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商礼最新章节》 第1章相亲对象看不上我,却突然求婚 “抱歉,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靖城豪华餐厅,鹿溪对面的英俊男人礼貌客套的宣判着相亲结果,显而易见,他没看上鹿溪。 “我知道。”鹿溪放下刀叉,这顿吃得很满足,她慢条斯理擦了嘴,才笑着对男人说:“你一来我就知道我们不合适,不过帅哥,真就一点机会都不给吗?” 妈妈以死相逼,要她嫁给妈妈男朋友的儿子王军,王军她远远见过一次,随地吐痰,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咒骂咖啡那么贵怎么不去抢钱,还诅咒店家明天就倒闭。 她也没办法,妈妈和这个新男朋友打得火热,一副神魂颠倒走火入魔的样子,她如果不想办法自救,妈妈绝对会割腕跳楼逼她就范。 只可惜她病急乱投医,想以相亲这个快速通道把自己嫁出去的愿望失败了。 果然,男人绝情的很,“抱歉。” 像他这种长得好看,工作稳定的白领人士,就算要找,也是找门当户对。 鹿溪很遗憾,心口泛上酸意,但她宽慰自己,没关系,再找下一个就是了。 就在她准备走人时,男人手机响了,他接起,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眉头猛然一拧,那张棱角分明过分优秀的俊脸也逐渐难看起来,“一定要这样吗?”他咬牙切齿,怒到极致,竟然笑了起来,“结婚是吧,好,很好,我会让你们如愿的!” 男人挂了电话后一把拉住已经起身的鹿溪手腕,“你介意嫁给我吗?” 鹿溪被他眼底孤注一掷的神色给吓住,她被他拽得跌坐回去,“嫁、嫁给你?” 一小时后,两人从民政局出来。 鹿溪低头看着手里的红本本,整个人还犹如飘在半空,她难以置信,她竟然结婚了! “今晚就搬到我那里,你东西多吗?”男人询问的声音传来,鹿溪抬头看着他那张好看到让人眩晕的脸,脑子里还晕乎乎的,她不由又打开结婚证细看了一会儿,红底白衬衫,她的旁边就是他,两人靠得极近,是真的夫妻。 “……不多。”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婚这个事实让她的心慢慢沸腾了起来,有个声音告诉她,妈妈再也没有理由道德绑架她了,这么多年,她终于从至亲又让她无比窒息的血液里挣脱出来了。 “需要我帮你搬吗?”男人可能看她懵懵的,小脸上神色变来变去,他突然笑了下,打开自己的结婚证,放到她面前,黑眸晶亮地问:“知道你的丈夫叫什么吗?” 丈夫…… 鹿溪小脸一红,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就近瞧着持证人边上的两个字——商礼。 商礼,她闪婚的丈夫叫商礼。 “不、不用。”虽然心情非常激动,但她没忘记先前相亲时他对她的嫌弃,他明明没有看上她,或许是后来接的那个电话让他做出了冲动的决定。 可不管怎么样,她想尽快结婚的愿望达成了。 她不求爱情不求物质,她只想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妈妈,这么多年了,她对妈妈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谢谢你。”她眼里泪花闪烁,很感激商礼的援手,哪怕他并不是出自本意,可她依旧感激他的雪中送炭。 “我还是帮你搬吧。”商礼对她的感谢只是淡淡一笑,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黑色宝马前,“你住什么地方?”他问。 鹿溪看着一尘不染的黑色宝马,这款车型,二百万起步吧?她心想商礼就算工作稳定,应该也买不起这车吧?或许是借的吧。 那她坐上去就得更加小心一些,可别给人家弄脏了。 “康桥小区。”她打开后座的门,刚要上去,就被商礼叫住,“坐前面。” 她惊讶,来的时候她也是坐后面的呀,不是说男人的副驾驶一般不给女人坐的嘛,就算这不是他的车,但开车的人是他呀! “快点!”商礼蹙眉催促。 鹿溪收起胡思乱想,关了后门走向副驾驶门,坐进去后,商礼已经系好安全带了,他侧脸冷峻,睫毛很长,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他正低头鼓捣导航,“哪个路的康桥小区?” “莲、莲山路。” “也不是很远。”他嘀咕。 鹿溪坐在这个全然陌生的车里,多少有些拘谨,她努力放松自己,不想让商礼看出她的不自在。 夏日下午的桥上车水马龙,微风轻拂湖面,碧波荡漾,车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鹿溪缓缓将脑袋靠在座椅上,侧眸打量匆匆而过的街景,右手一直捏着结婚证,直到微凉的汗水湿透手心。 她结婚了。 念头刚起,她就忍不住偷看开车的商礼,挡风玻璃上直射而来的太阳光刺进她的眼睛,虽然很快红绿灯的时候商礼就伸出长臂将挡板放了下来,可她还是晕眩,不真实的感觉那么明显,她竟然嫁了个这么好看的男人。 他估计有190了吧,那么高,腿那么长…… 康桥小区是鹿溪上半年搬来的,因为妈妈新找的男朋友三天两头登堂入室,有时候还要过夜,她接受不了,不顾妈妈阻拦,执意搬到外面。 就因为这事,妈妈喝了安眠药自杀,她不是存心寻死,她只是想吓她,以此告诫她不要试图脱离她的掌控。 可鹿溪已经忍无可忍,尤其在母亲再次以死相逼,要她嫁给王军时,她彻底绝望。 “在几楼?”宝马什么时候停下鹿溪都不知道,直到商礼问她。 “你不会是后悔了吧?”商礼半眯着眼睛盯着她看,细细打量,他告诉她,“我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人。” 鹿溪反应过来后立马摇头,“没有反悔,怎么可能!”他救她于水火,她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反悔。 “在6楼,东西不多,我很快就收拾好,你、你就不用上去了吧。”她租的房子很小,而他从头到脚体面优雅,她怕他嫌弃。 闻声,商礼扭头盯着鹿溪看,鹿溪受不了他洞悉一切的目光,没一会儿就面红耳赤败下阵来,如果他不嫌弃的话,那…… “公司有事,我要开个视频会议,你上去收拾吧。”商礼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化解了她的尴尬。 鹿溪跑上楼后,马不停蹄收拾起来,商礼耐心等待,不到半小时,鹿溪就拉着两个行李箱下来了,东西少得令人意外。 “走吧。”她语气轻快地冲商礼笑了笑,终于,她要自由了。 第2章要同居啦 “我太太。”商礼开车进小区的时候,对门卫介绍副驾驶的鹿溪,他语气自然,让门卫认脸,免得以后鹿溪进出不便。 鹿溪早在看到小区正门‘御水湾’三个大字时就已经陷入了茫然。 御水湾是靖城排得上号的那些个知名小区中的一个,算得上寸金寸土,一般小资都不太能住得起,商礼这个白领…… “商太。”门卫带笑的招呼声让鹿溪回过神来,她傻不拉几地点了下头,等车驶进小区后,她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刚刚商礼向门卫介绍她是他太太…… 太太…… 鹿溪忍不住捂脸,耳朵都烧红了,他怎么对闪婚这事接受得这么理所当然呀。 余光瞥向镜子,突然发现商礼正在看她,鹿溪的心剧烈跳了一下,她赶紧正襟危坐,想装出一副和他一样淡然的样子。 殊不知她匆忙躲开他的视线后,商礼却悄然无声地勾了勾唇,满眼兴味。 商礼住15楼,他指纹解锁的时候,就拉了跟在后面一直很安静的鹿溪的手过来,“录指纹。” 肌肤相贴,他的大手轻捏着她的手腕,鹿溪瞬间就感觉到那一片的皮肤烧了起来,她赶紧往跟前凑,“好、好的。” 有商礼的帮助,很快录好指纹,门打开,鹿溪晕晕乎乎跟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舒爽冷气一下子激醒了鹿溪的脑袋,她睁大眼睛,下午太阳光日照正盛,明亮的光线使广阔的客厅视野极佳,室内硬朗大方的现代化格局高档雅致,温暖干净的白色主体让一切都显得高贵奢侈,茶几桌子一尘不染,亮得能反出光来。 鹿溪傻了,心里不安起来,商礼好像对生活的品质要求非常高,她显得格格不入。 “你可以自由选择你的房间,随便哪一间都行。”商礼放下行礼后,给鹿溪倒了杯水,他说:“虽然结婚了,但我们目前对彼此都还不太了解,所以我的建议是,先分开睡,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鹿溪抬头,见商礼朝她招手,他姿态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鹿溪走过去,没坐,站在他面前,犹豫了几秒才问:“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吗?” 也不知道闪婚对商礼意味着什么,但她觉得,或许只是一种任务,也有可能是抗议某些势力的报复行为,反正绝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 所以她没必要这么紧张,就当作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反正她从不奢望从他这里获得什么。 这么一想,鹿溪瞬间轻松了很多,她镇定坐下,在商礼开口前,又笑着说:“这么大的房子,房租肯定很贵,这样吧,从今天起,我们俩平分好了。” 这样一来,她就更没什么负担了,而且还能给他减负。 商礼喝水的动作顿住,“平分?”他像是有点难以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鹿溪以为自己的直接伤到了他的自尊心,她赶紧解释,“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现在搬过来了,肯定也要为这个家付出一些什么的,我有工作,可以给我们的生活给予一定的补贴的,你不用担心。” 商礼沉默地喝完了杯里的水,他若有所思了片刻,才问鹿溪,“你觉得我养活不了你?”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他这高质量的生活显然已经过了很久,不能因为她的加入而被迫降低需求,“你的钱不能全都花在房租上呀,还是得存一些应急的。” 商礼彻底不吭声了,他放下杯子靠进沙发,鹿溪不明所以地看他,他这是不同意吗? “鹿溪。”商礼舌尖抵着牙齿扫了一圈儿,突然笑出声来,鹿溪觉得他笑得很莫名,让她局促不安,手指无意识蜷了蜷,她有点小恼火地瞪他,“我是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这件事呢!” 商礼还是笑,他抬手遮住半张脸,露在外面优越的下颚线不时紧绷抽搐,鹿溪诧异的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惹他笑成这样。 半晌,商礼才停下来,但眼中依旧笑意盎然,他站起身,对被他笑得耳根发红的鹿溪说:“先去挑房间,既然你要付房租,要不我把主卧让给你?” 鹿溪一听就知道他在戏弄她,愤愤道:“不用了!” 商礼又是好一阵乐,气得鹿溪想拿抱枕捂住他的嘴。 最后还是商礼选了次卧给鹿溪,要不然鹿溪坚决要去住那个比较小的客房。 等鹿溪把不多的东西收拾好,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 “鹿溪。”商礼在餐厅里叫她,“出来吃饭。” “来了。”鹿溪穿着拖鞋走出房间,次卧离餐厅有个三十多米,而且还隔着一段挂着油画的走廊,开了门才能出去。 商礼点的不知哪家的外卖,反正是川菜,看上去美味可口。鹿溪有点饿了,看着四个菜,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鹿溪震惊,手忙脚乱去捂肚子,眼睛都不敢去看商礼。 商礼挑了下眉,给她倒了水,说:“先喝水。”又问:“川菜你吃得惯吗?” 鹿溪不挑食,也不是娇气的人,“吃得惯,我都行,吃什么都可以。” 商礼唇角勾起,走过来给鹿溪拉凳子,把受宠若惊的鹿溪强按进凳子里后,又把水塞她手里,饶回对面的路上,才玩味地慢吞吞地说:“我倒是娶了个好养活的太太。” “咳咳咳!”鹿溪刚进嘴的水全都呛进了嗓子眼儿,她呛得面红耳赤,有些绝望地用手掩住脸,她的心跳得紊乱剧烈,也不知是被水呛的,还是商礼那句戏谑的话。 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闪婚这件事,也不介意把她介绍给别人知道,而且还能好心情的调侃她。 可恶,比起她的心慌意乱,他可真是淡定到了极点。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餐厅的和谐,鹿溪放下筷子,随手拿过手机,当她看到来电是妈妈时,心脏控制不住地抽痛窒息。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她没办法当着商礼的面接妈妈的电话,她怕她会失态。 第3章今晚是新婚夜 鹿溪走进卫生间,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接起妈妈的电话,“喂。” “怎么现在才接?鹿溪,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叛逆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了?”妈妈一开口就怒气冲冲地质问,这种情况多年如一日的一直持续着,鹿溪觉得也就自己过于看重亲情,要不然也不会坚持这么久。 “没有。”她回答,视线扫向洗手台的大镜子,里面映出一张疲惫摆烂的脸,“妈妈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 一提起这个,妈妈更加盛气凌人,她问:“王军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又到底哪里看不上王军?” 鹿溪盯着镜中突然苍白的脸,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哪有妈妈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的呢! “怎么不说话?鹿溪,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搬出去了我就拿你没办法,我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称心如意的伴,如果你还有几分感恩之心,你就会乖乖嫁给王军好让妈妈安心。” “如果我不答应呢?妈妈是不是又要自杀?腕也割了药也喝了,这次又是什么?” 鹿溪手撑着冰凉的洗手台,凉意从指尖扩散,沿着手心,融进皮肤,那丝丝缕缕的冷意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那曾因妈妈自杀而不停害怕痉挛的心脏,如今也冷硬到麻木。 “妈妈的招数总是层出不穷,我明明知道你每次都是吓我,可我还是每次都上妈妈的当。不过妈妈,我现在已经做好了随时听到你死亡消息的准备,如果你确定要以死威胁你的女儿,那你闹吧,我等着。” 多年隐忍,这场她原本拼尽一切都想捍卫的母女之情,终究还是以惨败收场。 “你说什么?”妈妈尖叫,“鹿溪!” “妈妈,你知道的,我爱你,这份感情,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变过。我现在要去吃饭了,之后要好好睡一觉,妈妈晚安。”鹿溪在妈妈愤怒的嘶吼中挂了电话。 她慢慢抬头,镜中的那双眼睛红得像两枚熟透的快要烂掉的红山楂,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哽咽出声,这么多年,她从没这么跟妈妈说过话,她知道爸爸当年的背叛让妈妈变得歇斯底里,她以为她的陪伴可以抚平一切,可到头来才发现,她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鹿溪收拾好情绪回了餐桌,幸好商礼正在接电话,看不到她红着的眼睛。 饭后,鹿溪回房洗漱,她准备上床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件事,今天是她和商礼的新婚夜。 不过商礼之前已经说了彼此还不太了解,分开睡比较好,所以…… “鹿溪。”门突然被敲了几下,传来商礼的声音。 鹿溪一惊,心里七上八下,他这是要让她履行妻子的义务吗?虽然她也不抗拒,毕竟结婚证都领了,她和商礼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夫妻。 但就是有点慌乱。 她用力深呼吸了几次,才赶紧走过去开门。 门外商礼身上穿着黑绸缎睡袍,他个子高,脸又长得好看,黑色趁得他越发的沉稳英挺,气宇轩昂。 他的头发还湿着,看样子也是刚刚洗完澡,深邃狭长的黑眸此刻盯着鹿溪,鹿溪不由口干舌燥,他果然是…… “给你。”商礼的手抬起,修长的中指指关节上拎着一个袋子,上面印着‘月亮船’私房茶饮的logo。 月亮船是靖城茶饮界的天花板,食材新鲜,现做现卖,没有任何添加剂,喝的就是健康干净。不过价格也相应奢侈不少。 鹿溪怔住,“给、给我的?” “新婚夜就该喝点甜的。”商礼勾着唇笑,像在暗示什么。 鹿溪的脸刷的就红了个透,她面红耳赤头脑发热,不知道是先应该接过他手中的茶饮,还是先请他进来。 “不想喝吗?”见鹿溪红着脸傻愣着,商礼挑眉,“还是要我亲自喂……” 鹿溪一听这话,急忙冲上去双手抢过他手里的茶饮,她抱在怀里,发现茶还很热,暖乎乎的,烫心窝子。 她低头不敢看他,嗫嚅着缓缓道,“你之前说、说要分开睡,我以为……” 不过她很乐意效劳,毕竟像他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她现实生活中实在没见过几个。 “你不怕我是骗子吗?”商礼抬起鹿溪的下巴,“介绍人是怎么跟你说我的?” 鹿溪被这个问题问得呼吸都乱了,介绍人是她的一个客户,当时她急着想把自己嫁出去,已经到了鬼迷心窍的地步,那天正好这个客户过来,她脑子短路就问有没有适合她的相亲对象。 客户当时惊讶了几秒,随后认真想了一会儿,接着就告诉她,说……说…… “他说你各方面都挺……挺一般,但人不错,适合结婚,可能……可能也能做好一个丈夫。” 商礼:“?”他觉得不可理喻,“他真这么说我?” 鹿溪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解释,“我见了你之后,觉得你各方面都特别……特别优秀,比我相像中好一万倍,都不止。” 真的,当时她在那个豪华餐厅坐立不安看到商礼出现的时候,一度不敢相信相亲对象就是他,他实在过于耀眼夺目,和电视上的明星不相上下,甚至气质高傲,还要更甚几筹。 “不过,你没有看上我。”想到相亲结果,她不由失落了几分,但很快又眉眼飞扬,“但没想到阴差阳错,我竟然和你结婚了。”实在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这个介绍人是我的老客户了,他不会骗我的。”鹿溪抱紧了茶饮,让出位置,羞涩地眨着眼睛看商礼,“你要进来吗?” 商礼半靠在门口,没动,他伟岸结实的身躯高大得像堵墙一样,他已经不笑了,甚至深邃的目光危险地半眯起来,可鹿溪一点都不怕,莫名觉得商礼不会伤害她。 况且闪婚本就是在赌,若赌赢了,她皆大欢喜,可要是赌输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第4章闪婚丈夫是小白脸 “真的要我进去?”商礼歪着脑袋,目光灼灼盯着鹿溪,“你知道进去后会发生什么事吗?” 鹿溪心头一跳,她当然知道,女人邀请男人进屋,还能发生什么呢,虽然她很紧张,但已经领证了,事已成定局,她愿意敞开心扉和商礼相处。 商礼抬脚往进踏了一步,鹿溪呼吸骤然屏住,固然她想掩饰得镇定自若,可紧张的眼神骗不了人,她转身打算先避开商礼的视线,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发现她的心慌意乱了。 手腕一紧,她被拽住了,“鹿溪。”商礼将她扯回去,他力气有点大,她差一点就扑进他的怀里了。 温热的指腹落到她的眼皮上,轻轻碾动了几下,她在自己剧烈的心跳中,听到商礼轻轻问:“眼皮怎么肿了?” 她惊讶,他发现了? 她刚刚洗澡的时候已经用毛巾敷了一会儿了,她以为看不出来了。 “可能刚洗澡的时候热气熏的吧。”总不能说她被她妈气哭了吧,她家里的糟心事,她不想让他知道,况且她也不认为他乐意听。 商礼沉默了几秒,说:“你等一下。” 很快,他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包眼罩,递给她,“这个有舒缓放松的功效,睡前戴上,不热了就拿下来。”说着,他又理所当然的对她说,“你现在是我太太,有什么困难要告诉我。” 这样的关怀让鹿溪鼻尖发酸,尚且还是陌生的商礼都能对她这么好,妈妈为什么就非得寻死觅活地逼她呢! “喝了奶茶就早点睡,看在你才搬进来的份儿上,今晚就先放过你。”商礼绅士周到的尽着他的闪婚丈夫的责任,他语气幽默,字里行间带着尊重,分寸恰当的没让鹿溪感觉到任何负担,走前还体贴地帮鹿溪关上了门。 鹿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她想商礼这么好,和他一起生活,她一定不能拖他的后腿。 第二天一早,鹿溪爬起来原打算给商礼做顿早餐感谢他昨晚的体谅,结果她快速收拾好自己走进厨房,就看到商礼已经非常熟练的颠锅煎鸡蛋,他动作浑然天成,身上系着鼠灰色围裙,头发还有些翘,但扭过头看她时,笑得优雅耀眼,“早,商太。” 听到他在叫她,还称呼她商太,鹿溪强忍住满心羞涩,“早。”她好奇,“你怎么起这么早?”才六点而已。 她靠过去,看他已经拌好蔬菜沙拉,面包机里烤的面包片也焦香扑鼻。 商礼把煎蛋放进盘子才说:“准备去外面跑几圈儿的,结果下雨了。”所以顺手就做了早餐。 下雨了?鹿溪都不知道这事,她端起沙拉和煎蛋往外面餐桌走,透过玻璃,这才看到外面一片雾蒙蒙的。 “下得挺大的。”商礼跟出来,手里端着温牛奶和烤面包片,放下东西又去冰箱里翻了几瓶面包酱。 坐下后,他问鹿溪,“这种早餐吃得惯吗?”又解释,“我在这边住的时间不是很多,家里也没备什么食材,就随便弄了点。” 鹿溪摇头,这个问题他昨天就已经问过了,她还是那个回答:“我都行,不挑食。” 只不过…… “你是不是经常出差啊?是不是工作非常忙,时常住在公司里?”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也太辛苦了,“以后做早餐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你多睡一会儿。” 商礼喝牛奶的动作顿住,他觉得,他这位太太对他的误会貌似挺深的,“不是,我在其他地方也有房子。” “啊?你还租了其他房子?”鹿溪震惊,“你的工资是不是全都用来付房租了?”他是不是就是大家口中所说得精致穷?可她看着也不太像啊! 发现商礼的表情凝固住,鹿溪暗恼自己心直口快,怎么想什么就说什么呀,这不是成心让他难堪嘛。 “咳,你看我,什么都不了解就胡说八道,我知道你租房子肯定也是为了方便工作,没关系,我会坚定的支持你的。” 幸好她的工作还算可以,目前手里也有一些存款,就当……就当她养了个小白脸吧! 反正一直不怎么顺心地活了二十多年,现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让自己痛快点,那就不要瞻前顾后,况且商礼不管从身材还是脸蛋她都非常满意。 商礼嘴里的沙拉难以下咽,他半垂着眉眼,看不清神色,那片被他抹了面包酱的烤面包片,晾在空气中,好半天没动一下,鹿溪非常愧疚,但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假装无事发生地埋头吃早餐。 安静到诡异的早餐结束之后,两人要出门上班。 走出单元楼大门,雨还在下,鹿溪撑开伞,悄悄瞥了眼西装革履的商礼,他可真是帅呆了,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工作,但她觉得,他应该赚得还可以,但花得也多。 “今晚要加班,回来可能就迟了。”商礼抬腕看了看时间,问鹿溪,“你在哪里上班?我送你。” 鹿溪摇头,“我坐公交就行了,不是很远。”她不想耽搁他的时间。 “下着雨呢。”商礼拧眉,语气不满。 鹿溪无奈,只好说:“南越街附近。” 商礼开着宝马载着鹿溪离开小区的时候,门卫笑着打招呼,“商先生,商太。” 鹿溪被这声商太叫得耳根又红了,她在心里默想,这年头叫太太、夫人都很正常,但单字一个太这种,就好像某地位崇高,身价不菲的大佬老婆的称呼,还真是不常见。 可不管怎么说,商太听上去,确实很牛逼很气派。 鹿溪不禁嘀咕,难不成这也是商礼对生活质量的一种要求?俗称爱面子? “怎么了?”察觉到鹿溪的视线,商礼扭头看她一眼,“有什么疑问吗?” 鹿溪话到嘴边,又咬住了,还是别问了吧,免得伤了她老公自尊。 到南越街东头的博威修理厂,鹿溪准备下车。 “你在这里上班?”商礼半降车窗往里面打量,鹿溪解下安全带,“嗯。” 她下了车关上车门,朝商礼摆手,“再见,路上小心。” 瞅着掉转车头离去的宝马,鹿溪觉得,从今天起,她势必得再更努力的工作才行。 第5章更进一步确认商礼是小白脸的事实 鹿溪和一众同事工人差不多一起踏入修理厂,有人看到她从宝马下来,于是凑过来打趣,“小鹿总,谈恋爱了?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开宝马的那是谁啊?都怪雨大,我都没看清。” “像我们小鹿总这样肤白貌美的大美人,送你的肯定是个帅哥。” 鹿溪平素在厂子人缘不错,和大家的关系相处的很融洽,大家也乐意跟她玩笑逗乐。 小鹿总是厂里人给她起的一个绰号,因为她在博威也算个小股东,每年有分红,顶头上司平时不怎么来厂里,很多事情就得她操心,久而久知,她就成了小鹿总。 “一个朋友而已。”鹿溪不想把私生活公开,她笑着抬手赶大家,“8点要到了,错过了打卡可别怪我。” 大家见她不说,便哄笑着打卡去了。 进了办公室,往自己里间办公室走的时候,已经早到的同事朝她打招呼,“小鹿总早。” “小鹿总今天依旧漂亮动人。” “小鹿总,今天下午可以团购下午茶吗?好久没吃了呢!” “大家早。”鹿溪笑着回应,听到下午茶这事,好像确实有段时间没有犒劳大家了,“那就都订了吧,天热,工人们也辛苦,茶饮多订几杯。” 厂里办公室员工及外面工人,加起来百来号人,管理起来也比较费心,鹿溪平时尽可能和大家搞好关系,吃的喝的,办公室里的员工从不高人一等,都和厂里工人一样。 “昨天寰宁国际的订单下来了,这次工期比较紧,有几件货还得你去调。”同事站起身给鹿溪说了订单的情况,另一个同事也赶紧说:“小鹿总,等下我要出去确认港口的那单货,中午之前估计回不来。” 工厂不仅做修理,还承接改装生意。 大清早的,大家都已经进入忙碌状态。 “好,我知道了。”鹿溪也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脑还没坐下呢,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过看一眼,是妈妈。 她不由胸口一闷,起身接了杯水用力灌了几口,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和妈妈长久以来努力维系的母女平和关系,昨晚已由她彻底撕破,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说实话,鹿溪还是害怕妈妈自杀,哪怕狼来的故事在她眼前上演一辈子,她也永远没办法对妈妈的死亡视而不见,只不过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一直闷声承受了。 “妈妈。”她语气平静地接了电话。 “反省完了吗?”妈妈语气也平静,但一出口就是至高无上的自以为是,“鹿溪,你犯错了我这个当妈的不可能不给你认错的机会,昨晚的事情我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中午十一点半之前,你到南越街的美食城二楼来,我们和王军父子俩一起吃个饭,正好你和王军的婚事也确定个时间。” 