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 第1页 《无花果》作者:jumpvoice【完结】 序无花果(父子)by:jumpvoice 精彩尽在.txtnovel 0 “啊------”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听说她是那个男人最宠爱的。 “陛下--------您怎么了?没有事吧?” 假惺惺的宫廷侍者,可是我刚看到他从旁边的糙丛里像狗一样地钻出来,然后有献媚地到那个男人身边去了。 “陛下,您没事吧,我立刻去查是谁指使的!” 这个不认识,但看上去比其他几个顺眼多了,可是他好象对那个男人很忠心,所以我也讨厌他。 那个男人,手上沾满了血,是那个暗杀者的,就在暗杀者将要把剑刺入他的胸膛时,他将他的手--没有任何武器的手活生生地推入了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暗杀者缓缓倒下,然后阴昧的笑了。 多么恐怖,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周围的人都在忙乱着,而那个主角却站在那里,好象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似的,浑身是血,冷冷地笑着---这时,他向这里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我浑身抖了一下,但这样却使我对这个男人的愤怒一下子沸腾了,我狠狠地回瞪他,用我的眼神,我告诉他---我恨你,我的----父皇! 【 1 浑浑噩噩地,我回到了我地住所------冷宫,这里有我的母亲和我。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是大皇子———那个男人的第一个儿子。 未经情慾的14岁太子的年少轻狂,16岁的无辜宫女,便有了我。母亲说开始的时候他对她 是百般宠爱的,因为她是他的地一个女人(我不懂,母亲说我太小,以后,会懂的)。但天子 这样的身份岂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所能沾染的,最初的新鲜不再后,新人换旧人,那个男人 在20登基时便已妻妾成群,但母亲毕竟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儿子,所以便被随便封了个莲妃,据 说是皇后(即原来的太子妃)的提议(后来我偷听皇后身边的宫女们谈话才知道她本意是廉价 的廉,只是那个男人误解了)。 母亲说那个男人不喜欢有太多子嗣,所以第一次的“不小心”后,便鲜少有哪个女人如此 好运,所以我到现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也只不过3个而以。但那时的情况不同,皇后还未生下我 的大弟——昭衍,我们母子两自然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皇后娘家的势力极大,又与宫里那 帮奴才串通,下计污衊母亲与侍卫有染,而那个侍卫---自然忠心不二地说实有jian情,然后我 们就来到了这里。 母亲说本来我不用来的,错是她的,与我无关,但由于她的关系,别人怀疑我不是那个男 人亲子(我是巴不得)。母亲在被定罪前求过那个男人,但他说:“我知道他是朕的儿子,可 是以他的身份不会有太大作为,留着以后更麻烦,就让他跟你一起去吧。”母亲说,那个时候 她才知道一个人能绝情到什么地步。 那年,我7岁,他21岁,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在我看来,这并非一件坏事,从小到大我从来 都没有被他抱在怀里的记忆,相反的他留给我的一幕幕不是坐拥美人便是一脸血腥,所以在心 理上自然就否定了这种亲子关系。我在冷宫里的日子其实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换个地 方罢了,还比以前清净些,我的母亲比以往更疼我了,她说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冷宫里有小ju ,小艷,还有打杂的李德,比我大,但都是我的好朋友,没事老逗我玩。我才10岁,没有10岁 孩童应有的纯洁幼稚,反而老气横秋,每天与一堆烂书为伍,并非我喜欢念书,实在是这人烟 稀少的冷宫里日子太过平淡,小ju,小艷,李德有活要干,母亲老是刺绣,二来嘛也受了那句 “以他的身份不会有太大作为,留着以后更麻烦”的刺激,非要干出个名堂给他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淡地过去,直到那一天,我仍然10岁的那一天。 2出走 在冷宫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母亲的疼爱是我唯一幸福的源泉,在母亲面前我才像一个10岁的孩子,尽情地撒娇嬉闹。每一个寂寞的中秋,我啃着小ju做的桂子月饼,把头枕在母亲柔软的大腿上,看着那一轮明月,那便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母亲有时候会唱她在进宫前学会的民间的歌谣,没有丝竹伴奏,却格外清雅,我也学了几句,但母亲说,在宫里的人,没被乡间的泥土味薰陶过,是唱不出那股劲来的,因此我也就放弃了。 但母亲是忧伤的,眉间总透着那股浓浓的哀伤。母亲有一个秘密,她的怀里总藏着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她一直带在身边,却不让人知道。只是在有一次,她抱着我睡,以为我睡着了所以拿出来偷偷地看,那时,我清楚地看见上面大大的“殷”字,那是那个男人的名字——殷泽,这时我才知道,母亲一直爱着他,即使他那么对她,于是,在心里,更对那个男人憎恨了起来。其实小ju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在母亲面前从来不提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情。 母亲却是很为我担忧,表面上一种事事与己无关的摸样,其实性子刚烈如火,执拗起来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可初见我的人都会被我那冷漠不通世事的样子所骗,但李德说,那样好,那样在宫里才不会招惹是非,母亲只有无奈地一笑。 越平静的湖面越经不起风的来袭,何况是那样猛烈的——————暴风骤雨~~~~ …… 初秋的夜,便已那样冷,今天的冷宫外,格外热闹,那个男人在偏殿-----历全宫为刚在番邦打赢胜仗的夏将军接风,可是好死不死的,历全便在离冷宫百步远处,一时间,嬉笑声,豪饮声,鼓乐声,闹得人静不下心。好好的一本《浮世》也看不下去了,诗人怀古忧今的情怀在我脑中已被那俗不可奈的歌舞声所驱散,心里一烦,便合上书,找母亲去。 来到母亲住的小院,发现母亲已不在了,心中奇怪,母亲鲜少出院……怕母亲出了什么事,赶紧找来李德他们问,都说没有看见母亲,情急之下,我们四人分头去找。 我往西去找,隔着冷宫往西是一片小小的竹林,统治者便是用它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是庄严威武的宫廷,一个是寂寞萧条的冷宫。夜晚的竹林本来分外幽森,但此时却被竹林那边的喧闹声改变了它应有的冷寂——竹林那头便是厉全宫,厉全宫?……不会吧? 带着心中没有把握的猜测,我潜到了厉全附近,却得到了我最不愿看见的结果,我的母亲在厉全大厅之外的那堆糙丛后,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荷包,眼神痴痴地,深深地望着大厅中的上位者,虽然不愿承认,但金碧辉煌的大殿,彩妆的舞女,都夺不走他的光芒,虽然才24岁,眉间已透出王者之气,宴会的喧闹似乎并未影响到他的情绪,眼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与绝情。可这样的他仍然能让母亲迷醉,看着母亲痴迷的眼,心中涌起一股恨意。 突然,母亲的眼变得焦虑,在对面的糙丛中潜伏着7,8个黑衣人,手中都拿着弓箭,而他们的目标 ,很明显的,是坐在大厅中上放的他!?这时,黑衣人已经拉满了弓,全神贯注的,准备she出那致命的一箭!!!-----我看见母亲的眼里已经蹦出了眼泪,可是我发誓我在心里祈祷那个男人的死亡! 情急之下,母亲跳出了糙丛,飞快地奔向大厅中央,然后冲着他说:“小心,有刺客!”顿时,7,8支箭已经向他she去,而在一旁侍侯的侍卫还来不及反应,他一月而起,挥开黄炮,以内力震开那几支致命的箭。暗杀并未就此停止,厉全东南西三面都被糙丛包围,最适合藏身,这时,从三面又涌出许多刺客来,纷纷沖向大厅,厅内一片混乱。 我小小的身子藏在糙丛中,看见母亲在大厅中央不知所措的环视着周围。母亲!!我欲冲出去保护母亲,没有考虑一切后果~~混乱的大厅,躁杂的人群,我的眼中却只有母亲一个人,我不能没有母亲,在这里,她是我的全部阿!! 可是我看到了血,只有血,红的那样刺眼,仿佛一张网,蒙住了我,我看不见一切,只有母亲背上那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那样绝望!好傻啊,母亲,那一刀本该是砍在他身上的,你为什么要帮他当刀呢?你帮他挡那一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死?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再了,我怎么办?难道,你的眼里只有他吗? 我哭不出来,呆呆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母亲,和渐渐平静的大厅。刺客死的死,活的被擒了起来。那个男人站在中央,喝令在场所有的人停止慌乱,然后,下令把所有的尸体清除掉。 “皇上,所有的?那莲妃?” “我说了,所有的。” “陛下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陛下何等的好武功,即使没有她,照样能逢凶化吉,她自己出来送死怨不得别人,难道还要陛下为她哭丧吗?”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这就去办!”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哭不出来,这就是你要的下场吗,母亲?为心爱的男人而死,不仅得不到他的一丝丝同情,反而还要让他的女人耻笑!然后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骯脏的皇宫,我才10岁啊?母亲~~~~~~~ 头好重,眼睛模糊了,说好不哭的…… “他这孩子是谁?”他问。 \\\"回陛下,这是莲妃的儿子,大皇子仁袆。” “哦。”说完,拂袖而去。 “站住。”我忍无可忍。 回过头来,“你在跟我说话?” “我的母亲,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哼!”说完,接着往前走去。 “我恨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停下脚步,悠悠的回过头“你?好啊,等你有那个能耐的时候吧。” “哎呀,陛下,这个逆子说要杀了您啊,陛下,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阿~~~” …… …… …… 我回到冷宫,小ju,小艷,李德都在焦急的等我的消息。我一语不发,满脑还是母亲死时那张无怨无悔的脸,还有男人眼里的轻蔑。头疼欲裂,径直走向母亲的屋内,趴在母亲的床上,贪婪地闻着母亲留下的气味,抚摸着母亲留下的物件,珠钗,绣品,花糙……
第2页 这天晚上,我收拾了包袱,并且一把火烧了皇后的寝宫------颐焉宫。趁着混乱,穿过主殿外的三重大门,在我的眼前,使整个皇宫的西出口------梁门。我却很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人,李德。 “你……”我惊讶。 “小袆,带上这个吧。” 我抬眼一看,使我母亲的荷包,沾满了血,狰狞的浸透了那个“殷”字。 接过手,李德却抓住了我的手,“小袆,我在他们运连妃的尸体的时候偷回来的,我知道它是你母亲的宝贝,你带在身边吧,还有,出去自己小心,你性子那么倔,难免要吃亏,能忍的就忍忍,我……我……”说到这,他已泣不成声。 眼睛又模糊了,“我,我会回来看你的…”再不忍看这离别的哀伤,瞥过头,毅然往外走去。“你…你一定要回来〉〉〉”耳边李德的喊声依然清晰[自由自在]。 走出这道门,便是另一个天下,可以任我逍遥,不会再有那样的恩恩怨怨,却再也没有醉人的温情,此后,我便如浮萍,我,便不再是我…… 3 异人五徒 碧源山上,薄雾缭绕,终年不绝。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苍翠,却不同于北方的那种高山,高而 巍峨,一树一糙随处可见併吞天下之气。这里的山带一点南方的秀气,不是小家碧玉,而是介 与两者之间,秀丽却不失豪迈,碧源尤其如此。碧源的翠是那种纯粹的,不带一点杂质的,薄 薄的雾更显它的空灵,除次之外,碧源山腰和山下都生活着许多农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给寂寞的山林增加了一点人情味。看着这里的一糙一木,都能让人感觉到心情舒旷,好似能忘 记一切烦恼。就好比现在的我,仇恨虽有,但心情已被另一种东西左右了,静下来的时候,自 己也有好好想过,与其我我是对那个男人冷酷的恨,母亲对他的偏袒更让我痛苦不堪,一直到 0岁,我的生活重心都是母亲,自然希望自己在母亲心中也是最重要的,历全宫母亲没有考虑 我为他挡箭,等于是否定了我的这种观念,现在的我,更多的是为了母亲觉得不值,或者对他 对母亲的绝情感到痛恨,但我现在很少有工夫想这些。 〖自〗 我是两年前遇到师傅他们的。那时我刚从王宫跑出来,满腔的怨恨,王宫里多的是那种勾心 斗角,却是暗地里的,可在王宫外,形式变得复杂多样。我不谙世故,年纪又小,因为变卖了 一些首饰所以身上有些银子,自然成了骗子,强盗,小偷眼里的肥羊。我小心翼翼,好不容易 留下了些钱在身上,却让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给扒了去,没钱交宿店费,老闆一怒之下见 我长的眉清目秀就把我买到了相公院(男ji馆),馆主逼我接客那天晚上,我拿防身的翠玉刀 捅死了嫖客钱三爷。馆主大怒,把我押送官府。翠玉刀乃皇宫之物,若被查出,极有可能会被 押解进宫,加上我又烧了后殿,且不管有没有烧死皇后,若被抓住,就不会是死那么简单了。 一想到还要看见那男人阴冷的眼,就有一种全身的血液被抽干的感觉。既然送到官府是死,送 到皇宫比死还不如,那我还不如自己了结。正在想该怎么了结自己的时候----- “小子,你想死吗?” 我抬头一看,沿着声音的方向,好象是对买内囚房里传出来的。 “因为你的眼睛,清亮而又绝望,那是将死之人才有的。” 我无语,胸口剧烈的起伏却暴露了我的诧异。 “如果你不要自己的命了,那么,把它给我吧!” ------------------------------ 此后,我便跟了师傅。也知道了师傅在江湖上的名号是“异人”,因为他的目空一切,不与 人同,因为他出尘绝世的武功,妙手回春的医术。我很喜欢师傅,表面上不修边幅,狂放不羁 ,给我的感觉却非常亲切,那时的我不明白,后来想起来才知道,那同样从眉宇中透出来的浓 浓的被情所伤的特有的哀愁时不时在我的眼中印出母亲的影子。 我问师傅,为什么会想收我为徒。师傅说,那天,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借着酒醉闹了事故意 被关到了牢了,他从未见过我那样清澈见底的眸子,如百年的陈酒,色深却能见底,让醉醺醺 的他象在火热的七月洗了个凉水澡那样的痛快,顿时决定收下我。我的眼睛传承自我的母亲, 母亲说,当年他就是因为它才看上她的,可这双眼睛却成了我的救命糙?! 忘不了师傅带我冲出大牢时的英姿,像母雕保护自己的孩子般,一边护着我,一边击退来犯 ,让我想起了母亲,她也曾那样为了保护我跟宫里的人明争暗斗,心里又苦又甜,说不出来是 什么滋味。 之后,我和师傅走了好多路,翻了好多山,走南闯北,从北方直线来到了江南的碧源山,师 傅说这是他和另外3个孩子的家, 我这才知道自己还有三个师兄。 大师兄朴风,今年19岁,8岁便跟着师傅学艺。师傅的医术,剑法,暗器,布阵,刀法均为上 乘,但无一精妙,只是各种技法相辅相助,才有了惊人的威力,使师傅跻身武林前十之列,但 师傅希望他的弟子只学其一,但不仅要尽数掌握师傅所教的,还要自己对其深入研究,形成自 己一套独特的章法,还说只要将任一技法钻研透彻,便可独步武林。因此他在教每个弟子基本 武功的同时,根据弟子的秉性,只教授他适合的技法,大师兄沉着冷静,临威而不乱,最适合 继承师傅的布阵之数。而大师兄确实学有所成,15岁出道江湖,便凭着一身好武艺和其精妙无 比的阵术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堂。许多有头有脸的门派,或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都请他去 设计密室或是设置障碍,可大师兄人甚是冷僻,很少有人请得动他。大师兄心思甚密,少言寡 语,却长了一长桃花眼,秋波一动,便无端生出万种风情,加之菱唇,柳眉,峰鼻,还有那最 要命的天生的脸上两朵红晕,活脱脱倾城佳人一个,惹出不少事端。因此,大师兄为了掩盖自 己那股阴柔之气,平日里不但穿着一身黑,还要带上糙帽,脸蒙黑布,于是,人送“黑仙”一 名。 二师兄沈清波,今年18,善剑术,不仅将师傅的一套“逍遥剑”学了个十成十,更从中悟出 一套“流云剑”。二师兄长得英俊不凡,身资挺拔,平日总穿着一身白衫,耍起剑来,更添几 分风流之气,因此,桃花运不断,二师兄也乐得享用美人福,自号“白云公子”。 三师兄是年纪与我最接近的一个,只比我大2岁,个头却比所有的人都要高,长得五大三粗, 一身蛮力,小小年纪便可轻而易举的抬起300斤的石头。与我一样,也是10岁进师门,如今学 师傅的“噼尘刀”已有四年了,也许是年纪相近的关系,特别喜欢与我亲近,我自小没有年纪 相仿的朋友,当然十分高兴。 从二师兄,三师兄的口中,我也了解到,这里的人,无论是师傅,几个师兄都有一段伤心的 往事,师傅是为情所伤;二师兄曾是富商之子,但一夜之见,家里遭马贼洗劫一空,全家46口 人只剩他与一老奴;三师兄自小便是弃婴,被一大户人家收养,受尽了欺凌,后来实在忍无可 忍才逃了出来;大师兄更可怜,家里穷,便把大儿子卖入了男ji院,8岁馆主逼他开苞接客硬 生生咬断了客人的命根子,差点被活活打死,幸好被师傅所救,这样相比,我的身世到也不算 什么了。 师傅说我的武骨长得并不是太好,而且这个年纪练武已嫌略晚,便让我主攻医术。我悟性极 高,加之对医理本来就有所了解,对我来说到是毫不费力。闲下来,我勤练武功,既然我的武 功资质不若别人,那我就花上比别人多三倍的时间,定要练出一身好武艺。是对被那男人的蔑 视的不甘,还是急于报仇,我不愿去想,只想把自己的时间填得满满的,好让自己没有时间去 想以前的种种。 我们自己吃的蔬菜果子是自己种的,山下的人会时不时送些粮食肉类来报答师傅对他们的恩 惠,每阁一段时间师傅便有不同的弟子去不远的福延镇买些必需品。不过大师兄如今很少回来 ,二师兄也长在外面鬼混,师傅本来就是漂泊不定的人,三天两头云游四方去,如今这里的长 住人口只剩下我和三师兄,更县冷清,直到不旧前师傅带了一个小师妹回来情况才有所改观。 小师妹起初十分认生,一双乌熘熘的大眼睛充满了警戒,看来闭是受了不少惊吓。在三师兄 毫无头绪的冷笑话的开导下,在我温柔笑容的薰陶下(三师兄说的),终于展开了笑颜,碧源 山只有一个女娃,又生得这样可爱无比,自然成了众人的心头肉。师傅教她暗器,是因为她的 手指灵巧无比,小风语(小师妹的名字)说那是她打小练刺绣练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小师 妹也粘上了我,于是,这冷清的碧源山上便日日上演一出三师兄和小师妹的争夺大战。 我现在的名字叫念砚,因为母亲的名字叫砚柔。 练武,学医,务农,下地--------日子就一天天那么过去,自己也没想到这不仅是自己经历 过的最美好宁静的日子,却不曾想过也是自己这一辈子里唯一无忧无虑的生活。 4 下山 在碧源山的日子过得很快,6年的时间就在练武,学医,务农,下地中不知不觉地过去。最近,异人呆在山上日子越来越少了,朴风已经两年没消息了,就好象消失了一般,沈清波偶尔回来一躺,也不会呆太长时间,念砚和三师兄言虎以及风语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们两个对念砚的争夺战也变得越来越激烈,已不若往日的小打小闹,而是动起了真工夫。这一点让念砚觉得非常疑惑,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师兄妹如此反目。但打闹归打闹,既然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师兄妹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已与亲生的兄弟姐妹无异。 言虎的“噼尘刀”已练了有些火候的,不但已完全掌握了刀法的精髓,还巧妙地将自己一身蛮力灵活运用于其中,耍起刀来,砍风噼水,如蛟龙翻腾,如果光是凭刀法,连异人都要让他三分。可是言虎始终不愿出去闯荡,宁愿与念砚在这小小的碧源山上过着远离世俗的简单平淡的生活-----
第3页 “三师兄,你为什么不愿下山,你对山下的花花世界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念砚曾经这样问过他。 “啊?我?我……山下有什么好的,碧源山上山好水好,人住着也舒服,何况我也不放心小师妹和……你” “你难道是为了……我?”念砚怎么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耽误了三师兄的大好前程。 “不,我……” 这些话到是让风语听见了。“那还用问吗,四师兄你真傻啊,你以为三师兄为什么一天到晚和我打来打去的啊?当然是因为他离不开你啊!” “你,你不要胡说,我只是不放心你们两个在这山上,万一有坏人怎么办?”言虎憋红了一张俊脸,搭配着五大三粗的魁梧身材格外别扭。 ‘你就不要找藉口了,碧源这么偏僻,谁会来啊?你啊,明明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整天这样为了我争崃争去的?“————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寻常起来,言虎和风语像看怪物一样睁着大眼瞪着念砚,念砚被瞧得不好意思起来“你……你们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不知道吗?!“风语和言虎突然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知……知道什么啊?“念砚被弄得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多迷人,多有魅力吗?“风语憋不住了,鼓起勇气。 ”恩?“ ”还以为你是故做风雅,原来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啊?“言虎又是惋惜又是惊讶。 ”啊?可是我相貌平平……” “相貌平平?!”又是一次默契的配合。 “你没照过镜子吗?” “上山以后,好象没有,男人房里哪有那种东西,三师兄,你不是也没有吗?” “天啊~~~~~~”风语忍无可忍,拉起念砚往自己房里走去。“哎,等等~” 碧源山上只有风语的房里有一面铜镜,风语拉着念砚在铜镜前坐了下来,让他自己好好地看着。 念砚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个人有着一张线条分明的英气的脸,原本分外白净的肌肤也在6年阳光的关照下成功地变成了小麦色,但有不是特别黑。形状矫好的眉,与眉形配合得刚刚好的长眼使他看起来甚有城府,挺直比鼻樑继承了那个男人的傲气,对男人来说过于丰厚的纯却流露出母亲那样的女性的妩媚,这是一长非常好看的脸,虽偏中性,但仍透着一股只有男人才有的豪迈气概。念砚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照镜子,是在冷宫的早上,母亲让他坐在镜子前温柔地为他梳理头发,小ju在一旁打趣说自己长大会是一个无人可比的美男子。以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可物非人非,很多人走了,很多人又来了,自己不再是那个孩子,但有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深…… “四师兄……”风语的一声呼唤把念砚拉回了现实。 “啊,没什么……对了,我长得好看又怎么样,没有大师兄那么美,也没有二师兄那么帅气,更没有三师兄的豪迈和师妹的灵秀可爱,就值得你们这样吗?”对容貌的迷恋是不会长久的,没等容貌衰老之前感情就先变质了——念砚很感谢母亲没把他生得像那个男人,除了眉眼,但他也不太像母亲。 “什么啊,你以为我们是那么肤浅的人啊,我啊,最喜欢四师兄的温柔哦,在别人不开心的时候无论自己有多重要的事情都会努力地帮助他,师兄你不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可好看了,让人什么烦恼都跑光光呢~~~~我还喜欢你机智冷静,发生再大的事也不会惊慌失措,那种”“天塌下来由我顶”的感觉特别让人有安全感,不过,师兄,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你,你真的只有16吗,我总觉得你像26也~~~~“风语突如其来的一番告白让念砚有点不知所措。 ”还……还有我“言虎憨憨的,可也不会放过这大好的表白的机会。”我最喜欢你的傲气和自信,什么事都不肯服输,再困难的事就算花比别人多上十几倍的努力也一定要完成,又非常讲意气,又很聪明,还有,还有……你,你哭的时候非常迷人~~~~“ ”什么?“念砚怎么也想不到,他会…… ”对,我知道,你有时候会在大晚上一个人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哭……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天我上厕所才发现的,念砚,我……“ ”啊,真的吗?“风语很难相信自己听到的,那样骄傲的四师兄居然会……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不要再提起了。“一反平日的平静,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屋。 ”念砚,我……“言虎呆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好了,惹四师兄生气了吧,笨蛋,不过,四师兄居然会哭?为什么呢?“ …… 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自己辛辛苦苦装出来的坚强摸样,在一瞬间被破坏得荡然无存,内心的脆弱,对自己的不确定,被赤裸裸得揭发了出来,在阳光下一览无遗。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报仇?杀了他?不知道,不知道,念砚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痛苦地把头埋进了被窝。 …… 这天,风和日丽,像往常一样的早晨,师兄妹三个各自练自己的武艺,念砚继续研究自己的医理,那天的事,就真的好象没有发生过一般,谁也没有再提起。但是,异人回来了,带回了一个人,昏迷着,却没有外伤。 ”念砚,你来医治他。“异人对还未出师的念砚下了一道命令。 ”我?可是师傅……恩,好吧。“那人虽没有外伤,脸上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可他四肢若无骨,就像一滩烂泥一般,看来非常棘手,自己没有实际经验,顶多也是给山下的农家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病,对这样的真枪实弹实在是没有信心,可这既然是师傅提出的要求,就一定有他的目的,不管是为了考验自己还是别的都不能拒绝。 接下来是长达2个时辰的医疗时间。这个人并没有中毒,而是被一人的内功所伤,这样深的功力和灵巧的手法十分罕见,仔细想想江湖上有这等功夫的人实在没有几个,而且会用这样奇怪又阴狠的招式的人就更加没有了,难道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魔教所为? ”是古阴老人。“异人看出了徒弟的疑惑,”古阴老人50年前出道于江湖,凭着一身高深莫测的神功,江湖上未逢敌手,行事怪诞,不喜于人接触,武功奇特,与中原武功有很大的不同,不会故意害人,也绝不允许有人冒犯他,这使人全身骨位松软的“阴绵掌”是他的诸多绝技之一,可古阴老人30年前便失去踪迹,还有人说在大漠看见过他的墓碑,而且也未曾听说他有过弟子,怎么会……“ 念砚听得出奇,却未曾停下手中的阵,念砚用的这一手法是异人未曾教过他的细骨fèng合法,是念砚经过对多家医术的经验相互比较连接创造的,需要十分细緻的针法和长久的耐心,此前还未经过实验,没想到会用在此人身上,能不能成功……听天由命了。 又过了2个时辰,医治终于完成,能不能救得了他等到明天他醒了才能知道。4个时辰异人始终仔细地看着念砚,一刻未离开,结束了,艺人对念砚说”念砚,到我房里来。“”是,师傅。“ 异人让念砚在自己房中坐下,点上灯,又翻了一些东西出来。“这些我用不着了,你拿着吧,会有用的,这也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东西了。” 念砚看了看桌上的东西,一些羊皮手记,几本医理的古书,还有一些穴位分析图”这些是……师傅?“ ”6年了,你的努力没有白废啊,由今天看来,你的医术已经超过了我,且不管他的病能不能好,你能从众多医家医术中领悟出一套自己的东西,但凭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对此病不知所措的我,哎,你是该走了。“ ”师傅,我……“ ”不要再说什么了,你,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吧?“异人好象知道了什么,犀利的目光直盯着念砚。 ”我……“对啊,自己难道忘了吗,那样的深仇大恨,自己是不能在这样的日子里消沉下去的人啊,”是,师傅,徒弟就此别过。此一走,不知何时再相间,请师傅保重,还有,请师傅答应弟子一件事,徒弟这就下山,请师傅不要告诉三师兄和风语,让弟子……一个人走。“ ”好吧,你收拾收拾,去吧,下山后凡事都要小心,我没教过你什么,以后都要你自己摸索了,你也答应为师一件事,有些事,该放手时就放手,千万不要让它拖住了自己。“ ”师傅……弟子……明白。“ ”还有,别忘了打听一下你大师兄的下落。“ ------------------------------------------- 同样的别离却有不同的心境,6年前的别离,充满了哀伤,6年后的别离,没有人相送,凄凄凉凉,反倒让人没有了压力,开阔了许多,看着山上的一糙一木,6年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充满了温馨与欢笑的6年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忘记啊,但自己并不是有闲情享受这一切的人。但,自己要怎么做呢?杀了他吗?念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从来没有这么没有目的地茫然过,一步一步走下山,念砚的脑中浮现出了母亲的身影-----”母亲,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但伊人已逝,眼前的路又是那么模糊,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那么无助,那么孤独~~~~~~ 5 再相逢 6年没有接触到这繁杂的世界,似乎于念砚脑海中的印象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货摊,还有那清脆的叫卖声。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里好像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但又有某种无形的阻力拉着他,让他施展不开手脚。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走,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钱用光了,就去帮人看病,不管大病小病,这3个月来还没有他治不好的,而且只要有病,无论穷富,同等看待,几个月下来倒小有成就。3个月,自己一个人,也很快就过去了。
第4页 喧闹的吴洲城,集合了江南地区所有的特点,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人来人往,就算是到了晚上,大街上依然是灯火通明,怕是京都燕城也不过如此罢。在吴洲内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后,念砚便在一楼用餐。客栈虽小,客人却不少,十几张桌子的食馆倒也无虚席。 “哎,听说没有,咱们吴洲要出大事了啊~~~”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有一个男人便有一台戏。 “啊?是吗,你这个杀猪的,消息到是灵通得很啊。”随即便有人附和。 “那是,谁让咱妹夫是官衙里当差的呢,这事还是我妹夫塞了几两银子从刘大人的师爷那打听出来的呢!” “奥,那必定是件大事。”跟着听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既然如此,就别买关子了,快说吧。” “那个,我小声说,你们不要说出去啊,这可是朝廷机密。” 〖自〗 “好了,好了,快说吧,我们你还信不过。” 接下来,就是几个男人之间的轻不可闻的谈话,坐在一旁吃早餐的念砚原本是对这样的闲言闲语不感兴趣,毕竟,没有多少事情是值得自己真正去关心的。可“陛下”这个字眼却硬生生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念砚整个人为之一震----- “听说陛下这回到吴洲来是来与江湖上的头脑人物签定一个协议的。近年来江湖上和朝廷的纷争是越来越多了,朝廷想要统一天下,就必须剷除南方南之剑庄,西方魔教,北方乱岗山军的势力,除此之外还想 把一部分武林人士遍入朝廷,为皇室所用,而江湖上的人不喜欢受人约束,希望朝廷不要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划开一条线,双方摩擦不断,多有冲突,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才约定在此签定一个协议,至于什么内容,我们这些人当燃不会知道,而且这次行动是秘密的,只有官府和一些江湖人知道,而且具体在什么地方举行也无人知晓。” “那么,也就是说,陛下会秘密的来?” “这是自然,带多军马会引人注意,极有可能陛下会独自前来。” “那, 不是极危险?” “怕什么?陛下武功盖世,谁伤得了他,你忘了4年前乱岗上上他孤身一人冲出乱岗军营吗,听说那次,他身后死伤无数啊~~~~~~” “啊……” 接下来的内容念砚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了,他只知道他要来,而且是独自前来,是母亲在保佑他吗,这么快就可以看见自己的仇人,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可是,可是……见到他以后呢?杀了他吗?这个一直捆饶着念砚的问题一下子又跑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恨他还是嫉妒他抢走了母亲全部的爱?思绪烦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付了帐,念砚骑着马一路跑出了城,试图借着狂奔让自己燥乱的心绪得到一丝安宁。 虽然吴洲是一番喧闹景象,但吴洲城外依旧是江南的碧山碧水,这让念砚想起了自己生活了6年的碧源山,三师兄小师妹可好?是不是还在责怪自己的不告而别?在一起的时候烦他们的吵闹,分开了又想念他们的聒噪,人还真是矛盾的生物啊。把马栓在一棵树上,自己漫步度在这幽静的山林中,庆幸自己烦乱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抚。信手摘了一朵野花放在手中把玩,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物的笑意,庆幸自己烦乱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抚。 念砚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一举一动全部被一个人瞧在眼中。 〖自〗 坐在一根粗枝干上,有个人正在庆祝自己的好运。本以为此次来江南责任重大,会是一次枯燥的旅行,没想到为了避开喧闹特地跑来山林里睡觉却碰上了这等的好事。是自己中意的类型呢,虽着朴素的青衣,却依然掩饰不了那人的出色,很俊朗的一张脸,但脸上飘忽出神的神态让他看上去迷糊可爱,虽是个少年却好象有过多的心机,挺拔的身姿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略黑的肌肤让抱惯了雪白美人的他觉得格外性感——很难得的猎物呢,虽然有过数不清的美女娇童,却没有碰见过这样的类型,会是这次江南之行很好的伴侣,男人这样想着,却有人不知趣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久不见了呢!”是清脆的女声,一身青衣 “该好好打个招呼吧!”是硬朗的男声,一身蓝装。 同时惊动了树上的人和念砚。 “对不起了,一直欣赏着美人却没有照顾你们,你们教主可好?”男人仍是一派悠闲自得的摸样。 “教主一直都好,多谢关心了,教主特别吩咐我们给您送一样礼物。”说着,两人的手边都已有了动作。 “他客气了吧,应该是我先给他送终的,而且特地派身边的青蓝两大高手太看得起朕了吧?”答得含糊,却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朕”??念砚的脑中一下子炸开了锅,从刚才开始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此刻稍转了侧脸。是他!?念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会就这样碰见他?殷泽?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胸内的荷包,两只眼,定定地看着多年不见的仇人。老天对崔家的男人还真是恩惠呢,6年,他与自己记忆中的摸样没有任何变化,不同的只是身上的那股霸气更加嚣张,完全是一副傲视天下的气焰,此刻的他,正与一青一蓝周旋中,神态却丝毫未变,镇定自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恨他!恨他!还是恨他,多年来一直缠绕着自己的问题终究有了答案,多年前的伤痛在一瞬间就被血淋淋地剖开了,母亲的血,自己内心的悲痛,仿佛亥6年前,那么真实,那么刻骨。不能忘啊,看着激战中的崔殷泽,念砚握紧了双拳。 没有发觉旁人的异常,青蓝二人全神贯注地对付战如游龙的男人,不愧是皇上啊,教主唯一顾忌的人,本来就不打算要取他性命,只要完成教主的任务便可。这下想着,崔殷泽却开口了。 “你们教主不是要取我性命吧,一来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二来若真要取我性命,他便亲自来,我猜你们是来破坏这次“盘龙大会的吧”?” “废话少说!”心里却早已为这人的明断佩服不已。 “可是就凭你们……四大护法呢?” 青蓝没有回话,两人手边却多了一样东西,在崔殷泽没有看清楚之前,那东西已铺天盖地地袭来。原来是数以百万的肉眼很难看清楚的针,剎那间铺成了一张极薄的针网,速度又是如此之快,崔殷泽没想到会有这种暗器存在,大吃了一惊,却也来不及避开那张巨大的针网,硬生生让数万枚如毛般的细针穿透了他的身体。 “啊……” “你别乱动,这针是我教至宝前任教主潜心研究才制出这细如蜂毛的暗器,天底下只有这一副,这针有毒,但只会让你昏迷,过不了多少时候你就会恢复正常,但这针致命之处是会伤及眼睛,导致双目失明,所以……你自求多福吧!”说完,青蓝二人便不见了踪影。 “啊,我……我的眼睛。”不只是眼睛,全身都在痛,那密密麻麻的针扎入了皮肉里,疼痛难挡,更要命的是头脑晕旋,浑身乏力。过了一会,崔殷泽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山林又恢复了寂静幽深,只剩下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和一个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少年。 〖自〗 这……怎么办呢?不能杀了他,就这么不明所以地死太便宜他了,而且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是这么一个小人,趁着别人昏迷时候下手。等他醒了之后再说吧,还有他的眼睛……确实是自己从未听闻的厉害的暗器,恐怕连师傅都不知道吧?算了算了,先把他弄回去吧。不过回想起来,真的是没见过他这么落魄的样子呢,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傲视天下的样子…… 一柱香后,崔殷泽躺在了念砚下榻的客栈的床上。 6 崔殷泽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很重,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就好象被人搅乱了一样,无法思考。渐渐地,回忆起自己在树上睡觉,然后看见了一个美接着,是青蓝两大护卫……然后,然后怎么样了?噢,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想到这,崔殷泽头痛欲裂,脑子里像炸开了花,除此之外,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还有些酸酸麻麻的疼痛,最糟糕的是眼睛,不仅看不见,而且像针扎了似地疼,……不是好象,突然想起来自己眼睛里确实扎着数十枚细针……不过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青蓝两个混蛋没有骗自己。自从跟了师傅学艺,很久没有这么落魄过了呢,像幼年时所受的折磨和屈辱,是老天对自己的不可一世的惩罚吧……崔殷泽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眼部被一种湿湿热热所覆盖上了,才想起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自己现在在哪里[自由自在]? “我在哪,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青蓝那两个混蛋不可能那么好心找个人来照顾自己。 那人并不说话,只是在缚住眼睛的湿布上加了一些药剂。 “你在干什么?”崔殷泽开始怀疑那些针有没有进入自己的脑子,怎么自己一下子变苯了,以前的自己绝不会这么执着于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答案,就像现在,如果这个不肯说,就凭现在的自己是无法得到答案的。 〖自〗 仿佛当崔殷泽不存在一般,念砚继续手上的工作---- ----怎么会救了他呢,自己都不明白,只是等他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崔殷泽就已经躺在他的床上接受自己的治疗了。 ——是很麻烦的伤呢,他的眼球里扎满了肉眼很难看清的细针,该怎么治呢? ——自己初见他时候的仇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下又会像一个孝子般为他细心照顾? ----治好他的眼睛,然后与他一决雌雄,光明正大地报仇! 打定了主意,翻出了师傅给自己的锦盒,里面有一个圆球状的吸针器,但是就算把针全部吸出来也救不了他的眼睛,眼膜的损伤太大,必须重新换一个眼膜,可是到哪里去找新鲜的眼膜? 崔殷泽见对方没有理睬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而且由他的动作感觉出来,认定对方是想救自己,安了安心,盘算着“盘龙大会”该怎么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眼睛里细针已经全部清除完毕,崔殷泽感觉那人离开了,虽然对这个人的身份自己是一头雾水,救自己的原因也不得而知,但他可以感觉出那人有很高cháo的医术,这样的眼伤即便是宫里的太医也只能束手无策。虽然看不清东西,但他帮自己清除细针时睁开眼有一个蒙蒙笼笼的影象----很温柔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轻轻的,仿佛不带一丝力道的——该死,如果自己能看见就好了!
第5页 念砚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到客栈,在一户人家门外等了2个时辰才等着那奄奄一息的小伙子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趁他家人离开的时间迅速取下眼膜----很痛苦,自己明明是个医生,却见死不救地等着一个病人无力地死去,最后还取走他身上受之于父母的东西,这对一个大夫来说将是一生的污点,无人知道,却会埋藏在自己的心里,陪伴自己度过一生,永远提醒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但念砚还是这么做了,忍受着良心的责备,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是那么恨他,是亲情的血缘在作怪还是母亲的意念对自己的影响,还是这一切全都是藉口,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杀他? 念砚为崔殷泽换眼膜的时候,崔殷泽感觉到有一些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顺着轮廓流进了自己的嘴里,咸咸的,是眼泪? “你在哭?” 念砚并不回答,默默地流着泪,为自己泯灭的良心,为自己失去的做大夫的资格,为自己无法杀他的软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不敢有一丝松懈,这时的一丝马虎都会让崔殷泽永远丧失重见光明的机会! “为什么哭?” “……” “你还是不肯理我吗?既然这样,那么,谢谢你。” 第二天崔殷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部被包上了一层软布,外面很安静----应该还是大清早。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端了盆水,然后为他解下软布,擦拭眼睛,换药,重新换上新的软布。这次的动作不像第一次那么温柔,却好象是杂撒气一般,有点粗鲁。 “恩,那个……我的眼睛,什么时候才会好,这个你总该告诉我吧?” “换了新的眼膜,习惯了就好,大概6天就可以拿下软布了。” 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崔殷泽很高兴,心中的阴郁一呼而散。 6天,还好,赶地上“盘龙大会”。那么,6天后,就要和“他”分别了吗,没关系,等自己眼睛复明后一切都好办。 6天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上药,换药。崔殷泽除了下楼吃饭,几乎没有到外面去过,念砚又很少理他,只有晚上的时候会来一些阿猫阿狗,那些人,就算瞎了眼的自己依然可以对付,实在不行的时候,“他”会从隔壁赶过来帮忙,“他的命是我的”念砚为自己的这种矛盾的行为找了一个藉口。 崔殷泽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到第4,5天的时候,已经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东西了,他可以看得请念砚的轮廓,可以感觉出“他”很年轻,五官很难看清,但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睛----如上好的墨凝成的珍珠,看似清澈却又不见底的那种----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似乎是很就以前,又仿佛昨天……总之,想要看清他的真面目的愿望是越来越强烈了。 到了第六天,枯燥的生活让习惯了孤独却不习惯没有挑战的崔殷泽熬不住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是谁与我没有关系。”前几天的此刻确实叫过“狗皇帝”这个称乎。 “我很中意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要的,你永远也给不起! “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想进一切办法得到你,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耍这种小孩脾气了----明知威胁是最差劲的办法。 对,你要的一切没有得不到的,你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想要就强取豪夺,厌倦了就像废物一样仍掉,像母亲…… “你知道你这样伤害了多少人吗?别人也是人,也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可你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兴趣扭曲别人的命运,给别人带来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痛苦,而自己依然逍遥快活,你……你不配做这个天下的君王,更不配做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一口气说完这些,念砚被自己的激动吓了一跳,是积压太久了吧,一直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敢向别人倾吐自己的心事,心中一直压抑着的东西有了一个爆发点,苦闷。伤痛。委屈喷薄而出。 “你……”一直高高在上的崔殷泽从没有被别人如此训斥过,而且是那样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却又好象不是胡说,自己行事一向没有定性,除了自己千秋霸业没有什么东西或者人能够引起自己长久的兴趣,可是那又怎么样?自己是王,是天下的霸主,为什么要去在乎那么多对自己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东西。自己做的事情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十恶不赦,天人公愤的,可那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我一向不会在乎与我无关的事,不管那是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说完此话,崔殷泽便觉一阵强劲的掌风噼来,连忙一个回旋避开。心想这少年肯定与自己有某种关系,可是在记忆中实在找不出这样医术与武艺同样高明的少年。 不带一丝保留的掌力——“你要杀我?” 念砚没有回答,此时的他已被愤怒沖昏了头——自己多年的捆饶究竟算是什么,什么叫“我一向不会在乎与我无关的事”,母亲,你听见了吗,你为之付出性命的人从来只把你当成“无关”?!念砚很少与外人交手,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此时,他使出了生平全部所学,袭向崔殷泽。 这少年武功着实不弱,但缺乏经验,使招数没有发挥最大威力,可以让他轻松化解。 又一招袭向崔殷泽的下盘,随着气流的波动,崔殷泽抓住了念砚的手,顺势把他禁锢在了怀中。“你到底怎么了,我们有何恩怨,既然你要杀我,又为何救了我?”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会原谅你,你这个chusheng!我要杀了你!”不甘心就这样被钳制住,念砚疯狂地挣扎起来。 “我不会放手,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非知道答案不可——第一次对”无关“的人产生了异样的执着。 “不,你放开我,放开我!!”念砚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湿热的液体?!“你又哭了,一很爱哭呢。”半是戏噱,半是怜爱,崔殷泽轻舔着念砚脸颊上的泪痕。 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念砚浑身僵硬,脑中一片空白,等到他觉悟到崔殷泽对他做了什么事后,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与噁心,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出男人怀抱,像得了失心疯般往门外狂奔而去。 “你,你去哪里?”真是个容易激动的人,不过自己对他做的事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吧,迷一样的人,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想去了解他……他会回来吧,冷静下来后应该会回来取东西的吧? 崔殷泽没有料到,念砚再也没有回到客栈,也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就好象蒸发了一样。只有自己拿下了棉布,然后让自己久未见阳光的眼睛习惯一下光的刺激——没有时间来花费在这种事情上了,崔殷泽这样想着,这时的他还不知道,那个少年将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 7 本来被传地无比神秘的盘龙大会,却招摇地在吴洲第一大酒楼----风来福召开了,而且召开那一天,广发英雄贴,请所有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参加,为的是为这一次大会作个见证。因此这一天,聚集在风来福的密密麻麻约有400余人,除了一楼的大厅是为最主要的首脑人物准备的之外,二楼,三楼黑压压地挤满了人,都是个大门派的代表,前来静观事态。一楼的中央大桌上,只座了两个人----崔殷泽和武林盟主欧阳冠桥。念砚站在二楼的西侧,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中央的两个人,二是一楼大厅最偏僻的一桌的5人。不像其他桌一样坐满了人,那一桌只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浑身豪霸之气,一身劲装与此人面目的俊逸非凡形成了鲜明对比,比之居与中央的皇帝崔殷泽丝毫不逊色;而最让念砚感兴趣的是他旁边的那个人,一身黑装,连头上也蒙了黑色的纱布,戴了黑色的帽子,让他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这让念砚想起一个人----大师兄朴风。虽然不敢确定,但心中已有三分注意。这桌周围还站着3个人,其中两位是他前些天见过的青蓝二人,而另一个面色阴沉,不似善类。 那个黑衣人自始至终没有抬过头,而他旁边的男人却似乎发现了念砚的视线,并向他这里望来,念砚心中一惊,正要思索男人下一步的举动时,他却有了动作,不是针对念砚,而是他身旁的黑衣人。他忽然一手握住黑衣人紧缠在一起的双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随即用另一只手拿住了黑衣人的下巴,隔着面纱对着他的红唇吻了下去,并不是如刚才一样的蜻蜓点水,而是重重地,在那黑衣人的口中翻搅。这个景象让念砚又惊又愤,这男人居然不顾这么多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大师兄,而大师兄却像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娃娃一样,任他肆意亲吻,大师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谈依然在紧张地进行,可是无论是对会议内容还是崔殷泽,念砚现在都没有什么兴趣。经过那一幕,念砚明白,以现在的自己,绝对杀不了那个男人,而且最令他可怕的是那把他紧紧抱在怀里那温柔而又霸道的占有欲!16岁的念砚并没有经历过情事,可他知道这样的行为是相爱的男女之间才能有的!好恨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不被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左右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才可以强到能够杀了那个男人? 念砚在碧源山那种不近人间烟火的地方长大,对于江湖和朝廷之间的纷争,他不懂也不想懂,就如当年在冷宫中所见到那些勾心斗角一样,丑陋地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接受的。即使这样念砚依然可以感觉出现场的气氛十分紧张,会谈并不顺利,也听见别人在议论说皇帝的条件过与苛刻,乱岗山的阻力太大,无法排除等等。 谈判大概进行了一个时辰有余,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要不是顾及到双方的势力差不多,而且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施展不开手脚的话,也许早就打起来了。谈判最终还是破裂了,双方不环而散,武林盟主到是没有说什么,到是乱岗山的副寨主走时抛下一句“我乱岗必要3年前一役讨个说法”,同时崔殷泽也回敬了一句“我天延王朝必将统一江湖!”到这时,崔殷泽发现坐在大师兄旁边的俊逸男子的脸上明显地有了笑容,更使他显得狂傲不凡,而他一直紧握着大师兄的腰的手也加大了力度,使朴风忍无可忍地发出了轻微的哼声。 会议破裂,酒楼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朴风那一波人以及崔殷泽和他2个部下。两波人对目相望,气氛较之刚才的谈判更为危险。
第6页 “凭乱岗那帮小贼也敢跟我如此说话,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崔殷泽的语气虽然平静,却蕴涵着欲将人碎尸万段的怒气。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不愧是跟我斗了十几年的老对手,你既然那么了解我,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出答案呢?”说完,便楼着朴风而去。 “陛下,要不要……?” “不必,除去我和他能打成平手,你们是敌不过他身边的青蓝和影尸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崔殷泽忽然抬头看了仍然站在二楼的念砚一眼。 念砚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难道他认出了自己?不可能,他明明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脸……不会吧? 一眼后,崔殷泽到没有什么举动,迳自离开了酒楼。 崔殷泽走后,念砚跟着大师兄那一帮人来到了不远出的客栈,一路跟踪下来,那俊逸男子及身边三人一直没有回头,而脚步却像为了配合念砚一样与他保持着一样的节奏,好象是故意为了让念砚能够跟上,这个想法让念砚十分不安,确定了他们下榻的客栈后,念砚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决定晚上再行动,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师兄像女人一样被另一个男人眷宠! …… …… 夜已深,街上早已没有了走动的人,念砚一身夜装来到了大师兄和那个男人下榻的客栈,确定了他们的房间后,潜伏在窗外静观动态,这时,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来…… “不要,好痛,啊……哈……”声音是湿润的。 “……” “轻点,你今天是怎么了,啊……慢点……这么兴奋?” “你是我的,谁也不给!” “你在说什么,破坏了盘龙大会也不用兴奋成那样啊……啊……快要裂了……停下来啊……” “谁要抢走你我就杀了谁!”夹杂着肉体相撞的yin秽声,而且节奏越来越快。 “你……在说什么?不行,流血了……啊……好痛啊……” 念砚不敢再听这样的声音,知觉告诉他,那会是个可怕的景象,不要听,不要看! 可是,大师兄怎么办,那明明是大师兄的声音啊!就眼睁睁看着他被男人糟蹋吗? 不行,不能辜负了师傅的嘱託!屏住了呼吸,鼓起勇气,用沾了唾液的手化开窗纸向内看去。 谁知这一眼,竟让念砚立刻石化!念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什么?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师兄,这时的他已经脱下了如自己的盔甲一般的一身黑衣,露出了那因为极少接触阳光而县地格外白皙,此刻却染上了一种媚惑的嫣红,细瘦的腰身看似痛苦又看似难奈地扭动着;平日里就能摄人心魂的桃花眼此刻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并不断有眼泪流出来,樱桃般小巧红润的双唇不自然地红钟着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紧绷的双眉又让他看起来风情万种。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那个男人,脱下一身锦衣后露出了如鞭子一般强韧的身体,蜜色的皮肤上挂着许多密密麻麻的汗珠,横跨在身上狰狞的伤痕上。男人的巨物正在以毫不留情的力道摧残身下的人,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要毁了朴风一般每每都快要把朴风给掀翻。从两人交和出不断流出白红相间的液体,使这个景象看上去更为残暴激烈却也更为yin秽媚惑。 “不要了,不要了,放过我吧……呜呜……”朴风的声音已经从最初的质问变成了柔弱的哭泣求饶。 “今天我不会放过你,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不……我不是女人,也不是你的,啊……求你……” “看来你还没有觉悟,那么,我就让你更深刻地领悟吧,最好这一墓让所有对你有企图的人都看见!”一个更加猛烈的刺穿,连床都好象再也无法承受一般发出了悲鸣。 “啊……啊……不……” 石化了的念砚好不容易才使自己清醒了一点回味一下刚才那男人的话?所有的人都看见?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并且在自己跟踪他们时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幕?念砚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已经像个猴子屁股一样涨得通红,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某人眼中可口的桃子。可是当念砚惊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一个男人用强壮有力的手臂把他拉入怀中,并用唇堵住了他的惊呼,在念砚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来者已松开了他的唇并用一种充满情慾的眼睛看着他—— “美人,原来你有这种嗜好,光用眼睛看不如实战吧,刚好我心情不好,来陪我吧!” 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霸道——居然是崔殷泽! 8 早上在酒楼分手后,崔殷泽本来是打算直接掳了念砚,让他做自己的人,陪自己缓解一下谈判不成的阴郁心情,却发现他一直在跟踪魔教一行人,而魔教教主风忘尘似乎已经发现被人跟踪却故意装做没有发现,这个发现让崔殷泽大为感兴趣,就一直跟着到了风忘尘他们下榻的客栈,却见自己中意的立刻就走了,料想晚上他必定再度造访。果然,半个时辰的等待没有白费,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美人居然看风忘尘和他爱人的亲热场面看呆了?!纯情还是色情?得到手了以后才知道。 点了念砚的哑穴,满意地看着念砚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吻涨红了的脸,触摸着少年特有的柔滑的肌肤,和那羞愤的表情----很难得有一个让身经百战的自己如此感兴趣的人啊!崔殷泽一把抱起动弹不得的念砚,以绝好的轻功离开了客栈,只留下陷入爱欲中不可自拔的两人和浑湿的呻吟…… 带着念砚来到自己的住所----吴洲专门为他准备的别院,十分情境雅致,只是过大而显得太过空旷。把念砚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解开他的哑穴。 “放开我,禽兽!”此时的念砚已经是气急败坏了,骂声中满是屈辱和羞愤。 “我说了,在我心情不好的这段时间,你要做我的情人,以后怎么样,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你……你以为所有人都可以让你乖乖摆布吗?” “听你的声音并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我的样子,当然,白天那次不算,是好像没把我的身份放在眼里?” 他已经对自己有了怀疑----这让念砚十分怀疑,他宁可让这变态强暴了自己,也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就是救了他并治好他的眼伤的人。念砚的脑子开始混乱----以前那个闻风不动,冷静沉着的自己到哪里去了?什么冷静。理智。只要一碰到这个男人就会全部跑到别的地方,追都追不回来。崔殷泽的点穴手法高明,却制不住他这个专职的大夫,念砚暗暗运气。 “不说话了?好吧,既然你喜欢直接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希望事后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什么身份?和姓风的有什么关系?还有……”还有你是否认识一个很会医治眼睛的大夫,可话到嘴边,崔殷泽却说不出话来了----终究对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念念不忘吗?算了,迟早,迟早他会把他找出来的。 “那么,现在……”语气里已经充满了暧昧,手上也不闲着,大手已经伸进了念砚的衣内并抚摩起那柔腻的肌肤以及肌肤下那强韧的肌肉。 念砚虽心思缜密,但性格单纯,经过崔殷泽对他连番的非礼打击后,虽然已经对这种事有了一定的预感,可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在他记忆中如此冷酷的男人居然是这样一个色胚?! 而现在,这个色胚已经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内,不带一丝温柔地,似乎是要发泄自己的怒气似地蹂躏着自己胸前两颗红珠,那样的力道让自己不禁闷哼了一声----是今天盘龙大会的失败让他如此恼怒吧----不行,再这么下去,自己会被……念砚不至于单纯到会认为崔殷泽只是这样就算了,使尽全力冲破穴道。 肌肉的过度紧绷让崔殷泽感觉到身下的人正在使出全力企图沖开他点的穴道,暗笑了一声----他崔殷泽的穴道企是如此容易就被沖开的?除非是精通医理,对人的全身七经八脉十分有把握的人才有可能,而即使是那样的人,也必须有不俗的功力才有可能,而这少年?好吧,就随他玩吧,虽然是十分青涩生嫩的身体,可那老实的反应却让他胯下忍不住肿胀起来,像个未经情事的小伙子一样,急欲冲进那美好的禁地----自己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跟谁呢?已经不太记得起了,只记得也是有一具美好的身体,让自己抑制不住,冲动不可自拔。 想到这里,发现自己居然失神了----真是对不起身下这个美人啊。两手加强了攻势,一手把他的上一退到了腰际,另一手正在向他的胯下寻去,而嘴也不闲着,啃咬着他已经挺立起来的红珠。 受到这样的刺激,让没有丝毫经验的念砚忍不住呻吟了起来,胯下的弱点又被男人牢牢掌握住,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片,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感觉全身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 崔殷泽爱抚着念砚的分身,那丝绸般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身下的少年已经有了反应----在自己超高的技巧下,不住地发出了呻吟,那可爱的分身也已经有了抬头的迹象----让他很满意。可是……这熟悉的感觉是哪里来的?自己与这个少年曾经有过什么接触吗,不可能,自己的对身边的人再不熟悉也不会陌生到这个程度,难道,是很相似的某人?想着想着,不自觉地说出了口: “好熟悉的感觉,是谁呢?” 本来昏昏沉沉,被崔殷泽高超的技巧弄得媚态尽出的念砚一听这句话,脑子里仿佛是被雷电噼开了一般,两眼大睁,全身僵硬,他仿佛看见了16年前的母亲,也是这样生涩的身子,原本想出宫后找个平凡的男人嫁了的母亲也是在这样的夜晚被这个男人在……熟悉,是指他和母亲吗,这个禽兽!而自己在干什么,虽然不愿承认,可念砚也无法否认这是自己的身生父亲,是给了自己这具躯体的人?而现在……现在自己却像一个荡妇一样被这个男人弄得呻吟连连,母亲,母亲,你的亡灵看见了吗?不要啊,母亲!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突然的力道,让念砚一下子沖开了穴道,并使出全身的掌力向崔殷泽噼去,崔殷泽为这突然的变化惊讶了一下,随即一个转身避开了少年的掌,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奇怪的掌法,这少年功力并不弱,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能解开自己的穴道?可是,到此为止了,懵懂无知的少年必定要经过一些失败才能长大啊。随即,以更加迅猛不可见的拳向念砚袭去----崔殷泽本就是个冷酷不知怜惜的人,何况是初见的少年呢?
