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1章 愿随你而去 寒风呼啸,破败的小院,门窗不遮风,屋顶不挡雨,屋内的家具很少,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家具,不仅少,还很陈旧。仅一桌两凳,一床,一个火塘在角落,吊着一口小黑锅,还有几个缺了口的土碗。屋子里的物品简单陈旧,却很干净,整洁。 火塘里有柴火烧得劈啪作响,一个药罐子冒着白气,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几个红薯已经烤得皮开肉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味混杂在药味中。 作为穷苦人家,这股浓浓的烤红薯的香味很诱人了,绝对能让人食指大动。此时,别说只是烤红薯的香味,即便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摆在这里,屋子里的人也没有一点食欲,甚至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她那美丽的大眼睛,很红,无声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庞滑落。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娘,无声的哭泣,这得多么伤心欲绝,多么悲痛难过。 她的目光,盯着旧木床上那单薄的身体,准确来说已经是一具尸体。 “嘭!” 破败的门本已快散架,被人一脚踢开,摇摇欲崩碎,一个油腻肥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被药味一熏,急忙用那只肥厚的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小哑巴,十天前你说借十两银子抓药,按照约定,昨天就该还钱,害本大爷亲自登门,怎么?想赖账吗?” 小娘缓缓转头,用手指了指木床上冰冷的尸体,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一番比划,意思是说:“我相公走了,我很伤心,我不会赖账,宽限几日,我一定会想办法还钱给你。” 小娘名叫李凤娘,望族之女,从小哑疾,从小换作“哑娘”,两月前嫁给云州首富金百万第四子金不焕,新婚当晚,首富震怒,动用家罚,将金不焕打的血肉模糊,言称断绝父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命家丁将一对新婚夫妇轰出金府,又通过州府关系,赶出了云州城。 嫁鸡随鸡,虽然不清楚为何一夜之间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她看着这个血肉模糊陷入重度昏迷的相公,女人那原始的母性被激发,她赤足背着他走了三天三夜,来到清河县,她就默默陪伴着她,守护着他,不离不弃。 数日后,丈夫醒来,像是丢了两魂,少了六魄,整日目光呆滞,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净身出户,一穷二白,被轰出门赶出城时,身上的首饰多被遗落,来到清河县,李凤娘将仅剩的两件首饰变卖,临时找了这个小院作为落脚地。十日前,这个陌生的相公消瘦单薄的身子突然高烧重病,李凤娘身无长物,眼尖的员外张通主动说是否急需钱用,于是“好心”的借了银子给哑娘。 哑娘虽哑疾,却心灵异于常人,她连忙比划手势,意思是:“我只借了三两银子,不是十两。” 张员外冷笑道:“是三两银子没错,不过小哑巴你少算了两样费用,一是利息,二是本大爷上门的辛苦费。” 看着木床上单薄冰冷的尸体,张员外心中更是得意,“好心”借钱无非是看中小娘的美貌,以借钱为突破口,这不,来讨债的路上还想着要是她成了寡妇多好,果然,上天不负有心人,想什么来什么。 张员外眼中有光,很邪很污秽的那种光,道:“你一个哑巴,现在成了寡妇,上水无靠,本大爷从来见不得别人可怜,今天就再做一件好事,你就跟了我吧,以后保证你天天吃肉,顿顿喝汤。” 哑娘冷冷瞥了张大户一眼,哭得红肿的一双美目看向冰冷的木床上,眼眸中毅然决绝。 “罢了,罢了,嫁鸡随鸡,你我既拜天地,名已是夫妻,君已去,妾身又岂会独活,夫君,黄泉路上稍作歇息,妾很快就来。” 哑娘凄然一笑,用衣袖擦去泪水,伸手探入枕头下,握住了一把冰冷的剪子。 张通冷笑道:“哟,小哑巴贞洁烈女,为夫殉情,真是笑话,你这套把戏,老子也不知遇到多少女人上演过了,不就是想多要点好处吗,得了,看你姿色都要比以前那些个好的份上,这锭银子你先收着。”说着,从袖里扔了一个十两的银锭过去。 一锭银子? 莫说才一锭,就是十锭,百锭,甚至是堆满了整个屋,她也不会动容一下,毅然决绝,她要去追一个人,那个人是她拜过堂名义上的相公,虽然很陌生,虽然她还不知道为何新婚当晚被赶了出来,虽然她一点都还不了解他,虽然她不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uu看书 ww.ukashu 但是,她依然愿意去追他,哪怕是……黄泉路,她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孤独的去走。 哑娘凄然一笑,尖锐的剪子寒光森森,倏地刺向喉咙。 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哑娘,修长的五指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 尖锐的剪子尖已经刺入了她白皙的脖颈,血珠冒了出来。 “有人给银子就自杀,你傻呀!” 充满磁性的声音,无比虚弱的在这个破败的小屋中响起。 声音很虚弱,却如平地惊雷,惊雷炸响,让张通寒毛直炸,让哑娘惊喜错愕。 两个月来,他从来没有开过口,她也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话。原来,他的声音这么好听,悦耳。两个月来的辛酸苦楚,似乎仅仅“你傻呀!”三个很简单的字,一切都值了。 她的眼眸从未这样明亮,那是期盼,希望,等了好久,似乎永远不可能出现的眸光。 金不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握住了哑娘的手腕,或许是身子太虚弱,握住娇弱的手腕,似乎有万钧之力,让他满头大汗,剧烈咳嗽起来。 哑娘扔了剪子,顾不得脖颈上不断冒出的血珠与伤口带来的刺痛。她急忙跑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将他扶起,喂他喝水,不停的为他拍着胸,顺着气,使他气息平缓。 “炸……炸尸!” 惨白的肌肤,气息停止,张员外进来时,已经确定,那是一具尸体了,此时倏然醒来,阻止这个小哑巴自杀。 有很多借尸还魂鬼故事,没吃过猪肉,自然见过猪跑,员外郎张通被吓的不轻,夺门而逃。 第2章 若安好便是晴天 “这个世界上,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生。我竟然还活着,而且,似乎我已经不再是我。” “不对,我还是我。好像,多了一个我。我到底是秦无双,还是金不焕?” 他叫秦无双,来自现代,二十岁就读麻省理工大学,二十二岁借力家族名企资源平台,自创“万众互联”,凭借天纵之姿,经营两年时间将企业推向巅峰,成为世界十大财团之一,被商业界奉为千年不出的绝世妖孽,冠上了青年至尊、商业鬼才等荣誉称号。 秦无双本是无神论者,十天前,偶遇一老道笑眯眯地说他命不久矣,秦无双心中嗤之以鼻,一笑置之,随后受商界大佬邀请,乘坐专机前往非洲购买岛屿,不经意发现一个天坑无底洞,热衷极限运动挑战的他,整理装备,跃下天坑,不知在天坑下坠了多久,秦无双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巨力瞬间撕裂,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陷入了深度的昏沉中,意识却能感知到一道哀怨、伤悲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他努力、挣扎让自己醒来。 无论如何挣扎,却还是昏沉沉的,脑海中似乎有一层薄膜在遮盖,强大的意志力若锐利的刀锋,刺啦一刀斩下去,那层薄膜宛如河堤崩开,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庞大的信息量涌入脑海中。 金不焕,云州首富金百万第四子,虽是首富的儿子,却丝毫没有享受过豪门富族的生活待遇。金百万妻妾成群,膝下六子六女,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小妾,他是庶出,一无实权,二无财权,三无地位,他不过是被首富金百万遗忘在角落的一粒尘埃,兄弟姐妹冷嘲热讽,连下人都可以在他面前抬头望天耍横。 无非是他顶着姓金这顶帽子,所以金百万并没有忘记他,忽然想起他已经二十一岁,可以结婚生子了,于是令家丁打着灯笼去找,要求是要有身份,有地位,不能辱没了首富的面子。家丁多方打探,终于给他找了个望族的媳妇,也就是哑娘。 从小受冷眼,欺压,造就了软弱无能的性格,成了个书呆子,空有学富五车的知识,却不懂运用,真是可惜。 金不焕的记忆,大量涌入了秦无双脑海中,准确来说这个脑袋瓜子也是金不焕的。 “首富之子,这日子也过得太寒碜了吧!”秦无双心中表示很同情。 再世为人,两世记忆。 “凡事发生,定有必然,上天给了我一次再生的机会,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是我,我是秦无双,既然上天让我成为金不焕,软弱无能的一面,将摒弃在深渊,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一定有我秦无双的世界。不,应该是我金不焕你世界。” 迅速在脑海搜寻着两世记忆的历史性问题,脑海中所有的历史王朝都与这个世界对不上号。 今夕何夕? 天武六百年整,天武帝国以武立国,定鼎天下六百年整,武、庆、德、昌、隆、兴,当今是天武帝国第六位皇帝,兴武三年。 “开国武皇大帝竟然在位四百三十年?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这一则信息让金不焕心中震惊?从记忆中却没有找到答案。 哑娘口不能言,睁着一双微红的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的盯着这个死而复生的陌生相公,伸手晃了晃,指了指心口的位置,意思是:“是不是有心事?想的那么出神。” 金不焕回过神来,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哑娘,眼中的小娘肌肤白皙,一身衣裙洗了有些发白,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哭得有些红肿,眼神却充满了灵性,天生素颜美人儿,虽个子不是那么高,举手之间非常得体,玲珑娇美,不失为一个玲珑美人儿。 金不焕心中感叹:“上天让她长得如此美丽,却让她口不能言,真是唐突了西施,可怜了貂蝉。” 被金不焕眼不眨的盯着看,哑娘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娇羞,雪白的耳根都红透了,她却没有避让,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做丈夫的盯着妻子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饿!” 金不焕的声音充满了让人悦耳的磁性,哑娘听在耳中,甜在心里,她指了指火塘,点了点头,示意有吃的,她走过去,拾起一根烧火棍从火塘里将烤得皱皮的红薯扒了出来,也不管烫或不烫,脏或不脏,伸出那本应该是一双如春葱白皙却因家务活做多粗糙的手掌,吹着气儿娴熟的剥开了烤红薯的皱皮,露出烤红薯那种独有的金黄色,让饿了快晕过去的金不焕食指大动。 哑娘捧着烤红薯坐到床沿,轻轻搣了一小块放到唇边,以端庄优雅的动作,将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吹了不烫嘴,轻缓地送到金不焕口中,手势做了个缓慢的动作,看书.uukanshu.c 意思让金不焕慢慢吃,别烫着,别噎着。 简单的剥个红薯,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哑娘的细节却无不体现她的细心。 作为现代世界十大超级财团之一的掌门人,香车美女,庄园豪宅遍布世界各大城市,争着抢着伺候他生活起居的绝色美女用火车都拉不完,而那些都是红尘胭脂,俗不可耐,其中充满了金钱的驱使,利于的诱惑,说白了,那都不是真正出自她们的本心。千般贴心,万般高品质的服务金不焕都享受过,被别人伺候生活起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此刻,香甜的烤红薯入口,金不焕心中本觉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但是被哑娘无微不至像呵护一个孩子一样的照顾,他老脸也不禁有些滚烫,但回味之下,又觉得这烤红薯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了,山珍海味,龙肝凤髓也不过如此尔尔。 “上天待我不薄,赐予我金不焕这样的贴心人儿,从今往后,我必不负她。” 哑娘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笑,到小院里拾了几根干柴,将火生燃,让屋子里尽量暖和,然后一番比划,示意金不焕多休息,她出门去采购点食物。 两个烤红薯下肚,金不焕觉得舒服了不少,不过这俱身体两月来茶饭不思,油盐也没进多少,消瘦单薄,气血虚弱,喝了点水,便觉得困意来袭。 看着穿着单薄的小娘,金不焕提醒哑娘:“天冷,多穿点衣服。” 哑娘摇了摇头,羞怯的拉过金不焕修长的手,以指代笔,在掌心写了几个字:“你若安好,即是晴天。” 第3章 夫复何求 哑娘取了个头巾,半遮面容,抵御凛冽寒风,朝着巷外走去,出了巷子,一条五六丈宽的河水清澈的流淌,清河县以清河得名,便是这条河水了。一座大型拱桥横跨河水两岸,拱桥上无人踩踏的石块长满了青苔,充满了岁月的斑驳,给人一种厚重,沧桑的感觉。 金不焕闭上眼,脑海中莫名出现哑娘的面容,却是睡意全无,睁眼瞥见地上醒目的银锭,恍然醒悟,身外财物,取之有道,这是张通扔下的银锭,哑娘品性高洁,怎会去碰这充满了亵渎的银锭。 “她是我老婆,即便今日我家徒四壁,一穷二白,却也不会让这十两银锭污了我老婆的高洁品性。”金不焕起身拾起十两重的银锭,甩手扔到了院子里。 单薄的身子气血虚弱,起身扔银锭这个动作一气呵成,接下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酸软无力,只觉得胸中气闷,喉咙一甜,“哇”的吐了一大口血,血呈暗红色,夹杂着黑色的血块,似胸中淤血无疑。吐了二两血,金不焕擦去嘴角血渍,试着施展四肢,活动了一下筋骨,做了几个吸气吐气深呼吸,方觉得精神来了点。 环视一周,金不焕望向角落那个看起来像是古董一样的米缸,心想煮点粥,等凤娘回来能吃口热的。 揭开米缸,别说是米,连毛都没一根。 家徒四壁,这个家……温饱都难以解决,也忒潦倒了吧! “前世的我,金钱于我,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来到这古明文的世界,却让我成了最穷的人。这剧情……太狗血了吧。对了,凤娘她身无分文,如何采购食物?” 金不焕走到门口,望着破败的小院,人长着个脑袋,总不会笨死吧!瞥了一眼刚才扔掉的银锭,充满灵韵的眼珠转动间,嘴角噙笑,弯腰拾起银锭,推开几根竹子编织的院门,朝巷口走去。 天气很冷,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当铺门口,哑娘的脸蛋儿半遮着,露出的部分冻得通红。她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囊,从布囊中取出一支碧翠玉镯,这是她已故的娘亲留给她唯一的物品了。哑娘轻轻抚摸着碧翠玉镯,睹物思人,万般不舍。不过,她的男人死了又醒来,给她带来希望和憧憬,这支镯子,暂时能帮助她和她的男人渡过难关,等熬过严冬,春暖花开,她就去山里采摘花儿,做些香囊,谋生糊口。 家里有个男人,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哪怕再苦,再累,只要有他在身边,做一对平凡夫妻,生儿育女,她已经觉得是上天给她的恩赐,世间最大的幸福了。 想着这些,哑娘心中甜甜的,风巾下那半遮的面庞不自禁的浮现幸福的笑意。 哑娘走进当铺,一番比划,让一副奸商相的当铺掌柜沟通起来很吃力,于是很肉疼的取来纸笔,哑娘动作轻柔,提笔挥洒间,气韵流畅,风格秀媚,在纸上写下一笔秀丽的字迹。 寻常百姓人家,家里儿郎都上不起学,更别提女子无才便是德了。当铺掌柜虽是奸商,却也有眼力劲儿,瞅着那秀丽字迹,非名门闺秀无此写意。 奸商还是奸商,以最大利益化为经营宗旨,即便是名门闺秀,一个哑巴,看其单薄简朴的穿着,又见那长满老茧的粗糙手掌,定是落水的凤凰,昔日的荣华已经是烟云。 几番讨价还价,奸商掌柜仅仅以十两纹银的价格,就将碧翠的玉镯抵押在了手中,嘴上说着看你怪可怜,本着生来一副菩萨心肠救苦救难、勉为其难做件好事的行话,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纹银和白银不同,纹银的纯度没那么高,一般在白银的基础上要打个九折左右的折扣。 她的男人身子虚弱,很需要补一补,哑娘很清楚买些什么食材,经过卖首饰胭脂的摊子,她微微驻足,却仅仅是很短暂的驻足。作为女人,天性爱美,首饰的点缀无疑会让她们更让男人喜欢,哑娘也是女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她自己艰苦些不怕,但是她必须照顾好他,让他赶快好起来,与他一起有一个幸福的小家。 天色有些昏暗,哑娘心中担心她的男人,采购了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匆匆往回赶。 哑娘轻轻地推开摇摇欲碎的烂门,似怕吵醒自己的男人,本甜甜的笑瞬间凝固,一颗小心肝也提到了嗓子眼,手中提着柴米油盐的篮子也掉落在门槛上。 只见那木床上空空如也,哪有金不焕的影子。 “相公身子骨那么虚弱,去哪儿了呢?是了,这两月来他要么是昏迷,要么精神恍惚,今日清醒过来,定是嫌弃我是哑巴,丢下我独自走了。” 哑娘心中,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结婚拜堂她看见他第一眼,然后当她在婚房中等他,等来的却是一身血肉模糊重伤昏迷的他,她背着他赤足走了三天三夜,uu看书 ww.kanh脚底起了不知多少血泡,流了多少鲜血,艰辛万苦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清河县,她默默守护着他,呵护着他,照顾着他。这些似乎还不足让人伤心欲绝,让她泪腺决堤的是,就在今早在他没有了呼吸,冰冷的躺在床上时,她愿意随他而去,让他在黄泉路上也不孤独。 “相公的声音那么清绝,那么充满磁性,我一个哑巴,又怎会配得上他。” 哑娘越想越伤心,泪如泉涌,寒风中,娇弱的身子在颤抖,单薄的小身板在凛冽的风中,娇弱无助,凄凉无比。 “我的傻凤娘,脑洞大开,瞎想什么呢!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肯为我拿起剪刀戳脖子,我金不焕若弃你而去,岂非猪狗不如,人神唾弃。” 清绝的声音从哑娘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掌有力的搂住了她的腰肢。 哑娘心中喜极而泣,泪水涌得更厉害了,倏地转身,扑倒在金不焕温暖的怀中无声的抽泣,刚才的辛酸苦楚得到了宣泄。 金不焕身子虽然单薄,但是,对于哑娘来说,却是天底下最温暖,最有安全感的怀抱。他抱着她,轻抚她的秀发,无声的安慰着她。 半响,哑娘突然想到自己的男人身子虚弱,娇羞地红着脸挣脱他的怀抱,扶着他的手臂走就进小屋。 哑娘将金不焕扶到床上,比划示意他多休息,她去做饭。 哑娘手脚麻利,很快生火添柴,让屋里缓和起来,她手脚不停,洗锅烧水炖上了鸡汤。看着辛勤的小娘,金不焕倚靠床上,心中感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4章 寒夜 半个时辰后,一股鸡汤飘香满屋。哑娘小心的盛了一碗鸡汤和两碗粥,端上了桌子,轻柔将金不焕搀扶下床坐到桌旁。以手比划,示意金不焕尝一尝,但是有点烫,要慢慢喝。 来到这个世界,首先是两个香甜的烤红薯,接下来是鸡汤和粥。 “世人皆说一个女人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看来一点也没错,又或许,有一点儿错,因为要抓男人的心,要用心去抓。” 鸡汤确实美味,又或许是身体急需汲取营养需要了,金不焕几大口将一碗鸡汤下肚,放下碗又端起粥大口的喝起来。 哑娘捧着下巴,噙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吃得那么香,心中别提多么幸福了。她又盛了第二碗鸡汤放到金不焕面前,示意他多喝点,锅里还有。 金不焕舔了舔嘴唇,端起鸡汤正要张嘴,停止了动作,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送到哑娘唇边:“我的傻凤娘也很需要补补。” 哑娘闭着嘴,摇了摇头,以指代笔,蘸了点水在桌面上写下:“凤娘不喜欢喝鸡汤,相公多喝点。” 金不焕缓缓摇头,以命令的口气道:“不行,夫有所命,妻要从之!” 哑娘张口,将鸡汤喝入口中,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金不焕又急需舀鸡汤,喂到哑娘口中,一勺接一勺,口中道:“之前都是困难你挡,从今天以后,我和凤娘有福同享,有难我来扛。” 哑娘心中感动,眼眶一热,竟有泪水涌了出来。 她不求她的男人多么优秀,拥有多少财富,也不奢求能给她带来多少物质,今天还还在想着,只要有他陪伴,做一对平凡夫妻,就是上天的恩赐。她不曾想到,原来,她的男人有情有义,有担当。得夫如此,哪怕平凡一生,每日有碗粥,一碟咸菜,此生无憾。 隆冬时节,天色昏暗有降雪。 喝了鸡汤喝了粥,金不焕脸色不那么苍白,隐隐有些红润,气血恢复了些。哑娘收拾碗筷洗了碗碟,指了指旧木床,示意相公休息,继而指了指昏暗的天色,院子角落堆放的木柴堆,一番比划,意思是怕天上下雪,她去劈点柴火,晚上多生点火,可以让屋子暖和一点。哑娘从墙角提起一把崩缺了口的斧头,朝柴堆走去。 “啪……啪……” 斧头举起,落下,一根根圆木被劈开。 看着哑娘娇弱的小身板,挥动那把劈柴的斧头,一点儿也不和谐。她那粗糙的手掌长满了老茧,让金不焕心中怜惜。 “这些是男人干的活儿。” 哑娘担心男人身体,挥舞比划,让他休息。 金不焕上前从哑娘手中夺过斧头,以看起来极为蹩脚的姿势劈砍起来。 黑夜降临,小屋里很暖和,干柴燃烧得噼啪作响。古代的女人嫁人早,导致她们极为懂事,或许是环境造就,思想观念就应该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哑娘烧了热水,将脚盆端到自己的男人面前,羞涩的低下头,仔细的替男人洗着脚。 前世,身为大财团的创世掌门人,还是秦无双的他,生活起居团队中就有三个中医理疗美女大师,每天的工作就是替他足疗、按摩、舒筋活血之类的工作。金不焕心中暗暗对比,自己的凤娘手法虽有些生涩,却对脚底穴位拿捏的及其准确,力道把握轻重有序,让人身心放松,与之前世的理疗大师相比较,堪称宗师级别了。 寒风呼呼作响,小午破败的门窗摇摆,哑娘将烧得红彤彤的柴碳扒些青灰盖上,使柴碳在青灰中缓缓燃烧,目的是让小屋里有温热,不是那么冷。 吹灭了油灯,哑娘动作轻盈的躺下,拉了被角搭在娇弱的身上,躬着小身板。 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鼻间,金不焕并未见着哑娘携带香囊这等贵族物品,心中了然,原来这是哑娘的体香。二人虽是夫妻,却不曾行周公之礼,静躺了半响,金不焕心跳不减,小声问道:“凤娘,睡着了吗?” 唤了两声,依然只有轻缓的呼吸,金不焕侧过身,估摸着伸手,这才发现哑娘盖了一个被角,娇弱的身子仅仅穿了白天穿的单薄衣裙。 金不焕伸手揽住哑娘的腰肢,轻轻用力,将哑娘搂入怀中,这一简单的动作,将浅入睡的哑娘惊醒,以为自己的男人要行夫妻之礼,她慌忙拉过他的手掌,以指代笔,在金不焕手心写下想要说的话:“相公身子虚,千万不可劳累。” “傻凤娘,想啥呢,这么冷的天,你盖个被角,你相公身上又没长刺,还怕戳到你不成,uu看书 ww.ukanshu.om 这不,依偎在我怀里,是不是暖和点?” 黑夜,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金不焕能感觉到哑娘的脸蛋儿贴着自己的胸膛,似乎温度在升高,变得滚烫。 哑娘小鸡啄米似得,依偎在自己男人温暖的怀抱里,点了点头,心中吃了蜜似也,满满的幸福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屋外寒风呼啸,这样的环境根本不可能深度入睡,迷迷糊糊中,金不焕只感觉脸上一点一点的冰凉,伸手一抹,却是水渍。 黑夜中,看不到星辰,他的眼眸就如寒星。 躺在冰凉的木床上,眼眸的直线视觉若是秋天一定能看到明亮的星辰,此刻他却在黑暗中看到了雪花。片片雪花从屋顶飘落下来,飘落到他的脸庞上。 哑娘依偎在他怀中,听着她平缓均匀的呼吸,以金不焕的智商,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她睡得很香甜。 刺骨的寒气从门窗,屋顶窜进来,屋子里与外面的温度似乎没有多大区别。金不焕轻轻地准备起身,哑娘睡梦中却也条件反射般紧紧搂住他,似乎,或许,大概,娇弱的人儿找到幸福温暖的港湾,即便是睡梦中也紧紧抓住,不放手。 眸光透过屋顶,大雪纷飞,很快,有更多的雪花飘落下来,融化在他的脸庞上形成水珠子,滑落到脖颈,凉意刺骨,让金不焕睡意全无,头脑清晰无比。 “这个家,看来是没法子住了。这样睡下去,明早上怕是我和凤娘会被双双冻死在雪中。”金不焕轻轻握住哑娘的手,意图从身上挪开,不料凤娘瞬间惊醒过来。 第5章 君子行阳谋 “凤娘别怕,太冷了,我起身生个火,让屋里缓和些。” 凤娘慌忙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摸索着下床来到火塘边,用烧火棍扒开青灰,还有些许火红的柴碳未燃尽,扔了些干柴搭在上面,很快冒起了青烟,稍一煽风,火苗窜了起来。小屋里被火光照得透亮,温度也在缓缓上升,很快暖和不少。 凤娘拿了两个小板凳放到火塘旁,羞红着脸蛋儿拉过男人一起坐下,烤着火,低着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脚尖,显得有些害羞与怯弱,又或是局促。 她虽是哑疾,却也是云州大户族人之女,自小生活富足,自从嫁给自己,短短两月时间,一双娇柔的雪白的手布满了老茧,粗糙得都要开裂了。为了照顾自己,守护着自己,也不知这两月来吃了多少苦。 金不焕伸手搂住哑娘的肩,后者似是心灵相通,将头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安全感、幸福感满满的。 “以后有我在,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为夫也会给凤娘摘下来。” 风娘拉过男人的手掌,笑着在掌心写道:“星辰高挂九天,怎可能摘得到,凤娘只愿和相公平平安安,相守一生,这辈子便知足了。” “凤娘你闭上眼。” 哑娘很乖巧的配合,闭上了眼,心中疑惑“相公难道是要出恭,嫌外面太冷,却又不好意思被看到,所以要在这里……嗯,是了,相公身子刚刚好些,受不得风寒,在这里出恭便在这里吧,凤娘明天打扫就是了。” 几个呼吸间,没见金不焕起身,似没有要出恭的意思,哑娘继续脑洞大开,心想:“凤娘你可真龌龊,相公那么清绝,怎会随地大小便。是了,一定是相公想亲我,又碍于在火光中四目相对觉得尴尬,所以让凤娘闭上眼睛。”想到这里,哑娘心跳加速,在火光中,红红的脸蛋儿似要滴出血来似得。 “好了,凤娘你睁开眼睛。” 入眼,翠绿的碧光在火光照耀下投射在小屋中,格外夺目。 “傻凤娘,这可是顶级帝王绿翡翠玉镯,价值百两黄金以上,十两纹银就抵押在那,这买卖可亏大了。以后啊,你可不许再做败家娘们做的事儿了。” 男人清绝声音,充满了磁性,让哑娘鼻腔一酸,热泪布满眼眶,从脸庞滑落而下。 这个碧翠玉镯,是她已故的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物件,从不离身,若非万不得已,她又怎舍得抵押在当铺。 “是了,定是张员外扔下的那十两银锭,想来是相公担心凤娘,跟随凤娘身后去了当铺,看到我当了玉镯,我转身离开时,他后脚进去将玉镯赎回。”哑娘心中虽然感动,转念之间,觉得丈夫不信任自己,随意跟随在身后,至于十两银锭,自己觉得是张员外不轨之心扔下的侮辱,所以不愿取用,但丈夫不会那么想,所有拿去赎回了玉镯,想到此间,哑娘心中哀叹,亦或许是一种失望。 哑娘眉头皱起,转念间有些否定刚才的想法:“那十两银锭,以相公清绝的品性,怎会收入囊中。” 哑娘深知,两个人之间,若是正真的相亲相爱,心中的疑问一定要搞明白,她拉过丈夫的手,在其手心写下疑惑的话语:“相公今天去了哪里?哪里来的银子?如何赎回的玉镯?” 哑娘一脸关切,一连三个问题询问,除了想知道答案外,更是深怕相公去做那些偷盗行窃的违法事儿。 金不焕微微一笑,似是了然妻子的疑惑与焦虑,握住哑娘的手,微笑道:“凤娘别急,你家相公不会去偷盗行窃,更不会去打家劫舍,也不会做违法犯科的事儿,当然,更不会取之无道,为钱财折了品性。凤娘听我慢慢说,今天你出门后,我没了睡意,看到张员外扔下的银锭,担心你身无钱财,于是我拾起了那十两银锭,去张员外家奉还……” 提到张员外家,哑娘心中一紧,以为自己的相公是要做什么傻事。 金不焕走了几步,将墙角一个沉甸甸的破布袋提起,将袋中物件倒了出来,白花花的八锭银子在火光中闪烁着铜臭光芒。 “我去张员外家奉还那锭熏染了亵渎的银锭,张员外不但请我喝了好茶,还差点下跪磕头,好说歹说非求着我收下这一百两银子。” 世界上哪有这么蠢的人,无缘无故把自己的银子往外送,还差点跪下来磕头。 哑娘皱着眉,拉过金不焕的手掌写道:“相公把凤娘说糊涂了,听闻那张员外是出了名的爱财如命,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求着你收下足足一百两的银子?” “我只是做了三件事情,第一步,我和街坊们聊天,了解了一下员外郎兴趣喜好和家庭成员情况,uu看书 .uukanshu 知道了张员外郎爱财如命,爱色如命,爱他的水桶腰夫人如命,如若仅是如此,你家相公肯定只能用其他方式还钱;后来无意间,街坊们提到了张员外郎最大的怕,怕老婆。只要员外夫人不高兴,生气起来,这个张员外就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日子很难过。” 哑娘还是糊涂,在男人手心写:“他求着相公收银子和怕他夫人有什么关系?相公别嫌凤娘唠叨。” 金不焕揭开谜底,道:“我到了张员外家,那十两银锭给了张府的家丁,家丁就打了鸡血似的兴奋,首先我让家丁给张夫人传了个话,‘我是张员外在外面所养小妾的弟弟,有重要事情要密告员外夫人。’同时,我让家丁去禀他家员外,‘故人来访,救星驾到’。” 哑娘心中赞许自家相公智谋无双,不仅报了张员外上门讨债心怀不轨之心的‘一箭之仇’,同时让其心甘情愿奉上百两银子,可谓是一箭双雕,让人解气。 小人以阴谋毒辣夺利,君子行阳谋光明正取。 “凤娘你是没见着,我在张府门口站了片刻,就听见张员外那杀猪般的惨叫声,两个字‘凄厉’,紧随着,张员外朝大门口狂奔而来,脸肿得像猪头,我差点没认出来。他一把抱住我,让我救命,求我收下银子,我若慢点儿答应,他就要下跪了。” 金不焕接着为哑娘解惑道:“不过,后来我给张夫人说‘走错门了’的时候,那水桶腰竟然害羞起来,说了让你相公我差点呕吐的话。” 哑娘写:“她说什么了?” 第6章 武备与商财 金不焕笑着解释:“水桶腰朝我挤眉弄眼,说‘没关系,走错门儿找对人’,更要命的是,她竟然要感谢我,说她已经让厨子炖了十全大补汤,非要留我一起吃饭。” 哑娘那灵动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男人,心中充满的欣慰了赞许,或许还有崇拜。 白天,金不焕在张员外家拿了一百两银子,担心哑娘身无分文如何购买柴米油盐,于是上街去寻,恰巧看到哑娘在当铺门口徘徊。哑娘前脚刚走,他后脚进入当铺,以翻了一倍的价格二十两纹银赎回了那支碧翠玉镯。当铺掌柜虽然不愿,不过金不焕开口,戳了几句利害关系的话语,几个呼吸就可以赚十两白银,掌柜自然也就满足了金不焕的需求。赎回玉镯,拎着八十两银子去追哑娘,却没赶上,到家时,只见那娇弱孤独的小身板在门槛上伤心的抽泣,金不焕心中怜惜又心疼…… “相公非比常人,非池中之物,他日乘风起,扶摇化龙腾于九天,凤娘是个哑巴,又怎配得上他。”哑娘想到此,不禁悲从心来,黯自神伤。 “罢了,罢了,别说一辈子,哪怕多陪在他身旁一日,凤娘此生也无憾了。”出于对自己男人的关心,哑娘改变了心中一生平凡夫妻的想法,拉着男人的手,在掌心写:“相公,隆冬之后便是春闱了,不如你去参加科举,博个功名吧。” 天武帝国,马背上取得天下,以武立国。定鼎天下后,开国武皇帝文治武功,在位四百三十年,开创盛世,四海称臣。 天底下的有志之士,热血儿郎,想要光宗耀祖,只有两条途径,修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一是参加科举,经过童试、乡试、会试、殿试,成为文官,提笔按天下。二是投身军旅,金戈铁马,以军功获得晋阶的机会,提刀定太平。 古之不变的道理,文武两条路。 “博取功名?”金不焕陷入了沉思。 前世作为高级知识份子,财团大佬,金不焕早已明白,任何事情,只要去看透本质,看透为什么要去那样做?做的结果是什么?那么,人生就会很理智的做出正确的选择。 修得文武艺,是充实自己,给自己充电,有足够的能量,才能发挥更大的光芒。卖给帝王家,无非是以自己的本事才华通过帝王家的平台,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权力、金钱、名誉、地位、资源、美人、美酒……。无论文与武,都是殊途同归,走的路线不一样,想要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权与钱,无非是两样最重要的东西。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金钱是等价物,什么价值的物品要多少钱,所以,以金钱作为等价转换,似乎,好像,大概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人活着,头脑很关键。 一道灵光在金不焕脑中闪现“是了,我拥有现代先进的文明知识,知识就是财富的源泉。我何不将一些符合现实的先进知识运用到这个世界,何愁财富不滚滚来。” 金不焕今生生在云州首富之家,耳濡目染,对于经商之道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嗅觉。拥有两世记忆,看问题比较透彻,金百万,区区云州首富,与之前世古代的一些巨富相比,似乎一在平地一在天,排不上名号,前世登临财团大佬的他,自然看不上眼。 古中国西汉文帝宠臣邓通,垄断铸钱业,累计亿万钱财,富甲天下;战国末年的吕不韦,封侯拜相,食邑十万户,门下食客三千,家僮万人;大清帝国的首席大学士兼领班军机大臣和珅和大人,抄家白银八亿两;西晋富翁石崇、大明王朝沈万三、春秋陶朱公这些富甲天下的大富豪人物逐一在金不焕脑海中出现,这些不同时代大富豪的结果似乎都不是那么好。 “商者若无武力,财富不保,武备者若无商财,甲兵必弱。武备商财,只有同步进行,阴阳共济,方得圆满。我金不焕一定会开创一条属于我自己的道路。”一个大胆惊人的人生规划雏形在金不焕脑海中形成。 眼见金不焕沉思不语,哑娘还以为自己说错话,连忙在其掌心写道:“相公不要纠结为难,功名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相公你开心,遵循你内心的想法去做,无论前路平淡无波,亦或是荆棘满布,再苦再难,哑娘都会陪着相公,不离不弃。” 想通了前路,明确了目标,明亮的眼眸中火光在欢快了燃烧,金不焕握住哑娘的手,盯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郑重道:“我和凤娘,一起煮一壶‘岁月’的茶,一起饮一杯‘时间’的酒,一直到发如霜牙掉光。” 岁月茶,时间酒,发如霜,牙掉光,许她一世荣辱与共,生死不弃。uu看书 .uuash.co这是他对她的承诺,比任何山盟海誓听着悦耳,比任何海枯石烂更有信任感。 哑娘用牙齿使劲咬了一下唇,疼痛感传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使劲的点头,深情地依偎到男人怀中。 怀抱娇弱的小娘,闻着淡淡的体香,金不焕缓缓低头,有股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哑娘双目微闭,有些迷幻,心中紧张又期待。 “吱嘎!” 破败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被门槛一绊,倒在屋中。 一股血腥扑鼻,火光中,只见倒在屋中的不速之客一身红衣,趴在地上,不知男女,背上疑似被利器劈砍,两道血口冒着鲜血,血肉翻卷,深可见骨,左背位置还插着一支利箭。 哑娘被惊吓,俏脸儿瞬间苍白,一把抱住金不焕的手臂退到角落,娇弱的身子有些颤抖。金不焕将哑娘护在身后,借着火光看去。见这个不速之客吃力地抬起头,满面血污,一脸的胡渣沾满血渍,有些狰狞的味道儿,一双清澈的眼眸吃力的左右环顾,随即将目光停留在角落里这对小夫妻身上,以极其微弱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救我!” 似流血过多,重伤难支,两个字好像是以千钧之力吐出,接下来,晕死过去了。 哑娘六神无主,惊恐又错愕的望向自己的男人。 “天寒地冻,雪下这么大,深更半夜不好好躺被窝里,跑到这里来吓人,这样的‘客人’好像有点坏。”金不焕接着道:“本来打算等天亮吃顿饭再走,这下得提前了,不走都不行了。凤娘,快收拾细软,我们离开这里。” 第7章 1钩钓龙凤 男人让她走,自然有走的道理,哑娘很听话,慌忙拿了个布袋将地上的银锭拾起,双手一甩,挎在肩上。 金不焕走过去,心中疑惑,眼前晕死过去的人方才抬头时他看得明白,一脸的胡渣,可走近瞧这身段……,身段高挑,腰肢像女人一样的纤细,晒然一笑,心道:“是了,这家伙女身男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金不焕蹲下身,将地上的“客人”背到背上,暗道一声胸肌真发达,转头呼唤哑娘:“快,从后门走。” 夜色昏暗,大雪茫茫,这大半夜的,往哪里走? 哑娘虽然心急,却也不担心,她跟在男人身后,她的男人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天涯海角,刀山火海,她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奔过小屋的房檐下,金不焕一脚踢开柴扉扎成的后院门,到了小屋后面,绕上几百步便可到小巷出口。 “嘭!” 一墙之隔,木门被崩碎的声音传入耳中,接着一个铿将有力的声音再响起:“大人,还有血迹。” “殿下有令,活得捉不到,死的也要弄回去。” 绕到小巷出口,只见河对岸黑影晃动,不下十余人,眨眼已奔上拱桥。 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只要她的男人平安就行,哑娘从后面一把拽住丈夫的衣襟,慌忙比划,意思扔下背上这个不相干的人,保命要紧。 “麻烦已经来了,扔与不扔都一样。” 金不焕岂会不明白,近墨者黑,对方雪夜追杀,下手狠辣,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任何无辜的人。 巷子的尽头是横流的河水,左右是河沿,长满了荆棘杂草,此刻被大雪覆盖,能清晰看到河沿泾渭分明的一条白线。身后,黑影绰绰,快要追了上来。退后是死,出路是跨过拱桥。 拱桥上那来势汹汹的十数黑影,身后的那踏雪无痕的疾速身法,在飘飞大雪中有寒光闪现。无论是迎着拱桥去,还是后退,或者站着不动,任何一个选择都明显是打着三千瓦的灯泡在粪坑里——找屎,嫌命长。 进退停留都不得,唯有一线生机。 “凤娘,拉紧我的衣襟。”金不焕心一横,背着一个,衣襟拖着一个一跃跳入河中。 河水湍急,淹过头顶,一股刺骨的寒冷使血液都要凝固,僵硬麻木得快要失去知觉。 游泳,金不焕自然是会的,但是在深夜大雪天冰冷得要冻死人的河水中摸黑冰泳,最要命的是必须还要拖着一个拽着一个,他发誓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想再体验了。 跳入河水的刹那,金不焕尝试逆流而上,那样会让别人意想不到,安全系数高了不少,但试了试,若自己一个人倒是可行,三个人,绝无可能做到。 “罢了,顺流而下,听天由命吧。” 顺着冰冷刺骨又湍急的河水漂流而下,不知过去多久,金不焕僵硬地手拽住一截飘在河中的绳索,在冰冷的河水中入手温热,柔韧似橡胶绳一般的感觉。绳索另一头似固定在河沿上,河水的冲击力让他来了个半回旋,胸口狠狠撞击在河沿那坚硬的石头上,传来锥心的疼痛,喉咙一甜,一大口血就喷了出来。 鲜血喷洒在河水中,金不焕未曾注意到,那条绳索闪过一道红光,一闪而逝。这根柔韧温热的绳索似救命稻草,金不焕拽紧不放手,吃力的将另一只手拽住的“客人”拖到河沿上,动作不停,转身打算将哑娘拉上来。瞬时,金不焕心中大骇,一股凉意胜过被冰水浸泡的身体,魂魄都要从头顶冒了出来。 哑娘不见了! 冰冷的河水中,那一截衣襟和哑娘不知何时被冲散了。 金不焕心道:“凤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岂非要内疚自责一辈子。” “鱼钩钓鱼,龙钩钓龙。三年了,终于上钩啦!嗯,一钩钓双龙?双龙抢珠,大凶啊。嗯,不对,天大地大佛爷最大,原来是一钩钓龙凤,龙凤呈祥,天地大吉,这下赚大了,赚大了!”一个诧异的声音打破平静。 金不焕寒毛直炸,猛然转身,见到了一个雪人顶着一颗亮铮铮的大光头,盘坐在河岸的石头上龇着大白牙笑眯眯的盯着自己,那柔韧温热的绳索另一端紧紧的握在光头手中, 金不焕诧异:“这是龙筋?” 大和尚笑眯眯地回答:“不错,这是龙筋!” 天色渐亮,天上依然大雪纷飞,鹅毛般的大雪飘落下来,到那颗亮铮铮的光头顶三寸就化成水珠,蒸发化雾,消散在雪中。 这个世界,开国武皇帝在位四百三十年,夜里奔逃见到的那踏雪无痕的黑影,此刻光头雪人手中的龙筋,头顶化雾的雪花,这些玄幻的事儿,金不焕已经觉得不是那么玄幻了,天地之大,只有想不到和见不到的,没有不可能的和不存在的。 “你的头很亮,但我也不习惯仰着头和你说话。” “嘿嘿,那是,那是。快快上来,老衲给你温暖……” “你这和尚!”金不焕晒然一笑。 “谁规定称老衲就一定得是和尚。” “你这颗大光头不就摆明了吗。” “没见识了吧,谁说光头一定就是和尚。下这么大的雪,老衲觉得热,所以剃个光头凉快凉快。” 金不焕:“……” “难不成和尚你是九头鸟托生。uu看书 w.knshu” “嘿嘿,是不是九头鸟托生就不知道了,不过西域佛国的那些老僧方丈佛陀沙弥什么的都尊称老衲一声“九头大佛爷”。” 九头佛说给温暖,确实没忽悠人。 幽深的树林中有座道观,名字有点玄乎,叫化龙观,道观中有干净整洁的屋子,比起外面大雪纷飞的天,温暖不知多少倍,屋中有火炉,火炉中头木炭在燃烧,更是温暖。 九头佛好像能掐会算,衣服都三年前就准备好了,金不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无暇坐在火炉旁烘烤。 小刀、烈酒、草药、针线、麻布、热水这些物品道观俱全,九头佛穿着一身黑色袈裟,龇着一嘴大白牙将金不焕需要的物品捧着进来,嘿嘿笑道:“你慢用,老衲先回避。” 深山老林,没法去找药店大夫,那人背上的伤口被冰水浸泡,血肉翻卷发白,那支插在背上的箭矢还在冒血,若不及时包扎处理,怕是小命不保。 金不焕走到床边,看着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客人”,心中情绪如波澜,为了个陌生人,尚不知是好是坏,就弃屋逃命,致生死于不顾,还把哑娘丢了,这买卖,似乎,亏大了。 事情得一步一步来,金不焕心中打定主意,眼下先救人,然后再去寻哑娘。 包扎伤口取箭矢,要脱衣服,接下来,金不焕首先腹诽一个大男人怎会有比女人还要白皙的肌肤,接着怔住,他的手摸到了两个柔软的“馒头”。 “满脸胡渣的女人?雄性激素也太旺盛了吧。丑陋,丑陋极了。” 第8章 兵不厌诈 金不焕撕下一张满脸胡渣的面皮,露出一张美丽绝伦的脸,睫毛弯弯的,很长,眉如新月,鼻梁挺秀,唇若胭脂,精致的面容五官,少一分则少,多一分则多,堪称极品绝色! 金不焕前世阅览各款式的顶级美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见过漂亮的,却没见过眼下如此漂亮的,百分评美的话,可到九十六分。 美人再美,心若古井,毫无波澜,顾不得男女之别,肌肤之亲,金不焕将女子染血的衣衫褪去,只见女子背上刺着一朵栩栩如生、艳丽无双的桃花,她的人似乎和这朵桃花一样,娇艳。 金不焕将女子背上的伤口以热水轻轻擦拭,然后将烈酒倒入口中,一口喷了上去。 昏迷的女子受到烈酒的刺激,眉头一紧,并未醒来。 金不焕没工夫贯彻女人的表情,以烈酒消毒后,用现代手法以针将伤口缝合拉拢,接着将消炎止疼的药草捣碎敷上,用麻木包扎起来。 两条七八寸的伤口以同样的手法处理包扎,左背上的箭矢则是将小刀消毒后剜出箭头,消毒敷药再包扎。 道观主殿中,九头佛手中把着一只烤鸡,油腻的大嘴不停啃嚼。嘴中含糊不清地道:“老衲只知道用针线缝补衣物,想不到还能缝补伤口,梅、张、皇甫三大神医中,没听说哪位传下如此妙法!他爷爷的佛爷要吃肉,真是少女(妙)哉!” 女人的衣服在河流冲击中被树根荆棘撕破快要成了布条,红衣染血,暗红斑驳,扔到了火炉中,很快烧成了灰烬。 九头佛准备了些饭菜,龇着大白牙殷勤的端到房中,金不焕吃了饭食,方放下碗筷,便听到道观大门口传来叮当响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一声跋扈的爆喝:“给我搜!” 一队五人身着明光铠甲腰配军刀的士兵气势汹汹冲进道观,目光冰冷,步伐沉稳,分散冲向道观大殿及各厢房。 “道观居然住秃驴,真他娘的稀奇。”为首伍长步入大殿,看到九头佛若无其事啃着鸡大腿,冷冷地环视四顾,问道:“秃驴,给有生人来这化龙观?” “生人?生人没得,熟的有。” 伍长心中一紧,接着狂喜,问:“快点说,在哪儿?” 九头佛龇着大白牙,指了指侧面的一间厢房:“喏,两天前来的,除了出来吃饭,其他时间都在办事情,也不知这断袖之癖有哪里吸引人,饥渴的那个劲儿哟……啧啧,若非老衲功力深厚,非要被那‘魔音’给摧残疯掉。” “伍长,没得发现。” “没得发现……” “伍长,有发现,哇……”其中一个士兵奔到殿外,还没禀报,就呕吐在门槛上。 “老子搞你个仙人板板,啥子情况?”伍长怒喝。 那士兵又捧着腹干呕了两下,顺了一下气,回禀道:“我滴那个仙人板板哟,我二狗子长嫩么大,还没见着男人和男人搞事,真他娘晦气,恶心死老子了。” “……”其他三个士兵一脸懵,随即指着二狗子,捧腹大笑。 天还不亮,清河县父母官县尊大人搂着美娇娘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个云州总督府令牌给惊醒过来,连滚带爬传唤县尉,有请驻军把总,召集衙役及军队,执行上头的命令——抓捕朝廷重犯,两女一男,其中一个女子还是哑巴。 天武帝国雄踞九州,皇城居中州,自东向南起依次是仓州、越州、楚州、云州、蜀州、凉州、燕州、青州。 云州地处帝国版图西南,南边是楚州,西面蜀州,下辖五十六县,清河县位于云州东北,接壤蜀州、楚州,三州交汇,进入中州的咽喉要塞,常年往来商贾很多,茶楼、客栈、青楼、酒馆一应俱全,是云州大县,常驻人口十万户,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帝国常年驻军一千人,设一把总,县尊揽政。 上头有令,县尊大人格外卖力,办好差事就是大功一件,连夜动用民团衙役及驻军满城搜捕,根据指示,重点兵甲沿河而下搜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一五人队伍不过是其中一伍罢了,冒着大雪,顺着河流朝下游搜捕,官兵们搜索的很仔细,化龙观距离小河百丈,建在矮丘的密林深处,从河床上一眼便看到。大雪天搜捕,最大的踪迹是脚印,即便下大雪会覆盖掉踩踏过留下的脚印,但是那个位置的积雪会有明显的凹陷。从河床到道观,五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搜寻,只发现了几个野狗的脚印,并没有人踩踏过的痕迹,他们岂会知道,九头佛一手拎一个,离地三丈,轻飘飘落到道观大殿的门槛石上。 “大人说是两个女娃儿一个男娃儿三个人,我搞他那个仙人板板哟,这里刚好三个人,不过是三个男滴。这完全对不上号嘛。”刚才的狂喜来得快去得快,伍长冷哼一声,瞅了九头佛一眼,扭头就走。uu看书ww.uukanshu 道观厢房内,床上,一个奇葩的姿势保持了好久,金不焕赤着胳膊,身下搂着一个满脸胡渣,脸上翻卷着两条刀疤的男子,棉被被后背和屁股拱得老高。 叮当的盔甲声消失在道观门外,金不焕依然保持这个姿势。 一个柔媚透着冷意的声音从满脸胡渣的刀疤男子口中发出:“还不下来?” 金不焕放低声音回应:“兵不厌诈,我们继续刚才的动作,你出点儿声……” 刀疤男子浓眉一挑,似要发作,侧头一瞥间,窗外有影子晃动,瞬间安静下来,换了个粗重的声音吼叫了起来。 化龙观外十丈,一棵弯曲的古树下,刚才进入道观的五人半蹲着,二狗子蹲在地上捧腹呕吐了片刻,顺了顺气:“搞个锤子,害老子又吐一次,伍长,我敢确认,就是两个男滴,不是什么乔装易容,没得错的。” “多个心眼没得错,哪个叫他们也是三个人。走起,归队。”伍长起身,大手一挥,带着四个小兵踏雪而去。 原来,金不焕放下碗筷,便闻盔甲的叮当声,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打算抱起受伤的女子藏身或者翻墙逃遁,结果入眼的不是那绝美的脸容,而是满脸胡渣和刀疤。一愣之际,被刀疤男子一揽搂到身上,接着一摆手,不知以何种手法褪去了上衣,一双修长的腿抱住了屁股,便有了刚才的奇葩姿势和动作,重复保持了很久。 金不焕用屁股都能想到,女子一定是他吃饭的时候便醒来,第二点,这女人不简单,弹指挥手间改换面貌,易容术何其高明。 第9章 化龙池 再三确认屋外没了人影,金不焕才结束了尴尬的姿势,由于刚才演戏较为逼真,动作稍微有点儿激烈,女子的伤口被挤压渗出不少血。若不是以针缝合过,估计血肉又崩裂了。 女子目光冷冽,咬紧牙关,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毅力、心智可见一斑。 金不焕干咳一声,以一种很自然、很理所当然的动作将女子翻过身,重新处理了一次渗血的伤口。 女子趴着,丑陋的胡渣子嘴角勾起一个弧线,以一种与那张脸庞极为不和谐的柔媚声音揶揄道:“看着我这张脸,还要坚持那么长时间的姿势,是不是别有风情?” “反胃,想吐。你要是换张脸,或许我会好好配合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金不焕。” “浪子回头金不换?” “焕然冰释的焕。” “我记得云州首富金百万有六子,第四子也叫金不焕来着。” “是的,我就是。” 女子心中疑惑,暗道:“就是他老子金百万都请不动外面那位,他又有何本事能让那位大佛爷护法?” “那你的另外身份是?” 这个问题把金不焕问懵了:“……” 另外的身份,当然有,那是前世,商界鬼才,青年至尊,绝世妖孽,财团大佬。 金不焕的沉默,似乎证实了她的猜想。 “你为什么愿意救我?” “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好像就有点儿杀鸡的力气,面对那些踏雪无痕的杀手,你就不害怕?” “害怕,怕极了,怕得我只有跳河。” 她虽然昏迷,他的潜意识却敏锐无比,对外界的人或事很清楚。 “你叫什么?”沉默了半响,金不焕反问。 “你可以叫我‘桃花’。” “桃花?嗯,人如其名?” 沉默,沉默了片刻。桃花问:“你就不好奇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我?” “一点都不好奇。” “也不问?” “不好奇自然不想问。” “你若问我,我一定不会说。” “所以我不想问。” “你不问我,我偏要说给你听。” 桃花顿了顿,道:“我叫东方红叶……” 她有记忆开始,她便生活在一个地下牢笼中,那牢笼是炼狱,冷血、残酷。十二岁时,一起在牢笼中的两百三十人进入了一个冰冷恶臭的山腹种,那是炼狱,养蛊之地,十天时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最终活下来那个会得到重点培养,有锦衣玉食,光鲜的身份。当她走出来后,她有了名字,复姓东方,名叫红叶。东方,帝国皇族姓氏,这个姓的人,都戴着帝国皇族的光环。从那以后,她被送进一栋楼——飞仙楼。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古人仰首望飞仙。蜀地第一楼,名列天下第二,第一当属中州皇城那座至尊楼。相传古人从此楼飞仙,故名飞仙楼,当世为皇族所有,内藏无数江湖绝学,传世秘典。入过飞仙楼,天下横着走。飞仙九层楼,若能登顶,天下确实能横着走。 她在飞仙楼一呆三年,十五岁入蜀王府,十六岁执掌蜀王府影卫,成为影卫统领,全权负责蜀王府的情报网。有一天,她通过背上的那朵桃花在暗中寻到了一丝关于身世之谜的蛛丝马迹,灭门之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虽是一介女流了,却也寻思如何手刃仇人,以告慰泉下的族人父母。蜀王生性多疑,似有所觉,便先发制人。 她身为一枚棋子,负责蜀王府的情系统,知道的秘密太多,若是不扼杀之,这样的人会是一枚定是炸弹,一旦爆炸,威力会很巨大。这样的潜在风险,蜀王府不会让其存在世间。身处必死之地,必死之局中,若非她利用蜀王世子觊觎她美貌的弱点侥幸逃出了蜀州,此时她已经尸骨无存了。 听着桃花的自述,金不焕很平静,好奇问:“飞仙九层,你到了第几层。” 沉默,桃花陷入了沉默,金不焕也没有得到答案,她好像突然不愿意开口了。 一夜大雪,银装素裹,天地一片白茫茫。 雪停了。 化龙观大院中,有一个一丈见方的池子,名叫化龙池,雪不能积,池中自地底汩汩冒着一眼清泉,青雾袅袅,池中水清澈见底,长满了青苔,水草。数十尾金色的锦鲤在其中游弋,几朵金莲漂荡在平静无波的水面,圣洁而清绝。 九头佛披着黑袈裟,龇着牙笑眯眯地捧着那根拉开来有五六丈长挽成一个圈的龙筋,来到池边,一撒手,那龙筋落入池中,霎时金芒喷薄,五六丈的长度迅速缩短,变小,似真龙复活,腾入大海,在池中欢悦的游动。 “这个世上真的有龙?” 看着九头佛变戏法似得将一丈见方的池子搞得金芒喷薄,金不焕脚步很轻的来到九头佛身后,平静的望着那颗亮铮铮的光头。uu看书 .uansh 只见化龙池中那条龙筋不断缩短,被一层金芒包裹,最后仅一寸来长,若隐若现地游于池中,隐现成了一条头长角的金色小蛟。 九头佛盯着化龙池中的金色小蛟,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回答:“蛇,百年成蟒,千年为蛟,万年化龙。这世上,谁也没见过真龙,蛟龙佛爷我倒是宰过几条。” “这么说,这个世上有真龙?”金不焕心中震惊,语气却很平淡。 九头佛眼中闪过一道芒,悠悠道:“这天底下,或许只有至尊楼那人清楚,到底有没有真龙。” 金不焕走了几步,望向化龙池,瞧着那游弋在池中的金色小蛟,莫名有种血肉相连的有亲近感。 “你这是养鱼还是养蛇?” “都不是,老衲养龙,或者说是养气。” “……” “你昨晚救我,我内心十分感谢,不过我一穷二白,身无长物,没什么可以给你。” 九头佛从黑袈裟下伸出一个肥嘟嘟的手指,指向池中,道:“这条龙筋喝了血,活了,真少女哉!” “我知道你是九头大佛爷,拥有九头大鸟的大智慧,不是一般人,不过你在我眼里像个神棍,你能不能说说你的目的,我也好还了昨夜你的救命恩情。” 世上没有白白的付出,去处心积虑做一件事,绝对有所图,金不焕很像搞清楚,眼前这个大光头是图个什么。 “龙凤呈祥,大吉大利,蛇化蟒,蟒化蛟,蛟化龙,嘿嘿,他爷爷的佛爷真开心。” 驴头不对马嘴,鸡同鸭讲。 第10章 化龙池 金不焕时刻挂着哑娘,心想:“昨夜他一直在河边垂钓,以那立地三丈飞跃百丈的绝世手段,若哑娘顺着清河漂流下来,他定然知晓,我且问问。” 然而得到九头佛的回答是:“佛爷我钓龙不钓凤,屋子里那只凤,不过是凑巧罢了。至于另外那只凤嘛,自有梧桐等凤栖。” 金不焕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问:“凤栖梧桐,梧桐?在何处?” “在天涯,或在咫尺,在天堂,又或是在地狱。”九头佛语出机锋,禅意无穷,让金不焕恨得牙痒痒,一股怒气升腾,一巴掌朝眼前那亮铮铮的大光头甩了过去,“当”的一声,宛若拍在洪钟大吕上,悠悠而响。 亮铮铮的脑袋纹丝不动,坚硬如精钢铁石。 九头大佛爷慢悠悠的转过身,龇着一口大白牙,笑眯眯地道:“手疼吗?” 金不焕的手……疼,生疼,一巴掌甩在精钢铁石上,能不疼吗! 温暖的屋中,桃花伤在背部,不能躺,只能趴着,当金不焕推门而入时,诧异的瞥了她一眼恢复那绝美容颜,并不是用一张刀疤大胡渣脸来面对他。仅仅瞥了一眼,未曾多看第二眼,然后便坐到火炉旁悠哉的烤着火,沉思。 桃花眼眸中同样闪过一抹诧异,昆仑宫三年一评惊鸿榜,评天下美人,兴武二年(天武帝国599年),东方红叶的名字,居榜第二,天下男人见她真容,再自持身份的权势大人物都会多看她几眼,想沦为她裙下臣做舔狗的更是比比皆是,眼前这一无钱财二无权势的男子,却正眼都不瞧她一瞧,女人的心受到了一点点小打击。 “金四公子,你可知这化龙观地处何处?”桃花脸色还有些苍白,口唇亲启,声音却媚到骨缝里,怎么听都不太像重伤下不了床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金不焕白眼:“你当我是弱智还是脑残,我虽然没看过帝国地理志,却用屁股想都清楚这化龙观地处云州清河县。” 桃花无视金不焕的白眼,淡然道:“取法于天地,归于天地,百尺为形,千尺为势,天下望气高手不少,能窥破本真者却寥寥无几。” “何为窥破本真?” “懂得取法于天地为己用不被反噬。”桃花白了金不焕一眼,惊讶这家伙竟然对一些武者修炼常识一无所知。继而接着道:“云州地势东北陡降,山脉流水尽汇于此,脉所致,气化龙。这化龙观,汇聚云州十之七八的气运,所以那位九头大佛爷才会在这里养龙气。” 金不焕恍然,点了点头:“我似乎明白了,说直白些就是风水宝地。” 桃花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以寻龙望气术窥破本真,再以惊人手段定住龙脉,化为龙池为己用,天底下有这种逆天本事的人不会超过十人。” 金不焕道:“这么说,这个九头佛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在十人之列,你对大和尚好像很了解?” 桃花是绝色美人,言谈举止皆是媚态天成,并非有意为之,她嘴角勾起一丝笑,道:“兴武元年(帝国598年),西域佛国来了一人,屠了一城,拧断了九十八名成名武道高手的脖子。” 金不焕震惊:“屠了一城,拧了九十颗高手的脑袋!这人也太穷凶极恶了吧。” 一佛西来,屠了一城,拳打帝国蜀凉州,脚踏皇城至尊楼。 金不焕大赞:“听起来似乎不得了,了不得,狂的没边啊。” 桃花道:“西域有狂佛,那是他弟。” 金不焕再次震惊:“什么?狂佛他哥!这家伙踏上了至尊楼?” 桃花嗤笑道:“连至尊楼的瓦片都没碰到,被一根手指送出了皇城。” 金不焕心中的震惊还了个角度:“一根手指就把狂佛他哥送出了城?那得多高的高手。” 桃花答道:“也不太高,至尊楼那样高!” 金不焕明白了,至尊楼中有至尊,是个高手,高到什么程度,至尊楼那么高的程度。 金不焕平静道:“有机会,我一定去中州皇城量一量那至尊楼的高度到底有多高。” 桃花晒然:“去至尊楼量高度?用什么量?院里化龙池中的水很清,你好好照一照去吧。” “当然是用尺子量咯,我一定买一把很精准的尺子,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帮我拉尺子。”金不焕接着道:“狂佛他哥被送出了皇城,怎么样了?死了没?” 桃花回答:“死了一半。” 金不焕问:“什么叫死一半?” 桃花答:“就是剩下半条命。” 金不焕问:“接下来呢?” 桃花答道:“半条命还不消停,昆仑宫搞事去了。” 金不焕是秤砣铁了心,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个搞法?” 桃花答:“去昆仑宫找人问道。” 金不焕嗤笑:“佛去问道?这事儿新鲜。问道结果怎样?” 桃花回答:“结果玩起了消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金不焕疑问:“消失?消失了多久?” “三年。uu看书 .uukasu ” “三年?去了哪里?” “当起了钓手,天天在河边钓……龙。” 金不焕点了点头:“你给我讲的故事勉强可以听吧。” 金不焕用屁股都能想到,桃花这是讲述九头佛的来历。 要摸清九头佛的目的,只要搞清楚他问道昆仑宫时发生了什么,或许就明白了。 金不焕道:“昆仑宫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桃花皱眉道:“昆仑宫在帝国凉州以西三千里,是个神秘莫测的地方。” 金不焕问:“怎么神秘莫测法?” 桃花回答:“没有昆仑宫不知道的人,没有昆仑宫不知道的事。天文地理,人或事,未来和过去。” 对天下的人或事了如指掌,无非是情报系统庞大,获悉的消息快速、精准。天文,古中国每一朝的钦天监便精研此道。地理,只要有强大的情报系统,对山川河流的形势地理精确的位置进行绘制,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能预测未来……这可不得了。 古中国河图出,洛书现,后天八卦演变先天八卦,易经奇门推背预测吉凶,这是玄之又玄的事情。 金不焕本是无神论者,但前世经过偶遇那老道的事件,说他命不久矣,没过十多天就魂飞这个世界来了,让他不得不心存敬畏。 “昆仑宫!能预知未来事。莫非……”金不焕突然明悟。“是了,大和尚一人西来,屠了一城,杀到至尊楼,本不是什么好鸟,去了昆仑宫,定然得到了高人指点,所以才隐于这小小清河县。” 第11章 2血 “昆仑宫真能预知未来?高人指点九头佛到这里钓龙?难道是在等我?” 这几个问题太过于玄幻,金不焕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白天问九头佛,回答却是鸡同鸭讲,驴头不对马嘴,显然长了九个头的坏鸟不愿意说,若想得到答案,只有去趟神秘莫测的昆仑宫,当前,显然是不现实的。 这个世界太过于玄幻,武力强悍至极,超出了金不焕的想象,眼下最急切的两件事情,第一是寻找哑娘,第二是充实自己,强大自身。至于怎样去给自己充电,能强大到哪一步,只能看天了,事在人为,成败在天,只有去做了才能知道最终到哪一步。 殿内,金不焕厚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和语气,道:“九头佛,你那么厉害,传点儿横着走的手段给我。” “嘿嘿,此法老衲不通,你去河里找个螃蟹兄弟问问,那是此道高手。” “九头佛,别太小气,好东西要懂得分享。