一个萧家。 “难道萧家主没有听说,昨夜执法阁的执法使宴请执法阁同仁的事情吗?” 执法阁向来是被人关注的,昨夜执法阁包下了整个醉风阁,这么大的阵仗,萧明晨岂能不知道? “为父的确不曾听闻,难道奕儿昨日,还见到法主,又在中途被暗阎王召见了?” 易清朵放下茶杯,转头看向了萧明晨,桃花眼好笑,却让人背后森凉,“萧家主是想听真话?” “自然是真话!” “说起暗阎王,的确应该好生感谢一下他才是。”易清朵勾了勾唇,看着萧明晨感兴趣的模样,笑道,“昨日我的确见到了法主,若不是暗阎王中途突然来了,今日,这青云大陆的执法殿,或许就易主了!” 执法殿易主! 萧明晨听了这话,面色顿时变得惨白,这话从易清朵口中说出,如此的随意,她的面上甚至还带着戏谑。他根本不敢相信,但是看着“萧清奕”的眼神与表情,根本不容许他与一丝怀疑! “你……你胡说些什么!” 易清朵邪邪地笑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萧家主就当我在胡说好了。” 易清朵越是如此平淡随意,萧明晨越是觉得真实,“胡言乱语!为父看你是没有休息好,满口胡言,这话,为父就当没有听过,日后,再不可再这般胡言!你且歇着,为父这便走了!” 萧明晨几乎是仓皇而起,匆忙而慌乱地向外走去。 易清朵望着萧明晨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萧家主可还记得,当初二妹妹,是如何去了家庙的?” 易清朵语气凉凉,萧明晨脚下一顿,清楚可见肩膀微微一颤,显然,已经是明白了易清朵话里的意思,却没有再过停留,绕过屏风离开了书房。 易清朵重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面漂浮的几片茶叶,当初萧匀沁是因为口出诛心之言,萧明晨怕得罪了暗阎王,而引来灭族之灾,所以先下手为强,将萧匀沁关进了家庙。 而易清朵在这种时候与萧明晨提及此事,很明显是在提醒萧明晨,他以为牺牲掉她,就可以换一个听话的少爷了?以为借着法主的手,就可以除掉她了? 真是大错特错了! 毕竟,她明面上可是暗阎王的男宠! 敢撬暗阎王的墙角,整个萧家,怕是都担待不起!更何况还有一个在暗处的法主哥哥,只要他一句话,萧家将从此在青云大陆不复存在。 现在的她真是无所畏惧。 虽然事实上并非如此,可外人并无从可知,所以这一点,的的确确成为了萧明晨当下的顾忌! …… 第二百三十六章 猴子请来的逗兵 易清朵觉得,自己的预料,在暗忻(xin)辰那里发生了第一次的失误。 因为直至深夜,暗妖孽那里都没有传来任何一丝一毫的消息,或许是因为易清朵做的事情太不光彩了,所以并没有任何要将她缉拿归案的意图。 既然他不来抓人,是不是代表她安全了?那她还要不要第二天跑路?易清朵蹙眉想着。不过,那妖孽的心思向来难以揣测,她既然敢做,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所以她安心逍遥,且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执法阁传来消息,案子已经移交完毕。 易清朵没有收拾东西跑路,直接去了执法阁。 才一踏进执法阁的后殿,易清朵便听到一个惨绝人寰,且极为熟悉的尖叫声。 “啊……” 易清朵的脚步突然就顿了下来,皱了皱眉,侧头看了看王韧琅,“他怎么在这?” 王韧琅有一些惊讶,看着易清朵,道,“不是大人同意他住在执法阁后殿养伤的?” 养伤?她都不知道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怎么受的伤,怎么就出现在这执法阁后殿的,又怎么会是经过她同意的?想来,定是那东方流宇谎报军情,用她当幌子骗了王韧琅。 易清朵摇了摇头继续向后殿走去,才踏进一道月亮门,就看见果然是东方流宇在后殿,手中还捏着一只……玄甲刺龟?准确的说,是东方流宇的手,被一只玄甲刺龟咬住了手! 见此,易清朵更加无奈了,“他什么时候住在这的?” 她虽然一直都有来执法阁点个卯,但是却有着自己的办公之地,已经许久不曾来这后殿了。这后殿,仿佛已经变了模样,看看这些花花草草,花枝招展的就差红杏出墙了! 这才踏进后殿,就扑面而来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浓重的让她误以为不是进了执法阁后殿,而是进了窑子! “这……已经有一阵子了,十天前他就一直住在这。” 正说着话,东方流宇眼尖地看见了易清朵,嗷嗷叫着向着易清朵而来,“啊!萧......执法使大人!多日不见,你真是越发的英俊了!快快!快帮我把这龟从手里弄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易清朵冷声问道。 东方流宇心虚地吞了吞口水,却耐不住脸皮厚,“你还好意思说呢,上次暗鸣街拍卖会我可是帮你出了不少力,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就那样把我一个人遗忘地扔在那里自生自灭,一个人离开了。一句感谢都没有!我来,是找你的。” 易清朵嗤笑一声,负手绕过东方流宇向书房走去,“东方流宇,你可知不要脸三个字如何书写?” “我学识尚浅,着实听不懂使者大人的话!” “听不懂没关系。”易清朵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一眼东方流宇手上挂着的玄甲刺龟,这玄甲刺龟龟壳之上像是刺猬一般,长着毒刺,等级不高,但是有一个特点,“据本使所知,凡是被玄甲刺龟所咬,便不会轻易逃脱,而它一旦咬住猎物,便不会再松口,即便是砍了它的脑袋,它的嘴都会牢牢地咬住目标,至死不休。” 易清朵扫了一眼一旁看热闹的执法人员,“围起来,任何地方都不要让他去,本使倒是要看看,这最后,是采花贼舍了一只手,还是这玄甲刺龟舍了一条命。” “别别别!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认真呢!萧清奕,不,使者大人,是我的错,我错了,是我骗了执法阁大人们,死皮赖脸非要住进这执法阁后殿的,可我这不是没地方去,也没有灵石了嘛,使者大人,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知道你有办法,就帮我把这玄甲刺龟弄下去吧!说到底,我被这玄甲刺龟当做猎物咬住,也是因为大人啊!” “哦?这么说,倒是本使的错了。” 东方流宇借坡下驴,贝戈兮兮地跟在易清朵身后,悄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说这玄甲刺龟,是我偷……是我借来给使者大人炖了补身子的,但是说到底,还是我不小心才被咬住的,怨不得大人。” 呵,怨不得她?这东方流宇话虽如此说,可听他话里的意思,句句都在控诉她,一切都是因为她! “给我补身子?” 东方流宇神秘兮兮的,自认为小声音在易清朵耳边说道,“使者大人,这玄甲刺龟可是壮扬的啊!” 在这后殿的执法者,哪个不是耳聪目明的高手,东方流宇这看似小声音,却满院子的人都能听见的话。 话一出,后殿瞬间寂静。 那些没有当值,在后殿歇着看热闹的执法者,没有三十也有二十,此时听到这话,全都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挖耳朵掏鼻孔,有的甚至当做梦游,只恨自己的耳朵怎么那么灵敏,听到这不该听的! 谁人不知,萧家大少爷是暗阎王的男宠!再有之前还去过执法殿被法主召见,那颇有些深意的传言……壮扬啊!这是嫌弃,萧大少爷不行了? 饶是易清朵不懂读心术,也能从这些人的表情中想到他们此时在想些什么。含笑的桃花眼,带着冷冷的目光扫向众人。 “哎呀,我到了当值的时辰了!” “今日约好和如花见面的,我怎么给忘了!这都要误了时辰了!” “毛公!你敢悔棋!老子做梦来跟你下棋,你敢悔棋!” “陈老四,你跟我说什么?什么?我听不见,哎,看来我得去找大夫治治耳朵了,最近怎么听不到声音了。” “……” 一时间,众执法阁的执法者极为有默契的,纷纷找借口开溜,瞬间便消失不见。 真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易清朵冷眼看着众人做鸟兽惊散,冷笑地转头看向东方流宇,“你就在这,和玄甲刺龟决战到死吧!” “使者大人!使者大人我……” “以你的医术,想要解决区区一个玄甲刺龟轻而易举,再跟着本使,本使也有那个本事,让这玄甲刺龟一辈子都长在你的手上!” 易清朵拂袖而去,东方流宇望着易清朵、萧风、王韧琅三人的背影怔愣片刻,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这玄甲刺龟,的确是壮扬的啊!使者大人才从暗阁伺候回来,定然会身子虚的啊!身子虚,就一定要好好补一补,下次才能更好地伺候暗阎王啊! “喂,你别走啊!我还是个伤者呢,有你这么对待伤员的吗?不是说医者仁心,你这样子真是太不厚道了!”他在后面大喊。 “你谁啊?我和你很熟吗?我看不出你哪受伤了!”她停下脚步,转身,蹙眉:“再说,医者仁心那是分人的,对于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不需要!” “你这太扎心了!”他很受伤。 “我还扎得不够深!”说完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喂,喂,萧清奕,你怎么这么冷漠?好歹我们也经过几次相处了,算是朋友了,你怎么还是这样?” 易清朵没有再理会他。 “简直是冷血无情!”他嘟囔一句。 一边走的易清朵还一边在心里发弹幕,这到底是打来的东方流宇,简直就是个逗比!简直就是猴子请来的豆兵! “少爷,不要放在心上!”萧风见她脸色不好,出声关心。 “我没事!他还没那个资本。”她淡淡道。 王韧琅看了她一眼,眉头蹙了蹙。 “他什么来头?”她这话是对王韧琅说的。 “他是东方家的嫡二公子东方流宇,与大少爷东方流铭同为一母,因犯大错被逐出家族,是东方家族的弃子。后来消失了几年,再回来便是玄皇修为,还有一身医术,与他同归的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黑衣人。听闻那是他的师尊,此人修为高深莫测,很是神秘。当初他霸气带着东方流宇返回东方家族为东方流宇出气的时候,东方家主连屁都不敢放,就连东方家的老祖都出来相迎,笑脸作陪。为东方流宇撑腰后,东方流宇也腰杆挺直地在东方家横着走,离去前宣布脱离家族,自立门户。” 哦?还有此事?她微微挑眉。看来又是另一个豪门故事。只不过,与她无关。从之前换她酒时他拿出的东西,她就知晓他的师尊很不简单,如今听得王韧琅这般说,看来他的师尊只怕修为到了玄帝后期,只怕是帝君修为也有可能。敢跟九大家族叫板,让东方老祖笑脸相陪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青云大陆如今帝君修为有四位,能与医术相关的也不难猜,飘渺门那位闭关和暗忻辰那厮不喜欢聒噪的人都被排除,只剩下自家哥哥法主和逍遥君主罗君越了。不过,也不排除是药神殿某个长老的弟子。 “可有探知他师尊的消息?”她问。 王韧琅摇了摇头,“属下只知道是高人的关门弟子,却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过,能在九大家族东方家横着走,也就那几位或者药神殿的人。” “既是如此,就让他待着。”她道。 “是!”王韧琅回道。他们也不敢惹的,听闻当初东方流宇霸气回归的时候,他师尊极其护短,当场将几个长老灭杀,神魂都毁了,无人敢说大话。虽然他们阎王殿和执法阁都很强大,但是对于突然强大的人物还是要敬而远之,能不交恶就不交恶。 第二百三十七章 倒霉悲催的月倾冷 历经一场闹剧后,易清朵才回到自己的书房,此时执法者也正将案卷呈上来,易清朵坐到书案后,翻开案卷看了起来。 “这倒挺有意思!” “大人,此案很是诡异,知兴城七人,穆阳城一人,全都死的莫名其妙,仵作验过尸,尸身没有任何被害的痕迹,也没有一丝伤口,更是没有中毒现象。而且这几人死状惊恐,死前都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像被抽去灵魂一样,再无生迹可寻。萧家执法堂查到至今,丝毫没有任何线索,就像真的是鬼怪杀人。” 易清朵看着案卷还有仵作的验尸报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翘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可有调查这些人有什么关联?” “萧家执法堂那边最先也是顺着这个线索去查了,可是,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关联,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没有任何关联。” “萧家执法堂?”易清朵看着案卷,头也没抬,声音却是冰冷刺骨,“王领队,需要本使提醒你,这案件现在已经归属我执法阁了吗?” 王韧琅脸色有些不好,但是易清朵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也瞬间便明白了易清朵的意思,恭敬道:“属下明白了!” “王领队,你要明白,这世上最可靠的,便是自己。萧家执法堂这么久了都找不出一点有用的线索,除了证明他们无能,还能证明,他们调查的结果没有任何作用。” “属下,受教了!” 王韧琅有些纳闷不解,大少爷也是萧家人,难道真的如传闻那样不被萧家人所待见?而大少爷也对萧家有怨恨?只是,不管是怎样,于他而言都无关,当事人都态度冷淡不在乎,他这个外人就更加不好说什么了。 王韧琅的想法易清朵又怎会不知道,但是她不可能去跟他解释什么,也没那个必要。 易清朵看着萧家那边移交过来的死者身份档案,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有男有女,有尊贵富有的,也有贫困卑贱的,看上去的确没有什么联系,即便她是穿越过来,也见过鬼怪,却直觉相信这些并非鬼怪所为,必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罢了。 若是有人故弄玄虚,处心积虑地将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杀掉,若不是心理、精神上有问题,那便是早有预谋,这些人也必定有着某种联系,是他们现在还没有调查到的。 正在此时,门口出现一道白色身影,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月倾冷带着一身风尘和一脸疲惫,不请自入地走了进来。 “总…总指挥使!”王韧琅惊讶地看着来人,慌乱地下跪行礼。 易清朵蹙眉不解地看着来人,有些摸不清楚他来的用意。 从之前被他喊去下了一日的棋见过他那一面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此人了。而且此人也不在执法阁里,不知道去哪里了,似是消失了一般在执法阁蒸发了。 如今却突然出现,还亲自到他的书房来。她还真的有些蒙圈,摸不着方向。 月倾冷也有些无奈,他觉得自己最近霉运连连,倒霉悲催到家了。才结束幽暗森林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又被苦逼的被催命一样马不停蹄地赶回执法阁,就为了接手萧清奕现在手里的案子。好吧,他承认有点嫉妒这个萧清奕,前有暗阎王为他撑腰,现在还有法主的另眼相看亲发的执法令,他真的想不明白这小白脸到底有什么通天的能耐,惹得两个大人物青眼相加。他知道这萧清奕优秀,也有些能耐,但是还不至于优秀到高阶强者这般维护他。 他也不得不承认,之所以从幽暗森林也是因着他的关系,他才能提早结束那枯燥无比的生活。 实际上去幽暗森林也是因为易清朵,月倾冷被暗忻辰整的有点冤,又被易玥颍催命。简直是屋逢连夜雨,太倒霉了! 只是他真的很费解,也不知道法主怎么突发奇想地给自己下了这么个任务,这明明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案子,好吧,就算有一点点棘手,但是对于一个稍微有能力的人还是可以应付的。再说那萧清奕才破了案子,给他不是更合适么? 他心里极其矛盾。但是法主有令,他不得不从。 月倾冷有些幽怨地看着坐在那一脸懵逼的易清朵。 易清朵眉骨一跳,眉毛一挑。他那是什么眼神? 为毛这么幽怨的像个怨妇一般看着自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怎么着了他了。无语的唇角抽了抽,扯出一抹柔和的笑,道:“不知总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属下的寒舍,有何贵干?” “听说你接了一个案子?”他幽怨开口,温润如玉的脸除了倦意还带着一抹清寒。 “嗯,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还敢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就是你没事随便乱接什么案子,害得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月倾冷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又是那怨妇般的眼神。易清朵当即紧蹙眉头。她真是搞不明白,有事做不好么,难道让大家都闲着无事做么?他那什么怪异眼神?没毛病吧! 看着一身风尘的他,她起身,有些惊异道:“总指挥使这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的?” “嗯!”他点了点头。 “王韧琅,跪着干什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到总指挥使大人在么,赶紧给咱们总指挥使大人沏茶来!来,总指挥使大人,您请上座!” 她堆着笑,殷勤地招呼道。 月倾冷坐在了她给搬的椅子上,端着王韧琅泡的灵茶,淡淡看了一眼易清朵,算他识相。喝了两口,才淡淡道:“本座确实有事!”再看向王韧琅,道:“你先下去吧!” “是!”王韧琅行礼,退下。 房间内只剩下两人了。 月倾冷再没有说话了,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 他没开口,她也不好多问,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她在他对面坐下,也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好一会,月倾冷才看向她,有些意外,道:“你不好奇是什么事吗?” “好奇,只是您是大人,清奕是下属。哪有下属催促上司的道理。总指挥使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就算清奕问了也是白问。”易清朵含笑道。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淡笑了下。 “清奕一直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时刻端正着自己。”她道。 “你可知我之前去了哪里么?”他没有接着这个话题,换了个话题。 她微微蹙眉,有些好奇道:“属下之前从见了总指挥使那一面后就再也未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去了哪里?” “本座去了幽暗森林。”他淡淡道。 她惊讶地看着他,眉头紧蹙。好一会,才道:“听说幽暗森林凶险无比,大人此番去还能平安无事回,可见大人不一般。” “是呀,本座……”他眉头微蹙,似是想到什么,长叹一口气,道:“罢了,此事不提了。不过本座还是要感谢你!”他看着她,笑了起来。 感谢她?她挑眉莫名地看着他。她没做什么,他感谢她什么?易清朵一头雾水。 “要不是因着你接了这劳什子案子,本座还在幽暗森林里待着。”月倾冷一想起自己在幽暗森林那苦逼的日子,心里就无声地流起面条泪。 这跟我接案子有什么关系?易清朵瞪大眼睛看着他,静等他下文。 “法主有令,着令我即刻返回执法阁接手你的案子。”他很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虽然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但是从执法阁建立以来本座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 原来是自家哥哥给自己减压啊!易清朵了然一笑。难怪他会这么看着自己。如今也算知道他为什么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原来是被派去了幽暗森林了。 幽暗森林是一个极寒环境极其恶劣的凶险之地,里面有许多奇珍异兽,也有许多高阶灵药,那里的魔兽等级比别的凶地魔兽等级要高,可以说是玄兽、灵兽。没有一定修为的人,连外围都无法待。那里也是各大宗门、家族子弟、佣兵急速提升自己的最佳试炼之地。 而月倾冷去的是森林的深处,那里的危险系数更高。 “萧大少爷倒是挺有好人缘的,连法主都对大少爷另眼相看啊!”月倾冷眸光幽深地看着她淡淡道。 “这算是清奕的福分。大人不也对清奕印象不错么!清奕自问做的还算尚可。”易清朵好不谦虚地笑着回看他,眸光深邃。 月倾冷微愣,随即笑开了,道:“呵,倒还是个脸皮厚的!” “脸皮厚还得与实力和背景有关。如今的清奕在同辈中也算是佼佼者,法主投来另眼也不无可能,因为清奕终是借了暗阎王的势,法主有这份好奇也在情理之中。总指挥使之前不也……”后面的她笑笑不语。意思就是你不也一样,好奇我么,不然怎么会约见我呢! 月倾冷朗声一笑,道:“你倒是说的有几分理。” 喝了一口茶,看向她道:“既然法主有令,本座不得不揽下这件案子了。你等会把资料整理一下,送去我那里。至于你么,回去歇着吧!就当休沐放假。” 既然法主给他下了命令,也没有要求萧清奕干什么,那么他就随意打发好了。刚好心情有些不快,也不想看到这小白脸。说完不由地伸出左手揉了揉眉心。这几天心疲力竭,也没个休息时间,如今回来了虽然有案子在手,但对于他来说能应付自如,倒是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 易清朵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看着那张与麂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心也没由来的一软,多了抹关心,道:“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再加上最近一直在幽暗森林里战斗,还是稍作休息一下为好。案子发生也有些时日,再急也不急于一时,既然如此,大人还是以身体为重。” “无妨!”他有些疲倦道。他还能应付。 “清奕知大人还能应付,只是大人的身体不止关系到大人自己,还关系到咱们整个执法阁,如若大人有个什么好歹,执法阁被其他的欺负了谁为我们做主出头。”执法殿分设的各执法阁都是独立的部门,而且部门与部门之前还存在激烈的竞争关系,这关系到执法阁的排名。故而易清朵这么一说,月倾冷知晓她的本意。 他双眸幽深地看着她,继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道:“没想到萧大少爷倒是挺善解人意的。若是本座再坚持己见,就是本座的不是了!” 他长叹一口气,淡淡道:“罢了,为了咱们执法阁今年年底的排名,本座就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听大少爷的建议。” “谢谢大人!” “我去补眠去!你等会记得送资料过来。”月倾冷起身,抬步就走。 “是!恭送大人!”易清朵起身行礼。 月倾冷摆了摆手,抬步走人。 门外的王韧琅走了进来,看着易清朵微微蹙眉,疑惑道:“大人,总指挥使大人来干什么的?” “来接手我们刚接来的那桩案子。” “啊?”王韧琅惊讶地看着她。 “很惊讶是吧?不止你惊讶,本使也惊讶!”她淡淡一笑。 “为什么?”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一脸的疑问。 “我也不清楚。总之,现在是总指挥使大人全权料理这个案子,我们从旁协助。不,是你们从旁协助,我被放回萧家待着。”她又是一笑。 王韧琅更加惊讶了。 易清朵不管他惊不惊讶的,看着他道:“等会你把那些案件和相关资料送到总指挥使那边去。我就先回家了!”既然哥哥给她放假,那么她也就好好地利用这个闲暇时间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满满的笑意,拿出自己之前在暗鸣街买的那把冰晶玉骨玄冰扇展开,潇洒地迈步走出了书房,留下目呆口瞪怔愣在原地的王韧琅。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东方流宇的目的 易清朵出了书房,便看到了不知用什么方法已经把玄甲刺龟从手上拿下去了的东方流宇,易清朵看似随意,却是不被人察觉的扫了一眼东方流宇那原本被玄甲刺龟咬住不放的手指。 不出易清朵所料,东方流宇的医术,的确好的惊人。 此时东方流宇那本应很凄惨的手指,却也只是红了一圈罢了,什么被玄甲刺龟咬住放不开的手指,也就能糊弄糊弄别人,易清朵只用闻就能闻得出来,东方流宇的手上,涂了玄甲刺龟的天敌,玄甲刺龟遇到这种天敌,只会惊恐地逃走,丝毫没有攻击的余地。 所以,与其说是玄甲刺龟咬住他的手指不放,莫不如说东方流宇抓住玄甲刺龟的嘴不放。 “萧清奕,你的要事谈完了?那玄甲刺龟被你的那九幽冥雀吃了。” “你个小人,告状的小人……” 正话说间,冥玖从天上迅速地降落下来,在院子里绕了一圈,稳稳的,且极其高傲地站在了易清朵的肩膀上。 “你这小东西抢走了爷的玄甲刺龟,还敢说爷是小人!你这个浑身长毛的丑东西!胖得都要飞不动了,竟然还要来抢别人的东西吃!” 人家都说,怼人戳要害,东方流宇的确能精准地找到它的要害,此鸟,自恋!极度自恋! “啊!你居然敢如此说小爷,真是气死小爷了!你个小人凭什么叫爷,我主子才是爷!”冥玖扑棱着翅膀,便要向东方流宇攻击而去。 易清朵着实被这一人一鸟吵得有些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呵斥道,“别吵了!再吵,就统统给我下去吵!” 下去吵,下到哪里,这一人一鸟都清楚得很。 冥玖是个极其聪慧的,智力超常,此时比东方流宇还要识时务,刚扑棱起来的翅膀,瞬间便转了个方向,似是打扫自己一般,在自己的小脑袋上扫了两下,不动了。 “小爷不跟你这个小人一般见识,平白降低小爷的身份,你不值得小爷生气……”那高傲的小模样,像极了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暗忻(xin)辰。 “嘿,这鸟东西!”东方流宇气恼地一瞪眼。 “身体养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易清朵看也没看东方流宇,径直的向外走去。 “哎,萧清奕!你等等我!”东方流宇连忙的跟了上去,“你这是要去哪里?查案吗?” 易清朵没有理会他,折扇一收,握在手里负手在背后,自顾自的走着,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见喊萧清奕不理,他又换了称呼:“使者大人!萧大使者!大人定然是接了那棘手的案件,使者大人,可需要个帮手?我听说大人是验尸高手,但是这种有辱身份的事情,怎么能让大人亲自来呢,大人,不如,这样的事情就由我代劳吧,使者大人,我虽然没验过尸,但是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看你这执法阁……” 易清朵没有做声,也没有驱逐东方流宇,看似当他不存在,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这算是默认。所以东方流宇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竟是一路跟到了大门口。 “这次案件已经移交给了月总指挥使大人了,你若是感兴趣就去找他好了,相信总指挥使大人很乐意留下你的!”易清朵说完抬步出了大门。 “不是吧?”东方流宇跟了上去,蹙眉不解:“这只不过是比普通的案件棘手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怎么就移交给总指挥使大人了?总指挥使大人那么忙......” “你很好奇就自己当面去问他!”易清朵停顿下来,转头看向他含笑道。 看着一脸带笑的她,特别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灼灼有神,他眉头紧蹙,“那就是说你现在不管了?!” 她没有搭理他,掉头继续走。 “那你现在要干嘛去?”他闷闷地道。 “回去睡觉!”她淡淡道了句。 回去睡觉?!他愣在原地。 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双眸带着一抹复杂。师父要他出来自己历练,哪知自己才来这穆阳城没多久就碰到了这么有趣的人,而且此人之前还是萧家的废物,如今却如谜一般的能修炼起玄气,还有就是那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说得他很是佩服。此人不仅聪慧过人,还懂得审时度势,这真的太引起他的注意了。反正师父说自己历练,又没说要跟什么人,那么要做什么、跟什么人都是自己说了算。 只是好不容易提起的一腔热血被易清朵泼了一桶凉水,瞬间浇灭。 “唉!做人真难啊!做个好人更难!想我东方流宇也有被人厌弃的时候。真是可怜,可叹,可悲!”东方流宇失笑地连连摇头。 远走了的易清朵眉梢微挑。这家伙还真是单纯的逗逼!你被厌弃的还少吗?一个家族的弃子,有几人喜? 以易清朵对东方流宇的观察,他的医术很是精湛,与那世间人人称颂的,暗阎王身边的神医凌枫熔公子,怕是不相上下。只是他实在有些玩世不恭,对待医术的态度很是懒散,没有可以掩饰他会医术的事实,但是那种对待医术的不经意,又让人无法把他当成医者。 凌枫熔对医术极为痴迷,也极为严谨。而东方流宇,虽然如此似儿戏,但是易清朵却看得出来,他有着极大的医学天赋,他会荀日峰易家失传的绯梦和现代的催眠术! 易清朵虽然一直都没有表现出在意他,但是她却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他,他与荀日峰易家,更确切的说与自家哥哥易清刖究竟有什么渊源呢?难道是哥一时兴起收的关门徒弟不成? 有了那个萧清朵前车之鉴,她不觉得哥哥再多收几个徒弟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她有些意外,哥这世的变化真的很大,可以说完全颠覆了以前的性格,以前是高冷贵气的,如今却…… 她只想扶额,那更改后的性格让她不敢恭维,真的很不习惯,都有种不想认识某人的冲动。 而以东方流宇的医术,易清朵认为,他既然能医,就自然也能验尸!所以在他说协助验尸,她毫不怀疑。刚好身边也确实没几个人可用,而这东方流宇虽然性子跳脱了点,但是为人还算不错,合她的眼缘。 “东方流宇!”远去的易清朵喊了一声。 “唉,使者大人,什么事!”东方流宇狗腿地跑了过去。 “东方流宇。”易清朵停下脚步看向东方流宇,“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东方流宇也认真地看向易清朵,“我的确有目的,可是,我的目的,就是你!” 易清朵负手看着东方流宇,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在东方流宇身上打量了几眼,道,“你想跟着我,学医?” 东方流宇身上,是有秘密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易清朵并没有想着去探究挖掘东方流宇的秘密。一个采花贼,却精通医术,只能说明医术是他的个人爱好,或者,是承师衣钵。 而东方流宇的目的,若是她的话,那么只能是图她的医术了,总不能,是真的想要在执法阁谋个一官半职,当个仵作吧。哥哥法主的身份如果亮出来,他在执法殿都是横着走的,哪会真的稀罕这么个一官半职。 虽然她的医术并不被外人道,知道她会医术的人也很少,但是就像东方流宇,一个采花贼,也根本没有人不会想到他会医术,若没有与他的互动,她也不会知道他通晓药理,更别说旁人了。而就算知道了,大家也会以为一切如他所说,多看了几本医术,知道一些医理药性罢了。 但是对于易清朵来说,却是不然。易清朵在第一次见到东方流宇的那次,从与东方流宇的几句对话中,就已经知道东方流宇精通医术药理了。 以此类推,在易清朵知道东方流宇善医的同时,东方流宇也同样知道,易清朵医术精妙。所以东方流宇图的,定然是她的医术罢了。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东方流宇倒是个会借坡下驴的,听到易清朵挑明了话,所幸也不分场合,当下就要给易清朵行拜师礼。 “凭着你与荀日峰易家的关系,还需与本使学习医术?” “荀日峰易家?”东方流宇怔愣了片刻,叹了口气。“大人怕是误会了,在下与那易家,并没有什么关系。” 是么?她会信?淡淡勾唇,道:“那我换种问法。你与东方家是什么关系?我说的是九大家族的东方世家。” “我与他们没关系!” “说话之前,先想清楚了。”东方流宇没有老道的经验,易清朵根本无需花费太多的心思,轻轻松松就能看出东方流宇在说谎。 东方流宇垂下眼眸,双手握了握拳,半刻后重新抬头看向易清朵,“我与东方世家,属实没有半分关系!” “绯梦,是易家的独有之药!” “不知使者大人可是知晓,荀日峰易家,那位少主?” “易家的大公子,易玥颍(ying)。只闻其名,听闻医术卓绝,修炼天赋不错。年纪轻轻已是玄皇修为。”易清朵淡淡道。这是哥哥这世的身份,也是放在明面上的消息。 东方流宇突然扬起头,故作潇洒的扬了扬头发,一派潇洒风流模样,“是的。” 望着东方流宇那副嘚瑟又臭屁的模样,易清朵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自己还真是猜对了,他就是哥哥收的徒弟,之一。 “就算他再优秀,与你也沾不到边,你高兴个什么劲!”她白了他一眼。 你知道什么,那是我师父。我最尊敬的师父,也是我再造之恩的亲人。东方世家,呵,九大家族又如何,没有了世家的庇护,他照样活得潇洒自在。当初自己差点惨死,又有几个人真心的怜惜自己?爹娘不在,就真的如撇弃的野草一般,任何人都可欺负可凌辱。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冷眼相待,怕自己牵连了他,对自己避而远之。如今,他东方流宇不仅没死,还活得潇洒自在,而当初欺辱过他的那些人,总有一天他会还以颜色还给他们。上次,师父带着他霸气回归,只是去宣布主权的,让他们知道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没有死,也让他们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要让他们刮目相看。师父说仇,要自己报,他也深以为然。师父那日惩治的不过是出言不逊之人,也是给他立威,让人不敢再欺。 ...... 出来的萧风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二人身后了。此刻在一旁看着东方流宇,再看着有些嘲弄他的易清朵,着实有些可怜东方流宇,竟是敢对他们断案如神仿佛可以窥察人心的小姐说谎。 易清朵笑看着东方流宇,那笑着实让东方流宇觉得有些后背发凉,有些惊慌地看着她,道:“你……你要干嘛?” 易清朵不屑的哼笑一声,“你以为我要干嘛?对你用催眠之术?我若真对你用催眠之术,你现在怕是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交代清楚了。” 几斤几两!东方流宇看着易清朵说这话的时候,还目光幽幽地向他的下扫了一眼,顿时双退一夹,背后一凉,着实有一种被看透的仓惶之感。 易清朵自调又戈了暗忻(xin)辰之后,犹如解放了一般,对于她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扯的眼神及某些言语,让一旁的萧风直接震惊住了。 萧风自幼与君子风范的萧清奕长在一处,学的都是君子之道,行的都是君子之事,读的都是孔孟圣贤,自然是不会这些市井的行为、秽语。着实不敢相信,这可还是那大家闺秀的小姐吗!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易清朵哼笑一声,少见多怪,她当年混迹江湖的时候,什么话没有说过,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看向东方流宇。 “本使医术不精,怕是教不得你!你的师尊很好,好好跟着他学,别辱没了他的名声!” 东方流宇一挥衣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使者大人,师尊的我会好好学。但是我也想学更多的东西,你若不收我为徒,我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易清朵也一挥衣袍,却是转身便走,甚至都没有多看东方流宇一眼,“你若喜欢跪,本使就成全你,就在这里一直跪下去罢了。萧风你看着他,他若是起来,就打断他的腿!” 看着易清朵挥袍离去,理都没有理会他,东方流宇哪里还跪得下去,腾的站了起来,一边向着追着易清朵而去,一边厚着脸皮对萧风讪笑道,“兄弟辛苦了,你家少爷说笑的。使者大人,等等我,你等我一下……” 东方流宇与易清朵,有着莫名其妙的默契,二人都觉得对方与荀日峰易家有些关系,却也都没有追究对方不愿提及的秘密。似是一种放\/纵,易清朵虽然表现的极为嫌弃东方流宇,时不时的出言讽刺两句,赶他离开。 但是执法阁的执法者都知道,这位使者大人,其实是默认了他跟在身边,留在执法阁的,否则,以这位使者大人的手段,这东方流宇,怕是早就不容这穆阳城了。 而就在易清朵三人进入萧家主城后,这一切,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距离城门不远处,有一处茶楼,茶楼二楼处,隐在阴影暗处的两双眼睛,目睹了易清朵三人进城。 “少爷,他们怎么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再等等,等我命令再行动。” “是!” …… 回到萧家,易清朵去了萧清奕那里。 东方流宇也跟着。 但在幽兰小筑院门口被易清朵挡了下来,冷着脸道:“你跟来干什么!” “使者大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孤身一人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你就行行好,收留我一下吧!”东方流宇状似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她,一脸委屈巴巴的。 人生处处都在演戏。原本她觉得自己戏演的不错,没想到这个东方流宇他也是个戏精! 她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有事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朝一旁的萧风道:“你安排吧!”说完丢下句就走了。 “谢谢使者大人!”东方流宇登时一脸灿笑在身后大喊。 萧风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朝他道:“东方公子,请跟我来吧!” “谢了,兄弟!”东方流宇一脸好哥们的样朝他笑着说。 ……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盘膝坐在床上修炼的萧清奕睁开眼,有些奇怪地看着进来的易清朵。 易清朵在椅子上随意一躺,耸了耸肩:“嗯!总指挥使见我太累了,就让我回来休息咯!” 萧清奕蹙眉。 “哥,你进阶了!”她惊喜地看着他道。 他淡淡一笑,道:“嗯,如今已是二品中期玄皇。” “嗯嗯,不错不错!”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没打算让她转移话题。 易清朵笑了笑,道:“就是法主有令,让总指挥使大人接手我现在的案子,所以总指挥使大人给我放了假。” “法主?”萧清奕蹙眉不解。法主为何下这样的命令?他似是想到什么,然后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哥,你那是什么眼神?”易清朵眉毛跳跳。 “法主也看上了你?!”萧清奕挑眉。 “哪有!”她嘴角直抽。 萧清奕有这般的想法不奇怪,因为之前他们得来的消息就是法主也是爱南风。所以萧清奕这么一联想,她能理解。只是真正原因,她又不能直说。她该怎么想个借口呢? 她微微蹙眉,道:“法主其实很正常。只是身体不好却是真的。上次去执法殿我虽不能让法主的身体痊愈,但是也减缓了他的病情恶化,所以法主对我印象还不错。后来暗阎王也去了,没想到暗阎王与法主关系不一般。故而,我猜应该是看在暗阎王的面上,让我过的舒服一点吧。” “你是说法主他……”萧清奕惊瞪着眼睛看着她。 易清朵点了点头。自家哥哥是什么人,姓取向正常,怎么可能长歪呢! “那传言……” “传言不可尽信。”她笑着道。 萧清奕紧皱眉头。 “法主之所以这样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而且他折磨的那些都是犯了错死不悔改的人。”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家哥哥变台的拿别人试他自己研制的药吧。 “原来如此!”萧清奕恢复神色淡淡道。开始他还真有些吓一跳,还以为法主真的看上了妹妹。不是就好。 “嗯。哥,你现在已经恢复玄力了,你把这个戴上,它能隐藏你的玄力,让人看不出你的修为。”易清朵从空间里拿出一枚浅白色手镯给他。 此手镯不仅可以隐藏人的修为,还能防御玄尊以下的玄力攻击,正好适合现在的萧清奕防身。 “这么好!真的是及时雨啊!”这真是太好不过了。萧清奕笑着接过手镯,滴血让手镯认主,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嗯,很不错,戴着挺好看的。”易清朵满意地点头。 萧清奕看着那只有些秀气的浅白色手镯微微蹙眉。 “哥哥现在可是女儿身,这手镯戴在手上非常适合,也很漂亮。” 萧清奕笑了,看向她:“你呀!难道是哥肚子里的虫子不成!哥想什么你都知道。” “这就叫血浓于水。这是咱兄妹俩之间的心电感应。”易清朵笑着说。 萧清奕失笑地摇了摇头。 “对了,刚刚听着门外有一道陌生的声音,是谁来了?”萧清奕问。 “噢,是我一个结交的新朋友。他这儿有点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呵呵……哪有这般说自己朋友的。” “等你有机会见过就知道了。”她只是笑笑,不做解释。 “那这些天你打算做什么?”他问。 “先提升自己,然后准备一下,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外公。”她道。 “好!等你好了再定时间。”他点头。 “嗯。” 又是闲聊了一会,易清朵才离开了幽兰小筑。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诡异的突破 回到自己的住处,易清朵早早地洗漱睡下。 今晚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想好好的睡个安稳觉。 一夜好眠,无梦。 翌日。太阳刚过地平线。 易清朵用完早膳,便让萧风把守在门外,自己在院落里一颗树下盘膝而坐。 今日她打算突破至玄尊。 萧清朵的体质是纯阳体质,所以给她修炼上也开了一道后门,修炼的速度比常人要快。这就是体质上的天生优势。 有的是天赋异禀,有的是体质,有的是勤能补拙…… 只是,不管是哪种,都离不开刻苦修炼。修炼一途无捷径,往往都是枯草无味的。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才能打好基础,稳步前进。而且最忌讳急功近利,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她也知道,她的这个萧锦院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梢着,然而这些她却无惧,坦然淡漠处之。 在她修炼的时候,四周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其中不乏萧家高层。就连萧家长老们也时刻关注着她这里。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有苍穹戒做掩护,虽然保持着打坐姿势的修炼状态,实则神念已经进入到苍穹戒中去修炼。 苍穹戒可以掩饰她的真实修为,只要她意念一动,苍穹戒就可以根据她的意念展现出她想要的修为层次。当然,不得超过自己真实修为。 空间内的她是神识在修炼,空间外的她是本体在修炼,同样,外界的身体也在自主的吸收灵气。 易清朵盘膝而坐在庭院里,闭目修炼。身上的灵气波动,越来越频繁,气息渐渐攀升。躯体被灵气包裹,升起了半丈,悬浮于半空。 萧锦院四周的灵气,宛如流水般,不断朝她身上汇聚,再纳入了她的身体,消失不见。 在外面的十一长老萧敏枫惊讶问身侧二长老萧常乐:“这才多久?灵气便聚起来了?” “嗯?”二长老萧常乐也有些迷惑。他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灵气,也有点想不明白。萧清奕如今是玄皇的修为并未藏捏着,正常来说,只有阶位之间的提升才需要如此之多的灵气,然而阶位提升往往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是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而出现这种现象的话,一般是在差不多突破的时间,即是关键的时刻。 萧敏枫又道:“难道是要突破了?这么快就突破玄尊?!”看那萧清奕的修为也就只停留在玄皇四品后期,怎会突破至玄尊?哪有人垮阶位突破的?他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好使了,不会被浆糊了吧? 萧常乐紧蹙着眉头,微微抿唇,神识始终关注着院内淡淡道,“他没异常,只是在吸收灵气。” 萧敏枫闻言,神识也掠过院内,见状,还有发现易清朵头顶上出现一道钱淡火红的凤凰,顿时,瞳孔一缩!再暗暗瞟了萧常乐一眼,心头似乎有什么,堵得慌。活了这么多年,此等如坐针毡的滋味,他还以为再也不会体验。 凤凰? 想到什么,萧敏枫只觉得心头怦怦跳。 那…那是……火凤体质,纯阳体啊!!那是千年,不,是万年也难得一见的火凤体质,如今却在萧家看到…… 萧敏枫有些风中凌乱了,那可是万年难得的,修炼天赋极高的人才,不,天才。如今,如今…… 此刻才得知这个真相! 一旁的萧常乐含笑,意味未明地睇向他,“敏枫,你的心不稳了。” “是啊,真是白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萧敏枫微露惭愧,旋即他又慎重道:“我去吩咐下,不要让人来打扰。” 万年难得的人才,谁敢打扰他跟谁拼命。说不定以后的萧家就指望这萧清奕了。这么好的人才怎么样也不能错过。好在,之前他并没有落井下石,如今更加不会,不仅不会,还会好好保护好他。 萧常乐明白他的用意,沉重道:“嗯,不仅如此,还要保密。此事,千万不能被其他家族知晓了去。” 天才只有成长起来了才叫天才,没成长的还不能算。往往很多时候,天赋异禀的天才一般都会被家族重点保护起来,不然夭折就是家族的损失。 所以萧常乐和萧敏枫的慎重,也是萧家高层一致的决定。 不仅是二长老和十一长老发现,还有闭关的萧家老祖,突然感觉灵气骤减被打扰,动用神识一看,原来是萧清奕在修炼。被打扰后,他便在修炼室里关注。不止他们,还有其他一些长老。 萧鸿飞也是内心波动了好久,才渐渐恢复平静,出了修炼室。 他面色不改地朝身侧的大长老萧沉留道:“原本以为他只是优秀、有能力,资质佳,再有得了暗阎王的势,所以许他大少爷身份,任由其发展,如今觉得当初倒是明智的决定。纯阳的火凤体质,整个青云大陆都难得再找到一个。沉留,我相信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老祖放心,我心里有底。”大长老满脸带笑的点头。 “吩咐下去,以后萧清奕要什么,做什么都无需再阻挠,全力配合!还有,朵儿那丫头,虽然不能修玄了,但是大小姐的待遇一定要有,不要怠慢了!” “是!”萧沉留颔首点头。 “唉!我们老了,以后萧家的未来就靠这些年轻人了!以前觉得云儿不错,如今看来,倒是我老眼昏花,识人不清了!”萧鸿飞叹了口气,似是遗憾。 “是呀!相对比萧清奕,这萧逝云确实就有点显得上不得台面了!虽然也优秀,但是有着奕儿这耀眼的太阳一照,就显得黯淡了很多。”萧沉留蹙眉。 萧鸿飞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萧逝云的作为,萧清奕的作为,他们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他们淡淡看着,也并未出面阻止。因为只要身在家族中,人多的地方,就会有竞争,更何况还是竞争家主之位,虽然有些残酷的不近人情,但却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他们都是过来人,也经历过很多九死一生的磨难,这些家族之间的纷争更是习以为常!想要家族经久不衰,就得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样才能将家族的兴旺延续下去,带领族人走向更高更远的位置。如果没有堪当重任的一面,那么遇到大事便会畏惧退缩,到时候就是家族的不幸了! 萧鸿飞撤了神识。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再试探萧清奕了。既然知道了他逆天的体质,而且之前也答应过要给诚意,那么如今是欣然承认这一切,心里再无半点不满。不仅不会有不满,还要捧在手心里。 可是,一想起萧家带给萧清奕兄妹的伤害,他心里又有些犯难。不由地,眉头紧蹙。好久才重重叹了口气:“缘起缘灭,皆是因果报应!是福是祸,也是咎由自取!” 萧沉留也眉头紧皱。萧鸿飞的话中话,他又岂能不知呢!都是相伴一路过来的老人了,早已经心意相通了。也是重重叹了口气,神识扫了眼萧锦院的易清朵,斟酌道:“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我们真心对他们兄妹俩好,用真诚去打动他们,或许他们可以不计前嫌,原谅萧家的之前不作为。” “呵,你自己都说的没有一点底气。如此底气不足的话也只是安慰自己罢了!”萧鸿飞苦笑了笑。 “可是不拿出诚意,他们更不会再看萧家一眼,不是!如此,倒是还有反转的机会,时间久了,总会念点旧情吧!我看那萧清奕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反而是重情重义之人,否则也不会如此记恨萧家某些人!”萧沉留道。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却也冷眼旁观,也算是帮凶之一。 “嗯!奕儿的性子确实如此!只是,他如今得了暗阎王的势,带着朵儿丫头无所畏惧,所以做起事情随性而为。” “即便她率性而为,但是也有自己的原则。你看他何事伤害过无辜了?” “倒也是!”萧鸿飞老眼闪过一抹精光。“你这萧沉留,就是只千年老狐狸!”事情一旦想通看开,便神清气爽。 萧鸿飞笑看着萧沉留,道:“那就这么办吧!如果还有哪些不开眼的得罪了他,你就家法处置吧!”顿了顿,又道:“不,将人直接扔给奕儿,让他自己处置!” 萧沉留抬眸深看了他一眼,两只老狐狸脸上同时爬上了笑容。 虽然萧敏枫早先吩咐过,萧沉留再去吩咐一遍,保重稳妥。 不用多久,萧锦院像戒严了般。 整个萧锦院,灵气云集,远远便能看到异常。当然,这是属于萧清奕的地盘,而且还有萧家高层的暗中吩咐和保护,即使有其他的人发现了这边异常,也不曾有人敢随意动用神识搜索。 萧锦院的异常,持续了六日。院内的灵气特别浓郁,还是不断纳入了易清朵的身体。 易清朵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五品、六品……九品。 惊愣的萧家高层一众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半天找不回来。 还有人这样接连突破的? 起初两三天,几位长老很讶异,一个小小玄皇期的修者,可以吸收这么多灵气,接着,是惊讶,再到震惊,然后是不可思议,跟着是麻木和担忧了。 等半个月后,萧敏枫急了!萧常乐也有些急了!就连一向沉稳的大长老萧沉留也急了! 这个情况,萧鸿飞也有点疑惑和担忧。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天才,不会在这修炼的关键时刻出岔子,这就…… 因为易清朵吸收灵气的量太大,比起玄帝修者都不相上下。 “老祖,奕儿这样下去,真没事吗?”萧沉留真担心易清朵出事了!如果这位小祖宗出事了,那真就是萧家的极大损失了。 萧鸿飞凝眉,心里也是沉沉的。默然了良久,才道:“他这个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但看起来不像坏事,再等等。” 不等还能怎么着? 修者突破的时候,很忌旁人随便插手! 易清朵的情况,称得上是特例。 萧沉留沉默了,没再多问。 一天接一天过去。 时间又过了十天。 萧锦院聚起的浓浓灵气,停了下来,再逐渐转淡。院外,萧鸿飞、萧沉留、萧常乐和萧敏枫都守着在。根据灵气的情况,他们猜测,她是该到关键的时刻了! 萧敏枫这个时候,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他觉得里面的萧清奕,根本就是个修炼的天才妖孽! 只是突破至玄尊而已,所需要的灵气,庞大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比起他突破玄帝所需的灵气还要多! 萧鸿飞也是,这次都狠狠地被某个小祖宗刷了下上限。 如果,萧鸿飞知道,萧锦院下的灵脉,早已被易清朵这次突破弄得快要枯竭了,又不知该如何感想。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吸收完,这个还真不是没有原因,是最后,苍穹戒中某个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器灵大人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不该让自己主人背上断人灵脉这条狗血骂名,才好心的留下那么一丢丢,还不足原来的千分之一。 可就算这样,某器灵大人已经觉得很对得起这条灵脉了。 又是一天,修炼之中的易清朵没再继续吸收灵气。 苍穹戒开始回馈主人,忽然,从空间中溢出了九种灵气,比起外面直接吸入了灵气,更加纯净,无杂质。而且,五种灵气,有着九种鲜明的颜色,红色,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白色,黑色,是传说中的混沌之色。 九种灵气数量相等,在易清朵全身的经脉之中,遁着某种诡秘的路线图,自主的游走了数圈,全身的血肉,在不断变化,血液的温度升起,宛如沸腾了般,身体一些杂质,随着毛孔,不断排出体外,接着,九种灵气汇聚于丹田中央,渐渐循环云绕了几圈变成紫色汇聚起来,再凝实。 数日后,丹田内凝实的紫色终于凝成了一枚小小的,且极为润泽饱满的九彩珠子,起初珠子很小,宛如一颗米粒,渐渐,又变成红豆大小。 随着时间的推移,九彩珠在不断凝实,壮大。直到有拳头大小,苍穹戒才停下溢出九种灵气。 蓦然,九彩珠的威胁,瞬间外溢! 易清朵身上排出的黑色污脏的杂质,霎时不见了,消散于空中,露出了她嫩\/白\/如雪的肌肤。她依旧沉浸在修炼的忘我中,不知时日过。而一头飘逸又灵动的黑发,长了几分。整个人盘膝而坐于半空,宛如一个沉睡了千年的美人,令人沉迷,移不开眼。 守着她的萧鸿飞和其他三位长老,又惊了一下。 萧敏枫惊道:“他突破了?怎么可能?!” “刚才是玄尊的威压吗?”很强!萧鸿飞默默勾唇,有点莫名的自豪感。里面的少年,可是他们萧家的! 萧敏枫又疑问:“真是突破了,可是,没有雷劫?!” 玄皇至玄尊是一个大的跨度,也是要经过雷劫洗礼锤炼,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玄尊强者。玄尊与玄皇有着本质的区别。 “是啊,他就这样……不用雷劫突破了。”萧常乐淡淡的附和了句。 这是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 每个修者突破玄尊时,都会伴有雷劫!偏偏,萧锦院内那位已经有了玄尊强者的威压,是突破后才会有的! 不但他们二人想不通,一旁的萧沉留和萧鸿飞也想不明白。 原因是早几天前,萧锦院外面的灵气消失了,萧鸿飞便设置了一个阵法,启动了阵法,准备替她挡几道雷劫。然而,一天又一天了,天上还是晴空万里,预期中的雷云没有出现。有时,他都怀疑,易清朵是否突破失败了! 每当怀疑的时候,他就会神识看一眼。 确定她没有出事,他才会安心下来。 “难道这就是逆天体质的好处?!”萧敏枫紧皱眉头。就这么静静的突破了?连雷劫都不用经验?! 其他三人也陷入沉思。 突破的时候,不用经过雷劫,完全违背了天道规则的事情,说出去,怕是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们也不会相信。不得不说,他们很是羡慕! 这简直就是天道眷顾的宠儿一样,亲生的! 第二百四十章 苍穹戒器灵 易清朵淡淡睁开桃花眼,察觉到周围有几道略微熟悉的气息,唇角微勾。 如今知晓了自己的体质,他们还会如之前那般吗?答案是不会了,不仅不会,还会巴结讨好她。因为她能带给他们的价值太大了。易清朵心里暗自嘲讽。 她伸手挥出一道灵力,只听“砰”的一声,对面不远处一根长杆子应声瞬间秒成了渣。 苦心终是没有白费。如今的她不仅突破了玄尊,还到了五品中期修为。如此,又为自己多了一道保命的屏障。也是这纯阳体质所带来的好处。她的这种诡异的突破,如若传出去,肯定会拉一堆的仇恨值。 萧鸿飞及三位长老暗自观察着易清朵,见她刚刚出手的力量,暗暗一惊。一品玄尊后期。 好多人就算突破还有些不稳,还需要外出历练巩固修为,她倒好,稳稳妥妥的到了后期。 好久才从震惊中回神,见她已经没事,四人很有默契地悄然离去。 易清朵微微蹙眉。看了眼四人刚才所站的位置,若有所思。 她是特意将自己火凤纯阳体质暴路出来的,存的就是试探。如今看来,这四人倒是有些意思,呵! 讲和么?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就算他们想,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待四人一离开,她素手一挥。神念笼罩在整个萧锦院,连风都吹不进来一丝。 修为提升了,她的神念也强大了不少,如今只要她想,整个萧家她都可以覆盖,还不会被发现。这也是修炼了空间里那本神魂功法所得来的好处。 易清朵很自信的勾唇一笑。如今,哪怕是碰到玄帝,她也有信心与之较量一二。 少顷,她意念一动,凭空消失在原地。 消失了的易清朵,正在苍穹戒空间内。 随着她修为的提升,空间也发生了变化,比之前又变大了好多,空间内的灵气也浓郁了许多,比起外界的,浓郁了十倍不止。还有什么变化,她还需要一点点去发现,特别是那个大殿。心里倒是有些期待。 意识回归,醒来盼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空间内的环境,没人比她更熟悉。 就在她高兴的时候,一道喜悦的声音响起:“主人,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呜呜呜……” “嗯?”易清朵恍惚了一瞬,发现眼前多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男孩身着一条长白衫,衣质精贵,一张娃娃脸带着满满的笑容,俊美的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可爱的小模样甚是惹人喜爱。 “你是何人?”她紧蹙眉头,一脸好奇。她不记得自己空间除了那两只小兽宠外还有别的活物。而这个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小家伙又是谁?神识扫了下,萌萌和幽翼正在闭关准备突破中。自己提升了那两个小家伙也得了些许好处。 既然不是,那这精致的小男孩又是什么? 她的想法,小男孩都知晓,只见小男孩酷酷的看着她道:“本大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苍穹!” “苍穹?谁?不认识!”恕她孤陋寡闻,真的没听说过这个鼎鼎大名。 “本苍穹大人你居然不认识?”男孩高高在上的斜视了她一眼,一眼不识货的眼神看着她。 “有那个认识的必要吗?!”易清朵嘴角微抽了抽,一脸好笑地看着他。瞧着那个一脸臭屁的小家伙那不可一世的小模样让她甚是觉得可爱,忍不住想莫一把那小脸蛋。想着,手却付诸行动了,直接朝着那可爱的小脸蛋上手。 “咿呀,真可爱,这小脸蛋嫩的快掐出水来,嗯嗯,手感真不错……” 而某个自诩是苍穹的器灵大人则臭着一张小脸,一脸杀气的看着她。 他越是臭着脸,她越是揉的起劲,那酷酷的小脸再配着四五岁的年龄,直接可以让人忽略那凌冽的杀人眼神。 刚刚她可是听得清楚,他叫自己主人来着。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又多了一个人,既然是他主人,那么那眼神再犀利再肃杀她也无惧。 “说吧,小可爱,你到底是谁啊?”把人家小脸蛋都揉的红了还在揉。 小男孩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口气颇为无奈道:“吾乃苍穹戒的器灵,主人可以唤我苍穹。” 苍穹戒?!易清朵淡淡蹙眉。停下手,看了一眼小男孩,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嫌弃地道:“这么小?” 某器灵大人强忍住想要发飙的冲动。 “唔,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被前主人陨落前封印了,随着空间的提升而提升,如今认我为新主,因为我修为低下之前一直没有苏醒,现在稍微提升一点修为了,才苏醒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小男孩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她嘴角抽了抽。还真是有些无厘头。但是没想到的是,这无厘头是真实存在的。她哪里知道,不就是在现代看小说的时候,小说里经常写的桥段么。 “嗯,你主人我就是这么聪明。说说吧,你经过了几个主人,我又是第几任啊?” “……”这她也知道?!小男孩惊瞪着眼睛看着她。 “这孩子没病吧!”易清朵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小男孩不满地排掉她的手,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我全家也包括你!没智商的小屁孩!”她嚣张地看着他,笑着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如璀璨的星光,耀眼迷人。 “……”小男孩无言以对。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一副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跟姐斗,你还嫩了点。瞧着他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相,她有些好笑。这丫的,不愧是经历时间洗礼的器灵,如此腹黑多变。要是真不知道的人,还真要被他那副伪善的伪装面相给欺骗了去。 易清朵不为所动,勾唇一笑,就那么看着他。 好久,小男孩受不了了,才收起了那副伪装可怜样,撇了撇嘴,又是刚刚酷酷的的清冷小模样,语气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是带着无尽沧桑,神色有着几分忧伤和无奈,自语道:“没想到时间恍若沧海桑田,一晃转眼间已经数万年了。前主人,你可还尚在?苍穹好想你啊!” “……”易清朵微微蹙眉。 “罢了!如今时过境迁,说这些也不过徒增伤感。想必那次主人神魂自爆是存了必死之心了。也是,他都不在了,主人也不想独活了!”他有些自嘲地开口,无尽的悲伤,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多了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忧愁。 好久,才叹息一声,“可惜,你们都走了,却把我给遗忘了……” 易清朵紧紧蹙眉,无声的一把将小屁孩拥在怀里,口气闷闷道:“才多大点的小屁孩,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小心变成小老头。” 小男孩苍穹不语,静静的依偎在她怀里。她的气息跟主人有些相似,但是却不是主人。之前一直没有苏醒,也是念旧,还有就是想带着期盼再找到主人,就是在她突破玄尊的时候,他发现她不仅是火凤,还是混沌体。这是主人才有的,所以他以为一下子找到主人了,就苏醒过来,还主动与之缔结主仆契约。后来,在靠近她,发现她虽然气息与主人有些相似,但却不是主人。 只是,认主的事情已经形成,哪怕不是,也改变不了现状。想要解除契约,除非易清朵陨落。然而,他的下意识是不希望这个与主人有着相似的新主人陨落,所以哪怕是她对自己无礼他也会忍住。 “所以,你刚才是把我错认成你的主人了!”她淡淡道。 小男孩不语,默认。 易清朵并没有生气,反而紧蹙着眉头。她心里很是疑惑,按理说她在最初滴血让苍穹戒认主,这器灵就必然会跟着一起,然而当时没有器灵出现,自己以为只是捡了个高级点的储物戒,没想到却是见到了有器灵的宝物。能产生器灵,说明这并不单单只是宝物这么简单,而是名副其实的一件神器。 “可是,据我所知,苍穹戒既然已经认主,而你就无法摆脱我,会直接苏醒出现。”她疑惑地抱着他发问。那些小说里不经常写每个神器里都住着有一个强大的器灵,然后器灵带着自己的主人一路上开了金手指,一起走向人生的巅峰…… “苍穹戒的认主和器灵认主是两个概念。苍穹戒虽然认了你为主人大多数原因也是因着你与主人的气息相似,让它错认你是主人而自动择主。因为苍穹戒是神器,所以有自己的灵识,只是不能代替器灵。 另外,它就算认了你,我也可以不认可你,我不与你缔结契约,不让自己苏醒,哪怕苏醒了也不出现,你是不会发现我的存在的。所以我是自由的。 而一旦器灵也认主,那么就是真正与主人相融合,器灵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一生侍奉一个主人,不得有任何违背主人的意图,除非主人陨落,否则不会自由。如果器灵不满主人而弑主,则会被主人抹杀消亡。”他为她解惑。 “那听你的意思,而你刚刚又喊我主人,是已经与我缔结了契约了?”她放开了,蹲下,与他平视。 他清冷的脸有丝窘迫,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易清朵蹙眉。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又滴过血。他是什么时候与自己缔结的? 他道:“在你突破的时候!” 她哑然地看着他。好吧,这也行!只是这被迫的感觉不是太好! 她起身,扶额。这都什么事! 好久,她才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收场?” “我也不知道!”他有些茫然了。“主人已经不在了,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了……”他又开始伤感起来。 “停!”她道。看了一眼快要哭的人,她有种抓狂的冲动。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和,口气不容置疑的认真道:“苍穹是吧!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好好的聊聊。” 苍穹认真的点了点头。 易清朵盘膝而坐。他也坐下。 二人面对面,来个促膝长谈。 “既然云清颜是你主人” “谁?”苍穹打断她的话。蹙眉看着她,一脸的不解。 “难道你主人不是叫云清颜吗?”轮到她不解了。 他摇了摇头,不屑道:“虽然她资质尚好,悟性也高,但与主人相比简直不可一提。” 易清朵嘴角微抽。那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资质还算尚佳,悟性极高?她该高兴吗? “云清颜是苍穹戒一时的玩心起,不过那女子倒也不错,只是可惜了。我的主人是不仅长相绝色倾城,智勇双全,天赋极好,修为高强,整个混沌之域都是我主人说了算,只是,可惜后来却被身边人出卖算计……”说到这里又有些哽咽起来,不想再多言下去。 “好了好了,既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逝者已矣,你还是节哀!过程就不必告诉我了。你只需告诉我你前主人姓名就好。” “我主人有个很美的名字,叫紫韵儿!”苍穹有些伤感道。 “紫韵儿,确实是很韵美的名字。”易清朵点了点头。 苍穹轻叹一声,回忆起尘封的往事。 混沌之域,鸿蒙紫气的福源地,由于飞升的人越来越多,修炼资源之争也演变的越来越厉害。 本是修炼自由之人争夺资源,然后由于各部分利益之争引发而起了一场混沌之地的资源掠夺混战。 一场大战之后,几乎是高阶强者全部陨落,能见着活人者寥寥无几。 紫韵儿,也是在这场混战中被人围攻偷袭致陨落。在这一战中,她失去了亲人、挚友和即将准备成婚的挚爱。 玄清辰,在这场混战中为了救被数百名强者围攻的紫韵儿陨落,神魂俱灭。(这是自己另一部起草的玄幻小说,以后有机会再发布。女主叫紫韵儿,是名炼器大师;男主叫玄清辰,女主的爱人,炼丹师;一对一,双双重生,强强联手。) “没想到这个宇宙还真有多个位面。”易清朵清笑一声。如果说在这青云大陆找不到莫钥那丫头,说明她极有可能不在这个位面。有可能在别的位面。或许以后自己修为够了,可以破碎虚空了,或许她就有机会去找她了吧! 听苍穹叙说的这个位面,听起来应该是个高等位面。混沌之域,想必离这里好远好远吧! “你怎可知?”他不可否认。 “我就是知了!”她耸了耸肩膀。 “是的。宇宙浩瀚,确实有许多位面。我也是辗转反复中,偶然来到了这里。” “好了,小苍穹,你的故事我也听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你什么意思?”他皱眉。 “鉴于你是个念旧的重情重义的人,我也不想强人所难。既然是错认了,那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指使你支配你的自由,你还是如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就当我不存在好了!”虽然有强大的助力是好,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他之前某些担心和想法都是多余的。于她而言,她更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同样让自己过得很好,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别这么看着我!我喜欢相信自己的拳头!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她淡淡说了句,抱起小魂宠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紧蹙眉头,双眸深邃而复杂。他虽然被封印了修为,但是他的记忆没有丢失。以前主人也是这般一个鲜活的人,也不喜欢假手于人,喜欢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所以才突破自我,还炼制出了三件超神器,震撼整个混沌之域。他虽然是之前炼制的神器,但是也为主人高兴。不管主人炼制多少神器,只要是主人开封使用过的都会珍惜爱惜,对他们器灵也极好的,有时候他们互抢宠爱,相互吃醋,结果是主人一个个都罚了一遍,谁都没讨到好! 满眼复杂的再次看了她一眼,转瞬间消失。 空间似乎从来没有过他的存在一样。但是易清朵却知道他是又回到他自己原来的地方沉睡去了。 见凤兮萌他们还有一些日子才能突破,她就没再去打扰,换了一件白衫,一根白玉簪束发,瞬间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形便出现,出了空间。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 那座大殿她也懒得去了,反正都是自己的,什么时候看都是一样的。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赶紧着手别的事情。 她突破没有引来雷劫之事,有人欢喜有人忧。也有人开始坐不住了。所以她不能再继续修炼了,怎么着也要给某些人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不是。 故而,她收回神念,唤了萧风进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准备收拾人 “少爷,你突破了?”萧风激动的看着她笑着问。 “嗯,如假包换!”她淡淡一笑。然后玄力轻轻释放,外泄,萧风更是震惊。 “真是…玄尊?”萧风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嗯!”她含笑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这下咱们也有了底气!”萧风兴奋的一拍手。 “最近有没有偷懒?”她扫了眼萧风,如今的他已是玄王九品后期了。 萧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错嘛,随时可以突破至玄皇。”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萧风脸红,很不好意思的一脸羡慕道,“少爷就别打趣萧风了,跟少爷比,萧风就是泥,少爷就是云,那是比不得。” “没志气!”掏出折扇在他头上不满的一敲,正色道:“只要是努力修炼,付出就会有回报。我的修为也是我自己努力修炼来的,不要羡慕。萧风,本少爷一直跟你说的,人要沉得住气,修炼亦是修心。你道心不稳,是修者大忌!” 萧风惭愧地低下头。 “要记得,很多时候不是看别人,别人的再好也是别人的,与你无关。人要有自己的坚持和目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这才是正确之道!”她语重心长道。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他蹙眉,沉思。好一会,心境豁然开朗,瞬间明悟。 心境发生变化。突然,身上灵力大盛,他惊怔了一秒,赶紧盘膝而坐,顾不得跟易清朵道歉,赶紧吸收灵力,准备突破。 这场突如其来的毫无预兆的突破让萧风一阵惊喜。仅仅因为自家小姐的一句话,让自己的心境发生变化,瞬间明悟,参透了道心。 好一会,萧风收了灵气,睁开眼。一脸的不好意思看着易清朵,那别扭的表情别提多可爱了。 易清朵呲笑出声,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二品后期玄皇,比她想象的要好。看来萧风的天赋还不错。 “让少爷见笑了!”萧风又来了个自摸头杀。 “这是你自己的感悟,自己的突破,与我无关!”她耸了耸肩。 “谢谢少爷!”他道。 “好了,这声谢我收下了。接下来,咱们要去找小妹商议一下,也是时候该去冷家走一趟了。”她道。 “是!”萧风点头。 “闭关了一阵了,小妹应该怪想念我了吧。走吧!”易清朵看向他。 “是的。小姐得知你突破玄尊,甚是高兴。要不是因着怕打扰到你,早就过来了。”萧风点头道。 “嗯!”她点了点头,展开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痞君子样,直惹得丫鬟看直了眼。 “对了,我闭关期间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么?没有人来找过我?”她问。 “有过一次,总指挥使大人派王韧琅过来了一次,后来听说少爷在闭关就回去了。” “哦?”她挑眉。月倾冷找她何事?破案遇到难题了?她可不那么认为。 “后来呢?”她看向他。 “后来就再没来。不过属下还是去打听了下,听说总指挥使大人去了知兴城。” “嗯!”既然再没找就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需要理会。 “对了,好像还有一人来过,只是此人属下也不知道是谁,那人戴着斗笠,一身黑衣看不出面貌,但是身上散发着强者的气息,他说他是少爷的朋友,只说了一个字,姓易。他说少爷知道的。”萧风蹙眉道。 “哦?”易?自家哥哥! “他可有说有什么事情?”她问。 “他说少爷出关后把家里事情理顺了后再去找他,他有要事找少爷商量。” “属下怕错过少爷的事情,还特意问了一句急吗,他说尚可,不赶时间然后就离开了。后来属下再去打听此人的消息,却再打听不到。”萧风疑惑地说。 “嗯,可以了。他确实是我的朋友!以后碰到他记得客气热情点。”她笑着道。 “是!”萧风点头。 “还有么?” “没有了!”他摇了摇头。 没有了!她蹙眉。暗忻辰那厮没来找麻烦? 她看向他,蹙眉。 萧风茫然:“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她摇了摇头。算了,那厮不来找自己麻烦,自己应该高兴,有什么疑惑的。 二人边说边向着幽兰小筑而去。 来到萧清奕房间。萧风把守在门口。 “妹妹,听说你突破至玄尊了,恭喜你!”萧清奕含笑看向走进来的她,一双桃花眼硬是耀眼夺目。看到自己妹妹这样,他由衷地为她高兴。 “谢谢哥哥!”她在他身边桌上随意抓了一颗灵果,啃一口,嗯,很甜! “快让哥哥看看!”看着她随意放肆的样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以前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如今却是越来越皮了。 于是忍不住提醒:“注意自己的仪态,你这样以后哪个男子敢要你!” “不要就不要呗,哥哥养我一辈子就是!”她无所谓道。 “哪有你这般说话的,越发的没规矩了!”他笑点了点她的额头。 “自家哥哥面前,无需藏捏着。再说,妹妹就是这般,一个长不大的宝藏女孩!”她笑呵呵的说完,离他几步,玄力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一股来自玄尊的强者威压瞬间朝萧清奕扑面而来。 萧清奕赶紧施展自己修为,全力抵挡,还是低挡不住。顿时面露难看苍白之色。 易清朵瞬间收了玄力,萧清奕才好受一些。一脸惊喜的看着她,激动的快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是……” “五品中期玄尊!”她笑着道。 好久,萧清奕才恢复清冷之色,淡淡一笑:“真好!” “哥哥呢?这些日应该没有怠慢吧!”她知道萧清奕一直想有自己的玄力,所以恢复后定会不遗余力的修炼。 “嗯!”他点了点头,笑着道:“我现在是二品巅峰玄皇。” 易清朵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萧清奕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好,是相当不错。之前还担心他会急攻进切,没想到他会稳扎稳打。 “哥,定力不错!”她赞赏道。 “哥哥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再有机会,只会好好珍惜。修炼一途无捷径,否则就算修为提升了道心也不稳,终是伤害自己。”他眉梢微扬道。 “我哥就是聪明绝顶。”她给了个大拇指点赞道。 “你这丫头,一有时间就打趣你哥。”他笑着摇头。 门口的萧风听得他们轻松随意的聊天,咧着嘴一脸的笑意,乐呵呵的快找不到北了。 “是呀,如今局势不稳,只得暂时隐忍。”易清朵轻叹,看着他认真道:“以后的我们只会越来越好,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欺负过我们的人一一踩在脚下,甩的远远的!” “嗯!终会有那一日的!”他重重点头,目光坚定道。 “那接下来我们就谋划一下,如何收拾另外几条小鱼吧!我这次的突破,有人欢喜有人愁,定然有人坐不住了,想必已经开始着手在布置了。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提前动手!”她微微蹙眉。 “你想打草惊蛇?”他挑眉。 “嗯!反正是迟早的事情。再说,经过这一次,萧家人的态度定然大变,所以已经无需去管萧家那些人,现在我们首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再打七寸。将那几条小鱼收拾了。”易清朵点头,胸有成竹的勾唇一笑。 “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了!”萧清奕笑了。 “不过这事要安排在从冷家回来之后。”她道。 “嗯,确实是很久没有见到外公了!”他点头。 “我估计那老头到时候又要唠叨没完了。”一想起冷寒轻那张脸,她嘴角不自觉的带起一抹笑意。那老头确实可爱。 “这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他好笑道。 “那是我觉得他可爱。他就像个老小孩,挺逗的。”她笑着说。 “哪有这样子说自己外公的。”他笑骂道,没有半点怪责之意。 “哥,咱还是先张罗一下要给外公他们带什么吧。虽然不知道冷家的态度到底如何,但是就冲外公这份心,咱也不好真的闹僵了去。”以后哥哥还得要依仗娘家做后盾的。 “是呀,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他点头。 接下来,两人商议了一下要去冷家的细节,带什么礼物等。 半个时辰后,易清朵让萧风赶紧着手去准备。 翌日早上他们就出发。也让萧风去萧家老祖那报备一声。既然萧家要留给清奕哥哥,那么她是毁不了了。 既然毁不了,那就收拾几个不开眼的,然后重整家族,重聚威望。她可不想留下任何隐患给他们兄妹俩。 搜了萧清朵的记忆,发现有几个还是对他们兄妹俩好的,那个二长老萧常乐就不错,虽然性子清冷些,但是人却不错,还曾暗中帮助过萧清奕兄妹俩。还有那个十一长老萧敏枫,中立态度……她一一罗列出来,然后在纸上写下几个人的名字,交给萧清奕。 “就从这几个人下手吧!”她道。 他惊看她一眼。 “哥,本来我是要打碎了萧家重组的,但是如今我们兄妹俩能力有限,再有就是萧家还有几个有意思的人,就算了,不毁了。 但也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这么多年我们所受的苦不能白受。这萧家以后是哥哥的,小妹定会为哥哥排除万难,扫除一切障碍! 如今你我身份互换,我主外,你主内,这名单上的人都是可以拉拢收为己用的人,哥哥在家时可以暗中着手去办,待有朝一日,你我身份互换回来,届时哥哥再大展宏图,绽放风光霁月的光彩,亮瞎那些人的狗眼。” 她要准备收拾人了! “小妹,对不起!”萧清奕一把紧紧地搂着易清朵,心里感动的说不出话了,唇瓣颤抖,一脸的心疼。要不是因着自己拖累,小妹又何至于此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本应好好修炼赏花的大家闺秀硬被逼成这副女汉子的模样,他心里真心心疼的紧,只恨自己太无能了。 “哥,不要道歉,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不许你这般样子。我哥不仅聪明绝顶,还风华绝代,如今恢复修为,以后光彩照人的日子指日可待,小妹只恨自己没能帮到哥哥更多,不管未来如何,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易清朵回搂着他语气轻柔道。 她越这般说他心里越加难受。 “我聪明的哥哥也有犯傻钻牛角尖的时候!”易清朵轻笑一声,打趣道。 “你还说!”他状似恼怒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在我心目中,我哥永远都优秀!”她笑着说。 他放开她,有些窘迫地瞪了她一眼。 “现在心里没有隔阂了吧!”她笑看着他。 他嘴角抽了抽,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这丫头的用心良苦他又怎能不知呢!他萧清奕真是好运,居然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妹妹,让他打从心眼里疼,爱,宠,一辈子都嫌短,十辈子,生生世世他都愿意。 “我等着哥实力宠妹,我要躺平呢!” “你这丫头!”千言万语汇聚成这一句,他轻点了点额头,轻叹了一声。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气质无二,风华绝代 翌日。 清晨,大地披着一层薄薄的纱衣,一眼望去,朦胧的好似仙境般。 易清朵今日内着白衫,外罩一身浅蓝色外袍,一只别致的白玉簪将墨色的长发一分为二,上面玉簪固定,将高挑纤瘦的身材修饰的更加纤细完美。 一旁的萧风看得眯着眼睛,一双双眸如痴如醉。没想到自家小姐扮起少爷真的是英气逼人,飘逸潇洒。虽然少爷也完美,但是少爷是温润清华的气质,而小姐却将少爷那少有的潇洒和邪气给展现了出来,也展现了少爷从未现过的另一面,真的是别致的好看。七分清华高贵,两分飘逸,一分邪嗜,让整个人的魅力发挥到极致,该死的好看、魅惑。 易清朵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含笑,走出房间。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有丝丝甘甜味,不带有飞尘,而是饱满、清新的,不染一丝尘埃。 她在门口停住,轻轻闭目。心里不禁感叹:要是这份可贵的清鲜可以保持到永远,那该有多好啊! 踏下台阶,雾还没散去,扑鼻而来的花香笼罩着整个院落。漫步在这甜甜的空气,甜甜的花香,甜甜的花草之间,让人莫名地有一种走进仙境的奇妙快感。 她走过院里的花园,轻轻抚摸着开得争艳的花朵,脚下踩着软软嫩嫩的青草儿,带着湿湿的晨露,但却让她的心境有着放松的轻快感,一种很奇怪的满足或者是……浓浓的清爽,糊在心口。 抬头望望天空,蔚蓝中飘着朵朵白云,白云中隐着一抹橙红,清晰可见,甚是舒适! 易清朵心里轻叹一声!易清朵啊易清朵,你算是走运了,生在现代死了还能重生在这绿色的仙境中,沐浴着这香甜的露水,真真是上天给的眷顾。这里虽然难免会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情,但是却也比现代那些强的多了吧! 慢慢地,太阳升起来了,溺爱地把暖暖的阳光照耀在大地每一个角落。沐浴着这温暖的阳光,耳畔上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鸟鸣声……她的心也宁静如水。 “唉!”又是轻叹一声,朝萧风道了声:“走吧,去接小妹!”,便抬步走出了萧锦院。 来到前院。萧明晨是没看到,想必如今的萧明晨应该是没以往有地位了吧,只要她还在一日,萧明晨只怕就不太好过,一个空架子家主罢了。不过虽然如此,却难得看到了萧家老夫人。身旁还站立着代管中馈的沈姨娘和管家萧烈福。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惹得老太太乐呵呵的笑着。 三人身后便是一众家眷、丫鬟,仆人。 远远的,萧老夫人面带着笑容看向姗姗来迟的兄妹二人。 来到前面,兄妹二人象征性的行礼。 沈姨娘、其他家眷、管家及下人也向二人行礼。 “嗯,不错,不错!真不愧是萧家的嫡子嫡女,果真是一表人才。”萧老夫人含笑满意地看着二人点了点头。 今日的萧清奕着身穿一袭素锦白色女装,外披浅蓝色轻纱,一头墨色青丝被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束住上方,将长发一分为二,耳垂戴着同系的梅花吊坠耳环。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清雅高贵,散发出淡淡的灵气。只见他微微一笑,一双清寒淡然的桃花眼顿时绽放异彩,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易清朵与萧清奕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同种的颜色,二人气质不一,又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光彩照人,风华绝代,直引得丫鬟、仆人看呆了眼。 就连家眷中的二公子萧逝云、三姑娘萧玉琴、四姑娘萧诗韵都惊艳了一把。