又是这种让人窒息的命令式口吻,鹿溪想笑,妈妈好像从没把她当成她的女儿,而是一件可以随意任她摆布的小玩意儿。 “所以就算我说得再清楚,你也要装傻充愣到底是吗?”鹿溪强忍心中刺痛,“妈妈,我不会嫁给王军的,你的如意算盘不可能成功的,如果你还在意我们之间这点已经少得非常可怜的母女情分,我劝你趁早收手。” “鹿溪,不要说气话,十一点半妈妈等你。”命令结束,电话挂断。 戛然而止的通话刺激得鹿溪用力攥紧手机,用力到指骨节发白,用力到眼睛都红了。 通话结束后的好几分钟里,鹿溪僵坐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她知道这么多年她的纵容谦让已经让妈妈有恃无恐,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几次反抗,也都以妈妈自杀而她妥协告终。 这种见鬼的日子她真的一刻都过不下去了,她点开微信,打算给商礼发个消息,中午如果他有时间过来直接向她妈妈摊牌好了。 可翻看了片刻,她才颓然的发现,她没有商礼的联系方式,不管是微信还是手机号。 昨天的相亲,都是介绍人一手经手的。 现在怎么办?给介绍人打电话? 鹿溪抹了把脸,思来想去,终是不好意思打扰对方。 十点的时候雨停了,鹿溪跟厂长核实了寰宁国际订单的货后,想着赶紧先把其他要调的货确认下来,免得到时候忙中出错。 她开了厂里的二手帕萨特,先去了比较近的一个4s店,却意外碰上了她和商礼的介绍人——金明佑。 “呦,这不是小鹿总嘛!”金明佑一看到她就笑着走过来,低声询问,“相亲怎么样?商礼那小子你还满意吗?” “金总……”鹿溪受不了他一脸揶揄的表情,不过商礼没告诉他实情吗? “他没跟你说吗?”她问。 “说什么?那小子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如果不是我看他条件不错配得上你,我才不会苦口婆心劝他呢!” 鹿溪脸一红,窘迫地干笑,“让金总费心了。” “啧,你看你怎么总是这么客气,咱俩这么铁的兄弟关系,你干嘛总跟我这么客套嘛!” 鹿溪抿了抿唇,她可不敢跟今天保时捷明天法拉利的富少称兄道弟,她头一扭,突然看到不远处正在保养的那辆黑色宝马,貌似是商礼开的那辆吧? “金总,那宝马……” “哦,我的,怎么,看上了?” 鹿溪摇头,果然是商礼借的,看来他还是很在意昨天的相亲的,只可惜她让他失望了,虽然后来闪婚了,但…… “金总,商礼他……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呀?” 金明佑听到她这个问题,表情逐渐若有所思,他盯着鹿溪,“你看上他了?” 鹿溪喉咙发干,她想说她已经和商礼闪婚了,可商礼显然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金明佑,她也不好自作主张先说了。 “就、就是有点好奇。” “他的工作嘛……”金明佑突然古怪一笑,“销售,跑业务的那种销售,赚得还不错,就是出手阔绰,花得比较多,不过他是个体面人,也有责任心,交往的话,肯定能养活你的。” 是吗? 鹿溪从没想过结婚了要靠男人养,她有手有脚,只要不偷懒,完全不怕没饭吃。 倒是商礼,销售这种拿业绩的工作,并不是很稳定,金明佑也说他赚得多花得多,每月还要付两处房子的房租,再加上平时花销,收入肯定跟不太上,估计手里真没几个钱。 第6章妈,我已经结婚了 “难道小鹿总看不上跑业务的销售工作?”金明佑目光含笑,故意挤兑鹿溪。 鹿溪和他好歹认识有个几年了,怎么会不知道金明佑这是故意寒碜她呢。 “金总可别拿我开涮了,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工作哪里还分什么高低呢!再说以商礼的样貌身高,像他这样的优质相亲对象,如果不是靠着金总在其中周旋,又哪里轮得到我呢。” 鹿溪也是实话实说,工作几年,虽然平时接触的男人不少,但像商礼这样的,真心凤毛麟角。 “金总哪天有时间了,能否赏光一起吃个饭?”鹿溪笑看金明佑,很感激这人把商礼介绍给她。 闻声,金明佑目光一亮,猜测到,“难不成你们两个已经看对眼了?” 这话鹿溪可没办法回答,故意叉开话题,“金总和商礼关系很好?” 金明佑啧了声,“小鹿总,你不诚实。” 这时4s店老板走了过来,看样子有事要和向明佑说,鹿溪和他关系不错,点头打了招呼后,又看一眼金明佑,“金总,改天约个饭哈,你有时间了给我发个消息就行。” 话题被迫中断,金明佑见鹿溪神采飞扬的样子,不免觉得有趣,“看来小鹿总对商礼非常满意,哈哈,我这第一次当媒人,没想到就能促成这样的好事,这肯定要吃顿好的,改天我一定找你。” 鹿溪也跟着哈哈笑,“谢金总赏脸。那二位忙,我进去了。” 4s店的业务经理接见了鹿溪,鹿溪来之前已经跟他说过要调的货了,博威有固定的合作厂家,出口的货,鹿溪得严格把关,不然出点问题很麻烦。 “批量100件的话,我和工厂那边再商量一下,价格肯定压到最低。”业务经理拿着ipad研究鹿溪给他发的另外几款的样式图,“小鹿总,这两件国内市场上貌似没有人做,要不然你们工厂开模吧,时间应该来得及吧?” 鹿溪一听经理这么说,不由蹙了下眉,“那还得国外寄个样品过来。” “是这样没错。”经理点头。 鹿溪想了想,“我问问寰宁那边有没有样品吧,你先安排刚刚看的那款,价格商量好给我发消息。” “ok。” 鹿溪从4s店出来,就给寰宁老板打了个电话,对方表示样品早上才到他们手中,等下就让快递发走,明天中午之前鹿溪就能收到。 “小鹿总,还有件事得麻烦你,这样,我给你发个图片,你看看你平时接触的那些厂家,有没有能做这种配件的,这个高科技的玩意儿,很多厂家都做不了,也怪我大意,国外下订单的时候,我拍着胸脯打包票说绝对没问题,结果这几天找下来,一无所获,我人都要麻了。” 鹿溪:“订单量大吗?”做生意就得胆大敢冒风险,要不然怎么能赚到钱呢! “大,这批货的百分之四十。” “百分之四十?看样子这玩意儿确实不好做,要不然也不会飘洋过海找到咱们国家来。” 鹿溪琢磨着,“那你发我吧,我找找看。” “小鹿总,你真是大好人,你放心,只要能成,票子不是问题。” 鹿溪听到这话,心顿时激荡了起来,她以后或许得多接点这种外快,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大房子小房子都无所谓,吃穿用度,也没什么讲究,可商礼不一样,总不能就因为和她结婚了,就降低他习以为常的生活质量吧。 所以她必须得多赚钱。 鹿溪脑子里想着事情,刚走到车前,她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 鹿溪坐进车里,盯着不停闪动的手机屏幕,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了。 按照她妈妈以往的脾性,肯定大发雷霆,这电话她接与不接,都避免不了妈妈雷霆之怒。 鹿溪还是接了,“喂,妈妈。” “鹿溪,你什么意思?人呢?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知道,十一点五十。” “所以你为什么迟到?你现在在哪里?” “才谈完生意,车里呢!” 妈妈倒吸一口冷气,气得不轻,微颤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进鹿溪耳朵里,那是一种已经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暴风雨来临前的威胁,“现在立马来美食城,十分钟内如果你不出现,我会去你们工厂找你!” 电话又是猝不及防的被挂断,妈妈闹事的本事鹿溪深有体会,如果闹到工厂,她很难在同事工人们面前再抬起头来。 好在4s店离美食城并不是很远,而且还有一条捷径小路。 刚好十分钟,鹿溪出现在美食城二楼。 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美食城生意很好,人满为患。 鹿溪以为妈妈一行人会在包厢里,可当她抬起脖子四下里打量时,不远处靠窗的那一桌,已经看到她的王军抬起手臂朝她大声喊:“鹿溪,这里。” 王军的声音引起很多人不满,虽然这是公众场合,但他粗声粗气,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完全没有尊重别人的意思。 众人视线停在被喊的鹿溪身上,鹿溪尴尬到面红耳赤,只能硬着头皮赶紧走过去。 “哎呀鹿总终于来了,想和你吃顿饭,可真是好不容易呢!”鹿溪刚到桌前,王军就迫不及待的嘲讽她,他那双鸡贼的三角眼,更是无遮无拦的把鹿溪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扫完后,视线又不怀好意地停在鹿溪的胸前,“有阵子不见,鹿总发育的好像更好了。” 王军看不起鹿溪工作比他好,虽然他并不知道鹿溪在博威有股份,但也不影响他鹿总长鹿总短地挖苦鹿溪。 “军子你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还不赶紧请小溪坐下。”王军他爸王建兴怒斥儿子,随即陪笑地看向鹿溪,“小溪,你别介意,军子就是性子直了点,他没恶意。” “鹿溪,向你叔叔和军子道歉,你迟到了半个小时,作为母亲,我不能惯着你。”鹿玉梅板着脸,不仅没对王军冒犯女儿的行为进行批评,还一副上纲上线教育家的模样。 周围都是吃饭的人,这边动静稍微一大,附近的人都看得到听得到。 鹿溪要脸,忍了忍,没发作,但要让她道歉,门都没有。 她连坐都不想坐,直愣愣站在桌前,视线盯着一心等着她服软的妈妈,过去或许她真会服软,可妈妈以死相逼让她嫁给王军这件事,彻底摧毁了她对妈妈的最后一点执念。 “妈,我今天之所以过来,是想当面告诉你,我不会嫁给王军,因为我已经结婚了,就在昨天。” 第7章彻底撕破脸 “你说什么?结婚?”鹿玉梅皱了下眉,她神色不屑又忍不住冷嘲地说:“鹿溪,这种小儿科的谎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鹿溪被妈妈轻蔑瞧不起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哽,她知道,妈妈肯定以为她在骗她,毕竟她都做了二十多年的乖乖女了,她不敢轻易反抗妈妈的。 况且就算她敢反抗,妈妈也能立马就死给她看。 鹿溪知道,妈妈对于拿生命威胁女儿这件事,一向非常自豪。 “小溪,别使性子,先吃饭好不好?你看菜都快凉了。”王建兴看着形势不对,立马站起来就要拉鹿溪坐下,他还笑着哄鹿溪,“别跟你妈妈置气,结婚是大事,怎么能三言两句就定了呢。” 顿了顿,他又说:“你和军子没感情,你排斥抗拒也是很正常的,都怪我们太心急了,先坐,你忙了一早上,先吃口饭吧。” 鹿溪不为所动,王建兴暗暗给儿子使眼色。 王军被父亲瞪了一眼,这才不太情愿地站起身,拉了凳子瞥着鹿溪,视线还是很不规矩地上下扫着鹿溪,嘴里的话也是阴阳怪气,“鹿总快坐吧,吃个饭而已,这么防备干什么?就算不想跟我们一起吃饭,也没必要扯个骗鬼的理由蒙我们吧。” “军子,你胡说什么呢!”王建兴佯怒地呵斥儿子,“就因为你口无遮拦,小溪才那么烦你呢!” “她就是瞎jb清高,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公主小姐呢,能赚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摆谱给谁看呢!” “军子!”王建兴真要被自己这个蠢儿子给气死了,“你给我闭嘴!” 鹿溪对于王家父子俩的你来我往没有任何表示,王军嘴里的不干不净她也早就见识过了,说实话,就他这种粗俗无礼的混账东西,她连理都懒得理。 不过比起王军的臭气熏天,王建兴可就精明机智多了,别看他表面上温和好说话,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可实际上,小算盘别提打得多精了。 “王叔也不信我结婚了是吗?”鹿溪盯着王建兴,这个把她妈妈哄得晕头转向的男人,不仅看上了她妈妈手里的那点存款,还想一箭双雕把她变成王军的老婆。 呵!想得倒美。 王建兴被鹿溪高深莫测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努力作出通情达理的样子,“小溪,不是我不信,而是你一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结婚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完,他还不死心地想拉鹿溪坐下,他也不想被当成猴子一样围观。 “我说鹿溪,别装了,你们女人就是爱作,你不就是觉得和我结婚这事太突然了嘛,那我从今天起开始追你不就是了,感情这回事,培养不就行了。”王军不以为然地走过来拉鹿溪,他俨然已经把鹿溪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对鹿溪没有半点尊重可言,字里行间都高高在上,还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鹿溪本不想搭理王军,可王军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高姿态实在让她忍无可忍,脑子里轰鸣的怒意再也忍不住,“培养你妈培养,还给你脸了是吧!” 这话一出,桌前几人脸色骤然一变,就连空气都变得格外窒息。 不过鹿溪不受任何影响,她骂完人觉得心里爽多了,她不知道忍无可忍的爆发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她已经无所谓了。 “鹿溪,你!”鹿玉梅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出言不逊,而且还是当着王建兴和王军的面,这简直跟打她的脸没什么区别。 王建兴和王军的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 看着妈妈气得不轻,脸都青了,鹿溪心中钝痛传来,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忍不住蜷了蜷了,她从不愿和妈妈闹到这一地步,可她没办法。 要嘛就被妈妈拉着共沉沦,过生不如死的日子;要嘛就拼死反抗,杀出一条光明血路。 鹿溪选择后者,她宁可倒在通往光明的血路上,也不愿意变成阴沟里被随意践踏的木偶。 她硬起心肠,“这顿饭我请了,好歹也是为了我才组的局。”鹿溪不再看妈妈摇摇欲坠的身体,转身大步去了收银台。 付了账刚要下楼,她就被追上来的王军一把攥住手臂,“鹿溪,你什么意思?你xx妈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还敢嫌弃老子。” “放开!”鹿溪惊愕地立马就想甩开他,手臂被他攥得生疼,她厌恶和王军有任何的肢体接触,这会让她觉得肮脏腥臭,难以忍受。 她可不会忘了就在上周,她妈x她给王军送东西,傍晚天还没黑,她看到王军和一个女人在工地旁的垃圾桶边,畜生一样的干着那种事。 王军正在气头上,手中力气大得离谱,鹿溪被他攥得手臂都快要断了,疼得冷汗直冒,她脸上阴云密布,顾不得收银员诧异的表情,她怒斥王军,“放开!” “我看老子是对你太好了,像你这种表面正经背地里指不定多么浪的货色,你还敢跟老子摆谱,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王军铁青着脸把鹿溪拽下楼梯,鹿溪奋力挣扎,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大家不明就里,面面相觑,没敢上前询问。 鹿溪又气又羞,面红耳赤。 “小偷,有小偷!”下一秒她就张口大喊,一楼人也不少,她这一嗓子吼起来,大家自然第一时间围了过来。 等王军意识到不对想堵鹿溪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鹿溪趁乱挣脱王军的手,更是在大家堵着王军让他行动受限的时候,抬腿用力往王军裤裆踹了好几脚。 让这畜生断子绝孙得了。 “嗷!”王军疼得大叫一声,面色痛苦地捂着下身,腿一软,朝地面栽了下去。 鹿溪一口气跑出美食城,直到坐进车里锁上车门,她才浑身打着颤地瘫在座椅上大口喘息。 好半天,她忍不住懊恼地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她不应该那么冲动的,现在激怒了王军,之后的日子肯定更难消停了。 可是反抗的感觉真的好爽,踹过王军那里的脚虽然还颤个不停,但内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第8章约会 鹿溪回了博威后,工厂厨子正拿着大汤勺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后,咧嘴一笑,“小鹿总吃了没?我给你留了一份儿。” 鹿溪还微有些灰暗的心情瞬间被厨子治愈,“还没吃呢。”她笑着走向厨子,“谢谢洛叔。” 午饭饱餐一顿,下午回访了几个老客户又接了几个小单子后,临近下班时间,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喂你好。”鹿溪习惯性的先问好,对面沉默了两秒,低沉悦耳的笑声缓缓传来,“商太,下午好。” 鹿溪怔住,还没反应过来呢,脸就刷的红了,连耳朵根都没有幸免。 “商礼?你、你不是说今天加班吗?” “原计划是这样的,不过事情提前解决了。” 鹿溪心跳加速,“那你……” “我来接我太太下班。” 鹿溪喉咙一滚,面红耳赤地捂住了眼睛,商礼太会来事了,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鹿溪卡着下班时间踏出办公室,脚步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轻盈迫切,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有多么的神采飞扬,唇边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商礼说他的车停在离修理厂不到两百米的柳树下面,鹿溪看着那辆银灰色奥迪s7,迟疑了起来,商礼又换车了? 不,应该是又借车了? “商太。”就在鹿溪暗自纠结的时候,奥迪s7的车窗降了下来,透过副驾驶车窗,传来商礼磁性好听的揶揄笑声,“商太怎么傻了?” 鹿溪脸又红了,她发现自己现在就像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只要商礼稍微逗一逗她,她就不可抑制地面红耳赤,像个大傻子。 小心地拉开车门,坐进去后,又小心地打量周围,这车完全就是男性风格的内饰,很干净,也很新。 “宝马是金明佑的,昨天临时借用了一下。”商礼许是发现鹿溪的疑惑,主动解释了一句。 鹿溪点头,很想问那这辆奥迪s7又是借的谁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种话实在很伤自尊,就硬生生转移了话题,“我们是直接回家,还是?” “你要逛逛吗?”商礼倒很尊重鹿溪的意见,不着痕迹地问:“有什么想买的吗?” 鹿溪耿直地摇头,“没有。” “那随便逛逛?” 鹿溪想了想,“晚餐怎么解决?要不买菜回家做?” 商礼没吭声,他发动车子,慢慢行驶。 夏日绚丽的夕阳透过挡风玻璃,温柔地散落在他的脸上,橘红的光晕像亲吻艺术品一样,把他俊美的面庞照得如同定格的油画一般,好看到惊心动魄。 艺术品突然生动地勾唇一笑,斜眸扫过来,狭长的眉目噙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商太,你不介意我擅作主张提前订了餐厅吧?” 鹿溪灵魂出窍,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商礼的好看,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惊为天人,她不知道女娲造人的时候为什么能造出如此富有攻击性的漂亮容颜,商礼的脸,实在让她头晕目眩。 “商太?”商礼看鹿溪痴痴盯着他看,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好看吗?”他蛊惑般诱她上钩。 鹿溪口干舌燥,再诚实不过地点头,“好看。” 就算让她倾尽所有,她也愿意为商礼的这张脸买单。 怪不得富婆们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小白脸,像商礼这么让人惊艳的,谁会不喜欢呢! 商礼的视线过于灼热,飘飘然的鹿溪猛然回过神来,她一脸窘迫,急忙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东看看西瞧瞧,就是不敢再对上他的视线。 “商太,其实你也不赖。”商礼心情很好地夸奖鹿溪。 鹿溪发现商礼很喜欢拿商太这个称呼逗她,偏偏她还听得无比激动,每次听都心跳加速,无限欢喜。 生怕自己嘴边的笑意过于张扬被商礼发现,鹿溪掩饰地伸手遮了遮。 对于他对她的夸奖,她觉得…… “难为你夸得出口,你昨天明明没看上我。” 商礼:“……” 商礼带着鹿溪来到靖城顶有名的法国餐厅,鹿溪一看那低调奢华的招牌,就知道价格不菲。 她平时很少吃法国菜,也不怎么出入这些高档餐厅,现在嫁给了商礼,倒还能长长见识了。 商礼订的包厢很大,一走进去有种进入上世纪宫廷的感觉,水晶灯耀眼夺目,地板锃亮照人,落地窗外面就是草坪,窗户两边的白色窗帘在晚风下轻轻晃动。 偌大的圆桌上,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悄然绽放。 圆桌不远处是陈列红酒的实木酒台,两个服务员恭敬地站在后面,一副随时候命的样子。 再远一些,白色钢琴旁,立着身穿礼服的美女,见鹿溪看过来的时候,她微笑又恭敬地朝她点头示好。 鹿溪有些拘谨,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商礼的袖子,“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虽然问的是废话,但她还是有种想逃的冲动,先不说钱不钱的事,她觉得自己完全是误闯了她不该来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像商礼的那个房子一样,让她显得格格不入。 “你不喜欢吗?”商礼有点疑惑,牵住鹿溪紧张的小手,在察觉到鹿溪好像真的很不适应的样子,他顿时蹙紧了眉头,当即就要走,“那不吃了,回家我给你做。” 鹿溪被他拉着朝门口走了两步,她突然就停下脚步拽住了他,今天是她和商礼的第一次约会,商礼肯定精心准备过,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怯懦而选择逃跑呢! 她要融入商礼的生活,她也好奇商礼的一切。 “还是在这里吃吧。不瞒你说,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等下要是闹出笑话,你别笑我。”鹿溪有些不好意思的先发制人。 “是我考虑不周。”商礼很自责。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既然做了你的商太,我得跟你步调一致,不然这很影响夫妻感情的。”鹿溪在心里默默期待着能和商礼白头偕老,就冲商礼这帅脸这身材,只要商礼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肯定能和商礼一直过下去的。 第9章打直球的商太真可爱 商礼在鹿溪一本正经说出‘既然做了你的商太,我得跟你步调一致,不然这很影响夫妻感情’的时候,唇边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他低笑出声,磁性悦耳的声音响彻在安静雅致的包厢里,弄得鹿溪一脸莫名。 察觉到手被商礼握住,男人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很轻易就能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覆。 鹿溪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她的指尖忍不住颤了颤,感觉商礼的手指好像带着电流,不经意的就将她的浑身电得麻酥酥的。 直到被轻按进凳子里,鹿溪才迷迷瞪瞪地抬头看向商礼,商礼的手已经自然地搭在她的肩头,他弯身凑近和她对视,鹿溪呼吸一窒,这霸凌般的美貌使她窒息。 “商太,不过一顿家常便饭而已,况且你是主人,这里的一切都得为你服务,你可以随意差使这里的一切,包括我。” 商礼总是能轻而易举引爆鹿溪的心跳,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回自己还算平静的声音,“那就有劳商先生点餐了。” 商礼深邃的瞳仁略过赞许的光芒,非常配合地点头,“没问题。” 没一会儿,端着餐盘的服务员鱼贯而入,鹿溪不动声色瞧着那些她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的美味佳肴,默默又瞥了一眼商礼,心里感动他对她的用心。 这对她来说,可真是高质量约会了,至少体验感很棒。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目光,就坐在她边上的商礼侧过脸看她。 鹿溪不记得她从哪里看到网友们说一些长相出众的明星的侧脸,尤其优越的下颌线,平滑的像被一刀切过,比网友们的人生规划都清晰,商礼就是这样,锋利高贵,让人望尘莫及。 鹿溪看着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再次感慨造物主的神奇之处,同样都是人,可有些人他天生真就是艺术品。 鹿溪也不知道她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有如此好运地嫁给艺术品。 她决定有时间了一定要给金明佑送份儿大礼,他简直是天下第一号最伟大的牛逼媒人。 “就是觉得你很好看,侧脸也非常好看。”鹿溪很直接,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出来了。 她这一杆子直球挥到商礼脸上,饶是商礼见多识广,也很明显地愣住了。 鹿溪夸完人,这才察觉到包厢里还有好几个服务员看着,她瞬间觉得浑身的血直往脸上涌,没一会儿虚汗也冒了出来,她慌乱地抓起手边半杯红酒,仰头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 一旁的商礼回过神后看她面红耳赤还努力佯装镇定的可爱样子,实在憋不住地撑住额头笑出声来。 男人浑厚愉悦的笑声犹如朵朵烟花在鹿溪耳朵里炸开,噼里啪啦炸得她眼冒金星,这让鹿溪十分恼火,可她又没办法,只能握住刀叉,埋头吃东西。 “来首轻快的曲子吧。”商礼笑完又亲自给鹿溪倒了杯酒,他抬手朝钢琴边的工作人员潇洒挥了下手。 鹿溪切牛排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她努力摒弃一切尴尬埋头干饭的同时,还悄悄用余光打量不远处几个服务员。 果然,她看到服务员脸上都憋着笑,鹿溪几乎悲愤地想,她可真没出息,太社死了。 不过经这么一闹,鹿溪对这顿高级奢侈的法国大餐没那么拘束紧张了。 接下来两人安静用餐,商礼时不时给鹿溪夹菜添酒,亲历亲为,气氛逐渐恢复自然。 吃到最后的时候,鹿溪突然记起件事,她往商礼身边靠了靠,小声问:“你有跟金明佑说我们闪婚的事吗?” 商礼慢条斯理吞下口中食物,摇头,“还没有。” 目光瞥她,“怎么了?他问你了?” 鹿溪想起商礼和她闪婚的原因,或许他还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她结婚这事吧。 可他为什么不避着小区保安呢? 难不成是因为保安算不上熟人?