第7页 念砚毕竟缺乏经验,但凭着惊人的反应能力,幸运地避开了要害,但左肩却不可幸免地中了一拳----很深厚的功力,可是,他还未使出全力吧?不,应该说连一半的功力都没有……念砚再次清楚地认识到了现在的自己和他的差距,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可是,照这样下去自己就会落在这个男人手上,怎么办?念砚一边勉强地应付着崔殷泽变化多端的招式,一边思索着怎样脱身,而崔殷泽到是打出了兴致,存心想逗逗这少年。 左肩的伤,越来越让他无力应付的招式,念砚已经快要绝望了,正在这时,一个身影沖了进来,加入了他和崔殷泽的打斗——而且明显是护着自己,定睛一看?魔教风忘尘!?他不是正和大师兄……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正和你的男宠玩得尽兴吗?” “本来是很尽兴没错,可被人连番打扰破坏了兴致,我还不知道怎么安抚我的情人呢?崔殷泽,你这罪过可是很大呢!”一脸轻浮,与念砚在窗外见到的怒如狂狮的他判若两人。 “就为了这个,你追到这里?太单纯了吧?刚好,因为你的碍事才搅了盘龙大会,今天我刚好找你算帐!” “我可没工夫陪你玩,我的小情人正在床上等我回去宠爱呢,我来,是要带他走的。”风忘尘指着念砚说。 “他?他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会对他有兴趣,就算有性趣,你那个情人怎么办?还有我要告诉你,我看上的人是不会轻易就让他离开的,至少……等我玩腻了……” 一直在旁默默不语的念砚发现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崔殷泽回来了,冷酷,喜欢杀戮,对与自无利的人莫不关心,眼神里找不到一丝感情,就是这样的他害了自己的母亲……可是,风忘尘为什么对自己有兴趣? “呵呵~~~那是你的事,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带他走!”说完,已把念砚揽杂里自己身边。 “没那么容易!”对崔殷泽来说风忘尘是一个好对手,更是自己最大的障碍,与他过招……肯定很有意思,崔殷泽身体里野兽一样的对于与强者相搏 的欲望完全超过了他对念砚的执着。 可风忘尘却没有这个兴致,他只想早点带着念砚回去,对他来说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紧搂住念砚,一边挡下崔殷泽强烈的攻势,一边使出魔教看家绝学“凤飞如焰”冲破了屋顶并一刻也不敢迟疑地迅速带着念砚离开----毕竟,崔殷泽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如果自己带着念砚与他纠缠,那么…… 崔殷泽见风忘尘带着念砚离去,本想一路追过去,反正他们的落脚处一定是那个客栈,可是,自己又为什么要对一个刚认识的少年如此执着呢,追过去以后,风忘尘身边的三只走狗必定会帮着自家主子,那样对自己来说可就很不利了,转念一想,强压下心里的冲动。 反正,我看上的,一定会得到,不管有多少人阻碍,风忘尘,这几次的帐我必然不会忘! 9a 风忘尘带着不知所措的念砚来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在那里,念砚又看见了大师兄。这时的大师兄,衣物虽已穿戴完整,可脖子上仍然可以看到青紫的痕迹,朴风觉得不好意思,一直想用手去遮,却显得更不自然,让本来单纯的念砚也想入非非。朴风的表情虽已恢复平日的冰冷,可身体的酸软,脸上未褪的红晕,飘忽的眼神都暴露了一柱香前的激烈爱欲。朴风见了念砚,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到是风忘尘先开口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小傢伙要死要活?你跟他什么关系?我能救他照样能杀他!你最好老实交代!”这时的风忘尘又变回了与朴风交欢时的那只带着暴怒的雄狮,变化之快让念砚大为惊嘆。 “你……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啊……”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拉着念砚坐下。 “师父还有师弟师妹都还好吗?” “还好,只是都很担心你。大师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他……”大师兄还是老样子,看似冷若冰霜,实则温柔似水,这也是大师兄最吸引人的地方吧? 师傅,师弟?风忘尘听了这话,突然发现这个小子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情敌”,这……这真是太丢脸了,他风大教主为了“老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的师弟乱吃飞醋,这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不行,那他在老婆面前怎么还抬得起头来?风忘尘越想越觉得没面子,干脆甩了门出去,留他们师兄弟两个在屋内。 “他……?” “你别理他,疯子一个……” “大师兄,我不会任由他欺负你的,也许我敌不过他,但我们两个人一定有办法对付他的!”早点救大师兄出去,免得师傅担心。 “这个……这个,我……风忘尘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不是你我应付得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对了,你跟崔殷泽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被他给抓了去?他可不好惹……”朴风不知道,此刻的他脸上的红晕更盛,似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般,眼尖的念砚自然看得出来,风忘尘在大师兄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而大师兄又不愿意承认,说自己和崔殷泽不过是为了转换话题罢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早先有过一面之缘,至于他为什么掳了我去,他说……他说是看上我,要我这段时期陪他……” “啊?这种事,还好我以死相逼让风忘尘把你去救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也许不知道,崔殷泽作为熵阂王朝的三代帝,虽然政治上很有作为,但此人表面上放任松散,实则阴狠绝情,跟他有过关系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别说了,大师兄,我知道。”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他的绝情冷酷?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的。” “我不知道,我本想救出大师兄你,然后回碧源山向师傅交代的,可是,现在,看来大师兄你是……” “这个……我前些天已经传了一封书信回碧源山了,你就不必担心了,天下虽大,可尽由崔殷泽所管,你要逃出他的魔掌,谈何容易?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跟着风忘尘回魔教去,只有那个地方,是皇帝的手触不到的。” “风忘尘?魔教?大师兄,江湖上的室我不太清楚,魔教到底是什么?” “魔教可以说是统治天下的另一个王朝,此教建立于200多年前,建教初并无名,后因行事诡异而被人称为魔教,魔教内高手如云,要顷刻间颠覆天下也并非难事,武林表面上由武林盟主所统胁,实则盟主的人选都是由魔教扶植的,他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与朝廷历来是过不去的,不过这两股势力到是形成了一股微妙的平衡,所以天下不乱,一但这两者失去了平衡,那么……熵阂的建立便是趁着60年前前朝与魔教的不合,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自由自在]” 念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原本料想风忘尘必是厉害之人,却不想到他的地位尊贵如此,竟是另一个“皇帝”?难怪他要搅乱“盘龙大会”了。 9b 风忘尘带着不知所措的念砚来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在那里,念砚又看见了大师兄。这时的大师兄,衣物虽已穿戴完整,可脖子上仍然可以看到青紫的痕迹,朴风觉得不好意思,一直想用手去遮,却显得更不自然,让本来单纯的念砚也想入非非。朴风的表情虽已恢复平日的冰冷,可身体的酸软,脸上未褪的红晕,飘忽的眼神都暴露了一柱香前的激烈爱欲。朴风见了念砚,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到是风忘尘先开口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小傢伙要死要活?你跟他什么关系?我能救他照样能杀他!你最好老实交代!”这时的风忘尘又变回了与朴风交欢时的那只带着暴怒的雄狮,变化之快让念砚大为惊嘆[自由自在]。 “你……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啊……”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拉着念砚坐下。 “师父还有师弟师妹都还好吗?” “还好,只是都很担心你。大师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他……”大师兄还是老样子,看似冷若冰霜,实则温柔似水,这也是大师兄最吸引人的地方吧? 师傅,师弟?风忘尘听了这话,突然发现这个小子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情敌”,这……这真是太丢脸了,他风大教主为了“老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的师弟乱吃飞醋,这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不行,那他在老婆面前怎么还抬得起头来?风忘尘越想越觉得没面子,干脆甩了门出去,留他们师兄弟两个在屋内。 “他……?” “你别理他,疯子一个……” “大师兄,我不会任由他欺负你的,也许我敌不过他,但我们两个人一定有办法对付他的!”早点救大师兄出去,免得师傅担心。 “这个……这个,我……风忘尘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不是你我应付得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对了,你跟崔殷泽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被他给抓了去?他可不好惹……”朴风不知道,此刻的他脸上的红晕更盛,似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般,眼尖的念砚自然看得出来,风忘尘在大师兄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而大师兄又不愿意承认,说自己和崔殷泽不过是为了转换话题罢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早先有过一面之缘,至于他为什么掳了我去,他说……他说是看上我,要我这段时期陪他……” “啊?这种事,还好我以死相逼让风忘尘把你去救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也许不知道,崔殷泽作为熵阂王朝的三代帝,虽然政治上很有作为,但此人表面上放任松散,实则阴狠绝情,跟他有过关系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别说了,大师兄,我知道。”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他的绝情冷酷?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的。” “我不知道,我本想救出大师兄你,然后回碧源山向师傅交代的,可是,现在,看来大师兄你是……” “这个……我前些天已经传了一封书信回碧源山了,你就不必担心了,天下虽大,可尽由崔殷泽所管,你要逃出他的魔掌,谈何容易?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跟着风忘尘回魔教去,只有那个地方,是皇帝的手触不到的。”
第8页 “风忘尘?魔教?大师兄,江湖上的室我不太清楚,魔教到底是什么?” “魔教可以说是统治天下的另一个王朝,此教建立于200多年前,建教初并无名,后因行事诡异而被人称为魔教,魔教内高手如云,要顷刻间颠覆天下也并非难事,武林表面上由武林盟主所统胁,实则盟主的人选都是由魔教扶植的,他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与朝廷历来是过不去的,不过这两股势力到是形成了一股微妙的平衡,所以天下不乱,一但这两者失去了平衡,那么……熵阂的建立便是趁着60年前前朝与魔教的不合,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念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原本料想风忘尘必是厉害之人,却不想到他的地位尊贵如此,竟是另一个“皇帝”?难怪他要搅乱“盘龙大会”了。 “那么,大师兄,你怎会跟这样的人扯……恩……扯上关系?”鼓起勇气,念砚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尴尬的问题。 “恩……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种关系,开始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我是在为了探究魔教内部机关暗道的时候被他抓到的,后来……后来,我也说不清楚了,念砚,你折腾了一天,肯定很累了,你先睡吧,我把这事跟他说说吧。”一说到自己跟风忘尘的事,朴风便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念砚,含糊搪塞过去就去找风忘尘了。 念砚见大师兄不愿再提风忘尘,也就不再强求,大师兄这样一个看似冷若冰霜不爱与人交往的人,自然有他高出常人的自尊,何况是两男相恋,谁又能像那个男人一样如儿戏对待?还有他对自己意外的执着,让念砚很不解,那是与三师兄和小师妹的你争我夺截然不同的感觉,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霸气,好象一靠近他,就会被他的占有欲钳制得无法动弹——这种感觉即让念砚觉得害怕,却也衍生出了另一种连他自己都摸不清楚的情愫…… 〖自〗 风忘尘自然是不愿意有这么一跟大“蜡烛”(比拟灯泡)跟在自己和朴风旁边,自己的侍卫当然不一样,无论自己和朴风做什么,他们都会自动变成瞎子,可这个朴风的小师弟……只要自己一接近朴风,就会像一只刺猬一样警戒起来,这倒还好,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象自己是一个变态色情狂一样,想他堂堂魔教教主,哪里受过这种气,于是当朴风跟自己说要带着他一起走时,真是把他气了半死,凭什么这小子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朴风的重视,想当年,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勉强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虽然是用不太光彩的手段,直到现在朴风还时不时跟他提起“放我自由”什么的,虽然每次都让自己用某种手段给压下去了,可是总有一种他随时都要离开自己的不安全感,如今这个小子还来插一脚,难保以后他的师傅师兄师妹不找上门来,到时可就麻烦了`~~~~~~总之,怎么也不能让那小子留下来,而且,他也不愿为了这样的事情和崔殷泽结梁子(老兄,你们的梁子还不够大啊?) 其实念砚也不愿意留下来,可是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呢?不仅如此,连自己的心都开始动摇,这样懦弱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见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呢?可是朴风也是相当执着----给人感觉十分冷淡的朴风,对自己重视的人,是充满了爱和关怀的,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弟给那样的男人去糟蹋,于是,一边说服念砚,一边威胁风忘尘,两人都拗不过他,念砚就这么半推半拉和他们一起上了路。 不过一个偶然的契机改变了三人之间的关系。 念砚对崔殷泽的超乎寻常的关注,让朴风误以为他对崔殷泽产生了情愫,于是时不时劝戒念砚,不要走上这条路,崔殷泽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带给他幸福的,念砚这才发现,平日里惜字如金的大师兄原来是这么聒噪。这日,朴风又对念砚提起这见事,念砚忍无可忍,说了一句: “我之所以对他这么敏感,是因为他是我的仇人,他害死了我母亲,我要他血债血偿!” 这句话在朴风耳里,也不过一个“哦,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可让风忘尘听见了,却让他有了另一种打算: “你的目的就是要报仇?”语气里有超乎寻常的认真。 “是,我一定要为母亲报仇!”念砚的眼神无比坚定,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美丽执着的眼神打动了风忘尘,让他做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决定。 “那好吧,我来教你武功。” “什么?”他的一句话让两人大牙掉满地。 “我不要做你的弟子,我的师父只有一个!”念砚最先反应过来。 “我也不要你这个弟子,我只教你武功,你学好武艺就去报你的仇,而我自然也有我的打算,你应该清楚吧,以你现在的修为,练个100年也不可能赶上他,而我,是天下唯一有可能帮你实现愿望的人,你明白了吗?” “啊……”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师傅,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考虑的余地了,在充分见识了那个男人的强悍后,越发看到了自己的脆弱,再这样下去,跟他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好,我跟你学艺,你既然也有你的目的,那么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恩?” “就是不要插手管我和崔殷泽之间的事!” “可以,你们的事我本来就没有资格插手,可是你也要做好准备,我不会像你的师父一样慈善,要跟我学武就要做好准备……随时送命!”风忘尘并不是吓唬他,魔教的武功,岂是轻易可学的? “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打算过要享福!” “好,小傢伙还挺有骨气,不过能不能报仇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我知道,那是我的事。” “你……你们,太乱来了,念砚,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答应他,你知道他怀了什么鬼胎?你这样会让师父伤心的。”刚刚反应过来的朴风怕风忘尘利用念砚。 “大师兄,就算他要利用我也无所谓,我的仇非报不可,所以,我要变强,请你不要阻止我,这件事我自会向师父禀明。” ……第一部完 熵阂双龙--无花果第二部 1 洋溢着檀木香的雅间,总有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房间不是很华丽,只是简洁大方,整整齐齐的摆设和一尘不染的地面,处处体现了主人严谨的个性。 屋内只有一个青年,随意地坐在那陈年的檀香椅上,手中拨弄着一串珠链,那原本是与青年身上所散发出的冷静稳重之气毫不搭配的东西,可青年的嘴角却泛起了甜意。 六年的岁月可以把一个人改变到什么地步,可以从念砚身上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少年的青涩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青年的沉稳,不再是表面的沉着,内心的轻浮,六年的历练使他从外表到内心都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说到这里,念砚心里涌起了对风忘尘的感激之情。初到魔教之时,风忘尘对自己严厉至极,为了让自己学会墨教百年不传之绝世神功,风忘尘几乎不把念砚当人看待,一天12个时辰中起码有8个时辰在无人至的悬崖上孤独地任风吹任雨淋,就算练到晕过去,风忘尘也不许朴风去看他,更有甚者,为了练功,独自入蛇穴,接连三天不吃不喝不动……念砚几乎记不得自己是怎样熬过那非人的折磨的——但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念砚用三年的努力获得了风忘尘的认可,终于在三年前正式拜风忘尘为师,开始学习魔教决不外传的掌门才能学的神功——也是在这时候,念砚才知道了师傅原来也是魔教的人,常年不在教中是因为他作为教中的情报机构——染尘阁的副阁主,不得不在江湖上四处漂泊,为魔教搜集情报,自己的徒弟能拜教主为师,当然是很高兴——倒是大徒弟朴风为此跟风忘尘闹了好久的脾气,风忘尘为了自己的“欺君之罪”可是费了好大劲。如今风忘尘和朴风已经双双浪迹天涯去了,念砚成了魔教的第12任教主,当时的他年仅20,虽不是魔教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却是入教时间最短的,所以刚上任的时候很多人不服气。但是四年的时间,念砚温和宽容的个性,精明却从不防人的品格已经使他在教中有了很好的人缘,支持他的大有人在,也是基于这个原因,风忘尘才大胆地让念砚继任了教主之位。 成为教主之后,念砚凭藉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从教中的四大长老,八大首座,五大阁主,到基层的小兵小将无一不服。论武功,论机智,论才学,论品性,论成就,论豪气,念砚在历届的教主中都不是最出色的,但他却是最完美的。温柔的性格中那无坚不摧的坚定意志,和从不服输的韧性,往往让他能化险为夷,稳重求胜,善良的个性和一视同仁的态度也让他的口碑甚佳。现在魔教十分稳定,历经风忘尘的改革和念砚的稳固,正迎来了自己的全盛期,魔教对江湖来说虽神秘依然,却已经与“魔”字脱离了关系。 可是这样的情况依然存在着许多隐患,尤其是这两年来朝廷与魔教的冲突更甚,崔殷泽统一天下势力的野心昭然若揭,已有许多有庞大势力的武林门派归依了朝廷,剩下的都以魔教为首,逝要维护江湖与朝廷的分界。魔教本来不想趟这浑水,可“盘龙大会”后,朝廷视魔教为心腹大患,非剷除不可。尤其是当崔殷泽灭了北方和南方的阻力以后,西方的魔教在朝廷眼里就变的更为碍眼。这两年,明里暗里的冲突数都数不清楚,开始自己没有经验,连吃了好几次败仗,渐渐成熟后,对朝廷的一贯套路有了一定了解,才挽回了败局,但念砚知道,朝廷病未动用真正的势力,那个人——崔殷泽还没有被逼出来。 想到这里,念砚开始觉得头疼,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熵阂的皇帝,就会没来由地胸闷外加心情不好,这种时候,他就会想想小榴。小榴是四大长老之一——伍仁的孙女伍芙榴,四年前,小榴偷偷上山探望练功昏迷过去的自己,两人才认识的。小榴说她注意念砚好久,看他被教主折磨地死去活来?!非常心疼,所以一直想帮住他。女孩的天真让念砚在这满是阳刚的魔教找到了一丝别人无法给予他的温暖。自那以后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小榴不是一般的少女,作为自小在魔教张大的女孩,小榴有胆识有主见,在念砚对事情悬疑不定的时候常常会提出很多有帮助的见解,久而久之,就开始有人叫小榴为“教主夫人”。念砚喜欢小榴,但他知道,那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那种喜欢就像他喜欢自己的小师妹一样,是一种爱护关心和相互之间的了解,虽然没有问过小榴的想法,但看起来小榴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哥哥,可是小榴确实是教主夫人的最佳人选,各方面也很优秀,而且对当他的妻子并不排斥,而且教中对她的呼声很高,那么—就这样吧,自己确实也该成家了,小榴又是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不爱她,但念砚知道,自己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不会让她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第9页 “教主,你又在想什么呢,我让你给我修的株连修好了没啊?”清脆的嗓音,开门见山的性格——正是穿着一身淡绿素裙的小榴。 “早就好了,就等着你来呢。这一天又跑到哪里疯去了,快要当我家的娘子了,好这么不安分?”虽是责骂,语气中却充满了宠溺。 “没有啊,我今天乖乖的去试新娘裙子去了,念砚哥你眼光真不错,可惜性格呆了点,不够浪漫。”直来直去一直都是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偶而斗斗嘴,损损对方也是很有情趣的。 “好啊,居然感这么说你的未来相公,看来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了,过来!” “哎呀,我才没那么笨,爷爷让你去主厅议事,你去忙你的吧,婚礼的事情就让我来吧。” “好吧,小榴,我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老天居然让我娶到这样一个好妻子……” “你知道就好,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我爷爷脾气可不好。”说着就已经拿起了株连走出门去。 念砚跟着往议事厅走去,婚期将近,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近来朝廷那边动作很多……^^ 2 婚礼正在紧锣密布地筹备当中当然,从婚礼的宾客到菜餚的选定皆是小榴一人操办,念砚要做的是保证婚礼进行时不受人干扰。婚礼在魔教的总部举行,这个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因为至尽为止不论是朝廷还是其他门派都还没有人知道这里的确切地址。但就怕万一啊,教主的婚礼,所有总部的兄弟都要参加,届时,防卫的松懈极有可能使整个魔教毁于一旦!所以,与长老们商量后,念砚决定婚礼分两部分举行,教中兄弟分班参加,而且一律以茶代酒,并且在总部周围设置了层层关卡,一旦有人来犯,悬于大堂顶上的铃铛会立刻响起,这样的措施应当是万无一失了吧? 明天就是婚期了,念砚跪在母亲的牌位前,向她禀告自己将要为人夫,为人父的消息。 “母亲,孩儿终于要真正长大成人了,您在泉下有知一定会为孩儿高兴吧?母亲请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做一个教主,好好做一个丈夫和父亲,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是啊,这就是自己的一辈子吧,成为教主,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一些可爱的儿女,然后尽好自己作为一个教主,丈夫,父亲的责任,然后……去见自己的母亲。看起来应该是很平凡的一生,那么母亲的仇呢?这个时候念砚又想起了这个困绕了自己十多年的问题,自己对于他的仇恨,在这六年岁月的洗礼中似乎变淡了,对母亲当年的行为也多了一分理解,想想当年的自己,与其说是对他的恨,更多的是对于母亲的恨,恨她为什么丢下自己的孩子不顾一切的地甘于为他死?这对于当时一切都以母亲为中心的他来说,等于是自己存在的价值的否定,所以才下定决心要杀崔殷泽。轻狂不再后,以念砚现在的状况,抵抗朝廷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念砚决定把那些先放一边,反正……自己不会那么快就见到他的。 世事难料,究竟是命运的必然还是缘分不可错过的偶然…… 婚礼很热闹,虽然谁都不感放松警戒,但还是真诚祝福自己的教主能够与新娘白头到老,子孙满堂,远在江南游玩的风忘尘和朴风也赶回来凑热闹,风忘尘差点就拉着朴风一起举行婚礼,在朴风毫不留情的打骂下才没有弄出魔教史上最大的闹剧。吴长老和异人一同居于上席,喝着念砚和小榴的敬酒,一向严肃的老脸上也泛起了笑容,这是墨教难得一遇的盛典,所有人都在祝福教主的同时给自己一分放松的心情。念砚望着自己戴着大红头巾的娇妻,不禁感嘆人生无常自己少年在碧源习武时,可曾能想自己居然也能有今天,事业有成,又抱得美人,这是多少男人一生的梦想!一想到这,心境突然开阔了起来,一生的恩怨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只剩下这满堂的笑颜。 就在这上下欢庆的时刻,突然冒起一股烟雾,熏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片刻后,一些功力弱的已经相继倒下,几大长老和两位教主也渐渐感觉浑身乏力。不好!必是有人趁此机会要对我教不利,可是为了这次婚典,上上下下的布置十分严密,不可能给敌人机会来偷袭,除非----是教中人……感觉快要支撑不住,连忙运用轻功冲出烟雾之中,随同出来的还有风忘尘以及被他抱在怀中的已经昏迷过去的朴风,还有四大长老。 \"新娘被人掳了。\"风忘尘这一句惊住了所有还清醒着的人。 \"师父,你是说…?怎么可能,有什么人可以当着魔教众多高手的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小榴,并当着大家的面逃出大堂?\" \"逃出大堂?未必,我并未看清他的面目,只一剎见,那人便协小榴消失地无影无踪,此人要么就武功奇高,要么,此人还藏匿与教中,如此的话,此人必是教中人。\" \"不错,我只感觉有人在我身边劫走了小榴却并为感觉他有其他动作,那么,此人目的何在?\" 念砚在脑中思索着问题的可能性,可想来想去,第一种可能的人选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魔教的死对头---崔殷泽,可他又怎回屈尊降贵自己来劫新娘,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将魔教消灭?他只劫走新娘目的何在?他又是怎么知道魔教的总堂?这么一来,这个可能性又是微乎极微。 …… …… …… 安定了教中局势后,突然有人来报,魔教北方的一个分堂被功,正在开会的32教众全部被抓,已经证实是朝廷所为。刚刚新娘被劫,却又传来这样的消息,着实让念砚心凉,为了寻找小榴的消息也是为了打探朝廷的消息,念砚作了一个惊人的计划。 第二天,风忘尘暂代教主之位,此消息却只有四大长老,八大阁主知道,并对外宣称教主新婚之夜痛失新娘伤心过渡需要调养,而此刻的念砚…… 该有十年了吧,这个京城,给了自己难以磨灭的痛苦回忆,却也埋藏着自己幼时最开始的小小的幸福,小ju小艷李德不知可好,当年出走自己也不过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娃,却已有双十之人也未必能有的心境,而这时回来却身负重任,当年的仇恨压得他喘不过气,此刻的压力竟不比当年少几分。京城繁华依旧,此刻正是春天,玉兰花开,闻不着香,却时时都能看见雪白的影,仿佛照耀出当年的影子----母亲的玉兰服,是皇帝赏给她的,绣花之精密,产于苏杭,母亲捨不得穿,便把它挂起来,日日熏上香,当风景来看,现在念砚似乎还能看见母亲眉间淡淡的愁,和难以捉摸的苦。母亲,我回来了…… 满街的喧闹并没有对念砚产生任何影响,快速地找了一间客栈,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 念砚此行的第一个目的便是夜探皇宫,去母亲的坟上祭拜,这是他多年的愿望,却由于自己功力不够未敢夜闯守备森严的皇宫大院,今非昔比,希望母亲泉下有知能为自己高兴。 十多年未来,皇宫的布局在念砚眼中仍如昨日一般清晰,记得母亲的坟墓在她生活了半辈子的后宫,那里已经成了母亲专署的灵堂,母亲为了皇帝而死,因此死后被追加了封号,把她的院落也改成了灵堂,让小ju小艷李德供奉着牌位。年砚此刻的心跳的厉害,不知者是否就是他人所说的近乡情怯? 躲过了几个侍卫,绕过了几座寝殿,便是皇帝的御书房,念砚思念母亲本不想多作停留,却被耳中传来的声音留住了脚步---- “你干得很好,虽没有让魔教元气大伤,新婚之也遭到此种侮辱也够让他们丢脸的,下一步计划好了没有?”梦魇般的男人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入念砚耳中,北方分堂被毁果然是他一手所为。 “皇上过奖,陈还有一个重大机密要禀奏……” “等……看来我太大意了,仗着这里是皇宫内院就疏忽了那些爬梁的老鼠……”语气阴森至极,让念砚到抽了一口凉气,完了,怎么越到危险就越不提防呢,难道自己忘了,眼前对手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3 一块飞石突然袭来,一个闪身避开后,念砚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崔殷泽表面上的侍卫,暗地里的情报头子代昌--念砚这次的出行,四大长老为他做了严密的布置,包括抓住了身形与念砚极为相似的代昌并逼他供出他所知道的一切,然后自己易容成代昌,为的是一旦被抓住可以借这个身份暂时度过危险。 翻身下了屋檐,念砚单膝跪地:“陛下,是属下。” “代昌,你何时也学那跳樑小丑?”崔殷泽很奇怪代昌为什么不用自己贴身侍卫的身份正大光明地进来。 “属下有急事禀报。” “说!” “魔教教主的婚典被破坏,新娘遭劫。” “你……这明明是我刚要禀报皇上的。”一旁的张风奈不住了,他一向最恨代昌在皇上面前抢他风头,如今又把他在皇上面前立功的好机会给抢了去,他不甘心,凭什么?明明是他先…… “这点小事计较什么,干大事的人怎么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举手投足之间王者之风,不禁让念砚看呆了,六年的光阴既然改变了自己当然也不会亏待他,但在念砚看来,命运之神更加优待他,正直壮年的他,明显露散发出了一种真正强者的气势--一种经过了时间的磨练,生命的洗礼的无坚不摧和霸气,但那并不嚣张,反而是淡淡的藏于内,只在关键时刻制敌与瞬间,与六年前相比,他变得更加可怕--一种令人羡慕的可怕,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拥有呢?念砚有点反味地看着崔殷泽相比之下没有太多变化的脸,这时的他早已忘了眼前这个貌似青年实为中年的男子是自己的父亲,心中涌现的是一种对于强大对手的渴求和欲与争风的豪气。 这样的眼睛……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了,代昌有一双这么清亮美丽的眼睛,深不见底的黑发出黑曜般的夺目光芒--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而且似乎不太友善,不可能,代昌是一个不中不jian的人,只要给他点好处并且抓住他的弱点,他那身绝妙的轻功和易容术就可以为我所用……难道自己一直都太小看他了,难道代昌是一个远比想像中更复杂的人?而为什么这个眼神让他这么熟悉?不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代昌,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人。 ”代昌,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执行任务,一定很累了,就让张风暂时代替你的工作,你还是来当我的贴身侍卫吧,也好修养一阵。“他的命令当然不容拒绝。
第10页 好巧妙的的一着,既让代昌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也给了张风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比代昌差,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不行动不就受到限制了吗?……不,也许是变得更顺利了,这应该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如果自己小心--在这样的人面前任何一个失误都是致命的,一旦被发现……”属下没有异议,全凭陛下吩咐!“模仿着代昌的举止,念砚弯了一个身。 ”这个……属下一定尽力而为,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这可是取代代昌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好吧,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明日再说。” “是。” 6 凭着记忆,念砚来到了“代昌”的居处,迅速摘下面具,换了身衣服,施展轻功前往那个自己牵挂了14年的地方…… 花了一番工夫来到冷宫,却发现这里比之前更加萧条,小眼小ju李德呢?他们不是应该在这里供奉着母亲吗?为什么这里看起来那么阴森恐怖,虽然很整洁却没有一丝人气。 穿过小院,不出自己所想,母亲的牌位果然供在这里……母亲最爱的地方,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前院满屋的ju。牌位前供着瓜果小点,还是新鲜的,应该有人常来拜祭……是他们吗? 念砚在案前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母亲,儿来看你了…… 陷入沉思的念砚满脑子全是母亲的音容笑貌,沉浸在回忆中,找寻着童年最初的欢乐,一幕幕,从自己最初有了记忆开始,从母亲有了第一根皱纹开始,从自己第一眼见到父亲开始……直到,直到14年前。 这时的念砚,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名誉。地位。仇恨。纷争在此刻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他笑得向孩子——14年前的自己。忽略了自己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一双疑惑的眼。 被那一双眼搞得心烦气燥的崔殷泽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的怀疑和纷繁的思绪完全是多余的,可能是今天的自己有点不对头,为什么看谁的眼都会有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太久了而被封印的记忆,却在一瞬间的回眸破冰而出,于是一时捲起千层浪,席捲了他的身心。比如代昌,比如……这眼前的男子。 本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崔殷泽摆脱不了代昌让他无比震撼的一双眼,便来到冷宫附近散心——这种时候他往往独自一人——对自己的武艺他向来是绝对自信。这冷宫在他记忆中好象关着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儿子的妃子,可是……忘了是什么原因,她被打入了冷宫,后来在一次为自己而死,所以追封了个谥号,并把这改成她的墓院——对这样一位有罪的妃子算是很大的了,可不知为什么,这里越来越萧条,虽然整洁但无人烟,刚好成了他晚间散步的好去处,因为在这里,谁都烦不着他,他可以静静地想一些事情。而且他也从未见这里来过人,今天居然来了这样一个男子,而且他可以确定的是这男子绝非宫中人,男子长得很俊秀,而没有宫中那一股俗媚之气。却是阳刚不外露的那一种——是一个很容易给人亲切感的人,月光下,男子的脸泛着温润柔和的光,在被那看起来过于正义感的眉的遮盖下,是一双多情的眼,很像刚才见的代昌,但又不一样,因为眼前的这个青年——眼角泛着泪光。男人哭本来应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再加上有碍观瞻,按理说都会让人有一种噁心的感觉,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妖异的美,那样地媚惑人心,让人只想把他揉进怀里,狠狠地蹂躏!真是不简单的人啊,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动情过了,一直以来都被自己亲手铸造的枷锁捆着,不敢放纵感情,虽然有很多情人,但大部分都只是为了洩慾或者繁衍子嗣,这样的自己却被他轻易的打动了?不觉发出了一声感嘆。 这下终于惊动了陷入回忆中的念砚,心想自己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接二连三放松警惕,而且每次都……栽在这个男人手上?! “你……?”这下念砚真的不知什么好了,走?怕是他的轻功不及他;战?不是对自己的武功没有自信,他知道自己纵然能在招式上胜他,也万万不及他多年深厚的内功根底。 一脸呆样的念砚在崔殷泽眼里却是那么可爱,眼角的泪珠还未擦去,清亮的双眼却瞪大了,这样地不只所措!不能放过他,所以先不能吓他,暂时不管他有什么目的。 “你……是谁?”此话一出,崔殷泽不禁暗骂自己太傻,此人晚间潜入,必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于是转了一下,“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 很棘手的问题,但是突然想到此时的崔殷泽并没有想起6年前的饿自己,不禁放松了一下,反问:“那你是谁,在这里干吗?”崔殷泽一身便服,没见过的谁知道他是皇帝? “我是谁?”这个回答让崔殷泽大为惊讶,此人果然不是宫中之人。 “对啊,你既然在这种时候来这么偏的地方,必是同道中人吧,不过你这样可不好,哪有作贼的那么不小心穿这么鲜亮的衣服?难道……你是混在宫中进来的,那一定是位高手了,小弟李德有礼了。”死马当活马医,念砚豁出去了。 小偷?不像,虽然说着低俗的话,但崔殷泽明显嗅到了一种气味,是一种只属于强者的,位与顶峰的和他一样的气味。“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哭,你不该偷了就跑吗?” “小的想偷这位娘娘的案台上的银器,又怕冒犯了娘娘的亡灵来找我报仇,故先拜祭,不巧看见这位娘娘与我娘原是同年,不禁想起了自己早逝的亲娘,不知不觉落下泪来……”这样的谎话能否骗过他? 还编,好,朕陪你玩!“原来如此,那我就说实话吧,本人为禁军副统领,专为抓你这小贼而来!” 不是吧,他原来是那么一个有闲心的人吗,在自己的记忆中,崔殷泽满身豪霸,从不将对他无用的人放在眼力,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那……那个,小的下次不敢了,大人您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饶了你,没那么简单,你犯的可是死罪,可是故念你怀有善心,死罪可免,活罪嘛……就罚你每天此时来娘娘面前忏悔,我每天亲自验收,一日不来,我自有办法拿你。”就算不来我一样有办法找到你。 不是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姑且答应他“小人必定照办,请大人放心!”他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果然是言不由衷,立刻让代昌去查他来处!“那你走吧,别忘了,明日此时!” “谢大人开恩,小的先此告辞。”说完转身变熘。 上乘的轻功,放在一个小偷身上,不是太可疑了吗。崔殷泽心有所思,凝视着冷宫中的牌位,深夜的风呼啸着,细诉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可惜……无人能懂…… 4 接下来的发展真是让念砚有苦笑不得的感觉,冷宫与崔殷泽一别后,自己虽然迅速回到代昌的居所,匆匆换回代昌的装扮,却还是听见门外太监传唤,说陛下找自己有一阵子了,匆忙赶去,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却是崔殷泽吩咐自己找一个人,而从他的描述来看,那个人绝对就是真正的自己!硬着头皮装摸做样地找了找,最后总是一句没有下落敷衍了事,结果被讽刺一个无能的罪名,让一旁的张风大为得意。这事闹了一阵后,崔殷泽也就不再念念不忘了,毕竟只是“见过一面”的人,毕竟自己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毕竟为萍水相逢的男子失了分寸这样的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 在崔殷泽身边呆了几日,到也过得平平淡淡,做为下人的体验是念砚从未遇到过的,因此别有一番感受,而对崔殷泽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他的生活很简单:处理公务,独自沉思,找人发泄。几天下来,他的生活几乎是一成不变,念砚几乎已经掌握了他全部的行程。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坚不摧,反而显得很……寂寞。一种难以言语的寂寞,是一种已经深深地扎进了骨髓里的寂寞,是早一习以为然的寂寞,是别人无法触摸到的寂寞。他把自己关在一个笼子里,硬性的完成自己给自己的任务,机械的运作着一切,所以在旁人看来他是酷,是冷血。但他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和一丝不苟的态度确实足以让任何人折服--当然也包括自己,融合了多年经验的处世手段给了念砚很大的启发,他暗暗地向自己的父亲学习--也算是一种微妙的父子血缘的体现吧?而他对与他所有的后宫妃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有肉体关系。看到这里念砚不禁为母亲感到庆幸,在冷宫独自回忆他的好远比那些在华丽的宫殿里日日等他临幸的命运要好得多。 崔殷泽虽然表面上已经忘了冷宫中的男子,事实上,只要一接触到代昌的目光就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青年,可代昌仍是代昌,不可能化身为那个他所思念的人,可这样的情绪缠绕着他,让他变得烦躁--从未有过的烦躁,也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烦躁。于是他频繁地出入后妃宫,借野兽般的发泄来忘掉那魔性的眼,可一切都是徒劳,反而增加了他的思念,他总会不自然的把眼光瞟到代昌身上。他发现代昌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会不时向他邀功以取赏的代昌,他变得沉稳鲜语,甚至是他的命令有时都是爱理不理,而他对于这样的代昌,不仅不愤怒,反而更加欣赏,代昌对于命令的拒绝不像是可以在忤逆他,反而是很自然的推脱--好像是习惯了支使别人的人无法听从别人的命令一样。当然还有代昌身上的气质,飘飘欲仙,不沾染一丝世俗之气,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天边,让人无法捉摸却又不停地想靠近他?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是代昌的,或是他自己的?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代昌,虽然一向男女不拒,但代昌这样的类型应该不在他的范围之内,就算真是如此,那他对于那个青年的执着又是怎么回事? 念砚同样变得有点浮躁,好几日下来,没有获得真正有用的情报,反而不停地帮他处理一些琐事,这样下去,他待在他身边又有什么意义,自己身为一教之主,决不可以这样虚度光阴。正盘算这怎么摆脱这样的处境,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闯进了“代昌”的生活[自由自在]。 “我想见父皇,劳烦代侍卫帮忙通禀一声,就说太子求见。”正守在御书房外思念小榴的念砚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
第11页 “仁袆哥哥,等等我,你不理我了吗,你不要小四了吗?呜~~~~~”细细软软的童音带着哭腔,让人无法狠下心抛下他。 “你不要再叫我哥哥了,他们说我不是父皇的孩子,所以你也就不是我的弟弟了,明白了吗,小四。”7岁的男孩已经表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成熟。 “不要,不要,你永远是小四的大哥,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呢,小四最喜欢仁袆哥哥的。”才4岁的幼童不肯罢休。 “小四,”年长的孩子终于软下心来,“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你的母后为难的知道吗,仁袆哥哥也喜欢你,可是你不可以再来找我玩,知道吗,小四是男孩子,不要哭,好吗?这样吧,以后你偷偷地来找哥哥玩,不要让人知道,好吗?” “好,只要能见到哥哥,小四什么都愿意,来,拉钩钩!”粉红的小脸还有泪痕,却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拉钩钩。” 多少年前的记忆啊,最爱缠着自己的小四弟,就算自己住进了冷宫后依然喜欢着自己,隔三岔五就跑来找自己玩,直到他的母亲杨贵妃怕与自己这个孽子的接触不再让自己的孩子来冷宫才断了联繫,听说小四为了这个闹了好一阵子,之后就再也没见了。没想到当今的小四,如今已是太子,皇后在那一年自己火烧后宫时容颜尽毁,本就无子的她现在皇后的身份形同虚设,除了皇后,地位最高的杨贵妃的孩子老四——仁哲自然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加上眼前的仁哲——当真已经有了王者风范:仁哲的面貌比较像皇帝,但比之少了一分冷酷,多了几分灵活和柔和,让人顿时产生亲近感,略大的眼睛仍带着少年的稚气,但端庄的威仪足显示他做为太子无尚的尊贵。一身的锦衣御袍更让念砚无法将他与当年的小四联繫起来。 “代侍卫?”这个代昌是怎么回事,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反而自顾自地出神了。 “啊,属下这就去禀报皇上。” …… “皇上,太子求见。”念砚低着头,最近他是越来越不敢接触崔殷泽那莫名其妙的眼神,总是看得他脸红心跳,仿佛6年前……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注意到了代昌的刻意回避,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但代昌最近确实有古怪,一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让太子单独进来。” “是。”这么看来,太子要禀报的必是大事。 太子进入书房以后,念砚藉故跟人换了个班,迅速绕到后门,确定无人注意后屏息细听,这一次,绝不可大意。 “儿臣要禀告的是有关魔教教主失踪之事。” “失踪?”崔殷泽有点诧异,这个新任的魔教教主,对外界来说总像一个谜,不知道从何处来,也不知道叫什么,更无人见过他,只知道他是风忘尘的弟子,所以,他对他可是好奇得很。 一旁听的念砚更是大吃了一惊,自己出走本是教中的最大机密,除了四大长老,无人知晓,莫非…… “是吗,那边的消息可靠吗,如果是这样,这便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绝对无误,儿臣敢以性命保证,父皇,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是,今天晚上召集风火雷电来见,这个消息暂时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张风和代昌。”仁哲是自己最喜欢的皇子,才德兼备,又不失男儿霸气,只是……他的面皮功太深厚了一些,有时连自己都不能完全看透他,此样年纪已有如此城府,日后…… “这……遵命,需要儿臣出马吗?” “不,这一次,只许成功,朕——亲自出马!”天赐的良机,势必不可放过。 “父皇……儿臣谨遵吩咐。那儿臣先告退了。”转身退出殿外。 走出御书房时,发现在旁的护卫换人了,随便问了一句:“代侍卫呢?” “说是小解去了,让属下暂为代班。” “这样啊。”奇怪,自己刚进去就要去小解?不会不会,代昌已经跟随父皇多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这样的紧要关头,何况今天的代昌……确实很古怪。 出人意料的,皇帝的这次秘密西行还是带上了代昌,太子则留在宫中帮“身体微恙的皇帝处理日常事物。除了一大批的影卫,以及太子派去的人马,真正跟在崔殷泽身边的其实只有代昌一人。此举让念砚大为不解,听崔殷泽的口气已经对自己起了怀疑才对,而这次,他虽然没有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却还是把自己带在了身边。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崔殷泽想在此行中找出自己的真正身份。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危险了,但这时候的自己绝不能离开!崔殷泽此次极有可能是直捣魔教总坛而去,若不加以阻止,后果不堪设想,恩,还是应该稍微通知一下青蓝。 念砚蹲在山坡旁,一行人的前进速度非常快,不过几天工夫,已经出了北方的地盘了,这样的速度任谁都受不了,快要到魔教所在的镜领境内了,崔殷泽下令放慢前进速度,这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崔殷泽坐在一棵大树旁,上半身靠着树干假寐。念砚没有见过传说中如影随形变换莫测的“影未”只是可以在前进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不禁让人惊嘆皇帝幕后组织的强大。前几天暗中给青蓝发了消息,总部已经做好了防范的准备——最坏的后果是弃教——魔教的分部遍布大江南北,要重建一个总部并非难事,但是现在看来可能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影卫再强大,魔教也不是等闲之辈,光凭影卫的力量绝对撼动不了魔教,可是崔殷泽明明说是志在必得的,对于双方的实力应该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才对,又怎会贸然行动?还有教中可能出现了jian细一事,念砚只让自己的师傅异人在暗中查探,也并无消息。 真是多事之秋啊——念砚想着,连小榴都还没找到,又出了这样的大事,不过自己早该有准备的不是吗,就在自己成为教主接下这一切的开始。 “代昌。” 自己最近还真是容易走神呢,这样的话不用崔殷泽可以查探自己就迫不及待地露马脚了,在心中暗捶了自己一记——要提高警惕啊,都这么重要的时候了,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毛小子吗? “是,老爷。”老爷这个称呼是两人在外时才使用的。 “快到魔教的总坛范围了,你大概也可以猜出此行的目的了吧?”越是和代昌在一起,就越觉得他古怪,古怪到了让自己的实现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的地步。 “是,但属下不明白,难道是魔教没接到风声吗,怎么会一直没有反应?”自己让教中弟兄等崔殷泽进了镜领后再动手。 “没有反应吗?恐怕是时机未到吧?” 没错,你猜的一点都没错,镜领……可能就是你的死地。一向深沉不动的眼也放出了杀气。 …… …… …… 快要进入镜领时经过了一个小针,镇子很小却很热闹,虽不比京城,但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还能有如此繁华的景象实在是非常难得,崔殷泽的心情也一下变得好起来。这时已经是接近夜幕了——其实本来可以在中午十分到达的,念砚使记拖住了崔殷泽的脚步,让他们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在这个小镇歇下,因为,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镇子本来有好多产业就是魔教的,要控制情势轻而易举,古来强者斯杀决胜于一时,如果顺利,会让魔教现在处于弱势的情况改变。 “就在这家客栈歇下吧。”随意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挑了一间镇子上最好的客栈。刚才那一群小山贼也太自不量力了,敢在太岁爷上动土,真是活腻了。自己虽然没有出手,一直在旁静观代昌一人解决了十几个山贼,终于让他发现了倪端,山贼看上去没有问题,问题……在代昌身上。代昌出身杀手世家,一向以狠,快,绝来致对手于死地,而眼前这个……招式一样,甚至更加凌厉,但若细看来,就会发现他的招式多了一分柔——是高手的柔,或者说是韧——可以收放自如,既能在一瞬间致人于死地,也能妙手回春,化力于虚,代昌的修为有高到这个地步吗?呵呵,恐怕这傢伙自己也不知道吧,正是自己那一身功力出卖了他,这到不能怪他,要掩饰自己的一身本领本来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何况是这样的年轻人,今晚,我要知道你是谁! …… …… …… “掌柜,两间房!” “不,一间!” “老爷……?”为什么,一路过来两人一直都分房而居,为什么单是今天,这样一来会妨碍到今晚的计划…… “我有我的打算,一间房。”很霸道的说法,却不让人觉得他无理,习惯了居于高位的人自是如此。 也好,那今晚,就让“代昌”和你做个告别吧,念砚余光一瞥便看见了装做食客的八阁的灵阁阁主,两人做了一个眼神交流之后,念砚便跟着崔殷泽上了二楼的上房。 “把饭菜送上来。” “是。” 快要入夜了,又是哪阵风,觉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哀号着。 …… …… 吃饭时的两人各怀鬼胎,并没有多语,崔殷泽嚼着饭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要拿这个“代昌”怎么半?明知他是jian细,可崔殷泽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杀他?劝他为己用,叛变的风险任何人都担不起。那么……视他的身份而定吧,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边,就算废了他的武功也在所不惜! 吃完饭,梳洗后,念砚对着屋里仅有的一张床发呆,难道…… “代昌,明天要早起,睡吧。”崔殷泽已经钻进了被子里,看来并没有要他同睡的意思。 对啊,下人嘛,睡地上就可以了,那么,至少去要一床棉被吧,起身出门…… “你去干什么?” “当然是拿棉被。” “你今天怎么了,只有一张床的时候你我不都是同睡的吗,今天怎么倒扭捏了起来了,恩?”嗓音里充满了成熟的情色味,让念砚不觉一抖,代昌和崔殷泽有这样的关系吗,不可能啊。不过崔殷泽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虽然代昌没说,倒也不是不可能,这个禽兽!