三人容貌算上层,特别是萧诗韵的美貌,然而在萧清奕一双双胞胎面前却也显得黯淡无光。 萧诗韵的眉头紧皱,不由自主的暗自紧握了握拳,眼里有不甘和嫉妒,一闪而逝。 相对比萧诗韵的不顺眼,萧玉琴倒显得随意多了,唇角带着一抹淡笑,双眸眸底有着难得的欣赏之色,还毫无遮掩。 相较于萧诗韵与萧玉琴的表情,萧逝云则显得内敛沉稳的多了,面上一片云淡风轻,嘴角带着浅淡的微笑,一派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样。 “大哥,朵儿,早上好!”萧逝云笑着打招呼,一副咱哥俩好的模样,像以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似的,哪怕是出现不愉快也彰显的很大度的样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也好!”易清朵笑着点头,唇角微勾。这个萧逝云倒真不是一般的能装能忍啊! 萧清奕不语地淡淡点头。 “都准备好了?”易清朵看向萧烈福道。 “回禀大少爷,一应准备妥当!”萧烈福躬身请礼回道。 “嗯!”易清朵点头。 “奕儿,你和朵儿难得有时间回趟娘家,就多代你们的娘多尽尽孝道,多玩几天再回来。到了冷家,代我向冷家主还有冷家亲戚问声好!”萧老夫人一脸慈祥的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易清朵含笑点头。 萧老夫人又多交代了几句,易清朵皆一一含笑点头。 萧老夫人笑看着二人上了灵兽车。 萧风、余鸯二人一人坐在灵兽车一旁,车夫赶起了车。 灵兽车不快不慢地驶出了萧家主城萧瑟城。 …… 九大家族之冷家。 冷寒轻端坐在大厅之上。 两侧分别坐满了男男女女,年龄不一,近百来人。 因着这是家事,冷家长老团并未到场,在座的都是冷家自家人。 作为家主的冷寒轻,手握着茶盏,有些微微发抖,虽然并未说话,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反浓。颤抖的手泄露了他此刻激动的情绪。 当听说奕儿和朵儿要过来冷家时,他的心情就很是激动,并未停止过。 不仅是他,冷家上下皆是如此。 冷寒轻育有五子一女,嫡长子冷矽(i)尘,嫡长女冷茹心,头胎龙凤胎;冷矽尘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叫冷兮蕴,女叫冷兮梦;二子冷曦矜,膝下二子,嫡长子冷云鸿,嫡二子冷雨耀;三子冷杳(yao)然,膝下一女冷秋媱(yao);四子冷泽轩,膝下二女,嫡长女冷初云,二女冷冰灵;五子冷默染,单身还未成家。 “爹,奕儿和朵儿他们怎么还没到?”老五冷默染放下茶盏看向座上的冷寒轻,微微蹙眉。 “是呀,这都已经坐了大半天了,也该到了!”老三冷杳(yao)然疑惑道。 “就是,萧家不是有传送阵吗,过来应该很方便的。”老四冷泽轩也疑惑不解。 “爹,听说他们不坐传送阵,坐飞舟过来!”冷初云看向自己爹淡淡一笑。 “飞舟?这是怎么回事?丫头,你说清楚点。”老二冷曦矜看向冷初云道。 “不是有更好的么,怎么想到坐飞舟,多花灵石,又耽误时间。”老五冷默染道。 “听说,穆阳城最大的商行是平安商行,他们应该是坐平安商行的飞舟过来的。”老三冷杳然道。 “二伯,听萧风传来消息说清奕哥和朵儿姐他们此番前来是坐平安商行的飞舟过来,不乘传送阵,他们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冷初云道。 “我听说还是奕儿的主意!”老三冷杳(yao)然道。 “人来了就好,还带东西来干什么!”老二冷曦矜道。 “听说有些是奕儿和朵儿准备的,有些是萧家准备的。”老大冷矽(i)尘淡淡开口。 “奕儿真的突破至玄尊了?消息没有错?”老四冷泽轩问。 “是呀,奕儿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唉,这孩子,真是命苦!还有朵儿那丫头也是!”老三冷杳(yao)然轻叹一口气。 “想当初我就不赞成这门亲事,若非心儿姐执意非要嫁那萧明晨,也不会让这两个孩子遭受这么多苦难!”老五冷默染道。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赶紧准备准备,等会奕儿和朵儿来了,咱们要好好叙叙旧。”老二冷曦矜道。 “还要你说,早已经准备好了。”老五冷默染笑着道。 “是啊,在听说奕儿他们要过来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了!”老四冷泽轩也笑着说。 “那就慢慢等吧!奕儿和朵儿难得来一趟,心儿不在,咱们娘家自是不会寒了这俩孩子的心。”老大媳妇蓝芩(q)颖笑着道。 “不管以前如何,如今他们俩与冷家主动联系了,说明心里是有我们的,我们自会好好待这两个苦命的孩子,暖他们的心。”老二媳妇楚妙妍笑着附和道。 冷寒轻一言不发,由着在了,现在俩孩子主动联系娘家人,只有高兴的份,哪有什么怨言。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何况奕儿和朵儿这俩孩子乖巧懂事,看着就让人喜欢,宠都来不及,哪有斥责责怪的意思。 …… 平安商行飞舟之上。 易清朵站在飞舟之上,看着前方的云层微微蹙眉。身侧站立着萧风。 “少爷,为什么你不接受老夫人的建议?”萧风有些不明白看向她。 “传送阵固然快而方便,但是我有我的想法!”她淡淡道,不打算过多解释。 萧清奕从船里出来,便听到她这般说。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外面风大,注意身子!”萧清奕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件披风给她披上。 “你自己也是!”易清朵手拢了拢披风,笑着看着他。 萧清奕点了点头,再给自己拿了一件披上。 “小妹,你说天那边有没有另外一个世界?”易清朵看向高空淡淡蹙眉。 萧清奕也看向高空,微微一笑,目光坚定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然看不见天的另一边,但是却知晓定然有另一番天地在。” “哦?这么说,你是信了?” “嗯!”他微点了点头,“如今我们修为浅薄,还够不着那层道路,不过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穿过重重障碍越过天际到达彼岸。” 易清朵笑了,点头,自信道:“不错,终会有这一天的!不会太远!” “如今你这么一折腾,想必那蛇已经开始出洞了!”萧清奕笑看着她。 易清朵含笑回看他,“还不够!接下来还需要给时间出来。不然被惊扰了会自动缩进洞里,届时想再引出来就难了。” “嗯!”萧清奕点头认同。 “在冷家待几天,给他们足够的时间。” “这样做真的没事?” “放心吧,我的计划不会有误。只要他们出动,那么定然不会白来。”易清朵胸有成竹的说。 “我怕时间给多了会有变数。”萧清奕淡淡蹙眉。 “变数?那又如何,除非他是玄帝,否则就不会有什么变数。小妹,”她看向萧清奕,“你觉得有这个可能么?” 萧清奕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就凭我们兄妹俩现在的修为,你觉得还有何需要担心的?他就算再厉害,顶多请动的人也就是那些人。而那些人已经在我们的算计之中了,你觉得还有必要顾忌么?” 萧清奕认真看着易清朵,突然笑了,道:“是呀,差点忘了,你有后手!” “网已经撒了,就等鱼儿上钩了!小妹且等着吧,这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嗯!”萧清奕含笑道。 “对了,你我是不是好久没回冷家了?我没记错,此次应该是第二次吧!”易清朵蹙眉。 萧清奕点了点头,似是回忆般轻叹一声,“是呀,第二次!还记得第一次去冷家还是儿时四岁那时,随着娘亲快去快回,连冷家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如今忆起,却恍若隔世一般,太过久远。” “嗯。是呀。不过以后就不会了。”易清朵安慰地看着他道。 萧清奕点头。 “不过我倒是有些期待外公那丰富的表情了!” “你呀,淘气!”萧清奕莞尔一笑,好不魅惑。 “还有多久到?”易清朵看向一旁一头雾水的萧风。 “快了,还有半个时辰了。”萧风回道。他虽然听不懂少爷和小姐说的话中话,但是却也猜知一二,想必少爷和小姐在谋划什么事情。既然小姐现在不想说,他也不会问,待她想说了再说。 “嗯,好!”易清朵重新看向天际。 萧清奕在旁边陪着。 二人静静的站着,不再言语。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二百四十二章 气质无二,风华绝代 翌日。 清晨,大地披着一层薄薄的纱衣,一眼望去,朦胧的好似仙境般。 易清朵今日内着白衫,外罩一身浅蓝色外袍,一只别致的白玉簪将墨色的长发一分为二,上面玉簪固定,将高挑纤瘦的身材修饰的更加纤细完美。 一旁的萧风看得眯着眼睛,一双双眸如痴如醉。没想到自家小姐扮起少爷真的是英气逼人,飘逸潇洒。虽然少爷也完美,但是少爷是温润清华的气质,而小姐却将少爷那少有的潇洒和邪气给展现了出来,也展现了少爷从未现过的另一面,真的是别致的好看。七分清华高贵,两分飘逸,一分邪嗜,让整个人的魅力发挥到极致,该死的好看、魅惑。 易清朵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含笑,走出房间。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有丝丝甘甜味,不带有飞尘,而是饱满、清新的,不染一丝尘埃。 她在门口停住,轻轻闭目。心里不禁感叹:要是这份可贵的清鲜可以保持到永远,那该有多好啊! 踏下台阶,雾还没散去,扑鼻而来的花香笼罩着整个院落。漫步在这甜甜的空气,甜甜的花香,甜甜的花草之间,让人莫名地有一种走进仙境的奇妙快感。 她走过院里的花园,轻轻抚摸着开得争艳的花朵,脚下踩着软软嫩嫩的青草儿,带着湿湿的晨露,但却让她的心境有着放松的轻快感,一种很奇怪的满足或者是……浓浓的清爽,糊在心口。 抬头望望天空,蔚蓝中飘着朵朵白云,白云中隐着一抹橙红,清晰可见,甚是舒适! 易清朵心里轻叹一声!易清朵啊易清朵,你算是走运了,生在现代死了还能重生在这绿色的仙境中,沐浴着这香甜的露水,真真是上天给的眷顾。这里虽然难免会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情,但是却也比现代那些强的多了吧! 慢慢地,太阳升起来了,溺爱地把暖暖的阳光照耀在大地每一个角落。沐浴着这温暖的阳光,耳畔上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鸟鸣声……她的心也宁静如水。 “唉!”又是轻叹一声,朝萧风道了声:“走吧,去接小妹!”,便抬步走出了萧锦院。 来到前院。萧明晨是没看到,想必如今的萧明晨应该是没以往有地位了吧,只要她还在一日,萧明晨只怕就不太好过,一个空架子家主罢了。不过虽然如此,却难得看到了萧家老夫人。身旁还站立着代管中馈的沈姨娘和管家萧烈福。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惹得老太太乐呵呵的笑着。 三人身后便是一众家眷、丫鬟,仆人。 远远的,萧老夫人面带着笑容看向姗姗来迟的兄妹二人。 来到前面,兄妹二人象征性的行礼。 沈姨娘、其他家眷、管家及下人也向二人行礼。 “嗯,不错,不错!真不愧是萧家的嫡子嫡女,果真是一表人才。”萧老夫人含笑满意地看着二人点了点头。 今日的萧清奕着身穿一袭素锦白色女装,外披浅蓝色轻纱,一头墨色青丝被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束住上方,将长发一分为二,耳垂戴着同系的梅花吊坠耳环。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清雅高贵,散发出淡淡的灵气。只见他微微一笑,一双清寒淡然的桃花眼顿时绽放异彩,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易清朵与萧清奕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同种的颜色,二人气质不一,又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光彩照人,风华绝代,直引得丫鬟、仆人看呆了眼。 就连家眷中的二公子萧逝云、三姑娘萧玉琴、四姑娘萧诗韵都惊艳了一把。三人容貌算上层,特别是萧诗韵的美貌,然而在萧清奕一双双胞胎面前却也显得黯淡无光。 萧诗韵的眉头紧皱,不由自主的暗自紧握了握拳,眼里有不甘和嫉妒,一闪而逝。 相对比萧诗韵的不顺眼,萧玉琴倒显得随意多了,唇角带着一抹淡笑,双眸眸底有着难得的欣赏之色,还毫无遮掩。 相较于萧诗韵与萧玉琴的表情,萧逝云则显得内敛沉稳的多了,面上一片云淡风轻,嘴角带着浅淡的微笑,一派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样。 “大哥,朵儿,早上好!”萧逝云笑着打招呼,一副咱哥俩好的模样,像以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似的,哪怕是出现不愉快也彰显的很大度的样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也好!”易清朵笑着点头,唇角微勾。这个萧逝云倒真不是一般的能装能忍啊! 萧清奕不语地淡淡点头。 “都准备好了?”易清朵看向萧烈福道。 “回禀大少爷,一应准备妥当!”萧烈福躬身请礼回道。 “嗯!”易清朵点头。 “奕儿,你和朵儿难得有时间回趟娘家,就多代你们的娘多尽尽孝道,多玩几天再回来。到了冷家,代我向冷家主还有冷家亲戚问声好!”萧老夫人一脸慈祥的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易清朵含笑点头。 萧老夫人又多交代了几句,易清朵皆一一含笑点头。 萧老夫人笑看着二人上了灵兽车。 萧风、余鸯二人一人坐在灵兽车一旁,车夫赶起了车。 灵兽车不快不慢地驶出了萧家主城萧瑟城。 …… 九大家族之冷家。 冷寒轻端坐在大厅之上。 两侧分别坐满了男男女女,年龄不一,近百来人。 因着这是家事,冷家长老团并未到场,在座的都是冷家自家人。 作为家主的冷寒轻,手握着茶盏,有些微微发抖,虽然并未说话,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反浓。颤抖的手泄露了他此刻激动的情绪。 当听说奕儿和朵儿要过来冷家时,他的心情就很是激动,并未停止过。 不仅是他,冷家上下皆是如此。 冷寒轻育有五子一女,嫡长子冷矽(i)尘,嫡长女冷茹心,头胎龙凤胎;冷矽尘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叫冷兮蕴,女叫冷兮梦;二子冷曦矜,膝下二子,嫡长子冷云鸿,嫡二子冷雨耀;三子冷杳(yao)然,膝下一女冷秋媱(yao);四子冷泽轩,膝下二女,嫡长女冷初云,二女冷冰灵;五子冷默染,单身还未成家。 “爹,奕儿和朵儿他们怎么还没到?”老五冷默染放下茶盏看向座上的冷寒轻,微微蹙眉。 “是呀,这都已经坐了大半天了,也该到了!”老三冷杳(yao)然疑惑道。 “就是,萧家不是有传送阵吗,过来应该很方便的。”老四冷泽轩也疑惑不解。 “爹,听说他们不坐传送阵,坐飞舟过来!”冷初云看向自己爹淡淡一笑。 “飞舟?这是怎么回事?丫头,你说清楚点。”老二冷曦矜看向冷初云道。 “不是有更好的么,怎么想到坐飞舟,多花灵石,又耽误时间。”老五冷默染道。 “听说,穆阳城最大的商行是平安商行,他们应该是坐平安商行的飞舟过来的。”老三冷杳然道。 “二伯,听萧风传来消息说清奕哥和朵儿姐他们此番前来是坐平安商行的飞舟过来,不乘传送阵,他们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冷初云道。 “我听说还是奕儿的主意!”老三冷杳(yao)然道。 “人来了就好,还带东西来干什么!”老二冷曦矜道。 “听说有些是奕儿和朵儿准备的,有些是萧家准备的。”老大冷矽(i)尘淡淡开口。 “奕儿真的突破至玄尊了?消息没有错?”老四冷泽轩问。 “是呀,奕儿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唉,这孩子,真是命苦!还有朵儿那丫头也是!”老三冷杳(yao)然轻叹一口气。 “想当初我就不赞成这门亲事,若非心儿姐执意非要嫁那萧明晨,也不会让这两个孩子遭受这么多苦难!”老五冷默染道。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赶紧准备准备,等会奕儿和朵儿来了,咱们要好好叙叙旧。”老二冷曦矜道。 “还要你说,早已经准备好了。”老五冷默染笑着道。 “是啊,在听说奕儿他们要过来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了!”老四冷泽轩也笑着说。 “那就慢慢等吧!奕儿和朵儿难得来一趟,心儿不在,咱们娘家自是不会寒了这俩孩子的心。”老大媳妇蓝芩(q)颖笑着道。 “不管以前如何,如今他们俩与冷家主动联系了,说明心里是有我们的,我们自会好好待这两个苦命的孩子,暖他们的心。”老二媳妇楚妙妍笑着附和道。 冷寒轻一言不发,由着在了,现在俩孩子主动联系娘家人,只有高兴的份,哪有什么怨言。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何况奕儿和朵儿这俩孩子乖巧懂事,看着就让人喜欢,宠都来不及,哪有斥责责怪的意思。 …… 平安商行飞舟之上。 易清朵站在飞舟之上,看着前方的云层微微蹙眉。身侧站立着萧风。 “少爷,为什么你不接受老夫人的建议?”萧风有些不明白看向她。 “传送阵固然快而方便,但是我有我的想法!”她淡淡道,不打算过多解释。 萧清奕从船里出来,便听到她这般说。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外面风大,注意身子!”萧清奕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件披风给她披上。 “你自己也是!”易清朵手拢了拢披风,笑着看着他。 萧清奕点了点头,再给自己拿了一件披上。 “小妹,你说天那边有没有另外一个世界?”易清朵看向高空淡淡蹙眉。 萧清奕也看向高空,微微一笑,目光坚定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然看不见天的另一边,但是却知晓定然有另一番天地在。” “哦?这么说,你是信了?” “嗯!”他微点了点头,“如今我们修为浅薄,还够不着那层道路,不过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穿过重重障碍越过天际到达彼岸。” 易清朵笑了,点头,自信道:“不错,终会有这一天的!不会太远!” “如今你这么一折腾,想必那蛇已经开始出洞了!”萧清奕笑看着她。 易清朵含笑回看他,“还不够!接下来还需要给时间出来。不然被惊扰了会自动缩进洞里,届时想再引出来就难了。” “嗯!”萧清奕点头认同。 “在冷家待几天,给他们足够的时间。” “这样做真的没事?” “放心吧,我的计划不会有误。只要他们出动,那么定然不会白来。”易清朵胸有成竹的说。 “我怕时间给多了会有变数。”萧清奕淡淡蹙眉。 “变数?那又如何,除非他是玄帝,否则就不会有什么变数。小妹,”她看向萧清奕,“你觉得有这个可能么?” 萧清奕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就凭我们兄妹俩现在的修为,你觉得还有何需要担心的?他就算再厉害,顶多请动的人也就是那些人。而那些人已经在我们的算计之中了,你觉得还有必要顾忌么?” 萧清奕认真看着易清朵,突然笑了,道:“是呀,差点忘了,你有后手!” “网已经撒了,就等鱼儿上钩了!小妹且等着吧,这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嗯!”萧清奕含笑道。 “对了,你我是不是好久没回冷家了?我没记错,此次应该是第二次吧!”易清朵蹙眉。 萧清奕点了点头,似是回忆般轻叹一声,“是呀,第二次!还记得第一次去冷家还是儿时四岁那时,随着娘亲快去快回,连冷家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如今忆起,却恍若隔世一般,太过久远。” “嗯。是呀。不过以后就不会了。”易清朵安慰地看着他道。 萧清奕点头。 “不过我倒是有些期待外公那丰富的表情了!” “你呀,淘气!”萧清奕莞尔一笑,好不魅惑。 “还有多久到?”易清朵看向一旁一头雾水的萧风。 “快了,还有半个时辰了。”萧风回道。他虽然听不懂少爷和小姐说的话中话,但是却也猜知一二,想必少爷和小姐在谋划什么事情。既然小姐现在不想说,他也不会问,待她想说了再说。 “嗯,好!”易清朵重新看向天际。 萧清奕在旁边陪着。 二人静静的站着,不再言语。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冷家人的情 “来了,来了,快看,那是什么?是飞舟,飞舟在那!还有人,快看!”冷家大门口聚集了一众人,看着天空中出现的一艘飞船激动喊道。 船上站立着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女,模样相似,气质清贵,两道浅蓝色的衣衫随风轻轻飘扬,犹如云上谪仙,让人一见终身难忘。 “快看,那就是萧家大少爷萧清奕和大小姐萧清朵!长得可真好看!” “是呀是呀,男的俊,女的美,真真是好看!” “没想到他们是如此风光霁月的人,竟是咱们大少爷冷兮蕴、大小姐冷兮梦都比下去!” “早有听闻他们双生子生的可俊了,没想到是如此俊美,瞧那音容相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个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真真是好看至极!” “听闻萧清奕已经恢复了玄气,而且玄力还不低,好像是玄皇修为……” “你消息落后了,听说前几日他已经突破了,如今应该是玄尊了……” “什么?竟有此事?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前些日子的事情。萧家严密封锁,听说里面有人在突破。而且那些日子那萧锦院上空灵气大盛,简直有些骇人!” “竟有这事!” “听说这事还被萧家高层封锁了消息,但是不知为何还是被秘密传了出来……” “这是好事!” “你知道什么,对有些人是好事,对有些人可就不是了。听闻萧家大少爷与二少爷不和,说不定就是那个二少爷……” “你小点声……” “别议论了,快,赶紧进去通报家主!” “是是,赶紧走!” “……” …… 飞舟停在冷家大门口。 易清朵与萧清奕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下了飞舟。 萧风带着萧烈福、余鸯及萧家四个家丁一起将东西搬下飞舟,交由冷家管家冷温韬处理。 看着冷家气势磅礴的大门,易清朵淡淡勾唇,带着一抹浅笑看向冷温韬道:“外公可在?” “回清奕少爷,家主在!”冷温韬有礼含笑道。 “是奕儿和朵儿来了吗,在哪里?快,快点……”一道急切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便是一群群的人蜂拥而出。 冷寒轻带着冷家一众人快步走了出来。 “清奕给外公请安,外公万福!”易清朵一见领先走出来满面带笑略显激动的冷寒轻,上前含笑见礼。 萧清奕也上前见礼:“清朵给外公请安,外公万福!” 萧风、余鸯他们也见礼。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们俩给盼来了!好,好,很好!”冷寒轻打量了二人一番,连连点头,满意至极。 “本应早些来拜访,奈何事物繁多,一桩桩接踵而来,清奕应接不暇,好在处理完终于有些时间,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外公病可有好些了?”易清朵淡笑解释道。 “你外公看到你们俩这病便不药而愈了!”一旁的一个盛装打扮的老夫人满面带笑打趣道。 “这位是……外婆?”易清朵微微蹙眉。 “是外婆!可怜我外孙如此年纪才第一次见到外婆。也怪我,当时就不该由着那丫头任性妄为,放着好好的一双儿女硬生生的被人欺负,都怪我……”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起来。 “外婆,这不怪您!”易清朵上前一步,伸手轻抚上那张略显岁月的脸,轻柔道:“这一切都是命数!是奕儿和朵儿的命该如此!” “朵儿见过外婆!”萧清奕也上前一步,乖巧有礼道。 “唉!”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愁眉不展。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奕儿与朵儿的经历虽然艰难曲折了些,但是却让我们吃得苦中苦,成就一生。凡事有利有弊,且看怎么看待。我们固然艰辛万苦,但是我们坚忍不拔,意志坚定,在大道之路上,我们不屈不挠,道心坚毅。”易清朵开导老夫人,微微勾唇,笑了笑,“如此,奕儿也不亏啊!” “你这皮猴,话岂是你这般强词夺理的。你还笑!”老夫人瞪了眼笑着的易清朵,笑骂道。 “可奕儿说的是大实话啊!外婆不觉得话糙理不糙么?” “是是是,你说的对好了吧!”老夫人拉着她和萧清奕的手满眼满心的点头,对二人很是满意。 一旁的冷家几个舅舅看得也是频频点头,甚是满意。 “咱们可别站在门口啊,进里面说!”冷家老五冷默染笑着道。 “嗯,等会我给你好好介绍介绍咱们冷家,走,奕儿、朵儿,外婆带你们进去!”老夫人高兴地左右各牵一个。 “好!”易清朵含笑点头。 “嗯!”萧清奕含蓄抿唇一笑微微点头。 …… 冷家宴客大厅。 易清朵和萧清奕被安排在冷寒轻和老夫人的下手坐着。易清朵坐在冷寒轻边上,萧清奕坐在老夫人边上。可见冷家二老对二人的重视。 易清朵心里又小小的鄙视了萧明晨那挂名的爹和冷茹心一下,内心发了几个弹幕。放着这么好的亲人不要,硬要活受罪。这真是活该。也可怜了萧清奕和萧清朵二人了。好在她来了,他们的苦日子也到头了,苦尽后便是甘来到。 “来,奕儿,朵儿,给你们兄妹俩好好介绍介绍,这个看着冷冰冰的冰坨子就是你大舅,冷矽(xi)尘!别看他一脸冷冰冰的,但是对你们的娘极是爱护,只要谁敢欺负你们的娘,他就会背后去把别人揍一顿。”冷寒轻指着易清朵边上坐着淡淡喝茶的冷矽尘道。 被点名的的冷矽尘微微皱眉,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老头子道:“父亲这般折孩儿的颜真的好吗?” 易清朵看了过去,冷矽尘一身月白锦服,一根白丝绸束着一半以上的墨色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英挺的剑眉下黑色眼眸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带着一股散不去的清寒,给本就华贵清雅的气质染上一抹高冷。 这就是她的便宜大舅?!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那样子,有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也有年轻男子的清隽容貌,特别是那双毫无温度的清寒双眸,冷如寒潭,风华大开,很有男人的魅力。 “大舅好!”易清朵和萧清奕起身见礼。 “嗯!”冷矽尘淡笑点了点头。然后朝身后的下人一个眼神,下人立马捧着两个锦盒,走了出来,“这是大舅给你们的见面礼!” 待接过礼物后,二人还礼:“谢谢大舅!” “那个,就是你那温文尔雅的二舅,冷曦矜!读书读太多了,脑子有些不好使!”冷寒轻介绍。 “爹,哪有你这么介绍自己儿子的,你还是不是我亲爹!”饶是再温文尔雅的人,在大家面前,特别是初次见面的萧清奕和易清朵面前失了面子还是有些挂不住,哪还维持得了,瞬间破功。 冷曦矜一身玄色华服,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很是无奈又有些不满。 不过冷寒轻确实说话属于不中听的,但是实在。 易清朵笑了笑,颇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家便宜外公一眼,再看向有些气恼无奈的冷曦矜礼貌道:“二舅好!” 萧清奕也礼貌道:“二舅好!” 冷曦矜看了二人一眼,“这是二舅给你们的一点薄礼,小小意思!”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 人如温玉,温文尔雅,确实不错,名字起的也很文艺范。 “那……” “还是我自己自我介绍吧!”老三冷杳(yao)然打断冷寒轻的话。然后道:“我是你们的三舅,冷杳(yao)然!” 易清朵看过去,一身黑色锦衣的冷杳然一脸霸气,英气的剑眉傲然上扬,一双灿如星河的凤眸里似黑云涌动,头上一根白玉簪束发,一身正气凌然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有安全感。 “不错,这就是你们那目中无人的三舅!”冷寒轻道。 冷杳然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家老爹,嘴角抽了抽,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 萧清奕抿唇一笑。 易清朵忍着笑看了眼自家外公。他绝对是故意的。不过这老头有点意思。一场隆重的见面仪式,硬是被他弄得特搞笑,变成有点无厘头。 前面三个都被介绍的很没面子,接下来的两个也是一脸菜色的微微低下头。 我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无厘头的老爹啊!哪有这么败坏自家儿子面子的爹。 此时五人的心里出其不意的都一致出现这内心弹幕。 “我就随便您介绍吧,反正就这样了!”老四冷泽轩耷拉着头,俊美的脸如霜打的茄子。 易清朵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再有些期待的等着冷寒轻如何介绍她这个四舅。 “嗯,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这就是你那个心眼忒坏,一肚子坏水的四舅,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能看透某些人的本质。是只不折不扣的腹黑狐狸。我的四子,冷泽轩!”冷寒轻轻哼一声。 到底是有人憋不住了,轻笑出声。 冷泽轩凉凉的看过去,是自家没出息的两个女儿,冷初云、冷冰灵。 二人顿时浑身一颤,只觉得后脖颈处有些凉凉的,赶紧收了声,抿唇,但是脸上笑意不减反增。 “四舅!”二人见礼。 又是多了一份见面礼。 “奕儿、朵儿好!”冷泽轩有着一副很有磁性的好嗓音,宛如雪山清莲,让人心神清净。 易清朵礼貌的笑了笑,暗暗打量着他。 冷泽轩,智谋超群,能文能武,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能看透人心。今日的他一袭蓝衣华服,容貌俊美,气质清华,一根上好的白玉簪束发略显飘逸,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锐利的双眸似是测透了她的想法,在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看得她心里一阵轻叹。 这冷家人着实不简单。一个个的看似被介绍的无厘头,其实卧虎藏龙,一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边那个,翘着二郎腿毫无坐相的流氓公子哥样,就是你那不学无术的五舅冷默染,到现在都还没成家,一天到晚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也不好好修炼,五个兄弟中修为最差,修炼天赋却是最好的,平白的糟蹋了上好的天赋!把小聪明都用在了霍霍人家女孩子身上了。”冷寒轻一番嫌弃的话直惹得冷默染白眼翻个不停。 冷默染,冷家老五,今日的他一袭白色锦衣着身,一双眼眸多情又冷漠,剑眉凤目,鼻正唇薄,高挺的鼻梁,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看似吊儿郎当,风流潇洒,实则修为深不可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雅痞气息,飘逸风雅,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不经意间的勾了许多少女的魂。 “是呀是呀,我就是那不成才的五舅,冷默染!”冷默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易清朵心里暗暗惊讶。这冷家的基因还真是庞大,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长的好还修为高。 听说五兄弟的修为都很高,老大老三老四是玄帝,老二和老五是九品后期玄尊。 在来之前,她已经将冷家高层的人全面摸查了一遍。所以对于面上冷寒轻的轻哼忽略,她却很是重视。这可是关系到她和清奕哥重获冷家人的亲情好感,所以不仅是他们给了见面礼,她也准备了,还帮萧清奕也准备了。 二人起身见礼。 再又是多了一份见面礼。 接下来的便是冷家其他家属,一一点名介绍了一轮。 冷家的氛围还不错,一个个表现的都挺热心好客的,易清朵和萧清奕也礼貌周到的一一还礼。 待一轮礼物搜刮完了后,再就是冷寒轻和老夫人,也准备了重礼给了他们。直接上手就是两个储物戒。 二人神识一扫,微微惊诧了一秒,对视一眼。 冷寒轻和老夫人都是满满的一储物戒东西,灵药灵草,玄器秘籍等等,面面俱到,不得不说出手特大方。虽然比不得她苍穹戒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两老人家的心意,内心被感动填的满满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易清朵的回礼 “谢谢外公外婆、几位舅舅还有冷家的一众亲人,让我和朵儿感觉到了家的温暖!”易清朵如水的桃花眼隐隐带泪,但还是强忍着,笑着道:“奕儿何德何能能得各位亲人的关爱,这或许就是上天给奕儿和妹妹的补偿吧!之前过的太苦了,如今苦尽甘来,谢谢你们!” 漂亮话么,多说不会少块肉,还要煽点情才能引起共鸣。除开自己意外收获的苍穹戒,单单看这两份心意,确实难得。两老对他们兄妹俩是实实在在的好,只是二人不善于表达出来,或许是拉不下面子吧。 果然,老夫人又开始眼泪乍现了。 冷寒轻脸上的笑凝了下来,眉头紧皱。 冷家其他人,表情各异。大多面上看起来还是和谐的。 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出自真心,但是就冲冷家两老这浓厚的亲情,她就舍不得断。至于其他人么,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过才知道。 “以后,奕儿和朵儿的路只会越来越好走。” 她笑了笑,“其实奕儿有幸能恢复修为,也多亏了奕儿所拜的师傅。师傅她老人家神秘莫测,喜欢云游四海,但是不管身在何处,对奕儿的教导却不变。 今日得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们及其他亲人们的真情厚仪,奕儿真是太感谢了,这些对奕儿和朵儿来说都是难得的亲情。奕儿自当好好珍惜。 不过,自古讲究礼尚往来,奕儿和朵儿也是初次正式登门,自是也不会落了规矩,这里便是我和朵儿给大家的见面礼。”她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枚储物戒,里面有根据每个人的需要特意准备的贴心礼物,还有来自苍穹戒里部分物资及上好丹药。 她将储物戒给了冷寒轻。 冷寒轻没接她的,只是脸色不好地瞪了她一眼,哼道:“你们能来,外公和外婆就已经很开心了,还送什么礼,破费!”在他心里,他们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哪有什么好东西,再有就是他们现在的处境很需要那些东西,所以他才想的全面多给他们准备了好多东西,让他们也多一份保障。 易清朵就知道他会这么想,勾唇道:“外公不看看又如何觉得不需要呢?!” 冷寒轻听她这么说,微微蹙眉,带着等会就让你死心的表情白了她一眼,然后用神识扫了一眼储物戒。这一扫,当场愣住了。 众人都一阵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礼物让他这么失礼。 好久,冷寒轻才回神,双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这些都是冷家人需要的好东西,特别是那清心丹对老二和老五突破玄帝很有用,还有那辅玄丹,满满的一瓶,近五十颗,一颗都难求,更何况五十。 还有别的,有一颗玄破丹,可遇不可求,玄帝突破帝君用的,价值不可估量。再有就是,二十颗驻颜丹,能留住青春永驻。 这还只是丹药,还有玄器灵宝,一些修炼功法。更有意思的是,特意准备五样东西,如他所料不错应该是给自己五个儿子的,单独放在一边,他看了都是很花心思的礼物,根据每人擅长而特意给的五样玄器,而且看起来非常稀罕难得。 这些都是冷家需要的,还能让冷家更上一层,他真的无法拒绝。 “怎样,外公还还不还,还的话奕儿肯定听外公的!”易清朵打趣笑看着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易清朵向来恩怨分明,对自己人也是相当大方。她从不吝啬对自己好的人。储物戒除了一颗难求的玄破丹和驻颜丹,还有两瓶丹药。一瓶是助突破玄尊至玄帝摒弃心魔的清心丹,另一个则是增加修为的辅玄丹,服用一颗可提升十倍修炼速度。 “你外婆说的没错,你就是只皮猴,皮的很!哼!这份见面礼也不咋滴,既然是你和朵儿的心意,不管怎样外公都不会拒之门外,岂有不收之理。” 冷寒轻一边哼哼一边将储物戒慎重的收起来。心里却震惊的不行。没想到奕儿还有这么好的东西,而且对自家人这么大方,她难道就不怕冷家人得知后杀人夺宝吗?还是他就这么自信冷家人一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这孩子还有没有一点防人之心?财不可外露的道理都不懂?冷寒轻的脸上凝重起来。 一旁的老夫人见他表情丰富多变,看得直皱眉。 萧清奕抿唇笑着。 “哥哥,你看外公的表情包是不是特好看啊!”易清朵传音给萧清奕。 “你这丫头,又皮了!”萧清奕含笑。 “嘿嘿!” “不过你打哪来的这些?”萧清奕有些好奇。 “哥,我刚刚说的确实没骗人。我遇到了自己的机缘,真拜了师傅,不过不是一个,是两个!待有机会给你介绍一个。还有一个,可能没机会了,因为她没在了。” “好,等你想说了再说。”他笑着道。之前看到这些他也吓到了,但是想到自己之前恢复修为时用的洗髓丹和辅玄丹他又没再惊讶了。如今的他已经从惊讶到见惯不惯了。就如小妹自己说的,遇到了自己的机缘,不管机缘是什么,他都只有高兴没有一丝探究。拜到好师傅,确实可遇不可求,是小妹之幸,也是他之幸,他为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心生出别的意思。 “好了,奕儿和朵儿风尘仆仆都很累了,先去洗漱一番,然后咱们再一起用膳,为奕儿和朵儿接风洗尘。”冷寒轻一锤定音结束这场见面仪式。 …… 易清朵和萧清奕被安排在冷家的东厢的听涛阁和兰溪园。 萧风和余鸯负责贴身伺候二人,也一同入住两处。萧风随易清朵,余鸯随萧清奕。 萧烈福和萧家其他下人则由冷温韬招待,被安排在别处。 “丫头,你就这么随便的把所有家当都给我了,那你们自己呢?” 易清朵洗漱穿戴整齐,一身白衣如雪,不染一丝尘埃,出了浴池,刚绕过屏风到房间,便传来一道声音让她愣了一下。 冷寒轻站在窗前,背负着双手背对着她道。 好一会,易清朵才微挑起眉梢,看向那道背影,“外公何以得知?” 她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一趟,但是她不意外他的来意,却意外他是为何看穿自己的身份。她的身份竟是连暗忻(xin)辰都瞒过了,为何瞒不过冷寒轻。她不觉得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漏了破绽。 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的萧风。 站在门口的萧风也一脸懵逼的愣在那里。 显然萧风是不知情的。 “外公之前只是有些猜测和怀疑,但是现在却知道了!”冷寒轻呵笑一声。 易清朵收回视线,嘴角抽了下。好吧,她被诈了,刚刚那话却是不打自招。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转身,双眸深邃的看着她。 “姜还是老的辣,说的果然不错。外公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我。外公才是那个能够洞察人心的人!”她笑着来到桌旁,倒了杯茶,“外公喝么?” “少拍马屁!说正经的。”他眼眸中多了几分严肃认真。她知不知道那些东西多值钱,随便一样拿到外面都能引起轰动,更何况种类和数目如此之多。这么多的东西足以让冷家再上一个层面。她一来就给出这么大的见面礼,真真是震惊到他了,不,不是震惊,是惊吓到他了。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她到底知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没有一点谨慎吗? “嗯,您不喝我就自己喝了!”她喝了几口茶,才朝他调皮一笑:“确实是家当都给您了,而这些东西也确实价值不菲,对我也确实有用,只不过不是现在。既然如此,放在我这里也是占地方浪费了,还不如给外公做个顺水人情的好,也让冷家有机会晋升九大家族之首。瞧,现在外公不就对我另眼相看了吗!” “小丫头片子,皮实的很,要不要外公给你松松!”冷寒轻不怒反笑了起来,笑骂道。 “你就这么放心外公,放心冷家吗?我并不在乎那些虚名。”他道。九大家族之首,他根本没想那么多,树大容易招风,还是低调点好。 “外公并非如表面那般无厘头,实则是大智若愚。凡事最好做到三个字,想得开。想,就是能思考。得,就是有收获。开,就是会开心。做到这三个字,很多事就不是事。外公就是这样的人。 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痛而不言,一种是笑而不语。痛而不言是一种智慧,笑而不语是一种豁达。 所以,正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外公和冷家对我们兄妹俩是真的好,我相信外公,也相信冷家。”易清朵双眸清明如镜,定定的笑看着他。本来送的回礼也是因着冷寒轻的这份情,没想到到了冷家,外婆如此,五个舅舅如此,冷家一众亲戚亦是如此,那是久违的亲人的亲情,发自内心的。而冷寒轻这个人,如她所料,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并没有因着那些礼物而头脑发昏而沾沾自喜,而是头脑清明,首先过来担心她和萧清奕的安危,反过来问自己。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心里也因着他的亲自前来关心暖如骄阳,内心深处感动不已。 有些话多说无益,落到实处就好,有些情多投无用,恰到好处就行。 “你个小娃娃懂得什么!才多大点就学的人情世故了。”冷寒轻轻斥一声,面色微冷,心里却因着她的这席话软的一塌糊涂,感动的不行。 “我不小了,再过几个月我就要成年了。”易清朵抿唇反驳。 “哼!在我眼里还不是一样的,小屁孩一个。真不知道你娘和你哥都是性子沉稳清冷的,怎的就生出了你这么一只皮猴,到底是随了谁?!” “随外公您啊!”她道。 “简直胡说八道!臭丫头,怎么说的话呢!”冷寒轻冷眼一瞪。 “我实话实说而已。果然,忠言逆耳啊!”易清朵叹息的摇了摇头。 冷寒轻笑了,骂道:“牙尖嘴利!” 易清朵笑嘻嘻的走过去,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宛若星河璀璨夺目,挽着冷寒轻的右手臂撒娇道:“外公,您再说下去我肚子都快要饿扁了!” “你呀,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矜持值几毛钱?能当饭吃么?嫁不出去不是更好,陪着外公外婆一辈子,咱们仨一起做伴挺好的。” “说的什么胡话呢!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他狠狠的点了下她的额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说真的呢,要知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宝藏女孩,谁娶我是他的福气!”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您敢说我不好吗?我可是您的亲外甥女,您怀疑我就是怀疑自己的眼光。难道外公眼光不行?” “……”他一噎,竟无言以对。 萧风在后默默的跟着,听着,感叹着。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厉害,居然能把冷家主说的无话反驳。 “对了,外公,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怀疑我不是哥哥的?”她问。 “从遇到你们后,我便让人去查了你们。你哥性子清冷,沉稳大方,哪像你这只皮猴……” “您就是根据这个怀疑的?” “难道不够吗?一个人再遭遇变故,性情大变,但是某些习性还是改不了的……” “好吧!”这确实是一个破绽,她下次得多注意点。 “你个皮丫头,还好意思说。我问你,上次你是不是看你外公的笑话?” “哪次?” “你说还有哪次?外公担心你,还送你剑,没想到你自己的更好,当时肯定是看我笑话。” “哪有!那是外公的心意,我怎会有那想法呢!” 从看了她的储物戒,再想到自己送出去的东西,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能比。开始还觉得自己富有,如今一看,发现自己真的够贫穷的。人家随意一样,都抵得过自己送的所有。 “真没有?” “没有没有……”她摇头表示。 “那你们怎么这么迟才来?外公不是说了吗,生病了。” “实在是事发突然,本想早些前来,但是后来被法主喊走了,后来又发生一系列的事情。” “法主为何突然喊你?”冷寒轻紧蹙眉头。 “因为好奇!他好奇我为什么会被暗阎王看上,为什么会进执法阁,还被委以重任……” “真的只是这些?”他看着她。 “是呢!不然呢?”她拉着他走出了房间,言简意赅的简述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似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看着她:“可是你冒用你哥的身份去执法阁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回去后换过来,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混在男人堆里,成何体统,外公不放心。” “现在还不行。” “不行!”冷寒轻坚决反对。 “外公,你想想,如果让哥去,他身体不好又没有修为,遇到事情他怎么办?我们互换身份也是方便行事。放心,总会有换回来的一天。” “可是这样,外公的心始终悬起的,听闻那暗阎王手段凶残,处事果断毒辣,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这般戏耍,只怕他发现后不会放过你的。不行,风险太大了,我不同意……”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应付。” “应付?你怎么应付?他修为那么高,整个青云大陆都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你怎么应付?就你这修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吹口气都能把你给灭了。大言不惭!”他狠狠白了她一眼。 “放心,外公,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不是说了吗,我拜了个师傅,”然后她悄悄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其实师傅他老人家与暗阎王是好友!”她可没说错,自家亲哥跟暗忻(xin)辰确实是好友。刚好,萧清朵原与哥哥有过渊源,还是哥的徒弟,她这不叫撒谎。 再次挽起他的手臂,二人走了起来。 “好友也不行!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太危险了!”他摇头。 “那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见他油盐不进,她放开他手臂,沉声道。 “以前我不管,那是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既然你们喊我一声外公,现在你,还有奕儿我都要管。你们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也没经过江湖社会的洗礼,哪知道这社会的复杂多变。处处尔虞我诈,防不胜防,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浑不怕,留取丹心照汗青!”易清朵顺词念道。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他恨恨的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还不就是跟着外公您学的。您现在不就是一根筋的想要我离开……” “你说什么,我一根筋?”他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吓得后面的萧风惊看着他。 四周的仆人也都朝这边看。 “不不不,您怎么是一根筋呢,您老宝刀未老,玉树临风,智谋超群,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打该打。”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意思意思。 冷寒轻额头划过几道黑线,嘴角抽了抽,白了她一眼。 “先说好,外公,您可得给我瞒着,等会可不要泄露我的身份,不然我就难看了。” “你还知道难看啊!”他好笑道。 易清朵嘴角抽了抽。她只不过顺嘴一说,他就顺杆往上爬了。就算她不提醒,她也相信他不会说的。 “放心,孰轻孰重,我心中自有定数。” “谢谢外公!”她语带撒娇的挽着他手臂甩了两甩,乐得冷寒轻也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又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 “好痛呢!” “痛也得给我忍着受着!” …… 二人边走边聊天边斗嘴,没多久便一起来到了前厅。 第二百四十五章 接风洗尘宴会 “记住,保密!”易清朵朝冷寒轻轻声道。 “哼哼!”冷老头却傲娇的把头一偏,哼哼的不理她。 仆人端上了饭菜,老夫人和冷家其他人都落座的差不多了,就等她、萧清奕和冷寒轻了。 “外婆!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三舅、三舅妈、四舅、四舅妈、五舅……”易清朵一一打过招呼。心里轻叹一声。人多了也有弊端呀,一个招呼打完竟然口干舌燥的。 “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老夫人一脸慈祥的笑,还朝他招手,“过来,到外婆这里来!” “嗯!”她点了点头,含笑走了过去。 萧风站立在门外,与门外的侍卫站在一排,并未进去。 易清朵落坐在老夫人右手边,刚好在老夫人和冷寒轻的中间。也可见二老对她的重视。 冷寒轻左手边是她,右手边是冷矽(xi)尘。 刚落坐不久,萧清奕和余鸯也来了。 萧清奕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莲花。一头如墨的头发一分为二,上面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三只淡紫色簪花,下面长发自然下垂,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自红。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如秋水泼墨画,明亮动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美的恰到好处。 萧清奕正准备请礼,被老夫人的话打断,“都是自家人,繁文缛节的就免了。来来来,朵儿丫头到外婆这里来!”她拍了拍左手边空着的座位。 萧清奕道了声是,便向着那边走去。余鸯跟在身后,随时伺候着。 萧清奕落座,身边正好是大舅妈凌清月。 “大舅妈!”萧清奕淡笑点了点头道。 凌清月含笑点了点头,“朵儿出落的越发美丽动人了,待及笄后,那萧家大门定会被那些爱慕者踏破了去。” “大舅妈见笑了,各位妹妹们也是,一个个出落的出水芙蓉般绝色清灵。” “朵儿太谦虚了。进退有礼,端庄大方,楚楚动人,凡是有眼的人都不瞎的。”凌清月轻笑出声。 “好了好了,先别顾着聊天了,他们兄妹二人一路过来滴米未进,定饿了。咱们先开席吧!”冷寒轻扫了眼身侧两眼盯着桌上美食的易清朵含笑发话。 “是,爹!”凌清月微微颔首行礼。 正席开始。 易清朵只待冷寒轻发话,便拿起筷子开吃起来,哪怕再饿,餐桌礼仪自是带在身上,不失优雅大气。 冷寒轻看在眼里,轻轻点头,含笑给她夹了一筷子肉,道:“这是地灵蛇肉,尝尝,味道还不错的!” “好!地灵蛇敏捷迅猛,不易抓捕,而且肉质极嫩极鲜,是难得的一道美味佳肴,可遇不可求!奕儿就不客气了!”易清朵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你倒是挺懂得吃的!”冷寒轻笑着再给他夹了一些。 “谢谢外公!”易清朵含笑道谢,大快朵颐。 萧清奕那边被老夫人也夹了菜,他连连道谢。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很是融洽。 …… “朵儿姐姐,听闻你玄气一夜之间没了,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办法恢复?”冷冰灵好奇的问。 本来好好的气氛因着这丫头的话瞬间变得沉闷诡异。 “乱说什么呢,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四舅妈慕容茗蕙轻斥道。 “无妨,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只是不小心被人暗算了,下了毒。”萧清奕淡淡一笑。 下毒!冷家一众人都吸了一口冷气,惊看着他。 “下毒?是谁这么大胆?”冷默染冷然问道。 “目前还没有完全的证据是谁。”萧清奕道。 “没完全的证据,那就是有怀疑的对象。是谁?”冷杳(yao)然冷着脸道。 “此事我与小妹正在谋划处理,谢谢舅舅们的担心。”易清朵接话。她可不想他们插手进来,打乱了她和清奕哥的计划。 几位都是人精,哪不知她的意思。 “既然你们有了打算,那就按你们的做,如果需要帮忙记得开口,五舅随喊随到!”冷默染道。 “好,谢谢五舅!”二人点头,同时道。 “那可以治好吗?”冷兮梦蹙眉问。 萧清奕点了点头,“能!就是有些棘手。朵儿的师傅已经帮寻找解药去了。” “很难集齐吗?爷爷,咱们库房不是有许多灵药,就没有合适的吗?可不可帮到朵儿妹妹?”冷雨耀看向冷寒轻。 “玄丹被毁想要恢复确实不是易事。除非……”冷寒轻重重叹了口气。 “除非什么?爹您一口气说完。”老五冷默染问。 “除非集聚十大灵药。只是这十大灵药有六味属天材地宝,难寻难求。而且除了这些外,还需要用到传说中的生机之水。只有这样才能有望修复玄丹,重修大道。只是,这十大灵药要集齐简直难如登天,更何况还需要那难得的生机之水,唉!”冷寒轻重重的叹了口气。 “有志者事竟成。就算再难也要找到,哪怕有一丝希望都不放弃。”老三冷杳(yao)然坚定道。 “哪十大灵药?”老四冷泽轩蹙眉问。 “冰火蛇鳞果、紫血灵芝、赤炎果、玉肌花、地火莲子、七幻青灵涎、清心三叶草、吸灵叶、忘忧绝魂草、雪玉骨参。” “人生从来没有真正的绝境。无论遭受多少艰辛,无论经历多少苦难,只要一个人的心中还怀着一粒执着信念的种子,那么总有一天,他就能走出困境,让生命重新开花结果。”老二冷曦矜淡淡道。 “二叔说的好!就算再难也要一试!”一直不做声的冷秋媱(yao)出声。 “奕儿在此谢过大家的好意了。只是,家师已经在寻药的路上了。之前说的云游四海不过是掩人耳目,其实家师正是为了小妹的身体而奔走的。 前不久听闻家师传讯来说已经集齐了五味药了,还有两种虽然不是十大灵药之一,却在无药之时可以弥补代替的,不过还需多备一种药,凤凰血。”易清朵道。 没想到一来就被人问及修为,聊得尽是些敏感话题。 如今萧清奕的修为还需要掩藏,不是泄露的时候,只能先说违心的话骗骗大家。待时机到了,自会展示出来。 “真的?真是太好了!他集齐了哪五种,快说说,剩下的几种我们去打听。”老五冷默染有些激动道。 易清朵与萧清奕对视一眼。 “这下玩大发了!”她传音过去。 “无妨,如今我们计划在即,不宜现在暴路,妹妹无需顾忌和自责。待事情一了,再详细说与外公他们听,他们会理解的。”萧清奕道。 “嗯,那该怎么说?”她问。 “随便说。反正哥哥已经好了!”他淡淡一笑。 “那好吧,我随意说了。”易清朵看了眼一脸期待的众人,就连冷寒轻和老夫人都极为重视的放下筷子静等她的好消息。 她嘴角抽了抽,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于是她张口道:“家师集齐了地火莲子、七幻青灵涎、清心三叶草、冰火蛇鳞果、忘忧绝魂草,另外紫血灵芝和雪玉骨参有代替之物,至于是什么师傅并未说明。” “那么还剩下赤炎果、玉肌花,吸灵叶三种了。玉肌花是天材地宝不好找,而赤炎果我倒是知道哪里有,不过就是要冒些险,幽暗森林深处有这种果子,不过有守护兽把守着,一般人难以接近。吸灵叶,暂时不知道。”老四冷泽轩道。 “吸灵叶,缥缈门有。但是很难拿到。”冷矽尘淡淡道。 “既然有消息了,再难也要试试。”冷寒轻道,“云鸿,你拜在缥缈门下,到时候打听一下吸灵叶的下落。” 冷曦矜的大儿子冷云鸿正好拜在缥缈门下,是内门弟子。 “是,云鸿记住了!”一名清隽的白衣男子起身道。 “至于玉肌花,我亲自走一趟药神殿,问问秋阁老,看看他知不知道下落。”冷寒轻道。 易清朵不知自己随口说的却被大家这么积极的讨论,还研讨着怎么获取这三样东西。 好吧,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不过幽暗森林,那个月倾冷去过,到时回去找机会问问他。灵药,她不嫌多。以后还要学习炼丹,还需要大量的灵药来提升自己。 “可是,生机之水怎么办?”冷曦矜蹙眉。 “我会一并问了。”冷寒轻道。 “朵儿先谢过大家了!”萧清奕起身行了个大礼。 “放心吧,事在人为,朵儿妹妹你一定会再次恢复修炼的。”冷兮蕴清冷的声音响起。 “奕儿也谢谢大家了!”易清朵也不知一个无心的谎言得到的是冷家亲人的关怀。她真心的感谢。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老夫人也参言。 于是,接风洗尘宴会变成了萧清朵修为恢复的讨论会。 “……” “那就这么办吧!咱们兵分三路。爷爷去药神殿,大叔、三叔、四叔、五叔带人去幽暗森林,云鸿先回缥缈门打听吸灵叶的下落,一有消息就告诉大家,到时再一起想办法怎么弄来。”冷兮蕴道。 其他人都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那么幽暗森林我也一起去。”易清朵道。 “不行,你的修为还不够!”冷寒轻不同意。 “大家都是为了我们兄妹,我作为小妹的兄长又岂能袖手旁观,无所事事呢。” “那里太危险了,不是你个小娃娃该去的地方。听话,在家等着!”冷寒轻坚决不同意。之前不知她姑娘家的身份还稍微好些,如今知晓更是不敢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前去冒险,幽暗森林太过危险了,如果遇到兽潮,哪怕是玄帝修为的人去了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正如同外公所说那里太危险了,所以奕儿才要去。奕儿如今的修为不低了,有自保能力!”易清朵说完显示出自己的修为。 二品玄尊中期。 冷寒轻惊骇地看着她。 冷家其他人也是,惊愣住了。 之前荣华典宴上,她展示出的修为是玄皇修为,如今……这么年轻修为就到了玄尊了,看来上次说的突破至玄尊的消息是真的。她这一展示严重刺激到了冷家小一辈的人,一个个心里暗暗发誓加紧修炼,不要拖家里后腿。 易清朵只怕做梦都没想到她的无心之事,引发了后面冷家小辈集体闭关修炼的热潮。 冷寒轻一直是知道她的修为的,之前见面还只是玄皇,如今却已是玄尊了,还是二品。 二品,是易清朵特意展示出来的,就是为了更有说服力。 好久,冷寒轻才看向她,认真道:“传言是真的?真是你在闭关突破?”萧家的传言他也知道,也很关注,只是在听得的时候有些疑惑不解。按理说突破玄尊不应该有那么大的波动,怎么到了丫头这里却是这么的诡异。他想不明白。 易清朵点了点头,“是!”说完,便再次施展灵力,一道形似凤凰的橙红色虚影在她头上虚空显现。 “这…这…这……” 冷家人惊的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难怪你那次突破如此诡异,原来是这样的!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冷寒轻大笑了起来,连连说了三个很好。 冷家一众人也是惊喜不已。 老夫人更是笑得眉开眼笑。 “就算如此,也不行!”冷寒轻道。 “外公,可别忘了,那储物戒!”她提醒的一笑,道:“奕儿既然说要去,自是做了准备,也有底牌,否则怎可轻易冒险。奕儿最是惜命的人!” 冷寒轻轻蹙眉头。回想起她在荣华典宴上大方光彩的画面,眉头不由地紧蹙起来。朵儿这丫头不仅资质过人,天赋异禀,其他方面造诣也颇深,那次的阵法、秘术连他都未曾见过。如今修为提升了,那些只怕也提升了。再有,这丫头随便出手就不是凡品,或许真有把握。如此一想,心里有些松动了。 易清朵见他有些动摇了,加把劲道:“外公,就让我随大舅他们一起去吧。就当是外出历练。我总要长大独立面对一切危机的,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还有大舅他们保驾护航更是难得,您也不想我总是在大家保护的羽翼下吧!未经风雨不见彩虹。刀不磨会生锈的!” “爹,奕儿说的对!他总要成长的,有些事情必须要放手。咱也不能一直保护他的,他总要面对危机。”冷默染道。 冷矽(xi)尘、冷杳(yao)然也点了点头,认同。 其他人也点头。 好久,冷寒轻看了一眼众人,才点头同意:“好吧!但是,一切行动听你大舅的,切不可独自妄为!” “是!保证一切行动听指挥!”易清朵道。 “可能还要过些时日,朵儿与哥哥还有些未处理完的事情要处理;另哥哥那边,还需向执法阁交接一下阁中事物。”萧清奕淡笑道。 “是的,大舅你们等等我们!”易清朵道。 “好!什么时候你们好了传讯给我告知一下即可!”冷矽(xi)尘道。 “好!”二人点头。 一行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好了。 …… 晚间。 冷寒轻的书房。 冷寒轻、老夫人二人在书房里,还设下了禁制以防有人偷听。 “老头子,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老夫人站在案几前蹙眉看向冷寒轻坐着写字的冷寒轻。 “这是我第二次见奕儿和朵儿他们。”他的手没有停,一直在写着。 “我知道,你说过了!当时还说奕儿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他抬眸,看向她,道:“是呀,是不一样了!奕儿啊,这师傅不简单哪!”长叹一声。 “这不是好事吗?这样奕儿和朵儿就多了道庇护的屏障,挺好的!”老夫人笑着道。 “可是你知道的,奕儿那小子如今跟着暗阎王一道,听说那人极不好相处,手段凶残,我怕奕儿年纪小容易冲动,摊上大事。与虎谋皮,就像是随时把自己的性命别在裤腰带上,随时不牢靠。” “虽然是有风险,但是以他们兄妹现在的处境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夫人认同的点了点头,微微蹙眉。 “是呀,生命没有保障!”他叹息一声,放下笔。书桌上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不过我刚才与朵儿闲聊了下,听她的口气,奕儿与暗阎王相处的还算不错。暗阎王虽然手段凶残,但是做事还算有原则,只要奕儿不违反他的规定,我想以奕儿的聪明才智应该是可以应付的。”老夫人看了眼他写的字,笑着道。 “你就这么自信?” “我自己的孙儿,我当然自信。你难道不自信?之前听你说他还只是玄皇的修为,如今却已是玄尊了,而且还很稳,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孩子心性和定力都不错。”老夫人自豪的说。 “是呀!这孩子确实不错!”冷寒轻也笑着道。 “你这么晚把我叫到这里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事的吧?!”老夫人看向他。 “知我还是你!”冷寒轻笑了,道:“你先看看这个!” 他拿出白日里易清朵给他的储物戒。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接过储物戒,道:“这是奕儿给的。” “你看看!” “你卖什么关子!”老夫人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他的,动用神识扫向储物戒,这一扫顿时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待惊愣着扫完那些东西后,惊看向冷寒轻,唇角颤颤道:“这这这……” “你也吓到了吧!我之前也确实惊吓到了,后来还特地去问了奕儿,奕儿说是师傅给的。他说自己用不上,这哪是用不上,分明就是故意给的。不过听他口气,他自己应该还留的有。” “这也太……”好久,她才合拢嘴,还是有些震撼。那些东西太过稀有,随便一样都是精品。 “奕儿说让咱们冷家更上一层,做九大家族之首。”冷寒轻笑看向她,道:“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虚名,如若在乎早在四十年前就做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温柔道:“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萧家是被猪油蒙了心,错把珍珠当鱼目,对这俩孩子不好,让他们对萧家彻底寒了心。因果报应,那是他们萧家的损失。 以后奕儿和朵儿的路只会越走越远,越来越好,萧家啊只会是他们前进的累赘。”他道。 老夫人再一次的点头,认同道:“既然这俩孩子这么有心,咱们也不辜负他们的厚望。以后冷家就是他们最坚强的后盾。” “嗯!”他含笑点头。 “这么东西,留些给孩子们,其他的交给家族吧,由长老团决定,谁有能力有需要谁可得之。” 冷寒轻点了点头,“我也有此想法。” “不过还得想个万全之策不要透露俩孩子的底,虽然有个神秘高深的师傅,但是师傅外出不在身边,他们如今的处境还不宜透底,待时机成熟了再说是他们给的。”老夫人深思道。 “是啊,是该想个方法遮掩一下,而且此时拿出也不合适。得找个恰当的时机,再给族里,一次不能多给了!” “嗯,不错!”老夫人点头。 二人相似一眼,笑了。 好一会,老夫人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比忧伤地怀念道:“就是心儿那丫头,性子太倔了,要是当初肯听劝,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唉!” “路,是她自己选的,没人逼迫她。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既然选择了不归路,那就自己承受。好在,她的一双儿女没有学她,不然……”后面冷寒轻不再说下去了,只是眉宇间也是掩不住的忧伤。 不然怎么,不然只能更加让俩老伤心难过加失望。 “好了,事情过去了,如今想起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不想了。人老了,变得感性不少了。”老夫人正色道。旧事不愿再回想。 “是呀,凡事总得向前看!有些事情已成定局,多想也只是徒增烦恼。庸人自扰之!”冷寒轻又是一叹,看向她道:“那驻颜丹你拿着,怎么分配你看着分吧。你自己也可以留一枚。” “我就不留了,人老了,就陪着你老头子一起慢慢变老吧!那些就留给媳妇们和孩子们吧!”她笑着道。 “随便你!”他也笑了。 …… 易清朵的房间。 她轻推开窗户,看着夜空中闪亮的星光,眉头微蹙。 倚窗而立,一手放在窗沿上,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夜空圆月。 “不知莫钥你如今在何处?是否与我在同一个星空,你那是否也是月圆高照?”找了她那么久,还是没有信息。只是她还是不死心,不止请暗阎王帮忙寻人,还请哥哥帮忙,但是两方都没有给她来消息。 除了莫钥的事情,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不,还有暗忻辰和自家哥哥,除此二人,其他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日的冷家倒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意外,也是惊喜。即便破费了,她心里也是甜的。 “好久没有这么有人情味了!”她勾唇自嘲道。冷家人的热情,哪怕是她作为易清朵的时候她在易家除了寥寥几人都没有受到那般隆重的待遇,如今在这里用别人的身份居然得到了。易家如此,萧家如此,呵…… 世上还是有好多好人的,只是有时候运气不好,遇人不淑罢了。 只是,冷家的这般热情,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下手那件物什了。之前她还想着如果冷家人刁难,她就悄悄的人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做了,现如今只能明着来了。就是不知冷寒轻会不会把那件东西送给她。 她眉头微蹙。 好一会,才轻叹一声。来到青云大陆也有些日子了,如今混得越来越像这里的人了,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就是这里的人。不过,这也只是说明她混的越来越好了。回想起刚来的时候,还差点被李默那厮欺负了,后来就是处处低头看人脸色,如今虽然也是乘着暗忻辰的势,但是却不再像刚来时那般被动狼狈任人欺辱,她也是有势力有后台的人了。之前对萧家忌惮,对李家忌惮,如今,无需了。如若这些人还是不开眼找麻烦,那么她也无需再有所顾忌,直接仗势欺人,抄家灭族。自家哥哥是法主,还有暗忻辰这层关系,灭一两个大家族,不是问题。 有拳头有关系,在这里,就是实力,有说话的权利。 想起到时回去后的计划,她不由地勾唇,邪嗜一笑。好看的桃花眼哪怕是在夜间也灼灼有光,甚是妖娆耀眼。 萧逝云,但愿你能有几分本事,别让我对你太过失望了。 “算了,不想了!现在担心这些干什么,还是好好想想明日要怎么开口拿到那件物什。我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好?” “还是直接开口要?” 她歪着头,想着。 好一会,才道:“算了算了,想什么想,计划赶不上变化!想再多不如当场一试。”不给就拿东西交换就是,哪怕那件东西是镇家之宝,但是在价值超过它的时候还是可以改变的。如此一想,笑了。好东西她有,拿出一两样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睡觉!”于是关窗向着里屋走去。 灭了烛火,躺在床上,看着有些陌生的帷幔,微微蹙眉。幽暗森林之行,她倒是有些期待。有危险也有机遇,还可以锻炼提升自己,倒是一个不错的试炼之地。想着,勾唇一笑,满意的闭目。 第二百四十六章 梦魇幽冥铁 翌日。 易清朵早早起床,穿戴整齐,手拿着一柄普通折扇,一袭白衣飘飘,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一副风度翩翩世家公子,踱步出了房间。 “少爷,早!”早已候在门外萧风在她出来的时候恭敬打招呼。 “早!”易清朵含笑点头。 “好久没回来了,如今再回来感觉如何?”她看向他。 “仿如隔世!”萧风微微一叹。 “呵…”易清朵不由地轻笑出来,摇了摇头,道:“没那么夸张吧!” “有,萧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夫人一起去了萧家,然后与少爷一起至今未回过冷家。如今时隔多年,再次回来,觉得这里好多地方、好多人都不太一样了。”萧风似是回忆道。 “哦?怎么说?”易清朵轻挑眉梢。 “萧风虽然是冷家人,但很小的时候就跟随夫人一起过去萧家了,后来便再没回来过了。如今有幸再回来,却发现好多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树不是以前的树了,房屋也多了不少,人也是,多了许多生面孔,冷家小辈也多了几个。” “确实,时隔多年,说无变化也是不可能。”易清朵点了点头,“不过,后面咱便有的是时间。只要有时间,想回来看就随时可以回来看看。” 他们边说边出了听涛阁。 来到客厅,冷寒轻、老夫人及冷家一些长辈都在,小辈还有几个还未见到。他们见着易清朵来了,便招呼着她过去吃早膳。 没多久,萧清奕也到了。冷家小辈们也陆续到齐。 用了早膳后,易清朵和萧清奕被冷寒轻单独喊去了书房。 书房里,冷寒轻来回踱步,似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外公?”易清朵微微蹙眉看向一副心事重重的他。 “奕儿,朵儿,你们……”冷寒轻有些欲言又止。 “外公有什么不妨直言,无需忌讳!”萧清奕道。昨日外公到兰溪园与自己关门独处,促膝长聊,告知自己已经知晓了他与小妹身份互换。如今,除了修为也没什么需遮掩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本来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让你们涉足,但是却为了你们的将来,我又不想错过。”冷寒轻看了二人一眼,道:“移弦岛发现了小秘境,是我们冷家先发现的,昨晚二长老和三长老发来密信。我后来思之再三后上报给了执法阁法主,如今执法阁已经全盘接手此事,九大家族和众宗门学府也都相继知晓了。 法主为了维稳秩序,下令先带人前往秘境探索开发出部分出来,顺便排查安全隐患,然后再决定每个家族只能带相应的人进去。目前决定的是每个宗门、学府、家族限数三十人,年龄不超过二十五的小辈可进入历练。 因着此等机缘是我们冷家先发现的,且没有藏私,执法阁便给冷家多了二个名额,故而冷家便有三十二人可入。” 萧清奕与易清朵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寒轻的想法是把多出来的名额留给他们兄妹俩。 “外公是想给我们俩?”易清朵道。 “嗯!”冷寒轻点头。 “只是,这是冷家的名额,我们兄妹俩占用有点不太好吧?!”她知道冷寒轻心疼他们俩,也宠爱他们,但是这是整个冷家的限有的名额,外公这般做只怕家族其他人会有想法,不会同意的。 冷寒轻这支血脉有三兄弟,冷寒轻为家族嫡长子又是家主,故而这一脉比其他两脉要强势。老二冷寒诀那一脉膝下有三子三女,老三冷寒殷一脉则膝下三子两女,都较为弱势。但是这些都关系到冷家,所以在这上面冷寒轻想要徇私就会被说,说不定还会被长老弹劾。 “你们送的东西已经够你们去几次秘境了。而且这个还是新出现的秘境,虽然连夜有派出高手进入秘境排查了,但是还是伴随一定的危机。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冷寒轻道。 “外公,我们知道您疼爱我们,但还是请外公先经过家族的同意再做决定,这样外公也好些,不会被家族其他人说您徇私,于我们兄妹而言也好些。”易清朵道。 萧清奕点了点头,同意道:“小妹说的对。外公作为家主若是偏私,有失公允,会被有心人借此拿外公说事。如若能征得长老们的同意,那么再将两个名额给我们也不迟。” 冷寒轻看他们俩一个个都不同意要,只能先这样,点头道:“那好吧!他们会同意的。”不同意也得同意。 “对了,外公,朵儿还有一事相求!”因着冷寒轻刚刚这些话,她也不好做出于他不好的事情。于是,商量开口。如若不行,那就等价交换就是。 “什么事?”他看向她。有什么事情用得着用求? “虽说朵儿相求之事有些胆大妄为,本不应该,但是还是想试上一试。” 她说完,冷寒轻眉头微蹙,静等着她的后续。 “朵儿所求之物不是别的,而是冷家镇家之宝,梦魇幽冥铁。”她道。 “什么?”冷寒轻一惊,看着她,“什么铁来着?” “难道不叫梦魇幽冥铁吗?”她蹙眉,看向自家哥哥,有点蒙圈。 萧清奕淡淡一笑,为她解惑道:“魔幽铁!” “啊?”换做易清朵惊讶了。她也是看到空间里的一本锻造兵器的书籍上有,刚好萧清朵的记忆里有这么一个,冷家至宝什么铁的,有点像书上描述的梦魇幽冥铁,至于叫什么名字就不记得了。所以刚刚才不假思索的直接说了出来。 “丫头,你再说一次,什么铁?”冷寒轻蹙眉。 易清朵再一次道:“梦魇幽冥铁,是一种炼器的好材料,十分难得珍贵。这种材料有点特殊,具体的我还不是太了解。” “你怎么知道是炼器的材料?”他惊讶道。 “我曾在一本书上见过。等什么时候有时间,或许可以学学怎么炼器。”她道。 炼器?冷寒轻有些懵了。再好好看了一眼易清朵,疑问道:“朵儿,你是炼器师?” 连一旁的萧清奕都惊讶的看着她。 易清朵笑了笑,道:“不是!只是家师是呢。”她没说错,自家哥哥易清刖会炼器,上次长聊之时有告诉过她自己喜欢炼制一些小玩意,对了,有些刑具就是他自己炼制出来的。 梦魇幽冥铁属天材地宝,实属难得之物,还有隐藏属性。 “可是那块魔幽铁,也就是你说的梦魇幽冥铁坚硬异常,很难炼化,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炼器师能够炼化它。它虽然珍贵,说起来是冷家传承至宝,实则就如一块废铁一样,弃之可惜,放之又占地方。你若是真的稀罕,就拿去吧!”冷寒轻道。既然朵儿师傅是炼器师,想必应该是不入世高人,说不定真有方法能够炼化也说不定。 “真的?”易清朵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嗯!外公还能诓骗你不成。”冷寒轻笑着点头。 “那要不要经过长老团,毕竟是家族传承的至宝。若是他们不同意,我愿意拿这个交换。”易清朵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 “这是什么?”冷寒轻蹙眉,疑惑看向她,并未去拿。 “回复丹。简单点来说就是玄气恢复的丹药。只是它与普通的回复丹不太一样,这种丹药可以在玄力枯竭时随时服用,没有副作用。玄尊以下的修为的人在玄力尽失的时候服用一枚,三息时间便可恢复如初。” 冷寒轻被她说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惊瞪着眼睛看着她,下巴都快掉了,久久不能回神。 萧清奕只是微微蹙眉,淡淡含笑。反正这丫头身上经常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好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让人震惊了,他已经习惯了,也淡定了。 好久,冷寒轻才从震惊中回神,眼眸复杂的看着她,道:“你这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他知道这丫头身上都无凡品,没想到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回复丹,玄尊以下都可以回复如初。这放在生死战斗中,便是相当于有了第二次生命,是居家旅行、出门在外的必带的必备良品。谁出门在外又能保证自己就毫发无伤?有了这回复丹傍身,就相当于多了一重保障。简直万金难求。不,万金求不到,无价啊。谁有了这种丹药愿意拿出来与人交换?除非脑门被门板夹了!哦,不,不能这么说,这是朵儿丫头的丹药,呸呸呸! “那你自己呢?”他还是没接。如果她没有,那他说什么也不会接的。如果还有,他就考虑拿。 易清朵心里一暖,含笑点头:“外公放心,我还有一点。不过也不多,够我和哥哥自保用一段时日。” “好,那我就接了!”他才肯拿。 “你们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冷寒轻说完便快速闪离。 易清朵与萧清奕对视一眼,都笑了。 “哥,你不想问,不好奇吗?”她好奇地看着他。 他勾唇一笑,道:“不管如何,那是你的奇遇,与哥无关。哥只想知道,这是否对你构成威胁?” 易清朵摇了摇头,道:“不会。” “那就好!”他点了点头。至于她到底有什么机遇,又有什么好的东西,那都是她的。 易清朵心里对萧清奕的心性打从心里的佩服。 “哥,你真好!”她说完,道:“我之前送你的储物戒里面有一个设了禁制的小空间,需要哥哥在玄尊的时候才能开启。届时就知道妹妹给哥哥准备的是什么了。现如今还不能。” “好!”他信赖的点头。 二人在书房找了位置坐下,边喝着茶,边聊着天等冷寒轻。 没多久,去而复返的冷寒轻满面带笑的拿着一个长盒子走了进来了。 “你要的东西!”冷寒轻眼也不眨的将那盒子给了易清朵。 “谢谢外公!” 易清朵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比板砖长一节的通体散发着幽蓝色光、外冒黑雾的黑色物体,冰寒幽冷。 她惊喜道:“没错,就是它!它就是梦魇幽冥铁!锻造神兵的一种稀有材料,属天材地宝。它不但可以让兵器变得坚硬无摧,还能让隐藏兵器将之隐形,不惧任何属性的玄器攻击,更带着一股摧毁万物的暗黑力量,在与对手对战时可以格挡对手的暴击重创。”这是她看到书上说的,那一页对梦魇幽冥铁写的非常详细,还写了与哪些炼器材料搭配,可以炼制什么灵器。 “刚才几位长老正好都在,我不仅拿了这东西,还与他们说了下让你们进小秘境的事情。他们同意让你们一道进入秘境。”冷寒轻笑着道。 “真的?”二人都高兴的看向他。 “是的。我将你上次给的东西给了部分给大长老。刚才去的时候,正好大长老、四长老、五长老、六长老……十长老都在,他们正在商讨着让谁去。我便说了此事,将东西交给他们。他们同意了。” “真是太好了!”二人也十分高兴。虽然小秘境有一定的不可预见性的危险,但是同样也伴随着机遇。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真是太谢谢外公了!”易清朵笑着挽着冷寒轻的手臂道。 “咱祖孙有什么见外的。外公的就是你们的。”冷寒轻笑着道。 “嗯嗯!”易清朵点头。 “小秘境的安全隐患还需要排查再进。所以时间定在三个月后。你们也赶紧准备一下。小秘境虽然危险,但是机遇很大,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机缘了。而且里面有许多外界没有的灵药,说不定还能碰到一些给奕儿恢复的灵药。对了,奕儿现在还没恢复修为,所以……” “外公,我已经恢复了!”萧清奕淡淡道。 易清朵惊看着他。 他看了眼她,点了点头。易清朵也秒懂他的想法,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他决定了,她也就不多说什么,无条件支持便是。 他再看向冷寒轻,淡笑道:“外公,请用神识隔绝这里!” 冷寒轻蹙眉,心里一肚子的疑惑,但并未发问,而是隔绝了这里与外界。 待隔绝后,萧清奕释放出自己的玄力,只见玄力的颜色噌噌噌的不停变化着。 冷寒轻再次被惊愣到。好一会才喃喃道:“你……玄皇,居然到了玄皇。好,很好,非常好!”后是喜出望外,一脸的激动。 易清朵秒懂了萧清奕的眼神,所以此时也变得乖巧了些,歉意的看向冷寒轻道:“对不起外公,之前我们是因为有不得已的原因才骗了你们,对不起!” “你的玄丹是怎么好的?”他看向萧清奕。他相当好奇,萧清奕的玄丹被毁,是怎么被修复好的。 “实则是小妹玄丹被毁,但我也确实不能修炼,伤了根本。幸得有小妹的师傅,师傅不光治好了小妹,帮她恢复了玄丹,还治好了我的病。”萧清奕道。为了小妹以后的计划,他不会说是小妹治好的。哪怕是外公现在也不行。不是不信任,正因为信任,才说了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妹的安危不能开一丝的玩笑。 “是的。”易清朵简单的说了下,撒了个谎圆了过去。然后告诉冷寒轻他们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还请外公帮忙保密,谁都不要告诉,连外婆也先别说。待可以的时候再说。” “既然你们有你们的计划和打算,那么外公也不会随便乱说,定会为你们守口如瓶。只是你们这么冒险难道就不怕有危险吗?”听到他们俩的计划后,他紧蹙眉头。 “外公放心,暂时不会。萧逝云那里就算再请动高手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凡事都有万一。”他不太放心。 “这个我和哥哥都已经计划好了,我们有后手。外公还记得我的阵法和秘术吗?如今我不仅修为上来了,阵法和秘术也一样,再说师傅给的保命符也不少,就放心吧。” “好吧。要帮忙吗?” “暂时还不要。如果真的需要,一定会跟外公讲的。”易清朵笑着道。 “那好!记得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外公知道吗?”冷寒轻又不放心的交代。 “一定!”易清朵举起右手保证道。 祖孙三又聊了一会,才撤下了隔离,一起笑着出了书房。 第二百四十七章 自己的丹道 下午。 易清朵没有事情可做,让萧风去萧清奕那里去,自己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炼起丹来。 说起来她都已经好久没有炼过丹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能成功。 怀着忐忑的心情,从空间拿出一个年代久远一些的普通炼丹炉,然后按照书上的步骤开始准备灵药炼丹。 但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接下来的是,连连听得“砰砰砰”的爆炸声,一次次的失败。 她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但是还是没有放弃。只是心里越发的心疼那些被浪费了的丹药。 …… “砰砰”的一声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 外面的冷寒轻四处寻找着爆炸的声音。 可当他让人找遍整个冷家府邸,都没有发现,顿时有些气急:“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都不知道,要是奕儿和朵儿有什么闪失,老夫要了你们的脑袋!” “家,家主……爆炸声,好,好像是从奕少爷那个方向发出来的。”有人支支吾吾的开口。 冷寒轻怒目圆瞪,不悦的看着他:“你怎么不早说!” “您不要我们去打扰奕少爷休息,我们就不敢过去找。”那人说着,头还埋的低低的,“现在整个族里,就只有奕少爷那里没有找了。” 冷寒轻面子有些挂不住:“都给我下去!” “是!” 等人散了,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冷寒轻才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然而等他找遍易清朵的整个房间都没发现人之后,心里开始着急了。 “奕儿!” “奕儿,你在哪儿?” 要不是奕儿身上的气息被掩盖掉了,他至于找个人都找不到吗? 听涛阁里有处密室,机关在床边的一副水墨画后面。只是这里被她设了禁制。 但是对于冷寒轻来说,是知晓的,因为这还是他弄的。 正在密室的易清朵还在研究炼丹,自动的屏蔽掉了无关的声音。 就在她恢复了一点体力和精神力时,刚拿起药草,密室的门忽然间被人打开了。 “谁!”易清朵的面色冷然,浑身戒备。 冷寒轻的声音走了出来,苍老上还带着担忧:“是外公。” 易清朵紧绷的神经放了下来:“外公您怎么来这里了?” “刚才在外面听到爆炸声,丫头你……” 没事吧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冷寒轻就看到易清朵黑漆漆的,以及桌面上的那些东西了。 