就算保安知道了,也不会对他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今早在4s店的时候见到了,他当时问我,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就胡乱应付过去了。” 如果他不想让人知道的话,她倒是可以帮着隐瞒。 商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也没给个确切答案就突然转移话题,“咱俩是不是还没有加微信好友?” 鹿溪一根筋的脑子随着他转,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立马点头,“对。” 于是这顿饭快结束时,新婚夫妻总算互加了好友。 吃饱喝足起身,商礼把先前放在圆桌上而后来又轻搁在酒台上的大束红玫瑰塞进了鹿溪怀里,“商太,约会愉快。”他笑着牵起她的手,“回家。” 鹿溪又被他牵手了,而且还牵得这么自然,他难道是海王吗?怎么这么会撩女生? 鹿溪原本一腔热血,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她不能头晕目眩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得镇定。 两人走到大厅快要出门的时候,迎面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这个男人在看到商礼的时候,表情明显惊了下,随即笑得有些狗腿地打招呼:“商总!” 他盯着商礼,表情又突然不安起来,“商总过来巡察?” 鹿溪茫然了,这是什么意思?商场上的新的客套方式? 商礼淡淡点了下头,处变不惊,“就随便吃个饭。” 他握紧鹿溪的手,对还有些迟疑的男人说:“你忙,改天再聊。” 男人听了这话后大惊失色,改天再聊?聊什么?是不是今晚的服务没有做好? “商总……” 鹿溪听到男人声音变调地追了出来,她以为两人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讲,就松开商礼的手,“我去车里等你,钥匙给我。” 商礼沉默了片刻,才对那个快要奔到两人面前的男人扬声道:“有什么事电话讲。” 男人不得不停下脚步,很快他的目光又惊讶起来,因为商礼重新牵起了鹿溪的手,不紧不慢朝奥迪s7走去。 “那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你啊?他怎么还在看我们?”鹿溪不解,但又怕是生意上的事,她不想耽搁商礼。 第10章海王,他肯定是海王 “没什么大事。”商礼将鹿溪频频回头的脑袋掰回来,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 听他这么说,鹿溪也就不再纠结了,回到家后,她先跑去找花瓶,想把这一大束红玫瑰插起来。 可她对这个房子一点都不了解,虽然住进来了,但不敢到处摸索,生怕不知不觉间踏进商礼的哪个禁区。 “花瓶在穿堂的柜子里。”商礼一进门就想洗澡,扯掉领带提在手里,看鹿溪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到处乱瞄着,怀里还抱着那束开得十分鲜艳的红玫瑰。 很明显,她在找什么东西插玫瑰花。 “鹿溪,这里现在也是你的家。”商礼解着衬衫纽扣,对鹿溪说话的时候,还扭动了下脖子,这一幕落在鹿溪眼里,性感到她要喷鼻血。 她心慌意乱,手攥紧了玫瑰花束,身体急忙转了个向,背对着商礼,“那我先去拿花瓶。”说完,匆匆往穿堂跑去。 商礼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 鹿溪在穿堂的柜子里翻出了样式精美的花瓶,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有点迟疑,抱着花瓶从穿堂探出脑袋,问还在客厅里的商礼,“这里的几个花瓶都很值钱的样子,真的可以插玫瑰花吗?” 闻声,回完信息的商礼扭头看她,鹿溪殷切等着他回答,一双大眼睛清澈纯粹,眉宇间还显露着淡淡的忧愁,商礼的东西,都好有档次呀! 商礼突然朝她走了过来,鹿溪不得不慢慢站直身体,直到商礼袒露的大片胸膛出现在她的眼底,他衬衫的扣子已经解到腰上,估计是打算一进卧室就脱掉,但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一步就被她叫住了。 “你、你过来干吗?”鹿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一片性感肌肤,明知道应该立马移开视线,可目光却像是被枷锁套住,一动也不能动。 “好看吗?”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鹿溪回神,红着脸这才急忙移开视线,但嘴依旧很硬,非常诚实,“好看。” 头顶半天没声音,好一会儿,商礼说:“鹿溪,像你这么诚实直接的女生,我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有点难以招架。 脑袋被温热的大掌用力揉了一下,鹿溪不得不抬头看他。 商礼收回手,饶有兴致地打量她怀里抱着的精美花瓶,他状作苦恼,“难道我送你的红玫瑰还配不上这几个花瓶吗?” 鹿溪摇头,又点头,然后再摇头,脑子里稀里糊涂,一团浆糊。 商礼叹息着将她怀里的花瓶拿走,又走到柜子前取了两个,他对还愣着的鹿溪说:“把玫瑰抱到客厅,我们一起插。” 有人帮忙,一大束红玫瑰很快就被分成三份,依次插进漂亮的花瓶里。 “这一瓶摆在茶几上。”鹿溪兴致勃勃,“这一瓶我拿进卧室好了。”说着,她两手端着花瓶走了。 等再出来的时候,发现商礼还在沙发上,她还以为他去洗澡了呢! “你卧室里要吗?不要的话我就放到玄关去了。”她觉得男人们貌似不太喜欢卧室里放花。 “要。”商礼慵懒地靠着沙发,明亮的灯光下,他仰头看着鹿溪,鹿溪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了,口干舌燥地问:“看我干吗?” 商礼问:“明天早餐吃中式还是西式?” 鹿溪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她立马反问:“你想吃哪种?” “我比较在意商太的想法。” 鹿溪喉咙一滚,他又在撩她,海王,他肯定是海王。 轻咳一声,正经道:“今天早上你做了早餐,那明天早上我做,所以……” “那就劳烦商太做主,我吃什么都行。”商礼起身,笑着去洗澡了。 鹿溪原地脸红了一会儿,回到卧室,洗漱结束,坐在床上翻看着手机,妈妈自从中午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哪怕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还是非常不安。 如果妈妈自杀的话…… 不!她不能再陷入妈妈的圈套。 鹿溪走神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她吓了一跳,急忙看一眼屏幕的来电,是寰宁老板。 “喂!廖总。” “小鹿总,订单又追加了,我需要跟你确定一下时间,国外那边正在等消息。” 追加订单这种事,鹿溪也不惊讶,但时间工期以及各种问题都得确认清楚。 两人在电话里聊得差不多了,廖总又问起配件的事,鹿溪说还在找。 配件图在包包里,她穿上拖鞋去了客厅,刚拿起包,就听到商礼走了过来。 两人身上都穿着睡衣,鹿溪莫名有点害羞,她不太敢看半湿着头发浑身都散发着浓厚男性气息的商礼,可能因为两人的关系今天又近了一点点,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更容易心慌意乱。 “还要工作?”商礼看到鹿溪提起包包,鹿溪心不在焉地点头,“嗯。” 点完头,忽然定睛打量商礼,商礼是做销售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方面,但多个人多条路。 “今天有个合作商给我发了个配件图,国外的订单,想在国内找能合作的厂家,但这种配件国内基本上没人做。” 商礼一听,靠过来,“我看看。” 鹿溪把打印出来的配件图递给他,商礼接过看了片刻,才说:“这应该是智能机器人的配件吧。” 鹿溪震惊,“这你都看得出来?” 商礼抬头看她,问:“如果能做,你有钱拿吗?” 鹿溪傻了,愣愣地问:“真的能做?” “我明天问问,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商礼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 “可我找了一大圈儿,国内市场上真的基本上看不到。” “看不到不代表做不出来。”商礼轻戳了下鹿溪的脑门儿,“这玩意儿虽然有难度,但只要价格合适,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鹿溪不由攥住了商礼的睡衣下摆,“你的意思是,这个订单你能接?” 廖总都说了,钱不是问题。 商礼卖着关子,“也不一定,我明天还得问问看。” 鹿溪一看他从容自若的样子,知道这事肯定跑不了。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只要配件能做出来,她和商礼都有钱拿了。 第11章王军被拘留了 第二天一早,鹿溪爬起来做早餐,可一进厨房,商礼又在里面,锅里热气腾腾,他扭过头笑着说:“早,商太。” “不是说今天早上我做早餐吗?”鹿溪怀疑昨天晚上和他确认今早吃啥只是一场梦,可她又清晰记得商礼说劳烦她做主,他吃啥都行。 “今早又下雨了,我没办法出门锻炼,也不想睡回笼觉,正好冰箱里有一些小馄饨,我就顺手煮了。”商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鹿溪忍不住靠过去,她看到商礼正在洗小西红柿,她站在他身旁,说:“不都说男人不喜欢进厨房的嘛,你怎么好像完全不介意这个。”至少王建兴在家里过夜的时候,第二天早上,总是她妈妈起来料理早餐。 鹿溪模糊的记忆里,她的亲生父亲,以前也从不会进厨房,做饭家务之类的,永远都是妈妈的工作。 “那只是部分男人。”商礼笑看鹿溪,眉目飞扬,“烹饪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况且是亲手给我太太做吃的,这整个过程我表示非常开心。” 说着,商礼还用肩膀轻轻撞了下鹿溪的肩膀,“商太,等下你可要全部都吃光喔。” 鹿溪被撩得晕头转向,红着脸和商礼吃完了这顿甜蜜温馨的美味早餐。 到工厂后,她的好心情还一直持续着,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 “小鹿总,纸箱的款能不能结一下?三个月了。” 同事接水的时候,透过玻璃朝她嚷嚷,“昨天下午人家催我呢!” 闻声,鹿溪拧眉,“怎么拖这么久?” 虽然合作商们的有些款项确实无法避免拖欠,但纸箱是工厂的主要外包装,这一环绝对不能出错。 “他们财务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这和我们没关系。” 听同事这么说,鹿溪了然,“那把账单打出来,等下拿来盖章。” 这事结束后,鹿溪突然想起她之前说要和商礼共同承担房租这事。 她拿出手机给认识的人打电话,打听到御水湾大概的房租后,她又计算了下商礼那房子的大概面积,如果没算错的话,每个月差不多两万块。 说实话,让鹿溪每个月拿出一万来租房子,她真的很肉疼,可一想商礼的脸商礼的身材以及商礼的早餐,更别说商礼提供给她的那些无比享受的情绪价值,她觉得一万块都是少的。 于是鹿溪没给自己反悔的机会,果断点开昨晚才加上的商礼的微信,手指动了几下,一万块就转了过去。 转完后,有客户来工厂参观,鹿溪扔下手机就出去陪客户了,这个客户很有合作意向,鹿溪和他谈了很久,中午还一起吃了个饭。 饭后送走客户,鹿溪在餐馆旁边的咖啡店买了杯生椰拿铁,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呢,商礼的电话打了进来。 鹿溪接起,“喂。”声音不自觉地上扬,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商太怎么突然给我打钱了?”商礼有些疑惑,随即又忍不住开玩笑,“这是要包养我吗?” “是这么想的,但你太贵了,我包不起。”鹿溪也跟他开玩笑,不过这玩笑半真半假。 商礼确实贵,光是那张脸,一万块又算什么呢,只要他愿意,百万千万都不是问题。 商礼没吭声,鹿溪来到车前。 “是房租啦。”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我不是说了房租我要承担一半的嘛,不能说话不算话。” 商礼估计没想到她来真的,有点生气,“商太,我有的是钱。”这语气一听就很大款的样子。 鹿溪笑了,“我也有钱呀!”如果她没工作,那就只能靠商礼养活,可她工作稳定,工资也不错,她真的很想帮商礼减轻部分重担。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生活也是两个人的呀,我挺喜欢你那房子的,我住进去也非常享受,所以付一半房租也是理所应当的。” 商礼叹气,“……算了,这事儿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晚上回去再跟你说。” “那你把钱收了。” “配件我这边找到能做的厂子了。”商礼又叉开了话题,一听他谈公事,鹿溪立马惊讶,“这么快?” 虽然昨天晚上看商礼自信满满的样子,可后来睡前她又仔细一想,廖总这么有本事的人都找不到厂子做,商礼应该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可现在得到了确定的回答,鹿溪心底波澜起伏,商礼太牛逼了! “图片看得还是不太真切,有样品吗?”商礼问。 “那我得问问廖总。” 一通电话打过去,廖总首先非常激动,他说他没样品,但紧接着就问鹿溪这里能不能先打个样出来,他需要寄到国外确认。 “小鹿总,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找到能做的厂家了!这单生意如果做成了,往后肯定就是固定客户了!”廖总不停夸赞鹿溪。 鹿溪:“……”她想说并不是她找的。 鹿溪又给商礼打电话,“要不你直接和廖总对接?”这样更方便工作的进行。 “不,你做中间人。”商礼坚持,他还说:“国外那边肯定对样品非常满意,到时候谈价格的时候,你这边压一成。” 鹿溪心头一跳,“万一价格太贵,人家不乐意呢?” “不会,这配件目前只有我们能做。”商礼无比自信。 鹿溪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商总。” 商礼也笑,“午饭吃了吗?” “刚吃完?” “那现在正在干什么?” “刚买了杯咖啡,准备回工厂。” “好,注意安全,下午我去接你。” “你要是忙就别过来了,我自己……” “不忙。” 电话挂断后,鹿溪盯着手机笑个不停,和商礼在一起后,日子好像泡进了蜜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甜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帕萨特开到半路,公司同事打来电话,“小鹿总,你妈来了。” 鹿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直到骨节都白了,她才眨了下眼,“知道了。” 匆忙回到公司,鹿溪在进办公室的前一秒,还深深吸了口气。 鹿玉梅面无表情地坐在鹿溪办公室的沙发上,见她进来,她抬了抬下巴,劈头盖脸地数落女儿,“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鹿溪默默关上了门,对于妈妈的数落,她只淡淡笑了下,“你想喝什么?茶还是白开水?” “鹿溪,王军被拘留了,你现在满意了是不是?” 鹿溪大吃一惊,王军被拘留了,为什么? 她瞅着妈妈一脸忧虑愤慨的样子,倒不像是假的。 她问:“好端端的为什么拘留呢?”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你在美食城闹得那一出,又怎么会有人报警,警察又怎么会抓走王军呢!”鹿玉梅一脸气愤,看向女儿的眼睛里都带着怨念。 第12章被打了 鹿溪很冤枉,“那是因为王军抓着我不放,妈,是王军先对我无礼的,我只不过是想脱身而已。” 她又觉得这事怪荒诞的,“就算警察来了,王军又没有真的偷东西,又怎么可能真的拘留起来呢!” 话刚说完,鹿溪又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妈妈,“他真偷东西了?” 鹿玉梅脸色难堪了几秒后,又挺起胸膛为王军辩解,“他才没有偷呢,他只是拿回他自己的东西而已!” 说着,鹿玉梅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他表妹夫说了要把手表送给他的,他拿自己的东西难道有什么不对嘛。” 鹿溪倒吸一口冷气,她觉得妈妈的三观已经扭曲到面目全非了。 “妈,如果真是送的话,王军现在就不会在拘留所里了。” “鹿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王军是你未来的丈夫,你现在必须站在他这边。” 鹿溪傻了,一脸荒谬地看着妈妈。 鹿玉梅的丧心病狂让鹿溪瞠目结舌,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沟通了。 只能木然地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鹿溪垂着眸,心里说不上有多么伤心,或许曾经最痛的时刻都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反倒很平静。 “妈,我真的结婚了,如果你想看结婚证的……” “你少在这里糊弄我!”鹿玉梅完全不信鹿溪结婚的这套说辞,在她眼里,鹿溪就得乖乖由她掌控,她说什么鹿溪就必须得干什么才行。 她命令鹿溪,“你现在跟我去找王军的表妹夫,跟他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让他不要信口雌黄冤枉王军,王军不能因为这种事留下案底。” “王军都已经被拘留了,这就证明他偷东西是证据确凿,你难道要公然挑战法律吗?”鹿溪怒视妈妈,“我不会去的。” “鹿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再这么不懂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鹿玉梅呵斥一声后,又语气强硬地说:“等下出去买两条好烟,再买一些值钱的水果,到了王军表妹夫跟前,你嘴软和一点,说点好听的,再不行求求人家,听到没?” “我说了我不去。”鹿溪强忍怒火,私心里,她总是盼着妈妈能回心转意,哪怕希望渺茫。 鹿溪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妈妈讲道理,“妈,王军他是知法犯法,警察把他拘留起来,也是为了教育他改造他,让他知道有些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做,这是对他好。” “可他没有偷东西。”鹿玉梅坚决否认王军的罪行,“他只是被他的表妹夫给耍了,他表妹夫也真是的,既然答应了要把表送给人家,那人家拿走了又怎么能算得上偷呢!” 鹿玉梅很固执,她心中对于这次事件,自有一套歪理,反正不管怎么样王军都是无辜的。 “鹿溪,别说这么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找王军的表妹夫,那拘留所里环境很差,王军会受不了的。” 讲道理失败,鹿溪嘲讽自己的天真,她总是不长教训,她明明已经对妈妈失望透顶,可她为什么就不能硬起心肠抛下妈妈不管不顾呢! 或许,或许她知道妈妈也是一个可怜人,她爸爸的出轨,对妈妈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妈妈除了她这个女儿,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 “妈。”鹿溪主动坐到妈妈身边,伸手握住妈妈粗糙的手,这双手在爸爸出轨的那些年后,为幼小无助的她撑起了一片天,哪怕妈妈时常歇斯底里,让她无数个白天黑夜都惊恐颤栗,可她依旧感谢妈妈将她养大。 她拼命赚钱,想给妈妈好的生活,她希望妈妈开心快乐,可却事与愿违。 “妈,你应该知道的,王叔叔父子俩并不是真心对你好,他们只是看上了你的那点存款。”这些钱还是她工作后每个月打个妈妈的。 “你胡说!”鹿玉梅本以为女儿握住她的手,是想向她服软,主动承认这段时间的过错,请求她能原谅她。 可鹿溪的过分直接让鹿玉梅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冒犯,女儿的话像一柄锋利的尖刀直戳她的心窝,丈夫的出轨已经说明她看男人的眼光有多么差劲,如今好不容易找了王建兴,鹿溪却告诉她,她又看走眼了,她又失败了。 鹿玉梅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她对王建兴有绝对的信心。 鹿玉梅一把推开女儿,鹿溪没防备,被妈妈推得朝后倒去,她急忙两手撑住沙发,不等她坐稳,妈妈的手已经扇了过来。 “啪!” 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后,鹿溪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嗡嗡乱响,好像有无数蜜蜂在飞。 “鹿溪,你太让我失望了!”鹿玉梅打了女儿后像是才突然回神,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还泛着麻意的手心,眼底掠过惊慌,她连女儿的表情都不敢再多看一眼,急忙拿了包包就狼狈离开。 办公室门被用力打开,门板被甩在墙上,发出沉闷地响声,鹿玉梅消失没一会儿,外面办公室中午没回家休息的周琳匆匆跑进鹿溪的办公室。 鹿玉梅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气,鹿溪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半边脸已逐渐浮现出手指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鹿总!”周琳大叫一声,鹿溪知道现在的样子肯定非常难看,她捂着脸,忍着蚀骨痛意,“周琳,麻烦你帮我去买点药,不要声张,我没事。” 周琳胡乱地点头,看鹿溪半侧着脸尽量躲避她视线的样子,想到刚刚出去的鹿溪妈妈,虽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鹿溪妈妈也太过分了。 “我知道,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周琳离开时体贴地关了内外办公室的门,工厂周边有好几家药店,她一路跑着去的。 办公室安静下来后,鹿溪呆呆靠在沙发上,这已经不是妈妈第一次打她了,记忆里,有比这更狠的,用棍子打,用扫把抽,可她都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惹妈妈不开心了,挨打也是应该的。 可今天…… 鹿溪抬手捂住湿润的眼睛,情绪崩溃。 第13章说谎了,坐立不安 周琳买了各种药以及冰袋,还弄来了两颗热乎乎的熟鸡蛋,可这一通急救下来,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鹿溪的脸颊依旧肿得很明显,嘴角的伤口也看着非常严重。 鹿溪一个下午都没有走出过办公室,有什么事情都是周琳跑进跑出,这让鹿溪十分感激。 临到下班,鹿溪这才想起商礼会来接她,可她这副样子…… 要不然自己先走好了?可回家了照样还是逃不过商礼的眼睛。 正犹豫不决时,商礼已经到了,打了电话给鹿溪,笑着说:“今晚吃小龙虾好不好?听朋友推荐了一家不错的小龙虾店,我们吃吃看。” 商礼的声音平和愉悦,说话的时候好像心情不错,鹿溪都能想像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嘴角上扬,狭长的眉眼微微半眯,漫不经心,慵懒十足。 她无声叹了口气,也不纠结了,从抽屉里拿出口罩,遮住脸颊后,打卡下班。 今天不是奥迪s7,是辆香槟色迈巴赫,贵得鹿溪拉开车门的时候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刚一坐稳她就忍不住问商礼,“你是卖车的吗?” 可就算卖车,车也不是他的,他也不可能每天都换来换去的开这些豪车。 商礼没回答,而是盯着鹿溪被口罩遮住的脸,鹿溪顿时心虚地正襟危坐,两手乖巧放在腿上,视线盯着挡风玻璃,就是不敢和商礼对视。 商礼把她这些举动都看在眼里,黑眸一眯,“鹿溪,脸怎么了?” 鹿溪口罩下的嘴张了张,脑子一空,随便扯了个谎,“感冒了,会传染的。” 商礼没吭声,但身体靠过来给鹿溪系安全带,鹿溪手忙脚乱推他,“我、我自己来。” 商礼瞥她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无声发动车子驶了出去。 鹿溪知道,商礼肯定看出了她在说谎。 车内没人说话,鹿溪觉得窒息,坐立不安,她不时悄眯眯扭头打量商礼,商礼那好看的下颚微微收紧,薄唇紧抿,看上去生人勿近。 鹿溪看了半晌,这才后知后觉,在她和商礼平时的相处中,如果不是商礼主动靠近她,而且还和颜悦色、幽默风趣地和她说话交流,她可能都没勇气打破沉默,至少像商礼现在这样冷酷漠然的样子,她有点怕他。 不知不觉间,迈巴赫停在了商场楼下,鹿溪透过玻璃朝外面看了看,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没什么小龙虾餐厅吧? 她偷偷瞥一眼商礼,商礼已经解开安全带下车了,鹿溪只能也赶紧跟着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商场,商礼熟练地推了个购物车,鹿溪茫然跟上,她寻思着是不是要采购东西。 汗颜的是,她完全不知道家里缺什么,就连家里那个大冰箱里面的食材还剩多少,她都一无所知。 她跟着商礼先去了蔬菜区,商礼不像一般男人买个菜还得打好几个电话询问,他很有主见,精挑细选。 鹿溪像个隐形挂件,有些尴尬不安地伴他左右,就连主动和他搭讪,她都没那个勇气。 逛了一会儿,购物车逐渐被装满,商礼推车去排队,鹿溪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结了账,商礼拎两个购物袋往出走,鹿溪这才伸手抓住其中一个购物袋的手提口,“我提一个。” 商礼瞥她,目光幽深,鹿溪被他看得口干舌燥,也不管他会不会同意,几乎蛮横地把购物袋夺到自己手中。 商礼也没跟她争,鹿溪夺了购物袋就先行一步,走在商礼前面,商礼见此,倒是放缓了脚步,他盯着鹿溪单薄倔强的背影,眉目一转,掏出手机打电话。 没一会儿,商礼跟了过来,他个子高,腿长,鹿溪两步他一步,很快追上她。 上车后两人还是没有说话,鹿溪脑子乱哄哄地靠着椅背,神情有些呆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骗商礼,夫妻之间,最忌讳不诚实。 其实她也没想过要骗商礼,可她实在没脸告诉商礼她是被她妈给打得见不了人的。 脸上的痛一直火辣辣地烧着,嘴角也不怎么敢动,回家进电梯的时候,鹿溪惴惴不安,难道她和商礼新婚的首次冷战就要这么来了吗? 商礼指纹开门的时候,鹿溪瞅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一冲动就想告诉他实情,但门开了,涌到嗓子眼儿的冲动又咽了回去。 进屋,中央空调立马打开,酷暑热气很快被阵阵凉意驱散。 商礼回屋洗澡,买的东西都提进了厨房。 鹿溪呆坐在客厅沙发上,脸上的口罩还没有摘,商礼的卧室非常隔音,他一进去后,就与世隔绝,鹿溪什么声响都听不到。 不是说要吃小龙虾吗?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想这种事。 