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
这几章是不是太腻了点儿?哎呦,没有最腻,只有更腻,接下来继续甜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我只想吃你,不想吃饭
在某些方面,女人的预感总是极其准确,比如对于男人的*,又比如对于大姨妈的造访。
天刚刚亮,秦虞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如她所料,在跟宋漠同*共枕的第一个晚上,她成功的血染了总裁大人的*单和睡衣。
从洗手间处理好自己出来,看着*上以及男人身上那一片的姹紫嫣红,秦虞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她还蠢的姑娘--在这样美好而具有纪念意义的一晚,她居然血染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她是去死呢还是去死呢?
在*边盯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足足懵了十分钟,秦虞才稍稍回过些神来,一双黑亮的眼睛转了转,或许,她可以在宋漠醒来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一切处理好?
―――
厚重天鹅绒窗帘的笼罩之下,卧室的光线暗柔朦胧,男人的白希俊美的脸隐在其中神秘又性感,他睡的很安稳,整个寂静的卧室唯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轻的像是不存在。
秦虞深吸一口气,挽了袖口,轻手轻脚的爬*,趴在男人的胯间,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探上男人的睡裤。
如何在不吵醒一个人的情况下成功扒掉他的裤子--这显然是一项极其难以完成的任务。
秦虞紧张极了,摒住呼吸,缓缓的,一寸一寸拉下男人的裤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的俊脸。
她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很轻,然而,当内﹨裤的边缘刚刚出现在眼前,秦虞的手背上,忽然覆上一双大手,粗粝,滚烫。
秦虞心头一颤,抬眸,对上男人的修长乌黑的眼睛,深不见底的视线,幽深难测,就那样静静的盯着她,像是一头狼,不动声色的狼。
秦虞听到自己的脸皮稀里哗啦脱落的声音,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噢,太棒了!她被抓了个正着,这下这个男人肯定以为她见色起意企图趁他沉睡之际意图对他行不轨之事。
一阵沉默,秦虞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
男人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你在干什么?”
秦虞睫毛颤了颤,面红耳赤的看向男人,纤细的手指在男人的掌心微微颤抖,“我没在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啊......”
秦虞的话还未落,整个身子忽然腾空,下一秒,再回神之际,两人已经呈现出了男上女下的标准姿势。
男人伏在她的上方,幽深暗沉的眼底好似有一簇火光在跳跃,就那样眯着眼睛看着她,“你要干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想要你。”
现在,我想要你。
如此直白的话,秦虞只觉得呼吸一滞,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
男人的脸慢慢压了下来,在这个不太美好的清晨,秦虞的心脏猛地一跳,看样子,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了,可是,现在她分明不能和他发生点儿什么啊......
秦虞正要伸手推开男人,忽然,一阵劲风从门口四十五度的方向袭来,紧接着,宋朗就如同一颗小炮弹一样冲进来。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好像石化了。
须臾,宋朗才双手环胸,面色了然的冲着两人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打扰了,请继续。”
秦虞脸皮一烫,一脚踹开宋漠坐起身来,“你个小崽子你知道什么!”
宋朗挑眉,“别不好意思,我没什么要求,你们快点儿生个妹妹出来就好。”
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将炸毛的小妻子一把揽回怀里,镇定自若的看向站在地上的小家伙,“我知道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秦虞看着完全无视她的一大一小,头疼的抚了抚额。
宋朗为了尽早有个妹妹快速的退了出去。
秦虞扭头看向男人,“以后离儿子远点儿。”
“为什么?”
“我怕你会带坏他。”
“你的意思是我不好?”
“......”
秦虞选择转移话题,“你放开我,我们该下去吃饭了。”
“我只想吃你,不想吃饭。”
秦虞又一次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个男人真的不知道脸皮为何物。静默几秒,她决定闭嘴,扳开男人扣在她腰间的手,快速下*。
见状,宋漠眉头一蹙,紧跟着下来。
就在此时,房门又一次被推开,宋朗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噢,刚刚忘了,其实我是过来叫你们下去吃饭的。”
话音刚落,宋朗愣住了,白希的小脸蛋上,一张小嘴张得老大,“爸爸!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要死了?”饶是他再早熟,都不懂大姨妈这个神奇的存在。
宋漠垂眸,他的睡裤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出了姹紫嫣红的花,斑驳繁杂,看上去格外渗人。
他将视线转向秦虞。
四目相对,秦虞脸上一红,抿了抿唇,一溜烟跑出了卧室。
宋漠走过来,拍了拍宋朗的脑袋,“别害怕,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那我也会有这种生理现象吗?”
“当然不会,只有女人才会有。”
“那你为什么有?难道我的爸爸其实是一个女人?”
“......不,这是你妈妈染到我身上的。”
宋朗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
幼儿园。
宋朗一脸认真的盯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女人有一种生理现象?”
小姑娘眨着眼睛看了宋朗几秒,呆呆的摇了摇头。
“女人的身上会流血的。”
“你骗人。”小姑娘撅了撅嘴。
“我没骗你,我妈妈就会,我爸爸说了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你要是没有,你就是不正常。”
小姑娘愣了。
“你不会是生什么重病了吧。”
小姑娘愣了几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师,我生重病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
中午,秦虞正在陪着秦妈逛商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通,居然是来自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你是宋朗的母亲吗?”
秦虞蹙眉,“是我,怎么了,宋朗又闯什么祸了?”
“嗯,请你立刻来一趟学校。”
“好。”
挂断电话,秦虞满脸歉意的看向秦妈,“妈,朗朗闯祸了,我得去幼儿园走一趟,不能陪你逛街了。”
“朗朗的事儿要紧,没事儿,你快去吧。”
秦虞招来一辆出租车让秦妈坐了进去,“师傅,云山路76号。”
自己坐了紧随其后的第二辆,去了幼儿园。
―――
办公室里,宋朗满脸无辜的站在老师面前,他的身旁,还站了一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
秦虞在老师对面坐下,“老师,宋朗又闯什么祸了?”
“秦小姐,你们是怎么教育小孩儿的?”
“啊?”
“宋朗还这么小,怎么会知道月经?”
秦虞心头一震,“怎么会......”
老师叹一口气,“宋朗已经很早熟了,你们做父母的应该重视这件事情......”
整整半个小时,一场关于宋漠早熟的教育的才结束,秦虞牵着宋漠的手坐上出租车。
“你从哪儿知道的那些?”
宋朗满脸的无辜,“爸爸跟我说的。”
秦虞无力的抚了抚额,几乎欲哭无泪。
―――
回到家时,宋漠正和秦爸坐在茶几跟前下棋。
秦虞气势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拽起男人的衣领,“跟我来。”
径直回了卧室,秦虞往*上一坐,赌气的看向男人,“今天早上你跟宋朗都说了什么?”
男人在她身侧坐下,面无表情,“我跟他普及了有关妇女月经的知识。”
“他还这么小,你觉得你跟他说这些合适吗?”
男人盯着她的脸,认真的思考了几秒,“合适。”
“......你知不知道今天老师把我叫到幼儿园说了什么?”
男人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老师说宋朗比同龄小孩儿早熟太多。”
男人静默几秒,“早熟医院可以治吗?”
“......宋漠!”秦虞彻底抓狂。
―――
一个鸡飞狗跳的周末终于过去,秦爸秦妈被送回了家。
秦虞终于松了一口气。
夜里躺在*上正准备睡觉,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秦虞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瞥了一眼门板,“宋朗,自己睡,妈妈累了。”
门外好一会儿都没动静,足足过了十几秒,秦虞才听到一道低沉悦耳如同钢琴低音部轻快的连弹般的男声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是我。”
这是......宋漠?
秦虞心头微微一晃,一颗心竟揪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扣上被角,“你来干什么?”
“噢,没你我睡不着。”男人的声音如同潺潺的流水,一路漫过秦虞的耳蜗,流入心底,暖暖的,还有一丝丝甜。
心里美滋滋的,宋漠啊宋漠,你也有今天!
半晌,清了清嗓子,掀唇,十分傲娇的扭头,“你睡不着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秦虞回眸,男人出现在门口,身形高大的像是一堵结实的墙,门外的月光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他轻轻发着光的面容清冷而俊逸,那双修长乌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莫名的好看,他淡淡开口,“最后再问你一次,来不来我房间?”
题外话:
这两天生病了,更新少了点儿,但是不会断更的,相信我!
第一百三十八章:做我女朋友吧
秦虞把被子往头上一遮,“不去。”
男人忽然毫无征兆的轻笑出声,“很好,谢谢你给了我一次抱你的机会。”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秦虞从被窝里钻出脑袋,就看到男人已经站在*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
秦虞微微一怔,心口竟漏跳几拍。他的笑意太过勾人心魄,只是一眼,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扑到他怀里大喊一声“总裁快抱我!”
男人似乎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俯下身来,掀开被子,伸手穿过她的背部和膝盖,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像是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的平稳而均匀,连呼吸都平和的没有一丝杂乱。
秦虞靠在男人的胸口,心里就像有一汪湖水,随着男人的移动晃啊晃的。
卧室里,男人轻轻的将她放在*上,掀开被子,侧过身子,伸手放到她纤细白希的腰间,将她扣进自己的怀里。
秦虞把头埋在男人颈窝,连大气都不敢出,安静的空气里,她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响亮如雷。
身侧,却传来男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他就这么睡着了?所以他抱她过来就真的只是为了抱她睡觉?
秦虞皱了皱鼻子,刚刚扬起下巴,男人带着鼻音的声音就落在耳边,“别动。”
“你还没睡着啊?”
“欲求不满怎么睡得着?”
“......”
秦虞咬了咬下唇,没出息的红了脸。
“还有几天?”男人没头没脑的忽然问了一句。
秦虞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男人在说什么,许久才很是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句,“两天。”
“噢,太棒了,还有两天我们就能*相见。”男人低低的喟叹一声,将她抱的更紧。
这个男人,这么直白真的好嘛?
秦虞窝在男人的怀里,手指在男人的胸口不停划着圈,睫毛轻颤,“宋漠,我们现在......”
“怎么了?”
“算什么?”
“宋太太,你是名副其实的宋太太。”
“那约法三章呢?”
“作废。”
秦虞抿了抿唇,感觉心口暖暖的,“所以你现在已经爱上你娇俏美丽的小妻子我了?”
“你说呢?”
“那你有没有爱我到死去活来无法自拔?”
“再过两天你就会知道。”
“......臭不要脸。”
―――
盛和公司。
秦虞正垂眸做一份儿报表,总经理助理带着一张铁板一样的脸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秦秘书,总经理叫你去找她,现在,立刻,马上。”
“总经理?”
“没错。”
“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怎么知道?”总经理助理怪异的看她一眼,扔下一句话踩着高跷一样的高跟鞋扬长而去。
秦虞扯了扯嘴唇,起身。
总经理办公室位于整栋大楼的顶层,就如同一种权力的昭示。
秦虞坐电梯直达。
推门而入,黑白相间充满着现代艺术气息的办公室出现在眼前,低调奢华。正中间一张几何沉黑大桌,一个衣着精致的女人娉婷坐于桌后。
不得不说,付矜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穿一袭红色漏肩长裙,外套白色小西装,举止优雅,连秦虞这个女人都要大赞一声大方性感,不过眉目流转间,透着冷冽的气场,显得不那么容易亲近。
噢,相比起来,这样的她倒比杂志上那个站在宋漠身侧的富家千金冷艳的多。
或许是因为宋漠的缘故,下意识的,在心里,秦虞对这个女人有些抵触。
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容,“总经理。”
“过来,坐。”女人的唇角倒是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秦虞应声坐下,“总经理,您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盯着她看几眼,那眼神,似探究,似打量,秦虞觉得自己就像是摆在货架上的白菜萝卜,这种感觉十分的不爽。
须臾,女人终于收回视线,皮笑肉不笑的吐出一句,“秦小姐认识宋氏集团总裁?”
秦虞微微一怔,所以说这个女人还在觊觎她的男人?
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嗯,是认识。”
“秦小姐跟宋先生的关系......应该不简单吧?”
秦虞心头一震,这个女人怎么知道?难不成......
垂眸盯着地板看了许久,才抬起头淡淡的看向眼前的女人,“没有总经理想的那么复杂,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面上依旧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可天知道,她有多想冲她喊一句“干你屁事!”
女人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微启的唇瓣轻轻上扬着,一双黑眸闪着光芒,只让她觉得一阵恶寒。
半晌,才听付矜淡淡的吐出一句,“既然是朋友,宋先生自然会卖几分薄面给你,我这里有个合作案,一直没谈下来,如果这次你帮公司谈下这笔合作案,就当是过了试用期,正式成为盛和员工,怎么样?”
所以说,这个女人打听了半天她跟宋漠的关系,只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秦虞看付矜几眼,抿了抿唇,为什么她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沉默几秒,才缓缓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且看这个女人会出什么幺蛾子。
―――
忙碌的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中午。
秦虞第一次在员工餐厅吃饭,才发现小说里的描写并非空穴来风,大型企业的员工食餐厅,饭菜果然比外面的很多餐厅都要好,秦虞要了自己最喜欢的鹅肝和樱桃肉。
没吃几秒,林宸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见到这位素来冷漠不近女色的公司副总,陪着秦虞一起下来的几个女职员几乎是在一瞬间做鸟兽状起身四散。秦羽是在后来才知道,林宸以前从来不在员工餐厅吃饭。
微微怔了怔,林宸已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面上沉静而内敛。
男人很自然的将食盒里的鹅肝放到秦虞的餐盘里,“怎么不等我一起下来?”
“噢,离开的时候看到你还沉浸在工作中无法自拔,就没好意思打扰你。”秦虞吃着饭头也不抬的道。
男人唇角微勾,转移了话题,“今天晚上下了班有事儿吗?”
秦虞嘴里含着筷子偏头看着他,静默几秒,“有。”
虽然她不擅长男女之事,却也能感受到林宸对她的特别,现在她是名副其实的宋太太,尽管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她自以为,应该洁身自好,果断拒绝别的男人,毕竟,家里的那个男人啊,心眼就跟针眼一样大。
想到这儿,心口一软,眉眼间露出一股笑意来。
出神间,只觉得唇角有什么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回神,林宸的大手正在她的唇角轻轻擦拭着。
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避了避,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真是的存在着,她竟觉得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脸皮微微一烫,瞬时觉得有几分尴尬。
林宸收回手,依旧沉静的看着她,神态自若,“没必要那么激动,我只是看你唇角沾到了酱想帮你擦掉而已。”
“boss,这种事以后你就直说,我怎么敢劳您大驾呢”秦虞干笑几声,四两拨千斤的回了一句,暗着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林宸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抿了抿唇,看着她的目光深邃了几分。
―――
晚上下班的时候,秦虞收到了一束花,未署名。
不过她心里清楚的很,抬眼扫了几下副总办公室,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这不合时宜的桃花啊,怎么掐断呢?
收拾了东西捧着花正要下楼,副总办公室的门打了开来,林宸白衬衣黑西裤,西装革履的走了出来。
“一起走。”
两人进了电梯,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头顶,秦虞情绪复杂的捧着花,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男人倒是先开了口,“花还喜欢吗?”
秦虞怔了几秒,点头,转瞬,却又不解的看向男人,“为什么要给我送花?”
林宸忽然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啧,不会是连自己生日都忘了吧,秦秘书。”
秦虞是真给忘了,经林宸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当即扬起下巴露出一抹明艳的笑意,“谢谢boss。”
花美人更美,林宸多年来从未有过一丝波澜的心,就这么被秦虞的笑意晃了一下。
狭小密闭的空间内,短暂的沉默,比肩而立的两人,空气里分明有暧﹨昧的气息四散开来。
男人忽然出声,“秦虞,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送花。”
秦虞心头猛地一颤,这是林宸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那双如墨一样漆黑的眼睛里,是隐隐跳动的火苗。
捧着鲜花的手臂紧了紧,男人的意图,不言而喻。
“秦虞,做我的女朋友吧。”电梯门打开的一瞬,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笃定的落在耳侧。
第一百三十九章:你亲我一口
秦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电梯的。
拒绝男人的示爱,尤其是自己boss的示爱,她是真的没有经验啊。
当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解救她的居然是宋漠。
不过刚刚走出大厅门口,就见不远处男人西装革履,英俊清逸的站在车旁,一只手插在裤兜,闲散的倚在车身上,另一只手指间夹着一支烟,隐在白色烟雾中修长乌黑的眼睛就那样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以及她身侧不知何时将大手搭上她肩膀的林宸。
秦虞心头一喜,不动声色的转眸看向林宸,“我哥来了,我先走了,再见。”
转身要走,才发觉,男人扣在她肩上的大手一动不动,反而,力道加大了几许。
秦虞诧异回眸,男人深黑的眼眸静静的盯着她,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察觉到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心头一跳,脸上漫起一层红晕。
“别躲,趁今天这个机会,我请你哥吃个饭”话落,男人的手已经顺着她纤细的肩膀上滑下来,落在她的手上,大掌几乎将她整个手都环握其中,细沙般的触感,让秦虞下意识的想躲。
男人却将她的整只手握的更紧。林宸是个果断决绝的男人,在女人的问题上,也同样如此,喜欢,便去追,追不到,就强追。
牵着秦虞的手径直朝着宋漠走去。
满眼的霓虹灯里,宋漠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烟,修长乌黑的眼底,眸光流转。
很好,这个女人已经开始公然在他面前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了。
吐出一口烟,男人直起身子,手垂在身侧,抬脚朝着两人走去,那张隐在街灯下的俊脸,清冷而倨傲,这样的他,像极了一匹狼,蛰伏在暗处准备随时出击的狼。
秦虞一颗心战战兢兢,想挣脱林宸的束缚却又挣脱不得,被男人牵着往前走,就像是一只扯线木偶,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有腿的存在。
台阶处,终于交汇,几人同时停下脚步。
气氛莫名的尴尬,林宸率先上前一步,伸手,“宋先生,久仰大名。”
宋漠的视线始终落在秦虞的脸上,像是完全察觉不到林宸的存在。
秦虞只抬头看了一眼,就不敢与宋漠对视,因为男人的眼底,是她太过熟悉的淡漠和疏离,她抿了抿唇,又一次企图挣脱林宸的束缚。
林宸放下手,脸上丝毫未见尴尬之色,只是垂眸盯着秦虞的脸,“没想到宋先生还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妹妹,不知林某是否有幸请你们一起吃个饭?”
宋漠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秦虞身上,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静默几秒,方才收回视线,径直上前,从林宸的手里拉过秦虞,大手毫不避讳的落在秦虞的纤细的腰肢,转瞬抬眼倨傲而不屑的看向林宸,“不需要,你配不上她。”
林宸恍然未觉,宋漠已揽着秦虞走下台阶。
秦虞试图回眸跟林宸道个歉,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以后她还要再公司继续待下去,就这么得罪他,似乎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然而宋漠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死死的将她圈在怀中,无声无息的宣誓着主权。
秦虞感受着男人如烙铁般印在自己腰间的温度,有些不自在的咬唇,“你先松开我,你不怕被林宸看出我们的关系吗?”
“看出来就看出来,我不信他有说出来的胆量,你觉得呢?”
“......”还真是一个孤傲又自大的男人。
车门关上,男人靠入椅背,长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靠背上,几乎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秦虞缩在那块儿三分之一的小角落,想起上次行之未遂的“车﹨震”,她还心有余悸。
男人却悠然自得,唯有一双黑眸清亮的落在她的脸上,“不准备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跟他没什么?”
“那你怀里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你们公司的哪个女职员送给你的。”
“这个......确实是他送的。”秦虞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玫瑰,不知怎的,有些心虚,好似被捉﹨歼在*似的。
“为什么他会送你这个?”
“今天我生日,所以这个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就这样?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他拉着你的手,而你,我的妻子,满脸红晕的捧着他送给你的玫瑰花,似乎还有跟他共进晚餐的准备?”
秦虞盯着男人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好吧,确实,他跟我表白了。”顿了顿,陡然提高了音量,“但是,我拒绝了。”
“噢,你终于做了一次正常人会做的事情。”男人一直抿着的唇角这才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盯着秦虞的眼睛透出璀璨的笑意。
“......”
车子已经驶出一段距离,秦虞回头,隔着遥远的距离,盛和大厅的门口,刺眼的霓虹灯下,林宸只剩下一个小黑点儿。
“怎么,后悔了?”男人凉凉的声音忽然落下。
秦虞回眸瞪他一眼,“你不觉得你刚刚的举动严重挫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宋漠挑眉,“你是指我说他配不上你?”修长的手指在靠背上轻敲几下,男人才淡然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那你觉得谁配得上我?”秦虞微微有些赧然又有些期待的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看向男人。
“我。”男人回答的快速流利且理所应当。
秦虞盯着他倨傲而清冷的面容看了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虽然他的回答骄傲又自大,但是,却恰好是她想要的答案。
这就足够了。
―――
一个拐弯后,车子驶入主干道,男人忽然出声,“在路边的垃圾桶旁停一下。”
司机应声将车停下。
秦虞不解的抬眸,“怎么了?”
男人掀了掀唇,视线落在她手里捧着的玫瑰花上,“扔掉。”
“为什么?这花挺好看的,扔了多可惜。”秦虞垂眸摆弄了两下手里的花。
“你觉得拿着另一个男人送你的花坐在你的老公,我的身侧,这样好吗?”男人侧目,望着秦虞的眼底忽然多了几丝嫌弃,“还有,你的审美水平确实有待提高。”
秦虞抿了抿唇,正要反驳,男人却已收回视线,看向窗外,低低的喟叹一声,“噢,这花跟那个男人一样的丑。”
“......”
秦虞捧着花默默的坐在一旁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你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扔,要把这束花放在车里生生不息吗?”不过几秒,男人就不满的回过头来。
“好歹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就这么扔进垃圾桶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秦虞兀自低着头嗅了嗅手里的玫瑰,不管送它的人是谁,但花是无辜的呀。
“我觉得抱着别的男人送的花坐在你老公的面前更过分,立刻,马上,扔掉。”男人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很明显的,他不高兴了。
秦虞静默几秒,有些不情愿的拿起了花,举到窗口,却迟疑了。
男人忽地倾身过来,秦虞不过是怔了一瞬,只觉得一阵温热的气息滑过耳畔,再回神时,指尖已经只剩下一团虚无的空气。
车窗缓缓升起,秦虞看到外面的垃圾桶里,那束玫瑰花依然躺在里面。
这个男人啊,还真是小心眼,连一束花都不放过。
心头正在惋惜,身侧男人俊美白希的侧脸忽然凑了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形忽然笼罩在头顶,秦虞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的回眸,就瞥见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修长乌黑的眼里全是璀璨的笑意,比夜阑的星子还要耀眼。
秦虞脸皮一热,“你要干什么?”
男人把脸朝秦虞晃了晃,“亲我一口,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这个男人......现在耍流﹨氓都可以耍的这么花样新奇了。
好吧,就满足他这个小心愿。
秦虞闭上眼睛,快速的啄了一下男人的侧脸,蜻蜓点水般。
“好了,亲完了,你可以离我远点儿了。”退回原处,脸上透出了粉纷嫩嫩的颜色。
谁知男人怪异的看她一眼,“我说过是要亲脸吗?亲嘴。”
秦虞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一张脸迅速的红了。一把推开他,“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不亲。”
男人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几秒,“你不亲我亲。”
秦虞微微一怔,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就落了下来。
须臾,男人放开秦虞,秦虞从后视镜里瞄了前面的司机两眼,一张脸简直红的要滴出血来。
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真的好吗?
回眸看向男人,却发觉男人已经恢复镇定自若的神情,丝毫不觉得刚刚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她吸了吸鼻子,好吧,这个男人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不好意思这个词儿。
前面是红灯,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秦虞盯着车窗外高耸的建筑物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偏头看向男人,“你今天怎么回来接我下班?”
题外话:
哎呦,写的腻死宝宝了﹏﹏﹏
第一百四十章:你的索吻太过频繁
“想帮你庆祝生日。”男人回眸瞥她一眼。
秦虞诧异又欣喜的看着身侧的男人,白希英俊的侧脸,剪裁得体的西装,月光混着灯光一起落入车窗,洒在男人的眼角,眉梢,好似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嗯,真是光芒逼人。
她正想着,男人却抬眼看向她,凉凉的道出一句,“噢,就在你被别的男人表白之际,你的老公正在给你准备生日宴会。”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秦虞侧目,男人的眼睛睁酸溜溜的盯着她,“我觉得此刻应该有一个吻来安抚一下我这颗受伤的男人的自尊心。”
秦虞撇撇嘴,光芒逼人?她刚刚居然觉得他光芒逼人?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收回视线,看着正前方,“谢谢你替我准备生日宴会,但一个吻,还是算了。”她真的不想当着司机的面亲来亲去,感觉像是在被围观。
男人蹙眉看向她,“你又在别扭什么?”
“我没有别扭,只是你的索吻太过频繁,我的嘴唇有些疼。”
“今天我们只接过一次吻,就发生在刚刚,而且你连舌头都没有伸。”男人清冷的盯着她,看起来有些不悅。
“......好了,停止这个话题”秦虞被噎了一下,心底登时悔恨万千,为什么她要当着别人的面跟他讨论这种问题,自取其辱吗?
“你吻我,我就考虑停止这个话题。”男人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撑在座椅上,俯身,靠近秦虞。
鼻息间属于男人独特的干净清冽的味道萦绕开来,秦虞盯着男人认真的神色,静默几秒,挑眉,看样子,没有这个吻,他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把她禁锢在他得气息里。
真的是好幼稚的男人。
秦虞咬了咬下唇,主动送上唇瓣,男人满意的扬起唇角,闭上眼睛细心的品尝一番,松开满脸通红的秦虞,低低的喟叹一声,“噢,太棒了,sosweet!”
秦虞垂眸捂着脸,天知道她此刻多想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甩出车窗外。
―――
好在之后的路途中,男人没再跟她索吻。一刻的时间后,车子在威斯汀,一家装潢的气派奢华的西餐厅前停下。
男人难得绅士的打开车门,扶着她的手下来。
充满异域风情的餐厅里,居然空无一人,秦虞微微一怔,看向身侧的男人,“你包场了?”
男人没有回答,领着她坐下。
秦虞盯着四周打量,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耀眼,沉黑的大理石桌面,光可鉴人,精致的碗碟,铮亮的刀叉,现代风和英伦风巧妙的融合其中,高贵又典雅,让她忍不住心底暗暗咂舌,霸道总裁就是不一样,包这么一个场子,这得多大手笔啊。
服务员走过来,“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宋漠点头。
然后,令秦虞又惊又喜的事情发生了,从那块儿生日蛋糕里,她吃出了一枚钻戒,没错,这绝对不是小说套路也不是电影情节,而是真真正正的发生了,那枚货真价实的鸽子蛋钻戒差点把她的牙都给硌了。
她从蛋糕里挑出钻戒,抬眸看向男人,发觉男人修长乌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极其的黑亮,莫名的好看,像只……讨喜的拉布拉多?
秦虞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把钻戒放在手心摊开在男人面前,“你怎么会想到这么浪漫的惊喜?”
“噢,顾城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种花样。”
“那顾城有没有告诉你,这么大的钻戒可能会硌到牙?”
男人认真的偏头想了几秒,“没有,看来他挺蠢的。”
“……”秦虞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的为顾城烧了三炷香。
不过,顾城确实是一个情场高手,托他的福,接下来秦虞有幸欣赏到了西餐厅全体工作人员为她带来的生日快乐歌舞表演以及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提琴演奏。
甚至,宋漠还邀请她跳了一支舞,当他以拥抱的舞姿揽着她的腰,而她身体后仰凝望着他的眼,空中就有纷纷扬扬的羽毛洒了下来,蓝色的灯光中,那些翩然的羽毛就像是一场绵延的大雪,漫天飞舞,美得令人窒息,而抱着她的宋漠,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王子,秦虞那颗敏感而文艺的心,一瞬间陡然滋生出无数的情绪,感动,很感动,他不擅长这些,却愿意为她这么用心。
秦虞忍不住湿了眼眶。
男人大手稍稍用力,将她揽回怀中,她轻易的伏在他的肩头,就听到他悠然的声音像潺潺的流水般漫过她的耳蜗,“我想我穷极一生也无法理解你们女人为什么会被这么虚妄的事情感动的一塌糊涂。”
秦虞微微一怔,所有的感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侧脸,忍不住破涕而笑。
这场晚餐结束的时候,宋漠将那枚钻戒带到她的手上,“生日快乐,迟来的钻戒,抱歉。”
秦虞将自己的手放入他得掌心,十指相扣,她说,“宋先生,罚你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他爱她的那颗心,才是今晚他给她最大的惊喜。
工作人员也被两人的气氛感染,纷纷献上祝福,宋漠难得的说了“谢谢。”
走出餐厅,已是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街头,两人并肩而行,秦虞的心头满满的幸福,美的直冒泡,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男人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忽然冷不丁的凑过来亲了她一口。
秦虞嗔怒,“怎么又偷亲我?”
“你太美。”
男人只说了一句,秦虞就十分愉快的原谅了他。
坐进车里,秦虞摩挲指间的戒指时,才后知后觉的抱怨道,“怎么没把宋朗给接过来,一家三口这个生日会更完美。”
“有他在我还怎么吻你?”男人双手枕在脑后淡然道,眉宇间全是璀璨的笑意,看起来很是愉悦。
“......”这个男人绝对是宋朗的亲爹。
―――
车子停在别墅,秦虞迎来了今晚的第二个惊喜。
张妈和宋朗买了生日蛋糕给她过生日,偌大的别墅,热闹又喜庆。
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他们就像是隐藏在角落里无数平凡而普通的家庭,过着属于自己的平淡而温馨的小日子,带着生日帽许愿的时候,秦虞在心底许了一个美好的小愿望--她希望他们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
简单而温馨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日子。
她希望这一切永远都不要变。
―――
秦虞跟着付矜和林宸一起走入宋氏的大门。
前台通报过后,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宋总拒绝同盛和合作。
付矜只是微微愣了一刹,便让前台跟宋漠报出了秦虞的名字。
宋漠收到的消息是:秦虞代表盛和和宋氏洽谈此次的合作案。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许雯就出现在大厅,面带微笑的亲自将他们带上来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这个消息却并没有让付矜很高兴,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虞,从踏入电梯到走入总裁办公室的门,这道视线始终如影随形,盯着秦虞后背都一阵发麻。
好在,宋漠一出现,付矜的注意力就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
“宋总,好久不见。”付矜伸手,笑意温婉的看向宋漠。
秦虞站在她的身侧,心底忍不住感慨,这女人,倒是变脸变得够快,刚刚还一副面如冰霜的模样,这会儿倒是春风满面啊。
宋漠似有若无的看秦虞一眼,才礼貌的伸手,和付矜快速一握,松开,面容十分的冷峻。
虽然知道这只是虚假的客套,秦虞却还是不满的皱了皱鼻子。
几人在会客室坐下,开始洽谈合作案细节。
这场会谈出奇的顺利,原来死也不肯跟盛和合作的宋氏,居然十分轻松的答应了这次的合作。
其中的缘由,不得而知。
中午的时候,这场会谈,只差一个合同的签订,就算是圆满完成,只是,合同里的一些细节,还需再作商量。
付矜笑意盈盈的看向林宸和秦虞,十分人道,“下班时间到了,签订合同的事情我来完成,林副总和秦秘书可以下去吃午饭了。”
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多么明事理又爱员工的老板,而作为知*士的秦虞,只想把放在桌上的合同一把甩在付矜的脸上。
这个阴险的女人!她就说嘛,之前怎么会那么好心的把这个大的案子交给她,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这算盘倒是打的妙!
奈何她满腔怒火,却不知如何发泄。
一旁的林宸倒是乐的跟秦虞一起吃饭,当即就准备拉了她的手往出走。
秦虞不动声色的避开,看向宋漠,眨了眨眼睛。
男人盯着她看几秒,几不可见的勾唇。
下一秒,面色冷冽的看向付矜。
第一百四十一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既然秦秘书这次的合作案交接人,我觉得,合同的签订应该也是由她来和我完成。”
付矜怔了一瞬,沉静如水的眼划过一丝波澜,很快,唇角露出一丝温婉的笑意,“宋总......”
话还未说完,却已被宋漠打断,男人挑眉,面色清冷淡漠的盯着她,“你有意见?”
“这个我倒是没有,但......”
“没有的话就可以出去了。”男人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一句话说的干脆利落。
付矜满肚子的怒火却没处发,脸上的笑意挂不住,抿了抿唇,神色复杂的看宋漠一眼,默不作声的离开。
经过秦虞身前时,那双眸子格外森冷的看了她一眼。
秦虞看都不看她一眼,把头扭向一边。
林宸看着眼前突变的画面,眯了眯眼,上前一步,微微俯身,伏低在秦虞耳畔,压低声音,“有事叫我。”
秦虞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林宸就已经擦着她的身子离开。
办公室里剩下两人,四目相对,男人方才还冷漠十足的脸上,带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偏头看着她,“过来。”
秦虞静默几秒,走过去,眼角的笑意晶亮,从桌上拿起那份儿拟好的合同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刚刚,干得漂亮!”
想起付矜走之前那张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她就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谢谢夸奖。”男人敬谢不敏,走到桌边揽过她纤细的腰肢,顺势坐进靠椅。
办公室里公然坐在霸道总裁的大腿上,这种感觉很微妙呢,秦虞的耳根有些稍稍发了烫。
男人把头埋进她的黑色的发中嗅了嗅,“怎么还没跟那个愚蠢的男人说清楚?”
愚蠢的男人......秦虞扯了扯唇角,“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说。”
“没想好还是舍不得。”男人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好痒......”秦虞躲了一下,唇角扬起明艳的笑意,“宋大总裁,你的醋意可以收敛一下嘛?”
“不可以。”
“......”
宋漠似乎格外的喜欢肢体接触,几句话的时间,大手居然不安分的顺着她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秦虞一把按住他四处点火的大手,“收敛醋意的同时,顺便把你不合时宜的欲﹨望也收敛一下。”
“不合时宜?我觉得并没有。”男人的大手继续往上攀。
“......现在是在办公室,随时会有人进来。”
男人偏头看她一眼,“然后呢?”
“会被人看到的!”秦虞撑圆了眼睛吼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没有人敢指手画脚。”
“......”秦虞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男人,敢不敢再霸道一点,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脸红了半天,才扯着嗓子吐出一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会不好意思的!”
当着公司全体职员的面上演春﹨宫图现场?她会羞涩而死的。
男人盯着她看几眼,静默几秒,低沉悦耳的嗓音缓缓落下,“噢,该好意思的时候不好意思,该不好意思的时候好意思,你们女人真奇怪。”
秦虞微微怔了一怔,难道奇怪的不是他吗?现在这是该好意思的时候?
好吧,这个男人果然是总裁界的一朵奇葩。
回神的时候,才发现男人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路向下,她脸皮一烫,死死按住,十分义正言辞的且面红耳赤的看向他,“把你的手从我腿上挪开,我们该办正事了。”
男人神色怪异的看她一眼,“你按住了我的手,我怎么挪开?”顿了几秒,他又出声,“我觉得我们现在干的就是正事。”
秦虞愣了几秒,松开他的手,果断从他身上站起来,拿起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无情的仍在地上的合同,“这个才是正事,现在是上班时间。”
然而,话音刚落,肚子就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还是特别响亮的那种。
男人的视线移向她的肚子,掀唇,把她手里的合同抽出来,随手仍在一旁的桌上,把手往裤兜里一插,站起身来,“走,去吃饭。”
―――
在宋氏的附近找了一家餐厅,雅致又清净。
刚走到靠窗的位置,两人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付矜和林宸,各自默默吃着饭,冷清又凄惨。
宋漠准备目不斜视的走过,秦虞却在他得前面停了下来,面上露出一丝微笑,“老板好,副总好。”
付矜侧目,情绪不太高,但为了在宋漠面前展现出自己并不是一个那么小心眼的女人,她十分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合同这么快就签好了?”
秦虞微微一怔,合同......她可以说这件事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吗?
宋漠看她一眼,面上露出一丝清冷倨傲,居高临下的看着付矜,“当然没有。”
如此的理直气壮,好拽,好有范儿,秦虞回眸瞥一眼男人,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被人保护的暖意。
男人如此果断的回答,让付矜的面上有些许难堪,扯了扯唇角,故作诧异的问了句,“哦,怎么不签好合同就......”
“秦秘书饿了,先吃饭,合同晚点儿签,付小姐放心,有秦秘书在,这份儿合同一定签得下来。”
男人的意思很明显,这次合作是他看在秦虞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的。
付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悻悻的垂下头,没再说话。
气氛有些许尴尬了,秦虞急忙说了一句,“你们先吃,我们去找座了。”
在离付矜和林宸较远的地方坐下,秦虞才看向男人,“宋大总裁,你这样公私不分真的好吗?”
“为了你,我乐意。”宋漠看着她淡然道。
―――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欲来。
这个夜晚,似乎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秦虞忐忑又激动的掀开被子躺下,身侧,男人就靠了过来,带着男性躯体特有的热气,将秦虞环绕其中,秦虞心里“咯噔”一声,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男人伏在她的身体上方,昏黄的光线中,一双眸子极其的黑亮幽深,灼灼的盯着她,“两天过去了,可以了。”
秦虞觉得脸上腾的就烧了起来,眨了眨眼睛,默默的别过了头。
男人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温柔而又绵密的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温柔,他得薄唇轻轻的辗转于她的唇齿间,像是在陶醉的品尝一道美味的佳肴,极有耐心。秦虞是喜欢他这样温柔的吻她的,第一次,心口荡漾着主动迎合着他的吻,两人一同沉浸在这美好之中。
唇上的动作不紧不慢进行的同时,男人大手也轻轻的隔着一层衣物轻轻的摩挲,秦虞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发软,体内好似有什么被点燃,好似陷进去一般,一点一滴,越发想要的更多。
男人的唇渐渐下移,随之解开她的衣扣,肌肤相贴的触感,两具滚烫的躯体,整个房间里,缱绻柔情。
不知何时,男人的大手绕到了她的后背,秦虞才猛地回神,心头一跳,按住他的大手,“等等。”
男人似乎有些不满意她忽然的喊停,抿着唇从她的脖颈处抬起头来。
秦虞指了指床头的一侧,满脸通红吭吭巴巴的吐出一句话,“灯,把灯关了,我......不好意思。”
“我想看你的身体。”男人双眸染着暗色的火焰,静静的盯着她,声音喑哑。
“......女孩儿第一次都会不好意思,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秦虞看着男人坦然的脸,心里默默流下两行泪,有个情商如此之低的男朋友是种什么样的体会?
“噢,提醒你一下,我们不是第一次了。”
“宋漠!”秦虞眼睛瞪得圆圆的对着男人低吼了一声,就像是炸毛的小猫。
“我们可以继续了吗?”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腰肢。
“不关灯今晚就别想继续。”秦虞面红耳赤的别过头。
宋漠幽深漆黑的眸子盯着秦虞看了几秒,妥协一般,伸出手,关掉了灯。
室内瞬时只剩下黑梭梭一片,只有窗外时不时闪现的闪电猛然掠过长空,将整个房间印成白生生的一片,明明灭灭的光线中,房间摆设的轮廓呈现出诡异的模样。
嗯,这气氛真是太棒了。
男人盯着秦虞时不时变得白生生的小脸,不悅的想。
不过,再诡异的气氛都阻止不了他们打啵的步伐,宋漠再一次俯身,铺天盖地的吻,快而极速的落下来。
这一次,很顺利,赤诚相对的愿望终于实现,宋漠感受着来自秦虞的美好,心底的那一丝丝不悅,终于散去。
不过,事实证明,久别重逢的第一次,多半是惊心动魄。
就在男人托起她的腰肢的那一瞬,门外,传来宋朗响亮的挠门声以及撕心裂肺响彻整栋别墅的哭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和宋漠之间是纯洁的!
两人皆是一怔,不过宋漠的反应速度明显比秦虞快,他很快又一次俯下身,吻住秦虞小巧的耳垂,嘴里低声呢喃,“别管他,我们继续。”
“......”秦虞默然,这绝对是亲爹啊。
不知道宋朗是不是扒在门缝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总之,宋漠的话音刚落,门外那道哭声就愈发的撕心裂肺起来,简直要把整栋楼都给掀翻。
秦虞娇喘连连的抵在男人的胸口处,“等等。”
“我等不了了。”男人的额头已然渗出一层冷汗,黑色的眸子漆黑中带着些许迷蒙沉醉,落下的声音亦是嘶哑。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秦虞盯着宋漠看了几秒,抬腿用力一掀,挣扎着坐起身来,“等不了也得等。”
宋朗从小就怕打雷下雨,几年来,一直没变。以前每次打雷下雨她都陪他一起入睡,现在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她怎么舍得把宋朗一个人扔门外。
不顾儿子惊慌失措嚎啕大哭在房内翻云覆雨的父母,听起来好丧心病狂的样子。
想着,秦虞随意套上散落在一旁的衣物,下了床。
刚拉开门,小小的一团身影就冲了进来,抱住了她的大腿,秦虞顺手摁亮屋内的灯,垂眸就见宋朗哭的抽抽搭搭,眼泪鼻涕抹了她一腿。
俯身抱起宋漠放到床上,帮他擦掉眼泪,柔声柔气的安抚起来。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好一会儿功夫,宋朗才勉强止住抽泣。
宋漠在宋朗停止哭泣后,终于说了自从宋朗进房后的第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走?”
宋朗愣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溢满眼眶,眼泪汪汪的看向秦虞,“妈妈,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睡?”每次打雷下雨,他得高冷和理智就会喂狗,什么故作冷静钻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一夜,什么不打扰爸爸妈妈生妹妹,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敢一个人睡。
秦虞点点头。
宋朗擦掉眼泪喜笑颜开的在两人中间躺下,秦虞看向又一次陷入沉默的宋漠,他得整张脸比窗外的夜色还黑。
她默默的关了灯,默默地躺下。欲﹨求不满的男人很暴躁,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预想中满夜的巫山芸雨因为宋朗的横插一脚烟消云散,直至第二天起来,宋漠看向宋朗的表情还满是忧怨。
宋朗为此自责不已,诚恳的向宋朗道了歉,并且做出了日后不会再犯的保证,男人的脸,才勉强不像锅底那么黑。
―――
这场不成功的第一次后,秦虞准备来一场别开生面的第二次,以消除男人对一次的耿耿于怀。
正好赶上周末,她打电话约了顾婉婉。
跟顾婉婉这位闺中密友详谈了有关她和宋漠的近况并提出自己的苦恼之后,顾婉婉直接带着她去了超市。
当这位昔日单纯害羞的闺蜜脸不红心不跳的带着她在无数包装花哨精美的避﹨孕套中徜徉时,秦虞变得面红耳赤的同时内心惊叹无比,顾城到底对顾婉婉做了什么!那个连看动物世界中两只屎壳郎交配都会脸红的顾婉婉呢!
顾婉婉拿起一盒冈本镇定自若的看向她,“这个还不错。”
秦虞偷偷摸摸的快速瞄了一眼包装盒,一张脸红的简直快要滴血。
顾婉婉神色怪异的瞥她一眼,“你的脸就像涂了一层大姨妈。”
“......”如此恶心的比喻,也真是没谁了。秦虞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们为什么要看这个?”
“你们难道不用这个?这么说,你是准备给宋禽﹨兽生猴子?”
“当然不是。”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在顾婉婉的带领下,她们买了几乎半篮的避﹨孕套,各种牌子各种款式各种包装,鲜艳欲滴满目琳琅的躺在购物篮里,秦虞目测了一下,这么多避﹨孕套应该够她和宋漠用个三年五载了。
去柜台结账的时候,秦虞恨不得那手把整张脸都捂住,为什么她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不怀好意且诡异莫名的落在她和顾婉婉的身上?
噢,也是,两个姑娘,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来超市什么都不买,就买了整整半篮的避﹨孕套,是有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他们有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当然,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两个姑娘为什么会用到避﹨孕套。
秦虞叹一口气,往顾婉婉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盯着顾婉婉手里的购物篮,“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顾婉婉也垂眸看一眼,几秒后淡淡的抬眼,“多吗?。”
“当然多了,你看,根本就没有人买这个,就算有也不会买这么多。”
顾婉婉转眸,唇角微扬,直勾勾的盯着她,不知为何,秦虞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莫名的准,顾婉婉一边把购物篮放在柜台上,一边扭过头来波澜不惊的开口,“大家都要用这个的,你不用不好意思,他们用的少,那只能说明他们夫妻性﹨生活不够和睦。”
对于顾婉婉来说,性﹨生活是她经常会接触到的专有名词,跟白菜两个字没什么区别,但对于广大市民来说,大庭广众之下听到有人冠冕堂皇的讲出这三个字,他们着着实实受到了惊吓。
不仅仅是广大市民和顾婉婉,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售货员阿姨都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条,抬眸直勾勾的看向顾婉婉。
顾婉婉面色无常,付了钱,拿过柜台上的购物袋,道一句谢谢,面色亲昵的挽住秦虞的胳膊,穿过人群,在众人的注视中昂头挺胸的远去。
秦虞心底默默流了两行泪,她一边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捂住顾婉婉的嘴,一边死命的想要从她的胳膊里挣扎出来。
奈何顾婉婉的劲儿大的很,她挣扎片刻,终于放弃,随着顾婉婉奔赴下一站。
如果知道下一站是情﹨趣内衣店,秦虞一定死都不会来。她还没做好穿的像只被褪毛的兔子一样出现在宋漠的面前。
不过顾婉婉根本就不给她仓皇出逃的准备。她始终挽着她的胳膊,对着一堆薄纱一样遮不住几块儿肉的布子看来看去,每看中一件,就按着她的尺码让店员给包起来。
秦虞没有丝毫的发言权,连掩面泪奔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默默的垂着头,听着顾婉婉语重心长的教育她。
这段煎熬的时光终于过去,秦虞逃也似的钻进车里,顾婉婉坐在驾驶位上满脸不屑的看着她,“这一年来你光张汹了?怎么这脸皮一点儿都每长。”
“这一年我和宋漠之间是纯洁的!”秦虞据理力争。
“酝酿了一年都没把宋漠扑倒,小虞子,你太丢我的脸了。”
秦虞动了动嘴,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秦虞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后座的包装袋,叹一口气,“我们还要去哪里?”
“桃花坞。”
“那是什么?有好吃的吗?”听名字不错,很雅致的样子,秦虞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顾婉婉看她一副无知的样子,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你怎么就知道吃!那个是成人用﹨品店。”
听名字不错,很雅致的样子......秦虞整张脸都僵住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傻的姑娘吗?
足足愣了有一分钟,秦虞忽然疯了一样扑向顾婉婉,“我不要去,顾婉婉,你胆敢再开下去我就跳车!”
顾婉婉被晃得头晕眼花,一把拍掉她的手,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好好好,不去就不去,干嘛闹得跟要你命一样。”
秦虞靠在椅背里,擦一把汗,喘着气,“今天真是我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天。”
“你难道不觉得过去的一年才是你人生中最耻辱的时光吗?”
“不觉得。”
“小虞子,你已经无可救药了。”顾婉婉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惋惜的看着她。
秦虞撇了撇嘴,“无可救药的是你,夫妻间的亲密之事,要徐徐图之,徐徐图之你懂吗?”
“所以你徐徐图之了整整一年还没图之到手?”
“这叫讲求质量。”
“质量个屁,你就是怂!”
“......”秦虞乖乖的闭上了嘴,顾婉婉说的没错,她就是怂,自从遇到宋漠以后,就像个包子似的。
车子在路旁的一家粤菜馆停了下来。
秦虞看着外面金碧辉煌的装潢,微微晃神片刻,才想起顾婉婉现在已经跻身豪门行列,挤在小店里吃钵钵鸡的日子已经离她们一去不复返。
两人信步走入,找了一个隔间,僻静又优雅。
刚点完菜,等待上菜的空档,秦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宋漠。
她面上一红,才接通。
谁知,电话那端披头盖脸就是一句,“公司忽然有点儿急事,我要去出差,现在就走,今天晚上别等我吃饭。”
第一百四十三章:我要带着你儿子跑路!
秦虞怔了几秒,怒了,抓着手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眼睛撑的圆圆的,一张脸格外狰狞。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她避﹨孕套和情﹨趣内衣都买好了,他就跟她说这个!
破口大骂的台词已经准备就绪,最后一秒,秦虞怂了,好吧,出差就出差,毕竟是公事,她若是这样不明事理的跟他吵一顿,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了。
抿了抿唇,悻悻的看一眼翘着二郎腿准备看好戏的顾婉婉,秦虞默默的坐下,“那个,你去多久啊,什么时候回来?”
“少则两三天,多则一周。”
“噢,你去吧。”
“嗯,我会想你的......身体的。”
秦虞脸皮一烫,挂了电话。
顾婉婉往前一凑,满脸的八卦,一双眼睛黑梭梭的看过来,“说什么了脸红成这样?”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吃饭吃饭。”
“饭还没上来。”
“......喝酒喝酒。”
―――
逛了一整天,夜里回到别墅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张妈来开的门,看到秦虞手里提了不少的东西,十分殷勤的主动请缨想要替她拿到楼上的卧室,谁知秦虞面红耳赤颇为羞涩的看了她一眼,拎着慢慢两大袋的东西蹭蹭蹭的爬上了楼,跟只兔子似的,一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处。
二楼的走廊里,秦虞正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房间,宋朗忽然从房间里钻出一个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她......手里慢慢的两大袋东西。
“妈妈,你终于想起要给我买好吃的了?”