还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丫头你……”冷寒轻的眸光晃了晃,“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丫头该不会是在炼丹吧。 这要是在炼丹。那…… 冷寒轻感觉自己心神震荡了一番。 “炼丹。”易清朵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可眉眼间却带着一丝愁容,有点挫败道:“但都失败了。” “你能炼丹?”冷寒轻抓着自己的短胡子问。 易清朵从丹炉里收回了视线:“没成功。” “你的玄力能幻化成火焰?”冷寒轻抓着自己胡子的手微微收紧。 易清朵点了点头:“能。玄力幻化成火焰,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若是大陆上的人听到易清朵这番话,只怕会忍不住给她一个暴扣。 玄力幻化成火焰,一万个修炼者中也找不出一个啊。 你居然说简单! 你倒是简单一个给我看啊! 冷寒轻被狠狠震了一下,摸着胡子的手也用力的一扯:“嘶!” “外公,您怎么了?”易清朵眸光看了过去。 冷寒轻扔掉了被自己不小心拔下来的胡子,笑眯眯的凑了过去:“丫头啊,你能不能将玄力幻化成火焰给我看一下?” 易清朵点了点头。 玄力浮现在掌心,一个意念的幻变,就成了橙红的火焰。 冷寒轻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激动。布满褶皱的脸上一片欣喜,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易清朵收回了玄力,有些不解:“外公,这火焰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哈哈哈!”冷寒轻爽朗一笑!传说中的凤凰真火啊! 这丫头居然还是炼丹师。他冷家,又有炼药师了!他早已将萧清奕俩兄妹看成自己人,自然二人也被划拉在冷家来了。 易清朵满脸困惑,却也没问。 对于这类事情,她一向比较不怎么爱管,外公想告诉她,自然会告诉。 “朵儿啊,以后你想要什么天材地宝,只管跟外公说,外公都给你寻来,让你炼丹。”冷寒轻激动之余又说了这么句话。 易清朵面色无奈:“外公,我已经失败了八十次了,能不能炼丹还是个问题。” 照这样下去。 若是最后一步凝丹始终不能完成,那她能将玄力幻化成为火焰,又能如何。 只不过是多了一项攻击的技能而已。 “这都不是问题,能将玄力转化为火焰,就已经迈入炼药师的门槛了。”冷寒轻笑着摸了摸自己那长的不长的胡子,那样子是真的高兴,“至于成功炼出丹药,这还要看炼药师的天赋。” “天赋最好的,是第几次炼出丹药的?”易清朵问。 “第几次?”冷寒轻的眼神很是怪异。 易清朵没开口,心中却多了一丝想法。 难不成一次性成功? 那这样,岂不是说明自己的炼药天赋很差? “外公知道的天赋最好的炼药师,也是花费了半年的时间,才成功炼出第一颗丹药。”冷寒轻的眼神比较认真。 半年?竟然这么久? 易清朵拧了一下眉梢。 “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将火焰提纯,两个月的时间提取药力,两个月的时间凝丹,一个月的时间控制火焰的精准度。”没等她想完,冷寒轻的话又一次来了,“这对于青云大陆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天才了。” 易清朵:“……” 所以,她凝丹没有成功,是因为火焰不够纯,精准度不高,还是药力的提取出现了错误? “丫头。”冷寒轻叫住了她。 易清朵抬眸:“嗯?” “炼丹最重要的不是炼药的步骤和对火焰药力的精准度。”冷寒轻面色复杂的看着她,嗓音沉沉,“而是心性。” 心性? 易清朵略微思考了一下。 “外公的意思是,心神安静,心无旁骛?” 冷寒轻笑了笑,眼中是一片宠溺:“那只不过是不懂行的人才说的话,真正的炼药师,是不会按照别人的步骤来的。” 轰! 易清朵感觉脑袋中的那道屏障忽然打开了。 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瓶颈好像突破了。 她朝着冷寒轻走了两步,问:“外公,您是炼药师?” “不是。”冷寒轻回答的很快。 易清朵却有疑惑了。 既然不是,为什么会说那一句不懂行的人说的话? “你的母亲是。”冷寒轻的情绪忽然低沉了下来。 易清朵微微抬眸,心神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母亲冷茹心。 在原主的记忆力,似乎对冷茹心不是太好。冷茹心因为自己执拗,不肯向冷家低头认错,导致他们与冷家一直处于冰封的关系状态。所以,萧清朵对冷茹心是有怨恨,有抵触的,特别是在她玄丹被毁后,她曾经向自己母亲提出请外公相助,却被母亲冷然回绝,还将她狠狠的训了一顿。她不能理解母亲为何会如此做,还那般严厉的说她,当时话说的特别重,还说她要是再在面前提及冷家就休怪她不念亲情,赶她出家门。或许冷茹心与冷家有什么误会,也或许是因为冷茹心自己的自尊心作祟,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这些到底是什么,冷茹心已经死了,已经得不到真实答案了。 “朵儿。”冷寒轻忽然严肃的神情看着她,“炼药师这条路不好走,一旦选择走这条路,你的修为注定比别人进阶慢。” 易清朵明白这个。 青云大陆通史上有记载。凡事炼药师,修为从未突破玄帝至帝君,但精神力,却是普通修炼者的好几倍。 “明白。” “行吧,外公也不耽搁你炼丹了,后天是你外婆的寿宴,记得出席。”冷寒轻一脸慈祥。 易清朵笑着微微颔首:“好。” …… 冷寒轻走后。 易清朵开始感悟自己的丹道。 如果说,别人只有在心无旁骛的情况下才能完全冷静,那么,她就是随时都能冷静。 作为一名出色的杀手。心,要一直保持冷静。 不论是深陷危机还是深处绝境,都要处变不惊,临危不乱,能够冷静的分析局势。 那么,她的心,就是平静淡定,不拘小节的。 她做事随性,慵懒,淡然。 想通了这些,她重新从空间中拿出了炼制洗髓丹需要的材料。 她的手里燃烧起了火焰,在丹炉温热之时,用玄力将起包围,以防待会儿药性流失。 等到时机恰当,再将天香草,洗髓花丢进去…… 是的,丢。 在她易清朵的领悟里,什么东西都是随性。 包括小心翼翼提取药性的步骤也是如此。 眼见着药性提取完,她加入了辅佐药草开始凝丹。 这一次,她没有之前的小心谨慎,整个过程都是漫不经心,手里的火焰忽高忽低,看的让人心神胆战! 片刻后。 一股股药香散发了出来。 单单只是闻到这个味道,就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舒畅! 凝! 易清朵最后用玄力将其包裹,火焰在下方继续加热。 终于,丹成! 天星石做的丹炉里,躺着七八颗晶莹剔透,散发着药香的丹药。 易清朵松了一口气,将其一颗颗取了出来,除却拿了一颗在手中之外,其余七颗都被她装进了小瓶之中。 她将密室收拾了一下,将丹炉收回了空间,这才迈着步子走出了密室。 此时她可谓是蓬头垢面,白皙的脸黑漆漆的,白色的长袍也带着不少灰尘,变得灰扑扑的。 她利落的给自己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裳。 等她出来的时候,自己的房门口忽然围上了很多人。 咯吱! 她打开了门。 “奕少爷,你屋里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香?” “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 “奕少爷,你可以把那好吃的东西给我们看看吗?” “咦,我好像还闻到一股药香味。” “我也好像闻到了一些,淡淡的,但是味道很特别很舒服……” “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药膳!” “奕少爷,你就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吧!” “是呀,是呀……” “……”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的。 易清朵失笑。 “自然是好吃的了!不过,已经被我吃完了,你们想要也爱莫能助了!” “啊?” “还真是好吃的!” “那真是可惜了!” 一个个一脸的惋惜。 “下次吧,如果再碰到好吃的一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她轻笑一声,道。 “那说好了,您可一定要记得我们!”一个个的又露出高兴的神色。 “好!”易清朵笑了笑,“对了,外公现在人在哪儿?我找他有事儿。” “家主在朵儿小姐的房间,你去兰溪园。” “谢谢!”易清朵含笑道谢,出了房门。 待她人走后,留下的这堆人还没有散去,心里被勾起的好奇心似猫儿抓挠了似的,有些痒痒难平,又开始低声议论猜测起来,刚刚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后续计划安排 来到兰溪园,萧风和余鸯迎了上来。 “少爷!” “少爷!” 二人行礼参拜。 “嗯!不必多礼!”易清朵点了点头,“外公和小姐在干什么?” “回禀少爷,家主和小姐在聊天,聊前往小秘境的事情。”萧风含笑道。 “哦?这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易清朵眉梢微挑。 “回少爷,这就叫做未雨绸缪!”余鸯笑着说。 “呵,没想到我们家余鸯跟在小姐身边,也学了不少知识,长了不少见识。都学会了用成语了。不错不错!”易清朵含笑点头。 “少爷,你就知道打趣余鸯!”余鸯面色微红,有些害羞不好意思道。 “少爷我是在夸你呢!小妹自幼饱读诗书,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你时常伴随左右,若还是停滞不前,那才叫见了鬼了!”易清朵呵笑一声,便向着二人所在的房间而去。 进了房间,冷寒轻和萧清奕正在商量着要准备哪些东西,到时好带往小秘境里去。 “外公!小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易清朵不请自入,加入二人。 “萧风,余鸯,你们到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祖孙仨聊天。”冷寒轻道。 “是,家主!” “是,老爷!” 萧风和余鸯应声,退了出去。 “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吗?”易清朵看向冷寒轻问。 “哪还早,就只三个月时间,对于修者而言,也就转瞬间的事情。你这丫头,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知道着急。”冷寒轻眉梢微扬,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嗯嗯,三个月确实不算长,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珍贵的。我可不想浪费了去。我还有许多未做完的事情等着我做呢。”易清朵不在意他的白眼,只是微微蹙眉。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萧清奕看向她。 “首要的事情就是李家二房那档子事,待外婆寿辰结束,我们便立即动身,我不想再多耽误时间。再有,就是才提升了修为,想出去历练一番,幽暗森林就不错,刚好上次说的那里还有赤炎果,我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得到这赤炎果。然后再去小秘境。”易清朵说出来自己的计划安排。 “你不是玄丹都好了吗,怎么还要去?”冷寒轻不解地问。之前是因为玄丹没好,才要去,如今已经好了,还去干什么?再说幽暗森林是什么,危险之地,她一个黄毛小丫头去了多危险啊。 “好东西谁又会嫌多!再说,我既然踏上炼丹之途,那么只会需要更多的灵药来充实自己。刚好幽暗森林除了玄兽外就是灵药多,正好趁此机会大采一把,说不定还能炼制出一些有用的丹药,在小秘境或许能用得上。”她道。 “丫头你…炼成了?”冷寒轻紧蹙眉头,有些激动的看向她。 她点了点头,拿出炼制出来的洗髓丹,给了他。 冷寒轻接过丹药,打开,一股清淡幽香的药草味甚是好闻,他手微微颤抖,一脸的激动:“才第一次,就这么多!成色、品质都不错,还是上品丹药。好,好,好!” 萧清奕也高兴的看着那瓶丹药,道:“小妹天赋异禀,不仅修炼武道,还能修炼丹道,真是可喜可贺!” “嗯嗯,谢谢哥哥。不过我相信若是哥哥也学炼丹,定比我更厉害。妹妹也就这点耐心罢了。哥哥的心性无几人可比。” “你也会?”冷寒轻惊看向萧清奕。 萧清奕淡淡一笑,道:“尚未,还在琢磨中。”小妹给了自己一本炼丹书籍,里面记载了许多丹药炼制方法,他还尚未看完,待看完后确实想实践试炼一番。 易清朵从将书籍给他后就知道他对炼丹非常感兴趣,听得萧风跟她说过,萧清奕常常看书看得忘我的忘记吃饭,余鸯将菜热了又热,快不能热了的时候才喊他,才想着去吃。 萧清奕是随着易清朵的,易清朵喜欢一日三餐正常吃。他虽然可以修炼了,但是口腹之欲已经形成习惯了,难以改掉。也便随了性子。 看着萧清奕那副雀雀欲试的隐藏的小激动和向往,冷寒轻哪还有不明白的。顿时喜上眉梢,大笑起来,连连摸着那小短胡须点头:“嗯嗯,好,不错,你们兄妹前途可观!” “还未开始呢,现在高兴有些尚早。我还不知自己能否就行。”萧清奕看着有些期待的冷寒轻和易清朵莞尔一笑,温润开口。 “哥哥一定能行!我相信哥哥!”易清朵笑着点头。凭萧清奕的智慧和心性,她相信只要他愿意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嗯,朵儿丫头说的不错!人只要有心,持之以恒,便能成功。”冷寒轻含笑点头。 “不过,哥哥只能陪我参与完计划便退出。之后,还要请外公出面,将哥哥留在冷家,哥哥一个人在萧家我有些不放心。哥哥也正好趁着这几个月的时间好好闭关修炼,待小妹归来之时,再与哥哥一道前往小秘境。” “嗯,朵儿这个想法不错!我到时可以为你护法!”冷寒轻点头,看向萧清奕。 萧清奕也微微点头。小妹走后,自己对外又不能随意暴路自己的修为,在冷家,有外公护着无疑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做法。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朝萧清奕道。 “好!你便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哥哥这里你就放心!”萧清奕含笑点头。 “放心吧,丫头,一切有外公在。不会有人欺负奕儿的!”冷寒轻也笑着说。 “好!”易清朵笑了。 接下来,三人又就着李家二房的计划再重新梳理了一遍,觉得再无纰漏便定了下来。 再就是,外婆的生辰,俩人商量着送什么好。不知道外婆喜欢什么,便问了冷寒轻。 冷寒轻笑着道:“只要是你们的送的你外婆都会喜欢。因为这是你们的心意。” “那我好好想想,看到时送什么给外婆!”易清朵轻皱眉头。 “好,你们有心,你们的外婆定会高兴的。”冷寒轻老怀欣慰的含笑点头。 又坐了一会,冷寒轻便起身离开了。离去时易清朵将炼制好的那瓶洗髓丹给了他一并带走。 他也不推辞,自己乖外孙女是炼丹师,那么以后多的是丹药,他以后拿丹药也会拿的手抽筋。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去整理清点一下库房的灵药,看看有哪些可以供丫头练手的,让她提升自己的丹道。 朵儿是炼丹师,想必那堆老头定然也是同意将灵药给丫头的。灵药最终的目的就是炼成丹药,他们冷家的炼丹师不多,一共也就是二十个,少的可怜,最高级的也就是五级炼丹师。虽比不得药神殿七八级的,但是在大家族中五级的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就是不知道朵儿丫头以后会走到哪步,能不能成为九级炼丹师。那可是大陆最顶级的炼丹师。就连药神殿的殿主,也不过是八级炼丹师,却已经是大陆最高的存在了。 不过,就刚刚朵儿丫头炼制的洗髓丹来看,他觉得朵儿丹道一途一片光明。因为那成色和丹药的品质竟然毫不输于五级炼丹师,甚至隐隐有超过的迹象。 要是再假以时日,只怕朵儿炼丹的水平连自家五级炼丹师都不能比了。 所以那些老头断不会不答应,说不定还会主动示好呢!一想起那些老头有求于他的精彩表情,他就心里激动万分,隐隐有些期待。 带着满腹心事踏出兰溪园,在回去的途中哪怕是冷家人打招呼他都未见未看,还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中。 而兰溪园里,易清朵和萧清奕面对面而坐在桌子旁。 “对了,哥,你那炼丹书看的怎样了?”她问。 “已经看了大半了,还有一部分未看完。”萧清奕据实回答。 “我之前给你的是初级炼丹书,不过里面偶尔有些中级的。待你看完了后,再试试看!等会了后我再给你后面的,我后面还有几本。”她高兴道。 “好!”他含笑点头。 “对了,既然要炼丹,那么就不能少了炼丹炉!”说完便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炼丹炉,一个个的放满了整个桌子,都是缩小成拳头大小的。这些都可以随着人的意念变大变小,与外界普通的炼丹炉有区别。 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萧清奕,还带着三分坏笑、两分揶揄道:“随便炼,随便爆!” 萧清奕轻笑地摇了摇头,失笑道:“你这丫头!” “呵呵,小妹有些期待,风华绝代的哥哥会不会到时也变成梅超风的样子!”她坏笑的捂嘴。 萧清奕眉头轻蹙,温润如水的眸子看着某个坏丫头。虽然不知梅超风是谁,但是从那表情来看定不是什么好人。想起第一次炼制丹药,定然会有一番手忙脚乱,弄得乱七八糟的样子,想了想,了然。随即便笑了,清润微凉的眸子温柔似水,笑着道:“凡事都有第一次!” “哥哥平时那么一个风光霁月的人,清华高雅,温润如玉,冷静淡定,遇事临危不乱,胸有乾坤。小妹也有些期待哥哥炼丹时会不会也能这般保持住气度,不掉马甲!”她坏笑着说。 “你这丫头,又开始皮了!哥哥哪有你说的这般好。”他有些哭想不得。他怎么就不知自己风光霁月,清华高雅,温润如玉,冷静淡定,遇事临危不乱,胸有乾坤了?! “确实如此!哥哥气质出尘,风华绝代,小妹说的可是实话。”易清朵道,“不过,你这高雅出尘的气质,被小妹我一替代,便沾染了世俗气,从不食人间烟火变成了接地气,小妹的性格懒散随性,还时不时搞怪邪魅,而且我还顶着你的身份出没那种地方,只怕哥哥以后找嫂嫂有些麻烦了……”说着不由地眉头紧蹙起来。 “无妨!喜欢你的人即使做不到爱屋及乌,也自然会包容你的缺点。若是嫌弃,便不是良人!”萧清奕倒是很看得开。 易清朵眼睛一亮,认真看向萧清奕,好久才收回了视线。他的话不似安慰她的谎言,而是真的不在意。不错,喜欢你的人自会喜欢你的优点缺点,若是在意他人的眼光,那么这个人不要也罢。 “哥,对不起!谢谢你!”她很是感动道。 “哥也是,对不起!谢谢你!”萧清奕淡笑看着她,摇了摇头。 二人各有所指,却不直接点破。 相互对视一眼,相继笑了。一切都在不言中。 “那萧家那边到时就由我出面处理。等忙完萧逝云的事情后,我便从萧家去幽暗森林,与舅舅他们在幽暗森林外面碰面,就不过来冷家了。”她道。 “好!一切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他点头。 “嗯!等我回来!”她点头。 “好!”他笑着道。 “那你想好了要送外婆什么了吗?”她问。 他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外婆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那就随意送吧。就像外公说的,只要是心意应该不会怪责的。”她微微蹙眉。送长辈的东西她想想,在现代一般是营养品、按摩仪、手机、粗粮及农副产品、扫地机器人等等;但是在这里她还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也没跟这里的老人相处过,不知道他们的喜好。不过,凡事老人,不管哪里的,想必也是差不多的。手镯,玄器,营养品都可以吧。 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才点头。就送只防御手镯吧,还有便是动手做份礼物。 “想到了?!”他见她带着自信的笑点头,便已然知晓她已经有了想法了。 “嗯!”她点头,“不过,这是小妹自己准备的礼物。哥的那份,哥自己准备更有诚意。” “好!”他含笑点头。 “那我不待了!”她道。她还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够她发挥的食材。 “好!” “哥,拜拜!”易清朵起身走人。 “嗯!”他含笑点头。 第二百四十九章 冷老夫人寿辰 冷家老夫人的寿辰到了。 每年都过生辰,老夫人也不想大办,便不邀请外人,就冷家人自个儿一起过,热闹一番。 今日便是盛宴。冷家的今日也特别忙。 丫鬟、仆人不停的来回穿梭各处小心伺候着,特别是冷沁殿。这里是主殿,也是盛宴之地。 除了冷家嫡长一脉,还有二脉和三脉,长老团全都出席盛宴。可谓是人员到齐,空前盛况,好久没有这般的热闹了。 大殿之上设有主位,其余便是跟随冷家规矩排位按次序摆放次位。不过萧清奕与易清朵被安排在第二排的左手位,离冷寒轻也比较近,仅隔两个位置。 老夫人盛装出席。一袭百鸟朝凰的金色锦衣华服,头发高盘插着金钗,威仪而不失庄严,雍容华贵,珠光宝气,满面带笑。 今日的易清朵一袭紫衣锦服,一根白色玉簪束发,腰上一根白色腰带将修长的身材拉得更高挑,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白玉佩。一柄折扇在手,带着一分随意,二分慵懒,七分清贵,整个人看起来飘逸、温润,低调中不失高雅。 萧清奕则一袭粉色衣裙,裙摆处有立体的刺绣挑花,余鸯给他梳了盛装的头饰,头上戴着珠钗步摇,云鬓处分别有一缕头发在前面,腰细身高,窈窕淑女的大家闺秀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二人坐在一起,一边与冷家人打招呼,一边与同辈们聊着天,喝着美酒吃着小食等着人员来齐。 长老们一个个的也相继到了大半。 二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整齐划一的冷家长老团。 就在二人暗暗打量冷家长老的时候,一位二房的端着一杯灵酒走了过来二人面前停住,打招呼,“想必这位就是萧清奕萧大少爷吧!” “正是在下!”易清朵起身含笑点头,打招呼。 “这位就是萧清朵萧大小姐了?!”那人又道。 萧清奕淡淡含笑点头,不失礼仪道:“清朵这厢有礼了!” “早有听闻萧家出了一对废物,如今一瞧,倒也不怎么地嘛!”男子似乎喝醉了酒似的,笑着朝二人道,眼神还不怀好意的略过萧清奕的脸,在那上面停留。 易清朵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脸也冷下几分。 萧清奕微微蹙眉,淡扫了那人一眼。 “怎么?我说错了吗?不过是仗着家世好罢了。”男子冷哼一声,嘲笑地看向易清朵。 她也不恼,只是淡淡勾唇,拿起一杯灵酒,漫不经心的摇晃了下酒杯,喝了一口,才起唇:“是呀!可惜某些人连好家世都没有!想仗也仗不了!奈何,只能羡慕嫉妒恨的在这里如疯狗一般逮着人就乱吠。” “萧清奕,你不要太过分了!”男子狠狠的瞪着她。 因着大殿人多,故而,这里也没引起多少人注意。而今日是老夫人的主场,冷寒轻自然陪同在自己老婆身边,还要应付着冷家其他一众人,实在也分不出多少精力老关注这边。 “你觉得我过分了吗?”她微扬起眉梢,邪邪一笑,带着三分慵懒斜侧卧下去几分,一只手支着面前的案几靠着,看向那人,“唔,我是废物,不过这位仁兄也不怎的,还不如我一个废物呢!” 瞧着人模人样,实则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光鲜的其表罢了。 “萧清奕,你简直太狂妄了。” “嗯,狂是有那么点!我有这个资本狂,你咬我!”她略微点头,微皱眉梢。 “你……”男子气愤的指着她颤抖着唇角,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今日是外婆的寿辰,不管这位仁兄是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我好心的友情奉劝仁兄还是见好就收,顾好自己,打哪来回哪去,圆润的走远点,可别平白的闹了笑话,喧宾夺主就不好了!”易清朵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他的酒杯,不屑一笑地摇了摇头,低下头拿起一份糕点吃了起来,不再看那人一眼。对于这样的小人物,她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兴趣,就算打脸也打的毫无精神。还不如多喝一杯酒,多吃一些小吃的好。 男子见自己就这样的被她无视了,心里愤恨,但在这宴会上也不好当场发作,便忍了,恨恨的剜了眼易清朵,才脸色不好的拂袖离去。 他走的方向正是冷家二脉那边。 易清朵眉梢微挑,唇边泛起一抹冷意。这冷家二脉中的人有点意思。这些人是看不顺眼自己的行为,还是别的原因,这么的不待见他们兄妹俩。才见面就想闹笑话给下马威吗?既然如此,她是不是该好好回敬一番才好呢? 就是不知道是二脉主家的意思,还是这一个人的意思? 虽然他们不想惹麻烦,但是如果真有麻烦送上门来,他们也不惧怕。只是收拾一些不相干的人她也实在提不起兴趣,连手指头抬起的时间都懒得浪费。 一旁的萧清奕也冷下脸来,脸色不太好的淡淡挑起眉梢。 易清朵适时的拿着一枚灵果递了过去,“这个不错,小妹尝尝!” 萧清奕看了一眼无事的易清朵,微微含笑,道:“你倒是挺看得开的。” “对于这样的小角色,我还真提不起劲来!”她耸了耸肩,吃了一口灵酒,笑着道:“没想到外公家的酒倒是挺好喝的!不知道这是什么酿的,回去前问问外公还有没有,带点回去喝!” “修者忌口腹之欲!”他带笑的摇了摇头。这丫头,什么时候都喜欢吃吃喝喝的,连带着他也跟着染了陋习。 “我觉得挺好的!”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还特意对着他狠狠咬了一口灵果,果汁随着唇瓣流了一些出来,她满不在乎的用手指背擦了擦。 萧清奕有些哭笑不得。 ……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后,易清朵也淡了几分热闹的心情。对于她来说,除了自己关心的和关心自己的亲朋好友外,其他人只要没触及自己的底细,她也懒得去管。 此时,该来的都差不多到了。除了一两个有事的还没赶回来,其余人都到齐了。 盛宴正式开始了。 “祝老夫人福寿安康,笑颜永驻!”冷家大长老冷柒风恭祝道。然后便送上自己的礼物。 有下人立马麻溜的捧着礼物到了老夫人面前。 “谢谢大长老!”老夫人含笑点头道谢。她的侍女收下礼物。 紧接着便是三长老冷乐毅带着礼物送上祝福,还带来了赶不回来留在移弦岛的二长老冷覃(qin)飞的恭祝之礼;老夫人含笑道谢,收下礼物。 从长老团开始,一轮下来后便是冷家嫡脉,二脉,三脉。 老夫人带着笑容,碰到喜欢的看得顺眼的就多说几句,碰到不顺眼的也道谢了几句。 冷家人轮完了,才轮到萧清奕兄妹俩。 易清朵起身,正了正声,端着周到的礼仪笑着恭祝道:“花经雨后香微淡,松到秋深色尚苍。欢乐就是健康,愉快的情绪是长寿的最好秘决。奕儿祝外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好!外婆谢谢奕儿!”老夫人乐呵呵的朝着她道。 “这是奕儿给外婆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外婆喜欢!”易清朵道。 已经收了一圈礼的老夫人倒是有些期待他们兄妹俩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要知道,他们还是第一次相见,各自都不了解对方。不过,不管他们送什么,她都会喜欢,因为这是他们兄妹俩的心意。 而送了礼的冷家其他一众人也都有些好奇她的礼物。 要知道,他们都知晓他们兄妹俩之前可都是废物来着,如今虽然萧清奕恢复了玄力,但是那萧清朵还没有恢复,照样的废物一个。他们能有什么好东西。 所以大多数都抱着不怀好意或者看好戏的吃瓜群众的心态观望。 冷寒轻微蹙着眉头扫视了一圈,眉眼不由地冷下了几分。他就知道,有些人就是那么的不安分。 不过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打脸的好戏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朵儿丫头不光有好东西,还是个深藏不露、前途可观的炼丹师。 不光他知道,老夫人也知道。所以她很护短的在侍女拿到礼盒后,就含笑的看着她道:“不管奕儿送的是什么,外婆都喜欢!” “谢谢外婆!”易清朵笑着道。 老夫人打开礼盒,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顿时照亮了整个大殿,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稍等数十秒,光芒消失,只留下一道柔和的白月光在盒子里亮着,锦盒里面是一只精致的玉镯,纹路古老清晰,还散发着灵气,一看就不简单。 “咦?”老夫人身旁有人惊异出声。 老夫人拿起锦盒里的玉镯。 “那是什么?”有人疑惑发问。单单的玉镯是不可能出现这等异象,除非是异宝。 想必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是我以前与师傅一起历练时,在一个山洞里偶然所得,此玉镯自带灵气,还可以吸收玄力,可防御敌人的玄力攻击。”易清朵清冷淡然的声音响起。 什么?可以吸收玄力,防御敌人玄力攻击? 顿时一阵惊讶声,议论声四起。 “你说它可以吸收对手的玄力?”三长老冷乐毅紧蹙着眉头看向她。 “是的!师傅曾试过,凡是玄尊以下的,只消十息便可吸收殆尽。” 嘶!众人倒吸一口气,惊愣的看着她。 她也不多说了,只是看向老夫人,道:“外婆,我瞧着这玉镯做工精巧,与您手上另一只有些相似,故而才想着再给您添一只。好玉养人,它既好看又有益于身体,还可以防御,是个能防身的好物什。” “嗯嗯,确实是不错!这玉镯质地上乘,拿着还有一股暖意流动。奕儿有心了,外婆很喜欢!”老夫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外婆喜欢就好。对了,奕儿还有一份礼物,也要送给外婆!”她道。 “哦?快拿来外婆瞧瞧!”老夫人甚是开心的道,还带着一脸的骄傲。 刚才一大部分人都怀着不好的心抱着看笑话的看着奕儿,如今却被狠狠的打脸了,还打的啪啪响,老夫人心情甚是高兴。 易清朵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四方礼盒,亲自走上前。 然后在老夫人的案几上放下。 在众人好奇、期盼的视线下,打开。 是一个现代的生日蛋糕。上面还用奶油做了红红的寿桃。 很精致的一个大的生日蛋糕。奶油不是现代的,是用这里类似植物油的可食灵植植物油做成的。除了寿桃,还有字:祝外婆生辰快乐,福寿安康!奶油上还有各种灵果,摆成造型,既精美又别致。 “这是什么?”老夫人好奇地看着眼前这精致别样的礼物。好像是吃的,闻着有股清香,还有羊奶的味道。 “生辰蛋糕!外婆尝尝看!”易清朵从空间拿出一把特制的生日蛋糕小刀,给她切了一块,放在她面前。 老夫人微微蹙眉,再看向一脸含笑看着自己有些期待的易清朵,拿起她给的一只小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入口甜而不腻,有奶的香味,有灵果的鲜味,有蜂蜜的甜味,味道非常奇特,但是融合起来却是特别的好吃。 她又吃了一勺,才满意的点头,笑着道:“非常好吃,甜而不腻,口感柔滑细腻,让人回味无穷!” “真有这么好吃?”一旁的冷寒轻轻蹙着眉头。他本不喜甜食,但听得她说的这么好,却有些跃跃而试。 “你尝尝看!”老夫人拿起礼盒里的另一只勺子在没吃过的地方舀了一勺,给他。 他拿着勺子吃了进去。随即眼睛一亮,瞪大着,直接吞咽下去,连连点头,道:“不错!确实好吃!” “这么特别的礼物亏你能想的出来,真的不错。你小子有心了!”他含笑的看向她,给足了面子的大笑道。 “外婆外公喜欢就好!”易清朵含笑,然后退到一旁,才道:“蛋糕虽然大,但是这里人却很多,还是不够分。外婆自己做主便是!” 然后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礼物送了,接下来是萧清奕的礼物。 “刚刚萧清奕送的那玉镯应该是玄器,而且看似防御等级很高,应该超过一般的玄器了,我看最起码都是八品以上了,说不定已经到圣器了。” 玄器等级一般分为:宝器(最低没品级,比世俗界的要高级一些)、玄器、圣器、神器;品级之间又分一到九品。 “我看像。玄尊以下的防御圣品。这可是好东西。应该是圣器了。” “就是不知道萧清朵接下来送什么样的礼物了!” “还能有什么,萧清奕是偶然得的,她一个玄丹没了的废物还能有什么好东西送的,定是什么不入流的饰品罢了。” “我觉得也有可能。不过,萧清奕恢复了修为,这萧清朵在萧家的待遇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听说已经恢复了嫡女的身份待遇了。” “再恢复还不就是明面上的,说的好听点,大家对她好点罢了,说到底没有修为,女子还是逃不过该有的命运。” “唉!这萧家兄妹俩也是命途多舛,是非太多了!” “是呀!好在家主没有嫌弃二人,还好好招待他们,我听说就连去小秘境也为二人争取了两个名额。” “啊?还有这事?那长老们能同意吗?” “肯定不同意了!” “奇就奇在长老们已经同意了,而且是一致同意的。” “萧清奕兄妹还有这本事?” “我看未必。估计应该是家主想了什么法子,迫使长老们同意的。要么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小声点。” “不管怎样,这萧清奕也对咱们冷家不错!听说他来的那日还回赠了不少礼物给家主,家主还拿了大部分给了长老们,我听说那些东西非常可观,都是好东西。”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等着看好戏吧!反正不管怎样,萧清奕兄妹俩好与不好,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的。人家本家都不说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你就是心大!” “快看,萧清朵拿出一个礼盒了。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 大厅里许多压低着的声音悉悉索索的议论纷纷。 只见萧清奕清润好听的声音带着一股女儿家的柔软响起:“朵儿没有哥哥那般的防御圣器送给外婆,不过朵儿确实有一样自认觉得称得上外婆高贵身份、心意的礼物,希望外婆看了后会喜欢。 岁月飞逝,青春不老。朵儿在这里祝外婆福寿安康,万事如意,愿快乐与您永随。” “什么?还真的是圣器?”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她都承认了,那肯定就是。萧清奕与她是双生兄妹,有什么事定是与她说了的。” “没想到这萧清奕还有这般好的运气,竟然能捡到圣器。那可是圣器啊!” “那又如何!圣器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什么稀有之物。咱们冷家可是有好几样。” “那倒也是。可是,那都是带攻击型的。防御的倒是少,只有一件,还只是抵抗别人的攻击。而萧清奕这枚玉镯,可是实实在在的防御圣器,可以吸收对手的玄力。玄力可是咱们修者的根本,玄力被吸了,不就相当于一个废人一般任人宰割了。” “嗯,确实如此……” “……” 相对于易清朵的高调,萧清奕的低调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恰到好处,不张扬也不易招惹是非,安静淡然,淡如芝兰一般,清尘绝俗。刚好也符合萧清朵被废了玄丹的身份。如果他真要拿出什么稀世珍宝,那就不得不让人值得怀疑了。 只是不知道那礼盒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听得他说,应该也是个好东西。 “这件物什是朵儿曾在名师下师傅所赠,如今他老人家不知身在哪里游历,朵儿便自作主张借花献佛了!还请外婆不要嫌弃!” 萧清奕掷地有声,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反而落落大方,礼貌周到。让那些冷家人频频点头,连长老们也是,含笑点头。 “哦?”老夫人微挑起眉梢一角,有些好奇。 “外婆打开看看即可知晓。”萧清奕淡笑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见他一脸成竹在胸,便含笑点头。既然朵儿丫头不需要她造势打脸,那么便由着她自己便是。于是,接过侍女给的礼盒,在众人好奇中打开。 顿时,流光四溢,一抹殷红的火光冲天而去。 “这这这……”老夫人惊得连连失声。 一旁的冷寒轻赫然而起,快步过去拿起礼盒一看,怔愣在原地。好久才激动道:“这这…真是…竟然是真的……” 真的什么? 众人都好奇死了。奈何离得有些远,看不清礼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从二人惊愣的表情中知晓这东西定然很重要,起码对于老夫人来说应该很重要。 好一会,老夫人才缓了过来,有些激动的看向萧清奕道:“竟然是真的九芯火芝莲。” 什么?九芯火芝莲?!竟然是九芯火芝莲。 九芯火芝莲在冷家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老夫人所修炼的功法是寒冰诀,而且一直卡在玄尊的位置足足百余年,若再是没有突破,三年后便再无突破的可能。而寒冰诀对身体的损伤很大,极为伤身,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冰冷无比,唯有找到天材地宝中至热的九芯火芝莲才能让身体恢复如初,有望突破瓶颈。 易清朵看了一眼自己这挂名的兄长,见他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淡然处之的自信样,不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没想到清奕哥越来越腹黑的像老狐狸了,真是少年老成,老谋深算啊!她给他的礼物,虽然被他送人了,不过送给自己的外婆她还真的一点也不介意。难怪之前她问他送什么礼物之时,他胸有成竹,原来他的套下在这里。 九芯火芝莲,对于冷家一脉的人来说,乃至整个冷家,无疑就是救心丸。他这是完全对症下药。嗯嗯,不错,不错!清奕哥的做法越来越合她的胃了。 得知是九芯火芝莲,整个冷家对萧清奕的看法都不一样了。乃至长老们也是,看他的眼神非常的柔和顺眼。 他这也是帮了冷家大忙。冷家不可能没有主母。特别是冷寒轻与老夫人之间的感情,那深厚的让人羡慕。 如今,心病祛除,最高兴的莫过于冷寒轻了。 此时的冷寒轻站都有些站不稳,高兴的快找不到北了。要不是一旁的侍从扶着,只怕早就摔跤了。 “好,好,好!朵儿丫头,当真是好呀!你可是帮了冷家的大忙了!”大长老连连说了几个好,高兴的朝萧清奕道。 “没错,朵儿丫头你真是不错!”五长老也夸赞道。 “是朵儿无礼了!原本朵儿应该早些将这九芯火芝莲给外婆的。只因朵儿不知外婆所练功法。后来是在与外公闲聊时无意间听得外公说起过,故而朵儿这才将之作为外婆寿礼送出。”萧清奕道。 礼要送的恰到好处,才是最好的。所以送礼也是一门学问。显然萧清奕深谙此道。一切都是恰到好处,过程也是柔顺合意,没有一丝不妥之意。 “朵儿,你真是帮了外公的大忙!好,真的好,真是太好了!”此时的冷寒轻眼中有泪。之前虽然夫妻二人从未袒露心扉,但是心里却是沉重的。他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头却一直压抑着这份沉重,直到现在才松下心头的一口气,如卸了重担一样轻松了许多。 老夫人也知道他一直是在意的,所以她也经常悄悄抹泪。如今,却没想到,这难寻的九芯火芝莲却在自己的寿宴上出现,还是朵儿丫头以送礼的方式送给自己,真的让她心里又惊又喜。连看着萧清奕的脸也越来越慈爱,仿佛看到自己的女儿冷茹心在世一般。如此乖巧可爱的孩子,受了那么多苦,还是保持初心,真的是相当难得。 老夫人泪如雨下,当即痛哭出声:“我可怜的孙儿,可是苦了你们兄妹俩了!” 老夫人激动的情绪吓坏了冷家一些人。 “娘!” “奶奶!” “老夫人!” “……” 老夫人连连摇头,心酸的看着萧清奕,再看了易清朵一眼,再看向一众人道:“我没事,只是触及心事罢了!以后,奕儿和朵儿就如同我的嫡孙一样,谁若是对他们不敬便是对我不敬!” “没错!谁敢对他们兄妹不敬,便是对我冷寒轻不敬!”冷寒轻也护短道。 “是!”冷家一脉的人都好说。二脉和三脉就有些应的不情愿。 但是对于他们的不情愿,老夫人是不管的。在她眼里心里,只要谁跟他们兄妹俩过不去就是跟她过不去,她定会为兄妹俩出头,护他们一生。 萧清奕也没想到一株九芯火芝莲将老夫人惹得泪眼连连,顿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上前安慰:“外婆,是朵儿的不是,竟害得外婆触及旧事如此伤心难过,朵儿对不起外婆!” “傻丫头,你道什么歉。是外婆的不是,吓到你了!”老夫人拉着他的手一脸慈爱的开口,脸上笑中带泪。 易清朵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种浓郁的亲情她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如今再有竟然觉得有点不太习惯。她心里有些别扭,也有些矛盾。想上前,又有些怯怕,恍如做梦一般。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老夫人喊她,她才小跑上前,道:“外婆!” “虽然萧家有眼无珠,将鱼目混珠,但是在冷家,在外婆外公这里,你们就是那日月星辰,是那珍珠,捧在手心里疼的孩子。”老夫人拉着兄妹二人的手认真开口。 “谢谢外婆、外公的厚爱!”易清朵鼻子泛酸,淡笑道,没了之前的吊儿郎当,而是带着无比的认真。 萧清奕也是,含笑点头。 冷寒轻也是,重重的在二人肩膀拍了拍,笑着不语。 好一会,才缓和好情绪,在众人的眼羡中老夫人发话宣布宴会开始。 于是,之前伤心难过的场景不再,取而代之的一番高涨热闹的场景。 乐声响起,歌舞升平。 易清朵与萧清奕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眼前的歌舞,与自己的外公外婆含笑聊天,没事再与冷家长老们刷刷存在感,气氛十分融洽。 …… 第二百五十章 骑驴看唱本 翌日清晨。 易清朵打开窗户,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太阳出来了,露出了暖洋洋的笑脸。 看着窗外那些含苞谷欠放的花的蓓蕾上那晶莹明亮的露珠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 一日之计在于晨。 她看向那一轮才刚升起的太阳,微微皱眉。如今的她不就如同这初升的太阳般,虽然光彩,但不耀人。不过她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她也会如同那午后的太阳,光芒四射,耀眼夺目。 “嗖!”地一声,萧风出现在房间里。 易清朵并未转身,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道:“都准备好了?” “是,少爷!”萧风恭敬道。 “既然都准备好了,戏台也搭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地唱上一出吧。”易清朵转身,淡笑地看着萧风道。 “真不跟家主和老夫人他们打招呼了吗?”萧风问。 “昨夜我已跟外公说过了,他会跟外婆说的。至于冷家其他一众人么,”她走向桌边,扫了一眼桌上早已写好的信,淡淡道:“就当不告而别吧!” 转头看向萧风,道:“小妹那里准备的如何了?” “也已经妥了!”萧风回。 易清朵含笑点头,“如此,那咱们就出发吧!” “是!” 一刻钟后。易清朵与萧清奕不惊动冷家人的带着萧风离开了冷家。 余鸯留下扮演萧清朵,留在冷家。而萧家管家萧烈福等人则也自是一起留在了冷家。 …… 坐了传送阵出了冷家,在回到萧家的势力范围,易清朵便去交易行买了三头低阶玄兽代步。 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穆阳城,而是知兴城的方向。 走在林荫小道上,做余鸯丫头打扮的易清朵骑着一头代步玄兽看向一旁恢复身份的萧清奕,道:“那接下来就拜托哥哥了!” 萧清奕点了点头,笑着道:“好!你自己多加小心点!” “嗯,哥哥也是!”她点头。 萧风看了兄妹二人一眼,微微蹙眉,道:“难道真的要这般做才能有出路吗?就没有第二条路了吗?”修者不是最重因果吗,杀业太重真的好吗? 易清朵看了眼他,笑了笑,道:“所谓出路,就是走出去才会有路。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人之所以能,是相信自己能。一个人最大的破产是绝望,最大的资产是希望。机会面前人人平等,但机会并不平均分配。创造机会的是勇者,等待机会的是常人,放弃机会的是蠢人。人生最大的遗憾不是过错,而是错过,有的机会一旦错过,便再也不可能出现。 从我和哥哥出生开始便注定了萧逝云及二房的命运。如果他们想要逆天改命,那么就必然先过我们这一关。 萧风,你还是太年轻了,太多东西有时候不要只看到眼前,要放眼于将来。既然一开始就是对立,那么早晚都是直面生死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所以,对于萧逝云而言亦是如此。他也是正因为知晓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才会如此狠绝。既然是这般的,算计他死又有何愧疚后悔?” 萧清奕淡笑不语。他认可易清朵的话。既然注定了身份立场,那么就没有必要犹豫不决。他们兄妹俩已经失去了一次生命了,好在是得上天垂青,才得以活命,如今修为恢复,他也定不会重蹈覆辙,让事情再发生一次。既然是有人要死,那么就送萧逝云下地狱吧。 易清朵轻叹一声,淡淡道:“不是人人都能活的低调,可以低调的基础是随时都能高调。”如哥哥易清刖,暗阎王暗忻(xin)辰,他们就有那般的资本狂妄。自己和萧清奕,还有待提高。只是,往往这些也是相对的,如果真有高等位面,那么恣意妄为的哥哥也会收起高傲的姿态,低调做人。 想到此,眉头不由地紧皱起来。她又想起了哥哥被种魂印之事了。如今是敌暗我明,敌强我弱。好不容易兄妹重逢,她不想再失去哥哥。还有萧清朵的哥哥,他也是个好人。她一定要变强,变得能够帮上两位哥哥才行。如此,眼神也变得异常坚定。 另一边,在暗庄的大厅里,萧逝云收到易清朵和萧清奕出了冷家的消息后,也立即采取行动。 “如此天赐良机,不好好利用岂不白费了。袁野,就今夜行动!”一身黑衣的萧逝云手中捏着一杯清茶,目光微眯,带着一股狠劲。没想到萧清奕居然选择不告而别的离开冷家,不带随从也不走传送阵回萧家,反而选择以玄兽代步去知兴城,是觉得太闲了吗?还是去破案抑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放弃这次大好机会。 “今夜?”他身侧立着一名带着邪气的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微微蹙眉。 萧逝云缓缓地放下清茶,嘴角邪气一笑,“这位大少爷一直派人盯着我的举动,定然是对我要做的事情有所猜测。此次他们离开,定然会有所防备,但是他再防备,也不会料到,我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此冒险,在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行动!” “是!少爷,我这就去安排!” 自古有一句老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是以此刻的关系来看,易清朵是那只蝉,萧逝云便是那捕蝉的螳螂。 只是萧逝云这只螳螂不知,在他身后,还有一双眼睛。 易清朵抬头看了眼空中的太阳,如今已经出了地平线大半了。 “猎物,已经落网了!萧逝云,这一次,你又会失去什么呢?” …… 从传送阵的镇上距离知兴城的路途,在这个没有汽车飞机的年代,着实有些遥远,易清朵一行三人还未到知兴城,天色便已经黑了,易清朵三人未免露宿街头,只好找了一间客栈投宿。 “小二,一间上好的客房!” 在易清朵三人交付完灵石后,一道清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易清朵眉头微蹙,眼睛眯了起来。 “咱们走!”她朝哥哥轻声道。 萧清奕点头,准备转身离去。 “咦,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啊!”东方流宇的出声再次响起,也成功打断了要走的三人。 萧清奕看也未看他一眼,从他眼前路过,直接无视他。易清朵微微低头,跟着一起。 “喂,我说相逢即是缘!好不容易出门能遇到熟人,你这人怎么这样?”东方流宇有些不满他的无视,道。 萧清奕懒得理会他,径自上了楼。 而东方流宇赶紧追了过去,路过易清朵和萧风面前时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一阵风的消失,去了二楼。 他挡住了萧清奕的去路。 身后的易清朵微微勾唇,冷眼看了他一眼。怎么哪哪都是他?就像块骨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她闪身挡在了萧清奕面前,眼神不善地看向东方流宇,淡淡道:“东方公子这般未免也太唐突失礼了吧!难道公子你还想说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吗?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 萧清奕只是淡看了他一眼,不语地越过他,找到自己的房间,进门、关门,干脆利落。 东方流宇嘴角抽了抽,一脸黑线地尴尬摸着自己的鼻子。他有这么不待人见吗?他又不是瘟神好吧! 他转而看向易清朵,“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牙尖嘴利的。你主子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多意见?”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易清朵道。 “哪里对了!”他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个丫鬟。” “丫鬟身份再低,也好比外人要强!陌生人!”易清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刚好萧风上来,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朝着自己的客房走去。 待东方流宇一走,易清朵便去了萧清奕房间。 然后易清朵便匆匆离开客栈,消失在暗夜中。 没多久萧清奕出了房间,喊上萧风,一起去就餐。 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二人简简单单的点了饭菜,坐在一起用晚膳。 而东方流宇这块赶都赶不走的牛皮糖,不请自入,也坐在了他们那一桌。好死不活地赖着怎么也赶不走。 没见过这么忒不要脸的。萧清奕嘴角抽了抽,也随了他,默认了。 萧风全程憋着笑,看着不要脸的东方流宇一脸的厚脸皮,默默地当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席间,萧清奕是个食不言寝不语的冷漠性子,东方流宇却正好相反,是个随时随地有附庸风雅的。即便在这略显得有些简陋的小客栈里,还依旧保持着公子风度。 “使者大人,你可曾听说过,这知兴城有一个传说?” “不曾。” 东方流宇着实有些嫌弃萧清奕的反应,“使者大人,你着实有些扫兴,都没有问一问是什么传说,就说没有听过。” “东方公子所说的知兴城传说,可是圣女那件事?” “哦?萧大哥知道,没错,就是那件圣女临湖事件。” 萧清奕看了一眼萧风,萧风领悟了他的想法,问到:“我只是听上次王领队提起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方公子知道是什么圣女临湖事件吗?” 萧风是萧清奕的贴身护卫,在外人眼中,很多时候,萧风代表的,便是萧清奕的意思。此时萧清奕虽然没有开口,但是萧风的问话,着实让东方流宇来了兴致。 “听说啊,在二十多年前,知兴城出现了一件怪事,很多人都看到了。据说当时在知兴城的执法阁,也是亲眼所见。” 东方流宇见萧清奕似是也有兴趣想要知道,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故作风流的姿态,倒像是有那么一丝茶楼说书先生的样子。 “知兴城有一处极大的湖,忘无边际,此湖名为忘忧湖。据说,那是在一个七月里,也是一个这样的夜里,在忘忧湖里,突然缓缓升上天一位女子,如梦如幻,不似真实的一般。那女子一袭白衣,如同仙女一般,飞升上天。从此,这件事人口相传,便衍变成了忘忧湖圣女飞升。人们都说这许是哪位女子,修炼到了帝君之境以上的境界了,所以飞升上天,脱去肉体凡胎了。” “竟有这事?”萧风好奇。 “没错,我听执法阁的兄弟说,那圣女,长得格外的漂亮,全身仿佛散着仙气一般,就这么的,径直的飞到了天上不见了。” 东方流宇说到此处,还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 萧风笑了笑。 萧清奕皱了皱眉,道了一句:“无稽之谈!” “使者大人,这可不是我瞎说的,这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是你去问王领队,那可是许多百姓看到了的,执法阁的兄弟不是也看到了,他们可不会瞎说的吧。” “我吃饱了,你们继续,明日还要赶路,这些无稽之谈说说也就罢了,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萧清奕放下碗筷,幽幽的回了房间。 东方流宇撇了撇嘴,看向萧风,“哎,你有没有觉得,使者大人有些怪怪的?好像,与平常不太一样了。” 萧风低头吃饭,听到此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萧清奕上楼的背影,“有吗?我没觉得。” 东方流宇的目光带着极其嫌弃的意味,看向萧风,“风风呀,你跟在使者大人身边这么久了,使者大人今日是不是不太舒服啊?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萧风放下碗筷,“我没觉得,我也吃完了,回去歇着了。” 东方流宇目光中的嫌弃意味更深了,拿着扇子扇了两下,像个侦探一般,眯着眼睛看向易清朵房间的位置,“不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正离开一两步的萧风回头嫌弃地看了一眼东方流宇,才刚要继续离去,便听到东方流宇的一声惊呼,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在桌子上一敲,“哦!我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我刚才一直在说话,使者大人没有挤兑我!一句都没有!” 萧风叹了口气,眸光幽幽的看着他,“东方公子,这不是少爷不对劲,是你不对劲,你知道,你这样叫什么吗?” “叫什么?” “你这样叫犯贝戈!”萧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东方公子,你继续,我先告辞了。” 东方流宇看着离他而去的萧风,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半碗饭和一丝不剩的菜盘,“你们这俩没良心的,竟然没有一个说等等小爷的!你们不等小爷,倒是给小爷留点菜啊!萧风,你怎么不把菜汤都舔干净了!” 就在易清朵几人住宿客栈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急匆匆的进了执法阁。 “报……不好了,有人劫狱!李帆被人劫走了!” …… 第二百五十一章 索命 李帆经营了这么多年,着实有些钱财,而在这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时代,有钱,便意味着有人,更何况他为凤阳宗办事那么多年,也定然会有一些人脉的,尽管,李家二脉已经成了弃子。 “舅舅,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等这段风头过去了,我们二房还会东山再起的!” “云儿!难为你了!” 李帆落在易清朵的手上,着实吃了不少的苦,除了断了一只手之外,一条腿也废了,身上还有不少伤痕,因为易清朵的特别交代,李帆在执法阁的那段日子,着实不是人过的。 “舅舅莫要如此说,只要我们还在,一切就都还没有结束。” 李帆,是连接凤阳宗的桥梁,这次营救李帆,上面那位还能派出人手来帮忙,就意味着,李帆还是有价值的。这一点,也是萧逝云为什么要冒着险救李帆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有着什么骨肉亲情,而是因为,李帆,还有用。 李家二脉虽然倒了,但是还有萧逝云这个萧家的二少爷,上面那位顺理成章的便寻到了萧逝云,让萧逝云接替李帆的位置。但是对于萧逝云来说,他正是身为萧家的二少爷,有许多事情,他并方便亲自动手。所以这个时候,就还是需要李帆,来做那只暗中的黑手。 “二少爷说的没错,一切,可都还没有结束呢。” 就在萧逝云带着李帆和一众劫狱的黑衣人带着要逃离穆阳城的时候,在漆黑的街道房顶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萧清奕?” 房顶上的负手而立的黑影,轻声一笑,踮脚飞身而下,正落在萧逝云一众人面前,小巷中央,挡住萧逝云等人的去路。 声音是易清朵的声音,可是那张脸,却不是易清朵的脸。 “萧清奕现在不在穆阳,你不是萧清奕,你是什么人?” “来索你命的人!”这声音,沉稳有力,却已经不是易清朵的声音了。 “你是佣兵?萧清奕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只要你放弃接萧清奕的任务!” “二少爷真是财大气粗,不过可惜。”黑衣人侧头看向萧逝云,小巷中的风,吹动那黑衣人的发,竟是显得有些诡异,“可惜我想要留下的,只有你的命!” “就凭你一个人,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二少爷不妨赌一把!” 萧逝云眯着眼睛,后退两步,抬起手一挥,“上!速战速决!” 黑衣人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在一众黑衣人要靠近的时候,突然从暗处杀出来六个人影,阻拦住黑衣人的去路,并迅速与黑衣人展开了战斗,为首的,竟是夜樱! 萧逝云最初的猜测没有错,这拦住他去路的人,不是萧清奕,而正是易清朵! 萧清奕根本就没有离开客栈,离开客栈的,是易清朵!她可是直接借助了苍穹戒器灵的力量,带着她一路飞掠过来截人的。 在萧清奕修养的那段时间里,按照易清朵的意思做了许多的人皮面具,而现在的易清朵,便是带了人皮面具的易清朵。萧清奕的人皮面具做的极为精湛,易清朵是个敏而好学的优等生,平日里给萧清奕医治的时候,还外带与萧清奕学习变声之术,虽然不如萧清奕那般娴熟,只要听过的声音便都能模仿,但是也算是小有所成,能改变自己的声音,想要达到萧清奕那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何为掩人耳目?这世间,再精妙的易容之术,怕是都不如易清朵与萧清奕这般掩人耳目了。 萧清奕不但身体的健康程度已经恢复如常,还如正常修者一般修炼。只要不动用玄气,根本没有人能发现,执法阁萧清奕已经换了人做了。 在易清朵最初的打算之中,二人各归各位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萧清奕的身体康健,成为真正的萧家大少爷,则更加能成为她的助力!而她不可能一直都用别人的身份来生活,她想要的,也并不仅仅是萧家的立足!萧家的立足,只是一个背后支撑的起点罢了。 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让萧清奕开始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来,然后彻底的取代她。那时,她才好去做她要做的事情!例如说,按照她有仇必报的性子,她是定然要走一趟凤阳宗的!还有就是,元灵那边,她想要的那样东西! “二少爷,你说今夜,我要不要把你的命,留下呢?”易清朵站在风中,背着隐隐的月光,像是地狱索命的罗刹一般,幽幽地看向萧逝云,此时,却已经没有了声音的伪装。 “你是萧清奕!”李帆颤抖的伸着手,指着易清朵,“你不要装神弄鬼了,你就是萧清奕!我做鬼也不会认错你的声音!” “李帆,不知你可曾有听说过猫捉老鼠的故事?”易清朵又伪装起了声音,似是逗弄李帆与萧逝云一般,停顿了片刻,又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音,“通常,猫捉到老鼠后,并不是急着一口将老鼠吃掉,而是将老鼠逼到角落,让它以为仍然有逃生的希望,便不断的想要逃跑,却次次都被猫抓回来,即便被猫爪抓的血肉模糊,却都还是想要逃跑,直到老鼠筋疲力尽,直到猫儿抓弄够了,才会慢慢品尝老鼠的滋味!” 她双眸幽冷淡漠的看着对面,冷然道:“李帆,你难道不觉得,给人以希望,再亲手摧毁这个希望,让人感受到彻骨的绝望,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吗?” “萧清奕!你简直变态!”李帆眼带恐惧的看向她。 “变态?唔,你这个词用的好。可是怎么办呢,我的确变态,可你,只能做我这个变态手底下,那可怜的鼠!”她不以为然的勾唇一笑,邪嗜无比。 对面的萧逝云眉头皱的不能再皱,都可以夹死好几只苍蝇了。他防备冷漠的看着她,随时以待出剑。 易清朵带着若有似无的邪笑,手摸了摸苍穹戒,凌空抓出空间里一把剑。 “圣剑?竟是上品的圣剑!” “二少爷当真是博学广闻,不过你还是说错了,这是一把神剑,我取名初阳!”易清朵慢慢悠悠的抽出剑来,在血樱与众黑衣人血肉搏杀当中,显得格外的优雅。 “自从我得了此剑,还没有机会尝试一下它的威力,听说神剑出鞘,必见血而归,倒是不知是真是假,今日你二人也算有幸,能得见此剑的威力,与我一同验证!” “就算你一个玄皇修为的,哦,不,之前萧家闹的动静够大的,你不应该只是玄皇,如今只怕是到了玄尊了。就算你到了玄尊又如何,凭你这个刚刚才修炼玄气不久的废物,对战经验不足,就想留下我的命?”萧逝云唇角难得带着一抹讽刺,笑了下,眉眼不由地再次一冷,“简直痴心妄想!” “二少爷怕是不知道,我最擅长的,便是赌命!” 易清朵挽了一个剑花,剑尖朝下放到自己的身侧,眸光一变,穿过已经被血樱解决掉的黑衣人尸体,极其迅速地奔着萧逝云而去! 萧逝云也丝毫不敢耽误,迅速祭出了自己的武器,与他平日里用的剑不同,在这生死关头,萧逝云凌空祭出来的武器,竟然是铁云幽钩! 铁云幽钩与初阳剑相交的那一刻,玄气四散开来,竟是冲击的距离最近的李帆,生生喷出一口鲜血。而萧逝云与易清朵,也在武器相碰触的那一刻,纷纷旋身后退,势均力敌,稳稳落下。 但若是仔细来看,易清朵的手,却在轻轻地颤抖。 “呵,竟是玄帝!真是没有想到,二少爷隐藏得够深啊!” 这的确是出乎了易清朵的意料,平日里便是用测试碑测试,也不过是个三品玄皇,没想到,这萧逝云,竟然已经到了玄帝,当真是出乎意料。竟然比她还要高上一个等级! 往往同阶之间的一个品级,差距没有那么大,但是若是跨阶之间相差一个等级,那差距便有着天壤之别! 只是这萧逝云什么时候变成了玄帝了?易清朵有些怔愣。 就在她怔愣之时,萧逝云冷声道:“萧清奕,既然你自寻死路,就莫要怪我手下无情了!今夜,便由我,亲自送你一程!” 这句话很明显,是对“萧清奕”这个挡路石的憎恨! “铁云幽钩是魔族之物,怎么?二少爷已经入魔了?”易清朵搜寻记忆,记忆深处有对这铁云幽钩的描述。此武器属魔物,不属正途修者之物。 世间既然有正邪不两立一说,便证明了自古无论何时,都有正邪之分,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自然也不会少了魔族的存在! 在青云大陆,虽然有很多的种族,但是这些种族,却是可以划分为六大种族。 人族、妖兽族、精灵族、神族、玄兽族、还有魔族。而魔族,是极其强大的一个存在。在魔族之中,还有许多划分,邪灵族、鬼族、不死族、暗夜精灵族、血族,最初都是独立存在的种族,但是最终都被寒幽冰魔统治,而统称为魔族。 “铁云幽钩如今在我手上,大少爷以为呢?” 萧逝云横握铁云幽钩,铁云幽钩上盈盈的绕着一层黑色寒气。 传说魔族的统领魔尊,本体是冰魔,所以魔族的一大标志,便是充满寒气,魔族中人,眼睛为蓝色,力量越强,蓝色越浓。 而萧逝云的眼睛,在运用玄气的时候,也已经是浅蓝色了,作为一个异族之人,已经有了原魔族的象征,想来,萧逝云已经堕入魔道许久了。而在平日里测试玄气的时候,他不过是掩藏了这魔性!所以玄气的等级,才也只是玄皇而已! 修为突进的原因无非就两个,若非入魔,那么便是服用了什么强行提升修为的丹药或者禁术。但有了这两种魔族特征,那便不是服用禁药和施展秘术,而是入魔。如此,她也便了然了他为何修为突飞猛进的原因了。 “那今夜,我便来领教一下,魔族的高招!” 虽然她的玄气比萧逝云还要低一个等级,虽然高手过招,只一招就已经能知道对方的斤两,方才二人交手的那下,易清朵便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萧逝云的对手。 但是,那又如何?她也没惧怕。 她最擅长的,便是赌命! 初阳剑一转,玄气盛起,青色玄气萦绕剑身,易清朵已经提剑冲了上去。 萧逝云淡蓝色的眸子充满了邪气,铁云幽钩在手上变换了一个诡异的姿势,带着黑色的玄气,亦迎了上去! 铁云幽钩的黑色玄气,仿佛是一道道长了眼睛的黑蛇,将易清朵紧紧缠绕,限制着易清朵的行动,而易清朵对此也并不畏惧,初阳剑快的让人看不清剑影,青色的玄气,将黑色的雾气一一斩断! “萧逝云,你入魔已久,竟只有这点本事吗?还不如幽魔玄铁狮那只畜生!” “萧清奕,那次算你命大,这次,既然你送上门来找死,我便成全你!” 萧逝云说话间,高超的黑色玄气,将易清朵的初阳剑紧紧缠绕,初阳剑青光大盛,伴随着剑鸣,却仍是无法挣脱分毫。 而铁云幽钩凝聚了十足的玄气,弯钩竟然瞬间变直,如一柄黑色的剑一般快而准的直刺向易清朵月匈口。按照正常人对战,此时易清朵应该躲开这一足以致命的攻击。但是易清朵向来喜欢赌,用命来赌!她没有任何的闪躲,反而迎了上去,迎的速度,甚至比萧逝云刺向她的速度还要快! 铁云幽钩刺透易清朵的胸口,鲜血刹那间流出,易清朵却是连眉头都没眨一下,反而嘴角一勾,贴近萧逝云。 时间刹那间的静止,反而是萧逝云的眉头紧紧皱起,率先拔出铁云幽钩,单膝跪地,一手捂住胸口,不敢置信的看向易清朵,而他的胸口,已经鲜血淋漓。而易清朵手上,握着一个如同初阳剑一般,只有剑柄而不见剑身的短剑! “你……你……竟然……” 易清朵站在那里,月匈口一个两指宽的血窟窿正在肆意的流着鲜血,但是她却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仍旧是风度翩翩的站在那里,仿佛流血的不是她一般。 桃花眼异常的明亮,似醉非醉的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萧逝云,嘴角轻轻勾起。 “初阳剑,乃上古神兵之一,剑长三尺三寸三分。留影剑,也属上古神兵之一,剑长一尺二寸,藏于初阳剑之中,实为子母二剑,鲜有人知。”她淡漠出口。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萧清奕,你可真够狠的。你以为,你伤了我,你自己又得了什么好?抑或是你以为,你真的能杀了我吗?” “杀了你?”她眉梢微挑,淡漠的看向他,勾唇:“我若想杀你,你现在早已是个死人了!” 她是杀手,也是鬼医,她知道哪里能一剑毙命。她能把剑插进萧逝云月匈口,距离心脏半寸的地方,就是要留他一命。 易清朵一手握剑,一手握拳,全身的青色玄气如龙卷风一般疯狂的缠绕着她旋转,不过片刻青色便已经将她全部包裹。萧逝云单膝跪在地上看着这样的一幕,想要借此机会靠近易清朵,可易清朵周身却像是布上了结界一般让任何事物都无法靠近。 就在萧逝云爬起身,拿着铁云幽钩,运起十足的玄气,想要趁机杀害易清朵的时候,易清朵周身的青色玄气刹那间消散不见,可是取而代之的,却是伴随凤鸣的金光一闪,玄气自体内翻涌而出,将萧逝云狠狠地掀了出去。而周围的血樱与李帆,也都被这股强大的玄气所摄的站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你!你竟然……” “竟然已经升为玄帝了吗?如此,还真是要谢谢萧二少爷呢。” 遇强则强,这便是纯阳体质的特性! 萧逝云刺伤了她,他身上的煞气像是寻找到了食物一般,不断的钻进她的体内,而她体内的玄气,也在不断的吞噬着这股煞气,越吞噬,而越强大,最终却帮她突破了玄尊之境,升为了玄帝。她也是没想到这次居然因祸得福了!还真亏得萧逝云这一身魔气,成就了她一次机缘,玄尊修为还来不及感慨享受就一举成了玄帝了。想想都让人觉得有些梦幻。 “萧清奕,你这个孽障!你害的我李家二脉落魄至此!还要杀害我的云儿!我要与你拼命!” 一旁的李帆,见此情景冲了上去,李帆修炼玄气多年,虽然不是天赋异禀,但是引得了凤阳宗的好处,玄气也并不低,只是他如今受伤很重,无法发挥真正的实力罢了。 “云儿!你快走!舅舅无法再帮你和你娘了,你要为舅舅和咱们二脉报仇!” 李帆玄气大开,仿佛开到荼蘼的花,只一刹,便迎来凋零。而就这一刹那,也着实给了萧逝云逃跑的机会。 萧逝云没有那么多的骨肉亲情之感,他更关心的,是利弊。此刻见到易清朵如此玄气盛大,又见到自己的人都被易清朵带来血影所杀,心中稍加衡量,保险起见还是决定逃走!只要回了萧家,她便再不能动自己分毫! 易清朵留影剑置于身侧,看着萧逝云手握铁云幽钩,踉踉跄跄的逃跑,桃花眼只微微眯起,一个剑光闪过,留影剑便已经插在了冲上来的李帆咽喉之处。玄气乍开,易清朵竟是将李帆整个人掀起,按到在地。而她的一手仍是握着穿透李帆咽喉的匕首,单膝蹲下身子,置于李帆身侧,目光冷的,像是没有温度的灵魂。 李帆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咽喉的鲜血开始如决堤一般流出,睁着大大的双眼,一手捂着自己的咽喉,一手想要去抓易清朵,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易清朵收回目光,冷眼低头看向李帆,嘴角轻轻勾起,声音回荡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小巷中,如索命的罗刹,“李帆,你怕是不知,李默死的时候,也如你这般,被我刺穿喉咙,一个音也发不出!” 李帆的目光是痛恨是不甘。一只手狠狠地抓住易清朵的衣袖,最终,却终于一动不动,睁开的眼睛,再也无法闭上了,抓着易清朵衣袖的那只手,嘭的一声跌在地上。 易清朵桃花眼闪过异样的光,噗的一声从李帆的咽喉拔出留影剑,拿着李帆的衣衫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血迹,“李帆,你是想说,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吗?那么,你就游荡在这人间,好好的看看,我是如何把萧逝云,把李姨娘,把所有残害冷茹心,残害萧清朵和萧清奕的人,都一个一个的送下去陪你的!” “大少爷,你的伤?”血樱走上前,开口道。 “无妨。”她淡淡道。 “那萧逝云,是否要追回来?”血樱手刀横力,做了一个干掉的手势。 “为何要追回来?”她挑眉,邪嗜一笑,“我刻意留他一命!” 剑已染血归鞘,易清朵缓缓起身,“李帆越狱,负死抵抗,其同党,月匈口重伤,逃至萧家。通知执法阁,前去将其同党,捉拿归案!” “是!”血樱恭敬道。 “等等!” 幽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股子阴森诡异,让人汗毛倒竖,此刻易清朵看着那从小巷深处缓缓飘来的某人,心中萌生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了那个曾经电影里的树妖姥姥。 果然,妖孽的出场方式,都是大同小异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伤口疼吗? “属下参见主子!” 血樱一众血影齐齐跪地行礼,易清朵虽然没有跪地,却也拱手作揖,“殿主深夜来此看热闹,可是深闺寂寞,辗转难眠?” “呵,小朵,你当真是个不怕死的。” 暗忻(xin)辰暗紫的凤眸带着危险的笑意,似乎是想起了那日易清朵对他的所作所为。一个闪身将易清朵揽在怀中,跪在地上的血影,没有暗忻(xin)辰的命令,没有一个人起身,且都在此刻,齐齐地将头低的更低,仿佛在告诫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风轻鸣与凌枫熔对视一般,心意相通一般默契的想到了因为受了惩罚现在还趴在暗阁出不来的沉央。看看自家主子对大少爷这重视程度,因为被大少爷粗暴的拔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主子,因为听到了大少爷行动的消息,这大少爷传授的金针刺穴调养,才施展到一半,便放下一切匆匆的赶了来。 大少爷千叮咛万嘱咐,施针过程之中,不得动用玄气,不得中途中断,不得受到任何干扰,否则便会玄气混乱真气逆转。原本在施针以前得到的消息是大少爷去了冷家,但是在凌枫熔给暗忻(xin)辰施针的过程中,风轻鸣又得到了血影和执法阁分别传回来的消息。 一则是大少爷狸猫换太子,突然回到了穆阳城。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到达的,但是人确实已经在穆阳城了。 另一则则是,李帆被从执法阁劫走了。 风轻鸣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是个只会傲娇的洁癖太监,但是心思却是格外的通透,两件消息放起来一想,便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却因为暗忻(xin)辰正在施针而将消息暂且压了下来,只等施针完毕后再禀告。却没想到,还是被对人心的掌控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的暗忻(xin)辰看出了端倪,强行结束了施针,喷了几口血,不顾自己的身体而匆匆赶了来。 风轻鸣看到易清朵月匈口处的伤口,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如此匆忙的赶来,还是晚了。 “殿主错了,属下很惜命!” “惜命?”暗忻(xin)辰揽住易清朵的腰,将她拥入自己怀中,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易清朵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暗忻(xin)辰那情绪的小小波动,似乎是,又恼了? 暗忻(xin)辰望着易清朵,看着她那固执而倔强的模样,着实有些无奈,在看到她伤口时的满腔怒气,终是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声音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情与丝丝无可奈何。 “小朵,命,不是用来赌的。” 暗忻(xin)辰说话间,抬起手,拨开易清朵额间散落的发,暗紫的凤眸看着她,柔和的让易清朵想跑,“殿主身体可有不适?施针途中,若是强行动用玄气,会导致玄气混乱,真气逆行,犹如走火入魔。” “你当本君走火入魔了?” “难道不是吗?” 暗忻(xin)辰看着这个怀中一脸警惕的小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更加有些无奈,“呵,本君或许,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一眼看不见她,他竟然觉得担忧。甘愿自己受苦,却还是冒险匆匆赶来。 担忧?这东西他自四岁以后,便再没有体会过的滋味。 特别是在看到她月匈口的伤的时候,他从心底生出一股,屠戮的暴虐之感!将伤她之人,将守护她不利之人,全都杀得干干净净! 他似乎,将她看的有些过于重要了。这根本不正常。但是,他却不由自主,不受控制。 “这张脸,着实有些丑陋!” 暗忻(xin)辰抬手便将易清朵的人疲面具撕了下去,露出属于她自己的脸,因为戴久了面具,自己的脸有些发红,暗忻(xin)辰眸光变了变,手背轻轻地拂过那变红的脸,目光柔和的,像是看着这世间最珍贵的珍宝,“小朵,本君要看得见你的脸。以后,在本君面前,莫要戴这么丑陋的东西。” 暗忻(xin)辰是个极为有破坏力的人,这对他而言丑陋的,且被他嫌弃的面具只瞬间便成了粉末,被风一吹,消散在空中。 易清朵只觉得脸上发麻,一股寒凉之意从后颈凉入脚底,心中满是警惕,着实不知这妖孽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小朵,若是稍有偏差,本君即便赶来了,见到的是不是也只是一具尸体了?” “我的规划,从来没有偏差。” “你的规划?小朵,本君可在你的规划当中?” “殿主自然是在的。”他可是最重要的风,不仅仅是一个小的规划,而是人生规划中一个重要的环节! 暗忻(xin)辰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他是风,易清朵只把他当做载舟的风! “可是本君,偏偏要让你尝一尝,规划偏差的滋味!” 话音刚落,暗忻(xin)辰低头重重地吻上了易清朵的唇。 一个小擒拿手,将易清朵牢牢地制住,反抗不得挣脱不得,一只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不给易清朵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 “……” 易清朵睁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言不合就那的人,是真的暗忻(xin)辰! “唔,暗……辰……放……我……”易清朵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 风轻鸣与凌枫熔在暗忻(xin)辰那啥的那一刹那,极为识相的远远地离开了去,几个血影也跪的远了些。 暗忻(xin)辰似是泄恨一般狠狠地口勿着易清朵,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就想像戏本子里写的那样,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狠狠的口勿她。 或许他是在好好的惩罚这个从来不把命当一回事,从来把性命当做一种赌注,时不时的来一场惊天豪赌的不听话的女人! 这一刻,暗忻(xin)辰像是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担忧,全部都罚写在这一个深口勿上! 暗忻(xin)辰的手一路往上。 易清朵心中警铃大作,挣的更大,可是她根本挣脱不开暗忻(xin)辰的小擒拿手,不知是不是上一次,她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在被暗忻(xin)辰束缚住双手后,意图用幽蓝剑刺透自己的身体来伤害暗忻(xin)辰,让暗忻(xin)辰这一次改变了方式,并不是简单的束缚住她的双手,而是用小擒拿手将她双手控制住,根本无法启用剑! “暗忻……” 易清朵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她虽然用布紧紧地勒住了,但是她毕竟不是男子,从外表来看,与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用手碰的时候,却与男子不同。以暗忻(xin)辰的敏锐程度,定然能察觉出异常的。 碰到暗忻(xin)辰的人生,似乎一直在出现偏差,暗忻(xin)辰没有因为易清朵的挣扎而停止。他的手,牢牢实实的贴上了易清朵的,确切的说,是那的伤口上。 在暗忻(xin)辰的手负在易清朵那的时候,仿佛犹如断开的开关一般停止了一切的挣扎。身子异常的犹如电流一般,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完了完了,一切都暴路了! 她是不是应该就此,在暗忻(xin)辰发难之前,先下手为强,占领个先机,虽然不一定能干掉暗忻(xin)辰,但是逃跑一定没有什么问题!再不然,下毒!虽然这妖孽的抵抗力实在是太强,但是也能减缓一下他极快的速度! 就在易清朵在脑海里计划着如何对付暗忻(xin)辰的时候,暗忻(xin)辰缓缓地放开了易清朵,低沉着声音道:“伤口疼吗?” 短短的一句话,仅仅四个字而已,易清朵正计划筹谋的脑子,仿佛断了线一样,刹那间变得空白,怔愣的看着暗忻(xin)辰,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与方才的担忧。 “你这蠢东西,一刻没有看住,便弄得自己一身的伤。如此,你还要如何惩罚本君,给本君教训呢?” 在易清朵怔愣的瞬间,暗忻(xin)辰俯身,再次将易清朵拦腰横抱而起。 “殿主,你……” “嘘,别说话,除非,你贪图本君的吻。”暗忻(xin)辰想都不用想,此时吃了亏又打不过他的易清朵,只能出言讽刺他两句。虽然她的讽刺,也是会让他愉悦的,但是此情此景,他倒是想要一个听话乖巧的小朵儿。 敌不动我不动,易清朵不是第一次被暗忻(xin)辰弓虽口勿横抱了,虽然此时心境有些不同,让易清朵有些担忧自己身份上的暴路,但是既然暗忻(xin)辰没有任何质疑,她亦不会主动让自己暴路的。 如暗忻(xin)辰所料,她当真是想要出言讽刺两句,甚至还想要出手让暗忻(xin)辰尝一尝再次占她便宜的后果。但是因为暗忻(xin)辰向来是言出必行,她可不想,再领略他的霸道! “小鸣子,按照小朵的话,吩咐下去。” 暗忻(xin)辰抱着易清朵,像来时那般,向着小巷深处而行,血影仍旧是跪在路边,另一旁等候的,便是风轻鸣和凌枫熔。 风轻鸣抬头的瞬间,看到暗忻(xin)辰与易清朵二人红肿的嘴唇,又敏锐的察觉到自家主子那已经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有再度波动的预兆,连忙收起了那已经燃着熊熊烈火的八卦之心。 “是,属下这就吩咐执法阁,派人去萧家抓人!” “凌枫熔,小朵受了重伤。” 仅一句话,凌枫熔便已经能明白暗忻(xin)辰的意思。 “属下这就回去准备医治的用品!”凌枫熔知道,大少爷本身就是医术的高手,所以此时的大少爷定然没有大碍! “我不去暗阁!我要回萧家!” 暗忻(xin)辰停顿了片刻,皱了皱眉,就在凌枫熔本能的以为,主子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的时候,却听见暗忻(xin)辰冷漠中带着一丝妥协的无耐,道:“按小朵的意思去办。” 凌枫熔极其诧异,怔愣的抬头看了看暗忻(xin)辰,对自家主子对大少爷的重视程度,大少爷对主子的影响程度,再次有了重新的认识! “属下遵命!” 暗忻(xin)辰冷眼扫了一眼跪在一旁还没有起身的六个血影,身上冷酷残忍的气息萦绕开来,“作为护卫,没有保护好主子的安危,让主子受了重伤,要你们还有何用?” “属下等知罪!请主子惩罚!” “伤了小朵,那便去死好了!” “等等!” 易清朵早知道暗忻(xin)辰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却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一点伤,直接要了血樱他们的命。 暗忻(xin)辰虽然不是个心善的人,但是却是极为护短的,如他所说,他对自己人,对自己的手下虽然严厉,但是也是极为宽厚的,就如同她第一次在山洞里遇到暗忻(xin)辰那次,他虽然恼怒的惩罚了那些看守不利的护卫,但是却仍是没有下令杀了他们。没想到这一次,却直接动了杀意! 难道就仅仅是为了一个受伤的自己?她不觉得她有多大的价值能够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而动自己人?她心里有很大的疑惑和不解。但是也有些悸动。 暗忻辰不是善人,相较于她而言,他在外人眼里是心狠手辣的,但是个人作风却也如此,雷厉风行,随心所欲。不过她虽知如此,但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枉顾六条性命,还是为自己保驾护航过。这些人虽不尽心,但是也帮了她不少忙,她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一样。所以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小朵,你这是要为他们求情吗?你可不是个心善的人。” “属下的确不是个心善的人,但是殿主既然把他们赐给了属下,那便是属下的人。他们的生死,自然也与殿主无关了,要生要死要惩罚,也该由我说的算。” “小朵,他们可并没有把你当做主子,若他们真的将你当做主子对待,待你如同待本君一般,你便不会弄得一身的伤,让本君心疼。” 妖孽还会心疼人?易清朵着实在心中嗤笑一番。 “想必殿主,也并没有让他们把我当主子一般对待。”只是让他们供她使唤,并将她的行事汇报回去罢了。 “唔,小朵的意思,这都是本君的错,在责怪本君了?” “殿主若真要这么想,属下也没有办法。” “呵,小朵,你当真是伶牙俐齿的小狐。这世上,也只有你敢如此与本君说话了。” “是吗?”她心里鄙视他一番,这货忒假的。自家哥哥易清刖就是一个,他还在这里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虽然心里鄙视,面上却淡然道:“这世上,也只有殿主,能让属下如此说话。” “唔,本君荣幸之至!” “彼此彼此!” 暗忻(xin)辰含笑间,突然玄气大盛,没有丝毫预兆,谈笑之间,周身玄气翻涌而去,将跪在地上的血影全都掀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跌倒在地,纷纷喷出鲜血。 “既然小朵将此事,全部归结于本君的错,本君就饶你们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领罚吧。” “属下等领命!多谢主子开恩!多谢大少爷开恩!” “记得,小朵从此便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命,从此也是小朵的了!” “属下等遵命!” 第二百五十三章 鸡犬不宁 萧家的夜,注定无法平静。 比起先去执法阁的风轻鸣,凌枫熔要先一步到达萧家。 对于暗忻(xin)辰深夜驾临萧家,萧家着实鸡飞狗跳了慌张了一阵。 还搂着李姨娘,沉浸在睡梦中的萧明晨,在听到管家来报,凌枫熔公子来府,暗阎王要驾临的消息一入耳,朦胧中的萧明晨,在听到暗阎王三个字的时候便瞬间清醒。火急火燎的穿好衣袍,将整个萧家的人都叫醒。 闭关的萧家老祖萧鸿飞也收到消息,也带着一众长老们一起,准备迎接暗阎王大驾,刹那间,整个萧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就在萧明晨穿戴整齐,要到府外恭候迎接暗阎王大驾的时候,管家又传来了另外一则消息。 风轻鸣带着执法阁的执法员到了,李帆被劫狱,同党逃到萧家,暗阎王亲自下令捉捕同党归案! 只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萧明晨便想到了自己那最得意的二儿子萧逝云!在整个萧家,乃至整个穆阳城,只有自己这李姨娘和二儿子与李帆有关系了,最有可能劫狱营救李帆的,也只有萧逝云了! “萧烈福,你……你刚才说什么?有人去执法阁的监牢,劫走了李帆?” “回禀家主,没错!据说正巧被大少爷遇到,李帆当场就被大少爷杀了,同党……同党逃到咱们萧家来了!” 萧明晨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一阵眩晕,萧烈福上前一把紧张的将萧明晨扶住,“家主,家主您怎么了?你可不要有事啊!” “逆子!逆子啊!” 也不知萧明晨口中的逆子,是在说拦截李帆的大少爷,还是最有可能劫狱的二少爷,总之,萧烈福心中明白,他上次选择投靠的靠山,选对了。 如他在府外,看到从元灵回来的大少爷那般时的想法一样,这萧家,怕是要变天了!没想到,这天变得如此之快,以后,这萧家的天下,想必就都是大少爷的了!连老祖宗和长老们现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大少爷做出的种种行径充耳不闻,哪怕做的事情出格也是只当没那回事的当透明人。而家主虽有家主之名,却无家主之实,就是纸老虎了,不足为惧。所以,他当时的决定非常明智。 