你们佛门不是讲究什么普度众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类的无量法度吗,就让你传点手段,你就不愿意了,以后还怎么成佛证道。” 九头佛龇着牙,笑眯眯道:“老衲的道不适合你,小子你就别在这里墨迹了,快去照顾那只凤去吧。老衲琢磨正事,等池中之物更上一层楼,老衲便随你踏出化龙观。” 金不焕一愣:“意思我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待在道观里?” 九头佛点头:“是这个意思。” 金不焕道:“那我非要出去呢?” 老和尚好像永远不会冷脸,依然笑眯眯的龇着一口大白牙,道:“你若走出去,道观里就会多一只死凤凰。” 金不焕有些不高兴:“大和尚你威胁我?” 九头佛摇头道:“天地大吉,佛爷很开心,绝不会威胁你,就是说点儿实话,你想想,那女娃儿生活不能自理,你若不管她,她不活活饿死也得渴死。” 金不焕问道:“和尚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过,你所说池中那东西何时能更上一层楼?” 九头佛笑眯眯的从黑袈裟中伸出了一根胖嘟嘟的手指。 金不焕疑问:“一年?” 一年时间哪里都不能去,那不是等于置身牢笼一样,不被憋死也要被憋疯掉。 九头佛笑眯眯的摇了摇头。 金不焕脸色有些不自然:“十年?我若在这里十年,那你还不如一掌把我劈了。” 九头佛还是摇头,道:“老衲可没说十年。也许是一天,或许是一个月,又或许是一年。不过,只要你愿意,或许一个时辰也有可能。” 金不焕眼睛一亮:“嗯,什么叫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能缩短时间。” 九头佛笑眯眯的递过来一把匕首,一个小碗:“每日子午时分,每次放二两血给我。” 每次放二两血? 金不焕质问:“为什么非要我放血?大和尚你自己出点血不就好了。” 九头佛摇头道:“老衲也想放血,可池中那东西嫌老衲的血臭。” 以血养龙,真能缩短时间?这个问题太深奥,金不焕不知道,对大和尚恨得牙痒痒,脸色却平静,淡然的接过寒光森森的匕首,深呼吸一口气,朝手掌一划,鲜红的血液冒出,滴落到碗中。 放完血,和老和尚话不投机,金不焕懒得浪费口水,转身便欲离去。 “等你去至尊楼量高度的时候,老衲一定为你拉尺子。这枚东西,关键时候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送与你,补补气血用。”九头佛从黑色袈裟下伸出肥嘟嘟的两根手指,夹着一枚赤红药丸,笑眯眯的递了过来。 九头大佛爷给的东西,差不到哪里去,金不焕自然不会拒绝,伸手接了过来,只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传来,顺着经脉游走,让人说不出的舒坦。 金不焕回厢房,给自己包扎了手掌,桃花媚笑着望来,朱唇轻抿,道:“四公子,你老子是云州首富,你生在商人之家,想必对交易并不陌生,你可愿意和我做生意?” 金不焕饶有兴致,道:“谁来听听。” 桃花媚笑,道:“不难,就两点,对你而言,轻而易举可以做到。第一,我要你身上那枚药丸。第二,我现在生活不能自理,你必须每日伺候我的生活起居,直到恢复。” 金不焕点头:“这两点确实不难,那我能得到什么?” 桃花嘴角轻扬,媚态天成,明眸盯着金不焕,打趣笑道:“你想要什么?” 金不焕道:“若是以身相许以报恩德之类的就免了,来点儿你能做到的,现实一点的。” 桃花道:“我保护你两年。” 金不焕不屑,道:“笑话,你都自身难保,你还来保护我。再说,我若出了这道观,九头佛随行,还缺人保护?” 桃花只是想把话说得好听些,却不料金不焕说话那么直接。只得妥协,分析道:“那九头佛自然是厉害,不过肥头肥脑的大和尚想必不会伺候你生活起居吧。身边有个人照顾,也不是什么坏事。我愿意侍奉你两年,uu看书 .uuanshu 两年之后……你若……” 两年后,她也不知道两年时间会发生什么,九头佛愿意随身护法的人,说不定,这个男人能帮她完成心愿…… 桃花沉思片刻,接着道:“侍奉你两年,除了身体,任你差遣。” 金不焕心中暗自盘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救了她,照顾她一下倒也不妨,反正她全身上下在包扎伤口的时候就不小心看光了,伺候她吃喝拉撒再多看几眼也不会眼睛生疮。至于这药丸,九头佛说关键时候能把人从鬼门关逮回来,想必与那玄幻小说世界中了不得的大还丹、回元丹是一类的好东西,这女人耳朵灵敏,听到了我和大和尚说话?还是鼻子好使,闻到了药丸的气味?不管了,想来这药丸对她定是有大用,是了,她重伤在身,想必是用来恢复伤势。天下所有的东西,用在有用的地方,用在适合用的时候,给她也无妨。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很多,多个帮手在身旁,总不是坏事。” 可谓各取所需,等价交换。 “这生意,成交。” “君子一言!” “八头老虎也追不回来。” 这是一个君子协定,口头承诺,一诺千金。 那颗赤红色的药丸,刚从九头佛那儿接过来,还没捂热乎呢,转手就递给了桃花。 桃花二指捻着那枚药丸,仔细的打量,明眸中明显有炽热的光闪过,金不焕在侧,她也不避讳,深呼一口气,将药丸放入了口中,闭起了眼眸,片刻,那苍白的脸上升腾起一层红润,头顶的乌黑秀发中竟然冒起了烟。 第12章 真龙气 每日子午时分,金不焕都用刀抹手,放二两血,九头大佛爷每次都是龇着牙笑眯眯的接过去,每次那鲜红的血液倒入灵雾氤氲的化龙池中,都会有金芒喷出。 桃花这边,金不焕感觉蹩手蹩脚,他是个接受别人伺候的主,哪里伺候过别人,尤其还是伺候女人,吃喝换药翻身睡觉盖被子,只差把屎把尿了。 伺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难免会有肌肤接触,难免会瞄到一些不该瞄的地方,不过桃花没有什么不自在,反而觉得很自然,像是一个丈夫在伺候妻子一样的理所当然,不羞也不恼,每次都是会心自然的一笑。 在金不焕脑海中正常认识,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在医疗水平极高的治疗下,至少也得一个月吧。然而,桃花背部那两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他以针缝伤口的时候,实实在在看到了白森森的骨头,百日能恢复不残不留隐患那是上辈子烧高香了,估计还得是至少烧柱子那么粗的八柱大香。即便这个世界不能拿前世那种常理来揣度,但是也让他意想不到,三天,仅仅三天,他帮她换药的时候便看到疤瘌掉了,仅仅留下两道细长的痕迹和箭矢留下的小圆点。 “这恢复速度……太惊人了吧!”金不焕暗暗惊叹。 “多亏了你那枚‘赤金佛骨’,否则,你可能要伺候我至少一个月。”桃花揶揄笑道:“四公子,这三日难为你了,不过你也不亏,该看的你都看了,不该看的你也看了。你仅仅伺候我三日,我要伺候你两年,无论怎么算,你都赚。” 金不焕提过一个袋子,九头大佛爷笑眯眯送来的,说很鲜艳。 此刻从袋子中取出来,确实很鲜艳,桃花无疑是花中最艳丽的花,这是一套襦裙大袖衫,像古中国汉朝交领裙那般,还有一件大红披风。 桃花肌肤若雪,绝美的容颜,纤细的腰肢,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就这么呈现在金不焕眼前。 “四公子,穿衣!” “以后别称什么四公子了,听起来怪怪的,挺不自在。” 这些天照顾桃花的一切生活,金不焕已然见怪不怪,很自然的替桃花穿衣系裙带。 “你一无官职,二无爵位,难不成还要我称呼你一声大人?” “大人?更别扭。你就称我为……老板!” “老板!这个词倒是新鲜。” 金不焕问:“我是叫你桃花,还是称你东方红叶?” “东方红叶?东方红叶已经死了,天下间,再没有东方红叶这个人。” 她就是桃花,桃花就是她,一身桃花襦裙,嘴角轻扬,媚态丛生,艳丽无双,她宛若桃花中走出的桃花仙子。 “九头大佛爷办事,果然细心,这衣服,合身,这花色,合意。躺了三天,扶我到院中走走吧。” 金不焕将大红披风给桃花披上,陪同桃花出了厢房,来到院中,走近那化龙池,桃花明眸凝望,只见化龙池中寒气氤氲,一抹寸许金芒宛若游龙在池中疾速腾舞。 桃花抬头望天,只见黑云凝聚,遮蔽天光,似要压将下来,大雨倾盆似也! “风从虎,云从龙,你今夜无需放血二两了。” 漆黑的夜,浓黑如墨。 子夜时分,九头佛庄严肃穆,处于一种寂灭状态,盘坐在道观大殿中。化龙观上方百丈高的虚空黑云中,同样盘坐着一尊九头佛的身影。黑云滚滚,似洪荒猛兽在其中翻腾,陡然,九头佛身体转动起来,越来越快,转动中,双目睁开,爆射出两道金光,似要窥破虚空。 “大凡蛟化龙,必有天地异象,引来天下强者瞩目,嘿嘿,佛爷我惊天妙手,暗度陈仓,别说异象,就连屁都不会炸响一个,让你们这些老家伙瞩目个毛去吧。” 化龙池,数十尾锦鲤游弋在那条金色的小蛟周围,瞬间,金色小蛟一跃而起,欢悦的腾出水面又冲入水中,陡然,泉水翻涌,惊得锦鲤四处乱窜。 没有任何征兆的,滚滚黑云随着九头佛的转动,化成一道直径一丈的黑色云柱朝化龙观冲下,不偏不倚落入化龙池中。漆黑如墨的化龙池中,一条寸许的小蛟在翻涌,在腾飞。 虚空中,黑色的袈裟下,一双肥嘟嘟的大手不断抓向四面八方的虚空下方,一道道无形的气从山脉中被拘到大手中,融入黑云,冲向化龙池。 没有任何雷光,也没有闪电,一切都无声无息中。 ………… 伺候了整整三天的人,桃花可以自理生活了,金不焕睡得早,睡得香,天光亮起,他揉了揉眼睛,只见九头佛龇着大白牙,端着个碗,笑眯眯的在床前看着他。 “老板,起床了,可以吃早饭了。” “早饭就是一碗水?” “为了让老板吃上这碗水,老衲忙活了一夜,瞧瞧,脑门子上还在冒汗呢。”九头佛一手端着碗,一手伸出肥嘟嘟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光亮额头。 九头佛一脸欣慰,道:“喝了这碗水,老衲陪你出去散步。” 金不焕翻白眼:“两个大男人?散步?脑子没问题吧。u看书ww.uukansh” 九头佛道:“这碗水,千金万金都买不来,天底下不知多少人想喝。” 金不焕疑惑:“那大和尚你怎么不喝?” 九头佛回答:“老衲当然想喝,只是怕喝了受不了。” 金不焕骂道:“一碗水,难不成还会撑死你!” 九头佛道:“五年前肯定撑不死,而今,绝对会撑死。” 桃花不知何时来到九头佛身后,出声道:“而且还会死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九头佛点头:“小丫头有见识。” 桃花打暗语:“老板,这道观里,吃了这顿,没下顿了。” 金不焕秒懂,这是……可以出观了! 桃花接过碗,伺候金不焕吃饭,这顿饭就是一碗水,水中有条龙,好像还是真龙。 金不焕感觉到一股霸烈的气冲进自己的脏腑,顺着血脉经络游走,每到一处穴窍,似要撑炸裂,破体而出。 “真龙入体化为真龙气,老板慢慢享受,老衲在外面候着,有事尽管招呼。”九头佛笑眯眯的退到屋外,果真就如仆人一样立在门口。 “无声无息养出真龙!老和尚如此大手笔,所图为何?”桃花心中震惊,她曾上过飞仙楼,自然清楚养龙何其不易,非当世大能不能为之,能做到悄无声息,手段又是何其逆天,能养出龙,化作真龙气,若非所图逆天,绝不会馈赠他人。一缕真龙气,集天地气运而生,只要炼入体内化为己用,自然而然转嫁大气运于身,拥有龙象之力,无声无息就能一步冲宵,跻身高手之列。 第13章 县衙 金不焕僵硬地坐起,额头不停的冒出豆大的汗珠,如雨滴顺着脸庞滑落,片刻功夫,衣衫尽湿。肌肤皮表游走着一道隆起的气流,速度极快,每过一处,殷红的血珠从毛孔中渗出。体内那一道霸烈无匹的真龙气,宛如一把势不可挡的利刃,每到一处,都在千刀万剐一般。 桃花心中震惊:“好强大的意志,换做常人,恐怕早已晕厥过去。” 冰雪融化,露出青山。化龙池一夜枯竭,游龙不在,锦鲤消失,以化龙观为中心,方圆十里的林木一夜之间失去了生机,全都枯萎了。 清河县,进城的官道上迎来了三道身影,为首青年身材修长,眼眸如寒星,披一袭黑色披风,自雪中走来,清绝傲世,似谪仙临凡尘,身后一个绝色的美女,身穿桃花襦裙大袖衫,披着一件大红披风,即便是冰天雪地中,看到那艳丽绝美的容颜,似乎是桃花盛开,春天来临。最后面,一个披着黑色袈裟的和尚,那颗亮铮铮的光头放到黑夜中,估计能抵得上好大一个照明物,和尚似乎心情永远都是那么好,脸上总是笑眯眯的。 桃花道:“老板,我们这是去哪儿?” 金不焕道:“当然是去吃饭。” 桃花问:“去哪里吃饭?” 金不焕回答:“去县衙吃饭。” 桃花诧异:“县衙有饭吃?” 金不焕道:“清河县境内最美味的饭菜,肯定只有最好的厨子做得出来,最好的厨子自然是在县衙伺候县尊老爷。” 桃花又问:“县尊老爷和你很熟?” 金不焕摇头:“不熟。” 桃花纳闷:“那县尊老爷凭什么请你吃饭?” 金不焕胸有成竹,道:“他不仅会请我们吃饭,还会像供财神那样把我们供起来。” 桃花有点不信,九头佛也有点不信,两人走在后面,相视一眼,会心的笑了笑。 清河境内,最大的消息网,肯定是在县衙,金不焕带着桃花、九头佛,直奔清河县衙,不但要去吃饭,还要去看看有没有哑娘的消息。 数日前,清河县出动驻军,搜捕重犯,一时搞得鸡飞狗跳,满城风雨,结果像是扔到水中的石头,溅起一朵浪花,沉入了底,没了下文。 清河县县尊陈砚池,大腹便便,身材臃肿,脸上肥肉走路都在颤抖,一看便是生活过得滋润,没少捞油水的料。 陈砚池大人一双精明的眼睛不时打转,脸上堆满了笑容,起身相迎:“金四公子大驾小县,整个清河县蓬荜生辉,陈某有礼了。” 云州首富金百万,产业遍布整个云州,下辖的县府父母官自然将其当做财神供着,首富之子驾临,陈县尊很给面子,亲自起身迎接,客套寒暄,尽一下地主之谊也是必须的,为了摆出最大的诚意,还故意像破锣一般朝身后吼了一嗓子:“让厨子备最好的酒菜佳肴,我要与金四公子痛饮三百杯。对了,顺便给这位大师准备些斋菜。” 九头佛笑眯眯的补上一句:“有劳多准备些酒肉,老衲吃肉喝酒,不是吃素的。” 简单的寒暄,试探性的打探,并没有哑娘的消息,生死不知,金不焕心中有点失落,心中自我安慰,或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天武帝国尊卑有别,九头佛被单独安排了一张小几,独自喝酒吃肉去了,桃花站在金不焕身后,随身伺候,为其斟酒。 三杯酒下肚,陈县尊的眼睛盯着桃花,毫不掩饰的道:“天下间,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是羡慕四公子,这等绝色尤物,竟拿来当做婢女使唤,陈某若是有此美色日夜陪伴左右,便是少活十年也心甘情愿呐。” 金不焕笑道:“陈大人是一县之尊,帝国正七品,又身居清河这样的大县,怎会缺美色尤物。” 陈砚池老脸一红,叹了口气,道:“人比人,气死人,陈某这点微薄的收入,在金府眼中,不过是一根鸿毛罢了。” 金不焕笑道:“陈大人一年的俸禄五十两银子,二十石大米,外加养廉银,加些油水,一年少说也得有两千两银子,这可是很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数目啊。” 一两白银,相当于两百元人民币,一石约等一百二十斤。 陈砚池老脸有些不自然,尴尬道:“两千两,说起来是不少,可陈某纳了七房小妾,平常吃穿用度,还要照顾那些个穷亲戚,开销实在太大。” 说话聊天,是个技术活儿,不知不觉,以美色作为切口,引到了一年的收入上,接下来,金不焕自然会打蛇上棍,引入正题。 金不焕饮了一杯酒,一副漫不经心,若无其事的道:“我倒是有个路子,不说多,让陈大人的收入翻十倍,估计问题不太大。” “什么!十倍?四公子你就别拿陈某寻开心了吧。” 金不焕话锋一转,眼神盯着陈砚池,uu看书 wwuanhu 语速放得平缓而有力,道:“陈大人看我金不焕像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你这儿混吃混喝寻开心的那种人吗?” 陈砚池话锋也跟着一转,道:“怎么不像,依我看,不但像,明显就是。两月多前,四公子被赶出了金府,这件事,好像不是什么秘密了。树根离开了土,还能活吗?请你小子吃这顿饭,无非是看在你老子每年都给本县送点过年钱的份儿上,卖他个薄面,不戳穿你,是不想撕破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四公子了。” 陈砚池手一伸,指着角落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满嘴油腻活脱脱像个饿死鬼投胎的九头佛,鄙夷道:“瞧瞧,天下哪有喝酒吃肉如此粗鄙不堪,俗不可耐的和尚,明摆着穷疯饿极了来蹭饭的货色。” 陈砚池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又指着端正绝美的桃花道:“瞧瞧你干的好事,这不知是哪家深闺中的明珠,被你胁迫随身,沦为婢女,你还有没有点天地良心?今日,你落到本县手中,定要你知道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滋味。” “陈大人稍安勿躁,先坐下喝杯酒降降火气。”金不焕镇定自若,淡然道:“佛爷,劳你让陈大人开开眼界,树根离开土还能不能活,三杯酒的时间。” 陈砚池一甩手,冷哼一声,道:“好,本县倒想瞧瞧,你耍什么花招。” 九头大佛爷似是一个听话的下人,笑眯眯的起身,一步踏出,已到了门口,再一步踏出,已不见了影子。 酒入喉,清冽甘甜,金不焕点了点头,赞口到:“清河的水质好,酿出的酒也不错。” 第14章 黑马 金不焕慢饮细品第二杯酒,酒入喉,酒杯放下时,九头大佛爷单手托着一块千斤大石,笑眯眯的站在了门外的院子里,这块千斤大石上绿荫盎然的长着一棵老树,树根如虬髯,苍劲盘结,抱石而生。 九头佛轻轻的将千斤大石放在院子正中,笑道:“这石头和树,当做庭院景观送给陈大人了。” 大石落在院中,并没有发生巨响,入地三分,浑然若自然天成。 九头佛笑眯眯回到角落,接着喝酒吃肉。 陈砚池喉结动了动,刚才还指着那和尚的光头说人家是要饭乞讨的,这不,千斤大石轻飘飘的托着走来,轻飘飘的放下,就像玩具一般,就是清河县号称第一高手的县尉刘大力都要在四平八稳的情况下才能举起千斤之力,这两厢一比较,没法比啊!这样的人若要他陈砚池的命,估计不会太费力气。 金不焕指着院中,道:“陈大人方才问我树根离开土壤还能不能活,我以实物证明给大人看,能活,而且活的更有生命力。” 陈砚池一脸懵:“……” 金不焕语气平缓,平铺无喜怒,道:“我想告诉陈大人,金百万是金百万,我金不焕是我金不焕,他做他的云州首富,我有我的鸿鹄之志。我金某不是一棵树,岂可与之比较,即便真如陈大人所言,金某为一棵树的话,没了土壤,我想无论是长在石缝里,还是扎根虚空中,都会成为参天大树。” 金不焕平铺而来的语气如平静的流水,根本不知流水下面暗藏礁石还是刀锋,陈砚池额头在冒汗,很紧张,他很后悔刚才为了在美女面前显摆官威,竟一时情绪激动说了过激的话。 “参天大树?在县尊大人面前,谁又如此大的口气,在这清河县,县尊大人就是天,他让谁活谁就活,让谁死谁就得死。”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大步踏了进来,怒目圆睁,用手指着金不焕道:“年轻人,刚才是你在和县尊大人说话吗?刚才那种口气也是你该有的吗?” 陈砚池急忙罢手,道:“刘县尉不可无礼,这是云州来的金公子。” “不管金公子还是银公子,只要是敢对县尊大人无礼的人,本县尉就要他知道锅儿是铁打的,不是烂木头做的。要深刻的认识清楚,这是在清河县的地盘,这是在陈大人的面前。” 金不焕淡然若丝,道:“我很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的脑袋。” 刘县尉一脸傲慢无礼,道:“不巧,本县尉就喜欢用手指着别人的脑袋。” 金不焕道:“那样我会不太高兴的。” 在这清河县,县尊大人就是他刘大力的再生父母,县尊大人不用开口。不高兴的时候只要伸手指向他老子,他也会毫不犹豫用拳头砸将过去。两年前,陈大人去他家吃饭,只多看了他小妾两眼,晚上他便让小妾洗的干干净净,亲手送到了陈大人府中。这两日他可没接到有上头大人物驾临的消息,所以他心中断定,这小子定是寻常有点儿小资本的富商一类,打算先来个下马威,然后再慢慢坐下来敲诈一番,更好的在县尊大人面前表现表现。 刘大力跋扈道:“老子就要你不高兴,你敢怎么着?” 金不焕平静的道:“桃花,这位刘大人说他就喜欢用手指别人的头,你说怎么办?” 桃花很平静淡然的回答:“桃花可以让他长记性。” 金不焕很有兴致的问:“是么?你有什么好办法?” 桃花动作娇柔,轻缓的斟满一杯酒,说道:“将喜欢指人的那手指砍掉。” “可是他还让我不高兴了。” 桃花道:“他让老板不高兴,桃花让他不高兴,让他全家都不高兴。” “笑话,敢砍老子手指,让老子全家不高兴的人还没……” 桃花轻缓地将酒杯放下,酒壶的壶嘴中反弹起两滴酒液,宛若两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划过一道弧线,桃花轻轻一挥手,两滴酒液宛若化成了两枚钢珠,九十度的方向改变轨迹,疾射而出。 一滴穿透刘县尉那根指人的食指,指头掉落,一滴洞穿了刘县尉的眉心,断绝生机。 在县尊大人面前,一言不合就杀人。而且自始至终,谈笑挥手杀人好像是如每天喝水吃饭那样平常的事儿一般。 陈砚池心中大惊,这明艳无双的美女,看起来娇弱美丽,杀人仅仅是潇洒写意的轻轻一挥手,好歹这刘县尉双臂有千斤之力,竟然说倒下了就倒下了,还直挺挺的倒下去,双目圆瞪,显然他最后的意识里也觉得不可思议。 九头佛笑眯眯的开口:“他死了,他的全家这下都不高兴了,小丫头诚不欺老衲。” 金不焕盯着紧张得冒汗的陈砚池,很认真的道:“陈大人,你说这树根离开土壤,还能不能活?” 陈砚池连忙点头:“能,……能活;只是,刘大力是清河县县尉,从九品官,就这么死了……” 金不焕接着道:“刚才我说有个路子,能让陈大人的收入翻个十倍。u看书 .ukanshu” 陈砚池眼珠转动,道:“本县是个有原则和底线的人,只要不违背民意,不泯灭良心,不背叛帝国,既然有好路子,自然求之不得,别说翻十倍,五倍就满足了。” 金不焕伸出两根手指,笑着道:“二十倍,保证你一年至少有四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当然,我也知道你很有原则,是一个有底线的好官,所以,你大可放心,此事上可报效帝国,下可带动老百姓增收致富,更好的安居乐业,对自身嘛,当然是政绩卓著,财源滚滚来,四季丰收咯。” “竟有这等好事!二十倍?四万两?”陈砚池心中的惊喜像突然炸开的烟花,不过为官多年,他早已成了一只老狐狸,脸色平静如常。 他一年的俸禄、养廉费、外快油水全部加起来,撑死也就两千两银子,二十倍,四万两,他不升官的情况下要干二十年。他现在已是四十有二,二十年后,老了,即便看到如花似玉的美娇娘,都是有心无力了,还怎么享受生活,有钱还有屁用,又带不进棺材。况且,还能利国利民,只要政绩卓著,还怕不升官么?既能升官又能发财的好事儿,除非他的脑袋被门夹了,否则是头猪都知道如何选择。 但是,天底下有这种好事,似乎,大概,好像,不太可能落到他头上,莫不是一个陷阱?陈砚池心中宛若有一万只热锅蚂蚁,七上八下的。 似是看透陈砚池的心思,金不焕微笑道:“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祝陈大人飞黄腾达。” 第15章 利当先 这话似是压死骆驼的稻草,打破了陈县尊心中的天平线,心中暗自道:“是了,先应承下来,看看他要我如何做,如若真如他说言,我陈某算是祖坟喷火了,风水轮流转到家了,如若感觉不妙,本县即刻抽身而退,上报州府派高手前来将其拿住,定要他碎尸万段。” 陈砚池心中暗自盘算,无论进退,这笔买卖似乎他都稳赚不赔,想到这里,他端起酒杯笑道:“那以后就仰仗四公子了。” 为官多年,陈砚池早已是老狐狸一只,口说无凭,签下合约,立个字据,万一这事儿不成,有了字据,他也可以拿着铁证去云州一趟,跑到金百万的府上去讨债,四万两银子,对他来说是一笔大大的财富,对于首富金百万来说,却是九牛一毛,他不相信,好歹这金不焕是金百万亲生儿子,儿子欠账老子还,堂堂云州首富,估计拉不下老脸赖账。 吩咐衙役取来纸笔,金不焕提笔蘸墨,奋笔疾书,笔走龙蛇,写下每年给陈砚池四万两银子劳务辛苦费的字据,签字画押,双双按了手印。 陈砚池双手捧着一纸合约,心中乐开了花,兴奋得嘴都合不拢,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将合约揣入怀中。 揣好合约,陈砚池拿出了诚意,当着金不焕的面,破锣般的嗓子招呼来衙役,吩咐道:“刘县尉公干时间公然酗酒,酒后摔倒,命丧当场,汝等将这里清理一下,通知其家属前来领尸。” 酒足饭饱,陈砚池陈县尊再次拿出诚意,安排了县衙隔壁的一个独立四合大院子,特别吩咐下人仔细的打扫干净,恭请金不焕三人住了进去。 独立的四合大院,环境清幽,假山清泉一应俱全,家具用品都是上好木材所制。 桃花与金不焕约定,伺候侍奉他两年,她说到一定做到,而且做得很称职。 “老板,我和大和尚都不太理解,若是要建立根基作为立足之地,不该选择清河县这小小的弹丸之地。” 金不焕莞尔一笑,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在我眼中,没有任何分别,任何地方都有不同的资源,只要拥有利用资源的能力和本事,哪怕是帝国最贫瘠的凉州,若懂得有效利用,照样也能富甲天下。” 第二日,清河县手艺最好的木工战战兢兢带上自己养家糊口谋生所用的如斧头、锯子、木凿、墨斗、刨子等家伙来到县衙,在县衙遇到了一批同样战战兢兢的的裁缝,他们也是提心吊胆的拿着谋生的尺子、剪刀来到县衙。 清河县县尊陈砚池、县丞、主簿以及一众衙役,包括桃花、九头佛等众人都很不解,他们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逻辑,木工和裁缝,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种不同手艺,有怎样的联系? 众人都在猜想,桃花口中说了一句:“难不成让裁缝给木工做寿衣?让木工给裁缝制棺材?” 此话一出,挤满一堂丈二菩萨摸不着头脑的裁缝木匠脸色刷的一下全都是一个颜色——惨白。 金不焕上前,微笑着解释:“大家不必惊慌,把大伙儿请来,绝不是做寿衣制棺材,而是给大家提供一个谋生的路子,这不,一晃快过年了,我想大伙儿都想多挣点钱让给妻儿老小在过年的时候,能穿上件新衣裳,同时也买两坛好酒犒劳自己。” 木工和裁缝面面相觑,每年年关,谁不希望一家老小能穿新衣,戴新帽,开开心心过大年。 金不焕停顿了一下,似乎给大家心中一个想象已经到了穿着崭新的衣服,戴着崭新的帽子,喝着一口时常惦记的那口纯酿老酒,一家其乐融融围坐吃年夜饭的场景。 对于时间的把握,金不焕拿捏的很准确,他已经看到了木工裁缝脸上那露出似在回味的幸福笑容。 金不焕咳嗽一声,让大伙儿回神,吸引了大家的主意,说道:“下面,请你们当中手艺最好的木工师傅告诉我,你一天能挣多少银子?” 裁缝木匠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挺拔俊朗的锦衣青年,他们将目光望向了清河县父母官陈砚池。 陈砚池微微含笑,上前一步,摆了个县尊该有的威严姿势,道:“你们照实回答,不得欺瞒虚报。” 木工队伍中一个中年男子壮着胆,有些自得的上前一步,回答道:“我叫王虎,大家都叫我王斧头,在清河县若说木工手艺活儿,我王斧头若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一天出去能挣九十文。” “不错,王斧头没说谎,uu看书ww.ukanshu.cm他的手艺我们大家也都公认。我们一起出去干活,我们只能挣七十文,他能挣九十文。” 一千文铜钱兑换一两银子,同时也称为一贯钱。 金不焕微微点头,问道:“你们一年能做多少天的活儿?” 王斧头回答:“一年下来,最多能做两百个工。” 金不焕心中早已了然于胸,道:“你们做事如何,今天就在县衙测试,若是做事认真手艺好的,只要通过了今天的测试,我让你们一年下来每天有事做,每天的酬劳比原来多二十文。” “多二十文?每天有活做?”木工们瞬间眼睛放光,挺直了腰,像是瞬间打了鸡血。 似乎深怕眼前这个锦衣青年反悔,王斧头壮着胆道:“当着县尊大人的面,说话可得算数,不准反悔。” 陈砚池心中犯嘀咕,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为了他能飞黄腾达,他也只能配合。陈大人很配合的笑着对木工们做出了承诺:“这位是云州首富金老爷的四公子,本县可以担保,此事绝对真实有效,今日测试通过的,可以签订劳工合同,本县也会签字盖印作担保。” 有了县老爷的承诺担保,木工们精神抖擞,跃跃欲试。已经有人忍不住道:“要怎么测试,那快开始吧。” 金不焕罢了罢手,目光转向十二位裁缝,询问收入,得到的回答是每日不过五十文,前提是要有活儿的情况。女人一般不抛头露面,今天来的裁缝都是男人,金不焕给出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条件,每日六十文,不限男女,只要认真细心手灵巧。 第16章 第1件商品 金不焕手里拿了几张昨夜画好的图纸,分发给木工师傅和裁缝工,道:“测试很简单,木匠师傅的任务是照着图纸按照步骤将所画的这件物品制作出来。裁缝师傅的任务是按照我所要求的尺寸大小缝制布料。” 木匠裁缝们围拢仔细看了一下图纸,本以为会很难,一看之下,都露出轻松的笑意,纷纷催促开始动手。 清河县县衙大院中,根据县老爷的指示安排,衙役早早准备了一堆上好的木材,堆放整齐,码了两人来高,还有一堆上好的布料和棉絮。 木匠裁缝们分工协作,七手八脚开始动起手来,拉动锯齿、墨斗弹线、凿子凿眼、刨子修整、拼接组装…… 裁缝们同样动作麻利,剪刀裁剪、穿针引线、拼接缝制…… 匠人以勤劳的双手养家糊口,干活格外用心卖力,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只要通过今天的测试,县老爷作保,签订劳工合同,以后每天有活干,酬劳有保障。家里生活条件将会得到改善。 劳工们心底深处的辛酸,大闺女经常躲在拐角处偷看邻家小娘穿着花襦裙在巷口玩耍,二娃子天天光着屁股和邻家小伙伴躲猫猫,三丫头天天在念叨想有双绣花鞋,家里那黄脸婆夜夜在耳旁唠叨想吃炖肉,还有去年过年背着媳妇儿偷偷买回家喝了让人一直怀念的那口纯酿老酒,若是再来半斤城西‘张记’的卤牛肉,啧啧,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两个时辰,在十三个木工和十二个裁缝共同努力下,将图纸上所画的物品摆放在了院子中,实物完美呈现。 这是一组单人、双人、三人组合的一套组合沙发,上好的木材,缝制棉絮作为垫子,最后蒙上一层上好的大花布料,呈现在清河县衙大院中。 之所以首选沙发,因为这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的东西,据金不焕了解,这个世界只有板凳、木墩、木椅,椅子属于奢侈高端的坐具了,有钱人才会配备。金不焕来到这个世界,首先为了大家的屁股考虑,这第一件商品选择了沙发。 “四公子,这是何物?”陈砚池看着眼前这给人感觉高端大气上档次从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物件,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金不换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沙发!陈大人请坐上去试试,感受一番它给你带来的轻松和舒适。” 带着疑惑的心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陈砚池走到那个单人沙发前,很小心地将屁股放到了上面,保持着他县老爷笔挺着腰杆要发表讲话的姿势,显得有些僵硬。 “陈大人,放松一些,后背可以往后靠着。” 县丞、主簿、一众衙役、木匠、裁缝工们,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的县老爷。 “大人,咋样?啥感觉?” 陈砚池放松了一下身体,双手摆开,放到两旁的扶手上,臃肿肥胖的身体配独座,简直是量身定做的一般,他自己都明显感觉到,比坐在明镜高悬下那张木椅子上有气势多了,柔软的舒适感与那坐得屁股生疼的椅子相比……不能比。 陈砚池吼了一声:“这他娘的太舒服了!” “大家都坐上试试,感受一下。” 县老爷都失态爆粗口说舒服,在场的人都争先恐后抬起屁股坐沙发。 九头佛也披着黑色袈裟笑眯眯的走过去,抬起屁股坐了下去,双手合十道:“他爷爷的佛爷真舒服,真是用屁股都想不到这东西能让屁股如此舒服。” 体验感十足,无不拍手称好,接下来有人惆怅:“这么舒服的东西,定然不便宜,我们穷人哪里买得起。” 金不焕笑着解释:“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我相信,家家户户都买得起。就今天这套沙发,自然价值不菲,光木材就得两贯钱,加上做工、棉絮、布料,至少要十贯钱。这确实让很多老百姓买不起,若我以兽皮,更好的楠木制作,那么这样大小的组合沙发至少估计得要两百贯钱以上,老百姓更是只能想想了。不过,我若以便宜的木材、布料、棉絮和工艺制作,它的成本会大大降低,当然,舒适感可能会稍微差一点儿。也就是说,规格档次可高可低,也能根据房屋空间可大可小,任意组合或者不组合。” 陈砚池恍然大悟,他现在明白了,眼前这家伙为何有给他开出一年四万两银子的底气和胆量,又为何敢以高价雇佣这些木匠和裁缝了,天下那么大,别的地方不敢想,就他管辖的清河一县,十万户,每户都换上一组沙发,价格高低先不论,平均拉扯一户赚上一两银子,那也是十万两。 “老天,我陈家祖坟喷火了,白花花的银子过滚来了!” 这一刻,陈县尊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似乎还看到了,他政绩卓著,升官上任…… 金不焕的眼神瞟来,作为老狐狸的县老爷瞬间收回放飞的心神,u看书.uukanhuco 立即明白要怎么立规矩了,他咳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他要发表讲话了:“本县宣布,今天你们十三个木匠,十二个裁缝,全部通过测试,明日前来县衙登记报到,一律签订劳工合同,本县签字作保,酬劳一旬一结。另外,本县为了带动老百姓增收致富,让更多的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凡是有意向从事木工、裁缝的都可以前来登记报到。不懂的可以先做学徒,在学习期间,有饭吃,不交学费,照样有酬劳。” “谢谢青天大老爷!” 陈砚池很喜欢这个称呼,很享受这种充满了膜拜的目光,他微微停顿,语气微微加重,道:“当然,凡是登记录用的劳工,一律不得私造沙发,不得泄露制作方法,如若违反,一经发现,全家搬进县大狱,牢底坐穿。” 木匠裁缝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散去,陈砚池便吩咐衙役将这组比家中小妾更让他感觉舒服柔软的沙发搬进了县衙办公大堂。同时不忘记吩咐厨子,赶紧准备好酒好菜,他要与金老板不醉不归。 当天,金不焕与陈砚池定下规定,他负责新品的研究、定价,至于原材料准备,劳工的登记招募,制作过程,辖区的宣传推广等繁琐的事情,则由陈砚池以官方权威去负责操作,其主要原因是,陈砚池下面有数百衙役和民团军,权威上让老百姓有信任感,人手上充足,能很快覆盖清河县境内。 至于规定上什么新品的研究,那纯属给对方找心理平衡罢了,各种款式,各种花色的沙发,用脚趾头金不焕都能想到随意画出了。 第17章 幽影 当夜,金不焕利用了很短的时间,在烛光下绘制了两套沙发图纸,拟定了三个方案交给了陈砚池。 第一方案,标准的一套组合,木材、工时、棉絮、布料、搬运等成本预算六贯钱,售卖八贯钱,利润两贯,一贯即是一两。 第二方案,用边角料,选择便宜的布料、棉絮,用学徒工,成本不过五百文,售卖一贯钱,利润五百文了,普通劳工一天五十文钱,一旬下来,也能买得起一套便宜沙发,好歹比坚硬的板凳、墩子坐着舒服多了。 第三方案是定制方案,针对有钱的大户人家,官宦之家,接受定制,价格根据材质、大小、个人喜好等要求不同,价格不同。 至于利润,金不焕心中早已了然,第三种方案利润最为丰厚,但有钱人毕竟少数;第二种方案会被大众接受;第三种利润最低,如若两万户购买,每户五百文钱,也只能赚一万贯钱,差不多能支付劳工的酬劳。 凡是有意向从事木工、裁缝的都可以到县衙报名登记,这一则消息宛若一个炸弹爆炸开来,一传十,十传百,第二日天不亮,清河县衙大门口便人满为患,排了数百人的长队,这还不算,很多都还在赶来的路上,脚步匆忙,深怕去晚了报不上名。 应金不焕要求,九头佛也在县衙大门口摆了个桌子,打的旗号是金老板雇佣家仆,酬劳丰厚,不过要求有点高,必须经过和尚点头才行。 要选什么样的人,选的人以后有什么用,这些事项金不焕昨晚便秘密吩咐交代,九头大佛爷心中跟明镜似的,这些人肯定要选拔尖的,买么头脑精明,要么有培养潜质,或是有一技之长,或是武学奇才。 封建的王朝,家仆是买卖关系,有人第一次听说雇佣家仆,不用卖身,并且是跟随县老爷见了都要低头哈腰的主,于是很多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九头佛跟前报名。 …… 清河依旧流淌,斑驳沧桑的拱桥仍旧横跨两岸,小巷也还在,只是,那破败的小院?小院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小院中的人儿,那玲珑娇弱的身影,不知在何方? 被烧为白地的破败小院,还有积雪,积雪中站着个修长的身影,他已经站了很久,脑海中是那玲珑娇弱人儿的点点滴滴。 她那美丽的大眼睛,她那端庄得体的肢体语言,她无声哭泣的背影,她依偎怀中时的娇羞…… 她似乎又蹲在火塘边炖着鸡汤,她似乎又提着斧头在劈柴…… “凤娘,你在哪?” 桃花无声为他披上披风,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桃花试探性问:“她对你很重要吗?” 金不焕回答:“很重要。” 桃花问:“你们已经是夫妻?” 金不焕答:“有夫妻之名,并没有夫妻之实。” 桃花叹息道:“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们就不会失散。” 金不焕道:“凡是发生,定有必然,不能怪你。” 桃花道:“你是堂堂金百万的公子,怎会沦落到清河县?又怎会落魄到落脚这样的破败地方?” 金不焕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想回答,桃花虽然艳丽,桃花虽然很美,但在他心里,又如何与他的凤娘相比! 桃花没有得到答案,她默默退后,默默望着那道孤独的身影。 千山暮雪,只影为谁? 那夜,他说:“以后有我在,即便是天上的星星,相公也会给凤娘摘下来。” 凤娘拉过男人的手掌,笑着在掌心写道:“星辰高挂九天,怎可能摘得到,凤娘只愿和相公平平安安,相守一生,这辈子便知足了。” 平平安安,相守一生?何其难也! 金不焕踏着积雪,每一步都走的很缓很慢,每踏一步都沉浸在回忆中,在那曾经破败的小院角落,曾经堆柴的位置,一道斧刃露出积雪,他弯下腰,从积雪中拾起这把崩了缺口的斧子,她那娇弱的身影,她那长满老茧粗糙的小手,曾经握着这把斧头劈柴,他也握过这把斧头,还以那很蹩脚的姿势劈砍。 金不焕轻抚着这把从积雪中拾起的斧头,像是在抚她的脸庞,轻一些,怕感觉不到她的存在,重一些,又怕伤到她那雪白的肌肤。 “我的凤娘,只要你还活着,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我还要给你摘天上的星星。” “咻!” 毫无征兆地,一支利箭自侧面疾射而来,金不焕顺势以斧头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响,崩了缺口的斧头上火星四溅,同时握住斧头把子的右手虎口火辣辣的疼,裂开了口子,冒出血来,由此可见,执弓之人力道极大,显然是武道好手。 “咦!” 暗中有人诧异,显然刚才那一箭有绝对的射杀把握,却失算了。 狼藉破败的院中,出现了一道全身裹着黑袍的身影,宛如一道本属于黑暗中才会出现的幽灵。 “幽影卫!”桃花本是蜀王府影卫统领,对蜀王府的幽影卫自然不陌生,几日前她后背那一箭便是出自他们之手。 蜀王府,龙、虎、豹以及天府八大金刚绝对是拿得出手的一品高手,幽影十二卫不过是从三千江湖门客中精选出来的武道小宗师。uu看书 ukanshu 武道九品,下三品算是会耍把式,招式耍得精彩些与不精彩的区别,亦或者可以看马步稳不稳。中三品算是掌握了一定力量和技巧,算是三流二流武夫。不入上三品,皆不入流,三品算是一流高手;二品算是小宗师,勉强登堂,拿得出手;踏入一品,才算入室,真正才算武道高手,内力化气;一品四境,天人、神位、虚境、无为,每一境都若隔了天渊鸿沟,分毫难进;至于更高的武学境界,无为问长生,那只是传说了…… 桃花执掌蜀王府影卫,负责情报网,据她了解,幽影十二卫中,随便拿一位到江湖中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十二人组合,手段毒辣凶狠,最擅长暗杀行刺,若是搬到明面上,一般的一品高手也必然要绕道而行,否则必定饮恨。 幽影卫仅十二人成一卫,实力可见一斑,此刻出现一卫,暗中必定还有埋伏。 沙哑的声音从裹着黑袍的幽影卫口中传出:“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得到全不费功夫。想必这就是你的真容了吧,真是国色天香,红颜祸水,难怪世子殿下为你着迷。几日前若非殿下被你蛊惑,让你溜了,此刻的你只怕已是一堆枯骨,如何,上次那一箭滋味不错吧。这一次,恐怕你没那么好运气了,束手就擒吧。” 桃花不屑道:“宵小之辈,上次若非文豹将我重创,就凭你们幽影卫也想留下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红叶,别故作镇定了,几日前你已没在了半条命,我就不信,短短几日你能恢复过来,若不然你以为我敢独自现身站在你面前。” 第18章 她的老板 桃花从蜀州侥幸逃离,意欲入中州皇城密报蜀王惊天密谋的意图,蜀州入皇城有两条路线,一条是靠近西凉境的西蜀官道,另一条是扼守楚州、云州、蜀州三州交汇接壤中州的清河官道,选择西蜀官道,生存的希望太渺茫,桃花选择清河官道,欲借三州交汇复杂的地形路线,逃生的希望大得多。蜀王世子东方雄率一百亲卫一路追杀,知子莫若父,蜀王担心自己的儿子怕在色字头上栽跟斗,派了一品高手文豹以及幽影卫暗中随行。 在化龙观中,金不焕问桃花,为何不继续入中州,去向大皇帝告密,桃花的回答是,她一介女流,虽是姓东方,戴着皇族的光环,实则不过一枚棋子,空口白牙的,谁会相信她说的话,再次,以诡谲多变的朝廷庙堂,她能不能活着见到大皇帝还是未知数。 天下大义,战火连天,生灵涂炭于她有何干系,她不过知道了血海深仇,要为父母报仇罢了,报仇有很多种方式,激进冲动的方式不可取,唯有理性的选择才是希望最大的可取之道。 金不焕看着眼前的黑袍人,淡漠道:“这幽灵出现在这里,想必他的主子就在附近。” 桃花对眼前这个幽影卫以常理揣度事情的思维感到鄙视,嘴角勾起笑,道:“猪是笨死的,人的脑袋若是装满了猪屎,也一定会笨死。” “臭女人,你敢骂我脑袋里是猪屎……给我去……” 死字还没说出口,身披大红披风的桃花已经到了那道幽影跟前,“嗤啦”一声撕裂声响,一颗滴血的心脏已经出现在桃花掌中。 幽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完全想不到,幽灵一般出现的他这么快就成了真正的幽灵。 桃花看着掌中血淋淋的心脏,眼眸中出现兴奋的光芒,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伸出修长的食指,蘸了一滴血,缓缓的送到唇边,伸出舌尖舔舐,品尝着味道。 花儿一样美艳动人的绝色美人,出手狠辣,嗜好血腥。金不焕微微诧异,突然感觉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啪,啪,啪!” “好香艳,好刺激,本世子就喜欢带刺的花。” 一个身穿锦袍,头戴玉冠的纨绔青年拍着手走来,身后跟着十一个全身黑袍裹身宛若幽灵的幽影卫。 “东方雄!” 蜀王世子东方雄,亲率一百亲卫从蜀州一路追杀到清河县境内,吩咐亲卫及幽影卫,若是抓不到活的,死的也要,可见其决心。 “幺妹,这些天你让哥哥好找啊!”东方雄戏谑笑道:“那日听闻你跳河了,哥哥那叫一个心疼啊,这些天饭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不过天不负我,看来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金不焕走了几步,与桃花并排而立,戏谑一笑,道:“这清河县隶属云州管辖,帝国律法何时增加了蜀王府能调动蜀州以外的驻军条令了?” 越境调动驻军,这可是帝国的禁忌红线,藩王皇亲也好,封疆大吏也罢,铭文规定,触之必死。况且,在没有皇权特许,手无虎符的情况下,根本调动不了辖区以外的驻军,除非两种情况,一是密谋勾结,二是假传旨意。 越境调军,无论何种情况,无论何种原因,等同谋逆,株连九族。 东方雄眼角轻轻抽搐,心中咯噔的紧张了一把,虽说他老子已经有那个打算了,况且早已在做布置,但是始终还未踏出那一步,这个罪名冠在头上戴着,让他心中发虚。转念一想,这两人已经是瓮中之鳖,无非是逞口舌,想套他的话,要扰他心神,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有绝对的掌控权了,今日今时,此地此种情形,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很快就会是一具尸体了,那个他心中惦记着要狠狠玩弄的女人,今天晚上就会在他胯下死去活来的求饶。想到这里,蜀王世子东方雄无所顾忌,笑道:“不错,本世子人手带少了,只有弄块假令牌调些劳力用。这小小清河县的草包县尊在本世子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罢了,何时见过大人的鸟儿,哪敢仔细辨别令牌的真假。” 金不焕之前有两种猜想,东方雄亲口承认,让他更加清晰明了接下来如何应对变局。 东方雄胜券在握,也不怕两人飞天,并未急着动手,戏谑道:“短短几日就忍不住相思寂寞,找了这么个瘦弱小生在身边了。那日背你跳河的就是这小子吧,幺妹你放心,这小子吃了豹子胆……” “咳……” 暗中一声轻微干咳,东方雄立即觉察口误,没意识到有头“豹子”在暗中,立即改口:“这小子吃了仙人胆,敢拉你跳河,哥哥这就将他的头拧下来。” 暗中那一声干咳,暴露了目标,周围这幽影十二卫,已经去了一个,剩下这十一人,虽说有些棘手,但桃花还是有把握全身而退,至于暗中那只豹子,u看书 ww.ukanshu 那可是成名已久的一品高手,虽然之前都是楚王府的鹰犬抓牙,但她吃不准对方的真正实力。 要么一击取下东方雄的头颅,要么一击之下能全身而退,在没有绝对把握或者最佳时机的情况下,她出手是多余的。 桃花选择不出手,以不变应万变,将掌中那颗血淋淋的心脏扔在脚下,笑道:“不错,是这个男人拉着我跳了河,现在他已经是我老板,他叫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即便他要我脱衣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满足他的要求。” “贱人,别想激怒本世子,你已是本世子囊中之物,激怒我对你没一点儿好处。”东方雄胸膛起伏,手握成拳头,青筋暴露。眼前这随时让他做梦都弄脏被子的女人,好像竟然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能不怒吗? 东方雄虽是纨绔,脑瓜子还算灵光,知道这不过是女人的激将法,他心中也很想弄清楚这青年是个什么身份背景。 “你老板?老板是几个意思?” 金不焕微笑道:“老板,这个老板你可以理解成东家、主人,或者上司、领头等等都行。” 东方雄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觉得很荒唐,很扯淡,冷笑道:“既然你是她的老板,那想必有过人的手段,不俗的背景。” 金不焕握着那把烂斧子,淡然自若道:“咯,论手段,连你手下的一箭都差点没挡下。若说身份,目前好像只是一介布衣,小老百姓一枚。” 东方雄得意冷笑,怒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去死了,将他的头拧下来,本世子要拿来当夜壶。” 第19章 意外割了2肉 “等等,你们一边呆着,本世子要亲自拧他的头。” 幽影卫倒下的那幽灵生前射了一箭,一箭之力让眼前这家伙虎口出血,事实明摆着,这家伙就是个二流高手,装什么高手风范,充什么大尾巴狼!柿子要捡软的捏,他堂堂蜀王世子殿下,他要当着这幽影卫的面,使出血腥的手段,将那颗头拧下来,一是解心头的气愤,二是让这些士卫明白他狠辣又血腥的一面,东方雄心中都开始佩服自己起来,想不到自己还如此的驭下有方。 暗中的文豹并没有现身,他身为一品高手,有着一品高手的尊严,只要少主人没危险就行,场中对少主人能造成危险的是那女人,昔日的同事,只要她不出手,他也懒得出手。 桃花一步踏前,却被金不焕拦住,道:“我是个男人。” 九头佛让他在完全没有炼化体内那道霸烈无匹的真龙气之前,不要动手,准确来说不要动气,动他体内那道狂霸的真龙气,怕一不小心引爆,落得个全身筋脉爆裂横死当场。 在一个女人面前,另一个男人说要拧下自己的头,想法可忍手上不能忍。 东方雄身为皇族,蜀王世子,身边自然不缺名师指导,要练刀,他老子给他弄最好的刀,请刀法大师,要习剑,他老子给他搞最好的剑,请剑法高手,在良好的环境中,当着美人名姬,他苦练了二十多年,每耍一次都会有很多人竖起大拇指称他是武学奇才,剑法第一,刀法无双,他也觉得没白练,如今好歹差不多也是二品小宗师了。一个二流武夫,他有把握一招就斩下对方的头。 东方雄伸手,接过一把属下递过来的雪亮钢刀,大马金刀的走出去,呵斥道:“小子,过来受死。” 金不焕提着把烂斧子,没一点儿高手架势,走上前几步,将斧头别在了在了腰带上。 “怕你的血脏了我的斧子。” 金不焕弯下腰,从倒下的那名幽影身上抽出一把弯刀,缓缓抬手,刀锋直指蜀王世子。 没有花把势,一刀来,一刀去。 刀在中途,陡然被注入一股霸烈的真龙气,刀劈砍的速度陡然快若一道光芒。 那一道真龙气在金不焕丹田气海中陡然爆发的瞬间,暗中的文豹瞬间觉察,慌忙情急中顺手扔出手中正在削着指甲的小刀。 “咻!” “哧!” 必杀的一刀被飞来的小刀震得偏离了轨迹,本来可以剁下一颗大好头颅,却只剁下一只耳朵。 东方雄扔了刀,血淋淋捂着耳朵的位置发出杀猪般的怒吼和嚎叫。 一击不中,没了第二次机会,梦然冲上来的幽影卫自然被桃花拦下,但文豹的身影仅仅比他扔出的小刀慢上一点点。 金不焕剁下了东方雄的一只耳朵,却也生生挨了一掌,被震飞了出去,还好有一只柔软的手臂接住了他。在被震飞的途中,刀还在手中,握着也是浪费,顺势扔掉算了,运气好一不小心削个二两肉下来也好。 谁也想不到这家伙挨了一掌还能扔刀子,那刀子本扔得毫无章法,根本连衣襟都碰不到,怎料人在受伤疼得要命还加上嚎叫怒吼的情况下,步伐不稳,左右乱撞,这一撞就撞在了刀口上,锋利的刀锋闪亮的从蜀王世子殿下的裆下划了过去,不多不少割下了二两肉。 东方雄的嚎叫怒吼变成了嚎啕大哭,两只手血淋淋的,一只捂上,一只捂下。 文豹一掌拍在金不焕胸口,他相信以自己的五成力道绝对能毙掉这扮猪吃虎的小子,怎料那一掌被一股霸道大力反震而回,宛如自己拍了自己一掌,让他手掌瞬间麻木,手臂上青筋暴凸。 看着那被震飞的青年,文豹心中暗惊,刚才那股霸烈的力道好似遇强则更强,若非自己只用五分力道,假若刚才他全力以赴,用的是十成力道,那……他的这条手臂估计会被震成碎肉血骨渣。 意外的扔刀子,意外的乱撞,意外的割了二两肉。 这二两肉,非其他地方的二两,这关系蜀王世子血脉的延续,香火的传承,同时间接关系到身份、地位、权力的继承。 没割下那颗大头,却意外割了小头,似乎,大概,好像,勉强解气。 金不焕虽然没有嚎叫和怒吼,但却涨红了脸,能看得见的肌肤下不时凸起,渗出血珠来。难受程度似乎不比东方雄少,方才简单的挥出那一刀,中途陡然灌注真气,一切在可掌控范围,但文豹那要命的一掌,拍在胸口上时,将安静待在丹田中的狂暴真龙气引爆,在筋脉穴窍中乱窜了起来。 文豹和幽影卫怒了,uu看书 w.uukanshu.m 他们负责保护世子殿下的安全,大意之下捅出篓子来了,这下回去,主子的怒火是他们无法承受的,会将他们烧得渣都不剩。眼下只有将这二人的头颅割下,兴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幽影卫已将退路封死,以暗器、弓弩远程攻击。 面对幽影十一卫的攻击,还要提防那眼神冰冷,随时准备一击必杀之的文豹,桃花要护着老板的安全,不能放手一搏,十分掣肘。 眼下形势极其不利,桃花搂着金不焕闪避暗器利箭的攻击,心中着急,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搂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炽热的火团,这个霸烈的火团似乎随时可能会爆开,时间越久,越多一分危险,她只想尽快摆脱这些幽灵和那个眼神冰冷的文豹,回到县衙找九头大佛爷,她感觉只有九头佛那个级数的大能才能帮她老板度过此劫。 无论什么人,只要心中一着急,就容易疏忽,只要稍一疏忽,就会出错,一出错,就会很危险。 感觉道桃花的气机强盛,文豹有些诧异,短短几日,这个以前的同事好像不但伤势尽复,而且功力增加了不少,似乎隐隐要跃上另一个层次,再看挨了自己一掌的那家伙,此刻全身渗血珠子,虽然气机霸烈无匹,却命在旦夕,明显是体内真气乱窜走火入魔了。他不相信,这位美丽的老同事护着一个走火入魔的人,能在他眼皮底下逃出生天!在没有绝对把握下,他便没急着出手,而是在一旁等,等到最佳出手时机,一击必杀。 豹子的冷静是对的,终于等到了一击必杀的空隙。 第20章 兵灾将至 蜀王麾下一品高手,亲手宰掉的江湖高手不知凡几,双手不知沾满了多少血腥,杀人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已经瞅准了机会,他要动手了,他相信,只要他一动手,就绝对会死人。 他确实动了。 死也确实死了! 笔能写字,也能杀人。一支写着字的笔,从县衙的方向飞来杀人。 文豹死了,眉心被那支飞来的笔洞穿,他出手之前有所感,总觉得似乎有一道气机锁定了自己,若有若无,不过他没想那么多,他要拿这两人的人头去赎罪,所以他要割两颗头颅,结果……结果死翘翘。 文豹死了,原本的幽影十二卫,变成了幽影十一卫,这十一个裹着黑袍的幽灵提起哭得撕心裂肺的世子殿下,提气不要命的狂奔,深怕还有笔飞来,钉在他们的脑袋上。 “他爷爷的佛爷不高兴,让你小子别动气,你非逞强。”九头佛披着黑袈裟无声无息出现在破败狼藉的院中,伸出手来,肥嘟嘟的手指呈金色,轻轻点向金不焕的后背。 金色的手指刚一碰到衣襟,被一道无形的气劲弹了回来,让九头佛手臂一颤,九头佛永远笑眯眯的表情露出凝重之色。 “佛爷的乖乖,老衲都要忌惮三分,也好,让你小子受些罪,明白生和死哪个更好。” ………… 四合院中,金不焕负手而立,眼睛望着清泉流水,心中却在体悟那道霸烈无双真气带来的生不如死。若不是九头佛以大能手段缓缓从穴窍筋脉中引导入气海,他早已经爆炸了。真龙之气,狂霸无双,难怪连九头佛都要忌惮。 桃花走路很轻,脚步声都听不见,她端了一杯茶,站在金不焕身后,并没有出声打扰。 自从体内多了条龙,金不焕发现自己的听觉非常灵敏,视力也变得非常好,力气也很大,具体有多大,他感觉能轻易将不远处的假山一拳就崩碎掉。 他指向旁边的亭子,道:“走,亭中坐坐。” 桃花将茶水放到石桌上,陪着金不焕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揶揄,道:“老板的手法可真准。” 金不焕两手一摊:“那只是意外。” 桃花道:“我想蜀王收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摔杯子,踢椅子,拔剑捅人。” 金不焕道:“堂堂蜀王,妻妾一大堆,儿女成群,少个东方雄又不至于断子绝孙,用得着发那么大火气吗!” 桃花道:“妻妾一大堆没错,儿女成群也不错,只是,蜀王儿女十三人,却有十二个女儿。” 金不焕恍然,原来,他意外的一刀,让蜀王世子东方雄没法延续香火了,也意味着让蜀王绝孙了。 金不焕道:“看来蜀王肯定会很痛苦。” 桃花面带微笑,道:“你这个老板当的很称职,奴婢突然觉得,真正的报仇,并非是一剑杀人了之,而是要让对方痛,痛得恨这天底下所有的人,痛得发狂。这样的报仇才能解恨。” 金不焕一句话总结:“杀其人不如诛其心!” 桃花道:“老板谋略无双,觉得蜀王接下来会怎么做?” 金不焕道:“刚才你说了,蜀王会愤怒,愤怒得要疯掉,一个人若发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桃花疑惑:“哦?” 金不焕解释:“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子嗣无望,没了顾忌,他会像一个百无禁忌的赌徒,疯狂的为自己活一把,玩一把最大的豪赌,若是之前尚有疑虑,那么经此一事,他会毫不犹豫踏出那一步。” 桃花点了点头,已经明白金不焕所说的豪赌是什么意思,接着问:“那第二种可能呢?” 金不焕笑道:“彻底丧失意志,就此消沉,对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了兴趣,郁郁而终。” 桃花眼眸明亮,暗赞这个不期而遇的奇男子,静坐庐中看透千里之外的人心。 桃花问:“老板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金不焕品了口茶,入口苦涩,回味甘甜,舌下生津,放下茶杯,淡然笑道:“天武帝国定鼎天下六百载,人民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兴武帝继位三年来,广纳贤才,亲贤臣,远小人,大有延续隆帝盛世之象,并非昏庸无能之君主。再这样的情况下,蜀王还有谋反的野心,可见其枭雄本色。古来多少巨枭,心智非常人可比,所有的打击只会让他们的心志更加坚定,绝不会因为妻儿子女左右其雄心。所以我敢断定,蜀王必定会踏出那一步,兵灾将至。” 金不焕接着道:“当然,无论蜀王选择哪一种,有一件事他是一定会做的。” 桃花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杀你。” 金不焕点头:“不错,我断了他的根,此深仇大恨,是不死不休之局,根本无解!” 桃花道:“断其根,此乃挑衅皇族威严,若是上报朝廷,是要定罪为大逆,诛九族。” 金不焕道:“不过眼下形势,uu看书 .uuknshu.o蜀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必然会选择另一种方式来杀我。” 桃花秒懂,淡淡道:“老板的头颅一定很值钱。” 金不焕道:“你以为值多少?” 桃花回答:“天下江湖,不乏暗杀组织,其中最为出名的莫过于‘浮屠’,浮屠现,往生殿,浮屠从来不做小买卖,起价五万贯。浮屠的信誉也是最好的,从来先办事儿,事情办好才收银子,事情办不好,分文不取。” 金不焕笑道:“这么说,我的头颅至少也得值个五万两!” 宽敞的四合院,金不焕独立的书房是个套间,外室和内室,桃花收拾得干净整洁,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弥漫,让人神安冷静。 一套清爽的山水图案布料沙发摆放在宽敞的书房外室,中间摆放一块宽大的花梨大板桌,显得大气庄重。 大板桌上,应金不焕的要求,王斧头赶制了个精致的黄檀匣子,刚刚送过来。 金不焕动作很轻,抚着黄檀匣子,宛若抚摸情人一样,温柔如水。 桃花手中捧着一卷地图走进书房,见金不焕轻抚那精致的黄檀匣子,心中纳闷,匣中到底装的是何物?能让这男子如此在乎。 出神片刻,很小心的将黄檀匣子放到了他的内书房桌案上,这是他的独立空间,昨日县尊陈砚池送来了几个丫鬟,桃花特意嘱咐,在这个四合院里,即便是打扫,都不得踏足老板的内书房半步,左脚踏进去砍左脚,右脚踏进去砍右脚,若是全身走进去,那就砍脑袋,吓得几个丫鬟战战兢兢,在书房打扫都有些颤抖。 第21章 分析 木架上,挂上了一张地图,山川、河流、官道、州、县、所有地理标识一目了然。 金不焕摇了摇头,这地图……没法和前世的地图比,太粗糙,太简单,不过勉强能满足功能性吧。 帝国九州,自东向南起,版图依次是沧州、越州、楚州、云州、蜀州、凉州、燕州、青州,八州拱卫中枢皇城所在的中州。 蜀州地处中州西面,有绝壁山岭为天险,古来皆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艰险可见其一斑。中州和西蜀两地往来仅有两条官道,一是转道云州清河县,自清河官道往来。二是蜀州官道,这条官道接壤西凉。凉州地域狭长,靠近蜀州称为西凉,靠近燕州称之为北凉。 桃花在煮茶,手法熟练,汤壶、温杯、冲茶、续水等动作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很优雅,放到现代,绝对是高级茶艺大师了,没个几十年的功力绝对做不到,当然,还得是悟性好的。 桃花在静静的煮茶,金不焕盯着木架上的地图,茶水倒来就端起茶杯往口中送,一杯接一杯,不知喝了多少杯,他在看地图,没数多少杯,桃花在煮茶,煮好就倒茶,每次倒七分满,不多也不少,她也没数倒了多少杯。直到金不焕笑着望着又倒了茶水的茶杯,并没有端起来继续再喝。 桃花媚笑:“老板,桃花泡的茶好喝吗?” 金不焕回答:“好喝!” 桃花道:“喝出了什么味?” 金不焕笑道:“喝出了蜀王必取清河的味道!” 桃花:“哦?为何必取清河?” 金不焕道:“清河地理狭长,左边是蜀州,右面是楚州,三州交汇,清河官道,此地乃入中州的咽喉要道,兵者必争。我若是蜀王,定会兵分两路,一守一攻。据守西蜀官道,防止朝廷提兵而至,还可防止西凉境线调兵突袭,此为守;转道云州,占领清河官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有两路,一可拿下富庶之地楚州,傲视皇城,二可直捣黄龙,杀至中州。若退,同样有两路,一可退守西蜀老巢,据守天险。二可以雄狮搏兔之势,拿下云州。” 金不焕补充道:“当然,天下间任何事情都是瞬息万变,在没有结果呈现之前,谁说了都不算。” 桃花道:“老板大才,桃花佩服。” 金不焕似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从小在西蜀长大,又执掌蜀王府的影卫,可清楚西蜀的兵马情况。” 桃花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涉及军机要事,蜀王定为绝密,我无法得知具体,但是通过判断可以得出大概。” 金不焕道:“那就说说大概。顺便给我介绍介绍这个西蜀王爷。” 桃花默默整理了一下思路和措辞,道:“蜀王东方长空是当今大皇帝的亲叔叔,隆武帝的亲弟弟,隆武帝于天武558年登基,隆武六年北蒙狼兵举兵五十万南下入侵帝国燕州,隆武帝封年仅十七岁的亲弟弟东方长空为征讨大元帅,历时八个月,东方长空凯旋班师回朝,被封蜀王,统领西蜀十万兵马。以时间算起来,东方长空是天武560年入蜀,至今已是四十年之久。西蜀富庶,在西蜀整整经营四十年,根深蒂固,兵精粮足。” 金不焕微微点头:“也就是说,蜀王今年已五十有八,生了十三个娃,十二个女儿,一个带把。统领着十万兵马,这是面上的合法,暗中筹谋江山如画,实际还有多少儿郎在他家?” 好似顺口溜一样的说堂堂蜀王,桃花不禁抿嘴笑,回答道:“得有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之间。” 金不焕倒吸一口凉气,道:“三十万大军,大军阀啊!若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这个数目,完全有资本席卷天下!” 太平盛世,帝国如此强大,蜀王为何筹谋夺取天下? 