秦虞看着像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就要抢她手里包装袋的宋朗,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把包装袋往身后一藏,“这不是好吃的。”
“那是什么?”宋朗并不是一个好骗的小男孩儿,嗖的一声就窜到秦虞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袋里拿出一盒避﹨孕套,翻来覆去十分认真的看了起来。
秦虞眼睛撑的圆圆的,生怕宋朗说出什么让她羞涩致死的惊人之语,好在,宋漠并不认识那几个字,看了几秒,把包装盒扔到她手里,“下次记得买点儿能吃的东西。”
秦虞满脸欣喜的点点头,钻回了房间。
把东西妥善藏好,拿着其中的一盒径直去了宋漠的卧室,躺在床上,细细的研究起来。
―――
秦虞精心准备的第二次因为男人的出差而泡汤,她闷闷不乐了一个晚上,很快就释然了,因为她的生活中多了两件比这件事情还让她烦心的事情--来自于顶头上司的穷追猛打和来自于情敌女老板的幺蛾子。
宋漠出差的一个星期,秦虞感觉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水声火热之中。
林宸作为她的上司,抬头不见低头见,时不时的就借着公事把她拉进办公室表明心迹,她终于忍无可忍,勇敢的拒绝了林宸的求爱,结果就是她被调离了副总秘书职位,成为了女老板的助理。
这个白莲花一样的女人,看起来表面无害而单纯,暗地里就是一个阴险的老巫婆,变着法的给她穿小鞋。
如果不是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又是她所喜欢的,她早就撂挑子走人。
夜里独自躺在大床上,嗅着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秦虞又委屈又想念,要是有宋漠在,谁敢欺负她!
就在她躺在床上抓心挠肺的此时,地球的某一个角落,男人面色冷冽的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双眸子深不见底的打量着满屋的人。
屋内气氛沉重压抑,好似一团乌云笼罩在空气上方。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面若寒蝉。
几秒后,门被人推开,肖奕灰头土脸的走进来,看向宋漠,“查出来了,不是林岚和艾动的手脚,是公司内部的人。”
宋漠隐在昏暗光线下轮廓分明的侧脸,带着从未有过的清冷,“是谁?”
“销售经理贺天。”
“人呢,怎么没带来?”
“已经被人杀人灭口。”
宋漠眯了眯眼睛,看来,这次的事情,对方早已预谋许久,只是,究竟是谁,要这么针对他,这处新开发建成的地产是宋氏近半年来最大的一笔投资,现在却在一夜之间炸的连渣都不剩,这个人,显然是要打击宋氏一手创立的商业帝国。
不过,宋氏多年来创立的商业帝国根基扎实的很,不是这样一桩小小的事情就能分崩离析的,只怕,这还只是个开始。
男人垂眸沉思几秒,抬眸看向肖奕,“在宋氏各大公司以及分公司秘密暗中安插微型摄像头,监控每个职员的一举一动,最近这段日子,宋氏不能再出任何事。”
肖奕点头。
一屋子的人跟着他走了出去。
宋漠静静的坐在椅子里,视线却落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许雯走了进来,“已经让公关部想办法压下消息,另外,财经部也已经努力将这次的损失降到最小。”
“嗯。”
宋漠头也不回,低低的应了一声,仿佛从鼻子里哼出来似的。
许雯静默几秒,“宋总,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宋漠怔了一瞬,方才回神,“等等”
许雯侧目。
“有关林岚和那个男人身份的调查还是没有进展吗?”
许雯垂头,神色有些许的无力,“没有,他们的背景太过强大,以我们的能力,暂时还查不到。”
“那就继续查。”
话音刚落,放在远处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许雯走过去,不经意的看一眼屏幕,手机屏幕上“秦二”两个字显眼的很,抿了抿唇,唇角忍不住微微弯了弯。
宋漠抬眸看她一眼,许雯才勉强压下笑意,将手机递到他的手里,退了出去。
“喂。”女人绵绵软软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宋漠靠在椅背里,皱了一晚上的眉,缓缓舒展开来。
“想我了?”男人的眼底慢慢浮出一层璀璨的笑意,落地窗外亮眼霓虹的掩映下,煞是好看。
“你想得美,我才没时间想你。”
“那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宋漠挑眉,心底暗暗喟叹一声,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受委屈了,你的小情儿也就是我的老板,最近老是公报私仇,你娇俏美丽的小妻子我快要被她折磨死了,你快回来拯救我。”
男人掀唇,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幸灾乐祸啊,有你这么当人老公的吗!小妻子不高兴了,我要带着你儿子跑路,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宋漠听着她有些娇嗔的语气,一阵天的疲惫好似都被驱散,闲散的靠在椅背里,一只手在把手上敲啊敲的。
秦虞还在絮絮叨叨,像个话痨似的,过了好一会儿,宋漠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秦虞。”
“啊,怎么了,你是不是后悔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了?”她的声音咋咋呼呼的,神气的很。
宋漠抬手挡在眼前,轻轻的笑了。
秦虞捧着电话在床上滚来滚去,满心期待,但她没想到,宋漠如此火热的态度之下,居然藏着那么一大盆冷水,听到他淡淡的吐出一句“暂时回不去之后”,她感觉整颗心都冷了,哇凉哇凉的。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了宋漠的不够体贴,不够爱她等等诸多的缺点,才怒气冲冲的挂断电话。
听着小妻子勃然大怒的挂断电话,宋漠勾了勾唇,当即打电话给许雯让她订了返程的机票。
―――
一整天都过的疲惫不堪,和一个在被她拒绝以后还对他纠缠不休的男人斗智斗勇就算了,她还要时时刻刻和一个心思恶毒每天想着怎么算计她的女人周旋,各种刁难防不胜防,秦虞觉得,这二十多年来,除了高考,顶数这周最调动她的智慧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别墅,刚刚踏入门口,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迎面扑来,将她抱了个满怀,紧接着,她还没看清楚男人的脸,一个夹杂着厚厚的想念的吻就落了下来。
直至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男人才放开她,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碰。
看着怀中小女人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的脸蛋,男人修长乌黑的眉眼露出淡淡的笑意。
纠结的鼻息,教缠的热度,秦虞不敢置信的盯着昨晚还信誓旦旦跟她说暂时不会回来此时却又忽然从天而降的男人,愣了几秒,一个欣喜,后知后觉的扎进男人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他,“我没想着带着宋朗跑路,我是吓你的,你怎么这么不经吓,火急火燎的就跑回来了。”
“......”宋漠抬手摸了摸秦虞的额头,他得小妻子是不是发烧了,正常的女人这个时候的反应不应该是喜极而泣的吐出一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吗?为什么秦虞会是这样的反应?
噢,她的小妻子果然是异于常人的。
身后有两道脚步声传来。
秦虞脸皮一烫,吐了吐舌头,从男人怀里出来,快速的瞄一眼张妈和宋朗,拉着男人朝着桌边走过去,“吃饭吃饭。”
在饭桌前坐下,她的脸还有些红,方才她居然当着宋朗和张妈的面跟这个男人吻的难舍难分,真是一点儿甚为女人的矜持都没有,太丢脸了。
宋朗悠然的坐在椅子上,跟个小大人似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两人,“久别重逢,你们不应该来一个更为热烈的法式长吻吗,你们就这么急着吃饭吗?”
“下次我会考虑。”宋漠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家伙,微微一笑,淡然道。
秦虞看一眼张妈,脸色微微发烫,往一大一下碗里夹了各夹了一根鸡腿,“都闭嘴,吃饭。”
第一百四十四章:红杏出墙
秦虞洗完澡就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面红耳赤的看着只穿了一条黑色内库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男人,“快去快回,我等你。”
男人回眸看一眼粉粉纷嫩的小女人,魅惑人心的笑意一闪而过。
看着男人高大精壮的背影闪进浴室,秦虞抬手把被子揪起来遮住自己的脑袋,窝在被子里借着缝隙里渗进来的一丝光亮仔细的端详着手里如同彩虹一样绚烂的避﹨孕套包装盒。
第六感冰火螺纹,包装盒上的字迹闪闪发光,秦虞的心口噗通噗通的跳着,真的会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兀自在床上紧张不已的想象翻滚了一会儿,从被窝里钻出来,把第六感放进睡衣的口袋里,轻轻的拍了拍,眨着眼睛趴在床上看向浴室。
因为她的计划是徐徐图之,所以她并没有换上情﹨趣内衣,依旧穿着以前的小动物睡衣,还是腰间带着口袋的那种,看起来特别萌。
浴室里的水声沙沙的,朦胧又模糊,却又极其引人遐思。
秦虞脑海里勾勒着男人堪比时尚杂志模特的身材,一颗心随着她纤细白希的小腿晃啊晃的。
不过,这个男人洗澡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儿?
在晃了一刻以后,秦虞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相亲相爱了,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五分钟后,秦虞终于被它们强强联合打败了,趴在床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
浴室里,男人正裸着上半身刷牙,上扬的唇角上沾着些许白色泡沫,一张俊美的脸在灯光下越发的白希清俊。
这次洗澡他洗的特别干净,毕竟是久别重逢的第一次,怎么可以不是最佳状态?
然而,当他以最好的状态清冷而倨傲的走出浴室的时候,小女人已经抱着被子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他怔了一瞬,笔直的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灯光柔柔地,柔顺的发丝仿佛黑色棉纱一样若隐若现的遮住了她大半边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噢,真的很可爱。
他垂头看了半晌,伸出手不着痕迹的为她拂去,又扯了浴巾掀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下,将小小的她抱进怀里。
秦虞立刻像是菟丝草一般缠过来,一手勾住他的脖颈,把自己的小腿勾在了男人的腰上。
相拥而眠。
―――
星期天的早上,天光明媚,秦虞昏昏沉沉的醒来,下意识的伸手往身侧一摸,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片冰凉。
心底一惊,倏的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睡衣还好好的穿在身上,没有想象中腰酸背痛,也没有想象中的柔弱不堪,难道,昨晚......她是做了一场春﹨梦?宋漠根本就没有回来?
抬手挠了挠头发,整个个人瞬时就没了精神,正要再一次默默闭上眼睛,把没做完的梦继续昨晚,门,就被人轻轻推了开来。
宋朗捧着一杯牛奶,小嘴边一层白色泡沫,滑稽而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该起床了,你再不起爸爸就准备第三次热饭了。”
爸爸......宋漠?
秦虞怔了怔,“你爸爸回来了?”
宋朗舔一口唇边的泡沫,看着秦虞满脸的鄙视加嫌弃,“妈妈,你是不是失忆了?爸爸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好吗?”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秦虞心头一喜,“嗖”的一下就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下了楼。
厨房里,果然瞥见男人围着围裙不知在忙活什么,粉红色的围裙上印着hellokity,系在男人的窄腰上,秦虞弯了弯唇角,还挺好看的,果然长的帅穿什么都好看,就是披一麻袋那也是光芒逼人。
男人听到脚步声回眸,看着笑意盈盈的小女人,“醒了?去洗漱。”
秦虞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走过来就从男人的身后抱住了他,绸缎一般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拿脸蹭了蹭男人的后背,难得的黏人,“怎么起这么早?今天早上我刚醒就发现你不见了,吓死我了。”
“噢,起来冲了个冷水澡。”
“冲冷水澡,现在又不是夏天,你是不是疯了?”
“如果今天早上你不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它就不会硬。”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低低的吐出一句,十分坦然。
秦虞微微怔了怔,一张脸登时变得通红,立刻松开男人,“那个,我觉得我还是去洗漱好了。”
―――
灯光如水,夜色如梦。
于许江南来说,没有秦虞,窗外再好的风景也只余苍凉,这钢筋水泥的城市,自她走后,再没一处温情。
他没什么怀念,这城市,他唯一舍不下的人就是她,她就像是他年少时做过的一场华美的梦,抓不住,摸不着,永远在他的梦里飘荡,却永远遥不可及。
无数个日日夜夜翻来覆去的想念,他早已习惯,只是会在某一瞬间,午夜梦回,陡然惊醒,泪流满面。
窗外的霓虹闪闪烁烁,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他而亮。
男人指间捻一支烟,将渐渐湿润的眼眶默然隐入白色烟雾,面容攀上一丝颓唐。
从未有一刻,比现在还累。
曾经总喜欢依赖他得小姑娘,那个八岁时披着枕巾追着他说要嫁给他的小姑娘,那个总喜欢在他耳边叫他江南哥哥的小姑娘,终于再也不需要他。
身后有人推门而入,许江南并不回头,手臂垂在身侧,指尖烟雾缭绕。
助理站在他得身后,“许总,秦小姐她,最近过的很好,没出什么事。”
许江南沉默许久,低低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视线却不知落在何处,没有焦距,唯有满城凄离的光影落在他得眼底,欲盖弥彰。
助理见他这副摸样,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许总,已经很晚了,该下班了。”
“你先走吧。”
下班,回哪儿?那个没有秦虞的冰冷房间吗?
助理静默几秒,摇着头离开了。
整幢大楼,终于只剩下许江南一人,大片的漆黑中,唯有他所在的房间里,灯火摇曳,而他站在这虚白的浮光里,渺小的像是天际最微不足道的一颗星辰。
―――
所有的事情都有它运行的轨道,或悲或喜,或幸福或孤单,都有各自的命数。
一段感情的背后,总有一个人的委曲求全。
许江南的放手,换来了秦虞想要的幸福。
云山路别墅。
卧室,昏黄的灯光笼罩在两人的头顶,气氛微妙而诡异。
宋漠坐在床边,看着倚在门口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的盯着的女人,平静开口,听不出悲喜,“过来。”
秦虞心有微微一颤,内心一阵懊悔。昨天晚上她为什么要在这个男人的床上滚来滚去?这下好了,把第六感冰火螺纹掉他床上了,他一定以为她是一个轻浮的女人。
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走过去。
男人漆黑的眼眸静静的盯着她,抬手敲了敲身侧的位置,开口,语气沉沉的,简短又干脆,“坐。”
秦虞抬眸看他两眼,硬着头皮坐下。
男人敛眉,倾身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敲了敲,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漫不经心的盯着她,面色暗沉如水,气场莫名的强大。
秦虞不敢与他对视,做眼观鼻鼻观心状。
“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男人的声音快速而流利。
秦虞快速的瞄了一眼,咬了咬下唇,心虚道,“我不知道。”
男人手指一顿,将包装盒正面直观的摊开在秦虞面前,“第六感冰火螺纹。”
“恩恩。”秦虞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垂着头默然接受来自老师的教育。
“这个要用来干什么?”
“避﹨孕套能干什么,当然是避﹨孕呗。”秦虞喃喃道。
宋漠默不作声的盯着秦虞看几秒,神色变得淡漠,“这个用于避﹨孕的避﹨孕套是你昨晚走后,我在床上找到的。”
秦虞吸了吸鼻子,“昨晚宋朗也去过你的房间呀。”
“宋朗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不会用得到这个,所以,我的问题是为什么你的身上会随身携带避﹨孕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天我一直在出差,你身上的避﹨孕套要干什么?”
秦虞挠了挠眉心,脸颊阵阵发热,噢,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她要怎么解释,这个tt是她为了昨天晚上成功的扑倒他而准备的。
而她的沉默落在宋漠的眼里不是小妻子因为羞涩而不好意思开口,而是小妻子在他不再的这段时间里意图红杏出墙。
静静的看着秦虞看几秒,他的脸色有太多的淡漠,“还是说,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已经和那个愚蠢的男人发展到了赤luo相对的地步。”
他居然怀疑她?!
准备坦白的秦虞瞬间怒了,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脸撑的圆鼓鼓的,跟个包子似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沉黑的眼底一瞬间凝结成冰,下一秒,就将秦虞压在床上,狠辣的吻,封住了她的唇瓣......
第一百四十五章:活脱脱的狼
昏黄的灯光夹杂着窗外的月光流泻满床,将整间卧室辉映的如同一个漂亮的水晶球。
秦虞就躺在凌乱的大床中,而她的身上,男人健硕的身躯就在这迷幻的光影中不断的索求。
言语已经没法描述这一刻的美妙,男人的汗水顺着白希的侧脸流到下颌,滴落,顺着女人完美的身材曲线流淌,一路向下,与女人身上每一滴汗水融合,她每一寸忍不住战栗的肌肤,仿佛都为他主宰,与他共舞,慢慢合着他得节奏,一起陷入这疯狂的美好。
刚开始的疼痛慢慢缓解,接踵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微妙,滚烫的身体,迷乱的思绪,蚀骨的感觉,忍不住想要更多。
美人娇嫩如兰,只为君子折腰。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欢爱,愉快到极致。
女人的喘息就埋在被褥间,断断续续,无法抑制,她纤细的腰肢,嫣红如火的脸颊,盘在他腰间颤抖的双腿,雪白如凝脂般的曲线......她是那么柔嫩却又如此诱人,男人清俊白希的俊脸紧绷着,幽深的黑眸里,火光闪烁。
秦虞只觉得全身都沉浸在滚烫的气息里,昏昏沉沉无所遁形,唯有埋在她体内他,横冲直撞的他,是最真最强烈的存在。
夜色如水,月光似梦,这一夜,一遍又一遍,她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
―――
不知餮足做了整夜的结果就是秦虞第二天早上完全下不了床。
当她睁开眼睛虚弱的盯着身侧神清气爽,眼睛乌黑并且带着一丝苏醒的情﹨欲盯着她男人,一颗心忍不住颤了颤,男人的这种表情太过熟悉,就像是一只狼,活脱脱的狼,昨天晚上,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然后把她压在身下一遍又一遍。
守身如玉五年的男人,果然很生猛。
秦虞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却不小心牵扯到了昨晚的伤口,疼的她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动了。
男人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怎么了?”
秦虞的脸红的就跟兔子眼睛似的,悻悻的看一眼男人,“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疼。”
男人眼神怪异的看了她几秒,“疼?哪儿?”
如果不是浑身疼痛,秦虞特别想飞起一脚将这个男人踹到床底,自己昨晚做的事儿,他居然好意思问她是哪儿,能是哪儿啊!
见秦虞一阵沉默,男人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哪儿疼,告诉我。”
秦虞看着男人那张认真而专注的脸,只想两眼一黑彻底晕死过去,格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低垂眼睫,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蚊子般的哼唧声,“就是那里。”
宋漠足足愣了几秒,面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迹,转瞬即逝,再开口是已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来,让我看看。”
秦虞立刻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开玩笑,这种事情她怎么好意思。
男人并不等她答应就自顾自的掀开了被子。
秦虞立刻死死揪住被子,气鼓鼓的瞪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撑的圆圆的。
男人看她几眼,难得的有耐心,低低吐出一句,“乖。”
秦虞心头微微一颤,竟被男人的温和迷得移不开眼。
然而,就在她发花痴的一瞬间,男人成功的掀开了被子,抓住了她的腿。
秦虞回神,慌乱去躲,只是轻轻一动,就忍不住低低呼出一句“嘶”,霎时,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别乱动。”男人小心翼翼的移开她的腿。
仔细朝着那处端详。
秦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因为伤口撕扯带来的疼痛也在一瞬间被压下不少,看着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唯有低垂的眼睫轻颤的模样,心口一阵难以言喻的微妙蔓延开来,甜甜的,暖暖的,带着一丝赧然的。
好在,男人并没有看多久,几秒后,拉过被子将她的如玉般的身体遮住,“很抱歉把你弄肿了,不过不必担心,我现在就下去买药。”
秦虞看着男人离开的背景,脸又发起烫来,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宋漠去买药对着售货员面无表情毫不避讳的说她某处受伤,沉默几秒,她无力的抬手捂住了脸。
―――
几分钟后,男人回来了,脸色并不太好,秦虞伸长脖子像只小乌龟似的看向男人,眼睛眨啊眨的,“怎么了?”
“被几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缠住了,还给我塞了电话号码。”
秦虞愣了,眼睛都不眨了,几秒后,她忘记了自己的柔弱,像个小钢炮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所以当你娇俏美丽的小妻子在床上等你买药的时候你在拿别的女人给你的电话号码!”
“我没有拿,扔了。”他面色一片清冷。方才是有几个漂亮女孩儿凑上来把电话号码塞给他,不过被他当场扔进了垃圾桶。
他冷漠的态度取悦了秦虞,秦虞抿了抿唇,不过还没来得及笑,整张脸就扭曲起来。
上完药已经是一刻以后,秦虞整个人被包裹的跟个粽子似的躺在被窝里,整个人生,二十多个,她从未觉得自己有一刻比现在还要虚弱。
男人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太棒了,今天一整天你都别想下床了。”
秦虞盯着他看了几秒,想起方才撕裂般的疼痛,终于还是忍住了爬起来跟他大战三百回合的冲动。
“我饿了。”她静静的看着他。
“等着。”
酒足饭饱之后,秦虞方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一,她居然迟到了,并且看样子,一整天都会迟到。她瞄了一眼拿了一本书兀自守在她身边的男人,“小保姆,拿过我的手机来。”
宋漠看她几秒,拿了手机过来,“叫我老公。”
秦虞伸出手,“拿来。”
“不叫老公不给。”
秦虞这个暗地里的勇士现实里的矬子,内心愤然激昂了几秒,泄气了,脸上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奴颜媚骨的看向男人,却是含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老公,可以了吗?”
秦虞继续举着手,却发现,男人只是黑眸含笑的看着她,并没有要把手机给她的意思。
所以,她是被耍了吗?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大概就是现在,她想撒泼,条件却不允许,只能被这个男人欺负的死死的。
秦虞格外肉疼的收回手,黑白分明的瞳仁愤愤的盯着男人,“为什么不把手机给我?”
“我刚刚并没有答应你任何要求,包括你叫我老公我就把手机给你。”
“你......”秦虞竟无法反驳,过了几秒,才扬起下巴,“我有急事要打电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的,你口中的急事应该就是请假那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秦虞登时睁大了眼睛,唇瓣上翘,死蠢死蠢的看着男人,“你怎么知道?”
男人把手机放回原处,“我已经帮你辞职,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去公司看人脸色。”
“我该谢谢你吗?”秦虞都快哭了,她很喜欢这份职业,就算受尽折磨也没想过离开。
“不客气。”男人勾唇,露出一个十分温文儒雅的笑意,看起来格外的欠揍。
“.......我想静静。”
―――
事实证明,得罪一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当夜里宋漠站在浴室冲冷水澡的时候才明白这点。
而彼时,秦虞正优哉游哉的躺在床上满脸狡黠的笑意。憋屈了一天,终于给她扳回了一局,看这个倨傲又自大的男人吃瘪绝对是世界上最令人神清气爽的事情,没有之一。
不过,秦虞忘了,宋漠是一个心眼比针孔还小的男人。
当数日后,她被某个男人压在身下做得精疲力尽之际时,她才默默流出两行泪,都怪当时太年轻,太愚蠢。
―――
时间过的很快,夏天来的时候,顾婉婉上次送的避﹨孕套已经全部用完。
这次,拉着秦虞徜徉在避﹨孕套海洋中的,换成了宋漠,这是一个让秦虞更无法接受的存在。
结账的时候,男人的购物篮里,已经是满满的避﹨孕套,秦虞吸取前车之鉴,默默的离开男人身侧,站在人群外,等着他结账。
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男人刚刚将购物篮放在柜台上,就把视线投向了秦虞,“过来。”
秦虞只想装作不认识他,转身就走。
这次,男人直接走了过来,拉住她。
“你不是结账吗?拉我干嘛?”秦虞脸上已经露出一抹赧然的红晕。
“钱包我刚给你了。”
秦虞心头微微一怔,噢,确实,所以说她刚刚为什么要拿过钱包?
慢吞吞的跟着男人走回去,秦虞感觉自己被周边人的目光凌迟了一万遍。
这件事情带来的阴影一直持续到晚上,但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的小情绪,探索过新姿势后,他诚挚邀请她一起共浴,秦虞无情的拒绝了他。
男人赤luo着身子去浴室洗澡,秦虞揉着小蛮腰趴在床上发呆。
卧室里忽然响起一道手机铃声,单调的,枯燥的,是宋漠的手机。
秦虞挪着身子一点儿一点儿的蹭过去,当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时,她愣住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昨晚你们在做什么?
居然是沈薇儿!
当然,作为纠缠宋漠的女人中的一员,她给宋漠打电话并不是一件让她感到意外的事情,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宋漠居然存了她的手机号!
一个普通男人存一个女人的手机号无关紧要,但这个男人换成不近女色的宋漠,就不一样了,一个极其冷漠的男人,却存了一个除了自己小妻子以外的女人的手机号,这说明什么?
秦虞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大度的人,直至此时,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冲到浴室门口,她才意识到,在爱情里,根本就没有大度这个词儿。
手已经扣在门板上,秦虞的心思,却在一瞬间变了。
据她看过的小说以及电视剧情节,在发现老公疑似出轨时,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对付小三,而不是对自己的老公胡搅蛮缠。
所以,秦虞退回了床边,接通了电话。
女人的声音带着天成的魅惑,“喂,宋总。”
秦虞听得胃里一阵翻滚,双手抱臂坐在床上,眼神冷冷的落在白色的地面,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宋总。”
“那你是谁?”听着是个女人的声音,电话那端的声音陡然充满了敌意。
秦虞从鼻子里不屑的哼出一声,“你不配知道。”除了在面对宋漠的时候她像只无害的小白兔,其余时候,她还是那个泼辣又生猛的秦虞,尤其是在面对情敌的时候。
“宋漠在干嘛?”沈薇儿不是也不是省油的灯,几乎是立刻语气不善,争锋相对起来。
秦虞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故意将声音调的又慢又悠长,“他呀,在洗澡呢。”
电话那端果然沉寂了几秒,秦虞弯了弯眼角。
正准备挂断电话,不再跟这个女人周旋,却听到电话那端的女声带着报复意味似的幽幽落下,“噢,那就烦请你转告他,关于昨晚的那件事情,他应该想想该怎么处理。”
沈薇儿明显话中有话,直至挂断电话,秦虞还被她最后那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震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昨天晚上宋漠不在家,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孤男寡女,他们到底做了什么?那句怎么处理又是什么意思,处理什么?
秦虞抱着手机在地上走来走去,没起蹙的紧紧的。
虽然沈薇儿的话引人遐思,却隐约带了些挑衅的意思,很有可能,这个女人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她和宋漠之间产生隔阂。况且,宋漠是什么人她清楚的很,这件事,还是等他洗完澡出来再说。
镇定几分,坐回了床上。
―――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睡衣从浴室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垂在眼角眉梢,修长乌黑的眼眸也好似浮着一层水汽,这样的他,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阳光大男孩儿。
秦虞盯着他白希俊美的脸,勾了勾手指,“过来,有事问你。”
男人盯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迈步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伸手就想要像往常一般将她抱到腿上,秦虞面色十分严肃的抬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身子,“我要问你一件非常的重要的事情,
你认真点儿。”
男人盯着她看几秒,收回手在她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她,“洗耳恭听。”
秦虞垂眸翻出方才的通话记录,“沈薇儿刚刚给你打电话了。”
“嗯,所以呢?”
“所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存她的手机号?”
“沈薇儿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为了方便联系,我存了她的号。”
“好,算你能说会道。但她刚刚要我转告你关于昨晚的事情,问你想怎么处理,说吧,昨晚你们在做什么?”
看着秦虞一本正经的模样,男人忽地毫无征兆的笑了,低沉魅惑的声音低低响起,“你吃醋了?”
秦虞面色如水,“这不是重点,你休想转移话题,快,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终于不再任由她胡搅蛮缠自我想象,一把将她抱到怀里,下巴垂在她的肩膀,大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昨晚新戏庆功宴上沈薇儿被新戏导演堵在墙角,我不过恰好救了她而已顺便处理了那个导演而已。”
“你居然为了她处理了那个导演,说,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有些不可理喻。
“秦虞,她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我维护她只有这一层原因。”男人难得的耐心。
男人温热的脸颊蹭在她的脖颈,像只巨型犬一样,听着他低低的声音如潺潺流水一般温和的在她耳边流泻,秦虞的心头忽然就软的一塌糊涂。
静了几秒,从男人的怀里倾身而出,跪在男人面前,一双极黑极亮的眼睛黑黢黢的盯着宋漠,她轻颤的睫毛带着不安,像只蹁跹的蝴蝶,轻轻的刷在男人的心头,她十分专注,近乎虔诚的盯着他,“宋漠,你喜欢我吗?”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眼底慢慢升起一抹璀璨的亮意,没说话,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插入秦虞如绸缎一般柔顺的黑发,他的薄唇,覆上她的。
动作从未有过的轻柔,辗转反侧。他不善言语,只有这绵长的吻,含着他满腔说不出的柔情,一股脑的赠与她。
―――
一道响亮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温存,两人同时怔住,只是几秒,秦虞恍然回神,拿起话落在手边的手机。
是一条短信,助理发的,一条有关明日行程安排的短信,没什么异样之处。
秦虞手指随便一滑,就准备放下手机。
视线里,却出现一条短信内容,是一年前她发给他的照片,黎渃和顾城在街头牵手漫步的照片,除却照片,显示出来的还有对话框。
对话框上方有着两个明晃晃的大字,秦二。
秦虞从来不翻宋漠的手机,不曾料,如今这一翻,竟翻出这种东西。
秦二......在男人眼里她就是这种形象!
一旁,男人已经从床头柜拿出了一个包装绚丽的避﹨孕套,准备探索一下刚学的新姿势,转眸,却发现秦虞的眼睛撑的圆圆的,死死的瞪着他,眼底一簇火焰闪烁,这是她即将撒泼的预兆。
男人的动作顿住,“怎么了?”
秦虞把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正面直观的展现在男人的面前,“解释一下,秦二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宋漠!”秦虞把手机往床上一甩,整个人就像个小钢炮一样冲了过来,快准狠的将男人扑倒在床上,抬脚跨坐在男人身上,就死命的拽着男人的衣服大吼起来,“你怎么能这么看待你娇俏美丽的小妻子,难道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二?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换做的别的女人这么胡闹宋漠绝对不可能忍受,但因为这个人是秦虞,他竟觉得有些可爱。
任由她张牙舞爪撒泼了几秒,男人伸手勾住她的腰,稍稍一个用力,反客为主,将女人禁锢在自己的身下,幽深的眸静静的盯着她,“二在我的眼里是很萌的意思。”
还在奋力挣扎的秦虞听到这句话立刻安静下来,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狐疑的盯着男人,“所以你是在夸我?”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
“你......唔......”秦虞的话未说完,全部被堵在缠绵的热吻中。
看着身上如狼似虎的男人,她的心里默默留下两行泪,这漫漫长夜,何时到天明啊。
―――
当她浑身无力的躺在男人的怀里动也不想动一下的时候,窗外夜色已经浓重成一片墨色。
她回想着今天沈薇儿说的话,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虽然宋漠已经对此事做过解释,但她的心底就是有一层龃龉,说不清道不明,扰的她无法安生。
沈薇儿对宋漠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女人又是用尽怎样的手段在勾引她的老公?
可她怎么允许别的女人觊觎她的老公?
秦虞思虑良久,一双眼睛在暗沉的夜色中熠熠生辉,良久,她翻过身,伸手揽住男人的脖颈,把脸蹭在男人的胸口,低低的开口,“宋漠,我想进娱乐圈。”
她的声音微弱却极其坚定。
一直闭着眼睛的男人忽地睁开眼睛,慵懒又温和的看她一眼,“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不是一时兴起,这是我的从小的梦想。”秦虞的视线落在空气中,这话并不算虚假,从儿时起,她就一直在做一个梦,一个每每想起来都令她的灵魂深处灼热到发烫的梦。她渴望穿上最华丽的衣裙,渴望站在镁光灯下,渴望演出只属于自己的一场荡气回肠的剧。
这个梦,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而现在,这个契机,终于让她内心深处的沉睡已久的梦,苏醒。
男人大手在她发间穿梭,许久,掀唇,“好。”
纵使这条路再多险恶再多肮脏,他都会将她护在身后,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
第一百四十七章:一线大腕
秦虞的出现,就像是在娱乐圈砸下一颗重磅炸弹,圈内最好的金牌经纪人,最好的剧本,统统为她所用。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匹黑马,冲进了大众的视野。
凭借第一部戏《千行》,秦虞火的一塌糊涂,出众的外貌,将纯净和妩媚两者融合的恰到好处,姣好的身形,宛如皓月,最令人啧啧称赞的,还是她的演技,老练毒辣,像是一把在火上淬炼过上千年的利刃,戏中的人物,似乎让她演活,看过那部《千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她就是千行,只有她,换另外任何一个人,都演不出那种味道。她的戏,她的人,让所有人都过目不忘,就连从来不夸人的金牌经纪人陈嫣都说,她是天生的名角儿,不火都不可能。
第一部戏后,秦虞一炮而红,迅速在业界崭露头角,她的演艺之路,比起当初的沈薇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仅仅一年的时间,她从一个无名小辈爬到了一线大腕的位置,可谓演艺界的一段传奇。
人红是非多,她几乎零绯闻,却可以一路攀升,有不少人猜测,她的背后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就是这股势力,让她再演艺圈披荆斩棘,所向披靡,走的无所畏惧。至于她背后的这股势力是谁,众说纷纭,最多的猜测,却还是宋漠这位几乎一手操纵了演艺界的大鳄。
听到这则报道的时候,秦虞正躺在宋漠的腿上敷面膜。
听到这番说辞,她忍着笑一双眼睛黑黢黢的盯着男人,“他们都说你是我的金主,你怎么看?”因为敷着面膜,她说话有些不利索,话音很是软糯,像是在发嗲一般。
男人从书里低头,看她一眼,蹙眉,“我没听清你说的什么,你的声音太过扭曲。”
秦虞沉默几秒,一把揪掉脸上的面膜,暴跳如雷的从沙发上蹦起来,“你的声音才扭曲!”
男人静静的盯着她,“你大姨妈又来了?”
秦虞冷哼一声,“你管我,今天晚上你睡沙发!”
电视里优美的女声还在做着报道,如果众人能看到眼前的这副场面,一定会恨死自己的愚蠢,他们一定无法想象,他们以为被宋漠包养的秦虞,实际上是宋漠的小妻子,而他们所以为的冷漠如冰不近人情的宋氏少总,彼时就像是一只无辜而可怜的巨型犬,可怜巴巴的搬着被子被无情的小妻子撵去睡沙发。
―――
片场。
秦虞最近接了一部新戏,陈剑导演的戏,剧本好的没话说,唯一令人不满意的,怕就是沈薇儿的存在了。
这部剧里,很不幸的,她是女一,沈薇儿是女二,虽说她来娱乐圈的时间短,与沈薇儿相比,还没那么大的知名度,但她是宋漠的人,当初她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她想演这部戏,宋漠二话不说,把沈薇儿从女一的位置上揪了下来。对这件事,沈薇儿一直耿耿于怀,本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部戏开拍以来,这个女人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不过,她也不是一个任人捏的软柿子,况且,有宋漠护着她,沈薇儿并未占到多少上分。
所以当她刚刚走进片场,就见沈薇儿已经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身上披了一件价格不菲的披肩,手里端着一杯热水在小口喝着,身边围了一种叽叽喳喳想要讨好她的三流小明星。
秦虞的不屑的看一眼,径直从她身侧走过,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三流小明星见她来了,一股脑的找借口从沈薇儿身边撤了下来,凑到了她身边。
秦虞笑意盈盈的看一眼远处的沈薇儿,她正死死的瞪着她,神色阴险又毒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隔不远的距离,秦虞清楚的看到了沈薇儿扣在水杯上微微泛白的指关节和杯中微微晃动的水。
几秒,秦虞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像是毫不在意一般,面色和善的同围在身侧的小明星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她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性子好,不摆架子不压人,从来都是一副笑米米的模样,看着就很好亲近,这些新人自然更愿意巴结她。
只是随意说了几秒,戏便要开拍了。
人群一哄而散,化妆师过来上好妆,一切准备就绪。
今天的戏主要是职场。
这一年来,秦虞的演技淬炼的愈发的精准老练,当初的青涩早已不复存在,沈薇儿进娱乐圈已有六个年头,演技自然也不错,对手戏拍的很顺利。
―――
办公室里,秦虞穿着一身职业装手里抱着一厚沓的文件,慌慌张张的穿行在一群光鲜亮丽的人当中,忙着去帮上司打印文件。她的发丝有些凌乱的垂在脸侧,被脸颊上流出的汗水浸湿,湿答答的贴在脸侧,狼狈的很。
这次她演的是一个公司菜鸟,因受总裁青睐而受人排挤。
沈薇儿演得是总裁的爱慕者,所有人当中最看不惯她的一个,与现实,倒是出奇的相似。
见秦虞慌忙的跑来,她对着身边的同事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端起手边热气腾腾的咖啡,缓缓的,面带微笑的,朝着秦虞走来。
经过秦虞身侧时,故意撞到了她的身上,滚烫的咖啡洒在了秦虞的白色衬衫上,晕染开一大片,而秦虞手里的文件,因为这忽如其来的碰撞,白花花的散了一地,沾上了洒在地上的咖啡,所有的文件,都被浸湿。
秦虞忽然惊呼一声,重重的跌落在地上,额头甚至撞在了桌角上。
那痛苦的模样,可怜的模样,栩栩如生,十分自然,副导演,导演,编剧等人都忍不住暗自夸赞起来。
只是,几秒后,剧本里的戏份已经切换到下一个镜头,秦虞还是没有站起身来,捂着额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脸上神色纠结,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
众人心头一跳,不对,她不是在演,她是真的受伤了!
一时之间,整个片场都沸腾起来,秦虞的身体何其金贵,每一个部位投入的保险都是天价,伤着了哪一处,整个剧组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导演哪里还顾得上镜头,立刻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蹲下身询问秦虞的伤势。
见状,一群人都跟了上来,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一个个的,急的不行,好似撞在桌角上的人是自己似的。
唯有沈薇儿,披了披肩站在墙角冷笑着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心底稍稍舒心了不少。
经纪人过来扶起秦虞,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秦虞忍着痛,闭着眼睛呲牙咧嘴的使劲揉了揉,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还没有柔弱到撞一下就需要大张旗鼓去医院的地步。
缓缓睁开眼睛,一言不发,走出人群,静静的看向站在远处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沈薇儿,静默几秒,眯了眯眼睛,抬脚朝着她走去。
看来上次她给这个女人的教训还不够。
刚走两步,片场的入口处,光影交汇中,宋漠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白衬衣黑西裤,西装革履,英俊逼人。
人群中一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他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朝着里面走来,视线牢牢的锁在秦虞额头上显眼的红肿处,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起来。
秦虞看了一眼视线忽然胶着在宋漠身上的沈薇儿,抿了抿唇,心底冷笑几声,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可怜巴巴的看向宋漠。
男人开口,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语气,“怎么回事儿?”
众人都被他身上的寒意惊了一下,霎时整个片场都安静下来。
秦虞的视线缓缓的落在沈薇儿身上,泪光闪闪的眼底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宋总,没事,只是拍戏的过程中,沈姐姐她不小心用劲儿用的大了些,我就撞到了桌角上,都怪我不好,没站稳。”
沈薇儿是六年的老戏骨,拍戏又岂会摸不准力道?用劲儿用的大了些,怎么可能?所以,她是故意的。
秦虞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听得出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向沈薇儿的眼神里都透出了一股鄙夷。
沈薇儿骑虎难下,站在原地,如同陷入众矢之的,脸上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
宋漠忍住上前把秦虞拥进怀里查看伤势的冲动,面色淡漠清冷的看向沈薇儿,“如果在我的眼皮下再发生这种事,沈薇儿,你就给我立刻消失在这个圈子里。”
秦虞和沈薇儿同为一个公司,宋漠的袒护显而易见,沈薇儿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这个男人怎么能对她这样狠,她这么爱他?
宋漠却对她的背上浑不在意,转身看向秦虞的经纪人陈嫣,“立刻送她去医院。”
离开的时候,秦虞看向沈薇儿,眼底透出一抹胜利的笑意,嚣张又高傲。
沈薇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欺负她,也不看她是谁!
宋漠紧跟在秦虞身后走出了片场。
片场重新恢复沸腾之势,沈薇儿眼眶通红的站在一片混乱中,盯着秦虞离开的背影,死死的咬住了下唇,眼底透出一抹狠戾的神色,许久,直至下唇都被咬出血色,沈薇儿才缓缓收回视线。
这个女人,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谋杀
《情深》这部剧拍了约莫有三四个月,自从上次宋漠出现在片场警告过沈薇儿以后,她安生了不少,没再招惹秦虞,甚至见了她都恨不得绕路而行。秦虞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她乐得清闲,近来这一两个月,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拍戏上。
昨天晚上《情深》刚刚杀青,今天晚上剧组里要举行庆功宴。
秦虞本不喜欢这种场合,就算不来也没人敢说三道四,但听说宋漠今晚要来,她怕某些心怀不轨的女人对他使手段,还是跟着来了。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待了有一段时间,娱乐圈的混乱与阴暗,她早已领会。
庆功宴举行地点定在世纪酒店。
晚上七点,秦虞和宋漠一前一后故意隔了一小段时间进入酒店。
几乎一进去,就吸引了大片的目光,无数的人蜂拥上来,拥簇着两人朝里走去,各成一个小圈子。
庆功宴现场西装革履,衣香鬓影。这种场合,与其说是庆功宴,倒不如说是笼络人的好时机,无数的导演明星聚在一起,只要你有手段,好剧本手到擒来,一夜出名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漠身边围了一群女星,不乏美女,环肥燕瘦,各有韵味。
秦虞这边大多是导演,抢着找她当自己新剧的女主,现如今,秦虞这个名,就是收视率的保证,谁都想要。
秦虞好不容易找借口支开自己身边的人,准备过去把围在宋漠身边莺莺燕燕给弄走,结果她刚端起酒杯迈开步子,就见一个穿着蓝色露肩长裙的女人身姿绰约的出现在宋漠的面前。
秦虞心底微微一怔,顿住了脚步,那个女人......好眼熟。
凝神看了几秒,才忽地反应过来,那张纯净中带着冷艳的脸,不是林岚又是谁?
林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隔着人群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林岚和宋漠似乎相谈甚欢,宋漠的侧脸虽然依旧冷漠,却并未有不耐的神色,而林岚微挑的眼角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嘴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着什么。
林岚的职业让她格外的敏感,许是察觉到了秦虞的注视,她扭过头来,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唇角的笑容愈发的明艳,眼底闪烁的笑意,分明就是赤luo裸的挑衅!
挑衅?虽然她和林岚同为一个圈子里的人,却并未有过合作,可以说是进水不犯河水,这个女人又怎么会挑衅她?
秦虞若有所思的盯着女人的脸,一双眼眸,渐渐沉下来。
谁知,女人却很快收回视线,上前一步,不知凑在宋漠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宋漠蹙了蹙眉,便跟快跟在林岚身后消失在视线里。
秦虞不过是一个晃神的瞬间,在抬眼时,就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在楼梯拐角处一闪而过。
楼上都是客房,他们去上面干什么?
秦虞心头一惊,不会是......
扣在酒杯上的手指紧了紧,难道宋漠今晚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秦虞顾不得什么分寸,抿了抿唇,把酒杯放下,就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走几步,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正前方。
秦虞走的有些急,险些撞上去。
是着一袭白色礼服的沈薇儿,染着朱红蔻丹纤细手指端着一杯红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唇角笑意明媚。
秦虞迫不得已停下脚步,脸色不善的看向她,“让开。”明明不是什么好东西,穿的倒更个小白兔似的,真是白瞎了这件白色礼服。
沈薇儿婉约一笑,嗓音阴阳怪气的,“呦,秦妹妹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秦虞没心思跟她周旋,越过她就急冲冲的向前走去。
谁知沈薇儿就像是块儿黏人的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秦虞刚走出两步,她就不讨喜的又一次挡在了她面前,故意跟她作对似的。
秦虞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沈薇儿却跟没看她眼里的怒火似的,晃了晃酒杯,杯中红色液体轻轻浮动,折射了灯光的亮丽,酒香馥郁芬芳,她端起轻抿一口,看向秦虞方才追赶的方向,透了亮光的眼底一片森然,“看来秦小姐是在追什么。”
秦虞见林岚和宋漠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楼梯上,双手抱臂,极其不爽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红唇轻启,十足的不屑,“干你什么事儿?”她比沈薇儿高,这样居高临下睥睨着沈薇儿时,自有一股傲气。
沈薇儿难得的沉得住气,没有再这种地方跟她撒泼,只是瞪着眼睛低吼出一句“你!”便很快沉静下来,唇角重新扬起,上前一步,温婉的看着秦虞,“今天我是来为那天的事情向秦妹妹道谢的,希望秦妹妹宽宏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秦虞听她一口一个“秦妹妹”叫的格外亲热欢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真是她的亲妹妹。秦虞心底冷笑一声,只觉得恶心。
沈薇儿却好似看不到她眼底的那抹讥讽,朝着从墙角处迎面走来的男侍者招了招手,男侍者很快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沈薇儿状似随意的从托盘中挑了一杯酒,递到秦虞面前,“喝了这杯酒,就当你我冰释前嫌。”
秦虞看着她那张笑的虚假的脸,忍不住蹙眉,这女人又再出什么幺蛾子?
见秦虞没有出手要接酒的意思,沈薇儿眼睛微挑,挑衅似的看向秦虞,“这杯酒是我在这大厅里的某一个男侍者手里随意拿的,你也看到了。怎么,难不成害怕这里面有毒?”她嗤笑一声,“我沈薇儿又不是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毒杀你。我是真心想与你和好,你又何必这般小气。”
秦虞狐疑的盯着她的看了几秒,眯了眯眼睛,沈薇儿说的没错,她还没有这个胆子毒杀她,她应该知道,她秦虞若出事,宋漠一定不会放过她。
想来,是她多虑了。
静默几秒,秦虞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偏头看着沈薇儿,“酒我虽然喝了,但跟你冰释前嫌......”秦虞眼底露出嘲笑的神色,“不可能。我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自毙自,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心思,以后,尽量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沈薇儿盯着秦虞手里的空了的酒杯,眼底骤然闪过猩红的狠戾。
这个可笑的女人,以后?呵,怕是今天以后,这个世界,秦虞这个人,就该彻底消失了......
―――
秦虞随手将空酒杯放如迎面走来的侍者的托盘中,看都不看沈薇儿一眼,径自离开。
沈薇儿盯着她被火红长裙包裹着曼妙躯体,冷笑一声,走上前来,亲昵的挽住秦虞的胳膊,伏在她耳边,“别急着走,今天,我还有个人想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秦虞回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我不想认识,松开!”
沈薇儿却忽然低低的笑了,从喉咙里溢出的轻笑,隐在这灯红酒绿,奢光糜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毛骨悚然,令人后背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
秦虞回眸,沈薇儿烟熏妆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那样死死的瞪着她,眼底,是放大开来的带着癫狂的笑意,然后,她听到沈薇儿尖细的声音顺着发丝一点一滴的钻入她的耳朵,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秦虞,别想逃,乖一点儿,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秦虞心头一震,还未等她作出反应,腰间,一道锐利的痛意袭来,她不敢置信的垂眸,隔着布料,一根细小的针管,扎进了她的肌肤,而针管的另一端,握在沈薇儿的手里,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报复的块感,缓缓的将一股透明的液体推入她的体内。
几乎是一瞬间,秦虞的脑袋,就眩晕起来,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身上的力气,好似全部被抽光,只能依附着沈薇儿,才不至于倒下去。
朦胧而光怪陆离中,她被沈薇儿扶着,跌跌撞撞的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没有人察觉到这边的异样,这里一切平静,秦虞想张嘴喊什么,却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只是一瞬,她的思绪就变得空白,连思考都无法思考,就像是一具傀儡,被沈薇儿拖着,一步一步走向穷途末路。
这里的一切,都好像离她远去,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她的脑海里,是剩下宋漠。她的嘴唇无力的蠕动,宋漠,快来......救我。
现在,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宋漠,你一定要来。
意识彻底消失,她不知道自己一头栽倒了什么地方,眼前,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第一百四十九章:这个男人是个变态!
209房间,女人的鼻尖离男人只有一寸的距离,手指轻轻拽着男人领带,女人漂亮的眼睛静静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自然上挑的眼角,犹如一只勾人的暹罗猫,唇瓣轻启,嗓音比夜色还媚人,“你觉得呢?”
宋漠修长乌黑的眼眸清冷的盯着她看几眼,忽地抽身离开,坐正身子,“你是杀手。”
“还有呢?”林岚不恼不怒,同样起身,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裙裾,眼睫低垂,声音淡的如同一池秋水,甚至染了淡淡的笑意。
“那个人出了多少钱?我可以出更多的钱给你。”宋漠盯着眼前深不可测的女人,眼眸深黑。
“宋先生觉得我缺钱?”林岚轻笑出声。
“没有人会觉得钱多,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可以给你十倍价钱。”
林岚没有说话,视线停留在宋漠的脸上,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给了她命又教会她所有的人,她从十三岁起就开始喜欢他,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他一句话,她都愿意扑汤蹈火,钱?她不在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她背叛他,就算是失去生命都不能。
“看来,林小姐是个很忠心的人。”宋漠也直直的看着她,眼底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所以,今天我非死不可?”
“我从来没说过要杀你。”
“怕是想杀也杀不了,林小姐可知今天我在这里安插了多少人?”
林岚唇角始终噙着笑意静静的看着他,“我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宋先生针对错人了,我今天来,不是来杀人,而是来看一场好戏的。”
宋漠垂眸看着杯中摇晃的液体,掀唇,气场莫名的强大,“哦,什么好戏?”
“宋先生可能有所不知,你的妻子刚刚被人带走了。”女人说的轻巧。
宋漠摇晃酒杯的修长手指猛然顿住,倏的抬头,漆黑锐利的视线朝向林岚,“你们敢动她?”
“我说过了,宋先生针对错了人,那个人不是我,是沈薇儿。”
杀手的消息何其迅速精准,宋漠不知林岚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但他知道,这个女人说的话不假。
几乎是一瞬间,眉头紧紧蹙了起来,眼底暗流涌动,一团烈焰,熊熊燃烧!
沈薇儿这个女人,难道忘记上次他是怎么警告她的了吗!