当然,面上,萧明晨还是萧家的家主,该有的尊重不能少,毕竟还是大少爷的亲爹,说不定哪天大少爷又原谅了他,所以还是不能得罪。 “云儿呢?云儿可在房中?” “家主,二少爷在呢。” “他今夜,今夜可曾……可曾出去过!” “家主,萧烈福不知啊!可萧烈福自晚膳过后,就再没见到过二少爷啊!” 萧明晨只觉得眼前更加黑了,脑子更加眩晕了,拍着额头,恨恨的道,“糊涂!糊涂啊!” “家主,若真的是二少爷,可如何是好啊?” “不!绝对不能是云儿!否则,否则……”否则萧家,就真的完了!萧明晨突然眼前一亮,“萧清奕呢?萧清奕在哪?” “家主,听凌枫熔公子说,大少爷在拦截李帆时,受了伤,此时正被暗王亲自护送回来呢!” “好,若是如此,那就还好,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 “你这个不孝子!这个时候想起了还有奕儿了,当初不顾奕儿的生死,舍弃奕儿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起奕儿!” 暗阎王的深夜驾临,便是老夫人都被从睡梦中唤醒,同样,老夫人在听到风轻鸣来此的原因时,气得想拿龙头拐杖责打萧明晨,斥责他过于不听劝告,放纵萧逝云,又疏远舍弃了“萧清奕”。 “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这偌大个萧家,就都毁在你那个好儿子手上了!” “母亲,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未必就是云儿动的手。” “明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自欺欺人吗?老娘还没有老糊涂,你就已经糊涂了吗?若是你早听娘的劝告,奕儿才是最有资格做这萧家的继承人,才最能为我们萧家带来荣耀!可你呢,你偏偏要换掉奕儿,要立那个庶子做候选人。还不惜背着我和你爹将奕儿送进了执法殿送死! 可眼下,事实证明,奕儿安然无恙,还得到了暗阎王的赏识,哪怕在执法殿法主面前都能全身而退。而你那庶子呢,他又做了什么?庶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明晨,你难道还看不清局面吗?只有萧家越强盛,你这个家主之位才坐的越稳,你才越有荣耀!而能让萧家越来越强盛的人,只有奕儿!” “母亲,你莫要斥责儿子了,儿子已经知道错了,可如今,已然成事实,儿子又能如何啊!” 萧鸿飞和一众长老们也刚好出来了。 一场大型的批斗会开始上演。将萧明晨骂的狗血淋头,他一点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萧鸿飞失望地看着萧明晨,淡漠道:“祸是你们惹的,屁股你自己去擦,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我的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爹……” “不要叫我爹,我不认识你!你若再不收敛,萧家迟早要败在你们的手里。到时可别怪我不顾及情面。”萧鸿飞冷着脸说着极其重的话。当时在闭关的时候,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就背着自己把奕儿送去执法殿,好在,奕儿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不然,他萧家不止是损害了一名万年一遇的天才,还同时得罪了暗阎王,那时,只怕萧家覆灭不远了。 “眼下,只希望奕儿的心,还没有被你这个做爹的伤透!若奕儿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应该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明白萧家若就此没了,他便不再是身份尊贵的萧家大少爷了!”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道。 “事情也没那么严重!”萧明晨心里十分委屈。 “混账东西!”大长老一根拐杖给了过去,气得不行,颤着声音道:“暗阎王是什么人?青云大陆的帝君总共就那么三人,他还是最年轻的。你居然还说不严重?动动你的猪脑子!” “……”萧明晨垂着头,耷拉着猪脑袋,脸惨白的像鬼。 “你以为奕儿会稀罕这些虚名吗?要不是因着朵儿,只怕他早已舍了这大少爷的身份!”萧鸿飞重重一哼,冷然道。 其他长老也是,你一言我一言。又开始批斗起来。 …… 风轻鸣带着执法阁搞得萧家鸡犬不宁,而凌枫熔则是带着一众萧家中人,候在萧家大门外,恭迎暗阎王大驾。 易清朵是被暗忻(xin)辰,当着萧家所有人的面,抱着走进萧家大门的。暗忻(xin)辰向来是高傲的,萧家在他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若是没有易清朵,他甚至都不会踏进萧家。 而此时,暗忻(xin)辰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抱着易清朵走进萧家的大门,真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给他恭敬问好的萧鸿飞、萧家长老们、老夫人及萧明晨等人。 可暗忻(xin)辰不理会萧鸿飞,萧鸿飞却不能不理会暗忻(xin)辰,走在暗忻(xin)辰身后,俨然一副慈祥祖父的做派。 “奕儿怎地伤的这么重?明晨,还不快叫府医来!” “不劳烦萧家老祖了。”凌枫熔是个老好人,向来谦和,君子做派,“萧家老祖放心,凌枫熔会亲自为大少爷医治的。” “奕儿竟是得神医公子亲自医治,老夫在这里,替奕儿多谢神医公子了。” 暗忻(xin)辰对萧家的熟悉程度,犹如熟悉他自己的玲珑暗阁,抱着易清朵,径直的去了萧锦院,而萧鸿飞等人想要进入,却被风轻鸣带人拦在了院外。 此时萧风和萧清奕都没有在身边,只有从冷家回来的余鸯知悉易清朵的真正身份,看着易清朵受伤,被暗忻(xin)辰抱进萧锦院,紧张的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咬着因为紧张而吓的苍白的小嘴,握着拳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突然从人群之中冲到前面,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暗忻(xin)辰的背影,大声恳求道,“暗王殿主!萧锦院没有得力的下人,便让奴婢进去照看大少爷吧!” 余鸯的突然跑出,着实让人意外,而院子里的暗忻(xin)辰,则是突然顿下来脚步,没有回头,亦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是萧明晨猜测,这定是惊扰了暗阎王圣驾! “殿主恕罪!是我管教无方,治家不严,才纵使奴才惊扰了殿主!我这便将她发落了!还望殿主息怒!”说话间,萧明晨看向管家萧烈福,“还不把她带下去!” 余鸯被萧明晨这样一吼,顿时慌了神,眼泪唰的一下流出,却不放弃的冲着暗忻(xin)辰的背影哭求道,“殿主,求您让我进去照看我们家少爷吧,殿主!让我去照看我们家少爷吧……” 易清朵原本是想找借口自己为自己医治的,她的身份不管方才有没有暴露,总之,只要暗忻(xin)辰还没有率先发难,她就不会再次暴露!但是没想到,萧清朵身边这个名唤余鸯的丫头,已经为她衷心到这种程度了。 如此,她也不必再羡慕暗忻(xin)辰身边有着能为他舍命的下属了,她的身边,也有能为她舍命的丫鬟。 还未等易清朵说什么,暗忻(xin)辰便侧了侧头,用余光看了眼凌枫熔,唤了声,“凌枫熔。”随即便继续前行。 暗忻(xin)辰想的很简单,他虽然担忧易清朵的伤势,但是既然易清朵目前并不打算暴路自己女子的身份,那么他便如了她的愿,一切只当做不知,继续陪着她,看着她伪装下去。 凌枫熔当即便明白了暗忻(xin)辰的意思,对着看守院子的执法阁挥了挥手,“余鸯姑娘,殿主请你进去,可要好生伺候大少爷。” 余鸯突然停止了哭泣,不可置信的盯着凌枫熔看,仿佛不太理解凌枫熔说的话的意思,便是连萧鸿飞都惊讶,暗忻(xin)辰竟然让一个小丫头进了院子,却把他一个萧家老祖拦在了院外。 见余鸯没有反应,凌枫熔又笑道:“余鸯姑娘,大少爷等着你去伺候呢。” 余鸯这才反应过来,抹着眼泪连连道谢:“奴婢多谢暗王殿主,多谢凌公子!”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可失去的位置 所谓艺高人胆大,或许指的就是易清朵。 萧逝云作为一个堕入了魔族的玄帝,虽然不如易清朵那般熟知人体结构,但是对于人体的致命要害,他还是不会有任何偏差的。他运用了十乘玄气,刺向易清朵的那一下,是对准了易清朵的心脏的,若真的刺进心脏,可以一招便置易清朵于死地。 但是易清朵没有任由他刺向自己,她主动进攻,迎向萧逝云的铁云幽钩,就是为了化被动为主动,她可以自己寻找角度,知道怎样的角度,距离心脏偏差多远,方不击中要害。 暗忻(xin)辰说的没有错,若是萧逝云的铁云幽钩,再有半指的偏差,暗忻(xin)辰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也许便是一具尸体了。 “属下多谢殿主送属下回萧家,只是属下现在有伤在身,无法谢恩。” 暗忻(xin)辰将易清朵轻轻地放置在床,若不是因为易清朵有伤在身,他定然像易清朵对待他那般粗鲁,直接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丢在床! “你若真的感谢本君,就好好的活着!” “属下早前便与殿主说过,属下会一直活下去,会活的很好。” 暗忻(xin)辰站在床边,看着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易清朵,目光有些冷。 “没错,你是与本君说过。可是小朵,想要活下去,就要先把自己的命当做命,而不是当做赌注!肆意用来豪赌!” 暗忻(xin)辰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只是在她不把命当回事的时候,他是非常恼怒的。 俗话说,厉害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暗忻(xin)辰当初觉得易清朵有趣,就是因为她不要命。他还没遇到过,用命跟他做赌注的人。一时兴起,便留了她一命,倒是想要看一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赢得她的命。也更是没见过,谁家的嫡女,会动辄便用命来做赌注!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憎恨起她这种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的态度。开始担忧起她哪一天赌输了,就真的把那条小命搭进去了! “属下从来不打没把握之战,若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仍然赌不赢,那这条命,也就没有要的必要了。” 易清朵是个极端的人,她从进入杀手组织,做杀手的那一天,就是个不要命的!惜命,就有所顾忌,下手就会留有余地,就会畏手畏脚,就会怕!而她从来不知怕字怎么写。她世界顶级杀手的荣耀,都是她用命拼出来的。 “小朵,本君有时候真想一掌劈死你算了!”哪里有这样冷漠无情,又不识好歹的女人! “就算你不珍惜自己,你可知道赫连刖若是知道你以命相搏,你觉得他又会怎样?”他突然来这么一句。 易清朵脸上顿时煞白,眉头不由地紧皱,唇不自觉的紧抿了一下。是呀,当初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自己还有亲哥在世。要是哥哥知道了,定然会恼怒她冲动的行为,心疼万分。想必会直接血洗了整个萧家。届时,只怕萧家连一只狗都不会剩。而萧清奕甚至可能会被易怒牵连…… 她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现在觉得后怕了?”他冷声道。他虽然不知道赫连刖与易清朵是什么关系,但是却是知道二人关系非比一般。并不只是师徒关系那般简单。赫连刖自从知道了萧清朵之后,不,应该说是易清朵,就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在乎易清朵的程度比在乎自己的命还重要。要不是因着潜在不知的危险,他定然早就来到易清朵身边守护了,所以二人定是有其他不可说的秘密。只不过,赫连刖是自己仅有几个的至交好友,他并不想挖根到底,才没有开口询问他。待他自己想说了自会对自己说。然而,这些,他却心里非常清楚,所以才开口说刚刚这话。但是,显然这话奏效了,所以易清朵也是在意赫连刖的,非常在意的那种。 不知几何起,他竟然有些羡慕和嫉妒这种在意,心里很是烦闷,不知所云,心里非常酸楚,就像喝了一缸子醋一样又酸又涩,还有苦。 易清朵突然咳了两声,捂着伤口处抬头看向暗忻(xin)辰,脸色更加苍白了。 见此,暗忻(xin)辰的眉头一皱,冷眸一侧,扫向凌枫熔,“你还在等什么?” 凌枫熔心中一惊,“属下这就为大少爷医治。” “等等。”易清朵苍白的脸看向凌枫熔,她是女子,女子脉象与男子不同,更何况,她伤在特殊,莫说让凌枫熔为她处理伤口,便是让凌枫熔这个神医,一搭她的脉象,她的真实身份,必定暴露无遗。 “君上此时,怕是也是身体不适吧,凌公子即是神医,属下实在不敢劳烦,便让凌公子,为君上调养调养才是。属下虽然不才,但是医治自己还是游刃有余的。” 暗忻(xin)辰眸光变了变,看了看明明全身警惕,却假装轻松随意的易清朵,目光在她捂着的那处转了转,最后看向了凌枫熔,“东西放下,人出去。” 凌枫熔抬头看了看暗忻(xin)辰,又看了看易清朵,大有一种被嫌弃了的感觉。他虽然医术不如大少爷,但他也好歹是个神医,现在竟然已经被嫌弃至此了吗?宁可让受了伤的大少爷自己给自己医治,也不让他动手? 他虽然不能解主子的毒,但是医治这种外伤还是游刃有余的好吗? 凌枫熔很是忧伤地垂着头退了出去,易清朵又看了看站在床边没有离开打算的暗忻(xin)辰,着实有些无奈。 “此时天色已晚,殿主还是早些歇息便是,余鸯,带殿主去锦雅阁。” 锦雅阁是萧锦院中,未来少夫人的住所,虽然一直没有人住,但是却每天打扫的干干净净。 暗忻(xin)辰身份高贵,自然是不能让他住在客房的,但是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房间让出去,且看暗忻(xin)辰的态度,显然也不会让她把房间让出去的。 “不必,本君今夜,就住在这里。”利用完他从君上又恢复了殿主,这女人,真是……让他有些手痒的想劈了她。 “既然殿主想要住在这里,那属下将房间让给殿主便是。” 易清朵说话间便要起身,暗忻(xin)辰突然之间玄气盛人,那气息将易清朵生生压制住,“小朵,你难道想让本君,再次把你的腿废掉吗?” “殿主……” “不想本君再废了你的腿,就乖乖地躺在这里!”暗忻(xin)辰说话间,突然转身离开,不再去看易清朵,衣袍转动间,暗忻(xin)辰已经绕过屏风,坐到了屏风那侧的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便有黑衣人闪身进来,送进暖茶,随即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易清朵望着屏风,听着屏风那边的声响,便已经能猜出那边发生的事情,暗忻(xin)辰似乎是为了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一般,特意将玄气散开,让易清朵根本无需太过注意便能察觉到他的行踪。 “少爷……” 余鸯担忧地望着易清朵,自从看见易清朵身上的伤之后,眼睛都已经哭肿了。此时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既担忧易清朵的伤势,又对暗忻(xin)辰留在房内而感到不知所措。 “无妨。” 易清朵看暗忻(xin)辰这又是茶水又是果点的样子,就知道暗忻(xin)辰是不会离开这间屋子的,若是她想要强行离开,想必他真的会如他所说那般,再次废了她的双腿。她现在虽然相比那个时候强上许多,但是比起暗忻(xin)辰,仍然是不堪一击。 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余鸯道:“余鸯,你去把水盆端过来吧。”既然赶不走,就算了。此时的她当务之急是赶紧处理伤口,她疼得不行。 易清朵坐起身,把外衣脱掉,中衣脱到一半,露出一个肩膀,也露出半个匈口。铁云幽钩造成的伤口,着实有些血肉模糊,看起来就像是个血窟窿一般,余鸯拿着湿毛巾要为易清朵擦拭伤口,看着这血肉模糊的伤口,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小…少爷!你怎么伤的这么重?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竟然对你下这样的狠手!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才好……” 易清朵看着小丫头丝毫没有预兆的说哭就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嘴里还不停的说着碎碎念,竟是笑了出来,“小丫头哭什么,这点小伤,还算不得什么。” “小伤?这怎么能是小伤?这要是小伤,那什么才算是重伤?少爷,你怎么能这般不爱惜自己,你以前,手指流血都要掉眼泪的,现在却……现在却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竟然还笑!少爷,这得有多疼啊!在余鸯面前,你就不要忍了,想哭就哭吧!” 易清朵被余鸯哭得着实有些无奈。她无论是做杀手的时候,在组织中进行魔鬼式的训练的时候,还是做易家千金时在社会上的历练,每一次的伤,也不比这个要轻,比起丢了大半条命的时候,这点伤,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好了好了,别哭了,知道你心疼我,再哭就不可爱了。你去给我拿件干净的衣服来换。” 余鸯点着头,抽抽嗒嗒的去柜子里给易清朵拿衣服。 易清朵用生机之水清理了伤口,取出了那根被她刺进穴道,以防血流不止的金针,她的伤口看似吓人,但是却只在最初的时候流了些鲜血,随后便再没有像正常那般血流不止,那是因为易清朵在伤口处的穴道刺了一根金针进去。金针刺穴,顿时便阻止了流血。 而此时,金针被拔出,伤口顿时喷出鲜血,瞬间被染湿毛巾,水盆里也被成了血水。 易清朵所幸此时支走了余鸯,否则那小丫头看到这样血喷的场景,肯定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易清朵将毒血放出,又拿金针连刺几个大穴,止住了鲜血。又拿干净的毛巾处理了一下伤口,上了些伤药,伤口看起来便没有那般恐怖了。 易清朵在屏风这边处理伤口,暗忻(xin)辰则在屏风的另一侧,嗅着这房内越来越重的血腥味,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水。在易清朵处理伤口时抑制不住的呼吸变得加重混乱的那一刻,手中紧握茶杯,茶水溅在手背上仍不知,只想冲进去看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余鸯的一句话,以前的萧清朵,萧家的嫡长女,手指破个小口都要流泪,现在的萧清朵,伪装成萧家的大少爷,匈口破个血窟窿,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样的差距,着实有些大了。 沉央的调查,结果仍然保持不变,从真正的萧清奕,到贴身护卫萧风,再到最熟悉易清朵的贴身丫鬟余鸯,每一个人都确定这个赌命的女人就是真正的萧清朵。难道是被夺舍了,抑或是换了灵魂? 可是,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暗忻(xin)辰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小朵,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你就是本君的小朵,也只能是本君的小朵! “小朵,你既然留在了穆阳城,本君倒是不知,这去往知兴城的人,又是谁呢?” 易清朵正清理着伤口,便听到屏风那边传来暗忻(xin)辰没有情绪的声音,仔细的琢磨,却总觉得这话带着一丝玩味。 “既然留在穆阳的我,用了丑陋的面具,那么离开穆阳城的我,自然也是用了面具的。” “人pi面具吗?呵,这人pi面具,倒是不知出自谁人之手,竟是这般惟妙惟肖,与小朵的一般无二,险些让本君误会,是小朵的另一个兄长呢。” “殿主真是说笑了,属下,只有一个小妹。” “说起来,小朵今日伤得这么重,小朵心心念念的小妹,怎么都不如一个贴身丫鬟,小丫鬟还冒死前来照看,你那小妹,却是连现身都没有。” “小妹自没了玄气之后,深受打击,身体不适,不用属下去照看她便已经是万幸了。” 易清朵做事向来妥当,萧清奕离开,自然也会找人伪装一个萧清朵。如今的易清朵是白青雾所扮演的,虽然不是真的,但是却是可信之人,做的万全,何况还有外公的人作为掩护,很保险。只是再保险,不是真的,还是有风险的。 若是有心之人,想要以此来调查,还是一眼就能看出破绽的,因为毕竟活生生的少了一个人。 “以小朵的医术,连本君的寒毒都解得了,如何治不了自己的小妹?” “难道殿主没有听说过,心病还须心药医吗?小妹的病,不在身,而在心。” “心病还须心药医吗?”暗忻(xin)辰突然想到,他这些日子似是疯魔了一般,眼前、心中,总是会出现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的身影,他早就知道萧逝云入了魔族,玄气比易清朵要高,所以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才会如此紧张的强行中断施针赶来。 他也像是生了病,而易清朵,就是他的心病! 等了少许时辰之后,余鸯抽抽嗒嗒的端着一盆血水绕过屏风出了房间,易清朵也已经换了一身衣衫,因为是那处受了伤,不能再绑绷带束了,所以便找了一件宽大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这身体年纪尚小,发育的也没有那么快那么波涛汹涌,此时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此间血腥味甚重,未免影响了殿主的休息,殿主还是……” “不是要你乖乖待在床不要下来!你是真的以为,本君舍不得再将你的腿废了吗?” 易清朵穿了一件月白色袍子,松垮的就像是僧衣,才缓缓地绕过屏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暗忻(xin)辰发着火打断,且被这妖孽一个闪身,没有丝毫预兆,甚至没有看清动作,人便如往常一样,甚至比往常更快的落在了妖孽的怀中。 “殿主,我是匈口受了伤,不是腿受了伤,再者,我是受了些伤而已,不是病入膏肓,正常的走动,我还是能做到的。”易清朵有些不满地暗翻了下白眼,无语的嘴角抽了抽。她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本君说不准,便是不准!” 暗忻(xin)辰抱着易清朵,再次把易清朵轻轻地放到了那张柔软的大床,而这一次,暗忻(xin)辰甚至一个挥袖,挥灭了整个屋子里的烛火,外袍也稳稳地从身上脱落,挂在屏风之上。 一切动作,发生的不过转瞬间,易清朵才被放置在床,还来不及反应,暗忻(xin)辰便已经在她身边躺了下去,并且将她搂在怀中,避开了她的伤口,紧紧地搂住她的腰。 “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可是殿主,李帆的同党属下还没有抓到……” “今夜风轻鸣连苍蝇都不会放出萧家一只。” “可是……” “没有可是,本君要休息。小朵,你很聒噪。” 易清朵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血流的有些多,虽然用了药,也用生机之水滋养了,但是她也着实觉得有些累了,无声的叹了口气,看今夜的情形,暗忻(xin)辰这妖孽是不会放开她的了。 明日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虽然她不在乎,但是这毕竟用的是萧清奕的身份。不过,他的霸道,让她很是头疼。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在心中简单的筹谋了一下明日的计划,易清朵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在易清朵呼吸变得沉稳的那一刻,暗忻(xin)辰幽幽的睁开了那双幽暗发紫的凤眸,在黑夜里,静静的,细致的注视着易清朵。 看着她未皱的眉心,看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苍白的小脸,她没有血色的薄唇。就是这张脸,英气十足却又不失柔和的脸,在午夜梦回时,有着那般真切的感受。让他在孤枕独眠时,以为触手可及的不是空气,而是软绵的身体。像这般,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怀中的温暖,而不是在梦醒时分那些许的失落。 静谧的夜,暗忻(xin)辰静静地看了易清朵些许时刻,突然缓缓地低下头,在易清朵因为睡着而微微嘟起的唇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小朵,你要好好的活着。” 易清朵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一下,随即再没有波澜,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意识到,暗忻(xin)辰对易清朵的话,已经从小朵,本君真有些舍不得毁了你,变成了小朵,你要好好的活着。 话语的转变,便是心境上的转变。此刻的暗忻(xin)辰,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将易清朵放在了心尖上,某个不可失去的位置上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为萧清奕铺路 易清朵一向缺少安全感,警惕性极高。古人有云,有人能于梦中杀人,这事真假无从考证。但是易清朵在幼年被家族送入黑暗深渊操练过,而后面还意外进入了杀手组织,能在千名杀手中厮杀而活到成为最后几个,她倒是的确能梦中杀人。 说是梦中杀人,并不是很精准,因为易清朵没有梦,与其说她是睡觉,不如说她是闭上眼睛休息。因为她的睡眠很浅,越是睡着了,她的警惕性越高。若人真的有灵魂,那么她的躯体是闭上眼睛休息的,她的灵魂她的精神却仿佛灵魂出窍般为她看守着,周围只要稍有一丝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拔枪而起。 人的动作,都是由大脑在支配下达行动命令,但是易清朵出枪,是一种肢体上与精神上的本能,她拔枪的动作,远远快过她脑子的指令。 可是,一向浅眠的易清朵,在遇到暗忻(xin)辰这个变数之后,似乎就变成了沉睡,她那条件反射的警惕,也似乎变得迟钝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有着一个强大的妖孽,而让她觉得心安,总之她又是一夜无梦,睡的前所未有的好。 与以往不同,某只妖孽夜里宿在她房中,次日便如同怕光一样消失不见了,而这一日,易清朵睁开眼睛,投入她眼眸的,便是一张风华绝艳到了极致的妖孽脸! 妖孽似乎是早就已经醒了,正睁着暗紫的凤眸盯着她看。 易清朵没有惊诧,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虽然睁开眼睛看到这样的一幕着实让她有些不可思议,还联想到了蛇妖,但易清朵还是平静冷漠的,如同暗忻(xin)辰一般也静静地看着暗忻(xin)辰,两人对视许久,她缓缓开口道。 “殿主今日暗阁没事吗?” “有更重要的事情,让本君必须留在这里。” “殿主早就醒了?”这话是明知故问。 “的确有些时辰了,小朵,你的睡相,着实有些不雅。”他淡淡勾唇看着某女。 不雅?她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嘲弄。暂不说她现在身上有伤,只能侧躺在面向暗忻(xin)辰的这一面,就算是平日里,她多年的习惯也让她基本上一个晚上都是保持着一个姿势。曾在做杀手的时候,可是经过了严苛的刀刃训练,睡在全是刀刃的床上,身子只要一动,就会被刀刃割伤。经过这样的训练,她可以说是睡觉一动不动最老实了的,暗忻(xin)辰竟然说她的睡相不雅,简直扯淡! 一看就是撒谎,拿她做调侃,寻开心的。她有些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看来小朵对本君,着实有些想入非非,贪图本君的美色。”他直接忽略她脸上一纵即逝的嘲弄,眉梢轻扬。 “殿主,这是你放上去的吧。” 易清朵将手从暗忻(xin)辰的匈口上拿起来,若不是暗忻(xin)辰趁着她警惕性弱,拿着她的手放在他的那,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的。 “小朵,上次在暗阁中的事情,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过去吗?” “殿主这是想要乘人之危吗?” “乘人之危吗?”暗忻(xin)辰低声的笑了笑,“虽然本君也想要这么做,但是本君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并不算是乘人之危,而是让小朵得到……罢了。” 说话间,暗忻(xin)辰抓过易清朵的手,再次放在了他的,那的衣服也不知何时散落开来,隐隐的露出了如玉的,此时抓着易清朵的手,正放在那露的之上。 “既然小朵觊觎本君,本君就应了你。” 易清朵怔愣之间,突然就笑了,笑得颇有些痞里痞气的,还挑了挑眉毛,就差像路边看见美人的小流氓一样吹口哨了,“怎么,殿主大人这是空虚寂寞冷,按奈不住,想妖了?” 在武力值上,易清朵不是暗忻(xin)辰的对手,但是在流氓无赖上,十个冰清玉洁的暗忻(xin)辰也不是易清朵这个无赖的对手! 但是很可惜,高高在上的暗阎王暗忻(xin)辰,并没有看清这一点,倒是越战越勇。总想要调息调息一下易清朵,却每每总是被易清朵反着调戏回来。 “小朵,你简直是……” “有辱斯文吗?殿主,戏本子上风流才子戏佳人的戏码,前提是被调戏的是佳人,而不是另一个风流才子。” “呵,小朵,若不是你有伤在身,凭你这番话,本君也定会,办了你。” “殿主着实应该庆幸,此刻属下身上有伤,否则,属下一时兴起,想要完成上一次没有完成的事情,殿主怕是就清白不保了。” “本君随时等着小朵,来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事。” 两人一番言语后,纷纷起床洗漱,易清朵在暗忻(xin)辰去洗漱的时候,简单的换了个药,换了一件黑色宽袍,将身材全部遮掩。 暗忻(xin)辰看的明白,易清朵说什么审案,说什么捉拿李帆的同党,她的目的根本不在此,她要的,是整个萧家。这些在暗忻(xin)辰眼中,根本不算是案子,而是易清朵一手策划的萧家内的风起云涌罢了。 这妮子,就是在以权谋私,可是他不但不阻止不惩罚她,反而由着她胡搞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里暗里带着纵容的宠溺在里面。若是她还不够强势,他的后台时刻为她准备着,做她坚强的后盾。 这份纵容,除了易清朵,谁都没有那份荣幸! 暗忻(xin)辰对萧家之间的琐事,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昨夜因为在施针的时候,强行中断,筋脉受了些损伤,此时正在浴房,泡在生机之水中,被凌枫熔施展着易清朵传授的一套金针刺穴的修养方法。 风轻鸣作为暗阎王身边的总管,办事效率自然没有任何挑剔的地方,据说已经将萧逝云封了修为关在柴房关了整整一夜了,不给吃不给喝,就硬生生的关在柴房里喂了一夜的蚊子。 就在易清朵以执法使的身份前往前厅的时候,迎来了预料之中的人,萧家老祖和老夫人,还有萧家一众长老们及其所有家眷,一看除了几个次要的路人甲虾兵蟹将,重要的人物全都到齐了。 暗忻(xin)辰所在之地,皆是闲人退避三舍,他派人看守住了萧锦院,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萧鸿飞、老夫人、长老们他们进不去,就只能等易清朵从里面出来。 易清朵的身影,才刚刚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萧鸿飞和老夫人快速对视一眼,老夫人的眸光便亮了亮,看着并没有暗忻(xin)辰的身影,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奕儿!” 在易清朵的印象之中,这个萧鸿飞给她的印象很深刻,就是老狐狸一只,还挺腹黑的。犹记得当初重返萧家之际,这萧鸿飞的下马威可是给的足足的,可惜,当时的她并不放在眼里。后来他看到“萧清奕”的蜕变,对萧家有了价值,便重新估量,可谓是算计的很清楚,十足的老谋深算。 而那老夫人么,一直都是泥人一般的存在,轻易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表情,典型的高级宅斗不败玩家,她不是慈祥祖母的类型,她对这萧家之中的任何人,仿佛都不亲近。但是从昨夜开始,老夫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对易清朵的态度,甚至可称得上是讨好了。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易清朵只看这老夫人对她突然变得慈祥了,不用猜就已经能知道,老夫人所为的是什么事情了。 “老祖宗、老夫人,还有众位长老,怎地都等在这里,何不进去?” 易清朵明知故问,果然见老夫人脸色有那么一丝难看,却刹那间消散,“奕儿的伤,可好些了?昨夜看见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着实让祖母担忧。” 相对于老夫人,萧鸿飞则情绪平稳,只是面色显得有些尴尬。萧家的一众长老们却皆是一脸的菜色,样子十分精彩。 “大少爷,咱们老夫人担心你,可是一夜未眠呢。” 杨嬷嬷搀扶着老夫人,在一旁帮腔着,易清朵从老夫人那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可以看出这一夜怕是无眠,只是无眠的,可不是担忧她的伤,而是她会不会真的把萧逝云抓起来法办,萧逝云劫狱又会不会惹恼了暗忻(xin)辰,从而连累了整个萧家。 “让老夫人担忧了!” “你是萧家的大少爷,祖母不担忧你,还能担忧谁。” 萧家大少爷,这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份吗? “不过是小伤,我现在已经无碍了,杨嬷嬷,还不扶老夫人下去休息。” “这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老身怎么能休息的了。” 老夫人一脸的无耐与焦虑。 易清朵挑了挑眉,两句寒暄过后,这是要奔入主题了吗? 不由地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眼眸扫过一旁静观其变、默不作声的萧鸿飞,看着那老太太道:“老夫人真正担忧什么,不妨直说?” 老夫人是个聪明人,而且与其与老夫人说暗话,倒不如挑开了天窗说话,不仅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让老夫人更加看重她。因为在老夫人心中,萧家的利益永远排在前面,她越是如此,老夫人才越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果然,易清朵话音刚落,便看见老夫人已经收起了那虚伪的表情,又恢复了寻常看到的那一副泥人一般的模样,看着易清朵点了点头,“老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个……没有情的。” “老夫人不也如此。”大哥不说二哥! “的确,老身也是如此,老身要的,只有这萧家。” “所以,老夫人今日等在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亦或者各位都是这个意思?” “云儿现在已经被人关在了柴房。” “老夫人想要我救萧逝云?”易清朵突然笑了笑,“老夫人怕是太高估我了,此事可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若萧逝云真的劫了执法阁,可不是我一个区区执法使能保住的。” “老身不在乎你是否救云儿,这萧家,只有一个少主就够了。但是云儿毕竟姓萧,若云儿真的做出了劫了执法阁的牢狱这样的事情,怕是要连累我们整个萧家。大家氏族,关乎每一个人的荣辱。老身至始至终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萧家太平罢了。” 老夫人拿着拐杖走到易清朵的面前,含笑看着易清朵的眸子,“老身今日能等在这里,就是知道你有多大的能力,知道你有那个本事。至于云儿是不是这劫狱的同党,只有你知道,你说是,他就是,你说不是,他就不能是。” 好一个萧家太平!好一个你说是他就是,你说不是他就不是!这老太太可真是宅斗中的不败玩家啊,就这份话就足以证明她有几把刷子。 只是,这些与她何干!她又没得到什么有利的。单单凭借几句话就想让她放过萧逝云?简直是做梦! 易清朵突然大笑了起来,负手看着老夫人,“老夫人真是说笑了,莫说我没有这个本事,便是我有这个本事,冒着欺瞒暗王和法主这样的双重风险,做这样的事情,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老身老了,明晨虽然是家主却又是个扶不起来的,奕儿,这萧家,日后可就靠你这个少主了。” 老夫人的意思,便是从此以后,萧家她萧清奕说的算。 “这是也老祖和各位的意思?”易清朵看向萧鸿飞,再是一众长老们。 萧鸿飞点了点头,道:“你是萧家嫡出大少爷!”言下之意便是下一代家主非你莫属了。 其他的长老们也相继纷纷点头。 自从她上次诡异突破又露出火凤体质,这些长老们便对萧清奕重新看过,特别还有那么几个长老特别的感到欣慰。 这萧家,易清朵是必须要收入囊中的,有老夫人和萧家老祖的这些话,她日后甚至不需要再做些什么巩固萧清奕的地位,简直方便了许多。 她不会一直以萧清奕的身份待在萧家,她有自己重要的事情要做,总是会离开的,萧清奕是君子,虽然聪慧敏捷,但是总是不会像她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所以,她必须要为萧清奕铺好路,铲除这一切可能的障碍,包括稳稳地得到这萧家。有了萧家老祖和老夫人的让权及其长老们的支持,若是她离开了,萧清奕也会容易得多。 不过,要她轻易放过这些,她又有些如刺在喉,咽不下那口气。 于是,她似笑非笑淡然开口,道:“萧家也可以是萧家,哪怕碎了,打破了可以重组。” 顿时,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惊恐、诧异、复杂、气愤……各种情绪实在太多了。就连泰山崩于前的萧鸿飞脸色也是一脸的惨白,惊愣的看着她。 老夫人的定力也好不到哪里去,惊惧地看着她。 长老们就更不用说了。心不齐,想法自然不一,情绪自然各异。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有这种打算。打破了重组,还是萧,只是不是原来的萧家了,但是还是妥妥的姓萧。 是呀,他们怎么就没想过这种……他们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因为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太怪异,太匪夷所思,也太……沉重了。 打破了重组,这种想法太让他们震撼了。 “奕儿,你答应过老祖宗的……”萧鸿飞颤颤着开口。他一直知道萧清奕对萧家无感,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 “哦?可是我也说过了,诚意!”她含笑直视道。 萧鸿飞蹙眉,道:“整个萧家以后都会是你的,由你支配,老祖宗不插手,难道还不够么?” “可是世家大族,米虫太多了,我实在没有那个闲心去一个个捉起来。”她淡漠道。 “奕儿!此事太过……”一位对萧清奕兄妹还好的长老开口。这位长老还曾暗地里私下帮助过他们兄妹俩。 “长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换位思考,您能比我做的更好吗?抑或是在场的各位?若是你们有过这般遭遇,又将如何做?”她眉梢微挑,冷漠道。 那长老张了张口,实在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萧鸿飞也是脸色不好的紧皱着眉头。 不过,易清朵也只是气气他们,让他们急一下,也让他们知道如果以后谁还敢乱来,那么她真的不介意打碎了重组,哪怕是多耗费时间人力物力财力,她也不惧怕。如今的她,已经具备这样的实力和背景。就算暗忻辰不出面帮忙,自家哥哥就是自己最大的依仗,更何况,如今还多了个冷家。她根本不惧萧鸿飞等人。 只是为了萧清奕,她不想这般耗时耗力,大动干戈,毕竟萧家还有些人是值得留下的。 玩笑够了,她见好就收,转而淡然一笑,扫了眼有些发蒙的老夫人,再看向蹙眉的萧鸿飞道:“昨夜执法阁劫狱,正巧被我所见,当场斩杀李帆,与其同党交手,发现……发现是个女子。” 易清朵桃花眸微微眯起,带着极其危险的光,她到是要看看,萧逝云,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易清朵到了正厅的时候,萧家的人几乎都已经集结在此。她负手站在正厅之上,冷眼看着被绑着的跪在正厅中央的萧逝云,他此时没有一丝昨夜里入魔的模样,仍然是平日里看起来翩翩公子的萧家二少爷。 “二少爷昨夜,身在何处,可曾出过这萧家?” “我昨夜用过晚膳,在书房看了些许时辰的书,便入睡了,并没有出过府。” “不知二少爷是否知道,李帆,昨夜被人劫出了执法阁。” “执法使大人,这么大的阵仗,怕是整个穆阳城都知道了。” 萧逝云昨夜便已经知道了,一切果然都是易清朵设下的圈套,难怪执法阁那般容易劫,那么容易就把李帆救了出来。他不过是做个接应,并没有看到劫狱的过程,原本以为是那些黑衣人太过厉害,可以如此轻易的将李帆带出来。却没有想到,是易清朵的一招请君入瓮! “的确,这时候,怕是整个穆阳城的人都知道,今日挂在菜市口暴尸的,是昨夜意图从执法阁逃走的李帆!试图挑衅执法阁的人,就要有不得好死的觉悟!” “你!萧清奕!你怎么如此狠的心肠?!他已经死了,你还要这么对他,你还是人吗?你简直是魔鬼!你是魔鬼!你害了我的沁儿不够,现在又来害我的云儿!萧清奕!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要来害人!为什么要害我的云儿!” 自从萧逝云被抓起来关进柴房后,李姨娘就一直处在疯癫的边缘,一双眼睛在萧明晨面前哭的红肿的像个核桃。哭到后来,萧明晨都对她避而不见。 此时听到易清朵说出这样的话来,更加疯魔的冲出人群,冲向易清朵,易清朵站在那里,动也没有动一下,甚至没有闪躲的意思,自然有血影出来挡住李姨娘。 “李姨娘,你的意思,是说本使者,冤枉了二少爷?” “是你!就是你陷害我的云儿!云儿不会劫狱的,他不会!肯定是你在害我的云儿!” 易清朵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被抓住的李姨娘面前,轻轻地勾唇,“既然你说二少爷是冤枉的,那你告诉本使者,昨夜从执法阁劫走李帆的,会是谁呢?” “是……” “李姨娘。”易清朵打断了李姨娘的话,传音入密道:“李姨娘,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眼下,可不是你撒泼打诨的时候,你也应该知道,今日无论结果如何,真相如何,我是必定,要从萧家里头,带走一个李帆同党的!” “李姨娘,近日可觉得,身体有些不适,玄气不断的流逝?” “你怎么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呵,难道李姨娘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是熟悉吗?”易清朵的眸光眯了眯,“你对尚在襁褓中的萧清奕,投了那般阴毒的毒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也会自食恶果?” “你当年置冷茹心于死地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你的女儿,儿子,也会从你身边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你毁掉萧清朵的玄丹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你……怎么会,这么会知道,你怎么……你是回来……” “讨债的!” 李姨娘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震惊地看着易清朵。却见易清朵已经抬头不再看她,扬声道,“昨夜,本使者得到消息,李帆被人从执法阁劫出,一路追踪,终于寻到李帆的踪迹。一番搏斗后,李帆当场毙命,其同党,一路逃至萧家。李姨娘,你告诉本官,这普天之下,还有谁会冒险,敢去执法阁劫囚,公然与执法阁为敌?” 萧逝云的行动,李姨娘是知晓的,所以无论李姨娘怎么装疯卖傻,她还是心虚的。闪躲的目光,不敢去看易清朵的眼睛,“我怎么知道,或许,或许是有人觉得哥哥被冤枉,所以,所以才……” “所以才行仗义之举,去执法阁劫狱?” “执法使大人,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何必为难一个妇人!” 见易清朵对李姨娘步步紧逼,萧逝云忍不住挣扎了两下,萧逝云的激动,倒是让易清朵看到了他也并非那般无情,至少,对李姨娘,还是有些情分的。 “那二少爷就告诉本使,昨夜,是谁去执法阁,劫走了李帆的?” “是我!” 李姨娘突然出声,慌张地看向易清朵,急道:“是我!是我雇了佣兵,是我去执法阁劫走的兄长!跟云儿无关!” 李姨娘知道易清朵低声与她说的那话的意思,她要的根本不是同党,她要的,是她们李家二脉的灭门,而她虽是李家人,却是二脉,被李家老祖明哲保身踢出了李家。 李姨娘不知道那些事情,“萧清奕”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萧清奕”对她的报复,对她李家二房的报复。二脉已经完了,李帆已经死了,李家本家视而不见,但是她一定要保住云儿。她必须保住云儿!只有这样,以后才能有机会报仇,才能有翻身的机会。 “姨娘!你在胡说什么!”萧逝云怒斥道。 易清朵也笑看着李姨娘,“是呀,李姨娘,你在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是我,是我劫走的李帆!是我去劫的天牢!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旁人无关!” “姨娘,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萧逝云开始挣扎起来,挣扎的动作太大,胸口竟是渗出血来,不过因为他特意穿了一身不显血色的玄衣,而看得并不真切。 “云儿,云儿,是我,一切都是姨娘做的,都是姨娘做的,与你无关,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孩子!云儿,只要命还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算失去所有,没到最后,就不算输!云儿,记得娘说的话,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姨娘,你要做什么?姨娘,你不要做傻事!” 李姨娘看着萧逝云,笑得很是解脱,“云儿,这是姨娘做的孽,是姨娘连累了你们,如今,他来讨债,姨娘不过是还了债而已,不过,姨娘还有你,只要你还好好的活着,姨娘就没输!” “萧清奕!你不是要来讨债的吗?我李家二脉上下的性命,都换给了你,你放过云儿!” 易清朵冷眼看着这依依惜别的母子情深的一刻,桃花眼散着森冷的光,“李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要的不是你李家二脉上下的性命,我要的,只是在执法阁劫走李帆的同党罢了。” “是我!是我劫走的李帆!也是我要杀了你,要了你的命的!如果不是你从元灵回来,我的云儿便是这萧家未来的少主!如果不是你,我的沁儿也不会被关进家庙!如果不是你,我们二脉不会被本家剔除族谱除名,二房也不会落得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一切都是你!萧清奕,我做梦都想要你死!” “是嘛,很可惜,我至今还好好的活着。” “哈哈哈哈哈……”李姨娘突然狂笑起来,“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好好的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萧清奕,萧清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等着你,李姨娘。” 易清朵负手而立,冷眼看着一切,勾唇邪嗜道:“不过忘了告诉你,本使还有个副业,捉鬼!不怕魂飞魄散就尽管来,我等着!” “萧清奕!你这个恶魔!” “恶魔也克鬼!”她淡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看向众人,“昨夜袭击本使,劫走李帆的,是个女子,如今,既然李姨娘已经认罪,那么就无需再查下去了,带走!” “萧清奕!你这个小人!你明明知道……” “二少爷。”易清朵打断了萧逝云的话,冷眼看向他,“二少爷想说什么?知道李姨娘是为你顶罪吗?既然二少爷这样以为,那么二少爷就告诉本使,谁才是同党呢?” 易清朵要的,就是让萧逝云处于这样两难的境地,把李姨娘和萧逝云逼进死路!她倒是要看看,萧逝云是选择自己活命,还是宁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为他顶罪! “萧清奕,你不要再为难云儿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李姨娘笑着看向易清朵,眼中的仇恨显而易见,“萧清奕!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不会再给你折磨我的机会!” 李姨娘话音未落,人已经运起玄气,挣开了血影的束缚,一掌劈向自己的天灵盖,顿时血溅当场,再无生还的可能。 “姨娘!娘!”萧逝云瞬间便运起玄气,挣开了自己的束缚,迅速的冲上前去接住李姨娘缓缓下坠的身体,“娘!娘!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样……娘,你醒醒,醒醒啊!父亲,父亲!叫大夫,叫大夫啊!” 萧明晨与老夫人亦是同易清朵一样,远远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除了厌烦与嫌弃的目光,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觉得这样的结果,是对萧家最好的结果! “云儿…要好好…活…活下……” 李姨娘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手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双眼,再无法睁开。 “娘,娘……啊!啊……!” 易清朵冷冷地看着看似伤心欲绝,却并没有勇气站出来承担自己的罪责,让自己的亲娘为自己顶罪的萧逝云,这样的人,并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可怜。 “既然李姨娘以死谢罪,那便将她的尸体,带回执法阁。” “萧清奕!”萧逝云抱着李姨娘的尸体,红着双眼对着易清朵怒吼道:“她都已经死了,你还不打算放过她吗?” “二少爷错了,我不放过的,不是李姨娘,而是你萧逝云。” 李姨娘的尸身,易清朵想要,萧逝云必定是无法保住。站在那里,苍白着脸,紧紧地握住双拳,看着李姨娘的身体被带走,却无能为力。 “大少爷,主子爷有话,让咱家带给你。” 李姨娘这方才被带走,风轻鸣那方便缓缓走了过来。 “风大人,不知殿主有何吩咐?” “大少爷,主子爷说……”风轻鸣清了清嗓子,一如既往的用最原始的方式,传到暗忻(xin)辰的话:“萧清奕(他自动将小朵换成了萧清奕),你若再不回来,本君就干脆除了这萧家,也免得用这些琐事,来让你烦心。” 风轻鸣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各个紧张地看向易清朵,解决了李姨娘,现在该轮到萧家的下场了。 “大少爷,李帆的同党已经伏法,倒是不知,这萧家,该如何处置?这李姨娘,虽然是李家的人,可如今,却已经是萧家的人了。虽说殿主只是暂代法主行使主权,但是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萧家是大家族,却无端的挑衅起执法阁,是不是有些活够了?” 易清朵所做的一切,暗忻(xin)辰明白,一直跟在暗忻(xin)辰身边的风轻鸣,自然也是明白的。即便不明白,在听到易清朵说伤了她的是个女子的时候,也知道她要做什么,自然也是出言配合的。 易清朵扫了一眼紧张的萧鸿飞,对着风轻鸣道,“风大人怕是误会了,李姨娘是李家的人,与我萧家,可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易清朵说话间,目光扫过萧逝云,最后落在了萧明晨的身上,“李姨娘虽然现在还在我萧家之中,但是就在昨日,她因为下毒谋害家主,已经被家主休了。” 萧逝云恨不得冲上去活活咬死易清朵,但是却仍旧是握紧了拳头,将一切忍在心头。 而萧明晨,则是在瞬间便清楚了易清朵的意思,走上前来附和道:“奕儿说得没错,这毒妇已经不是我萧家的人了,昨日事发之前,我便已经将这毒妇赶出我萧家大门了!” 风轻鸣是个聪明人,向来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揣着明白装糊涂,听着易清朵如此说,便应承着,道:“既然大少爷如此说了,那么此事也便与萧家没得关系了。”随即转头对执法阁的人道:“既然同党已经伏法,都撤了吧,大少爷,主子爷可是担忧您的伤势,在房中等着您呢。” 想到暗忻(xin)辰,易清朵着实有些头疼,今早若不是她差点与暗忻(xin)辰动了玄气,暗忻(xin)辰是不会放她出来抓什么同党的。这伤口虽然伤在那处,看起来很是恐怖,但是易清朵鬼医的医术也不是吹嘘出来的,顶级的伤药,加上生机之水的滋养,其实已经没有大碍,只差完全愈合了。 但是暗忻(xin)辰却像是转了性子似的,像个娘们似的固执地不许她这个不许她那个,干涉她自由。 第二百五十六章 脱身溜走 “风大人先行一步,我还有东西要拿给殿主,待取了东西后,再去见他。” “大少爷要取什么东西?吩咐一声,咱家派人去取来便是,何必劳烦大少爷重伤在身,还亲自跑一趟。”风轻鸣道。 易清朵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为情,低声在风轻鸣耳边耳语,“可是这东西,别人当真是取不来的。” “为何?”风轻鸣微微挑了挑眉。 “风大人怕是不知,这窗笫之间的事情,殿主也不过是刚刚开窍,而我也所知甚少,这阴阳调和是寻常之纲,可这若是方法不对,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这方法经验,可是无法让别人取来的。”易清朵道。 风轻鸣早就被暗忻(xin)辰提醒过,大少爷最擅长的便是坑蒙拐骗,嘴里没得一句实话,与大少爷相处,必须要时刻防备着,任何话都不能相信,但是风轻鸣觉得,此刻大少爷把这般情都说出来了,他即便再不相信,也是无法反对的。 “既然如此,那么咱家就随大少爷一道去取。” “既然如此,就有劳风大人了。”见摆脱不了,她也没再坚持。 正厅的人逐渐散去,萧逝云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血迹,双手紧紧地握拳,仇恨的看着易清朵离去的背影。萧清奕,人死了你都不放过,还把人休出萧家!萧清奕,你做事果然够绝! 易清朵是个容易让人记住的人,也因为这一阵子着实有些风头太盛,所以当她带着风轻鸣来到倚凤阁的时候,尽管她也不过是带着暗忻(xin)辰来过一次,却还是对她印象深刻,还没有踏入倚凤阁,颜鸨爹便笑着迎了出来。 “大少爷,您可是来了,这倚凤阁的公子,可是等您等得茶不思饭不想的呢。” “我要的人,都安排好了?” 易清朵做为一个老江湖,不用想就知道这颜鸨爹看见她会说什么话,刻意顺着颜鸨爹的话,说出带歧义,会让风轻鸣误以为她真的早就在这里做了安排的话,而实际上易清朵来这里,也不过是临时决定的脱身办法而已。 而颜鸨爹则认为,易清朵所说的安排的人,还是像上次一般,要干净的没有开过宝的公子,一边把易清朵迎进去,一边含笑点头,“大少爷放心,已经为您安排好了,就在润心轩,大少爷,您楼上请!” “今日时间或许会长一些,宝爹,给这位少爷,安排个……”易清朵突然转头看向风轻鸣,“风大人,你是想要个姑娘,还是要个公子?” 风轻鸣就差给易清朵跪下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易清朵要带他来的地方,会是青楼楚坊!还公然的……要公子!还要给他叫姑娘和公子!这是嫌弃他在主子爷身边活的太安然了吗?若是主子知道他陪着大少爷也来这种地方,以大少爷现在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来看,他怕是不只像沉央一般受罚这样简单了。 “大少爷,您……暗阁中有许多珍藏,若您觉得,主子那边实在无法满......不如,不如多看看画本,这……咱们还是走吧,主子若是知道了,怕是会……” “这画本上的实在粗糙,未至这事的精髓,实在不如实际学习来的精通。总管大人放心,我什么都不做,这清白之身定然给你们主子留着,待你们主子满意了,哪里还会在意我们去了哪里,在何处学的。” “大少爷,这不妥吧……这儿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风大人也曾在世俗的宫中待过,也知道,这普天之下啊,这种事情的技巧,只有这种地方最是精妙,样样都是曰积月累,切身实战下来总结的经验,随便一个pos,都会让人……这怎么是区区几本珍藏书册,所能比的。” “大少爷,这……” “就这么决定了。”易清朵打断了风轻鸣的话,对颜鸨爹使了一个眼色,颜鸨爹秒懂易清朵的意思,随即一个手势,便有几个公子向着风轻鸣迎了过去,将风轻鸣围在中间,与易清朵隔了开。 风轻鸣是个有洁癖的傲娇,此时见这些倚凤阁的小公子们纷纷围绕着他,左一下右一下抓着他,捏着手帕吓得额头上顿时出了汗。 “放肆!拿开你的手!不要碰咱家,呦!脏死了脏死了!大少爷,大少爷……哎呦!谁摸了咱家的腰!都离开咱家,离开咱家……” 玄气高的高手,对外界的感知都是普通人的几倍,对于风轻鸣来说,去萧家的练武场都嫌弃地皱眉用手帕捂住鼻子,这些小公子,虽然不像那些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弄得满身胭脂水粉的味道,但是也是用了极重的熏香的,风轻鸣一手捏着帕子捂着鼻子,一手躲避着这些小公子,若不是因为易清朵,他此刻必定是动用了玄气,把这些小公子都灭了个干净算了。 可此时,风轻鸣只能可怜巴巴的望着易清朵求助。 易清朵见此,却是一挥衣袍,含笑着向楼上走去,“总管大人就好好享受吧,这倚凤阁可不是只有小公子,还有美艳的花魁,大人喜欢什么,便享受什么就是,你放心,我是不会跟殿主打小报告的。” 风轻鸣眼睁睁地看着易清朵进了二楼的一间房门,他虽然被这些小公子缠住了,但是还有其他血影看守着。 易清朵才刚刚进入房间半刻,这间房便开始人来人往,似乎真的是在传授易清朵经验一般,进去不同的人,出来不同的人,有男的,也有女的。 风轻鸣躲开了那些小公子,焦急而又无奈的坐在楼下,盯着易清朵的那间房门。 此时因为洁癖,已经嫌弃自己嫌弃到了极点,翘着兰花指捏着皱巴巴的帕子,憋屈的脸就差哭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轻鸣见房间里又走出三名女子,一个身穿粉衣,长相极美,一个身穿蓝衣,长相也不差,一个身穿绿衣,长相普通,但是身材与气质却是极好,风轻鸣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生,好似没有见过一般,但是他对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什么兴趣,一门心思都在里面的易清朵身上。 三名女子似乎是得了很大的赏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脸上极为愉悦。 “大少爷当真是害修的很呢,才跟他说了一个,脸就红的跟什么似的。” “可不是嘛,我那个招式,才教了一半,大少爷就听不下去了呢。” “可是尽管如此啊,大少爷还是大方的很,这不,赏了这么多灵石给咱们。” “谁说不呢,楼上那些小公子,赏的更多,听说云倾公子,可是被赏了两块上品灵石呢。” “可惜啊,可惜我不是男子。” 风轻鸣听到这三名女子的话,担忧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大少爷可算没有失了贞,做出对不起主子爷的事情。 在风轻鸣听到三名女子说的话的时候,几名女子也听到风轻鸣捏着帕子在下面碎碎念,“大少爷呦,您可快些下来吧,主子可还在等着您呢,若是在这样下去,咱家这脑袋啊,早晚会被您给玩搬了家不可!大少爷,学个几招够用就行了,您可是快些下来吧……” 在倚凤阁看守的血影,看着三名女子一路说说笑笑,进了不远处的一间锦衣店。挑挑选选后,各自拿着衣服进去里间试衣服去了。 才到了里面,绿衣女子便拿出灵石来,给了另外两名女子,“做的不错,这是酬劳。” “多谢大少爷赏赐!” “多谢大少爷赏赐!” 这绿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易了容,换了女装的易清朵。 “大少爷,那可是暗阎王的人,我们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放心,只要你们一天是我的人,便一天不会有事!” 这也是为什么颜鸨爹今日对易清朵格外的顺从,格外的听易清朵的话,因为这倚凤阁的幕后老板,已经换了人! 原本倚凤阁的幕后老板,正是冷家的冷默染,萧清奕兄妹的亲五舅。冷默染是幕后老板,开了倚凤阁,一则是为了赚钱,另一则原因,正是为了探听消息。 冷默染为了弥补这么多年疏远的情分,也是为了拉近距离,而将这倚凤阁赠给了萧清奕。 然而这毕竟不是自己一手操办起来的产业,里面的人也不是自己的心腹,还完全信任不得。 “你们在这里多等些时辰再出去。” “是,大少爷!” 易清朵直接脱了外面的衣裙,换上了男子衣袍,又从怀里拿出另一幅面具换上,刻意从另一个换衣间的门口出来,当做早就进去的客人,大摇大摆的付了钱,从正门离开。 易清朵径直去了传送处,她要快些离开穆阳城,赶往知兴城。萧清奕的身体虽然已经大好恢复修炼,但是还不宜曝光太多。她要早些将两个人的身份,互换过来,也免得露出了马脚,平白的引人怀疑。而萧清奕便可以直接返回冷家,在外公的守护下暗自闭关修炼。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亲自抓人 就在易清朵往传送处而去快马加鞭地离开穆阳城的时候,风轻鸣这方也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易清朵进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明悦,大少爷进去多久了?” 明悦是风轻鸣的徒弟,加得力助手。此时听见风轻鸣的询问,也觉得这大少爷的学习能力,着实强了些。 “师傅,已经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总管大人。” 就在风轻鸣琢磨着要不要上去看看的时候,血影有人前来汇报,风轻鸣点了点头,明悦便走过去听那血影的汇报,待听完之后,脸色一变,急忙回到风轻鸣身边,在风轻鸣身边耳语。 “什么!你说三个女人进去,只出来两个?!” “血影进去查找,并没有发现那绿衣女子的身影,觉得有异,便回来禀告。” 风轻鸣突然看向楼上,依然还进进出出好不热闹的房间,突然一手握拳,在另一手手掌上一拍,“糟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提了玄气,瞬间到达二楼,嘭的一声踢开那紧闭的房门,里面着实有不少的人,但是里面,哪里还有易清朵的身影! “大少爷呢?!” “这位大人,大少爷早就离开了,您不知道吗?” 风轻鸣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这倚凤阁已经是大少爷的产业了,他一定直接铲除了这里! “明悦,传咱家指令,关闭城门,封锁穆阳城!派人将大少爷抓回来,且不可让大少爷有任何闪失。” “是,师傅!” “明悦,记得,大少爷若是有什么损失,怕是连你师傅我,都不能万全啊!” 风轻鸣是暗忻(xin)辰的心腹,暗忻(xin)辰亦是个放权的人,所以风轻鸣的权利极大,暗阁十二影卫所能调动一半!一边调动人马寻找易清朵,风轻鸣一边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萧家,去向暗忻(xin)辰请罪。 风轻鸣回到萧家的时候,暗忻(xin)辰正在易清朵的书房写字,见风轻鸣独自一人匆匆忙忙的回来,头也没抬,也已经能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跑了?” “主子赎罪!” 风轻鸣鲜有的严肃,一丝不苟的跪在地上,听候暗忻(xin)辰的发落。 “得了,起了吧,她若想跑,这世上谁还能管得住她。”暗忻(xin)辰沾了沾墨,扫了一眼风轻鸣,“说说看吧,这次,那小狐狸又是怎么跑的?” “大少爷……大少爷说主子技巧……技巧生涩,她亦不精通……遂带着属下,去了倚凤阁,学习……学习绝妙之技巧,扬言倚凤阁随意的招数,都能让……” 凌枫熔那边睁大眼睛看着风轻鸣,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而风轻鸣吞了吞口水,一副大义赴死的神情,偷偷抬眼观察了一下暗忻(xin)辰的表情,抬头摸了摸额头上的汗。 “大少爷说,倚凤阁的人都是实际积累下来的经验,随便一个招式,都能让人那啥……她想学些招式,伺……伺候主子。主子,若是找到大少爷,您可得为属下做主啊……” 风轻鸣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倚凤阁的遭遇,顿时觉得心中一把辛酸泪,“大少爷,大少爷他让那倚凤阁里的花魁公子,来伺候属下!属下……属下被他们……” 风轻鸣自从跟了暗忻(xin)辰,便是那些宗门大派、世家大族,都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他也敬上三分,何时被人这般欺辱过。只要一想起来,风轻鸣就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让人……的招式,那小狐惯会满口胡言,嘴里没有一句是真的,坑蒙拐骗,也只你还信她的话。”暗忻(xin)辰扫了一眼风轻鸣,“好了,不过是被摸了摸,又没有什么损失。小朵,可是又换了张丑陋的面皮?” 风轻鸣假装擦了擦并没有的泪,“主子爷料事如神,大少爷不仅换了张面具,还……大少爷竟然还换了件女装!混迹在女人之中,属下一时不察,就让大少爷,跑了。” “呵,竟是又穿上女装了吗?既然这不听话的小狐狸这么喜欢穿女装,那么干脆,让她换回女装好了。” “主子,属下已经派出影卫,去寻找大少爷了,想来,很快就会把大少爷,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罢了,都撤了吧。” “主子不找大少爷了?”风轻鸣很是诧异,要知道,在回禀之前,他都已经做好了接受最严峻的惩罚了,可是却没想到,主子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甚至连恼怒都没有,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仿佛大少爷若是不跑,都是怪事一样了。 “逃跑的小狐,自然是要亲自抓回来,好好惩罚的才是。” “主子爷是要亲自捉拿大少爷?” “小朵才受了伤,本君一刻不见,这心里,都好似缺了什么似的,怎还能等得了。”暗忻(xin)辰写下最后一个字,笔却没有放下,而是随手一抛,那笔在空中便化为了灰烬,可想而知,此时的暗忻(xin)辰,内心实则是恼怒的,“即刻准备去知兴城,本君要亲自将这不听话的小狐抓回来!” 风轻鸣等人,随着暗忻(xin)辰一同离去,书房之中,再无一人,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吹动暗忻(xin)辰方才在书桌上写下字迹的那张纸,清风见证,那跃然于纸上的字,赫然写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易清朵是夜里进的知兴城。原本她与萧清奕商定的是,为了防止露出破绽,而住在客栈里,但是不知为何,当易清朵到达知兴城的时候,按着事先交给萧风的暗号,找到的住所却是知兴城的执法阁。 易清朵便按照萧风留下的暗号,偷偷地溜进了萧清奕的房间。 萧风不同于跟在易清朵身边,有着男女之间的顾忌,此时正与萧清奕在房中看案卷,分析案情,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声音三长两短,极为有节奏,只一听,萧风便与萧清奕对视一眼,知道是易清朵到了。 “是谁?” “萧风,是我!” 确定是易清朵的声音,萧风连忙将门打开,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跟踪,立刻将易清朵迎了进去,将门关上。 “小…少爷,你终于来了。” “怎么样?” 萧清奕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想要完全恢复各自的身份,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小…少爷,那个王领队实在太敏感了,这几天看少爷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还不时地用话来试探少爷,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不妥之处。还有那个东方流宇,似乎也察觉了什么,这几日,总找少爷来讨论药理,少爷若不是在元灵养病的时候,久病成医,当真是看了不少的药理书籍,怕是就已经漏了陷了。” 易清朵留在穆阳城这件事,因为她现在除了白青雾暂时没有可用之人,只能用血影的人,所以才不得已将以萧清奕的身份暴露在血影的人面前。但是萧清奕这一面,因为易清朵原本就有打算与萧清奕各归其位,这一次是个开始,却也是个试探。 没想到就算有萧风在旁边提点,短短几日,也被人察觉出了不妥。正如这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一般,她与萧清奕虽然容貌长得不容分辩,但是她与萧清奕毕竟不是同一个人,从性情上面,就有很大的差别。 萧清奕是个君子,无论什么事情,都留有几分情面,但是易清朵则不同,易清朵是真的冷漠真的绝情,就像李姨娘这件事,她做事,从来都是做绝,秉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原则,做事不留后患。 “看来现在,还不是换回来的时候。”易清朵坐了下来。 “对了,你们怎么进了执法阁了?” 萧风与萧清奕对视了一眼,颇为有些担忧的看向易清朵,“暗阎王眼下,正住在执法阁中。” “什么?!” 易清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她知道,暗忻(xin)辰也许会派人来抓她回去,但是没想到暗忻(xin)辰这个妖孽竟然自己跑来了,竟然还走在她的前面!这算什么,瓮中捉鳖吗? “那妖孽什么时候来的?”她蹙眉,有些无奈。 “就在你来的前一个时辰,我与萧风还有王领队,去看了案发现场,随后便有人前来禀报,暗阎王已经秘密前来,宣召我等进执法阁觐见,可是我至今还没有见到暗阎王的面,只是被安排住进了这执法阁。方才我还与萧风商讨,是不是你在穆阳城出了什么事情。” 易清朵叹了口气,着实觉得有些阴魂不散。 “的确出了些事情,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易清朵知道萧清奕是个君子,有些事情也不想让萧清奕知道,比如说她刻意设下陷阱让萧逝云进入,比如说李姨娘被她生生逼死的事情,虽然说萧清奕不是傻子,有很多事情他都看得明明白白。但是这些黑暗的事情,还是让她来做就是了。 她原本就是行走在黑夜里的人,手上早已经染了数不清的鲜血,而萧清奕是个唯一体会到的亲情,她想要萧清奕干干净净的,也为他铲除一切障碍,让他安安稳稳的,做他的正人君子。 “出了什么事情?” “有人来了!” 萧风突然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随即便听到门外传来风轻鸣的声音,“大少爷可是休息了?” 易清朵皱了皱眉,看来,她自以为悄无声息的溜进执法阁,这一切却都被暗忻(xin)辰看在眼中了。 “总管大人?总管大人的行动可是够快的,本使才刚刚入阁,总管大人便寻上门来了。” 易清朵并没有开门,只是坐在那里,眸光有些冷。 “大少爷说笑了,咱家把大少爷跟丢了,自然有责任在把大少爷寻回来,否则主子那里,咱家也不好交差不是。” “听总管大人的话,着实有些气恼的意思,怎么,这倚凤阁的公子花魁,没有将总管大人伺候好吗?” “大少爷又说笑了,咱家哪里有那个福分,能做这般享受呢。大少爷可莫要再打趣咱家了,主子还等着见大少爷呢。” 风轻鸣来之前,可是被凌枫熔提醒过了,主子爷总说大少爷是个惯会坑蒙拐骗,装傻充愣的,若是想要不着了大少爷的道,就要少跟大少爷说话,大少爷说的什么都不要相信! “本使才刚刚进阁,一路风尘,自然要换一身衣裳才能去见殿主的,总管大人不妨先回去,以免等的太久。” 风轻鸣哪里还敢离开半步!在倚凤阁,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大少爷当着他的面离开的。现在更是不敢离开这房门片刻了,上一次主子爷没有惩罚他,这一次若是他再把大少爷丢了,他的那脑袋,怕是也要搬家了。 “大少爷莫说笑了,咱家就在这里候着大少爷。” 只这一句话,易清朵便已经明白了风轻鸣的意思,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风轻鸣被她骗了一次,可就再也不相信她了。 “好,既然总管大人要等,那便等着吧。” 易清朵颇有些无奈,她现在的人品,竟然已经变得这般了。 “小…少爷,怎么办?” 萧风担忧的看向易清朵,易清朵摇了摇头,看向萧清奕。 “哥,你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最特殊的存在 萧清奕出门的时候,风轻鸣颇有些担忧地盯着萧清奕的脸看了许久,似是生怕易清朵再弄一张面具糊弄他一般。 “大少爷的伤,可好些了?” 易清朵早就想到了,暗忻(xin)辰会提及她伤口的事情,所以早就与萧清奕报备了。 “不过是月匈口破了个窟窿,倒是劳烦总管大人这般惦念了。” 易清朵是个雷厉风行的孤狠性子,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身上多的,是灵魂深处,经历太多,杀过太多人积存下来的戾气。而萧清奕却恰恰相反,因为常年卧病在床,性子有些温吞,是真正大宅门里走出来的少爷,满是书生气。 虽然模仿着易清朵的语气神态,甚至连易清朵的说话方式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但是他没有杀过人,别说杀人,动物都没有杀死过一只,双手从来没有沾染过血腥之气,身上也自然,没有易清朵那狠起来能震慑四方的煞神之戾气! 只是此刻风轻鸣,却并没有察觉到这不易察觉的一点。 似是没有在萧清奕的脸上,看出任何易容过的痕迹,这说话的语气,冷漠的态度,也都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少爷的模样,风轻鸣才微微放下心来,带着真正的萧清奕,去见了暗忻(xin)辰。 而风轻鸣不知,此时易清朵的苍穹戒,正被萧清奕戴在手上,而易清朵,则隐身于空间之中,被萧清奕,一同带去见了暗忻(xin)辰。 萧清奕被风轻鸣带着,去了这执法阁的一处小楼之中,听说这小楼是知兴城最精致奢靡的所在,是专门用来接待来这的重要贵人的。 虽然比起暗阁自己的大殿差了天壤之别,但是在这知兴城中,也只有这小楼能入了那妖孽的眼。 当然,易清朵只能感知到外界,并不能亲眼所见,她坐在空间之中的大山脚下的亭子里,紫晶桌上放着上好的茶喝茶具,听着外面的一切声音,着实觉得,这空间之中,若是能看到外界的影像,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主子,大少爷到了!” “让她进来!” 萧清奕玄气不高,自然不能察觉出,此时在这小楼周围,有多么的警戒重重。但是在空间之中的易清朵,在看不到的情况下,身体其他的感官就会更敏锐,所以她更加敏锐的感受到,来自小楼的浓重的压迫感。 “大少爷,主子就在里面,请!” “有劳风大人了。” 萧清奕推门而入,见暗忻(xin)辰正抱着一只白狐靠在玉榻上,半眯着眼,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白狐的身子,白狐舒服地眯着眼睛。 “属下参见殿主大人!”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容貌还是那个容貌,但是从萧清奕进门的那一刻起,暗忻(xin)辰便已经察觉出,这个人,是真正的萧清奕,而非易清朵! 那坑蒙拐骗的小狐狸,到了这般境地,竟然还打着蒙骗他的主意,实在是,该罚! 在寻常人眼中,此人是易清朵的在意的兄长,会爱屋及乌。但是在暗忻(xin)辰的眼中,从来没有爱屋及乌这个词,他在意的是易清朵,那便只是易清朵,其他人,即便是长着与易清朵一模一样的脸,即便是流着与易清朵相同的血脉,那也不是易清朵! 此时,在暗忻(xin)辰认定了此人不是易清朵的时候,对萧清奕的态度,是冷漠无情的。他在易清朵的面前,是个男人,在除了易清朵以外的人面前,他只是高高在上的暗阎王。 正如在他的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易玥颍、易清朵之类的,另一种,是除了二人以外的人。 所以此时,暗忻(xin)辰彻底的闭上了这双暗紫的凤眸,气息冷的生人勿进一般,没有温度的像是一个人形冰块。 就如同在玲珑暗阁,把易清朵当做萧清奕那次一样,如今真的萧清奕,亦是终于自己体验到了这种待遇,暗忻(xin)辰没有说起来,他就只能跪在那里。 “听说,你的小妹经常去元灵看望你?” 萧清奕虽然儒雅,但也是个警惕心极强的人,这是萧清奕第一次见到暗忻(xin)辰,暗忻(xin)辰喜怒无常,手段残暴的名声,便是他久居元灵都有所耳闻,外加上易清朵的提醒,此时萧清奕更加的谨慎。 “没错,属下身体抱恙,在元灵养病期间,小妹的确时常来元灵看望属下。”没想到暗阎王是这般模样,原来那次荣华典宴上见到妹妹的朋友竟是暗忻辰本人。萧清奕在看清暗忻辰的长相后,心里一惊。 “呵,你们倒是兄妹情深的很!” 萧清奕不熟悉暗忻(xin)辰,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能不说,则不开口。 “萧清奕……”暗忻(xin)辰睁开凤眸,幽紫的眸子直射向萧清奕,似是探究,似是玩味,“抬起头来,让本君好生看看!” 萧清奕虽然因为身体缘故,是个不能习武的废柴,但是却也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毕竟是个七尺男儿,此时被暗忻(xin)辰如此对待,虽然有些不太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感叹,自己的小妹素日里竟然如此与这魔头打交道! “唔,果然是个好姿色。” 在暗忻(xin)辰打量萧清奕的同时,萧清奕也第一次将暗忻(xin)辰的模样印入了眼帘之中。 如大多数人一般,萧清奕在看见暗忻(xin)辰那双毫无人气的,散发着诡异的暗紫眸子的时候,着实震惊了一番,特别是在暗忻(xin)辰阴冷而充满死亡的压迫感的目光之下,仿佛是游走在地狱的边缘一般,萧清奕即便是自控能力再强,在那瞬间,还是被暗忻(xin)辰的目光所摄,变了变神色。 暗忻(xin)辰将萧清奕那恐惧的瞬间模样,一丝不差的捉捕在眼中,果然,这世上只有小朵是不同的,从来……从来都不会怕他,呵,甚至还会,不怕死地调戏他。 想到了易清朵,暗忻(xin)辰的神情与目光,微微的变得有些柔和。 “本君听说,你与令妹是双生子,却不同于一般的双生子,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般。” “的确如此!” “唔,不知可有人将你二人认错?” “小妹是女子,属下是男子,如何能认错?” “唔,的确,你是男子,她是女子。”暗忻(xin)辰望着萧清奕,嘴角突然玩味似的一勾,“你告诉本君,若你兄妹二人,互换了身份,可会有人察觉?” 萧清奕震惊地看向暗忻(xin)辰,眼中的不可置信与慌张,在一刹那间全部暴露在暗忻(xin)辰的视线当中而犹然不自知。他毕竟只是个没有江湖经验的少爷,即便是再聪慧,再运筹帷幄,也是缺少经验的,而此时的不镇定,便是将他心中所有的担忧与心虚,全部暴路无遗。 特别是看到暗忻(xin)辰那双幽紫的凤眸,散发着诡异又戏谑的光时,那种担忧已经升级为了对这个强大的男人的敬畏! 这种敬畏落入暗忻(xin)辰的眼中,成了愉悦的调和剂。 在暗忻(xin)辰看来,他的小朵果真是全天下最特殊的存在。她不畏惧他,看似对他恭顺,却时时出言讽刺他,忍无可忍的时候,甚至还会亮出爪子挠他一下,那只小狐狸,的确是应该好好的留在身边。 唔,还有个变数,便是与易清朵有着某种紧密关系的赫连刖。 只是对于赫连刖,他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 “怎么?你很害怕?是本君让你觉得恐惧,还是本君的问题,让你觉得心虚?” “殿主多虑了,小妹是女子,是我萧家德才兼备的嫡出大小姐,断然是不会做出,女扮男装这样有失大家闺秀身份的事情来的。” 萧清奕极力的保持镇定,而在空间中听到一切的易清朵,虽然从未慌张过,但是听到暗忻(xin)辰突如其来的问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今日的暗妖孽,太过冷漠了,不,是太过冷酷了。就如同自己第一次在山洞中见到的那般,仿佛没有人的气息,一出手就能要了人的命,弹指之间就废了她的腿。 而这样的暗忻(xin)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了。 虽然对于性情阴晴不定的暗忻(xin)辰来说,这种情绪上莫名的转变实属正常,但是反常即妖,易清朵还是不由自主地警惕了起来。 “大家闺秀吗?” 暗忻(xin)辰脑海之中,顿时闪现出穆阳城小巷,捉捕李帆的那个深夜。那小狐狸矫健的身影,出手快准狠!直击要害,一招便将李帆毙命! 那样狠辣而不留活口的手段,那么冷森而强大的戾气,便是连他最精锐的影卫杀手都不如她,哪一家的大家闺秀,会像这般,出手就要人的性命呢? “你手上的戒指不错。” 暗忻(xin)辰话风一转,目光在萧清奕手上,易清朵的空间戒指上转了转。萧清奕不敢有一丝懈怠,实在想不到,暗忻(xin)辰竟然从始至终,一直都为让他站起来,不禁联想,平日里小妹与暗阎王打交道,也是这般吗? “本君这里,正巧还缺一枚,如此精致的戒指。” 这话的意思和语气,明显就是,本君看上你这戒指了,唔,给你一个巴结讨好本君的机会,还不速速把戒指献上来。 萧清奕哪里敢把戒指献上去啊!这空间戒指虽然是个一物难求宝物,但是他在乎的却不是宝物,而是他那个任性的小妹,还在这戒指里面啊! “这戒指已经被属下戴过了,实在有污了殿主的手,殿主若是喜欢,属下便再为殿主寻得一件,足以与殿主匹配的戒指。” 这空间戒指看起来做工也不是很精致,就是一枚极其普通的红色的宝石戒指,便是男子戴上,都觉得有些娘气。但因为萧家兄妹长得英俊,戴上一枚宝石戒指,别人不会觉得娘气,反而觉得有魅力。 “你说什么?” 暗忻(xin)辰阴阳怪气的语气,仿佛是在告诉萧清奕,你这个不识相的东西,本君都不嫌弃你的东西脏,看上了你的东西,你竟然还敢拒绝? 易清朵在空间里面,着实对暗忻(xin)辰有些嗤之以鼻,即便是看不见暗忻(xin)辰那张格外妖异的脸,光凭着声音,易清朵都能想象的出暗忻(xin)辰此时的模样。 拿着茶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妖孽,他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随即,继续回归正题,听外界又发生了什么。 萧清奕跪在那里,暗忻(xin)辰好整以暇的靠在玉榻上看着他,两人竟是在无声的对峙。 暗忻(xin)辰觉得有些好笑,果然是亲兄妹吗?都是这执拗又不怕死的性子吗? “萧清奕,你应该知道,只要是本君想要得到的东西,这普天之下,还没有本君得不到的。”现在,本君就要得到你那小狐一般的小妹,所以这戒指,无论如何你都留不得。 萧清奕跪在那里,额头上已经出了汗,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现在才不知所措。一边是天下尽在囊中的暗阎王,莫说他这一个小小的戒指了,便是想要他的命,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而另一边,却是他最想要守护的小妹! “请……”萧清奕刚要说请暗阎王恕罪,他无法将戒指交出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戒指在手上一震,阻断了他要说的话。 萧清奕当下便已经明白了易清朵的意思,这是让他不要反驳了暗阎王,只是心中还是有几分顾虑。 “你想说什么?” 正在萧清奕有所顾虑的时候,暗忻(xin)辰阴冷而无情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下来,抬头看去,暗忻(xin)辰抱着小白狐,竟是从玉榻上缓缓地起身走了下来,不,确切的说,是飘了下来,飘到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 “属下想说。”萧清奕再次感受到了空间戒指的震动,一咬牙,心中下了决心,“属下想说,还请殿主不要嫌弃。” 说话间,萧清奕将空间戒指摘了下来,双手递了上去。 暗忻(xin)辰很是满意萧清奕的识相,只一抬手,玄气带着萧清奕手中的空间戒指,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暗忻(xin)辰松手放开了小白狐,小狐嗖地一声不见了身影,另一只手拿着空间戒指,玩味地放在眼前打量了下,嘴角轻轻一勾,“你可以下去了。” 萧清奕担忧的再次抬头看了看暗忻(xin)辰手中的戒指,他方才已经打算豁出性命要保护住这戒指,但是因为小妹的突然示警,而改变了主意。小妹一向是个机警的,希望这一次,也可以过了这一关。“属下,告退!” 萧清奕退了出去,暗忻(xin)辰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手上那一枚小小的空间戒指上,他在戒指上,嗅到了那小狐的味道,便已经知道,他的小狐此时,一定躲在这里面。 第二百五十九章 马甲终于掉了 暗忻(xin)辰没有再言语,而是拿着戒指看了看,重新靠回了玉榻上,还随手捏起了一颗灵葡,放在口中,不知是灵葡的味美香甜,还是因为抓到了易清朵而让他心情愉悦,此时的暗忻(xin)辰,脸上哪里还有一丝冷漠的情绪。 易清朵在空间之中,也不急于出去,反而是悠然自得地喝着自己泡的茶。 “小朵,你真打算,躲在里面,躲本君一辈子吗?” 一道声音仿佛从天而降,那声音在耳边响起,姓感地犹如伦敦大笨钟。 “小朵,本君知晓你在里面,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本君吗?” 他这又是在诈她。以为她还会上当?易清朵继续动作优雅地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小朵,你忘记了本君说过什么吗?” 易清朵站起身来,对于看不见外界的景象,着实有些无奈,妖孽说过的话太多,她怎么知道此时妖孽指的是哪句话。 “小朵怕是忘记了,本君说过,就是你躲进了空间之中,本君也能撕了空间,将你抓回来,看来,你是当真不相信本君能做到。” 