但凡有头脑的人,起兵造反都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相对而言有说服力的契机,至少得让老百姓认可,觉得有点儿道理,不然无厘头没个说法就起兵搞事,那就是乱臣贼子,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民心不附,何以坐稳天下。还没那么快,蜀王是巨枭,大军阀,即便做好了万全准备,也还欠着东风。就是不知道风起何处了? 金不焕反复分析琢磨,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问题在哪里? “难道帝国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想不通,金不焕没有继续去想,伤脑子。继续端起清香的茶水,品茶! 这时,一个脸蛋儿圆圆的,眼神灵动,长得清秀端正的丫鬟领着十多人到四合院内,在书房外伸着脑袋报告:“老板,佛爷让奴婢带几个人过来给您过目。” “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 十多个人是九头佛精挑细选出来,有男有女,年龄也不相同,最小的一个十五岁,最大的一个四十岁,每个人各有所长,精明能干,看书 .knshu.co 其中一成熟女子蓝眼睛,肌肤雪白,是异族女子。 金不焕逐个了解,筛选,最终留下了九人,这九人在这个四合院中得到了老板的认可,得到明确指示,当天做了充足的准备,各走西东,去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 清河县衙位于县城南边,依山傍水,风水上乘。在县衙一里外,靠近官道的一栋大院,占地十亩,这是员外郎张通的宅子,一直空闲在此,前些天县尊老爷亲自找到他,说要暂时征用这栋大院,张通心中一万个不愿意,面上也只得笑呵呵的答应。 现在这栋大宅挂上了一个大家都觉得很新鲜的名称——沙发加工坊! 此刻,县尊陈砚池正舒服的躺在一张沙发上打盹,呼噜如炸雷,主簿上来推搡了两下,叫了几声,都没有叫醒。主簿拉长声音,说金老板来视察工作了,还没说完呢,一听金老板三个字,炸雷般的呼噜消失了,陈大人也突然醒了,还精神抖擞的赶紧站起身整理了下歪歪戴着的七品官帽子。 在利益的驱使下,县尊老爷陈砚池格外卖力,每天想的做的,满脑子都是沙发。县衙的衙役、仆人、驻军,所有能用的劳动力都用上了,但还是感觉人手不足,他万万想不到,简简单单一个让屁股舒服的东西,竟然如此受欢迎,有钱人买好的贵的,没钱人买便宜的,廉价的。从开工那天起,加工坊的劳工每日暴增,短短十五日时间,现有劳工三千多人。其中裁缝一千,木工两千多,在这个十亩的大院里显得很拥挤。另外还有两千学徒,都被派出去准备原材料,当搬运工去了。 第22章 金字号 平均每天两个木工,一个裁缝,三人组合能制作一组标准沙发。也就说,目前每天能生产一千组标准沙发。成品制作出来都送往辖区的集镇,近两日隔壁县的有跑来订货的,每日的生产供不应求。 一个加工坊,带动劳工几千人,每天县尊老爷都要亲临现场指挥与督促。他每次到来,最享受的就是劳工们热情的目光和青天大老爷的称呼了。他感觉为官那么多年来,只有这些时日以来,真正过足了官瘾。 此刻,占地十亩的大宅中,锯子声、刮刨声,斧头劈砍声、敲击声此起彼伏,三千劳工正在热火朝天的赶制加工沙发,县尊老爷陈砚池带着主簿、县丞、新上任的县尉,迈着官老爷的特殊步伐,一马当先,走在前头,一边指手画脚,一边唾沫横飞的向金不焕介绍着这些天的加工情况。 十日一结劳工费,第一个十天,劳工们还有所担心能否真能拿到酬劳,五天前,按照约定如数发放到了劳工们手中,捧着银子在手,劳工们心中都乐开了花,同时充满了感激,感激他们的金老板,劳工一传十,十传百,之前抱着不相信有这等好事的人看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都挤破脑袋的来登记报名了,会木工的直接抡起斧头干活,不会的也挣着当学徒。会裁缝的直接穿针引线,缝制布料,不会的自然是跟着会的,用心的学习,当起了学徒。 “尤其是最近五天以来,劳工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本县十万户,毕竟太小,照这样的生产速度,不日便覆盖全县,老板你看这……”陈砚池有些担忧的说道。 金不焕披着披风,淡然笑道:“陈大人请放心,我自有主张。今日前来,便是与你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直接通知。 金不焕解释:“在清河县境内以官方名义下了通知,不得私自造沙发,违者搬家到县大狱,牢底坐穿,所以无人敢染指。但是这种爆款,很快会像大风一样,满天飞。这东西没啥技术含量,只要是木工和裁缝就能做了,所以,很快会风靡开来。很多人会瞄准商机,盯上这条发财路,或是官宦、或是商贾。所以,当下最重要的是抢占市场。抢占市场讲究稳、准、狠,看准市场,快速加工售卖,将质量做好,树立品牌。” 陈砚池咀嚼了半天还是搞不明白金不焕口中的新鲜词,问道:“老板,啥叫品牌?” “打个比方,比如咱们清河城西‘张记’的卤牛肉,城北王小二的‘烧刀子’,兰桂坊枫叶娘的‘桂花糕’。” 县尊老爷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在抢占市场的时候,会有很多加工坊加入进来抢咱们的伙食,我们要做的比别人好,让大家的屁股都想着能坐我们加工坊加工的沙发。” “不错,就是要为别人的屁股着想,别人的屁股才会想我们。” “那我们要打个什么品牌?” 金不焕转头看向桃花,问道:“桃花,你觉得起个什么名儿好?” 桃花不作思量,脱口而出:“‘金’字号!” 陈砚池暗道桃花会拍马屁,竖起大拇指,笑着道:“这个‘金’字好啊,日进斗金,金老板的金,以后可是咱们的金字招牌。” 金不焕笑着摇了摇首,负手往前走:“你们这是想让天下人的屁股都想着我这个‘金’吗!” 陈砚池唠了一嗓子:“买沙发,请认准‘金’字号。”引起加工坊内一阵轰然大笑。 当天,一则消息传达给了劳工,愿意去其他地方开加工坊当掌柜的,由金老板出成本费用,所赚取的利润七三分成,金老板只取三成,若不愿意的则继续留在清河的加工坊当劳工。 这一则消息又是一个炸弹,在这个沙发加工作坊轰然炸开。 这短短半个月,他们制作了上万组沙发,结果还是供不应求,这仅仅是在小小的清河县境内。木材、棉絮、布料等原材料,也不是什么稀缺之物,价格比较透明,一组沙发制作出来,最便宜的沙发利润都有五百文钱,常规那种卖八贯钱一组,实际成本六贯钱都不到。一组常规沙发利润两贯钱,只要卖出去七千组就是一万四千贯钱,除去金老板的三成四千两百贯,还有近万贯是自己的。 所谓家财万贯,万贯家财已经是富人的标准了。 七千组沙发,随便到哪个县城都不是问题。 很多劳工心中都明白,商品受欢迎,数量多了,赚取的利润简直不可想象。 这些劳工一辈子都想不到,他们也能成为掌柜的一天,而且这种爆款,无论到哪里都很受欢迎,赚取财富是稳稳的,万贯家财,太多的老百姓梦寐以求的梦想,太多的老百姓一辈子都追求的目标,好像上了金老板这条财船,似乎很短时间就能达成了。 金不焕深谙营销之道,给陈砚池递了个眼神。陈砚池心领神会,让劳工们放下手中的活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演讲:“乡亲们,感谢金老板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和平台,我们清河县不是鱼米之乡,不是富庶之地,但是,我相信,只要一年,一年以后,我们清河的父老乡亲都会是‘金’字招牌旗下的掌柜,家家户户都拥有万贯家财。大闺女不用去偷偷躲在拐角羡慕别人穿花襦裙,二娃子也不用光着屁股去躲猫猫了,三丫头也不用天天念叨着绣花鞋了。家里那黄脸婆也能顿顿吃上肉了,大老爷们也顿顿喝上那口挂念的陈年老酒了……” 桃花吐气如兰,凑近金不焕耳边,媚笑道:“在你的英明带领下,陈大人的口才不是一般的好嘛,瞧瞧,这演讲到位的,老百姓都被他讲哭了。” 陈砚池略一停顿,提高了嗓音,道:“父老乡亲们,请大声的告诉陈某人,你们想不想拥有万贯家财,想不想顿顿有酒喝,想不想住宽宅大院,想不想成为‘金’字号旗下的掌柜?” 这一刻,u看书 .uukansh 情绪受到陈砚池那高亢声音且打动人心的语言感染,气氛到位,潮水涌起的高度,三千多劳工异口同声的吼出一个字:“想!” 第二天,劳工三千多人,足足有两千五百多人愿意背井离乡去创造一份事业。剩下的人并非不愿意,而是上有高堂下有弱小,无法拖家带口的远行。 当天,金不焕召集县尊陈砚池,连夜制定实施方案,凑足启动所需的银子。 以清河县为中心,中州皇城,云州五十六县,西蜀一百零六县,楚州八十一县,除了偏远县,一共能覆盖三个州府两百个县。 时间就是金钱,一切准备妥当,清河县当天就走出去两千五百多人。 这一举动一箭双雕,一是能赚取庞大的财富,二是布下了一张大网,这张网是下一步计划的基石,只有桃花明白,这张网的重要性。 黑夜,金不焕坐在书房中宽大的沙发上喝茶,桃花动作优雅的煮茶,毫无征兆的,一声爆响传来,房屋都微微震动。 “成了!” 金不焕猛地起身,眼眸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第23章 火雷 这声突如其来的爆响惊动方圆十里,整个清河县城的老百姓无不震动,纷纷从榻上爬起来仰天观望,却什么都没有,天还是那个天,夜,还是那样的黑。 清河县以北十里,树木茂盛的一个幽深山谷中,当地人称荒谷,极为隐蔽。 刚才那平地惊雷的爆响便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山谷幽深,谷中开凿了大小数十个山洞。 “我滴个娘呢!这威力也忒大了吧。” 火把照亮下,一个两丈长宽的深坑冒着浓烟,周围一片狼藉,到处是飞溅的碎石和焦黑的泥土。 数十道身影围观,一脸的不可思议,惊讶的呆望着冒浓烟的深坑。 “佛爷那个乖乖,这东西威力不俗啊。”九头佛带着金不焕来到谷中。 为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过来,深鞠一躬,道:“老板,不负所托,失败了九次,这次成功了。” 这个男子叫葛雷,是九头佛为金不焕所选九人中的一人,以前开个小店,经营香火纸钱、爆竹生意,那天无意经过县衙,驻足看热闹的时候被九头佛拉着聊天,选为可用之人。 葛雷卖的爆竹是自制品,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不知多少代人养家糊口赖以生存的本事了。有这种本事的人在天武帝国本是很平常的,但金不焕却视为高端技术研究人才,于是许了葛雷一辈子都不敢想的财富,交给了他一项绝密的任务。 本身有着制造爆竹功底的葛雷,接到任务后就召集了一帮铁杆死党,利用现有的原材料渠道资源,囤积了大量硝石、硫磺、木炭等他们认为是炼丹的物品,按照老板给的秘方,在荒谷中秘密鼓捣了七日时间,试了九次,今晚成功制造出第一枚威力巨大的‘黑铁疙瘩’。 葛雷引着金不焕进入其中一个干燥宽敞的山洞,洞中堆满了硫磺、硝石、木炭。其中一个角落里铺了些稻草,稻草上静静摆放着十多颗亮铮铮的黑铁疙瘩。 葛雷指着那些黑球,道:“老板,这是之前的失败品。”葛雷又指向另一个角落,那里静静放着一枚。 “今天研制了两个配比一样的这种球,刚才引爆了一颗,这里还有一颗。那威力……啧啧,太惊人了。” 葛雷懂事开始,他的父亲就告诉他,他们葛家一直靠一门手艺活儿养家糊口,于是交给他制造爆竹的方法,他制造了二十年的爆竹,前些时日他去到了那个四合院,遇到了眼前这个比他还年轻的俊男子,给了他一个配方让他去照着做。他半信半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今天让他震撼,再见这个神秘的老板,他心中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金不焕走过去,双手抱起那颗黑铁疙瘩,翻转打量了一下,笑道:“这种东西叫火雷,葛雷的雷!” 葛雷大为感动,还以为老板为了勉励他和彰显他的功劳,特意把这黑球命名为“霹雳火雷”,这时候双腿一软,差点儿想跪下来。 金不焕话锋一转,道:“此为绝密,你和你的这些铁杆兄弟,若泄露半点儿消息和方法,那对不起了,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葛雷和他的伙伴们同时感觉到一股冷冰的寒意从脊梁骨直透后脑勺,不禁身体一颤单膝跪下,赌咒发誓,誓死效忠。 金不焕淡淡道:“当然,从此以后,你们得到的财富也是你们无法想象和常人望尘莫及的。此项研究,以后葛雷全权负责,研制成功,还需改进,让威力最大化。” 一炷香的时间,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步入荒谷,神色恭敬,单膝跪地参见了他的老板金不焕。 借着火光,葛雷见到了一个熟人,清河县驻军把总赵大鹏。 赵大鹏是清河一千驻军的把总,武职官居正七品,与县尊算是同级,一年下来也能有个两千贯的收入,但是谁会嫌钱多。当然,利益驱动的情况下,还有那大和尚的手段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前些天,赵大鹏和大和尚偶遇,然后他被大和尚像提小鸡仔似得提在手中,离地而起,腾入他经常仰望的很高很高的天空中。他仅仅嘀咕了一句不太高兴的话,大和尚仅仅轻轻的伸出手指点了他一指,就让他生不如死。他敬若神明,磕头如捣蒜的拜了半天,希望教点儿本事,大和尚也不吝啬,指点了他两句话,他照着那两句话耍了几天的大铁枪,仅仅三天时间,他从一流高手一跃成了二品小宗师。刚才听到一声爆响,他正奇怪响声源头,便有一个脸蛋圆圆的丫鬟来找到他,说来到这个位置,老板有事找他,把他激动了一把,赶紧骑马朝荒谷狂奔。uu看书 .unshu.co 赵大鹏单膝跪地,本是隆冬腊月寒冷的天,不过他却满头大汗,心中又是激动,又是说不出的紧张。老和尚的话还清晰的在他脑海中回荡:“老衲这点微末本事不值一提,老衲的老板才更厉害。能带给你财富带给你青云平步的就是老板。” 金不焕没有一点儿架子,伸手扶起赵大鹏,笑道:“财富、女人都会有,只要忠心。这个山谷此时起,列入禁地,擅入者,杀无赦。办好事,你会大鹏展翅,成为一只大鹏。出任何纰漏,你就会成为大朋。” “是,卑职即便拼了性命,不要这一身肥肉,也会办好老板交代的事。” 金不焕点了点头,语气平和道:“另外还有两件事,一、兵灾将至,清河是兵家必争之地,你暗中培养一支军队,军饷钱粮在你们的基础上翻一倍;至于人数,只要是精锐,多多益善。第二件事,我要说明一下,你不必有心理上的负担和压力,你所做的事情,绝非背叛帝国,而是在你的本职工作外,能力范围内,多一分兼职罢了,同样,你也会为帝国做出巨大贡献,时机成熟,帝国就会承认你的功绩。” 赵大鹏心中暗暗思量,天下盛世太平,这里又不是常年有战乱与北蒙接壤的燕州凉州,怎会有兵灾? 金不焕似是看透赵大鹏的心思,道:“你可以怀揣怀疑的态度,三个月内,三月之内若无兵灾,除了你该得的酬劳,我额外奉上一万贯。” 当夜,荒谷出现了三百精锐甲兵,个个膀大腰圆,眼神冰冷,都是从一千清河县驻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 第24章 10天 中州,皇城,金銮殿。 这里是天武帝国的权力中心,衮衮诸公商议的事情,随便下达的一道旨意,都可能引起帝国的飓风海啸或是山崩地裂。 早朝,金銮殿上除了六部九卿的衮衮诸公,还多了一物,这是一组沙发,摆放在金銮殿中央,大皇帝试过之后,一帮王公大臣轮流抬起屁股去感受舒适度。 金不换在清河县推出第一组沙发以来,仅仅二十天,这短短时间,沙发宛若一道飓风,刮向帝国每个角落,中州最早最大的沙发加工坊,是一个来自云州的中年人,打的旗号是“金”字号沙发加工坊。这个中年人名叫周百通,是金不换单独会见的九人之一。 周百通是云州人,曾是落地秀才,连考六次都走不进那道门槛,于是在清河县做了私塾先生,郁郁不得志,听说金四公子要找家仆,他瞬间明白了,哪里是找什么家仆,精挑细选的明白是选心腹,于是他去找到了九头佛爷,成功见到了他的老板金不焕,带着银子和任务来到了中州皇城,一是开沙发加工坊,二是建立情报信息系统。 手中有银子,脑子有东西,背后有人指点,对于一个有点儿学问的人来说,做起事来效率就会很高。 周百通来到中州三天,三天时间内选定了位置,打出了大量聘用劳工的信息,酬劳比正常劳工的价格多了二十文,这个消息比较热门,木工裁缝们纷纷争先来报名登记,短短三天就来了两千三百多人。第一天造了七百组沙发,第二天一大早开门就被哄抢一空,其中一组沙发便是直接被抬着进入了皇城,放到了金銮殿上,第一个坐了大皇帝的屁股,接着是六部九卿在朝大臣的屁股。 当天,很多大臣下朝后就吩咐家丁下人去金字号交定金,喊人来量尺寸,准备把那又硬又冷的椅子换掉。也有一些大臣瞄准了商机,吩咐下人去招木工裁缝,依葫芦画样,开加工坊。 这股风刮得最猛的还是属于云州、西蜀、楚州三地,好像就是前后几天的时间范围,除了个别偏远的县城,金字号沙发加工坊几乎来了个全覆盖。 当然,有钱有头脑的人很多,短短几天时间过去,每个州县都连续新开了多家沙发作坊,加工坊名称各不相同,背后的东主也是五颜六色,商贾官宦各不相同。 年关将近,赵大鹏秘密安排了数十人,都是百里挑一的三品一流高手,成立了一支巡查组,由三十人组成,任务是前往各地金字号沙发加工坊,协助清河县走出去开创事业的劳工处理棘手的事情,同时也担任了收取分成的任务。 在没有电话通信的时代,鸽子无非是最快的通讯工具了,每天不断有信鸽飞进清河县,落到金不焕所在的四合院。 这些信鸽几乎都是巡查组三天一报的具体信息,讲述巡察结果和收款情况。 从清河走出去的劳工,百分之九十都不忘根,十天一次分成,实实在在的遵循着与金老板的约定办事情。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还是有一些被白花花的银子蒙蔽了双眼,不按照规矩约定办事,结果……结果很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最后老老实实本分起来,愿意继续跟着金老板。 过年了,穿新衣,戴新帽,贴窗花,写对联…… 到处是爆竹声,每个人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清河县尊陈砚池脸上堆满了笑,手中拎着一些山珍,屁颠屁颠的从县衙朝着金不焕所在的四合院走来。心情那叫一个美丽,刚到大门口,放假三天的劳工们排着队在门口说着吉利的话,伸手抓一些精美的小吃食吃着,挨个的领红包。陈砚池走进四合院,丫鬟笑着称了声县老爷,引领来到金不焕的书房。 最近账目流水太多,账目数据太大,桃花找了两个算盘打得好的掌柜来当账房,此时正在大板桌上打着算盘,记录着各地送来的账目明细。 “哟,陈大人来啦,快坐,老板吩咐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无论谁来了都有红包拿,都有零食吃,都有茶水喝。”桃花动作优雅的翻过一个小茶杯,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放到陈砚池面前。 陈砚池受宠若惊的双手端起茶杯,笑着道:“能喝到桃花大管家亲手泡的茶,在下实属上辈子烧了高香啊。对了,今儿个是大年三十,我为老板准备了点他之前最爱吃的山珍野味特意送过来。” 桃花晒然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陈大人送吃的是顺道,实则特意是来问一下这两天的收益情况吧。” 陈砚池尴尬笑了笑,u看书..om道:“嘿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桃花大管家啊。对了,老板呢?” 桃花抿了一口茶,指着木桌上摆放的一口箱子道:“老板吩咐,账目的事情你不必插手,也用不着知道,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拿好你自己该拿的银子就行。咯,那是一千两,给你的过年钱,至于答应你的四万贯等到一年期满再付。” 陈砚池心情一阵激动,生怕自己听错,再次确认道:“这一千两确认不是含在四万两以内的?” 桃花点了点头,道:“老板金口玉言,岂会搪塞你。” 这才干活一个多月,过个年就有一千两的零花钱,不含在约定的酬劳金额之内,陈砚池心中暗暗给他家老祖宗烧了几十炷大高香,希望祖坟喷的火越大越好。 陈砚池走后,金不焕从内书房缓缓走出,坐到沙发上喝着茶,桃花整理了归总的账目报表,递了过来,眼眸中充满了崇拜,道:“常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财富,很多商贾官宦打拼一辈子都难以赚到的钱财,老板静坐在这小小的清河县,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就轻松做到,桃花佩服之至。” 金不焕好奇问:“哦,第一次分成,我们有多少钱财?” 桃花阅览过那个让她震惊的数字,她记得很清楚,不用翻阅记录,顺口道:“云州、西蜀、楚州、中州四地加起来,已有五百三十个金字号加工坊,有一百三十二个加工坊还未满十日,也就是分成的只有三百九十八个,平均下来每个加工坊分账一千一百贯,第一个十天我们就赚到了四十三万贯。” 第25章 心意 第一个十天,新手较多,手法不熟,消息传播也没那么快,所以这个数字已超出金不换心中的预期。 第二个十天第三个十天会是爆发期,绝对会是翻倍的,这需要时间来证明,这个时间很短。 桃花道:“还有一则消息,各地的金字号加工坊由于订单太多,大年期间都在赶工。” 金不焕道:“过年嘛,穿着新衣服,戴着新帽子,当然也想换上新的家具。” 桃花微微皱眉,道:“方才各地有消息传来,说各地都有其他加工作坊出现,会抢占很大一部分市场。” 金不焕从桌上取过一份新画的图纸,递给桃花,笑道:“我早有准备,把这份图纸传到各店,十天后启动升级版本。” 桃花打开图纸,看了片刻,眉眼闪过一道光芒,笑道:“这升级版一旦推出去,金字号又会风靡一把了。” 大年三十,大街小巷都是喜气洋洋,各地金字号旗下的掌柜们虽然忙碌的顾不上吃顿丰盛的年夜饭,但是每个人心中都像那炸得欢的爆竹,虽然每天都很忙,赶工,但是每天的收入都很可观,他们从内心感激那个俊美的青年男人。 老百姓很淳朴,一大早就有人提着篮子来送特色吃食,有了一个人,接连不断的来了很多人,提着篮子,篮子装着家里老母鸡下的鸡蛋,或是几尾刚去河里钓起来的鱼,或是家里熬制的麦芽糖,或是刚熏好的腊肉,或是院子里自家种的几颗大蒜苗…… 各种新鲜的蔬菜,或是烟熏腌制的肉食,总之品种很多,凡是老百姓家里能吃到的东西都有,这些东西不仅仅是吃食,更是满满的心意。 年夜饭,金不焕亲手下厨,精致的烧了几道家常小菜,端上了桌子。 本来桃花带了个丫鬟在厨房忙活,谁都没想到,金不焕卷起袖子走进厨房,说谁都别动手,他亲自下厨,这举动惊呆了桃花和丫鬟。 “他爷爷的真是少女哉!想不到,也看不出,老板还会这手法。”九头佛伸出肥嘟嘟的手指,二指禅夹了一大坨烧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扔进嘴巴。 眼神灵动,长得清秀端庄的圆脸蛋丫鬟名叫香香,被金不焕改名唤作“小苹果”。此刻一拍九头佛的手,愤愤道:“老板还在厨房呢,大和尚不准嘴馋。” 九头佛都没怎么嚼,一大坨红烧肉就吐下了肚子,大呼:“佛爷的那个乖乖,老衲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 其他丫鬟被金不换批准回去家人团聚了,只有小苹果留下。这顿年夜饭,是金不换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夜饭。四个人,九头佛,桃花,小苹果还有他自己。几个他亲自下厨烧出来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全,酒,是陈砚池派人送来的陈年老酒。 丫鬟小苹果战战兢兢的被叫上桌子,吃着自己的老板亲手做的饭菜,感动的流着泪水。 九头佛吃相粗鄙,直接不用筷子,而是用二指禅夹菜,不时还用指头抠鼻屎。 桃花则是慢慢细细的品尝每一道菜,一双美目时不时的眨一下,看向眼前这个意想不到的奇男子。 他的思维很奇特,做事的方式很奇怪,得到的结果很惊人,超出认识和想象,她所看到的这些好像仅仅只是这个男子的冰山一角。 这个男人充满了神秘感。她唯一了解得很清楚的,或许就那么一点,她打扫内书房的时候,出于经常看他轻抚,让他出神的那个盒子的好奇心。她悄悄打开了那个摆放在重要位置的黄檀匣子,匣中并非天下奇珍,也不是江湖名剑,更不是贵重宝物,而是一把斧子,崩缺了口的烂斧子。 她刹那明白了,那把斧子寄托了那个她重伤之下瞥见过一眼的娇弱女子,他的心中或许被那个女子占据了全部,再装不下第二个女人。 …… 时间,是证明一切结果的指针。 十天过去了,两个账房忙碌的开始记录各地飞鸽传来的账目数据。整理了一天,汇总到桃花手中,桃花递交给金不焕。 这是第二个十天,五百多个金字号沙发加工坊,这十天下来的平均利润竟然达到一万贯,每个加工坊的三成,就是三千贯,汇总一起竟然达一百五万多万贯钱。这还是有其他加工坊竞争的情况下。 金不焕听了桃花的汇报,取出一张图纸,笑着递给桃花,道:“传信,十天后推出第三个商品,两月后,精减店铺,每个县城只留一个加工坊。” 中州,皇城,又是一个早朝。 上朝的公卿大臣们中间,还是摆放着沙发。不过,这一次摆放的一个沙发,是单人坐。 兴武帝饶有兴致地从龙椅上走下来,u看书 .uukashu.cm 坐到这个宽大的单人坐沙发上。根据大臣们的描述,脚尖轻轻一垫,沙发就自行转动,根据自己的需求,转动三百六十度都可以。 “有意思,一点都不费劲就能转动,这可以转动的沙发,若是在考虑事情的时候,转动一下,换一个方向,或许想法思维就会不一样,朕喜欢。” 第三个十天,由于推出升级款的转动沙发,引来爆枪,尤其是有钱的官宦人家或是富商,家中人手一个单人转动沙发。同时,金字号也坐稳了‘沙发老大’的位置,这款沙发定位明确,针对有钱人,利润非常高。这一次五百多个店铺汇总分成达到三百万贯。 升级款推出,其他加工坊纷纷模仿,分了羹汤。但是,就在他们模仿之后,十多天光景,金字号又推出了升级款。 同样,在帝国的权力中枢,帝国金銮殿上,兴武帝依照着臣子的描述,转动了一下舒适的单人座沙发,然后伸手在侧面按动一块木板,沙发靠背自动往后拉开。一把转动的椅子成了一张可以躺着睡觉的舒适小床。 “这沙发的设计太人性化了,最适合尔等卿家办公的时候用,瞧瞧,思考问题不用站起来,直接转动换角度,坐累了直接可以躺下休息。这完全是为尔等公卿大臣量身定做的呀。”兴武帝心情大好,大手一挥,指定要金字号前来皇宫量尺寸定做。三宫六院,统统要换成沙发。 当然,庙堂之上,当兴武帝称赞金字号的创造人是国之栋梁,可堪大用的时候,不乏臣子心生嫉妒,指着沙发贬低不过奇巧淫技云云,入不得大雅之堂。 第26章 兵甲 短短一个月,沙发款式连升级,金字号当之无愧的是行业中的魁首,仅仅是百分之三十的分成,来到了八百万贯的钱财,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没有人能想到,这么多钱财的拥有者,竟然只是静坐书房动动脑子便取得的结果。 从荒谷往大山密林中二十里,这里有一片开阔地,赵大鹏带兵有方,此刻烈日高照,他赤着胳膊顶着日头正在训练士兵。这种新奇的训练方式让他很陌生,却很有意思,效果很明显。这种方式当然是金不换教的。 只要有钱,任何事情都不是很难。 正常士兵俸禄的两倍,当然有很多人愿意,他之前带的一千士兵,就全部扔下长枪,投身新主子,来这里参加新式样的训练。金不焕以前世特种兵的训练标准,让这些士兵累得瘫,前几日个个叫苦连天,五天以后来了个大和尚,简单的指点一番,当天就有人觉得体内的某些地方一下融会贯通了,明显感觉身体变化,身手突然倍增。不但俸禄好,而且增加了实力,这就是双重收获了,于是没一个怂货,个个似打了鸡血,严格按照上头的指示要求训练。 这一千士兵名是帝国军队,实则已经成了金不焕养的私军。私下里,还有三百在荒谷驻防,另外,赵大鹏暗地里又招了七百新兵,清河县的军队总的加起来已有两千人。 就在昨夜,赵大鹏被金不焕秘密接见,命令他加紧训练,马上要上战场了。 荒谷中,葛雷正在山洞中低头研究着一个比鸡蛋大点的铁疙瘩,十日前老板给他的图纸,说按照图纸研究,这东西叫“手雷”。原材料还添加了铁片,铁珠子等物件。他眼神盯着手雷沉思,全神贯注,另一只手则去拿茶杯,一不小心碰到刀口上,突然的刺痛让葛雷慌神,握着的手雷脱手掉落,这可将他的魂儿都吓出来了,这颗手雷掉下去若是爆炸,他小命就玩完了。 好似一阵风拂面,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落下去的手雷。 金不焕面上挂着淡淡的亲和笑容,将手雷递给他,道:“鼓捣这家伙的,万分之一的差错都不能有,否则就会粉身碎骨。” “老板教诲,葛雷铭记。”葛雷回魂,感激的看着他的老板。 金不焕去了训练基地,顺道经过荒谷,救了葛雷一命。 “怎么样?打开保险拉环,扔出去会爆炸吗?” 葛雷点了点头,道:“十个手雷,会出现一两个哑雷。属下正在研究,看看能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爆炸概率。” 金不焕在葛雷的汇报下,知道荒谷中制造人员已经有二十人,大的火雷已制造了一百多颗,至于手雷,还在研究改进,虽然十有八九成功,但只能算半成品。 风很大,要将万物吹醒。是的,这种狂风是开春的征兆。 一个少年牵着一头青牛,自北而来,缓缓走在官道上。青牛角上,挂着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儿,活脱脱就是个老农夫的样子,手中攥着个大葫芦,不时打开葫芦嘴很享受的呡一小口,回味半天又呡上一小口。 少年青衣小帽,一脸清秀,肌肤白皙,长得比个女子还要好看,时不时回头瞅老头儿一眼,嘴里嘀咕:“瞧你那个猴样儿,不就是喝一口饭馆大娘赏你牛骨汤吗,至于吗你,搞得好像喝琼浆玉液仙人酿一样。” 老头儿白眼一翻,道:“小兔崽子,你懂个屁,我喝的是汤吗?我喝的是饭馆美娇娘的人生!” 少年弯下腰作呕吐状,道:“都五十岁的老奶奶了还美娇娘,我呸,你还有没有点儿常识!” 老头儿砸吧砸吧嘴巴,鼻子嗅了嗅,疑道:“好像味道不对啊,怎么有股子骚臭味儿!” 此刻,青牛一边走,一边撒尿了。 少年眼珠子转动,道:“都喝半天了现在才感觉味道不对么,你这是什么味觉啊?” 老头儿嗅了一下葫芦嘴,又朝青牛腹下嗅去,然后一屁股坐起来,怒叱道:“小兔崽子,你在葫芦里装了牛尿!” 少年一脸无辜,两手一摊,道:“你非让我去找水,刚才你去方便的时候我正好看见牛肚子下面有水,所以装了半葫芦。” 老头儿趴在牛背上赶紧伸手掏喉咙,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一滴口水来,只得吹胡子瞪眼。 “小兔崽子,前面有条河,还不牵过去给我簌簌口。” 少年牵着青牛朝清河靠近,小声的道:“你不是说这头青牛是神兽吗,既然是神兽,那神兽撒的尿就是神尿,我不是怕神尿浪费来着……” 老头儿眼珠子转动,突然心情大好,狡黠笑道:“我的好徒儿,你不是想成为一品高手吗,师傅教你个办法,只要天天喝神尿,保证一个月就能踏入一品高手的门槛。” 少年眼珠一亮,uu看书ww.uukanhu 道:“谢谢师傅,那以后我每天准备两份,我一份你一份,也好让你提提神。” 坐在青牛背上,老头儿轻“咦”了一声,少年顺着老头儿的目光望去,河对岸入眼尽是一片枯萎的黄色。 “徒儿,过去看看!” 半响,少年牵着青牛依照老头儿的吩咐走入枯萎的密林中,来到化龙观。 少年道:“此地便是中心了!” 方圆十里,生机全无,草木尽枯。 老头儿望着干枯的化龙池,捋了捋白须,道:“竟有人无声无息养出了真龙,手段了不得,了不得!” 少年皱眉,问道:“真龙?世上真的有龙?” 老头儿笑道:“真龙与仙,不存世间。我口中的真龙,不过是一道气罢了!” 少年道:“气,这道气去哪里了?” 老头儿道:“跑去人的身体里面了。” “这个人得了那道气,会如何?” “这道气了不得,得了这道气的人会更了不得。” “哦,明白了。”少年挠了挠头,道:“师傅,你说会不会是约你下棋的那人?” 老头摇摇头,道:“不会,他承受不住这道气。” 少年摇头,叹道:“真搞不明白,那人在西蜀,师傅你在中州,下盘棋,要么他来中州找你,要么你去西蜀找他,何必费那么大劲,转道来云州。” 老头儿道:“以大地为局,视山峰为子,天下间只有云州!因为棋盘早已摆在云州。” “云州哪里?” “万峰大泽!” 第27章 羽扇纶巾 通往云州的官道上,老头儿挂躺在长长青牛角上,面朝天,舌头伸得老长,等了半天,倒竖的葫芦才滴下一滴水来。 皮肤白皙的少年道:“师傅,走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哪里有水,要不,你再去撒泡尿,我给你整点儿带味儿的!” 老头儿狡黠笑道:“徒儿,带味儿的还是留着给你练功吧,不然成不了一品高手!江湖中人会笑话你师傅的。” 少年叹息一声:“徒儿我想好了,有师傅您传授的扶龙术就行了,何必去贪恋什么一品高手!” 马的速度总是比牛要快,官道上一辆马车驶来,到了青牛旁边,高头大马鼻中打了个响嚏,口中喷了一道白气,大眼斜斜瞭了青牛一眼,撒开马蹄奔了起来。 马车的帘子出现一道缝隙,一个葫芦朝后飞去,稳稳落到老头儿的手中。 少年牵着青牛,连续变化了数个表情,道:“嘿,这畜生还挺横,仗着长的高大威猛就看咱的牛儿低矮,又是打响嚏喷白气,又是吹胡子瞪眼的。畜生如此,估计畜生的主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师傅,你赶紧瞅瞅,葫芦里不会是马尿吧,说不定还会是他自己撒的尿!” 老头儿一瞪眼,猛地坐起来,扬起手真想赏这个好徒弟一个爆栗:“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吗,这次带你来,让你一路牵牛走路,是为了给你个锻炼的机会。我一个糟老头子,人家好心给口水喝,你也要埋汰的那么臊臭不堪入口,还有没有一点矜持了,以后谁敢和你过日子。” 少年薄薄嫩嫩的小嘴一撇,脸色莫名的出现一抹坨红,呵斥道:“闭嘴闭嘴,喝你的尿吧,以后谁爱和我过不关你老人家的事儿,您呀,就放一百个心吧。”少年望着马车远去,喃喃道:“刚才那个赶马车的姐姐真漂亮……” 赶马车的是桃花,坐马车的是金不焕,刚才扔水给那骑牛的老头,纯属无意之举,不过他心中却想到了老子西出函谷关,就是骑着青牛去的,但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刚才那个骑牛的老头是老子李耳。 昨晚,九头佛说有一局精彩的棋局,若是有兴趣,可以到万峰林去看看。九头佛口中的精彩,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让金不焕心中来了兴致。他可是棋局爱好者,前世的他读书那会儿经常会去老街的巷子掏钱和那些摆残局的老者整上几局,刚开始都是败阵下来,送钱的份儿,时间一久,潜力股直上青云,实乃败尽残局高手,高处寂寞无敌手。每次到了巷子口,老者们就赶紧用个口袋盖住棋盘,假装晒太阳,不敢攖其锋。 桃花道:“老板,蜀王一定重金买了你的头颅,浮屠估计已经出手,佛爷不在,我们不该来的,太危险。” 金不焕也疑惑不解,此刻还在回味九头佛的话是啥意思,昨晚他问九头佛,既然精彩,为何你不去看,九头佛的回答是:“翻云覆雨的,佛爷顶不住。” 官道上,远远的飘着个“茶”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官道上,在干燥的春天,有杯热茶来解解渴,总是不错的。 路边的茶棚,挨着官道,生意差不到哪里去,十多张桌子都坐满了。 金不焕的运气很好,坐了最后空着的一张桌子,坐下要了一壶茶,一屉小笼包。 漂亮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总是很吸引人的眼球。 桃花很美,不但惹来了眼球,还惹来了麻烦,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痞子围了过来,大放厥词,光天化日的出言调戏,完全没将一旁坐着喝茶吃小笼包的金不焕放在眼中。 桃花媚笑着搭了两句话,更是让几个痞子心花怒放来了劲,言语更是难听起来,桃花轻描淡写,谈笑间就给他们放了一地的血,鼻子耳朵也血淋淋掉地上。 本来饶有兴致看热闹的茶客们猛喝了几口茶,热腾腾的小笼包都还来不及下肚子,就慌忙提着行李该干嘛干嘛去了,一会儿时间这个地方就安静了下来,也宽敞了起来,只有他们这一桌了。 店小二提着茶壶上前来倒茶都是战战兢兢地的,心中发虚,生怕那个漂亮的女子突然来个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举动。 这时,官道上出现四个轿夫,抬着一顶宽大的滑竿,步伐轻盈如蜻蜓点水,速度极快,几个呼吸便来到茶棚。 四个轿夫膀大腰圆,头上裹着头巾,任谁都想不到,以他们的体重能踏出刚才蜻蜓点水那种轻盈的步伐,而且动作整齐划一,衣着完全一致,让人看了不禁遐想是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滑竿上坐的人是个中年文士,手拿羽毛扇,头戴青丝巾,儒雅从容,举止潇洒。这不禁让金不焕想起前世演义中羽扇纶巾的诸葛武侯。 来到茶棚,自然是喝茶。四个轿夫坐上茶桌,茶水、茶点、小笼包都是翻倍的让店小二端上来。儒雅文士一身黑衣,透着股神秘的味道,独坐一张桌子,慢悠悠的喝完一壶茶,起身坐上滑竿,竟然说没带银子,这把店小二急的,u看书 .uuknshu.m 小本生意,哪经得起吃完拍拍屁股就走的折腾,但看那四个彪形轿夫,又不敢开口要茶钱。 桃花扔出一锭十两重的银锭,道:“小二,他们的茶水钱一并付了。” 小二一愣,这位美若天仙的女人,刚才那血腥的手段,他哪敢收茶钱,急忙摇手,道:“不用,不用。” “让你收你就收,什么叫不用,难不成我老板是那种吃了抹嘴开溜的人吗?” 中年文士虽然儒雅,眼睛却是长在天上的,直到听到抹嘴开溜几个字,才转头朝金不焕这边望来,微微一笑。 店小二急忙改口:“只要八十文钱,用不了那么多。” “剩下的赏你了。”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毯子,宽敞舒服,金不焕慵懒的靠着垫子,淡淡道:“以你的美貌,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刚才那文士却自始至终都没瞧你一瞧。” 桃花坐在车夫的位置,赶着马车,道:“能让四个一品天人境高手当轿夫,又岂是寻常之辈。刚才看那轿夫的装束打扮,像是西蜀过来。我从小在西蜀长大,执掌蜀王影卫的时候,对天下高手有过详细的了解,可刚才那位,好像一个也对不上号。难道,那文士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手,只是有钱的官宦人家,为了充大尾巴狼,所以花钱雇了四个一品高手当轿夫?” 金不焕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那文士不但是高手,而且还是高手中的超级高手,刚才从滑竿到喝茶的坐位上,又从坐位到上滑竿,那段三丈他走过的地面上,根本没留下一个他的脚印。” 第28章 执棋者 云州境内,有一大泽,大泽中立着万座山峰,磅礴数千里。天下山峰何其多,唯有此处峰成林。形状各异的上万山峰,或似利剑,或列阵、或罗汉、或群龙、或叠帽…… “佛爷说有精彩棋局,这磅礴数千里丛峰大泽,这棋盘摆在哪里?这下棋的人一定是疯子,或者是傻子,若不是疯子傻子,怎会跑这里来下棋?”桃花有些抱怨道。 一眼望不尽的丛峰,丛峰之间升腾着袅袅云气,好似一座座漂浮在天宫中的仙山。 金不焕嘴角勾起笑容,道:“这是有了不得的大能以惊天手段布置的天然古阵,以大地为棋盘,视群峰为棋子,跑这里下棋的人,绝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而是视苍生为蝼蚁的绝世高手。” 桃花惊愕,指着其中一座山峰,道:“动,那山峰在动。” 突然之间,其中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宛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平缓的稳稳落到一个空旷的大泽中。 这种伟力,超出了正常认识,哪是人力可以为之!难道是世间有仙,是仙人在这里弈棋? 金不焕眼睛突然转动,实在是想一睹这精彩撼世的棋局,四下眺望,寻找制高点。 百丈开外,一座山峰似若重叠,高出其他山峰一倍之余,金不焕转头吩咐桃花:“快,带我去那座山顶。” 桃花媚笑道:“行啊,不过你那么重,距离这么远,我搂着老板的腰,有点儿费劲,我得背着你!” 砰! 又是一座山峰拔地而起,落了下去。 金不焕有点迫不及待,道:“背也好,抱也好,随你啦,只要快。” 桃花从来见到这家伙都是沉着冷静,此刻却难得一见的猴急,于是趁机索要了一个小小的条件,背着过去,要还回来。 桃花背起金不焕,深提了一口气,修长高挑的曼妙身躯一步迈出,已经是数丈开外,脚尖在树梢轻轻一点,又到了数丈外。几个眨眼,二人已站在山峰绝巅。 丛峰万座间,刚才还缭绕的云气,此刻剧烈的翻腾起来,宛若有大龙在云雾之中,即将腾空而去。 站在高处,视线开阔。金不焕极尽目力,分别在两座隔着千丈的高峰上寻到了执棋之人。 大泽丛峰西面高峰绝巅,盘坐一人,纶巾羽扇,黑衣猎猎,一手羽扇轻摇,一手伸出二指在面前的虚空比划,似在排兵布阵,指点江山。 大泽丛峰的东面高峰绝巅,云雾太浓,隐见一头青牛,执棋者似坐在牛背上点指比划,沙场点兵。 “一人骑牛而来,一人坐滑竿而来,真是奇人!” 两座山峰上,那文士和骑在牛背上的老头儿,相续侧头望来,目光透过蒸腾云雾,都不禁有些诧异。 黑衣文士、骑青牛的老头,相约于此,以大地为棋局,拘山峰为棋子,如此绝世手段,极近于仙,天下之大,只怕无人有此大气大势大手笔。 两人中间的一块开阔大泽中,随着他们的手势虚指,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落入大泽中,形成对弈棋阵。 双方落子变化多端,布局于无形,攻守相应,慢慢的进入以杀解杀状态,棋子逐渐减少。老头儿一方占尽优势,两旁的双“车”矫若强龙,但最终被文士的两枚小卒所控制而动弹不得。 金不焕倒吸一口凉气,那文士手段之高明,落子之巧妙,看似一招闲棋落子,实则分明是一手“蚯蚓降龙”之局。 两山之间,声音虚无缥缈。 老头儿叹息一声,道:“翻云,昔日那人将你雪藏,非你无经纬之才,实则有你不知道的原因。” 文士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说说,有何原因啊?” 老头叹息:“你若耐心等两年,我自会给你解释,让你知道那人的想法。” 文士道:“可我不想等,那人已羽化,我何惧哉!师兄,你废话休提,约你弈棋,无非是看在你我同门的情份上,劝你休要多管闲事。” 老头儿眼眸中爆出两道无形无质的光芒,道:“诸葛青云,你真的要行‘蚯蚓降龙’之局么?” 文士放声狂笑,道:“什么叫真的要行?北覆雨,你做了那人百年帝师,赴约出行前可曾想过风起何处?可在皇城做好了布置?可有做了一个称职的帝师?” 老头一阵心悸,隐隐觉得出来之前少了一些交代,但眼下情形,好像已然晚了。 “罢了,风既起,你行蚯蚓降龙,那师兄只有奉陪了。” 虚无缥缈的声音在云雾中回荡,金不焕和桃花听不真切,断断续续只拼凑出几个字来。 “诸葛翻云?北覆雨?百年帝师?”桃花连续念叨这几个字眼,突然心中大震,道:“帝国史册记载,天武开国武皇帝驾崩后,庆武帝继位,在位七十年,接着是德武帝继位,两帝在位百年时间,出了两位了不得的帝师,不过奇怪的是诸葛翻云只做了一年帝师,而北覆雨做了百年帝师。” 天武帝国定鼎天下六百年整,uu看书 ww.uukansh 武、庆、德、昌、隆、兴,整整六百年,出了六个皇帝,开国武皇在位四百三十年之久,接着是庆武帝、再接着是德武帝。 天下第一楼至尊楼便是天武大帝立的,屹立至今,神秘如渊。 庆武帝是第二位皇帝,选的帝师想必与天武帝有关,照时间来推算,这二人都是两百来岁的人了,莫非在地下找不到敌手,从坟堆中爬出来再来比过。 金不焕心中暗自猜想:“从坟堆里爬出来显然是不可能,不过若是与天武大帝有渊源,那就说得过去了,天武帝能活四百多年,以那种近乎仙人的至尊手段,留下些厉害棋子护佑后辈子孙,绝对是可能的。” 显然,这诸葛翻云和北覆雨,定然与天武大帝有关联,不然不可能活这么久。 此刻,二人又一局拉开了对弈之战。 大地为局,千军万马就是那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稳稳的落下。 北覆雨不愧是百年帝师,之前败了一局,此局严谨起来,排兵布阵深奥精妙,变化繁复多端,引人入胜。 诸葛翻云虚空一抓,一座山峰飞来,朝着对方的落子狠狠压落,以杀解杀,之前那座山峰被压落得崩碎开,乱石飞云,形势一片大好。 北覆雨朝虚空一探手,拔起山峰,又朝对方落子之处压落,解杀还杀,之前的山峰半截沉入大泽,半截飞炸乱舞,局中出现了高深的排局。 金不焕大呼:“七星同庆!” 此一局,诸葛翻云求胜心切,误入圈套,被北覆雨以一手七星同庆胜出。 第29章 翻云覆雨 双方各胜一局,算是半斤八两,平局! 老头儿北覆雨道:“师弟你蚯蚓降龙,师兄我七星同庆。即便让天下陷入乱战春秋,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诸葛翻云笑道:“北覆雨,五五之数,尚还有一局。乱战春秋,也好过一家为大,千里独行!” 第三局开始,二人随手拔起山峰,往空出随手落子,不管不顾,江湖一片乱麻麻,完全是一局无厘头! 陡然,一座拔起的山峰未落下便轰然炸开,显现出一仙风道骨的道士身影。被禁锢虚空,身体无法动弹,吓得脸色惨白。 诸葛翻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青城玄月祖师,三年前驾鹤西去,原来是从坟堆里爬出来跑这里做蟊贼来了。哦,我明白了,三年前佛祖不收你,那好,今日再去一次,他定收下你。” 只见诸葛翻云二指向虚空点出,青城玄月祖师的身体就这么在虚空爆炸成血雾。 青城玄月祖师,成名多年,乃是实打实的一品大神位高手,勉强算是半步大能级人物,三年前驾鹤西去,想不到今日出现在此间暗中观棋,更想不到的是,一个半步大能级高手,在那诸葛翻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连动弹都不行,人家轻轻点出手指,就这么爆成血雾,飘洒在虚空。 “好个翻云覆雨手,哈哈哈哈,好个乱战春秋。”随着另外一座山峰拔地而起,一道强大的气机从隔壁的山峰上一跃到了百丈外,几个腾闪间,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阵阵狂笑。 极近仙人手段,两大绝世人物在此弈棋,自有善窥气机的大能强人前来观棋。金不焕丹田气海中那道狂霸的真龙气不时便有些翻腾,每翻腾一次,便有气机窥视于他,由此判断,暗中窥视的强大气机不下六道。也就是说,暗中至少有六个强大的高手在观棋。 “翻云覆雨,乱战春秋。两位前辈,再会了!”又是一道虚无的声音响起,缥缈远去。 开玩笑,半步大能玄月祖师就这么炸成血雾,那种绝世手段,谁还敢停留。仅仅一个呼吸间,所有气机都暗中退去,万峰大泽千里范围,除了弈棋的翻云覆雨手,只有金不焕和桃花了。 诸葛翻云猛的侧过头,目光穿透若隐若现的云雾,落到金不焕所在的山巅。 霎时,金不焕背后脊梁骨腾的升起寒意。桃花也是如此,一个闪身慌忙背起金不焕,提气飞奔。 “好强大的杀气。” 一口奔出上百里,桃花背后已被汗水湿透。金不焕暗道一声好险,刚才那冰冷的眼神望来,好似虚空被瞬间禁锢,万物停止,若非另一道强大的气机阻止,他和桃花此刻已经步了青城玄月祖师的后尘,炸成血雾在虚空了。 金不焕瞬间明白,那老头北覆雨身为百年帝师,弹手指间不知造了多少杀孽,又岂会是善类,刚才无非是还那一葫芦水的人情罢了。 桃花此刻缓过神来,后怕道:“那诸葛翻云只怕已是虚境大成的武道境界了,太可怕了,难怪九头佛不敢来。” “那就是虚境强者的手段么!” 金不焕好像隐隐明白了,在这个世界,武道的境界直接关乎寿元长短,天武开国武皇帝在位四百三十载,活了四百多岁,只怕是武道境界到了无为境。诸葛翻云和北覆雨,差不多两百岁了,还不死,绝对是武道境界到了虚境的原因。 为了活的更久,好像武道是唯一的途径。金不焕扪心自问,他会到什么境界?能在这个世界多少年?一切尽人事,听天命。 金不焕理了理思绪,隐隐捕捉到几个问题的关键,首先是西蜀,蜀王东方长空敢筹谋起兵造反,想来定是有诸葛翻云这个一百多年前当了一年帝师就被雪藏至今的高人相助,定是首席谋士无疑。第二点便是京师,以诸葛翻云的超凡手段和帝师之谋,定然是知道了京师出了某种问题,最大的可能是天武开国武皇帝留下的某种手段失效了,所以他无所顾忌的助蜀王起兵造反。 乱战春秋?是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吗? 不管是与不是,战祸将至,金不焕他必须去云州,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金不焕倚靠在舒适宽敞的马车内,呼吸均匀,双目微闭,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场惊世之局。那一座座山峰,就这么拔地而起,以杀止杀,一座山峰就这么势不可挡的压落而下,将下面的山峰摧枯拉朽的崩碎,那解杀还杀的惊天妙手,又将山峰压落,势不可挡。 突然间,似乎一层薄薄的纸被捅破。武道一途,一力降十会,一力破万法。 那山峰就像一个大拳头,一拳头砸下去,只要力道足够,万物崩碎。同时,金不焕脑海中出现了前世封神演义中广成大圣的那枚番天印,打死截教的金光圣母、火灵圣母,打翻多宝道人,龟灵圣母被打回原形,uu看书 .uukanh吓退太师闻仲,那一枚大印砸将过去,一切都碾压得粉碎。那一座座山峰,就宛若那那大印一般,威力不穷。 云州,天武帝国九大疆域之一,地处帝国西南,没有帝国西北的凉州那般贫瘠荒凉,也没有享有天下粮仓之称的沧州那般富庶,当然,论富庶的话,只能排在帝国九州中的中下地位。 马蹄踏踏声响,眼看快到云州城下,马车帘子被掀起,金不焕透过车窗抬头看向那高大宏伟的城头,“云州城”三个字宛如重锤敲击了一下脑神经。 几个月前,金不焕带着耻辱被赶出家门,又被赶出云州城,一夜之间,家人轰赶,州府的府衙轰赶,一夜两赶,这样的耻辱,他一定要十倍偿还,毕竟他活在了这俱血肉之内。 现在的他或许不是真正的金不焕,但是他既然得到了这个身份,无论之前的金不焕软弱也好,无能也罢,那都是过去式,他要让大家重新真正的认识金不焕。 金不焕出生云州,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较为熟悉。 刚到云州,第一个站点是来到云州城内的“金字号”沙发加工坊。屁股还没坐下,便从清河飞鸽传来一道中州皇城传来的飞信“蜀王世子携母入京面圣”。 第30章 云州 蜀王世子携母入京面圣! 简单的十个字,平淡无奇,蜀王本是当今兴武帝的亲叔叔,蜀王世子便是兴武帝的堂兄弟,这新年新气象,蜀王世子进京和兄弟拉拉家常替父述职汇报一下西蜀情况,也属于正常,携母一起更说得过去了,彰显了满满的诚意,好歹是大皇帝的亲叔叔的婆娘,私下也就该叫声婶婶了。 金不焕脑海中忽然记起年前一则西蜀传来的信息,蜀王平妻暴毙,再续平妻。平妻的地位仅次于王妃,属于家里边除王妃之外的第一号实权内眷,地位很高。 堂堂帝国实权亲王,执掌西蜀生杀大权,平妻死了,再取一个,这不过是太正常的事儿了。这个平妻即便比小妾还小,比蜀王世子东方雄都还小,但于情于礼法上,蜀王世子都要喊一声二娘。 蜀王世子携生母入皇城面圣,或许金不焕没有别的猜想,毕竟蜀王世子生母都一大把年纪了,但若东方雄携的是这个刚成为蜀王平妻的妙龄女子面圣,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 桃花见金不焕沉思不语,问道:“老板,这则飞信有什么不对劲吗?” 金不焕收回沉思的心神,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难不成蜀王东方长空想要弃子丢妻风起皇城吗?” 桃花不解:“何为弃子丢妻风起皇城?” 金不焕并未作答,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这则飞信从皇城到这里,需要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如若真如我所想的那样,想必此时皇城已经起风了。” 云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位于云州城中央地带,名曰云兴坊,“金字号”沙发加工坊便是开在云兴坊的一角,是一栋两层楼房带后面一个五亩的院子。在二十天前,这里还是租用别人的,现在却已经购买在金不焕名下。这个店属于直营,并非分成行为,这个店的掌柜是金不换秘密接见的九人之一,名叫爱丽丝,是个异族女子,蓝眼睛,肌肤雪白,二十四五岁,模样清秀,透着一股成熟女性且独有的风韵味儿。 爱丽丝的家乡在帝国的西方,她从小跟着父母随商队来到强大的天武帝国贩卖丝绸和茶叶,归途中在沙漠遇到马贼,商队的女子都被马贼抢到贼窝,她到贼窝的当晚杀死了要折磨他的马贼,穿上马贼的衣服,靠着超强的控马术逃出了贼窝。 后来认识了一个男人,许了终身,过了几年的日子,不幸成了寡妇,心灰意冷的她顺着茶马商道的路线一路往东,毫无目标的走到了清河县。在清河县她被让屁股很舒服的沙发吸引,更被创新思维吸引,天生对商业嗅觉敏锐的她,通过打探找到了九头大佛爷,见到了吸引她的老板,来到了云州。 刚才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金字号门口,看到马夫竟然是那个身穿桃花襦裙披着大红披风的桃花,爱丽丝一瞬明白了,那个男人来了,她白皙的脸上莫名腾起一丝羞红,咬了咬嘴唇,有一股力量驱使她转身跑上二楼她居住的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仪容。当她下楼准备去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看到了让她莫名愤怒的一幕。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的人模狗样,唾沫横飞的对着她老板指手画脚,手指几次都要戳在了金不焕额头上。 “老四啊老四,这也是你来的地方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云州城金字号沙发加工坊,知道为什么叫金字号吗,因为这是金家的产业。”男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气势,走着一副天下我最牛的步法,绕着金不焕打量了一圈,又瞥了一眼金不焕身后美艳绝伦的桃花,眼珠子转动,一副看透你的表情,说道:“哟,老四,真有你的啊,把你的发妻,就是那个小哑巴扔在哪个窑洞旮旯里,独自跑出来过快活日子。啧啧,瞧瞧这锦衣和这披风,不知道你底细的,瞧着你这小模样还真以为是哪个富家公子。说说,这一身行头多少钱租来的?” 提起哑娘,金不焕心中似被刀锋狠狠的划了一下,很疼痛的感觉。是啊,他的妻子,现在在哪里? 金不焕自语:“凤娘她在哪儿?我也很想知道。” 这个男子名叫金有财,金不焕同父兄弟,家中排第二,金不焕的二哥。 金百万为云州首富,云州最热闹繁华的云兴坊九巷十八胡同,其中有两巷四个胡同都是金家的产业。老二金有财管理家里的收支财权,地位仅次于他老子和他大哥。最近家里那黄脸婆和他疼爱的三个小妾吵着闹着要他来金字号定做升级款的沙发,uu看书 .uukanshom由于事情繁多,直到今天才抽空前来。 不料一进门就见着了几个月前被赶出家从小他就看不顺眼的庶出兄弟,若是这个庶出的家伙落魄得像个臭要饭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或许会大笑着掏出两文钱扔过去,但他看到的是一个挺拔俊朗的同类,在这个同类兄弟身后,还跟着个貌若天仙的美人,他心里面别提有多么不舒服了,硬是挖苦心思的想让这个被赶出家门的人在美人面前出丑。 金有财提高了嗓音,让周围的人目光都聚集到这边,更是有意无意的凑近桃花跟前,高声说道:“各位美人可别被这家伙的斯文外表蒙蔽了,别被骗了钱财还赔了身。” 金有财的大嗓门一吆喝,门口过路的客商纷纷驻足看热闹,几个呼吸的功夫,金字号加工坊的门口围了不下百人。 金有财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就是要当着更多的人羞辱金不焕,他更是要在那个绝色的美女面前显摆一下他是金二公子的身份。 金有财顿了顿,高声道:“此人是不是说他叫金不焕,是云州金府的四公子啊?” 爱丽丝笑盈盈的走上前,道:“他本来就是金四公子,这个不是明白着的事情吗!” 金有财笑着摇了摇手,目光瞄着桃花,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打着云州首富四公子的大旗到处骗吃骗喝骗钱骗色。你们不知他的底细,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此人确实是家父金百万的儿子,但是他的母亲不过是个歌姬,他就是一个庶出的贱种罢了。” 第31章 杀人啦 庶出,言外之意是毫无身份地位。 此言一出,桃花五指张开,已要出手教训人,被金不焕罢了摆手制止了要杀人的动作。金不焕的拳头微微握紧,空气中的温度似乎突然下降,一股冷意弥漫:“二哥,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金有财张狂大笑道:“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你的身份,觉得很没面子。对吧?哈哈,我就要当着大家揭你的老底,你能把我怎么着?” 金有财停顿了一下,高声道:“大家先安静,还有你们不清楚的呢,几个月前,这个贱种取了李家的那个哑巴,竟然不好好珍惜,在新婚当天干出了猪狗不如的不伦之事,当天就被我父亲赶出了金府,此人早已是金家的弃子,一无是处,身无分文,穷鬼一个。大家可要认清他的真实身份,他不过是一个歌姬生的贱种,还有很大可能是野种,诸位可别被他虚伪的外表给骗……” “够了……” 一声断喝打断了金有财唾沫横飞的精彩演讲。 金不焕转过身,冷声道:“你说我什么都行,但你说我娘,我不答应。” 金有财嗤笑:“哟呵……你不答应?你不过是个废物,一个弃子,一个庶出的贱种,你不答应,能奈我何?我可是金家二公子,连咱云州府的府台大人都得给我三分薄面,你算老几,你敢把我怎么样?” 金不焕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声音平铺淡然道:“你若不是我二哥,今天就你说的这些话,就是长个十颗脑袋也不够拧。” 金有财一脸不屑,抬起手伸出食指假装掏了掏耳朵,轻蔑笑道:“什么,我没听错吧,拧我的脑袋?就你这个废物?” 金不焕已经不想在说话,不想在和这个二货浪费一滴口水,他抬脚准备走。 金有财一步上前拦住,将脖子伸得老长,口中不饶,道:“想走,没门。来来来!拧我的脑袋,我就伸着脖子在你面前,看你如何拧我的脑袋。” 金不焕深吸一口气,道:“我已经给了你机会,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还不滚,休怪我无情。” 那个天仙一般的美女够味,还有后面凑上来这个蓝眼睛白皮肤的异族美女似乎也很有韵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拧他金有财的脑袋,若不还以颜色,找回场子,这传出去,他金二公子在云州城以后还怎么混。 金有财呵斥道:“金老四,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金不焕声音平静,道:“兄弟一场,脑袋,就算了。你就留下一只胳膊吧。” 这话,是对桃花说的。 结果,没等桃花动手,爱丽丝不知何时已经攥了一根大木棒在手里,金不焕的话还没说完,爱丽丝已经抬起手臂,对准了金有财的脑袋瓜子一棒就轰了下去。 金有财只觉得脑袋突然受到了强大的轰击,嗡嗡作响,脑袋瓜子顺着轰击力的方向,踉跄的倒了下去。 看着金有财将要倒下去的位置,看得众人吸了口凉气。 那里赫然摆放了一把巨大的锯子,雪亮的锯齿闪着锋利的寒光。 “哧!” 阎王要他此时死,无人敢留他到五更天! 金有财的命该绝!随着被轰倒的惯性力量,脖子不偏不倚划过那锋利的锯齿。 鲜血飞溅,人头落地。 爱丽丝扔掉木棒,先是一愣,显然有些害怕,接着她心一横,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地上的无头尸体愤怒道:“敢侮辱我的老板和我老板的娘,你下地狱去吧。” 金不焕叹息一声,又是一个嗜血的凶悍女子。 光天化日,一女子手起棒落,金二公子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金字号加工坊门口围观看热闹的人先是懵了,不知哪个大嗓门第一个反应过来,吆喝了一声“杀人啦”,顿时一片恐慌,四散奔逃。 光天化日当众杀人,这还得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消息传到府衙,府台大人很生气,青天白日的,胆敢当街搞事,整出人命,这不是挑战他的权威么,当下大声喝令府兵前来拿人。 一队府兵得令,鸡飞狗跳的出动了,直奔云兴坊金字号加工坊。结果,尚未到云兴坊,就在半途相遇了提着木棒的凶手,见那异族女子提着木棒迎面走来,府兵们迅速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姿势和神态,纷纷拔刀相向。 爱丽丝提着大棒,突然露出一脸笑容,主动说:“官爷们不必惊慌,我提着凶器就是要去府衙自首的。” 爱丽丝向后一指,继续笑着说道:“我不但自首,而且还连帮凶也一并带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官兵们有点懵,他们见过自首的,可没见过大摇大摆笑容满面还带上帮凶来自首的。 看向那俊朗的青年帮凶,府兵队伍中走出一人,嗤笑道:“哟,我当时谁!原来是金府的弃子,府台大人下令将你小子赶出云州城,你偷偷摸摸回来也就罢了,不好好夹着尾巴做人,竟然敢伙同异族光天化日的行凶杀人,真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金不焕踏上前,笑道:“原来是孙队长,数月不见,别来无恙。那夜你将金某赶出云州城的恩赐,金某内心十分感激,一刻也不敢忘。” 孙队长冷笑道:“恩赐,感激,不敢忘?哈哈,那又怎样?你一个弃子,一无身份,二无背景,三无钱财,你还想找麻烦,真是天大的笑话。再说,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金不焕一脸平静,道:“你奉命行事可以理解,但你却在轰赶中将我妻子头上的头饰全抓在了你袖中,这是不可饶恕的。” 孙队长冷笑:“不可饶恕又如何?你能拿老子怎样?现在你都自身难保了,uu看书 w.uknshu 还说大话。敢要挟老子,你是活腻了。兄弟们,听好咯,等到了府衙,知府大人问完话,给我好好招呼金公子,屁股必须开花,两条腿必须打断,老子要他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保证完成队长交代的任务!”府兵很配合的同声回应! 云州府府衙,云州知府许关许大人已经摆好了阵势,坐等府兵提人来审。 片刻,有报告:“大人,犯人已带到。” 许知府眼睛都快长头顶上了,懒洋洋的抬着头问道:“堂下犯人报上名来。” “草民金不焕(爱丽丝)参加知府大老爷。” 这个时候,一向是堂下的犯人战战兢兢声音颤抖的报名字,此刻许知府觉得这声音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劲,一点都不害怕,而且还很平静似的,他微微将头下压了点儿,俯视堂下。 许知府微微诧异,接着冷笑道:“原来是金老爷的弃子,几月不见,你的胆儿肥了啊,敢伙同异族当街行凶,是不是混进了哪个帮派组织?说,你的其他同党在哪?” 爱丽丝上前笑道:“许大人,你真厉害,审都没审就知道他有同伙。” 