第12页 “遵命。”念砚乖乖地钻进了被窝。 果然是”代昌“啊,他和代昌绝对没有同床过,他对那样的男人可是没有半点兴趣,不过眼前这个嘛,反正要知道他的身份了,逗逗他,不妨。 本来两人是背对而睡,突然崔殷泽一个转身从后用他强劲的双手环住了念砚,而且暧昧地用粗糙的手掌磨蹭着单衣下富有弹性的肌肉。 念砚心里大叫不好,以这种情况下去的话,自己不能保证能继续装下去。 崔殷泽当然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僵硬,突然觉得这个“代昌”还真实可爱呢,玩心顿起,更加用力地揉挲着细腻的肌理。 “这个,陛下……” “嘘……怎么可以这么不懂风情呢……” 他妈的这个色狼,好教养的念砚也不禁在心里大骂起来,可是又无能为力,此时崔殷泽的大手已经肆无忌惮地伸进了他的里衣,直接碰触到了富有弹性的肌肤。似乎觉得不过瘾,一个大力就扯开了念砚的里衣,还坐起身来,借着月光从上俯视着念砚在微光下发出柔光的肌肤和此刻念砚窘困的表情。 糟了……崔殷泽也在心里大叫……本来只是要逗逗他的,怎么自己也兴奋起来了呢? 还不等大脑反应过来,自己的唇已经贴上了“代昌”的。恩……好味道,不禁让人想要更深地…… 此时的念砚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容易才恢复神志却回忆起了眼前这个男人在六年前,自己还是个少年之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又要重蹈覆辙,这个chu sheng男人真的是来着不拒的么? 自己此刻又不能反抗,算了,反正他们也快来了,再忍忍…… 你还真能忍啊。崔殷泽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时候笑不太合适……全身的火热焦躁已经全部集中到了下腹,自己的分身已经开始叫嚣了。于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以吻着他的姿势剥下了念砚的底裤。……怎么了,竟像是未经情事的毛孩子,这可不像是自己,不过也难怪,谁叫这个“代昌”太过诱人。 我忍,我忍…… “笨蛋,还不习惯用鼻子呼吸吗,瞧你脸都憋得通红。”是处男吧,这么干净的体香,贪婪地多吸了几口。嘴唇顺着他优美的脖颈往下,慢慢地,却是不带一丝怜惜地啃咬着。 我忍……啊…… 不一会儿工夫,已经来到了念砚胸前的敏感点上,而念砚对于这个好像是尤其地敏感,轻呼溢出了唇,却让崔殷泽逮个正着。 “别怕。”到此为止,崔殷泽扮演的一直都是一个称职温柔的情人,可接下来…… 一手握住了念砚的分身,技巧地大力地揉搓着,自己已经等不及让身下的人做准备了,好久都没有像今天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身下的人完全属于自己。抚弄了几下以后,发现对方的身体也起了反应。就直接一个大动作,把念砚整个下半身举了起来,然后把一条腿架在了自己的肩上,念砚从未被人看过的私处就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突然下半身的一凉让念砚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天啊,这个变态的手已经进入了……进入了……那里——连自己也从未碰触过的地方——难道他想……念砚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未这么无助过,现在他只期盼自己的教众能够早点来…… 这次老天似乎是听见了念砚的求救,楼下传来了打斗声。 念砚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却见崔殷泽没有反应,“陛下,楼下好像有变,也许是敌人的埋伏。” “管他的。”以自己影卫的实力,就算抵上整个镇子的人也可以丝毫不费力地解决,何需自己亲自出马。 这个……他居然色心至此……念砚开始怀疑自己身上真的流着这个人的血吗?不能再等下去了,双手使力,向崔殷泽发掌。 正沉浸在情慾中的崔殷泽没想到一直柔顺的人会突然给自己来这么一着,硬生生接下一掌后反用双手制住了念砚,但念砚岂是等闲之辈,魔教教主的头衔也不是玩来的,两人便在床上斗起来。 要说两人的武功本是可以较量一阵的,可念砚忘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一面接下念砚发过来的毒针,心想这小子武功果然了得,可是……“你打算就这么光着身子和我战吗?”眼光瞟到了念砚依然裸露的下半身。 啊,糟了,怎么忘了自己还未穿衣?刚要出手的招式停顿了一下,高手之间的较量岂容这一刻之差?趁着这个空挡崔殷泽擒住了念砚的左手,并把它和念砚的右手攥在一起,极轻松地制住了念砚[自由自在]。 “你……” “你到底是谁?”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念砚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纰漏。 “代昌与我从未发生过关系,而且这也不过证明了我的猜测罢了,现在……我要知道你是谁?”崔殷泽的语气陡然变得阴森冷历。 对了,这个才是自己熟悉的崔殷泽,冷酷而又强悍,这样……才能算是他的对手。但现在的情况对念砚来说确实十分不利。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 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破窗而入,大刀一挥噼向崔殷泽,崔殷泽不得不放开手中的念砚,陌生人随便拽了一件衣服给念砚,一边应付崔殷泽一边催促念砚快走。 可是念砚却没有立刻走,他在找一样东西——母亲的荷包。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这个……不能丢。正在周旋中的两人在注意到了念砚奇怪的举动。 “快走我要应付不住了!”来人急了。 崔殷泽却是轻松地化解陌生人伶俐的刀法,一边思索着,他到底在寻找什么呢。 太好了,找到了——翻开自己的行李发现了自己的宝物,念砚立刻翻身而出。 看见念砚已走,陌生人也不敢再与崔殷泽纠缠,也随之跳出了窗外。当然,崔殷泽紧随其后。 一楼战况正紧,本来不小的客栈里一下子进了那么多人斯杀在一起,而且明显魔教的人已经居于下风,明明是敌寡我众,念砚不禁感嘆,影卫果然名不虚传,三阁精锐居然不堪一击!只有先帮兄弟们脱身了。随即加入到战斗中。 念砚和陌生人的加入本来可以使魔教实力大增,可随即赶来的崔殷泽却是一个比影卫麻烦十倍的人物!形式变地混乱起来,念砚一边应付着崔殷泽,一边还要防影卫的偷袭,这样下去,十分不妙! 急中生智,用传音入密在方圆十里发出消息,要幻阁的后备人马急速赶来——本来幻阁的力量是作为这次的后备力量受在城外,不知道他们进城了没?如果他们还在城外没有收到自己的消息,那么这次就必定全军覆没! 崔殷泽看着渐渐处于下风的念砚,嘴边漾出一丝笑意……我不会让你逃出我的身边的,不管你是谁! 看准了念砚的一个疏忽,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将念砚的功力全部反弹了回去,趁他还未倒下时,正要去搂他…… 漫天突然飘起一阵明晃晃的烟雾,夹杂着零星的光芒在这黑夜显得格外刺眼,让所有人被夺去了视线,眼前只剩白光一片——幻阁到了!趁着这个空隙,幻阁救下了自己的教主和其他兄弟,迅速撤退。 崔殷泽首先冲出了迷阵,却看见魔教的人早已拥着“代昌”而去,纵使追上,一个“代昌”加上魔教四阁教众也不是自己可以应付得了的,只有提起丹田之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大喊:“我一定会找到你!”一时间,骤风起,糙木委然,连远去的念砚一干人也感受到了崔殷泽深厚内力的余波。 ——崔殷泽……我与你的决斗才刚开始! 7 从镇子到魔教所在的无量山只有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在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以后,念砚一群人就放慢了脚步,毕竟除了后来的幻阁,其余三阁的人都有损伤。而念砚的心情倒是好了些,因为看见了多年没有碰到过的三师兄——言虎。 “三师兄,你怎么来了,好多年了,你和风语音讯全无,师傅也很担心你们。” “哎,别提了,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害得我和师妹都无心练武了,也跑下山去找你,谁知人没找到,又碰到了一些事情——这个不说,太长了,反正后来,就是这样了,前段时间不期然碰到师傅才知道你已经是魔教教主,便要来无量山看你,谁知一路上宿在客栈竟然会那样子碰到你……”说到这里,言虎脸憋得通红,脑子里又浮现出念砚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的画面…… “这……”,念砚也好的到哪里去,被人看到自己那个样子,堂堂七尺男儿的脸往哪搁啊?赶忙转开话题,“那,风语呢?” “她啊,本来跟我一起来的,谁知半路上肚子痛,就把她托在熟人那,我自己先过来了。”言虎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的红晕更甚,不过也增添了一抹幸福的笑,合着他黑黑的脸有说不出的怪异。 “肚子痛?不是吧,看你那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啦,好啦,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们两个经历了很多事,久而久之就……那个了,风语她是……有……有喜了。”说完这个,言虎连看念砚的勇气都没有了。 “啊?你们……成亲了?恭喜你啊,三师兄,都要当爹了,真想不到当年的小风语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看着三师兄一脸幸福的表情,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自己呢?自己的幸福又会在哪里?或者是……根本就不存在…… “啊,那个……”没等言虎说完,走在前面的人却已经惊叫了起来: “无……无量山……”本是一尘不染,清雅出世的无量山,整个山顶蒙上了火光,大火沖天,印红了整个天际,浓烟滚滚,仿佛要吞噬掉一切。 “这……怎么会这样?”全部的人慌了起来,他们的魔教——他们的家——所有的的一切所有的希望啊。 “不……不是……怎么会……不会是这样的,不……”念砚瞪大了眼睛,平日波澜不惊的眼满是绝望和悲戚。肩膀颤抖着,他好累啊,为什么,又要让他受这样的打击?满眼的红仿佛是一张血网,刺得他张不开眼睛,谁,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第13页 “念砚,你冷静一点。”言虎用力地抓住了念砚肩膀,使劲地抖着,希望可以唤回他理智。可怜的念砚,为什么老天要让你承受这么多呢? “不,不……不可能,魔教,四大长老,师父……”念砚的神智并没有恢复,连自己在不觉时流下的泪都没有发觉,只是任它静静地流淌着,心好痛,有什么要从心脏里溢出来,心跳越来越快,又好象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压地他透不过气来。没办法,只有抓住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拳头拽得紧紧地,希望可以从这样的绝望中解脱出来,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劳,呼吸越来越急促,全身都好象被人抽空了一样没有任何力气,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一片猩红…… “念砚,你给我醒醒!”言虎大喝一声,扶住念砚摇摇欲坠的身子,大手一挥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自私的人,光会自己一个人在这徒伤悲,你看看你的这些教众们吧,他们比你还绝望,还可怜,现在你的他们的唯一希望,难道你要他们都不顾了吗?” 被言虎的一巴掌打醒了的念砚,强忍着心中的痛,看着他兄弟们:平日里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已经完全没有了男儿的豪气,颤抖着,哭泣着,蜷缩着,对他们来说,魔教是他们的一切,失去了魔教,就失去了一切,全队瀰漫着无限的悲凉,西风萧萧,也不忍见这人间惨剧。 是啊,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在自己成为教主的那一刻,不是已经立下誓言:教在吾在,教亡吾亡了吗。怎么忘记了呢,魔教是所有教众的家,却是自己的责任!念砚生气地给了自己一耳光,没出息的傢伙!你不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 振作了一下精神,粗略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运气平稳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告诉自己,自己还没有输! 言虎看着这个和刚才判若两人的念砚,现在的他,充满了斗志,完全没有了刚才失败者的颓靡,心想这个小师弟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会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地哭的念砚了。 “教众听令!幻阁去前方打探消息,其他三阁按兵不动,打起精神来,我们并没有输,我魔教渊源深厚,绝不是那种被毁了总坛就一蹶不振的三教九流,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一定会反败为胜的!” 念砚的一席话在众人耳里不啻于是神明的福音,他们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念砚而具有谋略的教主,如果自己都放弃了希望,跟自杀又有什么区别?汉子们一个个抹干脸上的泪,幻阁的兄弟已经开始行动了,其余的人渐渐围到了教主身边,望着火光的方向开始祈祷。 虽然十分想去前方救人,但念砚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动,保住魔教的主力比一切都重要[自由自在]。 不久以后,幻阁的一部分人马回来了,并带着几个伤兵,念砚认出那是教中的守卫弟兄。 “教主……”被浓烟燻哑的嗓子挣扎着发出声音,“我们……” “别急,慢慢说,来人,拿水!” 几口水下肚,“不知道为什么,从半山腰开始着火,火……很大,一下子着起来,谁……谁都没有察觉到,教中的其余两阁和四大长老带弟兄们冲下……下山,没……没想到,早有埋伏,敌人的实力远比我们大得多……教中精锐又不在,我们……我们伤亡惨重,四大长老全部被俘虏,我拼了命跑出来……”说到这里,他已经用完了全部的力气。 “有这么大的实力,我们却从来不知道,是谁?到底是谁?”可以在魔教总坛周围蛰伏了那么长的时间不被发现,却又拥有可以将魔教毁于一旦的实力,除了他……念砚想不出第二个。 “他们守在山下,见有人下来就杀。”另一个兄弟开口了,“我们冲下来好多人,死了大半了,这些人凶残成性,仿佛是杀人机器,老人妇孺都不放过。” 这样狠绝,冷绝啊,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那自己在山上的家人,朋友……刚刚有所振奋的士气又低靡了下去。却又接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又有几个幻阁的兄弟回来了,“报告脚註,从刚才的镇子开始,以总坛为中心,皇帝调来了大批官兵,联合影卫,形成了一个规模颇大包围圈,要冲出去,十分不易。” 果然是他,这一切果然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早在我装成代昌在他身边时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崔殷泽,我魔教几百人的性命啊,这个仇,不共戴天,我念砚即使死也要向你追这笔债。 可眼前最要紧的,是怎么逃出包围,保住魔教的主力,以待日后重整魔教总坛。 望着那不远处的猩红,念砚陷入了沉思,他仿佛可以看见那个冷酷的男人得意的意气风发的笑,就算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两人之间毕竟还存在着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可是现在,念砚下定决心,即使他是自己的父亲,也必杀之以慰魔教数百教众在天之灵! 8 虽然已经通知了驻守在20里外的援军,但情况还是十分严峻。丛0里外赶来需要一定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崔殷泽极有可能来个大围剿,动用所有的兵力一举消灭魔教。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在援军到来之前想办法守住魔教的主力。可是——谈何容易呢,即使是援军这时候赶来,也未必能赢过这么多的朝廷军队,除非……引开他们的一部分兵力,然后,来个里应外合,可是分散四阁的实力极有可能会被逐个消灭,什么,是什么才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朝廷放着魔教主力不管来专心对付呢?只有一个人,对,魔教教主! 当念砚把自己这个决定宣布的时候,立刻遭到了所有教众的反对,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行,教主,魔教至此,您就是我教的唯一希望了,如果您有什么万一,那我们这帮人还不如陪着您死在这无量山下!” 此言一出,立刻迎来了众生附和。 “对。” “属下宁与教主共存亡!” “都给我住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还有师父,还有其他人可以来继任,而你们,你们是教中最后的中流砥柱和仅存的主力,如果你们死在了这无量山下,我教才真的是重生无望,才会让我无颜面对我教历代教主,你们明不明白?我主义已定,西面是朝廷军势力最弱的突口,我已通知援军在那接应,届时你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重出包围。”念砚勃然大怒,一改平时温和的形象,提高音量,训斥众人。 被念砚的怒火和训斥镇住了的众人无法反驳教主的命令,却又不甘心让自己的教主去送死,于是,念砚和众人对峙着,谁也不说一句,都在等着对方让步。但是,时间不等人,眼看着形势越来越紧迫,幻阁阁主陈长留站了出来:“教主,请你一定要体谅我们的苦心,跟我们一起重出重围,属下宁死劝荐。”虽然教主继任不过3年,可是这个年轻人早已用自己出色的业绩和温和善任的品性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你……”,念砚突然单膝跪地,右手指天,“好吧,我在这里,以我教23代脚教主的身份发誓,我——念砚,一定会活着与各教众再会,一定会重建我魔教。”然后站了起来,转身面队众人,“请大家一定要信任我,我虽年轻,论才干在魔教众英雄中也非顶尖,可我一朝为教主,就绝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教主……”陈长留第一个跪了下来,接着,从四阁阁主开始,所有的人,双膝跪地——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幕,着实悲壮。 不忍再看下去,念砚背对众人,不想让人看见他眼中的泪光,“你们这是做什么?别走吧,别误了时机,三师兄,你们他们一起上路吧。”说完,便已消失在众人面前。 “教主!”众人齐呼,即使念砚使劲按住自己的双耳依然无法回去教中弟兄的呼唤。不管怎样,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我不能死! 念砚站在一个山头上,看见弟兄们已经有所行动,心里总算稍微放心了些。提气丹田,以足以震慑人心的魔音穿耳之功,高喊“魔教教主在此!”他并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证明自己教主的身份,可以让方圆十里之内都感觉到他的内功之高深,这样的人,除了崔殷泽,便只有魔教的教主了。 虽然是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但“魔教教主”的身份果然足够分量,一时间,大批影卫沖向自己,念砚也不赶怠慢,施展上乘轻功往于弟兄们相反的方向飞去。 大约半柱香时间,念砚突然发现身后的追兵没了,奇怪,自己明明已经为了配合他们放慢速度了,下一时间,却感觉到了更加强大猛烈的杀气沖袭自己,不会错的,这个气息——崔殷泽! 以树叶化飞刀,剎那间铺天盖地的叶刀刺向念砚,使念砚不得不为了躲开飞刀,落在下面的空地上。身后的人也停下了脚步,落脚与他对峙。 “是你……”皇宫中的那个清俊男子,他也是代昌,逃出客栈时只穿了一件单衣遮体的念砚,经过多番打斗,早已变得凌乱不堪,破败残缺的下摆早已遮不住念砚修长结实的大腿和覆盖在上面那麦色的肌肤,脖子上还明显地留着不久前自己留下的吻痕,甚至还能记得他刚才在自己怀中的体温——多么可笑的情绪,眼前站着他的天敌,自己最头痛的人,心里却只能想到与他缠绵的情景,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不分场合时间的急色鬼了?然而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来回味不久前的情事,因为念砚毫不留情的“裂魔掌”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吞没的他周围的一切,崔殷泽运功挡住了这一掌。 “果然是风忘尘的徒弟呢,可是你的‘裂魔掌’不够火候,你师父当年也只不过用‘裂魔掌’第八层与我打成平手而已,你只练到第四层就想用它来对付我吗?”自己并不想杀他,总是他是自己最大的障碍。 “就算我的武功胜不过你,我也决不能死在这里!”双目如炬,气势如虹,现在的念砚就像是天神一般,即使衣衫褴褛,也遮不去他绝世风华和满身贵气。 即使是狼狈至此依然掩饰不去的尊贵——这个魔教教主到像是他皇室中人了。 “你好象没有什么必生的把握吧?”忍不住揶揄了一下,掩不住自己的得意之情,敌弱我强,胜局已定,一想到这里,崔殷泽更加意气风发了起来,他本来就是可以藐视一切毫无顾及的君主,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意志,他可以随意地操纵和摆弄他人的生死,这就是命!是他的命!也是所有人的命!“我如果要你死,你今天就必须死在这里,你明白吗?”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已经判了念砚死刑。
第14页 “如果?”那么说他不会杀自己,这个禽兽不如的杀人魔又在盘算什么。 “对,可是我不想杀你。” “为什么,你要干什么?”念砚有更加糟糕的预感,对崔殷泽的防备更加严密了一些,这个与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人註定是他一辈子的仇人! “都说了不想杀你了,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不杀你,但是有个条件。”崔殷泽突法其想,不错的主意,可以让自己多“玩”一会。“继续作为代昌呆在我身边!” 啊?!怎么回事,这个条件对他有什么好处吗,崔殷泽可不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就破坏自己大业的人。 见念砚如此惊诧,为了说服他,提出了更有利的条件:“而且,你不想知道四大长老和……你未婚妻的下落吗?” 小榴?原来是被他……“你……你把小榴藏在哪里?” “太天真了吧,我怎么会告诉你他们在哪里,不过你呆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尽情地去找,但我不会提供任何线索,找不找得到全看你,当然,你也要尽力做好“侍卫”一职,而且,你可以随时逃跑,只要你做得到!” “你有什么目的,这样看起来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当然有好处,有时候压力太大会让人太疲倦,快要成功的时刻又会让人有一种失落感,仿佛自己在一直追逐的东西到手了以后就变得没有兴趣一样,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你……”念砚气得全身发抖,什么孤独寂寞,这个人才是魔,随意改变他们命运只为满足自己的妖魔,而且无心无情,从不管别人死活,这样的人的存在简直就是对人的侮辱,“崔殷泽!你这个chu sheng,你不该活在这个人世上,我魔教几百人的性命必要你血债血偿!” “我说了,只要你做得到,杀我也可以,我杀的人何止百千,多一个人恨我根本无关痛痒!带上代昌的假面具,跟我走吧。” …… …… …… 念砚站在御书房里,思索着这半个月来发生的时:先是自己被崔殷泽轻薄,然后总坛被灭,然后自己与崔殷泽定下了这个荒唐的协定。发生的事太多,让他觉得疲惫,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放下手中的担子,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代昌!”早已注意他许久的崔殷泽已经有点火光了,从带他回来那天开始,这个人在一天天消瘦下去,也难怪,早上就服侍在自己身边,一到晚上就到处寻找未婚妻和四大长老的下落,睡眠的时间恐怕连2个时辰都没有吧,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整个脸的轮廓变得更加深邃了,原来就没有多少的柔和已经被刀削般的僵硬线条代替,倒是显得那双本就很夺目的眼更加绚丽了,简直美到了让人无法直视的程度了。不过那样的轮廓到是让他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像谁[自由自在]。 “啊,陛下有何吩咐。”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念砚真的已经快到极点了。 “过会你去请太子过来,这个老三,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早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党羽,期望自己早死不成? “啊,是。”不,等等,老三,仁哲明明是自己的四弟?“陛下,太子是三皇子吗?” “真是难得你会主动跟我说话,不过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告诉你倒也无妨,本来应该是排行第四的,可是大皇子——虽然已经失去了皇子身份,但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儿子在皇后宫那场大火中烧死了,所以就被改了排位,这件事碍着皇后很少有人敢提起的,怎么了。” 不,不是,不可能,自己好好地站在这里,那么,是谁死了,谁死了?“你……确定……那是大皇子?” “应该错不了,据说烧焦是身上带着皇子玉,还有人说是他怨恨皇后对自己母亲的恶行所以火烧后宫,不想把自己困在里面也烧了死,反倒没烧死皇后,让那个女人随处发泄怨气下令处死了所有与大皇子有关的人,据说死了十几个呢,我到也懒得管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是……是李德,那个代替自己被烧死的人,一定,一定是的,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皇子玉在哪里,李德不可能无故去后宫的,一定是,为了自己,怕被皇后追究处罚所以……所以……,李德,李德,你不值得啊,我害死了你,还死了小ju小艷,是我…… 念砚欲哭无泪,本就十分虚弱的身体在这样的打击下已经支撑不住了,眼看着就要倒下。 崔殷泽见他有异,连忙扶住了他,又怕他挣扎点了他的穴。接触他的身体的时候十分惊讶,他——竟已消瘦到了如此这般,原本精壮结实的武人身躯,竟然这么快就变的不盈一握?真是个太过倔强的人。 “放,放开我!”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念砚突然感觉到被点了穴,惊慌起来。 “你给我住嘴!”竟然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真是不想活了,没来由一股怒气,抱起念砚,放到了书房的床上。 崔殷泽把念砚放到床上的时候,也同时撕去了那张碍事的假面,露出了那温柔刚毅此刻却满是疲惫的青年的脸。十分好看的脸,却不是他中意的柔媚型,可是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了,这几天下来,连他的梦也不放过,义无返顾地占据了他整个思绪。不可思议的感觉,仿佛只要他在身边心情就会平和下来,安宁地让自己不敢相信,自少年时就失去了的感觉会那么容易举回到自己身边。总觉得这个男子和自己有一种相似的感觉,撇开相貌不说,但到底那里一样又说不上来,毕竟,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不知道呢。 “我的错,我的……”念砚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眼前很模糊,只是匆匆地闪过几个人的影象,是李德,然后是母亲,然后是师父异人然后是言虎他们,然后……然后是自己的父亲崔殷泽。念砚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了血缘的强大,不管自己怎么可以回避,或者否认,身上的血液总是会跳出来告诉自己:自己最恨的人也是自己最亲的人。这样的折磨让念砚痛苦不堪,连日来多重的身体和心灵上的打击,已经让他在精神上走到了边缘。 “我恨你,恨你……”无处发泄自己横冲直撞的情绪,只有藉助这样的方式来得到一点解脱。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别再说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恨他的人很多,但他惟独不愿意从他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看着神志错乱的念砚,心中很是心疼,也许是迷恋上这个年轻的男子了吧?这个年纪的人都会对自己的想法有很深刻的了解,该是怎样就怎样,不会像孩子一样闹别扭。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崔殷泽知道自己天生就缺少一些东西,感情上了,与自己无关的人他从来不会去在意,就像下令对魔教的人格杀勿论一样,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也许就是一种穷凶极恶了吧,所以一直都没有一个人真正地了解过他,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是王,所以註定要捨弃一些东西。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别别人理解。可惜这个被渴望去理解的对象,还时不时找机会要杀自己,真是讽刺呢。 “母亲,母亲,小榴……”念砚喊着自己生命中这最重要的两个女性,迷梦中流下了泪。 母亲?小榴?果然,我在你心目中真的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很不是滋味地像是要惩罚他似的,狠狠地吻上念砚不停张合着的嘴,一遍一遍地,不留余力地吻着,甚至连念砚嘴角留下的银丝也贪婪地吶如口中,直到念砚的双唇肿胀充血,自己也感觉到干裂,却还是无法停止。迷迷糊糊的念砚只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在崔殷泽吻他的间隙呻吟了几声,却又被吻回去。崔殷泽自觉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大脑昏地厉害,全身发烫,必须藉由某个入口来发泄!于是迅速地脱下了念砚的衣物,精壮却略瘦的 男性躯体立刻印入他的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进一步占有身下的人时,从被他扒开的上衣中却有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本是眩目的金黄如今已经褪色,是个一点都不起眼的荷包。这样的东西却让崔殷泽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警告自己,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是那晚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吧,拿起了荷包,当那个被变了色的血液撕裂的“殷”字充满了自己的视线时,心中不祥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是什么,什么,年少酒醉的自己,高大的梧桐树下柔软青涩的躯体……是什么,这么久远,这么悲伤?胸口里有一种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却不愿意去想,因为……怕知道结果。 天色突然变了,原本晴朗的天轰轰地打起雷来,满天的乌云却还不见有雨下来,沉闷的天,惊耸的雷电,狂嚣着,怒喝着,痛骂着这不应该发生的事。 …… 念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书房里,而自己则躺在御书房的床上,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出了红肿发烫的唇没有什么异样后,起了身,虽然很累,但身上的汗水浸过的粘湿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衣物好好的,自己的宝贝也还在身上。看看外头,已经下起了大雨,书房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又想起今天听到的那件事,依然留在胸口的闷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便走了出去,淋了淋雨,希望可以让自己振作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念砚发现崔殷泽变了,不,或者说是他们两个都变了。不像以前崔殷泽对自己偶然的注意。现在的他是露骨的,不顾一切的,即使是有人在的时候,依然会拿他那仿佛要剥光他一样的眼神禁锢着他。念砚现在不允许离开皇帝一步,只要自己消失在他眼前一会,他就会用摄人的怒火迁怒其他人。很怪异,说不出的怪异。起初偶尔的偷吻,现在已经变成了只要一没有人就会把他搂进怀里,没次都吻得他差点断气。这让念砚十分恼火,崔殷泽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随时侍寝的女人!然而他又怕,崔殷泽眼中炽烈的欲望已经快要把这皇宫烧着了。当然自己不是没有反抗过,即使这里是皇宫,念砚还是让崔殷泽身上留下了许多伤口。有好几次,念砚都快要管不住自己的嘴,脱口而出:我是你儿子,chu sheng!可终究还是忍住了,不可以让他知道,不可以……可是,为什么呢? 崔殷泽已经让总管的太监去查12年前的事件中被皇后处死的名单,以及当时宫中的名单。除去大火中烧死的大皇子,其中的差额是是当年伺候柔妃的一个下人“李德”,据说大火后,那人就不知去向。可就算柔妃对李德有恩,也不至于要把这样的东西当成自己的至宝,可如果他不是李德,那……
第15页 虽然心里有个疙瘩,可崔殷泽现在的言行已经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了,他目光早已离不开那个沉静少言的男人,只想要他呆在自己身边可以让自己时时刻刻看见他。然后,如果时机好,就像个急色鬼一样把他按在墙上,肆意轻薄他,即使这样会让自己身上留下伤口或者被宫女太监看见,可是,已经无法停止了,忍不住要亲近他,让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让他无法在思考其他事的想法已经越来越强烈了,成年男子的冷静沉着消失不见,只要能让那个男子完全属于自己,崔殷泽什么都做得出来。 念砚虽然对这种事情很迟钝,但也感觉到了危险,更加疯狂地搜索着关于小榴和教众的一切线索,现在,他只希望,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他!如果再不离开,再不离开,那么……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 念砚夜以继日的努力也终于没有白费,由从崔殷泽身上偷来的密件来看,朝廷在大江南北均有秘密军备,一如围剿总坛那一次,为什么总坛会突然被袭击,而事先没有任何风声。极有可能在总坛附近早就潜伏了朝廷的秘党,这么看来,魔教的人准是被藏在了其中一个据点,只要能找到朝廷的据点分布图…… “又在想怎么对付我了吗?”突然被一双健臂纳如怀中,念砚的后背一下子抵上了一片宽厚温暖的胸膛,想也不用想,如此色胆包天的禽兽只有一个人--崔殷泽。 “你又来了……”念砚对他这一行径的反应早已有先前的怒不可遏,变成了现在的无耐加无力。这个男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好脾气的念砚只想一刀砍了他--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做过,可是在多次的刺杀都以失败告终,而且反而惨遭崔殷泽的狼吻后,念砚是吸取了教训,不敢在轻易去惹这个万年发情的男人。尽管如此,崔殷泽原先在他心中“冷酷绝情”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念砚宁可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杀人魔,也不愿意他是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手的强姦魔! “看来我的那封密件对你很有帮助是不是?”真是可爱的人,只要小设一个圈套就会义无返顾的跳进来,为了这个,留着魔教余孽的命似乎也是很有意义的。 “你……你这个混蛋,又是你……” “那封密件是真的,被你偷去是故意的,谁叫你的唇那么让人心动呢?”一封密件换几个深吻,值啊~~~ “你这个人……,你不怕我剿了你的巢穴。”为什么自己总要被这个男人刺激地失控? “我说了,只要你做得到,随便你。”说完便抓着念砚的手放在手上啃咬。 “你……”再度虚脱,算了,跟这个男人再纠缠下去也无意义,还是趁机熘了的好。 崔殷泽却不放人,环住念砚的手加大了力量,钳得人发疼,该死的,这几日“皇上居然迷恋代昌那个即无美色又无体姿男人”的传言已经席捲了所有有宫女和太监的地方,就连跟自己一样当差的同僚都只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他,更别说那一堆深宫怨妇,每次一踏进后宫,都能感觉到要扎死人一样的目光。不管了,还是先解决眼下这个困境吧。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别动,就这样一下就好,我不会做什么的。”刚要挣扎,头上却传来了男人粗哑的嗓音。 好累啊,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对一切都感觉到倦怠,只想在这个人的身边,只有这样心情才能平静下来,才能让太过麻木的神经得到一丝喘息。崔殷泽担心这样下去,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了。贪婪地呼吸着属于男人的独特体香,好像终于决定了什么似的,崔殷泽突然放开了手,不再说什么,朝前殿走去。 留下一脸莫名的念砚和他狂跳的心。 …… 梨花满园的时节也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专为皇帝一人举行的选秀典刚刚落幕,宫里补充进了许多新鲜血液。除了做为宫女的人数,这次嫔妃的人数较往年是大为减少,主要原因当然是选妃的皇帝心不在焉,随便点了几个看得顺眼的女人便糙糙了事,可是这样一来,又有多少无辜的少女要在这没有温度的冷宫后院了此残生?念砚一边感嘆一边不自觉地采着一旁的梨花,本是无意识的动作,却不期然地引来了有心人的质疑。 “霜落梨花,本有天人之姿,代侍卫莫不是嫉妒这老天垂帘?”回头看,来人虽面如暖玉,却气势如鹰,一身青袍,却掩不去皇室尊贵,头上的太子冠更是绚丽夺目——正是太子仁哲。 “属下见过太子。”太子果然身藏不漏,什么时候在自己身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代侍卫如今是身份不同了,见着太子都可以只作个揖,不下跪了么?”仁哲实在是看不出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是可以吸引父皇的,父皇身边不论男女都有着沉鱼落燕之姿,那里轮得到代昌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真是,母后的担忧果然不假,父皇真的是有些不对劲了。 仁哲的话让念砚气绝,如此明显的嘲讽口气——他和他果然是父子啊。可仁哲在念砚心中,仍然是那个可爱直率的小四,是念砚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用“疼爱”来对待的人,也就对他多了一分宽容。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要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去听宫女太监嚼舌根。”念砚不卑不坑,欠身做了揖。 “哦?”仁哲挑了挑形状优美的眉——这代昌是当真不同了,原是个奴颜媚骨的小人,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如此高贵清雅之人,定神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代昌,眉眼如故,依然是哪个其貌不扬的代昌,可终究是变了,不论是超然于尘的表情,还是眼中流露的柔光,竟让他不禁想到儿时的美好。哎呀,莫怪父皇对此人动心了,这样的人,虽无美貌,却能触动人心,怎不难得,一时玩心又起。 “抬起头来吧,我不说你就是了。”而在接触到他眼睛的一剎那,却又被那无比清亮柔和的眼给吸引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已经被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给吸了进去。 “太子殿下,”怎么好端端就楞住了,这个小四,自己的眼神有那么可怕吗,还是跟那个老头在一起久了,跟着也变得乖戾了起来? “啊……我……”察觉自己的失态,仁哲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该死地,身为太子,怎能如此狼狈? 看着双颊泛红的仁哲,念砚真觉得眼前的人只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四,而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熵阂太子。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小四还是一样的可爱呢。 念砚不知道自己这一笑活生生夺去了仁哲的魂。天啊~~~代昌笑起来怎么会……这么好看。本就普通的脸上居然像是开出了花一般,仙女回眸也不过如此而已,完了完了,难道我也跟父皇一样?不要啊…… 又在发呆了,而且……口水都流出来了,这……太难看了吧,一定是刚刚看见了哪个好看的女子,哎,自己真的跟这些人是一家的吗?转而一想,也许……可以从仁哲身上知道点什么,崔殷泽似乎对太子委以重任…… “太子殿下,代昌随皇上出行之时,宫中可有什么变化?” 刚刚发觉自己的极度出丑的仁哲赶忙收了收自己的口水,“并无大事,代侍卫可是担心魔教余孽趁父皇出行之际偷袭皇宫,你多虑了,这么多人要解除皇宫的三道保护层谈何容易,而且父皇深谋远虑,早就把离京最近的“绿盟”给调了过来,京城当然安然无事。“ “绿盟”?果然如自己猜测,朝廷分布着力量十分强大的秘密组织。 “那真是属下愚昧了,连突袭魔教总坛那一次属下都没有预料到呢,皇上的睿智真是让人佩服。” “那当然。”要不是真心折服于自己这个父皇,自己早就造反取而代之了。“父皇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测的,当初力排众议,用将近全部的国库建了那么庞大的地下组织,时至今日,真是越来越显父皇远见不凡啊。魔教也不比乱岗军聪明到哪里去啊,跟朝廷斗,真是不知好歹!”温和无害的少年的脸上早已没有的刚才的纯真无邪,阴狠可怖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慄。 小四……果然你也变了么?念砚一阵心酸,这世上可以信任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刚才的好心情也一下就低落下来,反正已经得到自己要的消息了,“太子殿下,代昌离开多时,怕皇上责怪,告辞了。”不想再看见这张与自己记忆中的崔殷泽重合的脸,撇头离去。 “代侍卫,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是太子,天下迟早是我的囊中物,是非好歹你要分清楚。”这个代昌,居然对自己如此无礼,总有一天,要他臣服于我仁哲脚下。 “属下明白……”皇室的人哦,除了野心和霸气,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了么? “你刚才去哪里了?”刚受过打击的念砚一回到皇帝的御书房就对上了崔殷泽的臭脸……心情更是低落。 “没去什么地方。”要赶快找到那张分布图,早一点离开这个腥臭的皇宫。 “没去什么地方?”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那我眼前这个梨花美人又是怎么回事?”一只手摘下了不小心落在念砚头上的花瓣,一手便拉过了念砚,力道过大,让念砚一把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居然敢对我说谎?”崔殷泽气极,抓住念砚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恩……”这个混蛋,一边躲避着崔殷泽的狼吻,一边找机会想给这个色霸狠狠一击。还没来得及下手却被一把抱了起来,然后后背就接触到了暖和柔软的东西——该死的变态,居然大早上就想……念砚死命挣扎着想从床上起身。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虽然武功不如你,但也不是好欺之辈,绝不能让你如此侮辱。”这种像女人一样被男人渴求的感觉让念砚愤恨到了极点!自己为什么要被自己的父亲如此对待? “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吧……”轻佻的神情不见,换上了一张令人胆颤心寒的脸,脸上的阴冷让念砚心中一震!“我要挖出所有看过你的人的眼睛,让所有对你有遐想的人不得好死,然后扒光的衣服,用最坚硬的锁把你扣在我的床上,藏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让你每天每夜除接受我的宠爱,要你的脑子里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你明白了吗?”手中渐渐收紧,仿佛要捏碎了念砚一般。
第16页 念砚全身僵硬,脸色更是苍白,好像要说什么似地颤抖着双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崔殷泽变态至极的告白让他吓出一身冷汗,背上已经是一片湿濡。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这是不伦,是要遭报应的啊…… “我清楚得很,老实告诉你吧,魔教气数已尽,你在宫中的这段时间我杀了多少魔教的人你知道吗,我本不想让魔教灭亡,因为那样一来我就失去了最后的对手,是你逼我,你总想着魔教,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把一切你在乎的东西摧毁,断绝你的一切后路,要你无处可去,要天底下再没有你容身的地方,这样你才会安心地呆在我身边!”崔殷泽已经完全疯狂,说完便撕开了念砚的上衣,狂乱地啃噬着念砚肌肤。 “你……你疯了,你完全疯了,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念砚发了狂一样挣扎起来,是自己害了教中的弟兄啊! “是,我是疯了,可我不会放过你,我要你只属于我。”毫无理智地爱抚着念砚的身体,一手撕开了念砚的面具,一手把念砚身上紧存的衣物给扯了下来。 崔殷泽不知轻重的爱抚让自己全身发疼,但更可怕的是他那变态的念头和狂乱的神情,念砚的力量完全胜不过如雄兽一样发狂的自己父亲,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自己的父亲侵犯,念砚失控地哭喊起来:“不要,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啊!”这个藏在自己二十多年的秘密,一直不愿意被他人知道的小心守护的秘密,却在今天不得不被揭露。父子相jian,必要人神共愤! “不要,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啊!” 念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楞住了,甚至有些后悔,这个秘密是念砚最后的自尊,本来下过决心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的话,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当魔教的教主,与眼前这个男人为敌? 正陷入疯狂中的男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是震惊或者是疑惑。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不管崔殷泽有多么不顾礼教,蔑视宗法,与自己儿子交媾这样的事他毕竟是做不出来吧,念砚这样想着,几乎以为男人就要放开自己了,没想接下来他听到的话远比被自己父亲侵犯的打击要大得多—— “崔——仁炜?” 催仁炜?多么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啊,几乎都不记得自己曾有过那样一个“尊贵”的名字了。 “你终于承认了吗,原先我就疑心,烧死的那个是叫李德吧?” 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念砚的大脑在一瞬间一片空白,过了好长时间,几乎是连崔殷泽都等得不耐烦了,戳了戳他脸颊,念砚才回过神来。 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了的么?难道一直以来的那些奇怪举动只是为了戏弄自己或是……念砚不敢在想下去,如果这个男人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仍要与自己发生关系,那么,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想开口问,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着被崔殷泽压在下面的姿势,念砚感觉到了一阵噬人心骨的寒冷。 崔殷泽眯起了眼睛,本就让人捉摸不透的眼此刻看起来更是诡异,然后突然低下了头,然后宽厚的双肩开始剧烈地颤动,似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念砚以为他是受不住打击良心受到过多的谴责,却突然放开了念砚,仰头狂笑起来。 这样的崔殷泽让人有说不出的恐惧,他笑得疯狂,几乎是要把多年来积郁的东西都发泄出来一样,屋子都快要被掀翻了,完全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御书房。要不是念砚内力深厚,早就被他针断了筋脉,念砚没想到给他的打击居然是如此之大,完全忘记了他是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笑止,男人突然又抓住了念砚,深深地把自己的手指掐入了念砚的肉里。“这是註定的,上天註定的啊!”男人的表情有着像孩子般的愉悦。註定?什么意思,念砚困惑了。 “我们註定是要在一起的,所以上天把你给了我,让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脉,成为我的儿子,又让我爱上你,这是你我的宿命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崔殷泽已经回复了平日的神情,眼神看上去很镇定,完全没有了刚才暴风雨的痕迹,可他说的话远比暴风雨要狂烈得多。 念砚的脸色已经是死了一样的苍白,嘴巴微张着,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心脏又开始有了发紧的感觉。他已经完全找不出一个字眼来形容男人的疯狂了,虽然他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可他身上放出的寒气却让念砚的心在瞬间冻成冰——太可怕了,念砚这辈子就算是生死存亡的关头都没有这样恐惧过,瞪大了眼珠,剧烈地喘息着,却看到男人的脸在向他靠近,似是要吻他…… “不,你防开我,你这个变态!疯子!”念砚用上了自己全身的内力打向了男人的胸口。崔殷泽没想到有这一着,来不及闪避便受了这一掌,顿绝心口一痛,吐出了血来。但他没有立刻运功调养,仍是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念砚,眼里似要放出火来。 “你不要过来!”这样的话对崔殷泽丝毫没有作用,念砚急中生智用一指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你在过来,我就自尽在你面前。” “你还不明白吗,仁炜,你是我的啊,我们是必定要在一起的,不论你有多么恨我,你终究是逃不出我身边的。” “不,我不但恨你,但恨我自己身上可耻的血液!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自己带着你那套变态的论调下地狱去吧,放了我,要不然,我立刻去死!” 念砚无比坚定的眼神终于让男人相信他并不是开玩笑,看着眼前的青年,男人激烈的情绪总算了冷却了一点。他是被自己吓着了吧,一下子要他接受这个事实好象很困难呢,不急,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确认。虽然害怕得要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倔强的眼神仍是让人那么心动…… “好吧,这次我放过你,但你记住,你成为我的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他需要沁凉的冰水来冷却自己身上着灼人的热度。 念砚衣衫不整,跌坐在床上,剧烈的心跳还没有被平复,捂着胸口,眼泪却怎么也剎不住。刚才发生的事好象是做梦一般那么不真实。念砚直觉得自己都要疯了,身体慢慢地滑到了地上,直到再也忍不住了,把头抱进臂弯里号啕大哭起来…… …… 这天的深夜,一个矫捷的黑影躲过了宫中的防卫,悄悄地逃出了皇城。亮白的明月下,孤独的身影看起来那么柔弱,如浮萍般不堪一击。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站在魏峨的皇宫中目送着他的离去,更看不见男人坚定热切的眼和男人口中铿锵的字句: “你我再次相见之时……我会让你明白,你永生永世都无法逃离我!” 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五天五夜,从北到南,几千里的路程,念砚不吃不喝,到达新的总坛所在地重华时,几乎是站不住脚跌在了前来接他的朴风的怀里。苍白的面容和血色尽失的唇让朴风心疼不已。接下来便是几个时辰的昏睡。 并没有非要这么赶的理由,只是有一种什么东西一直在念砚心里吶喊着“快逃!快逃!”仿佛身后是有人在追赶,或者说是有一种压力,一直一直跟在他身后,铺天盖地地向他席捲而来,让他只有一个念头:逃。可真的逃脱得了吗?几天的长途跋涉这种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变得更加浑重,逼地他喘不过气来。可怜的念砚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最后已经不是凭自己的一直在骑马了,于是一见到可以让自己放心的人,遍再也支撑不住了 “好吧,这次我放过你,但你记住,你成为我的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你还不明白吗,仁炜,你是我的啊,我们是必定要在一起的,不论你有多么恨我,你终究是逃不出我身边的。” “我们註定是要在一起的,所以上天把你给了我,让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脉,成为我的儿子,又让我爱上你,这是你我的宿命啊!” “你终于承认了吗,原先我就疑心,烧死的那个是叫李德吧?” “崔--仁炜?” --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复倒叙着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男人疯狂狰狞的面目似乎尤在他眼前,他的狂笑也向数万根针刺痛着念砚的耳膜。 --不要,放过我,变态,疯子,为什么连我的梦都不放过? …… “念砚,念砚,醒醒!” “不要,放过我……”“念砚!”朴风恼了。本来是想让他好好休息的,看他累成那个样子,可是这小子一睡下就开始讲胡话,额头上的汗也是冒个不停,身子更是不安分,想必是做噩梦了。这孩子,这半个多月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把自己累成那样,皮肤完全失去了光泽,整个人从脸到脚瘦得不成样子,深凹下去的眼睛失神得叫人害怕。是什么让你那么辛苦,让你连睡个好觉都不成。 拿起桌上放置着已经凉了的龙井的杯子,往念砚脸上泼去。 …… 念砚慢慢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影象,渐渐地调整了焦距,才看轻那是大师兄朴风担忧的脸。“大……师兄?这是哪里?” “我看你真的是糊涂了,自己不要命地跑回来,却连自己到哪了都不知道,一忘了么?这里是重华,魔教新的总坛啊。” “哦……对了,魔教,魔教……”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这么些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师父师兄还有兄弟们都很担心你呢。” “先不说这些,大师兄,这段时间情况怎么样?”那个疯子说要把魔教…… 朴风重重地嘆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本以为无量总坛被毁后,朝廷对与魔教的剿灭会稍微缓一缓,没想到却是前所未有的猛烈,几乎是调动了一切可以用的力量,像是要在几天之内把魔教彻底消灭,你师傅--忘尘他,也好多天没有合眼了……”想到风忘尘那张疲倦的脸,朴风一阵心疼。 果然是这样:“那教中还剩下多少实力?” “一半不到吧,六阁到还好,只是其他的就……,还有现在仍然生死未卜的四大长老……”“大师兄,我要见师父!”“风忘尘吗,他倒是在,可是你现在的身体……”“没关系,来不及了,也许……我们可以扳回一城!”
第17页 “念砚,你既然没死又为何不迅速回教中?你难道忘了自己的教主职责了吗?”也难怪风忘尘火气那么大,为他担心了那么多天,也该捎个信回来。 “徒儿知错,可现在没有功夫说这些了,师傅您看这是什么?” 念砚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摊开了看,是一张地图。 “这是?” “朝廷地下组织的分布图”地图是是用黑线标出了熵阂土地的轮廓,然后用红点标志了另一些东西。 “朝廷居然有这么多的据点么,那可不比魔教少啊。”果然不出所料,如果不是这样,总坛也不会一瞬间化为灰烬。可是……“你是怎么得到这张图的?崔殷泽可不好对付。” 念砚一听这句,就像被雷电击中般,思绪回到了五天前…… 闷热的天气,寂静到让人几欲发狂的御书房里,念砚擦干了眼泪,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虽然身体仍有些发软。虽然脑子里仍然因为刚才的打击无法正常思考,但他的理性告诉他……这是个好机会。崔殷泽从来不会让别人独自逗留在他御书房,念砚虽然多次要下手查看这里,却一直没有机会,因为崔殷泽基本上都会在这里处理公务和就寝,出去的时候又都带上他。而这次……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了念砚一个人。 这也许是成败的关键--这个念头在念砚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念砚开始在书房里搜寻起来,从每个抽屉到花盆摆设,可是-哪里都没有!崔殷泽心思缜密,这么重要的东西极有可能由他保管,难道……在太子身上,因为念砚实在想不出几个崔殷泽信任的对象。 在念砚失望之际,突然想到了御书房里的那个枕头,那张床上的东西定期会有人更换,除了那个枕头,除了换换锦套,枕心就一直没动过。崔殷泽极爱干净又喜新厌旧,怎会……答案也许就在当中! 念砚撕开枕心,果然,一张折成小块的纸就在其中。念砚狂喜之余又想到,这么顺利让他找到这张图,莫非是个陷阱,可是--这已经是魔教和他自己的最后机会,不管有多大风险,都要试一试! 把枕头整理回原样,又开始考虑如何逃离这鬼地方,白日里有崔殷泽盯着他,绝无逃离的可能,只有……等待夜晚! “算了,这些小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必须要让你见见一个人。”见念砚面有难色,风忘尘也不想在为难自己唯一的徒弟了。 “谁啊?”有什么人这么重要。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本来你在休息她不敢去打扰你的,其实啊,心里早就想得不得了啦,呵呵~~~” “风教主,哪有人在背后这么说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的。”从门后突然走进一妙龄女子,蓝杉绣鞋,步履轻巧;眉眼如黛,挺直的鼻却又显现出男子般的刚强;声音轻软柔细,略带哀怨。 “小……小榴!” “念砚大哥……”许久未见自己的心上人兼未来相公,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看似要掉下泪来。 风忘尘早已知趣地走开,让这对苦命鸳鸯好好缠绵。 “你……你怎么?”念砚兴奋得语无伦次,虽然对小榴并非男女之情,但在他心中,小榴是除了他母亲之外与他最亲近的女子,是自己要携手度过一生的至亲之人,多日不见,竟有如此狂喜! “哎呀,都是念砚大哥不好,到处去找我的下落,其实我就在总坛没有出去过啦,那日掳了我的不是别人,是八阁阁主之一--墨阁阁主马远。他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但没想到他竟然对我抱着这种心思。又寻思着自己绝抢不过教主,就在我俩大婚那日事先布置好迷阵,又利用大堂下的暗道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然后又回到大堂装做刚醒过来的样子。他对我总算是礼遇万分,将我藏在总坛墨阁内,每日亲自送饭,从未敢逾矩。但他因为嫉恨你,把你的行踪告诉了朝廷,这一点我决不能原谅他!总坛被毁那天,他将我乔装成男子又点我哑穴将我抱下山来,终究还是被风教主发现了异常,给识破了。这样我才能回到念砚大哥身边呢!”想起自己这么多日的经历,小榴嘆气连连。 念砚听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像往常那样轻轻地拥住了小榴,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多日积压在心中的烦恼全部驱逐出去。自己回来了,终于回到了大师兄,师父,教中兄弟,小榴……身边,前几日的遭遇仿佛是噩梦,并非真实。少女温和的发香潜入了他的鼻腔,然后,沁入了他的心脾,给了他无比的安心感。念砚陶醉在这久违的温馨感中,又紧紧地握住了小榴柔软的手。 “小榴,我们成亲吧!” 13 虽说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婚礼,可念砚还是执意要与小榴尽早完婚。在新的总坛内,办起了第二次教主的婚典。整个总坛里不再有不久前的阴云密布,虽然时机不对,喜事终究是喜事,该办的都得办,人也都得精神点儿。一时间,诚惶诚恐紧张万分的众人因为都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而变得干劲十足,一个个都一扫颓靡的状态,兴高采烈地来庆祝教主的婚典。这样一来,念砚这个不合时宜的婚典倒是给众人打上了一针强心剂,仿佛是在宣告:魔教绝不会亡。教中已经有人夸赞起了教主这招真是妙,既可抱得美人归,又提高了士气,一举两得,果真是教主英明啊! 四大长老仍没有下落,所以主持婚礼的是念砚的两个师傅。新总坛十分隐秘,是第三代教主为逃避追杀而特地建的地下宫,而已位置偏远险要,所以所有的人都扯开了嗓子欢庆。拜过天地以后,就只剩新郎一人在礼堂内应付众人。为怕喝酒误事,这次还是以茶代酒,所以面对众人的敬茶念砚到是多喝了几杯。虽未沾酒,人多嘈杂的大厅闷热无比,让这位新郎红光满面,头也晕沉沉的,小应付一番后,就早早地出了礼堂向新房走去。 礼堂外的新鲜空气让念砚精神不少,不觉多吸了几口。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太多,自己还没有好好整理一下情绪就为人夫,这一点让他对小榴抱有愧疚感。可自己是怎么就做了这个决定了呢?从礼堂到新房不过百步路程,念砚慢慢地踱着步。 念砚知道这次的婚礼与其说是为了提高士气,不如说是给自己的定心剂。过多的伤害和打击已经让他的精神变得十分脆弱,心弦绷得紧紧地,仿佛一拉就要扯断。心思也不宁,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任何东西,所以……需要有一种东西来镇住自己,不管那是一个人或是一种束缚。与小榴的婚姻正好给了他所需要的,无论是贤妻还是一个丈夫的身份。念砚觉得自己好卑鄙,用这样的手段去掩盖自己的软弱,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存亡之际,容不得人多想。也许自己这辈子都只有愧对小榴了吧?那么,只有好好地去爱她,敬她,宠她,来偿还自己利用她的罪孽。 在推开房门的一剎那,念砚感觉到恐惧,仿佛将要面对的不是小榴,而是那个懦弱没用只会哭泣的自己。颤抖的手徐徐地推开了门,只见小榴乖巧地戴着新娘的红盖头安静地坐着,这才让念砚稍稍放心了一点——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啊。 轻柔地坐在小榴身边,缓缓地掀了喜帕,念砚所见的,是与平日的小榴完全不同的,艷丽无比又面带羞涩的新妇。一身红衣陈得原本白皙的肌肤晶莹剃透,脸上的红晕还带着少女的纯真。念砚觉得这样的小榴有说不出的可爱。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该喝交杯酒了啊,我还没吃饭呢,饿死了。” 念砚不禁失笑:“刚要夸你有个大人样了,偏有暴露了本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再不可像以前那样顽皮。” “知道了,夫君大人,那我可以吃饭了吗?” 喝交杯酒的时候,念砚才真正有了为人夫的幸福感,看着眼前的娇妻,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赎罪的想法真是可笑。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妻子就是妻子,是要相伴自己一生的人,本来就应该用自己全部的爱去对待她。赎罪的想法只会让自己心存芥蒂,反而不能对小榴全心付出了。 念砚这一刻是幸福的,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幸福感笼罩了他。他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就算自己遍体鳞伤也会接受自己的家,将来,这个“家”里还会多出许多孩子,自己也终有一天白发苍苍,满足地看着子孙满堂。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呢,原来仇恨,地位,荣耀都不重要,只有眼前这小小的幸福才是自己真正追求的。 “干吗呢,一直傻笑,让别人看见魔教教主这个样子,岂不笑掉大牙!”念砚大哥这个样子……其实很可爱呢。 “放心,能看见我这样的只有你和咱们的孩子而已,不会再有别人了,我保证。”痴迷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念砚发现在这一刻自己真的爱上了小榴。 小榴没有回话,把自己娇嫩的手贴在了丈夫的脸上,揉搓着他脸部紧绷的肌肤和修整地干干净净的下巴:“念砚哥哥,我求你,不要再让自己那么累了。” “累,今天大婚,高兴都来不及,怎会累。” “不是你的身体,是你的心,你从不哭,却总是在心里流泪。” 念砚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我爱你啊,所以一直一直我的眼光都追随着你,看着你这么折磨自己,我真的好痛心啊。答应我好不好,如果你觉得苦了倦了,都要跟我说,让我来帮你,因为,我是你的……妻……” 念砚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你知道吗,你说要成婚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地开心,不是为我自己,而是高兴你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让我去靠近你照顾你。从此以后,有我们的地方就是一个家,你就把它当作避风港,而我就给你生一堆孩子,给它添砖加瓦,好不好,念砚哥哥?”想捧起念砚的头,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湿润了自己的手——是念砚的眼泪。于是用自己温柔的臂膀像拥着一个孩子般抱住了念砚的头,任他在自己胸前大声地哭泣。 念砚越哭越忘情,口中喃喃着“小榴,小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并且用自己强壮的臂膀反楼住小榴,用力地却也是温柔地抓紧了这真实的幸福。 两人并没有多少时间厮守缠绵,情势紧迫,第二天的中午,念砚就离开了新婚妻子。 “小榴,你要多休息,昨天累着了,多谁会儿,教中的事就由你和师父大理了。”
第18页 想起昨晚两人的柔情密意,小榴羞涩地不知如何是好,身上念砚大哥留下的痕迹似乎还是那么灼热。 “我……我知道,念砚大哥,你放心去吧。”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还叫大哥,该叫相公。” “相公……”哎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好啦,好啦,教主,等咱们得胜回来,有的是教主和教主夫人的情义绵绵,何需急于一时呢?”一起出发的兄弟开始起闹。 “是啊,是啊,教主,您这样让我们好生嫉妒啊·!” 在众人催促下,小两口才依依不捨地道了别,现在的念砚的心里没有的任何的迷惑和困扰,整个人意气风发,身上处处显示出魔教教主的威严和沉稳。 …… 事实证明念砚带回来的据点分布图确实不假。接下来短短两个月,魔教众人袭击了其中五个据点,均让朝廷力量受到极大打击。教中欢庆胜利之余,更是夸赞教主一代雄才,英明神勇。 婚后三个月,念砚收到小榴的来信,说已有喜,本来就大好的心情更是欣喜若狂。立即回家书一封,除了问候娇妻以外,还给孩子起好了名字,男为荠秧,女为留荷。念砚本当自己无姓,就不顾小榴反对暂让他门随了母姓。 巨大的胜利虽然真实地摆在自己眼前,念砚却疑惑为什么朝廷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派些残兵作反扑,而让魔教步步得胜。带着这样的困惑,念砚等人开始计划突袭朝廷的中部据点。 行动定于六月初五,正是念砚离开皇宫四个月后。 魔教拜访过的六个据点中,熵阂中部的“茗香”显然是最棘手的一个。不是说它有多少高手,而是里面机关重重,要进入总部十分困难。沖关途中,魔教死伤不少。念砚便下令由自己独闯难关,摸清道路后再通知弟兄闷齐攻。众人想面对铺天盖地的机关,确实人越多越不利,况且教主武功非凡,就算有人突袭也伤不了他半分,便目送念砚只身进入。 一个分据点居然布置地如此精密,竟然比皇宫更加难攻,莫非里面有重大机密?以常人的逻辑推断,念砚的想法合情合理,可惜…… 刚推开有扇石门,一股迷烟立刻喷涌而出,念砚屏住呼吸,快速退了出来,以背靠墙,却感觉背上一阵刺痛,似被针扎,刚要转身看,却发现手脚开始酸软,意识也逐渐模糊。片刻之后,四肢再无力支撑,眼看着就要倒地,却被一人收入怀中。 在意识完全叛逃之前,念砚隐约听到一个梦魇般声音—— “你终于回到了我身边……” 算了吧……好强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身体好象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努力地睁开眼睛,好不容易调整了一下焦距,念砚抬起头,看清了这个地方。 富丽堂皇的布置,处处都显皇家气派,每一个细节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屋里有无数根蜡烛,灯火通明,却不觉得闷,只是空气带着湿热粘腻的感觉。但与这些极不相符的是屋里各种各样骇人的刑具,有些念砚甚至没有见过。这么多明晃晃的刑具被烛光照耀得更加刺眼--这是个没有一点人气的房间。那么,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自己带着弟兄们去袭击中部的据点,然后只身潜入,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念砚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这时,好象有谁打开了门,念砚忽觉身上寒冷,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丝不挂,而且两只手都被用一个乌黑的铁索套在了头顶。这时,念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醒了吗?三天没有吃饭,是不是觉得很饿?”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崔……殷泽?对了,自己好象被什么扎了,然后昏了过去,然后,有什么人扶住了自己…… 本以为已经克服了对这个男人的恐惧,但念砚这时才知道那完全是自欺欺人,自己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只是听到了他声音,身体便已经颤抖地有如风中残叶。 念砚把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地,瞪大了眼睛把头撇向了另一边。男人的气息却已经来到了身边。 “你在害怕?恩?”4个月不见的人儿啊,思之欲狂,思之欲狂啊!粗糙的大手毫无忌惮地覆盖上了紧绷的肌肉,用指腹慢慢地揉搓着,爱抚着--这个倔强的人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他绝想不到这四个月的时间里自己是怎样为他相思而狂,也想不到为了引他上钩,自己精心布置了代价多么大的一个局,才让这个宝贝落入自己手中。宝贝,你的罪孽真是太大了!不觉手上发起狠来,重重地拧着那细腻的肌肤,从胸膛到后背,留下了一个个大小深浅不一的痕迹。似乎又觉得不够,就把念砚整个楼在了怀中,享受着他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充实感。 “你瘦了,这么细的腰,像是要折断了一般。” 好痛,崔殷泽放在他腰部的力量让念砚承受不住的闷哼了一声,刚要问“你要干什么”,在张开嘴的那一刻,崔殷泽的舌头却已经伸了进来。 “恩……”崔殷泽的口液带着独属于男人的咸味,却让念砚一阵反胃,重重地咬了一口。 “疼……宝贝,你太狠了。”抹了抹唇上的血,还好没有大的伤口,不愧是他的宝贝--真的是好狠啊。于是用一手揪住念砚的头发,让他的头部向后仰,然后另一手扳住了他的下颚,然后才把舌头深入。 感觉崔殷泽的舌在自己口腔中狂乱地翻搅着,贪婪地吸吮着自己的口液,连自己的舌都没法避免地被他侵袭,强烈的羞耻感刺激着念砚的神经,一些来不及被崔殷泽纳如口中的银丝已经从念砚的口中滑出,一直延伸到了性感的颈。 崔殷泽放开他的时候,因为缺氧,念砚的肺都要爆炸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男人的眼光还是yin靡地停留在他身上。 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这么性感呢?那麦色的美丽肌肤,强壮却丝毫不夸张的肌肉,纤细的腰身,修长笔直的腿--上天给他的宝贝竟然是如此的美妙。他的双眼早已带上了雾蒙蒙的水气--媚眼如斯,直叫人发狂;脖子上更带着yin乱的液体,是从他那充血红肿的唇流出来的。下体的分身状态萎靡,在一片柔软的糙丛覆盖下温顺地躺着-- 念砚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下体被牢牢地抓在了男人手里,被反覆揉捏拉扯着-- “好痛……放开……”好怕,自己真的会被折断。 对心爱的人的要求置之不理,崔殷泽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然后森冷的说:“告诉我,你是怎样去爱那个女人--你的妻子,用这么可怜的这里吗?你怎么敢娶亲怎么敢?”一想到他的宝贝居然私自成亲,崔殷泽简直想把他活活掐死! “真的……真的要断了,放手,求求你!”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是吗,那么,我必须在你身上留下一点东西,让所有看见你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东西!” 就在念砚快要觉得之际,男人突然放开了他,转身走向那个一直在熊熊燃烧的火盆,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铁烙,铁烙的顶部似乎是一个字,如今已经被高温熨烫成了火红色。 而崔殷泽的表情则是无比骇人,仿佛要把念砚生吞活剥。 “你要干什么?”虽然害怕知道答案,可内心的恐惧已经挣脱了理智。 “你知道吗,这个私人刑室的背后是我的寝殿,这里是历代皇帝单独享受折磨犯人的地方,我从来没有用过这里。只有你,让我不得不这么对你。宝贝--你必须受到惩罚,你背叛我的惩罚!” 说完,举起了铁烙,这时,念砚才看清,那是一个碗口大的“殷”字,在红色的火眼包围下,狰狞地呈现在他眼前。难道他要…… “不!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我爱小榴,所以我要和她成亲!就算你是我的父亲,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 “没有资格?没有权利?宝贝,你太天真了,你可以不把我当你的父亲,但你要把我当成你的天,时时刻刻想着我,知道吗?恩……我看看,如果你没办法明白的话,我只好帮你了,把我……印在你的心上……” “滋滋……”皮肉被铁烙灼伤的声音回荡在着冰冷的刑室内,听起来那么刺耳。 “……”念砚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的呼声逸出来。真的很痛,痛到头皮发麻,痛到连想晕过去都做不到,可是……不能对这个疯子低头,不能向他求饶。念砚的坚强或者说是倔强在这一刻让他忍受了非人的痛苦。 “连吭都不吭一声吗?我的宝贝果然不一样。”扔下依然滚烫的铁烙,满意地看着念砚覆盖了心脏部位的“殷”字,看着被高温灼伤而翻出粉红色的肉的伤口,看着鲜红的血与焦黑的外皮结合在一起,有一种说的出的美。而念砚紧闭双眼强忍痛苦的表情又直接刺激到了他的性慾。 要完全占有这个人!撕裂他!折磨他!让他痛苦! 在自己的大脑反应过来以前,崔殷泽已经托掉了自己身上薄薄的单衣,并且抬起了念砚的腿,让他的膝盖顶在了腰部两侧的墙上。由于这个动作,念砚的臀部朝他翘了起来,让他看到了他的全部。 “不……不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的念砚不得不开始求饶--他宁可被鞭打被烙烫,也不要被自己的父亲以这种羞耻的姿势侵犯! “求求你,不要……”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形状优美的眉哀怨地拧到了一起。 念砚的臀部颜色远比其他部位浅地多,粉白色的,让它看起来尤其地突兀。也强烈地撩拨着崔殷泽的欲望,看着可怜的紧闭的粉红色的小口,崔殷泽已经无法抑制要进入他的冲动!只有让自己忍耐得辛苦万分的巨大愤张的男根进入! “啊……”远比铁烙带来的的痛苦强烈一百倍的男人的贯穿,让念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绷得更紧,像是要把霸道的侵入者从自己的身体里赶出去。 “好紧,宝贝,放松点,你这样会伤害到自己的!”“不,不要……”痛苦的嘶喊着,念砚根本听不见男人的话。 崔殷泽也相当辛苦,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么只有……一个大力地挺身,自己骇人的男根已经进入了对方的体内。 “……”巨大的撕裂感已经让念砚的喉头发不出一丝声音