易清朵知道,不同于她的满口谎言坑蒙拐骗,暗忻(xin)辰此人,所说之话从无虚言,他所说的,都会一一用实际行动来验证。他说能撕了空间,抓她出去,他便真的能撕了空间,把她抓出去。 而这一次,易清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暗忻(xin)辰便用实际行动,再一次的验证了他所说之话从无虚言! 易清朵只觉得空间之中突然猛烈的颤动起来,仿佛地震一般,所有事物都在震动,紧接着,易清朵便觉得空间里的强大灵气开始变得混乱起来,随后像是龙卷风一般,凝聚起来,空间之中,突然一阵白茫茫,什么都无法看清,甚至连自己的手都无法看清,那如龙卷风一般的强大灵气,似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爪子,生生的把易清朵卷起。 说迟那时快,一切不过眨眼之间,易清朵只觉得自己被强大灵气卷起,经过那白茫茫的一片视觉误区之后,易清朵便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睁开眼睛,果然映入眼中的,正是那张妖孽的脸!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回事?苍穹器灵现身在空间里,一脸不解的皱着眉头。刚刚他感应到空间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随之便是空间震动起来,让他都震撼。这是他从未碰到过的情形。而且这种强势的修为,就连他强盛的时候都比不上。 再感应了一下,发现除了易清朵外,还有一名长得极其好看的男子。 难道刚刚是这男子?他居然能撕裂空间,还是神器? 要知道神器不比一般的灵器宝物,之所以能称之为神器自有它的过人之处。他很少有过被碾压,更别说还撕开了他的空间。可见此人修为不一般。 看来此人是相当的不简单! 苍穹想了想,印象中貌似没有这人的印记,或许是别的星宇强者。如此,这便宜主人也算是捡到了宝,有了坚强的后盾。沉思了一会,便再次隐了起来。但是心里却记下了此事,对暗忻辰也开始关注起来。 外面的易清朵根本不知道暗忻(xin)辰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控制她空间之中的灵气,甚至违背她的意志,真的撕开了她的空间,将她从空间之中抓了出来。她也不知道器灵苍穹竟然再次苏醒,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秘密,暗忻辰的修为绝非帝君那般简单。 只是这秘密,在外面的易清朵是不知晓的。但是仅凭暗忻辰这一手,她便觉得他修为真真是深不可测。这是何等强大的玄气才能做到的!易清朵自问,自己再练个几十年的,也不会达到这种境界的。而萧清朵的记忆里,见过顶尖的高手,玄气最高强的高手,也就是自家哥哥和修音,修音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撕裂空间,因为不了解,但是自家哥哥却不能做到撕裂空间,能控制空间中的灵气,能将人硬生生的从空间之中抓出来! 暗忻(xin)辰现在体内的寒毒还没有清除,强硬地中断了施针,体内的玄气混乱,本就影响玄气的正常发挥,在这样的情况下,暗忻(xin)辰竟然还能发挥出这般强大的玄气,将她从空间中抓出来!暗忻(xin)辰的玄气,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易清朵实在无法预料。 世人都说,暗忻(xin)辰的玄气是帝君之境!但是以易清朵如今的判断来看,暗忻(xin)辰的玄气,其实应该早已超出了帝君,是凌驾于帝君之上的境界了! “小朵儿,不要怀疑本君说的任何话。” 易清朵是从空间之中生生滚出来的,正滚落在暗忻(xin)辰的玉榻之上,被暗忻(xin)辰伸手一勾,便被暗忻(xin)辰紧紧地搂在怀中。 “殿主怕是误会了,属下从未怀疑过殿主所说的任何话。” “可是小朵你还是跑了。” “没错,可属下这并不是怀疑殿主所说的话。”易清朵嘴角轻轻一勾,“属下,这是在挑衅殿主的话。” 有些事情,在易清朵被暗忻(xin)辰从空间之中抓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暗忻(xin)辰这妖孽,果然什么都无法瞒过他! 现在好,马甲终于掉了! 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突然就笑了,果然,这世上只有他的小朵,才敢如此对他放肆! “小朵儿,你看,你跑来跑去,还是跑不出本君的怀。” 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看着他嘴角的笑,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的语气,大有一种,小朵,你这个泼猴,是逃不出本君的手掌心的! “殿主又说笑了,这青云大陆那么大,属下不过是替殿主看看罢了。” “在本君眼中,天下风景千千万,唯独只有小朵能入了本君的眼。” “那属下真是,不幸的很。”她咬牙。 “可这是你自己寻上门的结果,即便不幸,你也只能接受,你说对吗?易清朵。”他含笑地看着敢怒不敢发作的某女道。 对于被暗忻(xin)辰张口就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易清朵没有一丝诧异,且不说在穆阳城的时候,被暗忻(xin)辰袭了匈,便是在这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中,以暗忻(xin)辰的敏锐程度,他也必定能看出端倪来。 暗忻(xin)辰对萧清奕的态度,对萧清奕所说的话,一切的一切都像易清朵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知晓了她的手段,知晓了她与萧清奕所做的把戏,真假萧清奕,他早已经火眼金睛识破了。 “小朵,你当真是个演戏高手,专门做那坑蒙拐骗的事情,本君都险些被你骗了。现在,你告诉本君,你连身份和性别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想要借殿主的势,得到我想要的权。” 当一切真相赤果果的暴路在两人之间的时候,易清朵已经无需再隐藏什么,这是她的目的,这就是她在落入暗忻(xin)辰手中后,顺势生出的目的。 “小朵的实话,当真是不悦耳呢。”这般赤果果的利用,在她的眼里,他也仅仅有着被利用的价值,仅此而已。 “殿主既然想听真话,属下便说给殿主听,只不过往往实话向来都是伤人的,殿主说是吗?” “实话最伤人,不过只要是小朵所说的,本君就愿意听,并且甘之如饴。” “属下倒是不知,殿主是在何时,得知了属下的真实身份的?” 暗忻(xin)辰搂着易清朵的腰,手指似是把玩一般,在那划着圈圈,即便易清朵极力的隐韧,但是还是无法控制某些细微的变化,随着暗忻(xin)辰的小动作,而变得紧张。 “呵,小朵觉得呢?” “在属下第一次进入暗阁,殿主出言试探的时候,怕是便已经得知了属下的身份了。” 暗忻(xin)辰感觉到易清朵的变化,心情格外愉悦,突然一个翻身,将易清朵押着,却因为顾忌她的伤,而支撑起神体,避开角虫押到她的伤口。 “小朵真是聪明,不过本君知道的,要比这早的多。” 这一点,倒是让易清朵着实有些惊讶了,她早就察觉到,暗忻(xin)辰总在无意间出言试探着什么,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在怀疑暗忻(xin)辰是否知道了些什么,在试探她的身份,却没有想到,暗忻(xin)辰这只妖孽,其实早就知道了一切,那也根本不是对她的试探,是在戏弄她! “殿主还真是明察秋毫!” “小朵这是恼了吗?” 易清朵着实有些恼怒,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却没有想到,她所有的一切都被别人看在眼中,这一切的一切,在暗忻(xin)辰那里就像是看了一场笑话,她就是在这个笑话中的小丑,愉悦暗忻(xin)辰一笑。 “属下不敢,属下何曾不欺瞒了殿主,只不过殿主道高一尺罢了!” 她没想到,她欺瞒暗忻(xin)辰的同时,暗忻(xin)辰也将她给骗了,果然,如毒药一般,越漂亮的毒性越大,暗忻(xin)辰就是个毒王! “殿主既然得知了属下的真正身份,想要将属下如何呢?” “唔,小朵这话,问得好。” 暗忻(xin)辰的目光,在易清朵的脸上转了转,即便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可是他就是能一眼认出,哪一个才是他的小朵。 “把小朵放在身边一辈子,作为对小朵的惩罚,小朵以为如何呢?” “殿主就不怕,我这个骗子,会再对殿主不利吗?”易清朵的目光,在暗忻(xin)辰的神体流转一番,最后抬起手来,勾起了暗忻(xin)辰的一缕头发,“毕竟,殿主如此美貌,属下可是垂涎觊觎了许久呢,殿主就不怕,属下真的……吃了殿主?” 暗忻(xin)辰突然愉悦的笑了起来,手背在易清朵的脸上抚了抚,“吃了本君?呵,小朵,若不是你现在有伤,本君一定,好好尝一尝你这小野猫的滋味。” 易清朵的桃花眼,似醉非醉地看着暗忻(xin)辰,眸中万种风情,“那便拭目以待,究竟是殿主先吃了属下,还是属下,将殿主吞吃入腹!” 聪明的人之间的默契,再次便不言而喻。 易清朵从暗忻(xin)辰的态度中,便已经看出暗忻(xin)辰没有半分的恼意,从暗忻(xin)辰早早地便知道了她的身份,却看着她以萧清奕的身份为所谷欠为,她就已经知道了,暗忻(xin)辰要的,不是一个棋子,也不是一个大少爷身份,他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愉悦的玩物,而这个玩物,是男是女,是什么身份,他都不在乎,也不关心,因为她能愉悦他,就足够了。 她依然可以做她的大少爷,但是正如他所说,她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就算是跑出了穆阳城,却还是会被他抱在怀中,即便是躲进了空间之中,却还是被他撕裂空间抓了出来! “既然早晚都是要吃的,莫不如本君先来尝尝开胃小菜。” 易清朵心中警铃大作,听到暗忻(xin)辰如此说的时候,心中当下便明白了暗忻(xin)辰要做什么,她不是这个时代的纯情少女大家闺秀,她自然是知道,这所谓的开胃小菜是什么意思。 刚要用一招金蝉脱壳,从暗忻(xin)辰身下逃跑,暗忻(xin)辰却似乎早就识破了她的招数,一招大擒拿手,将她牢牢地抓住,两只大掌分别抓住易清朵的两只手腕,高高的举过头顶。 “暗忻辰,你……” “嘘,小朵,让本君......” 口勿,来的有些猝不及防,在易清朵睁大的桃花眼中,稳稳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一回生两回熟,暗忻(xin)辰口勿易清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按照易清朵日后回忆起来的话来说,熟能生巧,这妖孽着实是越来越娴熟了,竟然自学成才,口勿的时候会用技巧了。 易清朵在遇到暗忻(xin)辰之前,从来没有接过wen,没有体会过那浪漫的法式wen是什么感受,但是易清朵觉得,任何wen怕是都没有暗忻(xin)辰此时激列与柔情并存。 易清朵挣脱不过,竟是佯装应着暗忻(xin)辰。 暗忻(xin)辰每次的强wen,得到的都是易清朵奋力的挣扎,这还是首次得到易清朵的回应,着实让他有些意外甚至惊喜,仿佛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开启了新的天地一般,更加加森了这个口勿。 另一只束缚住易清朵双手的那只手,也有些松动的痕迹。 易清朵回着暗忻(xin)辰,暗忻(xin)辰开始放松了警惕,亦是放开了束缚着易清朵的那只手。 易清朵一直睁着桃花眼,目光含水,只那桃花眼中的\/媚\/气,就足以能让人迷失。 杀手的学习路程中,有一项易清朵从来没有动用过的技能,那便是瑟杀,易清朵没有用过,并不代表她不会,瑟杀的诀窍,便是让人情栋而放松警惕。 暗忻(xin)辰即便如此情迷之时,依然没有忘记避开易清朵的伤口。 一切都进展的格外的顺畅,突然之间,易清朵媚气的桃花眼,杀气刹那间显现,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银针,顶在暗忻(xin)辰咽喉之上,针尖刺进暗忻(xin)辰的皮肤,却是没有刺入,仿佛对暗忻(xin)辰只是一个警告,若是他再不停止,她就要了他的命一般。 针尖刺痛暗忻(xin)辰,暗忻(xin)辰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相反的,暗忻(xin)辰甚至没有停,反而下沉,迎着易清朵手上的那根银针,狠狠地妖住了易清朵的唇,而易清朵猝不及防,手中的银针竟是没入了暗忻(xin)辰的咽喉。 “果然是本君的小野猫,稍有不慎,便被你这亮出来的利爪抓伤。” 暗忻(xin)辰抬起手,生生地从咽喉处拔出那根带血的银针,银针拔出,从针尖上渗出一滴血来。他用拇指,轻轻地擦了一下那滴血,在拇指的血上舔了一下,动作妖娆的仿佛是嗜血的妖魔。 “暗忻(xin)辰,你是属狼的吗?!” 真是个魂淡! 易清朵着实有些恼了,空间戒指被暗忻(xin)辰收了起来,不知用什么方法,意念竟然无法控制那空间戒指了,她的玄气不如暗忻(xin)辰高,打也打不过,只能用偷袭的,可是暗忻(xin)辰这厮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玄气高的简直是个变太。银针刺喉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那银针上,她可是啐了毒的! “嗯,涩中饿狼!” “暗忻(xin)辰,你给我滚下去!” 暗忻(xin)辰占了便宜,哪里还在乎易清朵是不是直呼他的姓命,对他有没有不敬。看着她那面若桃花的容颜,暗忻(xin)辰勾唇笑了笑。 “小朵,原来用你的声音,唤你本君的名字,竟是这么动听,本君很是喜欢,来,再叫一声给本君听听。” “暗忻(xin)辰,你是变太吗?” 暗忻(xin)辰凤眸流转,易清朵惊讶的在他那双幽紫的凤眸中,看到了本不会出现在他眼中的情绪...... 他对她,居然产生了...... 易清朵不是无害的少女,她虽然未谈过正经恋爱,但是也曾经过一次人事,见过太多男女之事,她是个女杀手,对于男人的了解,甚至比对女人的了解还要多,所以当某地传来异样的时候,易清朵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睁着大大的桃花眼,不敢置信地看向暗忻(xin)辰,“暗忻(xin)辰,你……” “嘘……”一只手指挡住她的唇。 “小朵,你真是......” 暗忻(xin)辰说话间埋首在易清朵的脖颈之杵,而身上的玄气散开,二人的依山,竟是在这强大的玄气震慑下,化为片片虚无。 ...... 夜虽不见春宵,十里软帐也并未翻红浪,但是却也格外的笑魂,便是连月亮,都仿佛是害休一般躲进了云层里。 楼下,风轻鸣送走了萧清奕,却并不知道楼上面发生的一切,不过暗忻(xin)辰早已事先交代过,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违者,就地处置。 所以,风轻鸣和凌枫熔此时虽然并不知道楼上发生的事情,却极其是时候的在楼下八卦起了应景的话。 “枫熔,你给主子施针的时候,最好是给主子好好检查一下,是否有什么中毒中蛊的迹象。” “为何这么说?难道主子哪身体不适?” “并没有。” “那你这话是何意?” 风轻鸣叹了一口气,“哎,你就不觉得,咱们主子爷自从遇到了大少爷,就变得不对劲吗?大少爷医术那么高,我是担心……担心咱们主子被大少爷下了什么蛊惑,才变得这样的。” 凌枫熔突然大笑起来,“轻鸣,你这担忧着实有些多余,主子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不是你我这些年来都期盼的吗?主子过早地体会了人情冷暖苦楚,早就已经丧失了做人的感觉,没有了正常人的情感,变得不像个正常人了。如今这样有了人情,不是更好?!” “这的确是你我还有沉央他们这么多年的期盼,但是,主子把大少爷看的也太重了,凡是涉及大少爷的事情,主子都变得......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凌枫熔望了望楼上,灯火幽微,突然笑了,“主子怕是真的对这萧家大少爷动了真心,动了感情了。有些情,即便不说,也会在眼睛里显露。 主子虽然不说,但是他看向大少爷的眼神,却满是情深,带着感情。只是,当局者迷,大少爷也是个感情迟钝的罢了。” ...... 第二百六十章 再查案 什么是折磨,易清朵觉得暗忻(xin)辰对于她就是一种折磨! 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得到,却又并不完全得到。当真是应了暗忻(xin)辰之前说的,不吃,却要好生品尝一下。 即便没有那,但是精神上的折磨,也是一种耗费力气活。 易清朵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暗忻(xin)辰的踪迹,只是玉榻旁边,摆放了一套男衫,衣质矜贵奢华,一看便知是出自那妖孽的手。 易清朵低头看了看昨夜的杰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战过...... “这个该死的魂淡,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我看他看的不是什么话本子,看的是十八静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多魔人的手段!” 易清朵着实有些怀疑,真正去倚凤阁学习经验技巧的,不是她,而是暗忻(xin)辰那只妖孽! “大少爷可是醒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问道。 “血樱?” “是属下。” 自从那夜她受了伤,暗忻(xin)辰惩罚了血樱这些血影之后,易清朵就再也没见到血樱,或许是那夜被暗忻(xin)辰伤的太重养伤去了,现在伤好了一些,又匆匆的来了知兴城,继续在她身边守护。 易清朵换上衣服,打开了房门,“可是殿主有什么吩咐?” 易清朵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她就像是帝王后宫中的女人,被帝王用完之后,帝王拍拍皮鼓走了,她就傻兮兮眼巴巴的在这里等着。 “君上说,主子一夜劳累,莫让人惊扰了主子。还说主子醒来之后,定然是要去查案的,他便先行一步,在案发现场等着主子了。” 易清朵注意到血樱称呼上的变化,她已经不再称呼暗忻(xin)辰为主子了,也不再称呼她为大少爷了。 “你说他去了案发现场?”她蹙眉。她啥时候说要查案了?她还要赶去幽暗森林的好吧!查案之人自有总指挥大人坐镇,定会搞定。不是说好的要给她放假么?这还是放假么?她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正是。” “哪个案发现场?”难道是…… “又有人遇害了?”易清朵蹙眉。 “主子所料没错,今日一早,就有人来执法分阁报案,说刘家的姑奶奶,遇害了。” “刘家?”易清朵思索了一会,去现场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的。于是,扬了扬下巴,“走,去现场看看。” “主子……” 血樱拦住了易清朵的去路,有些难为情的看向她,指了指自己的博子,“主子,这里……不遮一下吗?” “什么?”易清朵淡挑起眉梢。 血樱走进房内,拿过房中的一面铜镜,举到易清朵面前,易清朵醒来后便听到血樱的声音,穿好衣服便去开门,哪里想到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形象,这一照易清朵简直想撕了暗忻(xin)辰! 看见铜镜中自己的样子,她眉头紧蹙。那被恶狼坑的印记,还有嘴唇也被那妖孽药破了皮!若真这个样子出去,傻子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易清朵深吸了两口气,意念所动,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活血化瘀的顶级药膏,昨晚睡着的时候,那妖孽还了她空间戒指,还放开了对这空间戒指的禁制。不过片刻,那些印记便消失无痕。 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唇角上的伤,这才走出小楼。 她没有直接去案发现场,而是去了萧清奕的房间。 萧清奕担忧易清朵,一夜没有合眼,易清朵一进房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顶着黑眼圈的萧清奕。 “你可算是出来了,暗阎王有没有为难你?” 易清朵摇了摇头,“暗阎王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萧清奕实在不敢往两人的身份上去想,可是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件事。 “就是哥哥心中,最不愿意承认的那件事。” “暗阎王可有为难你?” “没有,你我一切如常,继续按照计划行事便可。”易清朵不想让萧清奕担忧,简单的跟萧清奕说了一下现状,然后才奔向今日来的主题,“既然连最危险的暗阎王都已经知道了,其他的人,即便日后你我身份换回来,察觉出异样,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哥哥,不要担忧那许多的事情,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尽快的将修为提升上去,这样你我才能真正的换回来。” 等萧清奕修为提高,她也帮萧清奕稳固了在执法阁的地位,得到了萧家,铲除了所有的异己,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放下一切,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从萧清奕房中出来,易清朵如萧清奕来时那般,带着萧风,东方流宇还有王领队,一同去了案发现场。 刘府是知兴城出了名的大户人家,刘家的最有能力的姑奶奶遇害,着实给刘家带来了很大的打击,还没进入刘府,易清朵便敏锐的听到了刘府里面传来的哭声。 “这下可倒是好,冯希帼这下子就可以在地府,和刘家这姑奶奶提亲了。” 易清朵正踏进刘府的脚步,突然就顿住了,回头看向东方流宇,“你说什么?” 东方流宇素来是个嘴欠的,性子和风轻鸣有的一比,此时见易清朵极其认真的看向他,突然有点慌了,“我……我这说错了吗?这冯希帼来知兴城,能和刘家谈什么买卖,还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和这刘家的姑奶奶攀上点关系。这冯希帼从知兴城回到穆阳,当天夜里就出了事,这才没过多久,这刘家的姑奶奶也出了事。” 冯希帼,穆阳城一个商行的总管。 “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易清朵身上,原本就有着令人畏惧的戾气,此时面目表情的时候,更是让人无法揣测她的心思情绪。 “我……我……我说冯希帼,冯希帼这下子能在地府和这刘家姑奶奶提亲了。” 易清朵突然看着东方流宇笑了,“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东方流宇,算你还有点用处。” 东方流宇被易清朵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易清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是不是就越来越像对方了?这世人都知道暗阎王是个性子阴晴不定的人,这萧家大少爷做了执法使,跟在暗阎王身边久了,怎么也沾染了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了。 正不知所谓时,却听见易清朵吩咐王领队道,“这些受害人的关系,可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这些人都没有共同点,也都没有什么关系。” “不,有关系。” “大人的意思是说?” “前一个遇害人,必定和下一个遇害人之间,有着某种关系,也就是说,下一个遇害人是谁,其实是取决于前一个受害人,就像东方流宇所说的冯希帼与刘家姑奶奶,看似他们没有共同点,也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实则不然,冯希帼虽然表面上是要与刘家谈生意,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冯希帼想要的,其实是刘家姑奶奶。” “大人的意思是说,受害人之间,其实是有规律可循的。” “没错,正是如此。所以,你现在派执法阁的兄弟,从这一点出发,倒追回去调查,看看能否追查出,第一个受害人被害的原因!” “是!大人,我这就派人去。” 易清朵点了点头,王韧琅便迅速的展开了行动,易清朵又看向了萧风,“萧风,带着剩余的执法兄弟,去做笔录,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是,少爷。” 东方流宇看着王韧琅和萧风都被安排了任务,追着易清朵问道,“执法使大人,你给我安排什么任务啊?你可是我师父,我自然也要成为你的左右手啊。” 易清朵扫了眼东方流宇,勾唇笑了笑,“你?和我去看看案发现场。” 东方流宇皱了皱眉,看着易清朵的背影追了上去,仿佛有开关一般,再次开启了碎碎念模式。 “看案发现场?哎,执法使大人,你不会是让我验尸吧?大人,我可是个玉树临风的摘花公子,你不能总让我做一些有失身份的事情啊,执法阁里,不是有仵作吗?大人,我们再商量商量,要不我也去录口供,或者让我去搜证吧,哎使者大人你等等我啊……” 易清朵觉得暗忻辰那妖孽真是个十分随性的阴晴不定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昨日给了这妖孽好处了,所以今日的他不仅不嫌弃肮脏的来了这平日里素来不会进去的案发现场,竟然还破天荒的帮她处理起了他向来觉得无趣的案件。 今日的暗忻辰显得十分的餍足,似是有精力无处发散一般,让易清朵突然想到两个字,殷勤。 当易清朵进去案发现场,也就是刘家姑奶奶的卧房的时候,就看到暗忻(xin)辰一袭诡异而妖娆的红衣,不像是在案发现场,倒像游园一般,手里还拿着一柄艳丽的不知道是什么兽类羽翎的扇子,慵懒悠哉地信步在案发现场。 易清朵与暗忻(xin)辰相识也算是有些时日了,虽然不能将这妖孽的心思全部揣测清楚,但多多少少对这妖孽也算得上是有些了解,这厮的衣服颜色,是按着他心情来的,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穿红衫。今日这绯色衣袍极其艳丽,代表着他此时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站在门口,还没有进入,便听见暗忻(xin)辰在里面幽幽的说道。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刘家还有着不少的珍宝,瞧瞧,这玄心石的成色,都快能比得上本君分阁的了。唔,哪怕是个小家族,历史悠久了,底蕴还是有那么点的,可也不能小瞧了。” “呦,这如云簮能随着人的心情变换出六种不同颜色、形状,虽然不是顶级之物,却也属实难得,小鸣子,本君记得早些日子,凌家进献了一件能随着心情不同有九种不同颜色形状变换的顶级如云簮,你记得回殿找出来给小朵送去,本君的小朵儿,还没有个像样的发簪。” 风轻鸣知道那发簪,不过风轻鸣有些为难的看向暗忻(xin)辰,“可是,主子爷,那发簪……是女子所戴之物啊。” “就你话多,本君让你送去,你便送去便是。” “是,属下多嘴。”风轻鸣笑得有些剑兮兮的,“属下知道主子爷宠爱大少爷,这什么好东西啊,都想送给大少爷呢。” “再多话,本君就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多话。” 暗忻(xin)辰虽然这般说着,可是语气含笑,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模样。 连刚刚进门的易清朵都能听出这语气中充满的愉悦感,风轻鸣这个近身伺候的,自然也是清楚的,连忙佯装畏惧似的笑着道:“是是是,属下闭嘴,属下闭嘴。” “小朵,你在那里听了许久,可是迷恋本君,迷恋的入了神?” “殿主怕是还没有梦醒吧。”这丫的不止自大,还极其自恋。简直就是自恋狂。瞧瞧,这都说的啥?脑中还配镜的冒出一句话: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这让她着实无语地翻了好几下白眼。 易清朵站在门口,一掀衣摆走了进去。 案发现场被保护的极好,因为有暗忻(xin)辰在,这刘家姑奶奶的尸体,没人敢动,只像个展览品一样,维持她死前的模样。 “小朵,你才些许时辰没在本君的眼中,本君就思念你思念的紧。” 红影飘过,如易清朵所料,暗忻(xin)辰果真又如狗皮膏药一般贴了上来,将她揽在怀中,下巴在她的额顶蹭了蹭。 “殿主大人,也劳烦你发清的时候,分分场合。” 暗忻(xin)辰自从昨日起,就跟咳了药一般,见了她就一定要凑上来蹭一蹭才会满意的。 “场合?”暗忻(xin)辰松开易清朵,左右看了看,着重看了一眼那地上死去已久的刘家姑奶奶,“本君觉得这个场合,甚好。” 易清朵抬手将暗忻(xin)辰推开,很是嫌弃地整理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衣服,似是要将挥散开身上属于暗忻(xin)辰的气味一般,“既然殿主喜欢这个场合,殿主今夜不妨就宿在这里,好生感受一下好了。” “本君怎舍得让小朵独守空房呢。” 易清朵倏的就想起了昨夜,暗忻(xin)辰对她的磨折,忍不住从空间戒指里甩出一根细如发丝的牛毛针,直接刺入暗忻(xin)辰的脖颈,暗忻(xin)辰银针入喉都没有反应,这小小的一根细针,自然也不会放在眼中,不过多少会让他觉得有些痒。 “东方流宇,不去验尸,难不成等着本使来验你吗?” 东方流宇原本一脸看热闹的模样在一旁看着易清朵被暗忻(xin)辰占便宜,两人之间的关系听得多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正在心里纳闷,为什么是两个男子在一起,明明应该觉得辣眼睛的,为什么却觉得两人非常的登对的时候,听到易清朵冷森的声音,仿佛催命一般的在耳边响起,刹那间知道了什么叫惹火烧身。 “好好好,你们恩恩爱爱,这脏活累活苦活就交给我,谁让我孤家寡人一个还没个心疼的小可怜呢。” 暗忻(xin)辰扫了眼蹲下验尸的东方流宇,再一次觉得,小朵身边时刻跟着这么个花枝招展的男人,还有那么一个贴身守护的男护卫,是一件特么刺眼的事情。若不是担心惹恼了这小东西,他一定让这两个碍眼的家伙有多远扔多远,彻底消失在小朵身边。 一直没有看到月倾冷的身影,易清朵便知这是暗忻辰的意思。唉,说好的放假好吧,如今又变成苦命的打工人! “咦,这是什么?好像是……纸人?”一个执法员皱眉拿起一张类似剪成小人形的纸片道。怎么这里有这种祭悼阴人的东西。 “纸人?什么纸人?”另一个凑了过去。当看到小人形的纸人时眉头狠狠一皱。我勒个去,难道真有鬼,传言是真的? 易清朵扫了眼那东西,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来人,去叫王领队过来。” 不过片刻,王韧琅便匆匆进来,“大人,您传唤我?” “王领队,在其他的案发现场,可有这个东西?” “纸人?这个……好像没有。” “好像没有?我不要听好像这样模糊的答案,赶紧去查,我要确切的答案!” “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王韧琅问。 易清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还不确定,但若我所料不错,这纸人,应该每一个案发现场都有。” “大人为何能如此肯定?” 易清朵卖了一个关子不说,而是看向一边的东方流宇,道:“验好了?” “好了。”东方流宇点头。 易清朵突然笑了笑,“若我猜的不错,这次的结果,和那个冯希帼是一样的,面露惊恐,却没有任何伤口,查不出死因。” “没错,不仅和冯希帼相同,这几日我也重新验了前几次案件中的受害人尸体,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外伤,查不出死因。”东方流宇惊诧又疑惑道。 “如此,怕是我所料没错了。” 易清朵说话间,手上运起了玄气,双手打了一个诡异的结印,嘴里振振有词的不知说着什么话,突然之间,王韧琅手上的纸人突然动了动,随后那动作越来越大,最后,当玄气达到一个顶点的时候,那纸人就在众人的惊诧当中,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站了起来。 纸人活了,让众人吃惊。 “这是…这是摄魂术吗?!” “没错,正是摄魂术,魔道之不死族的摄魂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不死之人,哪有什么不灭的灵魂,不过是因为,当自己的灵魂要逝去的时候,剥夺了他人的灵魂来供养自己的灵魂罢了。”易清朵勾唇邪嗜的一笑,道。 暗忻(xin)辰坐在一旁,暗紫的凤眸,在那纸人上扫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易清朵,她带给他的惊讶着实不少,眼下,又是随意就施展出一招摄魂术。 驱动纸人,虽然不是精妙的摄魂术,不过是把自己的一部分灵识,分在纸人身上,加之用玄气支撑维系,而做出让纸人存活的现象。 高深莫测的暗忻(xin)辰也会这种术法,但是一个大家闺秀也会这种异族诡异的术法,就足以让人深思了。 “小朵,看来,本君真应该好好的了解一下你。” 易清朵知道暗忻(xin)辰是什么意思,她所拥有的见识,与对各种功法的知晓程度,实在是足以让人震惊的。 她曾经做为现代的鬼医,除了这些傲人的见识之外,还有那些送上门来的珍宝,无论是商人还是政权人,总会有生老病死,总会遇到无法解决的病情。而这些时候,总是会求助于她这个神秘的鬼医。施针、手术、用药,都不是白白送出去的,有些东西,是金钱也买不到的,这种情况下,那些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就会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用来交换。 穿越至这,意外得到苍穹戒,空间里收藏的更是网罗天下所有武功绝学。易清朵可以说是熟知天下众多武学秘籍,顶级的普通的,只要在江湖出现过的,易清朵都知晓一二。所以才会造就现在的她。 况且,除了这,她的好友还是个现代法力高深的天师。对于纸片人操纵这种法术,她也会,好友教过她。只不过,在这里为了不使得自己太显格格不入的过于另类,才运起了玄气。 “书看得多了,见识自然广博。” 她这次还真就没有说谎,她的确是从书上学到的摄魂术,而且这门功法修炼深的话还可以直接控制人的神魂,任由人摆布,成为一个听命于人的人形傀儡。但是看暗忻(xin)辰的眼神显然是觉得她又说谎了。 她懒得再继续理会某只妖孽那探究的眼神,对着王韧琅道:“王领队,就按着这两个线索去查。” “是,大人!”王韧琅匆匆离去。 “小朵,看来,本君要升你的官了呢。” “属下,多谢殿主。” 暗忻(xin)辰显然已经习惯了易清朵的臭不要脸,勾唇笑了笑,“小朵,你除了会装傻充愣,还是个脸皮厚的。” 易清朵接近暗忻(xin)辰的目的,就是权,升官的意义就是更多更大的权,易清朵自然是借坡下驴了。 “殿主过奖了。” “......” “月倾冷被你弄哪去了?怎么没看到他呢?这是他负责的案子。”她问。言下之意就是她要罢工回去休息。 听到她说起别人的名字他心里就不喜,微挑了挑眉,“之前是他,现在是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负责了?”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不负责,来知兴城作甚?” “我为什么来这你心里没点数么!”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唔,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心虚落跑了?”他面带着笑意。 哼!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一边去了,省得看到他心塞。 “呵......”他愉悦地笑了起来。看着她生气的模样他觉得挺可爱的。嗯,是可爱!真可爱! 好在,易清朵不知道他的心里想法,不然又会怼他,说他幼稚。 暗忻(xin)辰可谓今日特别闲似的,硬是生生缠了易清朵一整日,依旧不离不弃一般。 第二百六十一章 弑月殿的人 在酒楼用过晚膳,要回到执法分阁的途中,路过了一个名为浮生如梦的青楼,那扑鼻而来的浓浓脂粉味道,让易清朵都皱了皱眉。 “殿主对这种地方,想必已经熟悉的很了。”易清朵意指暗忻(xin)辰磨她的那些手段,都是从这种地方学的,暗忻(xin)辰听出了易清朵话里的意思,羽翎扇随手扇了两下。 “小朵这是什么?心生醋意了么?不过小朵放心,本君向来洁身自好,一直都为小朵守身如玉呢,昨夜本君让小朵愉悦的手段,可都是跟小朵儿你学的。” “愉悦?还请殿主注意你的措辞。” “若是本君记得没错,小朵昨夜很是……样子看起来,也很是享受。”暗忻(xin)辰突然凑近易清朵的耳朵,爱美的耳语道:“女人,都是嘴上说着不要,可神体却很诚实。” “殿主,你简直就是……” “什么东西!没有灵石也想睡老娘的姑娘,简直是不知死活为何物,你们几个,给老娘狠狠地打!” 易清朵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暴戾的声音打断了,被打断的,还有她与暗忻(xin)辰前进的脚步。 一个男子,被从楼中丢了出来,正落在易清朵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闻声望去,正是那浮生如梦的青楼门前,一个老鸨叉着腰站在那里,指示着龟公们,去揍那个被丢出来的男子。 易清朵看了看老鸨后面那个,传说中被白睡了的姑娘,这女子的容貌着实惊艳,肤白貌美大长腿,一双丹凤眼极为勾魂。妖,这女子全身的散发着妖娆媚态之气。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如梦可是老娘楼中最明艳的花魁!区区一百下品灵石你就想睡我们如梦?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穷鬼!今儿老娘就让你们看看,老娘楼中的姑娘,可不是你们这些穷鬼想睡就能睡的。给老娘打断这穷鬼的第三条腿,老娘看他以后,还用什么睡姑娘!” “殿主,再不把你的手,从属下的腰上拿下去,属下也要对你的第三条腿动手了!” 好好的看着前面发生的状况,没看几眼,易清朵就觉得自己腰上,又爬上了某只鬼爪子! “动手?”暗忻(xin)辰突然就笑了,“小朵儿昨夜对他动的手还少吗?” 易清朵向来觉得,她做人已经够无耻的了,但是自从暗忻(xin)辰似是中邪了一般开始,她第一无耻的宝座便让给了暗忻(xin)辰这个妖孽,她的荤段子是跟江湖中人学的,听得多了也就会说了,但是暗忻(xin)辰,一个几乎脱离凡尘的妖孽,就完全是自学成才了。 “殿主觉不觉得,这花魁好像有些眼熟吗?” “小朵,你已经是本君的人了,难道还要染指这种女人吗?” “殿主,你现在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都是这些废料?需不需要属下给你开一副杀虫剂灭灭虫?” 易清朵觉得在暗忻(xin)辰发请的时候,她不理会他才是上策,不再搭理暗忻(xin)辰,一挥衣袖绕开了前方看热闹的人群,向着执法分阁而去。 暗忻(xin)辰含笑看着易清朵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 当易清朵回到分阁的时候,案卷还没有看到一半,王韧琅便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带回了最新查明的消息。 易清朵在书房中,听着王韧琅的汇报,手指在桌案上不听的敲打着。 “果然没有错吗?” “是的,没错!如大人所料,我们认真检查了案发现场,果真都有这种纸片人的存在,只不过执法分阁的兄弟都没有注意,等我们来的时候去案发现场查探,案发现场早就已经被人打扫过了。若不是这次再次发生了命案,纸片人的事情怕是不会被发现了。” “那受害人的关系都调查清楚了?” “是,我按照大人的思路,从最后一个受害人往前调查,发现第一个人在遇害之前,只与一人有过接触。” “第一个受害人是城门口的一个普通铁匠,四十多岁的男人,若本使所料不错,他遇害之前,见到的应该是个女人。”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正如大人所说,这个男子在遇害之前曾去过一家青楼,从青楼出来之后,便在家中遇害了。” “是哪家青楼?” “浮生如梦。” “浮生如梦?呵,这倒是巧了。”她在回来之前,路过的便是浮生如梦。 “他要的是哪个姑娘?” “浮生如梦的花魁,如梦。” 易清朵的手指顿了顿,这倒是有意思的,她在浮生如梦门口遇到的那个妖艳的花魁姑娘,就是如梦。 “案卷所述,这个陈铁匠的家里并没有多少钱。” “没错,陈铁匠四十多岁了,仍然是孤身一人,就是因为家里穷。” 易清朵皱了皱眉,问:“他最近发了横财吗?” 她在浮生如梦遇到的如梦,的确是个妖异的女子,但是被老鸨丢出来的那个男子,用了一百灵石,都被老鸨嫌弃成那个样子,还要断了人家的命根子,陈铁匠能有多少灵石?一百灵石,怕是他一年都赚不到,又是如何,与花魁春宵一夜的? “并没有,他只用了四十下品灵石,便成了如梦姑娘的入幕之宾。” “四十下品灵石?” “没错,正是四十。据说,那日如梦姑娘站在楼上丢荷包,正巧被陈铁匠抢到了,所以才成就了这一段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呵,的确让人意想不到,如梦吗?” “大人,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了一个线索,不知有没有用。” “什么?” “这些受害者,都曾经入过狱。” “入狱?萧家执法的大牢?” “正是!” 易清朵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陈铁匠,如梦,纸片人,入狱……” 冯希帼,曾经就是萧家执法堂刑狱的牢头,这个线索,已经把这些人,这些事的前因后果都联系起来了,只是,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这一点,是什么? 如梦,如梦…… 如梦那张妖艳的容颜…… 易清朵突然一掌拍子桌子上,“是了!竟然是这样!她没有死!” “大人,你说的是谁?” “王领队,快!派人去将如梦捉回来!她就是凶手!” “如梦?怎么会是她?” “先不要管这么多,快去!她今日见过我,若是再晚了,怕是会被她跑了!” 王韧琅知道易清朵的本事,自从他跟在易清朵身边办案开始,易清朵所办的每一件案子,都精准的没有出过错,这一次,他也是这般认为。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 执法阁出动捉人,易清朵带着萧风和东方流宇坐在执法分阁大堂等候结果,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王韧琅又如走时那般,匆匆的回来,不过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 “大人......” “跑了?” “是,属下去晚了一步,没有抓到人。” “小朵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可是在等本君?” 就在易清朵思虑如梦跑到哪里去,竟然连执法阁都没有抓到她的时候,暗忻(xin)辰一袭暗紫的长袍从大堂之外幽幽地飘了进来,易清朵再次皱了皱眉,算上这件衣服,这已经是今日这妖孽换的第四件衣服了,果然是,够风烧! “殿主倒是挺悠闲的!”易清朵一直在忙于案件,竟然一时忘记了,自从在浮生如梦门口与他分开后,她已经有一个时辰没有见到他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本君还不是担忧你的伤,怕你太过操劳,为你解忧去了。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这般说本君,说得本君心都凉了!” 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那个模样,听着他那个语气,并已经猜到了什么,突然间笑了,起身迎向他,便是连语气都没有那般冷漠了。 “属下,多谢殿主!” “唔,果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想要谢本君,便要拿出诚意来。夜里,本君就验验你的诚意。” 暗忻(xin)辰扫了一眼风轻鸣,风轻鸣心下了然,吩咐:“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血影便带着一个女子押了上来。 “小朵,她可是你要的人?” 这女子,正是那叫如梦的女子。 “殿主果然心细如尘,心思敏锐!” 易清朵之前看到如梦的时候,之所以觉得若梦有些眼熟,并不是易清朵曾经见过她,而是因为看过那些画像,在若梦的身上隐隐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便是冯希帼的仆人郭强。 这如梦,便是郭强以为已经死了的女儿。 而从查出来的资料显示,冯希帼不是别人,正是郭强的儿子。 其实,郭强在冯府的待遇并不好,因为冯希帼恨他!只是因着血亲关系,冯希帼才会为郭强还债。 “如梦,不,本使应该叫你,郭云梦,你可知罪?” “使者大人,民女,何罪之有?” “你先后杀害陈铁匠,吴家媳妇,李裁缝……冯希帼,刘家妇人,你可承认?” 如梦站在大堂中央,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妖艳的犹如一朵地狱之花,火红的曼珠沙华。 “没错,他们都是我杀的!但是,他们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如梦是个妖艳的女人,全身的气场,只有两个字,妖艳。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像是血染成的一般,配上她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好像是地狱里曼珠沙华有了生命一般。 “使者大人,听穆阳城的百姓说,您办案喜欢讲故事,那么,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我的故事?” “法不容情!即便你经历坎坷,但是犯错便要付出代价!” “法不容情?哈哈哈哈……”如梦哈哈地大笑起来,只是那笑里并不入眼底,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悲,如梦笑的连眼泪都要笑出来的时候,终于停止了笑容,目光如炬地看着易清朵,讽刺道:“大人,法不容情永远是针对弱者的不是?大家氏族,哪家没有龌龊之事?哪家没有命案发生?你自己也是大家氏族的人,受过不公平待遇,你不清楚吗,这些规则对我等公平吗?只是强者为尊,我等弱小的人便只能被动地成为强制秩序下的牺牲品。” “强者为尊是没错,等级森严也是有的,我不可否认,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影响到百姓的安稳,引起大家的恐慌,便是罪无可赦!你有冤屈,故事曲折悲凉,可找执法殿。本使相信,这里尚算公平,可以还你一个公道。可是,你却不找执法殿,擅自行动,弄得人心惶惶,百姓不得安稳过日子,这便是大错。” “那又如何!官官相护的事情,我一个弱女子不敢赌,也赌不起!你以为我想这样?凡是女子,哪个不想有清清白白,哪个不期望嫁于良人,相夫教子,恩爱一双人?谁想轻剑自己,一条玉臂千人枕,两条美腿万人骑?” “民女听说使者大人是暗殿主的榻上之宾,不知使者大人,有没有去过青楼,尝过女人的滋味?大人若是没有尝过,如梦愿意成为大人的第一次,只要……”如梦摇着帕子,身体扭成一个妖娆的姿势,看向了暗忻(xin)辰,“只要大人,不要畏惧暗殿主,如梦一定让大人,幸福快活!”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玄气倏地将如梦震慑出去,撞在大堂的柱子之上,重重地落在地上,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如梦嘴里含着血,大笑着看向这玄气的来源之处,暗忻(xin)辰坐在那里饮茶,好像这玄气不是他释放出来的一般。 易清朵对这妖孽着实有些无语,这性子简直难以捉摸,但其实易清朵并不知道,在暗忻(xin)辰的心中,男女的界限并没有那么分明,就像他当初所说,即便易清朵真的是个男子,他看上了,那他便要! 所以,在根本没有性别限制的暗忻(xin)辰眼中,无论男女,任何人调戏了他的小朵,都要受到惩罚。 如梦半趴在地上,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那血加上她原本妖艳的容貌,更像是地狱中的曼珠沙华了。 “看来,使者大人,还真是,尝不到女子的滋味了呢。” 如梦眼角的那滴泪,终究是没有落下,而是被她莞尔一笑,消散在眼眸之中,越是如此,越是辛酸。 易清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她见过太多这世上的无奈,早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苦楚,但是她仍旧在如梦的身上,看到了沙漠中的仙人掌一般的坚韧。 她是一个背负了太多的女子,也是一个承受了太多的女子,她心中满是辛酸,却将自己妖魔化,背上厚厚的防护壳,将最真实的自己埋葬。 易清朵闭了闭眼,人生皆艰辛,所以她才想要变得强大! 呼吸之间,再睁开时,似醉非醉的桃花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如霜。 “如梦,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理由?”如梦缓缓地站起身来,看向易清朵,“大人,这不是理由,那还有什么才能成为理由呢?” “大人,听说你有个妹妹,你一定很爱她吧。听说你的妹妹,是萧家的嫡出大小姐,有着与你一般美艳的容貌,听说自从你从元灵回来,将她保护的很好。大人,你的妹妹,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的善事,这辈子才能有幸成为你的妹妹。能成为你的妹妹,真的是一件,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情。” 如梦苦苦一笑,悲伤从笑中溢出,“既然大人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定然也知道我也有一个哥哥的,他很厉害,他成了穆阳城有名的商人,有很多的钱,还有很多的小妾。可是,可是大人,你见过哪一个哥哥,会让人玷污了自己的妹妹?” 易清朵从如梦的笑容中,读出了浓浓的恨,无尽的恨。 她并不如如梦所说,在办案中是个会讲故事的,她不过曾随口编了一个故事罢了,却被广为流传,成了一个愿意在办案的时候讲故事的执法使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想到的,也不过是冯希帼想要杀了如梦,但是她还是低估了人心,人若残忍起来,已经不再是人了。 “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听说过,郭云梦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她以为她有着一个漂亮的娘亲,有着一个深爱着她母亲的爹地。年幼的郭云梦是个美丽的女孩,每当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哥哥出手帮助,即便那个哥哥总是冷眼冷脸地看着她,即便那个哥哥没有与她说过什么话,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在年幼的郭云梦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易清朵不想听故事,却被硬拉着听。郭云梦就这么自顾自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什么都不懂的郭云梦,曾经幻想着长大后,她会是个比母亲还漂亮的姑娘,她会嫁给一个也爱自己的、总是不让人欺负她的大哥哥,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会和大哥哥生一个漂亮的孩子,他们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馨幸福之家。” “可是郭云梦她错了,什么都错了!有一日,她发现,她曾经以为的生活,只是她以为的,实际上,她的娘亲根本不爱她的爹爹,她的娘亲总是想要逃离,却总被她的爹爹抓回来囚禁。她以为她的爹爹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但其实他是个嗜赌成性的。她以为那个总是保护她不让她被别人欺负的大哥哥,其实就是那个总让小伙伴欺负她的人。而这个人,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你说讽刺不讽刺?” 易清朵皱了皱眉,故事讲到现在,她已经能猜到结尾了,因为这个故事,她曾经在属下与郭强的对话中,曾经猜到过其中一部分。 “使者大人一定以为,故事到这就结束了,不,并没有。冯希帼那个畜生做了你们萧家执法堂刑狱的牢头,牢头能有多大的权利呢?牢头的权利,其实并不大,仅仅有着能进出牢狱的权利,但是他还是能毁了一个小女孩的一生。” “大人那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了吧,没错,冯希帼把郭云梦抓进了大牢,在大牢里,他让牢里的那些恶心的男人,玷污了郭云梦。那是一个女孩的一生啊!若是没有那一次,郭云梦不会成为如梦!不会成为,迎来笑往的如梦!” 如梦突然收起了笑容,脸上是无奈,是无可奈何,是不知所措,“可是怎么办呢?郭云梦,已经沉入湖底了,活下来的,是如梦,是那个为了仇恨而活着的如梦!浮生,如梦!呵,真是可笑,可悲!” “那你又为何杀害那些女子?”难不成,两个女子还能玷污她不成? “为何?”若梦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起了那些人已经被她处理掉了,而笑的有些解恨与解脱,嘲弄道:“大人,事情不能光做,而不善后啊!大人难道没有听说,郭云梦,其实是死在了湖中吗?” “是吴家媳妇与刘家妇人,将你丢入湖中的?” “你看,我就说大人是个会讲故事的。”如梦笑颜如花,“那年,吴家媳妇因为偷了东西被关进了大牢,而刘家那个姑奶奶,因为做生意的时候与人发生了争执,将那人打成了重伤,而被人一直状告,告进了大牢。” “那年,大牢之中只有这些人,冯希帼为了不让吴家媳妇与那位刘家姑奶奶独善其身,而威胁她们将还剩下一口气的郭云梦投入了忘忧湖。世人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那两个女人,真是没有白白浪费了这句话,郭云梦那么求她们,那么恳求她们放过她一命,可是呢?” “可是她们冷漠无情,丝毫没有犹豫地把她丢进忘忧湖!好在,好在老天开眼,给郭云梦留下一条命,让她还有机会将一切都报复回去!” “你被魔族的人救了?” “我是被魔族的人救了,还教会了我这一身的功法!”确切地说,她是被弑月殿的人救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隐去弑月殿,便对外说成魔族。 难怪,之前听东方流宇说起过那年忘忧湖上出现了什么圣女临湖,其实哪有什么圣女,那是郭云梦被救起来的时候,被湖水折射出来的模糊映像罢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光,恰好遇到那般折射的角度而已。 “所以,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而当你卷土重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会那么害怕,以为是你的鬼魂找他们索命来了。而他们身上没有伤口,是因为你先是将他们的灵魂,吸附在纸片人身上,操纵纸片人,便是操纵他们,让他们无法动用玄气,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在万般惊恐之下,你便摄取了他们的灵魂,害了他们的性命?” “没错,我就是如此的!大人,难道你不觉得,他们都该死吗?” “如梦,他们的确该死,可动手的,应该是执法阁,而不是你。要知道,就算是在世俗界里,也设有官府专门处理案件,而不是由你个人出手,扰乱了社会秩序。” “社会、法制?大人,你可曾听说过,什么叫官官相护?什么又叫官商勾结?更何况您还是世家大族,更是清楚知道这里面的阴暗肮脏世道的,如果,一切都能用官府来解决的话,这世上,就没有如梦的存在了。” “如梦,你应该懂得,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杀人,都是要偿命的。” 如梦大声笑了起来,似是早就知道易清朵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无所谓了!使者大人,如梦能活到今日,就是为了把那些欺辱了郭云梦的人都拉进地狱,如今,如梦已经做到了,是生是死,不重要了。 大人,你以为,如梦现在这般日子,就过得舒心愉悦吗?若不是有着仇恨的支撑,如梦怕是真的就沉入那忘忧湖底了!” 说话间,如梦嘴角缓缓的流出一丝黑血,易清朵只从那血的成色上看,就能看出来,那是剧毒! 如梦在将仇人都解决之后,就已经没有了对生的渴望,与其苟延残喘,背负这样沉重的一切活着,倒不如痛痛快快地逝去。 “使者大人,如梦,真的好生羡慕你的妹妹。”如梦缓缓地跪倒在地,不知是不是因为生命在逝去,人的意志也没有那么坚韧了,如梦的眼中缓缓地有泪流出,却是望着易清朵在浅浅地笑着。 如梦是美的,是美到极致的妖魅,那望着易清朵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满满的脆弱与艳羡,这样的她看起来,真的像是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使者大人……今生,如梦受了太多的苦,从来,从来都不知道,被人照顾是什么感受,就像,就像大人的妹妹那般。若是有来生……若是有来生,如梦,云梦……云梦想做,想做你的……妹妹,尝一尝被人呵护,被人宠的滋味……” 易清朵是个冷漠的人,她明明能救如梦的性命,但是她尊重,也理解如梦的选择,所以她并没有任何想要挽救她性命的意图。 她只是缓缓地从上面走了下来,望着如梦,与如梦对视着,随后,旁若无人的在如梦身边蹲下身子,抓住如梦的手,揽住了如梦的肩膀,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好,若是有来生,你便做我的妹妹,我定宠你一生!”给出极重的承诺。 她鲜少做出承诺,哪怕是面对救过她多次的暗忻辰,她也未曾给过只言片语的承诺,却对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给出这般极重的承诺,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震。 如梦口中的黑血止不住地流出,沾染了易清朵的衣袍,可易清朵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将如梦拥得更紧了一些。 她是个冷漠的人,却在如梦弥留之际,温暖了她的人生。浮生,如梦。如梦这一刻笑的,像个邻家小妹妹,像个孩子,灿烂的,如这世上最纯净,最璀璨的花。 “能做大人的妹妹,一定……定是最幸福……幸福的事……” 如梦的手,重重的落下,她在易清朵的怀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一生凄凉的女子,在生命的最后的一刻,感受到了点亮她生命的温暖,她的嘴角,洋溢着属于对下辈子美好期盼的笑容。 浮生如梦,如梦的离去,仿佛是带走了这一年盛夏的尾巴。郭强在第二日一早,来到知兴城执法分阁,将如梦的尸体带走了,没有一句话,只是易清朵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个造成这一切惨剧的男人,在以后的人生中只要他还活着,就只能活在内心的谴责之中,一辈子得不到解脱,这或许,也是他至今还活着的原因吧。 如梦的灵魂被易清朵落下了记号,若是她下次投胎再有幸碰到,她会如约认她做自己的妹妹。她相信天道轮回,自有定数,如今有了因果缘分,那么以后定能再见这姑娘的。 易清朵算计好了日子,在第二日便离开了知兴城,返回了穆阳城。暗忻(xin)辰这个狗皮膏药,自然不会留在知兴城。 途中发生的磋磨事件,易清朵实在不愿想起,不过她却对暗忻(xin)辰问过她的一句话印象深刻。 灵兽车之上,暗忻(xin)辰将易清朵押着,衣衫不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月几肤,在她冷漠的目光之下,在她的伤口之处饶了一圈,冰冷的手掌,便负在了她的匈口之上,他的手,那么冷,像是冷血一般,易清朵清楚地察觉到,他的手掌,正在她的心口位置,仿佛是抓住了她的心一般。 暗忻(xin)辰没有像往日一般,在磋磨她的时候,眸子里是含了情的,他明明是在磋磨她,却更像是在惩罚她。易清朵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般冷漠的,没有一丝人味的暗忻(xin)辰了。那双深邃的凤眸,易清朵已经无法读懂。 “小朵,如李羽晴,如郭云梦,每个女子,都曾幻想过嫁的如意郎君,期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小朵你呢,你可曾想过?”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易清朵本能的嗤笑了一声,那冷漠的眸子里,是对这句话浓重的讽刺。 “不曾有过!” “呵,是啊,那种无趣的东西,小朵又怎么会想过。”暗忻(xin)辰的嘴角,挂着的笑容,似是汇聚了万年不化的寒冰。 “小朵儿,告诉本君,本君在你心中,是什么?” “风。”她接近暗忻(xin)辰,便是想要借他这股风,乘风破浪,他始终都是明白的。 “风,是啊,本君早就知道的。” 暗忻(xin)辰暗紫凤眸中的含义,易清朵此时还不明白,那是,爱而不得,即便他搂着她的人,却仍旧无法触及她的心。 “若不是能摸到小朵的心跳,本君还以为,小朵是个没有心的。” 暗忻(xin)辰的语气,也如他的目光一样,冰冰冷冷,只是虽然仍旧是冰冷无情,但是易清朵还是敏锐地觉得,似乎,与她初次见到暗忻(xin)辰的那种冷漠又有所不同,冷漠之中,似乎多了一些,她不明白的情绪。 “殿主可能说的对,属下,是个没有心的。”对无关紧要的人,无心! “没有心吗?”他眸光突然冷若冰霜,“那本君就尝尝,小朵的血,是热的,还是冷的。” 话音才落,暗忻(xin)辰便瞬间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易清朵的肩头。似是发了狠一般,将易清朵禁锢在怀中,不过片刻,易清朵的肩头,便流出血来。 血液充斥着暗忻(xin)辰的口腔,发泄似的让他更加更加疯狂。 易清朵一声没吭,甚至动也没动,只是眉头略微皱了皱。 “本君还以为,小朵无心,根本就不会痛的。” “殿主若是被狗咬一口,就知道痛不痛了。” 暗忻(xin)辰嘴角沾染了易清朵的血液,妖娆的仿佛午夜食人的妖魔。 “痛,也无法在你心里留下任何印记。”暗忻(xin)辰低头,在易清朵肩头舔舐一下,“本君怎么忘了,小朵虽然无心,却有着一手精妙的医术,就像无人能在你心中留下痕迹一样,只要你不想,只需要一点点灵药,任何伤痕都不会在你身上留下。 如同本君在你身上,留下的任何印记,想要它消失,不过是一点点药物,就能消散不见。是不是本君,也像它们一样,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权利,地位,你想要的一切的时候,本君也该被你,抹去消散?” 暗忻(xin)辰突然坐起身来,背对着易清朵,易清朵再无法去看他的神情,却仿佛听到了一声,极淡极轻,仿佛只是幻觉一般的轻叹,“即便如此,本君也不会放你离开。” 话音刚落,易清朵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再没有了暗忻(xin)辰的身影。 易清朵缓缓地坐起来,不明白暗忻(xin)辰这突然之间的又抽的是哪门子的疯。随意地将衣服拉好,侧头看了看那尚在流血的肩头。 暗忻(xin)辰的确是个狠的,下手狠,下口也狠,发泄似的好像要生生地将她的肩头咬下一口肉来。易清朵不是没有感觉,她自然能察觉到疼痛,看着那两排牙印,被鲜血填满,易清朵从空间之中拿出布巾擦拭了下。 她是不是应该要给自己打一针破伤风啊? 看着那肩头的牙印,易清朵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暗忻(xin)辰的容颜,他的话在她耳边回荡。 他说的没有错,以她的医术,就算是这肩头被暗忻(xin)辰咬掉了一块肉,易清朵也能让血肉再生,生死人肉白骨,于她不是不能。 暗忻(xin)辰说的另一句话更加正确,她从最开始的打算,便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最后干掉这个巨人!她要借暗忻(xin)辰的势,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羽翼丰满,实力强盛的时候,她便会对暗忻(xin)辰下手。 以她的野心来看,站在暗忻(xin)辰的对立面,是暗忻(xin)辰预料之中的事情。她如今,能忍耐暗忻(xin)辰的一切,已经决定了她日后必定会对暗忻(xin)辰出手的结果。 只是,后来发生一系列的事情,他每一次关键时刻的出现,却打乱了她的计划,扰乱了她的初心…… 易清朵拿着不留疤痕的伤药,在手心里握了握,最终又抛回了空间之中,随便换了一个止痛止血生肌的金疮药,在伤口上撒上,重新拉上衣服,易清朵心中思量着暗忻(xin)辰问她的那句话。 每个女人,都曾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小朵儿,你可曾有想过? 她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单莫钥,想起了俞飞叙,麂,杀手组织里的人…… 若是她的世界没有改变,或许她真会如莫钥如飞叙一般,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相伴一生。可惜,事实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而且,经过某些事情后,她也看透了许多,情爱对现在的她来说,是负累。自由,不受约束,还有身边关心她的人,才是重中之重。 …… 第二百六十二章 赴约 易清朵是算着时间回的穆阳城,回到穆阳城的次日,易清朵便带着萧风去赴了慕容云影的约,赶在这八月末,送夏迎秋。 云烟山的景色极好,风景如画,让人流连忘返,很多文人墨客总是喜欢来这里赋诗饮酒,享受田园之乐。 易清朵的灵车在山脚下停下,顺着石阶路看向山顶,这云烟山不算太高,却因为有一条从山顶一直流到山下的小溪,在山野之间仿佛是一条长长的云雾,因而得名云烟。 之前慕容云影给她的拜帖是玉启山,后来又让人送了一次,还改了地址,就是如今的云烟山。虽然不知道其目的真正为何,但是她也无惧,对她来说,哪里都是一样,一样的陌生。不过,这里的风景倒是挺赏心悦目的。 “少爷,那好像是咱们萧家的灵车。” 顺着萧风的目光看去,远处缓缓而来的灵车上,的确标记着萧家的印记。 “呵,这个慕容大公子,真是个有趣呢。同在萧家,便是连我都不知道,慕容大公子除了邀约了我,还邀约了这萧家的其他人。” 易清朵在去冷家省亲又去知兴城这几日,执法阁里有月倾冷她也不去多管,即便堆积了许多文书,她已经放权下去,自有人会处理,处理不了的便交给月倾冷。她最近忙于奔走自己的事情,哪里有闲心去关注别的,自然是不知道,萧家,也有人在管家那里支了灵车。 不过片刻,灵车便在山脚下停下,灵车的车帘被掀起,易清朵看清来人,有那么一丝丝的惊讶,从灵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易清朵意料之中的萧逝云,另一个,竟然是萧诗韵。 “大少爷是在等我吗?” “二少爷眼下,还有心思来参加诗会吗?” 易清朵向来能一言戳中被人的要害,李家二房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一夜之间,他也相继没了亲舅舅和亲娘,这个时候,他的确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露面。但是,今日虽然只是个诗会,却齐聚了各大世族未来的掌舵人,萧逝云想要翻身,就必须要结交权贵,今日,他不得不来。 果然,易清朵的话一出,萧逝云掩饰极好的神色突然变了变,那双眸子里,即便被他藏得极好,却还是有仇恨泄露出来。 “大哥今日,格外俊逸出尘!”旁边的萧诗韵察觉到了易清朵与萧逝云之间的暗潮涌动,连忙出来打圆场。 易清朵勾了勾唇,上下打量了一下萧诗韵,今日的萧诗韵,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蓝色的衣裙,将她白皙的皮肤映衬得更加水灵剔透,精致的妆容,让她更加明艳而又不失清纯。 “我竟不知,四妹也要来赴宴。” 萧诗韵浅浅地笑着,神情并没有一丝尴尬。笑容柔和,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她是美,素有穆阳第一美人之名,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处处被萧清朵压下一头。 她是第一美人,但是别人提起萧清朵挂在嘴边的话常是,比这穆阳城第一美人还要美上三分。她是个小小庶女,萧清朵是高高在上的萧家嫡女。在修炼路途上,她是个极有天赋的,可是当她的玄气还在凝聚期的时候,萧清朵却已经成为了玄者了。 她是完美的,却仍旧活在萧清朵的阴影之下。 而如今,萧清朵陨落了,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活进了人们的视线之中,再没有人能抢走属于她的风头了。 思及此,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易清朵脑海中一闪而过,尚未来得及抓住那一丝想法,便听得萧诗韵浅笑道:“大哥公务太过繁忙,诗韵便没有用这样的琐事打扰大哥。前些日子,诗韵在芳玉楼门口被小贼偷了荷包,还是慕容大公子帮诗韵解决了麻烦。慕容大公子贤德,见诗韵也喜爱琴棋书画,便邀请了诗韵也来参加今日的诗会。” “唔,慕容大公子,的确贤德!” 易清朵与萧逝云,萧诗韵三人一同登上了云烟山,在云烟山顶的云烟山庄停下,递了请帖,三人便入了云烟山庄。 说是云烟山庄,其实不过就是在这云烟山顶,盖了几间茅草房,圈了一个小小的篱笆院,院子外立了一个巨大的石头,上面用剑书写四个大字,逍遥云烟。 站在山顶,仿佛置身云端,整个世界都在脚下。 “萧大少爷,本公子还以为,你公务繁忙,没得时间来赴本公子的约了。” 才一踏入云烟山庄,便看见慕容云影从一间茅草房中迎了出来,从茅草房的敞开的窗子看过去,能看见在茅草房里,还有着四个气度不凡的男子。 “慕容大公子的约,在下哪里敢不来?” “二公子和四姑娘,一路可是辛苦了。”这云烟山虽然不高,但是却很特别,玄气在这里似乎失效,提气飞行不了,只能走上来。而且走上来也需要些时辰。 “哪里,能参加慕容大公子的诗会,是我等的荣幸。”萧逝云虚伪的言语,让易清朵侧眸扫了两眼,她算是知道,慕容云影为什么会邀请萧逝云了,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一副道貌盎然的伪君子模样,伪装的面具之下的野心,其实却是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的。 “来,萧大少爷,本公子为你引见引见。” 说话间,已经走进了茅草屋内,屋内坐着的四个人看向易清朵,有好奇,有打量,却并未起身,围着一个棋盘,各自饮着茶。 “萧大少爷,这位,是青霜殿少主,青沾逸。” 难怪! 易清朵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已经是了然的了。 通常的情况下,先介绍谁,这个人的地位与身份,便是高人一等的。易清朵看这个人的气质,便已经知道他是个不凡的。 七大宗门的青霜殿! 青霜殿的渊源,简直太过久远,青霜殿的显贵,在六万年前便已经开始发迹,青霜殿原本叫青鸾殿,在青云大陆宗门大派中一直排名靠前三四,听说青霜殿先祖修为已经晋升至帝君以上的修为,在一场飞升渡劫中,撑不过最后一道雷劫而殒命。 虽然如此,但是青霜殿还有其他高手坐镇,并未衰败,反而另一个先祖后来闭关再次到了帝君修为。而这个帝君的先祖吸取经验,稳扎自己的修为,然后一直潜心炼器,想通过炼制的圣器来抵御雷劫。从那以后,步入了青霜殿最辉煌的时代。 青霜殿共出过三个帝君,一个渡劫陨落,一个炼器失踪,一个战斗陨落,但是青霜殿在各大宗门势力的地位也稳稳而上,不可动摇。 而青沾逸,青霜殿本代殿主的嫡长子,青霜殿的少主子,也是未来的殿主。此人天赋极高,修为高深,年纪轻轻就已达至玄尊之境,还是八品后期。除了修炼,还喜欢诗词歌赋,文采斐然,自幼聪慧,若是不出意外,必定又是他日的一束耀眼的光芒!青霜殿对此极其重视,故而青沾逸身旁定还隐着暗中保护的修为高深之人。 “青少主!” 易清朵拱了拱手,青沾逸拿着茶杯,对着易清朵敬了敬。 青沾逸此人,身份格外的尊贵,但是个性,却似是极为随意,一袭夸大的白色袍子,有些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以一根同色系腰带束着。一根竹簪一分为二的将一头墨色青丝分离,上面束发,下面散披,一双凤眸深邃且如风一般,慵懒随意。 “萧大少爷,这位是青霜殿的三姑娘,青昕月。” 易清朵算是知道,慕容云影为什么会邀请萧诗韵了,因为他需要用萧诗韵做陪衬,以免这场面,只有青昕月一个女子,而尴尬。 “三小姐!” “小女早前只知,萧清朵姐姐是个美人,如今见了大少爷,才知这比第一美人还要美上三分的言论,的确所言非虚。” “三小姐过奖了!” “萧大少爷,这位,是东方世家的三少爷,东方兮昀(yun)。” 东方世家?东方流宇的本家? 易清朵看向那个坐在青沾逸对面的男子,看起来十六七岁,不像青沾逸长得那般玉树临风,而是有些娃娃脸,似是邻家弟弟那般,单纯的紧。出乎易清朵的意料,这位,竟然是那个素来有鬼才之称的城府少年,东方兮昀(yun)。 东方家,与萧家一样,并列九大家族,排名在萧家后面。 只是不知那东方流宇是为何与这东方家族决裂?她心下倒是有那么几分好奇了。 “东方三少爷!” “总听闻萧家大少爷,一直无缘得见,如今算是见到了!” “东方三少爷,亦是百闻不如一见,见面更甚闻名!” “萧大少爷,这位,是凌家的四少爷,凌润灵。” 凌家,也是九大家族。凌润灵她不认识,倒是那个凌清尧她印象挺深刻的,那个男子不止修为不错,而且还人品不错,对萧清朵有爱慕之意。虽然凌家与萧家都是九大家族,但是凌家整体要比萧家强大很多,排名仅次于冷家、慕容家。故而,此人显然是不屑易清朵的,抬了抬眼皮,轻哼了一下。 易清朵勾了勾唇,“这位,倒是没有听说过的。” “哈哈哈……有趣,有趣!”易清朵认真又冷漠的一句话,让东方兮昀大笑出声。让青沾逸看着她也笑了笑。 “哼,一个蜗居元灵小地之人,能知道什么?”凌润灵不屑地重重一哼。 “这位是欧阳七公子,欧阳承吟!” 又是一个世家公子。欧阳承吟看似年仅十六七岁,一张青涩的俊脸清冷无度,一双冷眸见她看了过去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听到欧阳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那个满肚肥肠的欧阳小少爷,不知道后面欧阳家有没有人找暗忻辰麻烦,郁闷了多久? “欧阳七少爷!”易清朵淡淡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看向青沾逸、东方兮昀道:“青少主,东方三少爷,久仰大名!” “萧大少爷,同样久仰大名了!”青沾逸放下茶盏,拿起来一旁的鹅毛扇子扇了扇。 “等等,还有我呢,怎么能把我给忘了!”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门口多了两个人。 易清朵一看,哦豁,天下还真小!冤家路窄。 当两人看到她的时候,明显的一愣。随即柳域君蹙着眉头,冷着脸道:“当真是世界之小!”便淡然地走了进来。 而身后的柳域萌则一脸不快地抿唇紧跟着。 “二位认识?”慕容云影含笑招呼着。 “岂止是认识!”柳域萌冷哼了一声,随即便走向青昕月,含笑道:“月儿,没想到你居然也来了!我可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那边的青昕月也笑了笑,高兴道:“是呀,没想到一别半年咱们还能在这里见面,倒真是挺意外的。” 柳域君朝慕容云影淡淡一笑,“有些孽缘罢了!” “嗯!好在已经都解决了,不然真成了孽缘!”易清朵淡淡勾唇。 刚说完,又出现两人,沈家二公子沈域音、三小姐沈心若。 易清朵一看,原来是熟人啊! 大家相继打招呼。 “云影,人都已经到齐了,诗会便开始吧,你们的斤两,我都已经腻了,着实好奇,萧大少爷的文采。” 从青沾逸直呼慕容云影的名就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至少,两人是极其熟悉的。 “好好好,我们这就换地方,去清凉亭,曲酒赋诗。” 易清朵随着这几人一同去了旁边的清凉亭,易清朵看着几人的背影,桃花眸突然变了变。 这便是势!她还差的太多! 在家族的势力之下,即便是无官无职,也远远高人一等!而她,不过是个家族不兴的执法使罢了! 即便没有强盛的家族,她也要有强的势力!一个,足以和任何万年氏族抗衡的势力! 所谓曲酒赋诗,就是类似于击鼓传花的一种游戏,将一杯酒置于小溪流水上方,一人背过身去,用筷子敲打杯子,放开酒杯,停止敲打杯子时,酒杯停在谁的面前,谁便赋诗一首,做不出诗来的,便将酒全部喝掉。 “如此,便请月儿姑娘,为我们敲打杯子,作为信号了。” 青昕月也是一位才女,这次前来,便是来赏诗的。 “乐意效劳。” “萌萌你和心若姑娘则在旁边监督和提醒大家。” “好!”柳域萌点头。 沈心若含笑微微点头。 慕容云影又含笑看向萧诗韵,“萧四姑娘,你可愿意,从上方为我们放置酒杯?” 萧诗韵点了点头,“诗韵自是愿意的。” 一切都安排妥当,游戏便开始了,第一轮的时候,酒杯停在了青沾逸的面前,青沾逸真的是个极其潇洒的公子,易清朵很难想象,这般潇洒居士一般的人,日后竟然能担任青霜殿的继承人,做那严谨苛刻的殿主。 青沾逸不仅赋诗一首,还将那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易清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才女,因为她受到了现代知识的熏陶,承载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精华诗篇。但是她着实是个不太懂得欣赏的人,就像她现在,根本不会鉴赏青沾逸的诗,是好还是精妙。 第二轮开始,杯子落在了易清朵的面前,以美人为题,易清朵从五千年的传承中选了一首念了出来,易清朵虽然不会欣赏,但自有人懂得欣赏,能传承上下五千年的,自然都是精华,着实让这些公子哥们对易清朵刮目相看。 “萧大少爷真是好文采!” “慕容大公子过奖!” “素来听闻,萧家的嫡女,也是个文采斐然的,本公子曾有幸见过令妹一面,容貌当真是绝色,只是可惜,本公子没有机会,见识一下令妹的文采。” “令妹粗文浅识,哪里能污了慕容大公子的耳!” “哎,萧大少爷太过谦虚了,今日本公子虽然有幸,能邀请到四姑娘,但是没能邀请到大小姐,还是有些遗憾的。” 易清朵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好像有些错误,当她见到青昕月的时候,本以为萧诗韵是来作陪的,青霜殿势力雄厚,慕容云影若是个有野心的,想要在家族中的羽翼更加丰厚,与青霜殿联姻,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在慕容云影三番四次的提到萧清朵这个名字的时候,易清朵觉得事情,好像有些偏差了,怎么听,都觉得他意不在青昕月,而在萧清朵呢? “劳烦慕容大公子还惦记舍妹。” “哎,本公子着实欣赏令妹,改日,定然会登门拜访,听说大少爷将令妹照看的极好,立时,大少爷可别把本公子当做登徒子,拒之门外啊。” 话说到这,易清朵突然觉得一丝杀气从自己身上闪过,易清朵敏锐的将那一闪而逝的杀气捕捉到,顺着杀气望过去,看到的就是萧诗韵慢慢的低下了头。 萧诗韵对她,有杀气? 杀气来的猝不及防,易清朵甚至不知道这杀气是为了什么。 “云影,看你这登徒子的模样,听得我都想要去看一看,这个让你心心念念的大小姐了,萧大少爷,哪日,也让我瞧瞧那被你藏起来的美人。” 东方兮昀端着杯子在一旁笑语。 “东方三少爷,我这大哥,与我那妹妹长得一般无二,你看到我大哥,便是看到了我那妹妹了。” 萧逝云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讽刺的了易清朵的话题,果然,萧逝云话音才落,那方又传来一声讽刺意味极重的声音,“男生女相,果然是干那种恶心勾当的!” 恶心勾当?凌家的这位四少爷,说的自然是传闻中,她以色侍君这件事了。 “哎,此言差矣。”青沾逸突然出声,“世间之事,全都是各凭本事,凌四,你莫要嫉妒。” 青沾逸的语气之中,没有一丝瞧不起的态度,甚至当真是觉得,能爬上暗阎王的床,也是一种本事,不是谁都能爬上去的意思。 “嫉妒?呵,我嫉妒?我可真是嫉妒!”凌润灵突然站起身来,不屑而又恼怒的看向易清朵,“跟这种小人饮酒,我都嫌恶心!恕我无法奉陪,告辞!” 柳域萌勾唇讽刺的一笑,火烧浇油:“好在我和哥哥擦亮了眼睛,退了这门亲事,否则定然出丑的就是我们兄妹俩了!” “竟然还有此事?!”其他人一脸八卦地看向柳域君兄妹二人。 柳域君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正待大家要开聊八卦的时候,凌润灵转身要走的瞬间,将杯子丢在了地上,正巧,落在了碎石之上,啪的一声,杯子应声而碎,而就在杯子碎了的瞬间,从四面八方突然冲出几十个黑衣人,将几人团团围住。 在场的人都是玄气高手,除了青昕月和萧诗韵之外,全都早就察觉了那些黑衣人的气息,可即便如此,还是不知这黑衣人,是为了谁来。 只一瞬间,双方便进入了战斗,厮杀在了一起。 “暗夜公会的雇佣杀手,呵,听说这些杀手佣金不菲,轻易不接任务,倒是不知是谁有那么大的身价,竟然能让暗夜公会的雇佣杀手出手。”东方兮昀手中飞舞着一柄笛子,笑眯眯地看着这些人,“青少主,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干掉了你,你们家那二少爷就可以上位取代你了。” “呵,我可没有那么大身价,需要劳烦暗夜公会的雇佣杀手。凌四,你一掷杯子,这些雇佣杀手便出了来,不会是受了你的雇佣吧。” “青沾逸,若是我雇佣的,我一定让他们缝上你的嘴!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冲着某个恶心的人来的,平白连累了我们!” 易清朵冷剑一剑刺入一个黑衣人的咽喉,嘴角勾着一丝笑又与另一个人打了起来,“暗夜公会的雇佣杀手,若真的是冲着我来的,我倒是应该庆幸了。” “昕月,小心背后!”突然之间,青沾逸一声惊呼。 青昕月是个才女,却不是个武学奇才,天赋也并没有多高,玄气也不过是玄王罢了,此时遇到这些专职高手,这次出任务的雇佣杀手,都是玄皇以上修为,还有数十个玄尊,三个玄帝。不仅萧诗韵不是对手,便是青昕月也不是对手。 玄帝和部分玄尊正与暗中保护自家主子的隐卫厮杀。 在青昕月身后,黑衣人的长刀正要落下,而在她的前面,还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身,而青沾逸虽然目睹了这一切,可他和其他人一样,被好几个黑衣人缠住,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昕月要遭受不测。 而就在此时,黑衣人的连人和长刀,却在瞬间凝冻住。 “多谢萧大少爷。”见青昕月脱离了危险,青沾逸遥遥地道了一声。 “萧大少爷好功法!果真传闻不如见面,见面更甚传闻。真是高深莫测!”东方兮昀着实很惊讶。他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还夸回去。 不远处的青昕月,一剑刺向面前的黑衣人,借机看向易清朵,脸上还留有惊魂未定。 易清朵见青昕月看来,也不过是点了点头,回应着东方兮昀的话。 “上不得台面的基础功法罢了,也能入了东方三少的眼吗?” 易清朵将刺透黑衣人的冰剑拔出,目光轻轻扫了一眼这四周,这些黑衣人仿佛杀不尽一般,将他们统统包围,且越杀越多,看来想要刺杀的人,的确是下了血本,倒是不知,这刺杀的目标,究竟是谁? “这些黑衣人功法虽然不是绝妙,却胜在人多,恐怕拖久了成为祸患,东方三少,欧阳七少,沈二公子,你们护送青少主和四位姑娘先行离开,我留下来断后!” “嘿,萧大少爷,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东方三少爷呢。就让贵府的二少爷,还有沈二、凌四、域君,与青少主护送云影和四位姑娘离开吧,本少爷在这里陪你。” “东方老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乐趣。我留下,你们一起护送四位姑娘和云影离开,四位姑娘万不能有所闪失。” 青沾逸的话似乎很是有作用,东方兮昀放倒两个黑衣人,摇头叹息着,“好好好,都听你的,这有趣的事情啊,就让给你了,域君、云影、沈二、凌四、欧阳老七,我们撤!” “不,我留下,你们先走!”欧阳承吟摇头,然后果断地加入易清朵的战斗。 易清朵与青沾逸、欧阳承吟在各自交战的时候,对视了一眼,易清朵明白青沾逸二人的担忧,这些黑衣人上来就杀,根本没有针对性,易清朵最初发现黑衣人的气息的时候,原本以为这些杀手还是冲着她来的。 但是当这些黑衣人出现后,她与众人一般,同样不清楚这些一个都不放过的黑衣人,究竟是冲着谁来的,谁才是他们的目标,或者……易清朵在青沾逸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默契。 欧阳承吟与青沾逸对视一眼,也是紧蹙着眉头。 这些黑衣人太多了,杀了一个,会有两个顶替上来,如此看来,这应该不是同一批黑衣人,目标也并不是一个,但是因为刺杀的目标同样都在这里聚会,而黑衣人正巧也都在这里聚会了。 她在荣华典宴的时候,也曾遇到过雇佣杀手,眼下这些雇佣杀手,也极有可能是曾经雇佣了公会的雇佣杀手的人,再次雇佣了杀手。所以,她可能成为目标之一。而剩下的这些人中,其实都有可能成为刺杀的目标。 慕容云影,九大家族之首的慕容家,他是一个强有力的继承竞争人。铲除了他,就少了一个竞争者。 青沾逸,作为青霜殿下一任的掌舵人,自小受到的刺杀定然不会少了的,只要他没了,殿里其他的子弟,才能有机会继承殿主。 东方兮昀,虽然是个三少爷,但是东方兮昀在东方家却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他自幼睿智,虽然看起来风流不羁,但是其实是个有大智的人,东方家有很多重大事件,都出自东方兮昀之手,他的话在东方家很是有分量。虽然大哥东方流铭会继承东方家主,但是东方兮昀却是一个极为有威胁性的存在。 至于凌润灵和欧阳承吟,他们俩都是个没有什么权利地位也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四少爷和七少爷,是最不可能成为刺杀目标的,因为没有人,会花费这么大的价钱,雇佣暗夜公会的雇佣杀手来刺杀一个没用的废物的。 至于沈家二少爷沈域音,与大哥沈域君是一母同胞,关系亲密,还无心沈家家主之位,早在很早之前,他就放话,不会继承家主之位。而沈域君,之前也喊话说过不要家主之位,然而沈域音为了不要家主之位做得更绝,留下书信为证,离家出走。沈家杰出的子弟不多,后面的要么太小,要么上不得台面。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这一点易清朵想到了,其他人也想到了。