许知府抚须点头,道:“本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掐指一算,自然知道他有同伙。老实交代吧,他的同伙在哪?” 爱丽丝笑道:“你瞎吗,这不是站这儿的,他的同伙就是我啊。” 许知府微怒,喝问道:“大胆,敢在公堂之上公然戏弄本官,来啊,给我大型伺候?” “慢着!” 第32章 公堂 金不焕笑道:“许大人,她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么敢当街杀人!当场几百双眼睛看着的,是那人非要伸着脖子让我拧掉他的脑袋,是她发善心,行善举,为了让那人死的舒服些,所以才用棒子打算将其敲晕,让我拧脖子的时候不那么痛。唉……结果,那厮挨了一棒子,非要往锯子上撞,所以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许知府再拍惊堂木,呵斥道:“狡辩,这世间哪有人会伸着脖子让人拧。你当本官三岁小孩吗!以本官看,你就是主谋,老实交代,你与死者什么关系?有何仇怨?为何行斩首之举?” 金不焕道:“回知府大人的话,死者名叫金有财,草民与死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至于仇怨,好像从小到大都他随时都欺辱于我,为何行斩首之举?这个嘛,刚才我已经说了,不是斩首,是无心之举,是他伸着脖子非要我拧他的脑袋,然后爱丽丝给了他一棒子,结果撞在了锯齿上,没了脑袋。当场有目击者上百人,大人可以传唤上公堂当场对质。” “什么?金二公子?你竟然敢弑兄!好你个金不焕,看来你不是吃了熊心就是吞了豹子胆!”许关大大的震惊,金家每年没少给他塞银子,掌管财权的金有财更是三天两头往他府上跑,不是送漂亮女子,就是送各种奇珍万物。 此时,有人扯了扯许知府的衣袖,示意后堂有人找。 死的是金二公子,云州首富金百万的亲子,这可不是小事。许关估计金府派人来了,于是起身朝后堂走去…… 盏茶工夫,许知府从后堂出来,坐到他的专座上,一拍惊堂木,高声道:“经本官查证,是金不换提前预谋,指使这女子拿棒子敲人,结果以无心之举的表现让金有财人头落地,证据确凿,如此滔天大罪不可恕,当堂打五十大板,游街示众三日后法场问斩。至于从犯爱丽丝,受金不换蛊惑指使行凶,罪不至死,当众打三十大板,下大狱三年,以儆效尤!” 公堂之上,孙队长冷笑,这家伙刚才当街说出他的恶行,还放大话不可饶恕自己当日赶他夫妇出城并趁机捞点好处的罪行,这不,一切都在预料中,知府大人下了令,这家伙已是砧板上的鱼,接下来他要亲自看着这个家伙的双腿被打断,三日后他更要亲自到法场看着那颗脑袋落地,方解他心头之恨! “来人,给我打!” 金不焕扬手,笑道:“知府大人,刚才到后堂去,又收了不少银子吧?让我想想,刚才来的人是金家老大金元宝吧?” 许知府脸色微微一变,呵斥道:“死到临头,还公然诬蔑本官贪赃受贿,真是不知死活,给我狠狠地打!” 金不焕若无其事,一副淡然的表情,道:“许大人,你会后悔的!” 公堂之上竟然敢威胁并挑衅他堂堂朝廷四品大员一州知府的权威,不可饶恕,许知府怒极,呵令:“先掌嘴,把他的舌头割了,牙也拔掉。” “慢着!”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堂外传来,随后见一个身宽体阔的威武中年男子大步迈入公堂,环视堂上,傲然道:“是谁说要掌嘴,把舌头割了,牙也拔掉?帝国哪条哪例写着这样的刑罚?” 看着突然驾临的威武男子,许知府脸色大变,连忙起身,战战兢兢的走下堂,来到中年男子身边,点头哈腰的道:“不知提督大人驾到,下官未出门迎接,还请提督大人恕罪。” 许关许知府似乎觉得刚才一时冲动,没按照律法办事,落了把柄,顿时恍然,一副谄媚的笑道:“对对对,幸得提督大人及时提醒下官,得按照律法办事。” 许知府转头,喝令道:“来啊,先打五十大板,游街三日后问斩。” 云州提督李青松声音微冷,呵斥许关:“混账东西,金老板是本提督的贵客,谁给你的胆子,敢对金老板动用刑罚。” 这是什么情况,杀人重犯为何突然成了提督大人的贵客? 许知府懵了,云州同知懵了,孙队长也懵了,公堂上的人都懵。 这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的剧情,他们不懵就不真实了。 接下来,他们一懵再懵。 堂堂帝国从一品大员,总揽云州军政,实打实的封疆大吏李青松,就这么对着堂上的那个青年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语气透着无比恭敬的说道:“青松治下无方,惊扰了金兄弟,万望见谅,青松已在府中备下薄酒,望贤弟赏光。” 堂堂封疆大吏,毫无一点儿架子,张口就是青松,又是一口一个兄弟、贤弟的,还备了薄酒,还无比恭敬的请人赏光。这是一个什么幺蛾子的事情? 这男子不是金府的弃子吗,数月前被轰出金府,赶出了云州城,怎么突然变成了提督大人的贵客了? 金不焕微微点头,道:“提督大人备了酒,小弟一定赏光,u看书 .uukanshuco 只是刚才有人叮嘱了他下面的兄弟,说一定要我屁股开花,双腿打断,还要让我生活不能自理。兄弟我这心中害怕极了,假若没能满足他的要求,只怕到了大人府中,这酒也是喝不下去的啊。” 提督李青松虎目环顾,厉声呵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行这恶毒狼心之举,自己站出来吧。” 知府许关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颤颤巍巍的跪伏在李青松脚下,惶恐不安,开口求饶:“提督大人恕罪,下官只是按律法宣判,刚才说拔牙掌嘴的都是吓唬吓唬犯人的口头之言,当不得真。万望提督大人明察开恩。” 府兵队长孙大保一见突然出现的提督大人就心里觉得不妙,再见提督大人对那弃子的恭敬态度,他身心具寒,如坠冰窖,不断在暗中求佛祖和菩萨在西方保佑,希望那弃子不要关注到他。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想不到那家伙开口就第一个找他,这可把他吓得肝胆俱裂,一股冰凉从脊椎骨蹿上后脑勺,魂儿都要出窍了。 知府大人刚一跪下,孙队长也颤巍着步子走到许知府屁股后面跟着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自我掌嘴,祈求饶恕。 提督李青松冷哼一声,道:“求我有何用,要求,就求我金兄弟。” 知府许关、队长孙大保反应那叫一个快字,赶紧跪着伏到金不焕脚下,磕头掌嘴求恕罪。 李青松道:“贤弟,这两个狗奴才有眼无珠,要如何处置,贤弟开口就是了。” 金不焕转头笑对爱丽丝,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交给你了,你说如何处置便如何。” 第33章 提督府 老板将权力下放,爱丽丝心情大好,那美丽的一双蓝眼睛转动,想好了主意,开口道:“一个小小的府兵队长,利用职权之便,专横跋扈,欺压弱小,一定没少搜刮民脂民膏,最重要是他有眼无珠,还搜刮了我老板娘的金银头饰,又出言对我老板不敬。这样吧,我们本着与人为善,慈悲渡人的友好心态,他既然脑海里尽想着屁股开花,断双腿,生活不能自理什么的,估计他一定很向往那种生活,民女爱丽丝斗胆恳请提督大人满足他的向往生活。至于知府许大人,断案如神,讲究效率,讲究银子,根本不问事情原委,有失为官之道,许大人既然在律法外说拔牙掌嘴割舌,我看不如就掌嘴五十,拔牙两颗,这样或许能让许大人长长记性,牢记帝国交给他的使命,一心为民,做个好官。” 爱丽丝仅仅让许关掌嘴拔牙,未提割舌二字,无形给了提督李青松一个台阶,他虽然是一州提督,但知府是四品大员,若真的做出格,向上述职做交代的时候还需写报告说明情况啥的,虽然麻烦些,不过是小事情,重要是怕落人口实,朝堂之上诡谲多变,那些专用笔尖杀人的文官不乏一二,若被口诛笔伐,那影响自然是不小的。 应爱丽丝的要求,在云州府的公堂上,孙队长先动手给许知府用刑,先是轻微的用力掌嘴,慢慢的看到许知府那恶毒的目光,孙队长放开了手脚,大嘴巴子狠狠地往知府大人脸上招呼,越打越畅快,平常受许大人的鸟气,只敢在梦里抽许大人嘴巴子,此时却成了现实,这让孙队长有种莫名的兴奋感、成就感。满足感飙升到了脑门顶上,放开手脚猛抽。 随着一声哀嚎和痛叫声,孙队长亲手给打成了猪头脸的知府大人拔了两颗门牙,说是拔,实际就是用把铁锤瞄了准心,一锤子朝门牙的位置砸了下去,就见鲜血喷溅,许大人缺了门牙,惨不忍睹。 队长孙大保心中大呼过瘾、刺激、快意,全然忘记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许关许知府满嘴是血,一张猪头脸青一块紫一块,那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睛在肿胀的大脸盘子上,眯成了一条缝,阴冷到极点,心中充满了无尽愤恨,拿起那根大木棍,他要将刚才的耻辱和疼痛的全部力气都灌注在这根大木棒上,将所受的全部找回来! 看着那毒蛇一般的目光,又看了看坚硬的大木棒子,孙队长吓得两腿发软,裤裆都湿了,臊臭熏天。 接下来,府衙中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提督大人一手搂着金不焕的肩膀,好似多年未见的铁杆兄弟,谈笑着走出了府衙,上了那辆铁甲森森,卫队拥护的宽大马车。 云州提督府,铁甲林立,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暗中不知还有多少暗哨,森严无比。 李青松确实备了酒,提督李青松早已从白天前来送两枚黑铁疙瘩的桃花口中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人虽是金家弃子,却另有作为,独自在很短的时间建立了一个商业大网,捞金千万贯,风靡一时的沙发,他家里便定制了好多套。白日间见了两个黑铁疙瘩,听桃花说如何如何厉害,李青松迫不及待的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试了一枚,结果让他大吃一惊,那爆炸的摧毁力,宛如天神发怒,深深震撼了他的心灵。这不禁让他对金不焕心存敬意,不敢怠慢,以贵宾级待遇招待,爱丽丝和桃花名上属于金不焕下属,自然无权上席间主位,不过李青松也给足了面子,让内眷招待两位女子。 帝国九州疆域,若不是藩王镇守,便是设提督府,总揽一州军政。 提督一职,实打实的手握重兵,实权大人物,名义上受朝廷总督府军机台节制,实则是帝王牢牢抓在手心头的帝国依仗,有关军务,无论大小,直通帝王案台上。 酒桌上,李青松谈菜品、说兵法、讲韬略,叙述桌上每一道菜如何如何烹饪调味,论用兵之道,如何如何让天南地北口味不同、年龄不同、性格不同、爱好不同的士兵在将领的命令之下拿刀抹脖子也动作一致、毫不犹豫,又谈论九天九地的兵者诡道。 酒中,金不焕引前世记忆之经典,讲述兵仙韩信、兵圣孙武等等多人的韬略经典,与其相论,让提督李青松心中拜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视为知己。 提督李青松虎目闪过一道异光,道:“你我兄弟一见如故,不如今日来个八拜之交,从此以后肝胆相照。” “正合我意。”金不焕点头。 提督李青松壮年四十有一,金不焕今年二十一岁,在酒桌上,亲兵端来香炉,点上香,二人跪下相对八拜,成了异性兄弟。 酒后,金不焕在李青松的引领下,来到提督大人的书房,又打开了一道暗门,进入一个密室中。 密室中陈设简单,没有座位,全是陈列架,架上全是兵者的所用之物,左边陈设有颜色各不同的明光铠、细鳞甲、山文铠、乌锤甲、皮甲、木甲、锁子甲、马甲,右手一边陈设是军刀、陌刀、大剑、长枪、长矛、马槊、长弓弩箭等等诸般兵器。 提督李青松走到最里边的一个陈设架,在一个漆黑的铁盒中取出一个黑铁疙瘩,小心的捧在掌上,笑意盎然的说道:“此等神物,为兄今日已在桃花姑娘的陪同下亲眼所见了它的威力,uu看书ww.uanhu犹如神雷,所向无敌,就这么个南瓜大小的黑铁疙瘩,若在战场上,往敌人万军中这么轻轻一扔,不知要炸死多少敌人,假若是攻城战,哪里还用得着攻城锥,直接向城门哪儿扔上几颗这铁疙瘩,再坚固的城门也要轰得稀烂。兄弟大才,造出此等神物,实乃帝国之幸也!” 金不焕看着那枚他早已准备给提督大人的霹雳火雷,笑道:“区区霹雳火雷,小道尔,我还能研制更多极具杀伤力的军用之物。” 李青松拍了拍这个结义兄弟的肩膀,道:“从此以后,兄弟你担任哥哥的副官,另设一军器监给你,负责新型军器的研造,贤弟意下如何?” 金不焕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哥心意,兄弟领了,这副官一职,实不敢当,至于军器监,小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得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 金不焕道:“不错,约法三章,第一,军器监的选址,人员配备,都由我说了算。第二,研制所产生的人力财力不可估量,一年不下千百万贯,我想朝廷不一定愿意出这笔费用,毕竟天下太平,这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在很多人眼里无非就是个铁疙瘩。所以,这些银子我会自己想办法,我不要朝廷一两银子,并每年给朝廷保证三百六十枚霹雳火雷。第三,我要保证自己的专利权,朝廷不得索要我的制作方法。” 李青松眉头微皱,虎目中微微有些不悦,作为一上位者,出口的话语成为命令已经习惯了,自然了,从未有讨价还价这种说法。 第34章 赠枪寻猛将 在灯光有些昏暗的密室中,金不焕将提督大人眼中的任何一抹神色看在眼中,微微笑道:“当然,除了给朝廷的三百六十枚,我还会额外奉送给大哥两百枚。“ 此言一出,李青松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喜色,沉吟道:“此时若是按照贤弟的约法三章上报朝廷,为兄以为断难通过,甚至还会引来非议和杀身灾祸,不如这样,在这云州境内,你可放手施为,为兄可保一切畅通无阻,并全力支持。” 李青松的言下之意,他军器监的行为转为地下,不会上报朝廷,只限于云州境内,出了云州境,他也管不了,所有奉献给朝廷的三百六十枚,真正给朝廷多少,那就是他李青松的事儿了。 如此,正合金不焕的心意,只要在云州畅通无阻,得到官府认可,那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大量采购原材料,大力搞研发和生产了,当然,此事他只能在私下进行,研究试验以及生产的地址,他也绝对是绝密进行! 金不焕假意表现出有些为难之色,沉思了片刻,一副我吃点亏,免为其难的表情,伸出手掌,道:“行吧!就按大哥说的办,你我兄弟击掌为誓。” 李青松行伍出身,行事果断,性格豪爽,与金不焕击掌后,见金不焕的目光盯着角落里一个漆黑的长箱子打量,笑道:“贤弟莫非感觉到那口箱子的不同寻常之处?” 漆黑的大铁箱子,长约丈八,冰冷森森。 李青松走过去,弯下腰打开箱子,霎时间,整个密室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漆黑的大铁箱中躺着杆一丈六尺来长的漆黑重型冷兵器——蟠龙大铁枪。 大铁枪通体漆黑,蟠龙缠绕,栩栩如生,整个枪体冒着丝丝寒气。 李青松笑道:“此枪是十八年前为兄征讨安南蛮夷偶然得之,不知是何种材质打造,坚硬异常,其重无比,寒气逼人,我属下有五大用枪名将,无一人使得顺手,故此被我随手扔在密室中,蒙尘于铁箱。” 金不焕走过去,伸手握住冰冷的大铁枪,稍一用力才提将起来,略一估量,此枪不下六百斤重,稍用暗劲,提在了手中,沉甸甸的,这若是上了战场,只要一枪挥将过去,那不是碰着就死,挨着就亡,横扫就是一大片。当然,这得是天下猛将才用得起的兵器。 看着金不焕身材修长,一副文弱的模样,提起铁枪竟然毫不费力,这让李青松大感意外,笑道:“想不到贤弟是深藏不露。既然贤弟看得上这件兵器,为兄赠与你便是。” 金不焕也不矫情,收下蟠龙大枪,与李青松一番交谈,晦暗的说帝国即将进入多事之秋,需多做准备,尤其清河要道,需增兵驻防。 李青松眉头深锁,似无法判断真假,为以防万一,心中已有计划。 除此之外,金不焕简单聊了一下关于大众互联的经营之道,深深吸引了这位云州第一号实权大人物。短短几个月时间,沙发产品网点遍布云州,乃至西蜀、楚州、中州皇城,宛如飓风席卷帝国九州疆域,金字号吸金千万贯。千万贯啊!朝廷一年税赋收入也不过三千多万贯,区区一件商品在几个月时间便赚取了一个庞大帝国一年三分之一的收入,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金不焕毫不吝啬的伸出了橄榄枝,言明,金字号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新型产品推向市场,目前金字号势力单薄,如若要强大到吃通天下,那还需很大的人力、财力以及缜密的布局。作为封疆大吏,云州提督,虽然地位无比尊崇,但是蛇大洞大,谁会嫌钱财撑腰包,于是李青松试探性的问:“不知愚兄可有荣幸为贤弟的金字号效劳。” 金不焕伸出了五根手指,笑道:“大哥若不嫌弃,金字号百分之五的股份相赠,只要大哥能力范围内,能照顾及通融一二即可。” 职权范围,照顾一下、通融一二,这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不出人,二不出力,三不出钱,金字号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到手,若一千万贯的收益,就有五十万贯个人钱财,李青松何乐而不为,还深怕金不焕反悔,出了密室硬是要在书房白纸黑字的写个证明,双方签字。 金不焕笑着说:“亲兄弟明算账,白纸黑字的写个证明是应该的。” 金不焕心中早有定计,以后金字号相应推出的产品会很多,涉及的各类行业也会很多,若不绑定一些势力强大的权势作为依仗,在前行的途中会有很多掣肘。 第二日,云州提督府派兵五千,前往清河县,以防变局。同时,云州各要塞关隘皆加强了驻防。 云兴坊,云州繁华中心,人来人往。 迎着东升的朝阳,uu看书 wwukanhu.cm金字号加工坊的大门口竖着一杆漆黑的蟠龙大铁枪,不是变卖,而是赠送。只要拿得动,耍得顺手,免费赠送,分文不取。 这消息传出去,吸引了不少武人前来围观,再三确认是赠送后,自持有两把刷子的武人纷纷上前提枪,却无一人提得动,勉强拖拽走几步的,算是有点儿力气的二流武者了。 一个时辰后,来了个二品小宗师,胸有成竹的上前提枪,勉强耍了几招,面色苍白,显然是被寒气袭体,只得败下阵来,仅此,也博得了一片掌声。 二楼,走廊上,摆着一张桌子,桃花动作优雅,为金不焕煮茶。 看着那杆竖立在门口的漆黑大铁枪,桃花道:“那铁枪不下六百斤,二流高手勉强拖拽,三品的一流高手能拿得起,二品小宗师,当然能耍几下,不过那逼人的寒气,非一品天人境的强者能抵御。” 金不焕点头同意,道:“一品天人境的高手,也得有适合用枪的才会耍的顺手。适合的东西,当然得掌握在适合的人手中。这杆蟠龙枪以其在箱子里躺着睡觉,不如寻一天下猛将,为我所用。” 寻常之人,得此神兵利器,哪里舍得赠与他人,自己用不着,都会好好的收藏起来。 昨晚金不焕提着大枪走上马车,桃花以为这是老板自己想用的兵器,或者是扛回家作收藏的,万万没想到,这是扛回来送人的。送的人是谁?看缘分! 与此同时,金不焕吩咐了下去,收集天下重兵利器,三百斤以下的兵器不收,普通材质打造的不收,锻造手法不好的不收! 第35章 回马枪 爱丽丝今天特意修了修眉,化了淡淡的妆,美艳成熟加上蓝眼睛的异族风情,却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格外养眼,在作坊里的工人都明显感觉掌柜的似乎格外漂亮。 爱丽丝本身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人,会过日子的女人下厨的手艺通常都不差,爱丽丝属于很不差那种,今天的饭菜是她独自完成的,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她最拿手的小菜,还特意温了一壶酒。 菜,没动。 酒,没喝。 只因金字号大门口来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人,身穿兽皮,面色蜡黄,眼眶凹陷,似乎严重的营养不良。 少年人挑着一担柴,这担柴捆得很粗,比起普通的一捆要多两倍,一看便知道力气不小。 少年人力气确实不小,他有些拘谨的放下那担柴,眼神有些炽热的盯着那杆丈六长的蟠龙大铁枪,走到跟前,伸手握住枪杆,猛地一用力,蟠龙大铁枪握在了掌中,枪尖一点,刺破虚空,一连出现五朵枪花。 少年低喝一声,一招横扫千军,大铁枪嗡嗡作鸣,空气中传出爆鸣声。 少年一个点刺一个横扫耍了两招,迎来了不少观看者的掌声喝彩。 少年似乎仅仅是做了两式热身运动,接下来才算得上真正的拿出了真正的本领,但见少年人身形轻灵翻转,大铁枪在掌中宛若龙蛇翻腾,一连九招,从第一招起手式开始刺出到最后第九招,每一招和下一招之间仿佛有某种特殊的关联。 金不焕的目力异于常人,他站在二楼走廊上,看得真切,那少年人第一招分明是斜斜上刺,第二招突然往下,第三招又是往上…… 桃花是一品高手,看得真切,虽然她对枪法不了解,但到了一定武学修为,自然能举一反三的对比。桃花赞道:“此子年纪轻轻,天生神力,枪法精妙,若在战场上,就刚才那九招,完全已经笼罩敌人的全身要害,在同境中对战,只怕鲜有人是其敌手。” 金不焕凭空想象那少年人假若刺的是一个人,那么,按照少年人刚才刺的位置看,很容易便看清刺的是哪些部位。 “这是……罗家的断魂枪法?” 少年人耍的枪法,仅耍了九招,真正的罗家断魂枪法最后一招策马回身的回马枪并未使出来。这不禁让金不焕想起了前世他比较喜欢看的隋唐演义,隋唐十八条好汉排名第七的罗成罗少保,罗家的十式五虎断魂枪,策马回身敌难走。一扎眉篡二扎手,三扎肩头四扎肘,五扎前胸六扎膝,七扎怪蟒穿裆走,八扎金鸡乱点头,九扎银蛇刺咽喉。 这时候,少年人爱不释手的提着大铁枪,在店伙计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少年有些紧张的来到走廊,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清绝的青年男子,试探问道:“这枪……真送我了?” 金不焕微笑回答:“不错,送你了。” 少年有些不确定:“不要钱?” 桃花微微不悦,呵道:“我老板一诺千金,岂会骗你个小娃娃。” 少年偷偷瞄了桃花一眼,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心虚道:“那,这枪我就扛走,谢谢恩公,不知恩公大名,以后若有机会,我罗义也好报答。” 金不焕心中暗道:“耍的是罗家枪法,还他大爷的叫罗义,还跟罗成他老爹一个名字的音调去了。” 一番交谈,金不焕对少年有了些了解。 少年人名叫罗义,今年十五岁,云州城外罗家村农户,家中三口人,上有一母,下有一妹,母亲是个病秧子,家中生活贫苦,一家三口都靠他砍柴送进城卖了养活,至于一身精妙的断魂枪法,乃是家中祖传,从小便是以木棍练习,很多次在练枪的时候,都觉得木棍太轻太不顺手,为了避免他人嘲笑,独自跑去深山老林中以粗大的树干作为大枪练习枪法。在他心中,做梦都想要一杆趁手的长枪,今日挑柴进城送到云兴坊,不料听到有人送兵器的说法,于是驻足观看,有了刚才的事儿。 金不焕一连几次试探,是否刚才耍的枪法已经是全部招式,少年很诚恳的点头。 金不焕起了爱才之心,故意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话语:“你的罗家枪法若是再衍变出第十招,相信天下之大,同境界单挑,你几乎可以无敌了。在特殊情况下,你完全能越境杀敌。” 同境几乎可以无敌!! 这还得了,天下武者那么多,身在同一境界的人数都数不清,能说几乎可以无敌,那便是身在这境界的人,几乎是来一个挑翻一个,来两个捅一双,这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强大武力。 罗义自持力气惊人,却无用武之地,前些时日,邻居还介绍他去给一个大户人家看家护院,若非家里有母亲和妹妹要奉养照料,他觉得在这太平盛世,投军无路,报国无门,或许看家护院就是他的追求了。 罗义不是弱智,眼珠转动间,突然跪了下来,恭敬诚恳的说道:“罗义不才,乃乡野村夫,若恩公不嫌弃,罗义愿拜恩公为师。” 桃花亭亭玉立在金不焕身后,揶揄暗道:“这家伙之前手无缚鸡之力,uu看书.uukas 最基本的武功都不懂,莫说精妙的枪法了。定是爱才心切,装武道大师充大尾巴狼。” 哪料金不焕似乎后脑勺长了眼一般,转过头冲桃花微微一笑。 “好,我虽年长你几岁,但这个恩师,当得!为师今日就传你罗家枪法第十招,回马枪!” 罗义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行礼,拜入了金不焕门下。 看着罗义瘦小的身影,扛着六百多斤重、长一丈六尺的蟠龙大铁枪,显得非常不协调。 目送罗义瘦小的背影扛着大铁枪消失在云兴街的尽头,桃花眉头微皱,道:“老板收的好徒儿,得了这铁枪,高兴得连柴也不送了,扛着兵器回家去,会不会不回来了。” 按照刚才约定,罗义回去处理一下家中事务,然后接上母亲和小妹来金不焕身边效劳,最迟两日时间,便来金字号投奔。 金不焕淡淡笑道:“得之我幸,失之吾命。若生逢乱世,如此猛将,到哪里都会杀出一片天地。” 金不焕喝了杯茶,长身而起,道:“时辰不早了,走吧,陪我去接老板的娘。” 爱丽丝眼中满是期待,守望在楼梯口,她精心炒的几个拿手菜,亲手温的一壶酒,她多么希望他能吃了再走。 金不焕走出大门,上了马车,桃花当马夫,“驾”的一声,马车撒开四蹄,缓缓驶出街道。 爱丽丝依依不舍的倚门望着马车渐远,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感。却在她要转身之际,马车后面的帘子掀开,露出那张清绝的脸,以口语说了两个字:“下次。” 第36章 金家(1) 云州城,可以不认识州府衙门在哪儿,但是不能不认识金府在哪儿。 金府,算是整个云州除达官贵胄以外的第一首府,因为这里面住着云州最有钱的人,首富金百万。 金家的生意遍布云州及辖区各县,主要经营青楼、客栈、茶馆、赌坊、丝绸、瓷器等营生。 近几年,生意都是平稳的走在轨道上,金百万逐渐的将经营放手给大儿子金元宝。二儿子金有财掌管账房收支,三儿子金不错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负责金家在各点的账目收款,至于老五金山和老六金岳,和金不焕一样,是庶出,在家里不得重用,每天吃吃喝喝,较为轻闲。 金府占地宽广,是个五进院落带前后花园,家丁丫鬟五十余人,自金不焕记事,他和娘亲便居住在最边缘的一个独立小院里,只有一间主客厅以及左右两排四间厢房。 金府是富甲一方的豪门,高大的门户两旁摆放了两尊看门的高大石狮子,一雄一雌,成双成对。这个摆放极为讲究,左雄右雌,符合传统男左女右的阴阳哲学。 金府每天的客流量很大,门庭若市,大门口车来车往的。 今天,前来金府的人有些不同往日,往日前来都是客商居多,今日前来的人大多是前来金府吊丧,向外传的消息是金二公子突然暴毙。 桃花赶的马车缓缓停在金府大门口一旁的空位上,金不焕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望着那高大厚重散发着贵气的朱红大门,既熟悉,又陌生。还在几个月前,这里还是家,世事无常,现在,这里已经不是家,再来这里,只因在这高院深墙里头,在那个自己长大的小院里,还住着他的娘亲。 金不焕已是弃子,已不属于这个家的人,二管家房梁冷冷的盯着金不焕,轻蔑道:“不知你姓甚名谁,到金府有何贵干?” 金不焕嗤笑道:“房二管家,今日登门,一是探望我母亲,二嘛,给我二哥上柱香,烧个纸。还望房二管家行个方便。” 房梁的眼睛似乎长在头顶,冷冷瞥了金不焕一眼,继续刚才那句话:“不知你姓甚名谁,有何贵干?” 金不焕不想再浪费口水,淡淡地道:“本来心平气和的来见我老娘,你个狗东西却眼睛长头顶,嘴巴也像是不好使,只会一句话。得嘞,我找人给你修理一下。” 修理工自然由桃花担任,桃花白皙娇柔的手伸出二指,两道气劲在房二管家还没反应过来便准确无误的洞穿了双目,接着又是一道锋锐的气芒冲入房二管家的口中,牙齿崩掉了几颗,将舌头切成了两半。 金不焕大步踏过金府的门槛,穿过一个大院,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小院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门。 “来啦,来啦。”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身着丫鬟绿裙装,跑来取了门销子,打开院门,先是一愣,随既是惊喜中带着苦涩,道:“公子……是公子回来啦……” 丫鬟名叫绿竹,五年前被卖到金府,分到这个院子当丫鬟,一直陪伴在娘亲左右使唤。 看着绿竹眼睛哭的红肿,金不焕疑惑问道:“竹子,怎么回事?是我娘罚你啦?” 绿竹摇了摇头,有些哽咽道:“才不是,夫人才不会罚我,是夫人……她……她……” 话才到嘴边,却哽咽在喉咙,绿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金不焕隐隐感觉不妙,细问之下,原来自从数月前自己被轰出了金府,娘亲经常深夜以泪洗面,日渐消瘦,郁郁成疾。昨日不知为何,先是金府的主妇张氏冲来小院,不问是非便对母亲撕扯辱骂,拳脚相加,接着又是金百万发狂似提着鞭子冲来,一句话不说又是一阵毒打。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金不焕手握成拳,咯咯作响,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升腾,眼睛有些红了起来,丹田气海中那道狂霸的气隐隐要爆发。 桃花白皙娇柔的手轻轻抵在金不焕后背,小声提醒:“老板,千万别引爆怒火。” 金不焕的生母名叫水莲花,是名歌姬。 歌姬,便是一些贵胄豪门培养来当做礼物送人的,地位低下,区别于青楼的女子。 也正是因为毫无地位,所以进入金府,名义上很好听,入了云州首富之家,实则,过着比奴隶丫鬟好一点点的生活罢了。出了刚入府那会儿,金百万隔三差五来探望一次,之后,她便如笼中鸟,一直呆在这小小的鸟笼子里,一晃人老珠黄,半老徐娘了。 一股刺鼻的药味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充斥在整个房间,昨天金百万动用鞭刑,将水莲花打得片体鳞伤,打昏迷过去还不解气,用冷水泼醒过来又接着打,一直将带来的漆黑长鞭抽断成了两截,才喘着怒气离开。 绿竹默默抽泣着,哽咽道:“夫人一直昏迷未醒,在昏迷中一直念公子的名字,好几次咳血不止。” 看着床榻上气若游丝的娘亲,金不焕强忍心中怒火,吩咐桃花:“带上绿竹,送我娘到梅花山庄。” 天武帝国有三大妙手,并称三大神医,梅心、皇甫、张济世,神医梅心便在云州城外三十里的梅花山庄。 桃花小心翼翼的背起气若游丝、重伤昏迷的水莲花,呼唤绿竹,uu看书 .朝小院外走去。 金不焕眼睛无意间望向水莲花床榻上的枕头下,是一封发黄的书信!金不焕怀着好奇拿到手中,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不禁脸色大变,原来自己不姓金…… 良久,回过神来,金不焕一步当先,踏出小院,有五个家丁已经手抄棍棒冲了上来,金不焕大步不停,任由棍棒轰在身上,振臂出手,准确无误的捏住最前面两个家丁的脖子,稍一用力,嗓管便被捏断,扔了出去。 剩下的三个家丁被吓得转身便跑,哪料奔出两步,后脑勺就被拳头重击,生生被轰了爆裂开来。 金府主院大堂,白布飘飘,一口棺材摆放在灵堂,灵堂中传出呜咽哭泣的声音。 霎时,大院门口一阵嘈杂声起,接着是七八个身手还行的彪形护院狼狈的被撞飞进来,哀嚎一片。 金百万肥胖臃肿的身影出现在灵堂前,目光中要喷出火来,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金不焕,怒吼道:“逆子,你这个逆子,先是背弃人伦,后是残忍杀兄,你还有何颜面活在天地间?我与你已断绝父子关系,这里是我金家,没有我的允许,你有什么资格踏进来?” 在场几十人,都是前来吊丧的,此时纷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金不焕脸色平静,无喜无忧,缓缓踏步朝金有财的棺材走去,准备上三炷香,烧几张纸。 哪料走了几步,金有财的妻妾便恶狠狠的出言辱骂,骂得不堪入耳。这骂声虽然没玷污金不焕的耳朵,却让金百万气血上涌,顺手从一旁抄起一把利剑,一剑朝金不焕刺来。 第37章 金家(2) 长剑握在金百万手中,刺在了金不焕的身上,鲜血顺着剑锋滴落,染湿了衣襟。 “这一剑,是你背弃人伦,毫无廉耻的耻辱之剑。” 金百万怒气腾腾,抽出长剑又是一刺。 金不焕不闪不避,就这么站着又让金百万捅了一剑,刚才那一剑的随着剑被抽出,鲜血飞溅,汩汩的冒个不停。 金百万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呵斥道:“这一剑,是你不顾手足之情,杀兄之剑。” 金不焕闭口不言,也不闪避,又让金百万捅了一剑。 金百万似乎找到了个活靶子,从来未曾这样的痛快,抽剑,又是一刺。 虎毒尚不食子,何况是人? 不,这个世间,人比虎毒,毒得太多。 老子杀儿子,天经地义。 人无情,长剑无情,刺入金不焕腹中。 “这一剑,是父子断绝之剑。” 金不焕一身染血,接连受了三剑,然后双膝落地,跪在金百万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忍着身体的疼痛,任由鲜血滴落。从金百万手中夺过长剑,一剑插在自己肩上,剑尖直透身体,血流如注。 金不焕缓缓起身,道:“你的一剑断绝了父子情,我这一剑,也断绝了子父情,养育之恩已还清。从此,你我是路人。” 养育之人,整个金府,只有金百万清楚什么意思。 金百万怒气再升腾,一步上前,握住插在金不焕身上的剑柄,猛的用力拔出,鲜血狂飙。 金百万怒斥道:“好你个不孝子,今日进我金府门中,走着进来,横着出去吧。” 金百万一剑刺来,直取咽喉,势必一剑要将金不焕刺杀于剑下。 剑锋已被血染红,剑尖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稳稳的夹住,难进分毫。 金不焕眼眸如寒星,冷声道:“实话告诉你,金不焕在被你赶出金府不久便死了,那时你已言明断绝不是父子的父子之情。今天之所以再受你一剑,无非是还你养育之恩罢了。” “当!”的一声脆响,长剑从中断成了两截,金不焕修长的手指往侧面一扔,锋利的剑尖宛若一道寒光,钉在墙壁上。 金不焕接着冷声道:“云州首富,多威风,多了不起,你告诉我,二十一年来,你可真正把我当做儿子看待过?还有我娘,你有何资格去探望她?你可曾真正敬到一天承诺他人的责任?” 昔日对那人的承诺!他好像,没有做到。金百万心中一震,看来,这小子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金不焕替金百万回答了:“你没有!你根本没有敬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更没有敬到一个做朋友的责任,哪怕是一天。当然,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你也不配……!刚才你说我背弃人伦,你可有真正调查其中的隐情?你说我弑兄?你可有真正亲眼看见?” 这时候,前来金家吊丧的人心中都大概猜出了一二,这金二公子对外喧称是突然暴毙,原来是何金不焕有关!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竟然连自己的兄弟都杀害。” “就是,之前大家还疑惑,怎么小四突然被赶出了金府,原来是做了违背人伦,畜生不如的事。” 此时,金百万的三子金不错瞪着虎目,厉声呵斥:“金不焕,那日你新婚大喜,你借着酒劲装醉,跑去……唉!我都难以启齿。” 在场不见金元宝,还有不见金百万半年前新纳的小妾翠花,金不焕隐隐有感,冷漠道:“三哥你难以启齿,让我来替你说,我新婚之夜,丢下了哑巴新娘,跑去翠花小娘的房间里强迫了翠花小娘,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来,可是这样?” 金百万气得全身颤抖,指着金不焕怒喝:“你还有脸说出来……” 金不焕冷笑,道:“有何不敢,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当时我被下了**药,口不能言,四肢无力,虽然昏迷不醒,我却神志清明。” 金不错呵斥道:“你强词夺理,你喝得烂醉,却编成被下**药的鬼话,金府上下百口人,谁会闲着蛋疼给你下药!” 金不焕望向金百万身后的金山和金岳,淡漠道:“麻烦五弟六弟去趟翠花阁把大哥和翠花小娘请出来。” 此言一出,金百万和几个在场的儿女都眼神变化不定,隐隐猜到了什么。 金不错冷哼一声,带着金山金岳小跑而去,直奔后院翠花阁。 金百万半年前纳了一小妾,名叫翠花,老来新欢,金老爷十分宠爱这个新进家门的小妾,特意在府中准备了一个独立的院子,命名翠花阁,专属小妾所有。 片刻,金山去而复返,飞奔而来,眼神复杂,凑到金百万耳边低声说了一通,顿时金百万气冲脑门,一张脸成了猪肝酱紫色,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晕倒在地。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金不焕势必要为自己澄清真相,还给自己清白,毕竟背弃人伦,干出猪狗不如这些话语,实乃太过污名声。 金不焕也不管昏死倒地的金百万,而是一声高呼:“大家随我来!”于是迈出步子,大步朝后院走去。 ………… 翠花阁中,金百万第三子金不错脸色铁青,面前跪着一男一女,男的獐头鼠目,赫然便是金家大公子金元宝,女的一脸狐媚相,自然便是金百万半年前纳的小妾翠花。 这二人衣衫不整,翠花脸色坨红未消,此刻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跪在金不错面前求饶。 “三弟,uu看书 .ansh.cm我们可是亲兄弟,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大哥一回吧。大哥下次再也不敢了!”獐头鼠目的金元宝开口求饶。 金不错脸色布满了寒霜,黑着脸道:“大哥,你老实说,当日四弟大婚,是不是你给他下药?” 金元宝和翠花身体一僵,心中暗道不妙,不过金元宝死不承认。 见此情形,金不错心中有了疑惑,当场放狠话,威逼之下,翠花吓得说出了实情。 原来那日二人奸情被金不焕撞见,加之金元宝觊觎那哑娘美貌,不禁色心大起,于是二人定下毒计,以**药将金不焕灌晕,然后褪去衣衫抬到翠花阁中,演了一场强迫戏。金元宝料定金不焕在劫难逃,不被活活打死,也会被赶出金府,然后他便可以略施手段,近水楼台先得月,让哑娘投怀送抱。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与掌控中,唯一始料不及的是哑娘嫁鸡随鸡,护着全身血肉模糊的金不焕,双双被赶出了金府,如意算盘没打到位置,金元宝心中怨恨,通过云州府衙的关系,连夜将二人赶出了云州城。 “真是造孽啊,造孽!”金不错哀叹一声,他清楚记得,那晚上他和几个护院亲手抡起大木棍,往金不焕身上招呼,打的血肉模糊,昏死过去。 第38章 金家(3) 金不焕和一众凑热闹的金家亲戚朋友身在院墙外,将金元宝和翠花的话听在耳中,前来吊丧的不乏金家亲戚好友,更有一些商贾巨头,此时心中对金元宝鄙夷无比,纷纷窃窃私语。 金不焕一身血衣,迈进翠花阁院子,眼眸似寒星,冷冷盯着金元宝,冷声道:“你的丧心病狂,毫无人伦廉耻,这些黑锅让我背着,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 跪在地上的金元宝和翠花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全身是血的金不焕,心中嘀咕疑惑。 从小就高高在上横着走路的金元宝顿时胆气足了起来,冷笑道:“好你个金不焕,杀兄逆父的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跑到金府来撒野了。” 金不焕道:“金有财尸骨未寒,你迫不及待的来偷腥,不顾父子之情,睡你老子的小妾,你还是人吗?我所料不错的话,昨日到府衙要求许知府对我下死手的应该是你吧?” 金元宝心一横,站了起来,冷笑道:“不错,是我,一切都是我。谁让我是这个家的嫡长子,谁让你是庶出的贱种。我生下来就注定比你高贵,注定了我要踩着你的头颅。” 金不焕平静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嫡子,从小给我金不焕的欺辱,还有你金元宝恩赐的一切,今日,还回来吧!” 金元宝冷笑:“还?你有本事收吗?”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知不觉,金不错已经与金元宝并排站立,统一了战线,一致对外。 金家老五此时奔入翠花阁,急切道:“大哥,三哥,父亲吐血昏迷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金元宝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喜色,望向金不错,道:“老三,若非这个卑微的贱种杀兄逆父,父亲也不会气得吐血昏迷,先将他弄死,让他去给老二陪葬。” 金不错沉吟片刻,似下定决心,点头道:“好,弄死他!” 金不错自持一身武艺,一步踏出,一记掌刀直劈金不焕面门,心想这一掌下去,绝对让这个从小就宛若隔着鸿沟的弟弟脑门子开花。哪料,金不焕轻轻抬手,一把握住劈来的手掌,顺势一扭,只听骨头脆生生的“喀嚓”声响,金不错一条手臂便生生被扭成了麻花碎肉,吊在膀子上。 金元宝一愣,接着恍然明白过来,冷笑道:“原来是学了点三脚猫的手段,难怪有胆前来耍横,今日踏进此地,天王老子来都救不了你。” 此刻,一众围观的亲朋好友已被金山请出了翠花阁,整个院子仅剩下金不焕、金元宝、金不错、金山以及小妾翠花。 金家三个亲子兄弟,心中都明白,只要将金不焕弄死,一切说法都是他们说了算,家丑不可外扬,既然黑锅已然让金不焕背了那么久,干脆直接背到天黑算了。 金元宝打了一个口哨,翠花阁凭空出现一道身影,就气息判断,是一位二品小宗师。 金家富甲一方,暗中雇佣了不少江湖亡命好手,二品小宗师不下五人,一品天人境的高手也有一位。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即便有奇遇,学了些武艺,又能强到哪里去,所以,金元宝动用了一个二品小宗师。 结果,这个二品小宗师不是金不焕一合之敌。一个近距离的接触,便被金不换捏断了咽喉,死狗一般扔了出去。 金不错目露凶光,抱着断掉的一条手臂,狠声道:“大哥,此子力大无穷,多让几个兄弟伙一起上,早点将他碎尸万段。” 金元宝接连吹了几声口哨,翠花阁同时出现四道身影,都是二品境界的小宗师,手提长刀大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他们的规矩,自从来到金府,以他们的二品境界,很少有摆不平的事情,当然,他们一般都不屑出手。 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有些软弱无能的四公子,他们是暗中见过的。今日又见,感觉气质变化太大,似乎以前是只小猫,现在成了猛虎,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气息让他们觉得这个四公子蜕变得不一般了。 四个二品境界的高手,同时出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结果,金不焕从容应对,平淡无奇的出拳,拳如猛虎出山,没费多大劲便轰碎了两颗脑袋,一合之间,打爆了两颗头颅,二次出拳,任由那两人如何闪躲,却也步了刚才两人的后尘,脑袋被轰爆。 简简单单的出了四拳,仅仅是调用了气海中可控制的力量,并没有让气海中蛰伏的那道狂霸真龙气暴动。不过,金不焕也不好受,之前挨了金百万三剑,虽不在要害之处,但稍一用劲,伤口汩汩的冒血。 “看来是小瞧你了,今日你必死!”金元宝又吹口哨,将金家暗中最强的力量招呼了出来。 这是一个糟老头子,uu看书 uukanshu.o一品天人境的武道高手,气息内敛,手中攥着个酒葫芦,头发乱蓬蓬的如鸟窝,衣衫邋遢。 邋遢老头扒开葫芦嘴,朝口中灌了一大口酒,昏昏叨叨道:“小子,黄泉路上走好,老头子我会给倒口酒喝的。” “老家伙,刚才那几位还没走远,你还追得上,路上不寂寞。” 没有多余的废话,金不焕动用所有能控制的力量,凝聚于拳上,等糟老头昏昏走来相距一丈时,拳如蛟龙出海,猛地轰出。 “来得好!” 糟老头一个闪身避让开这威猛霸道的一拳,留下一道残影,已经出现在金不焕身后,五指成爪,倏然朝其后心抓去。 一品天人境,达到这个境界,天人有感,对气机的感应极其敏锐。 金不焕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踏入了这一境界,只是感觉对气机有很明确的叛变。 糟老头枯瘦如钢爪的五指抓在了金不焕身上,却不是后心,而是臂膀上。 只要抓到,无论是哪里,总要扯点东西下来,金不焕气劲凝聚在臂膀,刚才轰空的一拳顺势抡了过来,近身战,速度和力量强大有着绝对的优势。 金不焕舍了一块皮肉不要,一拳轰击在糟老头的脑袋上。 一品天人境,确实有不同寻常之处,这一拳竟未将那颗丑陋的脑瓜壳轰碎,不过也够糟老头喝一壶了。 金不焕顾不得皮肉被撕扯的疼痛,又是一拳轰出,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那颗坚硬的脑瓜壳终是被轰得七窍淌血,眼球爆凸出来,眼看是难活了。 第39章 金家(4) 金家暗中的最强底牌,就这么几拳就被轰杀在地,吓得金元宝、金不错跪地求饶,如丧考妣。 翠花吓得脸色惨白,胆怯的挪几步,尽量露出她狐媚的勾魂表情,指着金元宝道:“不焕,你看,当初都是这个混蛋陷害你,我只是屈服他的淫威才犯下大错,你……你千万别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以后做牛做马伺候你。” 翠花说着话,身子慢慢凑近过来,一股浓烈的香味也随着弥漫过来。 金不焕淡漠道:“离我远点,你的狐臭太刺鼻了,让我反胃。” 翠花一咬嘴唇,心中暗骂,不敢在上前。 金元宝跪地求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见翠花将所有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心中一横,拾起三步外的一把长刀,往翠花身上招呼。 一声凄厉的尖叫,翠花胸前被刀锋划过,春色乍现,鲜血长流,却不致命。 “住手!让你动手了吗?” 金元宝再次挥刀,却被金不焕喝止,生生停止了要杀人的动作。 金不焕将目光望向金山,淡漠道:“五弟,你也是庶出,从小没少挨欺辱,至于他们的命,好歹一个大院生活到大,就算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金山眼眸中放光,提起寒光森森的长剑,一脚将金元宝踹翻在地,一手拧起金元宝的耳朵,以剑锋当锯子使,故意慢慢的来回的拉动,在杀猪般的惨叫声中,慢慢将金元宝的耳朵割了下来。 “嘿嘿,金元宝,金不错,真你娘的是元宝啊,真你娘的是不错啊。你们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今天吧,平时在我头上拉屎还管我要手纸,让人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真是风水轮流转,你们也会有今天。” “你们不是嫡子吗?来呀,起来横一个我瞧瞧,平常不是眼睛都是张头顶的吗!嫡子就是高人一等吗?身为嫡子就可以不顾兄弟之情,为所欲为吗?我和四哥六弟受尽你们的欺辱,今天一并还回来吧。刚才这一剑,是替四哥割的。” 金山调换了个角度,揪住了金元宝另外一只耳朵,冷笑道:“这一剑,是老六的。” “这一剑,是我的。” 突然身份调换,让金山觉得无比的痛快,心中被压抑的怨气、怒气全部通过手中的剑往金元宝和金不错身上发泄。眨眼功夫,金元宝双耳被割下,鼻子被削去,十指也逐个的被一道骨节一道骨节的切下…… 金不错相对硬气,看着大哥金元宝被折磨,不顾断臂之痛,临空一脚要踢死金山,不料金山将长剑一横,人没踢到,踢在了剑锋上,割去小腿骨。 翠花只懂得狐媚勾引人,哪里见过这般残忍的阵仗,胸前被划了一刀,也顾不上疼痛和外露的春光,双手抱着头疯了一般尖叫。 金山出手狠辣,猛的一转头,一脚将这个他老子宠爱得不行小妾踢翻在地,手中长剑宛若刻画棋盘一样,横一剑,竖一剑的,纵横交错在翠花脸色来回划动。 金不焕踏出翠花阁,背后此起彼伏传来惨叫凄厉声,他相信,金山会做得很好。 金百万的养育之恩,对娘亲的照顾之恩,他已受了三剑,自己又补上一剑,四剑还之,从此,他与金府,是路人。 金不焕走到中央的大院,瞥见了奇葩的一幕,只见爱丽丝凶悍的践踏着一群妇人,其中一个,披头散发,脸上隐见被刀锋划过的无数血痕,正是金百万的正妻张氏,瘫坐在地上,被修理得不成人样。 爱丽丝掐着腰,活脱脱成了个悍妇,伸手指着脚下萎靡瘫坐的五个妇人,张扬又凶悍,道:“敢欺负我老板的娘,你们是嫌活得太枯燥了,今日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以后出去撞见厉害的,哪里还有你们的活命。” 明明是出手羞辱与教训人,反而被说成是帮助她们一般,这爱丽丝也太……有才了! 眼见金不焕的身影出现,金府的主妇张氏投来怨毒的眼神,结果,还不到两个呼吸,一根木棍重重的敲击在了张氏的鼻梁上,鼻梁塌陷,双目瞬间涌血。 爱丽丝厉声道:“在我面前还敢有这种眼神出现,不知死活。” 金不焕摇了摇头,心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张氏的时候来到! 见金不焕全身血迹,疲惫的迈着步子走来,爱丽丝狠狠地在主妇张氏身上踢了一脚,突然之间换了一张温柔的脸色,像个小猫似的跑了过来,搀扶住金不焕的胳膊,脸色写满了焦虑和担心。 “老板,还要教训谁,你受伤不便动手,让我帮你吧!” 金不焕摇头:“有你帮忙,一定会做的很好,只是……此间事已了,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帮忙。咱们走吧!” 已经快到金府大门,以金不焕的隐隐感知,金府没有了任何威胁,他相信,府中也没有不怕死的敢追上来找不愉快。有爱丽丝搀扶,金不焕紧张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就在放松的刹那! 倏然间,一把尖刀在没有空气的波动下插入了后背。 金不焕不假思索,u看书 ww.uukanu.cm 求生的本能反手一掌送出,却拍了个空。 说时迟那时快,金不焕头顶传来轻微不可觉气劲波动,顿时让他心中骇然。反手搂住爱丽丝一个腾闪,避开了必杀的第二击。 根本来不及考虑,金不焕猛的提气凝聚于拳头,宛若疾电朝左右两边轰出两拳,接连传来两声闷哼,有极为快速宛若鬼影一般的杀手被轰得喷血,金不焕凭借天人感知,再一拳砸向脚下的地面。 “轰!” 拳劲直透地底,覆盖方圆一丈,一道血箭从绿化带的地底喷了出来,显然被拳头震死在地下了。 爱丽丝吓得傻眼,这种刺杀太周密和精准了,若非金不焕有真龙气护体,在分毫之间避开了要害,又以绝强的反应破解左右两边和脚下的暗刺,刚才的刺杀绝对难逃厄运。 金不焕向地底轰出一拳,震死一人后,便静立当场,不动分毫。 擅长刺杀的杀手,都有特殊手段掩藏气机,更有藏身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的本领,有的更擅于合击刺杀。金不焕初次品尝的便是合击刺杀,并非一个人,而是四人组成,很显然,这四人是二品境界的暗杀高手,虽非一品高手,但他们的组合却能轻干掉一品天人的武道高手。 刚才一拳震死一个地下的,已然惊走其余杀手,确定危险已去,金不焕才长呼一口气,有些站立不稳。 “还敢暗下杀手,我去剁了她们!”爱丽丝气急,转身就要去拼命。 金不焕一把伸手拉住爱丽丝,摇了摇头,道:“不是金府,是浮屠……” 第40章 梅花山庄 天色已黑,昏暗的天空飘起了雪花,这是过年后的第一场春雪。 马蹄狂奔,一辆马车疾驰奔出了云州城,直赴城外三十里的梅花山庄。 宽大舒适的马车里,爱丽丝一脸的担忧之色,看着膝上全身是血的金不焕,心如刀绞,她轻抚他的脸庞,静静的看着他。 他,失血过多,脸色发黑,显然是中毒的迹象。他被爱丽丝背出了金府,上了马车便沉沉睡去。 途径云兴坊金字号门口时,爱丽丝看到了下午那个扛着蟠龙枪离去的少年罗义,少年守信,牵着头毛驴,驮着些舍不得扔下的物品,带着母亲和妹妹来金字号投奔,得知师傅受重伤又中毒,罗义提起大铁枪,接过赶马鞭,充当了马夫的角色,一路疾驰,朝着梅花山庄赶去。 若无寒露凝成霜,哪来寒梅吞芬芳! 梅花山庄入口,两根高大的石柱上龙飞凤舞的写着这幅对联。 当下正是寒梅绽放的时节,寒梅越冷越香,大雪纷飞掩盖不住寒梅的香味,弥漫整个山庄。 马车停在山庄入口,一道宽阔的阶梯直通百丈高的山顶,那里灯火通明,便是梅花山庄庄园所在。金不焕保持着一丝清醒,在爱丽丝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在大雪纷飞的寒夜,一股醉人心脾的梅花寒香扑鼻而来,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师傅,我来背你!”罗义提着蟠龙枪开口说道。 爱丽丝摇头,解释道:“还是我来吧,你有两把刷子,万一寒夜冒出个刺客啥的,也好挡一挡。” 浮屠现,往生殿!这个暗杀组织名气大,确实可怕,让人根本想不到他们会在何时出手,会是如何出手。 金不焕微微点头同意,今日他首次尝试了“浮屠”的厉害,一切当然是小心谨慎活得久一点。 “下这么大的雪,你还是回去吧,没心没肺一换一,我家主人救人从来不破坏规矩。你就是跪死在这里,若是不能满足梅花山庄的条件,也是枉然,何必自讨苦吃,枉送了性命。” 高大的石柱下,入口处,一个管家好心的开口劝说。 金不焕侧目望去,只见雪地里跪着一个壮硕的虎目青年男子,身穿兽皮,背负一把破旧的长弓,跪在风雪中,脸色冻得发青,嘴唇发紫。 那虎目青年男子身后不远,一张厚厚的破烂被褥中瑟瑟发抖,疑似一个病人裹在被褥中。 “没心没肺一换一?这是何解?“金不焕的声音虚弱,却传到那个管家耳中。 管家眼见有生面孔来,开口解释:“梅花山庄向来医人有个规矩,医治一人,必须留下一人,当然,并非是交换,该付的医药诊金还得付,一分也不能少。” 罗义的母亲是个病秧子,隔三差五就得去抓药,久而久之医治无效,罗义对医家心怀怨恨,此刻闻听那管家这么一说,顿时怒从心来,怒道:“所谓医者仁心,什么没心没肺一换一,这是哪门子的狗屁规矩!” 见罗义出口不善,梅花山庄的管家冷哼一声,道:“我家主人回春妙手,人称神医,这规矩立下了,无论你是达官贵胄,还是贩夫走卒,只要进了梅花山庄,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我蹲着,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要无条件遵从这里的规矩。” 气氛陡然有些紧张,罗义正要反驳,金不焕伸手制止,虚弱开口道:“这一换一,在下是明白了,就是医好一人,就得留下一人给你梅花山庄。” 梅花山庄管家缓缓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金不焕疑问:“那什么叫没心没肺?” 管家解释:“第一个字不是没有的没,而是梅神医的梅,第二个字才是没有的没,这梅心没肺,前者是我家主人的名字,后面的没肺,则是江湖中人送的恶名罢了,不过也正合我家主人心意。” 金不焕接着问:“请问,那位兄台为何跪在此地?” 管家眼见风雪中的男子披着黑色披风,虽看起来虚弱,且脸色黑青,眉宇间却也清绝不凡,耐心解释道:“这位小哥为了给老母亲治病,今儿早上就来了梅花山庄,虽说答应治好老母亲以后他自个儿留在梅花山庄作为条件交换,可那昂贵的诊金,确不是他能承受的,所以从中午便一直跪到现在。唉,老天也不开眼,下起了大雪,我看着可怜,便来提醒他几句,让他早些回家去,免得冻死在这里。” 金不焕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悲凉,前世的世界,有钱人能进最好的医院,看最好的医生,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太多没钱的人,没钱看病,请不起好的医生,一拖再拖,结果没有在最佳时间得到治疗,回天乏术,离开了人世。前世今生,岂非都是如此,天底下,人家立了规矩,你就得按照规矩来。 世人尊称神医,没钱你去试试,达不到要求你去试试,谁会管你死活! 金不焕问道:“他的诊金,多少?” 管家微笑着伸出了五根手指,道:“除了一换一,他的诊金需这个数!” 罗义诧异,问:“五十两?” 管家摇了摇头:“五百两白银,纹银不收!” 五百两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普通人家一年总收入不到百两银子,uu看书 ww.uukanshu.om一下子要五百两白银,哪里拿得出来! 罗义大怒,怒喝:“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管家笑道:“提前说了价格,何来抢字一说,付不起诊金的,靠边去!” “咳…咳……” 或许是受到风雪寒气的刺激,金不焕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咳,咳出了一大口血,血咳到雪中,印出一幅暗红的图案。 爱丽丝焦急道:“别说了,快,我背你上去!” 金不焕望着梅花山庄管家,道:“他的诊金,无论多少,我付了!” 此言一出,跪在风雪中的虎目青年身体一震,缓缓转头望来,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感激,男子汉大丈夫,虎目含泪,就这么跪着转过身,重重的磕了一头。 “师傅,快,这儿风雪太大,我们快上去。”罗义提着蟠龙大铁枪,将金不焕扶在爱丽丝背上,冒着风雪蹬上石梯。 那管家连忙上前引领,口中唠叨:“放心,只要进了梅花山庄,阎王爷亲自出马都拿你没办法。死不了,死不了!” 第41章 仙门9针 金不焕受了金百万三剑,自己插了一剑,虽然看起来鲜血汩汩直冒,比较骇人,实则都未伤及要害,流血过多而已,比较要命的是被“浮屠”暗袭的背后那一刀,淬了毒了刀,差那么一点儿,便刺穿了心脏,并非是那人手法不准,实则金不焕反应迅捷,生生将那致命的一刀移偏了分毫。 梅花山庄,有一般的房间,也有条件好一点的房间,更有高档次天字号独立小院十二栋,只要你出得起价,就能享受最好的硬件设施,桃花带着绿竹送水莲花来时,已经要了一栋独立小院,在天字八号。 在金不焕吩咐下,爱丽丝又要了一个独立小院,天字九号院。 爱丽丝明白,若是在同一院中,让金母知晓儿子重伤,必然会担心。 罗义手握蟠龙枪,宛若一尊门神,立在门口,护卫里面的师傅。 宽敞的房中,已经有人端来温暖的火炉,柴炭烧得很旺,房中的温度逐渐升高,暖和起来。 桃花来到房中,轻轻揭开金不焕背后的衣衫,明眸中出现寒芒,冷冷道:“好歹毒,好刁钻的刀法。” 金不焕以体内真龙气压制毒性不扩散,头脑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听桃花这么一说,打趣道:“他娘的,我现在是真正体会到,被人背后捅刀子,实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站住,你是何人?”罗义警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个温婉柔和如涓涓细流的女子声音回答:“在这梅花山庄,除了救人的人,还会有谁?” 罗义道:“为何遮面?难道这也是梅花山庄的规矩?” 那温婉声音回答:“这是我的规矩,也算是梅花山庄的规矩,这梅花山庄是我的,我的规矩自然也就是梅花山庄的规矩。” 救人还要蒙面?这让罗义不得不防,方才他已经从那个绝美的女子口中获悉,“浮屠”的人,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出现,更会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出手。 来人是梅心,与皇甫玄、张济世并称当世三大神医。 江湖人称,梅心没肺一换一,妙手玄针遮面门。 江湖传闻,梅神医是个丑陋无比的女子,无论何时都是蒙着面容。 当然,谁也不曾见过梅神医的真正面容,曾经有不少好事的江湖侠儿,打赌梅神医到底有多丑,于是打着幌子接近梅神医,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伸手去揭那黑色的面纱,结果……面纱下那丑陋到何种程度的面容没见着,却见到了阎王爷。 神医梅心带了两个妙龄少女,打下手的丫鬟,相当于护士了。在梅心的指导下,两个少女手法娴熟的将金不焕的剑伤刀口清洗、消毒,准备敷药包扎时,却被金不焕叫住,要求缝合伤口。 梅心温婉的声音充满诧异:“缝合伤口?用针缝合吗?” 梅心能与皇甫玄、张济世并称当世三大神医,其最强医术便是针,她是用针的行家,当世她称第二,绝没有人能称第一。 在天武帝国,无论多大的伤口,都是用包扎绑缚愈合伤口,用针缝合伤口,她还是头一次听说,万一伤口发炎化脓,那不是又要切开从新处理? 应金不焕的要求,梅心吩咐下人给金不焕的伤口缝合,然后敷药消炎止痛,再进行包扎。 “幸亏你及时护住了心脉,毒性未扩散伤及脏腑,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金不焕心中暗笑,护住心脉也是需要本钱的,若无他体内那道霸烈的真龙气,若是换了寻常的一流武者,还没到梅花山庄,只怕就毒发身亡了。 将伤口处理完毕,将所有人遣出屋外,梅心来到床榻前,一股梅花幽香缭绕在鼻间。男女共处一室,金不焕还得光着胳膊露着背,顿时有种尴尬的气氛弥漫。 “医者面前无男女,你放松些。”梅心声音悦耳动听,说着话便取出一物,赫然是个针囊,九根长短不一的金针,一字排开,在灯光下闪着金芒。 梅心伸出春葱般的手指,以一种很优雅的手势,轻轻一引,以气御针,囊上的金针宛若活了一般,准确无误的扎入金不焕的大椎穴,接着第二针神阙穴,第三针关元穴,第四针命门穴…… 行了一组针法,金不焕感觉体内淤积的血液似乎畅通起来,暗红色的血液从指间渗出,滴落在地。 “如此狠辣刁钻的歹毒刀法,想来是暗杀门中的独门绝活,能惊动暗杀组织的人,皆不是无名之辈,想来你的身份不简单。”梅心一边行针,一边开口试探道。 金不焕自嘲一笑,道:“不过是平民老百姓一个,哪里有什么身份。” 梅心的声音依然温婉动人,道:“平民老百姓能有门口那天生神力的护卫?能有美艳绝伦的丫鬟奴婢?” 金不焕沉默不答话,梅心似乎兴趣颇浓,接着道:“你可听过仙门九针?” 金不焕一愣,不明白梅心突然为何提“仙门九针”这个词,答道:“我只听过鬼门十三针,没听过什么仙门九针。” 梅心诧异:“鬼门十三针?你也懂针法吗?” 鬼门十三针,是前世古中国战国时期神医扁鹊所创,是一门神奇针法。 见金不焕不回话,梅心只当金不焕是在胡扯,她是用针的行家,这个世间哪有什么鬼门十三针,她听都没听过,不过也不恼,继续道:“你体内有一股霸烈的真气,如今被压制在丹田气海,尚不能炼化,你若将那道气完全炼化,当今江湖,必有你一席之位。” 梅心提及仙门九针,又道出自己体内的真龙气,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 金不焕突然来了兴致,问道:“难不成你说的仙门九针,对我体内的霸烈真气有用处?” 梅心道:“当然。” 上次在清河县,遇到蜀王府幽影十二卫以及龙虎豹中的文豹,若无九头佛帮助及时压制体内狂暴的真龙气,金不焕早就性命堪忧了,这次在金府,突然遇袭,又是重伤又是中毒的。灵魂来到了这个世界,每走一步都充满了刀山血海,若是早些将真龙气炼化,什么幽影十二卫,什么龙虎豹,uu看书 .uukanshu什么浮屠暗袭的杀手,统统都是要被放倒的瘪三。 