第19页 终于完全进入了他!崔殷泽喜悦万分,忍不住在他内慢慢地抽插起来。 “不,别动,痛……真的很痛”念砚可怜的呜咽着。 伴着轻微的裂帛声,有什么液体从洞内流了出来,崔殷泽突然感觉抽插要顺利了多,就开始加大力量…… “呜……”知道任何求饶都无法阻止自己的父亲,念砚只好让自己的眼泪暗流。 “好紧,啊……宝贝,你真是太棒了。”仿佛看不见念砚悲戚的表情,男人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狠狠地贯穿着他,把他抵在墙上,剧烈地晃动这个此刻脆弱的身体。 随着男人越来越快的节奏,念砚的后背靠在墙上上下摩擦着,粗糙的墙丝毫不怜惜他,在他的背上划组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接连三天滴水未进,又遭受了连二连三的折磨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男人的冲劲,垂软地靠男人扣住双腿的两手支撑着。 崔殷泽看着被自己火热分身撕裂的穴口,费力地被强迫吞吐着外来的巨物,入口的伤口流了好多血,与自己的精液搅缠在了一起,一如他的主人和自己--这样的想法更加助长了他的慾念,几乎是以摧毁一切的力道和难以置信的节奏占有着念砚。 “啊……”巨大的疼痛和强烈的晃动让本就疲惫的念砚更加无力,感觉自己的意志正在原离。这时的男人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高cháo凶狠地咬住了念砚的脖子,本来抓住他的腿的手掐进了肉里…… 不知道昏睡了多少时间,念砚做了一个梦,很长的一个梦。所有的人,从自己的母亲到自己的师傅,最后是小榴和未出生的孩子,一个一个从他面前闪过,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看世界上最骯脏的东西。念砚一直求他们原谅自己,因为那不是自己的错,可是所有的人都在职责他:父子相jian,有违常纲;天地震怒,不得善终!然后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不!不!别走,母亲,师傅,小榴!这样的痛苦折磨得念砚几乎要疯狂,想要醒来,却又怕面对更加残酷的现实,没有办法,只好让自己坠落,落向哪里并没关系,只要逃离这样的现实,逃离所有认识他的人。于是念砚就凭任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往下坠落,可是,突然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包围住了他,轻轻柔柔地,吸去了他所有的哀伤和悲痛,好舒服,这是什么呢? 念砚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微热的水冒着热气,雕栏画柱都变得朦胧了起来,整个浴池好象是仙镜一般。自己还在做梦吗?稍微动了动身体,却从下身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刺痛,不禁尖叫出声。 “你终于醒了。”从念砚的头顶上却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这时念砚才认识到了目前的状况——自己正被崔殷泽抱在怀里坐在浴池里。想要挣扎,却发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连抬手都做不到。 “别乱动,我帮你把东西拿出来。”没有等念砚回答他的手就伸向了念砚的私密处。 “你还想干什么?”不顾身体的剧痛,念砚大喊起来,昨日男人残酷的暴行依然深深地刻印在他脑中 ,那种连死都不可以的折磨他不想再经历!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的东西还留在那里,你会不舒服的,乖,让我来帮你……”无比温柔的神情和口调,与昨日的暴戾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那样的崔殷泽,念砚不再说话,心已经冷了,身体再受任何伤害都无关。仿佛已经有一层叫绝望的外客包裹住了自己,再多的受伤都可以一一承受,被磨光了锐气的教主——这样的念砚给人说不出的凄凉,眼中的黯然更是让人心疼。他本该是高高在上,享受万人敬仰的地下王者,却在瞬间被夺去了所有骄傲。 很痛!崔殷泽用两根手指在他体内挖掏着,刺激着柔弱的肠壁,不用看,念砚也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断地从本已结了痂的伤口流出来。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念砚没有任何反应,即使痛得已经冒出了冷汗,身体不断轻颤,还是一脸平静,仿佛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 崔殷泽这才知道自己伤他有多深,一般男子若是被人侵犯决不会羞愤至此。只是他们两人之间有太多的纠葛,有与生具来的,有自己造成的,有形势所逼的,总之他们是决不能共存的人,那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再度遇见他而爱上他。什么天命!这种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东西怎么能妄想束缚住这个高傲的人。明明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却还是固执地套住他,让他恨自己,结果伤了他,更伤了自己。他会一辈子恨我吧?既然如此,就让他恨到底吧! 他是皇帝,是霸者,眼泪这种东西他没有权利拥有也不允许自己拥有,可是在昨天他真真实实感觉到了那从自己眼中流淌出的温热的液体——伴着撕裂的心痛与身下人的眼泪纠缠在了一起,崔殷泽知道自己完全变了,不再是那个无心无情的皇帝,可是,为什么有了心的感觉那么痛?痛得让人无法呼吸…… …… 感觉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崔殷泽一把抱起了念砚,两个人就这样光着身子进入了跟浴池连着的寝室。把念砚放在床上,自己套了一件衣服,对下人吩咐:“传御医!”。 念砚神情木然,眼神痴痴呆呆的,只是当崔殷泽把手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才有了点反应,但随即又恢复成了死人一般的平静[自由自在]。 见御医已到,崔殷泽扶起了念砚,扯开了他身上的锦被,把他的身子翻过来,让他的头倚在自己怀里,并且曲起了他的腰,改成四肢趴床的羞耻姿势。这样一来,念砚的臀部就彻底地暴露在了别人面前。 “不!你要干什么!”念砚终于挣扎了起来,自己仅存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像个男ji一样供人参观自己的下身。即使痛地要晕过去,还是倔强地用无里的手推着崔殷泽。可是此刻的他哪里撼动得了他半分? “别动,听话,让御医看看,你伤得很重。”轻松地用一手按住他的头,一手制住他的腰,并对御医吩咐:“动作快点!” “是是……”年迈的御医看着这满身是伤的年轻人。看不见他被按住的脸,但从他的伤可以轻易推断出是被人……得很严重。他不是没有帮皇上看过这样的伤者,只是以前那几个都是白面粉头的伶人,一个个白皙柔弱地教人心疼。可是这个……一看就知道是练过武的身体,年轻而强壮,怎么也被皇上折磨至此…… 小心翼翼用一个专门的器具探入年轻人红肿的穴口时,立刻从上面传来的主人身体的震动。念砚好恨,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一切?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念砚放弃了一切抵抗,不知不觉间眼泪又流了出来。 在探过念砚的伤处,又检查了一边全身以后——除了被皇上的手遮住的心脏部位,老御医缓缓开口:“伤者私密处多有裂伤,目前血仍不止,惟恐伤口感染,少接触空气为好,其他外伤即日可好。待为臣开两剂药,一剂外敷,一剂内服,约半月可好。期间不可再经性事,否则难以痊癒。还有,伤者有高烧,需再另服退烧药。”皇上也太狠了,那么大的裂口——要不是这年轻人身子硬朗,早挺不过去了,哎……这帝王家…… “知道了,快速拿药去吧,还有,再拿一副治灼伤的药。今日之事,不可宣扬,你就当没见过这人,如若不然……” “为臣当然明白!”又不是第一次了,收起鲜血淋淋的器具,老御医慌忙退下。 “好了好了,这样才能早点好,不要闹了。”轻拍念砚的背,从刚才就发现他听话得反常,恐是刺激太大,已经晕过去了。却发现垫着他的头的衣物已经湿透,慌忙抬起他的脸,看见的是那原本英俊的脸已经被泪水洗刷了,而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哭声,而且面无表情,只是可以从他失去亮光的眼里看出他的悲痛,羞愤,憎恨……再不想看下去,就把他翻过身,让他平躺了下来。然后自己也脱去了衣物,躺在他身边,轻轻地抱住了他滚烫的身体。 念砚仍是睁着眼睛,默默地流泪,不忍再看他这么折磨自己,念砚让他闭上了眼睛,让他的头靠进自己怀里。 “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休息一下吧,你的身子受不住的。几天没吃饭了,睡醒后我让御厨给你做餐好菜好饭,你爱吃什么?” “……” “那我让他们多做些吧,你爱吃什么好随便挑。这几日你安心养伤,如果觉得闷了,我带你在宫里转转,你想去哪?” “……” “你走的时候梨花也差不多谢了,不过现在是桂花开的时候,花香沁人,我带你去桂花园吧。你现在的名字是叫念砚吧,为什么呢?” “……” “念砚……是为了纪念什么人吧,想必是你母亲,我虽然对她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可我真的很感谢她,把你生了下来,改天我们一起去拜拜她的牌位吧。” “……” 念砚仍是没有任何动静,崔殷泽的声音却已经哽咽了: “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如果我早些遇到你,如果我没有那样对你……今天,是不是不会这样?” “……” “或者说这才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 紧紧地楼着念砚,看着他安然的神态,即使知道他恨他,将他拥在怀中的感觉仍是这么美好! 也不管念砚是否睡着了,崔殷泽仍继续着自己的自言自语,既然梦中也全是他……何不看着眼前真实的他,即使心会碎,但幸福就像剧毒,尝过一次,就再也罢不了手了。 九月的天已经有些微寒,被窝却被念砚的高温烘地暖洋洋的,男人的低语一直到了深夜,才在男人不知不觉睡去时停止了。另一双绝望的眼却睁得大大的,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似乎只是在发呆。 互相折磨的两人同睡在温暖的锦被中,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我的母后出身并不高,但极得先帝的宠爱,也就因为这个原因,母后和我成了宫里的眼中钉,除了一部分忙着巴结的,大部分都想除掉我们,尤其是皇后那派。于是母后就对我说,你一定要当皇帝,只有当了皇帝,才可以随心所欲,控制一切。但我一直都不懂,直到我母后被杀害的那天,她到死都一直抓着我的手对我说要当皇帝,要当皇帝。父皇是个薄幸的人,
第20页 不可能为母后的死去与皇后一派为敌,我作为一个无母的皇子在宫里备受陷害,要不是九岁那年遇到古阴老人,我可能早已被皇后害死……” “古阴老人教我武艺,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作古,必须有一个来继承他的衣钵。他选择我更是因为偶然在宫中见我练武,觉得是个可造之材……我随他出宫学武五载,直到他在我十四岁那年油尽灯枯。我回到宫中后一边培养自己的党羽,一边按照古阴老人给我的武工秘籍学武。终于,在我把皇后一派一个个肃清后,父皇开始有了立我为太子的意向。可是,皇子子以母贵,我的一些哥哥弟弟远比我有身份来得到太子之位,于是……弒兄杀弟,在所难免。不知道为什么,我天生缺少一种东西,别人觉得不可容忍,甚至是大逆不道的,在我眼里却平常无奇。杀死我10岁的7弟时,看着他用沾满鲜血的手向我求饶,我只是觉得可笑。我的皇位是靠着多少的血得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自己就该这样,用自己的手去得到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许,我生来就无心吧?” “直到遇见了你,在你还是代昌的时候。我每每看着你的眼睛发呆,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是我一直没有的却一直在寻找的。渐渐地,我变得只要看不到你就会很烦躁。平生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真正想要一个人,不是为了性慾不是为了权势。你走的几个夜晚,我总是幻想你还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我。于是,我总是对着空气说话,对着空气描摹着你的影子。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了你,当我发现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已经全部都是你的影子。” “想着你的每一个动作,直到忘了政务,直到别人以为我中邪了。你会对宫女太监笑,会对同僚笑,会对太子笑,为什么……你从来不对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即使顶着别人的脸,你的笑脸依然让人眩目。江山偌大,竟不及你一笑--我开始怀疑,自己追求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用一个江山能换回你的心的话,这个皇帝,我宁可不当!” “知道你是我的儿子的时候,我并没有震惊,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感觉到你我之间那种非比寻常的联繫了吧?你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呢?我喜欢的是你,至于你是谁,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有那么重要没吗?” “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做错了许多事情,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不是?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了。那你来告诉我,要爱一个人应该怎样做?我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爱上的人就把他伤害成这样,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爱我?” …… 念砚彻夜未眠,满脑子全部都是崔殷泽的低语和抽泣声,纵然心已麻木,眼见这样目空一切惟我独尊的崔殷泽居然像个孩子一般哭泣,震撼确实不小。摸着被泪水浸凉的枕头,又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暴行,念砚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崔殷泽早早地就上朝去了,他走前,还为念砚抹了药水,并且亲自为他餵粥。念砚也随他,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兴许是被高烧折磨的,苍白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崔殷泽看了心疼,叫了几个宫女伺候就迳自上朝去了。 过不久,再也经不住疲劳的念砚昏睡了过去,入睡前的一刻突然想到,如果就这样忘却所有恩仇,一睡不醒该有多好。 ———————————————————— “让我进去!” “不行,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子您请回吧,不要让小的难做啊!” “我非要进去,让开。” 什么人这么吵闹?好不容易睡着了些……听这声音……太子!? 用一手撑起了虚软的身体,让自己坐起来些,却已有人踢门而入…… 小四?他怎么会……? 来人不语,只是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是迷惑,是怀念,念砚看不清楚,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更像他记忆中的小四。 “你……你是……” 对了,他只见过作为代昌的自己。一个男子,而且是一个成年男子被养在皇帝的寝宫里确实教人匪夷所思,但念砚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跟他解释[自由自在]。 “大……大哥!” 一声大哥叫得念砚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一下从床上跌了下来。 “什么……你……刚才叫我?” “是,没错,你是大哥,仁炜大哥!错不了的,这眼睛,这鼻子,大哥,你忘了我吗,我是你的小四啊!”少年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一个大力抱住了念砚,“大哥,你既然没死,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等……,”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此刻反映缓慢的念砚一下摸不着头脑。 “父皇下那道圣旨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大哥你还活着,你真的是朝廷派去魔教的jian细吗,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圣旨?什么jian细?“小四你在说什么啊?” “你果然是我的大哥,只有你会叫我小四!难道你不知道吗,今天早朝的时候,父皇下了一道圣旨,说你平魔有功,赐你为广盛凉王!” “为……什么?”念砚渐渐有不好的预感,脸色越发地惨白,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你怎么到问起我来了。父皇今早昭告天下,说大皇子自幼便被派去安插在魔教内,是朝廷的重要内应,而后成为魔教教主,引魔教一等反贼自入朝廷圈套,才使朝廷重创魔教,此次因伤回宫修养,念其功德,特赐广盛凉王封号,统领……大哥,你怎么了?!” 崔殷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真的要我妻离子散,并且背负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吗?魔教,魔教——那是我唯一的依靠啊……念砚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悲是怒,脑子里急急闪过师傅,大师兄,小榴和魔教一干人的影子,忽然觉得身体好重,什么地方……好痛。抓紧了自己心脏部位的衣物,他知道,单衣下是那个屈辱的“殷”字,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夜的耻辱和恐惧。可又怎及得上此刻的痛? “大哥,宣御医,快!”见念砚突然把身体蜷缩在一起,面色更是如死灰一般,纠结的眉看着那么让人心疼……念砚病弱的摸样教仁哲看在眼里却有着异样的诱惑力,看着那高瘦的男子像被人蹂躏过的女子一般无助,仁哲竟然想把他抱在怀里狠狠地折磨他,让他哭泣,让他求饶…… 仁哲这么想的时候,念砚已经忍受不了心脏的顿痛,开始在地上挣扎起来,呼吸很急促也很困难,如将死的鱼般瞪大了眼睛。 仁哲这才发现事情不妙,慌忙把念砚抱到床上,却挣扎得更加厉害,并且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心口。仁哲揉着他的心口,却不见好,只听他口中喃喃“放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死!”是什么人,把你逼得这样惨,宁死了结残生?仁哲不知道怎么半才好,紧紧地抱着念砚,不让他伤害自己,一边怒喊:“快叫御医,御医!” “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那一股热气,念砚终于吐出了一口浓血,染红了身下的锦被,也染红了仁哲的眼。 “大哥,大哥你不要死,我才刚看见你,我不要你死!”仁哲真的担心久违的大哥就这样死去,使劲摇晃着念砚虚弱的身体。 “让……我死……”本就十分无力的身体经由仁哲这么一摇晃,突然眼前一片空白,念砚一下失去了意识。这一刻,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死去,再也不要醒来。 17 “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进来的?”处理完公事急匆匆赶回自己寝殿的崔殷泽居然看见这么多人围在念砚身边,不禁勃然大怒——念砚的身体未好,怎经得起这番折腾? “父皇,儿臣只是思兄心切,故未经您同意就冒然来访,可是,为什么大皇兄会受如此重的伤?”自己不过是来看看大哥,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而且再怎么说,一个皇子躺在皇帝的床上养伤,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是那些魔教逆贼知道你大皇兄原来是朝廷的密探想要杀之,才会让他受那么重的伤。御医,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他的伤势又恶化了?”见念砚安静得躺在床上,脸色教之今早更加没有生气。 “回陛下,大皇子刚才是突然急火攻心,加之体弱气虚,心有积虑,就吐出一口淤血来。以大皇子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 “急火攻心?太子,你刚才与你大皇兄说了什么?”已经估计到了原因,崔殷泽脸色阴冷地盯着自己第四个儿子。 “回父皇,儿臣只是把大皇兄被封为广盛凉王的消息告诉了他,并未有所言,谁知……” “滚出去!”这个chu sheng儿子,好不容易让他受伤极深的心安抚了些,本想把这个消息等他的精神完全稳定下来后再告诉他,这一下前功尽弃,他……恐怕真是要恨自己一辈子了。 “父皇……”仁哲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如此盛怒。 “我叫你滚出去,还有你,御医,以后没有朕的许可任何人不许踏进寝宫半步,违令者斩!”也许他真的应该把自己的宝贝藏起来,让所有的人都无法见到他。 “是,父皇。” “是,老臣告退。” 见众人退下后,崔殷泽就急忙坐在了床边,握紧了念砚无力的手,神色焦虑地看着心爱的人。 这一幕却被崔仁哲在出门前的回瞥时看在看眼里。天生无情的父皇,居然会对一个成年男子温柔如斯,况且那人还是他的儿子?如此轻柔的动作,如此暧昧的举动,如此深情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不可能,那毕竟是自己的兄长和父亲。可是……如果,只是如果…… ———————————————————————— ————————————————————————————
第21页 —————————————————————————————————— 自这天以后,念砚便不再开口说话,不管是崔殷泽帮他上药餵饭也好,说话逗笑也好,苦苦哀求也好,都始终没有开过口。眼睛一直都是直直地望着前方,好象在凝视什么,可眼神却空洞地可怕,仿佛整个人被抽掉了魂,只剩下一具肉体,在消耗着生命。胃口也越来越差,从原先的每餐一碗饭到现在一天只吃得下一餐,几天下来,人已是瘦得不成样子,两只眼睛已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面色更是死人般铁青。崔殷泽着急,就逼着他吃饭,可是,东西一进嘴里,就全吐了出来,而且还会干呕,让服侍的太监宫女看了都觉得可怜。 崔殷泽真的很害怕,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可他现在真的是害怕自己心爱的人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这样消逝,不,他不能让他死,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终生的人,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有了爱人的心,不可以,不可以就让他这样死。 “砚,求你了,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开心,你才能乖乖吃饭?你说啊,要我死都可以,只要你……活下去。” 念砚仍旧没有说话,脸上却有了表情,嘴角勾了起来,他笑了,却是嘲讽的笑,那了无生气的苍白的唇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告诉崔殷泽,那是妄想! “那你说,怎样,怎样才可以?” 念砚摇摇头,继续望着前方,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所有曾经爱过他的人现在都恨他入骨吧?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所以,就不如这样等着生命的结束…… “砚……”崔殷泽跪在床边,俯视着高傲倔强宁可用死来抗拒自己的柔情的人,难过到心都发疼,却哭不出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这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好像要把一切都沖走似地沖刷着大地,雨点落在瓦沿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响声。 雨……是不是能洗掉自己身上的脏污呢? 突发奇想的念砚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却发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崔殷泽惊喜地发现久卧病榻的人儿终于想要动一动,连忙扶他起了身,按着他的意愿扶他出了门。 “你是要看雨吗,好,小桂子,去拿把伞拿件厚棉衣来!等……“ 这么说的时候,念砚已经挣脱了崔殷泽,一个人踉踉跄跄晃晃悠悠地踏出了房门。 “你别跟来!”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只想一个人好好地想一些事。 现在的崔殷泽半点不敢忤逆念砚,于是呆呆地站在门口,手里抓着衣服和伞,准备万一自己的宝贝出了什么事就去抱他。 因为一直躺在床上,念砚身上是一件极薄的单衣,现在已经快要入冬,沁凉的雨水打在身上好象要把人都冰起来一样。寒冷的感觉一下子从头皮传到了大脑,居然让一直昏昏沉沉的念砚清醒了许多。纵然寒风刺骨,暴雨磅礴,加上身体僵硬,全身无力,每一步都要花很长的时间,但念砚还是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直进了大院,上头再没有任何遮蔽物,大雨肆无忌惮地打在自己身上。 老天啊,告诉我,怎样做才能挣脱这一切,忘记那些耻辱的伤痛?或者就让着大雨把我沖走,去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让一切都重新来过?帮帮我,帮帮我…… “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震撼了污浊的皇宫,好象要掀开每一片瓦,让世人看见他丑陋的真面目,随即,那声嘶喊又沖向了天,穿过了层层乌云,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的念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把坐在了地上。一直在门口观望的崔殷泽就迅速沖了出来,丢掉了伞和衣服,和念砚一起坐在地上,从背后抱紧了这个冰凉的身体。 两人脸上都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崔殷泽把头靠在念砚的肩上,用自己火热的唇在他耳边呢喃:“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雨声大得可以吞噬掉一切,可这低沉的呢喃听起来却是那么清楚,仿佛是一枚钉子,活生生地被钉入了自己的心里,早已麻木冰凉的心像是被火炉烘烤过一般,瞬间温暖了起来。雨水再凉也被滚烫的泪水给生温了,念砚感觉到在自己脖颈的液体正灼烧着自己的皮肤。 “好热啊……”热的是什么,早已分辨不出。 …… …… 两人就这样拥抱着,直到崔殷泽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瘫软了下来,才发现他已经昏迷过去,就急忙把他抱进了屋。他的身体虽然同样冰冷,但崔殷泽心里却非常高兴,因为今晚,他终于可以懂一些念砚了,看到了他的悲伤他的绝望无助,崔殷泽感觉他终于向念砚的心靠近了一些。 磅礴的大雨并不是毫无威力,至少他掩盖住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从念砚走出房门开始,仁哲一直注视着他,看着他虚弱的身体在雨中颤抖,看着他艰难地迈出自己的脚步,看着他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打湿,勾勒出那纤细的线条。 仁哲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可以这样美,虽然他一直背对着自己,可从他踏出第一步时开始,自己的眼睛居然就离不开他了。为什么,他可以将坚强和柔弱着两种水火不容的特质溶于一体?那想要冲破一切去追寻什么的步伐是那样坚定,虽然摇摇晃晃,却沉重得让人肃然起敬。那无声的哭泣声是凿入了心扉一样的震撼人心。当他那样绝望无助嘶喊时,仁哲不知道是用了多么大的力量才抑制住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的念头!那一刻,那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多么猛烈,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只有使劲捂着胸口,怕被人听到着不合常理的心跳声。 为什么,把他抱在怀里的是父皇,而不是自己,父皇一定非常清楚,那强韧的身体有多么性感迷人,那不屈的灵魂有多么摄人魂魄,他一定知道…… 可是父皇知不知道那个倔强的人有多么需要别人的关怀和疼爱呢?他一定不知道的,一定不知道,那么,只有让自己…… 是着了魔么,还是随着这大雨一起发了疯……“ 18 作为皇帝的长子与皇帝同寝一室毕竟是不太合理,所以之后,念砚就被安排在离崔殷泽的寝殿最近的偏殿——御沁殿。但念砚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崔殷泽一有空就会跑来看他,更别说每天晚上都会悄悄地跑来跟他同床,自言自语说一大堆后抱着他入睡。 自那晚的发泄后,念砚稍微改变了一下心情,他决定要活下去,他不是一个可以用死来解脱的人,他有他的责任,有他抛不下的东西。所以勉强地逼自己吃下那些会令自己反胃的补品,只想让自己的身体快点好起来,然后要干什么,他并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这样消沉下去。 虽然身体好了很多,心情却无法好转,胸口总好象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好象连喘气都很困难。念砚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伤痛,怕自己一个受不住又要放弃。 见念砚终于肯吃下东西,脸色也教之以前好了很多,崔殷泽的心情倒是大好。就算他对自己依然是不理不睬,只要他愿意活下去,自己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于是就更加买力地宠着念砚,并且慢慢地学会观察他,揣摩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所表达的意思。崔殷泽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这么卑微地渴求着一个人的爱,什么九五至尊,什么皇室威严,只要到了那个人面前,全都化为了绕指柔。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好几天都未见有其他发展,趁着这个空隙,仁哲闯了进来。 除了念砚的母亲,仁哲是他小时最亲近的人,凭着这样的关系,仁哲得到了崔殷泽的特许,让他可以不时地去看他。崔殷泽只不过是为了让念砚的心情能够好起来,万万没想到仁哲的真实动机。 “大哥,这个栗子好吃吗,特地从东北运来的,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吧?”就像今天这样,仁哲已经不止一次地以各种藉口亲近着念砚。 “恩,你还记得啊。”念砚最近真有点受不了了,本来只有崔殷泽一个把自己当什么一样宠着,好象自己有多柔弱,简直让他噁心得想吐,现在又来一个小四,老用一些小东西或事物来讨好自己,自己不是女人,也没有一个地方长得像女人,为什么要被人放在手心捧着呢?不过相比之下,小四对他的好让他觉得很舒服,好象又回到了儿时,自己是那个没人要的孩子,仁哲还是那个流着鼻涕到处跑的孩子,一切都是那么天真无邪,好象那一切只是梦,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 “大哥,你在想什么啊?”又在出神了,可怜的大哥,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样的事情,眼神悲戚得让人心都要发疼,他很想对他说,让他不要再悲伤,以后让他来照顾他,让他来宠他。可又怕大哥会接受不了,会鄙视他,所以,自己要有耐心,要先让大哥先对自己放松警戒。 “啊……没有,对了,太子那么轻松的吗?这几天你老往我这跑?” “大哥啊,咱们兄弟那么多年没见,我多来看看你都不行吗?我可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时间呢!” “好了,好了,大哥不好,来,吃个栗子吧!”看见自己的弟弟撒娇似地嘟起了最,觉得这样的表情配着那成熟的脸有说不出的可爱,忍不住笑了出来,随手剥了个栗子塞进了他嘴里。 “恩……”栗子很甜,但大哥的笑更好看。说起来,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大哥这样笑,包含这无限的宠溺,好温暖的感觉,大哥……我的大哥,我会让你幸福的。 “瞧你,都吃出来了……”带着微笑轻手拭去了仁哲嘴角的栗子屑,“那么好吃吗?” 这平常的举动却给了仁哲莫大的震撼,他清楚地感觉到大哥那温暖粗糙的手滑过唇角的触感,远比口中的栗子要甜的多的感觉…… “小四,你怎么了,脸那么红?”真是个孩子,还为这种事害羞么。 “啊,没有没有。”发现自己出了糗的仁哲慌忙低下了头。 “小四,谢谢你。”在这样的日子陪着自己,让自己找不到机会去消沉,只有选择活下去。 “啊?没有啊,兄弟嘛,谢什么。”为什么,你可以那么温柔呢,让我义无返顾陷了进来,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想把你纳入怀抱,好好地宠爱。温柔的大哥,善良的大哥,悲伤的大哥——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从父皇的手里抢过来,让你成为我的……
第22页 “小四?”是自己看错了吗。小四的神情一下子变了,不再是那么天真无邪的少年,反而像是他……那种令人害怕的狂热殷切的眼神,让他不禁冒出了冷汗。 “啊,突然想起来,大哥什么时候身体好一点,我带你去看桂花……” 你走的时候梨花也差不多谢了,不过现在是桂花开的时候,花香沁人,我带你去桂花园吧…… 那个人也这么说过,只是语气要卑微的多。一想到崔殷泽,念砚的头又开始疼——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来报:“太子殿下,梁太傅求见!” “他来干什么,让他回去!我要在这里陪大哥。” “不行,准是你天天往我这来,没有去听他的教课,让梁太傅进来,你顺便给他陪个礼。” “是。”侍者退出门外。 “大哥……” “什么?” “你真像我娘。”应该说比他那个只知道玩弄权势的母后更像一个爱护孩子的母亲。 “什么……” “为臣见过太子,凉王殿下。”正在念砚要发作的时候,一个如天籁般的声音打断了他。 在宫外生活的十几年,念砚接触的不是平凡百姓,就是山野武夫,就算到了皇宫之中,也不过见了些崔殷泽和仁哲等人,而梁少如这样的人他是从未遇见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身材高瘦的男人,只能说,即便是仙人,也不过如此了吧?撇去那玉一般的相貌不说,光是他那眼中流露的绝世风情就让念砚不禁感嘆世间竟有如此美好之人。更别说那素袖芳华,体态神姿。早听说梁太傅是个绝妙之人,只是没想到完美到了如此的程度,这样脏污的皇宫中居然也有如此不食人间人间烟火之人,顿时对他好感备生。 “太傅来此做什么?”仁哲的语气却有十分的不耐烦。 “太子殿下久不来听授课,为臣想讨个说法。”语言背躬,神态却没有半点低下,也只有梁少如可以有这样高洁的气度。 “太子是在我这耽搁了学问,我明天就让他去听大人授课,大人也就不要怪罪了。”听说梁太傅才情绝佳,小四跟他学应是合宜。 “多谢凉王殿下……” “你告退吧,我还要和大皇兄单独呆上一阵。” “为臣……是。”梁少如却好象有十二万分的不舍,离去前更是脉脉地看了仁哲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在看着自己爱恋的人——念砚对那样的眼神太熟悉了,只是没想到,那样风流绝顶的梁少如居然会爱上小四,看来必定很是辛苦。 “小四,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 “那好,父皇也快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又要来了,那个像受伤的野兽般天天在他耳边悲鸣的男人,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恨不可能因此而消除,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的身影有说不出的苍凉? 19 第二天的早晨,仁哲并没有听念砚的话去听梁少如授课,还是在半完正事以后早早地就跑来了大哥这。 “你怎么又不去听梁太傅那?” “别管他,我已经19岁了,难道还要像个孩童般听他教诲?” “你不该那么对梁太傅,看的出来,他很关心你。” “他?哼,如此卑贱之人,哪里有资格来过问我?” “小四,你怎么这样说话,怎么说他都是你的恩师!” “恩师?哪有恩师……” 仁哲像是要对念砚说什么,却又听侍者来报:“梁太傅门外求见。” “不见!” “小四,你……” “大哥,这是我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确实,小四已经不是孩子,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哥实在没有权利去管教他,可是,实在是捨不得那个风一样轻忽飘渺的人被这样对待,小四也是,怎么对他生出这么大的仇恨,再怎么说,梁少如对他的爱怜不假…… “回太子,梁太傅说一直要等到太子肯见为止。” “那就让他等好了。” “小四,你太过分了!” “大哥,不要说这些了,我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本想劝戒一下仁哲,却被那个“好消息”吸引了过去,对与现在的自己,哪里可能会有什么好消息呢。可是这几日来,崔殷泽不让别人透露半点宫里的消息,就连小四,说到有些事都是吞吞吐吐的,他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听说下个月初五,父皇就要大举出兵,一举歼灭魔教余孽,这还是靠了大哥你啊,让魔教元气大伤……”突然发现念砚的脸在瞬间惨白,“大哥……” “你父皇在哪里?” “这时候应该是在御书房,大哥,你怎么……”“了”字还没出口,只见念砚一把推开了仁哲,冲出了门去。 “大哥!”仁哲即刻追了出去。 却在门口看见一直跪在那里的梁少如。 “太子殿下留步,请听为臣一句!” “滚,我现在没空理你!”说完起腿要走。 “太子殿下。”梁少如一改平日的端庄文雅,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仁哲的腿。 “求您了,请听为臣一句!” “滚开,你这个贱货!”仁哲却是那样绝情,伸腿给了梁少如一脚。梁少如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哪里禁得住这一脚,立刻捂着肚子躺了下来。 “别让我再看见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仁哲的脸上是无比的阴恨,像是要把人撕裂般恐怖,之后变丢下了被自己一脚伤及了内脏的梁少如往御书房的方向追了出去。 好象被踢断了一跟肋骨,胸口下疼痛难忍。拒绝了一个太监的搀扶,梁少如勉强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就发现自己撑不住了,就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大口喘气。 但这一切远比不上太子一句“贱货”来得可怕。两个字轻易毁去了他所有自尊。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是爱上你,却连乞求你一眼的权利都失去了。 那一切,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办法的啊,为什么你不肯听我说? 所有人都可以骂我,但你不知道,你的一句话更胜别人刀剑。 疼痛难忍,却是心疼更加猛烈,温热的液体滑下了眼角,梁少如不想拭去它,只是痴痴地望着仁哲离去的方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当时死了罢。 —————————————————— 不顾侍卫的阻拦,念砚冲进了御书房,只见崔殷泽一脸平和,用神情的眼神望着他,却只勾起他的狂怒。 “吩咐所有人不准进来,谁敢擅闯,格杀勿论。”他的宝贝必是来向他兴师问罪。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对峙着,崔殷泽的眼神是无比的宠溺,念砚的眼里却是要喷出火来。 “为什么?”念砚强压下要撕碎他的冲动。 “什么为什么?”崔殷泽却不以为然,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他的宝贝很快就要完全属于他。 “明知顾问,为什么要出兵?”念砚在气头上,根本没有考虑过朝廷与魔教本来就是势不两立。 “这事啊,没有为什么可言吧?歼灭魔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念砚一时语塞,是啊,自己有什么权利来质问眼前这个人呢,他本来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两人本该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而现下呢,一方成了另一方的禁脔,像个人般被眷养着。前日的种种又一下子浮了出来,羞耻和憎恨刺激着念砚,本来只是靠着一时的怒气支撑着的身体立刻疲软了下来,眼见就要瘫在地上,却被崔殷泽一把抱起,将他楼在怀里,抱了个密不透风。 这样一来,他就要更恨我了吧,可是,这是唯一的手段了,只有魔教是你唯一的死门…… “放开我……”气若游丝,念砚又变回那个不会哭不会笑的娃娃。也许疯了更好,那样一来,他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 嘆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怀里绝望的人,其实只要他求自己,哪怕是给自己一个微笑,他便会放弃所有的计划,“江山偌大不及你一笑”,这话他说了不止一次,他是不听还是不信?却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其实,我可以放过他们。”既然他不原开口那就只能由自己来引导他走入陷阱。 “什么?”上一刻还把自己封闭起来的人一听见这个消息,眼睛即刻回复了光彩。 这个变化却让崔殷泽痛苦不已,魔教的安危甚至可以掌控他所有的悲喜,自己却只能得到他的冷漠和憎恨。 念砚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这个惟我独尊的人会有那么悲哀的眼神,受伤的表情跟他狂妄的其实如此不搭,可是那样的表情和眼神在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以及那要将自己生吞入腹一般热烈渴求的眼神,是一种可怕的独占欲,灼烧着念砚,让他不自觉地发烫。心口那个屈辱的印记又开始发疼,提醒着自己眼前男人对他的暴虐和侮辱。 崔殷泽并未言语,但念砚已经明白了一切,他让他选择,他入地狱或者魔教几百教众入地狱。 只是轻轻一个点头,就可以救他们,可是那样一来,他照样是一无所有,反而会跌进一个不可能再爬出来的深渊。 崔殷泽用自己越来越火热的眼神催促着念砚下决定,却听不见他冷却的心声 需要有一股力量来推他一把,让他丢掉自己的魂,做一个无心无痛的木偶人。才能度过接下来如炼狱般的日子…… 念砚没有给他答覆,只是用听不出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对他说, “让我见见他们吧……” 20 已是深秋, 但北方的秋格外的冷,寒风凛冽,吹着树上的枯叶,街上仍然是熙熙攘攘,但小贩的吆喝声已经失去了夏日的热力。 念砚被雪白的貂裘裹住了全身,以防车外的严寒。但崔殷泽还是不放心,将他搂了起来。念砚也不反抗,多日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麻木。对与崔殷泽的嘘寒问暖也只能干脆闭上眼来表示不耐烦,但他的絮絮叨叨却未停止——不知何时起,皇帝变成奶妈,照顾一个本不应由他来惦念的人。
第23页 马车颠簸,念砚的心情却很平静,今日一会,便是等于跟以往的自己作个诀别。从此以后,男儿的尊严便与他无关,他只需做一个玩物,无心无情便可。所以他逼着自己去学会麻木,学会决情,为了所有他在乎的人。为情却可以决情——想来可笑。 应该是寒冷的,却让那一对鹰眸看的热了起来。两人都不说话,但一种微妙的情愫已经改变了两人。是没有发觉或者是不愿承认,只有念砚自己知道。 表面上对我呵护有加,关怀备至,暗地里却断绝了我所有后路,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恨? ———————————————————————————————— 两柱香后,马车停在了城外的一间客栈里,客栈很是简陋,与京城的繁华极不相称。客栈里的人早已被轰走,不太大的地方鸦雀无声,到是很符合“生离”的气氛。 其实崔殷泽并不敢肯定他们会来,这里是京城,而且当下的局势又如此严峻,极有可能一时大意就人头落地——不来也是情理之中。可若是敢来,就只有两中可能:恨念砚入骨,或者爱他至深。在崔殷泽来说,他更愿意看到第一中,虽然那会让他的宝贝伤心绝望。没有关系,接下来他们便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他不信自己化解不了念砚心中的仇恨。 让侍从在外后命,两人入了内堂。 刚进门却被两把明晃晃的刀子架住了脖子,能够在两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制住他们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风忘尘。 确定没有埋伏后,风忘尘扔掉了手中的刀,击掌后,便从楼上下来了四人:朴风,言虎,风语,小榴。 本是决定无情的,在见了小榴那憔悴的身影后,眼角不由得又湿润了起来。不行——他们的安危在自己手中,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懦弱呢?可是有谁会知道,他多想把小榴拥入怀中,闻闻她的体香,摸摸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然后告诉她他有多苦…… 两方人都僵持着,本来应是有好多话要说,此刻却都哽在了喉咙里,只有稳操胜券的崔殷泽若无其事地开口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小榴像是被这话震动了一下,原本呆呆望着自己丈夫的眼瞅了瞅周围一干人,终究不知如何开口,她不信,不论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信,她的丈夫是魔教的教主,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是朝廷的走狗,更不是皇帝的长子。 “师弟,你憔悴多了,这么多日上哪里去了,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们都担心你,快回来吧,风语的孩子生了,她想让你取名呢。”言虎也不信,那个喜欢在半夜哭泣的念砚他再熟悉不过,精明能干却从不会说谎的念砚,总是装做坚强来鼓励别人的念砚,他最熟悉了。 “是啊,四师兄,谁让我们夫妻两都喜欢你呢,这个干爹你是做定了。”她最喜欢的四师兄,总是那么温柔坚强的四师兄,为何会像个纸娃娃般苍白柔弱呢,定是狗皇帝欺负了他! “不要再说了!”提高了音量,念砚转过了身,一手扶在柱子上,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却没有什么挡的住内心的悲哀,那个刻着字的部位在发疼,他却要抛弃被人关爱的权利。 “那都是事实,都是事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结束了,这一切——该结束了。很想哭,从来没有这么想哭过,可偏偏哭不出来,也不敢哭,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眼泪。 一下子寂静了起来,所有人都被震撼得无言。只有一旁的崔殷泽,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念砚的挣扎,矛盾,犹豫,痛苦——甚至是他说出那一句时的坚强,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他的宝贝终于要完全崩溃了,此刻他必定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悲痛,他想过去抱住他,然后告诉他“你还有我”,可他知道,他此刻是前所未有地恨着他! “不!”小榴再也抑制不住快要崩溃的心情,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念砚:“不,我不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我们是夫妻啊,你忘了吗?”眼泪模糊了那原本清丽的小脸。 我爱你啊,所以一直一直我的眼光都追随着你,看着你这么折磨自己,我真的好痛心啊。答应我好不好,如果你觉得苦了倦了,都要跟我说,让我来帮你,因为,我是你的……妻…… 你知道吗,你说要成婚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地开心,不是为我自己,而是高兴你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让我去靠近你照顾你。从此以后,有我们的地方就是一个家,你就把它当作避风港,而我就给你生一堆孩子,给它添砖加瓦,好不好,念砚哥哥…… ——怎么能忘!如何能忘!那一夜的幸福,甜蜜和满足,让他品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喜悦,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为一个人而活的念头,让他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全部来守护住这个小小的避风港,守护眼前这个他所爱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可如今……却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割断这一切,原谅我,小榴,小榴…… “对不起,小……不,伍夫人,我……不再是你的……丈夫,你……就当那一切……没有发生过,从此……” 不能哭,不能放弃,就只差一句,就可以了,可以了……坚持住,念砚!如果你真爱她…… “你我婚嫁,各不相干!”一口气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念砚的心被掏空了,意识有点模糊起来,想起了自己在母亲墓碑前发誓要好好爱护妻子,好好尽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还有他在给孩子起名时幻想过的,一家人和乐美满的情景…… 念砚的心已经破碎过很多次了,却总是在稍稍拼凑起来的时候被另一场风暴袭击,变得更加破碎不堪。 小榴瞪大了眼睛,眼前一黑,抱着念砚的双手瘫软了下来。眼泪止住了,念砚的八个字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刺入了她的心脏,不……这不是真的,不是!这个人,是与她一起拜过堂的丈夫,是她的全部,她的天,她的依靠,更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可能,那个会对他温柔地笑的念砚大哥…… 感觉小榴环在他腰间的手松开的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转过了身去,想要告诉她,不要伤心,那是假的,假的!可小榴却已经失去了意识,瘫软在他怀中。 这个娇小的身体,清丽的容颜,都是他的最爱,一想到她柔软的身体里孕育着自己的骨血,他的心就会没来由地振动。 他要保护他们,所以——只有无情! 长嘆一口气,抱起小榴,将她交给风忘尘,然后跪在他面前,看着这个自己一向崇拜的师傅,想起他对自己的教导,那冷酷的训练方法总让自己身陷险境,甚至差点没命,可是只要他对他说一句“你做的很好”,自己便会傻笑上一天,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就会填满他曾经受伤的心。曾经幻想自己有一天会像师傅一样武功盖世,受人景仰。却在心愿还没有达成时要与师傅做永别…… “师傅的教导,弟子无以回报,只能期望来世,为师傅效犬马之劳。今日,你我师徒……恩断义决!”说完,拿起地上的刀子割断了自己的头发,让它飘落在地上。 “你……”风忘尘本该大声骂他无情无义的,但他骂不出口,反而觉得自己这唯一的弟子有一种无奈的凄凉? …… “既然诀别完了,我们也该走了。”应该快点带他的宝贝离开这些人,刀子还在他手中,他要再呆下去,只怕会拿它自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念砚没有反映,仍是跪在地上,低着头,紧紧地握住了那把刀。 毫无预警地,崔殷泽一手打掉了念砚的刀,然后操起了念砚,大步走了出去。 “等……”朴风想留住念砚,他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却被风忘尘紧紧抱在了怀里。 “不要……让他更为难了……” 念砚的悲伤和无奈他们都看的到,谁又忍心去指责那样一个人呢,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可以幸福…… ————————————————————————————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崔殷泽只是把念砚狂颤是身体抱得死紧,怕他一个万一就支持不住要被什么带走…… 是过于紧张和激动吧,念砚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象真的是做了一场梦,却还没有醒来…… 心又开始疼,有什么人,可以来救他?只有紧紧抓住了身旁唯一的依靠,让自己狂乱的心情得到一丝平静…… …… 回宫后,崔殷泽先是把念砚放在自己的寝宫,然后转身去传太医,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抓住…… “抱我……”仿佛是地狱来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让人不寒而慄…… 崔殷泽却没有犹豫,附身抱住了那个同样冰冷的躯体…… 21 “抱我……”仿佛是地狱来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让人不寒而慄…… 崔殷泽却没有忧郁,附身抱住了那个同样冰冷的躯体…… 第一次,念砚允许自己抱他,而且是他自己的请求,怎不让崔殷泽雀跃万分。可是为什么当自己的舌进入他的口中时,品尝到的不是醉人的甜蜜,而是干涩的苦? 念砚一反常态,双手抱住了崔殷泽的脖子,头向后仰着,让对方灵巧蛮横的舌在他口中肆虐,自己笨拙的舌也在对方的挑逗下开始起舞,身体热了起来,带着意识也开始模糊。 恩 ……这样很好,彻底的放纵自己,用一切可以用的手段来麻痹自己,不要去想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是谁,让自己的身体和心一起堕落…… “啊……进来……”被温得晕头转向的念砚一边呻吟着,一边寻求着更刺激的感觉,这样不够,完全不够!自己的脑子里仍然是小榴绝望的眼和师父痛心的表情。 崔殷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向视其为禽兽,就连碰触都会感到羞耻的砚居然主动向他求爱?而且如此露骨?身体的燥热一下降低了温度,放开念砚的唇迷惑地看着他。
第24页 被逐渐涌起的热度湿润的眼角,那清明的眼正半开着,似是疑惑地看着崔殷泽。原本苍白的唇微微开合着,因为被狠狠地爱过染上了如血的鲜红色——这样的念砚,一如当晚!仍是让他迷醉,让他难以自制,只消一个眼神便教他下腹一阵紧热。情慾重新升温,崔殷泽不再想追寻答案,只是动作迅速地褪下了身上的衣物,然后从上俯视着他的砚。 多么完美的男人,比自己成熟的脸,比自己宽厚的肩,比自己强壮的臂膀,比自己英伟的身资……为什么要迷恋上自己?念砚不懂,也不愿去懂。 “啊……”同样迅速地褪去了念砚的衣杉后,崔殷泽开始技巧地舔噬起念砚的辱尖,阵阵的苏痒传来,惹得念砚防声呻吟。苍白没有光泽的肌肤染上了红霞,诱惑着崔殷泽去蹂躏它…… “不!”念砚却抓住了崔殷泽往下探去的手,正当崔殷泽要询问之际,念砚开了口:“不用了,直接进来吧……”淡淡的口气,仿佛经历这一切的不是自己。 “可是……你会受伤的……”上回的伤才好了七八成…… “没关系,这样就好,越痛越好……” 这时崔殷泽才明白他的宝贝不过是借着自己来麻痹自己,顿时升起一股无明火,动作变得粗鲁了起来。 他如此珍惜的宝贝,捧在心里的宝贝,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粗暴地打开念砚紧闭的双腿,那曾经如此强壮的腿早已变得虚软无力,柔滑的触感让人不禁想要好好疼爱,但崔殷泽此刻更加愤怒他的自虐。 用中指探进了紧闭的洞口,毫不留情的力道翻搅着,让本来就红肿的洞口变得更加紧窒。 “恩……”很痛,但接下来会更痛,最好痛到头皮发麻,再也想不了其他事…… 毫无预警地抬高了念砚的腿,将自己早已勃发的器具抵在了入口,没有给他丝毫准备的时间,就已经挺身进入! “啊……”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让自己的心志完全沉迷于这不知是痛是麻的感觉中。 念砚明明痛的要死却仍似愉悦的呻吟更加激怒了崔殷泽。把念砚的身体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让他的膝盖几乎顶到了他头的两侧,便开始激烈的撞击。不堪忍受的穴口流出了红色的液体,有裂开了,可是那又如何,本想好好爱他,他却利用他来麻痹自己的感觉…… 又是完全单方面性慾的发泄,念砚却放纵自己,大声地呻吟着,配合着男人的动作。明明除了痛没有任何感觉,那疲软的分身便是最好的证明,却逼迫自己去接受,去迎合,这是他吗? 与身下粗暴的动作相反的是崔殷泽温柔的唇,一遍一遍地吻着他,那么轻柔。 “恩……哈……,啊……继续,快点,再猛烈一点,我还要……”yin秽的言语出自念砚的口中只让人觉得无奈和悲凉。轻吻着身下人因疼痛而渗出的汗珠,崔殷泽开始心软。 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男物变得更加巨大,念砚知道那是他即将爆发的先兆,默默得闭上眼,任男人吻着自己的脸颊。 “唔……”一声抵吼,崔殷泽在念砚体内喷she了全部,将念砚抱在怀里,准备退出来—— “不,我还要!要更多,最好让我晕过去,什么都想不了!”尽管刚刚经过一场暴力的欢爱,下半身痛的快要没有感觉,但他不满足,因为他很情形,早上发生过的一切仍然留在他的脑中。 崔殷泽的眼神无比冰冷,但分身依然挺立了起来,一个动作将念砚翻过了身,让他趴在床上,压低他的腰,然后从后面进入,让他像狗一样接纳自己。 身体的疼痛,精神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本已无心,这空壳,他要,便给他! …… “恩,就是那里,再……深一点,深一点,啊……好……”秽语不断,却全是出自念砚口中,崔殷泽一语未发,只是一次次用像要摧毁念砚的力道撞击着他。 依然很痛,但已不全是痛,是另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让他身体变得更加轻柔,仿佛是在云中,承受着甘露的垂爱。 渐渐地,快感取代了疼痛,从两人交合出传来的阵阵麻痹感让念砚不断地yin叫着。身体配合男人的动作扭动着,要得到更大的快感。 下身已被两人的精液湿润的一塌糊涂,接连几次的喷she让念砚身体虚脱,连抬个手都变得无力,只剩下他的腰靠着本能乞求着欢愉。 崔殷泽知道,他的宝贝快要承受不住欢爱,原本因为情慾染上的红晕早已褪去,原本的苍白又呈现了出来。she出的精液已经一次比一次稀薄,这样下去,他会…… “不要,求你……别停,我……还要……求你……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抽泣却鼓励着他,或者说强迫着他去占有他,直到念砚嘴唇发紫,在最后一次she精后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床上…… …… …… “恩……就是那里,好……舒服……” “不要停,求你……” …… “啊……哈……,再猛烈一点……” 这是谁,这么yin贱,像是青楼的ji女,可声音却明明是男声…… “啊……,就是那里……” 多么熟悉的声音,这是谁…… “要……还要……啊……” 不,那不是别人,是他,是他,是念砚! 自己怎么会这样,比一个ji女更加放荡,而且如此乞求着那个禽兽的爱怜?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谁来救救他,让他从这个梦里醒过来,谁…… …… “不!”念砚被自己的喊声唤醒,却发现那并不是梦,那个yin荡的人是自己,不是别人。他居然那么下贱地乞求那个禽兽的给予的欢愉,这是自己吗,想要否认,身体的虚软和腰间的疼痛却不容他逃避现实。 这样的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既然做不到麻痹自己,那还不如带着仅存的自尊去死? 摸出了地上上衣里的短刀,这把刀是崔殷泽给他的,让他有机会可以去杀他,他告诉他“只要你可以”,自己却一直做不到。呵呵,好笑啊,魔教的念砚居然成了一个连杀人都没胆的懦夫,如今连做为男人的自尊都失去了,他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既然一无所有,还不如…… 拔出了短刀,却在明晃晃的刀面上看到了反she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是他,给了自己所有的不幸,把自己从一个骄傲的教主变成一个下贱的娼ji,是他…… 一旁的崔殷泽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依然熟睡。 他恨这个人…… 是他把自己逼到绝境…… 害自己妻离子散…… 冰冷的刀尖没入自己的胸膛的时候,崔殷泽睁开了眼睛。感受着伤口传来的痛楚,却不想反抗。 念砚怔怔的看着崔殷泽,手仍是握着刀柄。只是他的脸上已经被溅出的血染红了。 崔殷泽很惊讶自己此刻的平静,他知道大量的血在往外涌,不消一刻便会死去。 可这一刀是他该受的,为他所做的一切。如果只是这样一刀就可以化解念砚对他仇恨,那该有多好!妄想罢了——因为念砚的眼中只有震惊和疑惑。 ——到此刻你还是无法信任我吗?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任随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下面的锦被,渐渐的,念砚握着刀的手开始颤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逼到绝境以后再给他无限的温柔和呵护? 感觉念砚的情绪开始变化,崔殷泽笑了——他的倔强让他不禁动容,也更加激起他对他的爱恋。他总是说自己毁灭了他,可他何尝不是折磨着自己?他毁去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可他却想把他的心撕裂,为什么要互相折磨?既然这一切都是错误的,那为什么要有开始? 从没见崔殷泽那样笑过,在宠溺中更包含着一丝豁达,仿佛在说:这一刀,是我欠你的,原谅我,好吗?此刻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笑起来这么好看……这个身为自己父亲的男人。突然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了上来——多日来他对他的温柔,对他的呵护,对他的纵容。童年没有享受过的被爱护的感觉,却是他给他的。只有他看到他的所有脆弱,并包容它,把自己当一个孩子一样宠。 难以抑制的感觉沖了上来,是悔恨,是愤怒,是疑惑,是羞耻,全都掺杂在一起,眼泪在什么时候又流了出来,不受控制的,布满了念砚憔悴的脸。 “不要哭……”挣扎着坐起身来,全然不顾念砚还把着匕首刺在他的胸膛上。然后一把把念砚楼进了怀里,因为这个动作,刀尖又没进了几分。 “恩……不要怕……”强忍着疼痛,却只想安慰怀中几近崩溃的人,“我不会……死,我还要……用这条命……来爱你……”却再也支撑不住,瘫软了下去。 此刻念砚的手才放开了那把匕首,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他就这样死了么?那个他最恨的崔殷泽,为什么会心疼,为什么?好难受,心脏就要裂开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吶喊,震慑了整个皇宫。 ———————————————————— “你们都下去,我来处理。” “可是……太子殿下,里面……” “我说我来处理,你没听见吗,下去!” 首先赶来的是仁哲,其实他早已在殿外徘徊许久,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他只想杀了自己的父皇——崔殷泽。昨夜的浪声艷语让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大殿去跟自己的父皇一决高下。他无发忍受这种感觉——爱人受别的男人宠幸,自己却只能嫉妒,毫无办法。那一声声的yin叫简直要震破他的耳朵,只有抓了一个人来发泄,才能强压下心中的妒忌。
第25页 踏入宫内,看到的是躺在床上,胸前插着匕首的父皇,和双眼失神,已经陷入疯狂的念砚。 父皇并没有死——虽然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但他还活着,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让他就这么昏迷下去……他就会死,那么,自己就可以得到天下,得到……他…… 只要自己此刻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 “太子殿下,你在干什么,啊!……快传御医!” 尾随他而来的梁少如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的慌了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冲出去喊人——昨夜的太子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要他,让他以为他是真的发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对自己有了感情,也就顾不得疼痛积极配合他的动作,可他在高cháo时候叫的却是“大哥”。大哥——他爱的他在乎的仍然只有凉王一个。不顾一切去爱他的自己何其可笑,何其卑微——居然只能做他发泄的对象。可即使如此,自己的脑中仍然全是他,就连他生气的摸样都是自己最珍贵的记忆——明知道是没有回报的爱,他却一头扎了进去,然后……被自己的爱恋焚身而死。 一把抓住了梁少如的手臂,把他摔在地上:“你给我闭嘴,贱人!” 好痛!昨夜的情事给他久未经床事的身体受了伤,好不容易才能从床上爬起来,跟着太子到了皇上的寝宫。 他为什么不叫御医,皇上明明就要……难道——他想把皇上致于死地?不,不!他是他的父皇啊,他怎么能如此阴狠? 仁哲的脸上只有让人发颤的阴寒-他铁了心要让崔殷泽死! 不——梁少如急了起来,不行,不能让皇上就这么死,谁能救他,谁…… 宫内只有四个人—— 梁少如一把扑到了念砚身上,使劲摇着他,期盼着他的神智能够清醒一些:“凉王,凉王,你醒醒啊,陛下就快要死了!你救救他,救救他![自由自在]”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反抗他! 像对待chu sheng一样抓起了扑在念砚身上的的梁少如,然后重重的在他脸上煽了两巴掌,梁少如的嘴角立刻流出了血,身子也承受不住沉重的掌力颓然倒地,加上昨夜的伤痛,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一阵慌乱却让念砚清醒了些,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四为什么会在这,还有梁少如。发生什么事? ——自己刺了崔殷泽,然后……他死了……死了…… 慌忙扶起崔殷泽的身体,用手指探他的鼻息—没死!他还没死! “小四,快叫御医!”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想他死——已经来不及考虑。 为什么要救他,你杀他,不是要他死么?他那样对你,你不恨他么?难道……你也爱上了他?大哥? “小四!你楞着干什么?”来不及了,运功点了伤口周围的几个大穴,让血流止住——光是这样是不够的,还需要药物。这时他在发现自己并没有刺中他的心脏——刺下去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他在瞬间发现自己其实不是那么恨他,他其实不希望他死,这样的念头虽然一闪而过,却奇蹟般的救了崔殷泽一命。 —————————————————————— 老御医越来越想辞官了,老被唤着往皇宫跑,每次一进皇上的寝宫,便会有人给他一句:今天的事就当你没看见,如果说出去,满门抄斩。他都听腻了,真要说出去,自己真的不知死几回了。 今天的情况最是特殊,皇上遇刺,凶手明显是凉王?太子呆在一旁,梁太傅躺在地上?这皇宫里的事还真是一件比一件奇,自己就当个瞎子好了。 可最让他受打击的是,他刚想给皇上医治,却被凉王一手抢去了他的宝贝药箱,并且手脚麻利地给皇上止血,上药。后来还抛给他一串药方,全是名贵药材,有些他这个御医甚至没有听说过。很明显凉王的医术比他这个御医要好的多,真是打击! ——可凉王不是要杀皇上吗?干吗给他医治啊?不懂不懂,还是辞官吧! —————————————————————————— ———————————————————————————————— 崔殷泽迷迷糊糊中感觉额头一阵清凉,是什么人的手覆在了上面,感觉很舒服——好象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几年前…… 自己没有死吗,还是现在已经在地狱中了,如果死了的话,他想快点喝下孟婆汤,好让他忘掉念砚,忘掉自己曾经爱过他,忘掉他有多恨他,忘掉他流泪的眼…… 事情被仁哲压了下来,表面上除了皇帝染重病卧床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有念砚知道,事情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他已经被腐蚀了,从里到外,都被那宠溺的笑,那不断的甜言蜜语侵蚀的干干净净。皇宫安逸的生活正在对他催眠,让他忘了从前,忘了那些人,忘了自己曾经几何的辉煌,忘了仇恨。 --真的要做个木偶娃娃吗?可他不想不愿意也不能,所剩无几的自尊不容许他这样做。 --双重的矛盾使他痛苦,念砚像是沉在水里,觉得身体很重,头很晕,快要被溺死。拼命挣扎着想要找到出口,但无论哪个方向都只有漫天盖地的水,织成了一个永远不可能逃脱的牢笼,禁锢了他,要把他逼疯…… 迷茫着,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看不到前面的路在哪里,只能在没有方向的世界里苟延残喘…… -------------------------- ------------------------------ 崔殷泽受伤后的半个月里,两人一直没有见面。一来是伤口未愈,行动不大方便,二来公务也多了起来,天灾人祸一样不少。当然也有念砚方面的原因--他在躲他,不是刻意的,好象是出于本能的使自己尽量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纵然思念煎熬着他,但他要忍,他要给念砚一点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心绪,去适应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并没有把握能让他从思想上接受目前的事实,他所能做的除了等,除了忍受这想见又不能见的相思之苦外,就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如果运气好念砚睡沉了,还可以大胆的不怕他突然醒过来的触摸一下他细腻的肌肤,那时,从指尖传来的温热的感觉总是让他心里一热,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就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可以一直坐在床边陪着熟睡的念砚直到他不得不离开,每次的离别都让他那么不舍,轻轻地在他唇上留下一个温后,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只想冲上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可每次他都忍住了,走到这一步,绝大多数的错误都是他造成了,但承受伤害的却总是念砚,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毕竟他还是得到了他,但为了将来--如果将来他有一天能够原谅他的话,不论是十年,二十年,还是四十五十年后,只要有那么一天,那么,今昔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 本来已经睡着了,却被崔殷泽临走前的一吻给弄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好多日子了,那个男人偷偷地潜进自己的卧房--皇帝作贼,本是一件极可笑的事,可他笑不出来。虽然装做睡着地闭上了眼睛,看不见男人殷勤的眼,可那视线还是几乎要燃烧了他似的热烈,灼的他无法入睡。心里期盼着他快点走,男人却一直一言不法地安静地坐在床边,没有言语,就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总是在再也承受不住睡意时渐渐坠入梦中,却是被轻轻的一吻给吻醒了。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过,两次的情交都是极尽疯狂和暴力的,都给他的身心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可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温柔却更让他难受呢? 当日的情景犹在眼前,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想他死?自己也答不上来,只能选择逃避来安慰自己,所以有意无意的避开他,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重新闯入他的生活…… ------------------------------ 父子俩不断地伤害彼此,同时也伤害自己,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这样不明不白,不应该存在的关系应该何去何从…… -------------------------------- 小四也来的少了,也许是怕自己知道什么吧--那日他不顾父子之情任崔殷泽生死挣扎,是为了什么吧?应该是皇位吧,除了这个,念砚也想不出什么来了,在这皇宫深院里也只有权力这种东西可以让人迷失心性,手足相残,夫妻反目,骨肉不相容--他在幼时看的太多了。纵使小四对自己好,也难保他哪一天会为了某种目的除掉自己吧…… 少了人陪伴自己,念砚又觉得无聊了起来,长这么大从没这么清闲过了,心想自己真的是劳碌命,不到处奔波就浑身难受,又怎奈得住这禁宫呢?好多天没有练过武了,不练怕是要废了自己这一身好筋骨。交代了下人不许打扰,就独自在院子里练起武来。 果然是有些许退步了,身子重了些,招式慢了些,力道弱了些,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念砚练上了劲,不知不觉已经满身大汗,此时的他专注异样,练武的时候要心无杂念--这是风忘尘教他的。 大哥的武功居然比自己要高出一大截!不知什么时候仁哲已经站在了那里,看着光着膀子的念砚,那全身麦色的肌肤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了太阳下,细密的汗珠装点着那结实精巧的肌肉,大哥原来可以这么闪亮动人!阳光下的他,专注的神情,坚定的眼,紧锁的眉,他的大哥是这么的耀眼!怎能让他不爱? 毫无预警的,仁哲也加入了,和念砚过起招来。仁哲的功夫全都传自崔殷泽,属古阴一脉。他的套路招式念砚自是熟悉,但仁哲的功力未到火候,不要说比之崔殷泽,要对付他也是很困难。将力道稍稍收回了些,两人的打斗从较量变成了念砚对仁哲的知道。 “恩,这里不对,古阴派的武功至快至疾,总在一招半式内让对方毙命,你这样出力是无法在瞬间击倒对手的……”把住了仁哲的手臂,念砚比划了起来。 “是……”自己不是大哥对手这一点给了小四很大的打击,原想要把大哥拥在手里呵护的,没想原来大哥竟这样强,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26页 “对,然后这样,我虽没有学过古阴派的武功,但与他交手多次,所以也还熟悉……恩,转身慢一点,要等对手做出反应后……”小四很聪明,加以时日必要超过自己。 仁哲转身的动作还是快了一些,以至他转过身的时候,念砚还没有做出反应,因此和念砚脸对脸几乎要碰上了,加上原先念砚扶住仁哲手臂的动作,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 “这……你还是快了些……”脸色一红,念砚刚想要与仁哲拉开距离,却被仁哲抓住了手臂,并猛地往自己怀里一拽。 “唔……”这一拽力量极猛,让念砚眼冒金星,“小四,你干吗?”这时他已经完全跌进了仁哲怀里。 “我……不行吗?”把头埋在大哥的肩窝里,男性的气息熏的人好舒服仁哲没有把握的问。他已经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大哥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意,却总是对他爱护有加。 “什……什么意思?”很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很熟悉。 “大哥,我……我爱你……”很轻柔的一句话,却像一道雷噼中了念砚。 “……” “我……真的,很爱你……不要管父皇,和我在一起……好吗?”没有勇气抬头看念砚,只是在心中祈祷大哥不要讨厌自己。 “不!”突然被针扎了一般,念砚猛地推开了仁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恐惧和慌乱:“小四,你开玩笑的是吧,你只是把我当作兄长来爱是吧?” “不,我爱你,想要把你占为己有,想要从你把父皇手中夺过来,你明白吗?”念砚的反应让他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大声说出自己的心声,宣洩这多日来的阴郁。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我爱你,比父皇更爱,父子兄弟又如何,你是我唯一爱上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先是父子,再是兄弟,老天啊,你是瞎了眼吗? “冤孽啊!!!冤孽!!”神情再度狂乱,发疯似了跑出了院子。 “大哥!大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你告诉我啊,大哥! (人为什么总是要去喜欢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从不珍惜自己眼前拥有的,仁哲,你太贪心!) 天下只有一个人懂仁哲的心,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可那人却是仁哲最鄙视最恨的人…… ---------------------------- ------------------------------ 漫无目的的向前冲着,不知道来到了何处,被一大丛的灌木挡住了去路,念砚只有停下来。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铁打的心,却原来还是如此脆弱。自己难道不可以有亲情吗,为什么要让与自己血缘最亲密的人都走上这条路,是他的错吗? “呜呜呜……”无助得哭了起来,用双手抱住了头,任凭身体如风中残叶般颤抖。他恨!恨自己身上流的血,更恨命运的捉弄,逼迫自己跌进了这个泥潭,万劫不复。 但念砚并没有伤心多久,悽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个chu sheng,你不得好死,杂种,贱货,你害我一无所有,我迟早要报仇!报仇!哈哈哈哈……”言语里尽是令人发抖的疯狂,但这声音又很熟悉,是谁……皇宫里还有这样的人么? 使起轻功越上了墙头,看见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虽大,却像多日无人整理,杂糙丛生,连小径都看不清了。再看那宫殿,形状看来很是威武气派,却颜色凋谢,窗帷破旧。这里,究竟是哪里? 回到自己的居所时依然是傍晚, 女人疯狂的怒骂声却一直在念砚的耳中盘旋不去-----“你这贱妇生的贱人! 毁我容貌!让陛下失宠于我! 今日还敢出现在这皇宫之内,我必要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以及身边使女的那一声“ 皇后……” 对于皇后,念砚心中早已不再有任何恨意,甚至为了自己年少时的冲动抱有悔意,今日见她已精神失常,心中更泛起一阵挥之不去的哀伤……原来自己也做过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毁了一个女人的容貌就等于毁了她的一生,如此做法,与自己那禽兽父亲又有何区别?这样想着,又开始憎恨起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和懦弱无能的自己。眼前更浮现出崔殷泽对自己宠溺的和小四迷乱的眼神…… -------这一切,是该结束了…… 夜,该是静的,因为每一个夜都代表一个结束和一个开始。 “着火了!来人啊!着火拉!” “来人啊,凉王的寝殿着火了,快来人啊!!” “不要慌,把御林军全部调来灭火!” “不行啊,公公,火势太大,根本就无法扑灭,就算扑灭了,也怕凉王 ……” “闭嘴!凉王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一定要确保他无事!否则,咱们都得被砍头!” 火势虽大,却依然可以听见殿外的嘈杂声,在浓烈的黑烟包围下,神志已然模糊,本想就这样昏睡过去,让自己死的好过一点,却发现依然有很多事就算死也无法忘记—— 小榴的孩子生了吗,虽然这辈子是无法享受与他们的天伦之乐了,但他希望他们可以永远幸福…… 小四的情况不太好,自己的死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大的打击吧,可他是要当皇帝的人,不能被这样的不伦之情牵绊住…… 皇后呢?消气了吗?是自己给了她这么个机会让她报仇,甚至还帮她调开看守的侍卫,布置易燃的灯油,然后乖乖地躺在床上,等越来越凶猛的大火将自己吞噬,这样应该能让她好受一点吧…… 还有……他呢?他回来后是会先愤怒还是先哀伤呢?趁他南巡的时候将所有的事情所以了了解----不,或者说是自己单方面逃避了所有的一切----应该会是哀伤吧?也许是悲痛,他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吗,就像他每晚偷偷地来看我时的那种眼神。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早已不恨他,虽然不敢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但我不讨厌他,甚至有那么一剎那……想和他在一起……人是在死前比较坦白吗?原先自己极其厌恶的最深出的感情在这个时候居然也可以对自己承认……真的是快死了吧,感觉真的很轻松……想见他一面,可是……可是,又怕见了后就再不捨得走了?还是好想看见他,好想好想,甚至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吻,是那种很轻柔的,让我感觉在云里飘的那种……呵呵,下辈子做女人好了……真的是要死了,开始胡思乱想了……可是下地府后,有什么脸面去看母亲呢,不管怎么样,我会求她原谅我,原谅我这个不肖的儿子…… 现在想来,这辈子真像一场梦,很短的梦,现在,我的梦就要醒了……就要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报仇了,我报仇了!”大火前,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狂笑,神情已是极度狂乱,旁人忙着救火,并无人认出她是谁,只当她是从冷宫里跑出来的疯妇…… -----<殇阂史记>:殇阂xxx年,凉王猝死,为皇后失智所杀,年仅23岁。凉王一生功勋卓着,为平叛逆…… 很烂的结局,不过也是很合适的结局,离上一章有4个多月了真是罪过,不过还是希望大人们回帖,因为,因为……我也不喜欢这个结局,所以想写第三章!而且需要很大的动力! 目前正在考虑要不要让念砚死,因为第三部的主角我想换人……怎么办?大人们给点建议吧!! 无花果 第三部 影影随行 1 正是三月春好时,刚刚褪出了冬季的萧条色彩的江南又开始染上了翠绿的颜色,河岸边刚抽出新芽的柳树带着沉寂了几个月的生命力正在到处散播春的气息。在这样的日子里,不管是人是物都显得格外地精神,刚过完年的喜庆还没有消失,就算有再大的痛苦,也要给今年开个好头。 作为熵阂皇朝最热闹繁华的地段,柳州这一带向来都是熙熙攘攘,南北往来的商贩和旅客们把这里挤得满满当当,尤其是这开春的当口,每家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加上这几年来天下太平,少有战事,百姓可说是安居乐业,直夸皇帝能干。虽然先帝英年早逝,但照这两年的情况看来,新帝是继承了先帝的遗风,攘外安内,励精图治,才能保得这太平盛世。 “哎,兄弟,你说这朝廷还真对江湖的事放手不管拉?”柳州的“宣福”酒点一向都是九龙混杂的地方,因此消息也是最灵通。 “千真万却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说朝廷击退了魔教就可以独霸江湖,可是却急流勇退,再不插手江湖的事,专心治国,你说奇怪不奇怪。” “真叫个奇啊,当初以为也就是把面上的事拿到底下办,没想到来真的啊,哎,我还听说,这是先帝遗诏呢。” “是啊是啊,早传开了,这才是最奇怪的呢,你想啊,先帝跟魔教斗了十几年,却在胜利的时候放弃了,那——魔教怎么样了?” “哪里还有魔教啊,教主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散了,早散了——” 散了,早散了——你们知不知道,散的不止是魔教,还有那纷纷杂杂的恩恩怨怨和自己曾经痛苦绝望的心。念砚嘬了一口酒,虽然总是告诉自己要忘记,不要去想,但太多的人和事却总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般地时刻提醒着他过去的屈辱和伤痛。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皇城的密道居然救了他,向来皇家的心思还真是细密,地板下居然连着有一条密道,遇到火灾时支撑入口的绳子被烧断,地板翻转了过来,昏迷中的自己居然就这么在密道里睡了一觉。好象是老天给了他一条生路,告诉他其实他的人生可以再来过。迫不及待地逃离了那个禁锢自己的恐怖牢笼,丝毫不去想他人的感受,他为别人想得太多太多,从母亲的仇到教主的责任,他活着的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这不能不算是一种悲哀。所以,从逃出皇宫的那一刻,他决定了,既然上天赐给他第二次生命,就要抛弃过去,为自己而活,也再不去想给他带来一切悲痛的那个人,反正他死了,就让过去的一切随着他一起消失了吧,让自己活得没有负担,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骄傲!