想到她平日里暗地使的手段,宋漠眯了眯眼睛,手里的酒杯脆生生被捏碎,玻璃渣混合着血迹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与此同时拿出手机,“许雯,立刻派人去监控室搜查带走秦虞的可疑人迹!”
―――
秦虞缓缓睁开眼。
偌大的房间,奢华的装潢,鹅黄色的灯光下,床上散落着绳索,手铐,橡胶锁,蜡烛,鞭子,吊环还有一些秦虞从未见过的东西,前面巨大的液晶屏上播放着令人不耻的恶心画面,360度环绕立体声将画面中的男人的情纵之音挥洒的淋漓尽致,剧烈的喘息,一阵高过一阵,猝不及防的钻进耳朵,避无可避。
沙发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坐着一个男人,盯着屏幕上胶着的画面看的津津有味。
秦虞的脑袋眩晕的厉害,身子也滚烫的厉害,好似着火了一般,立体声钻入她的耳朵,几乎要让她抓狂,体内隐隐滋生的渴望,她知道,那是什么。
死死的咬了咬下唇,眼底透出一股森然的冷意。
沈薇儿这个女人,如果她今天能从这里走出去,一定不会放过她!
须臾间,却听到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勉强凝聚起涣散的意识,抬眸,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的稀松平常,带一个黑框眼镜,穿白色睡衣,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朝着秦虞走过来。
秦虞心头微微一颤,下意识的紧紧揪住被子往里缩了缩。
男人却缓缓在床头坐下,“醒了?”
秦虞不语,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全身都戒备起来。
男人轻笑一声,抬起手,缓缓的朝着她的脸颊靠近,连同身体,朝她身上倾倒过来,秦虞伸手用尽力气想要将他推开,谁知,浑身无力,手臂竟被男人轻而易举的禁锢,反扣在头顶,男人的身子继续靠近,停在她的脸侧,秦虞厌恶的扭过头躲避。
男人的眼底窜过一丝怒火,转瞬即逝,下一秒,唇角勾起笑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用力扣住秦虞的下巴,强迫秦虞抬头看着他,“乖,看着我。”
秦虞垂着眼睫,死死的咬着下唇,即便是下巴疼的像是快要脱臼,也只留给男人一张冷意十足的脸。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是放弃让她抬头,无谓的一笑,伸手沿着她的脸部轮廓慢慢摸索,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摸索一件宝贝,细沙般的触感,似有若无的擦在脸颊,秦虞的脸颊忽地就烧了起来,一股莫名的痒从脸颊直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蔓延到心底。
来自身上强烈的反应,让秦虞感到一阵耻辱,指甲紧紧扣进肉里,才能忍住不断滋生的情﹨欲。
秦虞不知道沈薇儿在那杯红酒里下了多少剂量的药,她只感觉自己身不如死,来自身体的煎熬和内心的羞耻,几乎让她犹如置身冰雪和烈焰两重境地之中。
男人忽然收了手,把脸埋在她的发间,颈窝,近乎贪婪的嗅着,男人灼热的吐息喷洒在秦虞的耳边,她最敏感的部位,这种极大的刺激,让秦虞几乎忍不住要呻﹨吟出声,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着她,不可以不可以,她不可以在别的男人身下如此放﹨荡,就算是被下药也不可以。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几秒后,下唇上,似乎有散发的香甜气息的血腥味儿传来,这股疼痛,让她快要迷失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男人却忽然伸出舌头在她的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酥软的感觉,秦虞的呼吸一窒,身体无法抑止的颤抖起来,一阵发软,莫名的空虚,驱使着她不断靠近眼前的男人。
男人抽身,看着她不满红晕的脸颊和迷蒙的眼神,满意的笑了笑,大拇指轻轻的在她的唇瓣上摩挲,“你真香。”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在此时,竟成了一种莫名的蛊惑,秦虞只感觉心底的感官越发的强烈,滔天的欲﹨望几乎要将她湮灭,而覆在她唇瓣上来回游移的带着薄茧的大手,竟让她不能自抑的呻﹨吟出声。
那压抑的声音从她的口中穿出来,秦虞只感觉浑身像被电击了一般,她怎么能如此的不知廉耻!
男人看着她的反应,轻笑,语气轻佻至极,“怎么,想要?”
莫大的耻辱感涌上心头,秦虞愤怒至极,张嘴,一口用力咬住男人覆在她唇瓣上的手指,力道知道,很快,一股刑天血腥味儿就在她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男人许是没有察觉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痛呼一声,另一只手立刻用力扣住秦虞的下颌骨,秦虞疼的张开了嘴,男人抽出流血不止的手指,眼眸幽深的看着秦虞,“既然你这么不听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虞听着男人发狠的声音,一颗心悬了起来,悬在半空中,飘飘荡荡,这种害怕,让她整个人都瑟缩起来。
直至男人随意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拿着绳索朝她走来,这种害怕,被放大到极致,她满眼惊恐,红着眼眶看着男人,不停的摇头。
男人却笑的有些阴狠,这样的笑出现在他儒雅的面容上,只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秦虞的心底只剩下一个词,bt!这个男人是个bt!
男人缓缓靠近,扣住她的手腕,用绳索紧紧绑住,绳索的另一端,系在床角上,秦虞死命的挣扎,嘴里不停的尖叫,却无济于事,这是一栋建在郊外的独立别墅,周边没有任何的住户,没有人会听到她的求救声,宋漠也不会想到她被一个bt虏到了这里,这个时候,或许,世纪酒店还一派歌舞升平,祥和安静,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消失。
彼时的她,就像是一页漂浮在大海之上的扁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大浪打来,她就会葬生海底。
秦虞不再喊叫,她无助的呜咽着,像是一只困兽。
她这副安安静静的柔弱模样,倒是叫男人有些心疼,他抬手抚上她的眉眼,“宝贝儿,别害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秦虞感觉自己的手脚被全部绑上,呈大字型,四肢被分别绑在四个床角,被摊开在男人的面前,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贡品,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承受的屈辱,秦虞缓缓闭上眼睛,心底,绝望至极。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第一百五十章:疯狂的惩罚
世纪酒店2楼的某一房间里。
宋漠笔直的站在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烟,白色烟雾缭绕在他白希俊美的脸前,如果不仔细看,根本辨不出男人隐在白色烟雾下暗沉如铁的面容和不断颤抖的手指。
从来没有如此不知所措过,就连上次在齐市中弹,他的心里都没有这般的不安焦灼,几乎一秒钟都安静不下来。
脑海里某些可怕的画面不断循环播放,不动的冲撞着他的胸口,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那些画面全部成真,他救不了秦虞,他该怎么办?现在,他已经完全离不开她,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人生中,再也没有这样一个鲜活而又艳丽的姑娘陪着他。
一截长长的烟灰从指尖滑落,无声无息,宋漠望着远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过,他惊慌的几乎连指间的香烟都要捻不住。
忽然,一道巨大的踹门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宋漠几乎是一瞬间转眸,当看清来人时,男人的眼底一瞬间变得幽深晦暗,那恨意,毫不掩饰的流泻出来,在眼底浮动。
手里的烟被他随手扔在地上,抬脚碾压几许,宋漠方才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冷冷的看向被绑了双手发丝凌乱满身狼狈的沈薇儿,“说,秦虞在哪儿!”
沈薇儿近乎贪恋的看着他,那双盛满温情的双眼,在听到秦虞两个字一一霎那,闪过一道绝望,变得狠戾,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仰着下巴看着宋漠,“她?呵,相信这个时候,她正欲仙欲死,承欢于他人身下。”
那几个字眼像是一根利刺,直直插入宋漠的心口,刺得他心口生疼。
蹙了蹙眉头,神色愈发的清冷淡漠起来,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有些怒火难平的扣起沈薇儿的下巴,“告诉我她在哪儿!”
沈薇儿感觉一股剧痛,男人的力道大的可怕,好似要将她的下巴捏碎,她惊呼一声,才不甘的看向男人,忍痛冷笑出声,“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女人已经被别的男人染指,一个被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宋漠不会再要。她得不到的,秦虞也休想得到!况且,那个女人马上就要死了,只要她死了,宋漠就是她一个人的,虽然现在他还不愿看她,但来日方长,她就不信他能坐怀不乱。她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现在这个关头,又怎能毁于一旦!
宋漠满眼血腥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神色阴鸷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不说?好,很好!
一把厌恶的甩开沈薇儿的脸,抬眼示意抓沈薇儿回来的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立刻心领神会,拽起嘴死鸭子嘴硬的沈薇儿一路拖到洗手间,马桶前,抬脚在沈薇儿的膝盖上狠狠一蹬,还在不停挣扎的沈薇儿痛呼一声,就猝不及防的跪倒在马桶前。
男人伸手死死的扣在沈薇儿的脖颈上,就将她的头压进水里。
沈薇儿剧烈的挣扎,又怎会是男人的对手,连着灌了几口水,几近窒息。
宋漠站在沈薇儿身后冷眼旁观着这一幕,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几秒后,男人将半死的沈薇儿从水里揪出来,她伸手扶着自己的脖颈剧烈的咳嗽起来,头发湿答答的贴在她的脑门上,往下滴着水,狼狈而可笑。
宋漠的声音毫无温度的在她身后响起,“想好怎么说了?”
沈薇儿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扯开,心底愈发的绝望,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宋漠,这个她爱了整整六年的男人。这六年来,她为了得到他,做了那么多事情,而现在,他为了一个秦虞,居然这样对她!他就这么想救这个女人吗?她偏不让他得逞!她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沈薇儿的神色变得癫狂,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笑出来。
她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进宋漠,最后,在宋漠的身前站定,抬手,扣住他的领带夹,低垂的眼眸,遮住了眼底因绝望到心碎而滋生的恨意,她轻轻开口,得意而疯狂,“我是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既然你这么爱她,我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在场的人皆因沈薇儿的这句话心头一凛,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竟然敢和宋漠作对!
宋漠平静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幽深的眼底,透出一股杀意,他看向房内的其他几个男人,一张脸如同覆了一层冰雪,“给我办了她,一起上,直到,她肯说出秦虞的下落为止。”
他的意思是......轮﹨歼?
沈薇儿终于害怕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漠那张冰冷到没有一丝暖意的脸,许久,她忽然大笑起来,像是一个疯子,笑的前仰后府。
她是如此的悲哀而又可笑。六年前,她初初踏入这个圈子,懵懂无知,受尽欺辱,是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世界,那天,片场满地的狼藉中,他静静的看着浑身是伤的她,他说,你想不想成为一线大腕?她看着他白希俊美的容颜,终于点头,我愿意。
自那以后,她进入他的公司,他给她最好的经纪人,最好的剧本,他将她一步一步送上一线大腕的位置。三年后,当她站在这个圈子的最顶端,再也不不惧任何风雨,她最想要的,却只有一个他。
可当她表明心意时,他只同她说了一句,不要对他动心思。
她知道,于他而言,她只是一颗摇钱树,可于她而言,他却是照亮她人生的一道微光,在她最难的时候,是他,一步一步拉着她走出无边的黑暗,她所有的青春,全部都付诸于这个男人。她爱他,爱的炙热而绝望。
她以为,她跟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她以为,他的心底是有她的。
她做了很多错事,除掉了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可每一次,他都没说什么,好似一种默默的纵容,直至,他得身边出现一个叫秦虞的女人,她方才明白,他不是没有心,而是不肯给她。
他对那个女人太好,好到令她嫉妒,令她发狂。他是她的,她不允许有任何别的女人霸占他!
所以,她精心策划了这一场,只要那个女人一死,便没有人跟她抢他了。只是,现在,他居然要毁了她,以这样惨痛的方式!
心底压抑了整整六年的痛,让她发疯,让她癫狂,眼泪簌簌滑落,她又哭又笑的看着眼前这个爱了整整六年的男人,心口,最后一丝的残存温情,终于一丝不剩的灰飞烟灭。
缓缓垂下头,蹲在地上。
两个男人看着这令人惊悚的一幕,一时不敢靠近,宋漠冷冷的暼他们一眼,“还不动手?”
两人微微一怔,快速上前,如同一只只狼,瞬间就将沈薇儿的衣服撕了个粉碎。
一线大腕的身材自然是令无数男人疯狂而垂涎的,之前所有的胆怯,在看到女人玲珑的曲线之后,只剩下急不可待的占有。
都是日日穿行在枪林弹雨中的男人,丝毫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瞬间便侵入了沈薇儿的身体,快速的在她身上伐﹨鞑起来。
沈薇儿想要挣扎,奈何身体被另一个男人死死按住,只能呜咽着承受这一切。
冰冷的地板,无法遮挡的躯体,耻辱而痛苦。
女人的尖叫声混着喘息声传来,宋漠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她,“还不说?”
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看着自己这样放﹨荡的臣服在别的男人身下,沈薇儿早已面如土色,说到底,她没料到宋漠会这么狠,丝毫不念旧情。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泪不停落下。
宋漠只看了她一秒,便厌恶似的转过身,“继续。”
沈薇儿的身体被翻过来,被迫弓着身子趴在地板上,一个男人站在她的身后,一个男人走到她的前面,扣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
莫大的耻辱感,沈薇儿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嘶吼一声,发疯似的爬起来,将身侧的两个男人狠狠一推,拿过散落在地残存的布料遮住自己裸﹨露的身体,缩在角落里,看着站在不远处男人高大的身影,沙哑带着哭腔的嗓音响起“我说。”
宋漠方才转过身来,颤抖的双手插在裤兜,疏离淡漠的看着她。
方才的画面,像是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得头顶,他不敢想,倘若画面里的人换成秦虞......
失神间,沈薇儿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金门305,他们在金门305。“
宋漠猛地回神,锐利的视线在沈薇儿苍白而憔悴的梁上停留几秒,收回,“我们走!”
一辆黑色的宾利如同暗夜里的一只猎豹,飞一般的朝着金门疾驰而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你别碰我,我脏
金门305。
宋漠推门而入,床上,两具赤luo的躯体紧紧纠结在一起,房间并未开灯,夜色覆在两人身上,暗光之下,看不清两人的模样,只余下惊心动魄的画面,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一种迷醉的气息。
那胶着在一起的人,令宋漠心口一痛,停顿一瞬,面色阴鸷的朝前走去。
床上浮沉的两人见有人推门而入,尖叫一声,缩进被子里。
宋漠开灯,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两人。
两人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很陌生,女人不是秦虞。
男人一言不发的握了握拳,手背青筋暴突,沈薇儿,居然敢骗他!
收回凌厉的视线,转身,裤兜里,手机忽然震动,是许雯打来的。
男人接通。
“宋总,查到了,那辆车去了郊外的一栋别墅,我把具体地址发给你。”许雯素来平稳的声音隐隐颤抖。
宋漠挂断电话,几秒后,具体地址发来过来。
男人坐入车里,亲自开车,车身迅速消失在暗沉的夜色。
―――
郊外的别墅里。
男人伏在秦虞的身体上方,手指,探上她衬衫的纽扣,第一颗,第二颗,凉气顺着缝隙窜入衣服,掠过肌肤,缓解了秦虞身体的滚烫。
体内的火散发几分,舒服了不少,心底,却无措的厉害,此刻,她多想伸手将自己的衬衫紧紧拽住,却无能无力,手腕被紧紧的绑住,动弹不得。
男人不断往下的动作,令她心头一阵无力,缓缓闭上眼睛。
所有的纽扣全部被解开,只要轻轻一掀,她凝脂般的肌肤,便会毫无遮挡的展现在男人面前,秦虞的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滑落,她呜咽出声,“求求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微挑眼角笑着看了眼秦虞,“可是我只想要你,怎么办呢,小宝贝儿?”
她流泪的模样,那般柔弱,那般无措,像只小白兔,男人看着她的模样,这觉得心底的那股欲﹨望燃烧的愈发火热,真想狠狠把她压在身下,听她求饶啊。
轻笑一声,男人伸手,挑开秦虞的衬衫,女人似雪的肌肤,曼妙的曲线,全部展现在眼前,像是一件完美无瑕的工艺品。
男人忍不住低低喟叹一声,伸手抚上秦虞迷人的锁骨。
秦虞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体内的热火四处冲撞,找不到出口,整个身体,好像都快炸裂开来,男人的碰触,竟让她想要更多。
耻辱感,她咬着下唇,紧紧闭上眼睛,现在,不做任何反应便是最好的反应。
不过,她掘强的模样,显然引起了男人的不满,男人忍不住蹙眉,“睁开眼。”
秦虞却闭的更紧,甚至别过了头,皱起的眉心中,显而易见的厌恶。
男人手指转至秦虞黑色的肩带上,做出要挑开的动作,威胁的话语,在秦虞的耳际落下,“乖,否则,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秦虞心头一颤,通红的眼睛缓缓睁开,痛苦的看着男人,男人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看着我的手。”
秦虞不动,换来的却是男人大手在雪白边缘的游移,意欲探入,碰触那巅峰,她用力的咬住下唇,深深吸一口气,泪水漫上眼眶,她卑微的垂下头,男人方才满意的笑了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额角,“这样听话才好。”
视线里,秦虞看到男人的大手一路向下,腰间忽地一松,腿上一凉,她的裤子,就被男人随手扔到了地上。
此刻,她终于避无可避的呈现在男人面前,男人阴凉的目光一寸一寸掠过她的肌肤,这秦虞想到了毒蛇,那湿冷的感觉,让她心头猛地颤动,挣扎着想要合并四肢,却只换来手腕脚腕处撕裂般的痛感。
终于,男人收起贪恋的视线,有了进一步的活动,秦虞一颗心猛地揪了起来。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锁骨之下,体内,灼烧般的感觉迅速蔓延,秦虞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就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意识被抽空,她感觉自己快要化成一滩水,融化在这可怕的极致愉悦中。
不知过了多久,秦虞泪水涟涟,哭声越来越急促,男人却像是在折磨她一般,大手在她腰际徘徊,酥痒的感觉,一路蔓延至心底。
秦虞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男人的禁锢,男人却忽然猛地按住她纤细的腰肢,大手忽地往下。
痛不欲生,秦虞终于大声嘶喊起来,无助而绝望的哭声,在整个房间里放大开来,她一遍一遍的大叫着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名字,宋漠,宋漠,救我!快来救我!
千钧一发之际,好似一切都要回天无力,男人的手指,已经挑起内﹨裤边缘,黑暗中,一个人影忽地破门而入。
秦虞甚至都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闪电一样冲过来,紧接着,她就看到原本伏在她身体上方的男人被硬生生的拽下了床,脑袋似乎撞在了墙上,男人的嘴里爆发出一阵痛呼声。
秦虞大张着嘴,忘记了哭泣。
这次,灯光下,她看清了冲进来的人,是宋漠,是她的宋漠。
他和那个令人恶心的男人扭打在一起,那个男人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次一次摔倒在地。
门外很快又有两个男人意欲冲进来,宋漠一面飞起一脚,狠狠的将那个男人提到墙上,另一面低吼一声,遏制了两个男人的进入。
门应声被关上,那个男人也从墙上滚落,重重的砸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带在他脸上的黑框眼镜,也碎成了渣,与血迹混合在一地,触目惊心,他大口的喘息着,趴在地上,艰难的睁开眼朝着床边看了看,低哼一声,不再动弹,彻底昏死了过去。
宋漠神色冷漠的看他一眼,快速朝着床边跑来。
秦虞四肢被绑在床角,满脸的泪痕,一双通红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下唇上染着鲜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心口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都怪他,怪他不好,没能好好的保护好她,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
俯身快速的将她解开,扯过床上的被子将她严严实实的遮住,一言不发的紧紧拥在怀里。
秦虞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砸在他的肩上,流入他得颈窝,那灼热的眼泪,灼伤了他得心,倔强的要命的小姑娘,从来都不再他面前掉眼泪的小姑娘,这一次伏在他得肩头哭的被控欲绝,肝肠寸断,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颤抖着落在他得耳边,“宋漠,你终于还来,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那么委屈,那么难过,嘶哑的声音,像是一声声控诉,刺入他得心口,从来没有一刻,他这样恨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心脏,这么痛。
他抬手一遍一遍的轻抚着她的发丝,“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陷入这场漩涡,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不知相拥了多久,不知哭了多久,宋漠才放开秦虞,帮她穿上衣服,抱着瑟瑟发抖的她上了车,离开这里,朝着医院驶去。
他们走后,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径直进入别墅,抬起了昏死在地的男人,扔进车后座,直接送到了警局。
―――
宋家别墅,自从从医院回来,秦虞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眼神空洞的盯着天光半,一动不动,唯有眼泪,不停的淌出。
今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就像是一场噩梦,每每她闭上眼睛,所有的画面就如同潮水一般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翻涌,一幕一幕,像一把利刃插入她的心口。
宋漠端着一杯水走进来,放到她的手中。
秦虞愣愣的接过,一口气喝光,将杯子递回到宋漠手中,“你出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男人看着她苍白无措的模样,心口像是在滴血,绵长的痛意,将他一颗心都绞碎,盯着她看了几秒,抬手,正要覆上她的脸庞,秦虞却不着痕迹的躲过,眉眼低垂,沙哑的嗓音低低的落下,“你别碰我,我脏。”
男人伸手扳过她的脸,认真而专注的看着她,修长漆黑的眼底,显而易见的心疼,“秦虞!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男人大手一寸一寸拂过她的脸庞,“在我的心里,你比任何人都干净,我不准你那样说自己。”
秦虞溢满眼眶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砸在他得指尖,绽开冰凉的泪花,她怔怔的看着他,那样的害怕,那样的恐慌,“宋漠,这里,这里,他都碰过,这样,你还要我吗?”她的手指颤抖的指着自己的汹和腰,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宋漠的秦虞。”男人覆上她的唇,辗转反侧,用所有炙热的行动告诉她,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些。
秦虞仰着头第一次主动的靠近他,唇齿相融间,他听到她带着泪意的声音,“宋漠,我爱你。”
宋漠,我爱你,比爱自己还要深,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
第一百五十二章:你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
警局。
窗外,还是一片朦胧混沌的光影,彼时正是凌晨四点,审讯正式开始。
二楼审讯室,沈薇儿和那个男人分别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
时间点的选择,看起来很无耻却也很合理,符合刑警队一贯的作风。被晾了一晚的沈薇儿和男人,此刻显然困乏到极点。
宋漠坐在休息室里盯着眼前的监控器,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审讯的展开。
不过,沈薇儿的表现,倒是出乎他得意料。
灯光明亮的房间里,一对俊男美女在她面前坐下,女人是素有刑警队警花之称的乔希,男人是从国外回来的权威心理学专家顾炎之。而沈薇儿对两人微微一笑,尽管神色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很清亮,整个人看起来依旧赏心悦目温婉可人,仿若不久之前受尽凌辱狼狈不堪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精神防线看起来完全没有松动的痕迹。
“你们好。”她甚至还率先跟他们打招呼。
乔希和顾炎之对视一眼,不为所动,开始审问。
“姓名?”
“沈薇儿。”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你们应该看过我演的剧。”
乔希又循惯例问了些基本情况,她都一一作答,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并且她十分坦荡的承认了是自己用麻醉剂迷晕了秦虞,至于是不是她带走了秦虞,她一口否认。
她用麻醉剂迷晕秦虞是不争的事实,但她带走秦虞,却没有直接的证明。昨晚刑警队在现场进行过侦查,搜到了那只被沈薇儿随手仍在世纪酒店某个角落的麻醉剂针管,上面甚至还残余她的指纹,人证物证俱在,很明显,给秦虞注射麻醉剂的是她。不过,昨晚在八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内酒店的监控被人破坏,刑警队搜索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沈薇儿带走了秦虞,仅凭秦虞模糊的一面之词,无法证明是她策划了这场谋杀。
审讯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乔希蹙眉盯着沈薇儿,转动着手里的笔,面上有些骇人,虽然她知道必然是沈薇儿带走了秦虞,但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她也无可奈何。真相就在眼前,她却无法揭开,这种感觉难免让她有些挫败。
与她的不悅相比,顾炎之显得太过淡然,往椅背里一靠,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把她迷晕?”
沈薇儿漂亮的眼角一挑,“她抢了我心爱的男人,我不过迷晕她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会亲自动手吧,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只要我将她迷晕扔在某个桌上,自然,会有男人将她带走,到时候,她身败名裂,我便可坐享其成。”
听到这话,乔希忍不住抬眼略带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还真是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顾炎之却是不搭理她的话,笑了笑,“解释的越细致,只能证明你内心的心虚,你到底在掩盖什么?”
乔希哪里想到顾炎之的审讯风格如此随意,一下子便直入主题。
但这个方式居然是有效的,因为沈薇儿的表情变得很值得人玩味。
她沉默片刻,忽地笑了。那笑依旧温婉动人,但顾炎之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里,极快的闪过有些得意的神色。就好像自己掩藏许久的秘密,终于被人发现。可他不但不紧张,反而应为他们的发现而乐在其中。
这样一个狡猾,甚至带着恶作剧意味的笑,跟她之前表现出的平静温和落落大方成熟知性,是完全不同的,这样细微的表情--是一个心理bt这藏不住的情绪反应。
旁人不知,顾炎之心里却清楚的很,沈薇儿,很有可能已经走上心理bt的道路。
她答,“我知道你们想从我的嘴里套话,但我确实无法理解,你们警察都这么喜欢异想天开?我跟她确实是有仇,不过,这仇恨,还没有强烈到让我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把她弄死的地步。倘若我真的那么做了,等待我的是什么,我很清楚,我没那么傻,为了秦虞那个践人葬送自己的人生。所以,你们怀疑错了人,我对你们的行为非常失望。清者自清,你们随便调查,我会奉陪到底。”
顾炎之看着沈薇儿,也慢慢的笑了,俯身,双手交叉搭在桌上,一双漆黑的眼眸锐利逼人,“没这么强烈?还是你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借章程的手杀掉秦虞,再想方设法推掉自己所有的嫌疑,将这一切都嫁祸给章程?”
章程,正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也就是那晚掳去秦虞的人。
顾炎之的审讯咄咄逼人,准确的打中了沈薇儿的要害。
她足足怔了半分,才回过神。唇角还在笑,但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终于变得又红又白。她轻轻哼了一声,动了动嘴唇,但又没讲出任何话。
不过,谁都能看出她眼中的怒气。而她放在桌上的双手,用力握了又握,指关节开始泛白。
最终,她的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了。表情很安静,但却透着某种阴狠感。
“我不认识他!”她朝顾炎之吼道,语调阴阳怪气的,“你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你凭什么栽赃陷害我!我没有想要杀秦虞,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就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
后来乔希和顾炎之又企图从沈薇儿嘴里撬出什么东西来,不过她似乎受到了刺激,怎么也不肯再讲话。
从审讯室出来,乔希神色怪异的看一眼垂着头坐在座椅上不知在想什么的沈薇儿,扭头看向身侧高大英俊的男人,“方才她的反应很激烈,忽然的暴怒,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在走向通往心理bt的道路上?”
心理bt者,尤其是精神bt,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他们表面看起来十分完美,优雅,成熟,为很多人赞美和喜爱,但当覆在他们表面的面具被戳破,露出的却是他们狡猾,阴狠,麻木,冲动,狰狞。
而最明显的,在生活中那些不熟识他们的人往往觉得他们温和平静,事实上,他们的情绪波动极大,冲动,易怒。就如同沈薇儿,在广大的粉丝面前,她清纯美好的就像是一株盛开在夏夜里的白莲,而暗里,她却是这样一副阴线狡诈的模样。
顾炎之偏头看乔希一眼,看地闪过些许的诧异,夹杂着笑意,“你看了有关犯罪心理的书?”
男人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这令乔希有些许置气,他到底在得意个什么劲儿,证明犯罪心理确实比传统刑侦厉害吗?幼稚!
轻轻的哼出一声,擦着男人的身子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
另一个房间里,章程的表现,也是令人大跌眼眶。
跟沈薇儿的极力否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承认了自己犯下的所有罪行。
面对乔希和顾炎之的审视,他格外的平和,好似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那天我想办法混入了宴会现场,找人破坏了酒店的监控,然后一直暗地里观察着秦虞,我看到沈薇儿把她扔在了角落的沙发里,就大胆走过去,推了她两下,发现她好像昏了过去。
我就趁人不注意,将她带到了郊外的别墅,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他平稳的叙述着一切,好似事情本就是如此,每一个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完美至极。
顾炎之却笑了,扭头看向乔希,乔希早已忘记方才他的得意,心领神会的同他对视。
她知道顾炎之是什么意思,这份供词里,满满的破绽,不管是从犯罪心理的角度还是从传统刑侦的角度来说。
她抬眸看向章程,“你什么时候到达世纪酒店?”
“六点左右。”
“被破坏的监控的时间段是在八点到九点,你六点就去了酒店,那么,六点到八点之间的这两个小时,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一去了就破坏监控,还要故意等两个小时,刚去就破坏掉岂不是更安全?”乔希死死的盯着章程的脸。
章程的视线又一瞬间的慌乱,显然,他没料到乔希会这么问,他和沈薇儿在这个问题上,还未来得及统一好口径。
迟疑几秒,才有些心虚的道,“六点的时候我找来破坏监控的人还没来,七点多他才到,八点的时候成功完成监控的破坏,这没什么好意外的。”
又是满满的破绽,乔希脸上的笑意更深,却是出人意料的转了话锋,“你认识沈薇儿吗?”
章程几乎是下意识的立刻摇头,“不认识。”
他得黑眼圈很重,在昨晚遭受一顿毒打之后,之间没有任何的休息,此刻无论身还是心都已经疲惫至极,精神状态明显的不佳,思绪已经开始紊乱。
乔希抬手支住下巴,一双清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刚刚在交代事情经过的时候,你提到了沈薇儿这个名字,你确定你不认识他?”
章程瞬时脸色一变,带着伤口的脸上,一片惨白。
顾炎之见状抬手在乔希的额头上敲了敲,“看你,都吓着我们的犯人了。”
他的风轻云淡,让章程心底微微一颤,过了许久,才渐渐冷静下来,“曾有过一面之缘。”
“噢,你破坏监控的时间正好是她迷晕秦虞的时间,有过一面之缘就配合的如此默契,还真是难得,章程,对此,你没什么想说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心理变态
“不过是个意外的巧合,你们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他淡淡的回击,额角,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很好,我们继续,章程,说说,你为什么要带走秦虞?”顾炎之有些漫不经心的眯了眯眼睛。
“我很喜欢这个女人,她是那样的好看迷人,第一次见她我就喜欢上了她,喜欢到发疯。那是在一年前,那时她不过初入娱乐圈,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我也不是导演,只是剧组里一个打下手的人。那天拍戏拍到很晚,风很大,还下了雨,所有人都准备离开了,我还在冒雨收拾道具,身上很冷,我的腿打了颤,摔碎了剧组的道具,导演愤怒的将我踹到在满是泥泞的地上,没有人理我,只有她,撑一把伞走过来,把一件雨衣递到了我手里,她是那么善良,那么无暇,从那刻起,我就喜欢上了她。我想要得到她,完完全全的霸占她。”章程的视线落在飘渺虚无的空气中,像是陷入了回忆,眼角眉梢都是暖暖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里带着一丝悲怆,像是在苦笑。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会动杀意?”那天的现场勘测里,刑警在别墅里发现了洒了满地的汽油,洗手间里,还有用剩的半桶,上面残留着章程的指纹,地面上,也有章程把油桶拖进别墅的划痕。如果不是要杀人,他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把油桶拖进房里,又在房间里洒满汽油?所以,刑警们断定这是一场谋杀,章程是准备将人先﹨歼后杀!
“为什么?”章程的唇角忽然勾起一丝冷笑,与他儒雅的外表简直大相径庭。他得语气怪怪的,好似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问题。
“那部戏拍完她就火了,离开了剧组,我也渐渐成了一名导演。一次圈内的聚会上,我邀请她做我新剧的女一,她随意翻了一眼剧本,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说,她要的是最好的剧本,而不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废纸,那是我花费了半年多的时间写的剧本,她居然说是废纸。我一怒之下,将她拉到了洗手间,谁知,还未做什么,就有一群黑衣人冲进来将我狠狠揍了一顿,他们说,她是宋总的女人。她在我的心里那么美好,像是一片洁白的雪花,我没想到,她和其他的女星一样,不过是个被人包养的妓。她毁了我的梦,我要杀了她,才能洗去她身上的污浊和肮脏,这一切才会停止,这不是杀戮,这是救赎,她会感谢我的!”说到最后,章程的脸上,已经露出癫狂的神色,他虔诚而向往的看着虚无的空气,一双眼底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他已经疯了,他心理bt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沈薇儿。
审讯全部结束,走出审讯室的时候,乔希抖了抖身子,还一阵心悸,忍不住蹙眉嘀咕了句,“今年办案以来就出了两个心理bt者,还都给她撞上了。”
顾炎之看着她的模样,眼底露出讥讽的神色,“犯罪心理学一年级新生练习题就把你吓成这样?”
乔希扭头,见他又是一副得意的模样,便知道他没什么好话,果不其然,下一秒,顾炎之就淡淡的吐出一句,“噢,真是个悲剧。”
―――
天光已经大亮,宋漠盯着眼前的已经关掉的监控录像带,脸色冷的像是一块儿冰。事实上,从审讯开始,他得脸色就一直在不断的变冷。
当时他念着旧情,留了沈薇儿一条命,没料到,却给了她今天在这里信口雌黄的机会,早知道她会如此冥顽不灵,那日,他就不该留着她!
看来,他该收回那些仁慈了......
―――
审讯结束,警局的人将案件整理好,召集警局的人开了会。
这次的案件一目了然,即使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事情真相,沈薇儿和章程的供词破绽重重,但谁都没有证据证明她们在说谎,章程有意袒护着沈薇儿,将所有的罪行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而所有能找到的证据,矛头所指也是章程。
所以,最后迫于无奈,只能判决沈薇儿三个月的刑拘,而章程,因为此次犯罪并没有对秦虞造成重伤等身体方面的伤害,只是普通的强﹨歼罪,况且强﹨歼未遂,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这个结果出人意料却又合乎情理。就算是疑点重重,没有证据,一切便都是空谈。
乔希跟在顾言之身后走出会议室,整个人都显得愤愤不平,“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顾炎之到先得极其淡然,“歼﹨杀未遂,受害人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若不是宋家出面,怕是连现在的局面都不会有。”
“可这次的案子这么多疑点,他们不管,你也不管?”
顾炎之眼底透出一抹倨傲,微笑着扭头看向乔希,“你觉得呢?”
典型的顾氏微笑,乔希面上一喜,“那你带上我行吗?”
男人静默几秒,“嗯,这种难度的案子正好给你练练手,菜鸟警察。”
“是谁菜鸟,顾炎之你给我站住!”
―――
名胜酒店。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而入,“江总,事情结果出来了。”
“是什么?”
“警局给出的交代是--沈薇儿判处三个月的拘留,章程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许江南沉默,三个月?看来沈薇儿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怕是会报复秦虞。
沉思几秒,抬眸看向男人,“从今天起,派人保护秦小姐。”
多日前,他刚把暗中安插在秦虞身边的人撤掉,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宋漠也有疏忽的时候。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
这次的事情在娱乐圈引起了轩然大波,两个当红一线大腕同时消失,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不过,宋漠想办法压下了这件事情,真正的内幕,全部被掩藏,不过数日,便有新的新闻占据了大众的视野。这场事件,谜团一样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中。
两个月后。
超市,秦虞买完午饭食材,拐弯,绕到了日常用品区,身后,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身材魁梧的男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旁边时不时有人投来怪异的目光,秦虞忍不住第一百三十八次回头看向门神一样的两个男人,“你们可以不要跟着我吗?”
两个男人神色诚惶诚恐,“少夫人,这是少爷的命令,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是她为难他们还是他们为难她呀,秦虞看着眼前摆着卫生﹨巾的置物栏,心里默默留下两行泪,为什么买个私人用品都这么难!
她掏出手机给宋漠打电话。
“喂。”
“什么事?”
“我要买私人物品,可以让那两门神暂时离我远点儿吗?”
“什么私人物品?”
“我例假来了,你说是什么私人物品。”
“噢,我知道了。”
最后,秦虞等到的结果是,两个高大魁梧的保镖上来面无表情的把每一样卫生﹨巾全部扔进了购物车。
―――
两个保镖拎着满满两大包的私人用品把她送回家,宋漠正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喝一杯水。秦虞拿起其中一包劈头盖脸的砸在宋漠身上,“这就是你知道了?你知道今天在超市里我有多么丢人吗!”
宋漠淡淡的瞥一眼满地的凌乱,“这些你都用得着,提前买有什么不好?”
秦虞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气鼓鼓的在沙发上坐下,劈手从男人手里抢过水,大口大口的喝完,把水杯重重的把茶几上一放,“宋漠,你不能再这么囚禁我了。”
“我是在保护你。”
“我现在不需要保护,我需要自由,现在我感觉自己完全没有私人空间,你知道这种感觉多么痛苦吗!”
“不知道。”
“宋漠!”
“嗯。”男人静静的捧起一本书,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秦虞眼睛撑的圆圆的,乌溜溜的盯着男人看了许久,泄气一般,“这样,我们都各自退一步。我去你的公司工作,你把我身边的保镖撤掉”
他亲自贴身保护,嗯,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
宋漠靠在椅背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几秒后,点了点头,“officesex,太棒了!”
秦虞看着他仿佛在想象officesex的陶醉模样,忍不住红了脸。
这个男人,最近越发的过分了。
―――
警局附近的早餐店。
乔希捧着一杯豆浆蹙着眉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吃相优雅而斯文的顾炎之,“顾炎之,你说,章程为什么要替沈薇儿扛下所有罪行?”
章程为什么会为沈薇儿做事,这才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从审讯结果出来,她就一直想不通。
顾炎之夹起一颗皮薄的近乎透明的虾饺扔进嘴里,头也不抬,“你帮一个人做事可能是什么原因?”
“两个原因,一个是我跟他关系特别好,我愿意为他做这件事,另一个原因,是我受到了那个人的胁迫。”乔希静静的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
几秒,她忽地神色一变,“你的意思是章程受到了沈薇儿的胁迫?”
第一百五十四章:真有够不要脸的
顾炎之忽地掀唇,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微微倾身,正好以暇的看向乔希,眼底,浮现出一丝讥讽,“昨天晚上你洗澡时脑子进水了?”
乔希怔了几秒,眼睛登时瞪得圆圆的,镶在白希柔美的脸上,看起来到格外的可爱。她蹙了蹙眉头,“难道我说的不对。”
“当然。”顾炎之漆黑的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受人胁迫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某种不情愿或者反抗,你回想一下昨天的审讯过程,章程在全程中的表现,可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反抗或是以某种暗示的方法向我们发出求救讯号?”
乔希抬手支在下巴上,眨了眨严谨,“是没有,他很坦然,看起来是早已做好死的准备。”
顾炎之打了个响指,“所以,沈薇儿就是抓住了他这一点,章程近期必然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加重了他原本就存在心理问题,致使他丧失了求生欲望。就在这时,沈薇儿找到了他,希望跟他谈一场交易,交易内容--就是章程替她杀掉秦虞并且揽下所有罪行。当然,沈薇儿一定给了章程什么令他为之动容的好处,才让他这么忠心的为她办事。”
顾炎之分析案情的时候一向很认真,很专注。短发乌黑如墨,俊脸白希如玉,两道均匀的长眉,清俊如画,那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盯着正前方,高高的鼻梁下,薄唇轻启,微挑的眼角,看起来有点傲慢又有点倨傲,不过依旧赏心悦目。
阳光从他身后的玻璃中倾泻而下,流转于男人的肩膀发梢,好似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光线中,白衬衫黑西装的印衬下,愈发的白希俊美。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在展现专业能力的时候,光芒逼人。
乔希一时看的有些发怔,却看到顾炎之的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她额上快速一戳,“别再这种时候走神,我会很不爽的。”
乔希看着他快速收回在阳光下近乎剔透的手指,忍不住嘟起了嘴,抬手揉了揉被男人戳过的地方,“你这样对待我,我也会很不爽的。”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柔弱,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男人,相信戳这么一下对你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乔希看着他平静温和却又带着些许笑意的面容,握了握拳,光芒逼人?她刚刚居然觉得他光芒逼人?噢,一定是今天的阳光太刺眼亮瞎了她的眼。
顾炎之看一眼她已经染了怒火的双眸,抿了抿唇,“饭凉了,你该吃饭了。”
他不会忘记她的过肩摔,那是她最常用的招式,摔一下他可能会在床上躺整整一个星期,他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见面她就用那样友好的礼仪问候了他,导致他耻辱的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那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阴影。而现在,她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他,证明她又手痒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对于乔希这只炸毛的猫,他还是顺着她的毛捋一捋比较好。
乔希看着他悻悻的神色和稍稍阴郁了几许的神色,一瞬间,一肚子的火散了大半,松开手,挑衅般的看了顾炎之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小样儿,怕了吧......
顾炎之内心有些憋屈的喝了一大口水,乔希绝对是他生命中最粗鲁最可怕的女人,没有之一。
乔希方才继续细细的吃起饭来,思绪,也随之回到了案件上,“那你说,章程可能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让他丧失求生欲望,沈薇儿又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死也不把她供出来?”
“重大打击一般来自于家庭,事业,感情等方面,事业方面,章程说了,他从一个在剧组里打下手的一步一步变成一个小有名气的导演,想必这些年事业发展的还算不错,感情方面,据他描述,他一直都在喜欢着秦虞,而秦虞不喜欢他,这个过程持续了已经有一年多,并不算是突然发生的重大打击,他在这个时候动手,必然是遭受了其他的重大打击。而这个打击,可能来自于他得家庭,亲人的去世或是背叛都有可能让他丧失心智,滋生求死的念头。至于沈薇儿给了他什么好处......”他微微顿了一下,“还有待进一步的调查。”
乔希看着他得眼神忽然多了一丝玩味,原来聪明睿智如顾炎之也有推断不出来的时候。
还没待她借机嘲笑他一番,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是一首不知名的交响曲,是顾炎之的手机。
他神色淡淡的接通电话,电话那端不知有人说了什么,男人神色一瞬间变的紧张凝重。
片刻,挂断电话,快速起身,“回警局,案件有进展了。”
―――
警局里乱作一团,有辆救护车已经停在大院,几个警察把一个男人从监狱里抬出来,推入警车,一路疾驰而去。
乔希眼尖的很,“那不是章程吗?”
顾炎之神色肃然的看一眼救护车离去的方向,一双眼睛意味深长,“嗯,是章程,今天在狱中他忽然发烧只昏迷不醒。”
乔希还愣愣的,怎么回事儿,两个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两个月来警局里又发生了其他的案子,前天才刚刚了结,所以这两个月来他们几乎一直没有关注此案案情进展,昨天才着手重新开始调查,不料,今天这章程就给了他们这么大的一个惊吓。
顾炎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去医院就知道了。”
乔希扭的像一截麻花似的,“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不要再发呆。”男人淡淡的扔下一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乔希瞪了一眼男人离开的背影,看来是时候给他回忆回忆她的过肩摔了,居然敢这么对她。
垂眸理了理衣服,风一样的跑着追了过去。
―――
几个小时后,章程的案情基本稳定下来。
警局的人跟医生交涉后,才知道,章程之所以发烧昏迷的原因,是因为他患有艾滋病,并且已经快要到晚期,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医院的走廊里,乔希双臂搭在栏杆上,看着身侧悠然靠在栏杆上,指间捻着一支烟的顾炎之,“没想到,章程的重大打击居然是来自于他自己。”
“因为得知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才会跟沈薇儿合作。”顾炎之吸一口烟,眯着眼睛望向空气里飘渺的白色烟雾,“事情的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小菜鸟,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小菜鸟那几个字明显刺激到了乔希,她进警局已经有三个年头,顾炎之回国不过一年的时间,论在警局的资历,他才是菜鸟好不好!
不悅的皱眉,快速的从栏杆上收回手臂,上前一步,轻轻把手搭在顾炎之的肩上,唇角,透出一丝森然的笑意,“顾炎之,我警告你,再叫我菜鸟,我不介意让你回味一下过肩摔的美妙。”
乔希是那种特别好看的姑娘,白希靓丽的肌肤,精致如画的眉眼,加上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足以让任何见到她的人被她的美丽惊艳,尤其是穿着警服的她,愈发的干练秀气,十足的冷艳。而彼时如此霸道强势的她,倒像极了一只野猫,顾炎之盯着她明艳的笑意,心头微微一动,抬手,覆上她放在他肩膀的手,“女人应当温柔一些,整天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
同她的冰冷不同,男人的大手是温热的,这种截然相反的温度,让乔希心有微微颤了一下,怔了几秒,快速收回了手,有些莫名慌张的转过身,“我是一个警察,打打杀杀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柔弱,还得让人时刻保护。”
顾炎之盯着她染上些许粉色的脖颈,勾唇,魅惑人心的笑容一闪而过,将手插进口袋,跟着她向前走去。
坐进车里,他抬眸看向坐在主驾驶位上面色有些不自然的乔希,心情难得的好,抬手在大腿上敲啊敲得,“准备带我去哪儿?”
“去章程的住处。”
“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乔希微微一怔,有些哑口无言,确实,章程的住处,她忘了。
想到这儿,心里一时有些恼火,一向冷静自持的她怎么会忽然乱了方寸,是因为刚刚他忽如其来的碰触?
顾炎之看她一眼,“别担心,我知道,听我指挥。”
知道不早说,绕这么大个弯子,玩儿她啊!
乔希一把拍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阵阵杂乱的鸣笛声,惊得路人直骂娘。
顾炎之瞥她一眼,眼底全是璀璨的笑意,“你这性子应该改改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放心,追我的人都从我家门口排到警局了,顾大督查,你这么毒舌,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不巧,追我的人都从国外排到警局了。”
“......真有够不要脸的。”
“谢谢夸奖,前面左转。”顾炎之靠近座椅里,面上浮起一丝清浅的笑意。
第一百五十五章: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章程的家居然是这个样子,跟乔希想象中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做好准备积极那个面临一幢极尽邋遢的单身懒汉公寓,袜子内库团成一堆,臭袜子甩在餐桌上。
可事实上,这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普通的复式公寓,大片黑白两色的装饰,让整件屋子显得静谧黯淡,一走进来,便有一种压抑如影随形,莫名的森冷。
不过屋子收拾的很整洁,如果不是两个月没有人住,乔希相信,这里一定是纤尘不染。
白生生的墙壁,白生生色窗帘,白生生的地板以及沙发,触目所及,几乎大部分装饰都是白色,看起来莫名的瘆人,乔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跟在顾炎之身后进入我市。这个地方就跟停尸房似的,呆久了正常人也会疯啊。
卧室与客厅不同,主色以黑色为主,黑色的床单,黑色的书桌,书桌上放了一摞书,最上面的那本是《成为一个好导演需要具备的素质》。此外,还放了一套手提电脑和两只水杯,一个瓷杯一个玻璃杯。角落里一双深蓝色拖鞋和一双运动鞋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只垃圾桶放在与之相对的门的另一侧。
顾炎之四下里环顾一圈,“洁癖,强迫症,内心藏有暴力因子,喜欢杀戮却因个行里与生俱来的胆小一直压抑着这股冲动,心理bt萌芽最迟应该在五年前。”
乔希眼睛瞪得老大,洁癖和强迫症这个她能看出来,因为从进来到现在,这里的每一处都干净的令人发指,从地板到床单,甚至找不到一根头发,就连门口的垃圾桶都光可鉴人,丝毫没有因长时间使用而在缝隙里残存污迹。而他被子的摆放方向以及拖鞋的摆放方向等无一不说明这个男人有着极其强烈的强迫症。至于内心藏有暴力因子,心理bt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是怎么推断出来的?通过揣测章程的心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疑问,顾炎之从那几本书的最下面抽出一本,封皮上赫然写着《杀死人的一百种方法》,乔希吸了吸鼻子,原来藏在一堆书最下面。却见顾炎之高大笔直的身影从她眼前一晃,已经转移到cd架旁,从中随手抽出一张cd,直面直观的展现在乔希面前,cd表面是一副血液四溅的图片,红色的血液里四个黑体大字有些突兀--《血色江湖》。
得意而倨傲的笑意又出现在他漆黑的眼底,“只要带着你的脑子好好观察,便能找出原因。”
乔希瞪他一眼,也跟着走过来,漫不经心的盯着他得侧脸,伸手随意夹出一张cd,“得意个什么劲儿,难道章程心理bt从十年前开始也是你观察出来的?”
“当然不是,这是基本的犯罪心理常识。心理bt一般都是在青春期萌芽,而bt到这个程度,通常需要五到十年的酝酿期,你还是回去多看看书吧。”
鄙视,赤luo裸的鄙视!
乔希盯着顾炎之看了几秒,正要发怒,忽地看见顾炎之的侧脸弧度紧绷了不少,紧接着,手里一松,就见顾炎之劈手就将她手里的cd放回了cd架上,转身拉着她就走。
乔希一把甩开他的手,神色怪异的看他一眼,“干什么呀!不是你说的叫我好好观察观察的吗?”屁颠屁颠的跑回cd架旁,连着抽出好几张cd。
垂眸一看,乔希傻了。
这个......这个怎么全都是岛国动作片呀,而且,看图片,她觉得这里面的内容都是sm什么的,好重口的样子。
瞬时觉得手里的cd好烫手,并且这股烫意在顾炎之的注视下好像越发的明显,简直从手掌一直烫到心里啊,这抓心挠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回眸看一眼顾炎之,顾炎之朝她耸耸肩,无谓一笑,那得意的表情,好象在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别看,你偏不听,这就怪不得我了。
乔希忽然就忍不住想要把手里的cd砸到顾炎之的身上,这个男人,怎么老这么欠揍啊。
顾炎之像是猜透她的心思,绕过床边,一面俯身拉开床头的柜子,一面朝着她笑了笑,“别恼羞成怒。”
这句话又戳中了乔希的要害,这个不讨喜的男人!为了不让这个男人一语成谶,乔希深吸了两口气,故意把cd大声的放回架上,故作轻松的道,“我说那天在犯罪现场怎么会有绳索什么的,原来这个章程是喜欢sm啊。”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乔希冲着顾炎之眨了眨眼睛,笑的不怀好意,“顾炎之,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个?”