确认商礼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后,鹿溪决定回房洗澡,等洗完了,就跟商礼坦白。 镜子里,鹿溪盯着脸颊上那已经不甚清晰的巴掌印,到底不是完全看不见,她要是顶着这副尊容强行让商礼相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说商礼会不会信,首先她自己就没脸再扯这个慌。 嘴角比脸颊肿,毕竟那里撕裂了,嘴巴一动,牵动肌肉,疼得鹿溪嘶嘶不停吸气。 速度很快地洗了个战斗澡后,鹿溪换好睡衣,顶着半干的长发,离开卧室。 客厅里静悄悄的,难道商礼还没有洗完? 鹿溪蹑手蹑脚,先探出脑袋瞅了一眼,沙发上没人,显然商礼不在。 但很快,厨房那边传来了声响,商礼在做饭吗? 这个念头一起,鹿溪心里瞬间难受起来,商礼忙活一天,下班了本来想放松地吃吃小龙虾唠唠嗑,结果被她气得连话都不想说,回家了还得准备晚饭。 鹿溪惭愧到脸都红了,闪婚这几天,她不仅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商礼的照顾,现在更因为自己的不诚实,把原本好好的夫妻氛围,弄得一团糟。 鹿溪往厨房走去,“商礼。”她扬声,到门口的时候,她梗着脖子大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第14章你觉得我和他比起来,怎么样? 厨房内的商礼游刃有余地削着山药,鹿溪这一嗓子响起,他低垂的眉眼肉眼可见地亮了亮,但等鹿溪快走到他跟前时,他又恢复了懒懒散散。 鹿溪等着商礼反应,可她都走到他跟前了,他还一副没听到没看到的样子,鹿溪心想,好吧,人家气性大着呢! 她从他右边绕到他左边,半蹲下身,仰着脸看他,可怜兮兮,“我今天已经很惨了,求商总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商礼本就高出鹿溪很多,鹿溪即便不用蹲,他也能把她看个一清二楚,现在鹿溪主动仰起小脸,露出明显被甩过巴掌的脸颊,嘴角的红肿触目惊心。 商礼削皮的动作猛然顿住,他眸光一暗,神色瞬间阴沉,扔下山药,抓着鹿溪的手臂就把她扯出厨房,把人按进沙发,这才气哼哼地问:“怎么回事?” 鹿溪没想到他会这么大的反应,受宠若惊之余,倒没那么难堪了,但到底没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实话,只能转过脸小声说:“我妈打的。” 商礼难以置信,“她为什么打你?” 鹿溪只能长话短说,说完偷偷瞥了眼商礼的表情,商礼脸色非常难看,下颚绷得紧紧的,眼尾的肌肉不停抽动,狰狞的杀气透出来,压得鹿溪一时惊悸到喘不过气来。 几秒后,商礼猛然站起身来,“去医院。” 鹿溪还没从他刚刚那浓烈的致死之气中回过神来,忽听他说去医院,她才急忙拉住他的手,“下午已经上过药了,也冰敷了,还用热鸡蛋滚过了。” 她小心翼翼把盛怒的商礼扯坐在沙发上,见他没有再动,她才说:“就只是有些肿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她大着胆子戳了戳他温热的手心,直白地转移话题,“不是说吃小龙虾吗?” 商礼瞪她,“你这脸还能吃辣吗?” 鹿溪窘迫地咳嗽几声,“不是还有其他口味的嘛。” “小龙虾是发物,你想明天早上肿成个大猪头吗?” 商礼气还未消,鹿溪不敢再抖机灵了,只能无措地看着他。 好在电话铃声救了鹿溪,商礼扔在厨房的手机响了。 商礼起身,一言不发回厨房了。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鹿溪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向他坦白了。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鹿溪直起腰,盯着门,谁啊? 她搬进这里的事情,她身边的人几乎没有知道的,所以应该是来找商礼的。 “商礼,有人按门铃。” “去开。”商礼没什么情绪地回了一声。 鹿溪捂着发肿的半边脸去开门,门打开原来是外卖小哥,她瞅着递进来的包装,是某药店的。 心里明白了什么,商礼这是给她买了药。 鹿溪颠颠地跑进厨房,蹿到商礼身边,笑着讨好地说:“谢谢你啊,正好我的药忘在厂里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明早说不定真就成了大猪头了。” 商礼瞪她,“就你嘴贫。” 鹿溪觉得他不生气了,高兴的恨不得抱住他的手臂用力摇几下。 “你做什么饭啊?我可以帮忙的。” “随便炒两个菜,吃米饭。” “那我剥蒜好了。”其实鹿溪想接手自己做,但又怕商礼生气,她现在还不是能很好的摸清商礼的脾气。 商礼速度很快,熟练颠锅的男人简直魅力四射,如果不是没拿手机,鹿溪都忍不住想拍几张照片保存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鹿溪很殷勤,盛饭夹菜,不时扯些小玩笑,说一些厂里好笑的事情。 商礼很给面子的附和着她,一顿饭吃得通体舒畅。 饭后洗碗的事交给洗碗机,鹿溪一边往里面放碗筷盘子,一边想着房租的事。 洗碗机运作的声音在耳边响着,鹿溪从睡衣兜里掏手机,瞥了眼,商礼果然是没有收那一万块房租钱。 她洗了手离开厨房,客厅里商礼正在讲电话,看她出来,朝她招了招手,鹿溪屁颠屁颠地大步跑了过去。 坐到他身边后,商礼也结束了通话。 他看她,问:“我们结婚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你妈妈吗?” 鹿溪之前坦白的时候,商礼已经知道了她单亲家庭这事,他也没什么反应,鹿溪为此高悬的心放下不少。 “说了,但她不信。” “那这两天能约个时间吗?依理我早应该拜访她的。” 鹿溪震惊,她一直觉得商礼和她闪婚,是不甘的是冲动的,他家庭那边,或许他是反抗者的姿态,除非不得已,否则他应该不太愿意让家人知道她的存在。 当然,他应该也不太愿意和她的家庭有所牵连。 而她呢,无非就是脱离妈妈的掌控,说实话她也不希望商礼知道她家里的那一摊子烂事,她原本以为结婚了,妈妈就妥协了,可从今天的交锋来看,还是她过于天真了。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鹿溪的不吭声以及忧虑的表情,让商礼疑惑,“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鹿溪摇头,“我只是怕我妈为难你。”她妈妈对王军满意到没有人可以说王军的不是,王军都偷东西被拘留了,妈妈还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为王军辩解。 “岳母对女婿不满,这很正常,而且这件事也是我的疏忽,如果早点拜访,说不定她会喜欢上我的。”商礼从容的语气让鹿溪胸口滚烫,不管他究竟为了什么才闪婚,但婚后他的表现,已经好到不能再好。 “那就挑个休息日吧,那时候我脸也好了,你也不用忙了一天后还得领教岳母的刁难。”鹿溪开玩笑,她觉得以商礼的风度聪明劲儿,她妈妈也得甘拜下风。 “你这么说,我可有点紧张了,你妈妈很凶吗?”商礼脑袋一歪,表情古怪,“她很喜欢那个王军?” 提起王军,鹿溪唇边的笑意又凝固了几分。 “毕竟那是她现在十分喜欢的男人的儿子,爱屋及乌吧。” “王军帅吗?” “丑。” “身材呢?” “胖。” “很有钱吗?” “工地保安。” 商礼撑着太阳穴,笑着问:“你觉得我和他比起来,怎么样?” “这还用比吗?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嘛!”鹿溪忍不住大笑,结果扯到了受伤的嘴角,瞬间疼得她呲牙咧嘴。 商礼急忙靠过来,右手擒住她的下巴,“你别乱动。”他目光着急地打量她的伤口。 他的手指一贴上她的皮肤,她就浑身一颤,像被瞬间施法定住,一动不敢动了。 第15章和金明佑吃饭 她觉得伤口可能撕裂了,因为嘴里能明显感觉到不太浓烈的血腥味儿,而且伤口之前是呈闭合状粘在一起的,可现在能清晰感觉到那里的禁锢被解放了。 商礼端详片刻,起身去拿之前外卖小哥送来的药,鹿溪看他离开后,伸手悄悄在嘴角按了按。 “嘶!”真疼啊! “说了别乱动。”商礼听到她疼到吸气的声音,走过来时朝她脑袋轻敲了一下,“手上有细菌,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鹿溪心想,哪有那么严重。 “涂完药了你就去睡觉,不要熬夜。”商礼低头从药袋里翻出棉签,又打开碘伏。 鹿溪看他一副要亲自给她上药的样子,她心跳加速,只要一想到商礼等下肯定会靠她靠得特别近,她就不由地觉得浑身发热。 为了不让自己丑态百出,在商礼将吸饱了碘伏的棉签送到鹿溪嘴边时,鹿溪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从他手里夺下棉签,“我自己来吧。” 说完又匆匆抱起那一袋药,胡乱朝商礼点了下头,“那先晚安了。” 鹿溪逃出客厅,一路奔回自己的房间。 直到关上门,她才捂住激烈跳动的心脏,商礼太有魅力了,她没办法不心慌意乱。 缓了好一会儿,鹿溪才去卫生间给自己上了药。 晚上睡前,听到商礼敲门,鹿溪急忙就要从床上下来,以为他有什么事,结果商礼是过来嘱咐她的,“如果伤口疼得厉害,记得要吃止痛药。” 鹿溪乖巧点头,“嗯,知道了。” 商礼深邃的目光盯着她,“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 这话一语双关,鹿溪立马就知道他是在暗示她白天挨巴掌的事。 心里暖流翻腾,鹿溪用力点头,“知道了。” 商礼笑了下,“那晚安了。” “嗯,晚安。” 关上门后,鹿溪飘着回到床上,她想,如果日子就这么安逸温馨地过下去,那该多好呀! …… 忙活了一早上,临近中午的时候,鹿溪接到了金明佑的电话。 “小鹿总,中午有安排吗?没安排就一起吃个饭?” 难得金明佑肯赏脸,鹿溪自然满口答应,“有有有,金总打算去哪儿吃?吃什么菜?” “就美食城里随便吃点吧,我正好在这边有事,你现在出来吧。” “好。” 鹿溪到美食城一楼的川菜馆找到金明佑,这家川菜也算是这一带最有名的了,口碑很好,味道也很棒。 “金总您可真是接地气,如果不是您开了尊口,我还真不敢请你来这里吃饭呢。”鹿溪以为金明佑这些金尊玉贵的阔少爷们,平日里不是山珍海味,就是饕餮盛宴,哪里瞧得上普通人的一日三餐。 金明佑懒懒靠在椅子上,听了这话,好看的眼睛立马一眯,“鹿溪,你这是成心挖苦我呢。” 鹿溪摇头,忙解释,“这顿饭原本是想感谢金总替我和商礼牵线搭桥的,我觉得应该正式隆重一些才行。” “别金总金总的叫了,鹿溪,咱俩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吧,你说说你这人,怎么总是对我这么疏离呢?” 鹿溪无奈,“金总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来疏离呢?” “你住在火星上吗?” 鹿溪:“……好吧,金先生。” “叫名字,明佑也行。” 鹿溪:“……”她张不开这口。 金明佑见她实在为难,也不勉强,他伸手叫来服务员,点菜。 “吃辣怎么样?”他问鹿溪。 “不挑食,都能吃。” 金明佑也没来绅士那一套让鹿溪先点,他自己做主随意点了几个菜,打发了服务员后,他突然问鹿溪,“你的嘴怎么了?” 鹿溪还以为他看不出来呢,今早出门前,她还刻意往伤口处盖了点遮瑕,虽然商礼很不赞同,他一度想把她的遮瑕抹掉,但后来还是被她给逃脱了。 说曹操曹操到,鹿溪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金明佑呢,商礼的电话就打来了。 “伤口好点了没有?”他问。 鹿溪下意识看向金明佑,金明佑一副八卦的样子,无声问:“商礼?” 鹿溪迟疑了两秒,点了下头,她回商礼,“好多了。” “你那个粉底还是什么遮瑕的,还盖在上面?”他明显不满,“伤口没长好之前,那些东西只会造成感染,万一发炎出脓留下疤痕,到时候有你哭的。” 鹿溪被吓住了,这么严重的吗?她不禁急忙伸手按了按伤口,恨不得现在立马伸出舌头把遮瑕舔掉。 “那、那我等下擦掉好了。”事关颜面,她可不敢大意。 “那就好。”商礼满意了,但不想挂电话,“午饭吃了吗?” 鹿溪又瞅了眼竖起耳朵努力听八卦的金明佑,她还不知道商礼有没有把结婚的事情告诉他呢,她冲金明佑歉意一笑,起身往不远处门口走去。 确认金明佑听不到后,她才对商礼说:“我现在正在和金明佑吃饭呢,我就是想知道,我们闪婚这事,你跟他说了没有?” 商礼不答反问:“在哪里?” 鹿溪:“就美食城一楼川菜馆。” “我马上过去。” 鹿溪不解,“你过来干吗?” “吃饭。” 鹿溪:“……” 挂了电话后,她忍不住琢磨,商礼这是怕她在金明佰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当然也有可能是怕金明佑揭他老底儿吧! 回到餐桌,鹿溪主动给金明佑倒茶,“菜可能还得等一会儿,先喝茶润润嗓子。” “商礼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了?”金明佑端起茶杯,上流社会的阔少一举一动都优雅迷人,他淡淡瞥着色泽很是一般的茶水,语气不疾不徐。 “鹿溪,商礼看样子非常关心你,昨天下午他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当时那质问的语气,我的天,就感觉像是我把你怎么了一样,都把我吓住了。” 第16章震惊两人的关系 鹿溪惊讶,昨天下午商礼给金明佑打电话了?什么时候打的?她竟然一无所知。 金明佑喝了一口茶后,慢吞吞放下茶杯,他和鹿溪对看了一会儿后,才颇为怨念地说:“我当时没能回答上个一二三来,就被商礼批了个狗血淋头,他指责我这个红娘做得不到位,服务很差劲。” 鹿溪难以置信,她不相信商礼会这么说,金明佑肯定在造谣。 “你不相信是吧?”金明佑托腮,“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嘴究竟怎么一回事?谁打的?” 鹿溪迟疑了下,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实在没脸说实话,她都二十多岁了,还被妈妈扇巴掌,太不光彩了。 “不是工作上起了什么冲突?”金明佑猜测。 “不是。”鹿溪急忙否认,“和工作没关系。” 金明佑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也知道再问下去,只会让她难堪,正好这时服务员上菜了。 “那先吃饭吧。”金明佑大手一挥,开始拆筷子的包装袋。 鹿溪感激他的体谅,也低头拆筷子,“哦对了,商礼说他等下过来。” 金明佑夹了一颗花生米,“怎么?他不想让你跟我吃饭?” 鹿溪好笑,“应该不是。” “那晚上有个生日宴,过去耍耍?” 鹿溪:“……金总,你别开我玩笑,你们那圈子的生日宴,带我去只会给你丢脸。” “看你这话说的,丢的哪门子脸?”金明佑拧眉,“鹿溪,你总是过于低估自己,你明明很漂亮,性格又非常好,也有不错的工作,放在人群中,真的非常亮眼。” 金明佑语重心长,言辞恳切,况且类似的话,他也是不止一次跟鹿溪说过,但鹿溪都以为只是逢场作戏,可现在看着金明佑诚挚的目光,她不禁怀疑起来,她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吗? “鹿溪。”鹿溪若有所思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商礼来了,他拉了凳子就坐在她边上,目光盯着她嘴角的伤口,“怎么还肿着?” 鹿溪一怔,下意识否认,“没有吧,今早就已经消肿了。” “看上去有点红。”商礼伸手轻轻触了下,这一下犹如电流打在皮肤上,鹿溪忽然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一下子就火辣辣地滚烫了起来。 商礼怎么当着金明佑的面这么亲密啊,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金明佑的看法。 也确实,商礼来了后只淡淡斜了金明佑一眼,那雍容闲散的姿态,比金明佑这个阔少还要更高贵傲慢上几分。 鹿溪耳根子发烫地扯了扯商礼的衣角,暗示他先跟金明佑打声招呼,人家还眼巴巴等着呢! 商礼不着痕迹握住她的手,鹿溪瞬间僵硬,背都不由自主地打直了,有些惊慌地对上金明佑好整以暇的目光。 “咳,那什么,他、他平时不这样的。”尴尬地为商礼辩白。 “平时?所以你们两个确定是背着我在交往了?”金明佑太阳穴嗡嗡跳,为自己打抱不平,“我是你们的媒人,你们交往前是不是得跟我……” “得跟你怎么样?报备?”商礼不以为然,甚至故意气他,“我们谈恋爱,你在中间瞎搅和什么?” 金明佑惊了,“商礼,你过河拆桥是不是?” 鹿溪也惊了,她完全不明白在她面前绅士有礼进退有度的商礼,怎么到了金明佑这里,就显得有些……贱兮兮了呢? 是她的错觉吗? “这是你们最后一道菜,剁椒鱼头。”服务员的出现及时打破了针锋相对的气氛。 商礼扫一眼桌上的菜,有两道清淡的,鹿溪可以吃。 “这菜谁点的?”他问。 鹿溪赶紧指了指金明佑,“金总。” “你直接叫他绰号,小佑子。” “商礼你大爷!” 鹿溪:“……” 真是纳罕,商礼竟然和金明佑熟到能随意调侃绰号的地步,看来关系真的很不一般。 像金明佑这种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可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和他关系这么好的。 “鹿溪,你别和他交往了,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金明佑怒视商礼,还不忘怂恿鹿溪。 “那可真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和鹿溪结婚了。”商礼一脸得意,狭长的黑眸里笑意浓烈,衬得本就惊为天人的帅脸,更加不可一世。 金明佑长得也很是不赖,潇洒迷人,两个帅哥眉眼生动的你来我往的打嘴炮,吸引的周围不少人偷偷往这边打量。 “什么?结婚了?哥们儿,你没诳我吧?”金明佑被商礼这骚操作给惊到了,他默默朝鹿溪看去。 鹿溪一声不吭,只歪着脑袋笑。 不过她这副样子,无声胜有声嘛。 “谁有那闲功夫诳你。”商礼冷笑一声,然后把筷子塞鹿溪手里,“来吃饭,我们不理小佑子这傻子。” 鹿溪还是无法适应商礼这么随意的叫金明佑小佑子,还笑他是傻子。 金明佑平素在圈子里,那可是金字塔顶端众人都得小心翼翼供着的豪门公子哥,他跺一跺脚,方圆好些地方都得抖上三抖。 哦对了,他家里好像还有个哥哥走仕途,官很大。 商礼他是怎么敢的呀! 金明佑缓不过神来,目瞪口呆半天不说话。 “你不吃?”商礼瞅他,“你可得想清楚了,宴请媒人就这一顿,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商礼,你要点脸行嘛,好歹我也是成就你婚姻的月老,你就是这么感谢月老的?”金明佑适应的非常快,已经接受商礼和鹿溪闪婚的事实了。 “咳咳咳!”鹿溪因金明佑这话而感到惭愧,嘴里的米饭一时激动呛到了嗓子眼儿,她赶紧喝了口茶水,一脸窘迫地对金明佑说:“对不起啊金总,这顿不算,改天……”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这话是对他说的,你可千万别往深处想。”金明佑纯属就是气不过商礼对媒人的轻视姿态,但他对鹿溪可没有任何不满。 “你跟他这么客气干什么?好点了吗?还难受吗?”商礼轻拍鹿溪的后背,低头对她说:“你放心,就算我不请,他也会厚着脸皮不止一次凑上来讨要的。” 金明佑:“商礼!绝交吧!” 第17章想不想跳槽? 看着商礼和金明佑不停拌嘴,幼稚的跟两个孩子似的,表面来看吵得不可开交,可实际上都是感情好的象征。 鹿溪默默吃着饭,心里挺羡慕两人这样的友情的,从小到大,她几乎没什么玩得好的朋友,因为妈妈总对她的社交指手画脚。 初中的时候,她和同桌关系很好,有天下午放学,同桌说要带她去吃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她很高兴,可结果是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就将她才拿到的甜品拍落在地,并且呵斥同桌,让同桌以后离她远一些,不要带坏了她。 同桌吓坏了,也非常伤心,正好那时班级赶上换座位,从此后,她和同桌就渐行渐远了。 这件事情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非常难过,后来也不是再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 不过逐渐的,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妈妈好像很憎恶她和别人走得太近,妈妈说别人会分走她对妈妈的感情,妈妈要求她一心一意的忠诚,就算这个世界最终会覆灭消亡,她都绝对不能背叛妈妈。 饭后,商礼又拉着鹿溪给她嘴角上了一遍药,无视金明佑火辣辣的眼神,他温热的指腹轻抚她的唇角,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今天下午我可能没办法来接你,到家估计也要八.九点了。” 鹿溪有些害羞地想把他的手拉下去,可看着商礼理所当然的表情,她只能红着脸点头,“我知道了。” 她明白,销售就是这样,总有应酬不完的饭局,只要客户不签单,时常陪到午夜甚至天亮都是正常的。 “你不要乱跑,下班了就乖乖回家,到时候我给你点外卖,都是私房菜,很干净。” 鹿溪浑身都烫了起来,嗔怪道:“我又不是不会做饭,点什么外卖啊,你那么忙,就别操心我了。” 这人是不是把她当孩子照顾了呀,她又不是易碎的玻璃,哪有那么脆弱。 “那记得做点清淡的,到时候拍照片给我看。”商礼还是不放心。 鹿溪:“……知道了。” 一旁的金明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不忍直视地瞪着商礼,“我说你差不多行了啊!这知情的呢,知道你是她老公,不知道情的,还以为你是她爸呢,管得也太多了,我要是鹿溪,早烦死你了。” 闻声,商礼收回了手,同情地扫了眼金明佑,“你要是嫉妒你就直说,单身狗嘛,就是看不得人家夫妻恩爱。” 金明佑太阳穴上青筋毕露,鹿溪看得惊心动魄,在金明佑忍无可忍就要扑过来打人时,她急忙推了下商礼,“那我先回公司了,有事打电话。” 她自己先溜,至于商礼和金明佑会不会打起来,她不管。 下午时间过得很快,鹿溪从繁琐的工作中抬起头时,已经五点二十了。 等摸了几分钟鱼后,就跟着外面的同事一起整理办公桌,时间一到,关电脑打卡下班。 她走出办公室,想到帕萨特被厂长开出去办事了,今晚看来得坐公交回家了。 她刚打算往公交站走呢,寰宁廖总就打来电话,“小鹿总,下班了没?” 鹿溪以为他是问配件样品的事,“刚下班,廖总呢?还在忙?” “我今天来靖城了,正好结束工作,想着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鹿溪通常对于这些工作之外的饭局,都是婉拒的,但她和廖总算是生意上不错的伙伴,廖总既然电话都打过来了,那她肯定不能推脱。 “好啊,那廖总现在在哪个位置?” “还是老地方呀。”廖总中气十足,“美食城炝锅鱼,我先过去等你?” 鹿溪点头,“好。” 挂了电话,鹿溪笑了下,看样子今晚不用做饭了,不过吃炝锅鱼的话,也不知道商礼知道了会不会跳脚。 不过炝锅鱼家也有清淡的菜,她随便吃点儿就行。 鹿溪打了车过去,其实想步行的,但她怕廖总等太久。 鹿溪到的时候,廖总刚刚才放下电话,看到她时,晶亮的眼睛笑意泛滥,“哎呦小鹿总来了,来来来,坐坐坐。”廖总无比热情地起身给鹿溪拉凳子,非常殷勤的还给鹿溪倒茶。 鹿溪无奈,“廖总,你每次都这样,我会觉得非常惭愧的。” “你是女士嘛。”廖总笑呵呵的,很开朗。 鹿溪也不跟他客气,“那先点菜。” “点点点,我请客。”廖总很豪爽。 鹿溪:“我尽地主之谊,你争什么?” 廖总哈哈大笑,回到自己座位上,“小鹿总,你这次真的帮了我大忙了,那个高科技配件,光是你给我发的几张样品图,客户就非常满意,这样品还没有寄到国外呢,客户就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廖总激动地搓手,问:“小鹿总,等下能喝一杯吗?我得感谢你帮我稳住这个大客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下过来的。” 鹿溪也没想到会误打误撞帮上这个忙,不过总归是有钱赚,她也开心,但喝酒嘛…… “不好意思廖总,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以茶代酒吧。” 廖总是爽快人,主要和鹿溪合作这么久,知道鹿溪也是个爽快人,但凡能喝,绝不推辞。 “都听小鹿总的。” 鹿溪笑着叫服务员过来点菜,而廖总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盯着她看。 点完菜,鹿溪抬头,气定神闲地问:“廖总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廖总失笑着摇头,没吭声。 鹿溪挑眉,也没多想,只闲聊似地说:“听说廖总年后打算扩张公司?” 她知道廖总近几年干得非常好,如今的规模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野心。 “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廖总假装好奇。 鹿溪眨眨眼,“看来谣言不可信。” “也不是。”廖总倒也没想瞒着鹿溪,“确实是有这么个打算。”不过他没往深处说,而是盯着鹿溪,神色真假难辩,“小鹿总,有没有跳槽的打算?” 鹿溪愣住,廖总这是想挖她? “鹿溪!”熟悉的女声突然从鹿溪身后传来,鹿溪猛然扭头,视线中她的妈妈怒气冲冲走了过来。 第18章是不是他勾引的你? 鹿玉梅疾步奔至女儿面前,先将鹿溪对面的廖总上下打量一番,随后才沉着眼问鹿溪,“他是谁?” 廖总愣住,不明所以,他瞅着鹿溪,鹿溪心里有些惊慌,她妈妈怎么会找来这里的。 “她是客户。”她起身拉住妈妈,“妈,有事等会儿再说,我现在正跟客户谈事呢。” “客户?”鹿玉梅冷笑出声,她恶狠狠地瞪着鹿溪,“是不是他勾引的你?” 鹿溪狗血淋头,面色瞬间涨红,紧紧扯着妈妈的袖子,“你在胡说什么呀!” 她试图把妈妈往门口拉,她不想被廖总看到她如此遭心狼藉的私生活。 “我怎么胡说了,你现在告诉我,他是不是就是你嘴里说的结婚对象?”鹿玉梅嫉恶如仇地盯着廖总,那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盯得廖总后背发寒。 他不由站起身来,“咳,伯母是吗?”赶紧给鹿玉梅拉了个凳子,打着圆场地说:“伯母先坐吧。” 谁知鹿玉梅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直接抬手指着廖总,“我警告你离我女儿远一些,你不要以为你那些花花肠子我不知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廖总傻了,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指着脸这么骂,实在臊得慌,可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尴尬地看向鹿溪。 鹿溪窘迫到恨不得原地消失,浑身血液都往脸上涌去,手脚发冷,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僵硬。 她用力将妈妈指着廖总的手拽回来死死攥住,脸色青白交织地对廖总说:“廖总,真不好思让你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今天我恐怕要失陪了,改天再向你赔罪。” 说完鹿溪不等廖总回答,拽着妈妈就往外面走。 鹿玉梅不想就这么离开,她奋力挣扎,伸着脖子还虎视眈眈瞪着廖总,“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见我女儿,不然我饶不了你!” 