第27页 从皇宫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听家人的消息,得知原魔教之众现偏安于南方一带时,便马不停蹄地飞奔了过去。魔教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忘尘山庄——以经商为主。庄主当然就是风忘尘,而实际上在打点一切的大师兄和刚生产完的小榴。那天他飞跃上墙头,扒开屋上的瓦片看着小榴她们母子。那一刻,他意识到,他已经是爹了,有了自己的骨血,他冲动地想冲进去拥抱她们,可是,一种难以承受的辛酸阻止了他,他拿什么颜面去面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总是所有的人都原谅了他,他也没有办法原谅当时那个懦弱无能,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的人,所以他只有含泪选择离开,把她们母子的样子铭刻在心间,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重新找回一个男人的自信与骄傲,带着对他们的忏悔站在他们面前。 那几乎成了他生的希望,这两年,他打抱不平,除强扶弱,做一个大丈夫应做的事,但心里淡淡的阴影总是笼罩着他,他不想否认,那是一种让他极力想逃避却又紧紧缠绕着他的思绪——那个人死了,他应该高兴,却羞耻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点……伤心和落寞。他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挥去那种变态般的感情,只能任由它去,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在了,就算是对死者的一点点可笑的哀悼吧。 吃过饭放下酒钱,大步迈出了酒店,春天的阳光正在温柔地笼罩着他,让念砚觉得好象重生了一般,他到柳州是答应了路上偶然碰到的一位老伯帮他取一份东西的,老伯年迈,又好象受了重伤,反正自己也无事可做,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本以为很轻松,但这一路上居然遇到了好多次埋伏,难道自己怀中这锦囊有什么来头不成? “在下可否请兄台到舍下小叙?”正在思索间一位锦衣公子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看那公子柳眉红唇,甚是文雅俊秀,但犀利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子煞气——看来,必是与锦囊有关! “好啊。”去就去,自己武功高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迫切地想知道这锦囊的来历。 “哦?这……这个,兄台还真是慡快人啊,那请随我来。”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答应了倒把他震了一下,但毕竟是高手,瞬间又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情。 2 一路上,锦衣公子自称自己姓庄,叫庄凤露,是柳州大户凤凰山庄的庄主。 凤凰山庄? 念砚听说过这个名字,只不过它以经商为主,很少涉足江湖上的事,只是山庄的四大护法倒还有些名气,至于这个庄主……念研又将眼前这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没什么特点的人,顶多用五官端正来形容的一张脸,从他白皙的皮肤可以看出此人自小养尊处优,没吃过一点苦,的确是副世家公子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害人之心。不过毕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曾经历了那么多人情变故,念研的直觉提醒他:不能对这人掉以轻心。不过从另一边说,不管是名誉、亲人、朋友,他都没有了,也就是说,作为一个“死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因此,无牵无挂的他并不在乎有什么危险。 山庄的大堂倒还气派,只是念研曾经做过魔教教主,又在宫中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民间的府邸自然与魔教的气势磅礴,皇宫的井壁辉煌无法比拟,不过照一般人看来雕梁画柱、美奂美仑的山庄应该已算是人间仙境了。大堂的四角站立的便是小有些名气的四大护法,人称凤凰四惊雷,武功都算上乘。 “白兄赏脸光临寒舍,真令蓬荜生辉,请坐请坐,柳儿,上好茶!”白不忆,我现在的名字。不忆——是因为想忘却想抛开过去的种种,而白则是我的母姓…… “庄兄过谦,如果您府上也称作寒舍,那世间哪里还有仙境一说。”直觉上,念砚不太喜欢庄凤露这人,他对别人看似热情,实则防备,而且他的眼神似乎太过混浊,让人无法看透,习惯似的虚伪让人觉得他难以接近。 “呵呵,白兄果然快人快语,当时从兄台一口庄某的邀请不难看出兄台的勇敢果断,敢问兄台,这么慡快答应在下的邀请,是不是早已猜到在下的用意?”品着香茗,从庄凤露口出出来的话,不管语气和内容都是不温不火,反而让听的人无端地觉得难受。 “大致上吧,应该差不多,不过在下不过替人办事,不应该也不想打探过多,只想告知庄主一句话。” “嗯?”庄凤露微眯起眼。 “在下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办到,除非我死,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语气中有令人无法质疑的坚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念砚自己也惊呆了一下——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做别人的禁脔太久,久到自己都忘了,原来——自己曾是一方的霸主、天下唯一能与朝廷份挺抗争的魔教教主! “呵呵,这样啊……”从第一眼开始,庄凤露就觉得眼前的青年并非一般人物,他的长相併不英俊(皇宫出来后念砚就易了容),虽然他并不清楚他的武艺如何,但光从他处事待物的那一份从容与果断,就可以推断出他必定是一人物。可让他不解的,却是那眉宇间的神情:三分温柔,三分沉着,三分哀愁和一分霸气,虽然从外貌身材上看绝对没有一丝女气,但他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有些阴柔的,而眼前的这个他,阴柔之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压倒在场所有人的气势。白不忆,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就难办了,我也不妨告诉兄台,本庄主也是一个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打倒目的的人,刚好——跟兄台很相似呢。”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庄主好像曲解了我的意思,不过既然是这个状况,庄主意欲何为呢?” “兄台并非一般人物,既然我的茶没有好到让兄台闻香而眠,那我四个不成器的护法就更留不住兄台了。”其实庄凤露早在这大堂之内布下层层陷阱。首先是案上掺了十大毒药之一的散魂露的檀香,一般如果不事先服下解药,定会在数步之内中毒,如不医治,半个时辰后必亡;然后是茶水中的迷药,其实迷药并不特别,顶多让人昏睡过去,但喝下这种迷药以后,如果闻到一旁的西域异花梦莲的味道,就会在体内形成一种剧毒,会使人丧失所有气力,浑身不能动弹,并慢慢腐蚀心脏;最后,也是很狠毒的,纵使你躲过了前面两道关,但一旁弹奏的歌女的琴声还是会让你致命,因为她所用的是百年前早已失传的古琴——韵臻,所谓一弦乱心魄,二弦伤肺腑,三弦神魂颠,说的就是这把妖琴,但光听琴音并不会致人于死地,而是如果之前吸入了檀香中的毒,混合琴音,顿时毒性加强百倍,瞬间贯通全身经脉,使人顷刻间毙命!也就是说,即使你抵挡住了檀香的毒,即使不喝茶,也躲不过这最后一招,可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男子,却仍然毫发未伤! “庄主过讲,那白某先告辞了。”这一趟鸿门宴,让念砚不禁有劫后重生的感觉——好一个庄凤露,好狠毒的手段,好狠毒的心!要不是自己曾经跟随异人师傅习医多年,这一关,他必过不去。纵使有檀香的掩护,念砚也闻得出散魂露独特的腥臊味,因此踏进大堂开始,他就摒住鼻息,用嘴呼吸,因为这种毒是为异被吸收的,如果进入嘴里立刻就会被唾液吸收,即使残留一点到达体内,毒性也非常之小。开始念砚对一旁的梦莲并没有在意,只是看见茶中茶叶边有一点不自然的焦黄颜色后才感觉不对劲。迷药虽然无色无味,确会对茶叶产生腐蚀性,令其焦黄,之后才想到了这西域奇花梦莲的作用,于是表面上泰然品茶,却在私下用随身携带的解毒针为自己解毒,因此逃过一劫。看来庄凤露早就布下了局,只等自己走进大堂,身上的锦囊就会落在他的手上,而且这几关,关关夺他性命,毫不留情。纵横江湖多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这么狠绝的也不多见,想到此,念砚不禁抹了把冷汗——看来,自己是摊上了麻烦事…… 不过有一点让他觉得奇怪,他总觉得后来上来抚琴的女子有些奇怪,虽然说不上来,但有了前面两关,念砚觉得这肯定也是一道,而且既然放在最后,肯定是最致命的,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无法参透那个局,最后自己却好好地走出了山庄,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哎,不想这么多了,赶紧把锦囊送去城北的绸缎庄老闆那,把事办给办完了——本想是个轻松差事,没想到险象环生,不过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答应人家的事还是得办。 …… “气死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死,为什么他躲开了?!”凤凰山庄内,庄主庄凤露正在大发脾气,摔碎了一地的古玩珍物。 “我辛辛苦苦布的局,万无一失的局!他怎么破的,怎么破得了!”一声比一声尖锐,这哪里是人前那个不温不火看来没脾气的庄凤露? 哎,又来了,每次计划一失败,庄主就会大发脾气,平时却一直都是沉着冷静,简直是两面人啊!这个庄主,阴险毒辣不说,个性还极其扭曲,总是让人觉得阴森恐怖又无法反抗,要不是老庄主只有这一个儿子……四大护法无不摇头嘆息。 “庄主,您看!”正在庄凤露大发雷霆的当口上,刚才抚琴的侍女突然叫唤起来。 庄凤露近身一看,才发现那把韵臻古琴的最后一根弦没了。 “原来如此,韵臻琴无论少了任何一根弦,都与普通琴没有分别,可是,照当时的情况,他根本无法拆下琴弦,难道……” “难道事先已有人暗中把琴弦拆下?”四护法之一雷伊发言。 “嗯,而且此人的实力绝对不下于白不忆,我们都没有发现琴少了弦,也就是说琴是在被凤儿搁置在房中拿出来之前的短短一刻钟之间,那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避开你们四大护法的耳目拆下琴弦,武功必定十分高深。不说这个,就说他认识这把琴就足够让人诧异了。”此人到底是谁,自认毒术天下无人能及,白不忆居然能逃过两劫已经让他惊讶不已,可天下居然还有如此高人能化解这最后一关,看来,要得到那个东西,实在不易,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乐趣,不是吗? 庄凤露突然狂笑起来,与之前的暴怒是换了个人似的,那诡异的阴阳怪气的笑声让堂上其他人毛骨悚然…… 【
第28页 3 旺记绸缎庄并不远,拐两个弯就到了,可是远远的,念砚就看见了那个大大的“奠”字。这家有丧事?莫非是他要找的人出了什么意外? 事实证明了念砚的猜想是正确的,据老闆的家人说,前几天老闆好好好地在看铺子,这没几天功夫,也就前天早上去进货的时候突然就倒在码头上再起不来了,老闆夫人边说边哭,都快喘不上气了。 三言两语安慰了那中年丧夫的女子,念砚直觉这旺记老闆的死不简单,旺老闆没有心疾,怎会突然之间就暴毙?根据念砚的经验,这一定与“毒”有关,而想到毒,又让他想起那张阴阳莫测的脸…… 没错,肯定是他! 可是这旺老闆一死,自己手上的锦囊又该怎么办?委託人和目标人都死了,这东西……给谁去啊。念砚是个守信用的人,人家拖他的东西,他决不会看,可眼前这种情况……念砚决定还是看看里面是什么,或许能找到点信息,告诉他该把东西给谁。 回到客栈,念砚就把锦囊解了,里面就薄薄一张纸片,看着那发黑的用血书写的字迹,念砚再一次感觉到这件事情比自己之前想像的更为棘手。 元月……十八……小心…… 只有六个字,加上一个横,书写的人很明显还想写点什么,却已经没有时间……或者说没有力气了。元月十八?念砚搜索着脑中的信息,他记得元月十六是武林大会,因为魔教的消亡和朝廷宣称不再正式插手江湖中的事,所以那天的大会要选出新的强势的武林盟主,统一现在群龙无首的江湖。可这十八日,又是为什么呢。 念砚很烦恼,从锦囊中看不出任何头绪,唯一的收穫是念砚明白了,那天庄凤露并不是要得到这个锦囊,而是要将他这个唯一可能知道锦囊中秘密的人除去,所以才会有层层机关……这六个字里,必定隐含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离元月十八还有两个月,这段时间,要好好找找线索…… 沉思中的念砚并没有发现,或者说一直没有发现,那道掺杂着愤怒、心疼、喜悦和担心的目光…… 也许是有点累了,当晚念砚睡得很熟,当然他也要防着庄凤露下毒,因此在自己床铺上洒了好多解毒气的药水,睡前也喝了解毒药,这样就算他熟睡时有人暗放毒气也对他没有影响,如果对方来个硬碰硬……念砚有自信自己的反应能力和武功对付那些宵小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夜好眠…… 多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出宫两年了,他才渐渐找回身为男人的骄傲和勇气,为了忘却和重新振作他受尽了非人的心理折磨。让自己的梦里没有那个男人有多难?半夜惊醒时全身的冷汗和剧烈的心跳折磨得他快要发疯,而刚出宫的那几个晚上,夜夜如此,而且每夜都起码惊醒好几回…… 自己所受的创伤在渐渐被修补……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现在的念砚理直气壮地生活在阳光下,可以对任何人豪慡地笑,对这样的自己,念砚知足了,只是……必须忽略小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寂寞和空虚感。 不对!念砚突然警觉起来!自己身上……有别的味道——昨晚,这个房间——有人来过! 会是谁,竟然能让自己毫无知觉地开门而入,如果是凤凰庄的人,自己早已没命,而且锦囊也好好的。这两年来,念砚自觉没有得罪任何人,而且这人的目的,既不是自己的命也不是这锦囊……他,或是她……要干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人,此人武功胜过自己许多。而这个世上,能有此功力的人必不出五个,其中还包括他师父和……那个已死的人…… 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我在想什么!为什么那混蛋死了还要去想他,念砚啊念砚,难道被男人上过后你的心都要变成女人么?无比厌恶这样的自己,念砚懊恼地穿起衣服。 既然那神秘人的目标不是他的性命,念砚也不再多想,只是洗脸的时候看镜子里的自己……为什么嘴会有点肿?昨天的重庆辣子鸡是吃了不少,可也不至于现在还肿个老高吧!用指腹触摸,那柔软却硬实的触感……就好像,以前,他对自己…… “乓!”的一声,念砚打碎了镜子,刚才镜子里那个状似秘密连的表情刺痛了他,一瞬间,仿佛是反she动作,一拳砸裂了镜子,不管自己的手正在汩汩地流血,念砚一边咒骂着“该死、混蛋”,一边恨恨得用流血的拳头捶着床柱。 …… 等念砚发泄够了,才想起今天要迅速离开柳州——元月十六的武林大会时传统名门玄铁门发起的,去那里也许可以打听到点什么吧!事不宜迟,结了帐后,念砚趁着清早出发。 玄铁门在离苏州西北两省之外的回安省,朝这个方向出发,念砚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沧州。 骑上自己的爱马飞驰而行,尽管这样当夜幕将领是念砚也没有到达沧州,而且途中没有任何可以投宿的地方,他的马儿也受不了了,只有夜宿野外了。 生了火,吃了点干粮,马儿在一边吃着糙。突然……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跟了好久了!”这帮宵小,想必是凤凰庄的人。 听闻此言,六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的树上窜下,手里拿着武器,显然来意不善。 六个?听刚才的动静,应该是七个才对,不管了,先解决了他们再说! 4 六个黑衣人并没有说什么,从树上下来那一剎那就开始攻击念砚,看来是想取他性命速战速决。 念砚一边应付一边暗自思索:这六人的功夫可是一点不差,而且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古怪致奇,似刀非刀、似剑又非剑,看似笨重使用时却异常灵活,念砚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武器。而这六人的招式更为奇特,熵阂大陆的武功,虽各有派系,但毕竟千百年前出自一家,招式变换都有章可循,而这六人的功夫,变化诡异,任念砚使尽全力,也无法预测到他下一个招式。 一柱香后,六人的联合攻击让念砚渐渐处于弱势。虽然六人功夫不差,但对于念砚这样的高手来说,一一瓦解对方的攻势并制服他们也非难事,但六人之间配合极为默契,让念砚找不到任何漏洞来攻击,加上他们古怪的招式,让念砚渐渐地疲于应付。 “唔……”纵使已经用全力闪躲开对方的攻击,那奇异武器刀尖的弯钩还是给脸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伤口。 “哈……哈……”念砚的体力被这场纠缠慢慢地耗尽,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怎么办?难道我真要死在这些人手里?为什么没有一点破绽, 他们并不是凤凰山庄的人——甚至可能连熵阂人都不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跟凤凰山庄又是什么关系? 不行,不能再这样死扛了,得找个办法脱身……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对方突然停止了攻击,六人迅速改变自己的位置,摆了一个六角形形式的列阵,每人以同样的姿势各站角的一端。 最后……一击吗? 霎那间,六把武器同时向他袭来。原来这武器还可以当暗器……念砚腾空而起,却发现其中三个黑衣人已经靠近他……手中握着那奇特的武器正向他刺来。 “啊!”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念砚却听到三个黑衣人同时发出的惨叫,同时三人的身体就像失去了力量一样突然倒在了地上,落地一看,原来他们三人的要害均中了暗器! 显然剩下的三人也大吃了一惊——如此激烈的战斗之中谁也没有想过会有第三方的存在。 第七个人……从之前的脚步声就能听出在这六人之外还有一个神秘人,他大概离这些人十步之遥,易步易随,虽然念砚猜不出他的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此人武功至少不亚于他,如果不是使尽内力去感觉,根本听不到那细微的动作,他眼前的六个人,显然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会是谁, 不过万幸的是他并不是敌人,要不自己刚才可能已经…… 剩余的三人也知道来者绝非泛泛之辈,仅对付念砚一人已如此费力,若再来一个绝非他们三人可以应付,思索之下不如熘之大吉,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念砚面前,却在一刻之后分别落地,要害之处插着与之前三人所受一样的暗器。 暗器上有毒!而且似乎顷刻之内就能毙命的剧毒!看来这神秘人也绝非善类,居然对他们赶尽杀绝! “兄台,承蒙相救,感激不尽,可否现身于在下一会!” 照他的气息来看,神秘人并没有离开,可也不愿与自己相见,念砚越来越好奇这个人的身份,可他也知道,若是那人执意不愿见他,他也无法强迫对方。一刻钟后,那人还是毫无反应,念砚只好泄气地说:“既然兄台不愿与在下相见,那在下只好先谢过兄台的救命之恩,兄台日后若有难事,在下必定全力相助以还恩情!” 放弃了与那人一会的念头,虽然是深夜,却被刚才的事弄得睡意全无,便想起身继续赶路,正在收拾间,突然感觉到有人逼近了他,并正好站在了他身后! “你……”意识到正是那个神秘人的念砚刚想开口却因为对方的一记手刀昏了过去。 在他的身体即将倒下的时候,身后那人急速伸出了手接住了他瘫软的身体。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 那人的眼睛里是填满了温柔与渴望的深潭…… 砚,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失去你的那段时间里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你近在眼前,我却害怕得不敢碰你,你知道吗? 我只有在你睡着以后偷偷得看看你,摸摸你,你知道吗? 得知你尚在人间的消息时那种狂喜仍然留在我的心里,那时我衷心地感谢老天没有抢走你!你是存心求死的对不对?那样的火怎么困得住你,我居然让你痛苦到宁愿去死吗? 我的砚,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我宁可放弃一切当你的影子,默默地跟在你的身后,保护你,看你开心我也开心,看你烦恼我也烦恼,只是,请原谅我此时的任性,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怀中的青年英俊如昔,只是比起印象中那瘦弱与绝望,如今怀中的他多了几分生气与几分自信,果然……是离开我比较好吗……
第29页 轻轻抚上青年消瘦的脸庞,感受那光滑的触感,崔殷泽问自己: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的血液已经被他的泪水填满,他的思想已经被他的悲伤吞噬,就算他失去记忆忘了对他的爱恋,青年落寞的背影却萦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当年得知他死讯的自己伤心欲绝,几欲发狂,太子虽想得到皇位,但也明白不是时候,熵阂仍需要自己这个强权的统治者,于是在饮食里下了可以让人忘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的“梦散”,让自己忘了念砚。可那是多么强烈的感情!每个梦里都有一个模糊的青年的影子,每接触到那个人碰触过的东西,每到一个他曾经去过的地方就能隐约听到一身无奈的嘆息…… 一年多里,他一直试图去碰触那个模糊的影子却只是徒劳,他急切地想知道那是谁!那种感觉几乎将他再一次逼疯!一遍一遍地体会,一遍一遍地回忆,纵使身边所有的人都告诉他没有那样一个人,却还是执着地探寻,当每一次失望终于变成绝望,当那种绝望最后变成了一种蚀心的痛,他才确定,在自己心底的确有那样一个人,夺去了他所有爱情和思念,侵占了他尘封的记忆。可他却完全不记得他,所以,他焦躁,他不安,急切地想看清那个影子。 砚,要不是你当年留下的那个渍血的荷包让我想起了你,恐怕我已经死在了那种莫名的焦躁与不安中。 拥紧了那结实的身体,怀中充实的感觉也填补了他空虚的心,贪婪地闻着青年颈间自然淡雅的体香,两年多来心底的不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崔殷泽拥着他,在寒冷的夜晚,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细不可闻的叫声。 不愿睡去,只想在清醒的时候细细地体会这种幸福感,至少……在黎明来临之前,让我……拥有你…… 5 “唔……”怎么头这么昏,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第一缕阳光已经透过茂密的树叶照了进来,但清晨的林子里还有一些凉气。时而会响起的鸟与昆虫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脆,合着溪水的清响,竟把这林子衬托得如仙境一般。 捂着头坐起身,念砚的脑子里暂时一片空白,眼中还有刚睡醒的迷离。 这里是……啊……怎么头好痛,昨天……对,昨天晚上…… 渐渐清醒的念砚迷惑地看了看周围的情景,还是昨晚的那个树林,但又并非发生激烈打斗的地方,反而靠沧州城比较近。自己的身上有厚重的毛料衣服,地上还有明显未完全熄灭的炭火——难怪能在这样寒冷的林子里一晚安睡,原来竟有人把他照顾的如此周到。可是,会是谁呢,昨晚最后的记忆是那神秘人的一记手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难道会是那个神秘人做的,那他为什么先救他又打昏他再细心照顾他? 真是越想越头疼,锦囊一事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现在又冒出一个不知是何来历有什么目的的神秘人。不过既然拿神秘人并没有加害之心,也不必过多烦恼,等他愿意现身之时再当面言谢吧。 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念砚牵过自己的马,突然想起水壶里已经没水了,便寻着水声来到溪边,刚准备弯腰打水,却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谁啊…… 轻抚上自己的唇,其实早起时便觉得嘴唇发麻,没想到这么严重,两唇严重充血肿起,像两根香肠一般。嫣红的唇肉向外翻这,看起来居然……性感无比? 念砚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腾地脸红起来,即使知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念砚还是为自己这种念头感到羞愧,忙用水洗了把脸,可驼红的脸色却怎么也洗不掉,像脸上挂了两个大红苹果。 还要这里没人,要不真是丢死人了! 扯开自己的领子,拿了毛巾想给自己抹抹脖子,却发现自己的颈子上好多红红点点。 这会儿就有蚊子了吗,而且这蚊子还很是凶猛,兴许自己的唇也是让那可恶的毒蚊子咬出来的! 毕竟赶路要紧,收拾完包裹以后,念砚纵身上马,继续赶路。 却全不知他走后从树上窜下的人影正对着他的背影傻笑…… 刚才念砚那羞恼的样子全被他看在眼里,崔殷泽觉得他又看到了念砚的另外一面。以前他眼中的他是严厉的、温柔的、坚强的、悲伤的、绝望的,而刚才的他却是那么可爱,面色绯红蒙头洗脸的他居然像被毛线缠住了的猫儿般可爱,让他心中顿时涌起浓浓的爱意,几乎把持不住自己,只想把对方牢牢困在自己的怀里。 每发现你的另一面,我就会更加爱你,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砚,你是在折磨我啊,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 接下来一个半月的路程似乎尤其的顺利,没有暗杀者,没有陷阱,本以为要花两个月的形成居然用了四十多天就到达了。虽然一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人跟着自己,也隐约听到过悉悉梭梭的打斗声,却寻不见任何线索。不过能顺利到达毕竟是好事,念砚在心底再次感激那个神秘人,这一路上,他必帮了自己不少。 先找了个客站落脚,然后跟店家询问了玄铁门的地址后,就出了客站往玄铁门所在地阳路大街走去。 一路上念砚留心看了看这个回安省省府苏明城,发现这里的繁华竟不亚于熵阂的都城。 其实这两年下来他也跑了不少地方,发现不只是苏明城这样的大城镇,小到一个村落,百姓们过的都是安居乐业的日子,基本上不愁吃不愁穿,专心事生产。当然tan官ku吏也是不少,但总的来说,现在的熵阂是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国力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增长,大部分的百姓都夸朝廷好,皇帝好。 念砚突然迷惑了,那我们以前是在争什么呢?朝廷也好,魔教也好,最终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掌握天下大权,而不是百姓的幸福吗?如今,朝廷做到了,在那个男人的统治下。既然他能给天下一个太平,那我们以前又为什么要去和朝廷争,去和朝廷抢?那么多的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我领导魔教的最终意义又是什么?天下,我为这个天下,为别人又做了什么,除了那些无意义的战争和杀戮。其实,让每个孩子都有幸福的童年,能在母亲的照顾下健康地长大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难道,我一直都作错了吗…… 崔殷泽,我佩服你,以前我只欣赏你的武艺你的谋略你的才能,现在我看了你给与天下苍生的一切,以你的私心也是这不是你本来的目的,可你却真正做到了,你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千古明帝。就让你我之间的一切恩怨情仇都随着你的死埋入地下吧,即使我忘不了你给的痛,如果能看见你给别人的快乐,那些痛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念砚发现他已经没那么恨崔殷泽了,毕竟人死已矣,就让他抛弃对这个亦正亦邪的王者的仇恨,用宽容的心来面对这个纷繁热闹的天下吧! 昂首挺胸向前走去,念砚此刻的心如明镜一般,没有丝毫杂质,他似乎觉得他已经彻底摆脱了两年前的阴影,他又重新触摸到了自己的灵魂,掌握了自己的人生…… 6 不若皇城的金碧辉煌,魔教的幽深别致,凤凰山庄的秀丽精巧,天下第一门玄铁门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纯阳至钢的。无论是墨色的门漆、简单的装饰、错落有致的庭院和青色的石板,都透着主人刚毅的性格。这样风格独特而一致的建筑物,饶是游历了熵阂南北的念砚也不禁哑然。 向门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念砚被引进了玄铁门的大堂。开阔而肃穆的大堂里除了几盆花糙和墙上的一些字画,再没有过多的装饰。不过下人奉上的茶到是好喝的很,对于疲于奔波的念砚来说,这时候能喝上一杯清香的好茶比什么都来的惬意,不由得对这玄铁门的门主多了几分好感。 没过多久,一个淡黄色上衣黑色裤子的男子便从后厅踱步而出。来人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五官算不上英俊,顶多只能用端正来形容,但那一份历经沧桑的沉稳大气却在瞬间折服了念砚。 “在下玄铁门副门主董燃青,请问阁下是……”董燃青向念砚作了个揖,天下第一大门的副门主居然会如此礼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看来这玄铁门的待客之礼确实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丝毫没有大门派的傲气。 “在下白不忆,今日得见副门主,实在是三生有幸。”念砚这番话并不是客套,而是根据他这么多年的江湖经历,直觉这个董燃青必是个江湖上少见的大侠。 “阁下客气了,本门门主公事繁忙不在门内,只能由在下招待兄台。” “副门主太过客气了,在下此行是想打听一件事情。”念砚突然觉得这个副门主其他都没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什么,他说话的时候明显中气不足,好像很虚弱的样子,难道他有病在身? “阁下有什么事尽管问。” “那个,”念砚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个副门主从出现到现在一直站着,从没有坐下过, “副门主为何不坐?” “噢,我,我忘了,让兄、兄台见笑了。”中年男子突然结巴起来,动作也变得僵硬,更奇怪的是,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居然脸红了起来? “副门主不拘小节,乃是性情中人。”董燃青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在四周巡视了一下,然后朝着与念砚的座位相隔六个的座椅走去。 为什么不坐在正坐或者自己对面,再其次就是旁边也是可以解释的,可董燃青为什么挑了这个么偏远的西北的座位呢? 正在狐疑间,眼尖的念砚发现董燃青所挑选的椅子下面居然有两个垫子。这大堂里其他的座垫都只有一个薄薄的红色织锦垫子,只有那把椅子下面除了红色垫子还有一个黑色的看起来很厚的毛料垫子,照礼来说应该是很舒服才对,可是董燃青走到那个椅子面前后,犹豫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坐下,而且坐下的那一剎那眉头紧皱了起来,脑门上居然冒出了汗? 难道那垫子有什么古怪之处,还是--这个副门主有很严重的痔疮?念砚此刻已经认定了后面那种解释,不由得同情起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副门主。毕竟作为这样一个大门派的二把手,有这种难言之隐确实很让人无奈。 “董门主,在下想请问您元月十六的武林大会之后,贵门可否安排了其他盛事?”别人的隐私念砚不想关心。现下,锦囊的秘密最重要。
第30页 “并无特别安排,武林大会十七号晚就结束了。兄台问这个做什么?”这个年轻人的问题非常古怪,虽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正直大方,但没弄清对方来意之前,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那,十八号,没什么打算吗?”念砚并没有回答董燃青的问题。 “元月十八……没有,我们的安排只到十七日晚。” “这样啊……”那难道锦囊所指并非武林大会? “兄台,可否告知你此问的目的?” “在下的一个朋友想在武林大会上一睹各位大侠的英姿,可是他十八号才能到达苏明,只怕自己没有那个福分见到各位大侠。”念砚不是个能扯谎的人,这个说辞是他早先一路上想好的。 “这样啊,那请你的朋友不要担心。十七日结束后,各路英雄都会下榻我们苏明最大的酒楼全喜楼,他们应该不会十八号立刻返回这么仓猝。只要十八号之内,应该还有机会拜会他们。”对方的话显然多有漏洞,专程跑来替朋友问这种小事很奇怪,而且一般人稍微推测一下就知道十八号各掌门还来不及动身。 对!十八号大部分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还来不及离开苏明,难道……是那天要出事? 两人心中各有疑虑,气氛正在僵持的时候,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青!青!我回来了!” 说着, 一个华服锦衣的年轻人就大大咧咧地跨进了大堂。念砚一看那人的容貌-- 这——真的是男子吗?眉如峨黛,眼狭长媚如丝,鼻直而高,唇圆润精緻如樱桃,配上净白如雪的嫩肤,活脱脱一个绝代佳人!这样的容貌比自己的大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光看脸的话顶多觉得这是一个男身女相的公子,不过如果看身材的话--“绝代佳人”居然有这样魁梧的一个身材。念砚已相对一般人高出少许,他却整比念砚还高出一个头有余!更别说那几乎要把衣服撑破的肌肉和结实粗壮的四肢。感觉上,好像头和身子不是一个人的,让人觉得怪异而可笑。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事办完了?”一旁的董燃青想站起来,却突然双腿支撑不住一样向前倒去…… 念砚觉得好像有个影子从自己前面掠过,却没有看清那是什么,等到回过神来就看见那个怪异的公子正抱了住原本要摔倒的董燃青! 此人的武艺……也许不在我之下?看来这几年,江湖上真是出了不少能人,先是那个神秘人,然后是这个公子。 “你……你放开我,这是大堂,成何体统!”被抱住的董燃青却突然发起火来,脸也突然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我这不是为了你嘛,人家辛苦一早上就是为了见你啦~~我知道昨晚太过份了……”年轻公子却跟孩子一样撒起娇来,一边还用自己魁梧的身子去磨蹭董燃青的。 “你!你想气死我啊,还有别人在呢!”董燃青气得大吼了起来。 “啊?”大猫一样的公子这才发现大堂上还有第三个人。 “你是……” “在下白不忆,是来打听点事的,已经问完了,请问阁下……” “噢,我是门主顾怜青。”相较董燃青的谦卑有礼,这个门主却显然得对客人不耐烦。 “原来是顾门主,看来两位还有事要忙,在下就不打扰了。谢董门主为在下解惑,就此告辞了。”早就听说选铁门门主年轻有为,十八岁就继承家业成为第十二代门主。而且武艺高强,为人耿直仗义,不过这最后一点似乎不太符实……而且他怎么觉得现下正抱在一起的两人很古怪,就像他的师兄跟师父一样……难道这俩是…… “那好,来人,送客。”不顾董燃青的劝阻,顾怜青几乎是把念砚哄出去的。 念砚的听力极好,即使出了大堂后下人关了上大堂的门,他还是能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 “你干什么,跟个外人发什么脾气!” “我累嘛~~累一早上了,想早点回来跟你一起呆会,却来了搅局的,我当然心情不好了。青,我这里好酸啊,我的胳膊,帮我捏捏~~” “你!你还想让我伺候你,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我……我今天多丢人知不知道,连走路都趴着腿!” “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来我给你揉揉~~” “你揉哪!” ——两人的密语越来越轻,直到念砚再也听不见,此刻的念砚早已羞得满头大汗…… 7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几乎可以肯定元月十八日定有事情要发生,所以念砚决定在这一个月内就呆在苏明城,反正他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在哪对他来说都一样。 既然到了苏明,当然要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名山大川。苏明最有名的自然就是城西外十里的苏明山了,连城镇的名字也由它而来。其实苏明地处熵阂中部,在很多地方集合了南北两地的风格特色。比如这苏明山,既有南方的秀丽,又兼有北方的大气磅礴,十分值得一看。 这时候正是看山的好季节,正入冬,很多植物都已经枯光了叶子,只剩几片稀稀落落的叶子,而大片大片的青松翠竹却还是茂密如常,远看是一层黄一层绿,叠罗汉似的,十分耐看,这也是苏明山除了名的“隔层秀”,等到入了深冬下了雪,就有是另一番景象了,总之是一季一景,千百年来,凭藉这梦幻般的景色,苏明山一直素有“仙景”之称。 不过远看是好看,这一上了山看到大片枯黄光秃的树木可不是让人开心的事,念砚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从刚才一路的竹林走过来,看着这个季节难得的郁郁葱葱倒是挺让人舒心的,可没过多久就是一篇枯树林,其中的落差,让人怎不嘆息,怪不得当年大文豪罗佳曾这样描绘此山:一步一景,一景一感,一感一悟,恰如人生。只有身在此山,才完全明白了那四句的真意阿…… 这么想着,这枯树林倒也别有一番看头了,正在品味间,一省悽厉的叫喊声却打断了念砚的思绪—— “救命啊!” ——这时候的山里人烟稀少,观景的游客也大多数选择了在山下远观,为何突然传来救命之声? “嘿嘿,小姑娘,现在这山上没什么人,谁来救你啊,就是来了,看见我们兄弟俩还敢说什么?” “就事,漂亮小妞,从了哥哥们自然有你的好处!” ——原来是调戏女子阿,这样的事念砚这两年间看得多了,通常他都会出手救下姑娘给贼人一点教训后迅速,这次,他也打算如法炮制。 可正当他要出手,却有人抢先了一步—— “住手,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女子,王法何在?”公式化的出场口号,念砚却不太爱用,一来是他不愿过分张扬,二来那样的举动容易让女子产生爱慕之情,从而后患无穷——这当然是他的亲身体验。 只见是个高壮的年轻男子,长得颇有世家公子的风范,五官俊朗,更透着一股正义之气,根据念砚的经验,这样的人一般身世甚佳,极有抱负,爱打抱不平,为人也较为单纯,这就是念砚对眼前这个青年的第一印象了。 没等那两个贼人开口,青年已将其制服,并威胁下次再犯绝不轻饶,等到那两人抱头鼠窜而去,又安慰了那姑娘一会。念砚只听得那女子说她是来给母亲祭坟的,要不也不会这个时候孤身上山,谁知道遇上了登徒子险些被辱,幸得公子相救云云……深情间已明显有姑娘嫁情窦初开的爱慕之情…… 女子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的感激之情,本来那是一个男人乐意听了,可如果那些千篇一律的话被重复了无数次,就会变得不耐烦,就如眼前的这个青年,他的脸色明显没有刚才那般意气风发了,他显然不知道该拿这个被他救下的姑娘怎么办。 接下来,恐怕就要以身相许了,念砚心想。果不其然,女子在说完自己悲惨的身世后,又说希望恩人收留她,为奴为仆决无怨言,只求还恩人相救之恩。 青年更不知所措了,他怕自己拒绝的话会伤了姑娘的心,可他又实在无法收下她。一时间竟然急得涨红了脸,窘困得手脚无措。 念砚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红着脸的青年很可爱,有一种江湖人少有的单纯,就想帮他摆脱这个困境。 “王兄,你怎么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啊,不是约好了半个时辰后山头见吗,快走,要来不及了。”假装是那人的朋友,念砚扯了个谎。 “啊?” “啊?” 两声疑问同时想起,女子呆了,青年更懵。 趁着男子发呆的时候一把扯过他:“原来是看见漂亮姑娘了,怪不得,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东西,快走,张兄还在山头等着呢。”然后把呆住的青年边拽边拖,让他离开这个是非地。 正在女子还在发呆的时候,念砚已经把青年拽出十步之遥,然后拉着他又跑了一阵子,直到远离了那女子。 “你,你?”青年仍在发懵,呆呆着张大了嘴,跟个突眼青蛙似的。 “哈哈,呆子,我救你一回知不知道。”念砚觉得这青年着实可爱。 “啊?” “要不是我,你这会还在跟那姑娘纠缠不清呢。”这么说他总该明白了。 “你?噢,我明白了,是为了帮我啊,哈哈,小弟愚钝,小弟愚钝啊!”青年恍然大悟,大笑起来,笑声十分慡朗洪亮,“真要多谢这位大哥了,刚才我真不知如何是好。”青年摸摸自己的头,两眼眯成了一条fèng,阳光下那比念砚麦色的肤色更暗一些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健康,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呵呵,不必客气,要不是兄台先我一步出手,恐怕有麻烦的就会是我了。” “原来你也?那我们还真是挺有缘的,能否将姓名相告,噢,对了,在下柳成城,富川人。” “在下白不忆,柳州人士。”柳州是念砚母亲的故乡。 “哈,我姓柳你是柳州人,还是有缘。” 两人都觉得彼此很有缘,便决定结伴游山。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念砚从青年口中得知,他是富川大户的独子,从小习武,最大的梦想就是四处打抱不平,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于是放弃了家中优越的生活,独自出来闯荡天下。这次来苏明也是为了见识一下一个月以后的武林大会,顺便就来这有名的苏明山看看了。
第31页 柳成城十分健谈,人也慡朗,虽然见识不多,但其表情举止甚是生动活泼,描绘细节时常常手舞足蹈,往往逗得念砚开心不已。 老实说,我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真要感谢柳成城——这个单纯开朗的青年,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的人很少有这样擅长逗人开心的,没想到,与这样的人相处居然如此开心。念砚边想边享受着这与人相处时难得的畅快——总是独自一人,他已经孤单太久,他需要一个朋友,一个不知道他的过去,能够倾心对他的朋友。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一路从山顶聊到了回城,其间大多都是青年滔滔不绝,而念砚倾听,这让念砚觉得十分自在,他本不是健谈的人,又不能过多谈论自己的过去,与柳成城相处他感觉不到一点压力。柳成城也觉得与这比自己虚长四岁的男子十分投缘,见他所下榻的客栈离自己的不远,就提出邀请,让念砚也住到他那去,说反正自己的屋子有两张床,原来同屋那人刚巧有事退了房,由于房前已经提前付了,所以空着也是空着。 念砚本来觉得占人便宜不太好,而且与柳成城也不过萍水相逢,不好太多接触,却抵挡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还是收拾了包袱搬了过去。 两人同住一屋,谈心的时间就更多了。几天下来,两人的感情越发的好了。对于念砚的沉稳和见多识广,柳成城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对于柳成城的坦诚慡朗,念砚也十分欣赏。两人共同吃住,共同出游,碰到不平事还一起出手,不知不觉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其间,念砚发现柳成城并不是一个光有理想的富家少爷,他又自己的人生抱负,对这个天下,对这天下的百姓。从他那坚毅的眼中,念砚看到的是从前的自己,曾经领导魔教对抗朝廷、充满雄心壮志的自己,那不可动摇的决心和坚毅不拔的性格是多么的相似啊!念砚不禁极度起这个毫无烦恼和忧愁的青年——如果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 8 不知不觉半个月的时候过去了,有开朗健谈的柳成城相伴,念砚的心情很好。早起两人会一起练武,很多时候是念砚在知道柳成城的武艺,他根基不错,但出招却略显急躁,没有大家的沉稳。柳成城在念砚的指导下,武艺突飞猛进,于是对这位大哥就更多了景仰之情。 用过早餐以后就去城里或者周围逛逛,以消磨时间。这半个月,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白大哥,不如,我们结拜吧。”两人正在全喜楼用餐时,柳成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柳成城不愧是世家公子,钱包丰厚,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念砚本不愿让他处处为自己花钱,但总抵不过他的磨人,比如现在,他执意要来苏明城最贵的酒楼请他吃饭,念砚本想拒绝,却被半拖半拉坐在了全喜楼的贵宾室里。 “啊?咳咳……”一口豆腐没下肚,却卡在了嗓子里。 “白大哥你没事吧,先喝口水。” “你……咳,怎么突然说这话?”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念砚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很突然啊,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从来没有人像白大哥你这样给我一种兄长的感觉,而且我们又这么投缘,难道,你嫌我鲁莽?”柳成城一脸坦诚,一双虎目里满是真诚。 “那个,成城,你的意思大哥明白,我也很喜欢你,把你当成亲生弟弟,但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与你结拜。”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没有告诉对方,又怎么面对对方的真情呢?念砚至今仍背负着的过去就像一个屏障,把他和柳成城分割开,念砚的世界里满是阴雨,他又怎么忍心去玷污柳成城那个满是阳光的世界? “白大哥,为什么,我真的很想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有什么苦衷,不能告诉我吗?”柳成城很失望,也很委屈,他没有经历过人生的风雨,根本想像不到念砚可能受过的伤害。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但请你原谅我。”也许有那么一天,他可以把自己的过去向这个青年坦白,那么,他会与他结拜,以念砚的身份。 “那……你答应我,如果要结拜,只能找我,不许找其他人。”柳成城不高兴地嘟着嘴。 “哈哈,当然!我不会跟别人结拜的。”柳成城嘟嘴撒娇的样子像极了可爱的长毛大狗,让念砚觉得他很可爱。说到弟弟,念砚倒是想起了小四,那个老在他屁股后头跌跌撞撞的孩子,已经是统治天下的帝王了。小四,你现在好吗…… 念砚的眼神开始飘忽起来,透过自己的身躯,回到了他所思念的人身边…… 酒足饭饱,两人决定去街上转转,离武林大会不到半个月了,一些脚程快的门派已经到了苏明,所以街上一天比一天热闹。 有崆峒、武当、华山等千古名门,也有近年才崛起的望风、崑山等年轻的门派。如果的江湖,纷繁杂乱,鱼龙混杂,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来统治。随着朝廷不再插手江湖之事,许多人跃跃欲试,对武林盟主这个头衔趋之若鹜。多少年了,在朝廷和魔教的两面夹击下,武林盟主一直都只是个摆设,现在它终于有了实权,怎么不让心动? 不知道师父他们会不会来?虽然已经退出江湖,可师父应该会拉着大师兄来凑热闹。也许——可以在远处看看他们呢。一想到这里,念砚的心情好了起来。 念砚和柳成城一路上又聊了点江湖上的见闻,柳成城很喜欢谈这些,也喜欢念砚丰富的江湖阅历,两人正谈得起劲,却看见前面几步远出围了好多人,就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大爷啊,您行行好吧,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是不卖的啊~~” 这里是苏明一家古董店“沉香轩”的门口,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者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面前的壮年男子,他们周围聚集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大爷给你这么多银子你还不卖,哼!不看大爷是谁,我们武当派的堂主你也敢惹。” “就是,要说这本该是你老头孝敬我们堂主的,可我们堂主心胸宽广,给了你银子,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不知好歹。”为首的男子还带了三个跟班的。 “不行啊,那是祖上传下来的,别说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一万两也是不卖的啊。”老人声泪俱下,向对方拜了又拜。可那个武当派堂主丝毫不为所动,踹开老者就要扬长而去。 周围的百姓纷纷谴责武当派的横行霸道,却迫于对方的武功不敢出手相助。 “站住!你们这明摆着不是抢劫吗?”柳成城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本来就易于冲动,又爱打抱不平。 “我们付了钱的,谁说我们抢劫。”那几人闻言停下脚步,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黄毛小子。 “你们这也叫付钱,那我给你们一百两,你们把东西卖我!” “小子你存心找碴不是?小的们,给他点教训!”那武当堂主大概觉着这么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想来个速战速决。 “在下奉陪!”说完就迎向那三个向他挥拳而来的武当弟子。 念砚并没有上前帮忙,柳成城的武艺对付这些人肯定是绰绰有余,不过武当派的堂主居然在大街上欺压弱小,这是在有损武当名门之风。 没几招下来,连那个堂主在内都被柳成城教训了一番,对方留下古董和一句“小子咱们走着瞧”就鼠窜而去。柳成城把东西还给店主,在老者的千恩万谢后才与众人作别,身后的百姓莫不交口称赞英雄出少年。 “又解决了一桩不平事啊,柳少侠。”念砚开始调侃柳成城。 “大哥你取笑我啊,不过那些武当派的,着实太过份了。”柳成城摸着后脑,脸上还有刚动完手的红晕。 “是啊……”念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柳成城。 柳成城只当他是在感嘆世风日下,没有多想就拉起念砚去逛武器店。 …… 元月十六,武林大会终于在苏明召开。这天,苏明城人山人海,把这个大城填了个水泄不通,其实除了各大门派的人,更多的是从各地赶来看热闹的。武林盛事也吸引了好多商贩,街上也摆起了密密麻麻的摊贩,苏明城瞬间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大集市。而全喜楼里更是人头涌动,除了召开大会的大堂和二楼到五楼的雅座,其余地方就连门口也都挤满了人。 “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啊!”柳成城坐在视线很好的三楼雅间里,不住往外探头探脑,这样的大场面他是第一次见,觉得新奇极了,兴奋得快坐不住了。 “你啊,真像个孩子,这么爱看热闹。”为了看热闹,柳成城早十天前就包下了这见视线最好的雅间。说到武林大会,念砚开始想自己平生参加的第一次大会,就是在那一天,他的命运发生了转折,或者说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天开始了转动,总是,一切的是非错乱,均源于那一天……念砚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像老头子了,总是动不动就怀念过去。 “哇,你看那玄铁门的门主,好奇怪哦,脸长得跟娘们似的,身材却跟熊似的!”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作为主办人的玄铁门门主,顾怜青理所当然成了在场的焦点,他那不协调的外表也成了众人谈论的中心。不过顾怜青似乎并不在乎这点,大会上,他的泰然自若和霸者气势已经折服了在场所有人,让人把注意力从他的外錶转移到了他的能力上。而坐在他旁边的副门主则一直温柔地注视着他,带着赞许和骄傲。 这两人……在一起的感觉,出奇的和谐呢,就好像锁和钥匙,缺一不可,师父和大师兄也是如此吧。能在世上找到这样一个人,不论对方是男是女,都是值得羡慕的。 大会持续了两个时辰,其间,各大门派纷纷各抒己见,推选盟主人选。因为大家各执一词,无法决定,就只能约定明日元月十七举行比武大会,让十个盟主人选进行比试,胜者即为新的武林盟主,顾怜青当然也是人选之一。 这日大会虽然无果而散,但对于明日的比武大家都兴致盎然,可以看到江湖上的顶尖高手过招,当然是一件幸事。这也让柳成城兴奋了好半天。念砚觉得以顾怜青和各大派的实力相比较,他胜出的可能性非常大。 9 比武的擂台设在玄铁门的擂场。玄铁门的雷场是平时门内弟子练功的地方,所以十分宽敞。 “白大哥,你说谁会赢啊。”一边啃着路上顺手买的糖葫芦,柳成城拉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
第32页 “你问的,是这盘谁会赢还是最后谁当盟主?看你,吃得跟什么似的。”看柳成城嘴角全是糖汁,像极了馋嘴的小孩,念砚伸手用指腹帮他擦去了嘴角的脏污。 “谢……谢谢大哥!”柳成城却一时失了神,指腹温暖的手感还停留在唇上,久久无法淡去。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你不是兴奋得一晚没睡吗?”柳成城的一脸呆样逗乐了念砚。 “哦,哦。”柳成城也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把头扭向台上。在阳光的刺激下,念砚没有看到那少见的cháo红。 比武採取淘汰制,并以一局定胜负。现在只剩下三个人,可以说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现在正是少林戒律堂首座和崑山掌门的对决,胜者将与玄铁门的顾怜青一争高下,最终决定谁来坐这盟主的位置。 少林是武学名门,即使说天下武学源于少林也不为过,但崑山作为后起之秀独创一派也不容小觑,两人难分高下,已过了不下五百招了。在台下看了整整一个上午的人们也有点乏了,只希望这两人能够早点拼出胜负。 突然间,崑山掌门瞧准了戒律堂首座的一个空门,一招“神无手”直击空明和尚下肋。空明一个不防就着了对方的道。崑山掌门吴忠永那招又极其阴狠,且带了八分功力,空明就得五脏俱裂,口中喷出血来。 台上众人有的叫好,有的大骂吴忠永卑鄙无耻。没几招后,空明就让吴忠永打下了台。也就是说,下午将由顾怜青和吴忠永争夺盟主之位。 众人用过午饭,就早早地回到了雷场,毕竟这才是十年难得一见的高手之战。顾怜青在之前的笔试中已经显示出了他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实力,而吴忠永jian诈老辣,两人鹿死谁手很难断定,自然也给下午的比试多了几分刺激感。 不过念砚不这么想,在他看来,比试已经毫无悬念了,顾怜青在前几场比试中没有使出全力,他真正的实力还没人知道,反观吴忠永,虽然工于心计,但武艺有限,如无意外,这盟主必是顾怜青的囊中之物。 念砚也没什么心思再看下去了,只所以出席只是应付一下仍然兴致盎然的柳成城而已。柳成城一步都不让自己离开,差点连如厕都要跟。哎,无奈地嘆口气,念砚心不在焉地考虑起其他事情。 没过多久,念砚仍在神游太虚的时候,雷场上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原来是顾怜青把吴忠永打下了台,夺得了盟主之位!往台上看,只见董燃青正拿着毛巾帮顾怜青擦汗,顾怜青笑得一脸呆样,完全扭曲了他那张美女的脸,被判了他熊的身材。 恐怕让他高兴的不是盟主的地位,而是情人的温柔吧?念砚不禁嘴角上扬,拉了还在兴奋状态中的柳成城一把。回去的路上柳成城一直滔滔不绝,一直在讲刚才的比武有多精彩,念砚心死没在这上,自然也没看上几眼,只能推託说自己累了,便没有和柳成城多说什么。 其实现在念砚最操心的还是明日即将发生的事情,元月……十八……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劫难? 正月本来就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这夜却格外地冷,外头的风呜呜作响,不时传来树叶相互碰撞的声音。柳成城说冷得睡不着,半夜的时候硬是挤进了念砚的被窝里,大大方方地搂着念砚。可怜念砚本身就是个畏寒的冷,还不容易捂暖的被窝却让一只冰冷的大狗抢去了大部分的温度,真是既生气又无奈。不过两人抱在一起倒真是比较容易暖和,也觉得没这么冷了。这晚念砚毫无困意,满脑子都是明日即将发生的事,柳成城说他今日也因为比武之事兴奋地难以入睡,两人便说了会话,说着说着,竟然就到了黎明。 “大哥……” “嗯?” “如果,我会对你做不好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说什么傻话,你哪有那本事?即使有,如果只是伤到了我,没有殃及无辜,也许我会原谅你。” “大哥……”柳成城以从后面抱着念砚的姿势将头埋入了他的颈窝中,汲取着那清慡的体味。 属于成年男子的麝香味让念砚觉得很不舒服,颈间柳成城呼出的热气也让人难受。本来他是将柳成城当弟弟的,此刻突然意识到对方也是一个成熟男子,念砚突然觉得好难受,就像当年被那个男人抱一样,便挣开了柳成城,坐起身。 “天亮了,起吧。”说完便独自穿上衣物去楼下洗漱,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复杂的眼神。 柳成城仍躺在床上,人虽离开了,可他留在被子里的温暖并没有散去。床上有一些掉落的头发,看那色泽是念砚的,柳成城轻轻捡起那些头发,牢牢地将他们收入自己的掌心。 念砚没等柳成城下楼便独自出了门。没等跨出客栈,便有一人沖入客栈,大声叫嚷: “不好了!大伙听说没有!昨日在全喜楼下榻的各路英雄,今日全部不见了踪影!行李没有,选铁门的人说是让人给劫了!” “啊!”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炸开了窝。要知道,除了少数几个门派下榻于选铁门,几乎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豪杰都住在全喜楼内,将近两百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而且这些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给劫了呢!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快。 念砚没有多想,没多久就到了全喜楼门前,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还有选铁门的顾怜青和董燃青。自己当上盟主的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十分气愤吧。 见到念砚到来,顾怜青给了他一个眼色,念砚读懂了其中的意思。便毫不迟疑地纵身跃起,朝城西以北奔去。 出了城,念砚便开始仔细观察地上的踪迹,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可是这样反而更加可以——怎么可能一个脚印都没有呢,明显是被人刻意消除了。于是念砚顺着这条道一直追去,大约一柱香后,来到了城西以北最偏僻的一处墓园。 远远地,念砚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显然知道他来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伸出手,让风吹散了自己手中的发丝,看着那些头发轻飘飘飞去的样子,轻轻地皱了皱眉。 过了好久,才听见他自言自语的呢喃—— “果然,当初就不该留你一命的……” 念砚并没有意外,只是觉得心脏突然抽出了一下,突然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闷—— “是啊,这么多机会,为什么不除掉我?柳成城,不,这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 10 “同样,白不忆也不是你的本名吧。”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英俊端正的五官,略微有些黝黑的肌肤,正是与念砚形影不离共同生活了近一个月的柳成城! “原来,这一个月,竟全是假的,柳成城,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看着那熟悉的五官,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个开朗真诚的青年的?念砚在心底问自己,他此刻的眼神是如此阴沉,他的笑是那么不可捉摸的邪媚,不过相隔短短半个时辰,从客站出来前他还是那个一心想当大侠的对人毫无防备的生涩青年,而如今…… “我的演技?恐怕是不够好吧,要不怎么会让你看出破绽?我一直不明白,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异样的?”“柳成城”喜欢瞪大了眼睛问东问西,而眼前的这个人总是眯着眼睛,让人觉得危险而神秘;“柳成城”喜欢张个大嘴笑得一脸无邪,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嘴角总是上扬,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反而是阴冷和恐怖。 “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可能说的就是你。柳成城,我还是这么叫你吧,毕竟一个月了,习惯了。一开始,我真的、真的把你当知心的朋友。”说完这话的时候念砚顿了一下,一个月两人共同生活的一幕幕迅速地在他脑中闪过。 柳成城说,要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当大侠…… 柳成城说,要为了盖一座酒楼,好让我天天吃好,养得胖胖的…… 柳成城说,要与我结拜,把我当成亲生的大哥…… ——原来这一切,竟全是假的,两年了,两年来头一次这么亲近的一个人…… “……”对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表情变得更加复杂,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念砚。 “可是,你在最不经意间让我有了怀疑的可能。那日在古董店你出手夺回宝物的时候,你移步换位的身手,是我从未见过的奇特。说从未见过可能不太正确,只是于之前行刺我的刺客的身法极为相似罢了。你真的很会掩饰,平时一起练武时,只用平常的武艺,那日可能是你的疏忽吧。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的武艺源自何方,功力如何,真要与你过招我怕是胜算小。不过,这只是我怀疑你的开端。” “第二,你粘我太紧,就像是在监视一样,再好的交情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朋友做到这个地步吧。” “第三,真正让我确定你图谋不轨的,是昨天晚上你与我同床共枕时,你给我抹的药物。你把药物涂抹在手上,抱住我时就趁机通过接触我的皮肤让我吸入药物,你用自己身上的麝香遮掩了那股气味,可我自小闻药知医,对药物的气味尤其敏感,才能觉出那股淡淡的奇怪味道。柳成城,你全身上下都是迷,你的武功、你的来历、你的目的,连你使用的毒药我都无法辨出是何成份,你到底,是何许人?” “果然不能小看你,不过是那么微小的动作。不过你只说对了两点。说到这里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昨天给你下了什么药吗?” “既然我现在还没事,那就不会是致命的毒药。柳成城,这么多机会可以杀我,为什么不下手?”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如何躲过我的监视,与选铁门搭上线的。”对于念砚重复提出的这个问题,“柳成城”仍避而不谈。 “很简单,之前拜访选铁门时我就已经给他们留下了讯息,他们虽半信半疑,但为防万一,就委託我暗中调查此事。我们接洽的方式是在全喜楼,你最爱去全喜楼吃饭,掌柜的帐台下面就是我们每次放置消息的地方,只要经过那里,就可以把对方的纸条拿走。” “怪不得,你明明老训斥我浪费,却从不阻止我去那样奢华的地方用餐,还说自己喜欢全喜楼饭菜的口味,你我,原本就一直在互相欺骗。”