这次在云烟山聚会,护卫都在山脚下把守,只带了极少的随从隐卫上来,面对如此之多的黑衣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慕容云影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竟然会冒出这么多的黑衣人来,此时也是有着青沾逸的那般担忧。 “萧大少爷,逸,承吟,你们小心!等我们赶紧下山,立刻派护卫来支援你们!” “哥哥!”青昕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易清朵,“萧大少爷,你要小心啊!” 有易清朵与青沾逸、欧阳承吟还有其他隐卫的断后,慕容云影、东方兮昀等人掩护四个女子纷纷向着山下而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小朵儿,我来晚了! 易清朵与青沾逸、欧阳承吟三人对视一眼。青沾逸含笑道:“萧大少爷,不如咱们三个来比一场?” “哦?青少主要比什么?” 青沾逸一剑刺入黑衣人的咽喉,对着易清朵笑了笑。 “就比,谁收割的人命多,如何?” 收割人命,这是易清朵以前常做的事情,但是她没有想到,这充满戾气的话,竟然是从这般温谦的青沾逸口中说出的。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如此甚好!”欧阳承吟点头,唇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三!” 易清朵没有回答好与不好,而是直接用死在她冰剑下的黑衣人的人数,来回答青沾逸、欧阳承吟二人的话。 青沾逸大笑一声,剑光一闪,“萧大少果然痛快!” “二!”欧阳承吟报道。 “青少主和欧阳七少也出乎在下所料!”青沾逸她知道,宗门重视,加上自身也是修炼天才,但是让她惊讶的是,没想到欧阳承吟年纪轻轻修为也到了玄皇,可见天赋不是一般的异禀。可谓是天才妖孽! “哈哈,萧大少,人生在世,过于迂腐,岂不是无趣的很?” 易清朵挑了挑眉,这话听着,倒是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觉得人生无趣的某只妖孽。是不是生来高贵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都会有这般想法?而像她这般,想要的东西,都要以命相博的人,哪里还会有时间去想人生是否有趣? “青少主说得没错,人生的确无趣,所以,只能用人命来填满这种空虚。” 话音刚落,黑衣人纷纷停止了动手,与易清朵、欧阳承吟和青沾逸站在了对立面对峙。 而从黑衣人中缓缓地走出一个紫色身影,气场十足。 那男子有着浓郁乌黑的长卷发,一双蓝色海洋一般的蓝色眸子!容貌俊逸,气度不凡,披风随着玄气而摆动,在易清朵看来,这样的出场方式,除了暗忻(xin)辰,也就眼前这人这样马蚤包了。 湛蓝的眸子,这人竟是魔族之中,有着强大玄气的高手!只看这一双眸子,易清朵便已经可以判断,这男子,要比她与青沾逸加起来的玄气都要高! 她只是区区五品玄尊,而青沾逸,也不过是八品玄尊,比她高不了多少。欧阳承吟就更不用提了,玄皇,不够看。可眼前这个蓝色眼睛的魔族之人,少说也是高级玄帝的级别! 又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呵,真是想到,竟然由紫衣魔王亲自出动了吗?”青沾逸的手指在剑尖上挑了一下,发出铮的一声剑鸣。 “紫衣魔王?”易清朵低喃一声。 “怎么?萧大少爷久居元灵,竟然没有听说过本尊的名字吗?”紫衣魔王可惜地摇了摇头,“没想到,本尊的名声,已经如此不济了吗?在元灵,都已经没有了本尊的名号了吗?” 易清朵收了剑,负手而立,嘴角带笑地看向紫衣魔王,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抚上了空间戒指。 “怎么会?暗夜公会天字第一号的高手,紫衣魔王紫宸风,在下怎么会没有听说大名呢?不过,与其说是魔族,倒不如说是弑月殿来得更贴切。你是冥神的人!” 易清朵在荣华典宴时遭到雇佣杀手刺杀之后,便已经着手调查了大陆上有名的公会,在所有公会里面,只有三个雇佣公会最是令人忌惮,一个是暗殿,一个是炼狱门,另一个便是暗夜公会。 暗殿,她知晓,暗阎王的势力。 炼狱门,也能晋升至除了暗殿后第二大杀手组织,这倒是让当时的她特别好奇。听说门主神秘诡谲,从未有人见其真身。而门下除了门主,还有八大使者,他们分别掌管一个分舵,而使者的修为皆晋升至玄帝,神龙见首不见尾。炼狱门成员不多,却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以一敌百不在话下,更有甚者可以以一敌千。而炼狱门的雇佣方式也变态,是他们选择雇主,而不是雇主选择他们。但是一旦由他们接了任务,致死才方休!但他们却有一个诡异的地方,就是从不招惹暗阎王的势力。所以许多人纷纷私下猜测会不会是暗阎王设立的另一个杀手组织。 而暗夜公会除了这两大杀手组织,竟然也能稳稳存在,却也相当了不起。听说暗夜公会里面,有四个字号,按照玄气的等级划分,分别为天字第一号,地字第一号,玄字第一号,黄字第一号。其中,天字第一号,是四个字号之首,玄气最是高超,也最是神秘,最是残忍。 因残忍不留活口,而让人觉得神秘! “哦,看来萧大少爷的那三把火还真是烧得旺啊,竟然连弑月殿都知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淡淡道。三把火那次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虽然对付不了他们,但是要顺藤摸瓜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容易,何况,这弑月殿却不掩饰,能查出不少东西,是该说他们真的有这个实力不怕事,还是有别的目的。不过,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掉以轻心。自从知道了弑月殿,她就说与温珩岚了,星殒阁行事一定要避开这个瘟神,不要去招惹。 “好一个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玉清缘跟我说,要我不要轻敌,不要对你掉以轻心,你是个不简单的!如今看来,倒是所言非虚。” “哦?那他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她勾唇嘲弄道。 “即便你不简单又如何,实力不济便是硬伤。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计谋都是徒劳。看在萧大少爷这般知晓本尊的份上,本尊就给你一个痛快!只是,大少爷这倾世的面皮,本尊喜欢得紧,这般漂亮的面皮,可是世间少有呢。” 紫宸风一边说着话,竟是当着易清朵、青沾逸与欧阳承吟的面,生生换了一张脸皮。 不同于萧清奕精妙的易容术,这种是一种功法,一种能取走人面皮的功法!如同变脸一般,是真的换了一张脸。 易清朵嘴角一勾,突然从空间中拿出了初阳剑,没有任何花样,径直刺向了紫宸风,“想要本少爷的脸,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紫宸风凌空祭出了自己的剑,一柄泛着黑气,剑柄处有三个小骷髅头的剑,一只手背在身后,仅用一只手就抵挡住易清朵的初阳剑。 “哦,竟是一把神器?!有趣,有趣!看来本尊今日,不仅能得了一张绝美面皮,还能得到一柄绝世好剑!” 青沾逸和欧阳承吟也都不含糊,瞬间祭出了自己的玄器,也加入了交战! “世人都知道青霜剑在青少主手中,却从来没人见到青少主出过青霜剑,今日,真是让本尊大开眼界呢。” “紫衣魔王出手,才让人大开眼界。倒是不知,这山顶之上,谁才是暗夜公会的目标,竟然值得魔王亲自出手?” “青少主,自然是值得本尊亲自出手的。”紫衣魔王突然剑指易清朵,“哦,萧大少爷可莫要失落,因为……” 紫衣魔王突然阴测测的一笑,“因为大少爷,也是本尊的目标呢。” “想要我家少主的命,先问过我们!”转瞬间,青沾逸身侧多了两个玄帝高手,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果然,如易清朵所料,这一次的目标,并不只有一个!而她,很有幸的成为了其中一个目标! 所以,暗夜公会,才会将紫衣魔王派出来,一次性解决。 “如此说来,本少爷还应该觉得庆幸?!” 易清朵与紫宸风的玄气,相差着实有些大,紫宸风就像是猫捉老鼠一般在逗弄着易清朵,而易清朵此时却已经极其认真,几乎用了十层的玄气了。 “能死在本尊的手上,的确是大少爷应该庆幸的事情!” “想要本少爷命的人也很多。”易清朵突然飞身而起,一剑横斩过去,修为暴增,五品中期玄尊修为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青色玄气翻飞,像是一条巨浪翻涌而过,“只不过本少爷的命,现在还留得好好的。想要我的命,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来拿走了!” “那今日,本尊就收走了!” 紫衣魔王的骷髅剑,在易清朵横剑斩过的时候,突然迎面在空中绕着圈,易清朵剑气而出的玄气,如同气流一般,被他的骷髅剑搅动,随着他的剑在空中绕圈,最后竟是一点点被他冒着黑色玄气的骷髅头所吸进剑中。 “怕你没那个本事!” 易清朵的初阳剑,在手上扬起一个奇异的招式,身子凌空而起,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旋转着冲向紫宸风,紫宸风也以同样的身形,手握骷髅剑,身子凌空而起刺向易清朵,两人的功法招式,竟是一模一样。 “你竟然会噬玄功法!” 紫宸风对于易清朵会与他同样的功法很是惊奇,噬玄功法、醒魂和焚心九决一般,都是出自《混沌神域》之中,是一种顶级功法,属于火属性功法,可化一切业火。 此功法是可吸引他人内功为自己所用,可吸取因果业火,也可吸收鬼狱阴鬼精之气。同时,也可用此法吸他人的玄气和元神。正邪两派谈及此功法无不谈虎色变,同样也因为此功法太过阴损,而被正派人士而无耻,后来魔族机缘巧合下得了去,所以此功法,渐渐成为了魔族的功法。 混沌神域,是苍穹戒器灵的主人紫韵儿紫家的功法,在高等位面的混沌神域中也属顶级功法,只要练得大成,便可称霸星宇。只是,这些,对于低等位面的修者来说,却是不知的。而不仅不知,流传下来的也是功法不全的残本,唯一的全本在易清朵手里。 “本少爷向来喜欢做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人的剑凌空相碰,剑尖对着剑尖,强大的两股玄气在空中相互碰撞流动,如同两个拔河的人,互相拉扯着对方的玄气,都想要将对方的玄气占为己有。 “难怪,难怪大少爷能被那暗阎王看上,还被玉清缘经常念叨可惜,大少爷真是难得一见有意思的人,只是真的可惜……”相比于易清朵的用尽全力,紫宸风似乎才用了两层功力,随意的就像在陪易清朵玩玩一般,“可惜,可惜大少爷的玄气还是太弱了,功法也不成火候!” 易清朵虽然可以有着空间的灵气供应着,玄气可以源源不断且不衰弱,但是她的玄气等级太低,与真正的高手对决时,即便有着这样的外挂也无法弥补技术上不足的硬伤! 而另一面,青沾逸和两个隐卫被其他黑衣人团团围住,英雄难敌四手,青沾逸玄气等级也并不高深,此时面对几十人的纠缠,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 欧阳承吟就更加不要说了,要不是自己的隐卫死命保护,早就变成剑下亡魂了。 “老七,萧大少爷,寻着机会,快走!” 易清朵皱了皱眉,这样的确不是办法,紫宸风还没有用出全部的功力,如今也只不过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在跟她过招,但若是用出了全部的玄气,她是无法招架的,根本无法用他的功法来与他相争。而且,她源源不断的玄气,最终也会成为他玄气的供应来源,越发的助长他的玄气! “青少主,萧某有幸能与少主一起并肩作战,自然也要与少主一同逃亡了。” “跑?三位真是太天真了,难得遇到三只有趣的猎物,本尊怎么能让猎物跑了?这世上,可还没有能从本尊手下逃得一条命的。” 要死,这个时候,底牌还不能全露,露了只会更加加速灭亡。而往往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不容她失误。她该怎么办?她的心情很是沉重。 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易清朵眸光一眯,手中拿出银针,突然刺进自己的一处要害穴道,封住穴道的同时,她的玄气突然大增一倍! 紫宸风着实小看了易清朵,没有料到易清朵还有这一手,防备不及,突然之间,两人的玄气似是爆炸一般,黑色玄气与青色的玄气发出巨大的碰撞,随即如原子弹爆炸而出的蘑菇云一般,轰的一声巨响,四散开来。 强大的玄气散开,周围的黑衣人连同青沾逸、欧阳承吟都受到了牵连,有些玄气弱的黑衣人,竟然口吐鲜血而亡,欧阳承吟被隐卫护下,不停地吞服丹药疗伤,而易清朵与紫宸风,竟也随着这强大的玄气流而震慑的向后翻去。 易清朵径直飞了出去,在空中硬生生的转换一个角度才没有摔倒在地,而是单膝跪地,一只手用剑支撑着才没有让自己倒在地上,只是口中有血,却被她生生忍了回去。 紫宸风的玄气等级要比易清朵高出很多,被波及也不过是他没有防备和轻敌所造,所以此时被强大玄气流震慑出去,虽然也被这玄气伤到了几分,却也不过是后退了几步,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萧大少,你可还好?” 易清朵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虽然她的医术高超,但是心口受伤,却并不是三两天就能痊愈的,原本已经结疤的伤口,此时因为受到了强大的玄气冲击,而再次撕裂,二次受伤,溢出血来,浸透了她的月白长袍。 吐了一口血唾沫,易清朵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桃花眼如鹰一般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紫宸风,“青少主放心,我还死不了!” “想不到,萧大少爷区区一个玄尊,竟然还有如此一着,竟是硬生生地用银针逼出强大的玄气,真是让人意外呢!” 易清朵嘴角一勾,冷声道:“让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她自然没有这般强大的玄气,她不过是铤而走险,用银针封住了自己的穴道,让玄气无法正常运转,都汇聚在一处,再爆发出来而已,就如同大坝之上被憋住的河水,大坝决堤而倾泻而出一般。只不过身体所承受的痛苦,却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比起筋脉逆行还要痛苦。稍有不慎,就会筋脉逆行而亡! 易清朵如此,如同她往常一般,用命来博! 紫宸风缓缓地走向易清朵,手中的骷髅剑黑色玄气缭绕,似是有将一切吞噬的征兆,“能让暗阎王看中的人,的确非同一般,本尊也想要留你在身边了呢,可惜,真是可惜!” 紫宸风话音才落,手中的骷髅剑便脱手而出,剑指易清朵。 易清朵那致命一击着实让她受了不少的伤,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只不过月匈口的伤撕裂罢了,但是易清朵内里已经受损严重,此时骷髅剑飞来,她其实已经没有过多的抵抗能力了,刚要拔剑抵抗,那骷髅剑突然被一股强大的玄气又震慑了回去,易清朵的周围,仿佛突然间被布上了一层保护结界。 “本君的小朵,本君都舍不得伤及她分毫,你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如此放肆!” 易清朵甚至没有回头,便已经知道这强大的玄气是从何而来,如此精纯的玄气,易清朵只从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便是暗忻(xin)辰那只妖孽。 暗忻(xin)辰这次的出场方式没有那般盛大,身边也没有风轻鸣等人的跟随,少见的只有他自己一人,且没有了平日了那般优雅从容,看得出来他很急迫,急迫到,连他自己平日里最看重的优雅都丢到了一边。 “小朵儿,我来晚了!” 暗忻(xin)辰缓缓地走到易清朵身边,蹲下身子,用极轻极轻的动作,将易清朵拦腰横抱而起。 易清朵自识得暗忻(xin)辰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暗忻(xin)辰的双脚,真真切切地踩在地上。 “还没死,不算晚!”她有些虚弱地朝他一笑。在他面前,她不需要伪装,所以她的难受她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了他。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用命来威胁他! “本尊还以为是谁,原来竟是暗殿主驾到,今日真是幸运得很呢!” 紫宸风将骷髅剑负在身后,邪邪地看向暗忻(xin)辰,暗忻(xin)辰却仿佛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看见他的人一般。眼下,在他的眼中,只有易清朵一人。 看到她这般样子,他心里心疼万分,温声道:“小朵,本君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好好活着,要把自己的命当做命!” “属下也曾回答过殿主,属下会好好活着,这不,活得好好的呢!” “小朵,虽然本君真想一掌劈了你了,但是,本君却绝不会容别人伤你分毫!”暗忻(xin)辰话音刚落,身上的玄气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掌,向着紫宸风狠狠地挥出一掌夹杂着暴怒的强大玄气。 可以用意念来控制无形的玄气,可见暗忻(xin)辰的玄气,已经高超到超脱凡人的境界了! 暗忻(xin)辰虽然喜怒无常,性子阴晴不定的,但是暗忻(xin)辰却很少有发脾气,甚至暴怒的时候。此时暴怒之气,紫宸风自然是不敢小觑的,抬起骷髅剑抵挡,骷髅剑竟是无法吸取这股强大的玄气,便是噬玄神功都无法将暗忻(xin)辰这强大玄气化为己用。 紫宸风用了十层的玄气来抵挡这雷霆一怒,但是却硬生生地被逼的后退两步,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 “暗王殿主就这点本事吗?” 暗忻(xin)辰阴冷的目光,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易清朵的脸上移开,凤眸似是夹杂着地狱红莲业火,又似是蕴含着千年寒冰,毫无保留地径直射向紫宸风。 “找死!” 暗忻(xin)辰身上的玄气,是精纯的紫,紫气东来的混沌之气,似是从他身上迸发而出的混沌之火,竟是将无形的玄气,凝聚成千万发火箭,随着他阴冷的凤眸微微眯起,万箭齐发再次射向紫宸风。 将军一怒,杀敌千里,帝王一怒,横尸百万。此时,暗忻(xin)辰这雷霆一怒,便是有如那帝王之怒,即便是紫宸风用足十层的玄气去抵挡,面对如此夹杂着怒火的杀伤性玄气时,还是没有丝毫招架的余地,身子像一个破碎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的时候,周身的黑色玄气轰地涌了出来。 他吸了别人多少的玄气,暗忻(xin)辰竟是将这些不属于他自身的玄气,全部打了出来。而他的脸,也恢复了他自身的模样。 那是一张让人看着很舒服的清秀脸,带着书卷的书生气。此时因为散了太多的玄气,而显得没有一丝血色,却更多了纤弱温和,那双湛蓝的眸子,此时也淡了很多。 而这样一张普通的脸,易清朵却觉得莫名的熟悉。 紫宸风……紫宸风……风! 易清朵眸光一亮,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久远的人影,那人曾一直追随她身边,穿过漠北无望的沙漠,横渡千山万水,去到那冰冷无人的雪山,遭遇过沙丘中成群的沙狼,碰到过海中霸王鲨,也进入过原始森林腹地,和她一起与几只老虎搏斗。多次并肩作战,多次出生入死,这是她易清朵那一世,除了家人好友,唯二放在心上的人,沈秋风! 一个默默付出,放下自己的一切,陪着自己走过万水千山,只为帮她一起寻找给妈妈解毒的草药。可惜,后来他却因为身中剧毒而被送去医院抢救无效而亡。她欠了这个男人太多太多了。如今再次得见这容颜,前尘往事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等等!”易清朵抬手抓住了暗忻(xin)辰的手,阻止了暗忻(xin)辰对紫宸风的再一次出手,易清朵明白,以暗忻(xin)辰的功力,只一招就能要了紫宸风的命,如此不过是对于他的一种折磨罢了。 “怎么?萧大少爷这是厌倦了暗阎王,看上了本尊?” 紫宸风捂着胸口,嘴角还流着鲜血,踉跄着站起身来,暗忻(xin)辰那雷霆一怒,着实让他受了不轻的伤。看来他今天不仅不能带着这些人,还会葬送自己的命。这暗阎王果然不好对付,难怪玉清缘被毁了肉身只剩下神魂逃离回去。如此的人,只怕也和自家主子一样,来自外域。 易清朵此时的状况,也并不比紫宸风好多少,完全是靠着一股精神毅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罢了。听了紫宸风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样惹怒暗忻(xin)辰的话,着实是个不怕死的。 “放肆!” “且慢!” 暗忻(xin)辰转过头来看向易清朵,眸中的怒火似是还没有平息,“小朵,你要留他?” “属下有话问他。”易清朵气息已经开始变得不稳,却仍然支撑着看向紫宸风,“易得千金梦,不得千金云,往日不堪回首,且看今朝云翻涌,若是自由人,何必徒伤感,人要对希望有期待。这几句,你可曾听过?” 这几句话,是当年沈秋风和易清朵被雪崩困在雪山的时候,为了给她打气安慰她时所说的话。 紫宸风便是面对暗忻(xin)辰雷霆之怒的时候,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随性而不在乎,可是当易清朵说出这些句子的时候,紫宸风的脸色明显的一变,甚至还不自觉的上前走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这些话的?” 易清朵只看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便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果然所料不错,这紫宸风,或许真的有可能是沈秋风也穿越过来! 深秋风,那个曾经在漠北黄沙之中,以自己的血来延续她的命的男子。 “主子,属下等来迟了!” 正说话间,沉央等人匆匆赶了来,暗忻(xin)辰阴鸷的气息,让熟悉他的沉央都为之一震。看向被暗忻(xin)辰抱在怀中的易清朵,又看了看暗忻(xin)辰脚踏实地的双脚,与风轻鸣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极为有默契地认识到了一件事。 主子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般失了分寸了。 暗忻(xin)辰幽紫的凤眸一扫紫宸风,他在易清朵与紫宸风的对话当中,察觉出了他不喜欢的味道。那是一种,仿佛只有他们彼此之间才知道的秘密,他在易清朵的目光之中,读出了一种怀念故旧之感! 他其实看不懂怀中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有着满心满身的秘密,他没有参与过她的过往,他并不喜欢听到她目光之中出现那种对过往的怀念之意,因为她的过往没有他的出现。 “杀!”暗忻(xin)辰看着紫宸风的目光,带着一种摧毁的发泄,似是想要摧毁这个,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味道的男人,“一个不留!” “等等!” 沉央自然知晓易清朵此时在暗忻(xin)辰心中的位置,自从上次因为易清朵而被主子惩罚了之后,他便已经看清楚了这一点,风轻鸣有句话说的很对,宁可得罪了主子,也不要得罪了大少爷。 所以此刻,听到易清朵喊停之后,他果然停止了动作,转头看向易清朵。 可是暗忻(xin)辰此时,对待紫宸风的态度,除了他伤害了在他心中占据极大位置的小朵,男人的直觉,还让他对待紫宸风,如同对待一只闯进了自己领地的野兽,必须撕碎了才能安心! “沉央,本君的话,你没听见吗?” 沉央一看暗忻(xin)辰的态度,便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为难地看了一眼易清朵,一个闪身便提剑冲向了紫宸风,其他人则是开始单方面压制性地斩杀黑衣人。 “君上!可否答应属下一个请求?” “他要杀你,你却想要留下他的命?” “是!” “哦?本君的小朵竟然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吗?别人施你以杀戮,你却想施他人以救赎吗?” 暗忻(xin)辰虽然看似是说笑的说出这句话,但是易清朵从他那阴阳怪气的语气中,还是可以听得出来,这位大爷更加的恼怒了。 “属下不是好人,却只想留下他的命!” “小朵的确不是个好人。”月夜之下,手起刀落,一招致命,处处都是要害,招招都是杀机!优雅的像是一个收割人命的使者,只看她杀人的姿势,他就能看得出来,她不是第一次杀人,她杀人的时候,身上所带的戾气,便是连沉央都不如。 “告诉本君,他是什么人?” “他是一个对属下来说,或许是很重要的人的后代。” “很重要的人,呵,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让小朵觉得很重要。”暗忻(xin)辰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但是身上的气息,也越发的冷了,“那么小朵,本君呢,本君对小朵来说,又如何呢?” 她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跟她较真,这两样能比吗?她着实有些头疼。 沉央能作为暗忻(xin)辰的护卫,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定然在高阶玄帝之上。他虽然比不上暗忻(xin)辰,但是绝对是这世上鲜有的玄气高手。 而紫宸风,他的玄气大多数是吸取剥夺了别人的玄气,身体好的时候尚且能与沉央一决,但是现在,他剥夺的玄气都被暗忻(xin)辰打散了,而他自身的玄气,也不过与她一般上下,根本不是沉央的对手。 易清朵余光中看到的,便是紫宸风的身体,再次像个破碎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若再耽误下去,沉央一定会一剑要了他的命! 沈秋风曾用自己的血,救了她一命,自己却险些死在漠北黄沙之中。又是陪她一同前往深山老林,跋山涉水,与她多次并肩作战,是唯一一个,让她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以对的人!作为一个杀手,一个习武之人,将后背交给一个人,那便是将自己的命交在了这个人的手上。 她欠沈秋风的情,也欠了沈秋风的命,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意外穿过来的他,就这么死在她的眼前。前世没有办法偿还的,便由今世来偿还吧。 “既然殿主不答应,可是属下又想留下他的命,那么属下……”易清朵提了玄气,虚晃一掌拍向暗忻(xin)辰,一个金蝉脱壳,从暗忻辰怀中旋身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属下就得罪了!” “呵,小朵,你为了一个想要你命的人,竟然对本君出手?” “得罪了,君上!可是……”易清朵现在已经到了外强中干的强弩之末,她不是要对暗忻(xin)辰动手,她是要脱离了暗忻(xin)辰,去对付沉央,给紫宸风制造逃跑的机会,“可是属下真的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她是冷漠,不是冷血。面对情深义重的沈秋风,她不可能坐视不管,尽管,那是一个想要她性命的人。 “不能让他死,呵,好!很好!”暗忻(xin)辰突然抬手凌空抓出一柄剑,一柄燃着熊熊红色烈火的剑,“你想要留他的命,本君却想要他的命!” 易清朵越是如此重视这个男人,暗忻(xin)辰便越觉得愤怒,且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他还是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忌惮。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防备与忌惮。 暗忻(xin)辰从来没有亮过任何武器,他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任何武器。习武的人,每个人都会有一件顺手的专属兵器,就像易清朵,上一世用的是九节鞭,这一世却得到了苍穹戒有了初阳剑。而暗忻(xin)辰,易清朵甚至不知道暗忻(xin)辰的兵器是什么。 眼下,暗忻(xin)辰随手祭出了剑,足以证明他此时的愤怒。 “那么属下,便再与殿主,赌一次!” 易清朵随手一抓,也凌空祭出了自己的初阳剑。 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兵戎相见,为的,竟是另外一个男人。 “为了一个来要你命的男人,你竟然与本君兵戎相见,小朵,你说本君还如何留他?”暗忻(xin)辰向来不会留下任何会让他觉得威胁到自身的人存在。 “主子,大少爷用了禁术,需要及时医治,万万不能再动用玄气了,否则……”凌枫熔看了看暗忻(xin)辰越来越沉的脸色,感受着这二人突然之间开始变得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上前来打圆场,“否则大少爷会吃不消的,重则筋脉逆转而亡,轻则玄气尽废沦为废人啊!” “禁术?” “主子有所不知,大少爷是封住了自己的穴道,让玄气无法正常运行,而得以凝聚,从而爆发出来的玄气,是寻常的几倍!锁骨下方两指处,银针刺入,稍有不慎,只怕……” 暗忻(xin)辰的愤怒,到底是比不上他对易清朵的在意,越是在意,便越是恼怒。睿智如他,又如何看不出来,易清朵现在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她身上的玄气与气息,都那般微弱与凌乱。 像她这样的人,要赌,便是豪赌,便是生死赌局。 她这是用命来威胁他! 他从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可是他偏偏却…… 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那执拗与坚定的目光,讽刺似的嗤笑一声,“小朵,本君有的时候,真的想一掌劈了你,也省得你如此折磨本君。” 易清朵只听到暗忻(xin)辰话音才落,便看见人影一闪,自己被暗忻(xin)辰抱在怀里的同时,脖颈一痛,不可置信地瞪眼看着暗忻(xin)辰。 “你……!” “小朵,你需要好好休息。” 易清朵没有想到,暗忻(xin)辰竟然敲晕了她。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她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彻底地不省人事了。 暗忻(xin)辰抬起修长的手指,将易清朵刺入穴道的银针生生吸了出来,银针上,尽是血痕。森冷的目光,再次扫向紫宸风。 “竟逼的小朵,赌上性命……”好,一个二个都好得很! 他心里气得不行! 夕阳西下时,天空变得多彩而迷人,金色的余晖洒在山林之间,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只是,地上凌乱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却破坏了这份美感。 ...... 第二百六十五章 舍不得动她分毫 易清朵醒来的时候,还没有睁开眼睛,只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便已经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玲珑暗阁,暗忻(xin)辰的寝殿。 在这世上,怕是也只有暗忻(xin)辰这般奢侈,用天山雪莲当做熏香。 “既然醒了,就别装死,把眼睛睁开。怎么?无颜面对本君吗?” 易清朵听得那仿佛远在天边,却犹如近在耳边,空谷而幽灵一般的声音在响起,实在是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果然是暗忻(xin)辰那大的异常奢侈的含朵殿。 含朵,原来,暗忻(xin)辰很多时候,都已经在向她展现出,他其实已经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她哪里装死,只是不想和他说话罢了。 易清朵缓缓地坐了起来,靠着床背,暗忻(xin)辰就在不远处饮茶,背对着她,她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但是她却知道,此时的暗忻(xin)辰定然不是愉悦的,因为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衫。显然,他的心情也像这衣衫一般,阴沉如墨,黑得如子夜。也是,他应该从未被这般威胁过,她是那个第一个不怕死的。他动怒,很正常。 “咳,属下多谢君上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呵,本君哪里有什么救命之恩,本君不过是多管闲事罢了!” 易清朵突然觉得,暗忻(xin)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沾染了属于风轻鸣的属性,那股子傲娇之气,真是让人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君上说笑了!” “说笑?”暗忻(xin)辰仍然是背对着她,根本没有一丝回头去看她的样子,他淡漠道:“本君从不说笑。” 易清朵有些无奈,这一次,她伤得的确重,自从重生之后,这一次是她伤得最重的一次。暂不说她心口上的伤,被她再次撕裂,便是封住穴道,让玄气聚集爆发这一点,便让她现在的身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玄气非正常流失的太多,她现在着实是有些虚弱的。 说暗忻(xin)辰对她的救命之恩,着实不假,因为若是暗忻(xin)辰没有到,她要么是真的死在了紫宸风的手上,要么就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对于傲娇有脾气的暗忻(xin)辰,易清朵突然很想知道,若是在逆着毛捋一捋,他会不会炸毛呢? “既然君上从不说笑,那么属下有一事想知,还望君上不吝赐教。” “想知道那个没用的男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是!还请君上不吝告知!” “小朵!”暗忻(xin)辰砰的一声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本君真应该让你死在那个废物的手上!”省得看着碍眼,被气得不行。 “君上肯定舍不得!”她淡淡一笑,好看的桃花眼璀璨无比。 “舍不得?呵,舍不得。”暗忻(xin)辰缓缓地站起身来,气场全开,转过身来看向易清朵。在他起身的瞬间,桌上刚刚被放下的茶杯,突然咔嚓一声裂开,水流却只向着一个方向流。 “小朵,你竟也知道,本君舍不得吗?所以,小朵这是再次利用了本君的不舍,依仗着本君的不舍,才这般任性妄为的吗?” 易清朵突然就怔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暗忻(xin)辰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转念一想,她与暗忻(xin)辰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她想要得到什么,定然会以另一种方式去付出代价。 “所以呢?君上打晕了我,又要了紫宸风的命吗?” “不然呢,让本君留着他吗?” “既然殿主已经杀了他了,还说这样的话,意义何在?” 易清朵说着便要起身下床,暗忻(xin)辰看着她那虚弱如空中风筝般的身体,脸上憔悴的几乎没有血色,又看着她那倔强而又任性的动作,那种想要一掌劈了她的念头再次从心底浮出。 “你的脚若是敢踏在地上半步,本君就让他死无全尸!” 易清朵的脚尖距离地面只有半指,倏地听到这话,全身都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向暗忻(xin)辰,看着他那深邃却已不是无波的凤眸,慢慢地又把脚收了回去,顺便还给自己盖了盖被子,一颗冷硬而又有些恼恨的心,在这瞬间仿佛融化了一般。 暗忻(xin)辰的话她听懂了,紫宸风还活着。 “属下多谢君上!”她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生冷。 “谢?”暗忻(xin)辰挑了挑眉,“本君可不要口头上这般没有实质的敷衍!” 身形一动,暗忻(xin)辰的人已经行至床边,坐在床边,妖孽般惊艳的容颜,慢慢地靠近易清朵,在她的注视之下,在她首次清醒而早有预料他要做什么却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轻轻地拥住了她,缓缓地口勿上了她的唇。 一吻,用尽柔情! 暗忻(xin)辰那满心的担忧,那满腔的怒火,都融化在这个拥抱,这个深情一吻当中。 在他赶往云烟山的途中,他竟然再次体验到了那种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感,怕!上次玉清缘带人杀她,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她,当时他在害怕,那是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感,他竟然害怕,害怕自己若是晚到一刻,得到的将是易清朵那个不听话的女人的尸体!如今再一次深刻体会的。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一般的难受。 在他到达云烟山的时候,看到那女人单膝跪在地上的时候,只想像现在这样,轻轻地,轻轻地将她护在自己的怀中。 他多想嘲讽这女人两句,瞧瞧,才离开本君半日,半条命都没有了,小命都要葬送了。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那满心的疼惜,深深地藏在心中。 “小朵,本君该拿你如何是好?” 易清朵的头,抵在暗忻(xin)辰的肩上,闭上双眼,这样妥协的暗忻(xin)辰,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心中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在蔓延,她只知道那种滋味自己也并不好受,却并不知道,这种让她不舒服的情感,叫做心疼。她在心疼他! “君上,对不起!”她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温声道歉。只是,她也是真的担心沈秋风,即便知道他不喜还是坚持开口说出惹他生气的话:“属下,想去看一看他!” “小朵,本君真想,一掌劈了你算了!” 这已经不是暗忻(xin)辰第一次说这句话了,可是他却连一个发丝都舍不得动她分毫。甚至还亲自抱着她去了暗殿的水牢。 紫宸风受了伤,损失了玄气,却并没有受太多的伤,虽然被关在水牢之中看起来比较凄惨,但是他着实没有易清朵伤得重。 紫宸风的嘴,的确有些剑,在水牢之中,仰头看见了易清朵,咧嘴笑了笑,“呦,才没多久,萧大少爷就想我了!怎么,萧大少爷是真的看上本尊了,难道就不怕暗阎王吃醋吗?还是萧大少爷想要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易清朵看着那剑兮兮的紫宸风,此时近距离的看他,才发现他的容貌,与印象中沈秋风的脸,也越发有些重叠相像了。 “沈家的人,可没有一个像你现在这般无耻嘴贱的!” 沈秋风,现代沈大家族的大少爷,一个极其儒雅的人,翩翩君子,却又幽默风趣,就像古欧洲城堡里走出的王子,是真正的贵族氏族里走出来的王子。 紫宸风的脸色突然一僵,皱着眉冷肃地看向易清朵,冷声道:“那些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 “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你跟沈家,有着什么关系?”他惊讶地看着她。既然说出沈,那么定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错,他确实是死后意外穿越到了这里的沈秋风。但是从一个萧家大少爷口中得知这种自己隐晦的秘密,定也是如同他一般穿越过来的,而且还是熟悉他沈秋风的人。这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前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那个他无怨无悔付出了生命而不后悔,爱而不得的人,易清朵。 易清朵突然嘴角一勾,淡淡道:“你想要知道?呵,世上可没有不劳而获这种事情,你想要从我这里知道消息,那么便用消息来换。” “你想知道雇主?” “你说呢?” 抱着易清朵的暗忻(xin)辰,阴冷的脸色突然缓和了一点,觉得小狐狸就是小狐狸,明明是在意紫宸风,要来看望他的,却也能让她利用上。 “本尊向来没有原则,你想听,本尊告诉你便是了。” 易清朵所能想到的,迫切地想要了她性命的人,只有一个萧逝云。 “除了萧逝云,还有谁?” 紫宸风晃了晃脖子,手上的铁链哗啦哗啦地响着,淹没他月匈口的水,也同样哗啦哗啦地响着。水对他月匈口的压迫,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气息不稳,便是连脸色都变得苍白。散了玄气,又受了些伤,伤口没有处理,玄气也没有时间调养便被关在了这种地方,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可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还是那副贱兮兮的随性模样。 “大少爷猜得没错,看来想要大少爷性命的人,可真是不少啊,想必大少爷在萧家的日子,怕是过得并不如意吧!” 易清朵的眸子转了转了,在荣华典宴猎宴的时候,她就曾经想过,这个想要她性命的人,多半是出自萧家,能知道她的确切行踪,对她极为熟悉。 “怎么?大少爷仇人太多,竟是想不到是谁吗?” 易清朵笑了笑,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人影,“看来,本少爷府上,除了一心想要置本少爷于死地的李姨娘,还有一个好姨娘呢。” 其实易清朵不过是一一排除而已,将自己身边,于自身利益有着确切相关的人,做了挑选,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当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大少爷如此聪慧机敏,难怪暗阎王如此的……爱不释手呢。就连这种地方,都亲自前来。”紫宸风讽刺道。 “本君这水牢之中,向来生长着一种,名唤安灵草的生物,你在这水牢之中,怕是也不会孤单。” “安灵草?”紫宸风并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也并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但是本能的觉得,出自暗阎王的东西,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的,心中有了那么一丝忌惮,但是面上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暗殿主这是怕本尊寂寞吗?看来本尊的魅力极大,殿主也要移情别恋了吗?” “殿主不是答应过属下,不再要他的性命了吗?” 紫宸风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易清朵知道,万物皆有灵性,所谓安灵草,就是寄宿在人体,以人身为寄宿,强占人体而生长的一种植物。一旦靠近人体,它们会开始像藤蔓一样,钻进人的身体,然后在体内发芽,生长,从人的身体里、脑子里、鼻孔、嘴巴甚至耳朵、眼睛中生长出来,穿透身体内的肝脏,肚腹以及每一个气官,然后结出璀璨绚丽、极其美艳的花。生命力极其旺盛,花期直至将人体掏空,结束人的生命。 这堪称折磨人十大酷刑之一,不仅仅是柔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折磨,因为人会真切地感受这一切,这种植物在身体里生长的每一寸,如果没有从眼睛中长出来,甚至还会亲眼目睹这种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长出来,长得越来越旺盛,一点点地开出花来。 “本君若想要他的命,他早就死了。” “可是你……” “小朵,你的要求太多了。” 易清朵张了张嘴,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的确,她的要求是有一点多,她想留下紫宸风的命,现在还想让紫宸风活得好好的,人不能太贪婪。 “小朵,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本君,他伤了你,本君能留着他的命做人花,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若不是因为你的要求,他连做人花的资格都没有。本君没有要了他的命,能活多久,就看他的本事了。” “那真是,多谢殿主的仁慈了!” 暗忻(xin)辰对易清朵在意别的男人这件事,很是在意,能允许易清朵来看紫宸风,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着实不想在这种地方,面对一个肮月庄的男人太久。 他不在意易清朵那讽刺的言语,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再不允她过多地停留,转身离开了水牢。 易清朵的目光,在水牢之下的紫宸风身上转了转了,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通过自己双手获得的,这一次,也是如此…… “萧清奕!你还没有告诉本尊,本尊想要知道的事情!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那些话的!” 易清朵自然不会回答他,只听闻身后敲打水面的声音,与一声极其暴怒的怒吼:“萧清奕!你这个骗子!你竟然敢骗我!”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来自异世的她 “小朵,本君也着实想要知道,你究竟是谁?” 易清朵觉得自己不是受了伤,而是成了残废,被暗忻(xin)辰这样抱来抱去的,所幸没好气的闭上双眼,靠在暗忻(xin)辰的肩上假寐。 “沉央,水牢里的食人鱼,已经饿了许久了吧。” 沉央虽然没有现身,但是易清朵知道,沉央一定就在附近,只要暗忻(xin)辰吩咐,他就定然能听到。而易清朵也知道,这个食物,就是紫宸风。 敷衍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暗忻(xin)辰,“属下是谁,殿主不是早就已经知晓了吗?何必还要来问属下。” “小朵,那你就再告诉本君,萧清朵,又是谁呢?” 某只妖孽向来是敏锐的,易清朵知道,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怀疑她是否是萧家的嫡出大小姐了。但是她没得再怕的,因为她的灵魂不是萧清朵,但是这幅身子,却是彻头彻尾的萧清朵,她拥有着这个身子的全部记忆,便是调查,又能如何?怀疑又能如何?她是萧清朵,她就是萧清朵! “殿主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萧清朵,是萧家的嫡出大小姐,半年前玄气尽废,一个月前被放逐乡下,中途被李默劫走,险些遭到侮辱,而趁李默不察,下手杀了李默,被李家人追杀,不慎跌入山崖。” 这些的确是沉央查出来的结果,但是暗忻(xin)辰却并不相信这个结果,因为他的小朵,可不是那个最远只去过元灵,有些愚蠢,识人不淑的萧家小姐! “唔,本君也想知道,小朵与那紫宸风的关系,究竟是何等关系,竟然让小朵堵上性命也要留下这个谷欠要你性命的男子?” “属下怎会与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 “沉央,本君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还不去喂鱼?” 暗处的沉央,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怎么这两个人说着说着话,倒霉的会是他呢?他明明只是个护卫好吗?那水牢里的人,可是大少爷要留的人,若他真的把他喂鱼了,大少爷还不杀了他。 想想上次风轻鸣被大少爷带到倚凤阁那次,就知道大少爷可不是个良善之人。 “暗忻辰,我都这样了,你还忍心这般对我?!”她不满地扁了扁嘴,抗议道。 看着她可爱的表情,他心中有些好笑,这小狐狸是在向自己撒娇?可是,这一次,他不想让她蒙混过关,他定要知道她的一切。“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撒娇没用!” 谁撒娇了!易清朵嘴硬地不承认,心里翻了个白眼。 知道这次不好蒙混,她有些丧气地一叹,主动靠着他的胸膛,郁闷道:“那殿主到底想要听什么?” “本君要听什么难道小朵会不知吗?”暗忻(xin)辰因着她主动靠近,心里愉悦了两分,嘴角勾了勾,“小朵刚刚,可还是哄骗了那弑月殿的男子,难不成小朵以为,本君和那魔族男子,能相提并论吗?” 易清朵抬眸,淡淡地看了暗忻(xin)辰片刻,盯着他那幽紫而深邃的眸子,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再次叹了口气,无奈道:“好,既然殿主想听真话,那么我就告诉殿主真话,希望殿主不要听了之后被吓到才是。” “吓到?呵,小朵,你当本君是吓大的吗?” “殿主可相信鬼神之说?”她问。 “所以小朵现在是想告诉本君,你是鬼神吗?”暗忻(xin)辰那一副你编,你再接着编,本君就静静地看着你继续骗的表情,着实让易清朵有些无奈。 她终于明白了,狼来了的故事,说谎说得太多了,真的想要说一次实话的时候,反倒让人不再相信了。 “殿主见过大白天出来溜达的鬼吗?”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若小朵是,那本君还真就见过一个。”他看着她,唇角带笑道。 “那真是让殿主失望了,本姑娘不是鬼怪。不知道殿主,有没有听说过,荀日峰易家?易清朵。” “小朵的,曾用名?”暗忻(xin)辰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易清朵再次明白了什么叫摆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骗了暗忻(xin)辰的话,现在全都来偿还了。 “除了属下的曾用名。” “易家诡医之名,天下皆知,本君又怎会不知?” “其实,易清朵并不是那荀日峰易家之人,只不过正好同姓罢了。易清朵,来自另一个叫做地球的大陆,是那里的易家的千金。本该是个花季少女,没想到要肩负起对家族的责任,所以很早的时候就被家族送往秘密基地进行暗无天日的残酷训练。训练结束后回归家族,然后再去学堂上学。在学校那些年是她最开心的时光,也结交了一些要好的朋友。然而,无忧无虑的日子不长,她的父母遭到了奸人陷害,父亲在奸计中丧生,母亲中了一种慢性的混合毒药。后来哥哥也被算计致死,只留下这一个少女,当时的她还才十几岁。为了治疗母亲的毒,她开始疯狂学医,专研毒药,跋山涉水,那年,她十七岁。” “易清朵从幽州(自己随便取的地名)一路向东,为了习得天下最精妙的医术,她去过各国,穿过漠北黄沙,横渡大江,是原始森林的常客,在临川饮过酒,于风西雪山洒过血,五年里,她几乎走遍了半个当地大陆,得了一个鬼医之名。” “的确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便是本君,也没有亲身体验过,走遍半个青云大陆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他自幼尊贵,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如今,他的处境都不允许他这般做。他虽然知天下事,见识颇丰,却都是从书本上,从属下的回报得知的,从来没有亲自走出去看一看。 “在易清朵这五年之中,她却并不是独行一人的,在她跋山涉水的第二年,遇到了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个人便是当时盛极一时大家族沈家的大少爷,沈秋风。” 暗忻(xin)辰脚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晦暗,随即继续前行,听着易清朵继续说。 “当时大陆最大家族的沈家大少,却放下一切,就只为了陪着在大学时结交的学妹易清朵,陪着她跋山涉水,俩人走过千山万水,只为陪她护她,帮她一起寻找救治母亲解药的草药。” “小朵看似不像是心善之人。”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生际遇困境,亦不会有现在的心境。有些事情让人不得不变得如此。属下是冷心冷情,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属下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他们一路遇到各种艰难万险,哪怕面对重重困难,也能相互背靠背的一起解决。” “可是……” “……凤西雪山那次,我们遇到了雪崩,差点就丧生了。后来却熬了过来,沈秋风将易清朵护在身下,自己却被雪块重重压住,差点没了呼吸,还不忘给易清朵打气,让她坚持住,只有坚持了才有希望……后来他们又去了漠北,那里黄沙一片,时不时还有沙尘暴……他们遇上了沙狼,为了活命,与那一群沙狼整整搏命搏了一天,直至最后一只沙狼死,两人也累的筋疲力尽,差点身亡……” “在易清朵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有一个沈秋风挡在前面。要么就在身后断后。可以说,没有沈秋风便没有后面的易清朵……” “沈秋风……”暗忻(xin)辰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莫名地让他觉得心烦,“他救了易清朵。” “是,他对易清朵的救命之恩,不仅仅是那两次。沈秋风跟随着易清朵,离开了幽州,在横渡千里江时,见证了易清朵用自打的柳叶刀斩断了断崖下的石碑。在漠北食人沙海中,与沙狼搏命筋疲力尽后用自己的血喂饮易清朵。又与易清朵在原始森林并肩作战几只大老虎,生死对决后,看着她在狂崖山山前种下一棵银杏树,与易清朵共饮一壶竹叶青,尝遍各国美食小吃。” “小朵,你……”暗忻(xin)辰顿了顿,心情明明沉重,却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唇角,“沈秋风对易清朵有情,那么,易清朵,是否也对他有着男女之情呢?” “男女之情?殿主怕是想多了,沈秋风在易清朵出发幽州之前,便奉家族之命定婚了,他的未婚妻很美很温柔,对他一往情深,以后只等娇妻在怀,好不自在。易清朵不做插足别人幸福的第三者,即便动心却不会动情,一直与他兄妹相称,没有男女之情。” “呵,倒是个与小朵一样,迟钝又愚蠢的人。” “殿主,你不是问,萧清朵是什么人吗?若属下告诉你,萧清朵,便是易清朵,殿主可信?”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那暗紫的眸子,轻轻地勾了勾嘴角,“莫说殿主了,怕是谁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 “本君怎会不信?”暗忻(xin)辰低头,暗紫的凤眸注视着易清朵的眸子,“只要小朵说,本君便信。” 这对常人来说,是极其诡异而不可置信的事情,但是暗忻(xin)辰最初的时候,便有过这样的怀疑,萧清朵的确还是萧清朵,但是萧清朵,却已经不是原来的萧清朵了。大千世界,尤其是修炼界,神魂夺舍、陨落重生是常有的事情,她意外重生在她人身上又有何可意外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这萧清朵是真的死了,而且她的肉身却契合这外来的灵魂。 “紫宸风,便是沈秋风的后世,属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无意间到了这里,还成了魔族,为何与弑月殿扯上关系,只是他这世与上世有着六分相似的轮廓。紫宸风的脸,与沈秋风很像,所以属下才做了大胆的想象说出了那几句话。那几句话原本是沈秋风在凤西雪山安慰易清朵活下去时说的话,此话只有两个人知晓并未有第三人。救命之恩大过天,何况还不止一次。就算他想杀我,我也要留着他的命。” “救命之恩大过天……” 暗忻(xin)辰的眸光黯然下去,他心中似是打翻了调味瓶一般,五味杂陈。他不想从易清朵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不喜欢她用着这种怀念故人的语气说着别的男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不得不听,他想了解她的过往,想要知道她过去经历过的事情,想要知道她走过哪些路,他想,去了解她。 他嫉妒,疯狂地嫉妒那个叫做沈秋风的男人,嫉妒到他现在恨不得去水牢之中毁了那个易清朵口中,与沈秋风有着六分相似容貌的紫宸风!他嫉妒那个男人,竟然能陪着易清朵走遍她要去的任何地方,嫉妒在易清朵需要照顾需要呵护的时候,是那个男人陪在易清朵的身边。 尽管,那个时候他还不存在,尽管,那个时候他的小朵,还叫做易清朵。 不过,幸好,幸好现在来到他身边的,是小朵!他的小朵! “那后来呢?”他也救过她,在她穿过来后救过她几次,但是他却不想以此来要挟她,他想要的是她甘心情愿。 “后来,沈秋风中了剧毒不治身亡。至此后,我脱离家族,自己开起了服装店。暗中研制出了救治母亲的解药,解了母亲的毒。在出家族那一日,遇到了生命最重要的一位闺中密友,单莫钥。” “就是你托我寻找的那一位?”他淡淡蹙眉。 “是的。我和莫钥相识在一个大雨的晚上。当时的我特别脆弱,伤心地大街上大哭,莫钥路过开导我,安慰我,带我去了她那里。后来,我们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了好姐妹。我开着自己的服装店,她也有自己的工作。还有她的未婚夫,俞飞叙。我们三人一起,经常谈天说地,可是好景不长,遇到了一个杀手团伙组织,我和莫钥被抓了去,被暗中秘密训练成了杀手……”易清朵可谓是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秘密。 暗忻辰听着这些,心里有不舍,有怜惜,还有理解。如今,他也终于知道这丫头为什么总是喜欢拼命玩命了。 “小朵,你对本君来说,也是有着救命之恩的人,那么本君是不是,也应该好生感谢感谢你呢?” 暗忻(xin)辰突然转变的话题,让易清朵也松了一口气,那些过往,对她来说,有些沉重,如此,也用着轻松的语气回应着暗忻(xin)辰,“既然殿主想要感谢属下,那么就升了属下的官吧。” “升官吗?”暗忻(xin)辰凤眸流转,好似有光彩溢出一般,易清朵看着那目光,妖孽向来都是惊艳的,“小朵的要求,实在太低了。” “小朵,你想要借势,本君便给你势。你想要权,本君便给你权。你想要人,本君也会给你人,你想要的一切,本君都会给你。只要……”只要你一直,一直留在本君的身边。 “哦?倒是不知,殿主这次要升属下个什么官?” “小朵,你不是一直觉得人单势薄吗?想要培养自己的得力属下吗?那本君就给你个机会,能培养多少属于你自己的人,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殿主要给我人?” “本君的小朵,就是聪慧,没错,本君这次要给你的,是势力之权!” “哪一部分的势力之权?” 易清朵所知,暗忻(xin)辰向来是个擅长权衡的人,也是个善于放权的人。权力之重要,不言而喻,但是暗忻(xin)辰并不是将权力牢牢地住在了手中,而是分散到各个重要的人手中,权衡之道,会让这些手握权力的人相互制约,而不能联合。 “本君那个小侄,既然约了本君的小朵,却又无法护本君小朵的周全,让本君的小朵给他断后,他却先逃命去了,不放他点血出来,本君这心里,怎么能痛快?” 啥?易清朵有些懵逼地看着他。 看着她第一次有些呆萌地看着自己,他勾唇一笑,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这可是第一次看到她有些蠢萌的样子,着实的……可爱极了。 这关慕容云影啥事?等等,他刚刚喊慕容云影什么来着,小侄?! 易清朵瞬间瞪大眼睛看着他,张着嘴:“你……你……”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这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吗?原来这暗忻辰与九大家族之首的慕容家有关联,而且还关联匪浅。 他勾唇笑道:“很意外?” “那是当然!”她白了他一眼。千算万算却从未算到这丫的原来是慕容家的。她对那慕容家可是印象不太好。 “那你为何……?”她虽很好奇,但是还是止住了,不继续往下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如此直白的挖别人秘密不太好。只是,自古便有宋太祖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一说。而到了暗忻(xin)辰这里,连酒都省了,只单单的一句话,便稀释了慕容云影的兵权,想搞他的势力。 “殿主是要让属下,入驻慕容家那边的执法阁?” “小朵不愿?” “不是不愿。而是我现在还有别的计划安排,如此一来,会不会相互矛盾?”她蹙眉。她还想等伤好了赶去幽暗森林与舅舅他们会合呢。历练完,还有小秘境在等着她。她现在着实再腾不出精力去再多管一个,尽管这对她是有用的。有心无力啊。 “何为权?你在执法阁,爬的再高再快,也不过是个执法阁。当你离开了执法阁,你便只是萧家的大少爷。唯独有了自己的势力,将主动权握在手中,你才能有足够的底气与实力。” “所以,殿主这是要将属下,空降到慕容家那边做执法使?” “空降?”暗忻(xin)辰习惯了易清朵口中说出来的各种新鲜词汇,“没错,就是空降,小朵既然说,本君是天生的王者,那么小朵,本君便要你做本君手中的利剑!你过去不是执法使,而是副总指挥使。与本君的小侄一起。” 可是,我不想要啊!这个是自家哥哥的执法殿,于跟她的势力也没多大区别,只要她想,哥哥定会双手奉上。不过看着他坚持的样子,她实在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她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个,君上,我可不可以不要啊?”她想要的是自己自力更生,不想要用他们的人,不然她早就让易清刖插手她的事情了。她要培养第三方势力,然后反过来可以帮助自己在意的人,而不是被动挨打,看着亲人出事自己毫无招架的还手之力。 “你说呢?”他挑起眉梢。 “......”好吧,她闭嘴。 ...... 暗忻(xin)辰的效率很快,在他将易清朵放置在床榻上,亲眼看着易清朵睡着之后,便亲自御笔批示,晋升萧家大少爷,萧家之地执法阁执法使萧清奕,为慕容家之地执法阁副总指挥使,与慕容云影,共同执掌那里的执法阁。 而且他还放权出去,让她自己成立自己的势力,自己选拔自己想要的人才。风轻鸣从旁协助,暗中进行。 副总指挥使,与总指挥使慕容云影,共同执掌慕容家那边的执法阁,这代表着她与慕容云影对执法阁,有着同等的权利。这也意味着,慕容云影权力被分化。 所以当暗忻(xin)辰的指令一出,几乎整个穆阳都哗然了。 有的看准风向的墙头草,则是恭喜易清朵,有的道貌盎然的君子,则是讽刺易清朵与暗忻(xin)辰狼狈为奸,祸乱民众。而更多的,则是在观望状态。 反对的声音最大的,自然是慕容家那边的人。他们有的是跟着慕容云影一起的,为了慕容云影的权利分化而感到愤怒!有的,则是单纯对易清朵这个走后门的空降司令的不满与不屑! 可是易清朵不在乎,她易清朵是谁?她是一个杀手,她在组织上,学的最多的,便是杀各种目标,其中包含军界中人,所以对于军界之事她也了如指掌! 指令传达后的效果,她不用想便知道,会比她当上执法使的反对的声音要大上十倍!但是她却恍若未闻,她的身体的确是受了很大的伤,需要好生的调养一番,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在府上闭门谢客,不听外面的声音,也不见任何人。 在她休养身体期间,易玥颍也做了三大事,一件是亲自颁下法旨让云翳去了慕容家那边宣法旨,肯定易清朵的身份;二件是他准备动身离开青云大陆,前往上面的大陆,找机会主动出击,找出那个对自己种魂印的人,然后边提升修为边筹谋报仇的事。至于自己妹妹这边,他知道有暗忻辰在定会保她性命无虞,所以他很放心地把她交给暗忻辰,临走前再三对暗忻辰嘱咐照顾好易清朵,等他回来就告诉他二人的真正关系,还告诉他一个自己的秘密。第三件,便是第二大杀手组织炼狱门,将全力展开对弑月殿的追杀。胆敢欺负他妹妹,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弑月殿来自外界,势力强大,单单一个杀手组织根本不够,易玥颍动用自己所有的势力,天机阁查探资料,收集情报,其他暗桩潜伏伺机而动,暗中全力探寻弑月殿的人,一经发现直接搜魂再斩杀。待冥神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弑月殿已经损失惨重。 自从易清朵交了底,暗忻辰也猜知出二人的身份和关系不简单,或许真是他心中猜想的那样。只是,好友和易清朵都未坦露,加上易清朵对他还没有动情,他就装着不知道,否则,他还真不好面对易玥颍。若是让他知晓自己对易清朵动情,只怕他还会出来阻止自己。 易清朵的升职,最高兴的莫过于萧家的人,特别是那些以利益为重的老夫人一派了;最仇恨的,自然是那些买凶谷欠要杀害易清朵的人。而这两类人,易清朵这些日子,都借口身体不适推脱不见。 但是易清朵这些日子还是能听到外面的一些风吹草动,比如说弑月殿控制的暗夜公会的雇佣杀手,暗夜公会之所以昂贵,还是因为他的规矩,未达到目标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何况易玥颍的报复让弑月殿损失惨重,冥神不会就此罢休。所以这些日子,易清朵虽然没有亲自动手,甚至也没有人来跟易清朵汇报过什么,但是易清朵在夜里休息的时候,还是能听到外面传来的一些玄气震慑的声音。想必是暗忻(xin)辰看她这些日子的确用不了什么玄气,而加派了看护的人手,那些雇佣杀手,还没靠近她就已经被暗忻(xin)辰的人解决了。 易清朵的伤,让她在空间中足足调养了三日,才将流散的玄气都补了回来。月匈口的伤好的七七八八,身体也恢复如常。 第四日,易清朵这个新任副总指挥使,开始走马上任了。 当灵车出了传送阵,抵达慕容家腹地的执法阁门前时,慕容云影皮笑肉不笑地朝着灵车走去。 “恭喜萧大少爷高升!以后你我便是同僚了,咱们还要多多相互帮衬着才好!” “……” 慕容云影见无人回应,好看的俊脸冷了几分,心里暗自不屑,面上却再次笑着道:“大少爷,不,应该是副总指挥使舟车劳顿,定是未能听清本公子的话……” “……” 还是无人应答。 慕容云影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微笑维持不住,皲裂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道:“就算你是副总指挥使,也不要这么摆谱,慕容公子再怎么说还是总指挥使,是正的,你不过是个副的。什么德行,真是的!” “……”一阵议论纷纷。 灵车上的萧风有些招架不住了。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家小姐如今不在灵车里,而是乘传送阵去了幽暗森林的方向,应该是与冷家几个舅舅会合去了。 而陪同一起前来的风轻鸣微微蹙眉。此时他的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像是印证了预感似的,他快速掀开一些窗帘,往里一看,哪还有易清朵的人,里面空空的。不,应该说还有一个带着易清朵气息的木偶人正坐在里面。 风轻鸣脸色一变。却也是转瞬间的事情。这大少爷又跑了!这次他是少不得被主子爷责罚了。还有,不光如此,他还得负责为大少爷善后。他怎么那么命苦啊! 虽心里有些小委屈和不快,但还是迅速把大权掌握在手中,沉着应付着,为易清朵善后。 此时,已经远在幽暗森林路途的易清朵正在全力赶路,好早点与自家几个舅舅会合。 第二百六十七章 认错了人 冥阳大陆。 (续接上次内容:“休要再多说了!你跟着朕一起!”墨渊辰抬步走离了桌前,弯身自己捡起地上的礼单,抬步向外走去:“立即命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跟着朕一同去侯府。朕倒要看看,这伤寒有多严重!” “是!”立即有人跑去了太医院宣旨。 慕容易峰还想再说,墨渊辰已经走了出去。 他无奈,惨白着脸站起身,起了两次腿软的都起不来,还是文莘(xin)跑过来扶起了他。 慕容易峰感谢的看了一眼文莘(xin),立即紧跟着跑了出去。 不出片刻,御撵起驾,后面跟着慕容易峰和一众太医院的太医,浩浩荡荡地向着慕容侯府而去。) 季王府书房。 尘离季一直负手站在窗前,似乎化成了一具雕像。 “王爷!”大总管萧云飞急匆匆地跑来,走进书房门口,脚步放轻,声音也很轻地开口。 “嗯!”尘离季淡淡地应了一声。 “王爷,陛下看到了您给送进宫去的那张礼单,冲慕容侯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派人去慕容侯府将慕容大小姐带进宫,可是慕容大小姐卧病在床,陛下一再让人去请被拒……陛下如今御撵起驾去侯府了。” 萧云飞一口气将从宫里刚刚回来的消息禀告给尘离季。 书房内许久没传来言语,萧云飞又问:“王爷,可是要老奴备车,您……可要去慕容侯府?” “不去!”尘离季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萧云飞退了出去。 萧云飞刚走离两步,尘离季再次开口:“等等,去请慕容侯府的四小姐和五小姐去清风亭。本王要听听二人的琴箫合奏!” 萧云飞一愣。从四小姐和五小姐来了季王府,王爷都没见。如今要听琴箫合奏?但也只是一愣,立即躬身应:“是!” 萧云飞走后,尘离季缓缓回身,看着放在书案上的九玄凤琴,一双琉璃的凤目看不出任何情绪。半响,开口道:“追风!带上这把物什,去清风亭!” 说完一句话,尘离季就步走出了房门。 “是!”追风应声出现,抱上琴紧随尘离季之后去了清风亭。 清风亭是季王府一处独立的亭台。建在季王府一处碧湖中心。尘离季到的时候,萧云飞还没将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带到。 “放那上面吧!”尘离季看了一眼一张石桌,缓步走到白玉栏杆旁背身而立。 “是!”追风立即小心地将九玄凤琴放在了桌上,躬身立在一旁。 等了许久,终于萧云飞带着打扮了好半天的慕容玉儿、慕容艳儿姗姗来迟。 二人皆是被尘离季请了妙春堂的大夫看诊了好几日。如今自然是恢复的很好了。 慕容玉儿嘴里的牙换了两颗假牙,给她疼了个半死,如今吃东西还很费力,不过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慕容艳儿脸上的伤痕也被用最好的凝脂露敷了几次,如今疤痕脱落,新生了粉嫩的肉,看来再用不了多久也能够恢复了。 二人自然早早就接到了被封为季王侧妃的事,心花怒放,就差将所住的房子拆了。高兴过后就是关在门里骂单莫钥。她们如今是季王侧妃,慕容若雨那个剑人给她们提鞋都不配之类的。等她们回了侯府再收拾慕容若雨那个剑人。 二人正骂的兴头上,大总管萧云飞来了说季王殿下要听她们琴萧合奏,就在清风亭等着呢,顿时高兴地险些叫出来,赶紧去收拾打扮。这一忙活就忙活了半个时辰。 如今一个个心里砰砰乱跳。远远看着尘离季风姿卓然,俊挺艳华的背影,心头小鹿乱撞。想着马上就要嫁给这个男子了,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而且这些日子的事她们也听说了,季王殿下是爱护心仪她们二人的,否则也不会不将她们送回侯府,还进宫请太皇太后和陛下主婚了。 这样一想来,就更兴奋了。脚下走路都飘飘然。 “王爷!慕容侯府的两位小姐请来了!”萧云飞看着背身而立的尘离季,躬身开口道。 “慕容玉儿、慕容艳儿,拜见王爷!”两声娇滴滴的女声响起,要多柔有多柔,简直都酥到了骨子里去了。 追风一个激灵胆颤,感觉浑身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脸色有些发白。王爷就是要娶这两个女人?虽然长得还可以,可是这也太…… 与那个慕容大小姐相比,简直差了一个天地。这简直就是侮辱王爷!不知道王爷是咋想的。 刚想到这,脂粉味扑面而来,追风受不住地后退了两步,打了两个喷嚏,想飞身离开,但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依然背着身一动不动,顿时强忍着没动。 萧云飞也浑身发寒。这些年季王府一直没住进女人。从那日两人浑身是血的被送进来,都看不清出模样。王爷只是吩咐将这俩人给请大夫看诊安排了,就再没别的。自然他交代下去了,作为季王府的大总管也是很忙的。所以……今日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二人。心中同追风一样想法,比慕容大小姐差远了,简直云泥之别。 而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可不觉得。只是看二人表情,觉得是被她们的美色给迷惑了,小脸上的笑越发的娇媚。两双眼睛跟会勾魂似的,一个劲地往尘离季后背勾。 追风真的有些风中凌乱了! 萧云飞也好不到哪儿去! 二人都自顾自地低下头,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你们可会合奏高山流水?”尘离季不回头,淡淡开口,声音低润。 二人一听,立即眼睛一亮;弯着的身子笔直站起。她们从学琴曲入门之后第一个就学的是高山流水。如今十几年下来,自然是弹的最好的。 对看一眼,立即道:“回王爷,会弹奏!” “那好,你们现在便弹奏一曲吧!”尘离季声音依然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二人立即娇滴滴应声。虽然没有看到季王殿下的脸,光听着声音,看这如此俊美威仪的背影,便魂都给勾飞了。 她们等会儿一定好好地弹奏。没准季王殿下一个高兴,就会将她们立即收房呢……反正早晚也是季王殿下的人了,她们不介意的。 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心中美美的想着。特别有信心地走上前。 慕容玉儿一撩裙摆,优雅入座。慕容艳儿拿起桌子上备的一根玉箫。 二人再次对看一眼,慕容玉儿指尖碰触琴弦,优美的琴声响起。几乎在同时,慕容艳儿箫声也响起。 琴箫合于一处,尘离季背着的身子忽然一颤,俊美的面色瞬间一白。 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偏偏让二人给弹奏成了缠颤绵绵的味道,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琴箫之间传递的是浓浓爱意。 不愧是琴萧双绝,弹奏的的确是好,但是没有传言的招蜂引蝶。 萧云飞和追风都是跟随尘离季身边最久的,自然感觉到了王爷刚才一瞬间的变化。都不明白地看着尘离季的背影。发现王爷背影僵硬,似乎有些不对劲。二人在听这琴曲,觉得的确是弹的好之外,再也没别的了,心中疑惑。 “行了,你们下去吧!”尘离季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阴凉。 二人根本就没听见,依然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甜窜氛围里。早已经红罗帐,鸳鸾被,和心中所想的男子匀雨巫山去了,那心中所想自然就是尘离季了。 “我说下去!你们没听到么?滚!”尘离季忽然怒声开口。背着的衣袖猛的一阵风扫来。慕容玉儿和凤慕容艳儿顿时惊呼一声,身子飞了出去。 “砰”的两声清响,二人直接飞出了亭子,落进了水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猛地灌了好几口水。 慕容艳儿手中的箫脱手甩了出去。眼看就要挥到地上,追风一惊,立即飞身,在箫落地的一瞬间之前接住了它;握在手里,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主子喜欢的一根箫呢! “救命啊,救命啊!……”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二人在水里扑腾着大叫了几声。都不明白咋掉下去的。 一连叫了两声,然后便被水给淹没了,就看到四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在扑腾。 尘离季阴沉着脸,袖中的手死死地握着,薄唇紧紧地抿着。心中涌上滔天的愤怒,只回旋盘绕着一句话,不是她们,不是她们…… “王爷……”萧云飞和追风对于这一变故都怔愣了。都同时看着尘离季。 只见他们王爷清清楚楚毫不掩饰的愤怒,前所未见。甚至比那日在阙云阁还要愤怒。 不明白王爷怎么了,但是毫无疑问,一定和二人弹奏的曲子有关。 “王爷,再不救她们上来,可就要淹死了……”萧云飞小心地提醒。 “死不足惜!”尘离季闻言,开口。声音幽冷冰寒,全身笼罩着浓浓的阴暗之气,似乎下一秒这座清风亭就会亭毁人亡。 “可是王爷…她们是…她们要是死了的话…那您如何......万一慕容侯府的大小姐来要人……”萧云飞眼看着那二人就要被水流淹没,试探地开口。 听到慕容若雨的名字,尘离季身子一颤,抿唇开口:“找人将她们救上来,即刻送回慕容侯府!交给……她!就说琴我明日给她送去!” “是!”萧云飞立即大喊了一声:“来人,有人落水了,王爷有令,快下水救人!” 萧云飞一声大喊,顿时从暗处飞出无数道身影向着水中冲去。 不出片刻,便将奄奄一息的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救了上来,眼看还有一口气,萧云飞和追风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是怕这两个女人死了,而是怕慕容大小姐找主子要人,主子给弄死了,那慕容大小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尘离季不回头,冷声开口:“拖下去,即刻送回慕容侯府!” “是,王爷!”萧云飞立即吩咐找人备车,送去慕容侯府。 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迷迷糊糊地一边吐水一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拖走了。 “备车!我现在去德馨园给皇祖母请安!”尘离季再次开口。 “王爷,如今天色都这般时候了,您……”萧云飞顿时一愣,看看天色,再有两三个小时就要黑了,王爷要这时候去请安。 “备车!”尘离季声音扬高,怒道。 “是!”萧云飞不敢再多言语,立即吩咐人下去备车。 尘离季猛地转身,看着桌面上静静放着的九玄凤琴和自己的玉萧,紫色的琉璃眸子一片怒意翻江倒海,半响,低沉开口:“将这两把琴箫拿去洗,洗的干净为止!” 闻言,萧云飞看着桌面上放着洁净无尘的九玄凤琴和玉箫。立即上前小心地抱起,看着王爷阴沉的脸色,赶紧走了下去,交给最近身可靠的俩人:“快拿去洗!洗到干净为止!否则小心脑袋!” 两个年老的嫉嫉立即应声,小心翼翼地接过九玄凤琴和玉箫,走了下去。 “拿回来!送我书房去吧!我亲自洗!”尘离季看着那俩人抱着九玄凤琴和玉箫走远,忽然开口。 “拿回来!王爷要……亲自洗!”萧云飞又立即追了过去。然后接过九玄凤琴和玉箫向着尘离季的书房走去。 尘离季薄唇微抿,心中的愤怒渐渐退去,一双眸子现出深深的悲哀苍凉之色。许久一动不动。 追风看着尘离季,这一刻的王爷让人莫名的心疼。心似乎都跟着纠起来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想必是王爷做了什么极其后悔的事。而这事似乎跟那首高山流水有关。 “王爷,马车备好了!您还要进宫么?”萧云飞将琴箫送回了书房,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嗯!”尘离季点点头,缓缓转过身,凤目阴沉地看了一眼早先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落水的地方,转身走出了清风亭,声音冷得吓人:“将这湖填平了!” 追风身子一哆嗦。立即跟上。 萧云飞心底一寒,立即躬身应声:“是,王爷!” 出了季王府。尘离季坐上马车快而稳地向着皇宫而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病重之像 慕容侯府,清幽阁。 单莫钥从早上回来,她打发走了慕容侯爷,就去了她娘的藏书阁。她娘的藏书阁涉猎收藏的群书极多。简直是囊括天下藏书。怕是比皇宫藏书还多。 单莫钥直接奔着那些医书而去。以前的慕容若雨做的是这个时代大家闺秀的典范,自然在琴棋书画上面花费的时间多。对医术、毒药什么的虽然有所涉及,但不精通。 如今,单莫钥就是奔着医术而来。看看有没有办法去除她身体的寒毒。 只要能解了她体内的寒毒,那么她便可以解除封印。若是跟这个世界古人一样有内力,她还是挺高兴的。而且据冯远琛说还是百年纯阳内力,那么她便多了一层保护。毕竟没有内力和轻功,她会容易吃大亏。虽然口中说的不在乎,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再也不想像那日一样如此地无力了。 一入藏书阁,按照记忆向着最里排走去。她记得最里面整整一排都是医书。 走到里面,果然满满的几乎占满了偌大房间半间屋子的藏书,皆是医书。 单莫钥忽然鼻子有些发酸。想着她娘一定是很爱很爱慕容若雨的。也许比她想象的还要爱上百倍。从这些医书看出,她娘一定在想办法将她身体的寒毒治好。想将自己所有都交给她的女儿,想着她女儿坚韧地活着。 是呀,哪有不爱女儿的娘亲?虎毒都不食子,何况是人?当然,有的人不同,有的人披着人的皮,实际上做着禽瘦不如的事情。但,毕竟这是少数。天底下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只是慕容若雨她娘最料想不到的怕就是尘离季却对慕容若雨的未嫁先休了。而那个女子偏偏还爱上了尘离季。如果不爱的话,也许就不会断了生的念想。 走到近前,从一边开始,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单莫钥和她这个身体的前主人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一本书看一遍,便放下,拿起下一本。 站得累了,索性一下抱下来好几本扔地上,自己就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看了起来,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看得极快。 “小姐,小姐……”单莫钥刚放下一本又拿起一本的空招,余斐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语声似乎带着一丝慌乱焦急。 “嗯!”单莫钥继续翻开手中的书,淡淡地应了一声。 “小姐,不好了。刚才侯爷安排在宫里的人转回了信。说季王殿下将小姐送去季王府的礼单上交给了皇上。皇上将侯爷传进了宫,对侯爷发了好大的脾气。然后派人来接小姐进宫。冯总管按照小姐的吩咐将宫里的人以卧病在床挡了回去……可是如今皇上御撵来了侯府,如今正在路上,要见小姐……”余斐急慌慌地将话说完。 “嗯!”单莫钥还是淡淡应了一声。声音没有半分波动。 “小姐,如今冯总管正在门口迎着呢!让小姐快想办法,奴婢二人怕被皇上认出,不敢出去。小姐,您快拿个主意,皇上进来知道你没病,可就是欺君之罪了……”余斐听到单莫钥依然淡淡的声音,莫名的慌乱急促的心松了一分。 “前几天御医来了你们怎么应付过去的,还怎么应付不就得了?”单莫钥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出去。 “小姐,那不一样啊,前几天来的太医是侯爷的人。自然就应付过去了。可是如今听说皇上带着所有太医院的御医都来侯府了。”余斐立即苦着脸开口。 闻言,单莫钥放下手中的书,冷声开口:“我如今是未嫁之身。自然是不能进我闺房。皇上就能随便进么?挡出去!” “小姐,如果皇上…皇上要硬闯,谁又能拦得住啊?如今人多,咱们总不能再将皇上打昏吧?”余斐立即提醒。 单莫钥微微蹙眉,这里的确不是那日在宫外,人多口杂。真麻烦! 半响,淡淡道:“你让冯叔将人领去东暖阁。将东暖阁挂上帘幕。你们两个换一身不同于那日的装扮,脸上多抹些粉。墨渊辰一时之间认不出来的。就让那帮子太医院的御医都去给铃儿把脉。” “小姐?”余斐顿时一喜,随即道:“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还不快去!”单莫钥轻斥了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余斐立即跑了。 还能听到依稀招呼余纹准备的声音。 单莫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低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 侯爷府大门口。 墨渊辰从御撵上缓步走了下来。 侯府内所有家眷丫鬟仆人立即跪地迎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只是响了一小片。自然那些被毒哑的是没办法开口的,只是将头埋得很低。 墨渊辰淡淡地瞟了一眼跪了黑压压一地的人,脑中想起所见的那些虐待慕容若雨的累累证据,眸底一片冷凝。这些人,死不足惜! “带路!”墨渊辰淡而冷的声音开口,一片丰润威仪。 “是,老臣带路!”慕容侯爷从回了侯府,自然先看向冯远琛。没有看到冯远琛慌乱的神色,顿时紧绷的心宽了几分。他应该相信雨儿。 不相信也没办法,刀架在刃上了。只能躬身头前带路向清幽阁走去。 冯远琛立即起身跟在最后。 清幽阁内。 余斐、余纹早已经按着单莫钥的吩咐收拾妥当了。 二人乖巧地低眉敛目立在东暖阁门口。见到远远走进来黑压压的一群人,走在慕容侯爷身后的明黄色身影,心底抑制不住地颤了两下。但想起如今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很快就镇定下来。 二人等人走近,立即跪地叫头:“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雨儿……雨儿如今可好些了?”慕容侯爷见二人打扮微微一怔,但也不作理会。他关心的是雨儿如何了。 “回侯爷,小姐从您上朝走后就陷入了昏迷,还没醒来。”余纹立即道。 “怎么会这样?”慕容侯爷一听急了,立即抬步冲进去,刚走了两步,连忙反了回来,对着墨渊辰躬身道:“老臣一时心急,皇上请!” “嗯!”墨渊辰淡淡的看了余斐、余纹满是脂粉的小脸一眼,微微挑眉,抬步走了进去。 房间内帘幕紧闭,室内光线昏暗,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墨渊辰看着床帐帘幕里依稀透出的瘦小身影,眉头又皱紧了一分。 难道慕容若雨真是有病? “雨儿…雨儿…”慕容侯爷连忙跑了过来,伸手就要撩起帘幕。 “侯爷不可,小姐风寒极重,万一传染了皇上怎么办?”余斐、余纹跪着的身子立即窜起来跑了进来。伸手一左一右拦住了慕容侯爷。 慕容侯爷顿时一惊,立即跪地请罪:“老臣一时情急,皇上怒罪!您万金之躯,还是请移驾外面吧!万一要是染了风寒,老臣万死难辞其咎啊!” 墨渊辰看着慕容侯爷,目光落在紧闭没有一丝缝隙的帘幕上,瞟了余斐、余纹二人一眼,淡淡开口:“不用!朕身体好的很!” “皇上……” 慕容侯爷还要再说,被墨渊辰开口打断:“将帘帐挑起来,让御医好好的给慕容大小姐诊断一番!” 闻言,慕容侯爷老脸一白,他早已经看出来了,里面躺着的人根本就不是雨儿。里面的人身子太小,虽然只依稀是个人影,他也能确定不是雨儿,立即开口:“皇上,雨儿还没出阁呢!