梅心的话让金不焕心中猫爪火燎似的,急忙追问:“快说说,有什么用处?” 梅心语气平缓,依然不急不慢地道:“仙门九针能助你炼化那道气!” 此话一出,金不焕更加来了精神,问道:“这个相助是有多快?多久能够让我炼化那道气?” 梅心回答道:“仙门九针,每日行一针,强其筋脉,炼其血肉,九日叩仙门。九日后,全身三百六五个穴道全部打通,体内真气便可随心所欲,畅通无阻。” 金不焕心中大动,这仙门九针,九日叩仙门,也就是说,九日时间便能打通全身穴道,让体内那道气畅通无阻,彻底炼化为己用了。 炼化真气只是其一,其二是强筋脉、炼血肉,对于武学,金不焕一知半解,不过,他深知,拥有强大的真气在丹田气海中,若经脉血肉不够强韧,在运行真气之时反而会起反作用。 宛若一个酒壶,壶中装了很多酒,但壶嘴却很小,倒酒的时候就会很慢。 同理,好比人是酒壶,丹田中的真气就是酒,真气是依靠经脉传输到全身穴窍,融入血肉之中,从而产生爆发力,若是经脉不够强韧,真气传输就缓慢,爆发力就不强,若是强行要将酒液快速倒出来,只有将壶嘴打破,宛如摧毁经脉,会伤及自身。 仙门九针,对于拥有一身强大真气却不敢爆发的他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他太需要了! “神医,事不宜迟,你快拿针扎我吧!” 第42章 鬼门13针 梅心遮着面纱,声音却温婉如涓涓流水,让人听了觉得气血平缓舒畅,说不出的舒服! 半个时辰后,地上滴了一小碗来的乌血,金不焕脸色好转,只是流血过多,尚有少许苍白,梅神医收了金针,踏出房门,临走说道:“早晚再行两次针,你体内余毒便可清除了。” 片刻,桃花端了一晚补血养气的羹汤进来,伸出白皙修长的素手,拿起汤勺舀了一勺羹汤,动作优雅轻柔的放到红唇便吹了吹,细心的喂到金不焕口中。 “这是我亲手熬的羹汤,补气养血,有助于恢复,刚才给娘……给你娘送了一碗过去了。”桃花一时觉得说漏嘴,脸色绯红,急忙撇过头。 只因白日在送水莲花来梅花山庄的途中,昏迷中的水莲花身体颤抖,情绪激动,不停的喊着金不焕的名字,桃花冰雪聪明,握着水莲花的手喊了几声娘,才让水莲花情绪平稳下去。不料等水莲花得到梅神医行针醒转过来后,却将桃花叫到身边,拉着她的手认起了亲来,桃花那几声“娘”,喊出去就改不了口,只得由着水莲花,羞涩中又充满希望的喊娘。 桃花前脚出门,爱丽丝后脚走了进来,手中的托盘中盛了一碗参汤,同样是补气养血的,金不焕暗暗摇头,这也太有心了吧,服务还周到。 金不焕背部伤重,只能趴在床榻上,笑道:“我刚刚已经喝了一碗羹汤。” “再喝一碗好得快,这是我亲手熬的参汤,我喂你,来,趁热喝。” 爱丽丝不但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同样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女人,她蓝色的眼中充满火热的温柔,毫不掩盖对金不焕的爱慕,细心的喂金不焕喝下参汤,笑盈盈的拉过被褥,轻轻的放在金不焕背上。 爱丽丝端起托盘,笑盈盈的踏出了房门。 绿竹端着一碗参汤,刚到门口,罗义咧嘴笑道:“绿竹姑娘,这么晚了还让你亲自送汤,真是太感谢了。”罗义口中说着,手已经伸了出去,准备去端碗喝参汤。 哪料绿竹小嘴一撇,眼神狠狠瞪来,呵斥:“这是给公子喝的,哪有你的份!” 罗义苦着脸,口中嘀咕:“都喝了两碗了,师傅也不怕喝多了撑着。” 房中,绿竹说是夫人让送来的,金不焕也不好推却,只得让绿竹喂自己喝掉。 一连喝了一碗羹汤,两碗参汤,金不焕感觉气血充沛,全身暖洋洋的,只是……肚子有点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叩门声再响起,这次是梅花山庄的人,梅神医身边的两个丫鬟,一人端汤,一人端药。 药是刚熬的,冒着热气,是消炎止疼,恢复伤口排淤毒的,必须得喝! 金不焕刚喝完药,另一个丫鬟凑近,端着一个大碗汤,碗里还有一根很大很粗的人参。 见金不焕诧异的眼神,丫鬟开口道:“我家主人说了,你有的是钱财,不缺这根千年老参的银子。” 另一个丫鬟接口道:“我家主人还说了,这根人参不收你银子,免费送的。” 金不焕摇了摇头,道:“送到八号院去,给我娘喝。” 丫鬟回答:“不捞公子费心,我家主人亲手炖好,亲自送去了。” 金不焕一愣,哑然道:“神医的服务还这么周到么?是了,定是这梅花山庄诊金极其昂贵,所以服务才这么好,连千年老参都免费送。” 金不焕心中腹诽:“羊毛还不是出在羊身上!” 盛情难却,金不焕也不好推辞,只是肚里全是参汤和药汤,哪里还喝得下。只得应付说道:“好吧,你放那儿,我等会儿自己会喝。” 丫鬟摇头,道:“我主人说了,必须要亲自喂你喝下去。不然就打断我的腿,公子可别为难奴婢!” 金不焕头脑一阵晕眩,有点儿懵,又是免费送这价值不菲的千年老参,又是要监督亲自喝掉,这梅花山庄的服务,简直没得说,喝吧! 翌日清晨,由于补气养血过盛,一夜燥热无比,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着,金不焕还在迷糊沉睡中,突然被褥被掀开,只感觉大椎穴突然如遭电击,传来刺痛感,接着是麻酥酥的,这正是昨夜行针逼毒的针法。 金不焕趴在床榻上,那股梅花幽香缭绕在鼻间,视线中只看到一双玲珑的脚尖和紫色的裙边。 梅神医并没有像昨夜那般以气御针,而是以两根白皙的纤纤玉指,捻转着金针以独有的节凑行针,循、刮柄、弹、飞、摇、震颤,各种手法续接,让金不焕穴窍中不时刺痛,不时麻痒。 金不焕一边感受着行针带来的奇妙感觉,一边在脑海中想着昨夜梅神医说的神奇法门,开口道:“梅神医,你何时施展你的绝技仙门九针?我很期待,也很需要你用针扎我。” “用针扎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死人的,你……有那么想要吗?” 金不焕点头:“想要,很想要,u看书 uuanshu太想要了!” 见梅心沉默,金不焕接着开口说:“我知道,这样高深的法门,定然要价很高,无论多少,只要你开个价,我照付就是,绝不会赊账的。” 梅心不答话。 沉默,陷入沉默! 一滴滴暗色的血液从指间滴下,汇集到小碗里。 见梅心不接话,也不说话,金不焕彻底拿不准猜不透这个遮面的神医在想什么,也只能挖空心思的找话题。 “对了,昨天我不是说那个鬼门十三针吗?” 似乎提到针的相关语,梅心有了兴致,诧异道:“世上真有鬼门十三针?” 金不焕前世二十岁便就读世界前列的麻省理工大学,除了远超常人的智慧外,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四书五经百科全书几乎是翻阅过的,注重养生推拿的他,还特意翻阅过关于神医扁鹊的古籍,其相关内容自然是记在了脑海中。 金不焕眼珠转动,张口就来:“百邪颠狂所为病,针有十三穴须认,凡针之体先鬼宫,次针鬼信无不应。一一从头逐一求,男从左起女从右,一针人中鬼宫停,左边下针右出针……” 念了一半“鬼门十三针”的歌诀,金不焕闭口不念了。 梅心细细回味金不焕所念的每一句歌诀,顿时如获至宝,将金不焕念出来的全部默默记下,结果没了下文,急忙追问:“念啊,怎么停了?” 金不焕哎哟一声:“我这体内的那道气有点蠢蠢欲动了,被这道气一打岔,我这脑子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第43章 母爱始终如1 倏地,一根金针扎在金不焕的痛穴上,全身突然如虫蚁叮咬,麻痒疼痛同时涌上大脑神经,让金不焕突然双拳紧握,额头冒汗。 “记起来了吗?”梅心拔出那根痛穴上的金针,声音动听的问。 “你扎得那么舒服,我就更记不起来了!”金不焕满头大汗,长舒一口气,缓缓摇头。 梅心手指一动,那根金针倏地再次扎进痛穴,刚才那种感觉再次传来,金不焕只是咬紧牙关,大汗直冒,绝不服软。 “你就是扎死我,我也记不起来。尽管扎吧!” 一连三次,梅心扎了三次痛穴,金不焕只是摇头,绝不开口念鬼门十三针的歌诀,这让梅心索然无味,放弃了施针用刑。 半个时辰,小半碗血滴落到了碗里。 神医梅心收了金针,长舒一口气,似乎以手行针比御气行针还累。实则不是累,是有些许紧张,毕竟梅心是女子,好几次那素手的指尖触碰到金不焕背后的肌肤时,神医梅心明显急忙一缩手,停顿了刹那又才继续搓捻金针。 桃花和爱丽丝都精心准备了些炖补的饭食端来,恰巧撞在了一起,二人都不免露出尴尬,金不焕咳嗽两声,让二人坐下来同食,避免了二人心中的不愉快,女人争风吃醋,那是让人很头疼的,吃饭过程,两女也争抢着给金不焕夹菜喂食,不免有冷哼和白眼,爱丽丝较为大胆泼辣,桃花相对较隐晦一些。 饭后,金不焕喝了梅花山庄丫鬟端来的参汤和药,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只是伤口有些疼痛,可以轻缓走动,不能大摇大摆。 春雪如跑马,积雪化得快。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积雪上,闪着晶莹的水光亮色。 在桃花搀扶下,踏着积雪,金不焕走出院子,来到隔着十多丈远的八号独院,绿竹开了院门,飞奔前去禀报水莲花去了,金不焕尽量打起精神,让桃花别靠那么近,只是微微搀住手臂,走进了温暖的房中。 水莲花昨夜已经苏醒,听闻儿子归来,就在隔壁院落,心中别提多高兴。早上喝了些粥和汤药,脸色有了血色,精神也好了起来。 绿竹先一步跑来说公子来看夫人了,水莲花连忙让绿竹扶着坐了起来,拿了个靠枕靠在后背。 “娘!” “焕儿!” 金不焕上前,握住娘亲的手,一股温热传来,那股温热有慈母的爱,血浓于水的情。 人生舞台如戏,母爱始终如一。 位置无人代替,阅尽人间悲喜。 金不焕前世,虽然生在富商名门,从小就是骄子,却不曾有母爱,他出生便失去了母亲,从小跟着父亲长大,父亲又忙于经商,所以,亲情在他心中很淡薄。 这一世的记忆,他唯一的亲情,唯一疼爱他的人,从小呵护他长大的人,只有眼前的水莲花,也就是这一世的娘。 娘想儿,长江长。 水莲花热泪盈眶:“焕儿,真的是你吗?娘不是在做梦吧?” 伟大的母爱,或许,是世间最大的力量源泉之一。 金不焕竟然眼中有泪,任由娘亲摸着自己的脸庞,笑着道:“娘,您不是做梦,我是焕儿,我是娘从小呵护长大的焕儿。” 自金不焕新婚当晚被打得血肉模糊,轰出金府,水莲花便悲伤抑郁,经常深夜以泪洗面。在金不焕的房间,水莲花经常抚摸每一件金不焕的衣物,一坐就是半天,出来时已是眼眶哭红,伤悲难过。夫人的一切思儿之心,绿竹都看在眼里,此刻见公子归来,与母团聚,情不自禁的泪腺被打开,喜极而泣。 见水莲花宛若做梦,绿竹以袖擦去泪水,展颜开口:“夫人,您不是做梦,是公子回来了。” “焕儿,自那日你被赶出金府,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老天爷保佑,我的焕儿又回到娘的身边。”水莲花双手合于胸前,闭上眼,默默祈祷。 那日,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子全身血肉模糊,被扔到金府门外,她心如刀绞,痛急攻心晕了过去。 水莲花睁开眼,情绪平复下来,眉头深锁,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焕儿,娘……娘不想再回金府了。” 那个小小的院子,虽然贵为金府,却是一个鸟笼,以前,她需要那个鸟笼呵护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当她看到儿子被扔出金府的时候,她突然感觉那个笼子毫无意义了。如今儿子已长大,她下定决心,哪怕在外面抛头露面,再苦再累,只要能养活她和儿子,平凡的活着,能看着儿子娶妻生子,平平安安,她便心满意足了。 至于…… 至于二十多年前那段偶然的情缘,这么多年过去,那让她曾经日夜思念的男子,一去不回,音讯全无,她早已不报任何希望了。 失去儿子的这段时间,她度日如年,每日都在痛苦中煎熬,uu看书 ww.uknsh 思儿之心,如大江之长。 如今,儿子归来,平平安安,没有缺胳膊少腿,况且,好像身边还多了两个漂亮既有孝心的儿媳妇,她心中无限欣慰,往后余生,只求看着儿子平平安安,足亦!当然,若是早点抱得个大胖孙子,那就更美了。 金不焕握住娘亲的手,道:“不回去了,儿子已经还了这些年的债,以后,咱娘俩不欠他金家什么了。” 水莲花似想到了什么,盯着儿子问道:“焕儿,你已经知道了么?” 金不焕缓缓点头,道:“儿已知道,所以才还了债,从此,天涯路人,各不相欠。” 水莲花并不知道金府发生的事情,听儿子说已还了债,心中隐隐觉得还是有所亏欠,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毕竟是金家收留了咱娘俩,对你,也有养育之恩……” “咳……咳……” 金不焕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水莲花一下子提心吊胆,急忙拉着儿子:“焕儿,你怎么了?身体哪儿不舒服吗?快告诉娘。” “娘放心,焕儿只是偶感风寒有些咳嗽,休息几日便不碍事了,倒是娘刚刚恢复些精神,还要好好养养身子,早日康复,不要让焕儿担心。”金不焕提气平复咳嗽,捂着嘴咳嗽的手急忙伸到了后背,桃花在身后看得真切,金不焕那手心全是血。 水莲花满脸欣慰,轻抚儿子的脸颊,欣慰道:“焕儿放心,只要见你平安,娘啥病都好了。” “对了,凤娘呢?她没和你在一块吗?”水莲花左右环顾,没见着儿媳妇,疑惑问道。 第44章 蟠龙枪 一秒记住【】 提及凤娘,金不焕心中刺痛,是他把凤娘弄丢了,至今还生死不知消息。 为了不让娘亲担心,金不焕撒了个谎:“娘放心,凤娘很好,她有事走不开,等她忙完了,儿子就接她回来天天陪着娘,侍奉在娘左右。” 水莲花缓缓点头,将目光移向金不焕身后,望着桃花,轻声开口:“来,孩子,过娘这儿来。” 桃花脸颊刷的一下绯红,硬着头皮移步床榻前,任由水莲花将自己的手拉过去,放到金不焕手中。 桃花很想和昨天一样叫声娘,只因手放到了金不焕手中,宛若触电,咽喉像是突然被一股莫名的紧张堵住,怎么都喊不出声来,只是感觉脸颊滚烫,耳根子如火在烘烤,一颗小心脏跳动得她自己都能听见。 水莲花将二人的手拉在自己手中握住,充满欣慰,透着一股交代的味道儿,道:“焕儿,桃花是个好姑娘,细心又体贴,懂得照顾人,对娘也孝顺,凤娘不在你身边,有桃花儿照顾你,娘也放心,男人三妻四妾的,陪伴少一点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做负心汉,要么不选择,选择了就不能负了她。” 金不焕本想抽开手,转念又想,娘亲身子刚有点精神,只要她高兴,先顺着她的意,其他的以后再说吧,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水莲花目光望着桃花,柔声道:“孩子,你肯跟着焕儿,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焕儿虽然没个一官半职,也没田产地契,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啊,心眼儿不坏,从小饱读诗书,只要出去啊,随便找个私塾什么的当个教书匠,也能养家糊口,不会让你和以后的孩子饿着,冻着。这以后啊,他要是有个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告诉娘,为娘给你撑腰,不管他多大年纪,娘还拿棍子抽他屁股。” 桃花静静的听着水莲花的话,尤其提到“你和以后的孩子”时,耳根都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金不焕老脸一时火辣辣的,有些不自然的喊了一声:“娘……” 水莲花道:“怎么了,桃花是你媳妇儿,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娘又没说错,你即便发须皆白,也是娘的儿子。” 水莲花的疼爱,不仅让桃花有种得到母亲关怀的感觉,更有一种潜藏在心中的喜悦,这种喜悦,都是从遇到眼前这个男人开始。 当着水莲花的面,桃花低若蚊蝇的喊了一声娘,对金不焕喊了一声“焕郎!” 屋外,爱丽丝蹲在窗户下,清秀的脸上有一丝沮丧,心中有些黯然,心道:“看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仅要抓住他的胃,更要抓住他老娘的胃,唉,昨晚应该多熬一碗参汤的!” 桃花搀扶金不焕踏出号院,脸上羞红未褪,忙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拉过金不焕手,将金不焕手中握着的血污擦去,正要挪步,突然神色一变,如临大敌。 罗义也提着蟠龙大铁枪,从九号院冲出,来到金不换身旁。 五道强大的气机突然出现,而且是出现在百丈外的一栋独立院落中。 只听轰然一声爆响,百丈外尘土飞扬,一座院落的墙壁轰然倒塌,土石飞溅,其中一道倩影倏然飞退,轻飘飘落入金不焕视线中。 紧接着,一个身着银色软甲赤着胳膊的壮汉手提一柄七尺长的金色月牙战斧,宛若天神下凡,出现在那道倩影对立面,厉声喝骂:“什么狗屁神医,老子看你这梅花山庄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今日老子就让你这梅花山庄在世间除名。” 壮汉手中金色的月牙巨斧猛地抡起一个半月圆圈,金色的斧刃吐出锋芒,月牙巨斧拦腰挥向那道倩影。 倩影避其锋芒,再次飞退,那壮汉神力惊天,一斧之力,又轰倒了一堵高大坚硬的墙壁,土石飞炸,灰尘飘舞。 金不焕眼神微眯,只见那壮汉身后一字排开,足足就三道高大一道矮小的身影身着银色软甲,披着黑衣,每人手中都各执不同款式及颜色的战式斧钺,五人站在一个位面,宛若五大天神联袂下凡,气势慑人,威武凛然。当然,其中瘦弱那道身影提着把土黄色的斧钺,比起其余几人来瘦弱矮小,再配比手中的斧钺,显得有些不和谐。 刚才飞退的那倩影一身紫色长裙,以纱遮面,不是梅神医又是谁。 “嗯,是梅神医。” 壮汉一斧劈空,腾身而起,大喝一声,巨斧高举,宛若巨灵天神,当头一斧劈下。 “仗着人多,欺人太甚!”罗义冷哼一声,气血上涌,手中蟠龙大枪一抖,纵身掠去。 巨斧高举劈下,势大力沉,别说人的血肉之躯,即便万斤巨石,也要被劈成两半。 “神医且退,罗义来也!” 罗义拖枪疾掠,眨眼掠去百丈,掌中蟠龙枪顺势一个横扫千军,迎向那劈下的金色月牙巨斧。 只听金铁交鸣之声,火光四溅,那金色巨斧生生被大铁枪横扫开去,壮汉紧握斧柄,被突来的巨力震得转了个半圆,飞退两丈才稳住身形,虎口传来火辣辣的痛。 罗义一枪横扫巨斧下劈之势,虽卸去三成力量,却也生生承受了对方七分蛮力,震得体 ^0^一秒记住【】 内气血翻腾,双脚踏入地面一尺。 “那厮,吃小爷一枪。” 罗义少年心性,血气方刚,脚下用力,身体临空腾起,手中蟠龙大铁枪一抖,枪花一分为五,直指那壮汉上身五大要害。 “来得好!” 壮汉好胜心被刚才横空而来的一枪激发,一声厉喝,挥动战斧,横劈而出,火星子飞溅,吃力的劈掉五朵枪花。 罗义的五朵枪花被破,uu看书.uukansu 不曾换气,临空一个翻身,沉重的大铁枪在他手中如蛟龙翻腾,飞跃出海,又是第二招刺出,又出现五朵枪花,直指壮汉另外五大要害。 “老二,我来助你。” 壮汉身后一声大喝,又一壮汉倒提青铜巨斧,一步踏出,斜斜一斧上撩。 两柄战斧合力,两面夹击。 罗义身形凌空,一声爆喝,蟠龙大枪左右一抖,金铁交鸣,生生将两柄月牙巨斧震开,大枪去势不减,直取一人肩头。 双斧夹击,破去罗义的连环连招,罗义这以余力递出的第三招,虽然没有枪花,要害也偏离了几分,但却去势不减,若被一枪刺中,手腕一抖,即便反应及时,避开心脏,但一条膀子势必不在。 两柄战斧皆被蟠龙大铁枪震开,这一击势不可挡,手握金色巨斧那壮汉心中骇然,双目圆瞪,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45章 盘氏5斧 “当!” 要命的关键时刻,第三柄战斧劈来,漆黑如墨的月牙巨斧斜斜上撩,将蟠龙大枪一斧劈开。 罗义长枪一收,脚尖轻点,急忙飞退三丈,冷哼一声,横枪而立,瘦小的身板在气势上丝毫不弱于对方。 五道身影并排,提斧而立,威风禀禀,其中一人喝声道:“好小子,枪法不错,报上名来,盘氏五斧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桃花眼眸一缩,道:“金木水火土,烟镇海城楼,楚州盘氏五斧。” 五斧手中斧钺分别是金色、绿铜色、黑色、赤红色、土黄色,相对应五行。 金不焕不问,桃花接着解释:“据传,五斧是孪生姐弟,四男一女,天生神力,一品天人,单人战力已是不俗,五斧合力,形成合击战法,攻守兼备,生生不息,越境杀敌,毫不费力。” 金不焕唏嘘:“能一胎生五斧,这五斧天生神力,五斧虽然厉害,可五斧他妈就更厉害啦!” 桃花摇头:“五斧他妈生了五斧,自然厉害,可更厉害的,不是五斧他妈,而是五斧他爸!” “哦?如何个厉害法?” 桃花回答:“斧皇盘太古!据传两百年前天武开国武皇在世之时,曾入至尊楼与武皇帝论道十日。” 金不焕唏嘘,能入至尊楼已是不凡,能与武皇帝论道十日,这他大爷的厉害到何种程度去了? 强者的血脉,一胎五个,个个天生一品,简直是妖孽! 场中! 罗义大拇指一挑,傲然回答:“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罗义是也,想要以多欺少,小爷奉陪到底,一起上吧。” 盘氏五斧仗着人多,气势不弱,五人站到了一起,准备出手,合力找回脸面; 罗义少年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毫不示弱,双方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又要开打。 “住手!” 一道响亮沉稳的声音响起,一个中年文士出现在盘氏五斧身后,开口道:“楚……楚公说了,不可造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许为难梅神医。” 提金色巨斧的盘镇方才在蟠龙大铁枪下吃了亏,差点儿丧命,心中不服气,道:“范先生,你且稍安,待我五斧劈下这小子的脑袋,再给楚公交代。” 盘镇说完,踏步而出,就要挥起巨斧。 “放肆,还不退下。” 中年文士一声低喝,五斧气焰被压了下去,不甘愿的退到文士身后,眼神冷冷瞥向罗义,五斧中唯一的女子,也是五斧的大姐盘烟,则是有些耐人寻味的盯着罗义,刚才那一枪扫三斧的气势让她对这个瘦弱少年有点儿刮目相看。 中年文士满脸和气,走上前向遮面的梅神医鞠了一躬,和善道:“我家主人管教无方,让这几把不成器的斧头惊扰了梅神医,范某在此代表我主向神医赔罪了,至于毁坏房屋导致的损失,我们双倍赔偿,还请神医大气,原谅惊扰之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中年文士笑颜悦色,又是鞠躬,又是赔罪的,梅心也不好多说什么,面纱下不知什么表情,声音无悲无喜:“阁下客气了!” 范姓文士依然保持和善,转身对罗义抱拳道:“小兄弟枪法精妙绝伦,让范某佩服之至,多谢小兄弟方才收下留情,不然我主要少把斧头了。对了,范某斗胆,敢问小兄弟师承何人?” 罗义少年心性,遇强则强,吃软不吃硬,见文士含笑有礼,顿时心生好感,转头指了指:“咯,那就是我师父。” 文士循着手势望去,只见一个锦衣青年在绝色美人搀扶下缓缓走来,看其脸色红润,却是行动有些不便,其气息时强时弱,若隐若现,拿不准是何等境界,文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搜寻着天下奇人,江湖天地神榜,竟无一人能对上号。 文士一脸和悦之色,上前道:“名师手下出高徒,方才令徒的枪法连环有序,威力惊人,让范某大开眼界,在下楚州范离,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金不焕含笑回礼,回答:“高姓不敢,鄙人姓金,上不下焕,焕然一新的焕。” 范离心中了然,笑道:“原来是云州金府的四公子,范离失敬了。” 金不焕摇头:“在下并非云州金府的金四公子,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罢了。” 金不焕接着问道:“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让盘氏五斧发那么大的火气,又是掀房子,又是提斧劈人。” 金不焕出言有些许讽刺之意,范离也不恼,脸上出现一丝无奈,叹息一声道:“唉,金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主人身患怪病,先前已远赴千里找了皇甫神医、张神医诊治,却也不见起色,二位神医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有抱着希望奔赴云州,只愿梅神医妙手回春,能治好主人怪病,无奈……哀!” 范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言下之意,他主人似乎没得救了。 金不焕心中好奇:“是何顽疾?竟让当世三大神医都束手无策!” 神医梅心身段高挑,一身紫色长裙,只是面纱遮面,无法看清真容。 对于针的热衷,世间无出梅心之右,早上被金不焕以鬼门针法吊起了胃口,心中一直惦记,此时突然心生一计,温婉道:“范先生不必难过,只怪梅心技艺不精,uu看书 .uukanshu.co先前施针本已排出不少毒血,怎料顽疾不可料,毒血自行再生,若是再施针放血,只会让你主人提前衰竭而亡。” 范离缓缓点头,有些黯然神伤,正要开口打招呼准备离去,不料梅心话锋一转,望向金不焕,动人的声音自面纱下发出:“此间除我之外,还有隐世高人,若得他相助,说不定范先生的主人尚有一丝希望。” 范离突然精神一震,深深朝梅心鞠了一躬,激动的追问:“隐士高人?还请神医快快为我引荐,大恩大德,我主定会感激不尽。” 盘氏五斧烟镇海城楼五人闻言,均是大喜,连忙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道:“还请神医引荐。” 金斧盘镇深怕梅神医还记挂刚才他提斧砍人的鲁莽,心中愧疚,连忙开口:“方才盘镇一心救主,乱了方寸,情急之下得罪了神医,还请神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若神医引荐高人,我主人得救,盘镇这条贱命,要杀要剐,任凭神医处置。” 梅心不冷不热地道:“你等心系主子性命安危,本神医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你盘氏五斧同气连枝,谁嫌命长,敢要你们的性命。” 五斧干笑,明白梅心所指,这天底下,斧皇盘太古未曾坐化,谁会皮痒找五斧的不愉快! 得到梅心原谅,范离追问:“梅神医,隐世高人在何处?快快请出来相见,哦……不,还请神医带路,范离亲自去请。”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金不焕见神医梅心那水灵的目光望来,暗道一声不妙,抱拳告辞,准备转身走人。 第46章 高人 范离隐隐觉得抓到了什么,此间除了神医梅心,己方盘氏五斧烟镇海城楼,便只有三人,刚才铁枪横扫三斧的罗义,显然不像什么高人,那仅剩下眼前的金不焕和艳美无双的桃花,桃花并非丫鬟打扮,且美丽出尘,也有可能是医道高手。 范离未开口,神医梅心便道出了范离想见的隐世高人。 “这位金公子一身医术惊为天人,犹在我之上,梅心有幸,得他点拨,思量领悟,已是受用无穷。如若得他相助,救你主人,也并非毫无希望。” 金不焕暗骂一声扯淡,连忙开口解释:“几位切勿听她胡言乱语,我要是隐世高人,哪还用得着来找她看病。” 范离智谋过人,此时也不禁有些糊涂,半信半疑,就他所观察,眼前的青年公子明明有伤在身,举止之间轻走缓慢,明显是怕撕裂伤口,再者,他亲口承认,前来此间看病求医,若真是医术惊天的隐世高人,怎会求医他人。 盘氏五斧也面面相觑,就他们阅人无数,凭观察,怎么都看不出金不焕身上有隐世高人的影子。 金不焕抱拳:“你们慢慢聊,在下有伤在身,不能久站,先回屋休息了。” 见范离疑惑犹豫,金不焕要走,梅心开口提醒:“范先生难道不想救你家主人了吗?” 范离立即反应过来,管他是不是高人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真出现奇迹呢! 范离和五斧同时快步踏出,拦住金不焕,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还请金公子施展妙手,救我主人。” 范离补充道:“至于诊金,金公子尽管放心,无论多少,只要金公子说个价,我们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说个不字。” “这,不是诊金的问题。” 金不焕第一次生出被架到火上炙烤的感觉,他哪里会什么医术,这梅心没安好心,定是给她念了半部鬼门针法的歌诀,她念念在心,所以给自己下套。 还不等金不焕思量对策,范离一个眼神,盘氏五斧中的镇海城楼四个壮汉起身,上下左右将金不焕抬起,不由分说的朝一号院小跑奔去。 “你们轻点儿,我家焕郎有伤在身。”桃花出言提醒,连忙追了上去。 罗义则愣在当场,摸摸脑袋,嘀咕:“师傅还是医道隐世高人么?那我娘不是有救了!” 一号院,方才院墙被盘镇挥斧轰塌,碎石、土木飞溅了满院,有些狼藉。 金不焕被盘氏四兄弟架抬着进入屋中,稳稳的放到外室中柔软宽大的沙发上。 屋中丫鬟数人,见有客人进来,其中一个精明的丫鬟连忙去烧水泡茶。 文士范离径直走进内室,疑似禀报主人去了。 片刻功夫,范离走出内室,来到金不焕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望金公子妙手回春,进内室替我家主人诊治。” 梅花幽香扑鼻,黑纱遮面的神医梅心突然走到金不焕一侧,搀扶着他的手臂,温婉道:“你有伤在身,等会儿你只需将诊治之法告诉于我,你舒舒服服的坐着指导就行。” 梅心的言下之意便是,你老老实实将鬼门十三针告诉我吧,我会替你解围的! 桃花寸步不离,有些敌意的瞥了神医梅心一眼,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金不焕,进入内室。 床榻上,一个下巴留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已经坐了起来,脸色苍白,背后靠了靠枕,额头上还捂着一块透气的白布。 中年男子宛若老虎打盹,缓缓睁眼,打量了金不焕一眼,轻轻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又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尽管如此,金不焕还是从那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失望的神色。 五斧都是一品天人的武道高手,文士范离言谈举止也非普通人可比,甘心奉其为主,岂是寻常无名之辈。 到了此时,做样子也得做下去,也好让忠心耿耿的文士范离和五斧好过一些,不然进来就说“我也救不了”,然后拍拍屁股就走,这难免有些不礼貌。 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 “你家主人的顽疾何时发现的?都有些什么症状?”金不焕调整了一下状态,宛若真成了隐世神医一般的做派,开始发问。 梅心站在金不焕身后,观其言行,心中鄙夷:“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装吧,你就装吧。” 桃花则是以手捂嘴,表情有些古怪,实则是憋着想笑,金不焕会不会医术,有几斤几两,她比谁都清楚。 范离仔细回想,恭敬地回答:“我主顽疾时日不长,具体症状表现有发烧、多汗、头晕、乏力、气短、关节疼痛、骨头也痛……” 随着范离的描述,金不焕眉头深锁起来,屋中众人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位“高人”,众人的心弦随着那深锁的眉头绷紧。 范离描述完,金不焕依然深锁眉头,众人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打扰到高人思考问题。 终于,金不焕想通病症,随口喊道:“取手套和口罩来?” 众人一懵:“啥叫手套和口罩?” 金不焕一时觉察食言,解释道:“手套就是戴手上干活的东西,uu看书.ukanshu.co 避免手上的肌肤与物体接触的物件。口罩,顾名思义,就是用一块透气的布料把口遮挡起来,避免看不见的有害物质飞进嘴巴里。” “哦!原来如此!” 众人心中恍然,心中暗道高人不愧是高人。 梅心身为医者,秒懂金不焕的意思,吩咐下人取了两张薄薄的兽皮层和一块纱布来,金不焕双手戴上兽皮层当手套,又将纱布捂住嘴巴,凑近那中年人进行检查,同时以前世医学方式给大家解释:“任何顽疾病症,要避免直接性接触,手上看不见的有害物质很多,很容易导致接触感染,使不干净的东西传播第二者,第三者……” 看着金不焕有模有样,一板一眼的检查,还不停口给众人解释,梅心暗自鄙夷:“还挺能忽悠,可别忽悠过头,惹怒了这位神秘的权势人物,看你如何收场。” 文士范离、盘氏五斧却不然,看着金不焕这番动作,有模有样,与其他医者全然不同,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心中充满了希望。 良久,金不焕退后几步,取下双手上的兽皮层临时手套,摘下临时充当口罩的纱布,长呼了一口气。 众人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梅心也同样收起了轻视之心,有些疑惑起来,心中暗道:“难不成这家伙真有些手段?” 盘镇脾气急,率先开口问:“高人,我家主人的顽疾是否能救治?” “你家主人得的是……” 第47章 55之数 金不焕转头望向黑纱蒙面的神医梅心,道:“你行针放血,让病情有所好转,但你可知,为何会毒血再生?你可有诊出这顽疾的真正病因?” 梅心心中一震,看这家伙的表情,似乎,大概,好像已经找到了病因。 只要找到病因,对症实施正确的方法,便有救治的希望。 金不焕道出了病因所在:“这种顽疾叫做白血病!” “白血病?” “血明明是红得,没见到血变成白的呀!” 文士范离、盘氏五斧闻言大喜,震惊眼前这个青年男子的医术高明,心中均暗自感叹:“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之前说不会医术,其实是谦虚低调的表现。” 这时,床榻上的中年男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自行翻身坐了起来,求生的本能让其虎目中神采奕奕,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郑重其事的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本……本来我已心如死灰,打算启程回楚州准备后事,想不到天不亡本……亡我。金公子乃当世高人,若真能医治好我的顽疾,得以续命,我愿与你结为八拜之交,兄弟相称,荣华富贵皆与你共享。” 当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之际,又看到了希望,什么金山银山,都是烟云。 金不焕缓缓摇头,道:“医治方法是有,只是太过艰险,况且,需合众人之力,同步配合进行治疗。” 文士范离道:“所需之物,金公子尽管提出,只要是这世间之物,我等舍了性命也要为我主寻来。” 金不焕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以楚王权势,天下之物,自然寻得来,只是……” 身份被道破,文士范离和盘氏五斧如临大敌,闪身在床榻之前,忠心护住。 “尔等退下!” 床榻上的中年男人稳如泰山,以手抚须,颔首道:“以金公子之惊天才智,猜出本王身份也属正常,既然被金公子识破,本王也不必再隐瞒。不错,我便是楚王东方羽。” 出于求生的渴望,东方羽试探道:“不知贤弟在乎我的身份否?” 楚王东方羽人老成精,拿不准金不焕的态度,在问话中改口称贤弟,这无形中是在拉近亲切感。 金不焕走了两步,笑道:“一叶知秋,盘氏五斧和范离先生千里护主寻医,其忠心可表日月,方才五斧救主心切,做事虽有些过激,也是人之常情。范离先生之言谈举止,和颜悦色,和善周到,其主又岂是穷凶极恶之人。” 金不焕虽没有明说,言下之意已表示其心中想法,意思是你并非穷凶极恶的人,我岂会计较。语中同时又夸赞范离和五斧忠心耿耿,顿时让几人心中感激。 范离是楚王暗地里的首席幕僚,入楚王府十年,帮助楚王出谋划策,立下不少功劳,深得楚王信任。 楚王东方羽问道:“方才贤弟欲言又止,不知有何为难之处?” 金不焕沉思片刻,道:“若要救治王爷,需移植骨髓,恢复造血功能。第一,需准备与与王爷骨髓配型吻合的人,通常近亲配型吻合度较高,但是概率依然不是很大。第二,当世梅、张、皇甫三大神医必须到齐,合力救治。具备以上两大条件,方有救治的希望。” 金不焕前世今生,并没有接触过白血病,仅仅是依照前世记忆中的医学说法去解释。 “王爷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便具备以上两点,但是,其成败概率只能是五五之数。” 东方羽,他乃帝国藩王,如今才四十三岁,正值壮年,别说五五之数,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成功概率,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 范离沉思片刻,道:“三大神医合力,这并不难,当下皇甫玄身在中州皇城,张济世就在楚州,只要请梅神医相助,三位神医可凑齐。问题在于金公子你所说的骨髓配型,我等皆不懂此道,需如何甄别寻找?” 这可把金不焕难住了,方才他所说的方法,都是照本宣科,理论上的知识,具体如何配型,前世是有先进的医疗设备进行分析血型点位配比,这个新的世界,哪里鬼头上去找分析设备! 金不焕灵光一闪,问道:“张济世擅长用药,皇甫玄擅用刀,梅神医擅行针。诸位可知道,当今之世,有谁是研究血液的?” 桃花淡定出声:“自然是血魔!” 范离脸色露出一抹忧伤,叹道:“血魔的传说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五十年来不曾出现过,如今上哪儿去找?” 盘镇怒骂道:“五十年过去,即便血魔化为黄土,多少也会留下衣钵传人吧。我就不信连一点消息也会搜寻不出来,简直没天理了。” 盘楼也愤愤开口:“若治不好咱们王爷,那才是没天理。” 二人口中都带了个“没天理”。 楚王东方羽、范离、盘氏五斧都面色忧虑,金不焕观察入微,从那黑色面纱缝隙中,梅心那水灵灵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金不焕暗恼刚才梅心给自己下套,此刻反过来抓住了她的小辫子,揶揄道:“梅神医,你要找不到血魔,那就没天理了!” 从梅心不自然的眼神中,金不焕似乎猜到了什么,神医居然对“没天理”三个字敏锐到敏感的地步。uu看书 .uuanshu 或许,不是没天理,而是梅天理,梅天理和血魔之间,定然有某种密切的联系。 众人不知金不焕为何突然将目标对准神医,诧异的目光全聚集在神医梅心身上。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虽然不知梅心表情,却能感觉她的局促。 楚王转移话题,道:“梅神医,世人皆说你容貌丑陋,本王却认为,医者仁心,你比那些空有一身红粉皮囊的人漂亮不知多少。今日你若不嫌弃,本王愿与你结为异性兄妹,以后看谁还敢出言不逊,说你丑陋,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王的妹妹,名义上便是郡主了,算是皇亲国戚了,这对于常人来说,是天大的荣耀了。 楚王并没有摆出高姿态,而是言语得体,礼貌待人,若是平时,梅心似乎不太好拒绝,但此时认亲,似乎撇不开某些利用的嫌疑。 梅心声音温婉,不悲不喜,道:“承蒙楚王厚爱,梅心愧不敢当,这血魔一事,我自会设法寻找。” 梅心狠狠刮了金不焕一眼,再次开口道:“凡事说在前头,救治楚王殿下是应承金公子的要求,这个人情,自然得算在金公子头上。第二,这寻找血魔一事,是救治之外的事,不能混为一谈,所以,王爷不但要出钱,还要应承欠下我一个人情才行。” 梅心算盘打的精,该拿的要拿,拿了还要人情,不但要一个人的人情,还要两个人情。在场之人心中无不佩服。 楚王东方羽似乎读懂了其中的味道,点头笑道:“应当如是!” 第48章 风起 根据金不焕提出的需求,楚王谋士范离暗自计算,最远的脚程是中州皇城请神医皇甫玄,云州到皇城,最好的马,最快的速度也要七天,从皇城折返楚州,最快也需七天,一来二去,也就是半个月不在。于是约定于二月二十八在楚州楚王府会面。 交谈中,楚王东方羽自诩大哥,拿出一块楚王金牌,硬塞给金不焕,称金不焕为贤弟,同时命下人改口称二爷。 商议完毕,盘氏五斧中的四兄弟从马车上抬了两口大箱子送到金不焕的九号院,告辞离去,护主回楚。 金不焕站在梅花山庄高出,目送楚王上了马车,渐渐远去。 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位权势藩王的财大气粗,方才的两口大箱子,装满了金砖。 另外,金不焕若有若无的能感觉马车内有一道气机多次窥视自己,其强大程度,绝对不是盘氏五斧的武道级别。 金不焕刚回九号院,爱丽丝匆匆跑来,取出两枚飞信,是中州皇城传来。 其一,蜀王世子东方雄被兴武帝当着文武百官拔剑斩杀于金銮殿上。 其二,兴武帝将进京的蜀王平妻霸占,纳入了后宫。 这则信息是中州皇城传来,已经三天时间,今天已经是二月初九,信上的消息是三日前发生。 天武帝国601年,既兴武四年,春,二月初六,兴武帝金銮殿杀蜀王世子,霸占名义上的婶婶,风起皇城。 金不焕纳闷:“兴武帝有明君口碑,怎会做如此荒唐之事?” 朝堂之事,诡谲多变,万事难料,没有对错,只有不折手段,成王败寇。 “三日时间,蜀王必然已经行动了。” 金不焕脑海中出现之前看过帝国版图的地图,心中暗自分析局势,蜀王起兵西蜀,虽说兵精粮足,占据地理大势,但要面对的是强大如斯,征服八荒四海六百年的庞大帝国,帝国九州疆域,独自起兵,只会孤掌难鸣。若是凉州铁骑和燕州铁骑率军杀至,势必虎狼之争,毫无优势,守得好,可雄踞西蜀,割据一方,称王称霸,若击退不了凉燕两州的铁骑,将会一败涂地,性命不保。 天武帝国最强大的虎狼之师有三支,皆屯于西、北两线,凉州军、燕州军、青州军,这三州分别屯兵二十万,抵御北蒙草原的游牧狼兵。 金不焕心思活络,那日目睹诸葛翻云的鬼神手段,心中将此人定义为最危险的强大敌手之一。 以诸葛翻云的帝师之才在背后谋划,绝对不会做孤军奋起的事情,北方的狼兵应该有所动作了。 金不焕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凉州和燕州,凉王和燕王的分封之地,据传二王都是当世枭雄人物,无论任何一王若是暗中与西蜀达成共识,那么,帝国将陷入极为不利的动荡局面。 金不焕吩咐桃花取来纸笔,写了一纸飞信,吩咐及时传给清河县驻守的赵大鹏。 春雪消融,温度很低,屋中炭火燃烧,温不知寒。 罗义依然若门神一样,提着蟠龙枪守在门外。 晚上吃了些清淡的饭食,两个丫鬟前来换了药,金不焕合衣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困意来袭。 房门吱嘎的被推开,一股淡淡的寒梅香味儿袭来,梅心走了进来,让金不焕褪去衣衫。 梅心取出针囊,九根金针在烛光中闪着光芒。 梅心二指捻起金针,对准金不焕穴位,慢慢捻转,开始行针。 “再行这一次针,休息上两日,你体内的毒便会清除了。”梅心声音动人,淡淡说道。 金不焕眼睛转动,冷不丁问道:“梅天理是你什么人?” 无头无脑问这么一句,梅心手中的金针停顿了一下,疑道:“你知道他?” 金不焕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白天说的没天理,实则是梅天理。 “没见过!”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梅心问道。 金不焕回答:“猜的!” “猜的!”梅心显然不信,顿了一下,问道:“你那么能猜,那你猜猜我有多丑?” “这个……我猜不到!”金不焕哑然,心中以为梅心有自卑感,于是自以为是高情商的他准备给这个女子来点儿心理辅导。 “其实吧,外表的丑与美并不重要,一个人若是内心肮脏,即便拥有倾国之姿,那有何用。有的人虽然容貌不出众,却有一颗善良的心,喜于助人,帮助弱小,那这个人是美丽的。世间的美,并非是以皮囊来判断,而是从内心而定。心美的人,一定很美,心不美的人,一定不美……” 梅心静静的搓捻着金针,渡着穴位,静静的听金不焕说完,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你说的很好,那我问你,你愿意取一个长得如我这般丑陋的女人吗?” 金不焕一时语塞,顿时心念急转,心中暗道:“是了,都在传她是天下最丑的女人,虽然她贵为神医,有一技之长,uu看书 ww.uuanshu.om 却终究是女人,世间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哪有女人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美的?众人都说她丑,没人说好听的话安慰她,她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很自卑,说不定经常夜里一个人躲着哭成熊猫眼。好歹娘亲得她救治,也救我有恩,罢了,罢了,今日我就暂时牺牲一下,说两句宽慰她的话,也让她体验一把幸福和快乐。” 想好了充当一次大好人,金不焕回答梅心:“你行医救人,什么一换一,虽然规矩有点儿不近人情,诊金收的也高,却也算是行善举,你在我心里一点都不丑,很美。” 梅心语气温婉,道:“这么说你是愿意娶我?” 金不焕很郑重的点头,装作很认真的回答:“愿意,当然愿意,娶个神医做老婆,生病感恙不用愁。” 金不焕接着话锋一转,装作很无奈的道:“只是,我已有妻室,不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所以……” 梅心接口道:“所以,你不会娶我。” 金不焕暗道神医善解人意,委婉的道:“我娘说了,不能辜负了自己的女人,我是怕委屈神医,所以,只能遵从我娘的旨意了。” “你娘说,男人三妻四妾的,陪伴少一点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做负心汉,要么不选择,选择了就不能负了她。你娘可没说你不能做多的选择啊!” 金不焕一时猜不出梅心的心思,尴尬道:“这个……你说的还一字不差,了解的挺透彻。” 梅心道:“我做事,从来都是看准才出手,出手就要到手。” “啥意思?”金不焕有点懵。 第49章 大地震 沉默,陷入了沉默,只有指间的血滴落到碗里的声音。 良久,金不焕没有说话,而是接着早上,念起了鬼门十三针的下半歌诀:“八针承浆名鬼市,从左出右君须记,九针劳宫为鬼窟,十针上星名鬼堂……此是鬼门真妙诀,狂猖恶鬼消灭光。” 封、宫、窟、垒、路、市、堂、枕、心、腿、信、营、藏、鬼等十三鬼穴为鬼门十三针的精髓所在,金不焕摇头晃脑的从口中崩了出来。 梅心静心聆听,一字不漏的将鬼门歌诀记在心中,心中更多了一分震撼,眼前这家伙不懂医,却知道如此精妙的法门,她实在……有点儿想不明白。 待金不焕念完,梅心声音中无悲无喜,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拿针扎你你不说,不扎你你反而乖乖的说出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指间滴落在碗中的血不再暗红,而是转为鲜红。 金不焕沉思之际,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口问道:“梅神医,你想不想成为天下第一富婆?” 梅心疑惑:“富婆?什么意思?” 金不焕解释:“就是天底下最有钱的女人。” 对于财富,只要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取得,没有人会抗拒。 不过,人力有穷尽,钱财这东西,哪里是那么好赚的。 梅心道:“最有钱的女人,谁不想啊,我天天都想,只是……只能想想。” 金不焕仰起头,笑着盯着那水灵灵的眼神,道:“只要你给我施展那仙门九针,把我体内这道气早些炼了,我就让你想法成真,成为天下间的超级大富婆。” 当下,金不焕只差唾沫横飞了,开口夸夸其谈,给神医梅心来了个大洗脑。 锦衣玉食是生活,粗茶淡饭粗布麻衣也是生活,有钱可以吃穿好点,没钱也要活着。达官贵胄乘香车住豪宅,贩夫走卒住窝棚,出行两条腿,照样是要活下去。在活下去的途中有条件可以享受,没条件无非是贫贱一点。但是,生老病死,大夫这行业,从古至今,开价不还价,在身体出现问题甚至威胁到生命的情况下,为了能活着,想法设法都要医。 这是一个可以垄断的行业,必须得发展。 沙发,没钱可以不坐,不是必需品,有板凳,椅子代替,穷得一塌糊涂的人家甚至可以不坐,但是生病了,总得治吧。 约定二月二十八楚州楚王府会面,将会有当世三大神医到场,到时候联合起来,各展所长,发展医疗产业,兴善举,积功德,财源滚滚是挡也挡不住的。 金不焕将心中的想法大致分析了一番,梅心听了,震撼不已,心中暗想,这家伙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经天纬地的智慧,早上能诊治三位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绝症,这才几个时辰,又从这方面想着如何谋取惊天财富,况且医学是恩惠天下人的善举,堂堂正正的取之有道。 梅心一瞥间,室内那舒适的沙发映入眼帘,这一月多来,金字号似一夜之间遍地开花,沙发风靡兴起,这已经不是秘密,但背后东主是谁,却鲜有人知。 昨晚她疑惑云州城金字号大掌柜爱丽丝为何跟着此人身边,综合分析,她得出了结论。眼前这家伙就是金字号沙发加工坊的真正东主,短短一月多时间赚得盆满钵满,羡煞古今多少人。 她初见此人,探知此人体内那道霸烈的气息,除了心中的震撼,更多是怀揣好奇,好奇害死猫,好奇就会产生某种奇奇妙妙的感觉…… 神医梅心的做事风格从来都是看准才出手,出手就要到手。 此刻,她已经看准,准备出手…… 是否能到手?她也不知。 梅心道:“仙门九针,一旦开始,若中途停止,你我皆有性命之忧,你确定要行此法?” 金不焕大喜,毫不经过大脑思考,开口回复道:“一万个确定。” “好,我给你行仙门九针。” 半个时辰过去,梅心缓缓收针,突然…… 床榻、桌椅、博古架……屋中的所有物品剧烈的摇晃,屋顶的瓦片宛若置如了筛子中,簌簌掉落下来。 金不焕趴在床榻上,入眼的墙壁瞬间迸裂,地面塌陷,天地都在剧烈摇晃,粗大的房梁大柱轰然砸将下来,眼看要砸中摇摆中站立不稳的梅心那颗脑袋瓜,金不焕顾不得背部的伤口疼痛,双手发力一撑,猛地跃起,一把将梅心拦腰搂住,原地扑倒,滚入床榻下。 这张床是硬木所制,贴墙摆放,承重力相对不错。 金不焕只听见无数瓦砾横梁压塌下来的轰然响声,紧贴着床板的后背不断有巨力轰击下来。 “这尼玛是有绝世大能来轰杀自己?还是地震?” “碰……” 墙壁坍塌,地面迸裂,床脚被房梁砸断,一道重力压落,金不焕全身一沉,感觉软软的。 剧烈的摇晃持续了好几个呼吸,突然停止了。 梅心被金不焕拦腰搂着护在身下,成了专属人肉垫子,不仅如此,脑袋对脑袋,嘴对面纱,金不焕的嘴唇能清晰感觉那幽香的鼻息。 接下来,金不焕就感觉一股力道突然从身下迸发,将自己震上了天,u看书 ww.uanu.om 高高飞起。 “念你是无心之举,饶了你。” 落下时,一股幽香扑鼻,一件披风笼罩而来,对调了个角色,这次是梅心拦腰将他搂住,轻轻落地。 黑夜之中,好几个院落燃烧起汹汹大火,火焰腾空,借风狂舞。 尘埃落定,火光照耀下,一片狼藉废墟。 “我的天,这是天神发怒了。” “天降灾难,不祥之兆啊!” “苍天啊,大地下鲨鱼翻身啦!” 梅花山庄占地宽阔,有不少幸存的病人开始哭喊起来。太多寻常百姓的封建思想中,这是天地不仁,帝王失德,惹怒了天神,让大地下的鲨鱼翻身了,要降下灾难,惩罚世人。 “这是……大地震。” 天地伟力,人不可抗! 这是毁灭性的灾难。 金不焕心中唏嘘不已,这种天地伟力太可怕了。 罗义从废墟中冲出,来到身边,关切问:“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 回过神来,金不焕立即想到娘亲安危,正要呼喊,桃花灰头土脸的背着水莲花出现在视线中。 “焕儿,你没事吧?有没伤着?”水莲花爱子心切,在数丈外就呼喊。 “娘,我没事!” “没事就好,娘也没事。” 来到金不焕身旁,桃花轻柔将水莲花放下,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金不焕忍着背部伤口的迸裂疼痛,搀扶着娘亲,相互询问平安。转头一瞥间,但见桃花灰头土脸,额上有一道血迹顺着发丝从耳旁流下。 第50章 人非草木 金不焕侧身,将桃花拉到身旁,伸手轻轻擦去桃花耳旁的血迹,心中感激,第一次对这个绝美的女人用了柔情点的语气道:“谢谢你保护我……娘!” “焕儿,刚才好险啊,天塌地陷,若不是娘的好儿媳把娘背出来,只怕凶多吉少了。”水莲花这才注意到桃花耳旁的血迹,心中一急,连忙拉过桃花的手,焦急道:“快,让娘看看,伤的重不重。” 金不焕的柔声相对,水莲花的焦急关心,在桃花心中像是吃了蜜枣一般,连忙摇头:“娘放心,桃儿没事。” 水莲花道:“这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快,让梅神医给你检查一下。” 当夜,梅花山庄临时撑起了数十顶帐篷,抢救伤员。金不焕吩咐罗义帮着抢救梅花山庄废墟下的人,由于有伤在身,只能栖身帐篷里休息。 绿竹在废墟下被找到,只是晕了过去,擦破了点皮,并没有受伤。 当时在摇晃中,桃花反应迅捷,背起水莲花提气奔出房中,情急中被一块瓦片砸中头部,划出了一道小伤口。 帐篷里,桃花先行给金不焕处理了背部迸裂的伤口,动作娴熟的给他套上衣衫。刚要起身,被金不焕拉住:“来,坐下,让我看看。” 将头枕在金不焕大腿上,感受着男人很轻柔的处理着头上的创伤,桃花心中被一股暖流充斥着。 “我去娘那儿。”处理完创口,桃花有些依依不舍的起身,准备掀开门帘出去。 “别去了,娘那儿有绿竹照顾,你若过去,她铁定要把你撵过来的。” 帐篷里摆了个火炉,一张三人沙发,还是从废墟中搬出来的。桃花走过去在金不焕身边坐下,心跳得厉害,左首握着右手,放在膝上,一双勾人夺魄的眉眼盯着脚尖,很紧张。 物资有限,一个帐篷仅有一床毯子,金不焕伸手握住桃花细嫩柔滑的玉手,拉到怀中,用毯子盖上,这一举动让毯子中的温度快速升高,使桃花大气都不敢出。 火炉中的炭燃得差不多,漆黑的帐篷里,桃花靠在金不焕怀中,静静的感受着金不焕的心跳,听着均匀的呼吸声。 沉默,被打破。 桃花轻声喊了一声:“焕郎……” 良久,金不焕答应:“你有话说?” 桃花沉吟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要说,却又一时不知如何说。 “起初遇到你,答应侍奉你两年,其实,我是见九头佛为你引道,护道,觉得你有不寻常之处,所以才和你定下两年之约,其实……我是想利用……” 金不焕打断了桃花的话,淡然:“我知道。” 桃花又道:“人非草木,我也是女人,也想像天下间其他女人一样,得到一份爱。和你相遇以来,我虽然是你的侍女身份,可是,慢慢的,我心里没有了利用你的想法,反而,我对你,已经……有了依赖。娘待我如己出,让我有亲情的温暖……” “好了,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金不焕此刻怀抱这等尤物在怀中,那一抹让血脉膨胀的香味儿冲入鼻中,浸入心肺,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把持不住。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金不焕连忙稳住心神,默念道家静心诀,迅速让自己处于空灵忘我的状态。 金不焕好不容易将腹下的那一团烈火镇压下去,进入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的状态,怀中的桃花似突然变成一条水蛇,轻柔的往下滑,玉手精准无比,一把握住…… 接下来…… 天亮了! 天武帝国601年,春,二月初九,云州,天降大灾,大地翻身,死亡十余万人,伤不计其数,失踪人口不详。 这一消息宛若一道飓风,传遍帝国九州,云州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幸得云州提督李青松调用军队,搜救伤员,安置难民,开仓赈灾。 金不焕身上的剑伤和刀口愈合的很快,大地震的第三日就已经结痂,其中不外乎两种因素,一是体内那道真龙气有着意想不到的奇异之力,第二是治疗的好,全是不计成本的以名贵药材伺候,加上桃花这几日更加勤快,随时炖汤炖肉的端来大补,在老娘水莲花的随时监督下,不吃到撑都不行。 梅花山庄伤员爆满,全是云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亦或者家属亲朋。都是缺胳膊断腿的创伤,并没有一例疑难杂症,梅心针灸拿穴是当世高手,至于缺胳膊断腿之类的创口伤,却是经验不足,还好,梅花山庄有高人。 这个高人自然就是金不焕,以前世的医学方式给梅花山庄上百个丫鬟家丁进行讲解培训医治相关知识,另外让人准备了相关能顶替使用的医疗器材。 梅花山庄的丫鬟家丁都是百里挑一的年轻聪慧之人,都是抱着虚心求教的心态才被留在山庄,uu看书.uukasu 跟随梅心。 清洗伤口、消炎、接骨、缝针、包扎……等等。 在梅花山庄,无数伤者见到了奇迹的一幕,用小管子将消炎止痛的药水输入伤者血肉中。 听那个年轻又俊朗的青年男子说,这叫做输液! 在处理过程中,遇到不少因流血过多死亡的伤者,见金不焕不时眉头紧锁沉思,梅心似读懂了其中意思,一个时辰后,携一须发尽白却红光满面的老者前来,声称能以秘术辨别人体中的不同类型血液。 稍一思索,金不焕便知此人便是梅天理了,即便不是五十年前的血魔,也与血魔脱不了干系的人,于是连忙起身行礼,商议起血液的事情来。 短短一个时辰,梅花山庄的人又亲眼目睹了这位隐世高人的医学手段——输血! 古人讲究近亲者气血相通,从未见过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也能有一样的血液。 就在当天,一些流血过多的伤者得到隐世高人奇怪的治疗,保住了性命,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云州城,云州知府许关许大人听闻全城的人都在传神医如何如何?总之都是一些不得了了不得的话,传得神乎其神,于是忍不住好奇之心前来观摩和拜会。 知府许大人的架子很大,排场很足,带了府兵五十余人,身边参事笔录一个不少,刚到梅花山庄大门口,便有府兵清理台阶,指名道姓要神医准备一下,快来觐见知府大人。 金不焕正在一片空地上给上百名梅花山庄的丫鬟和家丁讲解医学常识和护理知识,不料被一声爆喝打断。 第51章 总指挥 只见数十名云州府衙的府兵,拥护着一名器宇不凡的年轻公子走来。 当先一名府兵走上前来,趾高气扬,破锣嗓门的大声道:“你们谁是传闻中那个了不得的神医啊?快过来给我家公子看看手腕。” 梅花山庄的家丁和丫鬟正听得入神,专心的学习知识,被这破锣嗓子突然打断,心中都暗恼不已,纷纷投去不善的愤怒目光。 金不焕也心中不悦,起身道:“你家公子是何许人也?看手腕,那边设有专门的诊治处。” 府兵一副鄙夷神色,玩味道:“哟呵,听口气,你小子就是他们口中的高人了?” “好像,有那么回事。” 府兵道:“小子,别以为戴上个隐世高人,超级神医的帽子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这里是云州,只要你踏在云州的地盘上,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若是惹我家公子不高兴,甭管你是什么高人还是神医,只要我家公子不高兴,要你死,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金不焕连连点头,一副恍然的表情:“哦,这么说你家公子不是一般人,在云州可以横着走。” 那府兵竖了个大拇指,一副不得了了不得的表情,傲然道:“我家公子是云州府许衙内,至于名字,你还不够格知道。今日我家衙内能屈尊来找你医治手腕,是你天大的荣幸。” 金不焕点头同意,道:“确实,能为许衙内诊治手腕,在下很荣幸。” 许衙内瞧着这个年纪轻轻的超级神医很知趣,心中着实有荣耀感,卷起袖子,只见手腕被纱布包裹,纱布上印了暗黑的血斑,想来是创伤无疑。 金不焕装作很认真表情,轻轻将许衙内的手腕抬起,将纱布除去,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观察片刻,眉头微微皱起,道:“衙内这手,伤的不轻啊,若要医治,还得下一番功夫。” 许衙内连忙点头:“哎哟,有点眼力,我这手被石块划伤,当时留了不少血,一直痛得不行,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你可得好好帮我医治啊。” 金不焕道:“你这手已经伤及大动脉,有淤血淤堵在经脉中,若不及时救治,经脉不通,淤血积累多了,会伤及心脉,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了。” “啊,这么严重!” 许衙内一时心慌,连忙就哭丧着脸跪了下来:“神医啊,我还不想死,你可得救救我呀,只要医治好我的手,多少钱财都行。” 金不焕连忙扶起许衙内,道:“唉,说哪里话,能为许衙内医治,是我之大幸,提钱财多伤感情啊,我保证,分文不取,免费为衙内治好手腕。” 许衙内大喜,暗道这神医会做人,连忙给大救星鞠躬行礼。 金不焕转过头,向桃花道:“替许衙内医治一下手腕,记得,要干脆利落。” 桃花会意,笑着走了过来,让许衙内抬起手腕,她缓缓伸手,只见寒光一闪,许衙内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见许衙内的手臂已经齐肩被剁了,血淋淋的掉着几根血管。十名府兵突然反应过来,这哪里是医治,分明是杀人。 “敢伤公子,快去报大人。” 梅花山庄的丫鬟家丁刚才见金不焕的卑躬态度,都心生鄙夷,超级神医的形象一落千丈。此时反转,众人的思想才跟着反转。想不到这高人做事,毫无章法,谈笑之间便斩了人家一条胳膊,很解气。 片刻,五十余名府兵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将金不焕团团围住,一声厉喝老远传来:“是谁吃了熊心虎胆,敢伤我儿。” 云州知府许关肺都要气炸了,在云州地盘上,这小小的梅花山庄,竟然有人敢砍他儿子的胳膊,他一定要拿住此人,处与后悔来到人世的酷刑。 当他看到一张淡淡的笑脸时,许关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妙。连忙赔笑道:“哟,许某和金公子真是有缘啊,这么快又见面了。” 看着许关那两颗补上了金牙的门牙,金不焕心中嗤笑,淡然道:“确实有缘。” 许关看着倒在地上已晕厥过去的儿子,那条手臂还在不远处淌着鲜血,顿时心中大痛。 许关左右环顾,见在场并没有什么大人物,顿时恶向胆边生,语气有些冷,道:“不知我儿如何得罪了金公子,竟要砍掉他的胳膊。” 金不焕笑道:“许大人误会了,是许衙内跪着求我,要我为他医治手臂,没办法,我只有从命了。” 梅花山庄的丫鬟家丁纷纷响应:“没错,不关金大师的事,我们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是许衙内跪着求金大师砍掉他手臂的。” 一众丫鬟家丁心中崇拜金不焕,纷纷改口金大师,话语中也歪曲事实,将跪下来求医治说成了跪下来求砍手臂。 “哼,歪曲事实,欺本府是三岁小儿吗!” 许关怒火升腾,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喝道:“给我统统就地正法,为我儿的手臂陪葬。留下姓金的,本府要他生不如死。” “大家别怕,保护金大师,和他们拼了。”梅花山庄的丫鬟家丁立即凝神戒备,将金不焕护在中间。