“你可以试试。”那头顾炎之身子一僵,转瞬,眼底浮出璀璨的笑意,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
乔希踱着步子走过来,“你想得美。”
这次,顾炎之却没有接话。
乔希顺着他得身影看过去,他正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眉头微微蹙着,很认真的模样。
“什么东西?”乔希忍不住凑过身来。
男人回头,还未开口说话,就愣住了。
乔希也愣住了,顾炎之的薄唇,居然覆在了她的唇瓣上面。
几秒,顾炎之率先回过头来,起身。
乔希还保持着俯身的滑稽姿势,不敢置信的捂着唇,刚刚发生了什么?
顾炎之却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隔一段距离看着她,面上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却故作轻松的开口,“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乔希倏的回神,站的笔直,挺着腰板扬着下巴,倨傲的看向男人,“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然而,就算她表现的如此坦然也不能掩盖她内心的惊慌失措,这可是她保留了整整24年的初吻,居然,就被这么一个男人夺去了。
不过,方才的心跳如雷又是怎么回事?
脑袋里一团遭乱之际,却听见顾炎之如同潺潺流水般清凉的声音落在耳畔,“不是就好,过来把这封信读一下。”
“你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为什么要我读?”乔希的反应有些激烈,她有些不敢直视顾炎之的眼神,只想躲开。
“读出来更有感情,有助于我破案,所以,为了尽快查出真相,你没有理由拒绝。”
乔希看一眼将她一颗心撩拨得嘭嘭乱跳自己却镇定自若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烦躁,还隐约带了一丝失落,不过,正如顾炎之说的,她没有理由拒绝。
拿过信,退到里顾炎之两米开外的地方,拆开。是一封遗书,内容不长,但是字迹清秀端正,最后几行有些潦草。他是写给母亲的:
“妈妈: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很对不起,我不能替你养老送终。我是一个不孝的孩子,从小到大,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不能回报给你什么。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为遗憾的事情。现在我选择离开,这大概是我最好的选择,你一定不要为我难过。人生有长有短,其实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会太痛的,对吗?
我曾经以为,未来是美好的。虽然家里贫穷,但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离开小县城,一定能去大城市,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一定可以衣锦还乡。可是我错了,妈妈,原来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这个世界太冷酷也太残忍,我那么努力,那么卑微的去讨好每一个人,却还是没有办法获得自己想要的。我那么喜欢那个姑娘,她却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个城市太过冷漠,我快要活不下去。妈妈,你不要怪我懦弱,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圈子很乱,我快要坚持不下去,我感觉自己曾经的梦想就像是一场笑话,没人会在乎,没人看得起我。
我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生活变得那么灰暗,那么绝望......每天当我起床看着镜中的那个人,他是我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死去的躯壳,深陷泥潭,无法自拔?都怪那个女人!不过,妈妈,你放心,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她马上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妈妈,这些年我做了很多错事,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我已经无法回头,只能选择结束。原谅这一年我都不敢回家看你,我不是怕你打我骂我,我是怕你不开心。其实前几天我有偷偷回去看过你,你瘦了。
妈妈,我走了,只是还有些放不下你,不过还好,有人会替我照顾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钱的是你也不用担心,我给你留了很多钱,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得事情。
妈妈,别难过,我终于要解脱了。再见,妈妈,好好活下去,明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孝子章程敬上。
xx年x月x日。”
乔希放下遗书。眼眶湿润,静默不语。
感到两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她清了清嗓子,看向顾炎之,“读完了。”
顾炎之靠在沙发里,双手枕在脑后,长腿交叠,身姿舒展,面色平静,看起来他的情绪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作为一个警察,不可以在破案过程中掺杂个人情绪,所以现在你可以调回正常模式了吗?”
乔希吸了吸鼻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血?”
顾炎之看她一眼,但这次没有讲话。
乔希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很快平复下来,“你想到什么没有?”
第一百五十六章:空降助理
顾炎之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的轻叩,“第一,这封遗书是出自他手还是有人胁迫他写的?第二,遗书里他一共提到除母亲外的几个女人?第三,遗书最后他说的会有人帮他照顾母亲,那个人是谁?”
乔希的面色也变得一本正经,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眉头微蹙,很明显,是在认真的思考,几秒,起唇,“第一,遗书是真的,第二,遗书里他一共提到了两个女人,第三,最后那个帮助他母亲的人,很有可能是沈薇儿,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顾炎之狭长的眼睛透出丝丝的笑意,“很高兴看到你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他忽地从沙发里坐起身,饶有兴趣的看向乔希,“说说,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先说遗书。其一,章程早已有自杀的想法,而在自杀前写一封遗书给自己的母亲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这封遗书的存在合情合理,其二,这封情真意切,每一处都流露着章程内心的痛苦与绝望,情感反应非常的激烈,在他人的胁迫下他不可能会如此自然的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感触,就如同我们正常人,有人拿刀逼着你,你还有心思回忆自己痛苦的过往?”讲完一段话,乔希直勾勾的看着顾炎之,像是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眼底充满着希望被肯定的光芒。
顾炎之看她一眼,并没有急着评论,“继续。”
“第二个,遗书里他先提到了他那么喜欢那个姑娘,这里,他指的姑娘应该是秦虞,后面他又提到都怪那个女人,这里的女人,只得应该另有其人。”
“原因?”顾炎之盯着乔希的眼神有些许的赞许。这个细节很少有人能发现,大部分的人,或许以为先后出现的两个女人都是秦虞,因为当第二个女人出现时,章程提到了“她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后来章程也确实对秦虞痛下杀手,一切看起来都那样顺理成章,以至于人们忽略了二者之间的不同。
乔希眨眨眼睛,“这个来自于我的第六感,你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
顾炎之眼底的赞许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要告诉我第三个结论也是你凭借女人的第六感这种飘渺的东西瞎蒙的。”
“当然不是,根据你先前的推论,沈薇儿应当给了章程莫大的好处才让他心甘情愿的替她拦下一切的罪责,而什么样的好处能让章程动心?怕是只有可以牵动章程内心深处的亲人了,那个人就是章程的母亲,沈薇儿答应照顾章程的母亲,了结了章程临死前的一桩心事,章程才答应了沈薇儿的要求,不是吗?”
“还有呢?”
“没有了啊。”乔希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方才的推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为自己鼓掌,这样精彩的表现,她自觉已经十分完美。
顾炎之静了一瞬,抬手扶住额头,“我果然高估了你的能力。”
“犯罪心理分析本就不是我擅长的方面。”乔希挑眉。
顾炎之闭了闭眼睛,这才低沉而流利的开口,“情感,是最无法科学量化判断的东西,还有你口中来自女人的第六感,毫无科学依据。如果仅凭这些模棱两可的猜测就断定结论,将会有无数的冤案。”
乔希不置可否,就望着他,等他的专业分析。
“遗书是真的,因为字迹流利,诸多连笔,一气呵成,除了最后几行字迹略为潦草--因为写到最后情绪已经很是激动。如果受到胁迫,字迹大多会有停顿活着笔误。其次,这封遗书有着鲜明的个人特点:他习惯用排比句‘为什么......为什么......’、‘那么......那么.......’;他喜欢用我来开头,‘我那么、我感觉’这与他极其自我的性格也十分相符,当然,你说的情真意切也勉强算一点,因为他的行文还透出一股文艺青年的伤感,最后......”顾炎之从乔希的手里拿过遗书,正面直观的展开在她面前,“这上面有明显干涸的泪痕,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长成是一个懦弱且胆小的人,所以在写遗书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掉了眼泪。”
乔希又把遗书看了一遍,果然每一点都如他所说。几乎是福至心灵,她想都没想便吐出一句,“你分析的很透彻。”
顾炎之当即轻笑出声,乔希抬头,他得眼底又是一抹得意,看起来还真是讨厌。
不过顾炎之丝毫不理会她眼底的讥讽,坐正身子,看向遗书,“我们继续来说第二点。”
提到工作,乔希又恢复了正色,“你说。”
“前后两次他提到了两位女士,第一次,他用的是姑娘,第二次,他用的是女人,也许与很多人而言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从心理专业来说,姑娘,很明显代表着一种纯洁的向往,而女人,则染上了不屑意味或者是一种霸道气息,很显然,章程对那个女人更多的是不屑,而不是占有。从遗书中我们不难看出,他恨那个女人,特别恨,恨到要去杀她才能泄恨。但章程对秦虞,是因爱生出来的恨,并不是纯粹的恨。”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这两个女人出现的时间段也并不一样,从他提到秦虞到表现出对第二个女人的恨意之间隔了一大堆的东西,什么生活变得绝望,深陷泥潭,秦虞不可能让他陷入泥潭的人,一段刚刚萌芽的感情还不至于让一个人绝望到自杀,所以章程这里指的泥潭应当是他染上艾滋病一事。他染上艾滋病,这一切都怪那个女人,很明显,这个女人跟他得艾滋病有着某种联系,又或者说,这个女人可能就是造成他染上艾滋病的原因。”
乔希埋着头兀自理了好一会儿,才将他说的理清,“所以说,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线索,就是那个女人。”
顾炎之点头,“还有一个线索。”
“在哪里?”
“第三个问题里。你刚刚说,你猜测是沈薇儿答应在章程死后照顾他母亲章程才会在审讯时掩护他,那么,你觉得章程为什么相信沈薇儿一定会在他死后践行自己的诺言?按理说,章程一死,沈薇儿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照顾章程母亲一事,她完全可以不用做。”
乔希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沈薇儿有把柄在章程的手里?”
“没错。”
乔希又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盘查章程的人际关系,所有跟他接触过的女人,重点盘查跟他有性﹨关系的并患有艾滋病的女人,另外,调查沈薇儿跟章程之间的联系,最后再去章程的母亲家里走一趟。”
―――
宋氏企业。
会议厅,阳光如金子般倾泄了满地,公司各部门高管正经危坐等待宋漠的到来。
上午八点,宋漠准时走进会议厅,白衬衫黑西裤,西装革履,英俊笔挺。咦,不对,他的身后怎么还跟着一个女人,还是个长的特别漂亮的女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好看。
黛眉黑眸,皓齿樱唇,一头黑发如同上好的绸缎被绾起,露出一张白希秀气的脸,明媚灵动,眉眼间,却偏又透着一股天成的风情,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冷艳。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露出来的一小截白希纤细的美腿宛若皓月,没有一丝赘肉。这样的女人,轻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尤其是男人们的。
当秦虞跟在宋漠身后走到主席位,将一张姣好的容颜完全展示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张脸,让人太过熟悉,所有人的心头皆是巨大的震撼,这不是那个忽然消失在娱乐圈的一线大腕秦虞吗!
宋漠迎上所有人探究的眼神,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从今天起,秦虞秦小姐将担任我的助理一职。”
又是一道惊雷,将在场的人雷的外焦里嫩。
这是什么情况?
宋漠素来不招助理,自从他继任宋氏总裁一职,身边就只有许雯一人,许雯的办事能力众所周知,他们以为,宋漠的身边完全不需要再多安排一个助理,简明扼要的说,这个助理职位根本就没有设立的必要。如今,他却忽然带来一个一线大腕,说是自己的助理,这岂不是天方夜谭?
忽然空降的女人,如同虚设的职位,这其中......
众人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却碍于宋漠在场,不敢大肆讨论喧哗,只得硬生生的将心里那点儿八卦压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剧烈的鼓掌,表示欢迎新同事。
简单的介绍,宋漠安排秦虞在自己身侧坐下。
看着宋漠这一举动,一众高管都吓傻了。不得了不得了,一向冷酷无情,不近女色的宋总居然让一个女人坐在自己三尺以内!就连多年矜矜业业的许雯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所有人心里都炸开了锅,唯有宋漠一人在主席位坐下,面色清冷倨傲,正定自若的开始开会。
第一百五十七章:乌龟王八蛋
宋漠在跟公司高管商榷什么房地产销售,这跟秦虞的会计专业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听的犀利糊涂,索性拿着手边的纸画起乌龟来。
一场漫长的回忆持续了约莫一个小时,直至回忆结束,秦虞还画的不亦乐乎,冷不丁身侧男人清冷低沉的声音猛地响起,“散会,秦助理留下。”
秦虞抬眸一双眼睛撑的圆圆的看向男人,宋漠依旧靠在主席位上,眼底分明带着一丝若雨若雾的笑意盯着她手里的纸。
办公室里的人带着满脸的惊异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一阵嘈杂之后,秦虞发现,偌大的办公室,已然只剩下她和宋漠两人,他已经伸手那股她手里的纸,兀自垂眸看着。
纸上的小乌龟画的活灵活现,旁边还附了字,十分显眼的几个大字--乌龟王八蛋宋漠。
男人忽地抬起眸,不冷不淡的看着秦虞,一双黑眸沉静如水,秦虞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不由分说的站起身来俯身从男人的手里劈手夺下那张纸,“让你这么对我,我这么说你有什么不对的吗?”
宋漠毫无征兆的伸手,将秦虞拦腰一勾,秦虞纤细的身子轻轻一晃,就落到了男人的腿上,会议室的门还大开着,可能随时会有人进来,她就这么大剌剌的坐在他的腿上,是不是太......
秦虞像只麻花一样在男人的怀里奋力挣扎,奈何宋漠的手劲儿出奇的大,挣扎半晌,徒然生出满身的汗,她的身子却还是纹丝不动被她扣的死死的。
秦虞不动了,紧接着,就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窝,男人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如墨般的黑色短发扎的她有些痒,她偏着头躲了躲,却听男人低低的叹息一声,“你知道我是为你好。”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天一天攀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得罪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嫉妒他得人也不知一个两个,更遑论那些心机叵测的女人,这一次他历经千辛万苦才是那最后一瞬救下她,那下次呢,下次倘若他救不下她怎么办?
这次事情心有余悸的不止她一个人,他比她更加惶惶不安,有些时候他会想起那日她被绑在床上那般无助狼狈的情景,会后悔把她送进娱乐圈,明明知道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他却由着她乱来。
他更后悔的,是他没有护好她。以前他从来不知道失去她会这么痛苦,而现如今,他终于明白她是他得软肋,丢掉便让他生不如死的软肋,他怎么会允许她再一次乱来。说他霸道也好,说他偏执也好,这一次,他只想自私的将她困在他身边。
秦虞也不动了,任由男人抱着她,若有所思的愣了好一会儿,才道,“留在你身边也好,不过我不愿意做一个花瓶,从今天起,你要派人叫我一些东西。”
“为什么?”
秦虞扭过头,对上男人的视线,一双黑眸里闪着星子般亮眼的光芒,“因为我想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他这样优秀,她想成为和他同样优秀的人,和他并肩站在风口浪尖,与他共看这盛世,而不是躲在他的背后,追逐着他的脚步。
她要成为配得起他的人。
男人垂眸认真看着怀里的女人,这一刻,她不再是六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儿,她是这样坚定的想要和他携手走下去,她的眼睛,好似在轻轻发着光。
这样的她,很动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俯身,薄唇就覆上她的。
门外忽然有人走了进来,黑色的职业装,精致的妆容,是销售部经理。
看到眼前吻得如胶似漆彷若无人的两人,这位年纪还不大的销售部经理当即红了脸,踌躇的站在原地,不知该打断还是该默默的退出去。
几秒,捧着文件夹准备悄悄的撤离。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到底是有些突兀,被吻得意乱情迷的秦虞猛地回过神来,方才瞧见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几乎是立刻推开抱着她的男人,局促不安的坐起身来,拔腿就外面走。
冷不丁的,手指被一双大手拉住,紧接着,男人波澜不禁只是多了一丝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林经理,什么事?”
刚刚转头的销售部经理身子一顿,缓缓的回过神来,十分尴尬的开口,那满脸通红的模样好似方才跟宋漠吻得难分难舍的人是她一样,“我来送文件。”
宋漠一手拉着秦虞的手,镇定自若的看着她,“嗯,把文件拿过来。”
秦虞明显感觉到销售部经理的微妙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色又红了几分,几乎要羞涩致死,可惜坐在她身侧的男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连神色都坦然的很,丝毫不觉得拉着她的手跟下属交接工作有什么不妥。
秦虞心底默默的叹一口气,果然,一如既往的不知羞耻。
销售部经理放下手里的文件退了出去,离开的时候,她又看了秦虞一眼,正好与秦虞的视线相对,两人相视一笑,秦虞感觉此刻她一定笑的很丑。
办公室里重归安静,宋漠站起身来,“走,我带你去人事部报道。”
他亲自送她去人事部报道,他还嫌今天的事情闹得不够大?
秦虞摇摇头,“我自己去,不是说了要隐婚吗,这样在下属面前毫不避讳又是什么意思?”
宋漠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白希靓丽的脸庞,静默几秒,“我让许雯送你去。”
―――
比起这边的波澜不惊,公司大厅已经炸开了锅。
“哎,你们猜猜今天上午那个空降的女助理是什么来头?”
“呀,这你都看不出来,她肯定跟我们宋总有着某种亲密的关系。”
“难不成,之前的传闻是真的,宋总真的是这位红的发紫的一线大腕的金主?”
......
各种猜测满天飞,最后,落下重重一击的,还是销售部经理带来的最新消息--她看到宋总公然和这位秦小姐在办公室里接吻!
此话一落,整个公司大厅顿时哀嚎遍野,男人们在惋惜自己还未开始来得及动手美人就以落入boss手里,女人们则在痛恨自己长的不够好看不能赢得大boss芳心。
许雯看着此情此景难得的笑了,怕是让他们痛苦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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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天边的风带着一丝燥热在空气里盘旋,路边的香樟树渐渐的变的枝繁叶茂,夏天,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来了。
沈薇儿站在警局门前,三个月的拘留看起来并没有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害,她依旧光鲜亮丽,穿着漂亮的裙子,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
伫立几秒,前方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嘶鸣般的汽车尾喉声,她走下台阶。
红色玛莎拉蒂前,她隔着墨镜最后看一眼警局大门,唇角透出一抹甜美却极其诡异的笑意。
道路两边的景色不断在倒退,她摘下墨镜,从包里拿出手机。
短暂的嘟声后,她终于出声,“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是的沈小姐,她近期所有的生活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好,一会儿裕海路半岛咖啡厅见。”
―――
警局。
乔希一脚踹开门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屋里立刻响起一道低沉不悅带着怒气的男声,“谁又踹门,我说过多少次了,谁再踹门就给我去派出所烧锅炉!”
话音刚落,乔希一张笑魇如花的脸就出现在他的眼前,“我说韩队,那门你踹的不比我少,要派去烧锅炉那也得派你去啊。”
韩琛一见是乔希,怒火登时消失的无隐无踪,他笑了笑,“你这死丫头,怎么跟队长说话呢?”
乔希也笑笑,见没事儿了,一溜烟就跑到了顾炎之身侧,把手里的资料往桌上一甩,“查出来了,你看看。”
顾炎之看她一眼,拿过资料,打开。
果然有这么个女人,名为苏茉莉,是一个三流小明星,和章程相识于章程导演的一部剧里,是章程众多情人之一,患有艾滋病,三个月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忽然消失在娱乐圈,。
乔希在那一行字上点了点,“明显的做贼心虚,消失在娱乐圈不是怕我们查到她的头上就是因为她的艾滋病也到了晚期。”
顾炎之看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这是我查到的。”
乔希拿过,是一个账户。
“这是什么?”
“我去了解了章程母亲的情况,正如章程曾在遗书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他的母亲孑然一身,卧病在床,有一个护工在照顾她,我从她的嘴里问出了是一个叫沈薇儿的女人请她来的,另外,我发现了这个账户。”他顿了顿,“这是章程母亲的账户,三个月前,有一笔款项入账,一共五十万,我找了局里的技术人员,追溯到了转账者的账户名,是沈薇儿。”
乔希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喜意,“所以说我们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顾炎之点点头,“但这些并不是全部,我们要找的不是这个,而是手里握着沈薇儿把柄的那个人,只有找到他,这个案件才会水落石出。”
乔希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之前不是很简单的案件吗?怎么忽然这么麻烦了?”
顾炎之的眼底露出一抹一贯的讥讽,“怎么,这就怕了?”
乔希下巴一扬,眼角一挑,神气又高傲,“笑话,我乔希的字典里有怕这个字儿!”
“那就好,那个三流小明星的地址查到了没?”
“你说呢?”乔希格外欠揍的眨眨眼,“这个世界上句没有我乔希办不到的事。”
顾炎之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今天沈薇儿被放出来了?”
他的思绪跳的极快,乔希有些跟不上,怔了几秒,才点点头,“对啊,今天早上出的,怎么了?”
顾炎之心头一动,眼神忽然变得幽深,站起身来,“走。”
“去哪儿呀,吃饭吗?”乔希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走出摇摇欲坠的警局大门。
“除了吃你的脑子里还有什么?当然是去办案。”顾炎之走的头也不回。
“可是中午过了已经很久,我为了查案还没吃午饭!”乔希大喊,停下了脚步。
顾炎之回眸,动作极其粗鲁的拽起乔希的衣领朝着车边走去,“饿不死。”
乔希凄楚的喊声回荡在警局大门,“顾炎之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波涛汹涌
“地址。”车窗外风景快速倒退,顾炎之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乔希裹着风衣杵着下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整整跑了一上午连饭都没吃一口却就这么被顾炎之拉上了车,她心里恼火的厉害。
顾炎之见乔希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眉头微蹙,没什么耐心的重复,“苏茉莉的地址。”
乔希撇了撇嘴,双手环胸不屑的看着顾炎之,“顾督查这么有能耐应该不需要我说也知道。”
顾炎之怔了几秒,面色肃然,抬手扣住乔希的手腕。
手腕上陡然传来的热度让乔希下意识的抽手,竟没抽出来,反而手腕上多了一丝痛意,她抬起下巴看向顾炎之,一张脸倔强至极。
顾炎之淡淡的瞥她一眼,素来带着星星点点笑意的眼眸里染上寒意,“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
乔希见顾炎之的神色凝重的很,那话倒不像有假,一时竟有些心虚,咬了咬下唇,垂眸吐出几个字,“宁波路72号。”
顾炎之带了薄茧的指腹似有若无的从乔希的指腹掠过,眼神落在她弧度优美却又带着一丝强硬的侧脸,“这件事情完了我请你吃饭。”
手腕处的温度陡然散去,许是方才顾炎之的力度有些大,这会儿竟有些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乔希对上顾炎之的视线,忽地有些不自在,抬手在手腕轻轻摩挲几下,睫毛轻轻颤了颤,才有些小孩子气的嗔道,“必须是大餐。”
顾炎之的眉头舒展几分,不答话算是默认,一脚用力踩下油门,车子疾驰而去,扬起灰尘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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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别致的楼前,顾炎之倾身而出,乔希紧随其后。
二楼,眼前的门板紧紧闭着,门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安静的好似这里并没有人住。
乔希再一次抬手按下门铃,几秒,却依旧不见有人出来。
“没人?”乔希蹙眉。
顾炎之摇摇头,脸上透出一丝难得的认真,“这个时候是中午,而你今天上午给我的资料里说的很清楚,苏茉莉已经艾滋病的晚期,你觉得这时候她有可能去外面吃饭?除非你给我的资料是假的,否则,百分之八十,苏茉莉就在里面。”
“我给你的资料是最新的,不可能有误,所以,她会不会是睡着了,或者是病重下不了床?”乔希努力的抻着脖子企图从一旁的窗户里看到些什么。
身后却没有传来顾炎之应答的声音。
她的答案已经蠢到他都不想理会的地步了?乔希皱了皱鼻子,回眸,正要开口,却发现顾炎之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些什么。
乔希跟着蹲下身子,“难道有钥匙藏在门垫进门毯下?”
顾炎之抬头瞥了她一眼,“地上有脚印,很多,很杂乱。”
乔希凑过去,蹙着眉头看了看脏兮兮的水泥地,“这有什么奇怪?我和你也在这里留下了脚印了啊。”
“这栋楼的顶楼就是二楼,所以不会有人经过,来到这里的人,必然是来找苏茉莉,这里除却你和我的脚印还有别的脚印,这说明,今天已经有人在我们来之前来过。”
“为什么是今天?这脚印说不定是苏茉莉自己踩出来的脚印”
“第一个问题,脚印很新,很清楚,你看这里的环境,阳光很难透进来,灰尘很容易就会积得很厚,如果脚印是昨天或者别的时候踩的,或许会被灰尘覆盖,就算不会全部覆盖,也不会如此清晰,所以是今天。第二个问题,不会是她,这里的脚印是细高跟踩出来的,你平日里不穿高跟鞋,苏茉莉一个病重的人,我不觉得她会有力气踩着高跟鞋出门,况且,这里的脚印明显不止我们三个人的,还有别人的。”
“你的意思是......”乔希陡然瞪大了眼睛,抬手捂住嘴,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恐惧,那个名字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她的喉咙却好似被人扼住,那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顾炎之淡淡的暼了乔希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乔希从他那张暗含了一丝同情和恻隐的幽深眼眸里,分明看到了一段生命的流失。
眼眶忽然发起烫来,如果说之前被顾炎之强行拽来这里她还有一丝的恼火,现在,她的心底,却只剩下愧疚和自责,如果他们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苏茉莉殒命的间接杀手。
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了那里,压的她还不过气来,生死存亡,原来真的是生死存亡。
她蹲在大团的阴影里,忽然觉得有冷汗顺着脊背一丝一丝的蔓延上来,蔓延到整个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的颤抖,眼底好像有一团流动的灼热,下一秒就要随着她的颤抖滴落在这尘土里。
眼前,忽然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乔希抬眸,顾炎之定定的望着她,漆黑的眼底平静如水,仿若隔绝了所有的阴冷,就这样温暖的将她包裹其中,他的声音如同流水缓缓划过耳畔,一如既往的清冷,却让她觉得那样安心,“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软弱,却不觉狼狈。
几秒后,抬手用力的擦了一把将要流出来的眼泪,将手放入了男人的掌心。
顾炎之稍稍一个用力,将乔希拉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乔希眼眶有些发红的抬眸。
“撬开门,这个你应该在行。”
乔希点头,警校几年,别人练得最好的枪法格斗,她练得最好的,却是撬锁,执行任务第一次见乔希撬锁时,顾炎之还笑她警察当的都快成小偷了。
不过几秒钟,只听“咔哒”一声,乔希伸手推开门,“好了。”
顾炎之点头,“走,进去。”
乔希的身子却忽然僵了一下,不知为何,从前最喜欢第一个勘察犯罪现场的她,这一次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走进去,她甚至没有勇气走进去看一眼。
顾炎之毫不在意的握住她的手侧身走进去,“或许我们的猜测并不正确。”
乔希挣扎了一下,顾炎之垂眸,只到他肩膀的乔希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儿,几秒,他才听到她的声音低低的传来,“你的猜测从来没有出过错。”
顾炎之抿唇,迟疑几秒,抬手放在她的肩膀,“不必自责,如果真的想做点儿什么,就破案给我看。”
破案,唯有破案,唯有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或许才是对死者最好的交代。
顾炎之说的没错。
乔希沉默几秒,终于不再躲避,跟在顾炎之身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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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十分静谧,静谧的像是任何一个平静的午后,所有的摆设整整齐齐。沙发上放着一件外套,沙发的茶几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几本书,一个水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声响便是一道“咕噜咕噜”的声音。
乔希看着眼前的一切呆在了那里,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顾炎之早已寻着那道“咕噜咕噜”的声音走了进去。
原来是从厨房传出来的,好像是煮着汤,汤的味道很浓,却有些怪异,似乎是......有些腥。
他伸手揭开锅盖,里面只煮了一些蔬菜,蔬菜切的很随意,大块儿的胡萝卜和土豆,足以显示出这汤的主人刀工很差,而且,这汤看起来并不能喝。
旁边的流理台上还放着些许剩余的食材,顾炎之随意找了一双筷子,在锅里来回拨弄了几下,不经意间,竟碰到一块儿硬物。
他捞出来一看,是一个不锈钢调味球,里面装满了花椒大料,味道特别重,熏得他鼻子都有些痒。
将东西重新扔回锅中,挑眉,转身,走出厨房,继续观察起来。
乔希见顾炎之早已认真的投入了勘察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走了进去。
站在客厅里还不觉得,当她拉开门走入卧室,空气里竟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腥味儿,腥甜而腐臭,那味道,说不出的熟悉。
乔希心头一颤,一颗心一瞬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了起来。
暴风雨永远隐藏在平静之中,就比如这一刻,这份安静祥和里,她分明察觉到了波涛汹涌的气息。
几秒,她才回过神来,移着步子朝那股腥味儿的方向寻去。
这腥味儿就在这间房里,她四处兜兜转转,一处细微的角落都不肯放过。
忽然,一扇门前,那腥味儿忽然浓重起来,乔希脚下一顿,死死的盯住了那扇门。
心里有个声音放大开来,就在这里面,所有的真相,都在这扇门后面!她一定要将真凶揪出来!
几乎是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苏茉莉之死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一幕,到底还是血腥的让她连睁开眼睛多看一秒的勇气都没有。
这间屋子很明显是一个浴室,墙角处摆放着一个瓷白的浴缸,不过现在,那浴缸已经不再洁白无瑕,因为那瓷白的缸壁上,分明是斑斑的血迹,红的嗜血,像是要淹没一切的艳丽,满目的红,触目惊心。
浴缸里满满的水,噢,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水,更准确的来说,那是血,满浴缸的血,几乎要溢出来,一个女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长长的发丝飘散在水面,染上血色的红,诡异的如同地狱生出来的触手,下一秒就要将人死死缠住。
那是一具极其削瘦的躯体,白色的睡衣薄薄的附着在上面,浸了水,变得透明,隔着一层薄纱,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骨骼脉络,当真是皮包骨头,像是一具干尸。她的手臂垂在身侧,手里紧紧握着一柄匕首,短小而精致。
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苏茉莉瞪大的眼睛和嘴巴,那双泛青的眼睛,里面黑色的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眼神说不出的恐惧,仿佛诧异之际,又惧怕至极。除此之外,她脸上那几道显眼的疤痕,也足以让每一个看到的人头皮发麻,那样一张干枯的脸,脸皮被人划开,皮肉翻卷,仔细观察,几乎可以看到其中白森森的颧骨。
这样的惨状,饶是见过无数惨案现场的乔希,都惊得几乎发不出声来,好似被谁紧紧扼住了喉咙,只余下呼啸的风声掠入嘴里,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乔希察觉到面上有一行滚烫的液体细细的留下来,灌进嘴里,苦涩而温热,她陡然回神,几乎是酿酿跄跄的冲出门外,大声的嘶吼,“顾炎之,顾炎之!”
乔希从未有这样失神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身后的苏茉莉仿佛化身为厉鬼,那如树枝枝桠般干枯的五指不停的向她伸来,嘶吼着要将她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那是如同炼狱一般的地方,让她腿软的几乎站不稳。
顾炎之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隔了门板从卧室传来,心头猛地一跳,手里的东西应声落地,拔腿闯进了卧室。
入目,乔希披头散发的趴在床边,泪痕密密麻麻的沾湿了整张脸,她的脸色几乎煞白,嘴唇不停的哆嗦着,“顾炎之,救我......”
看到这一幕,顾炎之悬着的心方才缓缓的放了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俯身扶起乔希,将不停颤抖的乔希紧紧抱在怀里,柔和问道,“怎么了?”
乔希的眼泪不停的顺着下巴滴落,“顾炎之,苏茉莉死了,她......她死得那样惨。”
原来是被苏茉莉的死状吓到,顾炎之将乔希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大手在她的后背轻拍,低沉的声音温和的落下,“没事了,不要害怕,我在。”
安抚了许久,乔希的情绪方才稳定下来。
顾炎之拉着她的手,“进去看看。”
乔希摇了摇头,到底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你去看吧,我去车上等你。”
乔希再泼辣也还是个女人,顾炎之点点头,“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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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顾炎之蹙着眉头望着眼前的一幕,是有些惨,他没料到,那个女人的心理bt竟然已经这么严重。
抿了抿唇,蹲在了浴缸旁,眉眼认真的探寻,一丝一毫的细微之处都不放过。
乔希进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听到声响,顾炎之没有回头,却勾了勾唇角。
“查的怎么样了?”乔希的面色还有些发白,声音却已经平静了不少。
“凶手确实花了不少的心思,不过,这些掩人耳目的把戏,幼稚的像是一个小学生。”顾炎之站起身来,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乔希怀里,摘下手套,唇角噙着一丝倨傲而张狂的笑意,满目星辉的盯着乔希,那模样,竟让乔希看的有些痴,险些把顾炎之扔过来的东西摔在地上。
慌乱一瞬,方才垂眸,仔细打量起手里的东西。
是两样证据,一样是乔希之前看到的那把匕首,一样是......几根短发,粗硬漆黑的短发。
乔希眉头一蹙,“怎么会是男人的头发,难道我们之前的猜测不对?”
顾炎之一边往外走,一边轻笑,“我的猜测从来不会出错。”
“可是这些......”
“我说过了,是为了掩人耳目,凶手想通过遗留下来的物证,混淆视听,让我们以为凶手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
“怎么说?”乔希丝毫不怀疑顾炎之的专业水准,立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首先,刚进入房间的时候,我去厨房看过了,锅里煮的东西切的非常大块儿,刀工极差,我想不会有女人会做出如此的饭菜,况且,菜刀手柄上遗留的手印也清楚的说明,那道汤,来自于男人;其次,浴室地板上的脚印,浴缸上的手印,都说明杀死苏茉莉的是一个或者多个男人。”
乔希听得有些稀里糊涂,“所以真正的杀人凶手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顾炎之拉开车门俯身坐进车里,乔希捧着物证紧随其后。
车子缓缓离开,顾炎之方才重新出声,“杀人的是男人,指挥的是女人。”
“或许这一切只是一场情杀呢?根本没有什么女人,是男人杀死了苏茉莉。”乔希猜测。
“这种假设不成立,我在客厅以及浴室的地板上均发现了细高跟鞋印,很明显,那些脚印来自于同一个女人,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苏茉莉脸上的刀痕?”顾炎之气定神闲。
“有。”乔希怎会忘记当时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惨状,直至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出一身冷汗。
“说说看,如果是情杀的话,苏茉莉脸上为什么会有划痕?”
“很简单啊,那个男人恨苏茉莉的那张脸,所以划花了她的脸。”
“据你的调查资料显示,苏茉莉近几年来在圈内只和章程一个人有来往,而且,她有艾滋病,相信也不会有男人愿意靠近她,情杀的几率几乎为零。而且,毁容这种事情,多源于女人的嫉妒或是怨恨,男人很少会这样做,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那把匕首。”
乔希垂眸,匕首?这把匕首又有什么异样?
“那把匕首上面没有指纹。”顾炎之淡淡的道。
“所以说这把匕首的主人不想在上面留下指纹?”乔希有些不甚理解的皱眉。
顾炎之看她一眼,“这其中的原因,你应该猜得到。”
乔希拿着匕首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忽地,脑袋里灵光一现,抬手在大腿上用力一拍,弯起了唇角,“我知道了!”
顾炎之挑眉,不语,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这把匕首极其短小精致,做工十分精美,设计也极其女性化,男人应该不会用如此女性化的匕首,况且,杀苏茉莉的男人既然在浴室多处留下指纹,就不会故意消除匕首上的指纹,不想在匕首上留下指纹的一定是那个女人,她害怕留下证据!”
“不错,但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苏茉莉这条线索,就算断了。”
乔希叹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丝悲痛,“可惜苏茉莉就这么白白死了,都怪我。”
“我会查出真相,况且,苏茉莉死去,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顾炎之难得的安慰道。
乔希将身子嵌入座椅里,不再说话。
顾炎之自知她心底不痛快,也便没说话,拿出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杀人案,案件升级,这次,沈薇儿不会再逃脱了。
―――――
洗手间。
“那个女人啊,什么总裁秘书,分明是小蜜。”
“可不是,那个女人这个月来不知搞砸多少案子,没想到一向严苛的宋总居然也会纵容一个女人这般捣乱,真是一个活脱脱的狐狸精。”
“嘘,说低点儿,小心隔墙有耳,人家可是宋总的心肝宝贝儿,惹着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
听着几个女职工的议论,秦虞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忘了挪动步子。
小蜜......原来在别人心里她始终只是宋漠身边的一个小蜜......
秦虞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心底说不出的难过,为什么无论她多么努力,在别人的眼里,她还是那样没用?是不是不管她多么拼命,她都没办法和他并肩站在同样的高度?
是不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第一百六十章:明媒正娶的宋太太
眼前的瓷碗里已经一粒米饭都没有,秦虞犹不自知,呆呆的不停的拿着筷子往嘴里送空气,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耳边忽地传来宋朗脆生生的声音,“妈妈,碗里没饭了!”
秦虞怔了一瞬,垂眸,果真一粒米都没了,放下碗朝着宋朗尴尬的扯了扯唇角,立即眼神闪躲的朝宋漠看了一眼,她不想宋漠发现她的异样。
却不料,正好对上宋漠探寻的视线,秦虞慌乱的垂下头,双手紧紧的攥住衣摆。
宋漠如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伸手将一碗粥端到她面前。
秦虞脑袋里只剩下一团乱麻,下意识的就舀了粥送入嘴里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谁知那粥竟烫的很,险些将她的舌头都烫掉。
“妈妈你今天怎么了!”宋朗乖巧的递来温开水瞪着秦虞大声道。
秦虞咬着火辣辣的嘴唇,不知是因为烫着嘴还是因为白天那件事,只觉得委屈至极,鼻头一酸,眼底就涌出一股滚烫。
再也无法故作镇定,忍下哽咽低低的说了句,“我吃饱了”,转身拔腿快速的跑上了楼。
用力的甩上房门,将整个身子蜷缩进了被子里,安静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不过几秒,房门“吱呀”一声忽地被人推开,秦虞知道是宋漠,可她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他,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是小孩子脾气,可心里还是委屈的要命。
抬手擦了一把眼泪,躺在被窝里不做声。只觉身侧的床榻陷下去一小块儿,紧接着,就有一双大手轻轻的探过来拉扯她身上的薄被。
秦虞赌气似的死死拽着被子,不想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宋漠清隽的眉目微微蹙了起来,“怎么了?在公司受委屈了?”公司小员工私下里的风言风语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
秦虞极力隐藏的小心思被宋漠一语中的的说了出来,不知怎的,他略带关心的语气让她愈发的心酸,没忍住哽咽出声。
手里的被子不是何时松了开来,眨眼间,后背便传来一阵暖意,是宋漠紧紧的将她拥在了怀里。
“转过来,看着我。”男人低低的吐息在耳边荡漾开来。
秦虞僵着身子没有动,却也没有反对,宋漠环着她将她的身子转过来。
眼前的小女人满脸的泪水,那张白希的小脸上那双如兔子一样轻轻发红的眼睛那样委屈的看着他,好像望进了他的心底,不知怎的,心口有一丝痛意传来,竟让他有些恨自己让她受这样大的委屈。
抬手替秦虞擦掉泪水,宋漠抿了抿唇,沉默片刻,低沉道,“明天我就召开记者会,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宋漠明媒正娶的宋太太。”
男人指尖的温度还停留在脸颊,此刻,那温热却好像微微发烫起来,一路熨烫到她的心底。秦虞怔怔的望着男人清俊的轮廓,漆黑的眼眸,他的神情并不温柔,可说出口的话却那样坚定。
那句话好似一道惊雷,将她的思绪炸成一片空白,叫她忘了说话。她从未想过他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许久,才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怎么忽然做这样的决定,隐婚......不是挺好的吗?”
“宋家不必靠着我宋漠黄金单身汉的噱头也一样可以商界呼风唤雨,我是一个商人,但我更是你的丈夫,秦虞,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男人的指尖细细的描摹着她的脸庞,月光下,那双修长的眼睛极亮。
秦虞只觉得眼泪好像又要涌出眼眶,这一秒,她觉得嫁给宋漠好像也不错,他这样倨傲冷漠,却也愿将一腔深情赠予她。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嘴唇却被他堵上,所有的话,都融化在唇齿间。
无需多说,彼此的情谊便都明明了了。
―――――
一夜之间,风起云涌。
一场声势浩大的记者召开会,一对金童玉女般的璧人,一档重磅新闻如平地惊雷般砸在a市平静的海面。
这场由宋氏主持召开的记者发布会,迅速的抢占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
一幢僻静的花园洋房里,沈薇儿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相互依偎的璧人,眼底凌厉的寒光几乎要将人的骨肉剜掉,手指紧紧的攥着机身,像是要将手机捏碎,好叫眼前这刺眼的一幕消失。
胸口堵着一口恶气,怎么也发不出来,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她饶她不死,她居然敢霸占她的男人!
沈薇儿将牙齿咬得咯吱响,嘴唇狠狠的哆嗦了几下,才缓缓的将手指松开,眯了眯眼睛,阴鸷的光亮自眼底一闪而过,这次,她会让这个女人死的很惨!
―――――
“中午我还有个会要开,我让保镖送你去吃饭。”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秦虞弯了弯唇角,“不用啦,我早跟顾婉婉约好了。”
“那好,路上小心。”话音刚落,宋漠就要挂断电话,秦虞急忙道,“先别挂,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能不能别让保镖跟着啊,都跟了这么久了,你看我根本一点儿事都没有嘛。”秦虞撒娇道,她是真的不想在跟顾婉婉吃饭的时候身后站着几个彪形大汉。
宋漠蹙眉,“不行。”
秦虞撇了撇嘴,“那几个保镖看着我我根本就吃不下去饭嘛。”
“什么事我都可以纵容你,唯独这件事不可以,没得商量。”
男人的语气强硬得很,秦虞只得作罢,闷闷不乐的挂断了电话。
拿了包下楼,碰到不少小员工,先前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这两日倒是忽然热络起来,一口一个“秦秘书”亲热的跟亲姐妹似的。
秦虞一一疏离点头,走出大厅。
门前立刻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迎了上来,“秦小姐,请。”
秦虞耷拉着一张脸看了看二人殷勤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朝前走去。
停车场早已有人等候,秦虞坐进车里从后视镜里望着车后如影随形的四个黑衣人,有些头疼的按住了太阳穴。
车子一路驶到了国贸,秦虞刚刚下车,便看到顾婉婉抱着肚子迎面走来。
“几个月不见肚子都这么大了!”秦虞满面欣喜诧异的走过去惊呼道。
“整整三个月了呢,顾城那厮说是前三个月容易流产,把我关在家整整三个月,你不知道,我都快闷死了。”顾婉婉扶着肚子翻了个白眼,忽然大叫着后退了一声,“啊!”
秦虞满脸的紧张,赶快扶着顾婉婉的身子,“怎么了怎么了?”
顾婉婉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勾勾的看着秦虞的身后,“你后面怎么......”
秦虞回眸,那四个傻大个整齐的站在她身后,满脸肃杀。
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揽住顾婉婉的胳膊低声道,“宋漠派来的,说是要保护我的安危,你说看着添堵不添堵?天天的都给我烦死了。”
顾婉婉朝后快速的瞄了一眼,朝着秦虞勾了勾手,满脸贼兮兮的笑意,秦虞瞬时了然,把耳朵凑了过去。
顾婉婉压低声音道,“前面有个女装店,我们可以......”
“真有你的!”秦虞眨了眨眼睛,缓缓的弯起了唇角兴奋道。
―――――
女装店内,顾婉婉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毫无察觉的四个保镖,朝秦虞招了招手。
秦虞整了整刚买的假发棒球帽和一身小太妹一样的衣服,揽过身侧高价雇用的店内男服务员,压低帽檐,大摇大摆的从那几个保镖面前走了过去。
直至转过一个街角,见那几个保镖没追上来,秦虞才躲在墙角后才掏出手机给顾婉婉打电话。
喜滋滋拿着电话看着还等在女装店门口的那几个保镖,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终于,“嘟”的一声,电话接通了,“喂......啊......”正要出声,身后忽然有什么人撞了上来,紧接着只觉得有人拿着一块儿白布捂上了她的口鼻,呼吸一滞,秦虞心头一颤,拼命的挣扎起来。
不过一瞬,浑身的力气都好想被抽走,眼前顿生一片朦胧的白光,视线里整个世界都摇晃起来,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握在手里的手机从手里滑落,砸在地上,只余下电话那端顾婉婉焦急的呼喊声不停的传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有惊无险
秦虞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丝细小的光线将空气劈成两半,隐约可见空中漂浮的尘埃。
头疼的厉害,混沌之中,只听得门外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夹杂着吼叫声,痛呼声,看样子,似乎是有人在......打架。
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努力的打起精神,借着朦胧的光线,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残存着些许包装箱,破旧枯败,四处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这里?
蹙着眉头细细回忆,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她和顾婉婉越好去吃饭,为了摆脱随身的保镖,她乔装打扮从女装店逃了出来,正在给顾婉婉打电话,却被人捂住了耳鼻,晕了过去......
这么说,她是被绑架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猛地一颤,上次被沈薇儿和章程故意设计陷害的噩梦到现在都残存在她的脑海中,每每想起来,都让她心有余悸,此次,又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不,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探清楚情况逃出去!
咬牙打起精神,扶着身侧破旧的木质包装箱站起身来,四下里环顾一圈,不远处的角落里,她看到了一根铁棍。
猫着身子,放轻脚步,走过去将铁棍拎到手里,做好防护的姿势,屏息朝着那扇破烂的铁门走去。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秦虞深深的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前走。
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前方不知是敌是友,或许一个疏忽,她就会再一次落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铁门前她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将铁门拉开一道小缝,门外刺眼的光亮倏的照射进来,亮的厉害,险些要晃瞎人的眼,秦虞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前。
几秒后,方才适应门外刺眼的光亮,眯着眼朝门外望去。
明艳的天光下,她看到十几二十人混战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每个人都穿着不同的衣服,一时之间,她辨不出其中的情形,不过,她仔细看过了,她那些人当中,并没有跟随她的那四个保镖。
心口微微一震,所以说,此刻外面的两队人马里,有一队是绑架她的人,有一队,是想要从那些人手中将她抢过来的人,那那些想要将她抢过来的人是想要救她的命,还是也想要她的命?
她猜不出来,便不敢轻举妄动,收回视线,将身子重新隐在门后,她得细细盘算一番。
暂且做最坏的打算,两队人都是来杀她的,那她必须另寻他路逃走。
只是,秦虞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连包装箱后都细细的看过,却依然寻不出一丝的出口。这个工厂并不大,她想着偷跑不出去就先藏起来,却连一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看着门外的情形,抿了抿唇,看来,现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趁着双方混战逃走了,唯有如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秦虞攥了攥手中的棍子,深深的吸一口气,猫着腰放轻动作踹开了门。
门外的混战极其激烈,有一队人好似只剩了两三人,被另一队人团团包围在其中,秦虞快速的扫过,不敢多做停留,拔腿快速的朝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跑去。
谁知,身后竟有三两个人朝着她追过来,“秦小姐,请留步。”
秦虞此时脑海一片混乱,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手中的铁棍太过沉重,她伸手扔到一旁,用尽全身的力气全速奔跑。
只听身后传来阵阵痛呼声和着震天响的枪声,震得她心肝脾肺都一阵乱颤。
不过几秒的声音,身后忽地安静下来。
秦虞腿下一软,几乎摔倒在地,不过一个迟疑的瞬间,身后的那几个男人便追了上来。
她僵住了身子,呼吸一滞,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先前脑海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秦虞的手臂垂下搭在弯曲的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面如土色,却依旧冷硬道,“死也让我死个明白,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人?”
却见一个男人忽地出现在眼前,紧跟着,一道低沉的声音落下,“秦小姐,您误会了,我们是来救您的,现在我们就护送您回去。”
护送?秦虞猛地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又猛地跳动起来,这伙人,是来救她的!
咦,不对,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救她?
思绪一转,所有的喜悦转化为疑问,秦虞站直身子,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方才奇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救我的?”
站在她身前的那个男人微微颔首,“我们自有说不得苦衷,秦小姐你无需再问,总之,我们不会害你。”
秦虞盯着那人看了几秒,见他态度强硬,想必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只得作罢,转身跟着他们离开。心底却还是满是疑问,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暗中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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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态终归平息,车子朝着市里疾驰而去的时候,秦虞方才想起她忽然失踪顾婉婉一定吓坏了。
急忙翻自己的口袋想要拿手机给顾婉婉打个电话好叫她安心,翻来覆去,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秦虞垂眸一想,那手机大抵在她被绑架的中途丢失了。
看了看坐在前方的司机,秦虞唇角露出一丝笑意,“那个......小伙子,我能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那人恭敬的很,拿了手机递给秦虞。
过了几秒钟,电话那端便传来顾婉婉沙哑的声音,“喂?”
秦虞一时心酸一是喜悦,急切道,“婉婉,是我!”
电话那端的顾婉婉明显有些不敢相信,隔了许久,电话那端才传来她喜极而泣的哽咽声,“真的是你小虞子,你到底怎么了?吓死我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回去我再仔细的跟你说,你也别担心了,我现在好好的。”秦虞愧疚道,顾婉婉一个孕妇,还要跟着她受这种惊吓。
“怎么能不担心?你的电话忽然怎么也打不通,我以为你又出什么事情了,我急着给宋漠打了电话,现在宋漠派了人在整个a市找你呢!”提到宋漠,顾婉婉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两个度。
“什么?!”秦虞惊呼道,“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婉婉不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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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了好几遍,却始终无人接听,秦虞咬着下唇,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嘴里不停的低喃,“接电话,接电话,宋漠你快接电话啊......”
下唇都快咬破了,手中的手机忽地震了一下,秦虞面上一喜,“喂,老公?”