鹿溪咬牙切齿,脸都扭曲了,她在众人议论纷纷地围观里,生不如死地拖着妈妈出了门。 一直将妈妈拖到离美食城两百多米的地方,她才松了手,转身就怒不可遏地看向妈妈,“你到底想干什么?” 鹿溪眼眶通红,整个人抖如风中落叶,歇斯底里,“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朝妈妈吼,眼泪大颗往下掉,脸色白得吓人。 鹿玉梅望着女儿即将崩溃的样子,她摇头,嘴里喃喃,“鹿溪,男人是靠不住的。” 鹿溪气血翻涌,“那谁能靠得住?王军吗?王军难道不是男人吗?” “他不一样。”鹿玉梅声音很轻,“他品性不坏,他、他会对你好的。” “你放屁!”鹿溪崩溃到什么礼仪廉耻都顾不得了,她愤怒扯住妈妈的领子,“我警告你,不要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不要再妄想控制我的人生控制我的一切,我已经受够你了!” “我是为你好。”鹿玉梅默默承受着女儿的愤怒,她没有反抗,甚至连一向的强势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只红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儿,“鹿溪,妈妈只是不想你步上妈妈的后尘。” 鹿溪心头一颤,泪水如洪流奔腾而下,无力的情绪深深将她围剿,她呜咽着松开了妈妈的领子,“就算这样,你也不能逼我嫁给王军。” “王军是妈妈唯一觉得还算不错的人选,我和你王叔叔认识也有些日子了,王军是他的儿子,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鹿溪,你就嫁给王军吧,他肯定不会辜负你背叛你的。” “不可能!”鹿溪讽刺又悲凉,忍不住对妈妈恶言相向,“妈妈,你看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爸爸也是,王叔叔也是,王军更是。” 鹿玉梅表情瞬间狰狞,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当年被丈夫背叛,现在女儿还拿这件事来攻击她伤她的心。 “鹿溪,你确定你要执迷不悟到底吗?” “是妈妈你在执迷不悟。”鹿溪对妈妈恶言向相,心在滴血,可如果不这样做,妈妈永远学不会尊重她理解她。 “所以就算妈妈死,你也无所谓吗?”鹿玉梅终还是拿出了杀手锏。 一听这话,鹿溪瞬间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血流成河。 她真的太绝望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 “你一定要拿你的生命来威胁我吗?” “只要你嫁给王军,妈妈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鹿溪咬牙切齿,看妈妈愣着,她又立即从包包里翻出结婚证,打开举到妈妈眼前,“你仔细看看清楚,就在前两天前,你的女儿和一个叫做商礼的男人,在民政局领了证。” 鹿溪昨天晚上和商礼确定了周末要见妈妈这事后,她回房就把结婚证装进了包包里,就怕她妈妈不信,所以她提前防备着。 鹿玉梅盯着结婚证看了半晌,才缓缓推开女儿的手,她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轻蔑,“这种假证件,满大街都能做,鹿溪,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鹿溪呼吸一窒,她攥着结婚证的手缓缓收紧,直到把那薄薄的证件攥得发皱起褶,她才不得不明白,妈妈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好,那么周末我就把我的丈夫带到你面前。” 鹿溪情绪激动地恨恨盯着妈妈深深看了一眼后,快速将结婚证装进包里,转身离开前,想了想,还是尽量郑重地说:“妈妈,周末见。” 鹿溪回到家后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商礼微信问她怎么没拍晚餐照片,鹿溪背靠门板,胸口闷得上不来气,她连走到客厅沙发的力气都没有了,滑坐在地上,后脑无力靠着门板,她仰头看着玄关的灯,那不甚刺眼的光芒,不知什么时候已模糊一片。 商礼得不到回应,电话追了过来。 “鹿溪?”过分的安静让商礼语气都跟着焦躁起来,“没回家?” 鹿溪无声哽咽,喉咙堵得难受,但不想让商礼担心,她轻咳两声,才语气如常地说:“刚刚才进门,下班之前有个客户来靖城了,就一起吃了个饭。” “那怎么不回消息?” “没电了,才冲上。” “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商礼轻叹,“没事就好,我这边还得半个小时,回家给你买月亮船的甜品,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第19章商礼这是吃醋了吗? 鹿溪没有任何胃口,但商礼工作这么忙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分神来关心她哄她开心,胸腔里那股一直辗转不去的阴霾悄然消散,她轻笑着有些娇嗔地说:“月亮船很贵的,商礼,你不要乱花钱。” 闻声,商礼心情愉悦,“商太,我成天这么忙不就是为了让你吃好喝好,如果连几块甜品都扣扣嗖嗖没办法买给你的话,那还算什么男人。” “甜品和你是不是男人这两者之间又没什么必然联系。”鹿溪笑着撑着门站起身,比起先前进门时的崩溃低迷,她这会儿已经一身轻松,笑容不自觉遍布全脸,“你少喝点酒,甜品就别买了,我晚上也不怎么吃,如果放到明天的话,又不新鲜了。” 商礼也不争,“那明天买,我没喝酒,等下还要开车回家,滴酒未沾。” 听他这么说,鹿溪心想今天的客户应该是不喜欢喝酒的,要不然应酬桌上喝不喝酒,可不是商礼这个销售能说了算的。 “那好,回家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嗯。” 挂了电话,鹿溪瘫进沙发坐了会儿,这一天过得可真是精彩纷呈,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她抹了把脸,起身进了厨房。 冰箱里各种食材都有,饮料水果也都摆得整整齐齐,看上去赏心悦目。 鹿溪感叹,商礼在生活方面,真的细致入微,他这种体贴心细的居家式男人,真是给足了她这个闪婚妻子满满的安全感。 快速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端到餐桌坐下,拿来手机随意点了个欢乐的综艺节目,边吃边看,不知不觉间,一碗面见了底,她也在综艺节目的笑闹中,卸去一身负担。 回屋洗澡的时候,鹿溪仰头对着花洒,强劲的水流不停冲击她的面庞,闭气使她胸腔鼓胀,耳朵里除了水流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窒息感越来越重,鼓胀的胸腔已逐渐被痛意占据,鹿溪伸手关了花洒,用力抹掉脸上的水,她大口呼吸,头发上的水还不停顺着眼睛流下,瞳孔受到水流攻击,又酸又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恍惚里,妈妈今天和她的对话不停在脑子里上演,她心里非常茫然,如果周末妈妈见了商礼,但妈妈还是不肯妥协怎么办?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传来,伴随着商礼的叫声,“鹿溪?睡了?” 鹿溪立马睁开眼睛,刚刚的忧虑瞬间抛之脑后,她打开浴室门,脑袋钻出去,朝卧室门口喊,“等我一下,我正在洗澡。” 门外的商礼听到她的话后,淡笑了一下,“好。” 顿了顿,又说:“那你慢慢洗,不着急,我也回卧室换身衣服。” 话虽如此,但鹿溪还是快速冲了身体,她穿好睡衣,湿着头发跑出卧室,客厅里灯光明亮,但商礼不在。 鹿溪知道他是回房洗澡去了,和他相处的这几天下来,她知道,商礼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冲澡。 商礼不在,鹿溪放松下来,回房吹干头发,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嘴角的伤,愈合得挺好的,大概再过个两天就能痊愈了。 鹿溪看看时间,九点半,还很早。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液晶屏大电视,有些无聊,也不知道看什么,心不在焉地浏览了一会儿,突然看到蜡笔小新,她毫不犹豫地点进去。 小新总是那么治愈,不管任何时候看,都能让人相当放松。 鹿溪一时看得出神,商礼过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直到商礼坐到她身边。 商礼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扑进她的鼻尖,混合着他身上魅力蛊人的男性气息,无声无息的撩拨。 鹿溪不由得口干舌燥,她下意识就想往边上坐坐,可屁股又像是扎了根一样,僵着不动。 “吃饭的客户是男的还是女的?”商礼姿态闲散,他浓密的头发看样子是吹过了,七八分干,额前刘海并没有像白日里那样梳起来,其实他整装待发的样子,真的很有压迫力,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疏离感。 不过现在刘海乖顺散下来,他浑身迫人的气势也散去很多,平易近人多了。 “男的。”鹿溪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匆匆瞥了商礼一眼后,又急忙若无其事地看向电视。 可刚刚还觉得吸引力十足的小新,现在居然半点也看不进去了,脑子里浑浑噩噩。 “就你们两个吃?”商礼追问,“吃得什么?” 鹿溪对于他的追问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关心她,“炝锅鱼。” 商礼眉心一蹙,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他,鹿溪游离的视线猛然对上商礼深邃的目光,她的呼吸都屏住了,“怎、怎么了?” “你躲我干什么?”商礼半眯着眼,深不可测地端详着她,“有事瞒我?” 鹿溪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他这都看出来了? 商礼一声不吭地盯着她,虽然没说话,但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莫名的,鹿溪有种山雨欲来的错觉。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手小心翼翼把商礼还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拽下去,目光猜测地打量他的表情,“咳,那什么,你总不会以为我和这个客户有点什么吧?” 商礼立马翘起二郎腿坐好,眼睛盯着电视,“没有,只是看你神色不太对。” 他的矢口否认,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鹿溪本就紊乱的心跳这下子直接爆炸了。 她吞了口口水,小声嘟囔,“其实连鱼都没有见到。” 虽然两人从未做过任何约定,就连闪婚,在鹿溪眼里都是含有另一层难以明说的交易色彩,但不管怎么样,现在两人到底是合法夫妻,所以在平时的社交上,得保证足够的坦诚。 下午妈妈痛心疾首地警告她,说男人靠不住。 鹿溪无法预知未来,也没有奢望过商礼承诺她未来,她只是很珍惜现在和商礼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至少和商礼在一起,她比过去任何时刻都开心快乐。 所以她只要坦然真实地做自己就行,至于商礼如何,她不自乎。 “什么?”商礼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鱼没有见到? 第20章商礼的姐姐找来了 鹿溪虽然不是很乐意提起下午的闹心事件,但如果商礼在意,她愿意一五一实的坦诚交代。 商礼听完,陷入沉默。 鹿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担心商礼会被她妈妈的丧心病狂给吓跑,万一他觉得妈妈偏激固执的不像个正常人,背负着这样的母亲,她这辈子只怕到死都难以解脱,这样一来,务必会影响到他。 “商……” “你妈妈早年遭遇了背叛,现在变成这样,也挺让人唏嘘的,人在受到严重打击下,性格确实会变得扭曲偏激,不过我觉得,你妈妈还是被王军父子给洗脑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拿生命来威胁你嫁给王军呢。” 商礼一番话,让担忧中的鹿溪瞪圆了眼,原来他在想这个,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不过细细品味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妈妈确实是在认识了王军父子后,对她的偏激才更上一层楼的。 商礼用一种同情怜爱的眼神注视着鹿溪,“等周末正式见面后,看看伯母是什么态度,到时候我再会会王建兴,实在不行就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难而退。” 鹿溪:“?” 鹿溪:“敲打敲打?知难而退?你要做什么?” 商礼神秘兮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鹿溪被他眼里从容不迫的自信光芒给彻底折服,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任何忧虑的事情在他眼里,都不过如此。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商礼轻拍鹿溪脑袋,可能觉得手感不错,又忍不住多揉了几下。 鹿溪被他揉得面红耳赤,她突然想起什么,拿过手机,把微信退回来的房租又转给他,“不是早就说好了房租对半分的嘛,我们现在是夫妻,本就应该相互扶持,我又不是没有钱,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好不好。” 商礼被鹿溪弄得相当无奈,“谁跟你说好对半分的?这事儿你就不能忘了吗?” 鹿溪怪叫,“这怎么能忘呢,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演给你看的?” 商礼叹气,“鹿溪,如果我是你,才不会主动给男人送钱呢,这些钱你自己存起来干点儿什么不好?” “你尽胡说,你现在是我丈夫,作为妻子,帮你分担点重担怎么了?” 商礼还是不肯接收房租,他甚至逃避地站起身,还以警告地口吻对鹿溪说:“鹿溪,不要为男人花钱,就算我是你丈夫,那也不行。” 鹿溪还想再说什么,商礼直接捂住她的嘴,恼怒无比,“这件事情就此打住,管好你的钱包,不要给我,甚至给任何男人可乘之机!” 鹿溪:“……” “回房睡觉。” 鹿溪:“……” 一夜好眠,翌日还是商礼做的早餐,他竟然会蒸包子,咸香麻辣的豆腐粉条包,搭配营养的小米南瓜粥,鹿溪没脸没皮吃得直打饱嗝。 这日子简直过得跟神仙一样,鹿溪坐在办公室里偶尔走神的时候,想到闪婚后的幸福生活,都觉得如梦似幻。 中午在厂里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餐,下午茶的时候,鹿溪接到了一通猝不及防的电话。 美食城最有格调的一家咖啡店门口,鹿溪的二手帕萨特停稳后,她做贼一样透过车窗和咖啡店双重玻璃,试图看清给她打电话的女人的样子,可遗憾的是,靠近玻璃的座位上,并没有任何人影,而且她也并不知道女人的具体长相。 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能观察到,而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她只能鼓起勇气下车。 夏天的咖啡店里非常凉爽,一进去冷气就扑面而来,鹿溪抬头四下里打量,咖啡店里人不多,安静祥和,有种说不出的松弛惬意感。 她视线扫了好几圈儿,没看到目标人物,刚想打电话,咖啡店门口的风铃就响了,她下意识看过去,一个长相非常美艳的女人气势昂扬走了进来,鹿溪几乎是立马就确定了这是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女人。 她刚要抬腿上前,女人就直勾勾地朝她走了过来,“鹿溪?”她笑,狭长的眉眼和商礼如出一辙,“你好,我是商礼的姐姐商雯。” 商雯气场十足,歪着脑袋朝鹿溪打招呼的同时,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已经明目张胆打鹿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鹿溪猜测着她的来意,伸手和她虚握了一下,“你好。” 两人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商雯熟练地点了冰美式,鹿溪不太想喝太苦的,就要了个拿铁。 “听说你跟我弟正在交往?”商雯直接了当,“你了解我弟吗?” 鹿溪被她问得心头一涩,看来商礼确实没把闪婚的事情告诉他的家里人。 她摇头,“不算太了解。”这是实话,毕竟闪婚才几天而已。 商雯挑眉,若有所思,鹿溪有些紧张,只能敌不动我不动,她需要商雯自己透露来意。 商雯将鹿溪没能掩饰得太好的所有情绪都尽收眼底,她突然拧了下眉,或许鹿溪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她啧了一声,有些粗暴地问:“你能和他分手吗?” 鹿溪悬着的心落回去一些,看样子和她猜测得差不多,但她不想失去商礼,“不能。” “哦?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他的具体工作吗?你知道他的过去吗?你知道他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吗?” 这一串紧锣密鼓地质问,问得鹿溪愣在当场,商礼还有未婚妻吗?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半个字都没有提过。 “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商雯步步紧逼,“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还敢跟他交往的?” 鹿溪煞白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像被钉子钉住,手脚都失去反抗的能力,一双惊慌的眼睛无措看着商雯。 商雯也在一眼不错地看着她,两人无声对视。 半晌,鹿溪说:“就算我什么都不了解,但我相信他。” 今早还在给她亲手做包子的人,周末还要和她一起去见妈妈的人,她如何能不相信呢。 商雯漠然靠回椅背,她高深莫测地看了鹿溪好一会儿,才冷笑着问:“哪怕他债台高筑,哪怕他爱慕虚荣,哪怕他没有任何责任心地抛弃未婚妻,你也要和他在一起吗?” 第21章鹿溪,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鹿溪愣在当场,商雯所说的关于商礼的这一切,她都觉得很不真实。 商礼怎么就债台高筑了呢?如果真的有这么多债务的话,那又怎么可能有钱住进御水湾呢? 再说爱慕虚荣…… 鹿溪不由想起商礼开得那些豪车,每一辆都价格不菲,商礼平时的穿着也很考究,西装都很有质感,不像便宜货,生活上,商礼吃的喝的倒是很平常,也就新婚夜给她买了杯月亮船的奶茶,哦对了,商礼还带她去吃过非常有名的法式大餐,这顿饭没个三五千是下不来的。 可这些,应该也不至于给他安个爱慕虚荣的名头吧? 商雯还说商礼不负责任抛下未婚妻,鹿溪深刻记得相亲那天商礼对她的态度,一开始他确实看不上她,拒绝得冷酷无情,可一通电话后,他却突然选择和她闪婚…… 可他既然有未婚妻,那他还相得哪门子亲啊? “鹿溪,我只是不希望你被我弟弟的表相给骗了,他长得好看,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把你哄得团团转,你和他交往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的,说不定最后还会倾家荡产。” 商雯眉心紧蹙,一脸正义,“鹿溪,为了不让更恶劣的情况发生,我劝你离开我弟弟。” 服务员过来送咖啡,鹿溪看了眼一心为她好的商雯。 “他是怎么欠得债?赌博?”她觉得,商雯话里漏洞百出,或许商礼真有外债,但远没有商雯形容的那么可怕。 商雯眯了眼,“如果我说是呢?” “欠了多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赌博的?是一直在赌,还是已经戒了?” “戒了?”商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鹿溪,你怎么这么天真呢,你觉得赌瘾能戒掉吗?” 鹿溪面红耳赤,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商雯冷笑,“鹿溪,你要搞清楚,我是在劝你规避风险。” 鹿溪无声握紧拳头,窘得浑身发热,但她还是不相信商雯的这些说辞。 “赌博暂且不提,爱慕虚荣又是怎么回事,具体指哪些方面呢?”鹿溪脑子里不停回放着她和商礼这几天的相处画面,商礼的体贴,商礼的浪漫,商礼的温柔……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商礼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她不安的心又稳定了不少,她勾着唇,半真半假地对商雯说:“商小姐,不瞒你说,我现在和商礼的感情正如火如荼如胶似漆,你知道的,恋爱脑上头的人,一般是讲不通道理的,除非你能拿出证据。” 商雯沉默着不吭声了,大概没想到她这恋爱脑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正常人一听到赌博债务,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可她却还能淡定地和她掰扯,好像掰扯就能让这些‘事实’不复存在。 商雯突然笑了下,“鹿溪,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鹿溪强撑的镇定突然就被商雯这话给击得东倒西歪,心又悬了起来。 商雯冷冷睨着她,表情说不出地讽刺。 “鹿溪,我弟他开的那些车都是借的,他住的房子都是网贷支撑着的,就连他的吃穿用度,都是不停预支的工资。当然,我不否认我弟弟的聪明能干,只要他愿意,或许他能赚到很多钱,能让他的生活一直维持表面的风光,可他骨子里嗜赌成性,好赌成瘾,即便家财万贯,也经不起他这么挥霍,更何况,他也没有家财万贯。” 鹿溪的手开始发冷,指尖发僵,就连呼吸都难以自控地感到窒息。 商雯说得没错,好赌成瘾的人,金山银山也不够挥霍的,多少有钱人,就因为沾了赌博,一夜间倾家荡产,输得连件底裤都不剩了。 可商礼真是那样的人吗?结婚这几天,他一点赌博的迹象都没有流露出来过,他每天早出晚归,很标准的上班族的上下班时间,昨天晚上倒是加班了,但身上也没有烟酒味儿。 不,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洗澡,而等她再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已经焕然一新,都是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 鹿溪无声握住了发凉的指尖,费力地张了张口,想替商礼辩解,可她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再说商雯总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骗她吧? 商雯端起咖啡,浓密的睫毛轻颤,平铺直叙甚至有些麻木地说:“我们一家为了帮他还贷,已经山穷水尽,这些年,更是被债主逼得东躲西。藏,去年好不容易让他和有钱的青梅竹马订了婚,本以为他能迷途知返,可没想到他一扭头又开始赌了,不仅赌,而且还要开好车,住好的地方,吃好的东西,穿的用的没一样是不烧钱的。” 鹿溪视线微垂,盯着咖啡杯里的液体,脑子已经有些转不动了,“那究竟欠了多少钱?” “怎么?难不成你想当个替他还债的冤种吗?” 鹿溪喉咙发干,她现在和商礼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除非离婚,否则她逃不了干系。 “鹿溪,别天真了,你大好的人生,没必要赔在我弟身上,趁还来得及,你快跟他分手吧。” “来不及了。”鹿溪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脑子里非常乱,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商雯在吓唬她。 “怎么就来不及了?鹿溪,我看你好好一个姑娘,你可别犯傻。” “我已经爱上他了。”鹿溪轻呼了口气,“你说他跟我在一起,是贪图我的什么呢?钱吗?” 鹿溪想想手里存着的几十万,可商礼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哦对了,金明佑对她的情况比较熟悉,可金明佑会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鹿溪,这年头恋爱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你换个人爱行不行?” “所以债务还剩下多少?” 商雯表情变来变去,难以置信,“你看上我弟什么?那张脸?身材?还是你以为他是富豪大款?” 鹿溪想了想,“可能是脸吧。”可具体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她笑,觉得自己大概疯了,她终究是舍不得这几天的幸福时光。 “商小姐,感谢你今天亲自来劝我,关于你所说的这些,我会一一确认的,如果属实,我自有抉择。” 第22章日料风波 商雯露出了世风日下的表情,她把一杯咖啡一口闷了后,又用那双漂亮的狭长眼睛,牢牢盯着鹿溪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鹿溪的错觉,她并没有感觉到商雯情绪里的恨铁不成钢,而是一种目的没有得逞的暴跳如雷。 商雯是咬牙切齿离开的,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鹿溪的视野里后,鹿溪才筋疲力尽地靠回椅背,咖啡店里空调明明已经很冷了,可她后背还是冒了不少虚汗。 鹿溪缓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博威,刚一踏进办公室,周琳就惊叫着朝鹿溪扑来,“小鹿总,你最近是不是又结识了什么大款?” 鹿溪不明所以地看着周琳,“什么大款小款的,发生什么事了?” “月亮船!五分钟前外卖小哥送来了两大包月亮船的甜品,这不是大款是什么,只有大款才买得起这些奢侈玩意儿。” 一听月亮船,鹿溪不由地想起昨天晚上她和商礼的对话,她说晚上她不吃甜品,放到第二天就不新鲜了,商礼回答那就明天再买。 鹿溪走到已经被打开的两大包甜品面前,看着这些五颜六色香味乱飘的昂贵甜品,所以这些都是商礼点的? 她才见完商雯,现在脑子里还理不清个头绪,商礼这一出,实在让她心乱如麻。 “小鹿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难道送错了?”