第33页 “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那日在苏明山上的女子也是你的手下吧,这一开始不就是你设好的一个局吗?”念砚觉得嘴里面发苦,这种被信任的人背叛欺骗的滋味……着实噬心挖骨。 “那现在呢?你和你的同伙彻底破坏了我的计划,你该开心的不是吗?” “玄铁门身为正派之首,当然要对江湖各门派负责。我不过是不想看到这好不容易的江湖又颳起腥风血雨罢了,说我们是同伙,未免用词不当。” “玄铁门?难道那暗中助你的高手也是选铁门的人?”“柳成城”隐隐觉得,在念砚和玄铁门之外的那个人,可能是最危险的。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暗中助我的高手?”难道是之前一直帮助他的神秘人? “呵呵,原来你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我并不是败在你和玄铁门的手上,之前我就对你早有防备,毕竟我们天天在一起,透露了一些消息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早就在玄铁门发现这里的地下洞窟之后就换了据点。所谓狡兔三窟,为了以防万一,我在苏明设了三个据点,那帮被劫的武林人士也并不在这,可是刚才我的手下来报,说是有人帮他们解了毒,杀出了据点,怎么,你不知道那个人?” “嗯?”这么说人已经救出来了?念砚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出那人的身份。 “原来……我竟败在一个神秘人的手上。之前他一直阻挠我们对你的暗杀,我还以为……呵呵,罢了罢了,不过输了一次而已,虽然有点不甘心。不过……至少让我得到一点补偿吧?” 话音刚落,毫无预警地,柳成城突然一掌向念砚袭来。念砚正想运功躲避,却发现全身的内力好像全部不见了,只能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一掌。 掌劲虽恨,但好在对方没用全力,念砚虽然口吐鲜血,但所受内伤并不重。但念砚的身体却是再也支撑不住了,正要倒地时,却被柳成城拉进了怀里。 “你?”难道是昨天晚上的毒药?可是刚才自己运用轻功还没有问题啊。 “我不在乎这一次失败,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这个就当是我送给自己的一个补偿品吧。”手指抚上了念砚柔软的唇瓣,“你始终都不明白啊,你的温柔比任何武器都可怕。” 念砚想挣开柳成城的怀抱,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脚离了地,原来是对方把他整个抱了起来。 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从一个阳光少年到阴谋主使,现在的他似乎又变了一种感觉,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种性格,为什么每一种都让人这么头疼? “你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给我下的是什么药?” 对方的笑意更浓,把唇凑在念砚耳边说:“回去后,慢慢——告诉你。” 虽然力气还在,但内力似乎已经一点都不剩,纵使念砚使劲挣扎,也掰不开那禁锢着他的粗壮手臂。眼看柳成城已经转身打算带他离开,念砚急了起来——玄铁门的人怎么还不来! 柳成城正转过身,就感觉到一股强力的杀气。 “看来,似乎有人不愿意呢。” 没等他说完,暗处一个人影就直接沖向柳成城,柳成城迫于对方的攻势不得不放下念砚,专心于对方过招。此刻他断定此人就是屡次坏他大事的“神秘人”,而且武功修为十分之高,甚至——在他之上。 “阁下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神秘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脸,加上来历不明,一直以来出动了所有的暗部都无法查到他的身份,此人武功奇高,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着他的道。不过再过一会,他的几位护法就会来这里迎接他,所以只要撑过一会,必能生擒这神秘人,毕竟他的护法每个都不是泛泛之辈。 可是对方并不恋战,招招致命,看来他只想速战速决。一旁的念砚也明白了这大概就是那个一直帮助他的神秘人,看着对方的出招,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过百招后,神秘人似乎已经适应了柳成城那奇特的出招和手法,渐渐占据了上风。趁着柳成城喘息的一瞬间击中他的胸口。 出招仓促,不过带了三分力道,可神秘人的目的并不在此,当柳成城被掌力击中踉跄的时候,神秘人出其不意地抱起了地上的念砚并迅速运气轻功离去。 原来之前的狠招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柳成城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十分气愤。看来神秘人很聪明,他知道拖时间对自己非常不利。可是柳成城并没有追上前去,“补偿品”固然诱人,可他还有很多事要亲自去办…… “主上!属下来迟!计划已经失败……” 柳成城一个手势阻止了身后三男一女的话语:“走吧,进行下一个计划。” “是!” 话分两头,这边的神秘人正抱着念砚穿梭于苏明城外的树林中…… 念砚被对方抱在怀中,心情十分复杂。对方蒙着脸,可是给他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熟悉,从下往上看那犀利的眼神……不!不可能! 那抱女人一样的姿势让念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男人对他凌辱的记忆又重新甦醒了过来。 那个人每一分神态,每一个动作他都忘不了!突然间,两年前那把他逼到生命和理智尽头的脸庞与现下这张脸重合了…… 在念砚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已经摘下了对方的面具—— 那一刻,他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映,那绝望的眼神,一如两年前…… 11 苏明山脚的忘忧亭是这个名胜之地最偏僻的地方,与别处的繁华不同,这里只有冬的萧索和落叶的愁思。只有少许伤情之人才会偶尔来这里悲古怀今。 高大的男子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放置在亭子冰凉的石板凳上,然后轻轻地让怀中的男子躺在上面,怕他着凉,又将自己另一件衣服披在了他身上。 念砚的眼睛无神而空洞,好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一般,眼睛总是直直地看着前方,像在注视什么又像是在出神。 从他看见崔殷泽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开过口。 他在想什么?我不想看见他这个样子,我的出现是个错误吗?在我出现之前,他是那么快乐,像是世界上最骄傲的宝贝,可我再一次毁了他的世界。 “砚,我的砚……”抱起那么冰凉麻木的身子,崔殷泽心疼地呼唤他的名字,他多么希望他能看他一看,“就算我真的那么十恶不赦,你真的很我入骨,你就当我死了吧,我答应你,我再不出现在你眼前,只要——你别糟蹋自己。” 念砚似乎有了反应,身子轻轻地震了一下,崔殷泽便更用力地抱紧了他,冰凉的唇贴上那同样没有温度的脸。却碰触到了另一种濡湿的物体——眼泪?崔殷泽震惊地掰过念砚的脸,看见的却是依旧没有表情的脸和那流淌不止的泪水。 念砚没有哭出声,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流泪。 “这是梦,对不对,我不过是在梦中看见了你的魂魄,是吗?”语气里满是惊恐,他怕对方给他的答案是否定的。 你希望我真的死了对吗,如果这是你的希望—— “对,你在做梦,一个奇怪的梦,我的魂魄在抱着你在亲吻你,等你醒来,我就会不见的——所以,我的砚,别哭,别哭……”一边楼着念砚,一边吻着他颤抖的身子——从额头、鼻尖到嘴唇,像是对待最脆弱易碎的宝物一样。 “对,这不是真的,现在的你不过是个鬼,再没有办法伤害我,没有办法……”逃避一般地喃喃自语,用幻想来麻痹自己,念砚沉重地闭上眼睛,只希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能看不到男人的脸。 “如果你这么恨我,不想看到我,那么,让我当你的影子吧,不会说话不会伤害你的影子。”下定决心般地再次吻上轻颤的念砚,强行撬开那紧闭的双唇,侵入自己的舌,在对方的口中狠狠的翻搅。 “嗯……”对方侵入的舌让念砚很不舒服,他想推开对方,却被抱得更紧。浓烈的吻夺走了他赖以生存的空气,紧紧的拥抱压榨着他的胸肺。 ——好像要死了一样的痛苦,如果能就这样死了,会不会好一点?为什么,这两年的时光好像都不存在一般,我似乎还是那个牢笼里的男人的禁脔,或者说,其实我从未从那个笼子里出来过? 男人仍在他口中毫不留情地肆虐,念砚推託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就在念砚快要昏迷的时候,男人放开了他的唇,大手却抚上了他欲睁开的双眼。 “这不过是个梦,等你睁开眼,我就会消失不见……” 话音刚落,崔殷泽就消失在了丛林中。可是过了好久,念砚都不敢睁开眼,他不确定男人是否真的走了,如果他还在…… 终于,当自己的耐性被磨光后,念砚终于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只看见一片刺眼的阳光和零零落落带着几片叶子的秃枝。 你走了?为什么不带走你的体温和所有你存在过的痕迹?连空气里也似乎充满了你的呼吸,那是毒药阿!会每时每刻都刺伤我的毒药! 为什么你还活着,崔殷泽!?为什么……不放过我? “啊!”念砚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苦,抱头痛哭,在这寂静的、毫无人烟的山脚。 谁也不会理解这个曾经快乐却在瞬间被夺走了所有希望的痛苦,除了那个隐藏在林中的男子。那哭声入耳,变成利剑,直刺他的心脏…… 当天念砚就离开了苏明,他不想知道柳成城怎么样了,也没有跟顾怜青他们道别,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收拾起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当苏明的百姓都在交口称赞新任武林盟主的睿智神勇的时候,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幕后英雄的消失。 念砚的心乱了,生活又变得漫无目的,他不知道他可以去哪里,可以做什么,只是浑浑噩噩地赶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一连几天,本来滴酒不沾的他天天借着烈酒麻痹自己,然后在喝醉时入梦,可是在梦中,梦魇般的男人还是没有放过他,夜夜折磨着他。他不会知道每当他睡着后,男人都会拥他入眠,怕他冻着,怕他被漆黑的夜吞噬。 今夜是正月二八,一年中热闹的一个月就要过去了。世间的人们在喜庆的余韵下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虽然单调却也幸福。那种平淡却带着小小喜悦的生活是念砚最嚮往的,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有个完整的家,娴淑的妻子、可爱的子女,他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但那种平凡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第34页 念砚独自坐在客房里,叫了点小菜,喝着对他来说如毒药般的烈酒。几杯下肚,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这些天什么都没干,身上的盘缠快用完了,明天该出去找点事干了。那男人活着能怎么样,难道要我再死一次?既然不想死,那么至少得赚钱养活自己。 拿起酒瓶想给自己倒满,却发现只剩下一滴了,望空空的瓶子里看了看,又把瓶子扔在了一旁。该睡了,我这是为谁糟蹋自己啊,他害我在鬼门关逛了一圈,如今我却为他要死要活?念砚啊念砚,你真不是个男人!不是个东西! 让店小二打了点热水洗了洗脚,就打算上床睡了。刚脱完衣服却不觉得冷,反而有些燥热?大概是酒喝多了吧,念砚没多想,拉过被子蒙头睡了。 正月底的天,尤其是夜晚,冻得人直发抖,如果没有暖烘烘的炭火路子,就算盖上厚厚的被子也得发抖。可念砚却十分反常地觉得热,身上一直流汗,踢了被子也无济于事,那种热,像活生生要把人烧着了似的。念砚在床上翻来覆去,那种燥热越来越强烈,此刻他身上只剩下了一条底裤了,可还是汗如雨下。而且这种热很奇怪,一直从胸口窜向下腹,他的男性象徵居然有了反应!这两年,念砚一直过着禁慾的生活,偶有欲望也会自己用手解决,从未亲近女色,他觉得自己这被男人糟蹋过的身子,已经碰不得女人了。可今晚,他身体的欲望凶猛如洪水,就像当年,他吃下崔殷泽给他下的春药后的感觉?春药!难道柳成城给他下的毒除了消除他的内力,还有这种危害? 怎么办?他的欲望已经硬如烙铁,他不得不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兜里…… 12 裤内的肿物越涨越大,念砚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欲望。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与女性的经验只有自己与妻子小榴,而更多的是崔殷泽单方面强迫发生的性事,那些都是伤害多于快感。可这种猛烈得让人不知所措的快感,却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嗯……啊……”已经无法压抑自己濡湿的声音,右手握着自己的性器,左手想捂自己的嘴,但快感燃尽了他的理智,他不想再忍,他只是释放…… “哈……啊……”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已经接近快感的顶点了。 “啊!”最后一声高亢的呻吟,浓烈混浊的液体也随之喷she而出。 “嗯……”高cháo完后的余韵仍然包围着他,些微的失神和昏眩让他无力地瘫在床上,感觉自己体内已经没有任何力气。 是那毒药的副作用吗?好……强烈,丝毫不逊色于真正的春药。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好久没有这么彻底的宣洩了——就算是再清心寡欲,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适时疏解欲望也是必要的。 解放后的这种慵懒的感觉……让念砚的眼重新蒙上了一层湿气,刚才的激情让他身上贴了一层薄薄的汗,有点念粘,但不算很难受,因为之前已经脱光了所有的衣服。结实修长的身体在床上整个伸展开来,虽然是深夜,却不觉得冷,也许是因为刚刚的热度还没有褪去的原因吧?念砚不知道,此刻,他那紧绷的细腰、修长的腿、挺翘的臀早已被暗藏在屋里的崔殷泽看在眼里,包括他刚才狂乱的媚态和现在慵懒的容资,对他来说,就是一剂最强的春药。 “呼……”念砚仍在舒服地咕哝。高cháo的时候他忘记了一切烦恼,沉浸在那抹煞一切的绝顶的快感中,这很威严——念砚怕自己会沉迷于其中。嗯,怎么回事?刚刚才因为发泄而瘫软的分身居然又有了反应,难道一次还不够吗? 这次的刺激比第一次更加强烈,念砚几乎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不自觉地握住了自己的欲望。 “怎么会?”柳成城,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不同于第一次的发泄,念砚开始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和自卑。可是快感如cháo涌,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连同他的羞耻心。他只想让自己肿胀的欲望得到释放。 本来半褪到膝盖的裘裤如今只能在脚裸徘徊,念砚的手迅速地扭握着自己的男性象徵,口中溢出的呻吟已经乱不成调,整个房间里充满了yin靡cháo湿的味道…… 突然,念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覆上了自己疼痛的欲望。大惊之下,那熟悉的气味让他警觉起来,是他! “你!啊……”刚想出声,却在对方的高超技巧下兴奋得无法自已。 崔殷泽一手在念砚的胸口探索,一手握着他的欲望。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念砚感到害怕,他不知道崔殷泽会不会再次用男性特有的方式再次伤害他,可这样的害怕却反而产生了异样的快感,让念砚加倍兴奋,甚至全身发抖。 崔殷泽也感觉到了念砚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的颤抖,他轻咬念砚厚圆的耳垂:“放心,我只用手,不会乱来的。” 可是这话并没有让念砚放心,之前被忘却的羞耻感又涌了上来,念砚痛恨自己的yin荡,即使是在男人的手中他也能兴奋成这样,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唔……呜……”在害怕、兴奋、羞辱的夹击下,念砚开始轻轻地啜泣。 可念砚这个样子差点让崔殷泽把持不住,他从未见过念砚这么可爱的样子,毫无防备地就像一个需要疼爱的孩子!忍不住掰过他满是泪痕的脸,去吻他的唇。在两人多次的性事中,他从未对念砚这么温柔过,以前的交合充满了暴力与血腥,没有丝毫甜蜜的感觉。但此刻,崔殷泽第一次有了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如食罂粟搬欲罢不能。 “啊……啊……慢……慢点……求你……”原本弓着的腰挺了起来,准备迎接快感绝顶的来临。念砚哀求般的抓住了崔殷泽的手,但崔殷泽并没有理会他的哀求,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念砚见崔殷泽没有理睬自己,就用双手去推对方的手臂,可是现在他的软绵无力,根本无法动对方一分,只能任由他肆弄自己的身体。 “啊……啊……不行了,停下,求你……停下!”狂乱地摇头想要抗拒高cháo的来临,他怕被男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哦……嗯……啊!”一声尖锐的叫声,滚烫的汁液再次喷she而出,可是男人的手却没有停下,继续玩弄着他的身体。从被吻的红肿的唇到细长的脖子,然后恶作剧似地玩弄胸前的凸起,却并不碰那刚刚解放过的地方。 在对方纯熟的技巧下,念砚身体的火焰再一次被点燃,他已经无法抵挡快感的侵袭了。 …… 不知过了多久,当自己的身体里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排泄的时候,念砚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男人虽然逗弄他的身体,却没有再进一步。直到最后念砚昏厥过去后,帮他擦拭了身体又盖上被子后就悄悄离去了。 这天念砚睡到中午才醒,要不是身上这种瘫软的感觉,他几乎要以为昨晚的狂乱不过是场春梦。 昨晚,我she了几次?记不清了,他呢?只是依稀记得他一手握着自己,一手握着他的,两人同时喷she的情景。他好像……把东西留在了自己的臀上…… 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臀瓣,发现不只是那里,自己的全身都干干净净的,与记忆中的粘腻相差甚远。念砚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但还是惊讶对方的温柔。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我只知道恨他,却从来都不了解他…… 我不会原谅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他毁了我的一切,是我的仇人,是我一生的噩梦!可是为什么又可以容忍他对自己做那样的事?因为药物,对,一定是因为中了毒,要不我怎么会让那个混蛋碰我! 念砚在床上胡思乱想,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才因为空腹感不得不起床。走路有点飘乎乎的,从未有过的放纵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印记。 吃完饭,念砚开始为自己打算接下来要做的事。对于柳成城,他不能放任置之,他要摸清他的来历和目的,因为他很明显不会因为武林大会的失败而罢手。也应该和玄铁门接个头?上回离开地太过仓皇,顾怜青他们也许还在打听她的下落。不过首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没有连贯性了,他得好好想一想。 把锦囊交给他的老伯是什么身份? 旺季绸缎庄的老闆为什么被害? 崔殷泽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如何破坏柳成城的计划? 柳成城又是何许人也? 这些问题一个个都让人摸不着头绪,而内力全失的自己很难将事情一一调查清楚,此刻念砚突然想起—— 如果你这么恨我,不想看到我,那么,让我当你的影子吧,不会说话不会伤害你的影子。 ——他曾经这么说过,那么他此刻就一定在自己身边。 虽然面对他需要勇气,但自己不能再逃避。既然他没死是个事实,那么,他总要去面对—— “你在吧?我有事问你。” 高大的男生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屋里,昏黄的烛光下,对方的影子拉得很长,和念砚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13 崔殷泽绕过桌子,坐在了念砚的对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让我从哪说起呢?” “……,就从你死而复生说起吧。” 哪起桌上的酒壶就自己倒了一杯,崔殷泽发现倒出来的不过是一杯淡茶:“今天不喝酒?” “啊,那个,”这几十天自己酗酒的丢人模样估计他全看见了,念砚突然脸红了起来,“今天,不喝了。” 轻嘬了一口淡茶,这样廉价无味的茶在这个熵阂最强势的帝王看来与马尿无异,但只要和念砚在一起,似乎什么都会好起来,眼前这杯茶叶也就没那么难喝了。 “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死了,看着那具焦黑的尸体,突然觉得万念俱灰,”一想到那段绝望灰暗的日子,现在仍会觉得心痛,“本想实跟你去了的,但老四怕我寻短见,就让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我,渐渐地我也想通了,也许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应。让我一个人独自度过余生,在无尽的痛苦中偿还对你的伤害。后来,当老四说,他发现那天值班的太监里少了一个,并且还有一条密道时,我心里突然有了打算。” 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更不是什么海誓山盟,但崔殷泽平淡无感情的语调却让念砚似乎看到了当时的他——一种可以想像的颓废与绝望,因为,他也体验过。
第35页 “我决定花一年的时间,一边派人打听你的下落,一边严整朝纲,并把权力的中心转移给老四,你知道的,那个时候,他还不够成熟,作为一个帝王,他还需要太多东西。我帮他铺平通向王座的路,让我在突然‘驾崩’的时候不至于乱成一团。” 小四?念砚至今无法把那张稚嫩纯真的脸和皇帝这个身份联繫起来。很想他,希望他不要再那么不懂事,现在他的肩上担负的是整个天下。 “一切办妥后,我假装‘暴毙’,然后让老四顺理成章地接过我的权利。而之前,我已经让影部打听到了你的消息,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来找你……” “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天下?”念砚的语气里藏着愠怒和不甘,“那我们争了那么久又是为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放弃的是多少人千百年来即使头破血流也要得到的东西?”念砚的声调已经接近怒吼。 “我知道,那个皇座,我坐了多少年你知道吗?”此刻的崔殷泽象是回忆起了过去,“整整二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但我决定的时候,几乎没有想到这个。念,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避开崔殷泽那火热的目光,念砚为了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脸色恨恨地别过了脸——我明白那些干什么,我只知道你变态然后尽量躲着你就行了。 “我再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正在西湖边上看景。还记得那个时候,垂柳在你脸上投下稀稀落落的阴影,你的眼神有点迷茫,看上去像是一个虚象,似乎一碰就会消失。所以我不不敢接近你,我怕你一见到我以后又要想逃离我,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体会。于是,我默默地跟着你,保护你,让你开开心心地做你自己。只是有时候,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会偷偷地碰碰你。” 怪不得,去年八月开始,一切都变得特别顺利,连小麻烦都没有碰到过,你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跟在我后头的吧,那些莫名其妙的身上的红点想必也是你的杰作吧。你当我是什么,柔弱的女人吗?我一个大男人难道那些小事都应付不过来吗?崔殷泽,你太小看我了! “我让你说柳成城的事,不要说多余的!” “柳成城?”崔殷泽一听这个名字突然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拉起念砚的胳膊,他早已经被嫉妒和愤怒烧红了眼,“你还提他!那一个月你和他几乎形影不离,甚至同床共枕!他是怎样看你的,对你怀有什么样的心思你知道吗?” “你干什么!放开!柳成城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是个正常人,我和他同屋一个月什么事都没有,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变态?”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为什么给你下那种药,如果不是我救出你,昨晚你就得在他身下欲仙欲死!” “你!”羞愤交加却无法反驳他,毕竟那都是事实。想起昨晚的情景,念砚的嘴就跟被什么赌了似的什么词都蹦不出来了,只能奋力挣开崔殷泽的桎梏。 “柳成城的事以后我会处理,你不要再插手。” “你已经不是皇帝了,一个人怎么处理?”我就不信你能神通广大至此! “虽然世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我一手建立培养的影部仍然听命于我。而且老四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出宫后暗中助他平定天下,那小子,还没当上皇帝就知道利用自己的父皇,我的眼光果然没错。把锦囊交给你的老者和旺记的老闆其实都是影部的人,因为知道了柳成城的计划才会被杀人灭口。” “那么说,你知道柳成城的真实身份?” “不是完全清楚但也知道七八分,他们是熵阂邻国梵天的皇室密教。一直以来为梵天的皇家服务,包括占卜、暗杀、探密。但因为他们的权力越来越大,近几朝来,几乎成了梵天的主宰。他们侵入熵阂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梵天的入侵做准备,并且先从熵阂目前散沙似的江湖下手。而柳成城,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但他极有可能是密教的教主。” 教主!柳成城居然是这样的来历,而且可以操控一个国家!武林大会的阴谋不过是国家冲突的一个序曲? “具体的情况我以后再跟你说,但首先应该把你身上的毒给解了。这种掺了媚药的毒不会发作一次就完事。” 什么?难道昨晚的事还会重演? “为什么,要给我下这种药?” “你啊,哎,”崔殷泽嘆了一口气,“最不了解你的就是你自己,以后不要对别人这么没防备。” 他这话可是大大刺激到了念砚的自尊,“崔殷泽,我的江湖阅历和武功虽不及你,但也不是泛泛之辈,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念砚是成年男子,而且曾经是叱咤一时的魔教教主,不是什么柔弱的女人,这点他知道得很清楚,但不知为什么,他永远都无法将他当成与自己一样的男性来对待,这也是两人矛盾冲突的原因之一。就像现在,看着闹别扭的念砚,他只想把他搂在怀里亲个够。 当然,熵阂的先帝的作风一向都是“身体力行”。他想搂念砚,却被早有防备的念砚一个转身闪过,他不甘心,又使出最普通的擒拿手去逮他,念砚又躲,两人便在这不大的屋子里打了起来。 直到一刻钟后,没有丝毫内力的念砚被崔殷泽压在床上—— “不要……”还没喊出口却被对方一吻封缄…… 一开始就是激烈的深吻,纵使念砚使出全力挣扎,依然无法撼动对方擒着他的手。 “呒……”对方的舌霸道地在他嘴里翻搅,他想咬,却被崔殷泽扣住了下巴。无法闭合的嘴无力地任由对方肆虐,不受控制的银丝滑了出来,一直流到念砚的脖子,看上去yin靡而煽情。 不知吻了多久,崔殷泽终于放开了念砚。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念砚趴在床边大口地喘气。 “混蛋!别再让我更恨你!”直视对方,念砚愤恨地威胁。 “我们作个约定吧。”崔殷泽回味着念砚口中的甜蜜,他差点就把持不住要更进一步,但他知道那样的话他就彻底没有机会赢得他的原谅。 “嗯?” “我已经抛下一定要跟定你,反正你也无法甩掉我,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不行。”你是我的噩梦,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过去的种种,那太痛苦了。而且更恐怖的是他那热切的期待的眼神,那会迷惑他,让他忘记仇恨。 “就这么说定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除非——是你的要求!” “崔殷泽!”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霸道和下流! “不早了,睡吧,明天我们启程去为你找解药。”拉过被子把念砚捂了个严严实实,最后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清吻后离开了念砚的客房。 用力擦拭对方留在自己脸上的痕迹,念砚愤愤地咒骂男人。 混蛋!卑鄙!下流!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要受你的胁迫! 老天啊,难道我这辈子都逃不开了吗? 这个晚上是他俩第一次坐在一起平等地谈论事情,无关仇恨情爱,没有剑拔弩张,这样的感觉很新奇很奇妙,崔殷泽在他心中的影像模糊了起来,念砚觉得他似乎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可一想到明天起就要和他同行,念砚的头又疼了起来。 ——崔殷泽啊,你果真是我命中的煞星! 14 一个晚上想东想西,居然都没怎么睡,只是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却在天刚亮就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任何一个没睡醒的人对于突然把自己叫醒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何况还是这么变态的方式。 崔殷泽放肆得压在念砚身上,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床被子,本来想吻醒他,但念砚本来就是浅眠,被他一闹早醒了,看着凑上来的那张脸跟见了鬼似的。 “没什么,叫你起床而已。快点吧,一柱想后客栈门口见。”崔殷泽却跟没事人一样,泰然自若地从穿上下来,走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念砚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离去的背影,不禁人生第一次感嘆自己命苦。 没到一柱香的时间,念砚就洗漱完出了客房。走到楼下的时候却看见崔殷泽在门口站着,显然是在等他。念砚这一刻有一丝踯躅,要不要过去?难道真要和这个人一同上路吗?我能当以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但随即又想起自己下的决心——既然已经决定要面对将来,那么这个人给他的阴影是一个必须跨过去的坎。既然逃不了,那么,何不挺起胸膛面对? 接近门口的那几步,似乎尤其的沉重艰难,清晨的阳光虽柔和,却仍能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和煦的感觉烘得人心暖暖的,驱散了昨夜的寒冷。 他看见男人微微地朝他笑,并向他伸出了手…… 马车上—— 马车不算小,布置很华丽,锦帐珠帘,比大户人家的居室还要奢侈。马车内只坐了两人,一个横霸了中间最柔软舒适的位置,另一个却躲在一角。 崔殷泽也不去难为念砚,肯与自己同路已经是这个别扭的人的最大的让步了,让不应该要求更多。只是从一旁拿过一个食篮子,里面是热腾腾的包子和一碗皮蛋粥。 “出来匆忙,还没吃早饭吧,我就给你带了些。据说是城里最好的饭馆做的。” 崔殷泽想递过去给念砚,却被念砚生疏地拒绝了。 “我不饿,不想吃。” “难道你想让我餵你?”崔殷泽算是抓住念砚的死门了,只要有人死缠烂打他都不会拒绝。 瞪了他一眼,念砚接过包子和粥,泄愤似的吃了起来。第一口就发现味道出奇的好,又正饿着肚子,不禁大口吃了起来。 “我们要去哪?”吃饱喝足,念砚才想起了正事。 “成州,据说柳成城刚在那里出现过,他应该正在部署他的下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他一直在寻找几样东西。除了这个,你身上的毒也必须由他来解,这种异域的毒我们熵阂并没有解药。” “哦。”自己身上的毒确实是个大问题,且不说自己没有内力,让一身武功作了废,更让人头疼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发作的毒症。 “不过,如果能去了毒性只留下毒症的话就好了。”
第36页 变态!这傢伙是越来越下流了,好歹是个快四十的人了! 除了崔殷泽偶尔的搭话,两人几乎一路无语。尤其是念砚,由于老一个姿势坐着不动,整个人又麻又僵,跟木头人似的,下车的时候几乎都站不起来,被崔殷泽好一顿嘲笑。 15 等他们的马车到达成州,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比起繁华喧闹的苏明,成州少了几分世俗,多了几分书香之气。成州曾是前朝大都,前朝重文轻武的影子仍遗留子阿在这古城之中。城中的书院远远多于酒肆,各种为文人学者设立的赏文会举办地也极为频繁。熵阂每四年都会有挑选人才的文试,而每年的上榜者总不乏成州人士,因此成州是个名流大儒云集的地方。 让念研意外的是,崔殷泽没有选择昂贵的大旅店,而是选择了一个位置偏僻的小客栈下榻,这与他平日铺张奢侈的作风极为不符。 “这里认识我的人不少,一个‘死人’哪能轻易抛头露脸呢。” 念研至今也不明白崔殷泽为什么这么了解他,只要自己一个表情,他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不过想来也是,据说好多朝廷大员都来自成州,他们告老还乡后自然也在成州,其中包括前宰相,着名的大儒范则成。 “那个……马夫呢。”进了客栈以后就再没见那个赶车的马夫。其实念研一直觉得很奇怪,马夫一身黑衣,连脸都用黑纱遮上了。只能看出他很较小,似乎是个女性。让一个女人来赶马,这个崔殷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嗯?”听了他这话崔殷泽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这么关心她?我的人我自有安排,你不必多问。” 听了他这话念砚也不好说什么。但崔殷泽很明白念砚的性格,他对孩子和纤细的女性怀有多于的关爱,见不得他们吃一点苦。这么一想就不由得嫉妒起那些生物来,他们只是柔弱就可以获得他的关心,自己这么苦心对他却甚至连他一个笑容都换不来。不过一想到念砚因为自己受过的苦,也只能作罢。 “为什么我要和你同屋!” 在得知崔殷泽只要了一个两张床的客房后,念砚一路上的憋闷终于爆发了。 “你现在没有内力,我要保护你啊。而且,如果你有那方面的需要,我也能随时帮你解决啊。”崔殷泽应答自若,仿佛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你!”念砚发现自己的教养是在是太好了点,比起这个什么下流都说的出来的“先帝”,他用来骂人的话实在是乏善可陈,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所以崔殷泽耍无赖时他也只能哑口无言。 “不要闹别扭了,晚上我带你一个地方。” 不知道这混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决心再不理他,念砚迅速地洗脸洗脚然后爬上床蒙上被子,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哈哈……”念砚的举动引来崔殷泽洪亮的笑声,“如果你再做这么可爱的事,我不敢保证我还能作一个君子。” 念砚在被子里涨红了脸,其实要说他不害怕那是假的,他对崔殷泽的男性躯体的恐惧从未消散过,甚至只要他一靠近就会不自主地发抖。这时他也只能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并闷闷地咕哝了句:“你这人从来就与君子二字无缘。” 一路颠簸,两人在疲劳中很快就入眠了。 一夜好眠后,第二天居然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访客。 那时崔殷泽和念砚刚要下楼用早点,却看见一大早就在客栈里公然腻腻乎乎的顾怜青和董燃青。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念砚直觉地用眼神质问崔殷泽,对方却只给了他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然后迳自下楼去。 顾怜青正在一边把粥吹凉一边往董燃青嘴里送,众目睽睽下,董燃青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但脸上显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在旁人看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媳妇”虽然美若天仙却身壮如牛,只是觉得有点好笑或者奇怪而以。 “咳、咳%……”虽然不太好意思打断这对“夫妻”的甜蜜时光,但他们在这么下去,恐怕他们都没法下楼了。 “哦,白兄,我们,那个……”董燃青一看见念砚就羞得有点语无伦次。 “白兄啊,好久不见,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跑了呢,要不是你的朋友告诉我们,都不知道该上哪找你呢。”顾怜青毫不在意,仍然拿着勺,说着“吃嘛,再吃一口”给董燃青餵粥。 我的朋友?念砚反应过来瞪了崔殷泽一眼,心里暗自揣摩他的用意。 “当日是在是有要事在身,才只能不辞而别。不过二位身为当今武林的头面人物,怎么会为了区区在下亲自来成州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用完早餐换个地方说吧。”崔殷泽唤来小二点了吃的,便拉过念砚与他们坐在同一桌。 “嗯嗯,这里虽然地方不大,这早点做的倒是出奇的好,对不对啊,青,啊!”话没说完顾怜青突然尖叫起来,看来是董燃青因为他不顾场合的肉麻给了一点小小的“惩罚”。 顾怜青委屈地瘪瘪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吃早餐。 用完早餐后,就来到了玄铁门在成州的分部。 一路闲谈中,念砚了解到,之前是崔殷泽给玄铁门写了书信,就说柳成城最近会在成州有行动,并告知他们也会在今日到达,约定一会。 念砚心中想,以崔殷泽现在身份,独自对付柳成城必然胜算极少,如果调动朝廷的力量又容易让人起疑,这时,藉助同样想出去柳成城的武林盟主的力量显然是最合适的——这个老狐狸! 玄铁门内,顾怜青让人奉上好茶,四人分席而坐。董燃青暗中打量“白不忆”和“崔政”良久,才淡淡开口:“从两位的气质神韵来看,想必不是平常人。白兄沉稳坚毅,处世不惊;崔兄果断沉稳,兼有王者之风。纵观天下,董某实在想不出什么身份能配得上二位,只想以二位才能不可能默默无闻。” 董燃青甚为玄铁门的副门主,阅人无数,对两人的评断精准无误。 “我俩人只愿游历江湖,对功名并无兴趣。” 还好崔殷泽找了些措词应答,要不然念砚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功名?这个词听听来有点讽刺。所谓的功名都是伴随着责任,他们曾有过万人不及的地位和盛名,可那些在现在看来竟然有些滑稽。 “既然两位不愿表明,我们也不会多加追究。” “崔兄,关于那个柳成城,你知道多少?”顾怜青开门见山地说。他对二人的身份同样好奇,但更令他担忧的,是那个柳成城真正的目的。 16 崔殷泽只是大致分析了一下柳成城的身份和现在的计划,很多东西都避而不谈,当然顾董二人似乎毫无察觉,崔殷泽拐弯抹角的本领让念砚在一旁听得直咂舌。 “崔兄的意思是,在不明白柳成城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我们要尽可能地打听到那东西的下落,并妥善保管。”顾怜青在总结了崔殷泽的话后,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实际上崔殷泽连他是怎么打探到这些消息的都没说,让他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 “现在也只能这么做。” “白兄,你的意思呢?”董燃青并不了解崔殷泽,对他的话不能全信,对方给他的感觉深沉老练,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相比之下念砚却似乎可信的多,之前的接触中对他的印象也不错,所以董燃青更愿意採纳他的意见。 “我觉得应该分两头行动。一边派人监视柳成城那边的动向,一边打听那东西的下落。因为柳成城不可能亲自去寻找,极有可能在他的下属寻找那东西的时候策划其他行动,来一个声东击西。” “我觉得白兄说的很有道理,门主你看呢。” “嗯,”顾怜青先表示了贊同,“不过我们怎么分散人力呢,我们对柳成城的行踪毫无所知,不过凭我们众多门徒,要打听他寻找的物件倒还容易些。” 顾怜青说的很在理,因为现在唯一掌握柳成城大致动向的人只有崔殷泽,而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念砚是一点头绪都没哟,既然这样,那何不逼他出手—— “柳成城那边就交给我和崔兄吧,也让我俩尽一份绵薄之力。”念砚在说“崔兄”两字时尤其大声。 “那……也只好拜託两位了。白兄怎么妄自菲薄,二位天纵英才,却宁可做幕后人协助我们平定乱事,这份气魄,岂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董燃青确实很佩服这两人的胸襟和才能,这番话也算他的肺腑之言了。 “董门主过奖了。那我们有消息后再联繫吧,我们现在还有事,多谢二位款待,先告辞了。” 啊?怎么这么突然就走。怀疑地看着崔殷泽,对方却没有任何解释,拉了他就走。 难道……生气了?不可能,就他对崔殷泽的了解,他不会为那种小事生气,毕竟以他的阅历和气度,要想惹他生气,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唯一一次见他生气,好像……是自己成亲那次。 相互别过之后,两人出了玄铁门,还没等念砚开口,崔殷泽就帮他解开了心中的疑虑:“刚才收到影部十万火急的信号,想必是发现柳成城的行踪了。” 信号?可是刚才并未见他有任何行动,看来这个影部确实手段高明,当年他们魔教不也是败在他们手下? 两人匆忙赶回客栈,回到客房时发现有一黑衣人一手捂肩倒在地上。从纤细的身形和秀丽的眉眼来看,显然是个女子。凑近看,念砚发现那竟是前些天帮他们赶车的车夫。 “陛下……”女子气若游丝,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柳成城有消息了?”崔殷泽却无动于衷,只是在一旁坐下,对女子的伤势视而不见。 “你!”虽然知道他对下属的一贯态度,但念砚实在看不得女子痛苦的样子,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轻放在床上,并检查她的伤势。 崔殷泽看在眼里,虽然对念砚的多事很是不满,但也不好发作。他曾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天下苍生都需听命于他,何况是自己一手栽培的影部?他统治影部的方式是让他们臣服,用力量赢取他们的忠心,并不需要其他的手段。 女子的肩血流不止,像是中了什么暗器,念砚想帮她疗伤,但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迟迟不敢脱去她的衣服,反倒是崔殷泽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过来大力撕开了女子的衣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狰狞的伤口。
第37页 一看见女子被撕得只剩裘衣,念砚赶紧转过身,并拉开丝毫不避嫌的崔殷泽。女儿家的身体,怎么随便触摸,这么一想,又不知如何帮她上药。 “嗯……”崔殷泽毫不温柔的动作扯动了伤口,女子痛苦地呻吟,口中所说却是另一番话,“陛下,柳……在成州西南十里处,还有几……大护法,他们似乎……已经找到那样东西,恕……属下无能,未能看清,就被……发现了……” “是否就你一人行动?” “是……” “季莲你呆在这里,季明季清你们随我一同去,估计他们已经不在原地,放话给其他人,密切注意成州里所有可疑的人。”话音刚落,只有三人的屋里居然传出两个应答声,顷刻之间,偌大的客房只剩下念砚和季莲。 虽然很想与他一同去,但念砚明白现在没有内力的自己只能拖累他们,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照顾好这个叫季莲的女子。 “嗯……”伤口越发地痛了,女子不住地呻吟。 这下,念砚也顾不了男女之嫌了,只能用被崔殷泽扯碎的衣物盖住女子的胸,只露出伤口,然后仔细检查起来。发现那暗器与当时袭击自己的一模一样,前端带钩,陷进肉里后极难拔出。所幸暗器并不带毒,并不伤及性命。 念砚先拿出了一些止痛药丸让季莲服下,然后拿出小刀放在烛火上烤。他必须将暗器两边的肉割开一些才能让尖端露出然后取出来。 “姑娘,这会非常疼,你忍着点。”说完拿出一块手巾让她咬住。 “嗯……”割肉之痛,钻心裂肺,季莲却没有放声大叫,只是死咬住手巾闷哼了声。 虽然嘴上不喊,但女子的身体一直在颤抖,额上也冒出了大量的汗滴。 ——什么样的训练让一个女子连示弱的本性都消失了?念砚不禁心疼起这个姑娘,虽然蒙着脸,但看起来十分年轻,却能承受这么巨大的痛苦。 念砚帮她包扎了伤口,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并吩咐小二去抓药,回来后却发现女子已经摘下了面巾,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女子看来大约二十左右,五官清丽,由于受伤,皮肤白得有些不自然。 念砚想与她搭话,却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好,反倒是那女子先开口—— “你知道吗?”季莲顿了顿,“从来没人对我这么温柔过。” ……果然,一个女子要成为影部的一员必定要经历常人所不能忍的训练,又怎么让人温柔以对? “我曾经非常恨你。” 季莲却说了一句让念砚万分震惊的话。 17 念砚非常震惊,一个素味蒙面的人怎么会恨他? “以陛下的雄才伟略,註定要成就千秋大业,我们影部的人之所以对他死心塌地,就是被他强悍所折服。我从六岁起就开始接受影部的训练,十五岁成为其中的一员,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但一想到陛下,我就重新振作了起来。他有野心、抱负、才智、能力,一个千古帝王所需具备的资质他都有,影部所有的人都拼了命地想跟着他,帮他实现他的伟业。陛下的理想就是我们的理想,只要他一个命令,即使是要我们去死,我们也毫无怨言。” “可是,你毁了我们的理想。陛下居然为了你,一个男子,而且是他的儿子,放弃了天下,放弃了他的抱负!” 说到这里,季莲激动了起来,声调也提高了不少,看着念砚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这难道是我的错吗?因为他,我失去了什么你明白吗,那些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为什么要指责他,他没有错,他所失去的东西远比那些重要。 “那都是陛下为了得到你。但那时候,我们虽然担心,却没有绝望,因为陛下终于将魔教连根拔起,除去了熵阂皇朝多年来的一块心病。但后来……我们发现,我们太天真了,当我们得知你已被大火烧死的时候,都送了一口气,完全没想到……”季莲说到这里,已经哽咽地发不出声…… “陛下发了疯,他只想随你去死,要不是我们连同太子让他喝下忘忧汤让他忘却对你的记忆,也许……也许那时候,他就不顾一切地跟着你去了……” 在季莲泣不成声的啜泣中,念砚震惊了。 ——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死了,看着那具焦黑的尸体,突然觉得万念俱灰。本想实跟你去了的,但老四怕我寻短见,就让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我,渐渐地我也想通了,也许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应。让我一个人独自度过余生,在无尽的痛苦中偿还对你的伤害。 ——当时,他只是这样说,平淡的口吻里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可他还是想起了你!你知道吗,即使是无药可解的忘忧汤也无法阻止他对你的思念。要不是我们已经查出你没死,他几乎又要万念俱灰!” ——本想实跟你去了的,但老四怕我寻短见,就让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我,渐渐地我也想通了,也许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应。让我一个人独自度过余生,在无尽的痛苦中偿还对你的伤害。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那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要喜欢我这个亲生儿子!为什么事到如今你却要来责问我!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皇位,放弃了他二十多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只想默默地跟着你,做一个不会说话的影子……” 多久了,半年,或是更长?如果不是柳成城,他至今都不知道他还活着,并且一直在自己身边,那段时间,他是怎么想的?一定会很寂寞吧,过惯了帝王的日子,却要来当我的影子,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看见你,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陛下为什么会爱上你。站在陛下身边,不管是多么出色的男女,都会变得黯淡无光,没有神采。只有你不会,你身上的某些东西刚好弥补了陛下的不足。陛下太过夺目和暴戾,而你温柔清淡,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间的这些特质融合在一起,弥补了各自身上的缺点,就像锁和钥匙、剑和剑鞘般不可分割。连我都不得不说,天下再找不出像你这样的人了。” “你难道在夸奖我?” 冷笑着说,念砚只觉得好笑,难道那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说不上,总觉得,现在的陛下,没了你不行。不要再恨陛下,除了权利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他放弃的也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也许真的是累了,季莲就没再说什么。没过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显然是睡着了。 可是季莲的话却在念砚的心里头下了一块大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了季莲的话他的胸口会发闷,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可是……为什么?那个疯子是自己作孽,和我无关啊,真是可笑,我为什么要难过,这关我什么事! 念砚坐在窗边,呆呆得看着楼下孩童嬉戏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 发呆的念砚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在身旁,只是习惯性地回了句:“没什么。”之后才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猛然回头。那一刻,他以为,是崔殷泽回来了。 见到的却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人物。 “你怎么会在这里。”念砚大惊失色,那么崔殷泽呢,他不是去追查他的下落了吗。 “呵,不用这么紧张。那个男人可不好对付,为了甩开他我费了不少功夫。不过他也太大意了,就安排了这么些人保护你吗?”柳成城一脸坦然,甚至在拉过椅子坐在了念砚对面,欣赏似地看着对方惊讶的表情。 “你想干什么。”念砚警戒地说。 “没什么,只是想带走你。”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值得你这么做的理由。” “有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况且,你身上毒只有我能解。” 一想到哪种变态的毒,念砚就怒上心头:“为什么要给我下哪种药!”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过来。”柳成城伸手抓住念砚,在他还来不及呼喊的时候迅速给了他一记手刀,下一刻,念砚的身子便瘫软在对方怀里。 弄醒念砚的是一个湿润柔软的物体,覆在他的唇上,正想往里灌进什么。 “你在干什么!”念砚惊觉起来,难道这个傢伙真像崔殷泽说的那样,对他怀有哪种情愫? “餵药啊,”柳成城舔了舔嘴边,似乎觉得味道不错,“我不会现在就要了你,我会等到这个月的十五。你还不知道吧,你身上的毒只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发作。” “对了,”丝毫不去理会念砚震惊的眼神,柳成城接着说,“你发作过一次了吧,怎么解决的,是不是那个男人……”一边说柳成城的手便往下探,动作极其挑逗。 直到快碰到念砚的重要部位—— “混蛋!”念砚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把把柳成城推在了地上,“我是男的!你们这些变态、疯子!” “你们?”柳成城颇有些尴尬地从地上起来,愤怒地盯着念砚,“看来,你有经验是吗。好,我会很期待六天后你的表现。” 看着柳成城离去的背影,念砚有点泄气——妈的,崔殷泽你死哪去了! 18 这日柳成城离去后倒没有再来为难念砚,想来也是,以他的野心当然不会整天围着念砚转。不过这让念砚大松了一口气,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逃出这个地方。 这里似乎是某个富商的一处别业,虽精緻华丽却略显世俗。从窗口往外看,错落有致的亭台水榭,秀美的床帏帘帐使这里看上去更像是富人金屋藏娇的地方,这个念头让念砚自嘲地撇了撇嘴。柳成城派了很多人守在这里,特别是自己住的这间屋子,几乎四面八方都有人把手,有必要吗——自己不过是个光有招式毫无内力的人。 看来以自己目前的情况要逃出这里是难上加难,而且也不知道柳成城何时回来。不过,也全非不可能——除了武艺,念砚对自己在易容和使用药物方面的本领还是很有自信的。于是,他开始仔细观察守卫他的六个人,发现其中一个瘦高个跟自己在体形上十分相似,不由计上心来。
第38页 第二天和第三天柳成城都没有回来,这让念砚既放心又担心。放心的是,用这两天的时间他可以仔细观察这里的地形和目标人物的一言一行,可柳成城这么忙,就说明他正在密谋什么事情。这几天念砚见得最多的反倒是他的护法之一,一直蒙着脸的青衣护法,虽然一直都是他在送饭,但直至今日,他也从未对念砚开过口。 一定要挑选这个人不在的时候出逃!念砚把时间定在了第四天的晚上。 一般来说,青衣护法在送完晚餐后就会出门,这个时候众人会放松警惕,有时甚至会聚在一起喝酒。他们都带着浓重的口音,一听就知道不是熵阂人,看来之前崔殷泽调查的果然不假。 这天深夜,念砚假装闹肚子,把门口那个高瘦与自己相近的人引了进来,今天刚好轮到他当班,这也是念砚选择今晚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 怎么 了!”这人的熵阂语说的还不熟练,字字一顿。 “我肚子痛,啊……” 那人显然有点慌,就想出门去叫人。就在这个时候,念砚取出怀中的麻药针刺进对方的脖子。 “呒……”对方想发出声音,却被念砚大力捂住了嘴。没过多久,对方就瘫软在了地上。这是其它守在外面的人在问发生了什么,念砚就学着那人的发生回了句“没事。”这两个字对念砚来说并不难,外头的人听了就信以为真,没有再过问。这时候念砚迅速把怀里早就作好的守卫的面具给自己戴上,并把自己的给他带上,然后交换了两人的衣服。念砚必须尽快行动,要不然其它守卫会起疑心。没过多久,躺着的人变成了守卫,而念砚则扮成守卫的样子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先把门带上,然后与旁人说他去找庄里的大夫。因为念砚之前已经得知庄里有一个管杂事的大夫,而且住在北苑,于是他故作冷静地往北苑走去。漆黑的夜里,那一点点月光还不足以让旁人发现那张匆忙制作的面具的真假。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一路上偶有人打招呼,念砚也凭着这几天的观察模仿那个守卫的言行一一答覆。自己应该没有露出马脚——念砚心中有点忐忑不安,其实,如果自己的内力还在,凭着自己的轻功,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逃出这里,但他身上的毒还未解,什么时候也许还要回来…… 走了有些时候了,念砚已经到达了北苑,他当然不会去找大夫,看着不远处的大门,念砚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最后一刻,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 只剩下大约十米,北门的守卫是两名,念砚打算以大夫让自己买药为由矇骗过去。 练习了一遍将要对门卫说的话,念砚挺起胸膛,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八米、六米、七米……离出口越来越进…… 念砚的心跳得很快,两个门卫也已经看见了他了,正准备过来询问。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柳成城!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不行,快点冷静下来,我现在是那个守卫!希望他不会发现。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挺过去。念砚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柳成城不要发现。 “教主,”念砚模仿门卫的发音先向柳成城打了个招呼,然后照他们的礼仪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表示尊敬。 “哦?”柳成城显然觉得很奇怪,这个时候,看守他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囚犯肚子痛,大夫说需要一种山庄里没有的药材,让我出去买。” 念砚低着头说。 “肚子痛?好吧,你出去吧。”奇蹟似的,柳成城没有再过问什么,很简单地放了他。 虽然有点意外,但念砚把这归功于自己难得的好运,便大步走向门口。 当他与柳成城擦肩而过时…… “啊!”念砚突然被柳成城整个扛在了肩上! “门……门主!”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口气里满是怒意,柳成城一把扯去了他的面具,“这点小把戏就想骗过我?不过,我对你是太放心了,想不到除了武艺,你还有别的才能!”说到这里柳成城已是咬牙切齿。 在教徒们惊讶的注视下,念砚就这样被柳成城扛到了他的房间。像个女人一样被男人扛来扛去,对念砚的男性自尊是个沉重的打击。 点上蜡烛,柳成城看见念砚羞愤的表情和通红的脸。看得柳成城的心一阵狂跳。没有多想,柳成城便把念砚仍上了床,并随之压了上去。 “呜……”念砚的唇被对方堵住,就是想骂也无法开口。 “本来想等到两天后,”情慾让柳成城的声音危险而煽情,“不过,你真懂得怎样惹怒我,托你的福,我今天会好好疼爱你。” 嘶——念砚的上衣瞬间变成了破不了。 柳成城很粗暴,也很急躁,他只想将眼前的人吞下腹去…… “不要!”念砚发了疯似的挣扎,他很明白男人接下来会对他做什么。不,那种痛苦,我再也不要!他手脚乱蹬,念砚怎么说也是个习武多年的成年男子,如果他全力抵抗,即使是柳成城也无法压住他。 两人缠斗了一会,最终没有内力的念砚败下阵来,柳成城怕对方继续挣扎就将他的手束缚在床上。 没几下,柳成城就把念砚扒了个精光,让他健美修长的身体就这样赤裸裸地印入他的眼睛。念砚美丽的身体显然对柳成城有致命的杀伤力,对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重新覆上了那轻微颤抖的身体。 不要!念砚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柳成城男性的气味钻入鼻腔,更刺激了他的恐惧程度。他想大叫,可是因为害怕,嘴唇一直在颤抖,发不出任何声音。 “嗯?”柳成城虽然奇怪念砚怎么突然不挣扎了,脸色也变得惨白,不过转念一想—— “这种事,你果然不是第一次了……”刚刚被慾火取代的怒意又重新涌上来,柳成城开始粗暴地抚摸那具充满力量的酮体…… 19 “我怎么会迷上你,一个不似娈童那般娇嫩的男人,我真是……昏了头了!”不知是恼怒还是自责,柳成城自顾自说着毫无意义的话,手上的动作当然也不停下,一手蹂躏念砚胸前的小小突起,一手在在他毫无赘肉的小腹上游走。 他身下的躯体却毫无反应。念砚的眼无神地睁大,直直地看着前方。柳成城没有注意到这些,在欲望的驱使下,他顾不上对方的反应,只专注于开发身下这具诱人的酮体。 当柳成城的手终于探入了那神秘的禁地时,念砚才似乎有了点反应,他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并开始剧烈地喘气。这让柳成城更来了兴致,一把分开对方修长有力的双腿,让他身上最隐秘的地方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 对方的男性象徵毫无生气地瘫软着,即使在男人的大力套弄下仍然没有丝毫挺立的迹象,这让男人有点泄气,只能不死心地去探他的幽穴。 他的一根手指有点粗鲁插入念砚的后穴,就感觉到了那里的干燥紧热,一想到不久就可以插入这个让人销魂的地方,柳成城突然对身上的人多出一份爱恋。手指继续在密穴中抽插,他重新吻上了念砚的脸,却接触到了一种湿润的东西。 眼泪?这个念头一下打醒了柳成城,他抬头惊讶地看了看念砚,发现他的表情都是那么麻木无神,眼神还是那么空洞,就像没抽干了七魂六魄一样。只有眼泪在他脸上纵横奔流,看上去无比悽惨。 这……跟jian尸有什么区别? 这时,另一只放在念砚辱头上的手突然抚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东西。刚才息了蜡烛,借着月光无法看清那是什么。柳成城翻身重新点上蜡烛,凑进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碗口大的“殷”字,在那光滑的肌肤上,显得十分清晰而狰狞。显然是被人用铁烙印刻上去的,就像给犯人上刑一样,除非割肉,这样的字迹是一生都不会消失的。 殷,代表什么? 抚摸那刻在肉里的字,柳成城似乎可以触摸到字里蕴含的执念。 谁给你刻的,为什么刻? 难道是一种标明你只属于他的印记吗? 看来,关于这个人的身世,还要多加调查。 柳成城一下兴致全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把念砚的反应理解成厌恶,他无法想像他对性事的排斥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嘆了口气,拉过被子给念砚盖上,又用手巾帮他擦去了眼泪,做完这些柳成城才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懊恼于自己的反常,柳成城将手巾愤恨地扔在地上,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禀教主,殿下的密信到了。” “知道了,让四大护法在阳心堂集合。” “是。” 柳成城随后就出了门,最后看到的念砚的表情仍是那样无神,不由得一声嘆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身上终于有了些暖意的时候,念砚才逐渐地回了神。 被褥下的躯体仍然一丝不挂,皮肤直接贴着丝绒的感觉有点舒服得不自然。念砚动了动身子,起身慢慢地把衣服穿上,一件一件,从内衫到外衣。他的手还是有些颤抖,动作也显得笨拙,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有些晕。 当一切回复正常,念砚穿戴好坐在床头时,他的神志才渐渐清醒过来。 当了二十四年男人,怎么都想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对同性产生欲望。崔殷泽对自己疯狂的执念让他可以放弃一切,甚至不要求我爱他,只愿做一个影子。而柳成城,同样是身居万人之上,足以统治国家的男人,为什么也会犯这样的错误?我的一生就被亲生父亲那扭曲的爱给毁了,现在怎么又招惹上一个。 柳成城今天虽然放过了我,但并不代表他以后不会下手,尤其是两天后毒发时……经过今天这事,他对我的守备肯定更严,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逃出去,被男人囚禁的滋味我受够了! 下床活动了下筋骨,念砚开始作别的打算。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柳成城的计划进行地怎么样了?崔殷泽和玄铁门又出了什么事? 第二天起,柳成城又离开了山庄,而看守念砚的人也全部换了。比起之前的那些,现在的守卫们更加少言寡语,甚至面无表情。送饭的人也不再是那个青衣护法,而是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子,五官十分普通无奇,虽然从未开过口,但那人总给念砚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39页 念砚有些焦急,明天就是毒发之日,他得在那之前逃出这里,可是直至夜晚也毫无头绪。 咔兹——送饭的人推门而进,在桌上搁下晚餐立刻转身离去。 念砚正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翻开食盒,发现今天有他最爱吃的翡翠鸡。吃了几口念砚非常惊讶,这几天吃的全是异域风味的辛辣和甜酸,今天绝然能吃到江南风味纯正的翡翠鸡?记忆中,只有大师兄能做出这么对他口味的。大师兄?这么说起来,送饭那人的身材与他极像,怪不得自己老对那人有种亲近之感。相比大师兄还和师父一起吧,这两人的牵绊是再割不断了。 嚼着嚼着,突然吃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纸卷,藏在剁烂的鸡肉里。摊开一看,上面写着“子时,勿眠”四个字,一看见那熟悉的字迹,念砚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大师兄,真的是大师兄! 没有心情去想大师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想到居然能再次见到他,念砚就兴奋地不能自已。 时间过的似乎特别慢,短短两个时辰,却像过了两天。念砚有些心焦地等待子时的来临。他虽然有些害怕,怕大师兄提起以前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即将见到亲人的喜悦。 时间慢慢过去,周围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切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大师兄会怎么做?经过上次出逃的失败,念砚有点担心。 20 念砚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晚上略微有点风,耸动的树叶会随着微风时不时挡住洁白的月光。如此宁静的夜,念砚的心却有点躁乱,一边是即将见到亲人的喜悦,一边是害怕他对两年前的事还存有误解。 子时将到,念砚的心越发提了起来…… 这时,一黑衣人推门而入……念砚惊觉地坐起身来,一看果然是那个给自己送饭的人。 这时念砚的思绪万千,他又很多话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黑衣人也同样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朝念砚走了过来,然后坐在床边把念砚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 是大师兄朴风的味道!淡淡的异香柔和温暖能够沁人心脾,熟悉的感觉让念砚一下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怀中的身体是成年男子的结实有力,但朴风明白这个看似坚强的是小师弟心中沉重的伤痛。 “师……师兄……”念砚很想哭,这种久违了的家人的感觉强烈地刺激着他孤独的心。他的大师兄,年长他九岁,以前在碧源山时,异人师父经常下山,平时都是朴风在照顾他们几个。给他们洗衣做饭,帮助他们习武炼药,几乎是他们的半个娘亲。虽然朴风少言寡语,但他们都可以感觉到他对师弟们的疼爱。 “好了,游什么话出去说,我们不能呆这里太久。” 朴风也想好好安慰一下这个经历了太多的师弟,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门外那几个被我下了迷药并点了穴,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念砚,把你的面具摘了吧,用你的本来面目走出去。” “可是……” “现在没有时价做新的面具了,还没有人看过你的真面目,这样反而比较安全。” “好吧。”大师兄说的很对,不过,这么明目张胆地出去…… “别担心,你师父会接应我们。” “师父?”想来也对,他们两人一向形影不离,师父必然会在大师兄身边保护他。 朴风从行囊中取出了一套教中弟子穿的黑衣递给念砚,等他穿戴好后就撕去了那仿佛是他第二张脸般的面具,露出了那原本精緻的五官。 朴风很满意地看了看念砚,比起记忆中的五官,现在的青年看上去多了些沧桑,但也多了几分成熟与干练。 “走吧。”朴风牵过他的手。 “嗯。” 走到门外,果然看见木头人一般的七个守卫柱子一般杵在周围,顺利地出了主院,偶尔有几个巡视的也被他们一一躲过。朴风带着他一路绕到一堵墙外,并用手敲了敲墙。 咚咚…… 门外有人响应,念砚猜那应该就是师父了。 朴风用内力将念砚推了出去,随即自己也翻墙而出。 念砚看到的便是他的第二个师父——风忘尘。依然如记忆中的桀骜不驯,即使两年不见,念砚仍可以从他身上得到强烈的压迫感。 “你们在干什么?”在三人即将离去只是,却有人喝住了他们,原来是那个青衣护法。 “老婆,你先带念砚走。”风忘尘面不改色,对他来说,应付区区一个护法自然不在话下,即使因此引来其他守卫也能全身而退。 “知道了,念砚,我们走。”朴风与风忘尘极有默契,他对“老公”的实力很有自信,不过——你敢当你徒弟我师弟的面叫我老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临走还瞪了男人一眼,而风忘尘也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虽有些担心,但既然大师兄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多想, 两人从庄中逃出后,念砚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发现这里居然是成州的繁华地段!果然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经过这事,柳成城应该会放弃这个据点。 念砚不知道朴风要带他去哪里,可是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自己与崔殷泽下榻的客栈门口! “这……大师兄?”念砚极度迷惑,之前他就有好多疑问,比如大师兄为什么会知道他被柳成城囚禁。 “哎,”朴风嘆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念砚,“现在,我要你做一个选择。” 没等念砚开口发问,他又说:“这是我们和崔殷泽的一个交易。其实,在苏明的武林大会之时,我们已经发现了你。”撕去面具,露出那张娇艷如女子的脸,朴风将原有娓娓道来。 “但是我们想,你可能不太愿意看到我们,于是也没有去打扰你。后来你师父说那个混帐皇帝没死,还一直跟着你,本来我是想拉着忘尘去找他算帐的。可是你师父不让,说你们的事让你们自己去解决,作为曾经的对手他明白崔殷泽对权力的执着,可他居然可以在自己的鼎盛时期放弃一切去寻你,看在这个份上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于是我们一直跟着你们,崔殷泽也知道,或者说他故意留下了线索让我们跟随你们。可能,他想让我们看看他的真心吧。但是前几天,他找到我们,说你被柳成城俘虏,比起他亲自去救你,我们更适合也更有把握,于是拜託我们去救你。其实当时我还是很恨他,问他你这么爱念砚为什么自己不去,可他却说‘我怎么不想去,当得知他的下落时我恨不得当时就冲过去,但是我要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选择的机会?” “对,就是选择过去或者将来。如果你选择过去,那就跟我们走,就当那两年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选择将来,就去找他,与他一起并肩战斗,开创另一番天地。” 原来是……这样,那个混蛋,什么过去,将来……他难道可以对柳成城的事置之不理里,然后与大师兄们团聚吗?况且,他还没有坚强到可以忘记一切坦然面对小榴母子,即使他做梦也想与他们见面。他还没有实现出宫时所立的誓言——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我选择将来,不,那不单单是将来,那是我的人生,我不能逃避,更不能夹着尾巴躲在你们身后。” “这样啊,”朴风有些意外,与两年前最后看见的念砚相比,眼前的青年充满了面对艰难的勇气和自信,“你不再怕那个混蛋皇帝了吗?” “怕?”也许有些吧,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为什么要怕?” 说完念砚慡朗地笑了,过去的是是非非似乎都在笑声中化为过眼烟云。 “呵呵,那就好!”朴风突然觉得很开心,有负担才会害怕,可是从他的笑脸里看不到一丝阴霾,也许,这个苦命的孩子的人生会变得好起来。 “还有,”朴风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一直想骂你是笨蛋。” “啊?”印象中,阴沉的大师兄从来不会骂人。 “你以为两年前作的戏能骗过我们吗?如果我们真的相信你会背叛我们,你师父早就一刀解决了你。” 就知道骗不过你们。 曾经让念砚痛苦欲绝的事,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原来时间竟然是个这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痛。 “那我走了,我去找你师父。最后答应我一件事情——等你能够放下一切时,回来看看。小榴给你生的儿子已经白胖白胖的快让她抱不动了。” “当然!”那也是我的愿望。 看着朴风消失在黑夜中长长的背影,念砚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客栈,想到了客栈里的男人,想必他现在焦急万分,这让念砚的笑意更浓…… 然后举步上楼—— 21 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烛光,但借着从大门照入的月光,仍然可以看到那个背坐着的男人。平日狂妄的男人,从背影看,竟然是与他的高大极为不相称的落寞和孤独。 男人听见了开门声和脚步声,却似乎没有勇气转过头看。 看着这样拙劣的崔殷泽,念砚突然觉得自己原来真的不了解他—— 也许我在他心里的地位真的很重要。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冰释前嫌,顶多假装忘记。 不太想跟他说话,念砚走过他的身旁直接上了床,一晚没睡,困意很快了席捲了他。 这时男人才像察觉了什么一样,突然冲过来隔着被子搂住念砚。 “你干……”话没说完却被醉方的嘴唇封住了口。包裹在被子的念砚只能无法动弹地任对方予取予求。 长长的一吻结束后,两人好像都有些晕眩,崔殷泽更是意犹未尽地用舌描绘着对方的唇的轮廓。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选择我,真的……” “你!”念砚的怒气一下子就沖了上来,“什么选择你,你给我听到!我选的是我自己!” “管他的,反正你还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这天晚上,不顾念砚的反对,崔殷泽硬挤进了他的棉被,尽管有些别别扭扭,即使离天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是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十分安稳。