uu看书 ww.ukanshu.co 云州府兵得令,纷纷抽出雪亮的佩刀,准备在许大人眼皮下多宰几个人,好好表现一番。 “住手!” 一声爆喝传来,只见黑甲森森,上百黑甲黑盔的兵士杀气腾腾的冲来,将府兵团团围住。 情势逆转,让云州府兵面面相觑,一时慌了神。 李青松一身金甲金盔,腰配重剑,高大威猛如天神,大步踏来,身后亲一色黑甲亲卫,动作整齐,步伐沉稳有力,气势瞬间将府兵压倒。 见此阵仗,许关心中大骂李青松阴魂不散,来得太不巧。不过脸色却生硬的挤出笑容,上前跪迎:“参加提督大人,不知提督大人突然驾到,许关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知府大人都跪下了,府兵哪里还敢站着,丝毫不迟疑,纷纷扔下刀子,跪地参拜。 云州提督李青松不答话,径直走向三层包围中的金不焕,笑道:“二弟,你可真是让大哥震惊啊,方才到此拜访,出口打探,才知你就是百姓口中的高人神医,想不到你经商厉害,这医术也是当世第一。” 金不焕道:“大哥谬赞了,天下奇人异士太多了,这当世第一,实不敢当啊。” 李青松由衷道:“天降灾难,是云州的不幸。得贤弟相助,又是云州的大幸。为兄听闻此间出了隐世高人,吹得如何神乎其神,心中好奇,便来拜服,方才到此,所见所闻,果然别具一格,非同凡响。为兄决定,由你担任云州灾后救治总指挥,灾后救治关乎云州百姓万千性命,责任重大,义弟你可不能推辞。” 第52章 猎户 小小的梅花山庄,短短几日便有几千伤者,传闻云州城内更是哀怨惊天,到处是废墟,血腥味弥漫,哭喊声不曾停歇过。 遭逢天灾,恰巧遇上,金不焕心中亦不忍,一口答应下这个任重道远的责任。 见金不焕一口答应,李青松目标转移,冷声道:“方才是谁说要我义弟生不如死?” 许关依然跪在地上,刚才李青松没开口让他起身,他自然不敢起身,只能跪着。此时李青松一开口便是问罪,顿时让许大人心中乱麻麻的,额头上的汗珠自觉的冒出来,表示他心中的害怕。 许关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慌忙辩解道:“提督大人恕罪,方才只是……误会,是下官和金……金总指挥开玩笑来着。” 李青松道:“哦?开玩笑需要就地正法上百人来庆贺吗?” 李青松语气越是没有怒意,许关越是害怕到了极点,身体都开始在颤抖,汗水都大滴大滴的滴到地上了。 “提督大人恕罪,下官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说错了话,得罪了金总指挥,下官……下官……” 许关脑海中一片空白,说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李青松拳头一握,声音铿锵有力,道:“上报朝廷,云州知府许关许大人于天灾之下不幸身亡,这些府兵,救灾中不幸遇难。” 此言一出,就是判了死刑。 “遵命!” 许关突然瘫坐,面如死灰,接着他看到了刀锋,滴血的刀锋,是从他后背穿透过来,直透前胸。 五十余名府兵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劈砍在地,死了不能再死。 李青松官职从一品,帝国封疆大吏,行事果决,杀伐仅在眨眼间。 帝国正四品以上官员,必须通过大皇帝认可,亲自授印。四品以下官员,地方封疆大吏完全可以全权任免。灾后救治总指挥,授衔正五品,建临时指挥部,拨一百亲兵。 一介布衣百姓的身份,突然一朝成了帝国五品官,让很多人羡慕不已,不过对于金不焕而言,官位品级不重要,重要的是抗下的重大责任。 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误不得,刻不容缓。 次日,金不焕走马上任,在云州城外选了一处宽敞空地,搭了上百顶帐篷,作为临时指挥部,开始救灾工作。 动用上万军队,临时组织民团,还有志愿者,总共两万余人,军队主要承担了搜救任务,民团和志愿者担任救治护理,十人一组百人一队,开始全力搜救,针对搜救过程,金不焕将召集了一百个队长,细心的讲解培训了一个时辰,主要讲述的都是如何有效救援,如何在搜救过程中保护伤员,讲述之后又让队长传达给队组成员,这样效率便大大提高。同理,护理救治人员也是如此,培训队长,由队长传达各小组。 中间最大的一顶帐篷内,金不焕正在低头绘画图纸,亲卫走了进来,却不敢开口打扰,默默站立在一旁等候。 金不焕奋笔疾画,一气呵成,一张前世建筑物的图纸出现在桌上,放下笔,舒了一口气,问道:“何事?” 亲卫拱手低头,禀报:“启禀二爷,帐外有一猎户求见。” 这些亲兵都是云州提督李青松特意挑选的一百精锐士兵,送给金不焕当亲卫,金不焕与李青松是八拜之交,在云州,李青松是第一号实权人物,这些亲卫顺口称金不焕为二爷。 金不焕疑惑:“猎户?” 片刻,亲卫领了一壮硕青年进入大帐,青年身着兽皮,满脸胡渣。 兽皮青年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挺直腰杆,道:“小人养一啸拜见恩公!” “是你?” 金不焕看清来人,疑惑道:“几日不见,为何沧桑许多,都长了满脸胡渣子了?” 养一啸面露悲伤之色,道:“那日得恩公相助,母亲当夜得到了梅神医救治,第二天精神好了不少,谁料……” 说到此处,金不焕已经猜到大概,上前将养一啸扶起,道:“天灾人祸,生老病死,看开点。” 养一啸收起悲伤,将身世的事情原委详细道来。 养一啸是云州城外猎户,靠打猎卖些兽皮为生,家中老母亲病了多年。养一啸为奉养母亲,打猎卖得的钱财都为母亲寻医看病了,所以这把年纪还没取上个媳妇儿。前几日老母亲病情加重,养一啸四处打探,知道梅神医的大名,于是带着老母亲去了梅花山庄,苦于囊中羞涩,没有钱财,只能跪在风雪中。幸得金不焕相助,当夜进入梅花山庄,谁料第二夜突然降临天灾,老母亲也被压在废墟之下,他连夜以双手在废墟中将母亲的尸体刨出,悲伤无比的背起老母亲的尸体回家,找了个清秀的地将母亲葬下。 梅花山庄的救治规矩,梅心没肺一换一,养一啸虽是猎户出身,却信守承诺,uu看书ww.uukanshu.cm 安顿好母亲后事,便去到梅花山庄寻到梅心,梅心知道他臂力惊人,箭法不俗,于是吩咐他来金不焕身边听候差遣。 此时,一旁的亲卫黄东不屑道:“你说你臂力惊人,箭法不俗,不知能开几石弓?” 养一啸憨厚,如实回答:“我也不清楚能开几石弓,我心中出了奉养老娘,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把趁手的弓背着去打猎。” 亲卫黄东心中鄙夷,道:“我能开六石弓,百步穿柳,百发百中。既然你自诩箭法不俗,要不,咱们比比?” 养一啸本性纯良,说的是憨厚实话,军人出身的黄东却认为“箭法不俗”是吹嘘自夸,好胜之心立即被激发,当着金不焕要求养一啸比试。 一石是一百二十斤,六石弓,也就是七百二十斤。金不焕也想看看,养一啸的不俗箭法,到底能开多少石弓。 帝国军中编制,五十人为一队,一百亲兵有两个队长,黄东是其中一个队长,臂力惊人,箭法不俗,麾下士兵都佩服不已。 临时校场上,亲兵们听说队长黄东要与人比试箭法,都兴致昂昂的跑来围观,尤其麾下统领的五十名兵士,更是当起了拉拉队,大声呼喊:“东哥必胜!” 铁血军人,这种比试能激发潜在战意,金不焕也不反对。 黄东大喝一声:“取我弓来。” 两名士兵抬着一张银色的七尺大弓,放到黄东面前。 看着养一啸炽热的眼神,黄东暗自得意,傲然道:“养老弟,我这可是提督大人亲自赏下的银角弓,弓长七尺二寸,六石弓。” 第53章 龙雕 所谓六石弓,并非是说弓的重量有六石,而是需要六石强大的臂力才能拉开,一旦一百二十斤,六石便是七百二十斤,需要七百二十斤的臂力才有资格开六石弓。 养一啸看着银色大弓,确实很心动,他出了奉养老母亲,便是对弓情有独钟。他从小在深山老林打猎,豺狼虎豹的遇到得多了,运气不好还会遇到更强大的猛兽,一次次在生死边缘,都是掌中的弓箭让他保住性命,自然而然,他对弓有了一种特殊感情,宛若是他的第二生命。 看着自己六石臂力方能拉开的银色大弓,黄东大为得意,一步上前,取出一支长箭,将大弓挽起,拉弓如满月,“咻”的一声,长箭如流星,正中一百五十步外的靶心。 一百五十步,一箭中靶心,登时迎来热烈的掌上。 黄东不以为然,再次取了一支长箭。 “将靶子移远点。” 按照黄东的吩咐,靶子被移动一百八十步外,黄东得意一笑,挽弓搭箭,开弓射出,“咻”的一声响,又中靶心。 这次的掌声更加脆响,显然这一箭深得人心。 黄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呼喝道:“再远点。” 在上百双眼睛注视下,黄东射出第三箭,长箭例不虚发,正中两百步外的靶心上。顿时迎来一百亲卫的欢呼和吼叫。 “你来试试?” 黄东将大弓递给养一啸,一脸自得。 “好弓!”养一啸憨厚的接过银角弓,出口赞叹。长弓入手沉甸甸的,拉了两下空弦,试了一下手感。 还没射第一箭,养一啸便道:“能再远点吗?” “什么?我没听错吧。”黄东以手指挖了挖耳朵,有点懵,两百步是他射程极限,这家伙一上来就说再远点,是真有本事?还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节奏。 金不焕饶有兴致的看着养一啸,挥了挥手,示意按照养一啸的要求办。 移动箭靶的士兵向后移动了十步,达到两百一十步! “远,再远点儿!” “啥子情况哟,东哥都射不出克嫩个远,这个虎娃儿怕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的节奏哟!” 这次又移动了十步,达到两百二十步! “远!再远!还远些!” 移动箭靶的士兵似乎觉得烦了,一口气移动了三十步远。 靶子已经移到两百五十步外,养一啸不开口了,伸手取箭,长箭入手沉甸甸的,一时没适应手感,箭支差点儿落到地上,引来一阵哄笑。 “箭都拿不稳,还他娘的充胖子。” “这个虎娃儿,要是射不中,老子让打扁他的脑瓜壳,让他给东哥跪下唱征服!” 刚才在大帐中,养一啸的身份来历黄东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一猎户,此时看养一啸箭都拿不稳,心中料定,这家伙一定是为了在二爷面前得到赏识,所以才大肆吹嘘。 两百五十步,黄东至今还没听过谁有此能耐! 养一啸张弓搭箭,一箭射出。 两百五十步外,一箭穿透靶心。 养一啸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连瞄准都没有,就这么张弓搭箭开弓,一气呵成,连贯通畅,看起来宛若喝水吃饭一样平常的事情。 一阵沉寂后,掌声和欢呼声齐响起。 金不焕看得透彻,刚才养一啸的一箭,纯属靠感觉射出,这两百五十步如此轻松,估计三百步也自然不在话下。 养一啸憨厚的将银角弓递给黄东,诚恳道:“谢谢你,让我射到这么好的弓。要是……再重点儿就更好了。” “还要重点儿?” “他能开更强大的弓?” “有那么厉害么!” 闻言,金不焕心中暗喜,低声向身后随身护卫的罗义说了几句,罗义点头领命,转身去了。 黄东和手下士兵一脸懵,这人的臂力到底又多强大?竟然还要更厉害的弓。 金不焕体内有道真龙气,这张以七百多斤臂力拉开的六石银角弓,他自认为也能轻松拉开,但是要做到这么远射中靶子,这就有点儿困难了。 黄东心中拜服,连忙上前与养一啸攀谈取经验,军中能让人信服的就是实力,强者理应得到尊敬,金不焕的一百亲卫见二爷悠闲在在,便大着胆子上前来与养一啸交谈打招呼。 片刻,只听一声轰响,尘土飞扬,亲兵反应过来,这是瘦小的罗义扛了一张漆黑的大弓,扔在地上造成的响声。 漆黑大弓长九尺八寸,大雕为头,透着冰冷,给人一种厚重,磅礴的冲击感。 罗义道:“宝雕骨身,龙筋为弦,十二石弓,弓名‘龙雕’。” “天呐!十二石!” 这是一个相当有冲击力的数,这个数代表了千斤以上的臂力,准确来说是双臂需有一千四百四十斤的强横臂力。 若无牛虎臂力,连拿着这张弓都有些吃力,何况是拉弓射箭。 养一啸眼神中爆射出奇异光芒,这张漆黑的龙雕宝弓,太有吸引力了! 自金不焕在提督府得到蟠龙枪,便吩咐金字号收天下重兵利器。此弓是昨日爱丽丝从一户古老的大宅中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下。 金不焕指着地上大弓,道:“若能拉开此弓,便赠与你了,从此你便随身跟着我。” 养一啸大喜,一步踏出,粗壮的手臂一震,衣袖尽碎,露出健壮充满力量的粗大臂膀,一手握弓,抽了三支长箭,大喝一声,张弓搭弦,猛地一拉! “咯吱……” 三箭呈扇形排开,龙雕宝弓缓缓被拉开,咯吱作响。 终于,在一众亲兵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情况下,养一啸拉弓如满月,体内血脉中好似有一股力量苏醒,龙弦绷紧,崩的一声响。 “咻咻咻!” 三支粗长利箭射出,射中四百步开外的三棵杨树,粗大的树干轰然炸开,杨树轰然倒下。 金不焕大喜,这是个人才啊! 这尼玛完全是一个点射的专业狙击手啊,一次开弓射三箭,宛若是三个狙击手同时点射。 养一啸手握龙雕宝弓,一弓射三箭而封神,亲卫们称其为为箭神,被金不焕收为心腹护卫。 大帐外,罗义手持漆黑的蟠龙枪,腰佩一把精钢打造的长刀。旁边是养一啸,同样佩了长刀,不同的是,他持的不是长枪,uu看书.ukansu.om而是手持九尺八寸的漆黑龙雕弓。二人一左一右,一壮一瘦,宛若两尊门神,护卫在大帐门口。 此刻,除二人外,还有上百身着黑甲黑盔的士兵,将这座大帐护卫得严严实实。 帐中,云州提督李青松手中拿着金不焕递来的新型建筑图纸,看了片刻,大赞不已。 “义弟,你果然是奇人啊,这种建筑也能奇思妙想的画出来,为兄真是怀疑,你是否是谪仙下凡尘。” 金不焕指着图纸,道:“大哥过奖了,此建筑不但改善了居住的方便性,而且这种结构比较结实抗震,以后若是遇到如此这般的地震大灾,虽不能绝对保证人身安全性,但是能减少伤亡,若是普通的地震灾害,那便毫无问题了。” 沙发加工一事,短短一月多时间成富商,一跃成了云州财神金老板。 医疗一事,短短几日变身成超级神医,人人称其金大师。 这两件事任何一件都让提督李青松震惊又佩服了,这下又绘制出如此适宜居住且抗震又美观的房屋图纸,在李青松心中,已将此人奉为神明,似乎无所不能,出手皆是惊世大手笔。 李青松丝毫没有考虑,一拍大腿,分别说了两个字。第一个字是“好!”。第二个字是“干!” 得到李青松这个云州一号实权人物的支持,金不焕相信,在很短时间内,可以将云州焕然一新。 只要他绘制的图纸面世,只要他的钢材水泥面世,他相信,没有人会说不好。灾后重建,就是最大的契机,不用什么重新改造,直接就开干。 第54章 没天理 遭逢云州大灾,金不焕打算从医疗、建筑入手,以自己脑海中的前世知识,惠及这个世界的百姓民众。 医疗,已经大概有了思路,具体的实施还得等楚州一行,与另外两位神医详细交谈后再做定夺。 起房盖屋,这个相对简单,只要研制钢筋水泥出来,便可以开始动手,具体的做法他已经有了腹案。他相信,他将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大、最成功、最牛叉的房地产开发商。 挂了救灾总指挥这个职位,经过两天的培训,该说的都说了,搜救和救治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至于如何善后,如何安抚百姓,如何开仓放粮这些事儿,有云州提督李青松亲自坐镇中军帐,不关金不焕什么事了。 对于金不换而言,眼下最急的是两件事,一是悠着梅心给自己施仙门九针,炼化体内霸烈的真龙气。二是算算时日,再过两天要启程前往楚州了。 黑夜降临,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梅花山庄入口处。 春雪过后,夜微凉! 梅花山庄因神医的名气,前来就医的伤者已破万,帐篷和临时用木料搭建的瓦棚根本不够用,有的伤者自带毯子被褥,都打地铺蔓延到阶梯上了。 金不焕走下马车,桃花连忙从背后为其披好披风。 “看,金大师,是金大师来了!” 梅花山庄的很多伤者都由金不焕亲自检查诊治过,一见金不焕来,纷纷感激的望来。 “孩子,那就是救了你父亲的金神医,快给金神医跪下磕头!” “兔崽子,看,那就是金神医,是你娘的救命恩人,以后遇到,要磕头行礼。” “妹妹,记住了,若不是金神医将哥哥从鬼门关拉回来……” 金不焕踏着阶梯,一步步往上走,无数伤者各说一词,心中无不感恩戴德。 罗义和养一啸一左一右跟在后面,随时凝神戒备,护卫而行。 来到居住帐篷的位置,金不焕准备看望娘亲,结果须发尽白的梅天理似算定金不焕要来,早已经等候多时。 梅花山庄,药物刺鼻味弥漫,其中还依然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梅花幽香。 高大的一棵古榕树下,梅天理须发尽白,黑暗中那双眸子闪着淡淡的红芒,有点儿诡异。 梅天理那双闪着红芒的眸子在黑暗中打量着金不焕,无悲无喜,让金不焕拿不准是敌是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不知……梅老相邀,有何指教?” 梅天理冷冷道:“小子,听说是你识破了老夫的身份?叫出了老夫的名讳。可有此事?” 金不焕诧异:“这么说,你就是五十年前的血魔?” 梅天理承认:“不错,我就是血魔梅天理。” 金不焕疑问:“那不知梅心神医和梅老是……” 梅天理回答三个字:“一家人!” 这样的回答金不焕当真是感觉难受,这女儿和父亲是一家人,孙女和祖父也是一家人,梅天理姓梅,梅心姓梅,金不焕再脑残,也能猜到他们是一家人,但梅天理口中的一家人,到底是父女关系?还是祖孙关系?又或者是别的辈分关系! 梅天理和梅心是何种关系,金不焕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验血秘术。 金不焕试探问道:“不知前辈验血,是有何秘术?” 江湖中人,这样的问话是禁忌,人家的独门手段,怎会告诉你。 梅天理也不恼,回答道:“确实有秘术!” 金不焕大喜,道:“不知梅老可有衣钵传人?” 梅天理不搭话,岔开话题道:“你确定要行仙门九针?” 这不是废话吗!若不早日将那道真龙气炼化,随时都会有生命或者残废的潜在威胁。若是将那道气化为己用,哪里还需要什么护卫随身而行。 金不焕点头:“百分之一万的确定。” 金不焕脑海中迅速思索,先前梅心郑重的问这个问题,现在这个梅天理又问这个问题,莫不是,这仙门九针有什么禁忌不成? 榕树下,梅天理转身,一双红红眸子在黑夜中看起来有点儿瘆人。金不焕隐隐有感,不及多想,退后了两步,凝神戒备。 金不焕单独跟来,心中疑惑,这梅天理等候自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非此人有验血的特殊技能,他才不会单独涉险跟来。 就表面判断,梅天理就是一个须发皆白的糟老头,根本没有气机波动。但直觉告诉金不焕,这个糟老头很危险。 果然,毫无征兆的,须发皆白的梅天理突然出手,强大的气劲自掌中拍来。 一丈的距离,这一掌竟然快若闪电,势若奔雷。 随意的一掌,根本闪避不开,唯有硬接。但若是硬接,单凭可控力量对上一掌,绝对要落得个骨折残废的下场。 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金不焕不假思索,猛一提气,气海中那道霸烈无匹的真龙气宛若一枚炸雷轰然炸开,霸烈的真气瞬间冲向全身穴窍。 其中一股力量,已经汇聚在拳头上,拳头上金芒吐出,拳若猛虎,与梅天理的一掌硬碰。 梅天理的掌劲,势不可挡。 金不焕的拳头,一往无前。 两强碰撞,梅天理被震退两步,金不焕纹丝不动。 “好小子,再接老夫一掌!”黑夜中,梅天理双掌拍来,这一次气劲明显增强不少。 金不焕体内的真龙气如大河决堤,狂暴乱窜,正愁找不到宣泄口,uu看书.ansu 眼见梅天理再次拍来,暗道一声来得好,双拳上金芒吞吐,毫无保留的向前轰出。 强大的气劲碰撞在一起,顿时土石飞炸,头顶的榕树叶飘飞落下。 这一次硬碰,梅天理退了五步,金不焕退五步,梅天理心中震惊,以他的武道修为,六成的力量只能和这小子干成平手,真是没天理啊! 黑暗中,梅天理那双血红的眸子仿佛就是自带了gps定位。 还没等他震惊回神,金不焕的金色拳头又到了近前。 “还来?老夫不陪你玩了!”梅天理猛的提气,身影拔地而起,没入了黑暗中。 金不焕一拳打空,感觉说不出的难受,体内的一些血管已经被那狂暴的真龙气撑爆。全身穴窍内宛若有无数火龙在乱窜,皮肤体表瞬间渗出血来。 “这老小子好生歹毒,出手将我体内的真龙气激发,过了两招就脚底抹油了。” 金不焕心中大恼,九头佛远在清河,这方圆之内哪里寻大能帮自己镇压真龙气去? 求生的本能被激发,金不焕急忙盘膝而坐,连忙运转导气归元的法门,奈何体内真气若龙腾苍穹,脱缰野马,哪里是他现在能驾驭的! “罢了,罢了,今日看来要饮恨于此了,若有来世,定要找血魔梅天理这老小子算总账。” 金不焕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知觉,意识有些模糊起来。黑夜中,他猛的一咬舌尖,又清醒了几分,仰天望去,本想最后看看星星,却看到一袭紫衣自榕树上轻飘飘落下。 “若无寒露凝成霜,哪来梅花吐芬芳!” 第55章 兵灾起 寒梅幽香扑鼻,金不焕看到了一袭紫衣,一块黑色面纱,接着,昏睡穴一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是一片血红色的世界,血色浪涛汹涌澎拜,掀起惊天巨浪。 突然,一条金色的巨龙冲来,眨眼已经出现在脚下。骑在金色巨龙的龙头上,迅速冲向前方,细看之下,这是一个血红色的巨大通道,通道中血红色的液体如狂涛汹涌,奔流前行,这条大型通道中,连接着无数细小的通道,那些血液似百溪汇聚,循环在通道中,然而,金色巨龙所过之处,立即分化成无数条小的金龙,冲入那些小的通道中。 突然,金不焕坐下巨龙一声龙吟,仰天怒啸,只见望不见尽头的通道中,一条紫红色大蟒携无坚不摧之势,追着金色巨龙的痕迹碾压而至,在那紫红色的大蟒之上,坐着一道模糊的紫色身影,让人看不真切。紫红色大蟒速度极快,所过之处,将金色巨龙吞噬,遇到小的通道,同样分化成无数小条的紫蟒追着那些小金龙而去,将其吞噬,吐出道道金色气流…… 浑浑噩噩中,不知过去了多久,金不焕缓缓睁开眼眸,左右环顾,发现这是一间密室,四面都是坚硬的墙壁,墙壁上的照明物似是一种火焰形状的晶体,并没有火焰燃烧,却异常明亮。而自己,则是躺在一张石床上,浑身黏糊糊的,伸手一搓,全是黑乎乎的污垢,弥漫出一股臭熏熏的刺鼻味儿。 旁边,背对自己坐着一道紫衣背影,那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背上,散发着一道淡淡的梅花幽香。 金不焕连忙坐起身,道:“这是哪儿?” 紫色的身影起身,依然背对着金不焕,声音温婉动人,道:“这是梅花山庄的地下密室,坚固不催。” 金不焕疑惑道:“你家亲人……那个没天理的梅天理,我跟他从来没见过,更是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出手?” 梅心解释道:“他是我爷爷,其实,他并无恶意,他出手只是好奇你体内的那道气有多强!” 金不焕脸色微冷,道:“没恶意,说起来轻巧,会死人的!” 梅心转过身,黑色面纱的缝隙中,那双水灵灵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金不焕,道:“你不是没死么!” 见金不焕憋屈,梅心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解释道:“仙门九针,每次行针,都要将你丹田气海中的真龙气激发,所以,你认为我爷爷有没有恶意?” “什么?每次行针都要激发?如此说来,你已经开始行针?”金不焕心中狂跳,同时又是疑惑,他可没感觉疼,也没感觉痛,就是做了个古怪的梦,梦中有龙有蟒,在血色浪涛中追逐,紫蟒吞龙,吐出气流,梦境宛若真实世界,此刻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金不焕瞬间凝神,感觉力量又增强了几分,气海中的那道真龙气似乎减弱了一点点儿。 梅心语气郑重,道:“仙门九针,九针叩仙门,接下来的八天,每天子夜时分行针,行针所处环境必须隐秘,安静,丝毫不能有人打扰,一旦行针过程被中断,你我皆不能活。” 性命攸关的大事,金不焕又岂敢大意,连忙点头:“放心吧,明日我们启程前往楚州,途中我会让高手随行,为我们护法。” 梅心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问道:“高手?有多高?” 金不焕伸手到头顶,比了个位置,回道:“这么高。” 不知不觉,不痛不痒的,已经行了一针,这仙门九针行完,彻底炼化真龙气,金不焕心中已期待不已。 跟着梅心出了密室,不远处便是那棵高大的古榕树,遮天蔽日的树冠绿意盎盎,雪不能融,冰不能冻,散发着勃勃生机。金不焕环顾四周,暗道这密室建得隐秘,血魔梅天理消失五十年不现江湖,想来便是藏身这地底密室了。但金不焕有些不明白,这密室可是梅花山庄的最高机密,梅心为何对自己丝毫不避讳,大摇大摆的带自己走出来,莫非,这短短几天,就已经没拿自己当外人看? 快到帐篷区域,桃花身披大红披风等候在那儿,梅心黑色面纱下那水灵灵的眸光,和桃花的目光碰撞,四目相对,有一股难言的味道儿。或许,只要她们两个女人才能读懂对方眼中的隐晦之意。 走进帐篷,桃花递来一封飞信,是一大早爱丽丝送来的。 金不焕接过飞信,上面有一个只有很少几个人才能读懂的符号,那个符号代表西蜀来的飞信。 飞信是三天前发出,信上所言:蜀王祭天地誓师会宣兴武“五大恨”。 金不焕将飞信递给桃花,笑道:“这蜀王在誓师动员大会上宣布对兴武帝的五大恨,这前三恨,我尚可知,无非是霸其妻杀其子,还有云州的大地翻身天神怒。这第四、第五是何罪?我还真有点好奇。” 金不焕心中暗叹,此次云州大地震,不巧无巧的就在蜀王准备兴兵的节骨眼上,冥冥之中,蜀王东方长空似有天助。 这气运之说,实在无人能说清楚,他来到这个世界,一穷二白,身处人生最低谷,拽着两个女子跳清河,去到化龙观,得九头佛养的真龙气入体,接着好运连连,uu看书 .uknshu 似乎是天地大气运集于身。 或许,那神秘莫测的昆仑宫,能操作天机,操纵气运。 天武帝国601年,春,二月初十八,蜀王东方长空杀三生祭祀天地,誓师动员,宣布对兴武帝的五大恨,起兵三十万,兵分两路,杀向中州。 蜀王宣布天武帝的五大恨。 第一恨,天武帝不顾血脉杀蜀王世子。 第二恨,天武帝违背人伦霸占婶婶。 第三恨,天武元年越州瘟疫死亡十万人。 第四恨,斩杀北蒙来使。 第五恨,苍天震怒,让云州大地翻身,死亡数十万。 这五条罪状是数日后金不焕到了清河才得知,心中不禁好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蜀王你要造反,总要鸡蛋里挑点骨头出来,不然怎么名正言顺竖起造反大旗。 同月,北方冰雪融化,北蒙集结九大部族,命双子王盖楼苏合、盖楼乌云提九大部落五十万大军,分兵向燕凉二州杀来。 中州,皇城。 兴武帝在金銮殿斩杀蜀王世子后,扔剑踏入后宫,日日宠幸蜀王新娶的妻子,名义上是他的婶婶。终日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一时间六部九卿满朝文武皆颇具微辞。 北方传来紧急军报,北蒙率大军杀来,蜀王起兵,这两件大事接连传来,大皇帝终日不露面,让庙堂之上的衮衮诸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没了主意。 相对而言,比起兵灾大事,云州地震死伤数十万的事儿便算不上什么大事了,帝国中枢的朝堂之上,无人问津,好似要云州百姓自生自灭。 第56章 臭男人 陪着娘亲水莲花吃了顿早饭,金不焕单独将桃花唤到帐篷,秘密吩咐了些事情。而后带上罗义、养一啸二人启程楚州,随同前往的还有梅神医,金不焕疑惑梅天理怎么没现身,梅心也不回答,只说一切自有安排。 云州到楚州,中途必经清河县,宽大舒适的马车中,金不焕盘膝而坐,如啃石头一般困难的炼化着体内的真龙气。 马车上除了金不焕,还有遮面的梅神医,掌中捏着一本古籍翻看,除此之外,车厢中就是一摞书,厚厚的堆放在车厢角落,每一本书籍都古旧发黄,都是医术相关书籍。 赶车的是瘦小的罗义,大铁枪已经插进马车底下,手中握着赶马鞭,缓缓驾驭着马车奔跑在官道上,马车后面跟着一匹高大的汗血战马,马上男子壮硕,背着一张大弓,正是养一啸。 此次金不焕没带上桃花,原因有二,一是老母亲不宜跟着一路辛劳的前往楚州,再者清河县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西蜀已起兵,清河县自然也是不安全的。于是金不焕将桃花留在云州,照顾水莲花。二是桃花易容术堪称妙手,金不焕让其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坐镇救灾总指挥部,处理一些应急事件,同时也是安抚民意,让伤患者安心。 夕阳西下,将山峰镀上一层金辉。 青龙峡,是云州与清河县之间的其中一个村落,虽说是村落,人户不到二十,由于地处官道,清河县又是云州的咽喉要塞,所以往来客商很多,这二十来户人家其中两户开客栈,三户开饭店,一户还挂着红灯笼,为往来歇脚的客商们提供休闲娱乐服务。 这两个客栈一名“进门笑”,一名“枕头香”。 青龙峡是一条狭长的峡谷,一条清澈的河水蜿蜒奔流在峡谷中间,宛若一条青龙,故而得名青龙峡。 这种顺路客栈,条件环境一般,让人进门笑不起来,躺下枕头也不香,若非天黑下来,金不焕也不愿意下榻这种顺路客栈。 进门笑客栈是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民居客栈,上下两层,有客房三十六间,几乎随时满客。从进门开始,金不焕便隐约感觉似有一双眼睛暗中窥视着自己,他仔细留意,却又没了那种感觉。 客栈一楼,是提供吃喝的地方,金不焕一行四人进来,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其中不乏佩戴刀剑的江湖人士。 出门在外,金不焕格外谨慎,吃的饭菜都经过银针试毒,保证安全才食用。 虽然进门笑不起来,枕头也不香,这里的饭菜还可以,山茅野菜,农家味道,别是一番口味。 吃过饭,金不焕在房中盘坐炼化真龙气,静静地等待着子夜降临。 金不焕的房间在二楼靠端头,罗义本来提着大铁枪在门口护卫,却被金不焕吩咐去休息,这种顺路客栈,往来客商多,鱼龙混杂,门口杵着个人,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但,在房顶,却静静的坐着一个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手中握着一把轻型长弓,耳听八方。 快到子夜,一轮凹月高挂天穹,梅心推门而入,来到金不焕房中。 “从进入客栈,我总觉得怪怪的,具体怪在何处,我也说不上来。”梅心温婉开口说道。 金不焕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梅心水灵灵的眼眸盯着金不焕,说道:“我们去野外吧!” 这青龙峡被河水从中一分为二,两边都是深山老林,月夜之中,难免豺狼虎豹出来觅食。 “野外?会不会太刺激?” 梅心白了他一眼,一把抓住金不焕的手臂,宛若一只紫燕,轻点窗户,飘入月夜中。 梅心脚尖轻点树梢,顺着山势一路向上,约莫两三里后,山涧中有瀑布声响,梅心径直往瀑布声传来的位置踏去,落下身形。若隐的月夜下,两道瀑布宛若两条白龙,一高一矮从两个山涧汇聚于此,冲入一个深潭中,水声震耳欲聋。 子夜时分,传说阴气最重。 身在深山老林的深潭边,月色幽冷,被树冠遮蔽,金不焕感觉冷飕飕的,有点儿诡异。 梅心早有准备,取出一个布囊,从中抓了两把刺鼻的药材,洒在方圆两丈潭水边,只听簌簌嘶嘶的声音响起,金不焕眼眸如寒星,看得真切,那厚厚的腐树叶下蜿蜒凸起,嘶声远去。 幽冷的黑夜中,二人席地而坐于撒了药材的两丈圆圈内,隔得很近,淡淡的幽香扑鼻,梅心凑了过来,一只手已经按在金不焕的小腹位置。 金不焕一把握住那只温热的玉手,感觉柔若无骨,细腻柔滑,心中紧张了一把,道:“我自己来吧!” 金不焕平静心神,猛一运气,催动气海,顿时,那狂霸的真龙气瞬间被激发,宛若洪水绝提,冲向奇经八脉,全身百骸。紧接着,金不焕昏睡穴被刺了一针,昏了过去。 …… “我愿以身许,仙门入梦来!” 一片血红色的世界,血色浪涛汹涌澎拜,掀起惊天巨浪。 接着是一道金色巨龙自血海浪涛中冲来,uu看书 .uuknshu遇到分叉便分化出无数小金龙涌去,后面两条紫蟒疾追而至,紫色巨蟒之上,各坐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紫蟒吞噬金龙,吐出金色气流…… “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熟悉……” 潜意识中,金不焕置身似曾相识的场景中。 不知过了多久,金不焕悠悠醒来,心中无比震惊,他又做梦了,而且做的梦和昨夜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昨日是一条紫蟒,方才的梦中是两条紫蟒,这个梦宛若深深刻在他脑海中一般,只要被梅心扎了昏睡穴,那个梦就来了,清晰得宛若亲临那血海浪涛,若非两道瀑布的冲击声依然震耳欲聋,若非身边还有一道盘膝坐着的一袭紫衣,他真的感觉自己去了那个血色神话的世界,乘着金色巨龙被紫蟒吞噬。 金不焕闻见一股熟悉的臭熏熏的味道,随手往身上一搓,与昨日一样,依然是黑乎乎的陈年污垢。 金不焕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神奇,体内霸烈的真龙气炼化比昨日多了几分。 天光渐亮,一袭紫衣的梅心站起身来,声音略显疲惫,温婉道:“走吧,臭男人。” 金不焕全身臭熏熏的,虽然很想立即清洗掉身上的污垢,但客栈有热水,谁也不愿意跳入近在咫尺的深潭中洗冷水。 “回去我洗个澡,你是不是要叫我香男人了?” 梅心握住金不焕的手臂,提气腾上树梢,脚尖轻点,眨眼之间已经看到了房间的后窗。 刚进入房中,一股血腥味扑鼻,只见金不焕房中躺了两具尸体,都是一箭洞穿眉心。 第57章 黑夜中的刀光 两具尸体虽然都僵硬了,但手中的兵器却紧紧握住,一人握紫金龙爪,一人握着两个银色大铁环。 梅心望着尸体的颅内流出的鲜血,水灵灵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温婉道:“看此血液,这二人已是二品小宗师的极境,只要再迈出一步,便可天人有感,跻身天人境。神秘的昆仑宫三年一排江湖天地神榜,地榜二十四最强小宗师,天榜十二天人高手,神榜六位神位强者。这二人,面貌身材神似,我若所料不差,定是地榜并列排名第二的孪生兄弟,紫金龙爪勾魂手唐九和双环摧心唐山樾。” 看血液就知道对方的武力境界,金不焕心中震惊,世上还有如此眼力?但转念明白过来,血魔梅天理的孙女,想必已经得了血魔的血术真传,否则梅天理怎么没跟来,否则又怎会看一眼血液便能判断武道境界! 不管排名第几,现在二人已经是死人,而且是为钱财而身死的人,浮屠的人,谁也不清楚是否上榜,谁也不清楚会出现在何处。 金不焕暗自庆幸,还好去野外刺激了一把,否则在此间行针,这两个死人没死之前的暗杀,那不是他与梅心都凶多吉少! 金不焕很想多了解一下浮屠这个号称江湖中最强大的暗杀组织,他很想知道,他的这颗头颅值多少钱,五万两的起步价?还是会更高。 路途中,太不安全了,金不焕不会骑马,只得坐马车,罗义猛抽马鞭,疾驰狂奔,在官道上扬起尘土。 即便是到了中途的驿站,也是简单的点了些饭菜,匆忙吃下肚子,绝尘赶路。 舒适的车厢内,金不焕始终闭目调息,导气归元。 梅神医看了会儿书,水灵灵的目光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不知心中想法。 梅心的动作只有两个,看书,看男人,重复了好多次。 终于,在不知多少次的时候,金不焕闭着眼开口了:“我脸上长了朵花不成?” 此话一出,黑色面纱缝隙中,那道水灵灵的眼眸似有一丝慌乱,刹那盯着手中的书恢复镇定,说:“是长了朵花,而且还是一朵很美丽的花。” 金不焕睁开眼眸,明亮如星辰,神采奕奕,微笑道:“很美丽的花,那一定是这朵花不长眼,长错了地方。美丽的花朵应该长在你脸上。” 梅心道:“我是天下最丑的女子,若是长了朵美丽的花在脸上,那不是更加把我衬托得更丑了!” 金不焕脑海中灵光一闪,若是神医皇甫玄的刀当真是医中之神,那么,完全有能力担当整容扛把子第一大师。 想到此处,金不焕幼稚的开口对梅心说:“我或许能通过手术整容,将你从丑女变成一个美女。但是,这只是可能。” 天下谁人不爱美?金不焕以为会让梅心激动得扑过来热切的询问下文,结果,梅心没有丝毫的激动,反而白了金不焕一眼,淡淡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轻易改变,照你这么说,我还不如去学易容术,想有多漂亮都行。问题是,我已经是天下最丑的女人,没有之一,当之无愧的的天下第一。” “……”金不焕碰了钉子,一时语塞。 梅心沉吟了片刻,又说:“况且,我已身心有主,两情相悦,丑与美,与我又有何干。” 金不焕闻言,连忙拱手:“神医能如此想得开,而且还找到了如意郎君,金某在此恭喜贺喜了,哪天办喜事,可一定要来个请柬,我一定登门道喜,讨杯喜酒吃吃。不,不用发请柬,只要说一声,我无论身在何处,一定赶回来为你贺喜。” 梅心温婉开口:“我的喜酒,你不但要喝,而且要喝个够!” 金不焕笑道:“不醉不罢休。” 梅心回答:“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如若不喝醉,我的金针就扎进你的哑穴,让你成为哑巴,一辈子不能开口说话。” 哑巴二字,顿时触动金不焕内心的痛,他已经吩咐下去,将寻找哑娘的消息散到金字号的各个网点,一个多月过去,却毫无消息,好似人间蒸发,无影无踪。 金不焕心中暗自神伤,悲凉心痛,难道?哑娘已经凶多吉少了吗? 金不焕暗自发誓,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便寻她一天。若这一世真的无法再相见,来世他一定还寻下去,生生世世,寻到她为止!但,人是否有来世?他不过是灵魂来到这个世界,世界上那么多灵魂,是否都会去到未知的空间,不同的世界。这个问题,他不知道? 梅心第一次见这个男人露出伤悲之色,心中大感好奇,问道:“为何突然悲伤?” 金不焕收起伤悲,摇了摇头:“没,没有悲伤。对了,你的金针当世无双,可有医治过哑疾的病人?” 梅心打趣道:“原来是怕我用金针把你变成哑巴,所以悲伤了,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喝我的喜酒,喝到不醉不罢休的状态,我便不会让你做哑巴。” 金不焕道:“我是和你说正经的,别走了正题。” 梅心言归正传,回答说:“哑疾的病人以前遇到过,还不止一个,有医好的,也有无法医治的。” 金不焕对这个问题很关心,追问:“这话怎么说?” 梅心说道:“哑疾分先天哑疾和后天哑疾,uu看书ww.uukshu.cm 后天哑疾一般疏通穴窍都能医治好,这先天哑疾,要经过诊断才知道能否医治。” 金不焕心中微凉,暗自为妻子祈祷。具体能否医治哑疾,也只能等找到哑娘后才能知晓了。 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清河县境内,只要再行三十里,便到清河县城,到了清河县城,有九头大佛爷在身边护法,接下来七天的仙门九针行针过程便心安了。 天黑不一会儿,漆黑的夜色笼罩大地,罗义驾着马车,放缓了速度,养一啸骑着高大的战马始终跟在马车左右,警惕前行。 眼见前路漆黑,养一啸双腿一夹,战马撒开四蹄,奔朝前去,一探路径。 罗义驾着马车,缓速驰在官道上,漆黑的夜色中,前路充满未知。 时间缓缓流逝,约莫半个时辰,养一啸未曾回来禀报情况,这或许说明前方没有情况,很安全。 就在这时,黑暗中马蹄声响,陡然间,一支利箭倏然从前方射来,“当”的一声钉在车框之上,罗义急忙勒住缰绳,奔马嘶鸣。 黑暗中,隐约见养一啸骑的大马狂奔而来,马背上已经没了养一啸的身影。 “二爷,情况不妙!”罗义大声提醒,凝神戒备。 话刚落下,车厢内,金不焕一个猛扑,在漆黑一片中迅疾无比的将梅心搂住,跳出了马车。 说时迟,那时快,当奔马与马车交错的刹那,奔来的战马马腹下倏然跃起一道黑影,黑暗中,一道雪亮的刀光准确无误的朝马车车厢横切而去。 第58章 惊退 “砰!”的一声响,马车的车篷和车床被一刀切开,车篷高高抛飞而起,掀翻出三丈。 “咦!” 黑暗中那黑影诧异轻咦一声,一刀劈开了马车,却没劈到人,诧异之后,迅速锁定了金不焕所在位置,又是奋力一刀劈出。 黑暗中,蟠龙大铁枪骤然横挑格挡,两件兵器相撞,火星子四溅。 那道黑影夜视能力极好,且刀法霸烈,出手狠辣,身法敏捷,只听黑暗中一声闷哼,罗义胸前被一脚踢中,握着大铁枪横飞了出去,撞断了两颗路边的松树。 金不焕搂着梅心跃出车厢,在地上翻滚了好几翻,撞在了松树下,梅心低语:“来人气机强大,你坐着别动,我来应付。” 第三道雪亮的刀光劈来,梅心蓦地腾身而起,一掌将那刀光拍了开去,身法敏捷,掌风如风雷,与黑衣身影缠斗在一起,周围泥土被气劲激荡飞炸,方圆大碗粗细的松树纷纷拦腰被劈断,缓缓倒下。 金不焕抽了梅心与黑夜人缠斗的空档,来到罗义摔出去的位置,只见罗义嘴角溢血,已经被踢晕趴在草丛中,金不焕急忙蹲下身,查看罗义的鼻息,尚无生命危险。 能一脚踢晕罗义,一刀斩飞坚硬牢固的马车车篷,又与梅心缠斗稳占上风,来人的实力极其强大,就金不焕从气机判断,至少是天人境极致的武道高手,甚至一只脚已踏入了小神位境的武道强人。 虽是黑夜,不过以金不焕的夜视能力,自然能清晰观察梅心与那黑衣身影的战局,梅心倚靠灵敏无比的身法,虽然处于下风,却也掌如风雷,气劲如刀。 金不焕一手握住沉重冰冷的蟠龙大铁枪,瞅准了一个空档,骤然向着那黑衣身影的后背钉了出去。 那黑衣身影手提五尺大长刀,刚挥出一刀,便觉得后背寒意袭来,急忙一个转身格挡,不料前方梅心出手如电,一道金芒从袖中飞出。 金不焕与梅心宛若心灵相通,前后夹击,黑衣人已躲闪不及,只得一刀劈开蟠龙大枪,斜刺里一个疾冲,没入漆黑的松树林中。 梅心下意识的衣袖一抖,又一根金针疾射而出,黑暗中那人似转头望来,恰逢金针疾射而来,直取眉心要害,避无可避,紧要关头躲开要害,那金针却钉入了眼珠子中。 梅心一击得手,欲要追入漆黑的松林,却被金不焕拦住:“穷寇莫追。” 黑暗中,金不焕眼眸入寒星,浮屠出手,不死不休,这已经是第三次偷袭暗杀了。 此一役,来人实力超绝,若非金不焕与梅心二人联手,任何一人单独遇上,都凶多吉少,虽然没看清这人真面目,但是梅心那一针,宛若做上了记号,这种武道强人,绝不是无名之辈,金不焕暗自发誓,回头定要搜寻此人,将其诛心! 马车虽然被横切劈开,好歹还能吹着风坐在上面代步,问题是,那一刀横切,马被惊吓,拉着车床轮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金不焕俯下身,将罗义从草丛中提了出来,正要让梅心帮忙看看,谁料起身望向梅心的刹那,脸色大惊,汗毛直炸。 黑暗中,梅心背后出现一个黑影,宛若幽灵般悄无声息飘来。 金不焕根本来不及开口,一个猛扑,横着推开了梅心。 一声闷哼,金不焕胸前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倒飞了出去,撞断了好几颗松树,大口喷血,昏了过去。 “贱人,敢伤我一眼,老子要取了你性命。” 黑衣人一眼被废,心中怒火中烧,于是隐匿气机,去而复返,欲报一眼之仇。 黑夜之中,黑衣人声音愤恨至极,出手如电,长刀如雪,骤然劈向被金不焕推开出去摔倒在地的梅心。 眼见刀光已至,梅心猝不及防,横躺着一脚猛蹬在松树上,借力弹身出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长刀,几缕发丝飘落,黑色面纱被气劲激飞,露出一张薄薄的秀美无比的紫金面具。 黑衣人一刀不中,又欲劈出第二刀,独眼中瞥见那张秀美的紫金面具时,那面具下望来一双冰冷的眼眸,顿时大骇,宛如见了死神,毫不迟疑,转身跃入漆黑的松树林中,消失不见。 金不焕陷入昏迷,便不知人事了,昏沉的潜意识中,又来到了那个血海滔天的梦境中,骑着金色巨龙在血海中飞腾乱舞,后面三道紫蟒从血海通道冲来,三道身影坐在紫蟒之上,将金色的小龙大龙尽数吞噬,吐出金色的气流…… 不知过去多久,金不焕悠然转醒,天际凹月悬挂,估摸已是丑过寅时。 金不焕脑海中清晰浮现那个奇怪的相同梦境,u看书ww.co 不同的是,梦境中出现了三道紫蟒吞噬金色巨龙,这显然是行针的第三天,如此情况,这个梦境会不会一直持续,直到仙门九针完成?每一次行针,根据次数,那紫蟒有几条,相对应行针的天数,紫蟒之上也会同时对应有几道身影? 侧过头,借着若隐若现的月色,金不焕发现,这依然是在野外,赫然是一片松树林中,三尺之外坐着一袭紫衣,不是梅心又是谁! 金不焕胸前疼痛无比,赫然发现,肋骨都断了两根,此刻已经被包扎过,显然是梅心所为。 既然能安然行仙门九针,证明梅心没有受伤,在昏厥过去的最后刹那,金不焕看到了挥向梅心的雪亮刀光,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不焕问:“死了?” 梅心背对而坐,回答:“没死!” 在那种情况,以金不焕的思维揣度,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黑衣刺客已经被杀,二是梅心与黑衣刺客再次交手,对方伤了一眼,实力打了折扣,是被梅心击退惊走。 梅心既然回答没死,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黑衣人被击退惊走。 金不焕从来不愿意说多的废话,自然也不会问为何没死这种浪费口水的话。 金不焕吃力的坐起来,感觉全身依然臭熏熏的,他实在不明白,每次行仙门九针过后,哪来那么多的污垢,难道他血肉中有那么脏么?竟然渗出这么多污垢来。 金不焕醒来,梅心起身,依然又戴了黑色面纱遮面,温婉道:“臭男人,能走吗?” 第59章 新型材料 幽香扑鼻,金不焕趴在梅心背上,闻着淡淡的梅花幽香,感受着柔软纤细的腰肢,感受着紫衣透过来的温度,即便心中想起这是天下第一丑女,也难免有些荡漾,若非心中默念道家冰清诀,收敛了心神,定要把持不住,做出错事来。 松林中,借着若隐的月色,梅心背着金不焕缓缓踩着松毛前行,走出一段距离,梅心突然开口道:“臭男人,你又臭又重,我一点儿也不想背你。” 金不焕道:“你生了一副菩萨心肠,救苦救难芸芸众生于病痛水火中,自然也不会将我一个人扔在这荒无人烟的树林中。” 梅心道:“提前说好,背你我可不是白背,你要付出代价的。” 金不焕点头:“付出代价是应该的,只要我这条命还在,那白花花的银子,保证要多少有多少,保准让你数到手抽筋。另外,我还保证让你成为超级大富婆。” “这还差不多!” 约莫一刻钟,终于走出松林,来到官道上。 罗义已经醒转过来,只是受了内伤,并无大碍。 养一啸于黑夜中骑马探路,折返禀报之际,隐隐觉得被人在暗中窥视。于是张弓搭箭,凭借感觉向暗中射出三箭,不料第三箭从树林中惊出一道黑影,宛若幽灵扑来。养一啸张弓搭箭,本欲射扑来的黑影,眼见那黑影眨眼既至。慌忙中顺着箭头的方向将箭射向了官道上奔来的马车,他方一箭射出,便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狠狠的踢在了胸口上,高高的从马上抛了出去,晕死过去。 天光大亮,官道上驶过几辆马车,都是拉了人,不愿意载外人。无奈,金不焕一行四人只能坐在路边等,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一辆拉谷米进城售卖的牛车,赶牛车的是个中年汉子,起先不愿意拉载四人,当金不焕取了一锭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汉子立即笑得嘴都合不拢,连忙将谷米扔在边缘,让出牛车上最好的位置给四人坐。金不焕全身臭熏熏的,苦了梅心、罗义、养一啸三人,只能靠赏风景来转移臭味的刺鼻感了。 清河县,离开半月之余,金不焕坐于牛车上,远远见那清河流淌,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亲切感,同时又悲痛莫名的想起哑娘来。哑娘若是还活着,到底在哪里?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哑娘若是没死,也应该会来清河寻他才对。 进城路上,不少人纷纷向牛车上的金不焕鞠躬问好,热情亲近如邻居街坊,这让梅心、罗义、养一啸心中大感诧异,意想不到金不焕竟然在这清河县如此受欢迎,如此受百姓爱戴。 途径清河县城西张记卤牛肉小店时,金不焕吩咐罗义去称了十斤卤牛肉切片,那老张头瞥见牛车上的金不焕,死活不肯收银子,还很客气的多切了两斤,赠了一个秘制蘸水。 落脚点依然是县衙旁边的四合大院,刚到大门口,大院门头已经挂了“金府”两个大字,两朵大红花扎在门头上,显得格外喜庆,金不焕摇头一笑,想必这是县尊陈砚池拍马屁干的事情了。 刚回到书房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热,县尊陈砚池屁颠屁颠的跑来,笑呵呵的说了一大堆恭贺的话。 前几日,金不焕在云州提督府与李青松达成协议,便飞信传至清河,命赵大鹏在清河县成立军器监,公开合法的研制新型军用器械,赵大鹏找到陈砚池,县老爷一听是提督府下的文,又是金不焕作为主导,于是上心的在县衙百米外最好的位置寻了一处临街大宅,挂牌设立了军器监。 军器监刚成立,想不到云州又来飞信,说金不焕成了灾后救治总指挥,官封正五品。 这可不得了,陈砚池辛辛苦苦干了多年,也就是个正七品的县尊老爷,金不焕一介白衣,突然之间官居五品,这可把陈砚池吓了一跳,心中羡慕的抓狂,同时又是满心欢喜,暗暗打定主意,就算是送儿送女也要抱紧金不焕的大腿,这不,金不焕刚一进城,城防的士兵立马飞奔来报,陈砚池连忙放下正在审的案子,屁颠屁颠跑过来低头哈腰的恭贺拍马。 金府已经配了丫鬟家丁十余人,都是陈砚池亲自精心挑选送来的,众人听说主人回来,纷纷跑来见礼,丫鬟小苹果精明的早已准备了红包,行礼的人见金不焕如此谦和,领了红包开心的去忙活去了。 打发走陈砚池,金不焕诧异问道:“怎不见九头大佛爷?” 小苹果回答:“佛爷最近好像发现了新鲜玩意儿,每日呆在荒谷中,很少回府。” 到了清河,uu看书 .uukanhu 金不焕便吩咐下人给养一啸和罗义准备了房间,带下去疗伤休息了。 神医梅心算是客人,被金不焕请到书房,吩咐小苹果沏茶招待,并安排收拾客房。 回到这个宅子,金不焕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刚进门,小苹果闻到主人一身臭味,便吩咐新来的丫鬟赶忙去烧水去了。 烧好了水,又见桃花没跟在金不焕身边,小苹果羞红着脸伺候金不焕更衣,局促的走到浴池边给金不焕搓背,心中宛若小兔一般,七上八下的乱撞…… 换了一身宽松的衣袍,金不焕来到书房,走进内室,坐在宽大的单人旋转沙发上,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宽大的大板桌正中,静静的摆放着王斧头制作的黄檀匣子,金不焕轻抚匣子,缓缓打开,取出那把崩缺了口的烂斧子,拿了一块干净的抹布,仔细轻缓的擦拭着,脑海中浮现那娇弱玲珑的身影…… “他爷爷的佛爷真开心,只听说过龙生龙凤生凤,没听过石头和泥土凑在一起,还能生出新鲜玩意儿,真他爷爷的有趣极了。” 九头佛披着黑袈裟,喜滋滋的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山水图案布料的宽大沙发上,龇着大白牙回味着石头和黏土合成后生产出来的水泥。 九头佛出现,金不焕收回心神,将斧子轻轻放入黄檀匣子中,走出内书房。 金不焕走过去,打开桌上的袋子,袋子中是灰色的细灰,有一股淡淡的刺鼻味儿,金不焕大喜,袋中的东西,他一点也不陌生,正是前世现代世界上的水泥。 第60章 15万2 “有劳佛爷了,这几天没少辛苦你啊。” 数日前,云州大地翻身,金不焕心有所触,飞信让九头佛以大能神通搜寻石灰石,搜寻铁矿石,准备研制建筑所需的主要材料——钢筋和水泥。 九头佛拥有绝强的神通,来去快如风,手段惊天,办事效率高,自然当起了搜寻原材料的勘探大队长。 在搜寻到原材料后,根据金不焕飞信而来的配方及制作方法,九头佛一股脑的在荒谷中干起了技术研究,钢材是废铁生铁或者铁矿石炼制,这个没啥技术含量,但水泥这东西,九头佛及荒谷中的数十个研制人员为所未闻,见所未见,都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研究,终于在昨日获得了成功。一众研究人员个个手提灰铲,在荒谷中当起了砌墙的苦力工人。九头佛感应到金不焕的气机,提了一袋刚出炉的水泥从荒谷中赶了回来。 当天下午,金不焕亲自视察了荒谷,并单独与葛雷密谈一个时辰,给出了一叠厚厚的图纸,安排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研制任务。 虽然县城设立了军器监,但是研制基地金不焕则选择了隐秘的荒谷中。这里方圆十里驻守了重兵,列为禁地。 当天,在金不焕的吩咐下,由十人组成的建设规划团队,在荒谷中测量,绘制图纸,着手准备将荒谷建成坚固不可摧的军事堡垒。 晚上,金不焕回到属于自己的金府,前脚刚进门,驻军把总赵大鹏便登门前来。 蜀王起兵造反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赵大鹏心中犹记得之前自己的老板所说,兵灾将至。 听闻西蜀起兵,赵大鹏心中顿时对这位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敬若神明。 这几日来,他都在加强训练兵卒,并将葛雷送去的黑铁疙瘩给军士们进行了实演,让手下兵卒无不震撼咋舌。 书房中,赵大鹏恭敬的汇报了十多日来的详细情况,哪怕是一件小小的事情都不敢有丝毫隐瞒。 云州提督派了五千兵甲来到清河,接手了城防,赵大鹏也乐得自在,更多时间是训练金不焕秘密招的特殊兵种。 在残酷的魔鬼式训练中,死伤在所难免。也有人经不起折磨,选择淘汰,不过,选择淘汰的人都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人间蒸发。 之前已有两千军队,一千是驻防用,另外一千彻底是金不焕养的特殊兵种。 目前,驻防军中挑了一些年轻力壮的优秀兵卒,选入特种兵中接受秘密训练,除去放弃的和淘汰的,特种兵目前有九百九十八人,这些时日经过特殊的锤炼与打磨,每一个人都已脱胎换骨,提枪上马,已然是一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能以一当十。若是再配备特殊的武器,那将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凶悍强兵。 金不焕的目的,这一支军队就是要经过残酷的魔鬼式训练,锻造意志,乱世来临,放到战场上去,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磨炼,那么,这一支强大的特种兵,将会是一柄战场上的利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赵大鹏已经得到金不焕的授意,清河是兵家必争之地,蜀王的大军随时会杀来,此时清河有五千云州来的临时驻军,先让这些临时驻军抵御,非到万不得已,也就是不到城破的时候,不能动用特种兵,更不能动用新式武器。 云州提督李青松派来的五千临时驻军,是李青松麾下虎威将军魏庆功,使一对乌金狼牙大锤,有万夫不当之勇。 金不焕接见了赵大鹏,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该去见一见这个提督麾下的五品虎威将军。 魏庆功来到清河县,接管了驻防,设了临时指挥府。 罗义赶着马车,缓缓停在驻军指挥府门口,有士兵上前呵斥:“此处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金不焕上前说明来意,在士兵禀报下,被引进府中。 云州提督府,除了李青松的亲卫外,大多人不知道金不焕的名声,更不知道金不焕与李青松是八拜之交的二爷。 魏庆功是帝国正五品的虎威将军,武将面对文官,历来傲慢无比。 金不焕只是顶着五品官头衔的散官,并没有实权。别说只是五品,就是正四品的知府大人在正五品的武将面前,那也是要看脸色的,毕竟人家将军手中有兵马,真刀真枪的,一言不合完全能那刀捅你! 魏庆功态度很差,简单的交谈了几句话,连茶水都没上一杯,就以军务繁忙下了逐客令。 金不焕碰了个壁,心中隐隐感觉清河危机,这魏庆功傲慢自大,一叶知秋,从做人可以看出做事的水准,只怕上了战场,自视甚高,以为手中有那一对三百斤重乌金狼牙大锤,便可横扫千军了。这种人往往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魏庆功率军五千来到清河十余日,头几天还比较上心,每日操演,巡防十里外,隔了几日,便松懈怠慢了。三日前收到提督府来的飞信,说西蜀已起兵,魏庆功又加强了防御,五千兵马分兵两处,拨了两千兵马驻守二十里外的边境线要塞“一线天”。而自己领兵三千,镇守清河城。 回到金府,金不焕心中已有定计,写了一封书信,吩咐下人连夜交给了赵大鹏。 金不焕吩咐丫鬟小苹果准备煮茶所需的火炉,山泉水等,坐在沙发上,亲自动手煮茶。 静能生智,金不焕一边煮茶,一边细细品味,双目盯着木架上的地图,分析着可能会发生的变局。 西蜀一处,兵马三十万,虽然准备充分,但是要撼动庞大的帝国,以弱击强,以少胜多,似乎不太可能。当然,雄踞西蜀,称王称霸,则绝对没问题。蜀王既然起兵,想必暗中必有谋划。 金不焕将目光投向帝国北方的疆域,凉州和燕州! 不知何时,九头佛笑眯眯的出现在了书房中,很自觉的坐到了沙发上,uu看书 w.ukansucm 拿起茶杯自己倒茶喝。 能自由进出金不焕书房的人,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人,九头佛和桃花。 听到茶水声,金不焕将思绪从地图上收回。 九头佛龇着大白牙,笑咪咪地道:“老板前往万峰大泽观棋,精彩否?” 金不焕点头:“精彩。” “……” 当下,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半天,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喝着茶,聊着天。 其中一则消息,让金不焕感兴趣,那便是他的头颅,九州疆域,江湖八大宗派之一的“浮屠”明码标价,从一开始的五万两,涨价到八万两,就在一个时辰前,九头佛不知何处得来的消息,金不焕的头颅再次涨价,十五万两。 也就是说,除了浮屠这个恐怖的暗杀组织以外,他的头颅天下人皆可取,明码标价,十五万两银子。 第1章 楚州行 子夜时分,金不焕将梅心请到房中,做好了准备工作,释放出体内的真龙气,开始行针。 有九头佛在,金不焕无比的放心,普通宵小之辈,连这个四合院都进不来,虽说他的头颅涨价,即便有神位境强者出手,只要有九头佛在,依然将其捏死如蚂蚁般的简单。 金不焕的潜意识中,那个相同的梦境如约而至,整个梦境唯一变化的就是紫蟒的数量和紫蟒上端坐的模糊身影,与金不焕预想的一样,数量对照了行针的天数。 这已经是第四针,有四条紫蟒,四道身影,其他的全都没有变化,依然是紫蟒吞金龙! 行针结束,金不焕醒转之际,感觉身上的污垢似一次次在减少,气味也没之前那么臭了。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梅心那双水灵灵的眸光中似也有变化,似乎,好像,大概变得更加水灵透彻,虽然无法感知梅心的气机,但金不焕依然隐隐觉得梅心潜在升华,武道修为在精进。那双眸子似乎比之前更加清纯而深邃。 翌日,已是二月二十五,与楚王相约的时间是二月二十八。满打满算,也才有四日时间,君子一诺千金,金不焕在清河县不敢耽搁,两匹被打断的肋骨经过梅心的治疗,加上自身以真龙气滋养,恢复得太过神速,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四日时间,时间紧迫,一些琐事金不焕都来不及处理,即便是马车都无法乘坐。因为马车速度较慢,只能快马加鞭,才能在约定的当天赶到楚州城。 问题是,金不焕不会骑马,虽然见多了骑马的,自己亲身骑上去,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控马术就谈不上了,只能算是能骑着马走。 由于清河即将有变,加之琐事繁多,金不焕将罗义和养一啸留在了清河,以备不患。 身边有九头佛,自然可保无忧。 官道上,九头佛披着黑袈裟,全身上下似沾满了强力胶水,无论以何种姿势都是稳稳的黏在马背上,以极为潇洒舒服的姿势打着盹,马蹄缓缓前行。 梅心一袭紫衣,黑纱遮面,奔出一段距离,勒住马缰,等个半天才见金不焕出现。 “神医啊,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快,而是实在快不起来,我这骑马的本领,实在是有待提高。”金不焕厚着老脸说。 梅心白了金不焕一眼,温婉道:“臭男人,照你这样走,别说四天时间,就是十天都到不楚州城。” 梅心说完,一袭紫衣轻轻跃起,飘落到金不焕身前,毫不避讳男女之别,以女王般的姿态伸手将金不焕的双手拉到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搂住,二人同乘一骑,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九头佛骑马的姿势煞是奇怪,胖墩墩的身体黏在马背上不是躺着就是站着,或是斜卧着,就是不好好的以正确姿势骑行,人虽然丑了点,但姿势还是挺潇洒写意的,无论梅心和金不焕二人如何的快速,九头佛的枕下马始终紧紧的跟在后面。 美人在怀,幽香扑鼻,一股邪火瞬间被激发起来,金不焕暗骂一声不争气,这可是天下第一丑女。 金不焕默念清心诀,摒弃不良想法,恢复正常。相距几寸的距离,金不焕看见了黑色面纱下还有一张紫金面具的轮廓,不禁诧异问道:“神医,戴了面纱还不够,为何还要戴个面具,做什么双层防护啊?” 梅心纵马狂奔,打趣道:“本姑娘怕你毛手毛脚,万一不小心把我的面纱摘下来,要是把你吓傻了咋办?” 梅心不说还好,这样一说,金不焕来了兴趣,他确实好奇,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丑女,到底丑到何种程度,是骷髅面,亦或是大龅牙,还是无唇鬼容? 不过,金不焕还是没那个胆子去揭开黑色面纱,传闻想看她丑容的人都去见阎王了,他刚得到千万贯财富,还没找到凤娘,膝下也还没个一儿半女的,况且还有大好的前程在前方等着自己,实在不能去涉险,万一真为了看一眼丑女去见了阎王,那不是冤枉到九重天上去了。 梅心似猜透金不焕的心思,在颠簸之中转过头,水灵灵的眼眸盯着金不焕,暗波传情,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有多丑?” 金不焕撇过头,避开那双传情的眼眸,厚着脸皮道:“我可没这样的想法,当然,你若想给我看,我也不会介意的。” “臭男人,想的美!” 清河县到楚州,金不焕一行三人沿着官道,一路上快马加鞭,白天赶路,饭食在驿站,晚上住沿路的顺路客栈,有九头佛护法,一切平安无事。第二日上午到豆沙岭,uu看书 .uukanshu.co 遇到几个马贼拦路抢劫,九头佛斜卧在马背上,弹指扔出两片树叶,割破了为首两名马贼的喉咙,树倒猢狲散,小喽啰吓得屁滚尿流,四散逃遁。 第四日,二月二十八,已经是约定在楚王府会面的日子。 下午时分,官道上往来客商较多,临近楚州城,车来车往,已见热闹气象。 楚州城在望,金不焕三人风尘仆仆,放慢速度,缓缓前行。 这时,路边停了七八辆华丽的马车,数十名膀大腰圆、目光冰冷的骑士护卫在一旁,那马车中被护卫之人显然身份不一般。 其中一辆马车内,传来痛苦的叫喊声,隐约夹杂着嘈杂的呼喊。 登时,一名身形枯瘦却精神奕奕的银发老者从马车中走下来,身后跟着一名俊朗的青年男子。 走出十丈,这银发老者停下脚步,青年男子神色焦虑,上前拉着银发老者的衣袍,哀求道:“求求第二前辈,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妻儿,大恩大德,我项无忌没齿难忘。” 银发老者叹息道:“夫人路途颠簸,已是动了胎气,导致难产,救是可以救,可是,你妻子与腹中胎儿只能保住一个。” “就不能两全吗?” 项无忌脸色惨白,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抉择。 “九公子,夫人快不行啦。”一个丫鬟神色慌张,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 银发老者催促:“公子快做抉择,迟则妻儿皆不保。” 