周琳看鹿溪表情不太对劲,急忙举起手说:“我们只是好奇地拆了外面的大包装袋,但甜品还是完好没碰的。” 鹿溪回神,发现大家都惴惴不安地盯着她,她摇头,“没事,不过我得先确认一下。” 她回自己办公室,给商礼打电话。 商礼接的很快,声音慵懒带笑,“甜品收到了?” 鹿溪一听,果然是他点的。 “你怎么点这么多啊?是要请我们厂里所有人吃吗?” “我还不知道你们厂具体多少人呢,大意了。” 鹿溪:“这不是重点,商礼,你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你挣钱不容易。” “这才几个钱啊,再说偶尔吃一顿而已。” 商礼这副毫不在意的口吻,真让鹿溪头疼,尤其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商雯的那些话,结合现在的情况,总有一种商礼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 “商礼,我觉得……” “你总不会是连甜品的钱都要跟我算吧?” 鹿溪抚额,她真是心烦意乱。 “鹿溪,如果真要这么计较的话,那这样,等晚上回来,我们就此事好好谈谈。” 月亮船还是被瓜分得一干二净,鹿溪也吃了一块。 她迫不及待地等到下班,下班后,商礼来接她了。 一打开车门,原本已经塞了一喉咙的话,在看到商礼含笑的俊美面庞时,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鹿溪坐进副驾驶,商礼靠过来给她系安全带,还近距离打量她的神情,看了一会儿,咦了一声,“商太,今天职场不顺吗?怎么不太开心呢?” 炙热的呼吸随着说话声喷到她的脸上,鹿溪瞬间把什么烦恼都忘了,她摇头,“没有不顺。”砰砰乱跳的心随时都能蹦出嗓子眼儿来,她抿了抿唇,补充,“也没有不开心。” “那小嘴怎么撅着?”商礼亲昵地戳了下鹿溪的嘴巴,温热的指尖一点就撤,可鹿溪却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她结结巴巴地否认,“才、才没有呢!” 商礼笑出声来,“商太,我发现你真的好容易脸红呢。” 鹿溪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反应过来后杏眸圆瞪,商礼哈哈大笑,直到车开出好远,车厢里还不时飘出商礼兴味戏谑地笑声。 鹿溪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红着脸恨恨看向车窗外。 商礼带鹿溪去吃日料,又是很贵的餐厅。 鹿溪像头死倔的驴,在餐厅门口死活不进去。 “咱们回家自己做吧,今晚我下厨,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呢,回家做。” 商礼好笑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眼前,他半弯着上半身,故意将帅脸凑到她眼前,距离近的鹿溪眩晕。 “商太,你怕我付不起餐费吗?” 鹿溪强忍他美貌带来的眩晕,他这是美男计,她不会上当的。 “我们前两天才吃过法式大餐,今天下午你又在月亮船大放血,就算你赚得再多,也经不住这么花呀,所以咱回家吧,日料等过段时间再吃。” “可是餐厅前几天就已经预约好了,如果不按时来吃的话,会扣违约金的。”商礼不着痕迹搂住鹿溪的腰,半强迫半拖地把她往餐厅里带,“商太,我们不能做失信小人,如果你实在不忍心我破费的话,那今晚你请我好不好?” 鹿溪一听这话,顿时挺直了摇杆。 也对,她怎么就不能花钱请商礼吃顿好的呢! “好!我请你。”鹿溪主动抓住了商礼的手腕,“进去吧。” 商礼看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笑得嘴都咧开了还不自知,总之非常开心。 日料鹿溪倒是吃过几次,但这种高档餐厅,她来的次数真是有限,最后还是商礼辅助点单,她瞅着菜单上那些美食的单价,眉心忍不住地乱跳。 商雯或许说得没错,商礼果真要吃好的喝好的。 罢了,先不管那些了,等吃完回去再说吧。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商礼说出去接个电话,于是等吃完鹿溪去结账的时候,人家告诉她,“您身边的那位先生已经结过了。” 鹿溪愕然看向商礼,商礼卖乖地朝她眨着眼睛,拉着她的手腕拽着她往出走,边走边说:“其实我有这家的vip,能打不少折扣,我们这顿也没吃多少钱。” 鹿溪才不信他的鬼话,就算有折扣,也省不了几个钱。 她愤然甩开商礼的手,“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我请你的。” 商礼手心一空,有些无措地愣在当场。 鹿溪情绪不太稳定,又想起商雯的话,商礼请她吃饭,花的这些钱,都有可能是网贷,也有可能是预支的工资,还有可能…… “我……”她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受商雯影响,那些话是真是假,她都还没有考证,不能商雯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第23章游戏是不是要结束了? 对,作为一个有着稳定情绪的成年人,她应该要有自己的想法。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一码归一码,就算商雯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但也和这顿饭没什么直接关系,只能说她和商礼的消费观念有着很大区别。 可就算鹿溪道歉,可刚刚享用完美食的那种美好心情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危机感。 莫名的恐慌在鹿溪身体里不停流窜,喉咙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嘴唇蠕动,很想解释点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我太自作主张了。”商礼自嘲地语气让鹿溪心头一跳,她愣愣看着他,看商礼淡淡勾了下唇,他歉意地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明明他在道歉,可他眼底的情绪却并未觉得如此,但他还是继续自我反省,“抱歉,看来我这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对你来说,可能过于奢侈浪费,甚至完全没有必要。” 气氛骤然就死寂一片,鹿溪攥紧了拳头,“不是这样的。”她才没有觉得奢侈浪费,更没有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其实她很感谢商礼带她体验她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新鲜生活,她今天不过是受了商雯影响,她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商礼,其实我今天下午见了你……” 鹿溪想着索性直接把原委都说了,她想把今天下午见了商雯的事情告诉商礼,她不想自己猜来猜去那么闹心,她想直接问商礼。 可鹿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商礼的手机就响了,他朝她晃了晃响动的手机,随后朝边上走去。 鹿溪看着商礼侧对着她接电话的高大身影,他唇角半勾,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还生动地挑了下眉,像不置可否,又像懒得理会。 商礼的身上还穿着白日上班的西装,那质地一看就很贵,做工精良,胸口别着水鸟胸针,袖口还有相当别致的袖扣,浑身上下,体面优越。 “鹿溪,等下可能你得自己回家了,我晚上有个应酬。”商礼不知什么时候回到鹿溪面前,他笑着对鹿溪说他今晚的安排,之前的情绪已经被他完全掩饰过去,当然也有可能他只是懒得跟她计较。 他没有叫她商太,也没提要送她回家,他眸光中带着她不太熟悉的淡笑,像游走在危险关系中的高手,哪怕不悦,但也不显山不露水,四两拨千斤就能应付过去。 “抱歉,我时间有点紧张,不然肯定是先送你回家的。”商礼歉意地扮演着他的绅士,客套的像是打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鹿溪木讷地摇头,喃喃道:“没事,工作要紧。”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盆冷水兜头盖脸的泼下,凉意遍布四肢百骸,她突然有种错觉,游戏结束了。 对,商礼此前对她的温柔体贴,浪漫耐心,就在现在,此时此刻,烟消云散。 “算了,我还是给你找个出租车吧。”商礼牵起鹿溪的手腕,拉着她到马路旁叫了出租车,将鹿溪塞进车里的时候,他还探进脑袋告诉她,“今晚如果应酬太晚的话,我可能不会回御水湾。” 鹿溪僵硬地坐在车里,听他这么说,她只能问他,“那你要住哪里?” 商礼想了下,“大概率是另一个房子吧,你知道的,我还有另一个住处。” 确实,他之前告诉过她。 “好,我知道了。”她笑了下,朝他点头,“那我先走了。” “嗯。”商礼关上车门,朝鹿溪摆了摆手。 鹿溪沉默地回到御水湾,她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感受着热浪扑面的焦灼感,她仔细打量这里的一景一物,茶几上的玫瑰花,花瓣已经大部分蔫巴了,她舍不得扔掉,想等着彻底枯萎,再换其他的花来妆点这个大房子。 她看了半天,经过几天的相处,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熟悉这个地方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又重新感觉到了陌生,每个角落都给她一种格格不入的直接感受。 鹿溪坐进沙发,目光呆滞地开始怀疑,闪婚确实没什么问题吗?她赌这一把,到底是对还是错?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替她排忧解难。 浑身热到汗流浃背的时候,鹿溪才猛然站起,她为什么一定要庸人自扰呢!大不了就离婚。 想通这一点,鹿溪打开空调,回到卧室去洗澡。 洗完澡她开始漫长的护肤时间,这整个过程她几乎都是待在客厅里的,给自己泡了杯热茶,边刷微博,边看蜡笔小新。 最后一道工序结束后,看看时间,也不过才九点半,现在睡的话还太早,于是她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公司线上网站。 最近网站重新装修,前不久新招的美工小哥哥技术非常硬,他说要给网站换个风格。 鹿溪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这时工作群里周琳突然@她,说公司大.大老板可能要回来了,问她是不是已经提前见过大.大老板了。 鹿溪疑惑:大.大老板?我怎么不知道这事?你听谁说的? 周琳:是刘总,他今天还让我好好照顾新来的美工小哥呢,看来小哥和刘总关系不一般。 刘总是鹿溪的顶头上司,但刘总上面,还有一个大boss,这位boss从来都只是个传说,自鹿溪在博威上班以来,从没见过这位boss来过厂里,刘总说人家就是钱多到没地儿花,就随便投了个修理改装厂而已。 鹿溪:刘总没跟我提,我真不知道。 周琳:那看来是刘总吓唬我呢,不对,他为什么要吓我?我最近总不可能哪个地方得罪刘总了吧?他不想让我干了? 鹿溪无语:别乱想,没有的事。 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微信突然响了一下,她点开,是商雯在加她好友。 鹿溪蹙了下眉,通过了她的请求。 很快,商雯发来两张照片,是商礼坐在赌桌上的照片。 照片中,商礼白日穿的那身西装已经换了,连发型都做了调整,他整个人容光焕发,如同鱼到了水里一样,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商雯:证据。 第24章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鹿溪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如果不排除ps的可能的话,这照片可真是直冲眼球的醒目,简直就是行走的证据确凿。 商雯: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他的真面目,鹿溪,你是乖女孩,别着了他的道,及时止损吧。 鹿溪一言不发,她也不想回商雯,她放任自己重重倒进沙发里。 qq群里周琳还在不停恐慌着是不是马上就要事业的设想,不明白刘总为什么要拿大.大老板回来这种消息吓唬她,她陷入了难以控制地自我恐吓中,她觉得一定是她平时上班摸鱼被刘总知道了。 鹿溪怀里抱着抱枕,仰躺着,略有些呆滞的目光盯着繁复精美的天花板纹路,下午自从见过商雯的那些焦躁忐忑的情绪,现在反而随着商雯的两张照片,平和了不少。 再糟糕不过离婚。 就算商礼真的赌到债台高筑,那也是他自己欠的债,即便他和她结婚,可赌博并不属于夫妻共同债务的范畴,她不可能也没有责任替他偿还。 当然,如果追债的人真的找到她的话,她或许会有不少麻烦,看样子她得在情况更加糟糕之前,做好离婚的准备。 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儿,鹿溪的心又开始丝丝缕缕地难受起来。 她的心告诉她,她不想离婚,实在是商礼这几天的表现太好了,她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可转念一想,这可能就是商礼故意布下的天罗地网,就等着她深陷其中,主动把她仅有不多的那些钱全都亲手捧到他面前。 鹿溪无端打了个冷颤,她恼怒地坐起身,不行,她还是不相信商礼会骗她。 她拿起手机就要给金明佑打电话,可号码都拨出去了,她却犹豫了起来,商礼可是金明佑介绍给她的,如果这两人串通一气…… “喂,小鹿总。”电话还是被金明佑接了起来,听他懒洋洋的声音,好像喝了酒。 鹿溪稳了稳情绪,才笑着问:“金总,晚上好呀!” “怎么还这么客气啊,不是说了让你直接叫我名字的嘛!”金明佑不满,但声音听上去是开心的。 他旁边听上去很热闹,鹿溪不着痕迹地问:“金总在外面?” “嗯,出来玩,放松放松。” 鹿溪沉默,想问的话一直在嘴边来回倒腾,但就不是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不过她的沉默倒是让金明佑神秘兮兮又暧昧无比地揶揄,“你是不是想打听商礼这会儿在干什么?” 鹿溪心头一跳,金明佑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知道商礼在干什么? “哎呦小鹿总,想问你就直说嘛,我又不会不告诉你。” 鹿溪紧张的心情蓦然一松,她笑了,“你和他在一起?” “嗯,今晚有个娱乐局,摆了几桌,他这会儿已经赢得盆满钵满,说回头要给你买漂亮衣裳。” 鹿溪手心里出了汗,“你、你们在赌博?” “算也不算,哎吆你可别胡思乱想,我们都是正经人,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鹿溪隐约觉得,这其中必有什么猫腻。 要嘛商雯在骗她,要嘛金明佑在骗她。 “小鹿总?鹿溪?不是,你真胡思乱想了?别别别,打住打住,我和商礼真的就是随便玩几局,再说今晚长辈也不少,如果不是我白天去临市出了趟差,今晚商礼怎么说他都不来。” 鹿溪离婚的心开始动摇,她想了想,问:“你认识商雯吗?” “我去!”金明佑一听到这个名字,声音立马激动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她的?她找你了?” 鹿溪沉默着把商雯给她发的微信消息截图发给了金明佑,“她说商礼是个赌徒。” 金明佑噎住了,鹿溪等着他把微信消息看完,很快,金明佑严肃着说:“鹿溪,商礼是我介绍给你的,就算你不相信商礼,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应该一清二楚,我金明佑更是很清楚你鹿溪的为人,我tm怎么可能给你这么个好姑娘介绍一个赌鬼呢,那不是丧良心的畜生行径嘛!” 鹿溪心头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就凭金明佑这番话,她什么都不计较了。 她不由自嘲,笑得无奈,“金总,你看我这么多年,白长这岁数了。” “是商雯过分了,怪不得她突然回国,原来是跑去吓唬你了。”金明佑很气愤,“这女人真是闲出个屁来,成天没事干尽瞎tm折腾。” 鹿溪:“她说商礼有未婚妻,是这样吗?” “屁的未婚妻,你别听她胡说。” “那我就放心了。”鹿溪伸手用力揉了揉紧张过度的太阳穴,想到自己这几个小时的情绪折磨,真像过山车一样惊险累人。 “那你们继续玩,我就先睡了。”她问到想问的了,心情也恢复了稳定,现在可以睡觉了。 “鹿溪,虽然我不能保证你和商礼究竟能走多远,但商礼的品性人格,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金明佑的心情受到影响,惯常的吊儿郎当也收了起来,“我去叫商礼,这边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别叫他,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心情很平和,真的,你们好好玩。”鹿溪想起下午和商礼那不算争执的争执,商礼当时的表现,让她现在琢磨不定。 挂了电话后,鹿溪关上电脑回房睡觉,烦心的事情太多,她决定留到明天再想。 半梦半醒间,敲门声惊醒了她。 鹿溪睁开眼睛急忙坐起,侧耳一听,是商礼在叫她,“鹿溪,睡了?” 鹿溪彻底醒了,她下床时看了眼手机,十二点了。 她走过去开门,门外商礼神色半凝,英俊的眉眼压着火气,看上去危险又焦躁。 鹿溪有些懵,他这副样子……怎么像是要找她算账呢。 “我姐找你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商礼急躁的情绪在鹿溪打开门后,看到鹿溪穿着睡衣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缓缓消散。 “下午原本要说的,不过你当时要接电话,就没能说出口。”鹿溪看着他,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酒味儿。 他这是一进门就直冲她房间来了。 第25章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工资卡 “我们去客厅说。”鹿溪觉得,商礼应该是想跟她谈一谈的。 闻声,商礼点头,他转身先一步去了客厅,鹿溪抬脚跟在后面。 两人坐进沙发,隔着两个抱枕的距离。 窗外夜色繁华,灯红酒绿的世界喧嚣和安定和睦的重叠着。 “不要信。”商礼坐下后,微蹙着眉扯松了领带,室内很安静,他看她的目光,复杂挣扎,“鹿溪,不管我姐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中央空调的温度有点低,鹿溪身上穿的睡衣又有些薄,她无声将旁边的抱枕塞进怀里。 鹿溪自商礼敲开她的门后,她就一直暗暗打量他,他现在身上这套西装,看上去比白天的那套还要值钱,胸针袖扣都是整套,领带的质地也低调奢华。 他手腕上还戴着一款精美的手表,鹿溪对奢侈品不太了解,自然也不能像瞅一眼轿车就能猜出大概价格,她突然有了一种无比荒谬的想法,商礼的种种行为,豪车,高级餐厅,精美服饰,金明佑这样上流社会才能接触的社交圈,难不成…… “商礼,你总不会是富二代吧?” 回想第一次见面,商礼浑身上下都透着有钱人的优越不俗,虽然金明佑介绍商礼的时候,说商礼各方面都很普通,可这段时间她和商礼相处下来,她又觉得并不完全都是那样。 鹿溪又想起今天下午见到的商雯,明艳高傲,自信张扬,很有有钱人家大小姐的那种味道。再结合商雯所提到的未婚妻,以及商雯用赌徒、债务这种可怕‘事实’让她知难而退的情况…… “你姐是不是不想让我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主动找上我,想要兵不血刃地让我离开你?” 鹿溪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她盯着商礼,不自觉间挺起了腰板,“商礼,难道你真的……” “不是。”商礼像是很意外她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他神色复杂,似笑非笑,“你希望我是富二代?” 这个鹿溪还真没有,她想了想,为自己的天马行空感到好笑,自嘲地摇头,跟商礼解释,“我是看你和金明佑关系非常好,玩的貌似也是同一个圈子,而且他和你姐的关系好像也挺不错,所以才忍不住胡思乱想。” 鹿溪看着商礼,商礼半眯着眼睛也在看她,半晌,他问:“如果我真是富二代呢?” 鹿溪心里咯噔一声,“那我们可能很快就要离婚了。” “为什么?” “因为你姐连我跟你交往都忍受不了,更别说我们结婚这个事实了。” 在鹿溪心里,商雯的意见,代表着商礼的整个家庭。 商雯不同意,商礼的父母自然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你是吗?”鹿溪还是想听商礼的答案,她不想成天猜来猜去。 商礼不吭声,他的沉默让鹿溪的心慢慢悬了起来。 好半天,商礼才像是妥协般笑了一声,颇为无奈,“不是。” 鹿溪立马松了口气。 她话题一转,“下午吃日料那件事,我很抱歉。” 鹿溪有错就认,不然她会辗转反侧难以心安,“你带我享受生活,可我却在你的一腔好意上泼冷水。” 商礼没什么表情地眨了下眼,“我也有不对,不应该先斩后奏。” “商礼,我不愿意成为你的负担。”鹿溪晶亮的黑眸一瞬不瞬看着商礼,“吃法式大餐也好,吃日料也罢,我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付出。” 商礼就知道鹿溪的话题一定会绕到这上面来,他靠进沙发,考虑片刻,他做出决定,“那这样好了,我每个月工资交到你手上,我赚多少钱你也心里有数,这样一来,去餐厅吃饭,你也就没什么负担了。” 鹿溪:“?” 她觉得这事的走向突然变得很奇怪,她赶紧否认,“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 “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工资卡。”商礼起身就要走。 “不不不!”鹿溪害怕了,商礼怎么会这么想呢,真是冤枉。 她一把拉住商礼的袖子,“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从来没有打过你工资卡的主意,你也千万别拿给我,我不可能要也不会要的。” 商礼扭头,黑眸疑惑不解,“为什么不要呢?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一个月赚多少钱吗?” 鹿溪被他问得面红耳赤,窘迫得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他的话完全就像是她在逼他主动坦白工资一样。 “行行行,我错了,这事儿以后我不再提了。”鹿溪投降,她松开商礼,心慌意乱的逃避地说:“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先睡吧。” 鹿溪逃回了卧室,扑进床里后,她思来想去,都觉得商礼突然要给她交出工资卡的发展很是匪夷所思。 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确定了商礼不是赌徒,也没有债台高筑。 …… 周日早上,鹿溪和商礼出门,两人去超市买东西,今天是商礼见她妈妈的日子。 商礼乱七八糟装了一购物车,结账的时候,三个大袋子都差点装不下。 鹿溪觉得,买得太多了,有些东西她妈根本就用不了。 可商礼却说:“第一次上门,礼怎么能轻呢!” 鹿溪看他这么看中这次和她妈妈的见面,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提前给妈妈打了电话,鹿玉梅自那天回去后,就一直没跟鹿溪联络过,鹿溪现在打去电话,说中午要回去,鹿玉梅还是不太相信,“鹿溪,别跟我耍什么花招,你要是想回来,我自然欢迎,可如果你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气我,那我劝你还是别来了。” “妈,相信我结婚这事就真的这么难吗?” “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突然结婚?”鹿玉梅冷笑。 鹿溪无奈,“算了,中午见吧,等见到人了,你应该就没话可说了。” 挂了电话后,鹿溪看向商礼,她让商礼做好心理准备,“我妈可能不太好应付。” 商礼从容一笑,“她又不是青面獠牙的妖怪,又不吃人,有什么应付不了的。” “商礼,你的父母是怎么样的?是那种情绪稳定,尊重小辈意愿的家长吗?” 不等商礼回答,鹿溪又焦躁不安地说:“等见了我妈妈,你可能会大吃一惊,我劝你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商礼觉得鹿溪过于紧张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怕,这不是还有我呢嘛!” 第26章鹿溪,你他妈哪里找的鸭子 商礼开着他的迈巴赫,驶进了鹿溪妈妈住的普通小区。 一路上,围观群众不少,对他的豪车指指点点。 鹿溪察觉到后,问商礼,“你这车,是你自己买的吗?” 商礼一时语噎,不知该怎么回答。 鹿溪见他不说话,知道他买不起,便小心地问:“是金明佑的吗?” 商礼:“……对。” “他平时都不开的吗?” 商礼轻咳一声,“他车多,开不过来。” “哦,那你要小心一点,别刮到了。” 商礼:“……好。” 迈巴赫驶到鹿玉梅家单元楼下面,商礼和鹿溪下车。 “有电梯吗?”商礼看着这栋有不少岁月痕迹的大楼,“住几楼?” “有电梯,16楼。” 商礼两手满满当当提着礼品,鹿溪手上也提着一个,两人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没人。 “这房子已经好些年了,内外都比较旧了。”鹿溪怕商礼不适应,给他打预防针,“家里也比较小,和御水湾的没办法比。” “没事。”商礼走在略有些狭窄的过道里,采光也不怎么好,还要鹿溪不停跺脚把感应灯叫亮。 “到了,我来敲门。”鹿溪看一眼主动往边上靠的商礼,她抬手敲门。 很快,门开了,是王建兴开的门。 鹿溪一看到他,眉头立马就拧了起来,碍于礼貌,还是不太情愿地唤了声:“王叔。” 王建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你妈早上说你要回来,我就一直盼着呢!” 王建兴让出位置,“来来来,快进。” 鹿溪觉得他应该是没看到她身后的商礼,“王叔,我是带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商礼了,她喉咙卡了一下,才小脸滚烫地说:“我是带我老公回来的。” 她瞥一眼商礼,“老公,这是王叔。” 商礼意会,英俊的面庞展露迷人的笑,“王叔你好,我是商礼,溪溪的老公。” 鹿溪:“?” 溪溪是什么玩意儿。 王建兴才没留意两人过分亲密的称呼,他在看到商礼的那一刻起,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僵住了。 可能他也和鹿玉梅一样,从没把鹿溪的话放在心上,结婚什么的,都只是鹿溪的谎言罢了。 “我们进去吧。”鹿溪看了看商礼,没再搭理王建兴,挤开他带着商礼进了门。 鹿溪的这个家,标准的两室一厅,客厅很小,平时如果只有两个人活动的话,倒不觉得拥挤,可现在鹿溪和商礼以及鹿玉梅还有王建兴都在这里,就明显逼仄了不少。 “伯母你好,我是商礼,抱歉今天才上门拜访。” 鹿玉梅两手环胸,姿态高傲地坐在沙发上,商礼和鹿溪过来的时候,她连招呼都不想打一声,倒是目光一直上上下下打量着商礼。 