第40页 第二天两人还是早早得起了,一想到居然和这个男人一起睡了半夜,念砚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丢上正在穿衣的崔殷泽就去客栈的公用澡堂洗澡,当然,脸皮厚的崔殷泽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啊!”看到脱得精光毫不掩饰的崔殷泽大步跨进澡堂时,念砚不禁没形象地尖叫,“你怎么也来了!你给我出去!” “公用澡堂,我怎么就不能来。”崔殷泽对只脱了一半的念砚很不满意——怎么动作这么慢。 “我已经包下澡堂了,这里不会再有人来。” “变态!”居然要和这个混蛋一起洗澡,怎么办? 看到对方已经逐渐靠了过来时,念砚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你,你能不能拿东西遮一下,就算没其他人,也要懂得廉耻啊。”给对方扔过去一条毛巾,这样大摇大摆地晃着那玩意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下去,更重要的是,看见对方的“那个”,比较自己的,他会觉得很惭愧。 “不脱光怎么洗澡。”看来他今天心情极好。 眼看对方步步逼近,身后又是澡池子,已经无处可躲,干脆穿着裤子直接跳进池子。 崔殷泽当然立刻随之跨入水中。池子大概十平米大,可是念砚躲在一角不肯移动,每当崔殷泽靠近他就立刻换到另个个角落躲起来。两人你追我闪闹了半天,最后是崔殷泽沉不住气扑过去抓住了对方。 一碰到念砚,崔殷泽就开始扯他的裤子,还说:“穿着裤子怎么洗,我给你脱。” 水中原本就不好使力,加上现在的念砚又没有底气,虽然几番挣扎却还是被对方脱了精光。不过还好崔殷泽在这之后就没有了其他动作,只是楼着他帮她擦试身体,否则,差点被柳成城侵犯的念砚恐怕又得发抖,直到—— “这是什么!”崔殷泽突然大声质问起来,原来他在拂开念砚的头发时看见了留在脖子上的浅浅的吻痕,“谁干的?是柳成城!你被他上了?”瞬间暴怒起来。 崔殷泽的吼声震得念砚耳朵发疼:“什么上了,真难听,亏你以前还当过皇帝,一点教养都没有,只是差点而已。”虽然他不明白柳成城为什么会最后放手,想来还真是好险啊,只不过没想到这吻痕这么久了也不褪去。 “就算是差点,那他也吻了你,摸了你,对吗?”这丝毫消减不了崔殷泽的怒意,一手扳过念砚的脸正对着他,一手抚上他的胸口,“那么这里呢,他也看见了吗。” “什么……啊……”对方的手同时还蹂躏起他胸前的红珠。 “即使烙上我的印记,还是有人染指你吗?我该拿你怎么办……”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崔殷泽的手继续往下探。 “那么……这里呢?”直到停在了念砚身后的幽穴上。 “不要!放手!”不行,那个地方,难道他要…… 不顾对方的反抗,崔殷泽的手指已经滑了进去,干燥紧绷的感觉让他放心了些:“还好没有,不过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不会再对你这么温柔。” 什么?这难道是我的错? 没有理会对方的惊讶和震怒,崔殷泽接着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尤其是你。如果再有人碰你,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消除那些痕迹。”说完将念砚的腰搂进了些,让他感觉自己已经肿胀勃起的凶器。 “我不是你的东西!”念砚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对方怀中挣脱出来,“更不会任你摆布!如果你要发泄找女人去!”说完这些,他气沖沖地穿上衣服走出了澡堂。不过,话虽说得铿锵有力,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他仍然克服不了对男性肉体的恐惧,再多呆一会,恐怕就要在他面前出丑了。 澡堂里只留下崔殷泽一人,他舒展了四肢,仰头靠在池沿上。 念啊,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纠缠! 不过赌气归赌气,正事还是要办的,念砚急切地想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问了崔殷泽却看见他凝重的脸色。 “先去玄铁门吧。”崔殷泽只说了这句话,两人便前往玄铁门。 玄铁门内,顾怜青和董燃青的脸色更加难看,尤其是董,甚至有些发青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沉默了一会,最后是顾怜青先开了口:“你不见的这五天,江湖上发生了五起命案,而且被杀者均来头不小。” “而且据我所知,柳成城已经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崔殷泽接着补充。 “被杀者何人?” “崆峒掌门、少林灭缘方丈、峨嵋掌门、武当掌门和浙北龙水舵的副舵主。”、 “啊!”这几号人物在江湖上的地位何等重要,而且他们武功都属上乘,怎么会轻易被人杀了。 “他们几乎同一天遇害,而且更巧的是,”顾怜青继续说,“手法也如出一辙。从我们昨天得知的情况来看,凶手所用毒药和武功均不是出自熵阂。” 那也就是说柳成城极有可能就是主谋,可是为什么?而且用同一个手法,明摆了告诉别人是他干的,不过首先的问题是:“你们怎么知道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因为从前天开始,他停止了一切行动,而且据早上下属来报,他们已经在成州消身蔽迹了。” 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在策划下一步行动了。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在暗,我们在明,而且至今不知道他就是意欲何为。 22 四人商讨的结果是玄铁门负责去五大门派打听死因,崔殷泽他们继续追踪柳成城。四人的心情都不好,尤其是念砚,一想到在他被囚禁的时候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就有些自责。 崔殷泽和念砚正要离开玄铁门时,门下突然来报。 “禀门主,这是崑山掌门送来的十万里加急信。” 崑山掌门?不就是武林大会上与顾怜青争夺盟主之位的那个人吗?因为他惯使阴招,所以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好。 顾怜青迅速把信拆开一看,上面写着:吾性命堪忧,速来! 四人看后大为震惊,虽然对这个吴忠永并无好感,但此人毕竟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居然放下身份向人求救?谁会要他的命?难道与那五宗血案有关? 事不宜迟,顾怜青和董燃青立刻打点好一切以后出门,但为怕引起柳成城注意,两人乔装了一番,准备秘密潜入崑山门所在地新业城。崔殷泽和念砚决定跟他们去一探究竟,随后也回到客站打点行李。 “你有事瞒我。”正在收拾衣物的念砚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 崔殷泽当然不会自己收拾东西,他的行囊本就不多,又有季莲在一旁为他打理,从刚才开始就只是坐着喝茶而已。 “说不上瞒,只是不想说而已,”崔殷泽顿了顿,“而且,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念砚很想问些什么,因为这个男人所掌握的情况绝对比他现在所知道的要多的多,可如果他不想开口,念砚也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只要告诉我,玄铁门掌握的消息是否正确?” “十分正确,不过那只是事实的一部分。这件事情远比江湖纠纷复杂严重得多,闹得不好,两国之间就只能通过武力来解决。” 一听这话,念砚也不再说什么,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在山庄被囚时,柳成城曾经收到‘殿下的密信’,我想,那可能是梵天的皇帝给他下的指示。” “如果是梵天帝给他信,那么,与其说是指示,不如说是央求来得更贴切些。据我了解,以柳成城在梵天的权力,已经是梵天背后真正的帝王,皇位上的那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可能柳成城最近突然消失与那封信有关吧。” 没过多久,两人已经坐在了马车上,赶车的依然是季莲。 这让念砚十分为难,今夜就是毒发之日,他得想个办法解决。 “那个,今晚不住店吗?”如果在客站分房睡,那就好办多了。 “新业离这不远,我们得尽快到那,要不然这最后的线索也断了。”言下之意,这一晚都要在马车上过。 看来,只有硬挺过去了。 到了夜幕降临时,念砚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马车仍在颠簸,对面的男人仍在聚精会神地看书,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怎么办?念砚把什么蜷缩在一起,假装睡着。 初春的夜还是极冷的,但与上次一样,现在的念砚全身火热,恨不得招个冰窖钻进去。身体某个部位已经肿胀不堪,他陷入了无法渲泄的痛苦中。念砚的头紧紧蒙在羊毛毯子里,生怕被对方看见自己脸上的红cháo。 可是眼尖的男人并没有放过他每一个小动作。开始以为他只是畏寒,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就靠过身来。 感觉到对方已经靠近,念砚有些慌了,详作镇定地放松了身体,却被对方一个触摸打垮了心底的防线。 “啊……”对方不过是把手放在他的脸上罢了,那冰凉的感觉就让念砚舒服地不禁发出醉人的呻吟。 “原来如此,”崔殷泽在他耳边带着笑意的说,“你的毒是半个月发作一次吧。”说完就把手探入了对方的衣物中。 念砚的身体根据抗拒不了这种挑逗,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克服对性事的恐惧。 …… 当念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马车仍在颠簸,一看身边,男人正睡得正酣。 昨晚……不知在对方的手中释放多少次后才昏昏睡去,他好像……都没有“那个”吧?难道是他定力强? 看这情况,傍晚时分就能到达新业,不知玄铁门的人是否顺利到达。 马车行得飞快,下车时,念砚才发现赶车的已经不是季莲了,而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看着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是谁。他现在还无法正视崔殷泽,只能藉由公式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什么时候去崑山派?” “暂时先与玄铁门的人接个头吧,估计他们已经上崑山了。” “那不是更危险了?” “说得有道理,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就是吴忠永,那么,怕他与其他人接触而泄露了他们想要保守的秘密,必会在之前下手。”
第41页 “那我们事不宜迟,赶紧动身。” “放心吧,我让影部一直随顾怜青而动,如果现在还没有消息,那他们必然无忧。” 原来是这样,崔殷泽果然心思细密,虽然不愿承认,但对方在很多地方却是强于他。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将你身上的毒解开。” 23 说去治病,却只是在客栈等着,没多会,果然有个老者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就来了。见了崔殷泽普通一声跪下了。 “我已经不是皇帝了,不用行大礼,给他看看吧,”转身又对念砚说,“这是以前宫里的御医,辞官还乡后就住在这里,他是梵天过来的。” 那老者又向念砚拜了拜,然后便恭恭敬敬地过来给他诊治。 过了一会,老者放下念砚的手,缓缓开口:“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不过这些全是用梵天的特有药材制成,所以熵阂并无解药。” “哦?那你把所需药材和调制方法写下就可以走了。” “是,老臣告退。”老者写完单子后欠身退下。 看着老者留下的单子,上面的药材确实稀奇古怪,有的略有耳闻,有的连听都没听说过,怪不得以自己的医术竟然对这种毒束手无策。 “让下人们去找吧,我会通知老四,宫里也应该有一些……” “陛下!”正说着,突然一人从门外翻入,神色仓惶,“杀手已经对崑山掌门下手,目前玄铁门的人正在与他们对抗!” “什么?”念砚大惊失色,他们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在哪里?” “西山风亭。” “你们随我前去,念,你留着。” “不行,这次我也要去。”他会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可他不想再做一个无用的累赘。 虽然极不情愿,但在看见对方眼中的坚定后,知道自己坳不过他,便应允了。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把他抱起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难道你要我们跟你一起走路去?” “……” 一时无言,只能厚着脸皮让他抱。 一路上,季莲也跟了上来,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就别过脸去偷偷地笑。自上一次后,她对念砚逐渐产生了好感,有时崔殷泽不在时还会开他玩笑。 一行人疾步前行,没多久就到了风亭,看到的却是满地狼藉。从衣服上来看,倒在地上的以玄铁门的人居多,零零散散躺了几个一身异装的蒙面人。看来对方派的全是精英杀手,一边顾动二人率领一帮门徒正在与对方苦战中,只有吴忠永躲在一旁害怕地发抖。 从眉眼来看,念砚认出其中一个杀手是青衣护法,从其它几个着装来看,他们在教中的地位都很高,看来,柳成城是志在必得。 顾董二人的武功纵然好,但其门徒却不济,在对方众多高手面前也只能落于下风。 崔殷泽却在一旁光看不帮忙,把念砚看得急,自己又无法出手。可崔殷泽好像有自己的打算,在旁观察一会以后,似乎在思索什么。 突然一个闪身,崔殷泽也加入了战斗,影部也毫不迟疑,立即迎上前去。影部的人武功均不弱,又经崔殷泽一手调教,实战经验也非常丰富,加上还有功力深厚的崔殷泽,一下子扭转了战况。 对方一看情况不秒,逐渐产生了退意,但由于对方过于纠缠,不好脱身。最后只是用一个烟雾弹勉强逃窜。 战事虽然已经结束,一旁的吴忠永却陷入了疯狂状态…… “别杀我!我没有,我没有!” 过了一会又神志不清地大喊—— “贪念啊!贪念!” 听了这话,四人都感觉出这个人和五大门派的血案必然有关系。 把吴忠永送到了崑山派让他先睡下,以他的情况是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的。不过柳成城的杀手能突破重重关卡,杀人于无形,就不可对他们掉以轻心,所以当晚,几人就下榻崑山派,甚至让自己的门下守在吴忠永旁边。 “总觉得,”四人在屋里商讨时,念砚表达了他的观点,“五大门派的血案、吴忠永被追杀和柳成城所寻之物脱不了干系。” 三人默认了念砚的说话,吴忠永说的“贪念”指的极有可能就是对柳成城所寻之物。 不过——那到底是什么? 各自散去后,念砚正要躺下,便听得开门的声音。那熟悉的脚步声,可不是崔殷泽! “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想什么!” 崔殷泽倒没有跟平日似的来逗弄他,只是到他床边坐下,半晌都没开口。 “喂,你……” “定国神物。” “啊?什么?”崔殷泽的言行让念砚有点迷惑。 “柳成城的真名是扎拉莫耶,梵天的护国神教柯扎礼的教主。” 听了这话,念砚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从床上坐起身来,正对崔殷泽。 “据梵天的探子来抱,现在梵天的局势混乱动荡就事因为失了定国神物的缘故。因为梵天的皇帝必须拥有那个东西才能得到民众的支持,就跟熵阂的玉玺一样。可是从十五年前的梵天帝登基开始,就有传说定国神物不见了,因此皇室间为了帝位争夺不断,直到八年前柯扎礼的教主扎拉莫耶用武力拥护十岁的幼帝登基。” “既然这样,那对他来说,控制一个不被民众承认的傀儡皇帝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亲自寻回此物,让梵天帝变得名正言顺呢。”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总觉得扎拉莫耶寻回定国神物有其他的目的。” “还有,”念砚突然拉下脸来,“为什么不告诉顾董二人?” “这已经不是江湖人所能掌握的消息了,民可使为之,不可使知之,我需要的只是能办事的人,不需要告诉他们太多。” “你!”念砚不由得摇头,这人的心太冷了,而且不把人当然看,在他眼里,形形色色的人不过是工具而已,唯一的区分的就是他们的利用价值。 “那你告诉我做什么?” “你现在已经不是江湖人,而且——”崔殷泽看着念砚的眼神充满了深情,“就事欺骗天下所以人,唯独你,我不会欺瞒。”说罢还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摩挲。 “胡说什么!”愤然抽回自己的手说,“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首先要等吴忠永清醒,凭我的直觉,他与十五年前神物消失肯定有莫大的关系。” 念砚点点头,贊同了他的说法。情况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希望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 24 在众人的严密保护下,吴忠永终于安然渡过了这一夜。一听到他已经醒来的消息,四人连早餐都没心思吃了,匆忙赶去他的房间。 经过一场命劫,吴忠永耷拉着脑袋没精神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苍老和悽惨,一点都没有了之前威风。 四人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看起来有点精神恍惚,正由下人一口一口餵着粥。一看见他们几个,突然眼睛放了光,急忙起身,却一个不小心跌下了床。 下人去扶他,他却挥开那人的手,跪爬着来到顾怜青面前,抓住他衣裳下摆,老泪纵横:“盟主,你救救我,我也就是一时贪心,没干什么坏事啊……救救我……” “你先起来,总得事情的始末告诉我们吧。”把他扶上了床,示意下人炖点补药让他压压惊。 “哎……”好一会,吴忠永才发出一声嘆息,似懊悔似无奈,“那时,我们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当时……不过是一时贪念啊……” 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吴忠永的语气有些飘忽,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但总算把十五年前的惊天内幕说了出来…… 十五年前,崆峒掌门方青、少林灭缘方丈、峨嵋掌门韩梦溪、武当掌门周连、浙北龙水舵的副舵主刘阳和吴忠永远没有现在这么风光,除了年级最大灭缘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名气,其余几个像水舵的刘阳根本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想往上爬的野心和贪念,但迟迟遇不上好时机表现自己。直到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各派掌门都聚集一堂商讨要事,因为即将启程,便让门下弟子打点行装后在客栈等待。掌门们迟迟不归,让大家都认为今天是不能启程了,于是他们六人便找了个酒肆一起喝酒去了。相谈甚欢时,他们注意到旁边一桌的人行迹十分可疑,四人均穿墨色衣服,蒙头吃饭一言不发。用完餐后,其中一人用带着很浓重的异域口音的话说了句“走吧”,然后几人便迅速离开了。吴忠永他们觉得事有蹊跷便偷偷跟在后头。那班人走了好久,一直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便坐下来,把一个东西放在了中间。几人偷藏起来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教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绝不能让神物落到那个假皇帝手上,只要没有这个,人民就永远不会承认他的帝位。” “可是真皇子太小,恐怕……” “与其让一个冒牌货做我们梵天的国君,还不如没有国君,让宰相代为掌国,直至皇子长大成人。可是现在皇子也很危险,如果继续待在宫里,恐怕会遭人毒手。” “不如……让他假死,然后我们偷偷把他放在教中养大,等皇子成人后把神物交给他,让他夺回自己的帝位!”“右护法的提议很好,可是我们现在回不去啊,冒牌皇帝四处追杀我们,甚至把我们逼到了熵阂!” “哎,先用信鸽把我们的主意传给左护法吧,如果我们有什么万一,就让他代为执行这个计划。”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这个神物啊……”被称为教主的人手捧那个碗口大的黑漆漆的重物,无限感嘆的说,“可以让梵天易主,让天下大变啊!这神秘的力量啊,谁拥有了它,就拥有了天大的权利和无比尊贵的地位,梵天建制来,多少人为了它抛头颅洒热血啊!” 他们不知道,正是他这一句话,勾起了一旁偷听的六人的贪念。天大的权利和无比尊贵的地位,谁不想要,虽然不可能当上梵天的皇帝,但那神秘的力量……怎能让人不垂涎。
第42页 于是几人机关算尽,毒害了人生地不熟的异教人,抢到了那神物并藏了起来。对江湖上宣称,他们识破了梵天欲颠覆熵阂的计划,并除之。在从异教人身上搜出的证物来看,他们确实是梵天人,并且身负极其重大的使命,再加上六人添油加醋,说六人首先要毒害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幸好他们事先下手才保大家平安,由不得人不信。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六人因为这件事情声名大噪,迅速在帮派中得到提升,为几人日后登上高位奠定了基础。 但让他们始终参不透的,是那神物的神秘力量,任他们绞尽脑汁也研究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不过是个黑色的带金色花纹的石头罢了。在经过几年的探究无果后,几人觉得把东西藏在一个隐秘之处,并相约一辈子保守秘密。 “我什么都没做啊,他们毒害异教人的时候我也没参与,只是偷听了他们的话而已……真的,真的,你们相信我。”吴忠永说到这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们相信你,要是你也参与了,那么几日前,你就已经和那五人一样死于对方刀下了,估计他们在杀死那五人的时候才知晓你的存在的。”董燃青冷冷的说,就因为一时之贪,造成了今日之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 在场除了吴忠永便是崔殷泽的年纪最大了,当年那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当时觉得不过是几个利慾薰心的人制造事端罢了,没有多加理会,对梵天欲颠覆熵阂之事更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想到,居然会牵扯了今日种种。 念砚的面色更是凝重,当年那段异教人对话让他极为在意。真皇子……长大成人后……难道…… 崔殷泽与念砚互视了一下,他们的想法雷同。这也解释了柳成城为什么急于找会神物的,一切都是那么吻合,柳成城——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小皇子! “下一步怎么做?”听了吴忠永的话,顾董二人有些摸不着头绪,如果这涉及到邻国的权利纷争,他们江湖人,又能做什么呢? “问题是,柳成城难道得到了神物就会罢手吗?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他精心策划了那么多,却到最后才夺取神物,这不是很奇怪吗?” “顾兄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来提个建议吧,以不变应万变。”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董燃青这话算是同意了崔殷泽的说法。 几人这天便下了山,崔殷泽借说自己家中有事与顾董二人作别,之后便带着念砚离开了新业城。 …… 林中,两人两马,疾驰而行。马上两人均神采俊逸,一个沉稳干练,一个温和坚毅。 接近夜幕时,两人绑好马匹,生火歇息。 念砚在地上铺了些干糙,今夜准备露宿林中。两人相处时间已经不短,崔殷泽对念砚可说无微不至,但有些事他是绝对不会动手做的,比如铺糙垫这种事情,倒不是说他故意不做,而是习惯了被人服侍伺候,宁可在树上睡一宿他也不会干这些杂活。于是这些事情就得由念砚来做,一开始他只铺自己的,但如果那样的话崔殷泽就会过来和他挤在一起睡,于是只能铺两个人。 其实崔殷泽也发现了,念砚在这些细节上显得尤其得心应手,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苦的孩子。一想到他曾经受过的苦难,崔殷泽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是怎样长大的? 在离锦衣玉食的我仅咫尺之遥的冷宫里,只有母亲的寂寞的童年…… 那么小就独自一人出宫,有被什么人欺负过吗? 如果我当年一开始就疼爱这个“大皇子”,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自己所爱的念砚了,而只是……一个皇子…… 他在我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不是儿子也不是男人,那……是什么? 我还有可能得到他的心吗? 一路上,崔殷泽一直在思索,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爱的不可自拔。他害怕这样下去,自己的控制欲和独占欲会爆发,然后两年前的悲剧重演……可他的心一直在吶喊,想要占有眼前的这个看来无欲无求的念砚,囚禁他、锁住他、侵犯他,让他的眼中只能由自己,让他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他的怀中…… 这么想着,崔殷泽又开始痴痴的,像个毛头小子般盯着念砚。他正在烤野味,衬着夜幕的黑和烈火的红,他的侧脸看起来有些梦幻。火光跳动着,让他的表情看来也生动了些。烟燻般的眼有些迷离,看来格外撩人。 依然是如此难熬的夜啊…… 25 “看我干什么?”念砚终于受不了那直勾勾的眼神,质问起崔殷泽来。 “没什么。”崔殷泽也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愣愣扭过头。 虽然野外没什么调料,但念砚把猎物烤得金黄苏脆,又加了点天然採集的香叶调味,尝起来一点都不比皇宫的膳食差。两人吃完后喝了口水就打算躺在干糙垫上歇息。 已经入春,白天的气温是比较暖和的,只是夜间还是有些凉,两人将披风盖在身上挡寒。但念砚的体质天生畏寒,还是禁不住有些发抖,甚至睡不着觉。崔殷泽却相反,他身体火热,急需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凑近了…… 正在与寒冷斗争间,念砚突然觉得有个温暖的东西包围了自己,把寒冷一驱而散。 贪恋那温暖的感觉,好久他才发现那个温暖的物体是自己最恨的男人。 “放开我!” 这混蛋想干什么? “念……”崔殷泽已经禁慾太久,又一直呆在心爱的人身边,只许看不能下手,他的身体已经到了边缘。 “啊……你!你给我滚开!”对方有力的大手已经探入了衣内,开始放肆地蹂躏他的肌肤。对方却牢牢锁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 崔殷泽火热的气息呼在他的颈上,让念砚更加惊觉,这次……他可能来真的! 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当我是什么,你来劲了就得让我帮你泻火吗? 他的手越来越放肆,抵着念砚的臀的那个东西几乎要把他烧着了。 “不要……不……”念砚的男性恐惧症又犯了,不过这次的症状似乎没那么严重,虽然身体在发抖,但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他开始思索怎么阻止对方。 似乎是厌烦了念砚的拒绝,崔殷泽有些恼怒地用唇堵住了他求饶般的抗拒。正在唇齿相交间,却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上了自己喉。 原来是念砚护身的短匕!极其锋利的刀尖已经浅入了皮肉。 崔殷泽一瞬间清醒了,他在念砚愤怒的眼中看到了有些焦躁的自己。 真是的,怎么像个毛头小子般……这太不像我了,我那引以为傲的定力哪去了? 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放开了念砚,示意他不会再做什么,让他把匕首收回去。念砚却有些被吓坏了,看着崔殷泽有些揣揣不安,正在犹豫要不要收回凶器。 “你睡吧,我去清醒一下。”扔下这么一句话,崔殷泽离开了念砚。 念砚却有些发懵,没想到一把匕首就可以阻止他,他明明可以轻易压制住我,为什么放过我?难道他终于懂得尊重人了?不可能,这种人,永远不会把人当人看,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把我当成一个物件摆弄,哼! 念砚拒绝把崔殷泽往好的方面想,但他没有发觉,与崔殷泽有关的思绪已经越来越多地占据了他的大脑。 而崔殷泽仍在懊恼自己的冲动,让自己多日来的苦心全白费了,只能藉由冰凉的溪水来浇灭自己的慾火。 第二天开始念砚就不再跟崔殷泽说话,只在必要时蹦出像“走”、“停下”这样的词语。两人的目的地是京城,一来是为念砚解毒,二来是要与小四交换一下消息,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行走了有半个月了,念砚虽然还是堤防崔殷泽,但比起之前他的态度已经缓和多了,不再总是横眉冷对或者冷言冷语,有时候两人还会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闲事。 还有四天就到京城了,两人到了一个很秀丽的小镇,走在街上时,碾研发现了一种新奇的东西。那东西圆圆的个头比桔子还小,有青的有绿的,外皮很光滑,碾研从来没见过这种果子,问了问店家,才知道这种新奇的东西叫无花果。 “无花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它不开花就结果啊,客人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吧,这东西可不是哪都有的,前些年镇里人从外国带回来的,一尝啊,好吃的紧,于是我们就开始种植,这东西啊,吃了可号了。”卖家笑呵呵的说,他对自己的货物充满信心,因为这无花果全熵阂也没几个地方有卖的。 念砚尝了尝,虽然味道有些古怪,但那淡淡的甜味和芬芳却一下子捕获了念砚的味觉。崔殷泽见他喜欢,就掏出银子连同一旁晒干的无花果一起买了好多。 虽然鲜果子第一天就吃完了,但那一大包干果成了两人主要的零嘴。干制的无花果比鲜的更甜,少了一份生味,让念砚同样喜爱。 “其实无花果并不是无花,”见念砚这么喜欢这东西,崔殷泽就说了一些关于这果子的情况,“无花果,果树雌雄异花,花隐于囊状花托内,外观只见果而不见花故名。” “原来是这样,隐于花托内,从不显露却暗自结果。” “对,就像我们往往只看见表面的现象,却忽视了事物的本质一样。很多事,其实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就已经悄悄地开始,然后开花结果。” “这小小的无花果,居然还蕴含了这么深刻的道理。”就像我的命运一般,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转折,然后偏离了它原来的方向,慢慢地朝另一个结果发展,可是我却毫无知觉,直至现在…… “我有时候也会想,”崔殷泽接着说,“我们的开端在哪里,我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那种感觉又是什么时候慢慢积累直至爆发,且迅速地让我措手不及,也让你尝尽了苦痛。” “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都只是凡人,我们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想努力摆脱它的束缚,但也许我们所做的不过是一步一步进入命运的圈套罢了。就像当年我为了对抗你于是假扮你的亲信入宫,却为自己招来灾祸……” “念,还恨我吗?”两人骑马缓行,一直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第43页 “恨?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怨,我一直自怨自艾,十岁那年,母亲捨命救你让我明白她最爱的始终是你,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怨。怨念让我不甘心就此埋没,我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输了以后我又怨,怨自己的无能与上天对我的不公,但仍没有放弃希望。直到最后火中逃生,我再怨,那时我想的是,为什么我受你的苦却要我去死,于是我活了下来,”说到这里,碾研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崔殷泽说,“如今我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恨是怨的,但我这辈子充满了恨与怨,是它们一直支撑我走到了现在,我好像……离不了它们了。” 除了恨与怨,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动力…… 崔殷泽突然很想抱抱那个看似坚强的躯体。那是一个盛满了恨与怨的容器,而他打算往里灌入另一样东西…… 26 本因为崔殷泽到京城会稍微改装一下,可他却说,在这里京城,只有四品以上大员才有幸觐见他,而那些大臣们是不会轻易出门的,所以反倒比较安全。 刚到京城,便已有下来来迎接,并领他们到了一个十分别致的小庄园。这里是崔仁哲,现在的皇帝给他预备的别院,规模虽然不大,但一糙一木、一墙一瓦均出自名家之手,选用材料名贵至极,可说是一座金丝院,念砚一踏入这里便看傻了眼。 院内除了五名下仆并无他人,所以非常宁静,光从门面看也不惹眼,倒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从下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知道主人的身份,只当是寻常富贾。 一路奔波,念砚是在是有些累了,崔殷泽便先让厨子做了些膳食。两人潦糙吃了些便准备歇下。念砚躺下前,崔殷泽来到了他房里。 “明日,宫中调配出的解药便要送来了。” “哦,这么快?”念砚就当没看见他,继续脱衣盖被。一路上相处后,他对崔殷泽也逐渐没了防备,也渐渐地对时不时骚扰他的小动作感到麻木。 “御医也不是吃白饭的。”绕到他床边坐下,把念砚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帮他盖得紧实一些。 太过温柔的崔殷泽让念砚有些不习惯:“不早了,你也睡去吧。” “好。”然后在念砚额头上印下一个浅吻,然后在念砚恼羞成怒的咒骂声中笑着离去。 第二天两人起得很早,念砚出门时,看见崔殷泽正在院里练武,便停下步来看。他是古阴老人的弟子,那一派的武功向来求狠求绝,以瞬间击毙敌人为目的,所以招招狠毒无情。但崔殷泽对少林武功也极有研究,用少林的柔和缓来中和古阴派的戾气,倒创出自己独有的一派。 崔殷泽光着上身,专注于自己的掌法,似乎没有注意到念砚的视线。 其实,如果撇去他其他缺点,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一路上,念砚对这个男人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的心智比自己要成熟,在很多方面的心思都要比他深。而且论手段与谋略,自己在经验上就与他差了一大截。当年自己败在他手上,除了运气,自身实力上也输他几分。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抱有那样奇怪的心思,也许他会把他当父亲来尊敬吧? 这天下午,念砚觉得闲得发慌就一个人去街上转了转,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花似锦,与两年前并没有太多变化,变得看来只有人心而已。念砚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当年踏上这里情景,踌躇满志的青年,远大的抱负和对母亲的怀念。念砚突然很想回宫里看看,当然不是去囚禁过自己的御沁殿,而是想去看看冷宫,那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去祭拜一下母亲,请他原谅自己这个不肖的儿子。不管为人子、人夫、人父他都是失职的,这一点让他极度沮丧。也没了心思逛街,便信步回到别院。 刚进步,下人就说刚才来了客人,想必是给自己送解药的宫中人,便径直往前厅走去。到了前厅却发现没有任何人,询问了一下原来是到崔殷泽的房中去了。 奇怪?送药的是谁,竟能进他的房间? 还没走到,便听得二人的对话—— “扎拉莫耶还没有登基?”这是崔殷泽的声音。 “是,”好熟悉的男声,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他似乎在等待时机,可能他想有一些大作为后登基会更让人信服。据探子来报,此人十分注重事情的完整和完美,凡事力求尽善尽美。” “哦?这一点倒不难看出,可他想要拿什么来证明自己?” “父皇,”青年顿了顿,接着往下说,“可能是要会会吟等六州。” 此时,念砚已经听出了青年的声音,是小四!居然是他,念砚非常意外,也很开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再次见到他! “有可能,会吟六州原本就是梵天属地,上次战败后割让给我国想必十分不甘心。” “他不可能贸然发动战争,而是抓住一个藉口来逼我们让出六州。” “还有一件事情,梵天帝六天后就会抵达京城,我们与梵天的停战协议期限已到,他此次来的目的是签定下一个和平协议。” “哦?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藉口’了。” “难道……梵天帝会在京城出意外?” “极有可能,不过我们可以把这个‘藉口’转嫁他人。” “父皇的意思是?” “这两年经我观察,江湖上群雄并起,恐怕长此以往会出现第二个魔教,也该削削他们的锋头了。而首当其冲的就是玄铁门。” “借刀杀人?” “对,正好江湖上的五宗命案可以成为玄铁门杀人的理由……”正要往下说,却因为察觉到了什么不再开口。崔殷泽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果不其然看见了愣在那里的念砚。 “念,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四给你送了解药,我已经让下人去煎制了。” 里头的崔仁哲一听是大哥,急忙冲出来,见了念砚是既意外又兴奋,开心地想要去抱他—— “啪!”拍开弟弟伸过来的手,碾研以极其愤怒的眼神看着两人—— “崔殷泽啊,你的心是什么长的,顾怜青惹着你什么了,玄铁门又惹着你什么了?借刀杀人,你太狠毒了!” “老四,你先回去,此事我们日后在议。”崔殷泽表情一直没变,对念砚的愤怒视而不见。 “是!”虽然不太明白,但崔仁哲知道情况不妙,只能恋恋不捨地多看了念砚几眼后离去。 崔殷泽和念砚两人对峙了一会,都没有说话,碾研用眼神质问对方却换来他冷漠的表情。最后是崔殷泽先动手将念砚拉回了房间。 “痛!”被猛地摔在床上,念砚吃痛地叫出声。 崔殷泽随即覆上了他的身体,冷着声音说:“我可以宠你爱你,但不会让你干涉我要做的事!”语气里充满不容置疑的魄力和霸气。 “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顾怜青他们难道不是我们的朋友吗,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居然还想置他们于死地!你还是不是人!” “我说过的,除了你,别人在我眼里不过是工具而已。”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魔鬼,我居然会以为你有些改变了,我真是……太天真了。”自嘲地冷笑,念砚对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念……你知道的,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你滚!”念砚突然爆发了,“我不要你对我的好,我只要你滚得远远的让我看不见你,我讨厌你恨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对你有好感!” 说完这话后念砚就别过脸再不看他的脸,两人僵持着,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念砚奇怪这么长时间怎么他都没反应,转头看,却看见对方狂怒的表情。 念砚的话彻底激怒了,那些话彻底否定了他一直以来的付出,浇灭了他心底仅存的一点渺小的希望,让他悲痛欲绝,怒气直往上沖—— 我这两年算什么? 付出再多有什么用,只是一些刚认识的人就可以完全超越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崔殷泽,你白守人家一辈子有什么用,他不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 “好吧,既然你不可能爱我,那我何必再这么傻地等你回心转意!” 嘶——衣帛被撕破的声音。 念砚睁大了眼,惊恐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27 “为什么,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得到你的关注,而我,赌上全部也换不回你一个微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悲凉,让念砚不震。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可究竟哪里不对呢,他也说不出来。瞬间的失神给了男人太多机会,这时,崔殷泽已经将念砚的手反绑在了身后。 失去了抗争的武器,念砚只能两脚乱蹬,这对气头上的男人起不了什么作用。 “唔……” 崔殷泽将念砚的上衣褪到手臂以后,粗暴地吻念砚,被夺去了呼吸的他只能痛苦地呻吟。 崔殷泽的舌在对方口中肆虐,一手托住他的下颚,让他无法合上嘴,只能无力地由人侵略。没过多久,yin靡的银丝就从嘴角渐渐滑下,在他纤长的脖子上留下了蜿蜒的痕迹。 这种程度的爱抚还没有让念砚的恐惧症发作,他以极其愤怒的眼神直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已经决定要惩罚你,念,好好承受我的怒气吧……”在念砚看来,平日对他温柔至极、会为了他强忍自己欲望的崔殷泽此刻就像恶魔一样可怕。 “不……不要……”愤怒的表情终于全线崩溃,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到这时才来撒娇吗?”冷笑出声,崔殷泽眼中是无限的冰冷和无情,“你让别的男人看见过这个表情吗,记住了,永远不要让别人看见,这只会激起男人的性慾和征服欲。” 双手往下,解开念砚的裤头,然后一把拉下他下身的所有衣物。让他修长有力双腿以及小麦色的肌肤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他面前,最让念砚感到羞耻的,是自己最隐秘的地方就这样落入了男人的眼里。 “啊……” 好可怕,他……是来真的……谁——谁能来救救我…… “居然还发出这么动听的声音,念啊,你这个妖孽,让我甘心为了你放弃一切,把我害成这样后,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第44页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妖孽,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难过地扭动身体,念砚想反驳崔殷泽,可是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半,怎么都开不了口,而对方的手继续蹂躏他的身体,念砚急得开始流泪。 “哭也没有用,就因为你的眼泪,让我无数次的对你心软。” 不顾念砚无声的求饶,崔殷泽大力分开了他双腿,并把它们压到了念砚的头两侧,让他的臀部不由自主地往上翘,那可怜的密穴就这样落入了男人眼中。 当他感觉男人的手指已经探入时,念砚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但双手被绑在身后,将他的腰托高了,这样一来,他每次挣扎就只能让男人更清楚地看见他的私处…… 第二根手指也插入了,念砚感觉自己那里快要被撑裂了,可男人却用两根手指猛烈地抽插起来。 “痛……不要了……痛啊……” 念砚的满脸泪痕终于引起了崔殷泽的注意,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他就握住了念砚的男性象徵,缓缓地抚摸起来。 每次药物发作都是男人用手帮他发泄,念砚已经习惯了他的手指,没过多久,快感就已经和痛觉并驾齐驱占据了他的神志,将原本的恐惧渐渐压了下去。 念砚恍惚间突然发现对方没有了任何动作,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抬头一看,男人已经脱光了身上的衣物,可怕的凶器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暴露在他眼前。 对方的男物比他的要粗壮的多,颜色是深深的紫黑色,巨大得吓人,此刻,前端已经渗出了透明的汁液。此时,崔殷泽已经固定住了念砚的双腿,准备挺身而入。 “不要!”念砚疯了似地挣扎起来,瞳孔渐渐张大,陷入了极端恐惧的状态。但是手脚都被束缚住,只有用摆动自己的腰,想逃离那个可怕的巨物。 “你这个磨人精!”抓住他的脚裸将他的双腿举高,让他无法再挣扎,然后没入了凶器的前端…… “啊……”尖叫了一半都没了声音,巨大的痛楚让念砚的大脑瞬间空白。 男人无情的刀刃仍在持续挺入,一寸一寸割开了他身体最柔软的部分。 直到整根插入,念砚已经半昏迷了。 久未经开垦的密穴紧窒得几乎要把男人的东西折断,男人皱了皱眉,将自己的凶器抽出了些,然后又插进去,反覆几次,巨大的异物还是撕裂了他的密穴,红色的血丝流淌出来,也让男人的抽插变得顺利。 感觉那紧咬着自己的地方松了些,崔殷泽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公略城池。凶狠地将男物整根拔出然后向下重重插入,涌出的血越多,男人就抽插得越凶猛。 “啊……”两眼开始迷离涣散,身体被大力摇晃,疼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救命……”会就这样死过去吗? 武者极具柔韧性的躯体让崔殷泽极为凶手,肆意摆弄着念砚的身体,让他做出各种羞耻的,他平日都不敢想的姿势。此刻,碾研趴在床上,头和肩靠在被褥上,双手仍被反绑在身后,只有被迫翘起的臀部无力地承受着男人的凶器。 “呜……”已经不知道是哭泣还是求饶的声音传入男人的耳里,却只能激起他蹂躏身下人的欲望。 男人从身后大力地顶着他,让他没有其他支撑力的身体被撞击地一直往前挪动,最后竟然直接撞在了床头的雕花床板上。 额外的疼痛让念砚咬紧了牙关去忍受,此时他感觉男人在他体内的东西急剧张大,并且开始剧烈地颤抖! “不!不要!”他知道男人即将到临界点,而且会喷she在他体内,而这也是他最害怕的事。 念砚突然的抖动在瞬间把崔殷泽推向了顶点,死死抓住他的腰,沉重地撞击了几下,在一声低吼一吼,将雄性的种子全数she在了对方体内。 在快感过后的恍惚中,身下人的异样突然惊醒了崔殷泽。 念砚的神情极为下人,眼睛外凸睁大,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 这种症状——应该是急性的痉挛! “念!念!”这可吓坏了崔殷泽,急忙抱起颤如风中微糙般的身体,向外大喊起来,“来人,快请大夫!” 28 好一阵忙乱以后,终于让念砚的状况有所好转,在大夫的针灸作用下,念砚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昏沉沉睡过去。崔殷泽顺便让大夫开了些治裂伤的药。 但是到了夜里,念砚却又发起了高烧,又把崔殷泽忙乎了一阵,并在他身边受了一夜。 其实崔殷泽也有些懊恼,或者说有些后悔,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毛毛躁躁的,一点把持都没有。话说回来,自己也是压抑太久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所以没有考虑到后果就让念砚承受了这样的伤害。 漆黑的夜里,崔殷泽睡意全无,摇曳的烛光照在念砚烧红的脸上,竟像是记忆中两年前的他。 他应该不至于想不开,不过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无所谓了,我就是我,即使不再是皇帝的身份,但我不可能因为爱一个人而改变自己,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爱他,如果他想逃,就逃吧,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纠缠…… 像是下定决心般,与之前的粗暴大相迳庭地,温柔地再次吻上念砚的唇,许下一生的誓言…… 念砚第二天中午才缓缓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崔殷泽的脸。这时他的神志还没有清醒,似乎还没有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在这床上……慢慢地,他想起了他被再次强暴的事实…… 他直直地看着崔殷泽,却没有说话,眼里仍是湖水般的平静,似乎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醒了。”男人温柔地笑,将敷在念砚额上的湿毛巾换了一块新的,然后端起一旁的粥,“来,喝一口,差不多一天一夜了,你都滴水未进,这粥我让厨子加了绿豆,能清热。” 念砚有些迷茫地望着他,但最终还是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晃晃悠悠地推开对方的手,自己端过碗喝起粥来。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错了,不过,我不会改变主意,如果牺牲几条性命能免去战火,何乐而不为?不管目的是什么,只要能达到理想的目的,我不在乎採取什么手段。”细心地为念砚把辈子捂到胸口,但所说的话却有点残忍。 “我知道,”放下碗,念砚不再看崔殷泽,“不管你装出多温柔的样子,你还是那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崔殷泽,之前……是我太幼稚了……” “念……”不,那不是装的,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念砚重新躺下,身体的剧痛让他无法活动,高烧虽然退了,但身子还是很虚弱,他还需要静养。 “解药熬好了,我会让下人送来,每天服一帖半个月后毒自可解。”说完便离开了房间,然后把门带上。 听见关门的声音后,念砚的心才平静了一点,他是个男人,而且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他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寻死觅活,真正伤害他的是被人背叛的感觉。一个形影不离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的人,当自己对他放下了全部戒心的时候,对方却用这样的方式背叛了自己的信任。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一定要逃离这个男人,让这段不为世所容的孽情就此了结。 门外,崔殷泽并没有离去,他背贴着门,脑中浮现的全是念砚那清冷的表情。 两人心中的打算南辕北辙,这场追逐之战究竟鹿死谁手…… 第三天,念砚的身体好多了,除了身体还有些疼痛外,并没有别的不适,后庭的伤,在抹了些药后也没有起初那么疼痛了。念砚已经喝了两副药了,他盘算着自己的身体一好就不用再受男人摆布了。连躺了两天让念砚觉得肌肉都僵了,便打算出去走走。 知道了崔殷泽的计划以后,并没有被囚禁,但念砚知道,他已经派了影部的人时时刻刻盯着他,为防他泄露消息。正如现在,在这繁花似锦的大街上,念砚能感觉到那令人不舒服的视线。 京城虽然热闹,念砚却意兴阑珊,加上后庭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便找了个看上去不错的酒家要了点酒菜。 念砚靠窗而坐,正据高往下看着这京城的喧闹之景,突然一人走近询问:“兄台,在下看这里风景独好,不知是否能与兄台同席?” “啊,请坐。”念砚沉浸在这朝气蓬勃的热闹场景里,并没有在意,只是略微觉得男声有点耳熟,便扭回头来看,这一看可好,来人居然是柳成城! “你……你!”突然冒出的柳成城让念眼一时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兄台,在下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什么……”对了,柳成城所见的“白不忆”是个长相平凡无奇的男子,也就是说他并不认识自己现在的样子。念砚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看兄台的表情还以为你认识在下呢。” “不,阁下与我的一位古人颇有些相似,一时间竟以为是他,所以失态了。” “哦,好巧,我也是觉得兄台与一位故友相似所以顿生亲近之意!”柳成城温和地笑,现在的他又是一个温文儒雅的青年,一笑一颦满是书卷味,白袖长衫更显得此人卓尔不凡。让念砚不禁感嘆此人面皮功夫之深。 “哦?”想必又在扯谎,念砚这反问带着几分尖刻。 “不是说长相。若论相貌,兄台必定胜我拿友人千分不止。在下与人结交向来不以相貌评判,只求气质神韵合意,而在这方面你们十分相似。”柳成城也嘬了一口酒,但随即又放下杯子,似乎是觉得不够味道。 “那,不妨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编! “怎么说呢,我那友人,虽相貌平平,但却傲如白莲温如兰。他身上有太多矛盾的东西,既坚强又脆弱,既老实又精明,但是最重要的,他是一个能让人安心的人,只要待在他身边,你就会觉得心里很平静,仿佛这世上没有了恩恩怨怨一样。” “在下自认没有那种力量,不过阁下的友人倒是奇特的很。”这说的,到底是谁? “不,他并不奇特,他身上有着凡夫俗子的很多缺点,他有时胆小有时多疑,但有时他又超凡脱俗,让你的眼无法从他身上离开。”柳成城的眼直盯着念砚,似乎要把他看穿了一般。
第45页 “那……他对阁下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念砚被看得有些心虚,怕自己一个装不好就漏了底。 “对,很重要,重要得让我不惜千里寻他。”柳成城在迷惑,太像了!眼前的青年,除去那张脸竟与自己心中的人如此相似! “那希望阁下早日寻回他。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慢走。” 念砚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那里,柳成城的眼神让他害怕,就像那晚崔殷泽的…… “莉卡,帮我盯着这人。” “是!教主。” 我的直觉从来都不会错,白,如果让我发现你一直都在欺骗我,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29 回到别院后,看见崔殷泽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小四。仁哲一见他自然免不了一阵激动,连忙站起身来迎他。 “大哥——” “小四,”虽然高兴,但眼下有更急迫的事情:“呆会再叙旧,我刚才——刚才,碰见了——”身体不适加上走得匆忙竟有些喘。 崔殷泽端了茶过来让他喝下一边还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先喝口水,慢慢说。” 这一幕让一旁的小四看傻了眼,这是他的父皇吗?那个掌握了天下人的命运,向来独裁果断的先帝?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皇总是对别人下命令,习惯从精神上控制别人,这么多年也从没见他伺候过谁?本来嘛,作为一个皇帝,有什么人可以让他放下身段去服侍?眼前的这景象……着实太过诡异,最可怕的是大哥似乎已经是十分习惯了。 全然没有发现小四的惊讶,念砚缓过气后接着说:“我刚才碰到柳成城了!” 两人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面色沉重了些。 “梵天帝已经到京城了,柳成城随行而来并不奇怪,只是,他发现你了没?”崔殷泽问道。 “他只认得‘白不忆’,并没有见过我的真实面目。” “那还好,不过……”正想开口,却被人打断了。 “陛下,”此人是崔殷泽派去跟在念砚身边的影部,“刚才有人跟踪公子,让我引到别处去了。” “什么?”念砚大吃了了一惊。 “属下推测此人是柳成城所派。” 看来……风浪将起…… 三人不由得一声嘆息。 这天,念砚喝下了第三副解药,他迫切地希望恢复内力,组织崔殷泽让玄铁门来背黑锅的计划…… 第二天,在念砚的请求下,小四同意他改装成侍卫进宫。念砚进宫的目的只有一个——祭拜母亲。 拿着小四的令牌,他很顺利地就来到了冷宫。其实要不是母亲的牌位放这里,他是极不原意回来的,尤其是路过那个囚禁过他的地方,一阵凉意油然而生。 冷宫这里向来就没多少人,从崔殷泽那朝开始,除了他母亲就再没有妃子被贬到这来。这样也好,母亲本来就喜欢清静。拿出准备好的香烛和纸钱、酒菜一一摆好,母亲的牌位旁还放了另一个牌位,这是他给小德立的牌位虽然尸首无存,但念砚想以这种方式慰藉死者的灵魂。 念砚在冷宫呆了一个时辰,只是静静地坐在母亲的屋里,把自己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说出来,他希望母亲在天之灵可以听得到他的话,可以原谅他的不孝以及和亲生父亲间的这段孽缘。 看着已近中午,碾研思忖着也该离宫了,便起身关上房门,走出了冷宫,临了回望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童年无忧的自己,在那片幽静的林子里读书的样子…… 往事已矣,那时候,谁曾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局面…… 念砚本来是想避开正殿,从侧殿出门,但几个太监慌张的神态让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可如何是好,出了这样的大事……” “是啊,怎么能在这签和议的当口……” 签和议?念砚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之前崔殷泽就说过柳成城可能以梵天帝的死亡来要挟熵阂。难道,这么快就出事了? 此时,一计涌上心头,念研急速赶往正殿。 刚到正殿门外,就看见里面轰乱异常,可以说几乎已经炸开了锅。一进门就被侍卫拦了下来,拿出小四给的牌匾才放行。进了正殿,碾研看见小四已经从皇位上站了起来,中间躺着的身穿黄袍的尸体想必就是梵天帝了。周围的人密密麻麻围了上来,有当朝的臣子,也有梵天人,其中,念研看见了一个让他极为意外的人——柳成城。 对方也发现了他,显然震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样子,但随之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正事上。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说:“熵阂的皇帝陛下,我们的王在您的皇宫遭此大祸,实在是我国的不幸,希望您可以给我们梵天的人民有个交代。”柳成城看上去悲痛万分,几乎是声泪俱下。 “梵天特使,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很不幸,我们会竭尽全力找到凶手,给我们的友邦一个交代。”小四沉着回应,心里似乎早有了打算。 对了,整个熵阂,只有他和崔殷泽见过柳成城,所以他才敢大摇大摆地以特使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请皇帝陛下三天内给我们一个合适的说法,要不然,我们梵天不会善罢甘休!” 但此时,一个声音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不必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把眼光投在了他身上,除了小四和柳成城,没有任何人认识这个青年。小四神色大骇,大哥怎么会到这里来?他想做什么? 柳成城则是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他对青年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人是我杀的!”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小四和柳成城更是瞪大了眼,像个怪物似地看着他…… 这时,念砚有些窃喜,他这一举,顶多就是个死,却能破坏了柳成城的计划,保住了熵阂六州,同时也救了玄铁门,那自己这区区小命——丢得值! …… 这天最后的商议结果,是先将念砚关入大牢,等审问清楚了再交由梵天处理。由于念砚咬定了人是自己毒害的,小四也拿他没办法。念砚谎称自己的父母是被梵天强盗所杀,于是豁出命去杀了梵天的皇帝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念砚独自呆在天牢里,这里阴森灰暗,完全没有一点生气,在小四的吩咐下,没有人对他动过刑,也就没吃过什么皮肉苦。 牢里静得出奇,牢头们也不知为什么全都不见了,四周太寂静了,静得让人有些发颤。 想必,他现在是暴跳如雷了吧?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觉得被我摆了一道? 念砚此时突然很想看看他,无关恨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这辈子牵扯最深的人见上一面,因为……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嘎兹—— 突然听见牢门打开的声音,想必是牢头们回来了,转头一看,却是崔殷泽…… “呵……刚想着你,你就来了。” 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30 念砚坐在牢房的一角,平静地接受崔殷泽漠然的注视。突然,他被对方粗鲁地从地上拉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会,谁都没有开口,终于,在崔殷泽看见了念砚眼中的坚定以后,猛然扬起手臂—— “啪——”重重的一个耳光,力道大的让念砚瞬间又跌回了冰凉的石板地。 嘴角有点渗血,念砚用手背擦了一把,这时,他有点不敢直视对方了。 “你就这么想逃开我,即使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崔殷泽蹲下身来,用手托起了念砚的头,冷冷地质问。 “我……”为什么会想这么做,念砚自己也不太清楚,也许只是自己向来的正义感加上一点点的冲动。 “还是你宁可跟着柳成城,嗯?”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攥得念砚的下巴有些发疼。 念砚还是紧咬着下唇不肯开口,最后,崔殷泽放弃似地长嘆了口气,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轻轻地将念砚抱进怀里—— “笨蛋啊……我的念……”说不清是后悔或者责怪的语气,他的头枕在念砚的肩上,让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其实,只要你请求我,什么样的计划我都可以放弃,办法有的是,可我只有一个你啊……” 我不是不明白……只要我开口,你一定会答应的……可是,我不想啊,你明白吗? 轻轻地在青年的脖子上烙下自己的一个个吻,崔殷泽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会想办法的,我会让你知道,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你都无法离开我……”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愿乖乖待在我的身边,让我好好地宠你爱你呢?” 因为我们的过去,我们既同是男人又是父子的身份…… “等我,我会把你要回来,即使发动战争也在所不惜……”用自己的头去摩挲念砚的,崔殷泽说出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战争? “你疯了吗?”念砚一把推开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为了这样一件事情你就要发动战争,不惜生灵涂炭,百姓受难吗?” “生灵涂炭,百姓受难?没有了你,难道我还会在乎这些吗?”崔殷泽的表情有些激狂。 “你……你这个疯子!”有些放弃似地嘆了口气,念砚在心底再一次诅咒这段孽缘。 “因为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疯狂,”崔殷泽抓住念砚的肩,让他与自己平视,“所以,你一定要在我身边,做我的刀鞘,不然,就会有很多人受苦,因为我就是那种死了也会让别人陪葬的人。” “你……卑鄙!”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接受你! “呵……”重新将青年抱在怀里,崔殷泽自己都觉得这种做法有些卑鄙。 “难道我这辈子都要被你给吃死了?” “你说呢?”吻上他的唇,崔殷泽反问,“不论你能不能爱上我,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会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不会再去害人,不会再有人因为我受伤,好吗?”