“秦虞!”男人素来平静如水的嗓音第一次有了起伏。
“是我是我!我没事了,你快把人都撤了吧。”秦虞奋力点头。
“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儿?”确认秦虞的人身安全后,宋漠的声音方才重新沉稳下来。
“我马上就回去了,我们回去再说。”秦虞看了看窗外飞速变换的景色道。
“嗯,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不知是不是秦虞的错觉,她觉得宋漠好似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谈谈,嗯,他每次谈话的方式都别具一格,这次不知道......
挂断电话靠在座椅上,脑海里闪过宋漠那张白希倨傲的脸和方才阴测测的语气,秦虞幽幽的叹了口气,心肝脾肺忍不住又一次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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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车子在距离宋氏两百米处停下。
秦虞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装束,头疼的闭上了眼睛。看来还得去买身衣服了,穿成这副模样她怎么好意思穿过大厅站在宋漠面前?
在口袋里一掏,才想起她的钱都在换下来的那套职业装里,这下可怎么办?
踌躇间,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破空而来,“小虞子,你可算回来了!”
秦虞抬眸,顾婉婉挺着大肚子满面喜色的朝着她跑了过来。
她可是怀孕的人!
秦虞急忙迎上去,心跳简直都要吓停了。
顾婉婉刚拥住她,就揪着她上看下看,生怕她伤到。
秦虞伸手扣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的动作急道,“我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我的那套衣服你带回来没有?”
顾婉婉没料到秦虞忽然这么问,怔在了那里。
一孕傻三年,果真如此,秦虞有些狂躁的抓了抓头发,“我的职业装你从女装店带回来没有?”
“为什么穿成这样?”秦虞还没听到顾婉婉的回答,就听到身后换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
秦虞身子一僵,愣在了哪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还想要?
“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秦虞还未缓过神来,冷不丁眼前出现一张深邃且英俊的脸,只是那张脸上,眉眼里透出些许藏不住的倦意。
秦虞惊得面红耳赤,磕磕巴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宋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坐在总裁办公室等待她的归来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还没有一点儿声响,跟一只鬼似的。
沉默与诡异流窜在两人之间......秦虞盯着宋漠异常冷漠的脸愣了很久,感觉背后冷汗涔涔。
这,这这情景为何同她想象中的这样不同?这个时候霸道总裁不是应该用力的将娇俏美丽的小妻子用力扣进怀里再来一个缠绵且难舍难分的法式长吻,然后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一句“从今往后再也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一分一秒”吗?为什么现实这样残忍?
大概是终于看不下去了,顾婉婉一个脑袋并着肥硕的身子挤入了两人之间,将秦虞往自己身侧一拉,抬手在秦虞的脑门上轻轻一戳,恨铁不成钢的道,“听到你失踪的消息宋漠都急疯了,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工作,早在宋氏楼下等着你回来了,你方才说的那叫什么话。”
秦虞有些艰难透过顾婉婉圆润如同皮球一样的身形快速的在宋漠清冷的脸上扫了一眼,更是心虚的厉害,“真,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顾婉婉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你们小两口自己解决,我撤了。”
“哎......你”待秦虞回过神来伸手去抓顾婉婉的手臂,手里却只握到一团虚无的空气,眼前哪里还有顾婉婉的人影。
秦虞看着顾婉婉消失在人群的身影,低低的叹一口气,还真是难为她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溜得那么快。
苦恼的抓抓脑袋艰难的转过身,傻傻的冲着宋漠咧了咧嘴,“跑的真快哈,那个,你饿了没有?”
宋漠一言不发的看着她,面上没有一丝笑意。
真是个呆瓜,一点儿都不懂得配合,好歹给她个台阶下嘛......秦虞心里嘀咕道。
冷不丁,她正盘算着说什么话缓和一下彼时的气氛,只觉得头顶的日光忽地被遮了去,抬眸,男人的手臂横在她的头顶上方,手里拎着一件剪裁得体的西装。
眼前重新恢复光亮时,身上多了一件及膝的西服。
秦虞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句感激的话,肩膀上一重,男人的手臂就搭了上来。
就算宋漠刚刚将她的身份公诸于众,但也不需要这么快就在宋氏一众员工面前大秀恩爱吧,秦虞抬眸偷偷的看了看男人的脸色。
噢,那脸色可真黑,跟块儿黑炭似的,秦虞在心里斟酌片刻,还是妥妥的将反驳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她觉得这时候她还是闭嘴的好。
默默的抬手将自己头上的假发帽子摘下来卷成一团揣进肚子里,被宋漠紧紧拥着走进了宋氏大厅。
不消抬头,秦虞都不难猜到大厅里有多少目光落在她和宋漠的身上,好在她脸皮厚,宋漠的脸皮比她还厚,这一路倒也走得旁若无人。
直至到了电梯里,秦虞终于再也忍受不得,天知道宋漠的手劲有多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在他怀里,可她一中午没吃饭又拎着铁棍挥舞了半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被他这么勒着,秦虞深深的感觉自己透不过气来。
她动了动身子,想通过自己的肢体语言告诉宋漠这样她真的很不舒服。
宋漠果真低下头来,便看到秦虞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双眼里饱含着诸如殷切,期盼之类的神色。她的头发因之前戴着假发被拨乱,这会儿凌乱又细碎的垂在肩上,她的脸白希靓丽——嗯,像只兔子,还是软绵绵的那种。
到底是心头一动,俯下身来,勾起秦虞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察觉到唇瓣上的温热,秦虞惊得一双眼睛撑的圆圆的,他在干什么?
她不过是让他松开她,他为什么要吻她?难道是她的肢体语言表达有误?
秦虞望着若无其事重新将手臂放回她肩上的宋漠,又一次扭了扭身子,用眼神朝着他的手臂点了点。
从宋漠的角度看过去,秦虞像是在冲他撅嘴,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想要?
难得的勾了勾唇角,转过身来,一张俊脸压了下去。
秦虞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缓缓放大的俊脸,愣了一瞬,果断的伸出手抵在了宋漠的胸口,“电梯里呼吸有些困难,不适合接吻。”
宋漠愣在那里不说话了,秦虞觉得他得眉毛好像抖了两下。
眼见她沉默半晌,又抬起了手臂,秦虞往电梯一角缩了缩,“你再压着我我就要死了。”
“......”宋漠好像又抖了两下。
相顾无言,电梯缓缓上升,安静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
秦虞一愣,宋漠也是一愣,忽地又是一阵绵长的叫声。
秦虞面色一红,抬手快速的捂住肚子。
宋漠脸上忽地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笑意,伸手拿出手机,“许助理,订两份餐送到我办公室。”
―――――
整整吃了三大份儿米饭,秦虞才缓过神来,坐在总裁办公室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宋漠显然也吃饱了,拿过手边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拨通了许雯的号,“叫人过来把我办公室打扫一下。”
放下手机,宋漠看了看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十分惬意的秦虞,“过来。”
秦虞小腿在沙发上晃啊晃的,猛然听到有声音响起,冷不丁的愣在那里,几秒后,才望向坐在桌边衬衣笔挺的男人,“你叫我?”
“这个办公室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宋漠揉了揉额角,神色看起来有些倦。
秦虞四下里看了看,才乖乖的站起身来走过去。
“解释一下,今天上午为什么要逃跑?”男人的侧脸看起来严肃又认真。
秦虞没出息的哆嗦了几下,低低道,“外面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宋漠抬起手,秦虞立刻钻到了桌子下面,只露出一个屁股。
“你干什么?”
预想中的一巴掌并没有落下来,秦虞从桌子下出来抬起下巴,宋漠修长的手指正好落在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
秦虞咬了咬舌尖,眼珠轻轻一转,计上心来,从口袋里快速拿出一张纸在宋漠眼前晃了晃,“刚有垃圾掉桌下了,我捡垃圾。”
宋漠淡淡扫一眼她的脸,并不拆穿,“今天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字一句讲给我听。”
秦虞按着回忆捡该说的跟宋漠讲了一遍,至于她被女装店男服务员揽在怀里这种事情,她半个字都没提一下。
宋漠其间一直淡淡的看着她,面上一贯的淡漠疏离,看不出情绪,直至她说完,才开口道,“为什么要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摆脱保镖,为什么不乖乖听我的话?”
“这几个月来,不管我去哪儿都有保镖跟着,感觉就跟蹲监狱似的,我就是想能有点儿个人空间。”秦虞观察着宋漠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个人空间就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宋漠的语气里好似隐隐带了一丝怒气。她不知道,当他接到顾婉婉的电话时有多么害怕,他已经差点儿失去过她一次,那种无法紧紧抓住她手的感觉,比当初慕双的离开更让他撕心裂肺!
“我根本没想那么多嘛,我以为那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应该没事了......”秦虞并未察觉宋漠的怒火,垂眸喃喃道。
谁知,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身形却忽然压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后背却抵在了桌上,男人的脸一寸一寸低了下来,沉黑的眼中,分明怒意滔天,秦虞不敢反抗,这次的事情她自知理亏,只得顺着宋漠来,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忤逆,怕碰触到他的逆鳞。
直至最后,她整个上身都躺在了办公桌上。
男人的脸终于停在她的上方,死死的盯着她。这样近了距离,秦虞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门忽地“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秦虞侧目,是清洁女工走了进来。
面上一烫,惊慌失措的就要睁开宋漠的手臂,谁知男人却将她按的死死地,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清洁女工也愣在了那里,只停了一瞬,便匆匆忙忙的要退出去,却听得一道男声陡然落下,“你留在这里打扫。”
脚步顿住,抬眸,宋漠将秦虞从桌上横抱了起来,转身走进了休息室......
第一百六十三章:惩罚
身子陷进大床,秦虞慌得四处乱抓,想要挣扎起来。外面还有人,宋漠这又是发什么疯?纵然是心里有火也不能这般鲁莽,这事要传出去,宋氏的脸都要被他们丢光了。
手腕忽然被人扣住,一个用力便按在头顶上方,秦虞这下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凭她奋力挣扎也半点逃脱不了。
秦虞知觉鼻前一暖,不知何时,宋漠的脸就凑了过来,停在她的唇边,直直的望着她,眼底极黑,如墨水在疯狂翻滚一般,那隐在深处的火焰若隐若现。
秦虞看的胆颤心惊,宋漠极少动怒,动起怒来却是极其可怕的。
她睫毛轻颤,像是瑟瑟发抖的小兽,垂下眼睫不敢望进宋漠的眼睛。殊不知,她这样的闪躲愈发激起了男人的怒火。
宋漠的脸马上就压了下来,秦虞又是一惊,急忙别过脑袋,不防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下来。
她这一次才真叫大失惊色,喉咙里发出短促的申银,使足力气捶打挣扎,却不能撼动分毫。他吻得极重,甚至有些粗鲁,有一下没一下的吮着她的唇瓣,唇齿厮磨,气息教缠。秦虞几乎不能呼吸,胸口仿佛有一把烈火在烧,烧进四肢百骸,反而腾起燎原大火。秦虞有些承受不住,唇上炽热发痛,险些惊呼出声来。
想要伸手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手臂却酥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秦虞在肚子里大骂自己没用。
不知过了多久,秦虞只觉得自己仿佛要化为一滩水,唇上忽然一痛,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却见男人眼神灼灼的盯着她,伸手在她唇上轻轻擦过,沉默片刻,才低声道,“这便是你不在乎自己命的惩罚,记住,以后你犯一次,我便惩罚一次。”
秦虞满身是汗,推开他的身子坐起身来连忙讨好道,“我保证不会再犯。”
却见男人的视线不知落在她身上的何处,格外幽深。
秦虞怔了一瞬,顺着他得视线看过去,却是衣服的下摆卷了起来,露出一小截白希纤细的腰肢,面上一烫,她快速的伸手整理好衣服。眼前忽地一暗,却是男人又一次凑了过来。
秦虞眼睛撑的圆圆的不明所以的看着宋漠,却见他神色悠然的伸手探上她胸前的纽扣,在她耳边低吟,声音竟有些沙哑,“我还没试过。”
“试过什么?”她不解疑问道。
“在办公室做暧。”
秦虞登时羞得面红耳赤,心里一万个悔恨,早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有什么好话,她刚刚就不该多嘴问他。
抬眼有些赧然的瞪了宋漠一眼,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嗔道,“色狼,这里是办公的地方,怎么能做那种事?”
“有何不可?”男人在她汹前轻轻一按,素来严谨的脸上竟露出一丝轻佻,格外的勾人心弦。
秦虞立刻往后一躲,严肃且认真的看着他,义正言辞道,“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她面上还染着红晕,像天边的晚霞一样绚丽旖旎,那股子严肃也变得有些滑稽可笑。
男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上,“你不行没关系,我行就可以。”
“你......”秦虞刚伸出两只胳膊,立刻被男人无情的反手扣在了头顶,所有的话,统统被封在了喉咙里。
―――――
“最近她身边忽然多了很多人,我的人找不到下手的时机,这单活儿,还是请沈小姐另请高明吧。”
一群废物,三番五次连个女人都杀不了!
沈薇儿恨恨的看一眼暗掉的手机屏幕,踩着满地璀璨的光晕回到包厢。
“沈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胖男人斜斜倚在沙发上端起一杯酒眯着眼睛满含笑意的看着沈薇儿,活脱脱的老色狼。
沈薇儿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唇角却掀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接过酒杯,“不好意思李总,让你久等了,我自罚一杯。”
“坐这儿来。”眼见沈薇儿一饮而尽,被称作李总的人拍拍身侧空出来的一片,笑的不怀好意。
沈薇儿脸上的笑意僵了一僵,方才放下酒杯硬着头皮坐过去。
李总肥胖的身子动了动,伸手环住了沈薇儿,“来,喝酒。”说话间,一双布满褶皱的手顺势顺着她的腰身开始上下游移。
沈薇儿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装作毫不在意的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视线落在虚无缥缈的空气里,满室昏暗的光线中,她的眼底透出一丝寒光,阴狠凌厉。
那个该死的贱女人!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夺走了她曾经无人可及的光环,让她从云端跌落在泥土,从此她不再是那个红遍大江南北的沈薇儿,她成了一个凭着出卖色相苟延残喘的可怜虫,如此还不够,这个女人竟夺走了她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这样该死的女人,她却连杀她的本事都没有,她不甘心!总有一天,她也定要叫她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既然不能杀死她,她也绝不会让她活的比她痛快,她要让她生不如死!
沈薇儿用力的捏住酒杯,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暗色中,犹如讨命的恶鬼般狰狞。
―――――
宋氏会客厅。
“恭喜两位”付矜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朝着宋漠和秦虞道。
“多谢。”宋漠毫不避讳的伸手揽住秦虞在付矜对面坐下,面色清冷。
秦虞盯着付矜满面笑意眼底却分明藏着愤然的脸回以淡淡一笑,心里却忍不住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是此次我们公司设计的方案,宋总请过目。”纵然心里有再多的愤恨,此刻都不是发泄的时候,付矜忍下心底的不悅装作若无其事将方案递到宋漠面前。
宋漠俯身拿过方案摊开,朝着秦虞淡淡一笑,“秦秘书,你看怎么样?”
秦虞微微怔了一怔,才明白宋漠这是故意做样子给付矜看,想必他也晓得付矜对他的心思,想到这儿,秦虞掀了掀唇角很快凑过身子去,装模作样的认真翻看起来。
付矜盯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两人,只觉得这一幕刺眼至极,怎么也看不下去,手掌攥成拳放在身体两侧才能忍住不冲上前去将秦虞杀死。
秦虞不消抬头都能感觉到付矜眼里的杀气,几乎要将她的脸上射出一个窟窿来。
到底是没忍住,片刻的功夫,付矜猛地站起身来,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冷冷道,“看样子宋总暂时无法决定用不用此方案,既然如此,我就先行离开,宋总看完给我答复便好。”
宋漠头也没抬,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嗯”,极其敷衍。
付矜狠狠的瞪了秦虞一眼,将包一甩,愤然离开。
―――――
是夜,黎渃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的看电视,厨房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老婆,饭好了。”
黎渃回头,沈辰端着热气腾腾的饭从厨房走了出来,香得很,霎时间,一股浓浓的饭香味儿弥漫的满屋子都是。
“冬瓜薏仁鲫鱼汤?”黎渃轻轻嗅了嗅,面上一喜,放下抱枕朝着餐桌跑过来。
“你不是吵着嚷着一直想吃这个嘛。”沈辰又钻进厨房端了饭菜出来,“今天我做的可都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的。”
黎渃看着眼前丰盛的五菜一汤,一时间食指大动,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鱼汤,味道鲜美的很,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味道怎么样?”
“不错,手艺又长进了不少呢。”黎渃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喃喃道。
黎渃吃的不亦乐乎,瓷碗前忽然多了一颗脑袋,她猛地一惊往后一靠,定睛一看,沈辰正朝着她眨眼,一眼,再一眼。
“怎么了?你眼皮在抽筋?”黎渃嘴里咬着筷子问道。
“......”沈辰抬手在脸侧点了点,“奖励。”
黎渃登时满脸通红,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刚吃了红烧肉,嘴上油腻腻的你看。”
“我不嫌弃。”沈辰我脸皮厚你随意亲的无赖模样。
黎渃简直哭笑不得,正要俯身,忽听得客厅里响起一道响亮的手机铃声,两人皆是一愣。
“先亲,亲完再去接。”某男继续厚脸皮。
黎渃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小跑过去,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蹙了蹙眉头方才接通,“喂?”
“你好,黎小姐,我想跟你谈一场交易。”一道低低的女声传来。
交易?
黎渃迟疑,“你是谁?谈什么交易?”
“我是谁并不重要。”
什么莫名奇妙的人?神神秘秘的,黎渃不耐道,“我不会和你谈什么交易。”话落,便要挂断电话,那端却传来一个女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有关宋漠的交易,我相信你会很感兴趣。”
第一百六十四章:宋朗消失
“谁的电话?”沈辰抬眸。
黎渃惊疑未定,方才那人的话就像在她平静的心底投下一颗石子,怎么也无法平静,低着头走过来,面上还有些发白,听到沈辰的声音似是被惊了一惊,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啊?”显然是没将沈辰的话听进耳朵里。
沈辰拍拍她的脑袋,“怎么了这是魂不守舍的?”
黎渃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是有些失态,连忙奋力摇了摇头,掀了掀唇角,“没事,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
沈辰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拉着她的手重新回到桌边,替她夹了菜,“饭都快冷了,快吃吧。”
黎渃点点头,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明明是平日里最喜爱的饭菜,她却吃的食不知味。
沈辰去洗碗,黎渃端着热水坐回沙发上,脑海里不由自主的窜出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她说的话确实字字带血,将她心底的心思剖的明明白白,只是,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人的一生总有太多的**,宋漠是她藏在心底的一个梦,一个遗憾又感伤的梦,多少次午夜梦回她总是想起年少时她追着他说要做他的新娘子,可如今,时光流转,她已经嫁作人妇,当初的誓言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有人说过,你越是爱一个人,当你失去他得时候,你就会越不甘心。这几年来,她将自己圈在这痛不欲生的回忆里,每一天都是一个轮回,轮回复轮回,仿佛永远无尽头。也曾想过,有朝一日要将这蚀骨的痛楚加倍讨回来。
可是,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黎渃了,这些年她终于明白,这些爱,这些很,被困住的人始终只有她自己而已。宋漠从来都不曾在乎过,她迁怒于他人不过显得自己愈发可笑。她现在和沈辰生活在一起很开心,他待她这样好,她已经别无所求,她不能将自己的一生都困在这一方囹圄里,那些爱恨情仇今日应当有一个了结了。
失神间,就见沈辰端了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鹅黄色的灯光下,男人的神色比灯光还要柔和,弯着眼角看着她,眼底那样宠溺。
黎渃的心底忽然软的的一塌糊涂,他对她这样好,她怎忍心再伤害他一分一毫?
沈辰将水果放在茶几上,抬眸,就见面前的小女人眼底带着委屈,感动,悔恨等诸多情绪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这样看我?”他轻笑。
忽地身上一暖,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了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
“主动投怀送抱?”他反手将怀里的人儿环住。
她却没说话,许久,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从嗓子里低低的几乎一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
付矜用力的将手里的方案朝眼前的策划总监砸过去,一张脸如同般狂风暴雨凛冽,“做的这叫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重做!”
策划总监身子一哆嗦,吓得话都不敢说,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连爬带滚的离开了办公室。
付矜用力的靠回座椅,胸口剧烈的起伏,神色阴沉的落在桌面上,却看到一张杂志的封面上赫然印着宋漠和秦虞相拥的图片,心底方才还未压下的无名火登时烧的更旺,尖叫一声,抬手在桌上一扫,“哗哗哗”桌上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站在门外的秘书听到里面这样大的动静却不敢进去,生怕受到波及。
付矜眼眶发红的看着满地的狼藉,心底说不出的痛恨。
这些年来在她身边围绕的青年才俊数之不尽,她却偏偏倾心于宋漠一人,本以为可以得偿所愿嫁入宋家,却不料半路忽然出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粗俗浅薄,却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将宋漠勾的神魂颠倒,真是叫她怨恨至极!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过是个穷的要命的下践货,她凭什么站在宋漠身旁,她才是配得起他得那个人!
岂不料怒火烧得正旺,居然还有人敢来惹她心烦。
付矜抬眸面色不善的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朝着外面吼了一句,“颜琪,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往里放!”
站在外面的颜琪心里哀嚎一声,忍不住想要掩面泪奔,却没有这个勇气,这年头当个秘书好生艰难,尤其是遇上这么个主子,一颗心整天都七上八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活活吓死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的迈着步子走进办公室,不敢直视付矜,垂着头嗫嚅道,“这位先生说找你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怕耽误您什么大事......”
付矜正要开口,却被来人的一声轻笑打断,“付小姐,我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帮我一说?”付矜冷眼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男人意味深长道,“我想同付小姐谈场买卖。”
“什么买卖,我不......”付矜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却又一次被来人打断,“先别急着拒绝,这场买卖,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
“喂?您好,请问您是宋朗的老师吗?”秦虞站在学校门口满脸的焦急。今天晚上她来接宋朗下学,可左等右等都看不到宋朗的小身影,学校门口的孩子都走了差不多了,只余下几个不认识的小身影,秦虞心里担忧的很。
“嗯,是我。”
“噢,老师您好,我是宋朗的妈妈,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宋朗出来?他们还没放学?”秦虞蹙眉问道。
“宋朗?刚刚你不是把他接走了吗?”
接走?她根本没有见到宋朗怎么能接走宋朗?
想到这儿,秦虞陡然吓出一声冷汗,手里的手机险些握不住滑出去,平静了几秒才不敢置信的颤声道,“我没有接走宋朗......”
“怎么会?还没下课的时候你就接走宋朗了,说家里有点儿急事。”那端的女声诧异道。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呀?”
“怎么会,那可不就是你?”
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落下,秦虞瞬时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一个酿跄,险些摔倒在地,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有人扮成她的样子接走了宋朗,有人绑架了她的儿子......
她缓缓蹲下身子,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光,有一种巨大的恐惧从灵魂最深处泛起,她张开嘴想哭,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浓密的长睫颤抖着,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颗极大的泪珠从里面滚出来。
无助,茫然,这可怕的变故让秦虞的脑袋乱成一团,什么都没办法想,只能蹲在原地瑟瑟发抖,天地间一切好像都消失了,只余下一片空白,风的声音,人的声音,都渐渐离她远去,她什么都听不到。
空了,一切都空了,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心也空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若隔世般,她好似听到身后响起一道脆生生的童声,清脆的像是风铃,“妈妈!”
心口一阵剧痛,所有的思绪一瞬间涌入脑海,她惊慌失措的欣喜回头,却不是她的小宋朗,是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儿,有着和宋漠一样白希的小脸蛋,他正张开双臂朝着一个年轻女人跑过去。
泪水簌簌的落下,模糊了视线,她望着空荡荡的四周,绝望的快要死过去,现在还有谁能救救她的小宋朗?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忽地闪过一张倨傲清冷的脸,宋漠,对,宋漠,他一定可以救宋朗的!
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拿过手机拨通宋漠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那几秒,每一个瞬间都像是漫长等待,秦虞感觉自己就像是落入了一片深渊,前方没有一丝光亮,她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浑身是血,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她忘了流泪,全身都紧绷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分钟不到,秦虞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忽地大颗大颗掉下来。
“阿虞,怎么了!”宋漠听不到秦虞的说话声,却听到一阵抽泣声,压抑却又克制不住的抽泣声,却比撕心裂肺更让他心惊。
秦虞抬手捂住脸,泪水却从指间一滴一滴掉下来,她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宋,宋朗被人带,带走了......”
“啪”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水杯打碎的声音,紧接着宋漠压抑的闷哼声混合着说话声急切的传了过来,“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我,我在宋朗学校门口。”秦虞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好,你乖乖站在那里别动,别害怕,等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犯罪心理学之花
“阿虞。”一阵杂乱声伴随着男人焦急的嗓音子身后传来。
秦虞心头一震,猛然回头,宋漠就站在她身后,笔挺的像一堵墙。她无边的黑暗世界中,好似终于抽丝剥茧般透出一丝微薄的光亮,明明那样细微,却叫她无比安心。
秦虞拔腿用力的扑进男人的怀里,眼泪怎么也忍不住,沾湿了男人风尘仆仆的白衬衫,晕开一大片水渍,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她,此刻哭的像个无助的小孩儿。
宋漠一边抬手在她的后背轻抚,一边低低询问道,“别急,告诉我怎么回事儿?”
秦虞红着眼眶把脑袋埋在他得脖颈哽咽道,“有个人,她,她扮成我的样子骗走了宋朗。”
宋漠手臂一顿,是双胞胎还是易容?有关秦虞他自认为了解的很透彻,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或是妹妹,至于易容,在这世界上更是消失已久,这件事情......
同秦虞之间稍稍拉开些许距离,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掉眼泪,神色冷凝的看向秦虞,“阿虞,你认真的想想,可曾有一个同胞姐妹?”
秦虞神色一怔,忘了哭泣,同胞姐妹?这根本不可能!当即奋力的摇了摇头。
宋漠见她的反应,神色一沉,看来,带走宋朗的人不是等闲之辈。
“啊,你的手怎么了?”沉思间,忽地听到秦虞惊呼一声。
“没事,刚刚走的急打碎了杯子。”宋漠垂眸看一眼,之前划伤的那处已经停止流血,指间只余下些许干涸的血迹。
秦虞愧疚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没用至极,眼眶忍不住的发热。
“别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男人抬手拍拍秦虞的脑袋。
“现在我们怎么办?”看着宋漠坚毅的侧脸,秦虞沉浮的心终于沉稳了几分。现在还不是绝望软弱的时候,她必须得振作起来,她要和宋漠一起救出宋朗,这才是她秦虞。
“先进去看看情况。”或许通过监控他们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秦虞点点头,跟在宋漠身后进了幼儿园。
―――――
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幼儿园门口,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一个曼妙的背影,包裹在咖色的外套里,黑色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散落在她削瘦的肩上,发梢在阳光下微微的发着光。那背影,竟同秦虞的背影有七分的相似度!
秦虞心头一震,惊疑不定的望向身侧的男人。
宋漠同她对视一眼,眼底是同样的疑问?画面里的女人光是一个背影就同秦虞如此相似,别说是宋朗,就连他,看到那个女人的一瞬都有些晃神,一时辨不出真假。
画面继续前进,是宋朗的老师带着宋朗出现在了学校门口,那个穿着咖色大衣的女人立刻迎了上去,只见宋朗没有任何迟疑的欢快的扑进了她的怀里,那女人跟宋朗的老师点了点头,不知说了些什么话,便牵着宋朗往车上走。
那个女人马上就要转身了!
秦虞的一颗心在胸腔里噗通噗通的跳着,几乎快要蹦出喉咙,她屏息凝神死死的盯住屏幕。
宋漠同样神色凝重的看着屏幕。
那个女人缓缓的转过了身。
一双宛若柳叶的细眉,眉尾微微上挑,像要飞入发髻,浑然一股精练之气,柳叶眉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似是含了以往秋水,极黑极亮,澄澈至极,看一眼便叫人心生欢喜,小巧的鼻子下是淡粉色的唇,唇瓣饱满,微微上翘,起唇的瞬间便也风情万种,令人心头荡漾。那样吹弹可破的肌肤,阳光下好似覆了一层鸡蛋清,微微的发着亮,为周身的景色都平添了一丝色彩。
那个女人......分明就是秦虞!
秦虞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瞪的极大,不敢置信的盯着画面里的那一幕,下意识的捂住嘴险些尖叫出来。
她侧目,从宋漠的眼中,她看到了同样的错愕。
如果说那个女人的背影和她有七分的相似,那么她的那张脸同她的相似程度便是百分之百,就连唇边的梨涡,都分毫不差。
画面里,那个女人就那样牵着宋朗上了车,顺利的可怕,没有一个人阻拦。
秦虞看着那辆载着宋朗的车彻底消失在屏幕上,四肢骇的一片冰凉。
那个女人同她太过相似,足够以假乱真,饶是她,都辨不出真假,就连神韵,都同她极为相似。
这样一个女人,以这样的方式带走她的宋朗究竟是要做什么?
秦虞头皮一阵发麻,险些站不稳,伸手死死拉住宋漠的手臂,她的手掌,冷汗涔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男人,无助道,“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她?”
宋漠面色阴鸷的盯着屏幕,“立刻报警。”
―――――
一场忽如其来的异变,让整个宋家乱作一团。
宋漠派出去的私人侦探去按着监控中那辆玛莎拉蒂的车牌号为线索去寻找那个女人,却在一片荒郊野外发现了那辆被扔掉的玛莎拉蒂,旷野中,那辆崭新的玛莎拉蒂就像是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线索中断,那个女人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人海中,石沉大海一般,再也寻不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一种惶惶不安的压迫感阴沉沉的笼罩在了宋家的上空,久久挥之不去。
―――――
两天后。
警局大楼的顶层是员工食堂,正值中午,人声鼎沸,饭菜飘香。
乔希打好两份儿饭,一份儿用饭盒装好,另一份儿直接用盘子盛着,转身刚要找座位就听到前方传来有人喊,“乔希,这边。”
她抬头一看,是韩琛,笑着走过去,和他坐在一起。
“怎么一个人?顾炎之呢?还在忙那个案子?”
乔希点头,“他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何况还是他感兴趣的案子。”
“这个案子查了两天都不见头绪,也不急于这一时,顾炎之这小子啊,我看破案是假,叫你当保姆倒是真。”韩琛打笑道。
“韩队!”乔希到底脸皮薄,忍不住娇嗔了一句。
“好了好了,吃饭。”韩琛看乔希一眼。
吃完饭乔希和韩琛不顺路,韩琛朝刑警队办公室走去,乔希端着饭盒去犯罪心理研究室门口,三楼拐角处,韩琛朝着乔希摆了摆手,“走了。”
乔希笑着点头,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到底是警局的警花,走到哪儿都能吸引一大批荷尔蒙过剩的年轻警察。
快到犯罪心理研究室门口时,一个年轻的刑警走了过来。
“小乔,明天《谍影重重》上映,我打算看,有没有兴趣一起?”他问。
乔希看他一眼,笑笑:“哦,我明天有事,去不了啊。”
年轻警察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没说什么,直说下次有机会再去,就走了。
乔希推开门,就见顾炎之斜斜倚在桌前,眼前的大屏幕上在循环播放着一条录像带,他正凝神看的仔细,从背后看身长玉立,笔直的像棵松似的。
这几日他一直在不断的观察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带,跟着了魔似的,尝尝连饭都忘了吃,乔希看不下去,这几日便主动揽下了替他打饭的活计。
听到她的动静,顾炎之头也不回,嗓音低沉,“hi,犯罪心理之花。”
警局女性资源素来缺乏,乔希也确实长的盘靓条顺,在警局私下里便有人议论她是“警花”,尤其是刑警队里的几个警察,都这么叫她。
顾炎之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结果到了他这里,就成了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名字——犯罪心理学之花?
怎么听怎么别扭。
乔希嘟囔了句,“难听死了。”
顾炎之忽地轻笑了句,“那警局小保姆?”
“顾炎之你是不是找死!”乔希将饭盒没好气的往桌上一扔,“吃饭!”
“嗯。”
答应了,人却不动,乔希已经习惯了,走到他跟前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顾炎之微蹙眉头,抬头看着眼前。
乔希的手指是极为纤细的那种,白希如玉笋,阳光下指腹透亮晶莹,指肚圆润,只是,虎口处却有着显而易见的薄茧。
薄茧......没错,就是薄茧!
顾炎之忽然上前一步,弯腰将乔希抱紧怀里。
午后阳光薄暖,屋内静悄悄的。乔希身子一僵,顾炎之却已经松开了她,可那双修长的手却拉过了她的手,垂眸看着,细细摩挲,清澈的眼睛清亮锐利。
乔希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却见顾炎之快速拉起她的手快速一吻,“谢谢你的手!”他紧盯着她,乌黑的眼睛里竟有着非常......温和的笑意。
乔希彻底吓傻了。
她不是做梦吧,顾炎之居然吻了她!
虽然吻的不是她的唇只是她的手,却已经足以在她的心底挑起轩然大波,要知道,像顾炎之如此自大又倨傲的人,是不可能去主动接触一个女人的。
乔希垂眸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方才被顾炎之吻过的地方,却好似着了火一般,一种酥酥的,麻麻的感觉一路窜上来,似乎要窜到心底。
顾炎之的身体忽然从她面前经过,乔希心头一颤,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退后一步。
预想中的奚落与耻笑并没有随之而来,顾炎之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大步走到办公室的一角,拿起签字笔在放在角落的那块儿白板上流利的写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杀手。
第一百六十六章:初露端疑
乔希跟过去,却见原本空白的白板上不知何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那些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张扬有力,就像顾炎之这个人一样狂傲似火。
不过那些字更像是一张清晰的结构图:女性,18-25岁,相貌普通,脸平鼻塌,可能做过整容,中等个头,体型偏瘦,近期居住在本地,最小范围可缩减为秦虞所居住的高档居民区,经常出入案发地点;她个性张狂,也算细心,作案前会慎重观察,作案较为熟练自然,应该有过多次作案经验;她的模仿能力和沟通能力都很强;爱财,经常出入高档商场餐厅等;手脚灵活,身姿轻盈,身份——杀手。
“这是......”看着眼前东西,乔希立刻将方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满脸疑问的望向顾炎之。
“罪犯的初步画像。”顾炎之微微一笑。
乔希看着一脸淡然的顾炎之,陷入沉思。他的描述,真的令她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女人的形象——她似乎就是隐藏在这个城市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可生活、犯罪方式却又被顾炎之勾勒的栩栩如生。
可是,顾炎之又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的?
“我有疑问。”乔希抬头看向一手插在口袋姿态悠闲的顾炎之。
顾炎之回眸,视线落在乔希的脸上,眼神专注,嘴唇微抿,嗯,很认真的求知表情。
他得面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拿起黑色签字笔在白板上有节奏的敲了敲,“第一条,她的性别和她的年龄段以及外貌特征是她易容成秦虞的基础,一个男性、一个年龄太大或是体型与秦虞不同的人如果易容成秦虞的模样必定会破绽百出。”
“相貌普通这点似乎跟易容没什么关系?”乔希抬手在白板上敲了敲。
“相貌普通的人更容易混迹在人群中,倘若这个女人样貌出众又经常出现在秦虞的周围,或多或少,秦虞会注意到这个女人,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就证明这个女人相貌普通,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乔希挑眉,居然这么简单?
顾炎之继续说,“第二条,从录像带和调查笔录不难发现当时凶手作案时极为自然,没有丝毫的紧张异样,她甚至可以从善如流的同受害者的老师进行交流,这说面她有不止一次的作案经验,且她的模仿能力和交流能力都极强。”
“她的神韵与受害者的母亲极其相似,这必然经过了长时间的观察,所以说她很有可能就隐藏在受害者母亲的周围,她很细心,在作案前进行过勘测。”
“个性张狂。监控录像带中她不止一次的朝着镜头微笑,眼底带有明显的不屑,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挑衅,她的个性很张扬。”
“爱财。这样狂妄自大又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女人不会轻易被一个人支配,既然她被雇佣杀人,最吸引她的必然是高额的报酬,而这些高额报酬就意味着较高的生活品质,她出入的地方大多是奢华之地。”
“至于她的身份,她骨骼虽然削瘦却足够轻盈灵活结实,她所穿的衣服在肘部,膝部,袖口等部位磨损较大说明她经常用到这些部位,并且她的步伐以及开关车门的力度方式都展示出她的功底,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顾炎之稍稍停顿,视线落在乔希的手上,“她同你一样,手掌的虎口和食指处有茧,这是经常用枪的人才会有的东西。”
“在我国可以携带枪的人只有警察,她的身份不会是警察,那么只有一个答案......”
“她是杀手!”乔希面色凝重的接口道。虽然国内震破的很多凶案中都有杀手的参与,但敢如此明目张胆挑衅警方的人并不常见。
看来,这次破案没那么容易了。
出神间,却听顾炎之打了一个响指,“别发呆了,菜鸟小助手,通知刑警队,可以开始搜索了,搜索范围锁定在距秦虞居住地直径500米范围内,重点排查各居民区出入车辆人群。”
乔希顾不得反驳顾炎之开口时的称谓,转身就往出走。
风衣的衣领却被人忽地一拽,一个不稳,乔希后退几步,撞上一句结实的胸膛。
她回头,顾炎之冲她微微一勾唇,“你今天的智商喂狗了?打电话通知刑侦队就好,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后背上微热的触感和顾炎之讲话时落在耳廓上的温热气息让乔希脸上微微一烫,转过身推开顾炎之,低低的应了句,“哦。”
电话是韩琛接的,乔希三两句将顾炎之的话传到,挂断了电话。
“都说完了?”顾炎之双腿交叉神态慵懒的斜倚在办公桌上看着她,眼角微挑。
乔希点头,“嗯。”
“走吧。”顾炎之立刻收敛了动作牵过乔希的手就往外走。
“你不吃饭了?”乔希看了一眼摆在一旁还冒着热气的饭盒问道。
“吃饭的功夫我们的罪犯可能就已经逍遥法外。”顾炎之淡然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掏了掏口袋,又折身回去,俯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几个黑色的小物件扔进口袋。
乔希被他牵着手跟在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手腕处是男人的薄茧轻触在上面的细沙一般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她的脑海里忽然窜出方才他快速低头在她手背轻轻印上一吻的画面,脸上登时有些发热。
回头看,却见顾炎之一脸淡然,午后的阳光清透又温煦,照得他的侧脸润泽如玉。
乔希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扣的手上,心,忍不住轻轻颤抖。
可是这家伙,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吧?他脑袋里只有案子。
想到这儿乔希不由得有些赌气,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顾炎之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乔希,“怎么不走了?”
“我自己有腿会走,你放开我。”乔希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的脸。
顾炎之眼角一挑,视线在乔希的面上停顿几秒,忽地蹙了蹙眉头,放开了乔希,径直向前走去。
乔希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形,心里忍不住嘀咕了句顾炎之这尊难伺候的大神今天怎呢这么好说话。
谁知还没有嘀咕完,就听到顾炎之低沉的声音从前面缓缓传来,“女人就是事多。”
“......”乔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事多?
看着前面走的西装革履步步生风的顾炎之,乔希到底是忍不住抬起了手,握成拳呲牙咧嘴的朝着顾炎之后背虚晃上去。
前面的男人忽地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张牙舞爪的乔希,她的拳头正好朝着他的脸砸过去。
顾炎之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怪异,略有些嫌弃的上下打量着呲牙咧嘴的乔希,“你在干什么?”
......
乔希的表情僵在脸上,足足愣了几秒,才猛地回过神来,灵机一动,将握成拳的手摊开来上下甩着,一边故作自然道,“昨天跟刑警队的那个小帅哥掰手腕闪着了,有点疼,甩甩......”
顾炎之的眼神变成了看神经病院病人的眼神,抽了抽眼皮,才淡淡道,“嫌疑人名单。”
乔希咧着嘴微微一笑,快速的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那份儿名单。
顾炎之接过粗粗一扫,塞进口袋,转身大步走出研究室,愉悦的嗓音落下,“跟上。”
“我们去哪儿?”乔希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去抓我们的罪犯。”
―――――
轿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乔希转头,顾炎之双腿交叉姿态悠闲,一脸淡然的靠在座椅后背,修长白希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在膝盖上,侧脸似有淡淡的笑意,眸光印着车窗外流水般的日光,清澈而璀璨。
这表情?
乔希立刻问,“你确定一定可以抓到凶手?”
顾炎之扫她一眼,“她是此次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凶手必然跟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有关下一步动作的协商,她们会再碰面。”
“我们为什么不对嫌疑人一一进行审问,这样岂不是能更快得出结果?”乔希满头疑问。
“no”顾炎之答得干脆,“现在我们并没有证据,直接审问只会打草惊蛇让凶手逃掉,别忘了,我们的罪犯可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
―――――
“菜鸟小助手,按门铃。”别墅门前,顾炎之吩咐道。
乔希回头,顾炎之双手插在口袋里站的悠闲。
还真是欠揍的很!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不是当你的保姆。”乔希挑了挑眼角仰着下巴一动不动。
顾炎之淡淡看她一眼,忽然上前一步站定,隔得极近,她几乎能闻到他白衬衣上那种淡淡的干净的气息,而他眼中波光流转,忽地露出个浅浅的、倨傲的笑容,低沉的嗓音宛如流水倾泄,“如果门打开忽然有一个疯子拿着菜刀砍过来怎么办?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请认真履行你的职责,我的助手乔希小姐。”
乔希的心跳仿佛一滞,脸颊也烧起来。愣了几秒才抬手竟顾炎之轻轻一推,上前一步,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的按了门铃。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来,露出一张姿容艳丽的脸。
顾炎之掀唇,“hi,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非人折磨
沈薇儿眼神不善的盯着眼前的来人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冷冷道,“你们来干什么?”
顾炎之不请自入的侧着身子登堂入室,“自然是查案。”
沈薇儿脸色难看的很,跟块儿黑炭似的,乔希看的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心头美滋滋的一咧嘴,挤开她挡在门前的身子,“麻烦借过。”
看着大摇大摆无耻的走进别墅的两人,沈薇儿脸色铁青的一把用力磕上门。
顾炎之并未在沙发上坐下来,丝毫没有要进行案件调查的意思,径直上了二楼,乔希虽然不懂顾炎之在做什么,在自从见识过他得破案能力后,她的心已经自动跟随臣服于他,于是她屁颠屁颠的跟在顾炎之身后上了二楼。
沈薇儿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两人,眼皮忽地跳了几下,不知怎的,她的心头忽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面色阴沉的在原地站了几秒,紧随两人身后上了二楼。
顾炎之没有任何停留的来到二楼的窗口处,掀开窗帘朝外看了看,这不是一幢独栋别墅,下面还住了几乎人家,站在窗口从上望下去极高,下面的建筑物好似都变成了微型的模型,令人有一种眩晕感。
呵,这杀手还真是好身手。
顾炎之眼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倨傲的冷意来,趁人不注意若无其事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摄像头夹在了窗口的隐蔽处。
放下窗帘,走到了房间的其他窗口处,分别将几个微型摄像头藏好。
乔希站在他身后,应顾炎之的要求恰好挡在了他口袋的位置。
沈薇儿上来时,便看到两人旁若无人的在房间翻来翻去,她冷冷一笑,“两位可有什么发现?”
顾炎之抬眸皮笑肉不笑的扫她一眼,“发现谈不上,只是参观一下沈小姐的新别墅而已。”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倒是沈小姐怎么忽然换了住处,难道原来的别墅不好吗?”
乔希听顾炎之忽然这么问了一句,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沈薇儿。
沈薇儿面色一僵,几秒,才神态不自然的解释道,“嗯,是有些旧了。”
旧了?乔希脑海中浮现出一套内里装潢豪华精美的别墅,心底忍不住冷笑一声,如果那套别墅也算旧了,那她家的房子岂不是成破房烂瓦了?
沈薇儿明显是心中有鬼才会话里破绽百出,或许再问会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她刚要起唇,却恰好对上顾炎之投来的视线,冲她摇了摇头。
她惊疑不定的垂下头,虽不知顾炎之为什么忽然停止了这个话题,却也没再继续往下问。
―――――
从沈薇儿家里出来,刚上车,乔希迫不及待的凑到了顾炎之的面前,“你刚刚怎么不让我继续问?”
顾炎之眼神怪异的盯着她看几秒,“你是不是傻?”
乔希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顾炎之漫不经心的靠进座椅,“嗯。”
乔希静了一秒,忽地扑过来用力的揪住顾炎之的衣领,“顾炎之,我说你丫的是不是又皮痒了?想尝尝我过肩摔的滋味儿!”
顾炎之盯着乔希杀气腾腾的脸看了几秒,抬手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有话好好说,别动粗。”
乔希的过肩摔绝对是这些年来他最害怕的事情,没有之一。想起第一次执行任务被乔希一个过肩摔将他摔进医院整整两个星期的惨痛历史他都心有余悸,那件事绝对是他光辉人生中的最大的耻辱。
乔希用力一甩,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那你说不说?”
顾炎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说,我怎么敢不说。”
乔希死死盯着他,“别废话。”
顾炎之双手枕在脑后,“以沈薇儿的性子只怕不会告诉我们真正的原因,再问下去只怕她会生疑,不如我们自己去旧别墅查,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些有效的信息。”
乔希翘起二郎腿,“那你在她新别墅的窗口安装微型摄像头又是什么意思?”
“上次去新别墅我就在沈薇儿的别墅里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可惜什么都没拍到,我们的罪犯既然是个杀手,必然有一定的警惕心,我猜他不会从正门走,或许,她是直接从墙上攀进去的,所以我在窗口位置安装了摄像头。”
乔希蹙眉,“那我们现在又要去做什么?”
“另一个嫌疑人的家里。”顾炎之淡淡的垂眸瞥了一眼乔希,忽然道,“你这样怎么能嫁的出去?”
乔希正在肆意抖动的小腿倏的停下,她上下打量了自己几眼,“嫁不出去嫁得出去干你屁事!”
“......”真是一个粗鲁的女人。
顾炎之轻轻阖上眼睛不再说话。
―――――
“喂?什么事?”这么晚他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付矜迟疑两秒蹙着眉头接通电话。
“我需要你的帮忙。”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怎么帮?”尽管不愿意,但想到事成之后的好处,付矜还是问出了口。
“帮我找个大点儿的隐蔽的地方。”
“好。”
―――――
深夜,一间空旷的房间里,楼梯间安静得渗人,唯有惨白的灯光从房间的缝隙里流泻出来。
宋朗打了一个冷颤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铁笼,上面拴着铁链,在灯光下幽幽的泛着寒光,四下里空无一人。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再成熟他也只是个小孩儿,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本能的感到害怕。
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躺在角落里扯着嗓子害怕的大吼,“爸爸,妈妈!”
喊了半天,却无人来应。
他睁着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想站起身来出去看看,浑身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肚子里空空的,饿的他都快要昏过去。
只能手脚并用,拖着身子爬到了用铁链拴住的开关处,用手死死的抓住其中的两根铁柱,睁着一双大眼睛望向门口。
“有人吗?有人吗?”宋朗跪在地上大喊,嗓子像是快要哑掉。
空荡荡的屋子里传来他的回音,那样恐怖。宋朗几乎吓得要哭出来,可是妈妈说过,他是男子汉,不能哭,他吸吸鼻子,把眼泪憋回眼眶。
安静的空气里忽然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有一个人影从门板后闪了进来。
宋朗立刻爬回原来的地方闭上眼睛。
房间里忽然飘起一股香味儿来,特别香,让他想起了妈妈做的红烧肉,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哗哗哗”一道杂乱的声音忽然近在咫尺的响起,好像是铁笼被打开的声音。
宋朗小小的身体抖了抖,把眼睛闭的更紧。
“来,吃饭了。”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这不是妈妈的声音!
宋朗猛地睁开眼睛。
黑黑的长发,带笑的脸庞,弯弯的眉毛和眼睛,眼前的人影在灯光下渐渐清晰。
宋朗愣了几秒,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小小的身子扑进来人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妈妈,我害怕,我害怕......”
“秦虞”在宋朗的背上轻轻拍几下,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揪出来,替他擦掉眼泪,“没事了没事了,吃饭吧。”
鼻子下面忽然窜来一股香气,宋朗垂眸一看,是米饭,还有鱼!
他咧开嘴破涕而笑,擦了一把眼泪,正要接过碗,忽然,“啪”的一声,“秦虞”手里的碗碎在了地上。
宋朗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妈妈忽然露出一抹怪异的笑,阴森森的看着他,“想吃吗?”
“妈妈......”宋朗眼里露出一丝怯意,小小的身子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缩,干涸的嘴唇颤抖着喃喃道。
“秦虞”咧嘴森然一笑,从地上抓了一把沾染了泥土的米饭缓缓的递到宋朗的嘴前,“张开嘴,吃。”
已经没有路可以退,宋朗小小的身躯死死的靠在身后的铁柱上,干硬生冷的铁柱硌的他骨头都疼,他死死的抓住铁柱,不停的摇头。
“秦虞”脸色一冷,忽地上前一步,猛地扣住他削瘦了很多的下巴,动作粗鲁的将米饭塞进他得嘴里,似是极不耐烦,“怎么揽了这么个恶心的活。”
米饭干涩难以下咽,嗓子又干渴的厉害,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宋朗被呛住了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气都快要传不上来,“秦虞”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往他的嘴里塞,脸上还带着满脸的厌恶。
宋朗不停的挣扎着,小小的身子却怎么也挣不脱,下巴像是快要被捏碎,他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他会死吗?
“秦虞”看着吐了满地的饭菜冷冷一笑,嗜血般的红唇里吐出几个字,“都给吐了?呵......看不出来,还挺有骨气。”她抬手在地上随手一抓,抬手揪住宋朗的头发,用力一扯,将他带到自己面前,眼底透出一丝猖狂的快意,“不过,可惜了,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跟我作对的人!”