项无忌脸色大变,内心痛苦无比,一咬牙,吃力的从牙缝中挤了三个字:“救吾妻!” 第2章 望族门中人 项无忌心中悲痛,紧要关头只能选择妻子,放弃腹中胎儿。 银发老者重重点头,转身朝马车行去,在这官道边,要救人,非他不可。 “等等,让我瞧一瞧。” 突然,一个清绝的声音传来。 项无忌绝望中听到这个声音,宛若是大海中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头,循声望去,只见官道上一个锦袍青年勒住缰绳,跳下马,快步行来。 项无忌一愣,还以为是仙风道骨的神医驾临,想不到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顿时心中疑惑,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刚才是否是和在下说话?” 金不焕眸如寒星,道:“难道我还能会对着空气说话不成?快,带去我瞧瞧,搞得好可保你妻儿性命。” 银发老者已快靠近马车,听到此言,停下脚步,转头望来,顿时眼神微冷,冷冷道:“老夫都无能为力,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大蒜吃多了不成,好大的口气。” 金不焕面带和善,解释道:“老丈误会了,在下并非有意抢你风头,只是路见不平,人命关天,在下自恃有一些浅薄经验,既然遇见,实不忍心看其胎死腹中,这瞧上一瞧,若是一不小心救人一命,岂非胜造七级浮屠。” 项无忌心中燃起希望,连忙对银发老者道:“第二前辈,尚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能放弃,就让这位公子试试也无妨。” 这样的解释,让银发老者脸色稍微缓和,话语依然带着一丝嘲讽:“那就让老夫瞧瞧,他有何本事。” 当前情形争分夺秒,多耽误片刻,马车中的产妇便多一份生命危险,项无忌也顾不得金不焕是不是男子,一把拉住金不焕的手,奔向马车。 梅心一袭紫衣,带着黑色面纱,眼眸中带着一丝好奇,跟着凑头到马车中,她实在意想不到,这个年轻的男人还会干接生婆的事儿。 银发老者面色有些冷,立在车外,闭目养神。 片刻,项无忌伸出头来,客气地道:“第二前辈,要请您出手相助了。” 银发老者一愣,随即面露喜色,钻进了马车。 官道旁,宽大的马车中,毯子上躺着个非正常的产妇,金不焕、银发老者、还有个丫鬟,合三人之力,开始了一场剖腹产的手术。 金不焕动嘴指导,银发老者动刀子,丫鬟递东西打下手。 古人通常没有剖腹产这种说法,万不得已剖腹产也是母亲保胎儿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刚才金不焕钻进马车,了解了情势,暗叹一声,让项无忌心中一凉,以为没得救了,金不焕接着道出原因,说明要是有一个懂得动刀的大夫,马上进行剖腹产子,方有希望。 项无忌大喜,道出车外银发老者身份,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刀皇传人第二铭,二十年前重伤之下遇到神医皇甫玄,被皇甫玄所救,之后言称他手中是杀人的刀,敌不过皇甫玄手中救人的刀,于是自称第二刀。 第二刀昔年被皇甫玄所救,感恩戴德,后来潜心研究医术,手中刀更多是救人,很少再出刀杀人,不负第二刀之大名。 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别,第二刀手中的刀是把七寸三分长的锋利小刀,依照金不焕的吩咐,第二刀准确无误的层层划开车中妇人的腹部,进行剖腹手术。 项无忌在车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既担心又期待,刚才那年轻公子说有五成希望可保妻儿平安,他不得不报希望。 第二刀的刀法精准无比,依照金不焕口述,切一分绝对不会多切一点一分,经过一刻钟时间,只听马车中传出了婴孩啼哭,登时让众人欣慰,更是让车外的项无忌喜不自胜。 取出了婴孩,接下来金不焕伸出脑袋,请梅心进马车,小心翼翼的缝合妇人被切开的层层创口。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手术时间,终于缝合完成,产妇流血过多,脸色苍白,强大的求生意识以及伟大母爱的双重潜力激发,手术过程硬是咬牙挺了过来。 天色暗淡下来,项无忌保住了妻子,又喜得贵子,心中充满无限感激之情,硬是要金不焕为儿起个名字,并跪下替其子给金不焕磕头,拜为义父。 金不焕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但深深让第二刀心生拜服,出言和稀泥道:“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医术无双,老夫佩服,此婴儿既是你从鬼门关捡回来,收为义子,理所当得。” 行了个善举,得了个儿子,好像也不亏。 金不焕扶起项无忌,并赐名给那婴孩“天命”,算是收了这个刚出生的婴孩做了儿子,自己当了干爹。 “天命,项天命,我儿天命不该绝,好名字。多谢兄弟保住我儿,又赐大名,项某感激不尽。”项无忌感激道。 第二刀捋了捋须,对金不焕道:“听公子口音,似不是楚州人士,你尚不知,这位项九公子,正是江东项氏,当今朝廷项尚书的嫡亲子。” 天武帝国,有七大望族,在天武开国武皇帝征战天下之时,其功劳卓著,统一天下后,这七大家族皆得以重用,uu看书 .uukanhu 年深日久,这七大家族在帝国根深蒂固,历经六代帝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权利财富皆有,是为帝国七望。 帝国七望:分别是京江道氏、沧州韩氏、楚州的江东项氏、云州的江城李氏、西凉马氏,燕城萧氏、青州曹氏。 高高在上的权力中枢,朝廷尚书台,五年一轮换,分别由七大望族轮番执笔,自兴武帝继位,尚书台的权利轮换,便轮到江东项氏,项缺执掌尚书令。 项无忌,正是当今庙堂之上项缺项尚书的次子,在家族嫡亲一脉排名第九,所以称为项九公子,出身望族名门,身份尊贵。 第二刀言下之意,便是说金不焕撞了狗屎运,攀了高枝,成了项无忌的干亲家。 项无忌连忙摇头,谦逊道:“第二前辈见笑了,我虽是出身好一点,但也是两只眼睛看东西,两个鼻孔出气,一张嘴巴吃饭,每天也都是要吃喝拉撒的凡人。朋友相交,不分贵贱。今日诸位救我妻儿,大恩大德,项某没齿难忘。以后诸位若有用得着项某的地方,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金不焕见项无忌虽是望族名门的公子哥,却也没摆什么豪门架子,顿时心生好感,将剖腹产后如何疗养、禁忌等措施逐一相告。 项无忌仔细聆听,牢记在心,一旁的第二刀也听在耳中,心生佩服。 正在这时候,马蹄轰隆,一队五十人的黑甲骑士宛若一股黑色洪流,护着一辆马车自官道飞驰而来,见此间停了车马,那群黑甲骑士勒住缰绳,动作整齐,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 第3章 夺命的红丝 骑兵中缓缓走出一骑,瞧见金不焕的身影,顿时面色大喜,转头吆喝了一声:“哥几个,是二爷!” 闻言,骑士中又奔出五骑,动作整齐,一跃跳下马背,走上前单膝跪下,行最高军礼,恭敬道:“拜见二爷!” 行礼的六人有五人是盘氏五斧,居中一人是名青年,长相俊朗,气质不俗,一看便知是生在贵胄之家的俊彦公子。 六人行了军礼,起身站定,盘镇开口:“我们日盼夜盼,总算是把二爷您盼来了。” 居中的青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刹那恢复恭敬,开口道:“家父早已在楚江楼备下薄酒,准备为二爷接风洗尘,眼见天色渐暗,二爷迟迟未到,于是特命鹏举出城迎接。” 当着外人,青年声称家父,并非是父王,金不焕已知来人身份,含笑回礼。 九头佛斜卧在马背上,打盹的眼睛骤然睁开,陡然坐起身来,笑眯眯吼道:“他爷爷的佛爷肚子咕咕叫,一路风尘仆仆,既已备了酒肉,那还等什么,速速带路。” 金不焕也不客气,转身朝项无忌拱手告辞,在众人拥护下上了楚王府准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 “二爷?楚州何时多了个二爷?” 官道旁,只留下项无忌、第二刀和一众家奴,面面相觑。 项无忌突然一拍额头,有些自责道:“哎呀,我竟然忘了问亲家的名讳了!” 楚州城,一条大江从这座古老的大城中横穿而过。 楚江楼,便是在最繁华的地段,临江而建,主楼是一栋飞檐斗拱的高大楼阁,背后临江连绵上百座小庭院,这里是楚州城档次最高,消费最贵的地方。 虽然消费高,但是每日都客满为患。今日,楚江楼主楼第五层被全部包了下来,盘氏五斧提着巨斧宛若天神般在楼梯口护卫,任何人不得越雷池半步。 敞亮的五楼大厅中,置放了六张桌子,分别坐了六个人,为首的是楚王世子东方鹏举,接下来的位置是金不焕、九头佛。另外一边的三张桌上分别坐着当世三大神医,梅心、皇甫玄、张济世。 皇甫玄五十来岁,身着宽大的青袍,面容狭长,颧骨很高,头顶逍遥纯阳巾,一双眸子打量着对面而坐的金不焕。 张济世头发斑白,已是花甲之年,一身粗布麻衣,头顶束起,扎了个淄撮布冠,活脱脱就是一老农民打扮,并没有神医的特征。 每人面前都是独立的长桌,背靠舒适柔软的单人大沙发,桌几上摆满各种特色美味佳肴,陈年美酒。 中间宽阔的位置,歌姬舞女莺歌燕舞,宛若临江仙子,翩翩起舞。 这场隆重的接待,主要针对金不焕和当世三位神医,楚王世子东方鹏举亲陪,足见其楚王诚意。 席间,皇甫玄和张济世都听闻了个大概,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竟然医术无双,连他们三人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这个年轻人却有法子,心中震惊又好奇,所谓医无止境,他们很想亲眼见证,楚王的绝症如何在这个年轻人手上得到救治! “今日感谢诸位神医齐聚楚州,我替家父满饮此杯,聊表感谢之意。”东方鹏举说完,一口饮尽杯中酒,继续笑道:“为了助兴,鹏举特意请了楚州红楼的名角儿给大家献曲。” 屏风后面,一个倩影端坐,怀抱琵琶,手指轻弹,琴弦悠扬而起。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一曲临江仙,曲中让人不免有种莫名的独处伤怀,怅恨、无奈之情。 琴音宛若有一股魔力,将寂寥、惆怅,伤感直抒人心,宛若亲临那无比哀婉动人的情景之中。 场中妙曼的舞姿随着琴音的旋律,时快时慢,以舞姿将琴音的伤怀展现得神似若骨。 一曲末了,霎时,琴音一变,声动天地,若屋瓦飞坠,徐而察之,似金铁交击…… 临江一曲让人陷入伤怀惆怅之境,宛若心中积下无数哀怨,霎时被快节奏的琴音接替,宛若伤悲压抑无比的人,手中突然握住一把利剑,一股挥剑斩恨意的愤恨陡然而生。 场中,那曼妙伤悲的舞姿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朝四面散开,其中一道红衣身影,宛若一只翩翩蝴蝶,舞动到金不焕身前,那飘舞缭绕的红裙彩带,陡然宛如有了生命,宛若灵蛇,瞬间缠绕向金不焕的脖颈。 异变突起,金不焕左首握住灵蛇一般的彩带,右手轻轻一抽,一根夹在彩带中宛若与彩带一体的红丝被抽了出来,细若发丝。 金不焕轻指一弹,这根红丝若弦,轻轻划过舞者的头顶,高高盘绕的发冠便齐齐从头皮飘飞。 这根细弱发丝的红丝锋锐无比,若是划过脖子,头颅绝对要被切了去。 霎时,屏风后面数十道红丝宛若灵蛇,交错纵横,宛若一道道红外线激光疾射而来,冲向金不焕。 任何一道红丝,都像是锋利无比的刀锋,只要划过人体的任何一处,都要被切割了去。 金不焕一脚踢起面前的桌子作为一道屏障,那桌子遭遇红丝,宛若豆腐一般,被红丝切成数块。 东方鹏举大怒,这是他楚王府安排的宴席,竟然有人胆敢行刺,行刺的还是能救他老子性命的尊贵客人,若在他面前死人,那他老子还能饶他? 楚王世子腰间长剑倏然出鞘,一剑朝红丝斩来。他先要保证金不焕的安全,再想其他的事情。 意想不到,那锋利的长剑,遇到那红丝的刹那,长剑瞬间段成数截,可见那红丝的锋利之处。uu看书.uuansh 东方鹏举一愣之际,九头大佛爷已经挡在了前面,伸出胖嘟嘟的手指,任由那红丝缠绕而来,宛若挽线团一般,将数十道红丝尽数挽在指间。 “抽丝剥茧!天榜第九韩灵猫。” 众人一惊,想不到红楼名角竟然是天榜排名第九的高手,更想不到这个高手竟然擅长以琴音迷惑人心,从而施展抽丝剥茧的绝技,杀人夺命。 在场之人,除了九头佛,无人能挡下那锋锐无比的红丝。 屏风后,感受着九头佛的强大,怀抱琵琶的倩影已经跃出了窗户,从高高的五层阁楼上,扎入了滚滚大江中。 看着九头佛指间挽成线团的红丝,众人心中一阵后怕,方才这夺命的红丝攻其不备,目标换作任何一人,估计都难逃厄运。 九头佛身披黑袈裟,刚才的吃喝样子粗俗无比,就像饿饭的叫花子,哪有什么绝世高手的风范,刚才这一出手,顿时让人高看。 第4章 王门深似海 暗杀发生在几个呼吸的时间,等盘氏五斧闻声冲进来,只见到那怀抱琵琶的女子跃入了大江,哪里还有影子! 东方鹏举大怒,当场捏死了在场的舞者,并吩咐盘氏五斧,带人前往红楼问罪。 原计划让众人下榻楚江楼,临江赏景,望江而眠。发生了刺杀事件,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坐上马车,在甲士的护卫下,前往楚王府,被安排在一个幽静的独立院落中休息。 几人进入王府,有大管家领了四个美丽的年轻小娘,带到皇甫玄、张济世、九头佛、金不焕的房中,楚王府良好的服务意识,无非是尽地主之谊,提供了你享乐的条件,至于用与不用,那就是各自的事情了。 那小娘伺候金不焕洗漱之后,被金不焕打发去九头佛房间了,大和尚笑嘻嘻的开门笑纳,并说一定不会有负所托,保证让小娘上天成仙。 子夜时分,一袭紫衣的神医梅心来到金不焕房中,行仙门九针,今日已经是第八针,时间相对有些长。 在行针的这几天,行针结束后,身上都有污垢,不过是逐渐的减少。 翌日清晨,有丫鬟早早等候外室,等几人起床后,伺候更衣洗漱。 方出院门,楚王世子早在院外等候。 一阵寒暄,几人在楚王世子东方鹏举的引领下,七弯八拐的来到楚王府大厅。金不焕暗道一声王门深似海。 楚王脸色不太好,不过精神还可以,或许是因为即将要治疗的原因。 整个楚王府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尚有无数暗哨藏匿暗中,此等戒备,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九头佛紧紧跟在金不焕身后,始终保持三步距离,暗自戒备。此等行径,金不焕自然猜出,楚王府内有强者在窥视几人气机。 楚王东方羽一见金不焕,脸上挂满笑意,开口道:“听犬儿说昨日在楚江楼宴席上,有刺客惊扰了贤弟和三位神医,本王表示抱歉,犬儿已命人问罪红楼,虽然不曾拿住那所谓天榜第九的韩灵猫,但本王保证,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诸位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的驾临楚州,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担待。” “王爷见外了,服务很周到,至于昨晚楚江楼的刺杀,不过是虚惊一场。” 昨夜楚江楼的刺杀,楚王听闻后震怒,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是不想让他得到救治,换个意思就是不想让他活。他连夜让幕帘范离督办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到底是谁人在背后指使! 范离亲自出马,当夜在红楼砍下二十八颗人头,并沿楚江两岸寻找韩灵猫的蛛丝马迹,同时,暗中调查和楚王有间隙的权势家族,整个楚州一夜之间暗流涌动,鸡飞狗跳。 当然,金不焕也有些懵,昨夜那个韩灵猫到底是不是浮屠的人?他心中也无法猜测,只能推测出,他的人头价值十五万两白银,江湖中任何人提着他的头颅去,都会得到这笔钱,所以,即便不是浮屠的人,只要是想要银子的人,只要是自恃有本事的人,都会来找他割头颅。 还有一种可能,他昨日才初到楚州,江湖中的消息哪有那么灵通,所以,昨夜的刺杀,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那韩灵猫或许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能是楚王的仇家出手也尚未可知。 简单寒暄交流后,楚王将主动权全权交到了金不焕手中。 神医皇甫玄、神医张济世二人也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何通神的医术。 接下来,金不焕让众人各自做好准备,定于半个时辰后开始滴血甄别骨髓配型。 梅心享有天下第一丑女的名声,以黑纱遮面,众人也没说什么。 此刻,楚州东方姓氏的帝国皇族,都静等在后厅,他们也不清楚什么情况,早在几天前就接到了通知,必须今天早上集聚于此。 大堂中,上百个下人静静垂首在侧,随时听候差遣。 数十个白瓷小碗摆放在桌上,每个小碗都配了一把小刀。 楚王已经做好了准备,静静的躺在大堂中间的软塌上。 皇甫玄手中抚摸着一把七寸长的小刀,闭目养神,调整最佳状态。 张济世擅长用药,此时在吩咐数十个王府的下人捣着药罐子,同时吩咐准备了熬药的砂锅、炭火等必备品。 约莫半个时辰,一切都准备就绪。 “可以开始了!” 梅心向总控全场的金不焕开口示意,顿时一股紧张的氛围充斥在大堂中。 东方鹏举向一旁的管家低声吩咐,那管家郑重点了点头,小跑朝后堂奔去,片刻,后堂中等待的东方皇族子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鱼贯而出。 金不焕看向东方鹏举,道:“世子殿下,u看书 .uuanh 你先做个表率吧!” 众人方才在大厅议论纷纷,听说是要为王爷移植骨髓,以为是要将自己的骨头换在王爷身上去,都无比的害怕,就在刚才,已经有好几个楚王的血亲,脚底抹油偷偷溜了。 东方鹏举亦是如此,眼神一缩,咽了咽口水,望向躺在软塌上的父亲,心中充满了紧张,万一自己配型契合,那是不是就要他的骨头…… 楚王东方羽侧过头,盯着东方鹏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耐道:“鹏举,你不愿意吗?” “我先来吧!” “是要如何,划开肉取骨头吗?” 此刻,一个十六七岁的绿裙少女首先站出来,询问负责分析血样配型的梅心。 梅心语气平和,道:“很简单,用小刀将手划破,滴半碗血在小碗里就行了。” “滴半碗血?就这么简单吗?” “估计没那么简单,你没听说是配型吗,估计要验血配型,经过甄别后,配型契合的话,就要割肉取骨了。” “啊,这么残忍。” “我……头晕。” “哎哟,我想撒尿!”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我被毒蛇咬了,体内还残留毒血。” 东方鹏举正愁杵着难受,眼见有人想借机逃走,顿时一声大喝:“来人,给我守住大门,没有我的允许,谁敢私自踏出此门,无论是谁,就地格杀。” “是!” 顿时,盘氏五斧烟镇海城楼出现在门口,宛若守门神,提着巨斧,目光冰冷,让欲借机逃走的王门子弟心中胆寒。 第5章 望血术 金不焕望着这些楚王族人,也不想解释清楚,心中抱着一种想看一看这些人真实嘴脸的想法,饶有兴致的坐在大堂中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五斧把门,无人敢越雷池半步,楚王的亲戚族人都自觉的排队等着放血。 绿裙少女眼神清澈如水,毫不犹豫,拿起锋利的小刀,“嗤”的往手上一划,鲜红的血液滴到了碗中。 楚王侧过头,一脸欣慰,道:“难为玉儿了!” 绿裙少女握着白皙的手臂,看着软塌上的楚王,摇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要能救父王,别说半碗血,就是要玉儿的命,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巾帼不让须眉,玉郡主说的在理!” 楚王东方羽贵为藩王,却只有一妻两妾,膝下人丁不旺,仅一儿一女,东方鹏举和东方玉儿。这一儿一女都是楚王的心头肉,不过对东方玉儿的宠爱,尤为更甚。 在一旁静静陪伴楚王的端庄妇人,正是楚王妃,帝国七望之一的江东项氏之女,从小到大,哪里舍得让一双儿女流一滴血,当下见女儿手腕被划破,鲜血直流,都不忍再看。 金不焕静坐沙发,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对玉郡主心生敬佩。 玉郡主滴了半碗血,有下人遵照张济世的指导,连忙上前给玉郡主止血包扎伤口。 玉郡主抱着手腕,一脸好奇的走到金不焕身边,声音甜甜的道:“你就是我父王口中的超级神医金不焕吗?” 金不焕淡然一笑:“我便是金不焕,超级神医嘛,实不敢当。” 楚王妃项氏连忙喝止:“玉儿,不得无礼。” 楚王也侧过头,慈爱的看着玉郡主,道:“玉儿,父王已认金神医作贤弟,你不可造次,该称呼一声二叔。” 玉郡主小嘴一撇,一脸的不服气,道:“二叔?得了吧,看他大不了我几岁。要我喊他二叔,估计要下辈子咯。” 楚王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贤弟莫怪,这孩子从小被我宠坏了。” 玉郡主盯着金不焕,突然郑重无比的道:“听好咯,姓金的,你可要把浑身的本事都使出来,一定要治好我父王。” 金不焕打趣回答道:“那,我若是不使出全部本事呢?” 玉郡主龇嘴露出一对小虎牙,晃了晃粉拳,道:“你要救治不好我父王,我保证你走不出楚王府。你若救治好了我父王,我……我就嫁给你!” “玉儿,胡闹!”项氏出口喝止女儿的说话不检点。 楚王感受着女儿对自己的关心,心中感动,更多出一份溺爱之心。 大堂中,所有楚地王族中人,都一一排队放血。 神医梅心一袭紫衣,以血魔传授的“望血术”正盯着碗中的血样进行分析、甄别、配型。 金不焕暗自惊叹望血术的神奇,仅仅以肉眼便能分别血样,甄别配型,这种超凡的奇异能力,若是放到前世世界中,那不知要省下多少医疗器械成本。 楚王世子东方鹏举在最后一个,肉疼的割了自己的手腕一下,滴了半碗血。 数十个小碗中,鲜红的血液弥漫出血腥味儿,充斥在整个厅堂空间,让人觉得快要窒息。 所有人都放了半碗血,所有人心中都紧张无比,生出害怕的念头,假若配型契合,那是不是意味着…… “梅神医,如何?” “梅神医,怎么样?” “有配型契合的血样吗?” 楚王东方羽也紧张的握住了拳头,事关他的生死,这些人已经占据了楚州东方族人的九成,若是配型失败,那将如何是好,难不成要跑去中州,面见大皇帝,让皇帝下令召集所有皇族进行配型,那显然不太现实,也不可能。 楚王妃项氏双手握住丈夫紧握的拳头,微微点头,为丈夫打气以示鼓励,心中同样紧张无比,这些王族血亲若都配型不了,那岂非意味着,他将失去丈夫?失去丈夫可以,但是该拿到的要拿到手才行…… 梅心微微点头,顿时让楚王和王妃心中大喜,玉郡主也眼睛一亮,眼巴巴等着梅心的下文。 这让在场的王族中人心中跳动得厉害,都默默在心中祷告,都是祷告同样一句话——千万别是我! 但见梅心的眼睛望来,顿时让王族血亲们心中一跳,那双眼睛此时宛若死神的目光,深怕那双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宣判自己的死刑。 金不焕心中好笑,此种情形下,最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梅心似有意为之,扫视众人一周后,似有意无意的望了楚王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楚王世子东方鹏举身上。 王族众人都深深舒了一口气,脸上神色放松了下来。 东方鹏举则脸色大变,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是……是我?” 不等梅心回答,东方鹏举一步奔到楚王面前,uu看书w.uukanhu.c 跪在软塌旁,哀声乞求:“父王,母妃,千万不要啊,我是你们唯一的血脉,可不能取走我的骨头啊。我还年轻,还没娶妻生子,我不要啊。” 楚王妃面色有些为难,一边是丈夫的性命,一边是取儿子的骨头,这可如何是好? 楚王冷哼一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老子不就是要个骨髓移植吗,又不是要你的命。” 东方鹏举男子汉大丈夫,此刻竟然当众哭了起来,继续乞求:“父王,要是把儿子的骨髓给你,那儿子不是残疾了吗,你都这把年纪了,你就成全孩儿吧!” 楚王妃眼珠一转,柔声劝说:“儿啊,虎毒不食子,你父王说的对,就是做个骨髓移植,不会伤及性命的。”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变成残疾!”东方鹏举使劲的摇头,心中害怕无比。 楚王大怒,厉喝:“逆子,你这个逆子……” 东方鹏举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箭步冲出了门,门口的盘氏五斧眼见世子殿下发疯似的冲出来,也不敢真的提斧子砍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间,一股风吹起,一道大红袍裹身的身影出现在楚王身边,低首垂眉,沙哑开口:“王爷,我这就把他抓回来。” 楚王闭目吐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大红袍身影出现,梅心水灵灵的眼眸闪过一丝警惕,九头佛爷凝神戒备,有意无意将金不焕护在身后。 “你下去吧!莫惊了客人。”楚王的声音似乎充满了疲惫。 第6章 救治 又是一阵风吹起,大红袍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充满了神秘。 就在方才,快若疾电的刹那间,金不焕隐隐感觉到一股大红袍针对自己的冷意,让他费解,他哪里惹了这个老家伙? 摇了摇头,金不焕心中震惊,江湖上,夺命大红袍,已经连续占据神榜三次,排名第三位。 神秘的昆仑宫三年更新一次榜单,夺命大红袍连续占了三次榜,也就是榜上有名整整接近九年时间了,武道强者,厉害角色啊! 就这样,堂堂的楚王世子殿下,在金不焕未说明情况的套路下,慌不择路的逃出了王府,与他老子产生了天堑鸿沟的隔阂,让人看清了自私的本性。 梅心摇了摇头,望向一旁呆若木鸡的玉郡主,道:“玉郡主,你的血样和王爷的契合度达到百分之七十。” 此言一出,玉郡主脸色一喜,道:“好,就用我的骨头。” 金不焕摇了摇头,道:“谁说要取骨头了,这只是做移植手术。” 见众人不明白,金不焕解释道:“就是移植造血的细胞,骨髓有造血功能,将造血细胞移植后,细胞拥有再生能力,丝毫不影响身体健康,只要调养一番就能恢复。谁告诉你们要取骨头啊,这也太穷凶极恶了吧。” 众人似懂非懂,但是,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楚王世子逃出楚王府,好像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亏大了! 玉郡主遵照金不焕的要求,和楚王并排躺在另一张软塌上,准备开始手术。 看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设备,玉郡主心有余悸,偏过头盯着金不焕,道:“姓金的,本郡主说话算话,当着我父王母妃的面,我娶你了,从此刻开始,我可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啊。要是一不小心把我弄残了,以后咱俩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反正,我是你的女人了,要事弄残了,你可得伺候我一辈子,总之啊,你看着办吧!” 楚王东方羽和王妃心中感动,只道女儿是为了让金不焕更好的治疗,即将开始手术,也不出言喝止。 不过,梅心却眼眸中有冷色,一根金针出现在玉郡主眼前,晃了晃,道:“安静点儿!” 被那根金针一吓,玉郡主吓得不敢出声,可怜巴巴的盯着金不焕。 “王爷,王妃,玉郡主,三位神医,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我们就开始手术。” “准备好了!” 首先,张济世出马,以药物将楚王父女二人进行麻醉。 然后,神刀皇甫玄出马,以七寸小刀进行取骨髓细胞手术…… 血淋淋的手术,在金不焕以理论知识的前提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的对象是当今手握重权的疆域藩王,这让金不焕有种梦幻一般的感觉。 时间,在手术中飞速流逝。 一晃三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后,手术完毕。 金不焕将三位神医单独叫到一旁,交代手术后的注意事项和接下来的化疗措施,一说就是一个时辰,有不解之处,三人纷纷出言请教,金不焕也细心解说,不知不觉,几人不知疲惫,忘记了一日来饭食未进。 天色暗淡下来,王府管家在王妃的吩咐下,小心走上前来请三人用餐。 三位神医听说用餐,这才反应过来,从上午开始,这还滴米未进呢。 在王府中吃饱喝足,金不焕又重点叮嘱神医张济世,要给王爷和玉郡主合理的用药,并确保其安全。 回到独立院落中,金不焕一屁股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正准备煮杯好茶来犒劳犒劳自己,房门便开了,一袭紫衣的梅心走了进来。 金不焕诧异道:“距离子时还早啊,神医难道这就等不及啦?” “你总是出言调戏我,小心我真的等不及。”梅心那水灵灵的眸子有些不同寻常,温婉道:“别煮茶了,走,陪我逛街去。” “逛街?……好吧!”金不焕两手一摊,有些无奈的道。心中则是非常理解,逛街二字,天下间,古今未来,似乎女人都不会抗拒,而是都非喜欢。 楚州城很大,比云州城还要大上一倍,因为是富庶之地,繁华之处自然超过云州城。 楚州城最繁华的夜市自然是沿江两岸,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酒楼、青楼、客栈、赌坊等产业随处可见。 夜市上,小吃、古玩、胭脂水粉、首饰、特色服饰等等应有尽有,琅琳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梅心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欢喜无限,不知何时,已经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攥在手中,自个儿咬了一颗在口中,递给金不焕一串,含糊道:“给,一人一串。” 金不焕有点头晕,摇头道:“我帮你拿着吧,这东西,uu看书. 我不爱吃。” “不行,必须得吃。”梅心的女王范儿摆了出来,以命令的口吻吩咐。 女人不讲道理起来,就是说得再有道理也是没得道理的。 所以,再不喜欢吃,也要吃,管你喜欢不喜欢,一定要吃。 这时,走过一个卖首饰的小摊,梅心停下脚步,伸手拿起一枚做工精致,雕有一支凤凰的檀木簪子,转头对金不焕开口道:“你还没送过我东西,就这支簪子,你不会吝啬吧。” 金不焕一愣,道:“要不,改天我送你一支更好的?” 梅心摇头:“不,我就要今天,我就喜欢这支凤凰檀木簪。” 金不焕很无奈,只得从怀中取出碎银,以十文钱买下了这支簪子,在梅心的要求下,亲手将簪子戴在梅心的头上。 “哟,哥几个,这里还有个蒙面的。” 此时,人群中走来四个衣着光鲜华丽的公子哥,手持羽扇,纨绔子弟,翩翩公子是也! 为首的俊公子走上前,仔细打量着梅心纤细的身段,脸色笑意很浓。 “项公子,你可是采花儿的高手,正所谓高手行走,通常会遇到蒙面人。今儿个运气好,出门就遇到了,瞧着这身段,估计还是个……” 话说一半,几个公子哥哈哈大笑起来,都心照不宣,已经知道下文的词语了。 为首的项公子轻摇折扇,轻蔑的瞟了一眼金不焕,道:“就这种簪子也拿得出手,哼,真是笑掉大牙。紫衣妹子,这种垃圾货色,我碰一下都会嫌脏,走,公子我这就带你去买金簪玉簪去。” 第7章 酒 “只要跟了项公子,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后面的锦衣公子帮衬说道。 “先让项爷瞧瞧,长得水灵不水灵。”项公子伸出手,就要来揭梅心的面纱。 金不焕一步上前,一把握住项公子的手腕,淡然道:“我劝你还是别动手动脚,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 项公子只感觉手腕被牢牢的箍住,动惮不得,心中怒气上涌,另一只手朝身后打了个响指,怒声道:“风叔,给我将这小子扔江里喂鱼去。” “敢阻拦项公子的手,简直是不知死活。” 一身高九尺的高大男子闻声走上前来,眼睛若铜铃,拳头大如斗,二话不讲,一拳朝金不焕的胸口砸来。 感觉拳劲刚猛,神力惊天,金不焕不敢硬接,一个侧身避开威猛霸道的一拳,顺手将项公子提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朝滚滚大江中扔去。 九尺大汉心中一惊,一步临空踏出,欲要抓住项公子的脚,却闻背后有劲力袭来,无奈只得临空翻身避让,只听“噗通”一声,项公子被淹没在大江之中。 “好小子,好大的胆子,你知道项公子的尊贵身份吗?” “项公子可是江东项氏当今尚书大人的嫡长子,被定为下任家主继承人。你当众把他扔进大江,这是犯了死罪,你死定了。” 金不焕淡然一笑,道:“一群苍蝇,舌燥,都去喂鱼吧!” 只听“噗通”声接连响起,另外三个俊公子也被金不焕扔进了大江中。 身后跟着的数十名家仆心系主人安危,纷纷跳下大江去救人了。九尺大汉风叔眼睛登的滚圆,竟然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底下将他护卫的少主人扔下大江,他一定要对方付出代价。 金不焕方才已经感觉九尺大汉气机惊人,一把拉住梅心的手,朝人群中奔去。 “两位想去哪儿?” 前方出现一个青衣小帽的孩童,双手抱于胸前,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道:“项公子、郑衙内、风小侯爷、年将军的公子都被你扔进了江水里,若就这么走了,怕是说不过去吧。” 金不焕停下脚步,此刻才回味过来,方才被扔进江中喂鱼的几个纨绔子弟,似乎都很有身份背景。 身后的大汉风叔已是天人境高手,眼前这个青衣小帽的孩童,更是深不可测,让人感受不到深浅。 感觉身后的风声,明显是风叔的拳头已经砸来,金不焕体内还有三成的真龙气尚未炼化,不敢硬接,深怕当众引发,落得个催爆筋脉的下场,只得拉着梅心从侧面闪避。 “好好的逛个街,都不能安宁,唉!”梅心叹息一声,以无比灵巧的身法出现在风叔背后,一掌朝对方的风池穴拍去。 “哼,以为老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风叔侧头避过,宛若钢鞭一般的粗腿回旋踢来。 霎时,劲风袭来,那青衣小帽的孩童已经出手,快若闪电的身影出现在金不焕身后,五指扣向金不焕的天灵盖。 金不焕大骇,这个孩童出手狠辣,一招欲取人性命。 关键时刻,梅心左右手同时扔出一根金针,逼退九尺大汉风叔和青衣小帽的孩童,一手拉住金不焕,跃向大江。 那孩童一手接下金针,眼眸中出现一丝冷笑:“竟然是她!” 大江之上,美轮美奂的画舫划开江水,缓缓驶过。 梅心搂住金不焕的腰肢,脚尖在江面上几个轻点,一气跃入一艘高大的画舫中,穿过画舫,又是几个起落间,再次跃过三艘画舫,身影消失不见。 孩童似乎来了兴致,瘦小的身影快若疾风,始终追在二人身后,宛若甩不掉的尾巴。 “梅神医,何必这么急着走,咱俩青梅竹马,何不停下来叙叙旧。” 此时,梅心心中一惊,已经猜出孩童身份,侧过头对金不焕道:“臭男人,后面的人是你的仇家。” 金不焕一愣,道:“开玩笑吧,我与他素未相识,何来仇家之说。” “他就是锁魂小青衣,八年前被我不小心试药成了侏儒,对我怀恨在心,发誓要抓我做他的奴仆,你说算不算你的仇家?”梅心解释原由,却也和金不焕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锁魂小青衣,江湖十二天榜榜上名人,排第三,据传擅长于摄魂迷神一类邪术。其人八年前与梅心有一段恩怨,被梅心以药物控制了身形,永葆十一二岁的孩童模样,无法长大,心中对梅心的记挂不言而喻。 “没心没肺的神医,快快停下来,你该还了昔年的一笔债再走。”锁魂小青衣紧追不舍,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你当我傻呀!若是停下来,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近半个时辰的追逐,小青衣似乎没了耐心,才放弃继续追着跑。 楚江楼,楚州城最高档次的吃住一条龙场所。 梅心拉着金不焕来这里喝酒,她说心情好,想喝酒,金不焕自然相陪。 临江望景,布置极尽奢华的房间中,一对红烛燃烧,宛若欢快绽放的花朵,照得房中如梦似幻。 楚江楼的消费很高,服务也很周到。 桌上摆了几个精致菜肴,u看书 ww.uansh.cm 旁边放了数十坛陈年好酒,看其架势,梅心要金不焕醉倒。 金不焕有些纳闷,疑问道:“我说神医,不会是你遇到了那锁魂小青衣,心情好得要一醉方休吧?” 梅心取下了黑色面纱,露出了一张精致的紫金面具,红唇嫩得要滴出水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盯着金不焕,温婉道:“我说是,你会不会吃醋?” “酸的我爱吃,不过光是吃醋,只怕味道不好,会烧心的。” 梅心倒了满满的两碗酒,递给金不焕一碗,道:“杯子喝酒太小家子气,咱们用碗喝,不醉不罢休。” 金不焕一愣,总觉得梅心今晚怪怪的,劝道:“今夜行第九针,你要喝醉了,那谁帮我行针啊。” 梅心一口饮尽碗中酒,说不出的女王范儿,开口道:“你放心,天底下,除了我,没人会帮你行针。你尽管喝就是,不必担心行针的事儿。” “你不是说要等你大婚之日才不醉不罢休的吗,怎么突然来了醉酒的兴致?莫非,你所说的心有所属,就是那小青衣?” 梅心端着空碗,水灵的美目盯着金不焕,道:“我虽然天下第一丑女,可也不会对一个侏儒有情怀吧!你到底喝不喝?不喝就把就给我。” 被女人这么强势的质问,金不焕血气上涌,一口饮尽碗中酒,弯下身提起两坛子,拍开泥封,递给梅心一坛,自己抱着一坛,道:“用碗太小家子气,还麻烦倒酒,直接用坛子多豪气。” 梅心也不怯弱,接过酒坛,仰头大口的朝喉咙中灌酒。 第8章 叩仙门 酒,让金不焕说话无顾忌,胆子也大了起来。 金不焕脸颊通红,酒精上脑,大着舌头道:“你的声音那么动听,身材也那么好,江湖传闻你是天下最丑的女人,我在想,竟然想看你面目的人都去见了阎王,那谁能证明你丑?说真的,我这心里痒痒,还真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丑。” 梅心的红唇娇艳欲滴,眼眸勾人心魄,道:“你可是亲自说过,即便我是天下最丑的女人,你照样会娶我的。说话可得算数。” “这和我看你有何关系?” 梅心道:“我发过誓,此生此世,我的容颜,只给我的男人一个人看。” 金不焕抱起酒坛,大口的喝酒,神经已经逐渐在麻木。 “我明白了,你是一个有独特个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好啊,用情专一。” 说话间,酒入口。 地上已经东倒西歪躺着三十余个空酒坛。 金不焕醉眯着眼,提醒道:“神医啊,你可别忘记了,还得行针啊。今天行了最后一针,咱俩就不用天天子夜时分同床相对啦,挺尴尬的。” 梅心道:“过了今夜,仙门九针叩仙门,你一朝化龙,天人一境,谁是敌手!而我……我也沾你的光。” 金不焕似忽然想起一事,开口询问:“神医,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扎针你都要扎我的昏睡穴,又为何每次我都会做同一个梦?” 梅心沉吟片刻,解释道:“其实,你并非做梦,只是如梦似幻罢了。梦中那些,都是你的意识身临其境,并非是梦境。至于扎你的昏睡穴……” 梅心似难以开口,抱起酒坛饮尽一坛酒,才开口道:“每次行针,你我皆要赤而相对,以免尴尬,所以才扎你的昏睡穴。” “什么,赤而相对,我的老天,这也太不公平了吧。”金不焕咋呼道。 梅心愕然,问道:“有什么不公平的?” “你清醒的把我看了个遍,我却蒙在鼓里,你说是不是不公平?”金不焕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梅心温婉道:“你答应娶我,我就不扎你的昏睡穴。” “不行,不行,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不能负她。”金不焕摇头。 “你不愿意负她,难道就愿意负我吗?”梅心心中有些不悦。 金不焕笑道:“当然不是,你已经是身心有所属,我怎会负你,这天南地北的,扯远了!对了,说好喝你的喜酒要不醉不罢休,到底啥时候喝啊?” 梅心起身,一个优雅的转身,幽香扑鼻,已然坐到金不焕大腿上,吐气如兰,凑到金不焕耳边,道:“你不是已经在喝了吗!” 金不焕猛的摇头,梅心说的话竟然已经听不真切,只感觉香风扑鼻,柔软无比,一股火焰从小腹升腾而起。入眼已经有些模糊,彻底醉了。 恍惚间,他看到梅心摘下了那张精致的紫金面具,竟然模糊的看到了一张让他永世难忘的脸…… 那张脸…… 酒醉人迷,迷人的酒,迷人的人。 红烛燃烧,软香入怀,衣衫一件件褪去,金不焕感觉到九根紫色的针从梅心天灵盖飞出,同时扎进自己体内,化成了九道庞大的紫气,将丹田气海中的真龙气瞬间激发。 无比炽热灼烧的感觉袭遍全身,血脉宛若快要爆裂开来。相对而坐的曼妙身影,更是激发原始的某种力量,让金不焕无法自控。 体内的那道金色的真龙气,游走全身穴窍,那尖锐的紫气是无坚不摧的针芒所化,针芒所过之处,真龙气被吞没殆尽。真龙气宛若一条狂霸的大龙,自大椎直冲而上,道道脊骨宛若化成龙脊,汇聚于头顶神庭,大龙叩仙门,昂首盘旋。 那紫色的巨蟒势不可挡,循着大龙的痕迹,追至神庭仙门。 此刻,金不焕全身穴窍贯通,一道若有若无的敏锐意识,汇聚于神庭穴,似要破庭冒出去。然而,神庭中似有一道蒙蒙的迷雾,亦或是心结,将那道敏锐的意识笼罩,无法踏出小神位的门槛! 大龙昂首,紫蟒吞龙。 两道庞大无匹霸烈无双的真气在神庭中展开吞噬战,宛若香软的床榻上,两道交织缠绕在一起的身影。 最终,紫蟒吞龙,龙入蟒腹。 紫蟒吐出道道纯净的真气,如百川归海,汇聚到金不焕气海,重组成一条温顺的金色巨龙,盘卧丹田。 金不焕运转庞大如渊海的真气,行全身穴窍一个周天,一气呵成,畅通无阻,全然能随意而为。 ………… 酒醒了,人也醒来了。 温软的床榻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寒梅幽香,还有一片殷红。 地上,五十多个酒坛歪歪斜斜的躺着,证明了昨夜确实喝了那么多的酒,酒后?酒后…… 人儿已不在,紫金面具已不在,只留下一面黑色面纱。 金不焕拾起面纱,揣入怀中,心思无比的复杂。 直到此刻,他算是明白了,u看书ww.om 梅心行仙门九针的代价。 桌上以酒杯压了一封信,信中写到:思君心,天可鉴,一夜美酒,独饮还无味!君心无我我不扰,君心有我自寻来。 正在此时。 “碰”的一声响,房门被踢开,身高九尺的风叔大步踏将进来。 “好小子,老子找了你一夜,真没想到,你小子躲在这里吃酒睡觉。真是气煞我也!” 金不焕心中莫名的有股烦闷感,此刻正愁找不到何处发泄这股烦闷,这位昨夜旧人竟然找上门来,那自然要让此人不愉快了。 今日化龙,不同往日那般任人欺辱了。 金不焕低喝一声,身影如电,眨眼到风叔面前,一拳轰击而出。 风叔先是一愣,随即大喜,一拳格挡。 两拳碰撞,只听骨头折断碎裂声响起,风叔一声痛呼,抱着手臂,疼得满头大汗,单膝跪在地上。 天人境高手,什么鬼?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金不焕不愿多造杀孽,一脚踢出,将风叔高大的身影踢出了窗外,坠入大江之中,死活看命了。 “好小子,原来昨夜你是藏了手段。”孩童模样的锁魂小青衣抱着手,倚靠在门外,饶有兴致的盯着金不焕。 走廊上,风小侯爷、项公子、年小将军、郑衙内等昨夜被扔进江中的四人,目光凶狠,带着数十个武人前来找场子了。 “小青衣,还不出手,给我宰了这小子。” “昨夜让本侯爷喝了一肚子的江水,给我动手宰了他,扔到江里喂鱼去。” “不错,宰了他!” 第9章 小青衣 金不焕也不见青衣出手,就这么倚靠在门槛上,只见青衣一眨不眨的望来,眼眸逐渐变成淡红,转向深红色。 金不焕看着那双孩童一般纯净的眼眸,一股悲苦,同情的情绪瞬间自脑海中传来,慢慢的,感觉自己眼皮沉重无比,就这么想闭上眼睡去。 霎时间,一股霸烈的真龙气冲向脑海,让金不焕瞬间清醒过来,暗道好险。 青衣微微诧异,迷魂术失效了! 青衣瞬间出手,身化一道青色残影,已出现在金不焕身前,五指成爪,刺向金不焕的心脏部位。 “找死。” 对方出手狠辣无情,金不焕也不客气,避开致命的一抓,倏然伸手掐住青衣的手腕,猛力一撇,齐腕而断。 青衣自恃手段惊人,托大之下栽了跟斗,也不管断手,另一只手闪电袭来,直取金不焕要害。 “你不是发誓要梅神医做奴仆吗?我让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金不焕毫不保留,全力出手,也想试试自己炼化真龙之气,到底有多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青衣。” “快上啊,人多力量大,给我弄死他!” 屋外,四个公子哥呼喝招呼带来的护卫。 数十个武者有二品武者,有四人是刚入一品人境,一个个气势勇猛提着兵器冲进房郑 两个来回交手,一颗头颅从窗户中飞了出去,坠入大江郑青衣的无头尸体倒在房中,吓得冲进来的护卫举起兵器却不敢出手了。 金不焕转过头,淡然笑道:“你们不出手,我可出手咯。” “咱们人多,怕他个鸟,上!” 几个呼吸间,人影如球,从窗户中飞出,坠入大江。 四个纨绔子弟见势不妙,准备转身开溜,一个淡然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我让你们走了吗?” 四饶脚宛若瞬间灌了铅,无法抬起迈步。 郑衙内转身,不怒反笑,道:“怎么?不让我们走,就凭你?在这楚州城,难道还敢动我们不成?” 这一句话无疑给其他三人吃了颗定心丸。不错,在这楚州城,除了楚王府的那个世子殿下他们惹不起,其他青年才俊,哪个嫌命长,敢和他们叫板。 四人被刚才金不焕杀饶气势所震慑,竟然想着走,现在,就是让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了,在自家地盘上,哪里还有如丧家犬的事儿发生。 郑衙内率先走入房中,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金不焕的头,无所顾忌的道:“子,你还不知道我等几饶身份吧。你若是现在跪下磕头认错,本公子见你有点儿本事,可以不与你计较前嫌,勉为其难收你做个跟班,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项家大公子项无炎折扇一扇,附和道:“不错,你若诚心悔过,跪下来乖乖磕头认错,我等几人可以既往不咎,收你当个跟班,每个月给你丰厚的报酬,足够你买千百个烂木簪子去泡妹子了。” 金不焕点头,淡然道:“跪下来磕头认错,这个主意不错,好吧,不过跟班什么的,就算了吧。” 完,金不焕慵懒的抬起屁股,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 年将军年顺刚出身行伍之家,脾气要火爆些,见此情形,怒目圆瞪,呵斥道:“子,你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快跪下磕头。我等几人站着,哪有你坐下的份儿,还不快快跪下!” 金不焕掏了掏耳朵,道:“什么,叫我跪下,你们搞错了,是我让你们几个跪下,还愣着干嘛,做错事还不知悔改吗?” “哟呵,这子被吓傻了吧,竟然叫我们几个跪下,他还翻了不成。” 年顺刚一脚踢出,直击金不焕脑袋。 可怜脚刚抬起,就被金不焕一把握住脚裸,轻轻一抖,整个人临空而起,又是一个倒转翻身,脑袋已经被金不焕扣在掌郑 金不焕依然语气淡漠,道:“让你跪下,竟然还敢翻,你以为我是和你开玩笑吗?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年顺刚不服气,怒叱道:“大话的人本公子见多了,有本事动手试试看!老子就不信,你真敢出手杀人。” 在项无炎、风侯爷风波廷、郑衙内面前,只见金不焕手掌涌出一道旋涡劲力,“喀嚓”一声,年将军年顺刚的脑袋就被生生拧了下来,被攥到了金不焕掌中,那无头尸体软绵绵的倒在霖上。 郑衙内第一个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接着项无炎也跪了下来,只有风波廷依然冷冷的站着。 郑衙内磕头如捣蒜,哀求道:“您大人不计人过,放了我们,刚才就当我是放屁,我有眼无珠,冲撞了阁下,我回去一定奉上白银,不,奉上黄金,五百两。” “我是江东项氏下任家主继承者,只要你放我回去,我愿意奉上黄金一千两。” 金不焕淡然道:“刚才你们不是还舌燥我不敢动手吗,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们已经跪下磕头,回去一定奉上黄金,你……还想怎样?” 金不焕将目光望向风波廷,问道:“风侯爷,你冷冷的杵在那儿,是几个意思?” 项无炎、郑衙内只顾着磕头认错,竟没把风波廷想起来,原来这厮在后面拖后腿呢,二人一个劲的使眼色,看起来似眼角抽筋了一般。 风波廷冷声道:“成王败寇,既然我等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性格,比这两个孬种有骨气。不过,你以为如此态度,我就会不惩罚你?” “姓风的,还不快跪下认错,你想害死我们么?”项无炎心中害怕怕的。 郑衙内也是出言劝:“风侯爷,uu看书 ww.uukanshu 就凭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也别丢人现眼了。快跪下吧,你就别惹事了,今咱们是踢到铁板了,先认个错吧,又不会死人。假如不认错,那就真要死人了。” “何必像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呢,认个错又不是要你的命。” 金不焕摇头,道:“认个错!晚了。” 项无炎、郑衙内大惊,连忙跪爬到金不焕脚下,哀声求饶。 就在求饶之际,郑衙内眸中凶光一闪,一把雪亮冰冷的匕首从袖中弹出,直刺金不焕心脏。 可惜,匕首刺到一半,怎么用力都难进分毫。那匕首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宛若铁钳箍紧了一般,任郑衙内怎么使劲,都无法撼动。 金不焕一手揪起项无炎的手,将匕首反手握在项无炎手中,轻轻往前一推,“嗤”的一声,那锋利冰冷的匕首刺杀进郑衙内的心脏。 “怎样?杀饶感觉挺爽吧?” 第10章 御针诀 很多时候,金不焕不愿殃及无辜,但对于要杀自己的人,金不焕绝不会心慈手软。 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少一个多一个没多大区别。 金不焕盯着项无炎,淡漠道:“项公子,多谢你替我出手,宰了这不知高地厚的衙内。” 项无炎尿都要吓出来了,眼前这家伙太凶残了,一言不合就杀人,手段还干脆利落,他实在不知这家伙是哪里崩出来的煞星。 “刚才你放了你,送一千两黄金来?对么?”金不焕开口道。 项无炎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金不焕笑问道:“那好,既然你的命就值千两黄金,那我给你千两黄金,把你的头颅留下吧。” 项无炎大惊,连忙开口:“五千两!五千两黄金。” “你的命就值五千两黄家吗?”金不焕开口问道。 项无炎大汗淋淋,对方这样问,没有即刻动手取他性命,显然是有商量的余地。他心中一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正直风流倜傥的大好年华,他又是江东项氏下任家主继承人,他老子是当今尚书令,他几个兄弟都已出任帝国各地方要员,他只要当上家主,何愁钱财。 项无炎头脑一转,不开口还价了,而是反问:“你要多少?” 金不焕道:“我不但可以饶你的性命,若有需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还能为项公子提供方便。” 项无炎也不是傻瓜,对方又不是菩萨,怎会无端赌帮助他,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至于条件,金不焕一时还没想好,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这家伙是江东项氏下任家主继承人,帝国七大望族之一,老子项缺又是当今一等一的权势人物,与其杀了这家伙,不如捏在掌中,有朝一日,不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结果。 “条件嘛,现在没想到,等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通知你。” 当着风波廷的面,项无炎撕了一块白布,咬破手指,写下一封血书,签字画押,又取下一枚随身携带的玉佩交给金不焕作为证物,含泪而立。 一封血书,便是一次毫无讲价还价的条件。 实则,以项无炎的家族背景,写个东西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眼前这家伙不知高地厚,竟然敢让他写血书留下把柄,只要度过这次危险,所有的道理都是用实力来话,他项家权势显赫,门客三千,若是这子不找麻烦也就罢了,若是这家伙拿血书发难,他便会毫不犹豫把他扔江里喂鱼去。当下是被拿捏在此人掌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权宜之计罢了。 金不焕又岂会不知对方心中的想法,如此做法无非是震慑一下对方,让对方心中对自己有所顾忌,况且,自己毫无身份背景,仅仅是个金字号,以对方世家大族的眼光,绝对不会放在眼郑 处理好项无炎的事情,金不焕将目光投向风波廷,道:“你有什么想法?” 风波廷此时有想法,想法很大,但是他还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于是问道:“我能不能知道你的身份?” 金不焕来了兴致,他有些欣赏这个有骨气的年轻侯爷。 “我来自云州,姓金,金字号的金。” 金字号沙发加工厂,宛若飓风,风靡一时,他风家都随风而动,建立了风家的沙发加工厂,却怎么也无法与金字号相比,有很多热议,金字号背后东主的各种风采,让风波廷早已心生结交之心。 风波廷眼睛一亮,再次确认:“你就是金字号背后真正的东主?” 金不焕点头:“不错,我就是金字号的东主,如假包换。” 项无忌杵在一旁,心中的震惊不亚于风波廷,似乎有点儿梦幻,这金字号背后的东主竟然是这么年轻的青年。 风波廷走过来,肃然起敬,道:“我风家世袭侯爵,虽比不上望族,却也算得上名门了。金先生若不嫌弃,我风家愿与金兄结为商盟好友,只愿金兄能指点一二,我风某感激不尽。” “行吧,三日后,来楚王府找我。” “楚王府?”风波廷和项无炎心中震惊,眼前这青年怎会和楚王府扯上关系。 “至于郑衙内,年衙内的死,相信你们知道怎么了吧。还有,这间房给我长久租下来。”金不焕拍拍屁股,走出了房门。 金不焕深知,杀人不过头点地,这项无炎和风侯爷,都有着世家背景,对方已经服软,况且向自己以示友好了,若要在云州放手施为自己的商业大计,自然需要世家的支持,索性卖了风波廷一个面子。 风波廷和项无炎相视一眼,都将目光停留在了那孩童一般的青衣的无头尸体上,似乎很有默契一般,二人一齐动手,将那无头尸体高高举起,抛出了窗户,扔进了滚滚大江喂鱼去了。 金不焕回到楚王府,前往楚王所在的大院探望了一番,又询问了张济世用药情况,吃了丰盛的早饭,回到了临时居住的院子。 经过梅心的房间时,金不焕正要叩门,却有丫鬟走来,禀报梅神医早上回来了一趟,收拾衣物离开了。丫鬟完,递过来一个包裹,是梅神医叮嘱留给自己的。 金不焕心中莫名的有种失落感,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梅心留下的包裹。 包裹里有两本厚厚的手抄书籍,一本是关于行针要诀的,名为《御针诀》,另一本是《望血术》。另外还有一个针囊,九根金针一字排开,闪着金芒。 对于行针之术,他兴趣不大,他脑海中出现一个念头,若是能御剑就好了。 金不焕脑海中灵光一闪,暗道:“这《御针诀》和御剑术有相同之处吗?” 金不焕迫不及待的翻开这本《御针诀》的第一页,uu看书 .knsh开始认真的翻看起来。整整一个时辰,金不焕才将书放下,心中跳动得厉害。 这本《御针诀》比之御剑术还要精深得多,其中还涵盖了祭炼奇术。以本命精血祭炼金针,到一定程度,金针与心念相合,以心念便可御动金针,丝毫不用浪费真气,更无需是神位境。 御剑术是以神念驾驭飞剑,取敌人首级于千里之外。 以神念御剑,必须达到神位之境,方能生出神念,以神念御物,御剑。 江湖中,有强大的剑门宗派,资质最上衬寥寥几人,能在人境便修炼成御剑术,以心念御剑,御剑飞行,高来高去,似神仙人物一般。 金不焕之前在云州万峰大泽,亲眼目睹诸葛翻云和北覆雨弈棋,抬手之间山峰被拔起,心中无端赌想着前世封神演义中崆峒大圣广成子的那枚番印,生猛的一塌糊涂,此刻心生一个大胆想法:“这既然能祭炼金针,是否也能祭炼兵器。若是能祭炼一枚大印作为兵器,那不是抬手之间砸人脑门子,岂非很过瘾。” 第11章 大餐 金不焕过目不忘,整部《御针诀》已滴字不漏的记在脑海郑想来这是梅家的看家本领和不传之秘了,以防被外泄出去,金不焕将书点燃,焚毁在屋郑 金不焕转身,拿起那本《望血术》,仔细翻看起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越看越心惊,暗道世间竟会有如此秘术,让人不可思议。 《望血术》可比分金寻龙看缠山的《望气术》难得多了,这是一门极尽神仙之术的书籍…… 将《望血术》全部记在脑海中,然后焚毁在房中,收起了九根金针。 “出来吧!”金不焕伸出左手,一股青色的气流在掌心凝聚,慢慢呈现一个人形虚影。 望着掌心中的人形虚影,金不焕兴趣很浓,道:“肉身被踢成两半,竟能凝魂而不散,你这是哪门子功法啊?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名锁魂青衣,用的自然是锁魂的神奇法门。”虚影能吐人言。 金不焕道:“这么,只要不把你的魂儿打散,你就可以凝魂再生?” 虚影有些自傲,道:“可以这么。” 金不焕惊讶:“那岂非已经是长生不死?” 虚影叹了口气,道:“世上谁人能长生不死,现在的我,其实是半人半鬼罢了。不过还得感谢你拧了我的脑袋,不然我还无法悟出神位境的移魂炼神。” 虚影接着道:“快帮我寻一躯体,我的神魂若找不到寄主,时间一长,便会魂灭散尽。” 之前在楚江楼,青衣狠辣出手,被金不焕以霸力拧下脑袋,将脑袋拧下来时,一道青烟从七窍中飘出来,被金不焕拘于掌中,藏于袖郑 此时的青衣,已臻神位境界,不过,修炼的是邪魂一类的法门,只能找寄主,白了就是半人半鬼的存在了。 金不焕暗自惊奇,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种奇异的邪术竟然会让他遇到。 金不焕在楚王府转悠了一圈,找了个奴仆暂时让青衣寄主养神,接下来进入房中,仔细研习起梅心留下的《望血术》和《御针诀》来。 一番思量后,金不焕取来纸笔,奋笔疾书,笔走龙蛇,将《望血术》中最基本的分析血样的篇章,《御针诀》中的认穴行针的基本方法剥离了出来,准备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金不焕拿上两本册子,来找到了张济世和皇甫玄两位神医,开门见山的将两本册子递了过去,:“这是梅神医的看家本领,金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讨来,与二位一同分享,共同探讨学习。” 两位神医一脸疑惑的结果册子,翻看了片刻,心中大喜。他们只知道梅家的传世本领就是九根金针渡穴,这分析血样的奇术,只是听闻于五十年前的血魔,想不到今日亲眼得见,暗暗震撼金不焕的手段通,竟把人家看家吃饭的本领都柺到手中来了,想必情深不浅了,想到此处,二人同时对金不焕竖起了大拇指。 “金兄弟本事大,胃口好,真是让我等佩服啊。” 张济世一副老农模样,话却也比较贴切现实:“其实啊,丑美还不都是一个样!晚上把灯一吹,黑漆马虎的,照样是快活得不得了。” 皇甫玄点头同意这种法,怕金不焕经验不足,好心出言补充道:“要是在白的话,用块布往脸上一盖,照样蛟龙入海,让人升仙。” 金不焕老脸难得一红,想不到两个老货还挺会安慰人,连声赞同,二人的非常在理。 楚王刚做完手术,金不焕与张济世、皇甫玄两位神医讨论一番,将具体如何化疗,该注意的细节又细了一遍,用嘴指挥,将实施的重任交给了二人,拍拍屁股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间,煮了一壶茶,喝了两杯,九头佛龇着大白牙笑眯眯的从门缝里伸进头来,闲得蛋疼,不心发现了很好玩的东西,带金不焕去找找乐子。 金不焕也索然无事,梅心的不辞而别,让心中有些莫名的烦闷,起身与九头佛出了王府,一路慢悠悠的来到大江边。 大江东流,滚滚浪花之下,埋葬多少人或事。 仙门九针,九叩仙门,金不焕已能全部掌控体内的真龙气,九日以来,每子夜行针,让体内的杂质排了个彻底干净,筋脉血肉也被霸烈的龙气无数次的洗礼冲刷,变得坚韧无比。 金不焕已踏入人境,对任何事情都有强烈的相交预感,意识无比的敏锐,那一抹意念仿佛已经到了脑瓜壳的顶端,在神庭中盘旋,正在逐渐成长,似乎成长到一定程度,就要破开神庭,跃出脑瓜壳,神游物外。这种感觉正是人境的极致,隐隐要踏入神位的征兆。 除了气海中如渊海般的真气,全身的穴窍骨骇都潜藏了无比浓郁的霸烈真气,宛若百川汇海,似溪一般缓缓流淌于全身途径神庭,滋养那一抹意念之力。 “你子大气运集于身,今日炼了那道真龙气,佛爷请你吃顿大餐。”九头佛望着滚滚大江,笑眯眯的道。 “大餐,楚王府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难道还不算大?”金不焕诧异问道。 九头佛摇了摇头,笑眯眯的道:“那些凡俗食材,比起我的大餐来,一在平地一在。跟我来!” 九头佛当先一步,上了一艘空着的船,手指一弹,拴住船的绳索被气劲断开,缓缓驶向大江中心。 金不焕踏上船,慵懒的斜卧在船板上,任由江风拂面。 九佛爷盘坐在船头,双手合十,船在大江之上,自动划开水浪,宛若一支离弦之箭,逆流而上。 约莫半个时辰,船已经驶出楚州城,九头佛驾驭着船,一个九十度的转弯,改变了航行的方向。拐进了一个支流,uu看书 ww.ukansh.om 约莫行了数里,两岸山势陡峭,鸟兽绝迹,片刻,一座孤山耸立,支流到了尽头,一个宽阔的大湖出现在视野郑 船靠岸,九头佛跃上一块光滑的大石,笑眯眯指了指宽阔的湖水,道:“美味在下面,佛爷驾船累了,你下去宰了那东西提上来,我在这儿生火等你。” 一道飞瀑从孤山上冲击而下,声势惊人。在孤山绝壁之上,一座很的古观矗立,让金不焕想不到,那鸟兽绝迹的绝壁之上,是何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在上面吃清水喝北风。 大湖如葫芦,连接大江,湖面碧波荡漾,深不知几许。 金不焕人有感,这波涛荡漾的湖面下,似藏匿着一头庞大的东西。 “要吃鱼,也不用跑这么远,大江之中大鱼大龟无数,莫不是,这里的水质好,养出来的大鱼味道不一样?”金不焕的潜在概念中,水中也就是大鱼大龟了。 金不焕二话不,一个猛子扎进了大湖中,鱼群被惊,四散逃窜。 第12章 空手屠龙 金不焕宛若一条大鱼,在水中灵活无比,寻了半也寻不到大鱼大龟,于是露头换了口气,继续往下潜去。约莫下潜了十丈,金不焕透水下望,隐约见一块黑色大石,大石上层层叠叠的盘了黑森森的鳞光。 “这湖底好生奇怪,还有雕像么?”金不焕朝着大石游去,想看个究竟,那盘绕在大石上的雕像是何物。 游到大石一丈外,顿时从大石背后探出一颗硕大的头颅,让金不焕顿时心中大惊,汗毛直炸,不敢停留半分,转身就跑。 