第46页 “我……” 害怕对方说出否定的答案,崔殷泽再次吻他,像对待易碎的宝物般…… 突然很想哭……为什么呢? 念砚有些困惑地想,任对方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 “别哭,念,交给我吧,一切都会好的……” “我还没哭,笨蛋!”念砚不争气地摇摇头,在男人怀里挣扎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等我,很快——我就会把你夺回来!” …… 男人走后,牢房又恢复了寂静,念砚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瓶子—— “我让御医将解药制成了药丸,你带着这个,一天一丸,十天左右即可解毒。” 未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这时候天已经逐渐亮了,即使是在这阴暗cháo湿的地牢里,也能看见太阳的尾韵从天窗照she进来,驱散了黎明的寒冷。 因为两方都对梵天帝的死因心知肚明,而且在崔仁哲的极力庇护下,负责查案的宗人府无法确定念砚的杀人手段,但也无法证明他不是凶手,但为了平息这件事情,熵阂还是决定将他确认为凶手并交由梵天特使处置,并以财物作赔偿,并没有理会特使提出的重新划分两国边界的要求。这样一来,梵天其实并没有捞到任何好处,但对柳成城来说,阻碍他即位的因素已经不存在了,而且两国并没有签订下一个和平协议,即使他要发动战争也不会被别国说三道四了。 十天后,念砚坐上了梵天一行的囚车,他将被押往梵天,接受异国人民的集体审判。这天,天下着阴雨,梵天特使一行浩浩荡荡地载着一批财物出了京城向西而行。囚车没有雨篷,作为囚犯,念砚被小雨淋湿了身子,却没有皱一下眉,只是在梵天人的咒骂声中平静地随马车颠簸。 远处,有一个男人注she着囚车里的他—— “等我,念……” 三餐简单至极,甚至没有一点油水,有时候还是些剩饭剩菜,看来只要自己活着,范天人是不会在乎自己的好坏。 念砚啃着石头一样硬的贴饼子,冷冷地看着囚车外的风景。 走了有六天了,起码还有半个月左右才能离开熵阂,一路上,念砚可说是受尽了折磨,身上早没有一点完整之处。除了皮肉之苦,梵天的士兵还不停地咒骂他。这些念砚都可以忍受,也可以理解对方的仇恨之情,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面对柳成城,如果被识破,状况肯定比现在要悽惨的多…… 崔殷泽给他的药他偷偷地天天吃,感觉自己的内力在一点一点恢复,估计再有四天身上的毒就可以完全解除,他觉得崔会在那时下手,毕竟如果自己有逃脱的能力,那么事情会简单的多。 吃完了他的“晚餐”,念砚喝了口水,这时,一个梵天的侍卫打开了囚门,扯着他手上的铁链子将他粗暴地拉出了囚车。 士兵什么都没有说就将他一路扯到了一个看起来豪华非常的帐篷外面。 “这……” 还没等他说完,士兵就将他推了进去,念砚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好久不见了……” 熟悉的声音却是异常冰冷的语调,念砚抬头看,却只看到了对方精緻的鞋。 “我的白大哥……” 当对方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提起来时,他才看见柳成城那狰狞的表情。 31 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笼罩了念砚,在柳成城的注视下,他仿佛赤身裸体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我的白大哥模样这么好看啊,不,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用手背摸索念砚的皮肤,感受着那光滑却略嫌干燥的触感。 “原来,一直被戏弄的人居然是我……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人敢这样侮辱我!”原本毫无起伏的语调变得激烈起来,他把念砚从地上拉起来后又猛一把推在座椅上。 “戏弄?我有我的难言之隐,你却是居心叵测,怎好说我戏弄你?” “我的白大哥不仅荣姿卓越,还舌烂莲花吗?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凡是欺骗过我的人下场——都很惨……” “哦?”到底谁骗谁啊?不过念砚知道和他理论这些毫无意义,不过他也不是被吓大的。 “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和身份!”几乎是命令的口气,柳成城逼近了念砚,眼睛极其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 “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啊——” 柳成城突然把手指抠进了念砚身上的鞭伤,让念砚不禁疼痛出声。 嘴角微微扬起,柳成城很满意对方这种反应,接着,把手往下探…… 念砚瞪大眼睛,难道他想…… “怕了?”继续手上的动作,没多久就碰到了念砚的敏感部位。 不好,难道又要被……念砚开始慌张地左顾右盼,希望有什么能救救他。 “原来你最害怕的是这个,跟你身上的这个印记有关吧?”扯开他的上衣,用指腹揉搓那个鲜明的“殷”字,柳成城似乎有点嫉妒那个男人,“真是可惜,如果我能第一个把名字刻在你的身上,那该有多好。” 念砚逐渐觉得柳成城有些不正常的偏执和疯狂,比起崔殷泽,他更加危险。 “放心,现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太脏了,身上还有这么多伤,怎么让我尽兴?” 完美主义者?念砚想起来崔殷泽和小四的对话,没想到对方的变态之处竟然在这时救了他。 “不过等到了梵天……我会好好地疼爱你,现在先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柳成城提起念砚,抓着他的双手把他吊了起来,接着,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体。 念砚定神一看,原来是把漆黑的皮鞭子,倒有些安心下来,只是鞭打的话,他还能熬得住。 对方却没有立刻行刑,却先将念砚的衣物剥了下来。 身体直接接触空气的感觉让念砚不舒服地扭动,更重要的是,这种一丝不挂的羞耻感强烈地吞噬着他的自尊心。 “干妈婆婆妈妈的,不是想惩罚我吗?” “别急,我们有很长的时间来享受……” 柳成城略带兴奋的语气让念砚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缕阳光让夜晚的阴冷在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晨都有的清新和舒慡。当雾气渐渐散去时,原本宁静的驻营地也开始吵闹起来。 念砚却无法感觉到清晨的凉慡和外面的吵闹声,他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对任何事物都失去了知觉。 他仍被吊着,看上去除了赤身裸体并没有和昨晚刚来时不同的地方。但经受了柳成城一夜的摧残,他的精神和肉体早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柳成城的鞭子乍看很普通,但实际上,它是梵天特制的软精钢鞭,这种鞭子不会在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但给人的痛感确实普通鞭子的数倍,对神经敏感的人来说,几鞭下去就可以要他的命! 而念砚,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被那东西蹂躏过,尤其当那纤细的鞭条滑过他的男性部位的时候,他几乎疼晕了过去…… 他的神志仍是清醒的,但身上却早已麻木了,没有任何的感觉,剩下的只有直刺大脑的疼痛感从身体的每个部位传来。 很多次,念砚都以为自己会这样被生生折磨死,但柳成城每次都在他彻底崩溃前给他一个喘息的时间,然后继续鞭打他。 “这样的表情,真漂亮呢……”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赞嘆着,并用暧昧的眼神侵犯着青年残破的身躯。 32 无论柳成城怎么摆弄,念砚都没有了任何反应,显然是晕过去了。只好放下念砚,帮他穿上衣物,然后用斗篷裹着带他来到了驻营地旁的一个湖边。 现在下水还有点凉,怕怀里的人受不了,柳成城就把他抱下马在湖边坐了会。轻柔的动作与之前的暴虐判若两人。 怀中的人看上去极其疲惫,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让柳成城不由得嘆息,一夜的折磨他是半声都没哼,更别提让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这么倔强的人——让我拿您怎么办啊。 探了探湖水,觉得差不多了,就像剥粽子一般把念砚从衣服里拉出来,他的身上还有很多之前士兵们留下的刀伤和鞭伤,他就这样挺着身体让柳成城折磨了一晚…… 其实他是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对他的,可他选择不理不睬,因为他这次犯的错实在是不可饶恕,让他吃点苦也好,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可是没想到一看见他,就更加的生气,所以折磨他…… 刚放入水中时,冰凉的湖水还是让念砚在昏迷中颤了一下,柳成城合衣下水,让念砚坐在自己腿上,然后自己靠岸坐下。 用手掬水帮他洗净触目惊心的伤口,这时,疼痛让念砚缓缓醒过来…… 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身子被柳成城抱坐在腿上,不顾身体的疼痛剧烈地挣扎起来。 “别……”笨蛋,不知道我一直在忍吗,这样的话…… 有什么硬物正抵着自己的臀,当念砚发现那是什么时,猛地推开柳成城,竟然就这样跌进了水里。 “咳咳……”一下吃了好几口水,嗓子被呛到了。 “哎……”将念砚重新固定在自己怀里,柳成城再次嘆气,“你这样的身体,如果我强行要了你,恐怕会支撑不住的,所以现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柳成城的话总算让念砚安心了些,这时他才疑惑起为什么昨夜鞭打他的男人突然变得这么温柔。 以质问的眼神看着柳成城,对方却没有言语,只是帮他擦进身上的水滴以后从一旁拿出软膏涂在伤口上,最后帮他重新穿上衣服。 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念砚有些苦恼,明明都是男人,但很多人的心思他根本无法捉摸,崔殷泽、小四、柳成城对他所怀的异样情愫一直都让他迷惑不解,念砚再次为自己为何如此吸引男人感到苦恼。 等他们回到营地,已经是中午了,太阳当空,晒得人懒洋洋的。念砚又回到了囚车里,除了身上的痛,一切都与昨日无异。
第47页 百无聊赖地又度过了一天后,念砚发现士兵们对他的态度变了,虽然仍是恶言相向,但不再对他拳脚相加,而且他的饮食也好了很多,大约是柳成城的命令吧。夜幕降临时,他还得到了一床避寒的棉被。 “公子,公子。” 三更半夜,是谁,在喊他吗? “我是季莲。” 什么,季莲? 这个名字让念砚瞬时清醒,他起身怔怔地看着囚车前穿着士兵服娇小身影。 “今晚会有山狼袭击营地,到时候我们会趁乱将公子救出,公子的内力恢复了吗?” “嗯,有九成恢复了,可是……”自己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能顺利逃脱吗? “放心,陛下也来了,我先走了。” 当季莲的身影融入了漆黑的夜,念砚不禁有些担心,总有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真的能顺利吗? 驻营地在深山之中,人生地不熟的梵天人当然不知道旁边的七名山是野狼出没的地方,也不会知道,崔殷泽的影部在营地里四处散布的蛇食粉是山狼最喜欢的味道。 一刻钟后,营地突然起火,同时,几百只野狼从山上直冲进营地。 营地突然大乱,顺着风,火势越来越大,狼群四处乱窜,虽然没有多少人受伤,但严重干扰了士兵们救火。 柳成城直觉到这次的大难必是有人策划,而且目的只可能有一个…… 他派了精英侍卫守护在囚车房,并且料定对方没有多少人马。 囚车虽然加了重锁,但以念砚现在的动力,要挣脱出去也不是难事,他决定等崔殷泽的人马一到,就来个里应外合。 果不其然,五个黑衣人在混乱之中来到了囚车旁,虽然戴着面具,但念砚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人是崔殷泽。 柳成城坐镇主营并没有在场,对崔殷泽他们来说,十几个侍卫并不难应付。但怕引来更多敌人,所以採取速战速决的战略。这时,念砚看准时机震开囚车也投身于战斗。 虽然身负重伤,但在崔殷泽的帮助下念砚还是可以尽情施展手脚。这么长时间没有运功,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让念砚打得极为尽兴。 “乒!”为崔殷泽档下暗处she来的飞镖,念砚身形轻盈,宛如飞燕周旋于众人之中,神情自信而坦然,不禁让崔殷泽一时看呆了…… 他的宝贝,原来竟是如此光彩夺目…… 不过受伤的身体毕竟支持不了多久,很快念砚的动作就缓慢了下来,而且再这样拖下去,如果把柳成城招惹来了可不是说笑的事。 念砚和崔殷泽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同样的意见,崔殷泽一声令下,众人投下雾弹匆忙脱身。 离营地不远有崔殷泽之前准备好的马匹,刚好六匹,几个迅速骑上马准备逃离。 这时,崔殷泽突然撇眼看见了不远处举箭的柳成城……他的目标——居然是念砚。 如果得不到,还不如让对方消失……可怕的念头,柳成城竟然是如此极端的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柳成城已经拉紧了弓,眼看那离弦的箭朝念砚径直而来,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告诉念砚…… 只能用自己挡在念砚身后,以自己的肉身去挡这一箭! “崔殷泽!”念砚回头却看到了男人替他中箭的一幕! 33 “崔殷泽!”念砚回头却看到了男人替他中箭的一幕! 看着对方强壮的身子如同飘羽般从马上坠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念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向来霸道蛮横的他,居然会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挡下这一箭! 念砚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影部们慌张地扶起地上的崔殷泽,他的心跳得很快,因为前所未有的震撼。 念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营地的,只是隐约记得有人牵着他的马狂奔而行,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一家客站里,一旁,正有一位大夫为崔殷泽疗伤。 “他的伤……怎么样?”不可能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呢,不过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如果他死了…… “箭插得很深,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一路上失血过多,很难说能不能救过来。” 很难说……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 念砚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想,一时间跟丢了魂似的。 “我早知道,陛下的命迟早会断送在你手里,”一旁的季莲冷冷地开口,“不管陛下这次能不能度过难关,你至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当客站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崔殷泽和呆坐着的念砚时,空气骤然冷却了下来,房间不大,很安静,甚至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大夫说,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坐在床边,帮男人拂开因汗滴粘在额头的碎发,端详着他的脸。 男人好像快四十了,平时意气风发的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但此刻那一贯倨傲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有些落寞和苍凉。 恨过他,但从未想过要他死,毕竟他们身上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 不过,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吗,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喜欢他?不可能,念砚对自己的感情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喜欢一个人应该不是这样的,那……又是什么呢? 或许真像季莲说的,就像光与影,互相对立却只能依靠对方才能生存。他和他,似乎也是这样,习惯了彼此的存在的同时也互相伤害。 无论怎样,崔殷泽,你不能这么简单地就死了…… 念砚守了男人两天,根据季莲的报告,柳成城并没有追查,反而放消息说囚犯已经让他一箭she死。他是个聪明人,让杀死梵天王的囚犯逃脱对他是百害而无一利。但暗中他还是派人悄悄打探,只不过让影部的人巧妙地避过而已。 “你也吃点东西吧。”崔殷泽为救念砚而伤,所以她对念砚的说话方式并不和善。 “不了,刚才吃了点了。” “一个大男人,几个馒头就能饱吗。为什么平时不对陛下好点,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关心他?” “季莲,”念砚没有在意对方的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啊……我……” “一路上,我也看出来了,你对他的感情并不是主僕情那么简单。” 好半晌,季莲才悠悠地开口:“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对陛下到底有没有爱,似乎有,却又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崇敬、佩服、欣赏……太多了,他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我知道他要的不是我这样的女人,所以也不敢奢望什么。” 出色的男人,尊贵的地位,独一无二的权势……他一直站在一个男人所能到达的顶峰上,俯视着众生百态……他却宁愿放弃那一切,甚至自己的命。 “这样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动心,只不过我从小就经过训练,内心已经失去了自己作为女人的一部分,所以才没有做傻事吧?” “你也是啊……” “什么?”季莲的话让他有些诧异。 “是那种很容易让女人动心的男人,只不过,你凭的是温柔,他凭的是霸气。所以我说,你们两个很相配,陛下之所以会被你吸引,应该是你身上具有他所没有的很多特质吧。” 一个女人,竟然能把他和崔殷泽的关系看得这么透彻…… 不,也许这是任何一个旁观者都看得清的事实,就像师兄临走时说的:如果不是其中一方死亡,恐怕你们得一辈子纠缠下去了。 …… 客房又只剩下昏迷中的崔殷泽和念砚,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念砚有些焦急,但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崔殷泽就这么死了,自己不是可以解脱了吗?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既卑劣又可笑,他留给自己的记忆太深刻,恐怕他一辈子也无法摆脱过去的纠缠。 “笨蛋。”突然想骂他几句泄泄愤,虽然骂人的话也就那么几句,总觉得这样做能让自己烦躁的心情平静一点。 “变态。” “疯子。” …… 不论你能不能爱上我,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会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不会再去害人,不会再有人因为我受伤,好吗? ——还说让我陪着你的,自己却赶着去死。 “骗子。” 谁知越骂越心痛,越骂越生气,这种像女人一样等待心爱的人甦醒过来的心情让念砚陷入极度的自我厌恶中,他必须找点什么来泻火。 一边骂一边在屋里转来转去,念砚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仿佛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 最后他竟然冲到床边开始对崔殷泽拳脚相加,但所用的力道不大,下手处也避开了伤口。 “你骗我!你这个混蛋!” “你害我没了母亲,毁了我的前途,让我妻离子散……” 念砚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 “结果、结果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已经有些气喘嘘嘘了。 发泄完了,似乎觉得心里好受了点,念砚正准备下床喝杯茶,突然有什么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 念砚不由得大声惊呼,那是崔殷泽的手—— “你、你你—”突然变得有些结巴,眼睛睁得跟见了鬼似的。 “我没……有……骗你……” 对方气若游丝,几个字似乎就花去了他所有的力气,可他还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用全身仅有的力量,一字一顿地,许下了终身的誓言。 34 “你、你……”太多震惊让念砚有点语无伦次。 崔殷泽的身子经受不住太大的动作,勉强起床却一个不稳掉下床去,念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扶起受伤的男人,重新安置在床上。 “我……嗑……” “你别逞强了,赶紧躺下吧,你那些废话我也听了不少遍了,少说俩句让我耳根子清静些。”念砚挖苦起男人来,但他此刻的心情是雀跃的。检查了他的伤势,发现伤口有些被扯裂了,便撕开绑布换上新的。
第48页 其实他的医术比上回的大夫好了不知多少,但崔殷泽受伤的时候他都有些甚至不清,所以就叫了当地有名的大夫来处理了。 刚清醒过来的崔殷泽没想到自己掏心挖肺山盟海誓的绵绵情话竟然被贬低成是“废话”,觉得有些委屈,居然可怜兮兮地跟念砚撒起娇来。 “你干什么?中个箭让你脑子也烂了吗?”对方抓着他的手放在脸上摩挲,又用“别丢下我”的眼神示弱地看着他,这种情况让他根本无法适应。 不过话虽粗鲁,手上的活却没停,三两下就把男人魁梧的身子重新包扎好了。 崔殷泽很享受念砚来之不易的温柔,并且充分发挥自己耍赖的本事,仗着自己是病人把念砚缠了个够呛,直到最后念砚再也受不了了,唤来季莲他们。 这下可是大扫了崔殷泽的兴,他很不满地瞪着一屋子因为他甦醒而兴奋万分的部下,倒是念砚,一脸贼笑——你也有栽在我手里的时候。 “陛下,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回中原,这里太靠近梵天了。”他心情不慡自然口气也不好。 “可是您的伤……” “休养几天便可,一个箭伤能我怎么样,三天后起程,我和念骑马回去你们随后。” “是!”众人齐应后,便离开了客房,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念砚和崔殷泽。 气氛有些尴尬,现在是崔殷泽处于下风,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念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个……谢谢你。” “谢我帮你挡那一箭?就一句话太没诚意了吧。” “那……你要怎么样?” “过来。”对方温柔地命令他。 情理上,念砚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于是乖乖地走到床边坐下。 “谁让你坐那,脱了靴子上床!” “你……不要太过分了!” 崔殷泽没有回答,只是就那样看着他,直让他坐立不安,于是只好脱鞋上床,以对方的现在的身体,谅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平时怎不见你这么听话?” 白他一眼,念砚没好气地坐在他旁边,却还是被他拉过去搂在了怀里。 “要不怕扯裂了我的伤口你就动吧。” “你最近很会使这招啊,你不当皇帝当无赖倒是挺像。” “你最近也格外地伶牙俐齿啊。” 有一段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崔殷泽坐在床上,怀里搂着念砚,房间里来安静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崔殷泽觉得此刻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他可以实实在在感觉到念砚,他似乎已经抓住了他,还有他的心。 “有没有想过我死?” “说实话,没有。” “为什么?” “不知道。” 轻笑了声,让念砚的头贴在自己心口—— “听见了吗,我还活着,但是如果不是你口口声声骂我骗人,我可能就撑不下去了,所以……” “要我负责是吧?你也就会使这招。” “这么了解我?” “好歹处了这么久了,不过就算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想,我不会对你动心的。” “这个,我早有觉悟了。” “你不在乎?” “我只是不太贪心。” 念的心里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他的朋友他的家人和他男性的自尊心,要让他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崔殷泽心里有别的打算。 “今晚陪我睡吧。” “不行!” “我什么都不会做,而且,你不是得照顾我的伤势吗?” 念砚板下脸来推开崔殷泽然后穿了鞋下床出门,他的行为让崔殷泽纳闷了半天。 没过多久,念砚推开房门,抱着一床蓆子和辈子,并把它们往地上一摊,对崔殷泽说:“我睡这。” “哎……”崔殷泽长嘆一口气,他的念,真是不好对付呢…… 念砚背着男人而睡,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火热的视线。 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总算是没有人受伤,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回去看看小榴和孩子吧,还有师父他们,我欠他们的……实在是太多了。 之后再想别的吧…… 在客栈的三天,两人处的前所未有的融洽,甚至让崔殷泽觉得多住几天也好。 第四天的早晨,几天清早便准备启程,在打点了一切以后,两人骑马上路。 35 苍黄古道上,两人两马,疾驰而行。 “累吗?要是累了就歇会吧,已经赶了好几天路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我没事,说起来,你行吗?” 那样的身体居然还一刻不停地赶路,这傢伙未免太逞强了。 “还好。前面有个茶肆,坐下喝一杯吧。” 念砚抬头一看,隐约可以看见远处的一个黑瓦房,挂着“茶”字的牌子,想必是让过路行人歇脚的地方。 “也好。” 拴好马后,两人挑了一张干净桌子坐下,小二便热情地招呼过来。 “二位爷要点什么,这一路几十里可就我们这一家茶肆,两位可得好好在这歇歇脚啊。” “有酒吗?”这算下来可有十几天没碰过酒了,对于无酒不欢的崔殷泽来说,这可比不吃饭更让他难受。 “有、有,请问客官要什么样的……” “不必了,上两壶好茶,一些点心即可。”念砚冷冷地打断了小二的话。 “噢,是、是,马上就来,稍等。” 崔殷泽一脸不悦,肚子里的酒虫子正在犯嘀咕呢。 “你现在的身体,酒对你来说就是毒药,喝些清茶润润肺吧。” 念砚一句话让崔殷泽顿时心花怒放——原来念是在担心他! 虽然这漫天黄土的西北风情与江南的流水畅亭、京城的雄山危岭无法比拟,但总觉得,只要和念在一起,无论是哪里都会觉得如仙境一般。这口粗茶,细细品来,竟然也有些滋味。 念砚却没有这份闲情逸志,茶水清淡无味,点心太过甜腻,让他没了胃口,只是飢饿难当才勉强吃了几口,崔殷泽见此情景就让店家又炒了些小菜。 茶肆的周围都挂了竹帘来阻挡灰尘,但透过帘子的fèng隙,念砚还是看见了远处扬起的尘沙。 看来有四、五人,从远处看他们的着装,不像普通人。崔殷泽也发现了些端倪,便向念砚使了个眼色。 虽不能断定来者是善是恶,但眼下的情况,还是小心为妙。二人付过钱,就将自己的马给放跑,然后躲到了茶肆的后房。此刻如果急忙逃走未免太过显眼,如果能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已经上路当然是最好不过。 后房似乎是贮藏室,飘着浓浓的茶叶香和一些干果味,闻起来很是舒服,但这里太过阴暗,只又从木板门fèng里透出的一点光。隔着一层木板墙旁边就是酒肆的堂子,于是念砚趴在木板墙上观察外面的情况。念砚此刻弯着身子,双手抵在板墙上,腰杆下垂,臀部向后挺起,居然正好抵上了崔殷泽最危险的部分,只是这轻微的碰触并没有引起念砚的注意,只是让禁慾已久的崔殷泽神色大变。 那几人很快就到了店里,并向老闆询问是否见过一个三十来岁和一个二十来岁面貌英俊的男子,老闆说有刚才是有两个这样的男子刚刚离去,那五人便准备继续上路追查,可是其中一人喝住了众人,反倒坐下休息起来。 怎么回事,念砚很纳闷,只隔着一层薄板,他只能回头用眼神询问崔殷泽。可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的却是异样的眼神—— 是念砚并不陌生的带着浓浓情慾意味的眼神。 念砚大惊,但又不能发出声响,他想用手推开对方,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扭动,却更加挑起了对方的情与,最后双手被抓在一起压在板墙上。这时,他感觉到了抵着自己后臀的硬物—— “殿下这样太反常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去追那人。” 凭着自己的内力,念砚从外面嘈杂的声音中分辨出了刚才那拨人的谈话声,可是现在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可是这是殿下的命令啊,紫檀护法!” 男人的另一只手开始探进他的衣襟中,缓缓地揉搓胸前的两点突起,并轻咬着他的耳垂,慢慢地挑逗他的感官。渐渐的,念砚也感受到了一丝酸麻的感觉,那种带着危险的快感开始渗入大脑。 “可是殿下对那个人的迷恋过深,这会毁了他的!” 那人神情激昂,但对黑屋里的两人却毫无影响。 男人的手顺着那柔韧的肌肤一点一点地往下移,直到念砚的男性象徵,并一把握住。 37 不,我一定是得病了,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好呢,不过,他为什么搂着我,身体为什么这么酸疼,尤其是腰和……那里…… “啊!” 念砚终于回神,想起了密室里那狂乱的一幕幕。 “醒了?”男人恶质地笑,并且别有用心地抚摸他的腰。 “你……啊!”念砚想奋力挣扎却险些掉下马去,反倒让对方把他搂得更深了。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男人有什么好,而且我还是你儿子!”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些?我从未将你当成亲子对待,而你也从不认我这个父亲,怎么这会倒拿这个说起理来了。” 念砚一双眼睛瞪大了像见了鬼似的看他,崔殷泽的思想是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与正常人比起来,根本就像脑子里塞了铜铁一般坚硬而怪异。 不过,更让念砚感到羞愤的是那个yin荡的自己,身为一个有妻室的男人,竟然可以在亲身父亲身下达到高cháo,如果被别人知晓,不知道会用什么眼光看待自己。 “想起来了?”男人轻轻的往念砚的颈间吐出纯阳性的呼吸,“那时候,你真的很热情。”甚至主动摆动自己的腰枝——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那样会触动他心爱的人脆弱的底线。 念砚不再看他,脸已经烧成了熟透的虾子。不过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横着坐在马上,然后靠在崔殷泽怀里,这样的姿势很别扭,于是,叉开腿想跨坐——
第49页 “啊!痛!”怎么会这么痛?就像被人用刀子用下身噼开一般。 “虽然没流血,不过你那里太紧了,还是免不了疼痛,以后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竟然还想有很多次? 念砚愤怒的表情对崔殷泽是毫不受用,他继续说:“昨天你也有享受到吧,我可是很清楚地记得你那里紧紧地……” 话没说完却被念砚一个巴掌住了嘴。 看来宝贝是气的不轻,罢了罢了,只要再忍忍,他相信总有一天他的念会很顺从地任他为所欲为,这种事——急不来的。 崔殷泽本来就是此中高手,加上念砚在这方面单纯如白纸一般,他对自己信心十足。 不过自这天开始,念砚就不再搭理崔殷泽,而且对他充满了防备,两人就这样一路到了京城。下榻之处仍是之前的那个别院。 “下午小四会过来,你们兄弟俩好好聚聚。” 丢下这句话,崔殷泽就一天不见了人影。 果不其然,刚过晌午,便看见已经是熵阂皇帝的崔仁哲带着孩童般的喜悦风风火火地奔了进来。 “大哥!”将念砚抱个满怀,年满二十的高大男人看起来格外兴奋。 “那个……先坐下说。”并不是不高兴看见小四,不过为什么明明他是兄长,每次都是他被小四抱在怀里,在面对年长的崔殷泽时也是如此,不过那从血缘上来说毕竟是长辈,可是为什么在弟弟面前也……念砚开始怀疑自己身上是否某方面具有女性的特质,就是那种柔弱的需要被人保护的一面。 “大哥,我想死你了!” “你还跟个孩子似的,这段日子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的,倒是大哥你——大哥你真傻,为什么做这种事,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和父皇都把你当心肝宝贝。” 我和父皇都把你当心肝宝贝? 这话念砚听了尤其刺耳,崔殷泽那个变态也就罢了,怎么小四也来搀一脚?而且我是他大哥,要疼也是我疼他才是。至于他对我的感情,恐怕只是一时昏头罢了,孩子嘛,难免有时候有失偏颇。 “四儿,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柳成城是怎么知道我的身分的?” “父皇没有告诉你吗?” 念砚无语,他可不想让小四知道他和崔殷泽之间发生的事。 “我想让你告诉我,他那个人,满嘴跑马车。”这话可不假,念砚觉得崔殷泽老是在哄他玩。 “好!”这话让小四格外开心,证明他的大哥还是很信任他的。 “其实这事说起来还要怪大哥自己,谁让你跑出来说自己是凶手的,加上之前你们已经在京城见过面了,让柳成城对你更加怀疑。你在牢中的那几天,他派人四处打听,不过他真正确定你的身分是因为他在别院探寻时看见了父皇,加上他已经知道你也住在别院,于是他就断定是你。” “什么?他们见过面?” “说不上,只是同时察觉了对方的存在后,柳成城迅速离去而已。” “噢……” “还有,柳成城已经登基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柳成城终于得到了惊人的权势,这对熵阂来说等于多了一个充满野心的邻国,外加这回和议的失败,小四这个皇位,恐怕不好坐。 “大哥……”小四突然凑过来抓住了念砚的手,讷讷地问,“你会跟了父皇吗?” 小四的问题一下难住了念砚,从心底来讲,他是不愿也无法与崔殷泽在一起的,可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逃开对方的束缚,即使全力逃脱,男人为此可以颠覆天下的威胁言犹在耳,如何挣脱他撒下的心网? “我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回去看我的妻儿。”这是念砚长久以来的心愿。 “啊?”父皇会气疯的。小四知道他对大哥的眷恋永远都不会实现,在老练霸道的父皇面前,他显然差了些火候,可是看大哥的态度,父皇也不容易。 “小四,好好做皇帝,熵阂有千千万万的人都倚仗着你呢。” “我知道。”比起父皇冰冷的训斥,母后肤浅的抱怨,大哥这朴素的一句话显然更能激励他成为一个好皇帝。 “你已经长大了。”小四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个帝王的自信与傲气,他相信,他的四弟会成为一个不逊色于崔殷泽的千古明帝。 “朝廷——没什么事吧?”念砚突然想起了梁少如,那个温文尔雅充满书卷气却带着写柔美的青年,上次在正殿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很好啊,放心,我厉害着呢。”小四灿烂地笑,带过了他整整打拼两年,踩着无数人的尸体才坐稳了皇帝宝座的事实。 “梁太傅呢?一直都没看见他。” “噢,他,他也好,还那样……”小四突然闪烁其词,眼神也有些飘忽,这个继承了父皇的睿智沉稳的新帝无法在尊敬的大哥面前藏住心事。 这么明显的掩饰念砚当然不会被矇混过去,想起小四对待梁少如的残忍,恐怕梁太傅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不过这是朝廷之事,他这个外人不好多问,只是希望不管是对梁太傅还是天下百姓,四弟都能多一份宽容和谅解。 38 “大哥……” “嗯?” “你就不能留在京城么?” “京城不是我能呆的地方,自打十岁出了这里,每次回来都没好事,这地方啊,和我犯虫。” “不是,只是那个……”小四的面色有些窘困,也似乎有些着急,“总觉得,身边想有个人,能给我出出主意,有难事的时候能提点题点我。” “会有那么个人的,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真正心仪的女子,恐怕到时候你就会把我这个大哥给忘了……” “不会的,我……”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崔殷泽踱步而进,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没什么,你干什么去了?”念砚习惯性地给对方倒了杯茶。 “把以前落下的事给结了结。老四,我跟你大哥还会在京城呆上一阵,好好聚聚吧。” 念砚没有说什么,他有自己的打算。 “知道了,父皇。”小四有些落寞,不只是因为被崔殷泽打断了谈话,更是因为大哥和父皇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契合感,似乎谁都无法插入其中。 仁哲走后,两人糙糙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就在院子里的槐树下乘凉。已近酷夏,虽是北方,但白天的时候还是能将人憋出一身汗来。这时候,念砚一边喝着冰镇的果子茶,一边欣赏着被夕阳渲染的那一片桔色的红,突然想起了心中的一个疑问。 “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你说去哪就去哪吧,我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情。” “哦……” 在京城的日子很清闲,对于习惯了大风大浪的日子的两人来说太过宁静了,整天没事干总觉得自己憋着口气顺不出来,只好找对方发泄——吵架和打架。 两人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截然相反,所以很多观念也是背道而驰,比如崔殷泽日常起居,所用之物必定极尽奢侈,而念砚则提倡勤俭,为这事两人吵了不下数十次。 念砚的一身武艺除了第一个师父异人,精进之处全部授之崔殷泽昔日的死对头——风忘尘,这让崔殷泽极为不慡,一有机会就数落魔教的武功毫无章法,没有大家之风。念砚也看不惯古阴派的狠毒残忍,两人一番大吵以后必定动起手来。当然崔殷泽哪忍心伤到他的念砚,顶多耍几招来玩玩,他这种态度也让念砚大为气恼。不过几番过招后,念砚的武功倒是更加精进了些。 半个月打闹下来的结局就是—— “你干什么?”念砚愤恨地盯着压在他身上一脸贼笑的男人。自上次密室的性事以后,他对崔殷泽已经提高了防备,没想到今晚还是让他钻了个空子。 “都多少日子了,你防得这么紧,我又捨不得太勉强你,一直没有再欢爱。念,你太残忍了。”说罢已经把念砚从薄被里扯出来,并动手脱起他的衣服来,却遭到了对方的强烈反抗。 “不要……”说实话,这么些日子没有发泄,对于他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来说确实有些过了,所以对方一碰他,身子就跟着了火似了。可他宁愿自己动手解决也不要被男人压在下面! “你在固执什么,就给了我吧。”对方逐渐升温的身体告诉崔殷泽,他的念已经越来越习惯性事了,看来好日子是指日可待。 若是念砚全力抵抗,崔殷泽也制不住他,只是崔殷泽一碰他,身子就会发软,尤其是腰部还有……那个地方。 不,难道以后一直都要这样?我这具yin荡的身体…… “别犯傻了,你一点都不yin荡,”似乎看出了念砚眼中的自责,崔殷泽宽慰他说,“这一切,全是我造成的,全是我的错,所以,你不需要自责和自卑,只要享受就好。” 正当念砚还在仔细斟酌这番话的当口,崔殷泽已经眼疾手快地脱去了他本就单薄的衣服,将一个赤裸裸的漂亮躯体呈现在自己面前。 “啊!”这时念砚才反应过来要遮羞,却被崔殷泽抓住手腕,放在了头的两侧。 “好好看着,我是怎么爱你的!”说完便低下头…… “啊!你、你……” 谁知崔殷泽竟然一下含住了念砚的分身!?经验稀少的念砚哪里经受的住这种刺激,当下便大叫起来。 口腔的湿热几乎让念砚舒服得要叫起来,可他还是推着崔殷泽的头拼命拒绝这种快感。 身子已经极其敏感,对方仍一心一意地为他“服务”。终于,在念砚一个尖叫以后,将浓稠的热液喷洒在对方的口中。 “你——竟然——”吃下了那种东西,念砚两眼框一红,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这么下流噁心的事,不要…… 对方并没有吞下他的精液,而是吐在了手上,然后轻轻地在念砚的后穴涂抹开。
第50页 “啊……”又是一阵强烈的刺激,崔殷泽沾满精液的手指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 “为什么……每次都把我逼成这样?”为什么要把我的身子变得跟女人一样,可以承受男人的爱抚,甚至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在取悦你啊……我的念……”对方低沉磁性的嗓音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念砚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在两根手指的抽插下,后穴逐渐柔软,崔殷泽满意地笑了笑。这些把戏是后宫春宵的雕虫小技,性事经验极其丰富的他自然是见的多了,只不过让他为人如此服务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啊……”对方又开始在那个地方反覆按压……念砚最怕的就是这个,他的热情可以藉此被完全挑起…… 男人重新覆上念砚的身子,同时把他的双腿折向胸口,念砚极佳的柔韧性让这一切变得很简单。 “不……”最讨厌这个羞耻的姿势了,虽然是夜晚,可是在月光的照she下,男人肯定能全部看见。 借着月光,崔殷泽看见念砚脸上一片cháo红,表情却是抗拒的倔强,让他更想征服他。 他脱了自己的衣服,并拉过念砚的手抚摸自己的巨剑…… “啊!”念砚像被什么烫着了一样想赶紧收回手,却被对方抓得死紧。 可恶,为什么这么大…… 念砚有些胆怯了,虽然他的恐惧症已经治好,可如此的真枪实弹还是让他吓了一跳,可对方并不打算放过他,反而让他握着那个滚烫的巨大物体朝自己的下身用力…… 他是想……不,怎么可能…… 念砚的手已经接触到了自己的穴口,也能感觉到那个东西正燃烧着自己的入口…… “啊……啊啊……” 突然,没有借他的力量,崔殷泽腰部用力,一口气将自己的东西顶进了一半,突然的侵入弄得念砚惊叫不止。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轻吻着念砚的唇,帮念砚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滴,然后缓缓地律动。这些动作让念砚的疼痛感慢慢减少,身体渐渐放松,熟悉的快感又爬了上来。 也罢,明天……我又要开始逃亡,今晚,就姑且放纵一次吧…… 在对方越来越强烈的撞击中逐渐失神的念砚这么想着,然后放开身体,坦白地接受了男人的热情。 39 两人激情一夜,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念砚仍然把头埋在被子里,脸上一片红cháo,他没有勇气面对崔殷泽,只是露出大半个光洁的背部任对方轻轻抚摸。 崔殷泽一手托腮,一手放在念砚的背部,笑得跟偷玩腥的猫儿似的。昨天晚上宝贝的表现真是太让他满意了,直到现在那欲仙欲死的感觉还留在他的脑海内。两人直到后半夜才昏昏入睡,欢爱后的痕迹至今还遗留在两人的身上。 “喂,你……” “不装睡了?”其实念砚刚醒他就知道了,只是了解他的念脸皮较薄,所以才不去拆穿他。 “拔出来……”念砚用蚊子般的声音低声说着。 “什么,我没听到。”崔殷泽故意装蒜。 “你……”念砚急红了脸,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崔殷泽。 “好好,不逗你了。”崔殷泽突然起身,两手放在念砚的两侧,支起自己的身体。原来昨晚激情后,崔殷泽并没有把男根取出,而是就这样留在了念砚体内,一夜到天亮。 “啊……怎么又变得这么紧了,昨晚明明被我弄的……” “你给我住口!”念砚气急,对方的东西在一寸一寸往外拔,有时还故意往里插入一些,半天了也就出去一点。 “啊……”崔殷泽又开始恶质地抽插起来。 “你不是……”要拔出去吗? 念砚有些委屈地看了看崔殷泽。 念砚微红的眼看上去可怜兮兮,还泛着泪光,完全勾起了崔殷泽的性慾。没几下又重新抬高念砚的腰,开始猛烈的冲撞。昨晚的液体在男人剧烈的动作下缓缓流了出来,使交合更加顺畅。 “啊……”声音逐渐变样,念砚心里却怨着崔殷泽——这个男人,太不知节制了! …… 午的时候,崔殷泽神清气慡的出门去了,留下腰酸背痛的念砚在床上哀嘆。 扶着自己仍有些发软的腰,念砚勉强起床,让下人端来热水洗了个澡。男人已经帮他把后穴里的精液清理了,所以他只需清洗身体即可。随后他开始收拾行李…… 他的东西不多,除了一身换洗的衣物,一些银两,别无他物。他的生活一向清贫,如果不是崔殷泽在身边,恐怕连一般的小康人家都比不上。 逃离? 逃离谁? 他吗?明知不可能,却不死心的一再尝试,因为,他又割捨不下的妻儿,而崔殷泽,不可能会答应让自己去看望他们母子的。 逃吧,逃吧,大不了就是再次被抓回来。 可是,我真正想逃离的是谁? 不是崔殷泽,也许,是与期望之中的命运相悖离的自己吧? 离开碧源山时那个灵俊少年的影子似乎已经模糊了。 少年时的梦想和雄心壮志早已离他远去,如今留在这具躯体内的,不过是一个麻木的灵魂…… 念砚有些惆怅,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太阳,觉得有些刺眼…… 念砚将行李藏于床下,并在怀中放了一包迷药。 崔殷泽没多久就回来了,看见念砚已经起床有些惊讶,临走时看他还软绵绵的,这会又恢复成了那个英俊的青年公子,不过,眉宇间似乎有些落寞。 今天崔殷泽心情格外好,就让厨子多做了些可口的菜式,其中大多都是念砚爱吃的。念砚此刻对崔殷泽心存愧疚,于是强颜欢笑,多吃了几口。连平日一向不碰的烈酒也喝了几杯,只是怕被崔殷泽看出端倪,于是没多久就说自己已饱,回床躺着去了。 崔殷泽只当是他被过多的性事折磨坏了,连忙赶过去看他。 “累了?”摸了摸念砚的额头,发现没有一样才放下心来。 “还好。”是有些累了,到现在腰和那里还在火辣辣地疼。 “是我太过了,明知你还不习惯……”拿起念砚的手在唇上摩挲,崔殷泽是发了狠地想好好心疼念砚,可自己的热情却总是让他受伤。 你是太过了,快四十的人了,还需求无度…… 念砚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崔殷泽,这个男人,是打从心里头爱他的…… 可是他永远也无法回应他这种悖天的爱…… 烛光下,红肿的双唇似乎在要求男人的疼爱,崔殷泽当然无法逃过这种诱惑,低下头轻轻咬住了念砚。 “嗯……”这次念砚显得很平静,甚至有些享受这个深吻。 良久,当崔殷泽的唇离开念砚的,眼里已尽是迷离。 “崔殷泽……” 念砚的低唤让崔殷泽有顿时的失神,然后他脱了念砚的上衣,轻抚那胸口的“殷”字。 “记住,你是我的,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念砚心中一惊,但转念想他已经吃下了自己涂抹在唇上的无色无味的迷药,也就放心了些。 没多久,崔殷泽就这样靠在念砚的胸口,没了反应。 念砚将他放置在床上,然后拿出床底下的包袱,踏出了别院…… 初夏的夜里凉风习习,吹得人精神气慡,完全没有了白日的闷热,念砚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京城南门走去。那是一条通向他的家人、师友的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脚程较快的念砚就已经到了南门口,在通过了士兵的盘查后顺利出了京城。 此时念砚的心情很复杂,但即将见到家人的喜悦包围了他,让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并盘算着到下个驿站买匹好马。 已是深夜,念砚的身体仍然不适,于是打算在林子里过夜再走,因为怕第二天被崔殷泽发现,所以念砚只打算小憩一会。 正当他铺了糙垫准备躺下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让念砚顿时掉了魂——居然是樊天新帝扎拉莫耶?胡旬。 40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念砚有些慌不知措,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柳成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很平静,完全没有了那一夜的疯狂。 柳成城突然在坐在了念砚身边的干糙垫上,有些迷茫地看着念砚。念砚更加心慌,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哎……”突然嘆了一口气,柳成城看上去有些落寞。 “为什么来这里,你不是已经登基了吗?” “对,小时候梦想得到的一切我都已经拥有了。可是我坐上皇位的那一天,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比权力更加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皇亲贵胄来说,有什么是比实在的权势更加重要的?但念砚没有说出口,他似乎感觉到了那个他不想面对的答案? “你知道的吧?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在感情方面有些粗心,但并不代表你没有感觉,只是不愿面对罢了。对你来说,接受一个男人的爱是这么困难的事吗?” “我不想跟你谈这些。” “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我希望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什么,所以,我一直在渴望把自己想要的东西紧紧握在手中的感觉。所以,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以圣教教主的身分活着,我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身边的人,不是对我毕恭毕敬、忠心耿耿,就是拍马奉迎,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把我当朋友、当兄弟。” “我很怀念苏明的那一段日子,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像亲生兄弟般的关照我。那种平凡的生活,让我感到很充实,也许那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生。” 那段日子,我是真的把你当兄弟,却怎知你包藏祸心…… “但我有我推不掉的责任,父皇被害的那一幕至今留在我的脑中。八岁那年,我就发誓,无论如何我都要成为梵天的主宰!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不会迷惑。”
第51页 念砚突然想打断对方说些什么,可是刚张口却发现不知该什么好,于是又吞回肚里去。 “你的温柔和煦可以让人忘记一切,不过如果只是这样,我顶多当你是一个知心朋友。可你眼中时不时流露的那种寂寞和哀愁,才让我心里真正记住了你。” “你想怎么样。”不知为什么,念砚没有兴趣听他讲这些。 “……,有时候,你真的很残忍,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着了魔一样,登基没几天就抛下一切地来找你。而且,一看见你,我心里就全没了主意。” “所以,既然不知该做什么,那么还是先带走你,以后慢慢想。” “什么?”难道刚逃离崔殷泽又要被他掳去?念砚不得不感嘆自己的命运。 不过此时的念砚功力已经恢复,柳成城要带走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么想着,也就安心了些。可是他显然太小看了柳成城对他的执着。 “你……”察觉情况不秒时为时已晚,柳成城的八名下属已经赶到。 “我对你是志在必得,在京城两天才等到你落单的机会,当然不会一个人冒然行事。”说着就抱起了念砚。 念砚也不是吃素的,一掌挣开柳成城,却被那八名教徒团团包围住。 念砚虽然与几天周旋,但他很清楚这八人武功都不弱,一对八来说太勉强,况且还有不知武功如何的柳成城在一旁,此次恐怕真得去梵天走一趟了。 念砚的舞影掌是看家绝学,可直击敌人心肺,震其五脏。但因此招太过狠毒,念砚本是不愿用的,此刻他却不得不拿这个抵御强敌。 瞬间,两个对手被震裂了内脏,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其余六人有些惊惧,也不敢贸然接近他。 正当几人正僵持间,柳成城突然一跃而起,加入了战斗。此时,其余几人都停止了动作。 念砚此刻才明白了为什么柳成城一直旁观的原因,他是根据刚才的战斗观察他的武功招式,然后想出对策。眼下,柳成城是看穿了他一般地步步紧逼,丝毫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 念砚思忖着,自己的轻功最好,如果硬抗不行,就只能找机会熘。于是环顾周围寻找逃跑的fèng隙。 但是柳成城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打算,居然趁他分神之时抛下迷香…… “呜……”刺激的气味钻入鼻腔,念砚连忙捂住了鼻子。但为时已晚,不到一刻工夫,便已感觉身体瘫软。 “这是宫中密药,只会让你身体无力,却不会丧失神智。” “你太卑鄙了!” “我本来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柳成城抱起念砚,并下令离开,几天便扶起了地上受伤的两人准备离开。 “等等!”突然一个声音喝住了他们。 柳成城回头一看,竟然是崔殷泽! 念砚同样吓了一跳——他不是应该在别院昏睡吗? “没有人告诉你,别人的东西是动不得的吗?” 声音中含着愠怒,看来他对柳成城欲劫走念砚已是愤怒至极。 41 一听这话,念砚这火气就立马上来了,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已经够他脸红的了,崔殷泽还来这么一句,这让他更为难堪。 可是没等他张口,柳成城倒接过了话茬:“你的东西?你只把他当东西,那不如让给我,我会让他成为我的人。” 这下念砚彻底傻在那里,虽然这里没多少人,但从那几个属下的眼神来看,自己俨然成了一个专门勾引男人的妖人。 “你的人?哈哈,东西不过是个说法罢了,他这辈子早就註定要和我在一起了。能做的该做了我也早做了。”最后一句显然意味深长。 “那又怎么了,就年纪来说,我更加适合他,我会让他在各方面得到满足的。”最后一句也是意味深长。 两人就这样辩驳着,完全忽略了被柳成城抱着的念砚,空气中几乎可以看得见眼神碰撞激出的火花。 “你们够了没有!”念砚终于忍不住大声叱责。 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想起来自己真正的目的——柳成城要带走念砚,而崔殷泽则要柳下他,于是,战事一触即发。 当然崔殷泽并不是孤身作战,他的影部随时随地都伺候一旁,而且就人数来说,胜于柳成城的。形势对柳成城来说显然不妙。 “住手!”,柳成城突然大喊,“争夺念砚是你我之事,与他人无关,有本事单独与我一决高下,谁胜了就得到念砚。” “好!”崔殷泽欣然接下挑战,并喝退了下属。 念砚两眼一翻,恨不得此时立刻晕过去。两男争妻的希码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真是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柳成城把念砚交给下属,轻装上阵。 高手间的对决,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开始两人的招式不缓不慢,似在试探,在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之后,各自使出看家绝学。 崔殷泽的招式阴毒,柳成城的竟然丝毫不亚于他,两人你来我往,看得旁人胆战心惊。 看来两人都欲夺对方姓名…… 念砚当然不希望崔殷泽死在柳成城手上,却也不愿看到柳成城受伤,他毕竟是为他而来,一个正当盛年的新帝,如果死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斗中,实在是可惜了。 可是两人全心全意投入战斗,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让念砚吃惊的是,柳成城的武艺竟然在他之上,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在老练的崔殷泽面前,显然有些稚嫩。就内力来说,已入中年的崔殷泽更占优势。虽然现下的形势还不明朗,但念砚几乎可以断定,输的一定是柳成城。 看崔殷泽这架势,必是想置对方于死地。得想个办法救柳成城。 果然,在两人过了百余招之后,崔殷泽似乎是在引柳成城进圈套,一步一步,走进他事先计划好的阵内…… 不好! 念砚大惊,但此时,崔殷泽已经看准了时机,正想向柳成城毫无防备的后颈下手。 念砚急中生智,摸出怀中的小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并喊住了崔殷泽:“不许下手!” 两人都惊呆了,柳成城呆的是念砚竟然会为了他以死要挟,崔殷泽惊的是他对柳成城的感情竟如此之深,一时间醋意大发。 “柳成城,你走吧,我救你,只不过不想看见梵天新帝竟然为情事而死。” 此时,崔殷泽已经发开了柳成城,他拿念砚没办法。 柳成城有一刻的失神,随即不停摇,口中念道:“输了,我终究是输了……” 然后走到念砚身边,仿佛要把他的容貌刻在心里一般仔细地看着:“不过,你竟然为了我愿意付出姓名,不管你是出于友情还是别的什么,都让我觉得这一趟来的——值!” 柳成城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想说的是英雄惜英雄,当然也怀着一丝对往日种种的怀念。念砚看着柳成城真诚深情的目光,没有开口纠正他。 柳成城大嘆一口气,认命似的闭上眼,极为艰难的说:“撤!” 等几个属下纷纷撤去后,他捧起念砚的脸,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挚爱了,然后,郑重地烙下自己的轻吻。 微风似的吻滑过唇瓣时,念砚想反抗,但转念一想,还是接受了,他的心底,对柳成城,毕竟还是有些好感的。不过这个景象让一旁的崔殷泽大为光火! 当柳成城在留下最后一个拥抱离去后,崔殷泽才咬着牙说:“是不是该轮到我们算算帐了……” 念砚嘆了口气,不知为什么,他越来越不怕崔殷泽了,按他的做法,顶多就是拉他上床。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好啊,他的念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给他下迷药然后和情人私奔是吧?好,真是好的很。 “你冷静点,你知道我不会喜欢任何男人。” 这句话让崔殷泽稍微清醒了些,想来也对,念砚在这方面是食古不化的人,让他喜欢柳成城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我给你下药了?” “你可能没有注意到那两天自己有多反常,可我太了解你了,当你有心事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会有些飘忽。但你不会害我,所以,当我看见你唇上的青衣时,心里就有数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青衣虽然无色无味,但却会让人的唇色变深,你的唇本是珍珠色的,只有在北我吻后才会红润起来,于是接吻时,我并没有让唇上的青衣进入嘴里,我假装中招,是想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居然看到这么一幕。” 念砚不得不感嘆男人对他的了解,细微到一丝头发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不是很确定,可是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必须处理的事了,我想,你是想面对你的‘过去’了。” 连这个都猜出来了,念砚无奈地笑。 “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不,我想让你做一只自由翱翔于天际的鸟,被束缚的你没有生机,我会心疼。” 哼,说的好听! “那你想怎样。” “我陪你!” 三个字说的铿锵有力,却让念砚瞪大了眼睛…… 男人淡淡的笑蕴含着深深的包容,此刻的念砚神情有些恍惚,突然很想抱抱崔殷泽。 42 是夜,两人就在这荒郊野外度过了一夜。崔殷泽本想要了念砚,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没了心情,觉得这样安安静静地在一起更让他舒心,每一刻似乎都代表永久。 而念砚,心里对崔殷泽是有些感激和歉疚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愿意让他去见家人,更没有想到,他完全没有责怪他。 两人一起靠在糙垫上,用对方的体温取暖,双方似乎都没有真正入眠,而是沉浸在这从未有过的安详的气氛中。 直到第二天天亮时两人才缓缓醒过来,醒来的第一眼便看见崔殷泽在对他微笑,念砚也笑了。虽然有些不知所谓,但他想这么做,没有理由的。 感觉有些飢肠辘辘,两人就开始行路,不远处便是京郊的村子,他们在那里置办了些干粮,然后买了两匹马。 念砚的家人都在南方,离京城万里之遥,此行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可念砚不急,一是因为他仍然有些惧于面对他的亲人,二来他觉得和崔殷泽在一起的日子似乎没那么糟糕。崔殷泽当然更不急,游山玩水地一路闲逛,两人像普通情侣一般谈天说地,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第52页 不过,当两人慢吞吞地赶了一个月的路之后,一封书信改变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异人得了不治之症! 信是辗转好几次才最终到了念砚的手里,因为他居无定所,所以朴风只好往京城寄,至少皇宫的人可能会通知崔殷泽。这样迂回收到信后,离信上寄出的日期已经有四月之余。也就是说,他的异人师父很有可能已经辞世了…… 这让念砚极为懊悔也极痛恨自己,师父可能临终之际,自己竟然和当年的死对头在一起游山玩水?这是何等罪孽之事,而且他更加担心师父的病情。 虽然他的绝世武功为风忘尘教授,但在丧母后第一个给了他关怀与温暖的,确实异人师父。他与他师徒多年,虽聚少离多,但早已将对方视作亲人,感情极深。比起严厉难以捉摸的风忘尘,念砚对自己的第一个师父多了一份依赖和感激。 于是念砚疯了一般地赶路,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马上,似乎要把之前浪费的时间给补回来。一连十多天下来,念砚的大腿内侧早已磨破了皮,鲜红的肉向外翻着,格外触目惊心,让崔殷泽大为心疼,但屡次劝阻都失败,念砚在给自己敷药包扎后仍然不要命地赶路。 此时已是酷暑,闷热的天,越往南越觉得热,仿佛跟在蒸笼里一样。这样的天气,念砚却仍然顶着烈日策马奔驰,经常把崔殷泽甩在身后。这天身子骨不错的念砚也终于抵挡不这七月猛虎,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把身后的崔殷泽惊出一身冷汗。 念砚只是疲劳过度加上中暑最后体力不支才从马上摔下来的。可崔殷泽寻思还剩半段路程,只怕他再这么赶下去也要跟着他师父去了。念砚的牛脾气崔殷泽当然清楚,于是想出一个办法,白天他们慢点赶路,晚上在马车里休息,让属下驾车继续赶,这样一来,既不耽误行程也不影响身体。念砚只有同意,他现在的身子确实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自从知道师父的病情后,念砚就开始很少和崔殷泽谈心,把大部分时间全花在赶路上。而且念砚心中的悲伤也全被崔殷泽收在了眼里。这时候他才发现,在自己的生命中无足轻重的所谓“家人”在念砚心中是如此重要。自己当年为了让他彻底与他们断绝关系,曾经陷害他为叛徒,这给他带来的伤痛何其巨大! 带着愧疚,崔殷泽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包容,他想让念砚幸福,发自内心的。 这样的安排显然是明智的,行程不仅没有变慢,甚至还稍微快了些。念砚的心却是一天比一天焦急,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下。 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南方的七岭城,这里也是魔教前教主风忘尘所经营的风风山庄的所在地。至于山庄这个有些好笑的名字,来源于风忘尘的姓和朴风的名,光看名字就可以知道两人如何的如漆似胶。 念砚站在山庄门外,突然犹豫了。 他害怕。 害怕见到风师父和师兄,害怕看见他的妻儿,更害怕听见异人师父的死讯。 这时,一向会给与他建议指引他方向的崔殷泽不在他身边,这是念砚要求的,毕竟对方的身份太过刺眼。崔殷泽也欣然答应,这是念砚自己的事,不管怎么爱他,这件事情上他是无法插手的。 脚步异常沉重,每一步都似拖了千斤铁。 过去的大门近在眼前,看着“风风山庄”四个字,念砚再一次胆怯了——这一切都太陌生了。 念砚在门口踯躅了半天,直到一位老者推开山庄门,然后看见了他—— “教、教主!” 43——大结局 还不等念研回过神来,老者已经伏于他身下,脸上老泪纵横。 “教主,我们的教主阿~~~想不到,属下还能活着看上教主一眼啊……” “王长老……”7年前,魔教大堂,教主风忘尘在上,自己跪于首座前,伸手接过教主令牌,座下依次是四大长老,八大首座,五大阁主,然后是教众千人。天下第一教,实力足以与朝廷分庭抗争,那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风光?自己心中的抱负又是何等伟大,何等气势?如今…… “王长老,为什么还肯认我这个教主?”魔教历经风雨却毁于他手,现今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受那“教主”二子。 “教主,其中缘由,我们都已明了,许是我教气数已尽,教主为保全我等,已牺牲太多,过去种种,还望不再介怀。” 念研没有再开口,就算所有人都可以原谅他,就算有一百一千个理由为他开脱,他都无法推卸责任。 “对了,教主,异人他……” “我师父情况如何?” “异人他,一月多前,依然病逝……” “什么?”噩耗如闪电一般击中了他。他的异人师父……在母亲死后第一个给了他温暖的人…… ——如果你不要自己的命了,那么,把它给我吧! 如木头一般慢步走进大门,仿佛没有看见教众们在见到他时脸上的惊喜,他直直往里走,脸上没有泪,只是神情木然。 殊不知这一幕看在了崔殷泽眼里是怎样的心情,念研的那个样子,他见过太多次了,受伤——崩溃——疗伤——再受伤。总是在上一个伤口还未癒合的时候,新的挫折便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可他不能去他的身边,这一步,得由他自己走完。 朴风闻讯赶来将念研领进了灵堂,他仍在戴孝,全身白衣,终于换下了他那身千古不变的黑衣。 灵堂内还有一些魔教的骨干,还有他的二师兄沈清波、三师兄小师妹夫妇,当然,还有他的第二个师父——风忘尘。 师兄弟多年未见,却在师父的灵堂上聚首,沈清波和言虎夫妇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堂上一片寂静。 念研跪在异人的灵位前,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一片木然。 在场的虽然都与念研没有血缘关系,却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至亲,怎会不了解他?念研这几年虽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但除却他的母亲,却是第一次失去亲人,他心中必定悲痛欲绝乃至麻木。 “念研啊,师父早知你今日会如此,”开口的是大师兄朴风,“他留了一封遗书给你。”说完便把信递到念研手上。 念研接过信,看信封上“异世言”三个字,便知是师父异人在即将离世前写下的警句。 打开信,只见20个大字 ——万种皆由缘,无花亦无果。人生浮云去,只等来世闲。 反覆念着这20个字,念研突然如顿悟一般,伏地恸哭—— “师父!” 众人却松了一口气——他肯哭出来,就代表已经释怀了。 这天,念研看到了他两周岁的儿子——崔释。 “为什么姓崔?”念研疑惑不解,他最痛恨这个姓氏,小榴却让他的儿子姓崔。 “相公,并不是掩盖了实事就可以改变它,逃避不能解决什么,这个道理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小榴的话就像一泼清水泼醒了念研。并不是掩盖事实就可以改变它,不管他给自己起名姓白也好姓王也好,他身上流的始终是崔家的血,这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 “你说的对,与其逃避,不如面对。那又为何起名为释呢?” “我给孩子起的这个名字,是对相公你的期望啊,其义与异人师父的二十字如出一辙啊。” ——万种皆由缘,无花亦无果。人生浮云去,只等来世闲。 ——崔释 释怀种种,卸下包袱。这便是他的至亲们对他的最大期望。原来没有人恨他败了魔教,没有人希望他重振威名,没有人依仗他去报仇,只是希望他不再背负那个沉甸甸的心锁。在看见异人的信时,念研就已明白了这一点。 “看相公你神情坦然,必是明白了异人师父、我还有所有关心你的人的苦心了。” “小榴……”得妻如此,他却不能伴她长久…… “相公,与其一直活在过去的伤痛里,不如期望将来啊。异人师父走的坦然,正是因为他看透了这人世悲欢,更期待他的来世,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过渡而已,所以他不希望任何人为他的死伤心。人生浮云去,只等来世闲,这一生的是非,等到奈何桥上再细细琢磨吧。” …… …… …… 乌云散,愁云消。朗朗干坤,万象新生。 抱着两岁大的儿子,念研独自踱步在月光下,他知道崔殷泽必定在注视着自己,却不觉得别扭。 两岁的儿子早就会呀呀学语了,在小榴的教导下,不出半个时辰便叫了他一声爹,让他好不开心。 “什么时候走?”风忘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一会,我再抱抱释儿。” “将来打算去干什么?” “游离山川河水,遇不平除不平,见冤屈平冤屈。”几个字说的铿锵有力,毫不犹豫。 “和他一起?” “当然是独自一人,不过,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话,他爱跟就随他跟。” “哈哈,这才像我风忘尘的徒弟,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什么是想不开的。”风忘尘好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总算说了句痛快话。 “不和大家道别了?尤其是小榴。” “不用,过不了多久我想大家了就回来了。只是对小榴……” “你担心她做什么,她远比你聪明,自己心里要什么,她一直都很清楚。你以为世上有几个这么聪明的女子?你难道忘了吗,几年前你都被那个老混蛋逼着休了她了,现在我们帮她选夫婿呢,不过她那食古不化的老爹当然不同意了。” “呵呵,不愧是魔教人啊。”世俗的一切对他们没有任何约束力,在他们看来,小榴现在单身,该找个夫婿,就这么简单。 “那,师父,徒儿就此拜别了。” “不是说不拜别的吗,你这人。还有阿,崔老混蛋听着,不当皇帝了就别再嚣张,要敢欺负我徒弟老子率领我风风山庄一家大小活煎了你!” 某棵大树明显不满地晃动了一下,掉下几片无聊的叶子。 …… …… ……
第53页 可恶,可恶真可恶!崔殷泽一边运足内力施展轻功一边咒骂风忘尘——那个姓风的骂他也就算了,居然给念研准备了一匹奔跑如疾风闪电般的汗血宝马,而且只有一匹!一匹!害他从念研出庄到现在整整一个半时辰了还在用轻功飞来飞去。累当然不说,一旦念研白天进了城,却有个飞来飞去的前代皇帝在后面跟着,让他帝王的脸面往哪搁? 就在这心里瞎琢磨的时候,眼看着念研夹紧马腹甩了甩马鞭,于是那匹被起名被“甩人”(这个名字又是崔殷泽心中另一大痛!)的宝马又加快了速度,与崔殷泽拉开了距离。 该死的!我追~我追~不过难道是上年纪了吗,怎么觉得有些疲惫了? 不过念研骑马的样子真好看,真帅气阿,如果能把他从马上一把揪下,把他挺翘的臀从马背上移开放在床上会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崔殷泽,我现在很想吃一样东西!”念研一边驾马,一边喊道。 “你想吃什么?”念研从来没有说过他想吃什么,好像完全没有个人喜好一样,这话倒是奇怪了。 “无花果!” “好,无论你想去哪里,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去!”崔殷泽喊道。 “不是你陪我去,是我自己去,你若想来,可得跟好了甩人啊!”最后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了几分戏嚯。 却不知身后的崔殷泽被此话气的险些吐血,于是,远在风风山庄抱着朴风寻欢作乐的某人又多打了几个喷嚏。 晚间凉风阵阵,轻柔地抚遍大地的每一寸,带来一些东西,又带走一些东西。 月光下,只有一骑一人影影随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