宋朗挣扎着想要将头扭到一边,头皮上传来的剧痛却让他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嘴里霎时传来一股苦涩的味道,是脚边的泥土。
一口又一口,“秦虞”疯狂又肆意的往他的嘴里不停的塞,直至他再也咽不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朗虚弱的眨着眼睛,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半分,麻木之际,一股冷意劈头盖脸得自头顶砸下。
有水流顺着脸流到嘴里,他本能的舔舔嘴唇,挂着水珠的睫毛轻轻煽动几分,终于无力的闭上眼睛。
“喂?”却忽然听得空气里又响起了那道如同来自地狱般恐怖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往角落里躲了躲。
悉悉索索一段杂乱的讲话声后,小腿上猛地传来一阵痛意,似乎有人尖尖的东西来回踩在他得腿上,翻来覆去的碾压,那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乖乖待在这里,否则我就弄死你!”
宋朗微微咧了咧嘴,一声如同啜泣般的痛呼声在喉咙里回转。
“哗哗哗”铁链重新被拴在密不透风的巨大铁笼上。
紧接着,“哐当”一声,门板被用力甩上。
房间里重归于平静,再无一点儿声响。
宋朗虚弱的将眼睛撑开一条小缝儿望着暗无天日的黑幕,喉咙里低低的溢出一句,“妈妈......”
―――――
“妈妈,我好害怕,你怎么还不来救我,我就快要死了......”
“妈妈,朗朗想你了......”
“妈妈,我想回家,我想你和爸爸了......”
......
无边的黑暗,拨不开的重重浓雾,诡异似鬼魅的双手在其中来回撕扯,宋朗柔弱稚嫩的声音带着低低的抽泣声从遥远的暗影中传来,飘渺虚无仿若地狱敲响的钟声,一道一道落入人的耳廓,砸在人的心头,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心口处蔓延......
“朗朗!”暗夜里,陡然一道惊呼声响彻整个房间。
宋漠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朦胧阴沉的夜色中,秦虞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惨淡的月光将她的身形衬托的瘦弱孤清,模糊中,她的肩膀在轻轻颤抖着,有呜咽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低低溢出。
宋漠伸手去够她的脸,却碰到满脸的湿热。
满是倦意的眼底透出一丝心疼,轻轻的伸手将她颤抖的身体圈进怀中,“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秦虞抬起一张脸怔怔的望着他,满脸的泪痕,一双眼睛漆黑无光,痛楚与巨大的悲怵从眼底流泻出来,似乎要将他也一并淹没在那黑暗中,她就那样悲凉的无声哭泣着。
忽然,她猛地扑进他怀里,伏在他得肩头,颈窝淌下一股热流,他听到她茫然无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的像是害怕失去什么,她说,“宋漠,我梦到宋朗了,他问我为什么不去救他,我只能听到他得声音,他在哭,他那样害怕,可是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
她像个失去玩具的小孩儿一样伏在他得肩头嚎啕大哭,她的眼泪那样滚烫,烧的他皮肤都疼,好似一滴滴落尽了他的心里,炙热酸涩。
宋漠抬手在她后背不厌其烦的轻抚,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侧脸。他自小不会安慰人,此刻只能一遍遍的去安抚她,也安抚自己积攒在内心深处的害怕。
“你说他们会对朗朗做什么?他还是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身体......你说他会死吗,他还能回到我身边吗......”秦虞闭着眼睛,长睫轻颤,许久,一大颗眼泪从眼里掉了下来。
宋漠握紧拳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爸爸,你会离开我和妈妈吗?”
“爸爸,你今天来接我放学吗?”
“爸爸,你爱我吗?”
......
回忆里那个白嫩干净的小男孩儿好像又回到他的身边,一切音容笑貌欢声笑语好像只是发生在昨天,只要他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看到他趴在他的腿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叫他爸爸。
心口有什么东西隐隐作痛,痛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宋漠把下巴抵在秦虞的脑袋上,一双眼睛望着窗外无声的夜色,眼眶慢慢溢上一层泪水。
许久,他抬手轻轻揉了揉秦虞的脑袋,沙哑低沉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朗朗他不会死,他会回来的,警局那边不是说了,马上就可以抓到凶手。”
不知是在说给秦虞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秦虞不说话,眼泪却一次一次的漫过眼眶。
这一夜,未眠。
―――――
天刚刚亮,朦胧暗柔的晨光自云层悄然溢出。
与屋外的鲜活生机相比,乔希的屋内一派死气沉沉,厚重的窗帘将窗外所有的天光遮去,将屋内彻底与外界隔离,形成一个极其适合昏昏欲睡的昏暗空间。
“笃笃,笃笃”神志不清间,乔希似乎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
不过,这应该是在梦里吧......乔希将被子一卷,翻了一个身继续和周公唠嗑。
顾炎之盯着毫无动静的门板看了三秒,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地铃声大作,在乔希的耳边爆炸开来。
乔希被惊醒,蹙着眉头拿过手机,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哪个不招人喜欢的这么早扰她清梦!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如流水般隔着手机倾泄过来,“立刻穿衣服下床开门,我给你五分钟时间。”
“喂?”乔希刚出声,电话那端却已然只剩下一阵忙音。
这声音......是顾炎之那厮?
乔希四仰八叉的栽回床上恶狠狠的瞪着天花板呲了呲牙,果真是个不讨喜的家伙!
想着顾炎之满脸愉悦悠然站在门外的情景,乔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忽地眨了眨眼睛,有些邪气的掀了掀唇,才开始爬起来慢吞吞的穿衣服,让他多等五分钟,就权当扰她清梦的代价。
穿好衣服,随意抹了一把脸,一边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刚打开门,一道淡淡的,带着明显不悅的声音立刻传来,“你的手只是摆设吗?”
乔希抬头,顾炎之蹙着眉头看着她,唇角微抿,嗯,很不痛快的表情。
乔希挑了挑眉侧过身子,“如果不是这双手你现在还站在门外。”
顾炎之的身子顿在了她面前,乔希如愿看到了顾炎之更臭的脸色,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比看着顾炎之吃瘪还愉悦的事情。
乔希勾了勾唇角,伸手将他推进家里,“等我二十分钟。”
顾炎之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双腿交替坐进沙发里,淡淡的看乔希一眼,“看来今天中午你只有五分钟的吃饭时间了。”
“你说什么?”乔希猛然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沙发上低头喝水的男人。
“不要再浪费时间,罪犯不会等着我们去抓。”顾炎之头也不抬。
乔希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愤愤的进了洗手间。
―――――
顾炎之和乔希靠在桌前盯着眼前的监控录像带。
时间显示晚上9:23分,窗口处一个穿黑色紧身衣的女人纵身跳入房间,紧接着沈薇儿出现在了镜头里,两人并未离开窗口,站在床边攀谈起来。
录像带里大部分时间显示的都是女人的侧脸,看的乔希一阵心焦,顾炎之却是满脸的淡然,端着一杯水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极其难以把握的瞬间,女人的正脸终于出现在镜头前,顾炎之微微抬手,画面定格。
那是一个面貌极其平庸的女人,细眉细眼,鼻塌唇薄,脸色更像是十年没吃饱饭似的,蜡黄蜡黄,放在人群里,眨眼就给吞没了。不过,引人注意的是——她唇角的笑意,那笑意张扬而肆意,自然而然的自唇瓣溢出,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那种光芒,叫任何看过的人都难以忘怀。
乔希看了两秒,忽然错愕的往后倒退一步,一种恐惧,自她的眼底流露出来,许久,她才恍若隔世般哑声道,“怎么......会是她?”
第一百六十九章:沈薇儿之死
夜色浓重的像在墨里染过一般,将整个城市吞没。
宋漠推门走进卧室,秦虞今天下午忽然发了高烧,昏迷不醒,他回家拿一些换洗衣服就要赶到医院去照顾她。
不过刚刚靠近衣橱,却听到猎猎风声入耳,抬眸,鹅黄色的窗帘在风中翻飞。
家里的窗户什么时候开了?
正诧异间,却见身后一抹黑影悄然袭来,心头一重,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屏气凝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停在原地等着黑影的靠近。
就在那黑影凑过来的一瞬猛然飞起一脚,一阵凌厉的腿风在周身旋转,却意外的扑了空,那黑影轻轻一个翻转,身姿轻盈的落在他的身后。
眯了眯眼睛,又要出拳,却听到一阵熟悉好听的轻笑声低低传来,“宋先生,刚见面就动手?”
宋漠转身,眼前的女人一袭黑色风衣站在满地的月光中,夜色将她的长发吹的蹁跹乱舞,她的脸庞在月光下轻轻发着光,璀璨而惊艳。
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林岚。
宋漠神色冷然的盯着她看了几秒,方才淡漠出声,“你来做什么?”
林岚将手里的挂钩随手仍在桌上笑笑,“来看看你,怎么,不行?”
宋漠蹙起的眉头在月色映衬下格外的疏离,“我很好,不需要你看。”
林岚眼神里有光闪了一下,却又飞快熄灭。她忽然沉默,落在宋漠脸上的目光变得难以捉摸,眼底好似涌起一股滔天的悲凉,月光下,晦暗的像深沉的海,那目光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透过他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只是转瞬,她低头落寞一笑,“宋漠,我要走了,其实我很高兴认识你,你比他......”话尾的最后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宋漠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你要离开这个城市?”
林岚点点头,“我没有再待在这个城市的理由了。”这次的任务她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完成,而且她也不会再继续做下去。
宋漠静默几秒,忽然上一步,眸色变得阴沉,“是你劫走了宋朗?你的这张脸是假的?”昨天警局传来的消息里说凶手的身份已确认,是个杀手,且同秦虞的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林岚的身份正是杀手,与秦虞的身高体型也相似的很,而且她忽然这么急着离开这里,无法不让人生疑。
林岚淡淡的看他一眼,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从桌上拿过挂钩,利落的甩在窗棂上,纵身跃上窗台,狡黠的像只野猫一样,她蹲在窗台冲他邪魅一笑,“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再见。”
林岚身形一转,整个身子腾出窗外,攀住绳索,手脚并用,转眼隐没在黑暗中。
宋漠并没有去追林岚,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林岚的对手。
他望着空荡荡的窗口,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恍惚的梦。
这个女人这样的神秘莫测,她究竟是不是劫走宋朗的凶手?
―――――
顾炎之和乔希去了一趟沈薇儿原来居住的就别墅,结果却是意外的一无所获,别墅易主,他们过去的时候,别墅已经装潢一新,连一星半点原先的痕迹都没留下。
这几日他们唯一的收获就是罪犯的信息终于完全确定,接下来警局封锁了各大交通海关出口,布下天罗地网在全国展开了大面积的缉捕。
今天已经是缉捕的第三天,罪犯却好似逃的无影无踪,任凭警方四处搜捕都没有一丝的蛛丝马迹,彻底的石沉大海。
乔希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顾炎之还埋在半人高的资料中,那些资料统统是乔希从档案部调出来的有关此次案件凶手以往犯罪记录的一些卷宗。
顾炎之工作起来的时候简直像个疯子,说句废寝忘食绝对不过分。
乔希走到他身边淡淡的问了句,“有什么新发现吗?”
谁知眼前的男人头也不抬的道,“水。”
乔希一怔,丫的这是使唤谁呢!
不过看到顾炎之紧蹙的眉头全神贯注的分析着案情的模样,乔希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了他得忘我。
端了杯水放在顾炎之手边,也不说话,径自拿起一份放在最上面的档案坐在一侧翻看起来。
午后阳光微暖,空气中微风吹拂,这样淡然静谧的时光也自是难得,两人都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觉时间飞逝。
不知过了多久,乔希看着眼前的卷宗里记录的桩桩惨案心头越发的凝重,却忽然听得顾炎之淡淡响起的声音,“你觉得她会藏在什么地方?”饶是顾炎之的声音再好听,乔希都没由来的吓出一声冷汗。
她端起冒着热气的水杯喝一口水压压惊,方才惊魂不定的看向顾炎之,“你问我?”
顾炎之轻巧的转动着指间的笔,修长的手指快速翻转,阳光下像是蹁跹的蝴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他语气轻快的开口,“废话,你觉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很好听的嗓音,出口的话却不怎么动听。
乔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才兀自垂下头盯着卷宗出神。
几秒后,她白希透亮的手指在卷宗上轻轻一敲,抬眸看向顾炎之,“她既然和沈薇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们何不去沈薇儿家里走一趟,或许,在你巧妙的旁敲侧击之下我们能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也说不定?”
“说得不错。”顾炎之微微一笑,眼底凝聚出一股流转的光芒,看起来很是愉悦。
乔希心底默默舒一口气,她猜的没错,顺毛捋果然是搞定这个男人的最佳方式。
顾炎之站起身来,拎起西装外套,“走。”
乔希立刻跟上。
―――――
阳光明媚的很,将门前的绿植衬的苍翠欲滴,整个楼道里都透着一股午后惬意的温暖,安静又舒适。
乔希自来熟的上前按了门铃,许久却都没人开门。
乔希抬眸看向顾炎之,顾炎之淡然的扔出一句,“打电话。”
乔希照做,沈薇儿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断了所有的联系,是害怕事情败露畏罪潜逃了?
乔希蹙着眉头挂断电话,“要不然我们硬闯吧。”
顾炎之兀自低头思考了几秒才道,“也行,反正我的助理是一个专业开锁工。”
“......”乔希恨不得立刻把手里5.4寸的手机一把拍到顾炎之的脸上。
“咔哒”一声后,防盗门被打开来。
乔希率先走进去。
顾炎之正要抬脚,门内忽然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惊呼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震破,那是人在极度恐惧时才能爆发出的分贝。
唇角笑意敛去,顾炎之快速进入屋内。
入目,乔希削瘦的身影在瑟瑟发抖,偌大的客厅中,显得格外娇小可怜。
顾炎之大步上前,还未来得及扣住乔希的手腕,眼前的一幕结结实实的将他惊了一惊。
没了乔希身体的阻挡,所有的一切都完全的摊开在他面前,大片的血泊中,躺着一个女人,穿红裙的女人,她身上的红裙被血浸透,同大片刺目的血迹融为一体,像是一个血人。不知已经死了多久,她的嘴唇已经发黑,上面有刀痕,镶在那张已经血肉模糊的脸上,叫人看不清她本来的面目。
顾炎之从口袋里掏出手套蹲下身子,一寸一寸的翻看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如他所料,她的躯体有多处的伤口,最为令人震惊的是她的裙子里不着寸缕,隐在裙子下的吓体私密部位同样被搅得血肉模糊,而她的致命伤来源于喉咙处,凶手应该是将其割破喉咙一刀致命。
如果说苏茉莉的死状叫人不寒而栗,那么彼时的这具尸体给予人的感觉就是——bt。
翻看许久,顾炎之扯下沾满血迹的手套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乔希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色沉重的看向顾炎之,“这次死的人又是谁?”
顾炎之站起身来绕过躯体往客厅走,“是沈薇儿。”
乔希心头一颤,“何以见得?”
“死者的身高体形和沈薇儿均符合,死者手指上的戒指也是沈薇儿的所属物,当然,最重要的是死者耳后有一颗极小的黑痣,如果说别的东西可以以假乱真,那么这颗隐藏在如此隐秘之地的小痣便是证明死者身份的最佳证据,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颗小痣。”顾炎之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一边有条不紊的下定论。
乔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她耳后有一刻极小的痣?”
顾炎之脚步一顿,“噢,忘了告诉你,上次我独自一人来这里安装微型摄像头的时候她曾设法瑟佑我。”
第一百七十章:扑朔迷离的案情
秦虞又睡着了,自从高烧住院她一整天几乎都处在水面状态,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医生说了,她的情况属于精神受到刺激导致的身体机能下降,这种情况倘若一直不能改观,只怕会危及生命。
宋漠出神的望着窝在一袭白被中的女人,她是那样的削瘦憔悴,往日的鲜活艳丽不复存在,现在的她苍白的就如同一朵枯败的残花,好似一阵风吹来,转瞬就会凋零。
如水的眼底淡淡的覆上一丝苍凉,男人的眉眼间变得氤氲潮湿。
桌上陡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扰了他的思绪,男人微微一怔,方才迈步走到桌旁拿起手机。
是一个不知名的号码,不停的在屏幕上闪烁着,不知疲惫似的。
他迟疑几秒,接通。
电话那端传来陌生的男音,“宋先生,您好,您的儿子现在在市医院vip病房506。”
宋漠脸色一变,那颗苟延残喘放在胸口的心脏仿佛再一次被注入新鲜的血液,极速的跳动起来,有一种欣喜子眼底浮现,手指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这时隔多日忽如其来的喜悦叫他忘却了电话那端传递信息的陌生男人。
几乎是一瞬间,将手机随手一扔,拔腿跑出病房。
―――――
市中心医院正是秦虞所在的医院,秦虞住的是vip504,宋朗在506,同秦虞只有两墙之隔。
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宋漠推开了506的门板。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天地间只剩下空旷寂静,明明不过几米的距离,望着病床上陌生的小小躯体,他却一步都无法向前。
饶是隔了这么远,他都能望到病床上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小身体,只留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在外面,紧闭着双眼,面上的面皮好似包在了骨头上,皮肤呈现出一种灰败的紫,沾染了些许鲜红的痕迹,刺的他眼眶都生疼。
尽管那样陌生,宋漠却在一瞬间就辨了出来。
那是他的儿子,身体里留着和他一样血液的亲生骨肉,在他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却又这样看似不可能的失而复得,于是所有的矜贵冷漠在一瞬间被击的粉碎,胸腔里发出一种撕扯般的痛意,眼眶发红的跑了过去,死死的抱住了那具小小的身子。
那么冰凉的冷意从宋朗的面上透出,将他的皮肤都染得发凉,那微弱的呼吸,竟不像是活人。
宋漠闭上眼睛,一滴泪悄然滑落,这具小小的身子究竟承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
乔希神清气爽的走进办公室,这件拖了半月之久的案子终于有了新进展,整个警局一扫之前的阴霾,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之心神振奋。
“什么事情值得你像只鹈鹕一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伏在案桌上的男人头也不抬的道。
“鹈鹕是什么?”乔希喜滋滋的凑到他面前。
“......”顾炎之的眉毛抖了两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当你羞辱一个人以她的智商却连你在羞辱她都听不出来还憋屈。
乔希心情正好,不计较他忽然的沉默,将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的看向顾炎之,“两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不要用这种无聊的事情来浪费我的时间。”·顾炎之刷刷在纸上写了几笔兀自低头道。
“......”乔希嫌弃的咧咧嘴,“真是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乔希继续道,“第一个好消息,一直失踪的受害人在今天上午已被送回。”
“被送回?”顾炎之忽然抬头死死的注视着她的脸。
“我也不清楚,刑警队的那群人是这么跟我说的。”乔希挠挠脑袋。
“第二个好消息。”顾炎之主动发问。
乔希从身后掏出一个档案袋,白希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敲了敲,“法医鉴定结果。”
顾炎之拆开档案袋,上面赫然写着:死者沈薇儿,女,27岁,死于昨天晚上,致命伤是在喉咙,一刀切断咽喉,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乔希大大咧咧的站在他身后,一只胳膊压在顾炎之的肩头,另一只手在档案袋上敲了敲,“你说的没错,据法医鉴定,那具面目全非到连她亲爹妈都辨不出来的尸体确实是沈薇儿的。”
顾炎之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倨傲的笑意,“我的结论都来都不会出错。”
研究室的门就在彼时忽然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员走了进来,“局长通知——全体人员现在立刻到会议室开会。”
―――――
正是午后四五点,日光将会议室里照射得明净敞亮。乔希坐在角落里,看着顾炎之一身笔挺如刀裁的黑西装,俊脸淡漠的走上前台。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此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初步确定杀手,以尽快在全城范围内展开搜索。
顾炎之环顾一周,淡淡开口:“凶手是典型的‘有组织能力罪犯’。这是相对于‘无组织能力罪犯’而言。后者后者通常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行为混乱,缺少计划性,犯罪现场一般会留下无数的痕迹和破绽。而我们的罪犯,很明显属于前者。
首先,凶手是同死者有一定联系的,必然是她所认识,更甚是她所熟识的人,因为我在死者的脸上并没有看到讶异或恐惧的表情,这证明死者没料到凶手会杀她,所以凶手是她所认识的人并且潜意识里她对他是放心的,并且据我推断凶手对死者有着某种痛恨至极而死者并不知晓的情绪,因为在死者死后他在死者的脸上身上甚至吓体部位实施了残害。
受害者被隔断喉咙一刀致命,凶手采用了最快也是最简单的杀人方式,事后清理现场的方式也极为简单粗暴,我在死者家中的浴室发现了被处理过的沾了血迹的湿毛巾和手套等东西,这次的凶杀十分的稚嫩,极有可能是凶手第一次作案。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这是一场临时起意的谋杀,凶手在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杀死受害者,但可能他与受害者产生了什么激烈的口角或是其他什么的原因导致他错手杀人。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蓄意谋杀的话,凶手早有杀掉死者的预谋,并且这种想法长期存在在他的头脑中,却一直没有付诸实施,说明凶手没有杀人的胆量或者bt的程度还不算太深。但他忽然动手杀人,应当是受了什么刺激。臂如他与死者之间的矛盾加深,他内心对死者的憎恨程度加深,导致他心理压力的加大,从而走出了这一步。
值得注意的是死者的位置在作案过程中曾有过转移,据我观察,死者应该死于浴室,后被转移到客厅,至于这么做得原因,可能是凶手为了更方便细致的清理犯罪现场的残余痕迹,也有可能是一种——示威。
另外死者死后尸体被转移和死者被一刀毙命都证明凶手有着非常大的力气。
.所以,我们的搜索范围主要是沈薇儿身边所熟识的人,同她有过爱恨纠葛的人要着重调查,凶手的身份可能是杀手,医生或是会经常用到刀的任何行业。”
他一讲完,整个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乔希隔着人群,远远的看着一脸淡然的顾炎之,午后的阳光淡淡的笼罩在他的周身,他微微挑起的眼角那样的倨傲又孤高,遥不可及却又璀璨耀眼。
坐在最前排的局长赞赏的看了看顾炎之,又扭头看向坐在身侧的韩琛,“上去说说你的看法。”
韩琛点点头。
“大家请看这个。”他拎起手中放有物证的收纳袋。
透过透明的收纳袋不难看到,袋中是一团头发,一团缠绕在一起的凌乱长发。但这是谁的头发?众人都注视着那团头发满面疑问。
韩琛继续说,“这是我们在死者的家中,更准确的说实在死者的家中和指甲中发现的头发,经专家鉴定,这团头发正是来自于畏罪潜逃的女杀手。如果说在死者家中发现女杀手的头发并不是一件令人稀奇的事,那在死者的指甲中发现女杀手的头发呢?”
韩琛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蹙起了眉头。
他顿了顿,方才道,“按照传统的刑侦推理手段,通过此物证,我以为正是由于死者同凶手产生了某种激烈的矛盾,导致死者对凶手大打出手,从而指甲里嵌有凶手的头发,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之前的女杀手。”
他面色沉重的凝望着众人,“或许,我们之所以没有搜捕到女杀手踪迹,就是因为——她根本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她就隐藏在我们的身边,而现在,她回来了,回到这里继续杀戮!”
第一百七十一章:宋朗醒来
会议结束,乔希跟在顾炎之身后走出会议室。
“刚刚你为什么没有确定凶手的身份?”乔希不解的问道,按照顾炎之的推理水平,韩琛可以得出的结论他必然也可以得出,可他刚刚却没有明确说出杀死沈薇儿的人是那个国际杀手。
顾炎之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连她的话都没听见。
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爽,乔希小跑几步往顾炎之面前一横,“你看不到我?”
顾炎之的眉头蹙的很紧,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这样凝重的神色乔希第一次在顾炎之的脸上看到,不由愣了一愣,“怎么了?”
顾炎之那白希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清隽的眉目里,却慢慢浮现漠然,“这件案子有蹊跷。”
“蹊跷?”
“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顾炎之反问。
乔希沉思几秒开口道,“这有什么不正常?肯定是那个女杀手无法全身而退,回去找沈薇儿寻求帮助,沈薇儿觉着自己已经给过她报酬,不愿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两人就发生了冲突,暴怒之下,女杀手杀死了沈薇儿。”
“既然如此,女杀手为什么又要把沈薇儿的尸体拖到客厅?既然她是在示威,就完全不需要清理现场,大可以将所有的痕迹留在现场,这样岂不是更加赤luo裸的挑衅了警方?”顾炎之顿了顿,眼角微挑看向乔希,“况且,女杀手为何在死后对沈薇儿的吓体进行残害?”
乔希愣了几秒,才眨了眨眼睛,“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对案子重新进行梳理。”顾炎之大步走下台阶。
―――――
傍晚的时候秦虞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做得第一件事便是死死的拉住宋漠的胳膊,“朗朗呢?回来了没有?”
明明昏昏沉沉到连眼睛都睁不开,却能撑着力气每天问好几次宋朗的下落。
宋漠的心口一阵揪心,看着她眼里唯一一丝摇曳的亮光,想说宋朗没回来的话全部被隐没在喉咙里,静默几秒才抬手覆上秦虞苍白的脸庞,“他回来了,但是......”男人顿了顿,才不忍心似的重新开口,“但是很不好,阿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虞怔怔的望着宋漠的脸,茫然无措却又期期艾艾的眼神,她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一层泪光,许久,忽然大声的哭了出来,像是再也忍不住,她拼命的抓住宋漠的胳膊,眼泪好似瓢泼的雨,“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的儿子,老公,你带我去见他!”
宋漠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将秦虞横抱起来放在一旁的轮椅上,不过几日的时光,她却已虚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全身都轻飘飘的,好像一只会飞走的蝴蝶,骨头硌的他手都疼。
不过短短的距离,每一步走的却那样的艰辛,终于走到病房的门口。
宋漠伸手在秦虞的头顶轻柔的揉了揉,“别害怕。”
秦虞眼眶通红,眼底却是欣喜的,她乖巧的点点头。
宋漠推门而入。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就这样的出现在了眼前,尽管虚弱的像是易碎易走的风,却真实的存在着。
宋漠以为眼前的小女人会嚎啕大哭,可她那样坚强,她弯着唇角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宋朗,眼泪在眼底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痴痴地看向宋漠,“扶我起来,让我看看儿子。”
宋漠沉默不语,只是面带微笑的将她扶起来。
腿里根本没有一点儿力气,可她日夜牵挂的儿子就在她眼前,所以就算每一步都走的那样艰难,她都义无反顾,就算是跪着,她也要一步一步爬到他的面前,看看他的脸。
颤抖着站起身来,每迈一步都像是一种凌迟,秦虞一点一滴的咬着牙关往前挪,终于来到床沿,秦虞缓缓的撑着身子坐在床沿上。
床上的人儿闭着眼睛不会说话不会动,更不会坐起来叫她一句“妈妈”,那具小小的躯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干尸,唯有胸口处几乎辨不出的起伏证明着他还在呼吸。
明明半个月前还整日围在她的身边乖巧的叫她妈妈,明明每个清晨都会站在她的窗前换她起床,明明还整晚吵着闹着要看喜欢的动漫。
明明是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这一秒却躺在这里了无生息。
秦虞颤抖着抚上那布满伤痕的小脸,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的砸了下来,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何谓心如刀割,何谓撕心裂肺。
宋朗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磕着碰着一分一毫都叫她心疼不已,更何况他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像是叫她死过一次。
秦虞抬手握住宋朗没温度的小手,想要紧紧攥住,却又怕抓得太紧弄疼了他,她那么无措,那么无助,没有人知道她又多恨自己不能好好的照顾好宋朗。
这些年来,宋朗跟着她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颠沛流离,辗转反侧,受尽非议与委屈,当她终于有一天可以让他过上幸福的日子,却没能看好他,叫他落入歹人之手,受尽折磨。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该受这样折磨的人是她。
秦虞哭的泣不成声,她伏在病床前,将宋朗的手熨贴在自己的脸上,断断续续的哽咽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朗朗,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好不好?朗朗,妈妈在这儿,你不要害怕......
朗朗,妈妈对不起你,你不是说想妈妈了嘛?妈妈就在这里,你睁开眼睛好不好,看妈妈一眼,就一眼......”
不知哭了多久,放在脸上的手指忽地好似动弹了一下,秦虞心头一惊,忘了掉眼泪,直起身来怔怔的望着那双体无完肤的小手。
动了,又动了一下!
秦虞欣喜的扭过头,带着满脸的泪水,“老公,儿子动了,他动了!”
一直站在身后隐忍却又沉默的男人面上忽地楼不一抹不敢置信的狂喜,快速上前一步,半跪在床边。
医生说宋朗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他将医生揍倒在地满目猩红,“我的儿子不会离开我,他不会离开我,他舍不得我!”
他也曾在那个瞬间绝望到想要纵身跳下深海,他也曾想过就此放弃,而这一刻,百转千回,那个冰冷的小生命终于愿意给予他一丝回应。
宋漠死死的望着病床上的小身体,祈祷有一个瞬间,他能真的睁开眼,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便是叫他失去所有的一切,他都甘愿。
像是听到他的祷告,一直昏迷不醒的小人儿睫毛在阳光里轻轻的煽动起来,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飞蛾,那样稚嫩虚弱却又有着飞蛾扑火的勇气,他的眼皮下眼珠快速转动,像是在做一场极其痛苦的梦,在梦里他不停的挣扎,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秦虞和宋漠屛着呼吸握紧双手凝神望着那张痛苦扭曲却又透着不服输的小脸,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时间每一秒的流动都变得漫长而煎熬,或许只是过了一分钟,又或许过了十几分钟,他们不记得,只剩下猛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动着耳膜,在胸腔里微微发着烫。
那双眼睛终于整了开来,黑白分明,透着一丝茫然。
秦虞和宋漠满脸欣喜的凑过身子去,像吓到宋朗似的轻轻低呼,“儿子。”
眼前模糊的轮廓终于变得清明,宋朗眨了眨一双眼睛,却在看清楚眼前人模样的那一刻发出剧烈的喘息与嘶吼,眼底的恐惧浮现出来,他拼命的扭打着身子用力的挣脱秦虞的手,无助的后退,青黑色的嘴唇颤抖着,泪光一瞬间肆虐而下。
秦虞愣了几秒,想要上前抱住宋朗的身体安抚他,却见宋朗多的愈发厉害,整个削瘦的身子都靠在了墙壁上,他的眼底是如同被困住的小兽一般的错愕与惊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秦虞的动作顿住,回头求助般的望向宋漠。
宋漠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却又好像落在她身后的虚无空气中,他的眼底渐渐浮现处一层淡漠,“朗朗看起来很怕你,或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他顿了顿,收起了眼底的漠然,注视着秦虞的脸,沉默几秒,才出声,“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秦虞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终于见到她最想见的人,却不能靠近他,甚至,连看一眼都不能。
她捂着唇站起身来,不让自己哭出声,似是承受不住一般往门外跑去,转身却“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宋漠望着那样狼狈的秦虞,心口骤然一痛,大步迈过去将她横抱起来离开了病房。
第一百七十二章:这是你最像个小女人的时候
傍晚时分,整个城市都陷入灯火寂寂之中。
对于顾炎之和乔希突然的到来,宋漠的神色有些漠然,毕竟现在秦虞的状态不太好,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
乔希自知宋家在a市的势力,饶是警局局长都要给三分薄面,见宋漠脸色不太好,她自当腆着一张脸迎了上去,“宋先生,这么晚还来打扰您跟您太太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况且,这案子也是有关你们宋家的案子,相信您也希望可以尽快查出真相吧。”
乔希是个人见人爱又明事理的姑娘,一番话说的挺满,宋漠虽然依旧抿着唇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也没再阻拦。
躺在床上的秦虞静静的望着窗外,一双眼睛通红,嵌在那双白希又削瘦的脸上,叫任何人看来都会心疼,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会杀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时候事实的真相往往就是那个最让人想不到的,况且,她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顾炎之和乔希在病床一旁坐下来,讲明来意后,开始跟秦虞的谈话。
“1月27号晚上你在哪里?”顾炎之问。
秦虞有些心不在焉的答:“我在家里。”
现如今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宋朗身上,是谁绑走了她的宋朗?他又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样的她,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想几天前的事情,只是随口一答。
“那晚8点到12点的经过,详细说一遍。”顾炎之又问,“看到了什么,遇到过什么人,做过的每一件事。”
秦虞蹙着眉头,似乎是有些费力的在回想那晚的情形,过了几秒,她才垂眸道,“我记不太清楚时间,我只记得那晚吃过饭就有些头疼,我便早早的睡了,只是睡着后好像是做了噩梦,被惊醒了,惊醒后我就一晚上都没再睡着。”
“秦小姐可有梦游的习惯?”顾炎之忽然问。
乔希侧头看他一眼。
秦虞也抬头略有些诧异的看向顾炎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秦虞愣了几秒,才有些晃神的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我的梦游症已经很久都没再发作过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睡着时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应该还挺早。”秦虞答。
“当时可有人在你身边?”顾炎之紧追不舍。
乔希在一旁快速做下记录。
“我睡着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睁开眼的时候老公在我身边。”秦虞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脸色似乎越发的煞白起来。
耳边忽然想起一道低沉淡漠的嗓音,“她睡着的时候我在她身边,她并没有梦游,她那晚一直都在家里,没踏出过家门半步,我能作证。”
几人同时抬头看一眼宋漠,其中当属顾炎之的眼神意味深长,不过他只是看了宋漠几秒,却并没有说话。
最后,顾炎之出其不意的问了句:“你是否想过带走你儿子宋朗的人可能就是沈薇儿?”
秦虞的眼神忽然变得炙热愤恨起来,“不是可能,是一定!一定是那个女人带走了我儿子,之前她就三番五次的跟我作对,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她做的,否则怎么会她一死我的儿子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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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见的,是同沈薇儿有联系的第二个人,黎渃,警方在沈薇儿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了黎渃的号码。
看到来人是顾炎之和乔希,她满面疑问,“两位是?”
乔希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我们是警局的人,来调查有关沈薇儿一案的凶手,希望黎小姐可以配合我们的调查。”
听到“沈薇儿”三个字,黎渃的神色明显一变,怔了几秒,面上才扯出一丝微笑,叫他们两人进去。
问及当晚的情形,她似乎有些不愿多说:“我跟沈薇儿并不熟,我知道她的死讯也是通过电视,她的死,跟我没什么关系,至于她死的那晚,我是出去了一趟,不过是去给我的丈夫送晚餐,顾氏所有员工都可以证明。”
顾炎之并不在乎她的态度,淡淡的问:“我想知道,你和沈薇儿认识在什么时候?”
沈薇儿静了一瞬,才开口道:“之前因为宋漠的缘故,我确实认识她,但并没有过太多交集,只是偶尔打个照面。”
“你们可曾说过话?比如争吵之类的。”
“没有,我之前跟着宋漠的时候性子很傲,对于沈薇儿这种戏子身份的人根本就不屑一顾,更别说同她说话争吵。”黎渃性子直,这话回答的干脆利落。
“所以说那次是沈薇儿主动打电话给你?你们之前从未有过任何的交谈?”
“没错。”
顾炎之双手搭在膝盖上,白希清俊的脸上,一双眼睛乌黑如墨:“她跟你打电话说了什么?”
沈薇儿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异样,她轻轻的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乔希在一旁柔声说:“这对破案很重要,请你如实回答,别害怕,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没关系,警方会给你一个清白。”
沈薇儿看了她一眼,才叹一口气,抬起头:“好吧,我说。”
“那天她打电话说是要跟我做一场交易,她说只要我肯提供一定的人力物力财力,她就会把宋漠作为回报送给我。”
顾炎之:“具体一点儿。”
黎渃将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只跟我说了这么一句,我拒绝了她所说的交易,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
“沈薇儿的案子?”
第三个人是付矜,当顾炎之和乔希走进她的办公室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她显得诧异至极。
她看起来是个非常温婉且小家碧玉的姑娘,尽管穿着一身职业装,也丝毫不显凌厉,恬静的面容叫她看起来典雅如来自于英国王室的公主。
不同于前两者面对顾炎之询问时偶尔的惊慌,她看起来镇定自若,当顾炎之将她和沈薇儿在一家咖啡厅私会的照片摊开在办公桌上时,她淡然一笑:“那天啊,我在和她谈一个合作。二位有所不知,就在前不久,沈小姐在我的公司投资了五十万参加了一个珠宝项目,合同都在抽屉里呢。”
付矜埋头在抽屉里翻了好一会儿,果真翻出一份合同,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甲方:付矜,乙方:沈薇儿。
顾炎之翻看了一会儿,唇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将合同放回桌上,轻轻一敲,“沈薇儿的死的当晚你在做什么?”
“噢,我参加了一个晚宴,喝酒喝的有些多,便回到了住处。”
“住处有人吗?”
“没人,自从回国我就不再老宅住了,搬到了离公司挺近的一个住宅区。”付矜答。
“然后?你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我自己煮了醒酒汤,喝过便睡了。”
顾炎之若有所思的抿唇,“你可知有什么人和沈薇儿有过纠葛?对她痛恨至极的那种?”
付矜怔了一下,太微微一笑,“我听说她跟秦虞的关系不太好。”
―――――
顾炎之和乔希从付氏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
夜风微凉,车还停在距离楼下有一定距离的地下停车场,乔希穿的单薄,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顾炎之淡淡的瞥她一眼,“冷?”
乔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说的不是废话?不冷她还哆嗦个什么劲儿。
顾炎之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遮住乔希的身子,淡淡说:“这是你最像个小女人的时候。”
乔希微微一怔。但经验告诉她,后面肯定没什么好话。果然,就听到他用没什么温度的声音继续说道:“真是个悲剧。”
乔希刚想要顾炎之理论,顾炎之却已拔腿向前走去。
夜色下他穿白衬衣黑西裤,迎风而上,像一个勇敢无畏的骑士。
乔希伸手紧紧的身上的西装,那股暖意,似乎一路漫道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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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秦虞反复的查看着手里的笔录,满头的雾水,她抬头:“喂,顾炎之,你有什么发现?”
顾炎之面色淡然:“凶手不在她们三个人中。”
乔希眨眨眼睛:“为什么我觉得她们三个人都有嫌疑?秦虞可能是在梦游的时候杀掉了沈薇儿,而她的老公宋漠或许是在包庇她;黎渃,众所周知,她曾是宋漠的未婚妻,现如今有一个机会可以重新赢回曾经的挚爱,她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付矜,这个女人的每一个回答好像都做过深思熟虑,完美的就好像是料到我们回去,还有最后一句她刻意将矛头引向秦虞,是不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以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顾炎之修长手指轻轻一下下敲着方向盘,面色疏淡的听完她的话:“这就是你的结论?”
乔希一愣:“......就这些。”
顾炎之唇角泛起浅笑。
乔希立刻哄他:“洗耳恭听。你怎么确定她们之中没有凶手?”
顾炎之手扶着方向盘,缓缓的在前方出转了个弯,这才开口:“第一个,秦虞,虽然她的作案动机是最充分的一个,但审问过程中可以发现,她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很笼统,很模糊,如果是真的凶手,在看到警察时,回答的必然滴水不漏,每一个问题都会仔细斟酌片刻,以免出现破绽,另外,她的情绪很真实,包括最后问及她对沈薇儿的态度时,她毫不掩饰的憎恶,如果是凶手,她会尽量收敛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将情绪展露在警察面前,加深怀疑,最后,秦虞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就在沈薇儿的手里,她作为一个母亲,又怎么能忍到这个时候再动手?
第二个,黎渃,最容易排除,方才在审问的过程中她时不时的用目光或者是手去碰触轻抚小腹,这是怀孕妇女经常会做的动作,一个孕妇不可能杀人。
第三个,付矜,这个女人在整个审问过程中的回答都显得特别平静简介,波澜不惊,如你所说,太过刻意,并且最后她确是有意转移了矛头。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是那份合同,太过仔细,而据警方调查沈薇儿最近的账户输出,只有一笔出项——两百万,输入到了之前那个杀手的账户,除此以外,再无输出,所以,付矜在说谎,她隐瞒了什么。但说到杀人,她没有理由因为沈薇儿自毁前程,毕竟她是付氏的继承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抽丝剥茧
付矜再一次接受了调查,这一次的地点,是警局。
房间内光线黯淡至极,付矜一脸恬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澄亮逼人,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她都自有一份高雅,端坐在那里如同首相夫人。
顾炎之静静的望着她,两道乌黑的长眉轻蹙着,光线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鼻高唇薄,眉目冷冽桀骜,静默了一会儿,他开门见山道:“那天为什么撒谎?”
付矜微微勾着唇角,眼中无一丝慌乱之意,“那天是我记错了,沈小姐是同付氏有合作,不过不是近期,事后我想起来,她那天找我,不过是因为一些私人的事情。”
顾炎之:“什么事情?”
付矜:“你们有所不知,沈薇儿有抑郁症,精神方面有些问题,而我的哥哥付洺一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
付洺一这个名字在众人的耳中并不陌生。
顾炎之望着付矜镇定自若的模样,忽地掀唇,一抹倨傲的笑意浮现眼底,掺着一丝凛冽,竟有一股邪魅的味道,他十指交叉,一张冷冽的俊脸缓缓靠近付矜,“如果说那天是个意外,那么出现在你家的‘黑狐’,你怎么解释?难道这位畏罪潜逃的国际杀手也同样患有精神疾病需要你英明神武的哥哥来拯救,还是她也同样跟付氏有合作?”顾炎之的面上充满了讥讽的笑意,昨天去付矜的公司得到的录像带算是一个意外收获,那个微型监控器是他早已安插在付氏的,不过一直没有捕获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料昨天,他顺手收回,竟捕获到了失踪已久的“黑狐”的身影。
付矜的面色瞬时变得有些苍白,面上的笑意维持不住,看起来倒有些自取其辱,咬了咬下唇,才无力的辩驳出一句:“什么黑狐?我根本不认识!”
顾炎之唇角的笑意扩大,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乔希立刻心领神会的捧着一沓照片上前来。
顾炎之将照片摊开,一张张正面直观的摆在付矜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照片上点了点:“难道付小姐眼瞎到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付矜的脸色霎时变得格外精彩,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倒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变了好一会儿,最后彻底黑了下来,伪善的面具似乎在一瞬间被撕掉,她的眼神有些发狠的盯着顾炎之,似不甘,又死愤恨,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你算计我?”
顾炎之无谓的耸耸肩,面上的表情得意又自大:“怎么?付小姐还打算瞒着警方?你以为警方都是一群任你玩弄的傻子?”
付矜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顾炎之。
顾炎之挑眉:“付小姐是个聪明人,如实招供从轻发落还是瞒着不说自毁前程想必自能取舍。”
说完话,便一脸悠然的靠回座椅上,端起手边的咖啡轻抿一口,一副神采奕奕你若能等我便跟你耗的模样。
现在的时间正是凌晨四点,自从昨晚忽然被人带到警局到现在付矜都还没合过眼,身心的疲惫自然不用说,顾炎之好吃好喝耗得起,她身子娇贵自然是耗不起。
况且,现如今警方的调查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相信用不了多久所有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到时候,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付矜的心底百转千回,足足思量了半个时辰,才泄气一般,将一切和盘托出。
“那天下午忽然有一个陌生男人来公司找我,通过交谈,我知道了他是沈薇儿派来的人,目的是为了跟我谈一场合作。沈薇儿说要我出钱替她雇佣黑狐带走秦虞的儿子,让秦虞生不如死,受尽折磨最后离奇死亡,她说只要届时宋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她就想办法在她死掉之前将我送入宋家坐上宋家少奶奶的位子。
我早已对秦虞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付家也确实不缺两百万,况且用两百万换一个宋家少奶奶的头衔不算吃亏,我当时就动心了,再三思虑,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过了几日,我果真听闻宋家长孙失踪,便知事情成了。
计划一步步的平稳进行,沈薇儿将宋朗藏在原先居住的旧别墅日日折磨,却不料有一日她跟我说警方好像有所察觉,旧别墅不能再待了,她让我重新找个住处,宋朗便就此转移到了我家。
警方查案的速度很快,那天你忽然来我家审查,我心里害怕,便给沈薇儿打了电话,沈薇儿当晚将宋朗转移到了她的新住处。
谁知当天晚上,她就惨死家中。
警方在全城布下天罗地网抓捕黑狐,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死人的地方,黑狐就藏在那里。
只是这样太不安全,昨天傍晚黑狐来付氏找我,叫我安排她逃走,我让她先回去了,现在她应该还在沈薇儿死前居住的别墅里。”
―――――
案情就像抽丝剥茧一样,渐渐浮出水面。
天刚刚亮,警方再一次封锁了沈薇儿的住处。
半个小时的寻找,韩琛和顾炎之终于发现了电视机几何墙后的异样。
没有人料到那装潢精致的电视几何墙后竟藏着这般的洞天。那竟是一堵空墙,通往浴室,浴室的置物柜后有一个暗门,可直接进入其中。
刑警并未找到开关,是直接砸墙进入的。
内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刑警队以韩琛为首拿出手电筒小心翼翼探入其中,数道刺眼的光线立刻将整个空地照的亮如白昼。
这一次,洞里所有的一切真真实实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众人心底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一个巨大的铁笼,一根铁柱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手臂那样粗,生了锈,在灯光下透出一种斑驳森然的冷意,上面有一个小门,用粗粗的铁链仅仅拴着。
一行人彼时还未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猛然听到一阵凌厉的风声从不知名的角落呼啸而来。
因为职业的缘故,韩琛的感官极其敏感,那风声中,分明夹杂着利器破空声,心头一震,大呼一声不好,急忙扭头望向其他刑警,“都后退,有暗器!”
“......啊......呃”话音还未落,洞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痛呼声,紧接着,无数的警员摊到在地,甚至有几个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这暗器都有毒,大家都小心!”韩琛护着众人一边往出退一边叮嘱道。
乔希迅速的将顾炎之往门外一推,从腰间拔出枪就要往韩琛身边冲。
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挡在她面前。
那样白希又修长的手,是顾炎之。
乔希回头,顾炎之定定的望着她,几秒,面色凝重的开口,“保护好自己,乔希。”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原来这样好听,乔希静默几秒,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嗯。”
韩琛快速的回头看两人一眼,没说话。
事情发生的那样突然,几乎叫所有人都措不及防,转眼间进入洞里的刑警便剩寥寥几个,幸亏这次整个刑警队都出动了,马上就有大批的人补了进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每个人都小心翼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韩琛给众刑警递了一个眼神,抬手朝着门板的方向挥了挥,方才根据利器袭来的方向他断定黑狐就藏在门板后。
所有人都了然的点点头,消无声息的朝着门板移动。
灯光黯淡的房间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平庸到仍在人群里便眨眼会被吞没的面容上,分明隐隐透着一丝笑意,张狂而不屑的笑意。
她的手里是两把短小精悍的手枪,她端着手枪望向韩琛,“韩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韩琛冷冷一笑,“这次见面将会是最后一次。”
黑狐满脸讥讽的环视一周,唇角不屑勾起,“就凭你们?”
有一个年轻的刑警听不惯黑狐的嚣张,忍不住喝了一声,“只要我们每个人射你一枪你就会立刻变成一个筛子,我劝你立刻束手就擒。”
黑狐的视线一转,落在年轻刑警的身上,明明是带笑的眼睛,却透出一股冷冽的杀意,如同淬了毒药的刀刃,朝夕间便会叫人丧命:“筛子?我还是你们?”
年轻刑警竟被她的目光逼视的下意识后退几步。
不知是哪个警员忽然朝着黑狐开了一枪,像是吹响了前进的号角,无数的弹药夹杂着风声朝着黑狐射去,场面顿时混做一团。
令人惊恐的一幕却发现了。
黑狐的身影似乎化作一支箭,快速的洞内穿梭,黯淡的光线中,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轻易的躲过每一颗弹药,消无声息的出现在你的身后,你还未察觉,甚至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就已血流披面的倒在血泊中。
那样快的身手,甚至叫人看不清她是怎样出手的。
眨眼间,待众人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场面甚为惨烈。
无数的刑警死掉,又有无数的刑警冲进来,黑狐好似不知疲倦一样,体力好的惊人,饶是这么多人,这么多颗子弹,都无法伤到她一分一毫。
混战中,韩琛将乔希拉到一角,汗水和血水早已将两人的衣服浸透,湿答答的站在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儿从中散发出来,那是他们同胞的鲜血,炙热滚烫,韩琛抬手擦一把脸侧的血迹,一双眼睛冷凝的盯着激烈的战况低声道,“这里你和我的身手最好,我擅长近身格斗,你擅长远程瞄准,但我们的速度都差黑狐太远,所以只能是我们合力起来,我一会儿上前去负责将她缠住,你找准时机射击,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黑狐是他们曾多次面对却始终无法战胜的劲敌,这一次,唯有舍命拼一次。
话毕,韩琛转身就要上前。
乔希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抬手抹一把眼眶,满手的湿热,不知是泪还是血:“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韩琛是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儿,也是融入她生活的至亲,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韩琛这样冒险?