这,这些人……这样不太好吧?!” 闻言,墨渊辰一怔。才想起的确如今是站在了女子的闺房。看着慕容侯爷刚要开口。 余纹立即小声道:“我家小姐里面只穿了中衣……侯爷没有给府中传回来话,不知道皇上驾临。要不请皇上先移驾,奴婢二人这就给小姐穿衣服?” “皇上请移驾,雨儿……”慕容侯爷也立即开口。 墨渊辰凤目紧看着帘幕,里面的人只有轻微的气息,听起来若有若无,似乎的确是病重之像。 可是墨渊辰想起怀里如今放着的礼单,也未免太不对。 “好,朕先在外面等候片刻,你们快些给她换衣服。”墨渊辰转身走了出去。 慕容侯爷心底发寒,看来皇上是不相信。这可怎么办才好? 余斐、余纹也小脸有些发白。若是让皇上看到铃儿的脸,那就完了。小姐那张脸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谁也比不来的。别说匆忙之中没给铃儿易容了。但如此精明的皇上,怕是易容更会坏事。所以小姐才让她们扑粉。 二人心中发急,眼看着墨渊辰就要走出门,余斐立即一咬牙,一个站立不稳惊呼一声向着床上倒去,指尖一勾,帘幕掀起一道缝隙,将铃儿的后背露了出来。 墨渊辰听到惊呼声一回头,就看到了铃儿满是疤痕的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痕,深深浅浅,新伤旧伤连城一片,惨不忍睹! 浑身忍不住一颤,顿时停住脚步回头。 慕容侯爷此时也回头,当看到铃儿的后背一怔,随即老脸上的泪滚了下来:“雨儿!都是爹的罪过……” 余斐小脸发白的半侍在床上,看来已经达到效果。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放下帘幕,慌张地跪倒了地上:“皇上怒罪,奴婢该死!” “杏御医,你是太医院的资深御医。进来给慕容大小姐看诊!”墨渊辰这回不出去了,侧开身子,看着又落下的帘幕,凤目凝重:“不准挑开帘子,就这样看诊吧!” 闻言,慕容侯爷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余斐和余纹紧提起着心也落了地。只要不打开帘幕就好。 “是,皇上!”门外一个老太医走了进来。 余斐立即伸手摸进帘帐里,将铃儿的手拿了出来。她家小姐会的医术比太医院这帮子老学究都高呢!可是如今也不知道铃儿如何还没醒来。就不信这帮子老古董能看出什么来。 杏太医伸手给铃儿把脉,墨渊辰则是目光落在铃儿瘦瘦的胳膊上.居然连手腕都是疤痕。薄唇紧紧抿着。这一刻才体会到这个女子到底是受了多少苦。 而且还能写出如此风骨卓绝的字来,可见是怎样傲骨的性情。这样的女子…… 心底叹息一声。王弟的确不该!也许他和皇祖母做错了。他同和王弟几番波折,便下旨让王弟娶她两个妹妹。这叫她情何以堪?写出那样的礼单……如今看来,也不为过! 那杏太医立即走了过来,伸手去给铃儿把脉。 房间内静静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杏太医的手上。 墨渊辰等在那里,见杏太医半响不动,皱眉开口:“如何?” 杏太医立即跪地请罪:“皇上怒罪,老臣……老臣看不出慕容大小姐生的是何病症……” “哦?”墨渊辰挑眉,看着帘帐内皱眉:“不是伤寒么?” “这个……皇上怒罪,这种伤寒,老臣实属罕见,不敢妄加下药论断……”杏太医再次请罪。 “都进来,一个个诊断!”墨渊辰一挥袖子。看来这慕容大小姐的病的确是严重。 一群太医一个个的走了进来,然后其实什么都没看出来。但又不能在皇上面前说自己无能。只能和杏太医众口一词:“皇上怒罪,这伤寒,这伤寒实在邪门了,臣等无法......” “无法?朕的太医院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墨渊辰顿时横眉竖立。这回是的确相信了。慕容侯爷他一直看着,就算是手眼通天也贿路不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 “皇上怒罪……”一众大人跪地请罪讨饶。 “立即派人去妙春堂!将妙春堂的大夫请来看诊!”墨渊辰开口。 “回皇上,妙春堂的大夫在好几日前就出门看诊了,如今怕是还在千里之外的临城呢!我们早去过了。”余斐立即轻声道。 “那就去离山古寺。请……”墨渊辰刚要开口,想起离山古寺的智觉大师似乎闭关了,顿时住了。 “皇上,离山古寺的智觉大师闭关了。”余纹立即道。 墨渊辰脸色沉了下来,很是不好,看了帘帐外露在满是伤痕的小手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慕容侯爷老泪横流,也紧跟着出了房间。地上跪着的一众太医也赶紧起身,跟着出了房间。 余斐、余纹对看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立即也跟着出了房间。 清幽阁院外,墨渊辰负手而立,沉声吩咐:“文莘(xin),你去宣旨,着内廷两名侍卫,快马加鞭,去临城将妙春堂的大夫片刻不留的带回京来。” “是,皇上!”文莘(xin)立即应声吩咐去了。 “慕容爱卿,你也别心急。我尘封泱泱大国,人才济济。总也有人会治好慕容大小姐的病的。朕这便回宫,张贴皇榜,给侯府招募良医,万金来治大小姐的病,如何?”墨渊辰转眸看了慕容侯爷哭得老泪纵横的老脸一眼,立即开口。 “老臣多谢皇上天恩!”慕容侯爷立即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哎,你…你起吧,朕回宫了!”墨渊辰叹息一声。本来气势汹汹地想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人家是真有病。凤目扫了清幽阁满院金贵的兰花一眼,心下感叹,抬步向外走去。 “老臣恭送皇上!”慕容侯爷头都快磕到地底下去了。 侯府大门口。 墨渊辰刚到门口,就见到了季王府的马车缓缓停下,有几个家丁护卫正抱下来两个水淋淋的女子,顿时一愣,停住了脚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季王府的家丁一见皇上,赶紧跪地。 “怎么回事儿?她们是谁?”墨渊辰看着两个女子皱眉。女子披头散发,浑身湿淋林,头发盖在脸上,看不见样貌,全身还往下滴水珠! “回皇上,这是侯府的四小姐和五小姐!”一个小管事立即道。 “四小姐和五小姐?”墨渊辰再次一怔。 “皇上,就是您给王爷赐婚的两个女子。”文莘(xin)立即在墨渊辰身边提醒道。 “哦?”墨渊辰顿时想起来了,看着两个女人薄薄的衣衫.全身湿淋淋都裹在了一处,几乎就跟没穿衣服似的,顿时眼底显出嫌恶之色,沉声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是王爷…这两个女子在清风亭落水了,王爷吩咐小的们将这两位女子送回来……”那小管事立即一哆嗦,赶紧道。 “你们王爷呢?”墨渊辰沉声开口。 “回皇上,王爷去德馨园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这时候请安?”墨渊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再嫌恶地看了一眼两个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甩袖子,抬步上了御撵:“正好慕容侯爷出来了,你们便给他送进去吧!” “是,皇上!”那些人立即叫道,看着慕容侯爷老脸带着泪痕地跑了出来,立即迎了过去。 “恭送皇上!”侯府那些家眷一直没离开。 墨渊辰在一片恭送声中上了御撵,浩浩荡荡向着皇宫回了去。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侯爷见皇上终于离开了,那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皱眉看着水淋淋的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问。嫌恶这两个人怎么穿成了这样,真是门风败坏。 “回侯爷,我们王爷吩咐将这两位小姐送回侯府。说明日王爷亲自来给慕容大小姐送琴过来。再没说别的了。”那小管事立即道。 “这是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这…这怎么回事儿?” 慕容侯爷还没说话,打扮了大半日还没启程去季王府接人的三夫人和四夫人立即叫了起来。 三夫人跑了过来,四夫人爬了过来。 “真是有辱门风!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穿成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还能是怎么回事?勾弓1季王不成被送回来!” 慕容侯爷看着三夫人和四夫人胭脂水粉抹了一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顿时大怒:“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给我滚回去!将她们给我看好了!从今以后再不准迈出侯府这个大门。” “老爷?”三夫人、四夫人立即白了脸:“老爷,她们可是季王妃啊……” “季王妃?轮得到她们么?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慕容侯爷一脚就踹了过去,心中怒气大甚。 要不是她们,他能跑进宫险些被皇上给噶了?看着二人怒道:“还不快滚!否则我打死她们!” “是,老爷!”三夫人、四夫人害怕地找人招手,赶紧拖了人就走。早先得意张扬的神色不见,灰头土脸地回了各自的院子想办法。 季王府来的人交付了差事,都赶紧回了去。 不出片刻,热闹的侯府顿时冷清了下来。 慕容侯爷对着还跪在那里的一群人摆摆手,抬步向着清幽阁返了回去,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藏书阁门口,余婓、余纹两丫头正在向单莫钥禀告刚才的情况。 单莫钥也看得累了,放下手中的书本走了出来,对着二人笑着点点头,赞赏道:“做得不错!” 得了小姐的夸赞,又看小姐高兴了,二人顿时一喜。 余斐又担忧地道:“小姐,要是以后让皇上知道了,可该怎么办才好?” “知道就知道,怕什么!”单莫钥笑意掀起一抹淡淡的冷:“再说我本来就有病不是么?” 余斐、余纹小脸立即一白,吸了吸鼻子,眼睛发酸:“小姐…您一定会好的!” “我知道!”单莫钥抿唇一笑,冷意退去,对着二人满是脂粉的脸,微蹙了蹙眉:“快去洗了!” “是!”余斐、余纹自然也受不了这些脂粉味。整个人都成了粉做的了,立即跑了下去。 二人刚跑了下去,慕容侯爷急匆匆地进了清幽阁,一看单莫钥好好的站在那里,大松了一口气:“雨儿……” “嗯!”单莫钥点点头,面色含着一抹浅笑:“爹爹辛苦了!” 一句话,就给慕容侯爷感动得刚收起的眼泪汹涌而出,觉得被墨渊辰劈头盖脸的闹了一顿也不算什么了。哽咽道:“雨儿,是爹对不起你!” 单莫钥微微挑了挑眉梢,缓缓开口,声音淡淡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就别提了。你为雨儿做的,我都领会了。谁都不容易,有些事,也不全怪你。不用太自责!” 单莫钥的声音比往日多了一抹温和。他无论如何都是慕容若雨的爹不是么?而且今日那个礼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算不错了。 “雨儿,你……你原谅爹爹了?”慕容侯爷身子轻颤,激动地看着她。 单莫钥淡淡地瞟了慕容侯爷一眼,不语。转身向屋内走去。 慕容侯爷老脸立即一暗,知道雨儿受的苦太多,不会这么快就原谅他。但雨儿已经给了他好脸色,如今也算走出一步了。 “等等,雨儿,爹还有事要跟你说……”慕容侯爷见单莫钥马上就要进了屋子,立即开口:“季王殿下将玉儿和艳儿送回来了,还说明日亲自上门给你送琴过来。” “哦?”单莫钥转身,挑眉冷笑:“尘离季现在又舍得了?这倒是稀奇!” “她们两人全身湿淋淋的,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皇上出去的时候刚送回来的。”慕容侯爷立即道。 “嗯!”单莫钥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再没事了?” “没了!”慕容侯爷一怔,摇头。 单莫钥抬步走进了屋子。 慕容侯爷看着落下的珠帘,半响叹了口气,急急地走了出去。他派人赶快去打听打听,在季王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他乡遇故人 皇宫德馨园。 尘离季下了车撵,就步幅匆匆地进了德馨园。 听到季王殿下来了,太皇太后身边的二等嬷嬷立即迎了上来,恭敬地请安后立即道:“王爷,太皇太后去了凤庵堂。从今日起到七天后都是斋戒日。” “你说皇祖母去了凤庵堂?”尘离季顿时一怔。 “是,王爷,您忘了,每年太皇太后寿辰前都有七日是斋戒日。”那嬷嬷立即道。 “如今距离皇祖母寿宴还有半月之久呢!不是应该寿宴前的七日么?”尘离季顿时皱眉。 “太皇太后说了,今年不同往年。先皇崩逝三年,皇上和您过了守孝期。太皇太后顺便给皇上和王爷求子求福。就多斋戒几日。”那嬷嬷立即道。 尘离季的面色瞬间一白,急声道:“那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太皇太后寿宴前一日回来。嘱咐皇上和王爷,如今各国来贺,切不可掉以轻心。”那嬷嬷又道。 尘离季面色微微一沉,看着空寂没有几人的院落,半响,转身抬步出了德馨园。 “王爷,皇上回宫了!”追风看着尘离季暗沉的脸色。轻声道:“如今去了御书房!” “侯府……如何?”尘离季顿了顿,沉声开口。 “慕容大小姐病情加重,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皇上已经命人去了千里之外的临城去带妙春堂的大夫回来看诊。更是张贴了皇榜,要给慕容大小姐寻求良医。”追风将得到的信息一一回禀。 尘离季猛地止住了脚步,皱眉:“她真的病了?” “看情形是,而且看不出来是何病症。皇上和太医院的御医都进了大小姐的闺阁,皇上起初也不相信,后来据说是亲眼所见了昏迷没有意识的大小姐,才下了旨意的。” 追风低声开口:“属下靠得不敢太近,里面的情形如何也不太清楚,王爷可以找一位太医问问。” “嗯!”尘离季凤目微微眯起。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女子会病倒床榻,昏迷不醒。就凭今早给他的那个礼单,她如何会是病态之人?但随即一想也不是不无可能。她那样傲骨的女子,即便是病倒在榻,也会死撑着侮辱他的。 “你再去侯府,摸个清楚明白!”尘离季沉声吩咐。 “是!“追风立即应声,消失了身影。 尘离季转身,目光看向侯府,半响,抬步向着御书房走去。 ...... 御书房,墨渊辰从侯府回来一直皱着眉头看着手中单莫钥写的那张礼单,好长时间一动不动。 “皇上,王爷求见!”文莘(xin)走了进来,轻声道。 墨渊辰头也不抬,缓缓开口:“你让王弟回去吧!他要说的我知道了。等皇祖母斋戒回来请她老人家定夺。” “是!”文莘(xin)走了下去。 不多半响,文莘(xin)又走了回来:“皇上,王爷说还有一事,他是来拿回那张礼单的。” “哦?”墨渊辰终于抬起头,然后勾唇一笑:“你告诉他,我一怒之下将礼单给毁了!” “皇上?”文莘(xin)看着皇上手里拿的明明就是季王殿下送来的礼单。从回来就看了半响不动了。皇上这是不打算给王爷了? “嗯?”墨渊辰挑眉,看向文莘(xin):“朕说毁了就是毁了!你要是敢透露半个字给他,你的脑袋明日就去午门外侯着吧!” “是,奴才不敢!”文莘(xin)吓得身子猛的一哆嗦,躬身退了出去。 墨渊辰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缓缓将礼单折起,放进了怀里。这副字迹,让她想起了那日在马车见的那个女子,锋芒利剑一般,清华风骨。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有这种感觉就行了。 “沉渊!”墨渊辰收好了那张纸,低沉开口。 “主子!”沉渊瞬间出现,英俊的面色恢复正常人的血色,虽然那日生命垂危,但是经过寥空和智觉的救治,加上皇宫好药无数,再加上身体底子好,自然恢复大好。 “查出来了么?”墨渊辰进行每日必问一遍的功课。 “主子怒罪。属下还没查出来。这些日子隐卫严守京城各个角落。都没有见到那名女子下落。”沉渊开口:“属下怀疑她可能真不是尘封国人。” “她既然出现在尘封,必然还会出现。”墨渊辰眉眼一暗;沉声开口:“再查!” “是!”沉渊躬身,墨渊辰摆摆手,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 侯府,清幽阁。 单莫钥吃过了晚饭,又钻进了藏书阁医书堆里继续看了起来。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她从来就知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余斐、余纹过来给单莫钥掌上灯,看着单莫钥坐在地板上,轻声开口:“小姐,您身子本来就畏寒,去房间看吧……” “嗯!”单莫钥也看的累了,合上书页,起身站了起来,伸手一指,对着二人道:“你们将这几本书都拿到我房间去!” “是!”二人一看单莫钥指的位置,那哪里是几本啊,一堆总也有十几本,见单莫钥走了出去,立即去搬书。 出了藏书阁,单莫钥直接向房间内走去。 刚到门口,猛的看向铃儿的东暖阁,清凉的眸子闪过一道冷芒,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微微抿唇,自然是舍不得扔出去的。伸手向头上摸去。才想起从她将发簪撤下来给风魅玦用了之后就一直披散着头发,而绣花针更是一根也没有。 心中顿时恼恨,眼看那黑影透过依稀的灯光无声无息到了铃儿的床前,单莫钥身形一转,上前一步,手中的书猛的扔了出去。力道拿捏的正好打在那黑影的头顶百会穴处。 黑影感觉不对,立即飞身躲闪,可还是晚了,书已经打在了他的脑袋上,有一瞬间的晕眩,但毕竟是经过隐卫训练出来的,暗叫一声不好,立即飞身离开口。 身子堪堪刚飞出了窗子,只觉脚下一紧,连忙拨出剑来看也不看向脚下砍去。刚砍断了脚下绊住的东西,只觉眼前一黑,一大块布从他脸上罩了下来。 手中的宝剑返回,就要刺开眼前的图圆,只觉手腕一麻,一个不受控制,宝剑脱落,他的腿几乎在同时被踹了一脚,身子顿时痛入骨髓,半跪在了地上。刚要出掌,只觉脖颈上一凉,他的宝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再动一下,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单莫钥手执宝剑,横在眼前人的膝颈上,声音透入骨髓的冷。她自然已经认出来这个人是谁了。尘离季的贴身侍卫追风。 追风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住了手,猛地一惊,抬头,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那人的脸。但这声音……这声音他无论何时也忘不了。 是慕容大小姐! 慕容大小姐不是病了么?难道真的是假的?追风心中惊异,那么房间里的那个人是谁? “小姐……”余斐、余纹此时也跑了出来,当看到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顿时小脸一白,跑到了单莫钥的身前“噌”两声宝剑出鞘,同时架在了追风的脖子上。 单莫钥手中的宝剑同时嫌恶的松手,向后退了一步:“他交给你们了!除了他这张脸,全身给我扒一层皮下来。明日早上挂在南城门,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瞻仰季王府的风采。” 闻言,追风俊脸一下子就白了,知道慕容大小姐认出他来了,刚要开口。余斐余纹立即动了一下手中的剑,他的脖颈瞬间被划了一道血痕。只听两声清冷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小姐!” 紧接着有人点了他的哑穴,追风再想开口已经不能。只觉心里眼里一片灰蒙蒙的阴暗。他都已经够小心的了,没想到还是被慕容大小姐给发现了。 一个没有任何内力的女子,他如今都难以相信她是如何将他给抓住的。 想起单莫钥的话,心中更是胆寒心惊。追风恨不得咬舌自尽。但穴道被点,让他连自尽也不可能。即便是自尽了,以他对慕容大小姐那日对追月的情形来看,她也还是会给他挂到城门上羞辱主子的。 如今只盼着主子早一些发现,将他救回去。 转眼间,追风就被余斐和余纹拖了下去。她们在黑暗中长大,惩治人的法子多的是。所以,今天一夜她们会按照小姐说的,好好给他扒一层皮。 单莫钥看也不看余斐、余纹拖着追风走远的身影一眼,转身抬步进了东暖阁。 走到床前,先看铃儿无恙,再低头看地上的书,早已经被追风的真气震成了粉末。本来暗沉的小脸瞬间一片冰寒。 “该死的尘离季!”单莫钥咬牙吐出了一句话,转身出了东暖阁。 回到房间,单莫钥看了一眼余斐、余纹放在桌子上的十几本书,想起刚才没看的那一本书就那么毁了,顿时没了看的兴趣。 洗漱躺回了床上,开始吸收这一天下来所看的东西。 “咻!”屋外再次有动静。 单莫钥微蹙眉头。真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一副生冷的表情出了房间,见屋外站着一个模样出挑,清华绝色的青衣男子。只不过,这男子面相偏阴柔,带女生样。 单莫钥看着不请自来的陌生女扮男装的伪男,淡漠道:“阁下是谁?如此时辰前来我处有何目的?” 她搜了慕容若雨的记忆,并没有此人的资料。想必,是最近的外来人士。 “不错,不错,甚是不错!”青衣男子从怀中拿出一把扇子,摇了摇,看着她满意地点头,“百闻不如一见,一见更甚传闻。慕容若雨,你当真是个不错的!” 此人,正是好奇而来的凌云歆(xin)。只见她含笑道:“姑娘放心,在下不是登徒子,只是慕名而来,见见姑娘!” 说完,笑嘻嘻地靠近了几步,轻声道:“其实我与你一样,是女的!” 单莫钥微挑了挑眉。 “三更半夜的来,还说没有别的目的?这话说出来谁会信?” “这不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嘛。再说,你最近风头正盛,盯着你的人又多又杂,喏,你刚刚不就解决了一个。我还是等你办完了才能来呢!” “这么说,你刚刚都看见了?”单莫钥双眸一眯,带着危险地看着她。 呃!她好像说错了!凌云歆(xin)讪讪地一笑,“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的!” “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单莫钥说完,快速出手。 “喂喂,慕容若雨,你这暴脾气可是要不得!好歹咱们也一样,姑娘家家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实为不妥!”凌云歆(xin)躲开她凌冽的攻击。 “你是姑娘家吗?”有哪个姑娘家三更半夜去爬别人家的墙? “臭丫头,你挺讨嫌呢!”凌云歆(xin)说完,见她毫无收手的迹象,也不客气了。 二人在庭院里大打出手。 “虽然说我说过了,你也不至于这般赶尽杀绝吧!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不值得!”单莫钥见来人确实不是杀她的,便只顾着与她对招。 二人功夫不相上下。 “哈哈,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好?本姑娘向来觉得自己已经够好了,没想到今日遇到对手了,不错,不错!再来!”凌云歆(xin)越打越起劲。 隐藏在暗处保驾护航的冷炘隐见到二人打得难分难舍,自家媳妇还边打边聊天便知她玩得很开心,于是朝身边不远的两个属下道:“你们退下吧!” “是!”属下闪退。 他自己则立在一边观看着。倒是没想到,这慕容若雨的功夫不错,丫头居然还隐隐处于下风。 “好了,不打了,够了!”凌云歆(xin)在飞到屋瓦上的时候,伸手喊停。 下面的单莫钥微皱着眉头,淡淡道:“公主可还玩得开心?” “你怎知是我?无趣!” “最近,来尘封的人不少,而你这般绝色又岂是普通人?!”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慕容若雨,你这扮猪吃老虎也很不错!”凌云歆(xin)笑着道。 “你说什么?”单莫钥突地瞪大凤眸,惊看着她。 “什么?”她被弄得一愣。 “你刚刚说了什么?”单莫钥认真道。 见她极为认真,凌云歆(xin)微蹙着眉头,“慕容若雨,你这扮猪吃老虎也很不错!” “不是这句,前面一句!”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凌云歆(xin)说完,然后瞪大着眼睛,突然激动道:“不会你也是......” 凌云歆(xin)激动地喊出穿越常见暗号:“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单莫钥皱眉对着。 “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是黄金甲!” “我去,真是老乡!”凌云歆惊喜地一喊。 单莫钥扶额,也是一喜,点头道:“嗯!” “他乡遇故人啊!”凌云歆(xin)顿时两眼泪汪汪,飞下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呜呜呜呜,终于看到老乡了......” 单莫钥也感慨,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穿越者,于是,笑着道:“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老乡!” 暗处的冷炘隐见两人抱作一团,微蹙着眉头。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抱!扫了眼单莫钥,觉得挺碍眼的。 “来,咱们到里面去说!”凌云歆(xin)自来熟地拉着单莫钥进了她的房间,在桌旁坐下,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我也是无意中到的这里。”于是单莫钥简单地说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如此!”凌云歆(xin)点头,“我之前就在奇怪为什么慕容若雨变化这么大,特别是惩治恶人的手段,是不是有可能是老乡,所以好奇地就来了。没想到,真是的!” “嗯!” 凌云歆(xin)也把自己的事情全部交代了一遍。 单莫钥也了然。 “原来,我们都是魂穿啊!”凌云歆(xin)感叹。 “对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看向单莫钥蹙眉问。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道。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 “那你说的易清朵怎么办?我在这里也有一些时日了,没发现有哪家小姐有特别之处。只怕你的好姐妹可能不在这里,说不定在别的大陆。”没想到还有穿越者啊。 “我也在猜测是不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还是再找找看。若是没有,再说。” “那我帮你,找人这事是我的强项。” “好,那多谢了!” “没事,咱们是朋友嘛,你跟我不要见外。” “呵呵......”单莫钥笑了笑。 “莫钥,我与你一见投缘,而且我们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如果你不嫌弃,我们结拜为姐妹怎样?”凌云歆(xin)建议。 “可以!”她微微点头。凌云歆(xin)的性格她也很喜欢,即便是第一次见面,却觉得格外地投缘,结拜可以。多个朋友,多条路。 “那行,咱们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结拜!”凌云歆(xin)说风就是雨,雷厉风行。 没多久,凌云歆(xin)传了自家夫君过来,给他引见,在他的蹙眉下拉着单莫钥就结拜。 冷炘隐也没想到,自家媳妇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还要多增加一个人来分宠,臭着脸看着二人走着结拜的流程。 单莫钥也没想到凌云歆(xin)来这么一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冷炘隐淡笑了笑。 好在冷炘隐对她印象还不差,不然只怕吃了她的心都有。 跪拜完,二人还相互交换自己的信物,然后开心地进了房间。 单莫钥也是难得高兴,取了酒,二人半夜喝了起来,冷炘隐作陪。直到好久,凌云歆(xin)才在冷炘隐的催促下不舍地离开。 “又不是不会见面了,既已知晓对方的住处,随时可约见的。”单莫钥有些好笑道。 “好!那我明天再来!”凌云歆道。 “好!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里随时欢迎你!”她也难得交到一个属意的朋友,也很珍惜,笑着道。 “好,那我先走了!拜拜!晚安!” “晚安,好走!” 凌云歆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等不及的冷炘隐打包带走。 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单莫钥心里一阵唏嘘,轻叹一声。倒是个有趣的女子!呵...... 后半夜,单莫钥刚要睡去。余斐、余纹走了回来,轻声在门外开口:“小姐!” “嗯!”单莫钥闭着眼睛不睁开,应了一声。 “那人处理好了,要现在挂在城门去么?”余斐再次询问。 “嗯!八咣了挂到南城门去!只留他的贴身腰牌挂在他胸前,让这尘封京城再热闹热闹。”单莫钥想起毁了的书,再加上他是尘离季的人,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但仅是一个追风,还差得远呢! “是!”余斐、余纹立即应声。 余斐又小心的道:“小姐,奴婢二人在他的身上掉下来一打密信,是…是离南国玄清玉公主写给季王的。您要看么?” 玄清玉给尘离季的信? 单莫钥闭着眼睛睁开,一片清冷之光:“拿进来吧!” “是!”余斐推开门走了进来,向单莫钥的帘帐走来。 单莫钥摇摆手,她转身放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回身看着单莫钥:“那奴婢二人去了!” “嗯!”单莫钥点点头。 余斐刚走出门口,又立即道:“等等!” 余斐立即止住了脚步,单莫钥躺着的身子从床上起来,披上一件衣服。 出了房门,一眼就见追风庵庵一息地躺在地上,衣服测开,月匈前有月几肤露出来,看不见伤痕。但是单莫钥知道,一定有比皮外伤更严重的惩罚。 如此绵车欠无力,怕是全身筋脉尽碎也不为过。 看来余斐、余纹也是恨极了尘离季,对于她的吩咐没有半分手下留情。扒一层皮可以有很多解释。而她们所做显然比这个扒一层皮要重许多。 不过她倒是很满意。她的人,就该如此,狠没有关系,没有人姓也没有关系,只要一心为她就行了! 追风一见单莫钥出来,闭着眼睛睁开,一双眸子现出多种情绪的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眼皮。那眼中情绪太多,倒叫单莫钥怔了一下,随即清凉的眸子微微眯起。 单莫钥看着追风,嘴角扯了扯,缓步走进他身边,蹲了下来:“要怪就怪你是尘离季的人!” 追风嘴角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终是没发出声。闭着眼睛也没睁开。 须臾,单莫钥站起身,抬步向房间内走去,清冷没有一丝感情的开口:“弄下去!” “是,小姐!”余斐、余纹应了一声,二人拖起追风车欠软的身子出了侯府。 走进了房间,一丝淡淡的香料味从桌子上传来,单莫钥抬步走进桌前。只见一封精美的宫廷信纸密封的严实,正面写了端正秀气的一个季字,下方一角两个秀气的小字,清玉。 真是郎情妾意啊! 单莫钥嘴角扯动,细挑眉梢,扬起一抹冷笑。伸手将信封毫不怜惜的扯开口随着信封撕裂,里面一张精美的纸张掉了出来。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仅此一句话,端正秀丽的字迹再无其它。单莫钥看着这句话忽然笑了。这样的一封信,实在该让尘离季看看。他不看到还真是太可惜了! 怕是尘离季求娶她不成反娶两个妹妹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位清玉公主的耳朵里了。 玄清玉……离南国的一朵娇花,也不过如此! 单莫钥嘴角弯起,看着手中的信,笑意寒凉。 须臾,将手中的信纸放下,转身躺回了床上,伸手盖上了两床被子,睡了过去。 她前些日子一直以为是这个世界没有大气污染,保持天然温度,所以昼夜温差大,才会晚上如此冷。没想到却是她身体的寒毒在作怪。不过今日回来,感觉倒是不那么冷了,看来玄衾(qin)给她喝的那些苦药汤水管用了。 想起玄衾(qin),单莫钥就想起醒来时候居然在他怀里的情形,顿时小脸沉了下来。 居然是她自己将他给拽上床的?简直就是该死,如今似乎还可以感觉到缠绕在她身体的那种清雅气息,挥之不去。 须臾,一把扯开被子,拧着眉头下了床,走进了屏风后,钻进了浴桶里。将自己洗了两遍跑了出来,才觉得没有那气息了,今日一日也累的呛了。幽幽睡了过去。 三更十分,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哗哗的下了起来。 大雨来的急去的也快。四更的时候就停止了。 五更时分,便听到余斐、余纹悄悄地回到了清幽阁。二人动作尽管放的很轻,但单莫钥还是醒了。闭着眼睛不睁开。微微慵懒的声音传了出去:“你们也累了,去睡吧!” “是,小姐!”余斐、余纹应了一声,二人也遮腾的累了一夜,便去睡了。 单莫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想着今日尘封大街上又会是一片你拥我挤的繁华景象! 从今以后有她单莫钥在,就会让它日日繁华! 第二百七十章 热闹非凡 第二日,尘封国京都城距前几天慕容若雨被未嫁先休,又传出侯爷府姬妾虐待幼女风波,季王再次求婚,慕容若雨拒婚,皇上圣旨赐婚慕容大小姐两个妹妹为季王侧妃等等一系列风波还没落下之后。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季王的贴身护卫被八咣了衣服吊在南城门上! 这一消息天还没亮就被传了出来。震骇了整个尘封京城!京中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然后都齐齐蜂拥涌去了南城门口。 南城门不出两柱香就被围堵了个水泄不通。距离的近的,腿跑的快的,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南城门上挂的人。吊的不是太高,让人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和他月匈前挂着的牌子。 当看清楚是季王一等贴身护卫追风,这让百姓们更轰动了! 几乎京城所有人对追风都不陌生。因为那是季王最近身的护卫,几乎季王殿下走到哪儿都能看到追风的影子。 南城门人山人海。 距离的远的,看不清楚人的,只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其中还有不少女人和孩子都跑了来,那些女人自然大多数都是爱慕尘离季的,便爱屋及乌,连他身边的俊秀冷冰冰的追风也一同爱慕上了,如今一个个是小脸红扑扑的,嫁了人的虽然捂着脸,但还是透过指缝在自己丈夫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没出阁没见过男人果体的女人们则是含羞带怯地睁大眼睛看。心头小鹿撞撞。 一时间南城门吵吵嚷嚷声一片,热闹非凡。 而城门的守门士兵都吓傻了,追风挂的位置不高不低。他们都是小兵,哪里会轻功什么的。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敢冒然解救。万一是这追风做了什么恼火季王殿下的事,季王殿下自己挂到这来的也说不准。 所以,一行商议之后,由管事儿的赶紧分派了几个人去季王府通报。 可是被人群围住,派出去的人挤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才挤了出去,才连滚带爬的向季王府跑去。 季王府书房。 尘离季在书房一夜没合眼,天亮的时候才躺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刚闭上眼睛,一阵急急的大呼声从大门口传了过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季王府大管家萧云飞得了禀告,急匆匆地跑到了书房,都顾不上礼节,一下子就将书房的门推开闯了进来,老脸发白,浑身发颤:“王爷…您快去南城门看看吧,追风…追风......” “追风怎么了?”尘离季闭着眼睛睁开,从软榻上站起身看着萧云飞。 “追风被人八咣了衣服吊在了南城门。”萧云飞立即惨白着脸开口。 “嗯?”尘离季如玉的面色瞬间一寒:“什么人做的?” “南城守城的人来报,说没有看到是什么人,今晨五更的时候发现就挂在那了。”萧云飞立即开口:“如今南城都聚集了不少京中百姓,王爷,您?” “备马!”尘离季推开书房门寒着脸走了出来,向外走去。 “是!”萧云飞立即应声头前跑去牵来尘离季的马。 季王府大门口,尘离季翻身上马。季王府一行护卫相随,骏马四蹄扬起向着南城驰去。 刚一入街,便见大街上挤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尽头通向南城,将通往南减门的路围堵的水泄不通。人群三五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不止。 尘离季充耳不闻,冷声道:”开路!” “是,王爷!”身后立即有两名护卫上前,大喝一声:“王爷驾到!过往行者,一律靠旁!” 一声大喝,人群顿时惊醒,人人都看向发声的方向,当看到端坐在骏马上的紫色身影,立即如潮水一般的退却两旁。刹那间通向南城门让出一条宽宽的道。 尘离季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四蹄扬起,箭一般的向着南城门而去。 嗒嗒马蹄声响成一片,在他的身后清一色黑衣劲装的黑衣骑相随,所过之处掀起一片杀气。 转眼间就来到了南城门,尘离季一眼便看到了被八咣了衣服钓在城门的人,正是被他派去侯府打探消息一夜未归的追风! 俊面瞬间一寒,一勒马缰,骏马立即止步,尘离季飞身而起。紫衣划起一片紫色艳华的金光,掠过人山人海.衣袖掀起,将吊着追风身子的绳子全部折断,追风身子车欠软地掉落。 尘离季伸手接住追风的身子,披风脱下,包囊住了他果露的身子。身形一闪,颈长的身影立在了城门上。低头看怀里的追风,他全身冰寒,脸色苍白无血色,眼睛紧紧闭着,早就昏了过去。 “追风!”尘离季喊了一声,追风一动不动。心头一沉,尘离季伸手把上追风的脉,触手处手腕绵软无力,心底再次一寒。 全身筋脉尽断,好狠的手法! “追风!”尘离季手触到追风的鼻息,当感觉那微弱的气息,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 追风是他的贴身护卫。从小就跟随在他的身边,放眼天下,能盖过追风身手的寥寥无几。如今被人八咣了衣服吊在这里。他实在难以想象。 抬头,凤目森寒地看着底下围堵的人山人海的人。 所有人只看到一片艳华华光,再看,城门吊着的追风已经不在,季王殿下正站在城门上目光森寒地看着他们。 被尘离季的目光看着,人人都感觉身休发凉,吵嚷的声音顿时煞然而止.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 一个两个,转眼间,底下人山人海跪了一片! 尘离季在尘封国的威望,不是一朝一夕。无论背后多少流言蜚语。但是人们心底根深蒂固的卑微让他们见到高高在上尊贵非凡的季王,还是卓微跪地,被那森寒的目光看得胆战心寒。 季王十岁统帅三军,驰骋沙场。他的威严,在尘封等同于皇上亲临。 “参见王爷!”,城门的守乓一见季王出现,就救下了追风。立即惶恐惧怕的齐齐跪地。他们城门守卫失职不查之罪,可是大事。 “说!怎么回事?”尘离季沉着脸抱着怀中昏死过去的追风。他的身子抱在怀里软的没有筋骨一般,追风是从小跟随他一起长大,感情自然非同一般。今日如此大难,让他心中阴寒盛怒可想而知。 他昨日等了一夜,都没等到追风回来。心中虽有感觉出了什么事。但是这些年追风从来没有失手过。他太相信追风了,才没再派人出去。如今不成想会是这般。 “回王爷…小的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南城守城立即请罪。 话音未落,尘离季狠厉的眸光扫过来。那城守顿时身子一哆嗦,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小的们一直都看守在此,没敢玩忽职守…真的不知…不知怎么会……” “不知道为什么?那我尘封要你们守城做什么?”闻言,尘离季面色更是阴寒如雨,声音凌厉狠戾,看着当前跪地的南城城守,声音冷寒如冰:“来人!将南城守城拖下去即刻处死!其他所有人枝责五十军棍!不论死活,一律发配西疆。” “是!王爷!”立即有两名黑衣椅上前,将那城守拖了下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那城守刚哭喊了两句,一个命字没喊出来,煞然而止。就被手起刀落结束了生命。 鲜红的血顺着南城城墙流下,下面的一众百姓都吓傻了,有的人直接瘫软在地上,那些女子更是见了血吓得昏死了过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城守当场被杀,守城的士兵都吓傻了,都纷纷磕头求饶,连头都磕破了。 “都拖下去!”尘离季看也不看一眼,目光依然森寒的看着底下跪着人山人海的人。 话落,数名黑衣骑都齐齐飞身上了城门,将求饶的那些士兵都拖了下去。瞬时间僻里啪啦的军棍声响起,一片鬼哭狼壕。 五十军棍打罢,已经有人挺不住死了过去,还有人皮开肉腔庵庵一息。鲜血流成一片,几可汇聚成河。片刻血腥味便弥散了整个南城门口。 顿时底下百姓早已经昏倒一大片。没昏倒的连头也不敢抬。身子不停的哆嗦。 军棍声落下序幕,清一色黑衣骑垂首立在一旁,听候指示。 “今日之事,我要是在京城听到谁敢言论半句!挖眼、割耳、乱棍打死,抛尸乱葬岗!”尘离季看也不看那些或死或伤的守城士兵,阴寒着脸站着,看着底下人山人海跪着的人们,一双凤目内积聚着浓郁的风暴,不高不低的声音透入骨髓的森寒,传遍了整个京都城每一处角落。 百姓们更是恨不得将身子埋到地底下去,瘫软的抬不起来。 季王十岁就上战场,杀伐果断,从来没有人怀疑季王殿下的话。人人脸色惨白如鬼。 “回府!”话落,尘离季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处,低头看向怀里的昏死的追风,薄唇紧紧抵起,飞身下了城墙,落身马上,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四蹄扬起,抱着追风风一般向着季王府而去。 紧接着清一色的黑衣骑纷纷上马,嗒嗒的马蹄声紧随尘离季身后远去。 尘离季离开之后,南城依然残留着他冰寒透骨煞气,还有漫天弥散的血腥味。 那些百姓好半响才颤抖的站起来,如来时一般快的蜂拥离开。 转眼之间,南城水泄不通的人流一扫而光。没人再敢谈论今日之事半句。 季王府门前,尘离季抱着追风翻身下马,萧云飞早已经等在那里,当一看到尘离季怀里的追风,顿时老脸惨白如纸:“王爷…这…” “即刻进宫,将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请来!”尘离季吩咐一声,抱着追风步幅匆匆的冲进了他的房间。 “是!”萧云飞立即应了一声,亲自跑去了太医院。 进了房间,将追风放在了床上,尘离季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白玉瓶,将里面所有的丹药都倒了出来,塞进了追风的嘴里。然后扳过他软绵绵的身子给他运功。 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身体,可是输进去如石沉大海,连半丝波纹也掀不起。 尘离季面色更是阴沉了几分,但依然没有放弃。 “主…子…”一炷香后,追风终于睁开眼睛,虚弱的开口:”主子…您别白费…力气了…追风知道自己要不行了…” “别说话,我一定会救你!”尘离季沉声开口打断。 “属下…属下给主子失了颜面…万死不足……”追风脸色惨白如纸,一开口,嘴角有鲜血涌出来,浸湿了一大片被褥。 “闭嘴!不准给我说死!颜面在我心里,不值几斤几两!”尘离季断然开口:“告诉我是不是她伤的你!” 即便是尘离季不提名字,追风也知道主子说的人是慕容大小姐,困难地开口:“慕…慕容大小姐没病…躺在床上的人…是…是那日被逐月伤……的婢女……” “也就是说是她伤的你了?”尘离季面色瞬间一寒。他猜侧的果然不错,她怎么可能有病?她的身手连他都能伤,更何况是追风了? “是…是慕容大小姐…将属下给抓住…是她身边…那两个婢女……”追风说话声音渐渐虚弱:“主子…追风…怕是真的快不行了……不能再……” “别再说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有事!”尘离季看着追风,疏璃凤目眯起,神色凛然不准反驳:“你也不可再说丧气话,我说不准死就不准死,这是命令!” “主子……”追风一滴泪滚落了下来。 “你听到了没有?我说了这是命令!”尘离季声音加大。 追风闭上了眼睛点点头。 尘离季抿唇不再言语,虽然输入的内力石沉大海,但他依然陆续不断的给追风输送内内,没有半分停住。 须臾,萧云飞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王爷,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了!” “都让他们进来!”尘离季撤回手,下了床。 “老臣给王爷请安!”当前进来的杏太医和一众太医跪地。 “不用跪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将他给我救过来!”尘离季凤目暗沉的看着一众太医院的太医,沉声开口,带起一片阴暗煞气。 “是!”太医院最资深的杏太医顿时一哆嗦,立即上前,给追风把脉,刚一触到追风的脉搀,老脸顿时面色大变。 “如何?别告诉我你不能救他!”尘离季凤目眯起。毫不掩饰眼中的森寒冷芒。 “王爷怒罪…老臣只能保住他的命…武功怕是废了,怒老臣无能……”杏太医立即跪地请罪。 “好!本王只求你保住他的命!”尘离季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冷声开口。 “不要…主子…没有武功……我宁愿死……”追风一听,猛的摇头,一双眸子坚定的看着尘离季,虚弱的开口:“主子…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追风愿意一死……” “没有武功,你一样在我身边!” “不要…”追风摇头:“主子……没有武功,追风生不如死……” 尘离季抿唇,看着追风,目光看向杏太医:“人我要活的,武功也要! “王爷,老臣……老臣实在无办…他全身筋脉尽断……即便修复,武功也废了……”杏太医连连摇头,咬牙道:“老臣只能尽力保他以后能与常人无异……” 尘离季还没开口。追风猛的摇头,目光哀凉坚定:“追风的职责就是…就是守护主子。没有武功,追风不如一死……” 说完一句话,追风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再次昏死了过去。 “继续看!”尘离季不看跪在地上的杏太医,看着一众太医,一片冷凝肃杀之气:“没有办法也要有办法!太医院养了你们,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们让本王今日就清理太医院么?” 一众太医顿时齐齐一哆嗦,立即又有太医走上前给追风把脉。 “王爷…怒罪…臣……”那太医把完脉哆嗦着请罪。话都说不全了。 尘离季寒着脸开口:“继续!” 紧接着一个一个,所有太医都跪地请罪。得出同样结论。能保住人,但是如此全身筋脉尽断,恢复都要尽力而为,更别说保住一身修为了。根本就不可能! “来人,拉出去!午门外折首,一个不留!”尘离季看着一众请罪的太医。全身冰寒气息缭绕:“一群无用的东西,还留着你们有何用?” “是!”外面立即有季王府的护卫涌了进来。 所有太医闻言,身子齐齐都软倒了地上。 “王爷饶命…老臣……老臣有一方…”杏太医眼看护卫上来拖人,立即惊呼。 “说!”尘离季阴沉着脸开口。 “王爷……”杏太医压住心中的惧怕惶恐,试探的开口:“妙春堂大夫医术堪绝。昨日皇上已经派人去带回京中给慕容大小姐论病,想来不日就会进京。也许…也许他有办法!” 虽然太医院的一众御医都不愿意承认外面的大夫比他们厉害。但是为了保住小命,只能盼着有人赶快将追风治好。 “妙春堂?”尘离季阅言,凤目微微眯了一下,森冷的目光环绕在所有身子打颤的太医身上,低暗的声音寒可入骨:“妙春堂的大夫回来之前,谁也不准离开这里!有多大本事给我使多大本事。若是他出了任何砒漏,你们就洗净脑袋等着!” 话落,尘离季抬步走出了房间。随着他离去,房间内冰冻三尺的气息依然缭绕不去。 “是,王爷……”一众太医人人脸色发白,哆嗦着身子垂首叫头。人人心底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招草,希望妙春堂的大夫真有通天本事。否则,他们真的难逃一死了。 季王殿下的话,在尘封,从来就没有人怀疑。无论他和慕容大小姐的事情有多么损坏他的声誉,但是季王殿下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季王殿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根本不会减少一分。 胆战心惊的站起身,立即聚集在一起商量药方。 尘离季刚一出房门,负身站在院中,低暗的声音开口:“魅影!” “主子!”一团黑影瞬间出现在了尘离季身后,跪地应声。连气息也感觉不到。只依稀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可见隐藏功力是何等精妙。 身后人出现,尘离季不回头,一挥袖,腰间的玉佩扔给了魅影,沉声开口:“速赶去临城,给你一日的时间,接应到皇上派去的人,将妙春堂的大夫带回!不得有误!” “是!”魅影接过玉佩.瞬间消失了身影。 魅影离开如出现一般,无声无息,甚至连一丝气息也不留。 尘离季在魅影走后,负身站立的身形一动不动。如玉的俊颜一片暗沉。紫色疏璃之光满是浓浓的阴暗之色。他昨日根本就不该让追风去,早就应该料到,她怎么可能卧床不起有病?那日的身手,即便是他也难以躲开,更何况追风? 全身筋脉尽断,仅可以保住性命。她,她是恨极了他才会对追风如此! 薄唇紧紧抿起,尘离季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心口被撕扯的生疼。为何要在他知道的时候……不,或许那个人不是她…… 高山流水,她那样狠辣冷情冷性的人,怎么能弹出那样清潾无垢的曲子?只有清玉那样的女子才可以! 一定是清玉.一定是她…… 心中被灌输了无数遍,可是还是控制不住惶恐和疼痛。手心都拽出了血痕。手背那日被单莫钥簪子刺伤的,愈合了再次裂开,有鲜红的血滴落,一滴一滴染红了脚下的玉石地面,绣成一朵朵红艳的曼陀罗。 “王爷……”萧云飞走过来,想劝他,但是看到他的样子,心也跟着心疼。 “备车!去侯府!”尘离季沉声开口。 “是!”萧云飞躬身,担忧地看了一眼尘离季,快步走了下去。虽然不知道追风为何会被伤成这样。但看王爷神色,一定跟侯府的慕容大小姐有关。 从慕容大小姐性情大变之后,王爷便也不是原来的王爷了。 萧云飞连连叹息又心疼,不多时备好了马车,过来请示尘离季。 尘离季抬步走出了季王府。 萧云飞在身后跟着,看着王爷都坐上了车,也没说带着琴萧的事,试探的轻声道:“王爷,您……昨日不是说今日去季王府给慕容大小姐送琴的……要不要老奴去取来?” “不用!”尘离季身子一颤,随即伸手放下帘子,低暗的声音传出:“赶车!” “是!”车夫立即应声,一挥马鞭,马车立即快而稳的走了起来,向着侯府而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开口求她 单莫钥吃着早餐,余斐、余纹躬身站在一旁讲着刚刚在南城发生的情况。 尘离季铁血手腕杀了南城守城头目,南城所有士兵打五十军棍不论死活发配西疆。如今南城门是血染一片。整个尘封京中百姓人人惶恐,闭口不敢言语一句今日之事半分。整个京城今日不但没热闹起来,反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余斐、余纹说完了看着单莫钥:“小姐,季王殿下怕是已经知道是咱们做的了!” “知道了又如何?”单莫钥挑眉,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身边的人,我不是不能动,只不过是早晚而已!他的人最好都看住了,否则,追风的今天就是别人的明天。” 单莫钥一想起昨日毁掉的书,心中便是一片冷寒:“他敢派人来我清幽阁,便应该承受后果!况且,如今只是利息而已!” 余斐、余纹也想起昨日,小姐那本还没来得及看的书,万一上面要是有给小姐解寒毒的办法,就这么毁去了......真是可恨! 顿时二人仅有的一点儿愧意烟消云散,立即垂首道:“季王殿下当真是可恨,奴婢二人一定好好练功,保护小姐!” “嗯!你们有心了!”单莫钥点点头,看着二人,嘴角微勾:“这才只是开始。本小姐定要他将该还的都还回来!尤其是……”顿了顿,凤眸一冷:“我娘的九玄凤琴!” 话落,单莫钥看着二人:“你们现在就去四小姐和五小姐那,给我问清楚了,昨日在季王府发生了何事?为何尘离季将她们送回来了!” “是,小姐!奴婢二人这就去!”余斐、余纹立即应声。 “嗯!”单莫钥点点头。 余斐、余纹转身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冯远琛急匆匆的跑进了清幽阁,一看见二人就立即道:“小姐呢?” “小姐在屋子正用早饭呢!”余斐、余纹看着冯远琛脸色不好,想着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立即道:“冯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得到消息,季王如今正向侯府来,小姐……昨天的事,季王怕是知道了……”冯远琛立即道。脚步不停,就向门口走去。 余斐、余纹一听,小脸立即一白,也跟着冯远琛身后反了回来。 三人的说话声单莫钥自然在屋内已经听到了。清凉的眸子眯起,闪过一道冷芒。 尘离季想上门兴师问罪么? 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放下了筷子。 她最不怕的便是兴师问罪的。 “小姐,季王……”冯远琛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躬身开口。 “我知道了!”单莫钥打断冯远琛的话.清冷道:“不用理会!” “可是,小姐?”冯远琛一惊:“季王殿下要是知道小姐…小姐没有卧病在床,怕是不好,您还是快想想办法……” “你以为他现在就不知道么?”单莫钥挑眉:“追风可没死!” 冯远琛老脸顿时一白,担忧地开口:“可是万一季王进宫去禀明皇上,要是皇上知道,小姐是糊弄皇上的,这可就麻烦大了。那可是欺君之罪的。小姐……” 欺君之罪?单莫钥眉梢徒然冷凝:“就是我突然醒来了又如何?太医院那一群废物。捉贼拿赃,昨日他没发现,你认为墨渊辰还能治我的罪么?” “小姐……”冯远琛一听小姐直呼皇上名讳,脸都白了。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让老头子去前面应付,应付不来就带进来!我到要看看他要如何兴师问罪,能将我如何?”单莫钥挑眉冷笑,对着冯远琛摇摇手。 冯远琛虽然对她忠心,但就是尊卑观念太重。她的人,天王老子来了,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都要挺直脊背。看来还是有待改变。 “是!小姐!”冯远琛转身匆匆的退了出去。 冯远琛身影离开。 余斐、余纹站在门口犹豫着开口:“小姐,奴婢二人一会儿再去四小姐、五小姐那里。万一季王殿下再闯进来伤害小姐……” “你们现在就去,问明白了尽快回来。她们不说就想办法让她们开口,我倒是要知道知道昨日季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单莫钥立即打断二人的话道。 “是!”余斐、余纹一听。立即足尖轻点,向着四小姐、五小姐的院子跑去。 清幽阁静了下来,单莫钥继续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侯府大门口。 尘离季从马车上下来,侯府的护卫立即跪地请安:“王爷万安!” 尘离季看也不看一眼跪了一排,明显比往日多了的护卫,抬步向里面走去。 “王爷请留步,侯爷吩咐了,今日不见客!”一名护卫立即出声阻止。 “这侯府的门槛越发的高了?连本王如今也进不得了?”尘离季脚步不停,如玉的俊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护卫。 那护卫只感觉一盆冷水泼下,从头凉到脚,立即不敢再言语。季王只是一眼,他就感觉像有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尘离季刚走了两步,便见迎面慕容易峰脚步匆匆地跑来。 走到近前,立即躬身:“老臣不知王爷大驾,有失远迎,王爷怒罪!” “怒罪倒不必了!带我去见她!”尘离季看着慕容侯爷,淡淡地开口。 “王爷是来见玉儿和艳儿的?”慕容侯爷看着尘离季的脸色,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觉得比往日更阴沉莫侧了,立即道:“老臣这就带王爷去。王爷昨日将她们送回来,那二人都哭了一日夜了!” “我说的是慕容若雨!”尘离季打断慕容侯爷的话,听到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的名字,疏离的凤目闪过一抹凌厉,话语低沉幽暗了几分。 “这…”慕容侯爷心中一惊,立即笑道:“王爷怒罪,小女如今还没醒来…” “还没醒来?”尘离季扬眉,脚步不停:“本王如今就去看看她。如何还不醒来!” “王爷请留步。您如今可是要娶的是玉儿和艳儿,雨儿和王爷再没半分关系。如何能再进她的闺阁?”慕容侯爷立即上前一步,拦住尘离季:“况且小女虽然昏迷,想来也不会愿意见王爷的。王爷还是请回去吧!” “来人,本王请慕容侯爷去季王府喝一杯茶!”尘离季不理会慕容侯爷,淡淡开口。 “是,王爷!”立即有人应声出现,伸手拖住慕容易峰:“侯爷大人,请!” “王爷,你这是…”慕容易峰顿时大怒,刚要开口,穴道已经被那人点住。转眼间就被拉上了马车,须臾,马车向季王府行去。 尘离季脚步不停,向着清幽阁而去。 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地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脚印。紫色的锦袍随着他脚步摇动,划出一圈弧度,周身笼罩着一层阴暗漆黑。 ...... 清幽阁内。 不出片刻余斐、余纹二人就回来了,立即将所得的消息禀告给了单莫钥。 “小姐,奴婢二人问明白了。昨日季王殿下在送去礼单之后,就将礼单送去皇宫了。然后便叫了四小姐和五小姐去弹琴吹箫。点了一曲高山流水。”余斐立即开口。 “高山流水?”单莫钥抬头,看着余斐。 “正是,就是高山流水!”余斐立即点头:“但是刚弹奏上,季王殿下就要她们停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将她们打下了湖。等她们再醒来就回了侯府了。” “嗯!”单莫钥点点头,如水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须臾,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时着二人摆摆手:“去吧!” “是!”余斐、余纹走了进来,将桌子上的饭菜端下,走了下去。 单莫钥起身走到软榻上坐下,嘴角冷笑的弧度加深。一曲高山流水…… 这么说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突然被送回来,问题便出在这上面了。 “小姐!季王殿下来清幽阁了……”余斐、余纹刚离开,又跑了进来。 “你们去将我昨日没看完的书都整理好了收到一起。这里不用理会了!”单莫钥闻言,面色一冷,对着二人道。 “小姐,奴婢二人要留下保护小姐!”余斐、余纹立即同时摇头。 “我没事!你们去吧!”单莫钥眉峰一冷。 “小姐……”余斐、余纹顿时“噗通”跪在了地上:“小姐怒罪,奴婢二人以后死也不离开小姐半步!” 单莫钥看着二人坚定的小脸,伸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她那日是真的将她们给吓到了。语气不由放软,缓缓开口:“既然如此,你们进来吧!” “是,小姐!”二人顿时一喜,起身站起,走到了单莫钥的身边。 虽然知道打不过季王殿下。但是一旦季王对小姐不利。她们为小姐挡剑还是可以的。至少不会让小姐再受伤害。 单莫钥清冷的面色微微暖了一分,好笑地看了一眼二人紧绷的神色,转眸看向窗外,尘离季已经走进了清幽阁。 冯远琛同样是神色紧张地跟在尘离季身后。亦是全身防备。 看来这清幽阁应该布置上阵法,单莫钥看着那缓步走进来的人,心中涌上这样的想法。 别说是尘离季进入侯府如入无人之境。就是一般的高手也来去自如,侯府的护卫只能挡住普通人。太差! 虽然她一直不屑于那些人,但是若是苍蝇屡次来烦她,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招待! 眼看尘离季脚步不停,似乎有走进屋子里来的意思。单莫钥眸光一寒,站起身,抬步走了出去。 刚一到门口,尘离季看着出来的单莫钥,停住脚步,看着她,凤目眸底闪过一抹幽暗:“你果然没病!” “病了就不能好了么?谁规定我就一直病着?”单莫钥挑眉,冷然开口:“季王殿下是不是走错门口了?你应该去我那两个妹妹那!或者你是来下聘礼的,应该去我爹那才对!” 话落,尘离季俊颜一沉,看着她:“我是来找你的!” “我不记得我有邀请过你!”单莫钥眉眼清冷,淡漠清寒:“你若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么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你的人从今以后最好别来招惹我,否则就是第二个追风的下场!” 她就真的这么恨他吗?尘离季淡淡开口:“不是!我只是想来问你一句话。” 单莫钥看着尘离季,挑眉。 “三年前,阴历七月初七,你可是去了离山古寺?”尘离季看着单莫钥,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尽她的眼底。 “没有!”单莫钥想也不想开口。三年前?难道慕容若雨所见的人真的是他?她的感觉出错了? 不会!她的感觉绝对不会有错!虽然仅是一个侧影,她如今见尘离季数面,也能断定那人不是尘离季。但是三年前,她除了见到那个背影外,记忆里真的再也没有其它了。 “你真的没有?”尘离季见单莫钥毫不犹豫地出口否定,而且眼底没有看出其他,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涌上了一抹黯然。不是她,那么就真的是清玉了。可是他没有半分高兴的感觉。 “没有!”单莫钥淡漠地开口,看着尘离季瞬间一暗的眼底,嘴角掀起一抹讽笑:“季王殿下真是闲人,整日没事儿便弄出些无聊的事儿来跑我这清幽阁!我这里可不是菜市场,谁都可以来!” 尘离季不语,只是凤目多种情绪地看着单莫钥。 “再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单莫钥面色没有一丝表情,冷声开口。不管他是不是慕容若雨爱上的那个人,但如今那个可怜的女子都死了。如今这个身体是她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即便是有意义,她也会让它变成没意义。 “如果我将那把琴给你送回来!你可是会......”尘离季抿唇,沉默半响,忽然开口。 “不会!”单莫钥断然开口,打断尘离季的话:“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不可能!” 恩怨已经结下了!是他说一句话就完事的么?做梦! “那不是你娘的遗物么?你难道不想要了?”尘离季凤目一沉,他还没说什么的,她便全盘都否定了。可见她是不会轻易饶过他了。 “既然你知道是我娘的东西就尽早归还。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不会变成别人的。我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人命,还是狗命。从来就没有要不起的。”单莫钥看着他冷然一笑:“不信邪,你尽可以试试!” 尘离季心底一颤,看着她,再次沉默半响,缓缓开口:“九玄凤琴,我给你还回来。你昨日对追风如此,我也可以不再计较。以前的一切是我不该。如今那两个女人我给你送回来了。你想将她们怎样就怎样。我也不会娶她们……” 闻言,单莫钥挑眉,等待着他没说完的话。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只求一点。你以后别对清玉出手!如何?”尘离季顿了顿,再次开口。 呵!单莫钥看着尘离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动,便也真的笑了!不掺带任何情绪,只是纯样为了可笑而笑。 尘离季居然对她用了求字?又是为了玄清玉!第一次为了那个女人对慕容若雨未嫁先休;第二次为了那个女人用千年血灵芝换了她婢女一命;今日又是为了那个女人,要跟她谈判,想将对她所作所为那些害人之举一笔勾销?如今那个清玉公主那封分手信还摆在她的桌子上呢!而尘离季却如此。真是……让她不得不感觉这个世界上果然有许多可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尘离季看着她,几乎被她一笑晃了心神。整颗心都似乎被这一笑渲染了。世间之美,也不过如此!心底有什么呼啸谷欠出,不受控制地颤抖,极力控制几乎都控制不住。 “没什么!”单莫钥笑意忽然收起,看着尘离季,眉眼清冷凝然:“你不觉得你如今才来说这些,会不会有些晚了?” 尘离季一怔,挑眉:“你不答应?” “九玄凤琴本来就是我的,你不给,我也有办法拿回。追风闯进我这里,毁了我的书,我没要他的命算是轻的。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那两个女人,你娶不娶是你自己的事情,于我何干?即便你娶了我就没有办法奈何她们了?” 单莫钥冷笑看着尘离季:“可笑!你堂堂一个季王,居然对一个我没见过的女人来开口求我别对她出手?你不觉得可笑至极么?!” “你......”尘离季顿时一恼,看着单莫钥:“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 单莫钥笑意更冷:“我从来就没想怎样!我不知道你打哪来的这么多杞人忧天,没发生的事情却要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搬扯,有那个闲心逸致还不如看好你的人。都把你的人看好,无论是男人,是女人,还是狗!最好别来招惹我!如果你看不住,又突然来找我麻烦的话,那就别怪我让她变成第二个追风!”真是不知所谓! 尘离季身子一颤。 “我说得够清楚了!没事滚吧!”话落,单莫钥转身,看也不看尘离季一眼,向屋内走去。 “你……你别欺人太甚!”尘离季顿时大怒。从来就没有人对他说过滚字,只有这个女人。怒意席卷:“我都如此被你踩到脚底下了,你还想如何?清玉就是一个柔弱女子,你也不放过她?”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如果病了就去看大夫!”单莫钥猛的转身,凤眸死死地看着他,眼底风雨凝聚:“我欺人太甚?尘离季,你疯了别跑到我这里来发疯!你的清玉,是扁是圆于我何干?你自己屡次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别tmd的上我这来发病!你的尊严,对我来说等于狗屁!一文不值!姑奶奶tmd很有闲心理你是不?滚!” 单莫钥彻底恼了,良好的修养完全破防,周身满布煞气。衣袖一甩,一把绣花针飞了出去。 尘离季只觉眼前万丈金光向他迎面而来,带着森寒的杀气,面色瞬间一变,凌空飞起。衣袖挥动,堪堪躲过了通向他全身各处要害的杀招。 哧哧哧几声清响,绣花针或打入树干,或刺入院墙,或掉落地面,还有两枚从尘离季衣袖上穿过。 与此同时,“噌噌”两声宝剑出鞘。余斐、余纹立即护在了单莫钥一左一右。 “别以为我杀不了你!滚!”单莫钥凤目森寒地看着他。如水的蓝衣一片清华如冰。如果不是她身体这个前主人爱的人,尘离季,今天她就要他的命! 杀人,有无数种方法。比她强过百倍的人她都杀过。没有内力又如何?她要是真的想杀他,也可以。 尘离季落下身形,俊颜不停变幻地看着单莫钥,他毫不怀疑,她也许真的可以杀了他!他的武功在她的面前,显得如此枉然!面前的这个女人,纤瘦的身体有着博强的灵魂,似乎在她面前,世间一切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尘离季心口被堵的生疼,似乎全身筋脉都被拉伸再鞭策,没有一处不疼。沙哑的开口:“如果清玉不招惹你,我和她断绝关系。你是不是会放过她?” 单莫钥凤眸阴寒地看着尘离季不语。这人是不是脑子真的不清醒。老揪着一个没发生的事情在这里胡搅蛮缠真的正常? 尘离季薄唇紧紧抿起,琉璃的眸子眼底掀起多种情绪,忽然如潮水一般褪去,猛的转身,向清幽阁外走去。 单莫钥见尘离季走了。冷着脸进屋,刚迈了一步,想起桌子上的信,顿时一沉:“等等!” 闻言,尘离季猛的转身,看着单莫钥。凤目眸底闪过一丝期盼,但是期盼什么,自己也说不清。但当触及到单莫钥淡漠清冷的脸,顿时那一丝期盼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底一沉,僵硬地开口:“何事?” “余斐!你进里面将那封信拿出来!”单莫钥对着身后站着的余斐开口。 “是,小姐!”余斐立即收了剑,侧转身,跑进了屋;转眼便将玄清玉写给尘离季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了单莫钥。 单莫钥看也不看那信一眼,手腕一抖,飞向了尘离季:“这是你的信!” 尘离季只觉一缕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面色微微一变,出手接住的飞来的信,拽在手里,并没有看,只是看着单莫钥:“你怎么会有这信?” “那就要问昨天跑进我院子的贼了,是他掉下的!”单莫钥冷笑。 尘离季紧紧抿着唇角,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当看到娟秀的笔墨写的字迹,心底没有半分触动。抬眼看了单莫钥一眼,拿着信再不发一言地转身。 紫衣艳华的背影一如来时一般,低沉幽暗。不出片刻,便离开了清幽阁。 第二百七十二章 悔之晚矣! 尘离季一走,余斐、余纹紧崩的心顿时一松。 余纹将举的酸麻的宝剑收起。看着单莫钥淡漠的小脸,担忧地开口:“小姐……” “没事!”单莫钥抬步向屋内走去,淡淡开口:“你们去将那些书挑了都搬到我房间来!” “是!”余斐、余纹立即向着藏书阁跑了去。 单莫钥走回房间,直接走到桌子前,拿过笔墨,铺好宣纸。执笔上写了几种物事。 不出片刻,余斐、余纹搬了一大骡书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 单莫钥正好落笔,轻轻地吹了吹淋湿的墨迹,递给余斐:“你现在就去将这些东西找齐了!” “是!”余斐立即接过。看了一眼纸张:“小姐是要摆阵法?” “嗯!”单莫钥点点头。将写好的另一张笔墨递给余纹:“你去找冯伯,让他想办法,将这两种药从京城向外扩延五百里之内全部买来给我!” “小姐,这么多......都买了?”余纹拿着纸张,张大嘴看着单莫钥。这得要花多少银子? “嗯!都买!”单莫钥点点头,伸手将怀里一直放着的尘离季那日在单莫钥给她的紫玉牌扔给她:“你拿着这个去取钱!一定要不错过任何一家药店!我要一天之内,方圆五百里之内这种药绝迹!” “是!”余纹想着小姐既然吩咐,一定有用。立即应声找冯远琛去了。 余斐也赶紧按着单莫钥的吩咐去了! 二人走后,单莫钥拿了几本书,回身躺在了软榻上,继续看了起来。 再有两日就是各国使者进京了,到时候京中一定很乱。而她怕是不会闲着,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在这两日将这些书都看完。 至少刚才那张余纹拿走的药方,就表示她这两日看的书绝对不白看。如果能找到破解寒毒的办法最好,找不到的话;便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刚看了两本,急匆匆的脚步声走进了清幽阁。听脚步声是慕容易峰。刚到清幽阁门口,就焦急地开口:“雨儿……” “嗯!”单莫钥不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淡淡地应了一声。 “刚才季王来时实在太可恶了,他居然将爹爹绑去了季王府,你……没事吧?他没对你怎么样吧?”慕容侯爷听到单莫钥的声音,立即松了一口气道。 “我很好,没事!”单莫钥不抬头,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爹就放心了!”慕容侯爷连连点头,又忧心起来:“季王知道你没病,不会进宫禀告皇上吧?” 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你不用担心,就算禀告了又如何?墨渊辰也不会将我奈何的。病了又好了,不能吗?他太医院的人医术不济,还如何找别人之罪!” “雨儿……”慕容侯爷一听单莫钥直呼皇上名讳,老脸一白,立即道:“雨儿,皇上名讳,你以后万不可说,这是大逆不道的。” 单莫钥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慕容侯爷透过珠帘,看着卧在软榻上看书的女儿,眉眼宁静,锋芒内敛,全身流动着静谧的气息,是那样的像她的娘。尤其是她认真看书时候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那个让他悸动的女子。那女人是那般的与众不同,却又才华横溢,不光通晓天文地理和奇门遁甲,还有一手的好医术,女子那般的琴棋书画更是了得,只是她不爱那些,只喜欢舞枪弄棒,喜欢潇洒自由,不受拘束。他有时候真的在想,她是否真的爱他?可是,不管如何,他是爱她的,只可惜,他们之间有诸多误会,他情伤了,对她有极大的怨念,才让她和雨儿受了委屈。 如此一想,心中顿时痛苦不能自已。老脸布满伤色,看着单莫钥:“雨儿,爹能进来坐一会儿么?” “嗯!”单莫钥不抬头,应了一声。 慕容侯爷顿时一激动,抬步走了进来。看着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些年从雨儿她娘去了,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这里过。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伤心地,触之即伤。 原来这里还被打扫的很好。这都是冯远琛的功劳。 慕容易峰眼里忍不住有泪花滚出,但依旧强忍着不让流出眼眶,回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慈爱地看着单莫钥。 这个女儿,如今这样安静地看书,是如此的瘦弱。侯府这么些女儿,一个个女儿都被养得很好;唯独这个他曾今最期盼着出生的女儿,最爱又被他遗忘的女儿,却是被虐待了十几年。他真是对不起雨儿的娘啊。 老脸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慕容侯爷连忙用袖子抹去,声音苍老沙哑:“以前你娘也总是喜欢看这些医书,没想到你也喜欢......” 喜欢? 单莫钥微微挑眉,抬眼看了慕容侯爷一眼。她这个便宜爹怕是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体里有寒毒,甚至更不知道她娘是费了多大的心力才救活她的吧?不否认她的确是喜欢医书。但是她娘怕是就未必喜欢了。只是为了解寒毒之法,不得不看而已。 单莫钥看了一眼,无视慕容侯爷滚落的眼泪,又低下头。 慕容侯爷抹着眼泪,又轻声道:“爹以前对你遗忘疏忽,对你不起,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女儿家可多学一些相夫教子的刺绣、女红……就算女儿再厉害,也是要依附男人的……” 单莫钥顿时皱眉,烦闷的打断慕容侯爷的话:“你要是跟我说这些,还是离开吧。我不爱听!” “好,好,爹不说。不说就是。”慕容侯爷立即住了口。雨儿和她娘一样,都不喜欢那些。 看完一本书,单莫钥扔了,又拿起一本。 慕容侯爷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单莫钥,思绪飘渺。自然是想起了雨儿她娘。 房间内一时间静静的。只听到单莫钥手中的书纸张刷刷的翻动声响,快得仿似一眼而过。 “雨儿,你…你看书也太快了吧?是不是在找什么?”慕容侯爷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他才坐在这里一小会儿工夫,雨儿就已经看完好几本了。这哪里是在看书? 单莫钥不语,就跟没听到一般,继续一目十行。眉眼一直一如既往的清淡,眼睛几乎都不带眨的。 慕容侯爷又张了张嘴,但看单莫钥神色认真,便也不再开口。还是看着她。前些日子觉得这样和女儿坐在一起都是奢求。如今总算是走近了一步。他相信只要他努力,雨儿会接受他这个爹的。 “侯爷,皇上请您进宫!”冯远琛从外面走来,透过珠帘看着小姐和侯爷,虽然没有言语;但小姐对侯爷比前些日子要好了很多。毕竟侯爷是小姐的爹。 慕容易峰一听皇上叫进宫,顿时心都提了起来,立即起身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单莫钥,有舍不得,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女儿同意进来坐坐。 “爹爹以后要是没事,可以常来喝茶!”单莫钥不抬头,对着慕容侯爷道。 “哎,好,好!”慕容侯爷立即一喜,连连答应了两声,看着单莫钥眉眼隐上来的疲惫之色,有些不忍:“找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别太着急,千万别看坏了眼睛。要多注意休息!” “嗯!”单莫钥淡淡应了一声。 慕容侯爷这才抬步走了出去,走出门口,看着冯远琛:“皇上要我进宫何事?” “回侯爷,老奴也不知。只是宫里的大公公来传的旨意,说让侯爷即刻进宫。似乎有要事相商!”冯远琛立即道。 慕容侯爷一听,立即虎步生风,急匆匆地离去了。 单莫钥淡然抬眸看了一眼慕容易峰离去的方向。现在知道后悔了?悔之晚矣!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弥补也补不回曾经的伤痛和沉痛的回忆。他和慕容若雨之间的鸿沟,是越不过去了!即便他现在落泪悔恨,那可怜的女子也看不见了,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和他无血亲的她。 冯远琛看着慕容侯爷离开,向着房间内看了单莫钥一眼,轻声道:“小姐,老奴已经派了人去了。您说的那两种药,太普通,哪个药店怕是都有卖。只是不知小姐要买那么多用来做什么?” “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其余的你明天就知道了。”单莫钥头也不抬:“一定要做到不能有一家遗漏!” “是,老奴知道了!”冯远琛立即躬身.见单莫钥不再说话,便转身退了出去。 慕容易峰离开,单莫钥又看了两本书,才疲惫地闭上眼睛,开始在脑中消化那些东西。人脑毕竟不是机器。她大脑的这些记忆需要消化。 刚过片刻,一丝异样的风流突然闯进了清幽阁,带着熟悉幽暗的气息。 单莫钥闭着眼睛猛的睁开,目光看向窗外。 只见一袭黑衣身影飘落,跪在了她的窗前。是无踪。 单莫钥看着无踪,凤眸闪过一道冷芒:“你来做什么?” 听见单莫钥森寒的声音,无踪身子一寒,跪在地上,沙哑的声音开口:“无踪前来求大小姐,去看看我家主子!” 一提起风魅玦,单莫钥的脸凝聚了一层冰霜。 “我家主子如今依然昏迷,一直叫着大小姐的名字……主子状况很不好,前几日主子为了救大小姐的婢女不惜生命危险动用灵力,要不是离山寺的寥空大师,主子那次只怕是性命炭炭可危。后来主子还没恢复,又屡次受伤,无踪灵力不够,不能助主子疗伤……” “主子屡次身体受创,已经受不住;前几日为了找大小姐,主子几日夜没合眼,如今又……又受了伤,伤到心脉……但主子不准许我送信回凤隐山……”无踪垂着头,想起主子这两日不好的情形,心疼到心里肺里。一字一句开口求道:“无踪求大小姐了,去看看我家主子!” 无踪话落,单莫钥清冷的目光定在无踪的身上,面色没有半分松动。 “无踪求大小姐了,主子虽然昏迷,但时时刻刻都是念着大小姐的名字。主子是真爱上大小姐了!无踪自小跟随主子,从来就没见过主子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的。屡次受挫还要如此……”无踪心痛的说着:“只要大小姐去看主子一眼,让在下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的命我要来何用?”单莫钥清冷的眸光一如既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挑眉,冷声开口:“他不是死不了么。即便是死了,也是他心甘情愿不是么?没人逼他这么做!” 无踪顿时身子一僵,心底一沉。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去的。看好你的主子,以后别来惹我。否则,那簪子便不止是伤了他的心脉。当时就会要他的命!” 单莫钥闭上了眼睛,清冷的声音传出窗外:“还有你以后也没事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再有第二次如此闯进来打扰我,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让你横着出去!” 无踪脸色顿时一白。紧咬着薄唇,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无踪求大小姐了!你就去看看…” “滚!”单莫钥小脸一寒,吐出话语一改清冷,而是带着浓浓森海意味:“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无踪顿时浑身一凉,住了口。可是跪着的身子依然紧紧咬着牙,一动不动。 单莫钥闭着眼睛,不再理会。 须臾,又一丝熟悉的异样风丝流入清幽阁,停在了窗外;单莫钥闭着眼睛不睁开,自然知道是无影。 “主子醒了!”无影身形落下,目光透过洗纱的格子窗,自然看着闭着眼睛一片淡漠清寒的单莫钥,心底微微一丝叹息,看着跪在地上的无踪,轻声开口:“回去吧!” 无踪一听主子醒了,立即站起身,点点头,急急的足尖轻点,掠过了侯府的院墙,转眼间消失了身影。 无影抿了抿唇,又向着房间内看了一眼,也足尖轻点,同样紧随无踪离去。 二人一前一后身影离开。连清幽阁那颗桃树上栖息的鸟儿都没惊起。 单莫钥心中一片淡漠,没有被这小插曲扰乱心海,继续刚才被打断没吸收的东西。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不得结果,便不需要给予回应。还何况风魅玦此人不是善茬,带着目的接近,让人真假难辨。她也不想去辨。她现在的心之所向是逍遥快活,闲情逸致,不想再轻易受情伤,因为这滋味让人太难受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君心难测 季王府的马车内,尘离季修长的身子靠着车壁半躺着,如玉的手握着手中的信纸,俊美的容颜隐在帘幕的暗影下,看不清楚表情。 随着车辙压着地面声声有规律的响声,每走一步,似乎有什么远去了一分。心被纠葛住,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撕扯的纠葛疼痛。 连手中的信纸何时化为灰烬也不知。脑中只是来回放映着从数日前侯府西北角那所破败的小院里,第一次见到那个瘦弱邋遢但难掩一身清华的女子,到如今冰寒着脸色淡漠厌恶看着他的女子…… 每一幕幕,都是那样地鲜活的住长在他的心海深处。如今倒是不受控制地翻滚出来,让他已经记不清楚记忆里那张温柔婉约的女子柔眉秀目是何种模样了! “王爷,回府了!”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马车缓缓停下。 “嗯!”尘离季勉强的拉回思绪,低垂着的剑眉抬起,凤目睁开,疏璃的眸光依然是一片云雾。一动不动。 “王爷,是宫里的马车,停在门口。怕是宫里来人了!”那车夫又道。 眸中的云雾渐渐褪去。尘离季低头,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化为一片灰烬的信纸,嘴角扯动,一抹淡若轻烟的笑溢出。伸手挑开帘子,粉末随着指缝滑下,随风飘走了。 尘离季看也不看滑走无一丝踪迹的灰烬一眼,如玉的俊颜一片清淡,不下车,低声开口:“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那车夫立即应了一声,还走了两步。 宫中的大总管太监文莘(xin)急匆匆从府内跑了出来,后面跟着季王府的大总管萧云飞。 “王爷,皇上请您即刻进宫,说有要事相商!”文莘(xin)急匆匆来了季王府一听王爷去了侯府了,本来还打算赶紧快去侯府找人,没想到王爷就回来了,立即道。 “哦?你可知道是何事?”尘离季微微挑眉,看着文莘(xin)。 “皇上没有交代,只说让王爷即刻进宫!”文莘(xin)立即道。 “嗯!本王这就进宫!”尘离季放下帘子,缓缓吐口:“进宫!” “是,王爷!”车夫立即上车,一挥马鞭,马车向皇宫而去。 文莘(xin)赶紧也爬上车,随后跟上。 两辆马车快而稳的向着皇宫而去。 ...... 皇宫御书房。 墨渊辰看着请完安就垂首规矩立在一旁的慕容侯爷。放下手中的奏折,一双凤目闪过一抹清光,嘴角微弯:“老侯爷,听说令媛的病好了?” “回皇上,只是醒来了!”慕容侯爷一听提到单莫钥,心顿时提起来了。连忙开口纠正墨渊辰的话。想着皇上果然不容小视。季王才去侯府,这皇上便得到了消息。 “还是王弟去管用。比朕这太医院的一群太医都好使。这边王弟刚去,那边慕容大小姐就醒来了。”墨渊辰嘴角笑意加深,弯起弧度加大:“慕容爱聊,如果大小姐还是有意王弟的话,朕可以给她做主。她还是季王府的季王妃,谁也夺不去。如何?” 慕容易峰顿时心里一哆嗦,立即请罪道:“老臣不敢!皇上,这……小女醒来只是偶然……并不是因为季王殿下。” “昨日朕去她可没醒来!看来还是王弟和慕容大小姐有良缘。是慕容大小姐的福星。”墨渊辰扬眉,看着他:“慕容爱卿,你可要想好了,朕也是真心怜惜令媛多年所受之苦。刚刚朕可是收到了消息,明日风承国使者进京,两日之后便是离南国使者进京。想必其它各国也会陆续到达。” “而且朕今日也有得到离南国主修书,说愿意两国联姻。这到时候清玉公主联姻,自然非王弟莫属。那么慕容大小姐想要再反悔的话,可就没有位置了。” 墨渊辰话落,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容侯爷:“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或者是劝令媛好好考虑考虑!毕竟这是先皇所赐的良缘,朕也愿意成全两全其美之事!而且皇祖母也是双手赞成。” “这……”慕容易峰顿时心里一突,拒绝的话立即没那么坚定了。 他如今也不明白雨儿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季王的确是人中龙凤。这清玉公主要联姻季王的话,那么一定是正妃之位。雨儿要是真反悔的话,那就只能做侧妃了。他的女儿,如何能做侧妃?自然不行!想必雨儿也一定不会同意。 “如何?”墨渊辰看着他,含笑开口:“一会儿王弟也过来。你要是同意,朕便即刻许了这门婚事,如何?” “不,皇上,老臣……老臣不能做主。还是再回去问问小女意愿吧!”慕容易峰立即摇头。 “好吧!”墨渊辰没想到都如此了,慕容易峰还如此坚持。若是没有见到那瘦小满是伤痕的身影,他也许也不以为然。如今倒是的确不能强求了。那样的女子,让人不忍强求。而且能写出那样墨迹的女子,心中必有丘壑。 顿了顿又道:“反正还有几日时间,让她好好考虑考虑!” 慕容易峰心底顿时一松。他也希望雨儿能真的考虑考虑。毕竟这也是雨儿她娘给定的婚事。自然他还是希望女儿嫁给季王。看这些日子季王神色,似乎也是对雨儿有了心,只不过雨儿太倔,被伤害太大。所以如今性情大变。 “老臣回去再劝劝小女!”慕容易峰立即躬身谢恩:“老臣代小女谢过皇上恩典!” “谢恩到不必了!”墨渊辰摇摇手,笑着道:“能写出如此风华傲骨的墨宝,令媛一定是才女,这些年一直浊了世人眼睛。如今她的病症要多加调养,等妙春堂的大夫回来,再去府中给她好好看诊。