商礼淡然地任她打量,素养极好地朝她问好。 鹿溪见妈妈不为所动,她直接拉着商礼坐了下来。 鹿玉梅立马不满地沉了眉,“鹿溪,谁让你们坐的?” 她生气地瞪着鹿溪,完全漠视商礼,她对鹿溪说:“你以为随便找个男人,我就会相信你吗?” 鹿溪早就知道妈妈会是这副反应,虽然她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期盼着妈妈能够相信,可现在看来,她再一次痴心妄想了。 “他不是随便找的男人,他现在是我老公,我们领了证,是合法夫妻。” 鹿溪掏出结婚征,摊开在茶几上,“妈,事实就是如此,你的女儿已经结婚了,你不相信也没办法。” 鹿玉梅脸色一变,即便之前已经见过这个结婚证,可今天女儿带了男人回来,她没办法再当作什么都没有没发生过。 鹿玉梅低头瞪着那摊开的结婚证,还是不愿相信,“这怎么可能,鹿溪,你骗不了我的。”她虽然这么说,可声音已经明显慌乱。 王建兴心里七上八下,在之前看到商礼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不妙,现在再看到鹿溪摊开的那个结婚证时,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往脑子上涌。 王建兴忍不住上前拿起结婚证,他边看边朝商礼打量。 商礼始终维持着客套礼貌的笑,英俊得过于惹眼的长相,优雅尊贵的好像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王建兴不由拿他和王军对比。 很快,他心灰意冷,他的儿子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客厅里突然陷入了沉默…… 鹿溪察觉到商礼正不着痕迹扯她的小手指,她扭头,看他用眼神示意,意思是要不要他向她妈妈说点什么。 鹿溪摇头,她觉得她妈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消化她确实已经结婚的事实。 一个一直掌控在自己手心里的乖巧玩偶,突然有天就逃离掌心,言行举止再不受她的控制,鹿玉梅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砰!”突然的关门声打破了沉默,王军嘴里没干没净地走了进来,“饭做好了没有?我真要饿死了,妈的,楼下哪来的迈巴赫,他妈的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是不是,开这里显摆什么显摆。” ‘哐’一声,玄关拐弯处的垃圾桶被一脚踢翻,王军也出现在了客厅几人的面前。 他不是正在拘留吗?这是拘留结束了? 鹿溪对王军有着生理性厌恶,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已经不舒服得眉头紧皱,她靠近商礼,小声告诉他,“王军来了。” 商礼已经猜到了,他伸手握住鹿溪微有些冰凉的小手,“别怕。” 鹿溪其实对上次在美食城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在王军第一次来家里企图对她动手动脚后,她就决然搬到外面,平时更是不会主动回这个家。 上次在美食城,那么多人在,王军都蛮横嚣张,今天也就商礼说要来家里拜访,要不然她肯定会把见面地点选在外面的。 “鹿溪,你还敢回来!”王军一看到鹿溪,被拘留的耻辱立马点燃全身,他面目狰狞地就朝鹿溪扑来,可下一秒在对上商礼杀人身的眼神时,立马停下了脚步。 他又惊又疑,防备地看着商礼,“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我老公。”鹿溪抬起下巴,“上次就说过的,我已经结婚了。” 王军僵住了,他难以置信,眼睛死死瞪着商礼和鹿溪交握的手,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鹿溪,你xx妈哪里找的鸭子!” 第27章鹿玉梅对商礼地盘问 鸭子?什么鸭子? 王军破防的质问让鹿溪有一瞬的茫然,她迷茫地看向商礼,商礼神色微妙,见鹿溪看过来,他只淡淡挑了下眉,但他看上去应该是明白其中深意的。 “什么意思?”鹿玉梅立马跳下沙发冲了过来,她把鹿溪拽走,鹿溪和商礼握在一起的手被迫分开。 “还能有什么意思,肯定是她搞得鬼。”王军狠狠瞪了一眼鹿溪,视线这才看向鹿玉梅,“梅姨,你的女儿可真有能耐呀,为了欺骗你,她居然找个鸭子来冒充她老公。” “什么?”鹿玉梅听了他的话,这会儿也才猛然反应过来。 “鹿溪!”鹿玉梅一脸震惊地看向鹿溪,嘴唇颤得很厉害,“王军说得是真的?” 鹿溪简直一脸狗血,她真要服了这些人的脑回路了。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他这么明显的造谣生事,你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鹿溪气得眼睛冒火,怼完妈妈,又赶紧看向商礼,也不知道商礼被这样子形容会有多么生气。 但商礼一脸冷静,唇角勾着的淡淡笑意一直都没有变过,察觉到鹿溪的紧张,他用眼神告诉她他没事。 商礼瞥了王军一眼,就像在看一团垃圾。 王军被商礼眼中那不屑的神情给彻底激怒,“是不是心虚了?嗯?眉来眼去有什么用,你真以为你们这么轻易就能蒙混过关的嘛!”他上前一把揪住商礼的西装领,面目狰狞气愤填膺地问:“她雇你花了多少钱?嗯?像你这样的货色,应该不便宜吧?” “闭上你的臭嘴!”鹿溪一看王军竟然动起了手,她急忙抄起垃圾桶旁的扫把,想都没想就朝王军背上砸去。 不过没等扫把落到王军的背上,商礼就悄然踹上王军的膝盖,王军没有丝毫防备地哎哟惨叫了一声后,猝然膝盖一软倒了下去。 鹿溪怔住,紧握着扫把和商礼对视,商礼恶作剧得逞般朝鹿溪眨了下眼,鹿溪心里一激动,扫把落在了王军的脑袋上,抽得王军又是哎哟一声痛呼。 鹿玉梅和王建兴都懵了,被眼前这情况给弄得瞠目结舌,两人低头看看还在地上哀嚎的王军,只能赶紧跑过去扶人。 鹿溪手里还攥着扫把,赶紧溜到商礼身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着他。 商礼脑袋凑近她,小声说:“完了,这次拜访看样子完全搞砸了。” 鹿溪可没看出他脸上有任何悔意,本身她也没指望一切会顺顺利利。 “王军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商礼在这种场合就是个乐子人,“看样子他很嫉妒我,而且他也知道我长得好看,不便宜呢!” 鹿溪:“……” “刚刚就是他踢我的!”被扶到沙发上坐下的王军还不停揉着膝盖,愤愤的话传进鹿溪和商礼耳中,两人对视一眼。 “王军,是你先没礼貌侮辱人的。”鹿溪扬起下巴,很自觉地维护商礼。 说完,她走到茶几前拿起结婚证,抬头对上妈妈憋着火的目光。 鹿溪胸口骤然一痛,“妈,结婚证放在你眼前,人我也带回来了,如果这你都不信的话,那我也实在没办法了。” 商礼这时也跟着过来,和鹿溪并肩而立,他表情庄重严肃,承诺又保证似地对鹿玉梅说:“伯母,我和鹿溪并不是闹着玩的,我们的婚姻货真价实受法律保护,我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未来的日子里,我也会尽全力给她幸福的。” 话音落下,王军头一个坐不住了。 他惊慌地看向鹿玉梅,见鹿玉梅目光复杂,好像有些动摇的样子,他急忙摇了摇鹿玉梅的手臂。 “梅姨,你可千万别被这鸭子给忽悠了,他能给鹿溪个屁的幸福,我看他纯属就是看上鹿溪的钱了。” 鹿玉梅眉头一蹙,她抬头仔细打量商礼,沉默了几秒,她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商礼回答:“在贸易公司做销售。” “你和鹿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鹿溪紧张地蜷起手指。 商礼没有任何迟疑,“鹿溪在博威任职之后不久。” 旁听的鹿溪:“?” 鹿玉梅:“你一个月稳定工资多少钱?” 商礼表情诚恳,“3万到10万不等。” 鹿玉梅眼睛一眯,“到底多少钱?” 商礼:“最少3万。” 鹿玉梅:“房车有吗?” 商礼:“正在努力存款,计划明年买房,车的话,随时都能买。” 鹿玉梅:“家里都有什么人?” 商礼:“爷爷奶奶,父母,姐姐,我,妹妹。” 见商礼对答如流,鹿玉梅问了一会儿,突然没了耐心,她话锋一转,“为什么突然结婚?结婚前难道都不应该跟双方父母商量一下的吗?” “是我的主意。”鹿溪不想商礼在这个问题上被妈妈抓了把柄,“之前我觉得我和他感情还不太到位,但自从妈妈开始有意无意为我的婚姻着急时,我就拉他扯了证。” 鹿溪没有戳破妈妈x她嫁给王军的这个点,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反对,妈妈都会坚定不移地要和王建兴在一起。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让妈妈下不了台呢! “妈,我知道你想组建你新的家庭,我也非常支持你这么做,所以我赶紧把我自己嫁了出去,幸好商礼这几年一直不离不弃地陪着我,现在结婚了,我觉得我和他再合适不过了,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所以妈妈也就不用再担心我了。” “伯母,请你放心的把鹿溪交给我,我会让她幸福的。”商礼适时握住了鹿溪的手,坚定的向鹿玉梅表了态。 鹿玉梅没有说话,她垂下了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沙发上的王建兴和王军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虽然很不愿意相信鹿溪结婚的事实,可鹿溪今天带回来的这个男人,看上去确实不像在演戏。 “伯母,午饭时间到了,大家下楼一起吃个饭吧。”商礼打破沉默。 鹿溪有些期待地看向妈妈。 闻声,鹿玉梅抬头,目光深不可测地盯着鹿溪,“鹿溪,你对天发誓你没有骗我。” 第28章离婚吧 鹿溪呼吸一窒,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她喉咙哽得难受,“妈,这种事情,没有骗你的必要。” “可我觉得你和他不合适。”鹿玉梅漠然地看一眼商礼,又深深瞅着鹿溪,“离婚吧。” 鹿溪脑子瞬间就空了,目光也变得恍惚起来,她想仔细看看妈妈的表情,可努力了半天,眼前都是一片云山雾罩,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和妈妈之间,早已经隔了一层永远都难以跨越的鸿沟。 这场拜访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 回去的车里,鹿溪一直想不明白,她真的不理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妈妈为什么会觉得她和商礼不合适,为什么妈妈能冷酷无情地说出离婚两个字呢! 手突然被握住,鹿溪侧眸,商礼开车的间隙里扭头看她,“别想了,我觉得就算你现在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懂你妈妈的真实想法。” 鹿溪被他这话说得鼻尖蓦然一酸,曾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曾几何时,已经陌路到这般地步,她竟然连妈妈的真实想法都猜不透了。 “回头等你妈妈冷静下来,你们母女好好谈谈,看她是对我有哪里不满,还是她本身就对你结婚这事充满了抗拒。” 商礼反思,今天回答鹿玉梅的那几个问题,应该没出什么差错吧? 鹿溪颓然地点头,“只能这样了。” 周一,鹿溪早上很忙,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歇下来喝口水时,已经十一点了,王军电话打进来,“鹿溪,我在你们厂子外面,你看是我进去,还是你出来。” 鹿溪差点没把杯子捏碎。 她出去见王军。 夏日正午的太阳毒辣刺眼,空气中半点风都没有,鹿溪看到王军站在树荫下等她。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在离王军还有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王军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他罕见地穿了身并不适合他的西装,本身像他这种发福的身体,西装套在他身上就是格格不入,他的头发打了发胶,明亮的光线下,油亮腻人。 此时他自认为优雅帅气地朝鹿溪一笑,“鹿溪,我是来道歉的。” “哦?道什么歉?”鹿溪可不认为他会道歉,她脑子里胡思乱想,是妈妈让王军来的?还是王建兴? “还能道什么歉,反正让你不开心了,是我不对。”王军一副自嘲又大度的样子,“鹿溪,我请你吃饭吧,等下再去咖啡厅坐坐,对了,你下午有事吗?最近不是上映了一部好看的电影嘛,我们一起去看吧。” “王军,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去的。说吧,你今天来这里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鹿溪冷着脸,不给王军任何好脸色,她太清楚王军蹬鼻子上脸的本事了。 王军出师不利,表情瞬间阴冷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又强颜欢笑,“鹿溪,你看你,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年纪比你大,以后你叫我一声哥,哥现在来给妹妹赔罪,你这个当妹妹的,怎么还这副样子啊,你这不是存心伤哥的心嘛!” 鹿溪要吐了,“王军,你真是好不要脸,谁是你妹妹?你恶不恶心。” “鹿溪!”王军装不下去了,“你妈跟我爸早就睡一个被窝了,你还矫情什么,你tm本来也是要跟我睡一个被窝的!” “你去死吧!”鹿溪忍无可忍,捡起石头就往王军脑袋上砸去,“你给我滚,再不滚我报警了!” 王军一听到报警,心里害了怕,但又气不过就这么走了,他那下流的目光紧紧盯着鹿溪穿着裙子的曼妙身体,“鹿溪,你给我记住了,不管你现在跟谁结婚,你最后都会回到我身边给我生儿育女。” “畜生去死!”鹿溪一石头砸在王军肩膀上,王军疼得想扑过来扇她,鹿溪掏出手机,“我报警了。” 王军不甘愿地朝她呸了一声,这才骂骂咧咧离开。 王军走后,鹿溪在树荫下站了良久,太阳穴突突乱跳,她被气得脑仁儿疼。 回到办公室,思来想去,她气不过,一个电话拨给了鹿玉梅。 鹿玉梅接起后,理所当然地问:“王军去找你了,见到了没?” “是你让他来的?”鹿溪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你到底什么意思?” 鹿玉梅气定神闲,“鹿溪,我考虑过了,既然你不喜欢王军在工地干,那就给他换个体面的工作,我认识的朋友那边缺个后勤管理,王军早上已经应聘成功了,以后每个月工资也能拿个6千,上班时间也稳定,虽然他没你赚得多,但他务实可靠,你放心,有妈妈帮你盯着他,他不敢对你不好的。” 鹿溪要疯了,“妈,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 鹿玉梅不理会女儿的崩溃,她说:“那个叫商礼的,他看上去不是一般人,鹿溪,我知道你和他结婚肯定是为了气我,但你这样做只会毁了你,你就听妈妈的话,和他离婚吧。” 鹿溪愤然挂了电话,她怕再多说一个字她会忍不住跟妈妈吵起来。 鹿溪手脚冰凉,胸口闷得生疼,她被气得眼眶都红了,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脸色煞白。 “叩叩叩!”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鹿溪急忙抓了抽纸胡乱擦了下眼睛。 周琳的声音传来,“小鹿总,金总来厂里了。” 金总?金明佑吗? 鹿溪两手捂住略有些酸痛的眼睛,用力抹了把脸,才起身往外走。 金明佑手里提着餐盒,很精致的包装,他的车直接开进了厂里,这会儿正靠在车门上和厂长说话。 “金总。”鹿溪朝他走过去。 金明佑是博威的贵客,自从鹿溪和他认识后,他没少给鹿溪介绍客户,鹿溪平时对他也无比重视,逢年过节,都会打电话问候,偶尔还胆大包天地约个饭。 虽然现在因为商礼的原因,鹿溪和金明佑的关系变得熟稔亲近不少,但鹿溪还是不敢打马虎眼。 “商礼托我给你带的午饭。”金明佑一看到鹿溪,含笑的眼眸瞬间多了几分揶揄,“小鹿总不介意我分享两口吧?” 第29章什么时候要孩子 “只要金总愿意,全部吃完都没有任何问题。” 面对金明佑的戏谑,鹿溪也乐呵呵地跟他开玩笑,刚刚和母亲非常不愉快的通话,她暂时抛却脑后。 鹿溪看一眼还在边上站着的厂长,朝他一笑,“路哥,你先吃饭去吧。” 厂长饿得很,一听这话,朝两人点了下头就溜了。 看厂长瞬间跑得没影儿,金明佑嘴角一抽,“我这是耽误他吃饭了吗?” 鹿溪忍不住哈哈大笑,“是的。” 金明佑佯装难过,“现在厂子里的这些人都不怕我了,我记得以前我来的时候,一个个排成排,对我恭敬又礼貌,你看看现在,说溜就溜。” 鹿溪哪里看不出他在开玩笑,她笑着赔不是,“都怪我管理不当,等回头我好好说说他们,让他们以后见了金总一定要毕恭毕敬点头哈腰,金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挖苦我?”金明佑瞪她,“鹿溪,你也越来越不着调了。” 鹿溪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也不像以前那样对金明佑敬而远之了,不过这都怪商礼,谁让商礼那天在美食城叫金明佑小佑子呢,搞得她好像窥探了金明佑的什么小秘密,于是莫名其妙的,她也就不自觉地和金明佑熟稔了起来。 “对不起金总,我再也不敢了。”鹿溪卖乖,她微微弯下身,做了个标准的请人的姿势,“金总,要不先进办公室喝杯茶?” 金明佑睨她,倒也不是真的要跟她计较点什么,相反还觉得鹿溪能有今日这般变化,实在非常难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金明佑摆着谱,提着餐盒就跟着鹿溪进了办公室。 鹿溪给金明佑倒了茶,这才坐过去打开餐盒。 扑面而来的饭菜香气诱得鹿溪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一眼金明佑,“早上没吃什么东西,金总别见笑。” 今早商礼天还没亮就走了,他昨晚就告诉她,今天要出差,因为时间比较紧急,所以必须得早点出发。 于是鹿溪醒来后,就胡乱吃了点东西也出门上班了。 金明佑悠哉地坐在沙发里,见鹿溪不好意思的样子,他觉得好笑,理解的漫不经心地说:“这会儿都12点多了,饿也是正常的,我说鹿溪,咱能别叫金总了嘛,我们之间难道真就这么疏离吗?” 鹿溪莞尔,想到如今她和金明佑的关系,叫金总还真是有点不地道,于是从善如流地叫一声,“明佑。” 不过这也就是私下里叫叫,人前,她还是会恭敬地称他金总。 “这不就对了嘛。”金明佑满意地直点头。 办公室里饭香四溢,鹿溪也没办法在金明佑看着的情况下一个人埋头吃饭,只能问:“你要吃吗?” 金明佑斜她,“我已经吃过了,你还真以为我馋你那两口饭?” 鹿溪干笑了两声,“那我吃了?” 金明佑为了不让她觉得尴尬,端起茶杯靠进沙发里,随便找了个话题和她闲聊,“上次给你推荐的那个客户之后再有找你吗?” 鹿溪看着餐盒里炸得酥香的鱼肉,再扫一眼可口的鲍鱼五花肉,点了下头,说:“他倒是没找,但他又介绍客户给我了。” 仔细想想,这几年确实没少受金明佑照顾,他这个人,貌似也很想跟她做做知心朋友,但她一直都碍于他的身份权势,不敢和他走得太近。 “嗯,那就行。”金明佑瞥一眼鹿溪,“你赶紧吃吧,吃完再说。” 鹿溪觉得现在这样,确实没办法交谈,埋头快速吃起饭来。 而就在她吃饭的期间,金明佑又忍不住把视线放在她身上,鹿溪不太愿意装傻,只好抬头看他,“你还是别憋着了,说吧。” 金明佑放下茶杯,坐直身体,“鹿溪,关于商礼姐姐找你这事,我觉得很抱歉。” 鹿溪也猜测到可能和这事有关,不过…… “你抱歉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是我和商礼的介绍人,所以你就得负责我和他之间出现的所有问题吗?” 金明佑惊讶,愣了片刻,才笑着又靠回沙发,他瞅着鹿溪,神色变来变去,复杂得让鹿溪难以琢磨。 好半晌,金明佑轻叹一声,“商雯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不过据我所知,她应该和商礼达成了某种协议。” 鹿溪咬到嘴边的鱼肉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金明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摆了摆手,“你先吃饭。” 鹿溪见他不想说,也没有追着问,不过心里胡思乱想。 协议什么的,要嘛是一方让步,要嘛双方都让步,商雯不同意她和商礼在一起,那么商礼为了不让商雯再来找她,肯定妥协了什么。 可商礼并没有主动告诉她这件事情,或许商礼也不愿意让她知道。 日料结束的那个下午,不太愉快的画面又突然浮现眼前,当时的商礼表面上道着歉,可实际上并不以为然,甚至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冷漠敷衍,都像一柄锋利的刀,径直戳在早已陷入甜蜜陷阱里的鹿溪身上。 鹿溪那个时候才突然发现,在她和商礼这段看似平和温馨的婚姻中,商礼一直都游刃有余居高临下,他手握开始和结束的一切权利,他如果想温柔对她,他便能让她溺毙在他的深情中,可如果他想抽身离开,他便也能让她尝到彻骨寒意的滋味。 “鹿溪,吃完我们出去走走。”金明佑敲击茶几提醒鹿溪,鹿溪回神,下午她倒是没什么工作,可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金明佑出去呢? “不要露出疑神疑鬼的表情,只是想让你见个客户。”金明佑不满,拧起了眉,“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鹿溪陡然打了个激灵,“没没没。”她窘迫否认到舌头都差点打结。 她就是觉得有点点奇怪,但她可从不认为金明佑这样的豪门阔少会看上她这样的普通人。 现在一听金明佑要给她介绍客户,鹿溪窘得脸都红了,她只能掩饰性地埋头扒饭。 “慢点吃,要是呛出个好歹来,商礼非得找我算账不可。” 可金明佑却又突然靠近,“鹿溪,你和商礼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咳咳咳!”鹿溪一口饭呛进气管,咳得惊天动地。 第30章神秘客户老夫人 看鹿溪咳得就差把肺咳出来的惨样,金明佑不敢再说什么了,等鹿溪吃完饭,两人就离开了博威厂。 鹿溪坐在金明佑的法拉利副驾驶,按照以往的经验,金明佑介绍客户时都会让客户自己来厂里,当然如果他大少爷有时间的话,也会亲自带客户过来,但外出见客户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次。 鹿溪不免好奇,“这次要见的客户,是个什么人啊?” 金明佑圈子广泛,给鹿溪介绍的客户虽然也有上流社会的,但中下层富商更多,因为上流社会的有钱人,有更好的选择。 “到了你就知道了。”金明佑戴上墨镜,卖了个关子。 鹿溪只好默不作声地放空脑袋。 法拉利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 鹿溪下车后抬头打量,酒店是靖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走,进去吧。”金明佑关上车门朝鹿溪扬了扬下巴。 鹿溪挺直了腰身,知道等下要见的客户应该也不同寻常。 鹿溪跟在金明佑身后,目不斜视地绷着小脸,虽然她现在是博威的小管理,平时处理的事情也不少,但也仅限于和她同一等级的人打交道,可每每只要面对金明佑这种高不可攀的阶层,她就压力好大。 “鹿溪,你在闭气吗?”进了电梯后,金明佑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侧眸看她,一脸兴味,“这么紧张?” 鹿溪有些尴尬,她摇头,掩饰地笑了下,“没有。” “你是怕即将见到的客户,还是怕没办法顺利合作?” 鹿溪磕磕绊绊,“都、都有吧。” 金明佑好奇了,“我怎么看你和商礼相处起来没半点压力呢?” 鹿溪匪夷所思,“他能一样嘛。”商礼什么人,金明佑要带她见的又是什么人。 再说商礼现在是她老公,如果她连跟自己老公相处都倍感压力的话,那这段婚姻只怕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金明佑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神色古怪地盯着鹿溪,嘴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最终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鹿溪,最后只能附和地赞同道,“对,他不一样,他现在是你老公。” 鹿溪虽然觉得金明佑的反应怪怪的,但也没往深处想,主要是她弄不懂金明佑的奇怪来自什么地方,无从琢磨。 ‘叮’得一声,电梯到了。 “到了。”金明佑说,他率先走了出去,鹿溪急忙跟上。 26楼一整个楼层都是私人居住的中式风格,敲开门后,视野极广,大片落地窗使整个客厅敞亮的闪闪发光,中式味极重的家具摆件,甚至花瓶玉器,都折射着主人不俗的品味。 “老太太呢?”一进门,金明佑就问女佣。 门边毕恭毕敬的女佣笑着说:“老夫人正在泡茶,她说今天有贵客要来,她得亲自泡壶茶才行。” 说着,女佣又看向有些无措的鹿溪,她朝鹿溪露出友好和善地笑,“你好,请进。” 鹿溪心里七上八下,在女佣地指引下,换上拖鞋,跟着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样的金明佑走了进去。 刚一靠近沙发,就听一道上了年纪但却精神抖擞的女声从里间传来,“小佑子?” 鹿溪眼底闪过惊讶,不过想到金明佑在这里如鱼得水的姿态,看来和主人家关系也非同一般。 “你先坐。”金明佑指了指沙发让鹿溪坐,他朝里间走去,“我说老太太,你这也太偏心了,怎么还亲自泡上茶了呢!” 鹿溪看着金明佑的身影消失,她却不知道该不该坐,正在这时,女佣端着茶点过来了,看她还杵着不动,便笑着说:“你请坐,别客气,老夫人马上就出来了。” 鹿溪礼貌的也笑了下,“嗯,谢谢。” 她挑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慢慢坐下,因为周围整个环境都过于高雅奢华,她的视线也不敢到处乱看,就拘谨沉默地坐着。 没一会儿,一个银发老太太笑容满面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绸缎质地的唐装,清瘦高挑,到鹿溪跟前时,还飘来一股似有若无的木质香调。 鹿溪急忙站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不是就是金明佑带她来见的客户,眼下只能礼貌地朝老人家打招呼,“你好,冒昧打搅了。” 老太太精明的眸子含笑打量着鹿溪,“你叫什么名字啊?鹿溪是吗?” 鹿溪惊讶,老人家竟然连她的名字都知道,她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点头,“是的老夫人。” 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她见鹿溪站着,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快坐快坐,在我这里不用拘束。” 鹿溪默默瞥向金明佑,金明佑点了下头,鹿溪这才随着老人坐下。 老人一坐下后,拉着鹿溪手腕的手,就顺势握住了鹿溪的手指,鹿溪惶恐,不敢动,更不可能抽走自己的手,她只好佯装淡定,落落大方地看着老人。 老人也在凝视她,看了半天,老人像是对她很满意,笑得眼睛都弯了,保养得气质红润的脸上,容光焕发地夸赞她,“你这双眼睛真好看,怪不得姓鹿呢,真就像个小鹿一样。” 