韩琛回眸深深看她一眼,“乔希,这么多年了,这次我不会再让黑狐跑掉。”末了,他抬手在她的肩上重重一捏,“相信我,我会活着出现在你面前。”
心口像是有一口气哽在那里,乔希眨了眨眼睛,睫毛变的湿漉漉的,她闭上眼,轻轻环住韩琛,呢喃出声,“我等着你。”
韩琛放开她,从腰间抽出匕首,满脸冷意的走上前去,眉眼间一片寒霜。
黑狐跟众多人斡旋许久,神思并不集中,韩琛陡然出现在她身后朝她刺出的时候,她方才荆楚一身冷汗,快速后退一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堪堪躲过,稳稳落在地上。
乔希站在角落里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眼前的两道身影,托着枪的掌心里满是绵密的冷汗。
韩琛的近身搏击在警校的时候一直是第一,这些年来的历练叫他的愈发狠准有力,但黑狐的身形极其灵活,擅长声东击西,每一招都能叫她躲过,再有力的拳风后踢,一旦扑空都只是白费力气。
十几分钟的格斗,韩琛明显占了下风。
所有的刑警都环绕在黑狐的周身,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黑狐再强大也只是柔体人身,同几十人周旋难免分身乏术,一个疏忽,便叫韩琛近了身。
一旦捉住黑狐的身影,胜算便多了几成,韩琛上前反手锁住黑狐的喉咙,却被她抬手朝眼睛戳去,韩琛伸手扣住黑狐探来的手腕用力扣到身后,黑狐再挣脱。
一来二去,两人足足拆了十几招,看的乔希满头大汗,两人的身影紧密的教缠在一起,叫她不敢扣下扳机。
最后一个偶然的瞬间,韩琛终于完全将黑狐的双手扣在脑后,抬头望向乔希。
乔希始终紧紧盯着两人,一抬头,便对上韩琛投来的视线。
他在暗示她。
乔希点点头,紧紧的握住枪,食指缓缓放到扳机上。
只差轻轻一扣,却听得人群中忽然传来韩琛的闷哼声,乔希心口一紧。
是黑狐!
她手中的刀不知何时被她咬在口中,朝着韩琛心口的位置猛然一刺。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乔希也愣住了,泪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却听那边黑狐痛呼一声,韩琛不知何时揪出了插入心口的匕首,鲜血顿时如泉涌般浸湿了他的衣服,顺着衣摆一滴滴掉下来,他咬紧牙关,重新将黑狐禁锢在自己的手腕间,忍着痛意目光如炬的望向乔希,“乔希,开枪,快!”
乔希手抖的几乎连枪都要握不住,韩琛他伤的那样重,倘若她这一枪没有打中黑狐,而是射中了韩琛......
她不敢想,泪水模糊了视线,食指明明已经扣在扳机上,却始终无法落下。
“乔希......”韩琛隔着人群望着她,泪水缓缓的没过他的眼眶。
韩琛就快被染成一个血人,可他得目光却那样炙热,几乎要将她的心口烧出一个洞。
不,他不会死,韩琛不会死,她不会让他死!
乔希脑袋像是快要炸开来,她嘶吼一声,抬手狠狠的擦一把脸,大步向前跑几步,端住枪身,扣下了扳机......
第一百七十四章:许江南之谜
黑狐被抓回警局,韩琛昏迷不醒住进了市医院。
乔希全身火辣辣的疼,兼之头晕眼花,不料黑狐明明已经中了一枪,居然还有力气飞起一脚将她踹到墙角,真是一个粗鲁的女人。
顾炎之总是说她粗鲁,她觉得刚刚那一幕应当叫他看一看,他方才知道她有多么柔弱。
乔希一面委屈的想着一面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一双有力的手牢牢环住她的肩膀和腰身,她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
顾炎之不知何时跑了进来。
虽然来得有些迟,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却也算是有良心,乔希想着抬起头来。
却见男人的俊脸仿佛透着寒气,清冽的黑眸,正近在咫尺的盯着她。
这是什么眼神?
“怎么样?”忽听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入耳。
“没事。”乔希扶着他的胳膊刚想站起来,谁知右脚踝一阵钻心的疼,身子一软,又滑了下去。
顾炎之反应极快,长臂一勾,就将她扣进胸膛里。
乔希脸贴着他的衬衫,心头微微一烫。
可顾炎之的脸色看起来更臭了,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这时,两名刑警都闻声跑了出来,站在楼梯上发问,“没事吧?”
顾炎之环着乔希抬头,目光冷冷的看两名刑警一眼,方才答道,“没事,你们继续。”
乔希轻轻的抓住他的胳膊瞪他一眼,方才朝着两名刑警透出一丝笑意,“你们别管他,他就是这个性子。”
两名刑警尴尬的点了点头。
“说完了吗?”顾炎之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态度令乔希微愣:“说完了......”
话音未落,身子一轻,视线瞬间倾斜,已经被他拦腰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
―――――
恶讯传来是在中午。
顾炎之正在帮乔希上药,一个小警员忽然跑了进来,刚要张嘴说话,顾炎之一记凌厉的眼神朝他望去。
小警员被惊了一惊,“顾,顾教授......”
顾炎之抬头,那双眼冷得就像要结冰了,嘴角冷冷的微扬着,也不知在发谁的脾气。
而乔希靠在他的怀里,脚踝还被他温润的大手包裹其中,她看着他的侧脸线条,脸颊微微发烫......
所以此时此刻......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个女人跟人讲话,依旧面不改色......
顾炎之显然并没有她的闲情逸致去注意这些,他冷冷开口,“有什么话就说。”
小警员方才回魂般急切道,“那个黑狐在狱中自杀了!”
―――――
黑狐自杀,藏匿在她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一并随之消失。
警局对案件做了最后定论,沈薇儿为幕后黑手,付矜为帮凶,而作为绑架宋朗并杀死沈薇儿的黑狐便是犯下两起案件的直接凶手,如今她自知难逃此劫咬舌自尽于狱中,这件历时近乎半月之长的案件水落石出,就此完结。
警局在周末晚上举行了庆功宴。
不能去的人除却伤口未愈的韩琛,还有顾炎之和乔希。
“你为什么不去庆功宴?”乔希杵着下巴看着窗外璀璨的万家灯火。
顾炎之头也不抬的抱着卷宗,“这件案子疑点太多,根本不算彻底破译,又何谈庆功?”
“然而这跟我不能去庆功宴有什么关联?你凭什么擅作主张替我拒绝?”乔希扭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满是怨气。
顾炎之终于从卷宗里抬起尊贵的头颅,眼神怪异的盯着她看几秒,理所当然道:“当然有关联。你是我的助手,你一天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而现在你想抛下我去吃独食?跟一群无聊的人喝的烂醉?”
“......”乔希选择了闭嘴。
过了许久,乔希趴在桌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脸上忽然被人粗鲁的一拍。
乔希撑圆了眼睛坐起身来,像只受惊的小鸟,“哪个刁民想害朕!”
顾炎之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去查,查查秦虞身边可有什么人特别爱他,比如前夫或是前男友什么的。”
乔希满头雾水,“现在?”
顾炎之点头,“没错,就是现在。”
“为什么是我?”乔希抗议。
顾炎之回答的干脆利落,“难道是我?这种无聊的事情当然是交给你,否则要你有何用?”
乔希不甘示弱,“我是来保护你人身安全的,不是帮你跑腿的。”
却见顾炎之忽然扭头,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她的头顶方向,“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女人扬言要保护我?”
乔希愣了几秒,站起身来,“我去查,现在就去查......”
―――――
秦虞这个名字在a市是众所周知的,不仅仅因为她宋家少奶奶的身份,还因为她传奇的演绎生涯,有一段时间,乔希也极其迷恋她的剧,不过很可惜,最后她到底是退出了演艺圈。
打开电脑,有关于秦虞的介绍依旧极其的多。
足足翻了十几页,许江南这个名字才闯进了乔希的视野。
“叫你给猜对了,还真有这么个人。”乔希朝顾炎之摆摆手。
顾炎之端着一杯水走过来。
屏幕上关于许江南的介绍并不多,只是含糊其辞的提到他是秦虞的前男友,更多的,却是在说许江南跟沈薇儿之前的纠葛,甚至有人称秦虞与沈薇儿交恶便是因沈薇儿夺走了秦虞的前男友。
乔希看的一头雾水,所以许江南到底是爱秦虞还是爱沈薇儿?
侧目,却发觉顾炎之眼神灼灼的盯着屏幕,那视线极为专注,而他的眼底,染了窗外的灯火,尽是流光溢彩,一丝笑意在其中悄然蔓延。
这意味着.....
乔希:“你有发现?”
顾炎之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整个人都显得姿容清雅,闲适放松:“嗯,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乔希点了点屏幕:“就凭这些?”
“凭这些难道还不够?”顾炎之眉眼间透出一贯的清高倨傲。
“......”这也太伤人了!
急于想要知道真相的乔希在痛苦了几秒后决定暂时忘记这件不愉快的事情,讨好的看向身侧的顾炎之:“是谁?”
顾炎之却微微敛了笑意,看了看她答:“目前还没有证据,需要验证之后,我才会下结论。”
乔希还想再问,他却一溜烟站起身来:“走吧。”
“你想干什么?”
顾炎之低头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漂亮的笑意:给我的嫌犯一个措手不及。”
―――――
顾炎之:“秦小姐,你可认识许江南这个人?”
这次秦虞的面色已经好了不少,顾炎之问及她有关许江南的问题时,秦虞已经能在脸上调配出红白两种色彩。
她似乎格外惊诧,“认识啊,怎么了?”
顾炎之问:“你可知他和沈薇儿之间有什么纠葛?”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她的心口,她沉静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一件事了。”
“你能跟我们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这次接口的是乔希,尽管她是一名高尚的人民警察,但她和众多女人一样,拥有一颗八卦的心。
秦虞的回答有些含糊其辞,好似察觉了什么一般,望向两人的神色变得警惕:“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你们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乔希微微一怔,顾炎之已经开口:“实不相瞒,我们怀疑许江南和沈薇儿的死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
秦虞惊道:“那件案子不是已经完结了吗?”
顾炎之一脸淡然:“事实上那只是官方结果。”
秦虞:“所以你们怀疑许江南可能是杀死沈薇儿的凶手?”
顾炎之点头:“确实如此。”
秦虞像失了魂一样,茫然失措的愣了几秒,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不可能!江南哥哥他怎么可能杀人,江南哥哥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江南哥哥?
乔希望着秦虞失神的模样,涌起满心疑惑,来自女人的知觉告诉她这里面必定有事,她往前凑了凑:“秦小姐,请问你跟许江南的关系是?”
秦虞的面色变得有些颓然:“他曾是我的未婚夫。”
看来网上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那么,是否真的是沈薇儿从秦虞的身边抢走了许江南?
乔希望向顾炎之,他的神色变得清冷而倨傲,看起来认真又严肃:“秦小姐,如果你真的想帮助许江南摆脱嫌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们,就从你和许江南说起。”
第一百七十五章:你根本不懂女人
夜色深深,两人方才从秦虞家出来。
并肩走着,乔希第一次难得乖巧的没有喋喋不休,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连顾炎之什么时候停下来都没有发觉,一头撞上男人结实的背,才呲牙咧嘴的捂住头,抬眸看向男人,委屈至极的大吼道:“这背怎么硬的跟块儿铁板似的。”
谁知一向目中无人的顾炎之竟冷不丁的回头,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我知道自己很强壮,你不用多次强调。”
“......”乔希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见过比顾炎之还不要脸的人!
弯腰坐进车里,揉着自己发痛的额头开口:“你刚刚告诉秦虞许江南还留在a市是什么意思?”
顾炎之发动车子,长指轻叩在方向盘,直视着前方:“当然是为了更快的破案,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方便他们叙旧?”
乔希又一次被噎的不想说话,这个男人确实有一句话把人闷死的本事。
到底是满心疑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怎么想到凶手是许江南的?”
顾炎之看她一眼,淡淡说:“还记得那天我给出的分析吗?”
涉及到案件,乔希还是 特别上心的,蹙眉仔细回忆了几秒,相当认真的回答起来:“你说过,凶手必然是同沈薇儿熟识且让她潜意识里放心的人,什么人是让她放心的人?据我们调查,沈薇儿在业界内的人缘并不好,甚至背负了累累骂名,可以这么说,她没有一个朋友,所以她心底放心的人不会是别人,应该是她喜欢或者爱着的人,而她的情史并不多,只有三段,一个是宋漠,一个是李注(李老板),还有一个就是许江南。
她一直想攀上宋漠这颗高枝是我们众所周知的,但以宋漠的实力如果想杀沈薇儿早已动手,没必要等到现在,所以不会是宋漠;李老板只是沈薇儿众多的摇钱树之一,想必沈薇儿也不会喜欢一个色老头,那么只能是许江南,她从秦虞身边抢走许江南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很有可能,许江南就是她喜欢的人。”
顾炎之忽然转头看向她:“分析的是没错,但为什么女人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放心?难道你喜欢的人就一定不会杀你?女人真的不可理喻。”
乔希愣了几秒才斜暼他一眼——什么叫不可理喻?
乔希微挑眼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事实证明,你根本不懂女人。”
“我不懂女人?”顾炎之唇角微勾,清俊的脸上,魅惑人心的笑容一闪而过,“38d,22,34。”
乔希微怔,忽然反应过来——她的三围!
脸上微微一烫,却发觉顾炎之视线还在似有若无的顺着她的脸往下......
乔希将身上的衣服用力一拽,挡住自己的汹前,“不许再看!”
顾炎之挑眉,收回视线,“继续。”
乔希很快回神,不再跟顾炎之斤斤计较,大剌剌的靠在座椅里,手指有节奏的轻叩在车窗上:“你提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简单粗暴,很是仓促,应该是第一次作案,许江南很明显附和这个要求。
而你特别强调的过凶手的力气很大,所以凶手如果不是一个极为强悍的女人,那么一定是一个男人,警局一直猜测凶手是黑狐,并且将凶手的帽子扣到了黑狐的身上,但事实上,许江南才是那条真正的漏网之鱼,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足够的力气杀死沈薇儿。”
乔希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观点,静静的望向顾炎之,挽着唇角可人的等待着男人的夸奖。
几秒,却见顾炎之蹙着眉头侧目,语气淡然的扔出一句:“只有这些?”
乔希愣了几秒:“......只有这些。”
“你的推理真是简单粗暴。”顾炎之看起来心情很好,声音里都透着一股愉悦的笑意,不知是因为这件案子终于快要水落石出,还是因为刚刚成功的羞辱了她的智商,乔希觉得,应该是后者。
乔希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有哪些?说来听听。”
“三点,够不够?”
刚刚她已经说了那么多,顾炎之居然还有三点?
乔希内心默默抠出一口老血,作出洗耳恭听状看向顾炎之。
顾炎之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闲闲的搭在大腿上,窗外的流过如水般从他脸上漫过,星星点点的光线溅入眼底,霎时好看,他静默几秒,方才开口:“第一点,那天沈薇儿的装束,她穿了红裙,带了耳坠戒指等物,当然,从她被划的稀烂的脸上依稀可以捕捉到某些化学物品的残余,说明她化了妆,你可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沈薇儿的别墅查案她是什么装束?”
乔希已经被顾炎之引入了案件中,格外的认真和专注,思绪自然而然的随着他的询问回到了之前,蹙着眉头想了几秒:“......睡衣,素颜?”
“没错,深夜,一个女人独自在家,唯一让她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把自己打扮成一朵花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要会见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这个人可能会是她的爱人,情人。据当晚的监控记录,宋漠一直待在家里,所以不会是宋漠。李注,这个男人和沈薇儿一直以来只有金钱和柔体上的交易,两者之间并无其他纠葛,李注没有杀人动机。那么只剩下许江南,沈薇儿为了要见许江南,才将自己装扮成一颗圣诞树。”
圣诞树?
这个男人还真是毒舌,乔希心底暗暗咂舌:“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沈薇儿一定是和许江南见面,排除法难免无法服众。”
“我从来不会做毫无科学逻辑的推理。”顾炎之淡淡的看她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居然怀疑我的专业能力?”
乔希撇了撇嘴。
顾炎之方才慢悠悠道:“沈薇儿手上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据。”
“戒指?”乔希愣了几秒,“沈薇儿的手上有戒指来着?”
“你今天出来没带脑子?”顾炎之眼神怪异的看向乔希,神色讥讽的很,停顿几秒,才道:“那天在犯罪现场中查获的戒指跟之前我在电脑上看到的是同一个。”
乔希听得满头雾水,什么电脑上看到的啊,她怎么没看到?
顾炎之盯着乔希看了几秒,微微撑圆的眼睛,轻颤的长睫,铺在眼底一层淡淡的薄雾,嗯,很明显的无知。
忍不住抬手在乔希的额头上敲了敲:“今天晚上,翻看令你百感交集的绯闻时有一张沈薇儿开发布会将自己与许江南的关系昭告天下的照片,照片里,沈薇儿手上的戒指和当时警局在犯罪现场查获的戒指一模一样。”
乔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果然是她的细心连一个男人都比不过吗?
顾炎之将方向盘左转,拐入一条小道:“第二点,凶手内心所有的诉求都会反应在尸体上。凶手既然已经成功用刀将沈薇儿杀死,为何还要对她的身体进行残害?”他顿了顿:“这足以说明凶手对沈薇儿的身体有着某种莫名的恨意,唯有如此,才能发泄存在在他内心的愤恨。据秦虞的描述,当初沈薇儿是以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引诱许江南同她交*欢,作为当事人的许江南并非自愿,所以许江南内心必定心存恨意,才会在杀死沈薇儿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留下这些伤口。”
交......交*欢,乔希脸上忍不住微微发烫,抬头看顾炎之,却发现他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好吧,看来是她自己脸皮太薄了。
顾炎之继续:“第三点,凶手杀沈薇儿的时间。所有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同样,bt也不是一天形成的,他必然是经受了什么刺激。想想许江南,沈薇儿和秦虞之间的关系,许江南必然早已对沈薇儿恨之入骨,但这种恨还不值得他动手去杀一个女人,真正刺激到他的,应该是宋朗被劫,秦虞陷入昏迷,身死不明,当你深爱的人躺在床上可能即将离世,你会怎么样?”顾炎之眯了眯眼,白希俊美的脸上渐渐透出一股漠然:“报仇,你会想要将造成这种局面的人千刀万剐。所以,便有了许江南对沈薇儿痛下杀手,这也是为什么许江南杀死了沈薇儿后宋朗会回到宋家的原因。”
他忽地勾了勾唇角:“呵,多么精妙的一场谋杀,天时地利人和。”
“等等等,先别急着自我感慨,你怎么知道许江南是这么想的?”乔希问道。
顾炎之唇角的笑意扩大,目光深邃的望向前方,流转的光波里,暗潮涌动,月光将他笼罩其中,倨傲又迷人:“因为我了解他们。”
第一百七十六章:慕双其人
“这几个人犯了什么事儿?”顾炎之白衬衣黑西裤走进警局,尽管手里拎着一个饭盒,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玉树临风的潇洒。
几个被冷落了许久的犯人见自己终于有人问津,都抬起头来哭诉道:“警官,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几个地痞流氓,昨天聚众打架进来的。”一旁的韩琛喝一口咖啡笑笑。
顾炎之侧目,目光只在几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就潇洒的迈步离去。
“警官,我的线索很重要,我认识章程!”其中一个男人忽然吼了一句。
顾炎之的脚步应声顿住,上下仔细打量了男人几秒:“你跟我来。”
男人顿时满脸喜色,屁颠屁颠的跟在顾炎之身后上了楼。
―――――
“说吧,你知道章程的哪些事?”顾炎之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洒在他背上,他靠在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放在脚凳上,悠闲的不像在审问犯人,倒像是在沐浴日月光华,十足的清高冷傲公子哥。
那男人搓搓手,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意,看起来猥琐至极,“我是章程的哥们儿六子,他在进局子之前告诉过我一件事。”男人抬头偷偷看了几眼顾炎之英俊的面容,微眯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垂涎三尺的意味:“他说他和沈薇儿那小娘们儿有一个交易,他替那小娘们儿担下什么罪责,需要那小娘们儿照顾他快死的妈和杀死一个叫小茉莉的女人,所以那小茉莉就是那小娘们杀的。”
顾炎之头也没抬一下,端起手边的水喝一口:“嗯,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那男人立刻露出一副腌臜样儿:“那警官,你看,我报案有功是不是可以有什么......”男人捻了捻大拇指和食指,一双眼里精光闪闪。
顾炎之擦擦嘴,“沈薇儿已经死了,这条线索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你可以继续下去蹲那儿,自会有人来将你收押拘留。”
那男人愣了几秒,忽地扑上前来,死死的抱住顾炎之的大腿,鼻涕眼泪胡乱抹:“警官啊,我不想蹲大牢,你救救我好不好,你就救我,我上有老啊下有小,我三十多了媳妇儿还没娶......”他自知不会得到从轻处理,不过趁机揩揩油也是好的,毕竟这男人的容貌实属难得一见的上品。
男人的手似有若无的一路往上窜,眼里色迷迷的,就差流哈喇子了,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顾炎之看着眼前始料未及的一幕,眉头越蹙越紧,想伸手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开,身上到处都是眼泪鼻涕,却叫他不知朝哪儿下手。
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乔希出现在办公室。
“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乔希,立刻把这个人从我身上弄下去。”顾炎之觉得此刻乔希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
乔希一手环腰,一手扣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胶着的场面,眼角眉梢里全是得意的笑:“顾炎之啊顾炎之,你也有今天。”十足的揶揄,没有丝毫要出手解救顾炎之的意思。
“乔希!”顾炎之低吼了一声,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乔希一路慢悠悠的走过来:“没想到你的美色不仅可以you惑美女,还可以勾引男的啊,好有魅力呀,顾教授。”
顾炎之满面铁青,他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乔希可爱。
乔希踱着步子绕着撕扯在一起的两人走了一圈,欣赏够了顾炎之的狼狈模样,方才飞起一脚,将那男人直接揣在门板上。
男人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乔希嗤了一声,正拍拍手准备把男人拖出去,忽地迎面扑来一团不明物体,瞬间遮天蔽日般盖在她的头顶。
乔希正要出口,顾炎之冷冷的声音从休息室的方向传来:“立刻把这两件衣服拿去楼下干洗店。”
乔希一把拽下罩在头顶的衣服,抬眸,顾炎之只穿了一条运动裤站在门口,阳光下泾渭分明的八块儿腹肌镶嵌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真真是......秀色可餐。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我送你去楼下干洗店?”顾炎之已经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卫衣往身上套,冷峻的模样也自有一番味道。
“......哦”乔希脸上一烫,方才回过神来,抱着衣服慌张的跑出去。
“啊!”隔空忽然传来一道尖叫声,顾炎之探身,是乔希硬生生的撞在了门板上,仰面倒在了之前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彻底翻了白眼。
乔希眼冒金星的从地上爬起来,定睛一看,顾炎之好似长了两张脸,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把她晃得那叫个心神荡漾,紧接着,一道磁性的声音落入耳中,“怎么样?”
乔希咧开嘴笑笑,“我没事。”
顾炎之蹙着眉头盯着乔希鼻子下两条细细的鼻血,伸手递过去一包纸巾,“没事的话就擦掉你的鼻血立刻滚下楼。”
“......”乔希擦掉鼻血,原来顾炎之的关心之下藏着这么一大盆冷水,把她从里到外淋了个透,她的心苟延残喘着蹦跶了两下,彻底晃不动了。
拉着一张脸抱着衣服顺便拎起了地上的男人离开了办公室。
―――――
美国加州,灯火掩映远山,一桩欧洲中世纪古典风格别墅屹立在明华山顶,犹如神秘而古老的城堡。
一名男子身长玉立站于窗前,修长白希的指间捻一支烟,烟雾虚幻了他的背影。
他静默许久,方才眯眼漫不经心的看着远处朦胧暗柔的景色:“你想好了?”
林岚,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冷芊,她面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静静的凝望着灯光中模糊的背影,许久,她起唇,亦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想的很清楚。”
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从一侧的偏房中走出,手里拿一件黑色外套径直绕过冷芊走向男人,抬手将手里的衣服披到男人身上,眉眼低垂:“夜深了,窗外起风了,小心着凉。”
男人深吸一口烟,吐出,白雾将他的容颜笼罩,隐约可以看出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他垂眸笑笑,在女人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冷芊的眼在鹅黄色的灯光下慢慢透出一股哀伤,不知心口处疼了多久,直至麻木,她才收回视线:“主子,我走了。”
那人忽地回眸,深邃的眼盯着她看了几秒,喉咙里方才低低的溢出一声“嗯,玫瑰,再见。”醇厚的好似一杯酝酿了几千年的红酒。
冷芊的后背猛地僵住,玫瑰,她的代号,他赐予她的代号。她从前是他唯一的玫瑰,是他手中所向披靡无往不胜的玫瑰,以后,她再也不是他的玫瑰,出生入死,枪林弹雨,他是生是死,都不会在同她有任何的关系。
眼泪顷刻间落下,转眼泪湿眼眶。
她回头最后望一眼他深邃而英俊的脸,又看看站在他身侧的女人,脸上透出一丝近乎嗤笑的怜悯:“不要再利用任何人却对付他,他比你更优秀,他配的起那个位置。”
―――――
不日之后,许江南来自首了,正如顾炎之预料的那样,他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自此,这件长达三个月之久的案件彻底结束。
宋朗的病在秦虞和宋漠的呵护下慢慢的好了起来,重新变成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正太。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春风。
机场,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娉婷走出人群,手里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唇红齿白,生的一副好模样。
两人坐上一辆车,很快消失在这泱泱人群中。
―――――
“喂?”沈彦蹙着眉头拿着手机,不知为何,手机那端许久都没传来声音,只有一道道微薄的呼吸声证明着手机那端有人存在。
“老公,饭好了。”客厅传来甜美的女声,沈彦回头微微一笑,马上就要挂断电话,电话那端却忽然有人出声:“沈彦,是我,我回来了。”
沈彦脸上的笑意僵了有几秒,才回过神来,却是一阵沉默,不知该说什么,离开几年未见的故人,当初走得那样决绝,如今忽然回来,才知晓何为物是人非,许久,沈彦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他知道了吗?”
“他......他还不知道。”那女声有些干涩枯哑,掺了丝丝愧疚,忍不住的让人心生怜悯。
......
挂断电话,沈彦坐到餐桌上,神色却有些沉重,黎渃顺口问了句:“怎么了?”
“慕双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私生子
女人垂头搅拌着杯里的咖啡,阳光洒在她的发梢眉眼,显得柔弱又恬静,然而这一切看在秦虞眼里,就是一个白莲花在故作姿态而已,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绝非善类。
果然,下一秒女人冲她微微一笑:“秦小姐,开门见山,宋太太这个位子,你该让给我了。”
秦虞心底冷笑一声,见过不自量力的小三,没见过这么不自量力的小三,这几年来上门挑衅扬言要夺走宋太太的人不再其次,以怀孕威胁她的也不在少数,眼前这位......
嗯,容貌是为上等,身材也与她不相上下,但凭这个她就敢来上前挑衅?她不是不也太小看她秦虞了一点。
秦虞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一小口,风轻云淡如入定老僧:“这位小姐,你可知多少人跟我说过这句话?”
女人丝毫不介意秦虞的不屑,显然也是一位极为镇定的女子:“你以为我跟那些女人一样?秦小姐,你也太小看我了”
秦虞瞥一眼女人,那眼神,那神态,分明是个道行极高的白莲花呀,怪不得......
不过她秦虞专业扳倒白莲花二十年,再会装的白莲花都得撕下她脸上那层皮来。
秦虞淡然一笑:“别说废话,也别跟我示威,真正到手再来我面前炫耀你的本事也不迟。”
女人的面上忽然透出一抹极具亲和力甚至可以说是充满母性光辉的脸,好像方才那个冷艳高贵的女人根本不存在,只是她秦虞没睡醒产生的幻觉一样,秦虞忍不住暗暗咂舌,真是好手段,这脸换的比翻书都快。
却听得一道轻快的声音自尔后传来:“妈妈。”
秦虞下意识的回头。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她心跳都差点儿停了。
这迎面走来的小帅哥,这眉清目秀的小脸,这俊美如斯的皮囊,要说不是宋漠的私生子她都不信!
小帅哥在她惊诧万分的注视中一路走到了那女人的身侧,模样亲昵的在她的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这孩子的妈是这个女人?
那这个女人是......
秦虞怔怔开口:“你到底是谁?”
女人的面上露出一个极其讥讽的笑意:“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慕双。”
秦虞只觉得脑海里好像闪过一道闪电,将整个脑袋照的一片空白。
慕双慕双,这个名字,她曾在宋漠的嘴里听到过不止一次,人都说酒后吐真言,醉酒时叫的名字是必然是所爱之人,所以这个女人是宋漠曾经挚爱,还是,不仅仅是曾经?
秦虞不仅脑袋一片空白,这次连脸都变得一片煞白。
初恋猛如虎这句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女人既是宋漠初恋,宋漠对她必然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百转千回又柔肠百结的伤痛,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嘛:男主初恋失踪数年高调回归,怀孕的女主被无情踢出豪门,然后雨夜产子啊,生不如死啊。这么想来,这忽然现身的白莲花说不定还真能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浪。
不过且先看看她会出什么幺蛾子再做打算,万万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秦虞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视线掠过女人暗含嘲讽的脸颊,转身离开。
―――――
“张妈,太太最近怀孕压力太大梦游症好像又犯了,从今晚起,你增加看管人手,晚上安排好值班的人,给我轮流照看太太,别让她再有一丝的闪失。”男人认真吩咐道。
门忽然被人推了开来,是秦虞回来了。
张妈盯着秦虞看了几秒,才笑米米的点点头:“少爷,我都记下了,你放心吧。”
见张妈脸上的表情极其微妙,秦虞不由诧异的走过来:“什么事啊?”
“少爷吩咐我好好照顾你呢。”张妈如实道。
“张妈,你先忙去吧。”宋漠忽然出声打断,秦虞抬头,男人的面上带着一丝不自然。
秦虞心底忍不住笑起来,这男人,关心她却总不叫她知道,死要面子啊。
男人看向她,视线落在秦虞的脚上时,面色明显一冷:“怎么又穿高跟鞋?”
秦虞撇了撇嘴,废话,见情敌她怎么能跌份儿,就算她是个孕妇,气势上也不能被压下去啊。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跟宋漠说,不过,宋漠他知道自己一直心心念念舍不得放下的初恋这会儿已经回来并且准备抢下宋太太的位置吗......
福至心灵,秦虞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老公,那个,慕双是谁啊?”
宋漠帮着秦虞脱鞋的手指一僵,半晌,才用手托住她的脚踝,轻轻摩挲:“一个老朋友,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前两天忽然听顾婉婉提起了这个名字。”秦虞慌忙解释道。
宋漠没再说什么,帮她换好拖鞋,站起身来:“吃饭吧。”
―――――
华宴。
慕双站在走廊的尽头望着人群中那道清逸脱俗不染凡尘的背影,唇角缓缓的勾起,那道黑影消失在包厢门口,慕双朝后面招招手。
立刻有一个男人自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走了出来:“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盯着那个男人,他从包厢出来的时候,立刻通知我。”
“好的夫人,我知道了。”
慕双点点头,转身走进了身侧的包厢。
包厢里宋阳正乖巧的吃着饭,见慕双走进来,抬头一笑:“妈妈。”
慕双在他身侧坐下,抬手揉揉他的脑袋:“阳阳乖,一会儿妈妈会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候你要叫他爸爸,记住了吗?”
“可是阳阳已经有一个爸爸了。”小男孩儿抬眸,目光惊奇。
慕双脸色微微一变:“不该问的不要问,总之,你听妈妈的话就好了。”
宋阳点点头,不再说话。
从小都是这样,没有人管他,没有人理会他的喜好,他们总是一遍一遍的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宿命,他什么都不许问,只要乖乖听话,他们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慕双盯着宋阳安静的侧脸,心头微微泛起酸涩,许久才压了下去。
这餐饭只吃到了一半,之前的男人就走了进来:“夫人,那人去了洗手间。”
慕双点点头,看向低头吃饭的宋阳:“在这里等妈妈,妈妈一会儿就来找你。”
―――――
当宋漠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真真切切的是那个叫他恨之入骨却始终难以割舍的女人时,忘记了说话。
时间好像在一瞬间回到七年前,时光如潮水在脑海中层层褪去,被尘封的回忆重新浮现,曾经的情深似海,再度回温。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当那个你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的人有一天那样猝不及防的站在了你的面前,你是否也会泪如雨下?
时间隔了一个轮回,走廊的两端,两人彼此对望,泪湿眼眶。
许久,慕双走上前来,仿若多年前翩然一笑:“好久不见。”
―――――
“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挺好。”
“你呢?”
“我不好,很不好。”慕双弯了弯唇角,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没有你我怎么会过的好,阿漠。”
熟悉的称呼,不变的人,属于彼此的记忆鲜活如昨。
没你我过的怎么会好,仅此一句,叫宋漠如鲠在喉,沉默许久,他才抬眸,眼底嘲讽和心疼一并流转:“既然如此,当初为何一声不吭的离开?”
“你以为是我自愿离开?当初伯父带着人来找我,扬言我不离开你就叫我彻底消失在这个城市。”回忆起往事,慕双眼底的心酸和委屈融在眼泪中洒落:“阿漠,我慕双害怕的从来都不是死,我是穆家的私生女,从小受尽欺负和凌辱,我活不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一样,没有人会在乎,但那时候不一样了,伯父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怀了阳阳,他是你我之间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联系,他是你的孩子,我不能叫他跟我一起去死,我只有选择离开,我没办法,阿漠我没办法。”
当年所有的真相全部被赤luo裸的揭露在阳光下,宋漠才知道它那样的血淋淋,那样的残酷,几乎要叫他心底的恨意一瞬叫全部崩塌。
“阳阳在哪里?”指关节被攥到泛白,宋漠才出声,眼底已是温柔一片。
慕双朝着门口唤了一声:“阳阳!”
一个男人领着一个安静的小男孩儿走了进来。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俊秀,如果倘若非要找出一丝不一样的地方,便是小男孩儿的皮肤并没有那么白希。
“爸爸。”小男孩儿缓缓走近,站在慕双的身侧,抬眼怯生生的看宋漠一眼,乖巧的叫出一声爸爸。
心口有什么东西融化碎裂开来,宋漠勾了勾唇角,“到爸爸这儿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惊现白莲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后来你又带着阳阳去了哪儿?”宋漠将宋阳抱在怀里轻声问道。
慕双擦擦眼泪:“你跟伯父的关系那时候已经很差,我不愿意因为一个我叫你们父子之间再生隔阂,所以后来我就带着阳阳去了美国。”她蹙蹙眉头,漂亮白希的脸蛋上满是令人心碎的心酸:“刚去美国那会儿我人生地不熟,带着阳阳四处东奔西走,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最难的时候我也想过不顾一切回来找你,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冒这个险。
后来,我就遇到了我前夫,他为人阴险狡诈,阴鸷狠毒,又善妒猜疑,可是我为了阳阳不得不嫁给他,我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知道没有爸爸孩子会受到多大的委屈,我不能看着阳阳走我的老路。
我也想过这一辈子就这样,我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不会再找你,可是我舍不得,阿漠,这么多年,每一天我都在想你,发了疯一样的想。而且我的前夫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尤其是公司破产以后,他日日酗酒,赌博,回到家就发酒疯,打我打阳阳。从那以后我就有了抑郁症,医生说我心里有个心结始终打不开,我知道,我的心结就是你。后来阳阳终于长大,那种日子我真是受够了,我的抑郁症也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所以我决定离婚回来找你。阿漠,我现在只有你了。”
慕双是那种看起来极其纤细,柔弱,惹人怜爱的女人,哭起来愈发的梨花带雨,轻而易举就能激发起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宋漠抬起手下意识的想要帮她擦眼泪,忽然想到什么一样,蹙了蹙眉头,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沉默几秒:“那你回来有什么打算?”
“先找份儿工作找个住的地方吧。”
“这个我可以帮你。”
“谢谢你,阿漠,我有个不情之请,我能不能暂时......”慕双欲言又止的望着宋漠,眼底波光流转,水雾朦胧,好像一眨眼眼泪便又会止不住的落下来。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有什么事直说。”
慕双点点头:“我是想问你,我能不能暂时住在你家里?”
宋漠的脸色忽地变了变,再抬头时,已是严肃而认真:“慕双,我结婚了。”
“我知道,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想跟你住在一起,也不是想拆散你的家庭,我只是......害怕”慕双急忙解释:“我的前夫并不同意跟我离婚,是我自己扔下了离婚协议书偷偷跑回了a市,他现在肯定在找我,如果被他抓到,他会打死我和阳阳的,阿漠,帮帮我,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求过你,只有这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好?”
这是自己曾经深深爱了五年的女人,她这样恳求的看着他,她这样无助,这样害怕,宋漠没办法狠下心来。
沉思良久,才道:“这样,今天你先跟我回家,明天我会给你找一个安全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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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女人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男人的手揽在女人的腰间,女人的侧脸很漂亮,看起来有种绝望的美。
真是赏心悦目鹣鲽情深的一幕,如果,这幅画的男主人公不是她的老公宋漠的话,秦虞想。
可惜,这画面的主人公恰恰是她最亲密的人,所以一瞬间所有的感慨变成了恶心,秦虞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烂俗的一幕恶心到吐。
什么叫不自量力,什么叫心灰意冷,这一刻,秦虞深有体会。
他们看起来那样亲密无间,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路人,匆匆的过客,从他们的房前经过,撞破了这叫人艳羡的一幕。
秦虞忽然有点儿想哭。
盯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很久,秦虞忽然想起刚刚在家里,秦妈问她怎么一个人来,她还乐呵呵的答了一句宋漠今天有饭局,忙的很,现在想起来,真是她没脑子,敢情宋漠抛下她自己回娘家只是为了私会情人。
一阵风忽地吹过,脸皮冻的生疼时,秦虞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真是没出息,也真是不值,她狠狠的抹了把眼泪,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大概是抱的忘我的两人终于回过神,秦虞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唤声:“阿虞,阿虞......”
是宋漠的声音。
他追来做什么,毫不留情的嘲笑她?还是指着她的鼻子叫她滚,抑或是让她带上宋朗一起滚?
她加快步伐,想要逃离,肚子里传来的阵痛却叫她身子一软,蹲在地上。
那叫声终于由远及近的传来,最后连同一股书体的味道和体温一同落在她的身后,宋漠伸出手臂环住了他。
他的这双手刚刚碰过了别的女人,他的呼吸也沾染了那个女人的气息,曾经熟悉的一切叫她觉得那样恶心,她想要伸手拂开他的手,腹部的绞痛却让她使不上一点儿力气,只有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也不知落在了谁的指间,湿漉漉一片。
“阿虞,你听我解释。”男人干净有磁性的声音在压低的时候格外好听,此刻她却一点儿都不想听,这声音叫她委屈的想要落泪,想要狠狠的揪住他打一顿。
她沉默。
宋漠将秦虞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扶起来:“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刚不过是她不小心扭了脚,我扶了一下。”
“她是慕双?”
又是一阵沉默,风声瑟瑟,她方才听到他的声音:“嗯。”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心口的痛意比腹部的痛意还要重,她一时竟忘记,只觉心寒至极。
“她刚刚回国,没有地方住。”
“所以你就收留她?”
“她只是今晚在家里住一晚,明天我就安排她走。”
“安排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金屋藏娇?”秦虞的眼眶变得猩红。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再大度的人都会变得极其自私。
“秦虞!”男人的声音里有了怒火:“她是我的朋友,她现在回国举目无亲,我只是想帮帮她。”
秦虞冷笑一声:“对待别人从来不见你有这样的善心。”
她冷冷的推开男人的手,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家里走去。
她不会离开,离开只会让那女人更得意,她怎么也不会顺了她的心,好叫她占着她的男人她的家,在欺负着她的娃。
一路进入客厅上了二楼,拐角处,她听到那女人可怜兮兮的声音:“阿漠,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惹嫂子不高兴了?”
阿漠,呵,叫的好生亲密......
她擦一把头上的汗,不知是心口郁结,还是动了胎气,只觉得脚步都有些虚浮,快要一头栽倒下去。
秦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卧室的又沉沉睡去的,只觉得睡梦中有人伏在她的床头轻轻叹息。
叹息什么呢?嘲笑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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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窗外一片漆黑。
秦虞翻个身,却感觉撞上一块儿硬物,睁开沉重的眼皮,宋漠守在她身边,见她醒了,疲惫的面上露出一丝安心的浅笑:“医生说你动了胎气,现在已经好了。”
秦虞盯着他看几秒,转过身,背对着他:“我好不好根本不重要,你根本就不在乎。”
手上忽然传来一股暖意,是男人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十指交叉,最亲密的姿势。
紧接着秦虞就听到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沙哑的:“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生气。我知道不想让慕双住在家里,但我保证,我对她只有愧疚,没有别的心思,她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我的心里只有你,知道吗?”
他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他和秦虞风风雨雨,一路坎坷走到今天,他知道,他再也离不开她,她已经融入他的骨血,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离开她,他痛不欲生。
“你对她没心思,她却未必对你没心思。”那女人分明有备而来,且来势汹汹,叫她不能不防。
男人的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手背,细沙一样的触觉,好像在安抚她不安的情绪,“你别担心,慕双她不是那样的人,她跟我说了,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
秦虞心底不由冷笑一声,那日在咖啡馆她就知晓了她所有的来意,现在倒好,跑宋漠这儿装好人来了,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据她的经验,如果这个时候她认真她就输了,这个女人想必现在巴不得她跟宋漠大吵一架彻底闹掰,她好趁机上位。
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有些话当说不当说,这个女人的险恶用心说出来怕是宋漠也不会相信,倒是会反过来觉得她用心险恶,所以......
秦虞掀开被子,露出一抹微笑:“之前是我错怪她了,她住哪个房间?我去看看她。”
第一百七十九章:下猛料
女人一身纯白的睡衣,薄纱后露出细腻如玉的肌肤,隐隐约约叫人看不分明偏生又勾人的很,头发还微微湿着,一半垂在胸前,一半隐在睡衣的沟壑里,一张恬静的脸蛋乖巧纯白的让人想要狠狠怜爱。
拉开门的一瞬,睡衣肩上一侧忽然猝不及防的滑了下去,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在灯光下隐隐的发着光亮。
秦虞看着眼前一番旖旎的美人出浴图,脸上都快笑出褶子来了。
轻轻关上门走进屋里往沙发上一坐:“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来的人呢,不是我老公,是不才区区在下我。”
慕双面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好生精彩,许久才坐回床上,冷冷的看着秦虞:“你来做什么?”
秦虞站起身来在屋里转悠两圈,最后停在慕双身侧,微微俯身,狡黠一笑:“当然是来慰问我的好妹妹,怎么样?扭了的脚还好吗?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慕双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秦虞嘿嘿一笑,替她把滑落的衣服放归原位,拍拍她的脸:“啧啧啧,这大晚上的干嘛不穿好衣服,冻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请你立刻离开。”慕双神色厌恶的一把拂开秦虞的手。
秦虞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这是我家,我爱在哪儿就在哪儿,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秦虞往床边大剌剌一坐,立刻热切的拉住慕双的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就好,我吩咐保姆去做,慕小姐无需客气。”
慕双上上下下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秦虞,正要一把甩开她的手,宋漠忽然出现在面前。
她只能眼睛愤愤的瞪着秦虞,面上却不得不露出一丝微笑,同秦虞附和:“我知道啦姐姐。”
秦虞看着她有火无处发的憋屈模样,眼底透出一丝笑意。小样儿,以为只有你会装啊,老娘我演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宋漠走上前来询问:“你脚怎么样了?”
慕双还没开口,秦虞抢先道:“慕小姐刚跟我说都好啦”
慕双斜暼一眼秦虞,秦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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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虞:“老公,慕小姐找到住处了吗?”
宋漠点头:“嗯,找到了。”
“那我们先去她哪儿看看吧,看完再吃饭,要不我放心不下慕小姐。”秦虞笑笑:“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委屈了慕小姐就不好了,她一个人带孩子挺难的,这个我深有同感。”
“好。”
车子在路上奔驰,一路来到了汉鼎区。
慕双拉开门,见来人是宋漠,面上一喜,忽然宋漠的身后窜出一颗脑袋,秦虞笑魇如花的看着她:“嗨,慕小姐,我们来看你了。”
“......”慕双尴尬的笑笑,侧开身子让两人过来。
屋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气,秦虞循着香气看过去,饭桌上摆了六菜一汤,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她自从怀孕以来,嘴馋的要命,这会儿看见这么丰盛的饭菜,馋虫早已被勾了出来,眨了眨眼睛,一双灵动的眼睛黑黢黢的看向慕双:“慕双姐厨艺真好,不知道今天我有没有这个口福啊?”
慕双怔了几秒,今天这饭本来是做给宋漠吃的,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真真是叫人咬牙切齿,可宋漠在,她又不能发作,只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的:“我今天做饭就是感谢你们的,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快入座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秦虞毫不客气的入座顺势大快朵颐,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字——爽!
能吃到情敌做的饭,这世界上除了她秦虞也没谁了。
离开的时候,眼看慕双脸上的笑意就要撑不住,秦虞冲她挥挥手,成功的加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慕小姐别害怕,改天我和老公一起再来看你。”
慕双的脸已经笑僵:“那就谢谢姐姐了。”
“阳阳跟爸爸再见。”终于到了可以扳回一局的时候,慕双当机立断的打起了亲情牌。
秦虞盯着门口的翻版宋漠看了几眼,灵机一动:“慕双姐,你如果害怕前夫找来的话,不如把阳阳交给我们暂带几天?”
慕双面色一僵,下意识的把宋阳往后拽了拽:“姐姐的心意我领了,阳阳不能没有我在身边。”
秦虞满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
慕双心有不甘的点点头。
秦虞挽着宋漠的胳膊一路扬长而去。
看着秦虞离去的背影,慕双面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倒是个难缠的角儿,看来,她该下猛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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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总,慕小姐出事了!”
“怎么回事儿?”
“今天上午忽然有一帮人闯进别墅对慕小姐和那个小孩儿痛下杀手,那些人不知什么来路,我们的人没拦住,慕小姐被伤着了,现在在市医院。”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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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女人睡的很不安稳,额头上缠了一圈白色的绷带,有红色的血迹隐隐渗出来,看起来伤的不轻。
宋漠看着她轻颤的长睫,心底一阵自责,倘若不是他非要叫她另寻住处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失神间,却见床上的女人忽地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着:“别打我,别打我......”
宋漠面色一变站起身来,抬手攥住慕双乱动的双臂:“慕双,醒醒,是我,宋漠。”
慕双猛地大吼一声,“别动阳阳!”睁开了眼睛,惊魂不定的望着四周,最后视线缓缓的落在宋漠脸上,忽地哽咽一声,用力的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阿漠,我好怕,他要杀我和阳阳,阿漠,我好怕,我好怕......”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任何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宋漠将她揽进怀里,抬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耐心安抚:“没事了,都过去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好好护着你,别害怕。”
慕双抬起头来,泪眼斑驳,一双眼睛那样祈求的看着他:“真的?”
宋漠盯着她看几秒,才心口酸涩的点点头:“别哭了,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我就把你和阳阳一起接回家里。”
―――――
秦虞收到慕双住院的消息是在晚上,当即就熬了鸡汤来了医院。
慕双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头带绷带,上面染着血,病床前趴着翻版小宋漠,小男孩儿格外乖巧,不吵不闹,到跟宋漠像的很。
秦虞把鸡汤放下,凑过去看了看慕双的伤口,没有番茄味,没有鸡血味,嗯,看样子确实是受伤了。
盯着看着母子两人看了几秒,心底到底是生了恻隐之心。她不是什么内心狠毒之人,也并非铁石心肠,这母子俩确实挺可怜,抛过慕双要抢她老公这一层来说,她并不讨厌他们。
“你又来干什么?”自她进来,慕双始终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这会儿见她似乎有坐下不走的意思,方才忍不住开口。
“我来看看你,真心实意的,你不用动不动就夹枪带棒的。”秦虞无语的撇撇嘴。
慕双似乎并不相信:“我不需要你看,你走。”
秦虞到了鸡汤,一碗递给小宋阳,一碗端到了慕双面前:“别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坏,我承认刚开始我是来砸场子的,不过看你真受伤了,也就算了,这里没人照顾你,你总不能光合作用吧,来,喝点儿鸡汤。”
慕双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瞪着她:“别把眼睛瞪那么大,吓唬谁呢?放心喝吧,这鸡汤没毒,纯天然无公害,你看,你儿子喝多香啊。”
秦虞目光柔和的看了看小宋阳。
慕双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见小宋阳确实喝的不亦乐乎,当即就变了脸色:“不许喝她给的东西,听见了没有?”
小宋阳愣了几秒,乖乖的把碗放下,抱着慕双的手臂晃了晃:“妈妈你别生气,我不喝就是了。”
秦虞看的一阵心惊肉跳,这真是亲妈啊,有这么对孩子的吗?看的她真想把这鸡汤劈头盖脸泼她一脸。
手颤了颤,到底是忍住了,把碗往一旁的桌上一扔:“爱喝不喝,真是给脸不要脸!”
宋漠正好走进来,“怎么了这是?”
秦虞回头瞪一眼面上露出苍白笑意的慕双和眼巴巴望着鸡汤却不敢伸手的小宋阳,面色极臭的冷哼一声,走的头也不回。
对这种连孩子都利用的女人,她真是无话可说,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把这女人掐死。
第一百八十章:明争暗斗
见来人是宋漠,慕双的眼底当即生出泪光来,眼泪汪汪的哽咽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漠皱眉走过来。
慕双一把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眼泪霎时落满衣襟。
宋漠伸手将她虚虚环住:“怎么了?”