一定要看好了!” “待到皇祖母盛宴之时。也将令媛带进宫来。给皇祖母表演一曲才艺就行了。我知道令媛怕是不喜进宫,但是皇祖母也是慈爱之人。前几日一直念叨她。临去斋戒还念念不忘,让朕派人去侯府好好看顾,又有她娘亲和皇祖母的情分,皇祖母必然不会薄待她!”墨渊辰看着慕容侯爷,顿了顿又道:“等皇祖母回宫,朕便将她接进宫来。一定不要再出什么卧床不起之事,叫她老人家等的太久才是!” “是,老臣一定将小女病养好!”慕容侯爷连连躬身。 “嗯!”墨渊辰满意地点点头。伸手从书案上拿起一本密折,递给慕容易峰:“这有一本密折,你先看看!一会儿王弟来了;我们再商议!” “是!”慕容侯爷立即躬身接过密折,伸手打开,当看到密折上的内容,顿时面色大变:“皇上……这…这……” “这密折是皇室在风承的隐卫得到的。说风承国主已经同意,愿意用风承国的传承至宝凤凰锦来做聘礼。外加风承国帝师之位。迎娶慕容大小姐为风承太子妃。”墨渊辰眉峰冷凝,淡淡开口:“天下都知道,帝师在风承国地位崇高。可谓是相当于我尘封季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承仅是太子洛云继一人。他日则登基为帝;她便是风承国母。” “所以……”墨渊辰看着慕容侯爷,话音一转,淡淡开口:“离南与我国联姻,这风承也要联姻。一娶一嫁。修永世之好。今日朕叫你们来就是商议此事!拿个主意,看看如何论断!” 慕容易峰看着手中的密折,心底忍不住发颤。君就是君,即便外表再温润如玉,也是君。而眼前的皇上更是从出生就被封为太子,浸淫为君之道。如今登基尘封君主,独临三年帝位。他从来就不敢小看面前的皇帝。 而这两日皇帝的表现,更是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是高深莫侧,君威难侧。 皇上刚进来并没有提密折风承要娶雨儿为太子妃之事,只是说问他是否愿意还将雨儿嫁给季王。他顾念雨儿,自然要等雨儿考虑之后才会答复。如今皇上将密折递到了他手。不知是何意。 雨儿远嫁,他自然不乐意。但是迎娶雨儿的是风承太子,又是许以帝师之位。风承只太子洛云继一人,他日登基为帝,雨儿便是皇后。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这是何等富贵…… 慕容侯爷心头打鼓,短短一瞬间便转了好几个弯弯。 “慕容爱卿以为如何?说说想法,朕先听听!”墨渊辰看着慕容易峰不停变换的神色,温润笑着淡淡开口。 “回皇上,老臣……老臣不知!”慕容侯爷立即惶恐躬身。 “慕容爱聊是我尘封两朝元老,辅佐先皇,如今又扶持朕。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朕刚刚不是说了么?只是暂且让朕听听而已。”墨渊辰微微挑了一下眉梢,面色更是温润如玉。散漫的坐在龙椅上,如果没有穿一身龙袍的话,就是一个翩翩如玉的公子。 “这……”慕容侯爷不知如何开口。心底一时间也是难以论断好坏。 “慕容爱卿但说无妨!”墨渊辰看着慕容侯爷,笑着道:“姑且不论你是慕容大小姐父亲,就论你是我尘封侯爷。这事也要有个说法的。” “这……回皇上,这事实乃是大事。老臣一时听闻有些迷糊。还是等季王殿下来了,再商议吧!”慕容侯爷再次摇头。这事不应该找季王和丞相他们商议更为妥当?找他,几个意思?就只因为涉及到雨儿,便想要知道他的想法?转念一想,他也知晓,这事不止是关于雨儿,还关于尘封国,实在是他莫不清楚情形,不敢妄言。伴君如伴虎他是深知的。万一个说不好,他这侯爷之位不保倒是小事,连累了雨儿可就不好了。 如今她这个女儿,他自然是希望她好。所以……这事他不能妄言。 “好!那慕容爱卿就好好想想,等一会王弟来了我们再行商议!” 墨渊辰也不生气,温润声音道:“慕容爱卿站了半天了,坐吧!” “谢皇上!”慕容侯爷躬身就坐。脑中依然不停的转着。 墨渊辰拿起奏折,继续批阅起来,只是偶尔眼角余光瞟了慕容易峰深思凝重的老脸一眼,嘴角微微弯起一抹若有如无的弧度。 御书房静静的,只听到笔墨翻阅奏折的刷刷声响。 “皇上,王爷来了!”文莘(xin)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宣他进来!”墨渊辰不抬头,温润开口。 “臣弟拜见皇上!皇兄万安!”门帘挑起,尘离季缓步走了进来,躬身请礼。 “王弟免礼!”墨渊辰放下奏折,缓缓抬起头,笑看着尘离季:“听说王弟刚刚从侯府回来,慕容大小姐可是无恙了?” 闻言,尘离季凤目扫了慕容侯爷一眼,慕容侯爷本来一直陷入沉思,如今接触到尘离季眼光,立即起身,躬身见礼:“老臣给王爷见礼!” “侯爷刚从季王府吃完了茶,如今腿脚倒是便利,倒跑到皇兄这里来了!”尘离季挑眉,目光从慕容侯爷凝重沉思的面上扫过,转身对着墨渊辰低声道:“回皇兄,臣弟是去探望了慕容大小姐。慕容大小姐刚刚醒来。臣弟也不好进去女儿家闺阁。所以知道她醒来便出来了!” 慕容侯爷微微一怔,看着尘离季,想着季王这是帮着雨儿遮掩欺君之罪么? 墨渊辰将二人神色看在眼底,淡淡一笑:“昨日朕去侯府,慕容大小姐实在令人心生怜惜。王弟的确该去探望一番!如今慕容大小姐醒来就好了,皇祖母可是惦念着她呢!” “不知皇兄叫臣弟来所为何事?”尘离季点点头,长长的睫毛垂落,转开话题问道。 “那事倒是稍后再说也无妨!”墨渊辰眸底闪过一抹清光,快的一闪而逝,缓缓开口:“王弟,这里也没有别人,朕想问问你。离南国的清玉公主,和慕容侯府的慕容大小姐。你有意哪位为王妃?” 闻言,尘离季面色微微一变。 “这里也无旁人。你只管说来!”墨渊辰看着尘离季。以前他毫无疑问,自然是认为尘离季喜欢清玉公主的。但是如今这些日子,他倒是有些看不懂他了。要是没有收到那两份密折,倒也是无所谓。如今有关国事,自然是大不相同了。 慕容侯爷也看着季王。心中自然是恼怒的。季王自然是喜欢清玉公主的,若不然他怎么会未嫁先休雨儿?不过如入……他也做不了主了! “臣弟……”尘离季紧紧抿着薄唇,脑中现出单莫钥清冷凉薄的小脸,还有今日她那一笑,是何等的轻灵纯然。心神微微一晃,心中顿时抽裂的疼痛,低声开口:“臣弟喜欢清玉!” 墨渊辰一直注视着尘离季的表情,清晰地看清他眼底焦灼着的疼痛,微微挑眉:“王弟真的喜欢清玉公主?” “王兄也是知道的。母妃死那年,要不是清玉.臣弟怕是也早已经死去。臣弟……爱的自然是清玉!”尘离季沉声道。将脑中的那越来越清晰的身影拼命挥去。 “嗯!当年确实是清玉公主救了你,否则为兄这一生也是饮恨难辞其咎啊!”墨渊辰点点头,看着尘离季:“但是恩情和情爱相守可是两回事,王弟一定要想清楚。朕还是想再确认一番,以免王弟将来后悔,那便悔之晚矣了!” “臣弟不悔!”尘离季摇摇头:“那日臣弟不知是清玉,便已经立誓,将来一定要娶她为妃,护爱一生。如今自然也是......初衷不改。” “好吧!既然王弟这样说,那朕便也没有其他说的了!”墨渊辰心底叹息一声。明明喜欢慕容大小姐,如今却是为难自己。他的话都挑眉明了,他依然如此。那这样他也无法了。皇祖母交待给他劝慰的事怕是完成不了。 慕容侯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同墨渊辰一样心下叹息。他和雨儿明明是如此相配的两个人。如今却是这般,一个不愿嫁,一个也不愿娶……看来也许真的是无缘无份。不是姻缘,强求不得。 “既然这样,王弟就看看这两份密折吧!”墨渊辰伸手将桌子上那两份密折拿给尘离季。 尘离季看着密折,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感觉。缓缓伸手,将密折拿过,打开,第一本是离南国联姻的密折。说离南国主这次令清玉公主随行,有意与尘封联姻。 心中没有半丝波动,打开第二本密折。 当看到第二本密折上的内容,如玉的面色瞬间一变,搀着的手猛的一紧,险些一个控制不住将手中的密折化为灰烬。 风承太子洛云继要迎娶尘封侯府大小姐慕容若雨。聘礼是帝师宝座外加风承国皇后传承至宝凤凰锦。 尘离季一双凤目似乎焦灼在了密折上,死死的看着。几乎要将密折盯出一个窟窿。 洛云继今年不过十五弱冠。比她还小一岁。要娶她?两国联姻。本来抽痛的心如今像是从筋脉各处断开一般,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王弟,可是看的清楚了?”墨渊辰看着尘离季面色,如今十分肯定尘离季心中所爱何人。如果不是十分在意,以他一直沉稳来看,断然让他窥视不出心底一丝半毫。凤目闪过一抹趣味,温声开口:“你是何想法?” 闻言,尘离季猛的惊醒,紧搀着密折的手松了一分,琉璃凤目涌上一层阴暗,遮住了眸底刚才一瞬间泄露出的情绪,低沉开口:“此乃大事,不能草率结论。臣弟听从皇兄决断!” “王弟和侯爷乃朕左膀右臂。此乃大事。朕想先听听王弟和侯爷意见!毕竞这不止是嫁娶,还关系到我尘封江山,万民生计的大事。” 墨渊辰眉眼染上了一抹凝重肃然:“虽然古有联姻,永圆和平。但是从我尘封建国百年来,天下形成如此局面之后,再未曾有联姻。如今离南和风承都要与我尘封联姻。这中间……一定不能有丝毫砒漏才是。” “皇兄说的是!”尘离季如玉的俊颜染上一抹昏暗,慕容侯爷心中一片沉重,二人同时点点头。 “王弟刚来,也许需要考虑一番,慕容爱卿已经来了有很大一会儿工夫了,想来也考虑的差不多了。就先说说吧!”墨渊辰话音一转,看向慕容侯爷:“自然先从我尘封江山社稷考虑。我们是联姻,还是不联姻?” “这……”慕容侯爷看着墨渊辰,又看了一眼尘离季,心中纠葛。 “慕容爱卿别告诉朕你还没考虑好?”墨渊辰挑眉,似乎是拿准了就要听听他的意见,不容反驳的开口。 “臣…臣以为……如果联姻,于我尘封江山,有利无害!”慕容侯爷无奈,一咬牙,开口道。 “哦?慕容爱卿说说,怎么一个有利无害?”墨渊辰如玉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温声开口。 “皇上登基三载,朝局刚刚稳定。虽然我尘封一直繁华,但是先皇去世也留有弊端。去年连续几个州县受了天灾。而且这些年几个藩属小国一直都有异动。季王殿下几年才扫除了异动,虽然我尘封依然繁华,国威犹在,但如今实在再不宜任何对我尘封不利之事。自然更不宜征战,应该修养生息,以保国泰民安之举才是可行。”慕容易峰缓缓开口。 “嗯!”墨渊辰点点头:“那慕容爱卿如此说,是同意联姻了?” 慕容侯爷再咬牙,顿了顿开口又道:“臣作为侯爷之职来认为……离南和风承两国愿意联姻,休永世之好。于我尘封此时来说,算是好事!” “那慕容侯爷是愿意远嫁爱女了?”墨渊辰微微点头,扬眉问道。 “这……”慕容侯爷心中拉锯,为难的开口:“皇上也知道,小女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如今受苦太多,性情大变,刚烈非比寻常。臣也不知道……小女想法!不敢断言啊!” “嗯!”墨渊辰点点头:“那也就是说,如果真要联姻。只要慕容大小姐同意,慕容爱卿愿意割舍爱女嫁入风承国了?” “能为国效力,侯府自然义不容辞,老臣也是义不容辞。只要小女愿意的话,老臣自然没意见。”慕容侯爷点点头。 季王既然心有所属清玉公主,如今也已经表态,那么和雨儿就断然没有可能了,所以,只要雨儿愿意,他自然也是乐于此事。毕竟风承国皇后,荣华富贵一世。只是雨儿那孩子,他如今也不知道她是何想法,自然不能自己应承。 “嗯!”墨渊辰再次点点头,目光看向尘离季,只见尘离季低着头,如玉的身形站立,笼罩在一片阴暗迷雾中,看不清楚表情,缓缓开口:“王弟,你以为如何?是联姻还是不联姻?” “回皇兄,臣弟以为……”尘离季抬头,看了一眼慕容侯爷;对着墨渊辰道:“风承国弃我尘封公主不娶,而点名娶侯府慕容大小姐,这里面实在是有待推究。” “哦?”墨渊辰定眉,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须臾,开口:“我尘封如今没有成年公主可嫁,侯府嫡出子女,身份比之我尘封皇室公主也不在其次。而慕容大小姐一直名扬在外。以前被人流言所害,染上了污名,如今已经洗去污名,实则是才貌双全。怕是风承国早已经调查了。如今洛云继就隐匿在京中。或许那日阙云阁见过她也说不定。”墨渊辰看着尘离季,顿了顿,缓缓道:“若这样说来,风承要和亲之人是她也不奇怪不是么?” “皇兄所言虽然有理。但是据臣弟所知,风承国一直在寻找天女,天女一旦找到,会许以帝师之位,由下任国主娶为皇后。如今未曾听闻风承国有天女出现。如今风承要迎娶慕容大小姐,许以帝师之位,又迎为风承太子妃。风承如今只太子洛云继一脉传承,便是将来风承帝皇。他们迎娶的便也是风承皇后。”尘离季低声开口。微低的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这中间臣弟觉得怕是有蹊跷。还是慎重考虑为上。” “哦?”墨渊辰挑眉,看着尘离季:“王弟所言,还有这种说法?那也就是说慕容大小姐是风承国寻找的天女了?” “是!臣弟也是最近方知。”尘离季缓缓点头。眉眼闪过一抹冷凝:“但慕容大小姐是不是风承国要的天女,这个还有待查清,臣弟也是听闻。” “嗯!不错!”墨渊辰点点头,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凝重:“若是这样说法的话,那么此事便的确该列入考虑之内。” 尘离季不再言语。 慕容易峰则是心中惊骇。雨儿会是风承国寻找的天女? “慕容爱卿,对于王弟所说,你有什么想法?”墨渊辰沉思半响,看向慕容易峰。 “这个……”慕容侯爷摇摇头,躬身道:“老臣觉得此事太匪夷所思。也实属不可信。雨儿就是老臣之女无疑,在侯府生活了一十六年,都是有据可查。如何能是风承国寻找的天女?荒谬!实在是荒谬!” “嗯,慕容爱卿所言倒也是有理。”墨渊辰点点头,看向尘离季:“究竟此事是真是假,就交由王弟彻查吧!” “臣弟遵旨!”尘离季立即躬身。 “风承国若是别有目的,那么此事的确要慎重考虑。若风承国只是如密折所言,为了维护和平,修永世之好。抛开这个不说。王弟以为如何?”墨渊辰将话题又转了回来。 “这个,臣弟也以为慕容侯爷说的有道理。如今我尘封朝局刚稳,的确该修养生息,不宜兵乱战火。联姻,的确可行!”尘离季微微抿唇,缓缓吐口。 “这么说王弟也是同意联姻了?”墨渊辰眉梢微挑。 “是!”尘离季沉声点头。 “嗯!”墨渊辰点点头,缓缓开口:“清玉公主在离南皇室诸多公主中,深受离南国主宠爱,若是联姻我尘封,朕自然无意让其入住皇宫。所以,便是王弟的季王府了! 如今王弟和慕容大小姐良缘已断,王妃之位空缺。而王弟刚刚也表态,有意清玉公主。所以,也算适时。朕自然同意清玉公主入住季王府为妃。也是全了王弟心中所想。无论是恩义,还是情意,王弟都可一并托付了!” “王弟以为如何?”墨渊辰话落,看着尘离季。 “臣弟没有意见!”尘离季低垂眉眼,淡淡开口。声音没有半丝波动。 “嗯!”墨渊辰点点头,如玉的指尖敲打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此事就先这样吧!王弟一定要好好查清风承究竟为何娶慕容大小姐。此事要是商定怕也是皇祖母寿宴之后了。倒也有时间给我们彻查商议。争取做到毫无砒漏,万无一失。” “是!臣弟一定查清!”尘离季缓缓点头。 “还有,明日风承国使者就会进京。再有两日便是离南使者进京。风承国来的是太子洛云继,离南国是太子玄衾(qin)。所以,我尘封自然要相应接待。朕觉得何人再也没有王弟合适。这接待一应事宜朕便交给王弟全权处理了。”墨渊辰顿了顿又道。 “臣弟遵旨!”尘离季再次躬身。 “至于其它国家、藩属小国有来使,还有我朝中一应大事。就劳丞相、侯爷和礼部了!未来一段时日,至皇祖母寿宴之后,一定都要做到万无一失。”墨渊辰又转眸看着慕容侯爷,吩咐道。 “老臣遵旨!”慕容侯爷立即神色肃然躬身垂首。 “嗯!”墨渊辰点点头,目光掠过尘离季,又看了慕容侯爷一眼,疲惫的摆摆手:“朕今日找王弟和慕容爱卿前来也就为这两件事。如今既然都有大休的定论。便就这样吧!” “臣弟告退!” “老臣告退!” 尘离季和慕容易峰立即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二人走后,御书房静了下来,墨渊辰坐着的身子缓缓站起,负手立在书案前看着两份密折。俊美的容颜云雾变幻,半响,低声开口:“沉渊!” “主子!”沉渊应身出现。 “如今可是有她的消息?”墨渊辰不抬头,缓缓吐口。 “回皇上,还…没有。”沉渊看了皇上神色一眼,缓缓摇头。 “将人都撤回来吧,不用找了。未来一段时日,严密监视慕容侯府!”墨渊辰凤目闪过一抹幽暗:“尤其是慕容大小姐住处!一有异常,立即来报!” “是!”沉渊立即躬身叫首。 墨渊辰摇摇手,沉渊退了下去。 将密折合上,扔在了一边,墨渊辰重新的坐回了椅子上,伸手挥挥额头,闭上了眼睛。他就不信了,那个女人难道会飞天遁地?总有一日,他能见到她的。 “皇上,九门提督都大人求见!”文莘(xin)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见!南城门全是一帮饭桶,被人将人吊在南城门都没有发现。朕要一帮子饭桶做什么?他这个九门捉督我看也该撤了。”墨渊辰眉峰一冷,冰寒:“让他回去闭门思过!” “是!”文莘(xin)顿时一哆嗦,立即退了出去。 御书房再次静了下来。墨渊辰闭着眼睛不睁开,面色寒气许久不退。 二百七十四章 设阵自保 清幽阁。 余斐用了一日的时间,终于找齐了单莫钥所要东西,都带了回来。 单莫钥看着余斐带回来的东西,或草木,或怪石……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分毫不差。 单莫钥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余斐拿着东西走出了房门。凤目扫视了清幽阁四处一眼,便开始动手摆阵。 余斐拿着东西跟在单莫钥的身后。 看了半响,就见小姐没有任何方位方向,也没有遵循五行八卦,只是都随意的拿起一种东西扔在那,便离开。 她实在看不出来有半丝阵法的端倪。 将清幽阁绕了一圈回来,余斐手中还仅仅剩下一块怪石。单莫钥拿起,手腕一抖,将怪石嵌到了房梁上。拍拍手,回头看着余斐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笑道:“你出去试试,看看还能不能再进来。” “是,小姐!”余斐立即抬步走了出去。 看着小姐摆弄了这么一圈下来,没有丝毫变化,清幽阁还是清幽阁。 她自然也好奇想走走的。 出了门口,余斐围着清幽阁四周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便反身走了回来。刚走了两步,感觉不对,明明是门口的方向,眼前却是一堵墙。她伸手摸摸额头,便错开墙找门口找了一圈,发现清幽阁居然没门了。 足尖轻点,便翻墙而过。一跃数丈,再看,眼前还是墙。 飞身落下,余斐心中震撼,清幽阁的墙也就几米高而已。她一跃数丈足够两个墙高,可是怎么还是墙? 看着眼前的墙,余斐猛的拍出一掌,一掌刚拍出,还没触及到墙面,就觉被一股大力反弹回来。 余斐小脸一白,身子还没来得及扯开,已经被大力打中“啊”的一声,一下子被打出了几丈。 “余斐?!”余纹正好回来,听到余斐的声音,就看到她跌了出来。小脸一白,立即飞身去接住她跌落的身子。 落在余纹怀里,余斐顿时松了一口气,正要张口,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余斐,你怎么了?”余纹惊疑地看着余斐,将她放下。 “我……没事!没想到小姐这阵,果然厉害!”余斐摇摇头,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心中一阵后怕,她刚才仅用了三成内力去打墙,全部反弹出来,就吐一口血,如果要是用十成内力,她真是不敢想象都反弹回来会如何。 明明她是跟着小姐一起摆的阵,实在想不到怎么会这样! “小姐摆的阵?”余纹见余斐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闻言,立即抬头,看着眼前的清幽阁,然后低头看余斐,疑惑地道:“还是原来那样,没看出有变化啊!” “你去试试!”余斐摇摇头:“这就是小姐阵法的厉害之处,表面是看不出什么,等你近了就发现不对了!” 余纹点点头。抬步走进,很容易的就走进了门口,也没有任何阻碍! 余斐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余纹,她居然走进去了? 也立即起身,跟在余纹身后,刚走了两步,居然眼前没了余纹的影子,还是原来一样,就是一堵墙。 小脸再次一白,停住了脚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墙。 余纹走进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房檐下的小姐,立即欢喜的抬步向单莫钥走去。 可是刚走了几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明明清幽阁的房檐下到门口的路也就那么几步远。可是她却怎么也走不到。心下疑惑,运及轻功,向着单莫钥飞去。刚起身,就似乎被大力控住了一般,四周的空气都向着她挤来。连步子也挪不动。 余纹心中大骇,连忙用功抵抚,发现随着她运功,居然压力越来越大,整个人很快就被困住,一动也动不了,立即大喊:“小姐,救我……” 单莫钥站在廊下看着,余斐就在门口打转,却怎么也进不来,余纹进来了,就被困在那一动也动不了,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千变万化阵果然好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困住尘离季和风魅玦了!不管阻挡的了还是阻挡不了他们,但是从余斐、余纹身上可以窥探出,一般人决计是进不了这清幽阁了。这还得感谢飞叙以前教她的好东西和慕容若雨她娘留下来的书籍。待以后有时间了,她要好好研究一下关于阵法禁制这一块,确实让人省事省心地省了很多麻烦事。 单莫钥看着二人,扬起一抹浅笑,抬步向外走去。 走到余纹面前,伸手轻轻一拽,余纹顿时感觉周身的压力瞬间如潮水一般的褪了去。挣脱了束搏,睁大眼睛看着在她身边的单莫钥,小脸有些发白:“小姐……” “嗯!”单莫钥点点头,笑着开口:“走偏位,入中门,退三、避二、就可以了,记住了!”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余纹立即点头。 “那去把她带进来吧!”单莫钥笑着看还在门口打转的余斐一眼,对着余纹道。 余纹立即按照单莫钥刚才说的,出去将告诉了一遍余斐,二人很快就走了回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单莫钥。 小姐真是奇才! 单莫钥好笑地看着二人,是奇才的不是她。而是真正的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有她那死去的娘。虽然飞叙教过她一些阵法知识,但是她从未实践过,而且也是依照现代的东西或者凭借符咒来设置的。而在这里,她倒是没有用到符咒,用了慕容若雨她娘写的那本书里的东西,没想到效果比符咒功效还要好。 她看着余纹:“我吩咐你买的那两种药可是都买了?” “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做的,京城延伸五百里,绝对没有一家药店再卖那两种药。”余纹立即道,伸手将将紫玉牌拿出来交给单莫钥。 “嗯,没有就好!做的不错!”单莫钥秀眉扬起,伸手接过紫玉牌,看着那一朵曼陀罗花,笑意清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明日,就等着他上门给我送东西!” 余斐、余纹虽然很好奇,但都聪明的闭口不问。 单莫钥看了一眼二人疲惫的神色,抬步往回走去:“你们也累了一日了,都去休息吧!” “是!”余斐、余纹立即应声。 刚走了两步,便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向着清幽阁走来。 余斐、余纹立即停住脚步,看着单莫钥:“小姐,是侯爷!” “嗯!”单莫钥微微定眉,看来她这个便宜爹又从宫里得到什么事了。而且那事还是关于她的。停住脚步回头,想着是不是那天要是不救墨渊辰,他现在死了的话,是不是就没她这么多事? “小姐,奴婢去接侯爷么?”余斐立即开口。 “不用!这个阵只是针对有武功的人,武功越高,越是厉害。没武功的便等同于虚设。”单莫钥轻声解释。 余斐、余纹立即会意。她们也学了不少阵法,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神奇的阵法。但是小姐会,她们一点儿不觉得有什么惊异的,在小姐面前,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这两小丫头心里对单莫钥的崇拜几乎到了盲目的地步。 慕容侯爷果然如入平地一样,没有任何阻拦地走了进来。看见单莫钥站在院中,老脸上的凝重之色立即减了几分。走到近前,连忙开口:“雨儿,爹有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嗯”单莫钥看出慕容侯爷神色比往常严重,看来事情还挺大。点点头,向着一旁的两张椅子上一指:“爹爹坐下来慢慢说吧!” “这……这里我怕隔墙有耳!”慕容侯爷一看单莫钥让他在院中说,立即摇头开口:“我们还是进屋吧!这件事实乃是大事。” “没事!不会有人听到。”单莫钥率先走到躺椅上坐下,看着慕容侯爷:“说吧!我说不会有人听到,就一定不会有人听到。” 慕容侯爷老眼扫了一圈,见单莫钥面色平静,点点头,也坐了过来,轻声开口:“刚才皇上急急召见我和季王进宫,其实是为了离南国和风承国这两国要和我尘封联姻之事。” “嗯!”单莫钥淡淡的应了一声。 联姻在古代一直是各国间维护和平的一种手段,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离南国联姻是清玉公主,风承国是风承太子。只是……”慕容侯爷看着单莫钥淡然的小脸,沉重的开口:“风承国太子联姻的对象是你。” “呃?”单莫钥转头,挑眉看着慕容侯爷,“我?” “是,皇上密折是在风承隐暗传回来的消息。太子洛云继,欲要迎娶你为风承太子妃。风承传承至宝凤凰锦作为迎娶之礼,外加风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之位。”慕容侯爷缓缓道。 闻言,单莫钥眉梢挑高:“哦,是吗?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慕容侯爷老脸顿时一白:“雨儿,风承国如今一脉单传,只所出太子洛云继一人。若是和亲风承国,他日你便是风承国一国之母……” “看来爹爹是同意我去和亲了?”单莫钥转眸,笑看着慕容侯爷。 “这……”慕容侯爷看着单莫钥,看不出她这个女儿心中所想,摇摇头,缓缓开口道:“离南清玉公主来联姻,皇上无意让其入宫。首当人选便是季王。而如今你无意季王,季王刚刚在御书房也说有意清玉公主。所以,这样的话,清玉公主自然入住季王府为季王妃。” 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单莫钥不语,眉梢又调高了几分。 “你和季王的良缘,自然是不成了。风承国太子洛云继虽然弱冠,但据闻也是人中龙凤。将来母仪天下,何等富贵。”慕容侯爷看着单莫钥脸色,顿了顿有叹息道:“爹虽然不希望你远离。但是一世富贵,也是你的福气。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皇上看样子十有八九是同意联姻。爹虽然是侯爷,但总是人家的朝臣,先国后才是家。如果皇上真要下旨,你不愿意嫁的话,爹怕是也阻拦不了。” 慕容侯爷叹息一声:“如今尘封情形想必我儿也知道,自然是休养生息为上策。联姻修两国之好,于国于民,实在是可行之举。” “嗯”单莫钥点点头。心思被慕容侯爷那句先国后家给触动了一分。她这个便宜爹,能做到侯爷之位,位列两朝,自然是不可小看的。对他以前的看法倒是改观了一些。 “雨儿,爹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我们好早有个准备。”慕容侯爷见单莫钥嗯了一声便没下文了,试探地开口道。 “这个不是还没有定论吗?”单莫钥收了笑意,淡淡开口:“等有了定论再说吧!” “明日风承国使者就会进京,再有两日离南使者也会进京,后面还会陆续有别的使者赶到。几日之后,便是太皇太后的寿辰。到时候这事一定就会有个论断了。”慕容侯爷看单莫钥漫不经心的样子,心底发急:“雨儿,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不想嫁的话,爹一定想办法……” “我就算不想嫁,爹爹能拿出什么办法?”单莫钥挑眉,笑着摇摇头:“你也不用理会。到时候究竟是什么天地,谁也不知道。现在操心未免太早。”又不是这两个国家,还有几个,想必那些位高权重之人也早已混迹在京城某个角落里静候着了。 “可是……”慕容侯爷看着单莫钥。 “爹也累了一日了,要是再没什么事就去歇着吧!明日之后使者进京,想必你也得不了闲了。何况不止两国使臣。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想如何,别人阻止不了,我不想如何,别人也强迫不了。你放心就是了!”单莫钥开口打住慕容侯爷的话,绝色娇美的容颜一片薄云清淡。 慕容侯爷一怔。看着单莫钥,她虽然淡淡的坐在那里,面色也是淡淡的,声音也不大。但是只是这样看着,她的周身就像是染上了一层光华,让他不敢直视,似乎只能仰视。 “爹爹还有事儿么?”单莫钥见慕容侯爷愣愣地看着她,淡淡挑眉。 “没有了,好吧。我去歇着了!”慕容侯爷起身站了起来。想着这真的是她的女儿么?即便是在雨儿她娘身上,他也不曾仰视过。如今她的女儿只是坐在这里,他居然要用仰视的角度去看。高贵凛然不可侵犯。比在皇上面前,气场分毫不次。更甚至还要高。 叹息的摇摇头,慕容侯爷走了出去。身影转眼间便出了清幽阁。 单莫钥看着慕容侯爷身影消失,眉眼清淡,没有半丝情绪。 “小姐……”余斐、余纹一直没走,如今走过来,担忧的看着单莫钥。 “没事,你们去休息吧!”单莫钥对着二人挥挥手,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风承国太子妃?帝师?母仪天下?的确……尊荣很大! 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眸光的冷芒。 须臾,单莫钥坐着的身子站了起来,抬步向藏书阁走去。 一夜无事。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刁难尘离季 第二日,一改两日前被尘离季血洗南城门的压抑气氛,据闻风承国使者进京,尘封国京都城再次的热闹了起来。 天刚破晓,有不少人就聚在了大街上,想一睹风承国太子殿下的风采。天下传闻,风承太子洛云继,虽然小小年纪,便是龙章凤姿,有着不输于天下十公子的才冠容貌。 所以天还没亮,大街上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翘首以盼。尤其是那些未出闯的女人们,没有姿色的也要打扮出几分姿色,有姿色的更要再增添几分姿色。希望被这位太子殿下看重。那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吃过了早饭,单莫钥依照往日一样,卧在躺椅上晒太阳。 余斐、余纹立在一旁。 “小姐,您不上街么?”余斐、余纹见都一大早上过去了,单莫钥没有半分上街的意思。对看一眼,余斐开口。 “你们很想上街?”单莫钥不看二人,也能知道这两个小丫头是什么心思。 “不…不是奴婢想上街…只是……只是小姐难道不想去看看那洛太子么?”余斐立即道。觉得小姐怎么也应该去看看那洛太子才是。毕竟有可能小姐要嫁给那个风承太子啊! 如今这风承太子都要进京了,小姐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 “我不感兴趣!你们要是想去就去吧!”单莫钥面色淡淡的。她这个身体十六,听说那洛云继比她还小一岁。不过就是一个还没长开的小毛孩罢了,有一个太子的身份而已,她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联姻?一个十五,一个十六,真是可笑! “小姐不去,奴婢二人自然也不去。”余斐、余纹立即摇头。她们从今以后一定不离开小姐身边。 单莫钥嘴角微勾,余斐、余纹如今真是让她越来越满意了。 半日匆匆而过。 午时吃过了饭后,还没有听到风承国太子进京的消息。 余斐、余纹心中暗暗想着小姐果然没去看是明智的。 太阳一点点偏西,很快就到了申时。大街上围观的百姓不见丝毫减少,人人都翘首以盼,没有散去的势头。 太阳快要落山,季王府终于驶出一骑马队。出了季王府,一路踏踏马蹄声通过,向着东门迎去。为首是一袭紫衣锦袍玉带.俊美丰神的尘离季。 尘离季一出来,人人垂首噤声,纷纷让开道路,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刹那无声无息。 尘离季如玉的俊颜面无表情,纵马前行,一路畅通无阻。 马不停蹄,很快就出了东城门口。 刚一出城门,尘离季端坐在马上一眼就看到远远缓缓行来的风承仪仗队。 风承国仪仗队走的很慢,足足有千人。旗帜招展,浩浩荡荡,远远看来一片华丽炫目。 尘离季端坐在马上,头戴紫金冠,腰佩紫金带,脚登紫金靴,全身上下一派尊贵华丽。俊美的容颜面色清淡的看着远远行来的仪仗队,驻足恭候。 他的身后清一色的黑衣骑,神色肃穆人人凛然。 风承国仪仗队中间一辆华丽的马车内,太子洛云继慵懒地靠着车壁半躺着,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品读。车内四壁镶嵌了拇指大的夜明珠,将被帘幕遮掩昏暗的车厢内照的亮如白昼。 “太子!前面有人迎驾,似乎是尘封的季王殿下!”洛云继的随身侍卫洛茗打马走在车旁,贴近马车,轻声开口询问:“属下请示太子殿下,要加快进程么?” “不用,再放慢一些,让他等着!”洛云继眉峰一冷,看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沉声开口。 “是!”洛茗离开了马车,打马头前吩咐去了。 车内洛云继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精致俊美的脸庞在夜明珠的映射下,堪比最精美的白玉。眉眼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虽然还未长开,但自有一股青涩和成熟之间的独特魅力。欣长的身形慵懒的躺在马车内,一身衣着华丽,彰显着风承太子的高贵非凡。 洛茗吩咐下去,行进很慢的队伍明显更慢了下来。 片刻,洛云继烦闷的扔了手中的书,伸手挑开帘幕向外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等候迎接在东城门前的一队人马。 目光第一时间定在最前面那抹紫色的身影上,凤目闪过一抹凌厉。 须臾,“啪”的一下子放下帘幕,低寒的声音传了出去:“再慢些!让他等个够!” “是!”洛茗骑在马上的身子顿时一哆嗦。又跑到了头前吩咐了下去。 又走了一会儿,洛云继再次开口:“停下,休息!” “太子,快到东城门了……”洛茗看着眼前尽在咫尺的城门口,还有季王的迎接队伍,太子居然要休息? 他们从上一个城出发到京城不过百里地,如今太阳都快落山了,太子殿下生生的走了一日。这实在是史上最慢的行程了。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说休息就休息!”洛云继顿时眉眼染上薄怒,怒声开口。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洛茗立即再次打马上前。 很快队伍就停了下来。原地休息。 洛云继感觉马车停下了,便伸手扯过枕头,调整身子,弄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低暗的声音传出车外:“本殿下累了,要睡觉,谁也不准打扰我,谁敢打扰我,小心我要了他的命!我说不走,便不走!” “是,太子殿下!”洛茗任命的应声。明摆着这不是太子殿下故意给季王难堪么? 尘离季从出门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如今看着仪仗队走到不远处,居然停了下来。等了许久,没有半分启程的意思,眉峰凝起,凤目逆出厉色。 须臾,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四蹄扬起,迎接而去。他身后的清一色黑衣骑立即紧随跟上。 走到距离头前队伍十丈之处停住马,看着中间那辆华丽的马车,低润的声音缓缓吐口:“本王奉我尘封皇上之命来迎接洛太子!洛太子一路安平,尘离季这厢有礼了!” 话落,尘离季看着马车,等了半响,半丝声音也未传出。 “难道是本王迎接错了么?车中没有洛太子?”尘离季凤目沉暗一闪即逝,淡淡开口。 “我家太子……我家太子这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乏的很,如今正在车内,怕是早已经睡着了……”洛茗看着自家太子殿下车内依然紧闭着车帘,没有半分表示,任命的下马,上前,对着尘离季躬身一礼:“季王请见谅!” “哦?”尘离季微微挑眉,看着紧闭的车帘:“既然如此,更应该进城了!城内给洛太子准备了行宫,洛太子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洗去车马劳顿之苦,我皇明日设宴,为洛太子接风洗尘!” “这……”洛茗转头。看着紧闭的车帘,等了半响,也没见开启,更没传出声音,立即回道:“我家太子实在是身体不堪忍受,这一路行来,都是勉强支撑。如今实在困倦的乏力。怕是走不了了,还请季王殿下海涵!” 海涵?尘离季心底一冷,面色不变:“天色将黑,洛太子已经临近了城门,再略微坚持片刻,行宫就在东城不远处。” “这......”洛茗头皮有些发麻,看着季王话落依然紧闭着帘幕的马车,心中哀呼,只能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已经吩咐我等不准打扰。属下们不敢冒然打扰我家太子。要不……王爷先回去吧!我家太子醒来…再自行进城……” 回去?他来迎接使者,如今使者就在门口,如何能回去?尘离季心底涌上一抹寒气,清淡威严开口:“那本王来叫醒洛太子!” “季王不可!我家太子……我家太子如此疲惫劳顿…就让他休息片刻……”洛茗立即阻拦。如果拦不住季王殿下打扰了太子,太子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小命就等于交出去了。 “如今在马车内,毕竟不如行宫,夜晚凉气太重,有恐伤身,那就不好了!到时候风承国主知道,便该说我尘封接待不周了!” 尘离季清声开口:“本王也是体恤洛太子,你家太子必然知道本王好意,不会怪罪本王的!” 话落,尘离季策马上前,手中的马鞭向着马车挥去。他到要看看洛云继丹车劳顿到什么程度! “季王不可!”洛茗惊呼一声,立即出手阻拦。 风承亲卫兵也立即蜂拥而上,瞬间包围了马车。但是无人是尘离季对手,尘离季马鞭只是轻轻一扫,便直线的向着车帘子挑去。 洛茗面色一变。 噌,宝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 “尘封国就是这样对待来使的么?”车内伸出一只如玉的手,在车帘将要挑起的那一瞬间抓住了尘离季的马鞭,暗哑的声音透着一抹慵懒狂傲:“季王也未免太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本太子都累得走不动了,季王也不知体谅!看来本太子对尘封的礼仪实在有待考究!” 闻言,尘离季眉峰彼然一冷,面色不变,看着抓着他马鞭的手,淡淡开口:“洛太子这是哪里话?本王只是体恤洛太子舟车劳顿,如今将入秋寒,夜晚凉气太重,洛太子在车中困睡,仔细伤寒!本王也是一番好意!” “哦?这么说本太子还要谢谢季王给我吃马鞭子了?”洛云继手抓着马鞭的手随意的抖了抖,一双凤目透过帘幕,目光森冷地看着外面的尘离季。 “本王这鞭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享用的,从来没人能碰到它,洛太子可是第一人。”尘离季凤目眸底一片冰封,琉璃眸子一片雾霞沉沉。声音一如既往低沉。 “呵,照你这么说来,本太子还应该感到荣幸了?”车内洛云继嘴角扬起冷笑,声音一改暗哑,清润好听:“那本太子如今很喜欢这马鞭,不知季王殿下舍不舍得歌爱?” “既然洛太子喜欢,本王当然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尘离季猛的一松手,将手中的马鞭给了洛云继,淡淡开口。 “季王还真是大方,但是本太子从来不要人家用过的东西。”洛云继眉眼扬起一抹张狂,如玉的手同样一甩,马鞭甩向尘离季:“还是不要了!” 尘离季俊颜染上一抹森寒,一闪而逝,衣袖一甩,马鞭一碎数段“啪啪啪”的掉到了地上,看着紧闭的车帘:“本王的东西,只要别人碰过了,也不要了!” 车内洛云继精致的脸庞猛的一寒,凤目逆出冷列之色,死死的盯着车帘:“没想到本太子和季王殿下倒是志同道合!” “洛太子来我尘封可是贵客,本王自然是以礼还礼。志同道合怕是说不上!至少本王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洛太子放着行宫不进,而甘愿窝在马车内,可不是爱惜自己之举!”尘离季眉梢微挑,声音清淡。 闻言,车内洛云继小脸森寒更是浓烈了几分,凤目如下冰刀。 须臾,寒气尽退,清越的笑声传出车内:“季王说的是。不过站着说话的人,永远不知躺着人的腰疼。本太子舟车劳顿,不远千里而来,实在是累的动不了了。如今是一步也不想动,季王看着办吧!” 话落,洛云继躺回了车内。 尘离季心里一沉,眼底瞬间积聚上了浓浓沉暗黑雾。看着那在帘子外面撤回去的手,薄唇紧紧抿起,周身笼罩一层昏暗森寒的气压,足已冻结十丈深处。 风承随行亲卫都感觉这森寒的低气压,人人全身紧绷,防备的看着尘离季,护卫着马车。 尘离季身后的一众黑衣骑同样肃然森寒。 而车内洛云继像是没有感觉一般,躺在马车的身子一派懒散,精致俊美的容颜扬眉冷笑。他倒要看看尘离季能将他这个使者如何! “既然洛太子真的动不了,那本王自然不会勉强。不过我尘封乃礼仪之邦,自然不能让洛太子如今这样风寒露宿。” 须臾,尘离季周身低暗寒意尽退,看着紧闭的车帘,沉声开口:“来人!去赶一辆车来,多拿几床被子,本王陪着洛太子一同。” “是,王爷!”身后一名黑衣骑应命,立即去了。 车内洛云继冷笑的小脸再次沉了下来。一双凤目利剑的透过车帘看向外面。 不出片刻,果然一辆华丽的马车赶了过来,尘离季看着马车,温润开口:“给洛太子将两床被褥送过去!” “不用了,本太子突然觉得好了!进城!”洛云继眉眼凝聚着浓浓恼意,低暗的声音传了出来。 闻言,尘离季沉暗的眼底一闪而逝一抹冷笑,乳臭未干!如此伎俩能乃他何?调转马头,一扬马鞭,骏马头前开路,向城内走去,低沉声音吐出:“进城!” 身后一应黑衣骑跨马跟在身后。 风承使者都看向太子殿下的马车,洛茗也看着太子殿下的马车,小心的开口:“太子殿下……” “进城!没听到么?”车内洛云继寒着脸,薄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洛茗立即应声,对着仪仗队一招手:“进城!” 仪仗队立即走了起来。 季王迎接归来,城中百姓终于等来了风承使者,人人更是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传说中的风承太子。可是队伍一路穿行而过,风承国太子所乘坐的马车帘幕紧闭。直到队伍进了行宫。传说中的那位太子殿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 人人不由得失望而归。 “洛太子请下车吧!一路舟车劳顿之苦,本王早已经安排好了给洛太子一应所用。等离南太子来了,我皇一同给两位太子接风洗尘!”尘离季停在行宫门前,对着洛云继道。 如今,接到的通知是这两国的,还有其他国的会慢他们些,待那些人来,寿宴也快到了。 洛云继躺在车内的身子缓缓坐起身,伸手接开帘子,探头向外看来。不看尘离季,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行宫,脸色不好:“这就是尘封给本太子安排的行宫?” 尘离季心底一沉:“这座行宫比之本王府都可是要好上千倍!三年前令尊来恭贺我新皇登基可是下榻此处!难道洛太子不满意?” 闻言,洛云继猛的目光看向尘离季。 尘离季凤目沉静的看着洛云继。 四目相对。眸底沉暗翻江倒海。 须臾,洛云继扬眉:“父皇喜欢的,本太子可不一定喜欢!听说那慕容侯府倒是不错,本太子就下榻在慕容侯府吧!” 尘离季凤目瞬间逆发出凌厉之色,看着洛云继:“各国恭贺来使,都暂住行宫,洛太子如此要求,不合礼数!而小小侯府,如何能侍候好洛太子?” “本太子相当好侍候的。这行宫本太子就是不喜欢。”洛云继看着尘离季挑眉:“季王口口声声号称礼仪之邦,自然是应该应准使者满意才是。本太子辛苦不远千里而来,难道尘封就是如此待客?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再说了,本太子此次前来可不仅仅是来恭祝尘封太皇太后大寿,也是为了尘封和风承修两国之好前来。”洛云继凤目盯着尘离季眼底,看到他散出不同的气息,心中冷笑,缓缓开口:“父皇已经修书给尘封国君,相信不日就会来到。本太子要迎娶慕容大小姐为本太子的太子妃,修两国永世之好!百年内不再兵戎相向。所以,本太子自然要和慕容大小姐多多相处。才更能修得两国同好不是?” 话落,尘离季眉眼冷凝如冰封,抿唇不语。 “季王要是做不得主,可以去请示你尘封国君,本太子愿意等!”洛云继话落,扬眉笑看了一眼尘离季阴沉的脸色,身子缓缓的躺回了车内“啪”的一下子放下了帘子。 尘离季凤目一片沉暗的看着紧闭的车帘,袖中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搀在了一起,薄唇抿出了一道印痕。 洛云继屡次刁难,原来是为了她。 “好!本王就应了洛太子所求!”尘离季沉默半响,忽然开口。调转马头:“来人,执本王令牌进宫去请示皇上,就说洛太子不喜欢行宫,要住进慕容侯府!” “是!”立即有人躬身领命而去。 “即刻去慕容侯府,着侯爷立即安排洛太子住处!本王带洛太子随后就到!”尘离季再次开口。 “是!”再次有人应声领命而去。 “太子殿下可是满意本王这样安排?”尘离季吩咐完了,凤目一直不离洛云继紧闭的帘幕。 “如此,甚好!”车内洛云继眉眼凝聚着笑意,声音掩饰不住多了一抹笑意:“尘封果然不愧是礼仪之都!本太子回去一定禀明父皇,尘封待客之道甚得吾心。诚意可见一斑。修两国之好,实在可行之举!” “既然洛太子满意,那本王便给洛太子引路!”尘离季猛的一勒马缰,骏马掉头向着慕容侯府而去。 “那就有劳季王了!”洛云继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此时也客气说话了起来。 尘离季如玉的俊颜面无表情,不再言语。引路向侯府而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卿心似我心! 侯府清幽阁,桃树下。 凌云歆如约而至,身侧还站着一个贴身丫鬟,她的婢女灵晨夕,正笑着看着自己的主子。 “小夕儿,你老看着我做什么,你应该去和余纹余婓她们培养姐妹情!这儿没你们的事,我和雨儿谈谈心。”凌云歆喝着茶,看了一眼淡笑的单莫钥,朝灵晨夕打趣道。 灵晨夕见自己主子如此自来熟,心里不由地好笑。她看了眼不语的单莫钥,见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别的表情,心里想好在人家没有介意自家主子如此无厘头。 一旁的余纹余婓则是看着自家小姐,没太多表情。 单莫钥淡笑着朝她们点头,“去吧!” “是!”余纹余婓立即应声。 三人对视一眼,这才行礼退下。 “本来要早点来的,有点事情耽搁了!”凌云歆放下茶杯。 “无妨!” “对了,听说洛云继进城了,你不去看看?”凌云歆微微挑眉。 “他来了关我何事!我去做什么?”单莫钥淡然道。 “毕竟这小屁孩可是冲着你来的。你难道就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吗?”凌云歆好笑地看着她,一脸的八卦。 “你都说了是小屁孩,毛都没长齐,有什么好看的。放在现代,还是青春期中二少年。” “那倒是!”凌云歆点头,“不过,听说他长得很俊,只是没长开罢了。再过一两年,估计也是个俊俏小伙子。唔,我的仪仗还要两日才到,只是没让他们禀报给墨渊辰,估计那货被前面这两国弄得焦头烂额没时间理会我;至于袁明国么,那袁奕赪跟我一样也在这京城了,他的仪仗会比我还慢。毕竟袁明国离得远些。最近这里的陌生人比之前更多了。想必那些大人物已经在京城了。” “嗯!”单莫钥认同地点头。 “既是不看洛云继,不过可以看看那个玄衾。听说他长得很好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你这么爱凑热闹,就不怕你家那位吃醋?”单莫钥挑眉。 “又不是我看,是陪你去看!”凌云歆笑着道。 “你倒是挺会找借口的!”这挡箭牌用得挺好。单莫钥摇了摇头笑着道。 “咱姐妹俩谁跟谁啊!哪用那么见外。” “损友!” “嘿嘿!”凌云歆可爱滴吐了吐舌头。 “我对他不感兴趣。” “不是吧,姐妹!那可是风云人物榜上的榜二人物!你这都不动心?” “我知道,那本书我看过了。我志不在此!再说,他好不好看,和我没关系。我只想顾好我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单莫钥道。那本冥阳大陆风云人物榜的书她之前看过,除了前三的风魅玦、玄衾、尘离季,排名第四的叫云隐,江湖人士。第五是凌云歆的夫君冷炘隐,第六是尘封国国君墨渊辰,第七是逍遥阁副阁主落倾,第八是袁明国太子袁奕赪(cheng),第九是枫溪国丞相府的大公子宫珏绝,第十是风承国兵部尚书嫡二公子南宫影。 至于洛云继么,因为没上十六岁,被万丈红尘划为小屁孩,没上榜。若是等他长开了,前十的排名也会变一变。 除了那个人物排名,还有兵器排名。她闲来无事也看了一下。兵器排行榜的前十名兵器至宝有:玄天银索,碧血玉骨扇,九玄凤琴,清绝剑,紫极剑,云岙扇,魔云刀,碧月萧,流云枪,萤火九星鞭。 “看得出来,你是不想碰爱情了!之前有过情伤?”凌云歆眸色微微一暗,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单莫钥抿唇不语。 见她这样子,凌云歆轻叹一声。情之一字,又有谁能真正参透呢?!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除了适应和生存,我只想早点找到朵儿,姐妹团聚。” “或许有一天,你会遇到再让你动心的人,你会怎么做?”凌云歆有些好奇。 “那就那天再说。”单莫钥耸了耸肩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现在她是不会受影响的。哪怕优秀如榜一的风魅玦,她也不会心动。飞叙在她心里占有很重要的分量,也是优秀的颜霸。所以,即便是这些长得俊美异常的人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被迷了眼。何况,她并没有忘记飞叙,还走不出情伤。 “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们都只是凡人!”凌云歆长叹一声。 “......” “那若是墨渊辰让你联姻,你打算如何?可有应对之策?”凌云歆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这里不是现代,而是皇权至上的古代,很多事情都不是随心所欲。她担心她被束缚,委屈了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我不惹人,人也别想轻易惹我!”惹了,必还以颜色。单莫钥给了她一记安定的眼神。 “你心里有底就好。”凌云歆点头,顿了顿,还是不放心,“若是被逼急了,有事随时找我,我助你!” “好!”单莫钥心里一阵暖意。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凌云歆问。通过聊天,她相信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而是有自己的规划。想必,也在规划怎样走出困境。 “唔,目前来说,慕容侯府已经没有事了,就是对外的烦心事。尘离季那边,该算的账也差不多了,只差收尾,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去理会他。如今便是应对之前带给我的蝴蝶效应和寿宴的事情。解决后,便是自己的事情。”单莫钥将打算还是说了下。等那些事情处理完,便要开始研究自己的身体和发展自己的势力,免得以后遇事被动受欺。 “嗯,也是!”她的规划很清晰。不愧是她凌云歆看上的姐妹。“不过那蝴蝶效应的背景很大,你可不好处理啊!” 蝴蝶效应的事情,凌云歆知道,就是指那风魅玦。只不过,风魅玦来自隐世大家族,可不好处理。 “凡事总有办法!”单莫钥不在意。是人就会有弱点,只要找到弱点,便能攻其不备。 “哦?”凌云歆好奇,凑近了些,“你有办法了?” “嗯!大致有了!”单莫钥胸有成竹地点头。 “不过,听说之前你受伤......”刚说到这里,见单莫钥眸色一暗,脸色不好起来,她不好意思道:“姐妹,不是故意打探你的事情,实在是之前你打击了隐的人,隐让人查了你,才查到的。而且,之前我也不知道你是故人。” 单莫钥轻轻摇头,“无事!”她并没有怪她。换做是自己,也会这般。只是,不巧的是,她与凌云歆竟然成了朋友,还结拜姐妹。看来,这个冷炘隐是个不简单的。 “那你现在身体如何?好些了吗?”凌云歆关心道。 “好多了!”单莫钥淡淡一笑。 “那就好!”凌云歆笑了,然后认真地看着她。 单莫钥被她认真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皱眉,“这般看着我干嘛?” 她凑过去,“你老实说,那个神医当真是无影如风的徒弟?” “嗯!” “他长得怎样?” “你没见过?”单莫钥好奇。 “没见过!”凌云歆有些失望道。 单莫钥想起了和玄衾相处的回忆,还忆起她醒来时错愕出糗的事情以及他要她踢他的情形,微微蹙眉。 “怎样怎样?说说!”凌云歆催促道。 “他,看似一个温润如玉的陌上公子,实则是一只腹黑的狐狸。”她总结道。 “哦?”凌云歆扬眉,“看来这回忆有事情啊!” “你这么八卦好奇,我想你夫君肯定也很想知道。”单莫钥哼哼一声。 “放心吧,我们的情比金坚,我后院不会起火的。”凌云歆笑着自信道。 “哦?当真?那我可要问问了。” “咳,问就算了。再说他一个杀手组织的老大也挺忙的,没有时间。” “即便是再忙,关心夫人的时间还是有的。毕竟情比金坚嘛!” “小妮子,居然拿我的话堵我的嘴,讨厌啦!”凌云歆嗔笑了笑,“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完便伸手挠她痒痒。 单莫钥也不落后地还手。二人相互挠,笑做一团。 好一会,才放开,相视一笑。 然后,单莫钥才道:“说起无影如风的徒弟,你认识。” “哦?谁呀?” “玄衾!” “什么?居然是他?”凌云歆惊诧道。 “嗯!”单莫钥点头。 “如此说来,他也来京城了!”凌云歆眸色一沉。之前冷炘隐说查到了无影如风的徒弟,却并未多说什么,看来那家伙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哼哼,冷炘隐,你给姐等着! 此时,远在酒楼安排事宜的冷炘隐无端地打了个喷嚏。他微微蹙眉。想必,自家媳妇是想自己了!只是这想,不是太好。他得想办法哄媳妇了。 今日凌云歆去找单莫钥他是知道的。想来二人聊天聊起自己。而自己也就只有某些事情隐瞒了媳妇。他很清楚是什么事情。看来,是瞒不下去了,有些事情要提前交代了。只是不知,媳妇知道自己的事情会是什么表情?他倒是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单莫钥见她脸色微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说了下他救自己的事情经过,略过自己出糗和寒毒的事情。 “原来如此!”凌云歆了然,“既然如此,那你这个不好的身体就是个定时炸弹啊!难道真的别无他法?” “我翻阅了很多医书,目前没有找到合适的。” “那我也帮你找找吧!你一个人太慢了!”凌云歆包揽道。好不容易有了结拜姐妹,她可不想她比自己提前噶了。 “谢谢了!” “你我之间不必见外。我们是姐妹,自当相互帮助。可别再说谢谢了,不然我跟你急。” “好,不说!”单莫钥笑着点头。 “莫钥,你是个有主见的,却也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我知道你不想给人添麻烦,但是我希望你真正将我当做自己人。我不嫌麻烦,也不怕麻烦,我希望你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开口,不要有所顾忌。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是打从心里认可你这个姐妹,真心结交,愿意倾心相交。你可别负了我!”凌云歆眸色多了一抹认真和执着。她在现代,朋友不多,如今来到了这里也是,真心朋友就几个。如今,结交了单莫钥,即便是几面之缘,她是打从心里喜欢和她一起,认可她,谈天说地交付真心。 见她说得如此认真,单莫钥也多了一份认真,眼神真挚:“卿心似我心!只要不负,永不变心!” “好!那就说好了,此生不变!”凌云歆道。 “好!” 说完,二人起身相拥。 拥着她,凌云歆眼睛湿润,有些哽咽道:“你是我唯一一个真心结交的姐妹!”以前,现代,她也有两个好友,结果却最终背叛了她。后来,哪怕她身边还有朋友,她再也不交付真心,因为她伤不起。而来到这里,她一个异世飘零的灵魂无依无靠,皇权路染满鲜血,布满荆棘,除了贴身婢女,她不再轻易相信他人。还是冷炘隐的出现,才让她慢慢敞开心扉去试着接纳他人,才有了现在的状态。 单莫钥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谢谢你的信任和真心,相信我,不负你!”看来,这丫头也有心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能做的是真心相待。 好一会,二人才放开彼此。 谈心后,二人的友谊有了质的提升。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小屁孩到来 皇宫,御书房。 墨渊辰听到有人来报,眉峰凝起。须臾,淡淡一笑,缓缓开口:“既然不愿意住,便随了他吧!即刻着慕容侯府迎风承太子驾。行宫中一应侍候随从即刻前往侯府!着侯爷选一处上好院落给风承太子下榻,侍候得体,不得有误!” “是!”文莘(xin)立即躬身吩咐了下去。 慕容侯府很快便接到了来自季王的吩咐,不出片刻,便接到了宫中皇上下达的旨意,慕容易峰傻愣了半响,才慌慌张张的吩咐人准备,挑选侯府最好的院落。 侯府最好的院落莫过于单莫钥如今所住的清幽阁了。 慕容易峰本来想让单莫钥将清幽阁腾出来,但又一想毕竟是自己女儿的闺阁,如此做不太好。便左挑右选了一番,最后都没有中意的,于是就将自己的院落让了出来。自己则是撤到了书房。 得到了风承太子要住侯府的消息,侯府各院在第一时间就炸开了,尤其是那些夫人小姐们。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开始张罗着打扮起来。更是给那些小姐们打扮起来。 如此好机会,若是能被风承太子殿下相中的话,那么从此之后,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尽。 清幽阁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风承太子要下榻入住侯府的消息。 余斐、余纹得到了冯远琛传来的消息,急匆匆的跑进了院里。灵晨夕跟在身后。 “小姐……小姐……”余斐、余纹到了门口,尽量的放轻脚步。 单莫钥和凌云歆正在喝茶。听到余斐、余纹的声音,放下茶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看了眼同样放下茶杯的凌云歆,欲言又止。 单莫钥淡淡道:“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云歆不是外人!” “是!”二人身子一顿,立即躬身应道。 “小姐,宫里方才传来了消息,说风承太子要下榻入住咱们侯府,着侯爷接待。侯爷刚才传话,让大家都出去接迎风承太子!”余斐立即道。 闻言,单莫钥与凌云歆对视一眼,有些无语。 她蹙眉看着余婓:“你说洛云继那小屁孩要住进侯府?” 凌云歆脸上带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小屁孩??余斐先是一愣,面色一白,随即回神恭敬道:“是,宫里的大公公传了旨意刚走,季王迎接的使者车驾也派人传来的话,是这么说的。冯伯刚才也来告诉了。小姐,您要出去迎驾么?” “我不是卧病在床么?接什么驾?不接!”单莫钥低下头,拿起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洛云继放着好好的行宫不住,居然住进了侯府,让她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更甚至白天她那个侯爷爹过来说联姻的事。心中涌上一片寒意。 “可是…小姐,您不去看看么?”余斐料定小姐就不会出去接驾。但小姐不去看看风承太子么? “不去!”单莫钥清凉的声音带着一抹冷冽。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不看!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侯爷一声!”余斐、余纹从声音听出小姐不高兴了,不敢再言语,立即退了下去。 二人离开,单莫钥默然无声。 “当真不去瞧瞧?”凌云歆看着她。 “有什么好瞧的!”单莫钥瞪了她一眼。说好的姐妹情呢?塑料姐妹! 凌云歆见她是真的没有一点意思,也没再打趣了。拿起茶杯喝着茶,“对了,过两日给你带新茶尝尝!我自己做的。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好!” “都怪这没事找事的小屁孩,无端地打搅我们姐妹相处,下次姐姐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凌云歆意犹未尽地起身。既然他们要来,她就得走,真是烦死了。 单莫钥笑了笑,朝她上眼药水道:“把我的那份一并记上!” “好!”凌云歆一笑,然后朝灵晨夕道:“小夕儿,咱们走!” “是,公主!” “莫钥,我也要回去了,到时候和仪仗队一起来。咱们过两日再见!” “好!两日后见!” 临走前,她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脚尖轻点,飞身而起。灵晨夕跟随在后。 二人在屋瓦上几个跳跃,便消失在视线里。 单莫钥微微勾唇,笑着摇了摇头,便去了房间里拿出一本医书,再次落座原处,低头看了起来。 ...... 尘离季头前带路,走的很慢。似乎是在留给侯府充裕的准备时间。 西下的夕阳,度在他紫衣俊挺的身影上,紫色荣华被染上了一层金光。薄唇微抿,俊美的容颜看不出任何表情;将季王的高深莫侧,俊美威仪诠释的淋漓尽致。 一路踏马而过,街道上人流纷纷逼退,悄无声息。 大家都期盼地看着风承仪仗队中间那一直紧闭着帘幕的华丽马车,希望风承太子忽然探出头来,可以一睹风采。 车内的洛云继精致的脸庞一脸笑容。透过帘幕射来的视线似乎也不那么令人厌恶了,心中想着住进侯府,就可以见到她了!不知道他如今揭去了易容术,她是否能认出他? 想起单莫钥那双清透清凉的眸子,那双眸子里似乎任何事都难不倒她。便心里又升起了几分期待。 半个时辰后。 终于到了慕容侯府。 侯爷府各房各院夫人小姐,丫鬟、仆人、婆子、家丁、小厮,护卫……自然除了单莫钥和余斐、余纹外,侯府所有人都到齐了,跪地迎接。 慕容易峰当前躬身站在侯府大门口,一见停下的马匹车撵,立即上前,恭敬开口:“老臣参见季王殿下!迎接风承国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光临入住寒舍,慕容侯府蓬荜生辉!” “这便是慕容侯府么?”尘离季还没开口,车帘掀起,洛云继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慕容侯府牌匾和门前两个高大的石狮子,扬眉笑着开口:“嗯,果然比行宫顺眼多了,本太子喜欢!” 即便是不喜欢,只要有她在,是她的家,也是喜欢! 尘离季凤目眸子涌上一抹阴沉,淡淡开口:“洛太子喜欢就好!” 凤目扫了一圈,没有见到单莫钥,低暗的心底忽然松了几分,目光定在慕容易峰的身上:“侯爷可是给洛太子打理好了下榻之处?” “回王爷,老臣已经准备好了!太子殿下先去看看,要是不满意再换地方!”慕容易峰立即惶恐躬身。一眼见到洛云继,便知风承太子虽然小小年纪,确实如传言不一般。高贵威仪自然不用说,他的身上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气息,绝对令人不容小视。 虽然不知道这风承太子放着好好的行宫不住,偏偏选了他的侯府为何,但是心里有几分担忧,也能猜测几分,这风承太子怕是为了雨儿而来。 “好!”尘离季点点头,回身看着洛云继:“洛太子可是同意?” “自然!”洛云继缓步下了车。 欣长的身形略微偏瘦,一袭华贵的金色祥龙软袍,头戴太子金冠,足蹬金底朝阳靴,通身上下一派华贵尊荣。较之尘离季矮了一头,但无论是气派还是气势,丝毫不输于尘离季。 “太子殿下请!王爷请!”慕容侯爷立即躬身,侧身立在一旁。 “季王将本太子送到,一路劳苦了。本太子既然到家了,便不再劳烦季王了!季王请回吧!”洛云继站立的身形不动,看着尘离季道。 家?尘离季敏感的听到这个字眼,心底涌起一抹寒气,面色不变:“本王应尽地主之宜,太子睡塌还未安置,本王就离开,岂不失礼。” 话落,看着慕容易峰:“带路!” “是!老臣这便带路!”慕容易峰立即当先抬步向里面走去。 洛云继看了一眼尘离季,不紧不慢的抬步,跟上了慕容侯爷,尘离季也抬步。 一行三人走了进去,洛茗和风承随行亲卫连忙跟上。 侯府的一众夫人小姐都偷偷的抬起头来看洛云继,当看到俊美不输于季王殿下的美少年,人人心头似乎开了花一般。都打定主意,一定不能错过这等机会。 而四小姐和五小姐则是从尘离季出现,就心头开了花,她们等了两日,都没听到季王不娶她们的消息。本来哭了个死去活来,如今倒是又欢喜了起来。想着可是太皇太后赐婚,皇上下的圣旨,季王殿下一定断然不会反悔的。 那日季王可能是心情不好。等过些日子,季王还一定会将她们花轿抬进季王府的。这样一想,便两双勾魂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尘离季的背影。想着等嫁入了季王府,就凭她们的手段,想要王爷的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些夫人看着洛云继和尘离季,更如见到了大好前景,眼前两座金山一般。这二人无论靠上谁,她们都不用再怕慕容若雨那个小可爱蹄子了。 直到一行人走远,这些夫人小姐们还做着春秋美梦,醒不过来。 冯远琛老眼扫了那些夫人小姐一眼,迸发出凌厉之色。看来这些女人还是贼心不死,想着怎么害小姐。这些日子他就再让她们好受些,彻底死了她们的心。 “太子殿下,这里就是老臣腾挪出来的下榻之处!您看……”慕容侯爷在自己的主院停住脚步,躬身回身看着洛云继。 洛云继一路行来,兴致盈然,眉眼都带着光华。 随着慕容侯爷停住脚步,看了眼前的院落一眼,温润开口:“侯府的慕容大小姐,本太子方才似乎没看到!” 尘离季袖中的手死死的握紧了一分。 “回太子殿下,小女……小女前些日子偶感了风寒。如今卧病在床疗养,没能迎接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怒罪!”慕容易峰老心立即被提了起来。想着果然这太子殿下是冲着雨儿来的。而且更心惊的是,这个风承的太子殿下好像认识雨儿。否则那些女人,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知道没有雨儿。 “哦?还有这事?”洛云继顿时一怔,眉眼闪过一抹急色,立即开口:“那她如今可还好?” “小女……小女不大好……”慕容侯爷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尘离季暗沉的脸色,缓缓开口。 “她怎么会不太好?本太子先去看看她。”洛云继皱眉,立即开口:“你带路吧!她住在哪里?” “这……”慕容易峰顿时一惊,看向尘离季。 “慕容大小姐如今卧病在床,又是未出阁女子,如今太子殿下冒然前去女子的闺阁,怕是不好。”尘离季淡淡开口。 “本殿下看望未来太子妃,如何不好?季王多虑了!”洛云继面色一沉。 “洛太子虽然说是要娶为太子妃,但是两国未曾商定,便还在概论之中,她便不是你的太子妃。素闻风承尊荣礼仪,想必洛太子更是首当典范。这等冒然之事,是断然不会去做的。”尘离季无视洛云继不好的脸色,平静的开口。 “你……”洛云继顿时一怒,看着眼前的院落:“我不喜欢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算是侯府最好的院子了,如果洛太子不喜欢,本王看怕是洛太子也没有喜欢的了,不如还是回去住行宫吧!”尘离季看了眼前的院落一眼,自然知道这是慕容侯爷的院子。 “本太子不喜欢这处院子,可没说不喜欢侯府。”洛云继心中气恼,心下发狠,对着慕容易峰开口:“带路吧!将你这侯府走一圈,本太子要亲自选一处合意的院落!” “这……”慕容侯爷头皮发麻。 “怎么?侯府连本太子这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洛云继挑眉,一国太子威仪尽显。 “洛太子可不像是舟车劳顿累得走不动的样子,这一圈院子全部走下来的话,可是更会劳顿的。若是累坏了洛太子,风承国主若是知道,定该会责问我尘封待客不周了!” 尘离季眉峰冷意尽显,话语沉了几分。 难道她一直不愿意嫁给他,不是因为风魅玦,而是因为洛云继?她想嫁入风承国当太子妃,或者是当风承国的皇后? 尘离季心中再次被撕裂的疼痛,似乎痛入全身每一处。 “本太子方才的确是舟车劳顿。如今一入这侯府,却是都好了!父皇不但不会责问,怕是更会喜悦尘封待客之道!” 洛云继眉眼笑意流转,心情愉悦,看着慕容易峰:“带路吧!本太子既然未来一段时间要住在这里,自然该好好了解了解这侯府!” “这......是!”慕容易峰见尘离季不语,等同于默认。便躬身应声,带路开始观赏侯府各院。 慕容易峰刻意的错过了清幽阁,带着一行人将侯爷府饶了一圈,洛云继缓缓漫步,就像逛他们家后花园似的。 尘离季面无表情的跟着。 半个时辰下来,洛云继依然没有半分不奈的神色。尘离季也一直沉默不语。慕容易峰心底越来越沉重,但还是小心的一处处解说询问征求洛云继意见。 每一处院落停下,洛云继都是看一眼就走,一圈下来,慕容侯爷停住脚步,请罪道:“太子殿下怒罪!侯府所有院落都逛过来了。您要是还没中意的,便没了!” “没了么?”洛云继挑眉,精致的眉眼弯成一抹弧度:“你再想想,哪里有落下了?本太子可还是一点儿也不累呢!不介意再重新走一遍!” “这……”慕容侯爷心中惶恐,不敢看洛云继的清亮的眼睛,顶着尘离季和洛云继的压力,实在夹的他喘不过气来,只能开口:“似乎还剩一处院落。但……” “那就带路吧!”洛云继挥手,打断慕容侯爷的话。 慕容侯爷只能住了口,看了一眼尘离季,只见尘离季周身云雾笼罩,不知道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当前引路。 最后一处院落便是单莫钥所住的清幽阁。 慕容侯爷在距离清幽阁不远处就停住脚步,躬身道:“太子殿下,这是小女雨儿的清幽阁!您…您要是住在这里,老臣便进去说说,让小女搬出来!” “这里就是她的住所么?”洛云继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清幽阁,清亮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波光潋滟,笑着开口:“果然这里很好!” 闻言,慕容易峰老脸一白。 这个洛太子相中了雨儿的清幽阁。以他对雨儿的了解,她必然不会搬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本太子就住在那里吧!”洛云继看了清幽阁半响,似乎能透过围墙看到里面的人儿,伸手一指,笑着开口。 “那老臣这就让小女……让小女搬出来……”慕容侯爷立即抬步向里面走去。 “我说的是那里!那处我觉得不错!”洛云继手指转过清幽阁,落在清幽阁不远处的一处小院子,清润开口:“如今天色晚了,你就别去打扰她了,本太子也累了!要去休息了!季王请便吧!” 话落,洛云继当先抬步向那处院子走去。 慕容易峰一惊。顿时停住脚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处小院,那是雨儿这十几年所住的小院。他前些日子去看了一眼,心中内疚愧意更甚,找人给简单的修补了一番,关了起来,禁止人再入内。如今没想到洛太子选那处,整个侯府最差的小院,立即出声阻止:“太子殿下,那…不可……” “哦?怎么不可?”洛云继停住脚步,回头挑眉看着他。 “那处院子破败,长久没人住。您如何能住那处院子……”慕容侯爷立即道。 “那倒无妨。本太子随遇而安。就那处吧,我瞧着挺好的!你不用再多说了!”洛云继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对着风承一应亲卫吩咐道:“都听到了没有,收拾东西!就住这了!” “是,太子殿下!”洛茗和一干随行的风承亲卫人人都额头冒汗。好的院落不知凡几,太子殿下偏偏选了这么一所破败不堪的小院。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如何睡?这小院也多不过就两间屋子;这让他们往哪儿睡? “这…这怎么使得……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慕容易峰脸都白了,立即看着尘离季。 尘离季面色不动,凤目看向清幽阁,琉璃的眸子微微眯起一道缝隙,似乎透过高院深墙看到了什么。 半响,缓缓移开视线,淡淡开口:“既然洛太子喜欢那处院子,随他就是!” “这……”慕容侯爷看着尘离季,没想到季王居然答应。 “如今天色已晚。一切从简就可。明日你去工部着人将那处院子休整一番。本王先回宫复旨。皇上怕是等着了。”尘离季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是!”慕容易峰只能应声。 尘离季很快便离开了侯府,身影消失。 慕容易峰看着身后的冯远琛,立即吩咐:“你快去里面知会雨儿一声,就说洛太子住在她旁边了,让她出入仔细些。哎,我过去看看洛太子有什么需要……” 慕容易峰吩咐完,赶紧向着那处小院急急追了进去。 ...... 第二百七十八章 玄清玉公主 清幽阁内,单莫钥放下最后一本医书,脸色不好。 这几日将所有的医书都看完了,也没有找到能解寒毒的方法。除了冯远琛所说的用纯阳内力控制外,再有就是如风魅玦他们一样修炼灵力了,这恐怕目前是唯一两种可行的方法。 想起刚才凌云歆说要帮她找医书,她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希望云歆找的医书能有解决之法。不然,她就真的就两条路可走了。 修灵,她没修炼方法,自然是揭过。如今只有一条,就是她体内的纯阳内力。 似想到什么,眉头微蹙。伸手从怀里拿出之前玄衾给的丹药,打开看了看,凑过去闻了闻,眉头紧锁起来。 此丹药只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而且混合气味中她只闻出了六种,还有许多她不知名的。没想到这玄衾医术倒是精湛,比自己这个现代人还要精湛的多。 开始她想着如果可以,也可以试着从丹药着手,可是从玄衾的这颗丹药来看,她发现自己所学还是局限了。天下药材遍地都是,医学更是博大精深,她之前自傲的医术,如今在这颗小小的丹药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让她无地自容起来。 好久,她才平复自己的心情。神情复杂地看了丹药一眼,收了回去。 静默的坐了许久,伸手揉揉眉心。正看到冯远琛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姐,洛太子住在您以前住的那处院子了,侯爷吩咐老奴知会一声小姐,要小姐出入仔细些。”冯远琛躬身一礼,轻声道:“洛太子要娶小姐,用意不明。老奴怕是洛太子会对小姐不利。”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单莫钥点点头,抬步走到躺椅上躺下。 冯远琛还要说什么,但看小姐疲惫的神色,也知道小姐这几日埋头看那些医术很累。便无声的走了下去。 冯远琛身影刚离开,单莫钥将腿挂在树干上拉的笔直,脑中什么也不想。 鼻息间闻着桃子清香夹杂着满院兰花馨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忽然一只长相似猫头鹰的小鸟飞了进来,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桃树干上。 单莫钥猛的抬眼,手指夹着一根绣花针飞了出去。 绣花针刚出手,那小猫头鹰以奇异的弧度躲过了绣花针,之后又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树干上,动作不亚于一流高手。 落下后,小猫头鹰歪着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单莫钥。 单莫钥出手的绣花针没打中小猫头鹰,眉峰一冷。清凉的眸子瞬间犀利的看着它。 她这个千变万化阵不但防人,更是飞鸟难进。看来这个东西是人养的了。 刚要再出手,小猫头鹰翅膀忽然抖开,一枚折着的小小纸张向着单莫钥飞来。正对着她眼睛的方向是两个风骨卓绝的字迹——玄衾(qin)。 看到这两个字,单莫钥顿时住了手! 单莫钥看着手中的信纸,目光定在纸张中心两个风骨卓绝的字迹上。笔走龙蛇,大气磅碍,又不失高贵优雅,飘逸清华。 玄衾(qin)的字如他的人一样,令人一眼所见,便风华无限。 单莫钥拿着信纸,不打开,而是挑眉看着树干上歪着头看着她的那只小猫头鹰。也就是说这个小东西是玄衾(qin)养的?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东西,怪不得看着这么的令人……讨厌! 小猫头鹰被单莫钥看到浑身毛都炸起来了,但依然稳稳的蹲在树干上,一双晶晶亮的鹰眼有探究,有迷惑,似乎是不明白这么一个瘦的跟杆似的女人怎么会让它的主人费尽心神,而且比对它还好。 “再用你那死鹰眼看我,我现在就将你那对招子给挖出来喂狗。”单莫钥看着小猫头鹰,清楚的看清它眼睛里的探究的情绪,冷冷的声音直入骨髓。 小猫头鹰顿时一哆嗦,眼睛带着委屈怕怕的看着单莫钥,随即盯着她手中的信纸讨好地看着她。那意思似乎是说我辛苦跑来给你送东西,你不能这么对我。 单莫钥无视小猫头鹰眼中讨好的神色,收回视线,低头伸手扯开信纸。只见里面只写了一句话:“叶心草、麝香,尘封举国皆无。” 看着这句话,她绝色娇美的容颜瞬间一沉。 单莫钥霍地抬头看着小猫头鹰。 小猫头鹰碰到单莫钥比刚才还冷的眼神,顿时身子一凛,翅膀扑腾了两下,似乎想离开,但又碍于主子的交待,只是怕怕的看着单莫钥。 “回去告诉他,让他以后少多管闲事!”单莫钥寒着脸站起身,抬步向房内走去。 “砰”的一声,房门随着她进去,关了个严严实实。 小猫头鹰在单莫钥刚站起身,就连忙防备的飞了起来,身子飞到半空,再向下看,便见单莫钥身子进了屋;房门应声紧紧关上,没理它。扑梭着翅膀愣愣的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半响,才怕怕的飞走了。它回去一定告诉主子,这女人太可怕,不能要! 单莫钥进了屋,房间内早已经被余斐、余纹点上了灯,她死死的看着手中的信纸半响,“啪”的一下子将手中的信纸扔进了灯草里,嗤嗤的一阵响声过后,精美的纸张化为灰烬。 “余斐,进来给我换一盏灯!”单莫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是,小姐!”余斐立即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小姐不好的脸色,赶紧拿着灯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换了一盏新的拿了进来。 单莫钥摆手,余斐悄悄的退了出去。 单莫钥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娇美的容颜清凉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 ...... 距离尘封三百里的邵城,离南国仪仗队下榻的驿馆。一间华丽高雅的房间内,桌面上摆了一局棋局,黑白子相间,相互持衡。 玄衾(qin)一袭华贵的锦缎长袍,欣长的身躯坐在桌前,如玉的手把玩着手中仅剩的两颗黑白子,一双凤目雾气氤氲(wuqiyinyun)的看着棋盘,许久一动不动。 小琉璃立在玄衾(qin)的身后,低垂着头不停的打瞌睡,但还是不忘每隔一小段时间就给主子将凉透了的茶水换一遍。 他真不明白主子,从到了驿馆,吃完饭就摆上棋盘,一坐就是两个多时辰了。如今还一动不动的看着棋盘,连半分想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更不明白不就是黑子和白子,然后一局棋嘛!主子再怎么看也看不出花儿来啊! 小琉璃张了张口,想提醒主子,但终是又苦着小脸低下了头。只能认命的等着。 外面一阵环佩叮铃声传来,小琉璃眼睛顿时一亮。救命的来了!虽然这救命的人他不怎么喜欢,但一定很管用。 “太子皇兄!你睡了么?”伴随着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一声轻柔绵软的女声传来,极其好听。 “主子,是清玉公主!”小琉璃终于找到了开口的理由。 “嗯”玄衾(qin)抬头淡淡的瞟了一眼小琉璃,眸光掠过门口,低下头,温润的声音淡淡开口:“让她进来!” 被主子这样看了一眼,小琉璃感觉浑身都凉透了,睡意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脖子一缩,偷偷的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立即提溜着小心肝跑去开门。 房门打开,门外站着清玉公主和她的贴身婢女。 清玉公主身穿一袭红粉牡丹烟罗软绸纱,透逸拖地同一色的红粉绣着大朵大朵牡丹的罗裙,腰间用同一色软烟罗系成带。头上风髻斜插一朵牡丹花,眉眼如烟,峨眉秀美,薄唇丹朱,脸颊红粉,身形窈窕,站在那里,如一株天香国色的牡丹。娇艳若滴,如水做的人儿,让人一眼便心生怜惜。 清玉公主,真真正正养在皇室的一朵娇花! 小琉璃乍一见到清玉公主,眼前不由自主的现出另一张蓝衣清华的女子容颜。同样是一张美的天地失色的容颜,可是那张脸和眼前这张脸比起来不知道要清晰多少倍。 这一刻,小琉璃忽然有些明白了主子为什么喜欢慕容大小姐了。一怔,小琉璃立即对着清玉公主躬身:“奴才给公主请安!太子殿下有请!” “免礼!”清玉对着小琉璃点点头,回头对着婢女道:“柳翠,你在外面等着吧!” “是,公主!”那个婢女立即躬身,退了两步。 小琉璃没有得到主子的指示,自然不会退出去。只是侧过身子,躬身挑开珠帘,让清玉公主进来。 清玉公主看了小琉璃一眼,透过珠帘,目光看向房间内。一眼便看到了靠近窗前的桌子旁慵懒的靠着椅子端坐的男子。 室内疏璃宫灯映射下,男子美如冠玉,秀挺的身姿雅致风华。国色天香的容颜染上一抹浅笑,莲步轻移,走了进来。 “数日不见,太子皇兄又瘦了好多,看来是没好好照顾自己。母后若是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清玉公主走近,看着玄衾(qin)面前摆的棋盘,美眸闪过一丝迷惑,柔声开口。 玄衾(qin)抬头,看了一眼清玉,又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黑白两字,笑着开口:“只要你不告诉母后,她自然不会不高兴!” “太子皇兄就是吃准我不会告诉母后了,所以才不好好照顾自己。” 清玉娇美的容颜闪过一丝娇嗔,一撩裙摆,优雅的坐在了玄衾(qin)对面:“太子皇兄这又是从哪儿得了一局棋局?你一回来连清玉也不理,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闻言,玄衾(qin)淡淡一笑。不答话,将手中的两个棋子在手指尖转了两圈,最后将一颗黑子递给清玉:“这最后一步你看放在哪里?” 清玉伸手接过玄衾(qin)递过来的棋子,不看棋盘,而是看着玄衾(qin)笑着开口:“太子皇兄一直都舍不得让别人摸这副棋子,今日清玉打哪儿得了这个福气?” 玄衾(qin)轻云浅月的一笑:“今日考考你的棋艺精进了没有。” 清玉莞尔一笑,娇声柔软的道:“父皇说了,清玉的棋艺再练个十年也比不上太子皇兄。皇兄莫要拿清玉取笑了!” 玄衾(qin)笑而不语。手中的白子环绕着指尖,来回流转,白玉的指尖和白玉的棋子交相辉映在一起,难以相比那个更白。 清玉见玄衾(qin)不语,也不再言语,低头专心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局。看了半响,摇摇头:“太子皇兄这局棋明明无解,却拿来逗弄清玉。” “你觉得无解么?”玄衾(qin)扬眉一笑,凤目看向棋盘,眸光闪过一丝潋滟风华,将手中的棋子脱手,扔进了棋盒,对着一旁侍候的小琉璃道:“收起来吧!” “是,主子!”小琉璃立即走上前来收棋盘。 清玉将手中的棋子恋恋不舍的放下,直到小琉璃将棋拿走,桌上空无一物,她才抬头看着玄衾(qin)。美眸流转,笑的柔软:“太子皇兄可是得了什么有趣的事?也跟清玉说说。” “有趣的事倒是很多,你想听什么?”玄衾(qin)笑着抬眸,看向清玉的眼睛。 他凤目深邃,似乎能透视一切,温润如风的声音开口:“或者是清玉想知道什么?” 清玉娇颜一红,美眸流转,羞涩的低下头。 玄衾(qin)浅笑不语。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看着清玉微红的娇颜,静等下文。 “听说尘封慕容侯府的大小姐性情大变,太子皇兄,你是否见到了那慕容大小姐?”清玉微微抬起头,抿了一下唇瓣,试探的开口。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听到关于尘封国慕容侯府慕容大小姐的传言。各种版本,什么都有。而且都是围绕着她最关心的人。让她心一直都跟着提着,落不下,上不来,难受至极。 今天听闻太子皇兄回来了,便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过来询问。在皇室诸多子女中,太子皇兄相对于别人来说,对她这个妹妹还是很好的。 一双美眸眸底闪过一丝期盼的看着玄衾(qin)。她相信太子皇兄一定见到了那慕容大小姐。 闻言,玄衾(qin)微微挑眉,看尽清玉眼底的神色,笑着点头:“见到了!” “她......是什么样?”清玉顿时一喜,立即开口。 “传言什么样,她便什么样。”玄衾(qin)眸光闪过一抹清幽,笑道:“还有两日便进京了,到时候你一定可以看到她。” 清玉抿唇。传言太多,她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心底有些不甘,轻声开口:“清玉只是想先了解了解……她在太子皇兄眼中是什么样的女子?” “她在我的眼中……”玄衾(qin)浅笑,手中的杯盏轻轻放下,杯盏落在桌面的第一时间,划出两圈涟漪,看着清玉,笑道:“一个女人而已。” 清玉一怔,看着玄衾(qin):“就这么简单?” “嗯!”玄衾(qin)点点头。她在他的眼里,的确就是一个女人!一个让他万年都不曾动摇的心动摇了的女人!让他想去试着爱,试着给予,试着温暖,试着让她接受,唯一想要的一个女人而已。 清玉看着玄衾(qin)没有丝毫变化的神色,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那么她就放心了! 看着清玉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色,玄衾(qin)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含了一抹笑意,一闪而逝,温润开口:“其实清玉想问的是季王吧!” 清玉娇颜微微一白.立即摇头:“太子皇兄你又知道了。才不是呢。清玉只不过是好奇,一个女子居然有本事让尘封国的话题围绕着她十几年,实在是想认识她而已。” “哦?是这样?”玄衾(qin)挑眉,也不点破:“两日前我收到最新消息,尘封君主下旨,季王选择吉日将迎娶慕容侯府四小姐和五小姐为侧妃!娥皇女英,季王艳福不浅。” 清玉面色顿时一暗。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帘:“季王至今没有娶姬妾,季王府听闻一直空虚。而慕容侯府四小姐和五小姐又有琴箫双绝之称,虽是庶出,但才貌双全。季王的确是好福气。” 似乎料到清玉就会如此说,玄衾(qin)看着清玉,面色笑容不减:“父皇夸清玉温灵婉约,女子典范!果不其然也!” 清玉顿时低下头:“皇兄又取笑我了!” 玄衾(qin)视线落在清玉比以往白了几分的下颚上,笑而不语。 沉默半响,清玉抬起头,娇颜恢复才进来时的柔软,轻声开口:“太子皇兄,听说风公子也在尘封。不知……如今可是还在?” “在!”玄衾(qin)笑着点头。 清玉闻言眉眼闪过一丝清亮,一闪而逝。缓缓站起身,对着玄衾(qin)福了福身:“天色不早了,清玉不打扰太子皇兄休息了。” “嗯!”玄衾(qin)点点头,对着一旁的小琉璃道:“小琉璃送送公主!” “是,主子!”‘小琉璃立即上前:“公主请!” 清玉优雅的转身,环佩发出悦耳的响声,脚步轻快的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