鹿溪蓦然耳朵一红,受宠若惊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老人家的夸奖,只能像个傻子一样陪着笑。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金明佑是什么意思,这位老人也不像是会对和她合作这事有兴趣的样子。 “老太太,你吓到人家了。”金明佑坐到老太太边上,伸手拽走老太太还握在鹿溪手指上的手,“你这一上来就摸人家的手,像个占便宜的色鬼,你要是再这样,我下次可不带她来了。” 鹿溪脑子一空,色、色鬼? “你这浑小子我看是欠收拾了,几天不来,你都敢骑我头上了。”老太太当然不会放过金明佑,那有力的手用力卡住金明佑的脖子,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鹿溪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状况,她觉得她应该起来拉架,可她又觉得老太太和金明佑不过是闹着玩的。 她就很稀奇,这金明佑也是个神人,和老人家说话没大没小,连色鬼这种乱七八糟的词都能冒出来。 第31章能不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金明佑被老太太卡住脖子假装要上不来气了,他奋起反抗,高大的身躯在老太太手里扭成一团,实在算不上雅观,也像是根本就没把鹿溪当外人。 金明佑挣脱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腰力惊人,他退开几步微微喘息,“老太太我错了,我真不应该笑话你,可谁让鹿溪长得好看呢,你情不自禁想摸一摸也是正常的。” 鹿溪慌乱地坐在沙发上,听他这胡扯些没边没际的瞎话,脸都燥了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副奇观。 “哼!你倒是说了句实话,小溪确实长得好看,不是一般的好看。”老太太对于金明佑这个小辈没大没小的冒犯,好像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甚至还有种宠溺般的纵容。 此刻她优雅地理了下微有些凌乱的袖口,傲娇地扬着下巴,夸赞金明佑说实话的同时,精神抖擞的眸子含笑看向鹿溪,“你说是吧,小溪。” 鹿溪被老太太这声小溪叫得坐立难安,至于老太太的问话,她更是没办法回答。她长得好看与否暂且不提,反正她自己是没办法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对自己的长相评头论足的,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鹿溪红着脸,尴尬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老太太朝她坐近了些,勾着唇问她,“吓到了?” 鹿溪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惊讶,毕竟电视里上流社会的老夫人,都看上去端庄严肃,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时常绷着脸,无比威严。 “鹿溪,你别紧张,我和老太太日常就是这么相处的,她不是一般老人,你也别以为她德高望重难以靠近,实际上她就是个老顽童。”金明佑理好领子,又顺了顺打理得无比精致的头发,这才笑着走过来,这次没再往老太太那边坐,而是在距离鹿溪一米多的地方坐下。 “小溪,来喝茶。”老太太指了指漂亮的实木桌上的茶杯,上好的瓷杯里茶汤清澈透亮,“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这茶叶还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去年过年的时候给我买来的呢!”老太太口吻嫌弃,但细听却是骄傲不已。 闻声,鹿溪都有点不敢去端那杯茶了,她个人对于茶叶没有任何研究,说实话也从来喝不出好坏,现在老太太让她喝这杯明显不是俗品的茶,估计还期待着她能给出什么好的评价,可她恐怕要让老太太失望了。 金明佑先鹿溪一步端起茶杯,相当随意地抿了一口,又很习以为常地问:“狮峰龙井吗?” 闻声,老太太相当不满,“客人都还没喝呢!” 鹿溪反应过来,她是客人吗? 可她今天是来见客户的!她算哪门子的客人。 “小溪,你尝尝嘛。”老太太催她。 鹿溪不知觉间已经端起了茶杯,送到嘴边时,茶香扑鼻,闻着很香。 鹿溪在老太太注视下,硬着头皮‘品’了一口,茶水在舌尖打转,然后没有任何留恋的被她吞进肚里去,就像吞平日里那些便宜茶一样,味蕾尝不出半点不同。 察觉到老太太笑眯眯的视线,鹿溪很尴尬,窘迫得舔了下嘴唇,讪笑着不好意思道:“我、我对茶叶的鉴赏力基本为零,分不出好坏。”实在觉得难堪,声音小小地低下头,“不好意思,糟蹋了老夫人您的好东西。” ‘噗嗤’一声,金明佑笑了出来,像是早有所料。 鹿溪这下子直接面红耳赤,恨不得原地找个洞钻进去。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不能分出茶叶好坏有什么问题,可此情此景,莫名就被架在了火上烤,实在没办法无动于衷。 “你看吧,我就说她和别人不一样。”金明佑笑着拍了下鹿溪的肩膀,像是安慰,但话却是对着老太太说的,有种鹿溪听不出的意味深长。 老太太眉眼弯弯地点着头,一副认可的样子,她歪着脑袋看鹿溪,豪爽道:“喝不出那是因为喝得太少了,没关系,我等下让阿琴给你装一些,回头好好喝喝,如果还是喝不出啥味,那咱俩加个微信,我可以给你科普科普。” 说完不等鹿溪理清其中逻辑,老太太就扭头对不远处的佣人说:“阿琴,把我手机拿来。” 阿琴应了一声进了里屋,没一会儿就拿来了老太太的手机。 金明佑淡然地喝着茶,作壁上观。 老太太点开微信,鹿溪自然不能干杵着,她赶紧掏出手机也点开微信,“老夫人,我扫你吧。” 老太太立马把二维码对向她,鹿溪扫了后,老太太高高兴兴点了通过。 鹿溪看到老太太的头像是本人,穿着旗袍,斜睨着镜头,派头十足。老太太的微信名叫白雪瑶,这……好了像也是本名? “小溪,以后你叫我雪瑶奶奶好了,白雪瑶就是我真名。”老太太和鹿溪加了微信,关系好像一下子就拉进了很多,她随意翻着鹿溪的朋友圈,突然有点不放心地问:“你这是私人号吧?” 鹿溪哪敢用工作号加老太太呢,她用力点头,“私人号。” “那为什么都看不到你发的朋友圈?” 鹿溪怔了下,这才想起她的私人号基本不对外分享自己的生活,也不是不愿意,而是妈妈也在她的好友列表,以前有次她屏蔽了妈妈,其实就是想逃脱那种被随时盯梢的窒息感,可妈妈发现后闹死闹活,于是慢慢的,她就什么都不想发了。 “我、我是觉得好像没什么可发的。”鹿溪讪笑,“我是个没什么趣味的人。” “怎么会呢,我觉得你很有趣,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时常看到你漂亮的小脸。”老太太拉住鹿溪的手,目光真诚,“小溪,能不能以后多分享你的生活啊?比如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工作有什么开心的事情,甚至伴侣……” “咳!”金明佑突然咳嗽了一声。 鹿溪不解,老太太似是噎住,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朋友圈,那你仅让我一个人看到好了。” 老太太突然卖惨,“小溪,不瞒你说,虽然我很有钱,可儿女都不怎么亲近我,孙子孙女也忙得没时间陪我,我现在看到你觉得非常亲切,很想和你做朋友,时常说说贴心的话,你看你能不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第32章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 鹿溪还能怎么办呢,当然点头说好。 老太太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鹿溪则茫然地看向一旁悠哉喝茶的金明佑,她用眼神问他,他不是带她来见客户的吗? 这时老太太手机响了,她瞅了跟,表情突然不悦起来,“这混账王八蛋,竟然还敢烦我。” 骂完,突然又意识到不对,她赶紧不好意思地看一眼鹿溪,“咳,小溪啊,你先和小佑子坐一会儿,我接个电话就来。” 鹿溪乖顺地点头,“嗯。” 老太太拿着手机很是不开心地离开,鹿溪急忙朝金明佑凑近,“你带我来见的客户,总不可能是老夫人吧?” “是啊。”金明佑点头,又觉得鹿溪一副相当不解的样子,他不由觉得鹿溪这颗脑袋,有时候实在过于一根筋。 “你知道老太太是什么人吗?” 鹿溪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呢,但肯定非富即贵,只不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啧,我说鹿溪,你现在好歹认识了我,朋友圈的拓展,是不是也得往上走走?” 鹿溪瞬间明白了金明佑的用意,他这是想把她带进他的豪门圈子。 可她过于普通,若是强行挤进不属于她的地方,就像野鸡钻了凤凰窝,白惹一身狼藉。 “怎么?你不愿意?”金明佑看出鹿溪表情间的纠结,他有点不高兴了,“鹿溪,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 鹿溪瞬间无所适从,她本能站起身,一脸羞愧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辜负了金总的期望,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抱歉。” 金明佑恼了,“喂,鹿溪,我说你……” 鹿溪朝他再三歉意地点头,转身要走之际,看到匆匆过来的女佣,想到手机里才加上的老夫人的微信,鹿溪倍感煎熬。 “你好,麻烦你转告老夫人,就说鹿溪失礼了,先离开了。” “鹿、鹿小姐,老夫人还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呢,你……” “实在抱歉。”鹿溪扭头就走。 “哎鹿小姐……”女佣不敢拉鹿溪,急着向金明佑求助,“明佑少爷,你看这……” 鹿溪走得很快,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电梯,电梯下行的时间里,她懊恼至极地捂住脸,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跑出酒店大楼,正好外面停着一辆出租,鹿溪刚坐进去,手机就响了,她按着太阳穴拿起手机一看,是商礼。 鹿溪心中情绪乱冲乱撞,又委屈又自我厌弃,接起商礼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带着哽咽,“商礼……” 商礼几乎是立马就听出了鹿溪的不对劲,“怎么了?”他猜测,“你妈又找你了?” “不是。”鹿溪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商礼开口,连番深吸了好几口气后,她逐渐平静下来,仔细一想,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鹿溪?”商礼听不到她的声音,有些焦急,“你到底……” “没事。”她平稳了语气,笑了下,“刚刚刷到个感人的短视频,你电话打进来我情绪还没过,让你见笑了。” 商礼:“是吗?”明显不信。 鹿溪瞅一眼窗外炙热的骄阳,出租师父已经把车掉头开往博威厂的方向,想到很快就能回厂里,看到熟悉的不会让她徒增压力的那些面孔,她胸膛里还剧烈起伏的情绪已然不算什么了。 “出差还顺利吗?”鹿溪笑着转移话题,她不想让商礼工作中还要为她担心,“你昨晚都没说出差几天呢,什么时候回来呀?” 商礼沉默着,大概知道她不可能主动向他坦白,所以也就顺着她的话回答:“原计划三天,不过明早估计就结束了,下午回家。” 鹿溪嗯一声,“那你注意安全。”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不痛不痒,之后挂了电话。 鹿溪靠进椅背,车内师父的播放器里放着抒情的土味情歌,曲调懒懒,很是催眠,鹿溪缓缓闭上眼睛。 回到厂里后,正好看到一批货要出,卡车就在厂门口停着,厂内大家忙成一片。 “小鹿总。”合作方负责人看她进来,笑着过来握手。 鹿溪和负责人聊了会儿行情,负责人又说想拍一些博威最新的产品图,鹿溪有意放空脑子,本来这事让厂长安排个人去就行了,但鹿溪决定亲自跟着打转。 于是这一转悠下来,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装货的车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出发了,鹿溪现在再送走负责人,回到办公室,又得知办公室里的一个同事今天生日,晚上想聚一下,鹿溪作为小领导,肯定得请客吃饭。 和几个同事讨论着去哪家吃,吃完了要不要再安排其他的节目,时间又悄悄流走,等回过神,竟然已经快要下班了。 鹿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突然发现这个下午好像格外安静,她坐下后,才看到桌上的手机。 拿过手机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已没电关机了,怪不得这么安静呢! 鹿溪找出充电器充上电,开机后,各种消息突突跳了出来。 未接来电金明佑打了四个,其他业务上的,熟的不熟的,也有十来个,之后就是陌生号了。 鹿溪盯着金明佑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拨了过去。 只不过电话响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金明佑接起。 鹿溪又打了几通,还是没人接。 看来是生气了,鹿溪暗叹,想着回头得找个机会赔个不是,这次是她太任性了。 下班后,鹿溪刚和几个同事走出厂门,就看到不远处树荫下站着的王军。 鹿溪挽着同事手臂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怎么了?”同事不认识王军,自然不知道鹿溪这一刻的天崩地裂。 “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完,你们先走,我等下就来。”鹿溪不动声色打发走了同事,幸好她和几个同事是最后出来的,要不然厂里下班的工人,准会看到王军的。 鹿溪攥紧了拳头,沉着脸,慢慢走了过去。 王军看鹿溪过来,不知为什么一个下午就变得焦黑的脸上,露出得意嘲讽地笑,“我还以为鹿总会装作没看到我一走了之呢!” 第33章那个霸总是商礼? 王军身上还穿着那身完全不合身的西装,他本来就比较胖,选的西装又不合码数,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坨肥肉硬生生挤进了明明就装不下他的袋子里,滑稽可笑。 打了太多发胶的过分油亮的头发,搭配他一个下午不知干了什么,却弄得焦黑到发红还泛着油光的脸,俨然一个油气熏天的猪刚烈。 鹿溪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她无视王军的讽刺,沉着声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军鸡贼的三角眼紧紧盯着鹿溪,下午夕阳还没有落下,空气中还蒸腾着烈日的温度,不过这会儿起了风,吹起鹿溪垂顺的裙角,轻薄的雪纺裙摆轻扫鹿溪纤细的脚踝,脚上那双通勤高跟小凉鞋,衬得鹿溪的双脚雪白小巧,无声散发着女性的天然魅力。 王军喉咙滚动,嘴里干得冒烟。 鹿溪被他这毫无遮掩的冒犯眼神看得火气直往头上涌,她恨不得手里有把剪刀凶残地戳瞎王军的狗眼。 可她不能冲动,她知道王军这种人,就像狗屁膏药一样,小心慢撕或许还能达成共识,可如果蛮力血腥,只会让自己苦不堪言。 “王军,听我妈说你换工作了?”鹿溪脑子里快速想着法子,到底怎样才能让王军不再纠缠她呢。 王军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嚣张起来,“没错,我现在是后勤副主管,一个月有不少钱拿,而且过年还有奖金。” 鹿溪皮笑肉不笑,“哦,那恭喜你。”她不知道录用王军的那家公司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也不该自寻死路。 或许是见鹿溪态度不错,王军又过于自信,他笑着保证似的对鹿溪说:“等咱俩结婚了,我完全可以养活你,到时候你只要在家给我和我爸做饭就行了,哦对了,你还得给我生两个大胖小子。” 鹿溪呼吸一窒,无边怒火快要将她吞没,她强忍想一口唾沫呸出去的冲动,哑着嗓子提醒王军,“你为什么一定要逃避现实呢?王军,我已经结婚了。” 这话一出,王军的表情立马狰狞起来,他像是被妻子渣了的绿帽男,气急败坏指着鹿溪,“鹿溪,我爸跟我说了,你和那个鸭子的结婚证是伪造的是假的,你为了逃避嫁给我,居然连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你真是太贱了!” 鹿溪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王军,你难道不知道伪造证件是需要付出法律责任的嘛!拜托你胡说八道之前先了解一下好不好。” “我不了解?笑死人了,明明是你不自重什么男人都搞,现在还倒打一耙,贱人。” 鹿溪气笑了,她到底跟这种半点道理都不讲的混球浪费什么时间呢,她真是闲得慌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鹿溪转身就要走。 “鹿溪,你今天跟那个开法拉利的男人进酒店那么久,去干吗了?” 王军一句话,鹿溪停下脚步,她扭头,“你跟踪我?” 王军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相册,把他拍的照片点开放大让鹿溪看,并且威胁,“你跟这个男人大白天进酒店胡搞,你说这件事情如果被你们公司的人知道了,你还有没有脸继续干下去?” 鹿溪半眯着眼确认照片的真实可信度,当她看到她和金明佑相携走进酒店的画面被拍了下来后,她浑身汗毛倒竖,让她胆寒的并不是她和金明佑被拍了下来,而是王军无孔不入的恶心程度。 不过…… “王军,没有经过允许的偷拍并且以不实消息散播出去,这属于违法行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当然如果你执意这么做,到时候被关起来甚至判刑,都是你咎由自取。” 王军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法盲,他这人的行事准则就是想干嘛就干嘛,不受任何约束,然后在出事后,又各种胡搅蛮缠死不认罪。 鹿溪虽然口头上恐吓得像模像样,好像真就那么回事,可她知道一旦实操起来,麻烦且效果并不会多么理想。 所以在一切还没有坏到那一地步之前,她必须得尽 全力挽救。 鹿溪不动声色引导王军,至少得让王军掂量轻重。 “王军,你才入职新工作,薪酬比你上份保安工作可是丰厚不少的,我希望你冲动之前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再者说句不好听的,你才从拘留所里出来没几天,我想你应该不太愿意很快又进去吧。” 王军不吭声了,许是拘留所里不太愉快的体验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再冒险去跟鹿溪争辩。 鹿溪笑了,神色都缓了下来,“王军,你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何必尽做些庸人自扰的事情呢,我看你为了偷拍我也累了一下午了,要不先回家休息吧。” 王军被鹿溪唇边浅淡的笑意吸引,他定定看着她,鹿溪以为安抚住了他,便说:“我等下还有事,得赶紧过去了,你也快回家吧。” 鹿溪提着一口气上了出租,她从后视镜里看到王军还站在树下没动,像一只随时都准备扑上来咬她的鬣狗,她不由烦躁得想砸玻璃。 晚上给同事过生日,鹿溪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回家,洗了个澡沾床就睡了。 翌日,下了一天的雨。 鹿溪算着时间,商礼的飞机是下午四点落地的,她想去接他。 她到机场外面的路边停下,给商礼打电话,可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她猜测,可能晚点了。 鹿溪坐在车里耐心等着,过了一会儿,雨停了,她下车透气,刚伸展腰肢想活动活动筋骨,就看到一个酷似商礼的身影被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那种场面,相当震撼,权势滔天的年轻霸总带着助理们出行归来,气宇轩昂,行动如风,就连侧眸听助理汇报时的样子,都充满了高不可攀的优越。 鹿溪抬起的手当即僵住,她目送那一行人上了黑色宾利,看着黑色宾利缓缓驶离她的视线,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刚刚那个走有那些人中间的是商礼吗? 可以商礼的身份,应该不够资格前呼后拥吧? 难不成她眼花了? 第34章好嘛,她不再追着让他改变消费方式了 鹿溪正疑惑不解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商礼。 “喂!”她接起,心里还想着刚刚乘坐宾利离开的那个酷似商礼的人。 “你给我打电话了?”商礼疑惑,“怎么了?” 鹿溪摒弃杂念,甩了甩脑袋,“你飞机是不是晚点了?我来接你了。” “你来机场了?”商礼像是惊讶。 “嗯。”鹿溪点头,想了想,说:“我刚刚看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哎呀我忘记拍照了,要不然发给你看。” 商礼沉默了。 这简短的沉默时间让鹿溪有点不安了,“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张来接你啊?” 她确实没有提前通知商礼她会来接他,纯属就是临时起意。 “你有人接吗?还是从其他出口走了?还是说公司还有其他的安排?” 鹿溪抬腕看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下班时间,如果商礼一下飞机就回公司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她抬头看一眼自己所在的出口位置,有点懊恼自己没提前跟商礼打招呼,说不定商礼还真已经离开了呢! “没有,没人接,我、我还正往出走呢,你先等我一下,对了,你在哪个出口?” 鹿溪回答:“a出口。” 商礼:“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雨过天晴,夕阳灿烂地散发着橘红的光芒,彩虹横跨整个天空,无比壮观。 “鹿溪。”商礼推着行李箱大步来到鹿溪的帕萨特前,他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好像走得很急。 不过商礼眉眼晶亮,并无半点长途跋涉的疲倦,反而笑容满面地看着鹿溪,“没想到你会来接我。”他似感慨又似是开心。 鹿溪见他这样,心里一暖,主动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往后备箱推去。 “我来。”商礼跟着她来到车后面。 鹿溪看着商礼自然地提起箱子放进后备箱,他身上并没有穿西装,而是一身休闲服,他扭头看她时,也没有半点先前她看到的那个酷似他的男人的高傲矜贵。 她就说嘛,那不可能是商礼。 鹿溪不由笑着跟商礼讲,“我刚刚真的看到个跟你长得很像的男人。” 商礼默不作声关了后备箱车门,表情好奇又调侃,“哦?我以为像我这么帅的男人这世上仅此一个呢!” 一句话,逗得鹿溪哈哈大笑,心头因为那个相像男人而生出的微妙不安烟消云散。 “钥匙给我,我来开。”商礼朝鹿溪伸手要车钥匙。 “你坐飞机这么累,还是我开吧。”鹿溪迟疑。 “才三个多小时,能累到哪里去,我来。”商礼并不退让。 鹿溪无奈了,只好把车钥匙给他。 两人上车前,鹿溪抬头看一眼天空中的彩虹,“商礼,你看。”她笑着指给商礼看。 商礼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天空,观赏片刻,感叹,“不需要任何修饰的大自然的美,可真漂亮。” “是呢!好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彩虹了。”鹿溪也感叹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路上这会儿堵车得厉害,又赶上下班时间,好半天挪不了一米。 商礼问鹿溪,“晚上吃什么?” 鹿溪想了想,“下馆子?”她觉得回家做太慢了,商礼应该很累,不如早点吃了好让他休息。 “那就点个私房菜好了。”商礼戴上蓝牙耳机,在鹿溪打开外卖app浏览私房菜的时候,他已经拨通了电话,也没特意要求点哪个菜,就以一种通知的口吻说:“两个人吃,嗯,你们看着弄,大概一个小时后吧,送到御水湾。” 鹿溪默默退出了外卖app,她觉得自从经历了上次日料事件后,她对商礼的消费观已经不想有任何纠正的想法了。 每个人都有固定习惯的生活方式,原本一开始她就告诫自己,一定要跟上商礼脚步,而不是成为商礼的累赘。 如今看商礼好像也没什么苦恼的样子,她就顺其自然好了。 商礼点完了餐,才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看向鹿溪,犹豫了下,笑得有些无奈地说:“商太,我好像很容易独断专行,抱歉,我应该问下你的意见的。” 这声商太叫得鹿溪弯了眉,唇角地笑意也跃然脸上,她装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你能做决定多好,省得我烦恼了。” 商礼被她可爱摆手的样子给逗乐了,“真的?” “嗯。” 有了话题,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车也一米两米地慢慢前行着。 快到御水湾的时候,商礼手机响了,鹿溪扫了一眼,无意间看到来电人是小佑子。 金明佑…… 鹿溪蹙了下眉,昨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新鲜得让她睡梦里都在想着怎么解决,其实这事之后她挺后悔的,她觉得自己当时就应该圆滑点脸皮厚一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糊弄过去,而不是脾气大过天的甩脸子给金明佑看。 说白了,金明佑算她不定时的衣食父母,她又哪来的资格惹金明佑不快呢!况且,金明佑也是为她好。 商礼接起电话前瞥了鹿溪一眼,鹿溪装死,当作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金明佑。 “小佑子。”商礼不咸不淡地叫了一声,对面金明佑不知说了什么,商礼眉心一蹙,表情不太好看,“你让她安生待着,如果再胡闹,我就亲自送她回家!” “不用,你也别再给我找事,我说你成天真的没事可做吗?就这么闲吗?” 鹿溪不太想听,但还是不可避免听到一些,但具体什么意思,她无从猜测,但她再次确定,商礼和金明佑的关系,有种商礼凌驾在金明佑之上的感觉。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 商礼挂了电话后,一脚油门直接催到了御水湾楼下,这时送私房菜的人也到楼下了,鹿溪看到那个穿着西装的送菜男人,心里非常纳闷儿,这家私房菜怎么看上去服务这么高档,这个送菜的如果不是她眼拙的话,至少也是个经理吧。 商礼很自然地接过精致餐盒,送餐经理还朝他弯了弯腰,简直恭敬的像对待自己的上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