慕双深深吸一口气,将泪意压下去,方才梨花带雨的看向宋漠,瑟缩的模样,闪躲的眼神,欲言又止的唇,看起来像是满腹苦水不知朝何处吐。
宋漠定定的看着她,捏了捏她的手:“别害怕,有什么事直说。”
慕双擦了一把泪,对上男人温和的眼神,才鼓足勇气般缓缓开口:“今天,今天遇害时我在那群人身后的街角处看到了姐姐,我在想,会不会姐姐是因为怕我介入你们之间,才对我动了杀意,所以姐姐方才来的时候我就问了句,没想到,姐姐便恼羞成怒到那般地步,都吓到了阳阳。”
男人探究的神色在慕双脸上滑过,沉默几秒,才温言道:“慕双,秦虞她不是那样的人。”
纵使秦虞泼辣又任性,张扬又搞怪,却是善良的很,跟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的很。
慕双眼底的委屈更甚,静静的盯着宋漠的脸看了几秒,一言不发的转过身不再看他,只余下一个削瘦的颤抖着的背影:“罢了,反正我就算是死了,你也不会在乎,你走吧。”
“慕双,别任性。”男人像是怔了许久,带着热度的手才迟疑的落在她的后背。
慕双通红的眼角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很快敛下,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苍白的脸颊上泪痕斑斑:“阿漠,我不是怪你袒护姐姐,她是你的妻子,你这么做理所应当,我只是......太过害怕。”
指尖忽然传来一阵暖意,宋漠下意识的垂眸,慕双纤细的手掌不知何时缠住了他的,一如年少时,每每受到欺负,她总是这样握住他的手,躲到他的身后,像个把他当作整个世界的小姑娘,那么的依赖他。
画面不经意的与脑海中未散的回忆重叠,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有些心疼。
没抽开手,任由她握着:“别害怕,等你伤好了就般过来跟我一起住,以后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
秦虞知道慕双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搬进了宋家,还是大张旗鼓大摇大摆的搬进了宋家。
当慕双躲在宋漠身后脸颊嫣红似火的站在客厅里,不屑而又挑衅的望向她的时候,秦虞险些没忍住一个大嘴巴子扇上去。
不知是谁说过,一个家里容不下两个女人,一旦内人的数量超过一,便是作风问题了。
很明显,现在宋漠被猪油蒙了心,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作风好坏已经顾不上去想了。
可是她能发作嘛?她能上去泼妇一样对着慕双揪头发扇耳光嘛?不能,这样她恐怕就离带球跑路雨夜产子的日子不远了。
至于眼前这多白莲花的挑衅,她就当是个屁,勉强让她影响了局部空气。
脑海里闪过诸多画面,秦虞方才嫣然一笑,上前从慕双手里拎过行李:“妹妹这是出院了?全好了?”
慕双见着她像是撞鬼一般,往后退了一步,拽住宋漠的手臂,趁机揩了一把油。
秦虞皮笑肉不笑的往两人中间一插,就跟没看见慕双的举动一样:“来来来,都别愣着了,吃饭。”
刚挽住的手臂从掌间滑落,秦虞的手劲大的很,方才那一挤叫她一阵吃痛,一个不留神,宋漠的手臂上就扣上了秦虞的手,这一幕叫她恨的牙痒痒。可伸手不打笑脸人,秦虞装疯卖傻的本事连她都望尘莫及,彼时也只能任由秦虞拖着拽着将她往饭桌前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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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
“这是慕助理,大家欢迎。”宋漠和慕双比肩站在会议室正前方,男人沉稳的声音宣布道。
秦虞怀孕已经好几个月,先前的助理一职也一并被撤去,现如今,却忽然又一次从天而降了一个美女助理,一时间,众人的面色惊诧不已,八卦的心俨然已经按耐不住,若不是宋漠站在这里,怕是这场会议下一秒就会变成茶话会。
堪堪忍到了会议散去,众人再也忍不住,七七八八的聚在一起,一时间公司里流言满天飞,好不热闹。
“都猜猜,这个空降新助理是个什么来头?”
“我看呐,不简单。”
“上次空降助理不是宋总的妻子嘛,这次的,会不会是......”
“表面看起来是换助理,暗地里说不定是宋太太换人咯。”
......
众人猜测的热火朝天,不防慕双跟在宋漠身身后双双出现在了大厅,脸色登时一变,都噤了声,做鸟兽状一哄而散。
慕双在大厅里环顾一周,眼底陡然浮现出一道漠然的笑意。
不日之后,这里,将会有她的半壁江山......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下月。
这一个月来,宋家可谓是面上风平浪静,内里实则早已波涛汹涌。
慕双使了不少的法子对付秦虞,奈何秦虞聪明的很,愣是装疯卖傻,叫她每一次的针对都像是砸在了棉花上,毫无作用。
那个人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她得想办法尽快将秦虞赶出宋家了。
慕双手里捧一杯水站在落地窗前,出神的望着远处璀璨如花的灯火。
“妈妈,妈妈......”安静的空气里,忽地响起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
慕双回眸,宋阳一双手捂着额头哭着一路小跑过来,面上血流披面,落了一路,看起来霎时惊心。
“阳阳,怎么了?”心口一震,将手里的水杯放下,急急的跑过来,蹲下身子一把将宋阳抱紧怀里,心疼的蹙起眉头,小心翼翼的拨开宋阳的手:“来,妈妈看看。”
“刚刚上楼梯不小心摔倒了,撞在了墙上,妈妈,阳阳疼......”
宋阳的额头上开来一个不小的口子,鲜血汨汨不断的从里面里出来,竟像是止不住似的,这样的伤口换做别的小孩儿怕是早已大哭大闹,宋阳却努力的忍着,眼里包了一包泪,不停打转却始终没掉下来。
慕双心口一痛,抱起宋阳就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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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漠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宋阳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头上缠了绷带,慕双俯身专注而认真的替他擦拭脸颊。
宋阳同样是他的儿子,和宋朗一样,是他存在却多年未曾相认的骨血。
相比起宋朗,宋阳似乎是更让他愧疚的存在,他错过了他生命中无数个瞬间的成长,而现在,即使他回来,他都不能给他一份全心全意的父爱,他甚至,不知如何和他亲近。
宋朗和宋阳诚然是不同的。
宋朗就像是耀眼的太阳,活泼灵动,惹人喜爱,而宋阳,就像是生长在沙漠里的一棵树,安静沉默,隐忍倔强。
很多时候,他想去亲近宋阳,却不知如何去做,宋阳对他,似乎有一些怯意,似乎有一个疏离。
有些出神的站了几秒,却听到一阵带着笑意的声音:“来了。”
宋漠点点头,眼神落在宋阳的额头上:“发生了什么?”
”出去说。”慕双脸色忽然一变,笑意变成了无奈,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宋阳,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挽着宋漠去了走廊。
宋漠:“阳阳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慕双双手绞在一起,垂着头:“阿漠,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但确实是阳阳亲口跟我说是姐姐亲手将他推下楼梯的。”
宋漠立刻皱起了眉,面上惊疑不定。
见宋漠沉默不语,疑似不信,慕双又道:“如果说上次我在街角看到姐姐是个意外,那这次呢?难道阳阳一个小孩子还会说谎?我知道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但女人的嫉妒心何其可怕,姐姐她,或许真的是误会了我......”
宋漠面上神色复杂,几秒,方才变得平静:“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会给你跟阳阳一个交代。”
―――――
“妹妹跟阳阳呢。”一觉睡到晚饭时间,下了楼,察觉饭桌前少了叫她看了就头疼的那张脸,秦虞不由有些诧异。
宋漠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们去医院了,你不知道?”
秦虞抓抓脑袋:“我一直在睡觉,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慕双说,阳阳被你推下楼梯受伤了,我正想问你,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男人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眼底慢慢露出一丝漠然。
第一百八十一章:隔壁有人,这样不好
不知有多久,秦虞没有在宋漠的脸上看见过这般冷漠的表情了,以至于她几乎忘了,这个男人本就是如同天神般清高孤傲的人,永远站在她无法企及的高处,不带一丝温情的看着低如尘埃的她。
这样的男人,一旦收起如同馈赠般的笑意,重新走回叫她望尘莫及的云端,该是怎样的漠然。
如今,再看到这样熟悉而陌生的表情,秦虞脑海里像是生生劈下一道雷,将整个脑袋照的白生生一片。
所以,他是在怀疑她?仅凭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就这样凛然而凌厉的来质问她?
她同他结婚三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同床共枕,竟比不过那个消失多年的女人的一句话?
何谓心寒,秦虞想这就是了。
她怀胎十月,他不由分说的把一个同他有过纠葛甚至深切感情的女人接进家里,她忍气吞声的忍了,他待那女人那样亲密她也忍了,现在,他居然要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这样声色厉荏的质问她,她还要继续忍下去?
抱歉,她做不到,她的心还没有大到堪比国土的境地。
抬眸,失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秦虞微勾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你宁愿信一个外人也不愿信我?”
秦虞很少露出这般严肃的表情,她夹杂着嘲讽和讥笑的表情告诉他她生气了。
男人抬手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的样子:“这句话时阳阳说的,你跟慕双暗里的争斗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阳阳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管。”
阳阳?
秦虞微微吃了一惊,那个安静无害的小男孩儿,那个眼神澄澈的小男孩儿?
思绪一转,她便明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定定的看向男人:“宋漠,我做过的事情我承认,但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休想诬陷我,虽然我不知道慕双以前是怎样的人,但我觉得,你或许应该想想,她是否还是你印象里那个软弱的小女孩儿。”
她站起身来:“我吃饱了。”
秦虞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楼梯的转角,白色的日光灯将她的背影衬的孱弱纤瘦。
软弱?
宋漠眯了眯眼睛,眼底溅入光点,神色炫目而朦胧,难道真的是慕双......
―――――
“为什么告诉你爸爸你受伤是因为被我推倒?”秦虞靠在沙发上,宋阳正蹲在眼前的地板上垂着头堆积木,额头前的伤口已经变成一个浅浅的小口子,几乎快要看不见。
秦虞的话显然让他有些发怔,抬头望向秦虞,满目的茫然。
“阳阳,告诉我,为什么那么说?”秦虞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若是真的是这个小男孩儿说了慌,怕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阳手里的积木滑落在地,眼底满是不解:“阿姨,你在说什么......”
这迷惘的神情......
看样子,宋阳并不知道这件事?难道果真如她所料是慕双骗了宋漠,将这罪名白白的扣到了她的头上?
秦虞伸手温和的拍了拍宋阳的脑袋:“你那天是怎么摔倒的?”
宋阳一双眼睛转了转,才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下楼梯摔倒的。”
“你愿不愿意把你受伤的原因告诉你爸爸?”秦虞面上一喜。
谁知宋阳盯着她看了几秒,却缓缓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愿意?”
小男孩儿垂下了头,沉默着,不再说话。
“你不愿意跟爸爸说话?”秦虞再接再厉,就算是软磨硬泡,她也要说动宋阳,不能称了慕双的心叫宋漠误会了她。
宋阳将一块儿积木抓在手里反复摸挲,细细的抠着,好一会儿,才低低道:“他不是我的爸......”
“阳阳!”一道明明温和却暗里带着刺的声音陡然落在耳边,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宋阳的最后一个字迷糊不清的落下。
秦虞还未回过神来,宋阳就一把被慕双拽到了身后:“不许跟这个女人说话,我说过多少遍了!”她不过是打了一个电话的功夫,刚下楼就见这个女人不怀好意的在跟阳阳说话。
那句未说完的话还在脑海里盘旋,而慕双的表情那样心虚且难以捉摸,这个女人来宋家究竟是什么目的?
后来慕双又说了什么,秦虞一句都没听见,慕双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不屑的拉着阳阳上了楼。
他不是我的......
宋阳与宋漠的种种在脑海里不断浮现,当所有的一切在脑海中缓缓铺开,秦虞心头一惊,一个猜测,在脑海中缓缓形成......
―――――
“今天感觉怎么样?”腹部落上一股重量,秦虞垂眸,男人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来回轻抚,神色柔和。
自从两人上次不欢而散后,宋漠一直住在公司里,今天不知怎的忽然回来看她。
秦虞的心里到底是有些气,一把拂开他的手:“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虞,我没料到慕双她会骗我,是我不好,别闹了。”男人的面上露出一丝愧疚。
他何曾跟人服过软,何曾在人面前低过头,男人落寞的模样,到底是让秦虞有几分心疼。
静默几秒,方才垂下眼睫:“要我不闹也行,让慕双离开。”
“慕双是阳阳的妈妈,慕双离开了,阳阳怎么办?”
“阳阳不还有你这个爸爸吗?”
话不过刚刚说不口,秦虞就蹙起了眉头,阳阳那句未说完的话缓缓浮现在脑海,她眨了眨眼睛:“宋漠,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秦虞忽然跳转了话题,令宋漠微微一怔。
愣了几秒,才道:“你问。”
秦虞看着他,面上忽然泛起一抹奇异的红,宋漠的心口猛然跳了两下,看秦虞的表情,这个问题不会是什么好问题。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秦虞就已脱口而出:“你跟慕双什么时候发生的关系?”
“......”这还真是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有女人会对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伤床的细节感兴趣吗?
秦虞面红耳赤的模样外加满脸期待的神色,叫他觉得她很是希望他跟慕双发生点儿什么有些,作为万千女性的梦中情人,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自己的女人居然希望他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他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快点儿说。”秦虞皱眉催促道。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宋漠企图转移话题,他一点儿都不想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就想知道,你说不说?”
“不说有什么后果?”
秦虞立刻撑圆了一双眼睛瞪着宋漠:“你敢不说我就敢带球跑路。”
这句话果然是一句很有威胁性的话,宋漠选择了妥协,垂眸神色复杂,眼神迷惘切渺茫,像是在苦苦的回忆,几秒后,他方才抬起头,白希俊美的面上,难得的透出一丝红晕,一句话说的含混不清:“我也既不清楚了,好像是有一次我喝醉酒。”
“只有一次?”秦虞显然不信。
宋漠立刻忠犬一样坚定道:“只有那一次。”
“你确定你们确实发生了关系?”秦虞今晚脸皮厚的似乎有些不正常。
宋漠脸上又是一红,这次回答的愈发扑朔迷离:“不确定。”
秦虞眼神发亮的盯着他:“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她堪比二哈看到骨头的表情让宋漠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他忍不住抖了抖眉头:“我真的记不清了。”
秦虞叹一口气,无比失望似的从他面上收回视线:“睡觉吧。”
这是什么反应......
他的妻子因为没听到他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细节而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属于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再也无法对此置之不理,当即俯下身子,用自己最傲人的一物抵在了女人的腿间。
“你要干什么?”显得无精打采的小妻子终于有了一丝正常的反应。
男人深邃且透着狂野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面上露出一丝邪佞的笑意:“前三个月已经过去,你说我要干什么?”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几乎与她的鼻息教缠,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气氛,叫秦虞的脸再次变得面红耳赤,今时不同往日,慕双就住在他们的隔壁,若是她不小心发出些什么怪异扭曲的声音,这个女人岂不是要气的当场气血身亡。
想到这一层,她当即抵住男人的胸膛:“隔壁有人,这样不好。”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男人的唇很快就要落下来。
秦虞奋力挣扎:“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男人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令人熟悉的激情旖旎蔓延开来,秦虞有气无力的从喉咙里挤出几句:“破喉咙,破喉咙......”
“.......”男人这次彻底封住了她的唇,于是只剩下残破断续的呜咽声从秦虞的唇边溢出,生生的将一场挣扎反抗变成了活色生香的戏码。
第一百八十二章:割腕自杀
窗外阳光明媚,落了满室的光辉,秦虞在这初暖花开微风和煦的季节里,脖子上系着丝巾,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她的身侧,是同样面不改色的男人,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无辜如同一只小白兔一样的慕双。
宋阳到底是小孩子,被宋漠带去楼上和宋朗玩游戏,被成功的支开。
短暂的沉默后,望着慕双红的好像灯笼一样的眼睛,宋漠终于当机立断,噢,或是于心不忍的开口,根据他得面部表情来看,秦虞觉得他于心不忍多于当机立断。
“慕双,离开宋家吧。”
女人在眼里打转了无数个来回的眼泪终于恰到好处的“吧嗒”一声掉下来,直勾勾的盯着秦虞围在脖子上的丝巾,她的声音哽咽如同一块儿破布:“我离开宋家阳阳怎么办?”
秦虞眨眨眼睛,十分善解人意的道:“那你带上阳阳一起离开?”这个后妈谁爱当谁当,她呢,是不稀罕。
慕双明显怔了一下,连眼泪都忘了掉:“可是,那个男人不会放过我跟阳阳的。”
又是这招?秦虞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她都怀疑这个可怜的炮灰男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她不怜香惜玉有的是人怜香惜玉。
宋漠温和如水的声音比窗外的暖阳都要和煦:“慕双,你放心,我会在你身边安插保镖,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到你。”
这态度,这承诺,当真是仁至义尽。
慕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视线不经意的从秦虞的脸上滑过,浮现出了一种常人难以一并表现出来的复杂神色,似痛恨,似愤然,似不甘,又似无奈,似悲伤,如此种种,丰富多变,几乎要叫秦虞都自愧不如。
最后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心,咬了咬下唇,委屈又心酸的点点头:“好,我走。”
秦虞满意的点点头,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她好像看了一场颇为精彩绝伦的偶像剧,这偶像剧的结局,也是叫人忍不住拍手叫好啊。
―――――
这件事到此秦虞以为便是大结局了,不过当她傍晚时看到穿着一身纯白衣裙的慕双坐在窗台上吹风时,方才明白,这个女人能耐绝不仅仅如此而已,她着实小看了她。
阳台上窗户大开着,大股大股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将窗帘吹的哗哗作响,慕双就那样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坐在窗台上,好似一座风化了的望夫石,白色的长裙黑色的发在风中翩迁飞舞,落日的余晖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她的侧脸悲伤凄婉,四十五度仰望的天空,一股文艺疼痛少女的气息迎面扑来。
秦虞扶着腰三两步跨上阳台,呼呼的风吹得她从脑地瓜到脚底板一阵冰凉,当真是冷冷的风在脸上胡乱的刮,亏得慕双好身体,也不知在上面坐了多久,居然面不改色,仍能维持着一种文艺少女唯美而凄惨的神情。
“你搁这儿干嘛呢?要跳楼啊?”秦虞对她非常的不满,当时说好的马上走,上午就收拾好了行礼,丫的居然傍晚还没走。
慕双面无表情的回头,唇角缓缓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要跳楼我也得拿你当垫底的。”
“不跳就下来,这风大的,把我家窗帘都要给吹出洞了。”秦虞捂着额头后退一步,觉得心口都哇凉哇凉的。
慕双不说话了,眼里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回过头继续当一块儿尽职尽责的望夫石。
莫名其妙......
秦虞吹不了风,也劝不动这心思诡异的女人,皱着眉头离开了。
当宋漠大失惊色,面色冷凝的从公司赶回家里直奔阳台时,秦虞才知道,这个女人又开始新一波的作战计划了,只是,这次不是暗里放冷“贱”,而是撕破脸明目张胆的抢她老公了。
秦虞绝对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且对自己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窗台上传来宋漠极力的劝阻声:“慕双,你先放下刀片过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她终是被吵的睡不着,捧着硕大的肚子踱着鼻子走过去,剧情恰好演到最精彩的时候,慕双泪流满面,悲凉一笑:“慕双,阿漠,你何时对我这么生分,还记得以前你叫我什么吗?”
她的唇瓣一张一合,秦虞看的心惊胆颤,这肚子里得灌进多少冷风去啊,这晚上还不得上厕所上到虚脱?
白莲花果然是一种强悍的存在。
她怀孕不敢受凉,找了个视野广阔的小角落,抱了一堆零食,看的津津有味。
远远的,她听到宋漠薄凉的声音顺着风声有些含混不清的传来,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他又开始结结巴巴:“小,小双儿。”
她咬下一口梅肉,这句话恰好的也落在她的耳朵,如此肉麻,叫她差不多一个恶心把嘴里的梅肉给吐出来。
“你还记得?呵,我以为早已忘记我们当初的情分。”女人凄凄惨惨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虚无而飘渺。
这台词,真是感人肺腑,她又剥了一颗橘子扔进嘴里。
宋漠:“慕双,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已经有秦虞了。”
忽然被点名的秦虞抬起头来,看着两人怔了几秒,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来。
一时之间,那凄惨悲怆的气氛变得尴尬微妙,好好一场偶像剧被她弄成了搞笑剧,秦虞暗暗咬了咬舌头,罪过啊罪过。
好在,慕双很是入戏,不过怔了半响,就又一次把刀口放在手腕处:“你觉得过去了,但在我的心里,这些从来都没有过去,我离不开你,一刻都离不开,如果你非要让我走,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离不开,一刻也离不开?那五年前她究竟是怎么离开的?秦虞几乎忍不住要被她给逗笑了。
不过宋漠没有她的闲情逸致,他显得很是为难,徘徊在让她离开还是让她死的痛苦中。
不过还没等他为难完,慕双就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手里利落之程度,丝毫不显柔弱,她用刀片放在自己的手腕,步步朝着宋漠逼近过去:“阿漠,选择吧,不是她走,就是我死。”
宋漠回头看看秦虞,秦虞吃的满脸都是零食碎屑,丝毫不给他面子。
就在这么一个瞬间,只听得女人惊呼一声,刀片滑过手腕,血迹四溅开来。
秦虞嘴里的吃食还未咽下去,就见慕双白色的身影像是一只蹁跹的蝴蝶,软趴趴的摔倒下来。
她大张着嘴,听见宋漠的低吼声阵阵传来:“慕双,慕双!”
紧接着,就看到一袭黑衣和一袭白衣匆匆在眼前闪过,转眼,偌大的房间变得空荡荡的,视线里,只余下徐徐飘荡的窗帘,在风中舞出漂亮唯美的弧度,风声飒飒,余晖里,如同一首悲怆的挽歌,凄离的飘散在空气中。
冷了许久,秦虞闭上嘴,咽下食物,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张妈,张妈,带我去医院!”
―――――
经过短暂而紧急的抢救,医生将宋漠和秦虞叫入了病房,他的脸上透着救世主般的自豪:“两位放心,病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她非常幸运,刀片恰好割到了静脉,不是动脉。”
宋漠松一口气:“谢谢医生。”
秦虞眨了眨眼睛,恰好割断了静脉哦,真是好手法,好会拿捏啊......
“两位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喜悦之余,面上透出一丝微妙的神色。
宋漠和秦虞相互看了看对方,秦虞拍了拍宋漠的手臂,朝着他抬了抬下巴。
得到秦虞的准许,宋漠上前一步:“我是他的哥哥。”
“那你跟我来一下吧。”
―――――
两个小时后,慕双幽幽转醒。
她是被吵醒的,被一道响亮绵长而极富节奏感的呼噜声吵醒的。
睁眼,床前没有自己一睁开眼就想看到的男人,只有某个睡的昏天黑地的女人。
这个女人,这种时候她还睡得着?
相对比她的声嘶力竭,以死相逼,这个女人表现的是否太过不屑一顾,风轻云淡?
慕双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她一秒都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医生!”
医生没叫来,宋漠拿着饭菜走进了病房。
“阿漠!”慕双眼神一亮,立刻恢复了温柔似水的模样。
“好香啊......”一番生离死别的浓情蜜意还未上演,一道轻软绵柔的嗓音从上一秒还在打呼噜的秦虞唇瓣里溢出来,生生将所有气氛破坏的一滴不剩。
“阿漠,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秦虞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道颐气指使的女声就怒冲冲的落在她头顶。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还不想看到她,以为她稀罕给她看似的,就她那双恶毒的眼睛,多看她两眼她都觉得脸上跟抹了一层泥似的。
不过念在她刚刚割腕未遂耗费了大量体力的份儿上,她不跟她计较。
无谓的抬头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慕双,转身准备吃饭。
“让她走,现在马上!”谁知这女人不识好歹的很,抓住了针头就要往出拔,不怕死的勇气简直叫人忍不住拍案叫好。
“秦虞,医生说慕双的抑郁症很严重,不能受任何刺激,你先出去吧。”秦虞还未反驳,就被宋漠揽着送了出去。
“宋漠,你......”秦虞拂开男人的手,正要说话,却被无情的打断:“你先回去,有什么话等我回家再说,我现在得回去照顾慕双。”
话音刚落,男人就转身进了病房。
秦虞兀自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委屈了两秒,怒气冲冲的捧着咕咕叫肚子拔腿就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的回头看。
一秒,宋漠没追出来。
两秒,门都没松动一下。
三秒,她连根宋漠的头发都没见着。
冷着脸进了电梯,恶狠狠的摁下楼层,宋漠,好样儿的,你真的惹到我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不过是个屁
宋漠带着看起来确实很是抑郁的慕双再一次回到了宋家。
秦虞没有等到宋漠的道歉,却等到了慕双变本加厉的挑衅。
她像是宋家的少奶奶,依偎在宋漠的身侧,指着大腹便便的她趾高气扬的道:“阿漠,跟她离婚,让她离开这个家好吗?我一看到她就头疼。”
彼时秦虞正捧着一杯水,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手一颤,一杯水险些倒在衣服上,她抬眸用一种期盼又忐忑的目光看着男人漆黑的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这件事放在几天前,她一定不屑一顾,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慕双出事后,他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说句宠到快要上天都不为过。
她在想,是不是她也该演一出自杀未遂的戏码来博同情,可惜她没有慕双的好刀法,能割的恰到好处,她害怕自己一个失手把死给人看变成一尸两命,得不偿失。
“慕双,我不能跟秦虞离婚。”两个人,四双眼睛的注视中,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从薄唇溢出。
秦虞一颗心放了下来,一杯水稳稳的喝进了肚子里。
慕双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面色立刻变得凌厉,这一刻,她隐藏在面具后的所有本性统统展露无遗,几乎是有些失控的喝了一句:“她一天不走,我就一天不吃饭。”
她又一次刷新了秦虞对无耻这两个字的认识。
不过,就算她再无耻,宋漠也会买她的帐。
秦虞将水杯放下,面对慕双的步步紧逼不做任何反应,她再大动静,也无非是想看她狼狈不堪,她不将她的无事生非看在眼里便是最好的回应,话不过我心,你又能伤害得了我几分?
起身离开,眉眼低垂安静似水,从任性张扬的小女孩儿到冷静自持的女人,不过隔了一个晚上,一个女人的距离。
纵然是这样,她也决不失一分傲气,只要她一天没和宋漠离婚,她便还是宋家的少奶奶,她慕双,不过是个屁。
―――――
“这么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到底什么事啊?”自打生完孩子,顾婉婉就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雄风,风风火火的走哪儿都跟哪咤似的,丝毫不知矜持为何物。
秦虞眉开眼笑的朝她招招手,“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顾婉婉大剌剌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就“咔嚓”一口,吃的豪迈又狂野。
秦虞从身后的床头柜里拿出两个纸袋递到顾婉婉手里。
“什么玩意儿,钱啊,我不稀罕这玩意儿,我家穷的只剩下钱啦。”顾婉婉拆开纸袋一看,脸上的笑意瞬时变成了诧异:“这谁的毛发?”
毛发......这分明是头发,秦虞忍不住夸奖了一句:“看不出来,几日不见,涵养见长啊。”
“那是”顾婉婉得意一笑:“话说,给我两团头发干嘛?收藏啊,现在有钱人都收藏这个了吗?”
秦虞眼皮惹不住颤了颤:拿这个给你是想让你去帮忙做个亲子鉴定。”
顾婉婉愣了几秒,眼神变得玩味儿:“小虞子,不会朗朗是你跟别的男人的孩子吧,你什么时候有过别的男人,我怎么不知道?”
秦虞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这不是宋漠跟宋朗的头发,是宋漠跟另一个小男孩儿的。”
“噢,就是死活赖在你家不走的那臭不要脸的白莲带来的那小孩儿?”顾婉婉对慕双这个女人可谓嗤之以鼻。
秦虞点点头:“这件事可不能马虎,你尽快办。”
顾婉婉将果核往垃圾桶里一扔:“这事包我身上!”
―――――
宋氏。
宋漠推门而入,慕双站在办公桌前,脸上透着几分还未平息的惊心动魄,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人瞧见似的。
宋漠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几秒,漆黑的眼底目光凛然清远:“你怎么在这里?”总裁办公室里承载着整个公司的机密,一般没有通过他的允许,外人是不准入内的。
慕双的脸色有些发白,拿起桌上的文件朝他晃了晃,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急着过来拿合同,对不起阿漠,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擅自进了办公室。”
宋漠沉默几秒,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视线有些漫不经心的在慕双手里的文件上扫过,再收回时,多了一丝意味不明。
片刻,才薄唇轻启:“出去吧。”
慕双抱着一份名为合同的策划案有些慌张无措的走出办公室,掌心渗出丝丝冷汗,回头看一眼办公室,只觉心绪难平。
办公室恢复平静,宋漠放松身体靠近座椅,手指有节奏的轻敲座椅扶手,视线散漫而悠远的落在垃圾桶。
今天早上才刚刚打扫过的垃圾桶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份被粉碎的白纸,俨然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他抿抿唇,眼底变得晦暗,几秒后,缓缓直起身,拨了一个号码,这一次,声音变得凛冽暗沉:“来我办公室把垃圾桶里绞碎的纸重新复原,明天上班前,我要看到它完整的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
慕双绝食的第二天,秦虞显得愈发的容光焕发,楼梯上恰好的狭路相逢,秦虞正准备飘然而过,留给她一个孤高清傲的背影,不防手腕被人攥住。
秦虞面无表情的回头,慕双整张脸白的像只女鬼似的。令秦虞意外的是,这个女人明明已经绝食整整一天,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秦虞严重的怀疑,她的绝食只是做个样子,实则暗地里早已偷偷吃过东西。
“有事吗?”秦虞微垂眼睫,以居高的气势俯视着眼前浑身散发着阴气的女人。
“你该滚了。”熟悉的嘲讽又一次出现在女人的脸上,十足的挑衅:“你输了。”
秦虞眼底深处丝丝冷意,微挑的眼角不屑而高傲:“你别忘了,宋漠还没跟我离婚,你说这话,未免太早了。”
慕双忽地笑了,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秦虞皱眉,彼时这个女人的表情太像一个索命的厉鬼,叫她浑身都不舒服,而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又要出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人忽地大叫起来:“姐姐,你何苦逼我至此!明明是你和别的男人怀了孩子害怕被阿漠发现让我导这一出戏好帮助你离开宋家,现如今,为了帮你我已经里外不是人,你居然还要对阳阳下手,姐姐,你怎么能如此狠毒!”
宋漠不知何时已经从卧室走了出来,站在客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秦虞愣在原地,好像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不远处宋漠的视线就那样隔一段距离落在她的脸上,一如从前那般淡漠疏远,不,比从前还要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冷的几乎叫她心疼。
她缓缓回头,奋力甩开慕双的手,森然的望着她:“你在胡说什么?”
“我又没有说谎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慕双凄然一笑,瞬时湿了眼眶:“那天你我之间的对话张妈就可以证明,我有没有诬陷你一问便知。”
宋漠回头,张妈早已出现在大厅,面上一副战战兢兢的神色。
“张妈,慕双说的可是真的?”
张妈抬眸似心痛又似愧疚般看了秦虞一眼,叹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道:“少爷,慕小姐她,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我亲耳所闻。”
男人眼里飘荡的微弱光亮一瞬间熄灭,荡然无存,再对上秦虞的视线,一片漆黑,像是一汪海水,黑到看不见底的海水,几乎能将人一瞬间淹没。
窒息的感觉从心口蔓延过来,所有的委屈和惊诧慢慢在心底发酵成眼泪,猝不及防的蔓延至眼眶,心口一疼,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什么是百口莫辩,此刻秦虞方知。
她惊慌失措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可根本没有人相信她,宋漠的神色那样的冷,冷漠如同天神,不带一丝怜悯的看着她。
她咽下一口气,绝望的看向张妈:“张妈,你说句啊话,你告诉宋漠,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告诉他啊......”
没有回答,客厅里静悄悄的。
秦虞脚下酿跄两步,眼前阵阵发黑,别人可以不相信她,可是宋漠怎么能不相信他?她是他无数个朝朝暮暮相濡以沫的人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同床共枕,无数次风风雨雨的同甘共苦,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轻信别人?
他是她最爱的人,谁都可以不信她,他怎么能不信她?他怎么能......这样狠心。
秦虞忽然想跑到他面前狠狠的在他面上抽一个响亮的而光,好叫他看清眼前这一切。
刚迈出脚,后背忽地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她一个不稳,身体就往下滑去。
昏天黑暗,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脑袋不停的撞击在地面,朦胧中,隐约听见身后响起一道歇斯底里的女声......
第一百八十四章:我们离婚
不知滚了多久,秦虞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西天梵音佛祖在朝自己招手。
眼前的金星还在一闪一闪亮晶晶,她吓得打了一个饱嗝,慌乱的捧住肚子。
不过应该慌乱的貌似不是她,而是某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女人,她重重的砸在地板上,撞上了一旁的墙角,彻底昏死了过去。血流披面的样子,不晓得有没有撞得毁容。
这一切发生如此之迅速以至于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地板上很快多了一滩血迹,不知道昏死过去的女人会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秦虞好心好意的清了清嗓子:“出人命了,快叫救护车!”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快速的从她身侧经过,秦虞抬头,正好对上宋漠投来的视线,那质问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的心剜开。
不知是那眼神叫她太过心寒,还是腹中的孩子感到了来自父亲的愤恨,她的腹部忽然一阵剧烈的绞痛,一股暖流自下而出,秦虞眼睁睁的看着一团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她的裤子。
剧痛叫她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而骇然,秦虞惊恐的睁大眼睛,真真正正的慌乱无措起来,阵阵的抽痛几乎叫她发不出声音,咬着牙才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宋,宋漠,血,我流血了......”
男人早已抱着慕双走至玄关处,听到她的话匆匆回头一瞥,面上露出一丝心疼和不忍,怀中的女人却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虚弱如同风中柳絮,似乎转眼就会飞走,她低声喃喃:“阿漠,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男人垂眸,入目的惨状叫他心口一震,他张了张嘴:“不,你不会死,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慕双,你再坚持一下。”
最后回头看一眼坐在血泊中的秦虞,男人面色一冷,重新迈开步子。
“宋漠,今天你胆敢走出这个门我们就离婚!”身下的血迹几乎要将她淹没,秦虞害怕的瑟瑟发抖,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吼一句,望向男人的视线变得模糊,眼皮上不知是泪还是汗,只觉得连呼吸都苦难。
这一刻,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宋漠的身上了,她不怕死,可她害怕腹中的孩子还未看这大好时光就胎死腹中。
男人的脚步陡然顿住,生根在地里。
他缓缓回头,目光落在秦虞的身上。
秦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那样期盼的望着光影中那张模糊而又年轻英俊的脸,她期待他朝她走来,期待他救她于此刻的捂住绝望中。
等了好像有一个世界,却听到男人清冷的声音凛然落下:“张妈,送太太去医院。”
张妈,送太太去医院......
只此一句,秦虞的世界轰然倒塌。
她笑了,笑的像个傻子,坐在满地的血泊中,她眯着眼睛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一字一句:“好,宋漠我们离婚。”
闭上眼前,秦虞想,如果还能活着回来,她一定要离开他。
―――――
两个月后,宋氏。
“宋总,查出来了,那笔钱被慕助理转移到了一个陌生账户里。”许雯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
宋漠抬手抚在额前,眉头紧蹙:“我知道了。”沉默几秒,他忽地抬眸:“有秦虞的下落了没有?”
许雯面上露出一丝同情,不忍的看了宋漠几眼,方才开口道:“宋总,还没有。”
一个月前,秦虞带着宋朗和刚生下来的孩子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隔天宋漠下令“就算是掘地三尺,把整个a市翻过来都要找到宋太太!”紧随其后就在a市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所有人都说宋少疯了,可奈何就算如此,连秦虞的一根头发都没寻到,秦虞彻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好像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存在过秦虞这个人。
门忽然被人敲开,前台小姑娘走了进来:“宋总,有人叫我亲手将这个东西交给你。”
宋漠接过档案袋,拆开。
竟是一张亲子鉴定表。
细细浏览,看至最后,宋漠手腕一颤,纸张悄然落地。
这份亲子鉴定表的鉴定双方分别是他和宋阳,而鉴定的结果——宋阳不是他的儿子,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宋总。”见此情景,许雯和前台小姑娘均担忧的上前一步。
宋漠缓缓闭上眼睛,靠近座椅里,眉眼渐渐透出一丝痛楚......
慕双早已不是当初的慕双,他却还是一厢情愿的将她当成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物是人非,这过去,放不下的原来只有他一个。
这场精心谋划的骗局,入局的也只有他一个。
许雯和前台小姑娘眼见宋漠的眉头渐渐皱成川字,却不敢言语一句,尽职尽责的扮演自己小透明的角色。
不知过了多久,宋漠满脸疲惫的睁开眼睛:“将这个账户的幕后所有者查出来。”
―――――
“宋氏资金周转不足,大量产业迅速陨落,而与此同时,国内另一个集团如同璀璨新星出现在大众的视野。”电视里如是报道。
宋漠坐在沙发里,指间捻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而英俊的男人,和他有着同样深邃的沦落,削薄的唇,甚至连唇角倨傲清高的笑意都不差分毫。只是男人的肤色较他更黑一些,眼里闪着张狂的光彩,叫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与他的冷静自持,寡漠矜贵相比,他看起来更加的放荡不羁,意气风发。
这个人便是宋擎,他的哥哥,三十多年前被宋家抛弃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被抛弃,只因宋擎出生时被检测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宋家素来只有一个继承者,那个继承者也只能是正妻所生之子,作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私生子,宋擎在刚出声后不久就送到了美国。
自此自生自灭,颠沛流离。
到底骨子里流的是宋家的血,他不但没死,反而建立了美国境内最大的杀手组织:暗天使,手下有黑狐,玫瑰等众多位于杀手榜前十的利器。
如今,他重新卷土重来,誓要报复宋家,报道里如同璀璨新星般出现的另一个集团,就是宋擎名下的产业。
而宋擎的妻子,慕双,是他手下的王牌杀手之一——野猫,他们的儿子,正是宋阳。
脑海里所有关于宋擎的信息一一浮现,宋漠神情淡然的眯眼望着电视屏幕,这场长达多年的谋划的杀局,终于渐渐浮出水面,现在,他很期待同宋擎的狭路相逢......
―――――
“宋、漠?”男人微挑着眼角,唇角的笑意透着一股极其刚硬的狂野,那是在无数次刀口舔血,枪林弹雨中才能淬炼出来的霸气。
他的身侧,慕双一袭红裙眉眼飞扬,身形依旧纤弱,却并不软弱,安静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宋阳站在两人中间,安静内敛,看起来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宋漠微微抿唇,沉黑的眼底露出一丝漂亮的笑意:“宋擎,闻名不如见面。”到底是自己的哥哥,总是对他有再多的恨意,彼时真正的面对面,再多的怒火,便也发不出来了。
“坐。”宋漠挑眉,率先坐下。
几人先后坐下,宋漠开门见山道:“宋氏你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拿走。”这本来就是宋家欠他的,况且,他也不稀罕。
宋擎有些讥讽的轻轻一笑:“宋氏现在怕是已经是空壳了,你不想要的以为我会稀罕?”
宋漠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这样张狂倨傲的人,自然不会稀罕旁人的施舍,这点,他倒是跟他极像,他掀唇:“你要不要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今天来,我想告诉你,爸想见你。”
血浓于水,纵使再铁石心肠的人,在亲情的面前,都会不经意的露出心软的一面,何况宋擎自小被抛弃,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亲情的渴求更是多于常人。再者,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否则当初林岚就不会仅仅只是绑他,而是要他的命了。
但刚强的性格却让他不愿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宋擎冷冷一笑,笑意未达眼底,低沉的嗓音里隐隐透着一种愤恨:“他送走我的时候手有没有抖?”他宋擎岂是别人可以随意呼来唤去的人,这个人当初既能狠心的抛弃他,现在又何必说这种可笑的话?
“你见不见自己决定,我只负责带话。”宋漠起身,走出几步却又忽然回头:“不管你对我,对宋家有多大的恨意,这场报复过后,也该没了,哥,回去看看吧,爸时间不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大结局:时光不老,爱情不散
s市一个僻静的小镇。
秦虞抓抓脑袋,人呢?活生生的人她就这么给跟丢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
摊开掌心,垂眸看看手里的项链,嗯,很漂亮的项链,下面还坠着一颗闪闪发光的戒指,她拿起来塞进嘴里,来来回回的咬了咬。
方才从嘴里拎出来,唔,真金白银,拿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虽然本着做人的良心她不大愿意把客人的如此贵重的项链拿出去卖,可想到她是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的单身妈妈,她的良心瞬间就好受多了。
转身正要寻个好卖处,冷不丁一旁的小道里忽地窜出一道人影。
秦虞头也不抬:“麻烦让让,我赶时间。”
谁知这道人影如此不知好歹,一把拦在她的面前,耽误了她卖项链的宝贵时间。
秦虞很不高兴的抬头,一张熟悉的清俊轮廓出现在眼前。
秦虞瞬时惊得后退一步,撑圆了眼睛,唔,这不是把项链落在咖啡店的客人吗?方才他从那道小路里蹦出来,是不是看见了她往他项链上吐口水的无耻行径?
想到这一层,秦虞心虚的连话都要说不完整,一张脸登时面红耳赤:“你你你......”
男人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忽地俯身凑近她的脸:“跟了我这么多条街,你就这么喜欢我?”
“......”秦虞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叫,喂喂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你了!而且,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近?登徒子!
她猛地后退一步,嘻嘻一笑,摊开手掌来,那条项链在空气中划出漂亮的弧度,银白色的链条在阳光下快要晃花人的眼:“喏,你的项链,落我店里了,我是来还这个的。”
乔然掀唇:“是你的项链,看你这么喜欢,这项链我送你了。”
秦虞的脸愈发的面红耳赤,唔,这是嫌弃项链被她啃过所以他不要了吗?她应该继续厚颜无耻的顺势把项链揣回兜里吗?
秦虞很认真的想了想开口道:“我收了这条项链你还会来我的店里吗?”
如果因此这个男人觉得她人品不好就此不来咖啡店,那店里将会损失百分之八十的客户资源——店里几乎所有的女性来咖啡店都是来看他的,所以此事需谨慎。
乔然猜不透秦虞的心思,微微一怔,几秒,清澈的眉眼里才透出一丝笑意:“会。”
秦虞听到自己的心口心花怒放的声音,笑逐颜开的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小伙子,有前途,我看好你哦。”垂眸顺势默默的把项链收回了口袋:“项链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我要走啦,店里还有事呢。”
刚转身,手腕上忽然落下一股不小的力道,紧接着低沉好听的男声落在耳边:“等等。”
秦虞回头:“等什么?”
男人忽然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入逼仄的小道,顺势单手撑在墙上,一条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一看就是情场老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灼灼。
秦虞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就因为我拿了你的项链你就要让我以身相许?”据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姿势,这个眼神,该男人应该会在一分钟内对她动手动脚。
“......”乔然的眼皮颤了颤:“那你愿意以身相许吗?”
秦虞眨了眨眼睛:“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
“所以你愿意以身相许吗?”乔然继续持之以恒道。
秦虞抓抓脑袋:“我一无所有只有一个靠你的颜值维持生意的咖啡店。”
“所以你愿意以身相许吗?”乔然第三次开口。
秦虞张嘴,嘴却无情的被一张大手捂住,男人的眼睛专注而认真的盯着她,眼神极亮:“今天我给你的项链上有一个戒指,是我家的祖传戒指,知道我为什么送给你吗?”
秦虞眼睛撑的圆圆的,脸憋的通红,盯着男人看了几秒:“你可以先放开手吗?我有点儿呼吸困难。”
“......”秦虞似乎看见男人的眉毛抖了抖。
乔然放下手,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揉了揉秦虞的脑袋:“你说的那些我不在乎,秦虞,我喜欢你很久了,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可以吗?
这样年轻俊美且看起来霸气十足重点是多金专情的男人跟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没有。
可她的心里偏偏就不愿意,因为她的心口处有有一座坟,里面住着一个叫宋漠的人。这个人将她的心填的满满的,再也没有地方放别人。
不是不恨了,只是没有那么快就不爱了。
她还没那么快就可以接受别人。
秦虞踌躇了很久,还是粗鲁的推开男人的手,在被一个小自己7岁的男人表白后,没出息的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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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虞记得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写的: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
以前她不相信,一个人在被拒绝后怎么还会有勇气等待着受到第二次的拒绝并且乐此不疲呢?可乔然的身体力行叫她相信了。
当你足够去喜欢一个人,你就有了不停的不懈的去追逐的勇气,你就有了永不放弃的意念。
一个漂泊在江湖无依无靠的女人最无法抵抗的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有一个对你无微不至的男人,关键是他帅气又有钱,这年头,帅气有钱的人越来越少了,有钱帅气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与万千人当中,恰好叫她遇到一个,这得多大一块儿狗屎砸她脑袋上。
秦虞挣扎了整整一年,在第十三次看到乔然趴在宋覃的病床前睡的像个孩子时,掉下了感动的泪水。
因为小产的缘故,宋覃的身体很不好,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每住一次院,就胖三斤,倒是乔然,跟他呈反比例,体重直往下掉,这一年来,不知掉了多少斤肉。
纵使秦虞再冰冷的心,经过这样温暖的浸泡,也该化了。
所以当乔然第一百八十三次捧着玫瑰花跟她求婚时,秦虞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衬衫,这一次,终于没有落荒而逃,她接下了那束玫瑰花。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抱着乔然时,秦虞忽然想起那个清冷倨傲的男人,想起他隽秀的脸,想起他带笑的眼,还想起他将拥在怀里的那个夜晚,璀璨的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美的像是一场梦。她缓缓闭上眼睛,眼泪浸湿了睫毛,好久,一刻豆大的眼泪砸了下来。
她在心里最后一次怀念过去,宋漠,再见。
―――――
婚礼的日子很快定了下来,将近一个月的忙碌后,秦虞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三春。
乔然说要给她一个轰动全城的婚礼,当看着眼前密密麻麻人来人往的人群时,秦虞明白了他得轰动全城是什么样子——他压根就是把全城的人请到了结婚现场。
人这么多,秦虞难免怯场,还好有宋朗在一旁安慰她:“结婚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妈妈,下一次结婚你就不害怕了。”
安慰她的后果就是宋朗被乔然无情的带离了结婚现场。
婚礼正式开始,屏幕上开始播放两人从相识相遇相知到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浪漫历程,秦虞一袭白纱五味陈杂的站在一片花团锦簇的花球中等待着新郎的到来,心里忍不住的感慨,真是物是人非,没想到她会再嫁,曾以为自己一生只会同一人携手,与一人终老,不料世事难料,她会再次披上婚纱,嫁给一个比自己还小七岁的小鲜肉。
不知看到这幅情景,当初那个信誓旦旦在神父面前对她宣誓说永生对她不离不弃的男人作何感想,是不是很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秦虞兀自出神,岂料结婚现场忽然冲出一个人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到她面前,秦虞定睛一看,竟然是宋漠!
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秦虞惊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怔了几秒,慌忙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这叫声令现场的宾客皆是一震,这姑娘,这男人是来抢婚的,又不是杀她的,叫救命真的管用吗?
自然是不管用的,因为宋漠一个用力,伸手穿过她的背部和膝盖,她就脚不沾地了,只能任由男人抱着她冲出层层人群,宋漠一边抱着她大步离开,一边死死的盯着她深情道:“你一天是宋太太,就一辈子是宋太太,嫁别人,休想!”
秦虞被他得镇定自若惊得目瞪口呆,婚礼现场已经混做一团,宋漠带来的人和保安打成一片,如此混乱之下,宋漠他居然还能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放下秦虞!”她正想办法怎么从宋漠怀里跳下来,乔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宋漠冷冷瞥一眼来人:“秦虞是我的妻子,我放不下。”
好肉麻......秦虞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今天是我跟秦虞的婚礼,你打哪儿冒出来的就抢人,你说她是你妻子就是啊,问过我意见没?”乔然愤然开口。
宋漠单手抱着秦虞,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这是我跟她的结婚证,你要跟她结婚,便是犯了重婚罪!”
秦虞摇摇欲坠的抱着宋漠的脖子,跟乔然一样,张大了嘴。
他居然随身携带他们的结婚证?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走前不是跟他扔了一纸结婚协议吗?
“你没在结婚协议上签字?”秦虞终于回过神来。
宋漠看她一眼淡淡道:“当然没有,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
所以这一年以来都是她在自以为是她已经彻底摆脱了这个男人?
秦虞想泪奔了。
不过乔然比她先泪奔了,他不敢置信的将结婚证捧在手里心碎的看向秦虞:“秦虞,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秦虞看着眼前这个陪她度过最难的岁月的男人,缓缓的垂下头:“乔然,我......”
这一刻她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她对乔然的伤害,又岂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的?
乔然的泪水渐渐没过眼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许久,一步一步转身离开,只余下颓唐而落寞的背影。
秦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从宋漠的怀里跳下,有一个瞬间,她想就那么拔腿追上去,可到底,她没有乔然那样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蹲下身子抱住膝盖,眼看着乔然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泪如雨下。
乔然他那样好,那样好,她却不能给他同样的好。
说到底,她不够爱他,她配不起他的好,她不配拥有他。
就这样让他离开吧,时间终会叫他忘掉她。
秦虞擦擦眼泪,站起身来,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结婚证,红着眼睛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沉默几秒,忽然猛地上前一步,狠狠拽住男人的耳朵:“好你个宋漠,你怎么现在才来!回家,这笔账我们好好算算!”
宋漠面不改色深情道:“好,只要你回来,什么都好。”
“不要企图用甜言蜜语让我原谅你!”
“好,老婆。”
“......”这算甜言蜜语吗,秦虞不知道,只是当她望着宋漠眉眼带笑一如从前的站在她面前时,哭着哭着笑了。
她曾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他,所幸时光不弃,百转千回,他终是找到她,抱紧她。
于是那些刻在心底的恨,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悄悄变成了原谅。
时间会留下对的人,就像她和他,走过苍茫人生,终能在人群中重逢。
这一刻,不计得失,不计爱恨,唯有思之如狂,唯有爱之深切。
许久,宋漠缓缓朝她走来,温凉如水,他将她拥进怀里,秦虞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那里,雷声撼动,那是重逢的喜悦,那是幸福的声音。
秦虞看向男人温情的眼,她想,时光不老,爱情不散,这次,她会牵着他的手直至白头,再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