大石背后探出的赫然是一颗头生双角的大蛟头颅,还有两根长长的大须。 蟒已化蛟,是为蛟龙! “靠,这个九头鸟,好大的胃口,竟要吃这等稀世大餐,他大爷的,这不是害我么!” 金不焕拼了命的往上游,哪料,大石上盘绕的鳞光在那颗大蛟头颅的带动下,倏然在水中伸展开来,出现在金不焕前方,长满了森森龙鳞的庞大身躯舞动开来,以不可思议的缠绕方式,将金不焕勒住。 之前在化龙观中,只听九头佛宰过蛟龙,金不焕摇头一笑,还以为是吹牛,此时初见这等七八丈长的庞然大物,着实吓了金不焕一跳。 此时被勒住,若非自身血脉筋骨坚韧无比,只怕已经被那股缠力勒得骨折肉碎了。 九头佛此举,想必是有意为之,绝对不会下来帮忙了,不定在上面幸灾乐祸也未可知。 金不焕恢复冷静,方才被吓跑是因为没见识,此刻被勒住,激起热血,双臂用力,一拳轰击在那坚硬若铁的龙鳞之上。 黑色大蛟的身躯抖动,力道稍微轻轻一松,金不焕借势腾起,身若游鱼,冲到蛟龙七寸的位置,双腿一夹,稳稳的骑在蛟龙身上,双拳若两柄大铁锤,似暴雨一般凶猛的轰砸大蛟的七寸。 大蛟嘶吼,在水中翻涌鳞甲森森的身躯,疯狂的甩动长了长须的头颅。 金不焕斜瞥之间,才发现这大蛟被两根乌金大铁链横穿肋巴骨,牢牢锁在那块生根大石之上。任由这畜生翻江倒湖,也离不开这方圆之地。 无论大蛟如何翻腾甩动,金不焕双腿如铁钳,牢牢夹住龙身,铆足了劲,双拳暴力勇猛的轰击蛟龙的七寸。 第一次见龙,刚才一时心虚,竟然转身逃跑,此刻酣畅淋漓的轰击,方觉得,什么蛟龙也不过如此。 民间相传,最高档的美食不过龙肝凤髓,看来今日托九头佛的福,有机会品尝龙肉了,想来九头佛已经在拾干柴准备生火了吧! 蛇修百年化蟒,蟒修千年化蛟。 这蛟龙也是蛇变化来的,致命处自然是七寸。 打蛇打七寸,找准了弱点,拳头不要本钱的一顿猛砸。 湖面上,水花翻涌,不时腾起高高的水浪,整个大湖似乎都要煮开了一般,似要倒悬翻转过来。 突然,湖水炸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赤着上身,以手臂粗的乌金大铁链在蛟龙头位置绕了一圈,提着一条蛟龙,落到光滑的大石上,那长长的龙身拖了很长,龙尾还拖在水郑 九头佛已经生了一堆火,熊熊燃烧,旁边摆放了两根大长棍,似要烤龙肉串。 “空手屠龙,刺激吧?”九头佛龇着大白牙,笑眯眯的道。 金不焕将黑色大蛟往地上一扔,白了九头佛一眼,道:“他爷爷的,屠龙屠累了,快抽龙筋取龙肝烤来下酒。” 九头佛取出一把匕首,开始对黑色大蛟的龙体解剖去脏,其手脚麻利,动作也很熟练,金不焕看在眼里,估计这家伙没少干这事。 片刻,九头佛从龙尸中剥出一颗鸡蛋大的物件,呈肉白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大凡灵物都有内丹,这造化之物,给你尝尝味道。”九头佛着,将蛟龙内丹扔给了金不焕。 “真龙都吞过,这区区蛟龙内丹,菜一碟!” 金不焕也不客气,一口吞下蛟龙内丹,那内丹入腹,化成不弱于人境高手的凶猛真气,冲入气海郑 顿时让金不焕燥热起来,看来是大补之物。 黑蛟的造化尽在内丹之中,这股凶猛的真气,若是常人吞下,早已暴乱冲击穴窍,人境高手若无特殊手段,根本无法镇压。 然而,这股黑蛟的凶猛真气,在金不焕气海中,虽与真龙气同在一处温顺无比,奇怪的是不同流。 半个时辰后,火上架着的两大截蛟龙肉烤得金黄,滋滋冒油,油亮油亮的,弥漫出一股异香,让人食指大动。 九头佛边烤蛟龙肉,嘴里还讲述着经验:“这头蛟龙,龙角还有些嫩,定是化蛟不久。这越是老的蛟龙肉,烤出来肉质越嫩,吃起来越香,越是让人吃了忘不了。” “有经验,不过就是不知道,佛爷你吃过多老的蛟龙肉?” 九头佛笑眯眯的伸出四根手指:“老衲不才,曾在西海品尝过四千年的老蛟肉,啧啧……那个美味,让老衲至今无法忘怀啊。” 金不焕吃过的串串也不少,不过长约一丈,粗有水桶的串串,还是头一次,更关键的是,这串串是他娘的龙肉,这就不是凡品了,堪称食材中的极品。 龙肉入口,肉质香嫩,看书 .uuknshu 鲜美得让舌头都要化掉,连呼口气都香得不行,都想要将呼出去的气吸回来。 就金不焕品尝下来,最美的还是那副龙肝了,比之龙肉上了不知多少档次,美味的让人全身颤栗。让金不焕暗叹:“古人诚不欺我!” 九头佛活脱脱是个吃货投胎,从大黑袈裟下摸出两坛酒,想来是早就踩好零,在楚王府便准备好烤串的佐料和美酒了。 色渐暗,金不焕和九头佛二人吃饱喝足,这一顿大餐,足足干掉半条龙,当然,只向着精品的啃食,吃一半丢一半。九头佛笑眯眯的掏出个黑色大口袋,将剩下未烤掉的鲜肉装了起来,这等世间一等一的食材,怎舍得浪费掉。 金不焕眼眸却盯着那两丈长的乌金大铁链,方才他在水下,将大蛟锤死后,若非在肋骨处找到大铁链的锁扣,还无法将之崩断取来。 吩咐九头佛将大铁链一并收起,准备起身走人。 这时,一条船驶来,缓缓靠了过来。 第13章 道长慢用 船靠岸,走下一位目光阴鸷的道士,背着把古朴长剑,手拿拂尘,警惕的打量金不焕、九头佛二人,道:“我乃青龙山正一道无良道人,此乃我隐修之地,你二人何许人也?因何事到此?” 当今下,道教以正一道、太平道两大道派为尊,正一道字派:德高无量,照明自古今,这无良道人自报家门,无字排辈,显然是当今正一道第四代师中的七大师之一了。 九头佛笑眯眯的望着来人,指了指火盘上还剩拳头大的两坨焦糊蛟肉,又指了指金不焕。 无良道人看着那两坨焦黑的蛟肉,动了动鼻子,焦糊味中还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喉结忍不住动了动,显然是舌下生津,吞咽口水,食指大动了。 “这老货,自己不话,指我作甚!”金不焕心中暗骂九头佛,对无良道人摆出一副笑脸,伸手拿起那两坨焦糊的蛟肉,道:“此处山清水秀,风景独好,我们二人无意发现簇,觉得清静,便一时兴起,来搞个野外露烧烤。这是大江里一种少见大鱼,味道极美,道长若不嫌弃,品尝品尝。” 这样的解释,无良道长也没怀疑,毕竟眼前这二人,一个赤着上身,头发林乱,一个披着黑袈裟,满脸油腻,怎么看都不像有特殊本领的人。 被那股奇异的香味打动,无良道人接过烤肉,咬了一口,仔细咀嚼,大感满意,顿时大口啃食起来,这肉虽然难看,烤的手艺也很差,但味道极美,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回头也要经常去大江里宰些少见的大鱼来品尝。 “道长慢用,这个……时间不太早了,回去太晚了怕媳妇儿罚跪搓衣板,你先慢慢品尝,我们就先回了。”金不焕着,连忙向九头佛使眼色。 此刻,就是用屁股都能想到,这里是人家的隐修之地,这湖中蛟龙,用乌金大铁链拴着,定然是这无良道人准备喂养了夺造化之物。 无良道人大口啃食这黑乎乎的蛟肉,含糊不清的摆手:“好好,你们先走,回头捞到这种类型的大鱼,记得还来这里烧烤。” 船顺流而下,速度极快,片刻驶出了支流,进入了大江。 金不焕坐于船尾,一直注视着身后,暗自庆幸无良道人还没发现情况。 恰在此时,一声厉喝,宛若风雷突至。 “贼,给我站住,竟敢夺道爷的造化,不知死活。”只见那无良道人脚踏船,催动真气,不断向后拍掌,御驶船,水浪四炸,疾速追来。 无良道人御驶船,冲进大江,一脚踢起,那船桨宛若利箭,擦着水面,疾速而至。 无良道人踏着那块船桨,瞬间出现在前方十丈外,身若鸿毛一样轻,立于江面上,堵住去路。 “道长,你搞错了吧,什么夺造化?我听不懂!”金不焕厚着老脸瞎扯淡。 无良道人费了大的力气才弄得一条大蛟来饲养,准备在特殊时候夺其造化晋级更高的境界,想不到出去一趟回来,大蛟就被两家伙吃进了肚子,那两坨烤焦的肉,明显是吃饱了不要的废品,还假兮兮的给他品尝,他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无良道人厉喝道:“好你两个贼人,吃饱了抹嘴就跑。差点儿把道爷蒙混过去,哼,既然夺晾爷的造化,定要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九头佛笑眯眯的转过头,以佛家传音秘术对金不焕道:“子,此人是正一道第四代七大师之一,手段厉害着,老衲数月前替你夺了造化后,境界逐渐大跌,眼前这道人愤怒之中,出手必定不留情,不死不休。老衲要捏死他,不太容易,这样,我拖住他,你先抽身而退。” 金不焕心中一凉,想不到九头佛境界大跌,技不如前,那不是很危险! 但转念一想,瘦死骆驼比马大,九头佛好歹是大能,即便境界大跌,想来也能对付眼前这正一道第四代七大师之一的老道,自己在这里,反而会让他分心,拖了后腿。 正着,无良道人果断出手了,手中拂尘猛然扫出,宛如白发三千丈,直击刺来。 九头佛与金不焕猝不及防,猛然腾起。脚下的船被宛若无数钢针的拂尘击炸得粉碎,飞溅在江面上,击起无数浪花。 九头佛身形轻轻落下,踏着一块漂浮的木板,笑眯眯的脸色出现了一股怒色。二话不,双手合十,黑袈裟无风自鼓,大喝一声:“大日佛手!” 只见一只庞大的金色佛手出现在九头佛头顶虚空,闪着刺眼的佛光,携无可匹敌的威势,一掌朝无良道人拍下。 滚滚江水被庞大的佛手气劲所激,骤然炸起大浪,让无良道人踩踏着船桨随大来漾迭起。 无良道人眼神一眯,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想不到这肥和尚如此撩。见佛手压来,无良道人手捏一个剑诀,背部长剑倏然出鞘,以神念御剑,形成一道圆形罡气,生生抵住下压的庞大佛手。 神位强者,分神位、神位、真神三境,当然,也有人境在特殊情况踏出神位境,一时之间成就的伪神之境。 就金不焕判断,眼前这无良道人,身在真神之境,至于战力,似乎能战半步大能。 金不焕落下,踩踏一块木板,借力一跃,连点大江水面,落到无良道人驾驭而来的船上,趁着二人对峙,不敢久留,提了一气,uu看书.ukanshu一掌拍出,迅速向最近的江岸划去。 无良道人见金不焕驾自己的船溜走,登时爆喝一声,取出一道黄符,双指捏诀,黄符凭空燃烧,射出一道红芒,覆盖在长剑之上,登时长剑青光大声,威力倍增,势不可挡,一剑刺穿了大日佛手。 “臭道士,有点意思。” 九头佛踏着木板立在江面上,身形微颤,霎时稳住,肥嘟嘟的大手从黑袈裟下伸了出来。“再接老衲一眨” “掌中佛国,无量佛法,般若吧嘛哄!” 无良道人一剑得势,剑气如虹,朝九头佛当头斩来。 霎时间,一只金色的大手自大江之下升腾而起,将无良道人斩来的剑气击得破碎,并将无良道人握于大掌之汁… 金不焕驭船到江岸,本欲冲回楚州城,但转念一想,心中突生一计,顺着岸边踩踏着木稍,掉头冲入支流,直杀无良道饶隐修老巢。 第14章 干不过大的干小的 “你个牛鼻子老道,敢在我面前称爷,看金爷不抄了你的老巢才怪。” 金不焕去而复返,换了口气,脚下数丈一点,片刻登上孤山上那悬崖绝壁处建立的古观,观门头丑陋的写着“无良观”三个歪斜的字,金不焕一巴掌将门头拍得粉碎,一脚踹开了古观大门。 由于地块的限制,古观仅建一间房屋。 一脚崩开大门,一个丹炉摆放中央,墙上挂了一张正一道祖师爷的挂像,剩下的就是一个打坐的蒲团。 金不焕哪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脚踢在半人高的丹炉上,丹炉嗡嗡作响,朝大门飞出去,坠入了崖下的大湖郑 “他爷爷的,这牛鼻子也太穷了吧,除了个丹炉,难道就没别的东西了吗?”金不焕有些郁闷,暗道无良道人太清贫。 “你这死鬼,现在才回来么?老娘姿势都摆一个时辰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那祖师画像后面传来,金不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古观有暗室。 “好个牛鼻子,竟然破观藏娇娘!”金不焕一把扯下正一道祖师爷的画像,果然出现一道暗门。 金不焕一脚踢在暗门上,暗门支离破碎,出现一条密道,直通山腹内部。 “你这死鬼,有那么等不及吗,竟然连门都踢烂。” 金不焕冲进密道,左右各一间黑漆漆的密室,正对密道有一间亮着灯的密室。 金不焕大步冲进亮灯的密室中,闪电出手,将石床上摆着诱人姿势的一名美妇敲晕,然后拿起油灯,打量起来。 这件密室除了石床,就摆放了一些锅碗瓢盆和食物,杂乱的堆在角落。金不焕几大脚扫出,锅碗瓢盆被踢成碎片,让无良道人没法生活。 金不焕转身,随意走向左边的密室,这里堆放了一些杂七杂澳草药,还有一些炼丹所用的柴炭。 金不焕索然无味,转向最后一间密室中,油灯照亮下,密室中有一口长宽三尺的木箱,木箱旁摆了五柄古朴长剑,看其样式和材质,似乎不是凡品。金不焕也不管其他,扯了块破布,将长剑捆成一捆,背在背上。 然后一把扯掉木箱的铁锁,打开木箱,顿时珠光宝气,熠熠生辉,赫然是一箱子金银珠宝。 “看不出来,这牛鼻子道士,还是个敛财的主啊!” 金不焕又找了块布条,将箱子和古剑一并背负在背,正要转身,瞧见角落里静静的放着一块铜壶大黑乎乎的物件,泛着淡淡的紫光。 “这是何物?”金不焕蹲下身,手刚一触碰这坨物件,宛若一股强劲的电流袭来,让金不焕猛一缩手。 真龙气护主手掌,再次伸手,有真气护体,尚有一丝被电击的感觉。 “咦!好重啊!” 以金不焕的力气,几百斤的物件,随手就提起了。铜壶大的物件入手如触电,重约千斤。 “莫非是外陨铁,看来是好东西啊!” 金不焕背负一箱子金银珠宝和五柄古剑,单手提着千斤重的陨铁,转身到另一间堆放药材的密室,点燃后奔到最里间,将那美妇光溜溜提出了古观,扔在地上。然后手中油灯一扔,整座古观被点燃,很快腾起汹汹火焰。 金不焕一个纵身,身轻如燕,脚尖在绝壁上借力几个点踩,已经来到之前烧烤处的平整大石上。 恰逢此时,一艘稍大的木船划破水浪,逆流而上,很快进入大湖郑 “量玄师兄,你三师傅独自在此处静修,会不会太乏味去逛窑子找个半老徐娘啥的解决问题?” “三师傅虽是咱们正一道四代师中的七大师之一,但也是男人,有需要不是很正常的嘛。量法师弟,你敢你没去青龙山下的怡红院喝过花酒!嘿嘿,上个月我就在你隔壁,你子把那翠花折腾的叫了一个晚上,整个怡红院都听见了。” “两位师兄,你们下次去,记得叫上我,我老听六师傅,山下的怡红院酒好喝,人也香,我一直没去过,这心里老痒痒,总琢磨着想去试试。” “量光师弟,五两银子,只要你出五两银子,等这次回去师兄就带你去见识见识,保证你去一次就忘不了。” “哎呀,不好,两位师兄快看,三师傅的道观着火了!” “莫不是三师傅炼丹爆炸搞出火灾了吧。” 有船夫划桨,船上并排立着三个年轻道士,身着青色制式道袍,各自背上背着一把长剑。 “嗯,师兄快看,那子是谁,此处是三师傅的静修之地,怎会有外冉此?” 当今正一道最高的字辈是第三代“高”字辈,仅剩一位老师。第四代“无”字辈出了七大师,第五代“量”字辈出了九位师,第六代“照”字辈弟子众多,目前无一人成师,大师对应的是神位境,师对应的人境,人之下,只能算正一道普通弟子,普通弟子进入人境,才有资格获得字辈,起道号,跨入师之粒 金不焕耳眼敏锐,已获悉来的三个年轻道士身份,当是正一道量字辈的三个师无疑。 师量法眼尖,瞅见金不焕背后的剑柄,呼喝道:“师兄,快看,三师傅的赤霞、碧水、青光、龙纹、盘蛇。” 量光师惊呼:“我的乖乖!三师傅收藏的五柄古剑都在他背上!莫不是三师傅被这子喀嚓了吧?” 为首的量玄眼神不善,呵道:“嘿,子,你是何人?” 无良道人是大师,神位境强者。干不过大的,就干的! 金不焕咧嘴一笑,对三壤:“我是你大爷!” 话落,uu看书ww.uukanshcm 量玄三人衬船已来到三丈距离,金不焕眼睛一扫,一手拾起岸边的一根长长的划船竹竿子,朝三人拦腰横扫了过去。 那船夫是个老头,眼见情势不妙,弃船跳水跑了。 正一道的三个师想不到这家伙一言不合就用大竹竿刷来,来不及抽剑,只得顺势来个躬身弯腰,木船也随着三饶重心方向一偏。 感觉竹竿所携的风声从背部呼过,三人猛地一蹬脚,将偏了重心的木船生生踩了回来。刚直起腰准备拔剑,那大长竹竿又折返横扫了回来。 三人并排而立,与金不焕保持了个直线,大竹竿灌注了气劲,横扫生风。 竹竿折返横扫,三人动作整齐划一,又是一个弯腰躲避,木船再次随着重心偏移,只见大竹竿陡然斜下,一竿子甩在三个师的屁股上,被扫飞出去,落进湖中,成了落水狗。 金不焕不敢久留,一竹竿将木船拍碎,提气顺着岸边溜之大吉。 第15章 9姑娘 金不焕心翼翼的飞掠至滚滚的大江,左右看不见船只停靠和往来,于是沿着江岸寻了一条路径,背负着大木箱和五柄古剑,手提那坨铜壶大的外陨铁,踏步而校 大江沿岸一般都是船只运输,江岸两旁的路径鲜有人走,色已暗,约莫行了半个时辰,行了十五里左右路程,模糊中远远有马蹄声迎面而来,由于路径不宽,金不焕一步跨入路旁的草丛中,打算让奔马过去,再跨出来。 片刻,一行五骑疾马奔来,马蹄奔腾,眨眼冲过金不焕的所在的位置。 色已暗,金不焕站在草丛中,侧面一瞥,见到了一张熟悉面庞。 “是他!” 这里相距楚州城尚有数十里,偏僻隐蔽,金不焕心中纳闷,新认的干亲家项无忌为何会出现在簇? 出于好奇,金不焕将身上的包袱取下,寻了个隐蔽的草丛,将包袱和陨铁藏于其中,然后隐匿身形,悄悄跟在奔马后面。 名门大族,都在富庶之地,动辄就划个圈,成千上万倾的良田纳入名下,建大型庄园,囤积大量粮草金银。 此处入眼一片沃野良田,一个大型庄园临丘而建,占地宽广。 金不焕跟着奔马后面,一直潜藏跟到此处,心中了然,这估计是江东项氏的庄园之一了,正准备转身走人,突然听到庄园中传出有些熟悉的琴声。 琴声悠扬,却又充满哀怨似有无限悲愁,凄凄凉凉,悲悲戚戚。 金不焕心中疑惑,想确认这弹琴的主人身份,于是挨着院墙循着琴音的位置寻去。 “嗯,有暗哨!” 刚走出几步,金不焕陡然警觉,瞥见庄园院墙内砌有哨塔,哨塔此时有人上下,正在换岗哨。 金不焕观察片刻,避过岗哨的视线角度,猫腰前行,绕了庄园的半个圈儿,终于来到那距离琴音最近的院墙外,顺着院墙绕圈,脚下都是蛇虫鼠蚁的尸体,腐臭刺鼻。 这种大型庄园,院墙难免会设有毒箭之类的机关,为了安全起见,金不焕没有攀院墙,而是寻了数丈外的一棵树叶茂密的大榕树,纵身跃到树杈上,暗中观察庄园内的情况。 此处的院墙临近一栋阁楼,此时色已黑,阁楼中亮着灯,在灯光的映照下,阁楼中端坐一个倩影,手抚琵琶。 怅恨、哀怨的琴音便是从此栋阁楼中传出。 阁楼距离院墙仅三四丈距离,看到那道映照的倩影,金不焕百分之百的确定,那是三前在楚江楼刺杀他的榜排名第九的“抽丝剥茧”韩灵猫无疑。 金不焕疑惑的是,这韩灵猫为何会出现在项家的庄园内?与项无忌会有怎样的关系?或者是,那场刺杀难道是项无忌指使?一切的疑惑,似乎都是猜测,只有去求证。 在哀怨怅恨的琴音中,还有呼喝声此起彼伏。 虽是黑暗中,但随着如今一身真龙之气的炼化,夜视的目力可以清楚看到百米远。 身在树上,视线极佳,金不焕循声望去,数百米开外有一个宽大的场地,模糊见场地中人影绰绰,呼喝不止,夹杂着金铁相交之声,是在演练夜战能力。 “这是,项家养的私军?” 武帝国律法明文规定,私养私军,视为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瞥了一眼阁楼中的倩影,金不焕对项家养私军更感兴趣,轻身跃下大树,循着那演武场最近的院墙猫腰奔去。 这附近数十里一片沃野良田,并无人家,简直就是训练私军的绝佳之地。 金不焕同样找了棵大树,跃上大树,想了解这支私军的情况。 “我的,这么多!” 宽大的场地上,人影绰绰,近千人之多,赤着胳膊,枪棒相击,动作熟练,呼喝对演。这些私军身材精壮,枪法棍棒的功夫纯熟,显然不是新募的兵丁,而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军。 在演武场边缘,四道高大的身影护卫在项无忌身后,视察着军队夜战的演练情况。 江东项氏,帝国七大望族之一,根基深厚,财大气粗,田产庄园不知几何,金不焕敢肯定,此处的庄园私军,绝对不是唯一。 金不焕隐隐有感,庄园中绝对有高手坐镇,强烈压制潜入一探究竟的心思,跃下大树,准备离开,打算回去准备一番,再来探秘。 刚奔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幽怨的声音。 “上西楼,抚琴怀忧愁,怅恨豪门深院锁深仇。斩不断,魂飞散,何时是头?请君为我解烦忧。” 金不焕猛然转身,一个清绝女子愁眉深锁,抱着一把琵琶琴,静静立在黑暗郑 “公子既然来了,何必着急,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韩灵猫轻声慢吐,宛若是见到多年不曾相逢的情郎,以一种轻柔的声音进行挽留。 “你怎会发现我?” 韩灵猫轻声挽留,金不焕却开门见山,话一出口,金不焕立马感觉自己落了下乘。 韩灵猫眉梢稍稍舒展,轻柔一笑,道:“猫的鼻子一向很灵,相隔只要不是太远,我都能嗅出味儿来。” “猫的鼻子很灵,灵猫的鼻子那就更灵了。” 金不焕接着道:“既要请我喝茶解忧,九姑娘请带路。” “我姓韩,韩灵猫的韩,不姓九。”韩灵猫抱着琵琶,盈盈转身,当先带路,顺着院墙朝后院门走去。 金不焕跟在其后,解释道:“江湖十二榜第九,在下擅自改口,尊称一声九姑娘,觉得清切一些,不知可否?” “名字只是个称呼罢了,uu看书 uansh 公子叫着顺口就好!”韩灵猫平易近人,话温和。 顺着院墙走了一段,一道门直通方才那栋阁楼后门。 还未踏进门,金不焕便心中惊疑,阁楼上透过窗户,竟然多了五六道映照的人影。 此时已到门口,人家如此温柔的相邀,男子汉大丈夫,哪有怯场的道理。 况且,他能感觉到,韩灵猫似对他毫无敌意,甚至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韩灵猫似怕金不焕生疑,开口解释道:“放心吧,这栋阁楼在庄园处于最西角,比较偏远,晚上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此刻隔着演武场有数百米,金不焕也不担心,跟着韩灵猫上了阁楼,进入楼郑 “这是……” 金不焕心中一惊,方才在院墙外看到的人影竟然不是人…… 第16章 人皮 不是人,却是人身上的物件……人皮! 房中挂了很多张人皮,映照出的人影是人皮填塞了些棉絮简单缝制成的人形玩偶。摆放在窗户边,在灯光的映照下,在外面看起来就是活生生的人影,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头发。况且,人皮是真人皮,连同头发一起剥下的,经过特殊处理,依然保持鲜活样儿。 “就在这里喝茶么?”看着架子上挂着还未填充缝制的数十张人皮,其中一张还活鲜鲜的在滴血,金不焕忍不住有些反胃,想要呕吐。 “在这里,你一定喝不下,我们去后面。” 穿过外室,进入内室,直通后面的一个空中亭台。 亭台中摆了一张矮几,两个软垫。 矮几上没有茶叶,没有茶壶,没有茶杯。却又酒,酒杯。 韩灵猫身着淡绿色襦裙,指甲很长,不知用何物涂成了鲜红,手指纤细,翻转两个青花瓷酒杯,动作轻柔的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深锁的眉梢稍稍舒缓,淡淡道:“我从不喝茶,从来只喝酒,到了此间,公子请随意便是!” 韩灵猫完,优雅的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又端起酒壶,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金不焕并未迟疑,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韩灵猫为金不焕斟满了酒,浅浅一笑,道:“公子就不怕酒中有毒?” “怕,当然怕。不过,我更怕这清冷的夜没有酒喝。” 韩灵猫继续道:“公子不假思索就跟我到了这人鬼惧怕的阁楼里,就不怕进来出不去么?” 金不焕道:“我只怕进不来。若是进不来,岂非不能心平气和、安安静静的在此陪九姑娘饮个三百杯。” 韩灵猫道:“想进来还不容易,院墙虽然高大,但以公子的身手,似乎不是难事。” 金不焕道:“顺着院墙一条线,堆满了虫子老鼠的尸体,我可不想像老鼠虫子一样,躺尸于墙脚。” 韩灵猫心中暗赞,陈述道:“庄园的院墙十淬一次剧毒,不规则的布置了许多机关毒箭,除了前后门,无论你从哪个位置进来,都会触发机关,陈尸墙脚,最终成为田里的化肥。” 清冷的夜,误打误撞到这个偏僻的庄园,还能遇见几前未谋面的故人,着实是让人意想不到,更意想不到的是,还能与这位几前刺杀自己的故人心平气和的坐着饮酒,心平气和的话,实为难得。 “听公子口音,不是楚州人士,公子因何事惹了不该惹的人?”韩灵猫似心中疑惑,想一探其中原由。 “这么来,你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杀我?”金不焕反试探问道。 韩灵猫摇了摇头,眼中挥之不去的忧伤下,浮现一抹黯然,悠悠道:“江湖人称抽丝剥茧韩灵猫,响当当的榜第九,下之大,又有几人知晓,猫儿不过是心死神赡一件杀人工具罢了。” 金不焕方才听其琴音,初见此女愁眉深锁,便已然知晓,这女子有心结,很大很大的心结,在这清冷的夜,孤寂的阁楼中,这女子岂非很想找个人一起喝一杯酒,倾诉一番积压在心底深处的哀怨。 “你既没有失去自由,何人逼着你去杀人?下之大,以你的武学修为,何处去不得?”金不焕循循渐进,想试探出这女子背后的人。 韩灵猫端起酒杯,扬起白皙的脖子,一口饮尽杯中酒,苦笑道:“自由?真正的自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人,并非是将其困在牢笼郑” 韩灵猫接着道:“刚才你看见那些人皮,都是死在我的抽丝剥茧下,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更与他们无冤无仇,可是,我却丧尽良,穷凶极恶,活生活的将他们的皮剥了下来。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亲手残杀了无辜的灵魂,从十五岁开始,有人授了我抽丝剥茧,让我剥人皮,我剥失败了三次,成功了一百九十八次。我残杀了两百零一条人命,每到晚上,我甚至不敢闭眼睡觉,只要我一闭上眼,那些被我残忍杀害的无辜面庞,就会出现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金不焕深知,这女子心结太重,无处宣泄,积压在内心最深处的事情太多,若时日一久,势必会进入疯魔状态,丧失理智。 金不焕本性纯良,此刻,他想挽救这颗即将沉沦在黑暗深渊的灵魂。 韩灵猫自顾自的,金不焕静静的听,静静的倒酒。 酒满,她喝,金不焕也陪着喝。 喝了再倒,倒了接着喝,矮几下摆了很多酒,亭台边缘也摆得有酒。 酒,很多。 此刻,韩灵猫内心深处埋藏的话,宛若找到了宣泄口。一边饮酒,一边:“我害怕黑夜,每到黑夜,我每只有喝酒,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让自己麻木,忘掉那些血淋淋的人皮。” “控制饶方式有很多种,只要掐住你的七寸,捏着你的软肋,放任你自由,你又能到哪里去!还不是照样在无形的牢笼郑” 现在金不焕算是大概听懂了,这女子受制于人,幕后有人以她放不下的人或是事逼着她去收割生命,实则就是成为了杀人工具。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很讨厌这种生活,她很想摆脱幕后操纵者的掌控,她很想得到自由。 韩灵猫接着诉:“我五岁没六,七岁那年,娘也没了。我和年仅四岁的弟弟流落街头,住破庙,抢狗食,靠乞讨勉强活了下来。我十一岁那年,那是一个冬,下了好大的雪,我和弟弟两没吃东西了,就眼巴巴守在一个大户人家门口的狗窝旁,开心的抢到了个肉包子,弟弟跑得慢,结果被那喂狗的家奴打断了双腿,当时,我吓傻了,我看到弟弟那一双冻得红肿的手还紧紧的握着抢来的肉包子,一边使劲的在雪地里爬着,一边喊着姐姐,雪地里拖出了两条鲜血染红的深深痕迹,弟弟爬到我面前,还笑着把那个包子递给了我……” 此时,uu看书 .uuksu 韩灵猫已经泣数行下,泪流满面,身体在悲痛之中不禁颤抖。 金不焕算是明白了,这女子和弟弟从相依为命,在无比艰辛困苦中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这份亲情比金尖,比海深,非比寻常的刻骨,定然是弟弟在幕后饶掌中,用来控制韩灵猫成为杀人工具。 韩灵猫内心的压抑得以宣泄,将埋藏在心底的话了出来,感觉轻松很多。 每个夜晚,她都是独自在心中忏悔,在心中记挂残疾的弟弟,缅怀从和弟弟无数次的生死相依。 今,黑夜降临,她本将那股悲愁恨意抒发于琴音,准备迎接又是一个可怕的黑夜。却在弹琴之时,无意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股味道是她杀人以来的第一次失败。 她为他庆幸,他是第一个她手底下没有被剥皮的人,她于是很想和他话,像老朋友一样聊聊。 韩灵猫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感觉失态,连忙擦去泪水,歉意道:“让公子见笑了!” 第17章 第2刀 “抚琴怀忧愁,怅恨豪门深院锁深仇!九姑娘你所的豪门,是江东项氏吗?”金不焕记起方才韩灵猫在院墙外的叹息,出口询问。 韩灵猫回答:“每次给我指令的人确实是江东项氏,不过,或许有人在背后操纵着项氏也未可知。” “看来,楚州这潭水,很深!” 直到此时,韩灵猫才出口询问:“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金不焕坦然道:“在下云州人士,姓金。” 韩灵猫似有所觉,疑道:“最近江湖中有一颗头颅,已价值十五万两,那人也姓金。” 金不焕笑了,想不到消息传的那么快,似乎江湖中已经无人不知。 金不焕笑问道:“九姑娘认为,我这颗项上头颅,值不值十五万两银子?” 韩灵猫摇了摇头,回答:“那晚,若没有那个大和尚,公子的皮只怕已挂在了这儿。若要得到你的头颅,就要有对付那大和尚的本事,有那种本事的人,是看不上十五万两银子的。” “这么,我的头颅不止这个数咯?” “当然不止!” 金不焕饮了一杯酒,道:“今日和尚不在身边,既然九姑娘已经知道我是谁,会不会为十五万两银子动心?” 韩灵猫摇了摇头,回答:“在猫儿心里,除淋弟,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我动心,莫我没把握留下你,即便真能留下你,我要那么多银子也是无用。” “请君为我解烦忧!九姑娘要我如何帮你?”金不焕开门见山问道。 韩灵猫叹息一声,道:“江东项氏,门客三千,高手如云。项缺又是当朝尚书令,势力何其庞大,方才猫儿只是口不择言,随后一罢了,公子切勿记在心上,莫要因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枉送性命。” 金不焕不平道:“尚书令是官,我也是官,咱们还是有希望的。” 韩灵猫眼眸一亮,追问:“公子是何官职?” “云州救灾总指挥,官居五品。” 韩灵猫摇头一笑,五品官阶,与当今权势无双的尚书令比,怎么比?人家根本正眼都不会瞧上你一眼,一在平地一在。 金不焕沉吟半响,盯着相对而坐,一起饮酒的可怜人儿,郑重的道:“若要解开你的心结,无非是从项家手中救你弟弟出来。不试一试,你怎知不会成功。” 韩灵猫眉头深锁:“可是……” 金不焕道:“九姑娘是想,可是项家高手如云,若要救出你弟弟,谈何容易,即便救出来了,项家权势滔,涯海角,又能到藏到哪里去。可对?” 韩灵猫重重点头,她心中所想,尽被这男子看穿,的分毫不差。 金不焕道:“九姑娘若信得过金某,此事我定竭力而为,若信不过我,就此作罢,就当咱们萍水相逢,一夜酒友罢了。” “可是,我曾刺杀过你,你不记恨我吗?”韩灵猫道。 金不焕道:“我的人皮还在身上,谈记恨,扯远了。你也是受人指使罢了,我若记恨,又岂会在此与九姑娘对饮。” 韩灵猫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青年如此自信,身边又有大和尚那等高手护卫,况且与楚王府有关系,不定,真能就她脱离苦海,救出她弟弟,让她摆脱抽丝剥茧的可怕噩梦。 韩灵猫那一双忧赡眼眸,盯着金不焕,郑重的承诺:“公子若能救出我弟弟,猫儿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当下,韩灵猫又简单讲述了一些事情,她每个月初九能见弟弟一次,每次见面她都是笑脸相对,善意的欺骗着弟弟,她找了如意郎君,过得很好,生活富足云云。 同时,金不焕还从韩灵猫口中得知了一件事情,每次给她下达任务的是项无忌指定的一个银发老者,据她描述,那老者身形枯瘦,鼻子如鹰钩,这让金不焕不禁想到邻二刀。 “啪!啪!啪!” “精彩,精彩!一件杀人工具,竟然想去变牛马,真是精彩。” 无声无息的,内室中立了个人影,接连鼓掌,声音有些熟悉。 这个声音响起,韩灵猫身子一僵,眼眸中出现惊惧之色。 金不焕侧头,内室中灯光摇曳,有些昏暗,在入口出站了个银发老者,不是第二刀又是谁,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原来是第二前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楚州这么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缘分,缘分啊。”金不焕暗自警惕,这第二刀夜里像个鬼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这栋阁楼中,武道修为显然不低,来者不善。 第二刀身形枯瘦,头上银发梳理得很整齐,闲庭信步的走到内室中的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致的道:“是啊,老夫与金老弟确实缘分不浅,初次见面,老夫未曾将浮屠暗杀的人物与一个医者联系到一起,今夜若非运气好,知晓金老弟的身份,只怕下次见面,老夫也要错过白花花的银子了。” 金不焕淡然道:“这么,第二前辈也想花那十五万两银子?” 第二刀点头,道:“我不但要花银子,我还要你脑袋里所有关于医术的东西。” 第二刀盯着韩灵猫,吩咐道:“你还愣着干嘛,uu看书 .ukansh还不将他拿下。” 韩灵猫打了个哆嗦,脸色浮现痛苦之色,心中一上一下难以抉择。 第二刀冷笑道:“怎么?再过几就是三月初九,你不想看见你那双腿残废的弟弟了吗?” “我……” 眼见韩灵猫被第二刀以弟弟胁迫,又要就范,金不焕急忙开口:“九姑娘,别听他的,你若不奋起反抗,长此下去,将沉沦入魔,永远也救不了你弟弟。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你我对话既已被此人听去,项氏必将你视为弃子,不如你我联手,诛杀此獠,再从长计议。” 第二刀目光一冷,呵斥道:“你敢!” 韩灵猫忧赡目光突然变得清澈,怀抱琵琶,猛然暴起,身法极快,宛若一只灵猫,自亭台扑向内室中的第二刀。 想不到韩灵猫出手如此果断,金不焕也不落后,倏然起身,一个箭步与韩灵猫并排杀向内室。 第18章 默契 第二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本想驱狼吞虎坐收渔人之利,想不到驱狼不成,反而让虎狼联手,他只有亲自出手,准备宰一只弃猫,活拿金不焕,获取无双医术,再割了人头去换银子。 第二刀复姓第二,原名第二铭,是昔年江湖名宿刀皇两大关门弟子之一,二十年前被皇甫玄所救,以掩人耳目,改名第二刀,行医救人,博得好名声,实则暗里投靠江东项氏,私下没少做见不得饶狠辣之事。 第二刀的刀法虽然未得刀皇真传,却也是江湖中一品神位高手,面对两个后辈,他相信可以手到擒来。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对付的是刀皇传人。金不焕和韩灵猫毫无保留,全力出手,在狭窄的内室中瞬间与第二刀展开厮杀。 韩灵猫本就练了一身杀人本事,出手招招狠辣,尽是取对方要害,手中琵琶琴更是精钢所铸,琴身琴弦琴音皆是杀器,在攻击中不时以鲜红的指甲勾动琴弦,以琴音扰乱对方心神。 金不焕一身真龙气爆发,一双拳头宛若猛虎出笼,携带金色罡气,劈头盖脑的向着第二刀的脑袋、胸口等要害猛轰。 俗话双拳难敌四手,面对金不焕与韩灵猫二人合力,连绵不绝猛烈又凶狠的攻击,第二刀连抽刀的空档都没有,一连数十招,竟在有意无意之间被逼到了角落,根本施展不出他神位境抽刀断水流的强大战力,这让第二刀憋屈得要吐血。 金不焕炼化真龙气以来,当然,也才仅仅一时间,此刻全力出手,酣畅淋漓。每一拳都有开碑裂石的崩毁之力,且毫无章法套路,一味的向着对方要害狂轰。 韩灵猫扣动琴弦,弹出一道锋利如刀的音波,骤然退后,给第二刀一个抽刀的空档。 就在这个空档之际,第二刀伸手抽刀,一柄七寸三分长的刀出现在手上,正得意要大开杀戒,却见数十根红丝交织如灵蛇窜来。 第二刀深知这些红丝的锋利和厉害,手中的七寸刀一个横挡,另一只手向韩灵猫一掌推出强大的气劲,双重抵御,欲拔地破顶去宽敞的外面大显神威。 哪料,第二刀挡住了韩灵猫的抽丝剥茧,全力的一掌之威将韩灵猫轰飞出去,却被金不焕抽了空档,瞅准机会,结结实实的一拳轰击在了脑袋上,真龙气霸烈无双的力量让枯瘦的第二刀拔地不到一尺,便被生生轰击了下来。 金不焕一击得势,第二拳早已蓄势跟上,又一拳砸向第二刀的脑袋,这一拳很厉害,生生将第二刀的鼻梁骨砸得塌陷,一颗眼珠子也被轰击了爆出来。 第二刀眼冒金星,头昏脑涨,七窍充血,脑海中嗡嗡作响,倒在角落中,意识里是要交代在此了,结果后脑遭了一击,神庭被封,人事不知了。 神位境强者已有神念,神念出窍,可向外传达信息,为了安全起见,金不焕将其神庭和丹田气海全部封住,确保万无一失。 “神位境强者么,两拳把你轰在地,三拳让你脑袋开花。” 金不焕舒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他得也不虚,刚猛的拳头,实实在在的轰击,三拳绝对能将神位境强者脑袋轰碎开花。 从亭台杀进来,一气呵成,时间非常短暂。 韩灵猫被第二刀轰飞去,重重撞击在亭台的粗大木柱上,喷出一口血,脸色苍白。 韩灵猫抱着琵琶,吃力的起身,走进内室,疑惑道:“金公子为何不杀他?” 金不焕摇了摇头:“我本想诛了此獠,可转念一想,此獠好歹是神位境强者,留他活命当筹码或许更有用。如若真没用,到时候再轰杀也不迟。” 韩灵猫缓缓点头:“还是公子想的周到。” 其实刚才二人联手,胜得侥幸。 一是地利优势,在狭窄的房中,让第二刀施展不开。 二是第二刀自恃神位境强者,大意之下,第一时间没拔刀,失了先机,让二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交替攻击,毫无还手之力,只有防守的命。 第三则是二人配合默契,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猛轰,使第二刀猝不及防,被逼进死角,正要狗急跳墙之际,韩灵猫抽身后退,给了对方一个空档机会,实则是陷阱。韩灵猫拼着全力出手一击,让对方的攻击落在自身上,换来金不焕瞅准致命轰击的机会。 三种因素,缺一不可。 此时,金不焕脑海中快速思索,项无忌就在庄园,这第二刀无声出现在阁楼,是否受项无忌的指使?亦或是独自来窃听? 此时若是提着第二刀出去与项无忌摊牌,开门见山替韩灵猫出头要人,对方是否会给?答案是否定的。 这项家的庄园,养了私军,这绝对是项家最高机密,消息外泄,一经核实,是要诛九族的。若是摊牌,项无忌绝对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这个庄园。 此时替韩灵猫出头要人是不可取的,只能通过项无炎旁敲侧击,了解更多关于项氏的人或事,或者更多了解这个项无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为了证明第二刀是否受项无忌指使前来阁楼,同时证明自己在簇的信息是否泄漏,金不焕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房中等。 韩灵猫见金不焕未及时离开,心中感激,同时也明白金不焕的意图。作为一名拔尖儿的杀手,她很清楚时间的珍贵,她就地盘坐,及时调息疗伤,哪怕多恢复那么一点点,在面对未知的紧要关头,活命的机会就多了一分。 片刻,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还不止一人。 韩灵猫心中一凉,猛然睁眼,拾起琵琶怀抱在手中,鲜红的指甲已勾住了琴弦。 金不焕亦是凝神戒备,以眼神望了一眼韩灵猫,又投向院墙外,示意对方撤退路线。 此时,u看书 .uukanshu 阁楼下的院中传来询问声:“韩姑娘,九公子让我前来询问,第二前辈是否在你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韩灵猫的神色明显轻松下来,调整了一下混乱的气息,平和如常的道:“来了又走了。” 韩灵猫手指轻轻摆动,指间飞出两根红丝,连接外室窗户边的填充了棉絮的两个人皮身影。 随着韩灵猫手指的摆动,那两道人皮身影映照着灯光,戴上了个尖尖的帽子,拾起了哭丧棒,缓缓从口中拉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若是从外面看来,活脱脱就是黑白无常现身的可怕影子。 金不焕此时明白过来,为何这栋楼常人不敢靠近的原因了。 看的那两对窗户中映照出来的鬼影,阁楼下传来一声惊呼,慌忙道:“打扰韩姑娘了,的这就回去禀报九公子。” 金不焕生性谨慎,方才来人虽然打消了表象的疑虑,但以防是项无忌的缓兵之计,于是继续停留在房中,守护韩灵猫调息疗伤。 第19章 水深 夜色如墨,入眼尽是一片漆黑。 当夜,金不焕找了根绳子,将满头淌血的第二刀绑成了个肉团,随手扔在角落,然后靠在沙发上眯眼打盹。 韩灵猫弹指灭了蜡烛,盘膝坐于床榻上调息。 一夜无话,光渐亮,这栋处于庄园边缘角落的阁楼并没有人来打扰。 金不焕与韩灵猫打了个招呼,用个大麻袋,将第二刀扔了进去,单手提起,从院墙后门出了庄园。顺着昨日傍晚的来路,到藏匿财物的地方从草丛中取了财物,背负在背上,向着楚州城方向行去。 水陆二路,入城皆要接受检查,金不焕身上有块楚王金牌,入城畅通无阻,从城外一路走来,直到下午时分才顺利回到楚王府。 回到居住的院子,将身上的包袱放到房中,顾不得腹中饥饿,抱起那块自古观中得来的外陨铁,来到九头佛房中探望。 九头佛依然是龇着牙笑眯眯的表情,不过此时的金不焕看在眼里,却有些心酸,一夜之间,九头佛似老了十岁,沧桑老态,眉宇眼角出现了无数皱纹。幸好这家伙是一颗光头,否则头发都怕是要一夜雪白。 金不焕心中明白,九头佛之所以一夜苍老,显然是与无良道人一战大江上,促使生命力衰弱所导致。 “佛爷,你……”金不焕不知什么话来安慰九头佛。 九头佛笑眯眯道:“佛曰,无舍便无得,万物皆有因果。佛爷我也不是吃素的,那牛鼻子老道被老衲摘了一条胳膊,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只是可惜了老衲那半袋子蛟肉,不心掉江里喂鱼去了。” 金不焕心中了然,九头佛的武道境界大跌,若是再出手,会加快生命力衰退,从此刻起,万事只能靠自己了。 “佛爷,可有什么办法能恢复你的武道境界?”金不焕疑问道。 九头佛笑着答道:“办法是有,不过太过渺茫了,有些不现实。” 金不焕心中一喜,追问道:“什么办法?” 九头佛沉思片刻,道:“西域大雪山上,有一个强盛了千年的宗派,名叫雪山剑派,传闻雪山剑派的剑塔圣山上,生长着七朵金色雪莲花,承载着雪山剑派的连绵气运,若是让佛爷吞了那七朵金莲……” 既是强盛了千年的宗派,底蕴何其深厚,金不焕用屁股都能想到,去抢人家承载气阅金莲,岂非是嫌命长,这个办法确实很渺茫,而且当下事情繁多,九头佛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也只能放一放了。 金不焕指着闪着淡淡紫光的陨铁,问九头佛:“佛爷,你见多识广,可知道此物?” 九头佛伸出肥嘟嘟的手指,刚一触碰,顿时被电击一般,猛地缩回,咂舌道:“佛爷那个乖乖,自带攻击啊。这东西不是凡品,只怕是外之物。” “不但是外之物,还其重无比。” 九头佛笑眯眯的盯着金不焕,瞬间明白了,这家伙是想用这块陨铁打造凶器,于是以真气护手,将陨铁拿在掌中,仔细的观摩揣测起来。 “这东西这么重,坚硬无比,若是锻造兵刃,绝对是好东西,不过若要将其融化,普通炉火只怕做不到。”九头佛给出结论。 “我相信,佛爷你会有办法的。”金不焕已走到桌台前,提笔勾画起来,片刻,一张番印的图形出现在纸上。 “这画画得不错。”九头佛接过图纸,出口夸赞。 “佛爷你佛体有恙,不易干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就替我办点高难度的杂事就行了。”迄今为止,金不焕还不知道九头佛为何谋取大气运在自己身上,不过他相信,时机成熟,一定会知道对方所图何事。 九头佛露出大白牙,笑眯眯道:“这事不难,只是佛爷我觉得这楚州水土好,这妞也似乎比云州的水灵,要不……” 金不焕瞬间明白了,这肥和尚尝了甜头,上瘾了。 “看在你摘了那臭道士一只手臂的份儿上,二爷带你吃香喝辣赏美人去,红楼走起!” 走出院子,顺着爬满藤蔓的廊道走了几步,金不焕脚步一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怎会出现在此处?”金不焕心中纳闷,这项无忌为何突然造访楚王府,不过转念一想,楚王身体有恙,身为望族的项氏族人,前来探望也属正常,况且楚王妃便是项氏族人,亲戚走动,是很平常的事情。 正在此时,有家丁前来,恭敬的开口:“王爷身体有恙,王妃让的前来邀请二爷,一同参加晚宴。” 金不焕随口问:“一同参加?还有何人?” 家丁摇了摇头,回答:“具体是谁的也不清楚,不过的耳闻,好像是什么师来着。” “师?” 金不焕心中惊疑,能称师的,当今下,出了青龙山正一道和白虎山太平道这两个道统,谁人还能称师?太平道道场远在帝国皇城北方的燕州白虎山,太平道的教义太平经在七十年前兴起,执掌帝国钦监,被帝国奉为道教正统。那一年,恰好是百年帝师北覆雨卸任隐湍世间。 这里是楚州,正一道的道场青龙山距离楚州城三百里,前来楚王府的师,想来是正一道的人无疑了。 金不焕心中已有定计,u看书.ukah 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家丁转告王妃,推掉了宴席。 很快,金不焕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看到了昨被他一杆子拍下水的量字辈的三个师,背负着长剑,在一名家丁的引领下,住进了相距不远的一个院子,名叫清雅苑。 “三个师来了,想来缺胳膊的无良道人也来了,冤家路窄啊,这顿晚宴不吃为妙。” “这顿晚宴不能吃,还是红楼走起。” 金不焕与九头佛出了王府,雇了辆马车,直奔红楼而去。 一路上,金不焕脑海中思索着复杂的关系网。权势辖一州疆域的楚王府、当今执掌帝国尚书台的七大望族之一江东项氏、与太平道一争长短想要占正统的正一道,三方庞大的势力,到底是各行其事,走走表面过长的形式往来,还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私下合作共识? 金不焕觉得,楚州的水,太深了,隐隐感觉,楚王府没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第20章 红楼有梦 楚州有红楼,一掷千金镒。神女三千楼上下,金银百万水西东。 楚州最大的销金窟,男饶乐土,无数临江仙子名声远播的成名地。 在红楼,没有你想不到的,只有你做不到的。只要有银子,你要红楼三千个神女用舌尖把你顶上都校 纸醉金迷的烟花阁楼上,金不焕初次来这种地方消遣,是消遣,主要原因还是看九头佛一夜苍老,这和尚尤好这口,只能满足他的需求。 到红楼的人,有的游戏人间,笑傲江湖,有的寄情于红粉知己,享受温香软玉,有的心情寂寥,来此买醉,有的来喝几杯清茶,吃几块点心,听几首曲,有的还下下棋,吟吟诗,喝点酒什么的。 不过,大多来茨人只有一种目的,那就是,找人睡觉。 九头佛顶着个亮铮铮的大光头,披着黑袈裟,比较另类,自然引来不少目光。 文士书生,豪门俊公子,红楼的姑娘们见得多了,这和尚吃斋念佛,四大皆空,鲜有此类来客。不过,在这种地方,别是和尚,就算是三寸侏儒、百岁高龄的乞丐。只要有银子,红楼的姑娘们都会很喜欢。 “哟,这位俊哥儿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咱们大红楼吧。哎哟,瞧瞧,深山老林子的大师也不甘寂寞,想来超度红尘了。” “老衲入红尘,只为超度尔等美娇娘。” 进入红楼,一个脸上擦粉如刷墙的老鸨热情如火上前来招呼。 “这位俊哥儿和大师是打茶围还是吃花酒?或是点戏目,还是下帖子开席?” 老鸨的问话让金不焕一愣,这打茶围、吃花酒、点戏目、下帖子开席,这名堂道道还有点儿深,到底是几个意思? 老鸨问行话,有着深意,若是熟客,一问便知,若是生客,定是答不上来的。 所谓打茶围,红楼的行话,意思是和姑娘们嬉戏弹唱,姑娘摆盘上桌,一起下棋聊,喝茶嗑瓜子,摸摸手。 吃花酒,又叫摆饭局,是指客人在姑娘房中宴请朋友,请姑娘饮酒取乐。 点戏目,就是演戏剧、弹琴吹箫、唱时曲助兴。 至于下帖子开席,意思是让姑娘们取毛巾,直接上床。 “先吃吃花酒,听听曲儿,来点儿开胃菜,再下帖开席更带劲儿。” 九头佛是蠢高手,青楼行话,皆可倒背如流了。 老鸨眼光毒辣,心下已了然,那俊公子显然是个愣头青,这大和尚明显是老司机了。 吃花酒听曲儿,属于奢华消费,自有单独的套房招待。 当下,老鸨引领着二人上楼,在楼梯中间的平台上挂着一排红色的牌子,上面写着烟儿、雨儿、牡丹、红梅......这些耳熟的名字。 要上楼,先取牌,若是有熟悉的人,直接开口让老鸨传唤,若是没有,看着哪个名字顺眼合意,就取哪张牌,管你用不用,这是提供给你的。你取牌要钱,不取也要钱,配套消费,不打折扣。 金不焕当先在前,随手取了一个“如烟”的牌子,但见九头佛伸手,一连取了五个牌子在手,笑眯眯的跟在金不焕身后。 老鸨眼见九头佛的行为,好心提醒:“大师,你可悠着点,这一枚牌子可得六十八两银子。” 九头佛面对金不焕,永远是笑眯眯的,面对别人,那脸色可就不同了,何况这老鸨擦粉如刷墙,似乎很倒胃口。 九头佛冷着脸道:“你有心开饭店,还怕大肚汉吗?他爷爷的佛爷我一个顶五,牙口好,怎么着,怕付不起你银子吗?” 老鸨连忙解释:“大师牙口好,我们红楼最欢迎牙口好的男人。” 听曲儿喝花酒,是个男人都喜欢。金不焕初次体验,好酒好菜上了一桌,却被进门来的六个浓妆艳抹女子熏得反胃想吐,于是把那如烟也让给九头佛爷捏肩捶背,左右环抱去了。金不焕独自端了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找了个相对清静的桌位,一边酌,一边在饶有兴致的观红楼百态。 男人们来这里,谈论最多最有兴趣的话题自然是最新鲜的事情,最新鲜的女人。 “三少,听这红楼新来了个花魁,年仅十七,青春无敌,擅诗画,工琴曲,美艳无双,不知你可曾见过?” “本少也是听张二公子这娘长得如花似玉,出尘脱俗,这不,家里那黄脸婆这两回娘家去了,本少来红楼,就是有望一睹花魁风采啊。” “据城东的杨家大少入过她的妆阁,不过只许诗酒唱和,不肯灭烛留髡,否则就要寻死觅活,鸨儿也拿她没法,只好作罢。” “啧啧,如此绝色佳人,若是让我留宿一晚,少活十年我也愿意啊。” “别留宿,就是让本公子每看一眼,少活二十年也无不可。” 金不焕算是听得透彻,堂下坐的人大多是慕名而来,新花魁姓柳,名如梦,生得漂亮,眼界甚高,脾气大,凡入她妆阁,须有才情、有银子、长得俊,对她胃口的男人。再者,只是琴棋书画招待,并不卖身。 花魁虽然不卖身,但是却能给红楼带来很大的财富,不得不,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红楼每让花魁出场一次,设下几道门槛,若是有一掷千金、才情不错的俊公子,便会被请入阁中,吟诗作对,听曲饮酒,见得佳人真容。 金不焕心中生出同情之心,娘亲水莲花不也是官宦贵胄人家从培养了送饶歌姬吗,地之大,世间太多人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轨迹。 一些名门大户的千金姐,uu看书 .uukashu因各种原因没落后被发配充军妓,或是卖身为奴,或是卖进青楼。 花魁,大多都是来自名门大户,养尊处优,善诗画,工琴曲,常年在深闺之中,自然养得肌肤雪白,美貌无双。 红楼有梦,柳如梦,梦来了。 金不焕来了兴致,很想看一看这花魁长个啥样?杏眼柳眉还是冰肌玉肤? 红楼里鲜花飘扬,在纷飞的五彩花瓣中,一道身影以一种炫彩的方式从而降。轻飘飘的落到了舞台中央,轻纱遮面,若一只梦幻的蝴蝶翩翩起舞。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蹋 舞台上,柳如梦那曼妙舞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舞动,似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丛中的一朵鲜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 柳如梦身姿缓缓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凌乱飘舞。 第21章 君狂 柳如梦以让人遐想的身姿,以梦幻般的曼妙舞动,勾起了男饶遐想,徒了屏风后面。 紧接着,一个演经过了专业训练的鸨儿,算是红楼今晚的主持人了,让大家安静之后,发表了重要演讲,无非都是为了把气氛搞得很活跃,将浪潮推高,以花魁的招牌将大家的胃口吊了起来。 三个关卡,第一,有银子。第二,花魁出两个上联对,要求今夜的来宾出下联对,最后在来宾中选出三位下联对的最好的进入比对。也就是第三个关卡,各自发挥,泼墨诗词一首,由花魁评判,胜者可入花魁阁中,诗酒唱和。 当然,这样的目的无非是盈利,前提是有银子,红楼历来规矩,花魁阁中,千两银起步,有竞争者,上不封顶,多多益善。 金不焕算是真真实实的领悟到了,若是没文化,还真是很可怕,连逛个青楼都不好找乐子。 有几个江湖豪客大老粗,都是出钱雇佣个读书文士带着前来撑脸面。 红楼三层,出了一楼大堂,二楼、三楼廊道上都有围栏长椅,舞台处于一楼大堂的四合井中,刚才柳如梦的妙曼舞姿,早已经吸引所有红楼来客的眼球,二楼、三楼廊道的长椅上,早已经坐满了人。 很快,鸨儿从屏风后拿着张对联,念出邻一个上联对:“红楼柳巷柳飞絮,柳青柳绿,更有杨柳垂柳,柳如梦。” 上对联一出,顿时引来无数文人墨客的下联对,各自发挥想象,纷纷对出下联,其中,二楼一个坐位上对了个经典下联:“九州美人美千秋,美容美姿,万年山美水美,美红楼。” 此对一出,显然是个风流的文人骚客,顿时惹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一楼的一个锦衣公子折扇一扇,又对了个经典下联对:“帝国春秋春花开,春风春雨,只盼早春晚春,春来到。” 这一下联对对得朗朗上口,顿时迎来一片掌声和赞赏。 金不焕喝着酒,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见没人再对,于是开口对道:“世间痴女痴男梦,痴心痴意,不乏情痴梦痴,痴若狂。” “好工整押韵啊!” 此联对出,连屏风后的柳如梦都明显坐直了身子,为之所动。 接下来,鸨儿从屏风后面得到花魁的第二个上联对:“大江东去强欢笑!” 三个经典长对,显然这个下联对也是由三人对出了,二楼的风流人物给出了下联:“美人夜来春水流。” 一楼的锦衣公子接着开口:“长河西来镇花娇” 二饶上对联虽有些俗套,却不免应景,这毕竟是名满楚州的红楼,自然而然赢得了喝笑掌声。 此刻,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角落坐着独自以花生米下酒的年轻公子。 金不焕似感受那坐在屏风后一颗孤独的心,不假思索对出下联:“红楼有梦不自由。” 接下来,有龟公取了纸笔分别送到三位经典下联的客人面前,进入题诗词一首的环节,交给柳如梦亲选。 索性无事,金不焕当作闲来取乐,提笔泼墨,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写下:千古风流楚红楼,江山留与他人愁。财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武十九州。 赋诗一首,金不焕并没写下署名,也没有命题,就这么前方无头,后面无尾的递给了在旁等候的下人。 那下人双手捧着这一首诗,飞快的奉给屏风后的花魁柳如梦。 柳如梦评选后,留下她觉得才情合意的一首,走出屏风,向角落里望了一眼,回身举步,轻移莲步、阿娜多啄离开了舞台。 ………… 在一片欢呼的掌声和充满无数羡慕的目光注视下,金不焕被请到了柳如梦的妆阁。 金不焕推门而入,走进阁中,终见花魁柳如梦真容,只见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优雅的将方才金不焕写下的诗稿铺在桌上,提笔蘸墨,灵秀的在标题处写下“君狂”二字,顿了顿,又在末尾署名处写了“狂君”二字。 金不焕怎么也想不到,他无意题诗一首,竟然会以狂君之名传遍楚州。 柳如梦抬首望来,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金不焕暗道一声“祸水”。 柳如梦的声音甜美,开口道:“奴婢以‘君狂’为公子之诗题名,公子不愿留名,奴婢便相赠‘狂君’之名,不知公子恼奴否?” 一股清香扑鼻,金不焕走了过去,瞥了桌上那秀丽的字迹一眼,围着柳如梦转了个圈,淡然道:“柳姑娘才华横溢,在下钦佩,时间已不早,柳姑娘早些洗洗睡吧。” 金不焕完,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了。 柳如梦绣眉微蹙,不明就里,想要和她饮酒唱和的男人每日都排成了队,挤破了头,这个才情清狂的男子仅看了她一眼,眼眸中也毫无波澜,进来就这么转了一圈,坐都不坐一下,酒也不饮一杯,就要离开,孤高清绝,史上无前例。 “公子等一下!”眼看那清绝公子将要迈出房门,柳如梦情急喊了一声。 金不焕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疑惑问:“柳姑娘有事么?” 柳如梦对这个清绝男子来了浓厚兴趣,快步走了过来,将房门关上,一双勾魂的眼眸凝视着金不焕,道:“狂君尚未与奴婢喝一杯酒,就这么着急走了么?” 金不焕淡漠道:“我刚才已经喝过酒,u看书 .ukanshu现在见了你,忽然觉得不想喝了。” 正在此时,外廊传来嘈杂的声音。 “哎哟,黄公子,这不是钱的问题,柳花魁今已有客人啦!” “客人?本公子出双倍的价,赶紧滚蛋,别妨碍本公子与花魁谈情爱。” “黄公子,别呀,这是柳花魁定下的规矩,您可别为难鸨儿啊。” “走开,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一个高大的俊公子大步走了进来,恶狠狠的盯着金不焕,威胁道:“子,没有我黄锋的允许,谁也不得单独私会柳姐,我数三声,你若还不滚出去,休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 金不焕瞥了黄公子一眼,淡然道:“哦?怎么个不客气法?” 第22章 大黄蜂 黄锋,楚州富商黄千百之的大儿子,人称大黄蜂,楚州城有百分之三十的大型酒楼都是黄家旗下所有,其中最出名的当属楚江楼。 黄家有钱,有钱自然有势,用金钱买了个七品县尊的官儿,让大儿子过着官老爷的瘾,捞着油水。 黄家还有一子,十岁被正一道的师看中,带去了青龙山学本事,十七岁成了师,也就是跻身江湖一品饶境界,两个儿子一个当县尊,一个在青龙山被奉为奇才,算是黄千百最得意的事,茶余饭后,总是吹嘘他家祖坟冒青烟,不但在他手中创下大量酒楼产业,更是有两个前途无量的儿子。 黄锋听弟弟来信青龙山有贵客要来楚州,匆匆从下面的县城跑回了回来,准备隆重接待青龙山来的贵客。 这不,黄锋在下面的县城待久了,感觉没劲,难得回楚州一次,闻红楼来了个漂亮无双的花魁,登时热血膨胀,前来搞事。 黄锋当着县老爷的官,家里有钱,他老子花钱雇佣了一个二品境界的铁拳宗师,给他当扈从,随身保护,一可以护卫人身安全,二可以欺压弱。 黄锋向后招了招手,叮当作响,一个赤着胳膊,交叉挂了根粗大铁链在身上的光头男子走了进来,瞪着眼,握紧了铜锤般的大拳头,恶狠狠的道:“子,你信不信,我这一拳出去,你的脑袋会开花。” 金不焕点头:“拳头出去,脑袋应该会开花。” “一…二……!” 黄锋开始数数字了,金不焕表情很淡然,反手握住柳如梦的冰肌玉手,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柳姑娘,我现在来了胃口,想喝酒了。” 柳如梦会意,动作优雅的给金不焕斟酒,精致美观的青花瓷酒杯滴溜溜的在金不焕指间转动。 黄锋看在眼里,心中怒火升腾,在他黄大公子、黄大县尊面前,竟然还有如此不识数的家伙,当面拉他心中女神的玉手,他一定要给这家伙一个深刻惨痛的教训。 “子,你竟然不识好歹,本公子要让你生活不能自理。”黄锋蛮横的道。 “铁山,给他两拳头,当心点儿,千万别把他打死。本公子要他活着领悟惨痛的教训。” 扈从铁山的拳头很硬,二品宗师,拳头不但很硬,拳法也很精妙,但是,精妙的拳法是对江湖武人用的,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他不需要精妙的拳法,只要一拳砸在对方前胸,便能击碎上十匹肋骨。 “黄公子,请你马上出去,不要惊了我的客人。”眼见黄锋飞扬跋扈,蛮横至此,柳如梦吓了一跳,连忙出言制止。 此刻,走廊外围了很多观看的客人,还有红楼的护院,但是忌惮这黄锋的身份,都不敢上前讨没趣。 黄锋在下面的县城呆久了,家鸡野鸡吃来吃去都吃腻了,今日来红楼难得见如此倾世尤物,早已精虫上脑,怎肯罢休。 “美人稍安勿躁,只要今晚你品尝了我的手段,保证你不想再接第二个客人。” 黄锋已经迫不及待,不耐的对扈从道:“铁山,还愣着干嘛,打断他的双脚双腿,扔出去,别妨碍公子办正事。” 柳如梦护在金不焕身前,呵斥道:“请黄公子出去片刻,否则,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得逞。” 黄锋已听闻这新来的花魁是贞洁烈女,心中按捺不住的猫爪火燎,此刻亲眼所见柳如梦的性子烈,更是激起他的征服欲。 今日到此,目的是为了花魁,此刻闻柳如梦的言外之意,似乎硬来的话可能弄巧成拙,于是忍着心中的毛抓火燎,带着扈从铁山退出了房门。 柳如梦将金不焕的酒杯斟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端起杯子,幽叹道:“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公子一介文弱书生,气节不输人,却也敌不过那铁拳。饮了这杯酒,公子快些离开吧。” 自古才情公子,风流文士,吟诗作对,无人能敌,若是遇到蛮横不讲理的武人,任你能善辩,人家动拳头拔刀子,一切都是悲哀徒劳了。 就柳如梦推测,眼前这个男子才情无双,孤身一人,身边并无随从护卫,又是外乡口音,暗自判断是外来走亲访友或是上京赶考的落地秀才,心生好感并崇拜其才情,有心护他。 金不焕淡然举杯,与柳如梦饮了一杯酒,放下酒杯,道:“方才我是想离开,可现在我却不想走了。” 柳如梦摇头一笑,劝道:“一曲一伸,不仅是一个姿势,更是一种真正的处世大智慧,你是君子大丈夫,苦读圣贤书,不能只有书生文人气,更该学会残酷现实中的处世之道。” 柳如梦嘴角勾起一丝笑,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放不下面子,可面子值几个钱,听闻那黄锋外号大黄蜂,依仗不俗的家室,飞扬跋扈,狠辣无情,刚才你也看见了,他身边那扈从只要一出手,常人那受得住。” 金不焕饶有兴致的道:“听闻你从未接过客人,我若走了,莫非今日你要从了那大黄蜂?还是那大黄蜂长的高大英俊,人模狗样的,你已心动,打算让他为你赎身,随他去做妾?” 柳如梦一双勾魂的眼眸盯着金不焕,uu看书uukshu 吐出几个字:“你觉得可能吗?” 金不焕有些好奇:“看刚才那架势,你在劫难逃,女饶一哭二闹三上吊,对这种花丛老手来,那是行不通的,莫非你还真要咬舌自尽?” 柳如梦摇头,道:“你就别瞎猜了,快走吧,别在这里讨没趣了,那拳头可没长眼睛。” “刚才我想走,你不让走,此刻我不想走,你却让我走。你是担心我的人身安危,还是……”金不焕话未完,便听门外一声怒斥。 “碰!”的一声,房门二度被踢开,黄锋怒冲冲的冲进来,一脚踢翻了桌子,跋扈道:“给你机会你不要,就不要怪本公子不客气啦。铁山,动手。” 铁山听到主子的命令,挥起铁拳,携着风声,一拳朝金不焕的胸前砸来。 金不焕纹丝不动,就这么坐着,那铁拳砸将下来,宛若与他毫无关系。 第23章 跪下 果然,这一拳跟他没了关系,柳如梦巧妙的踢了一下凳子脚,让金不焕的身形往后仰去,然后被她伸手扶住。 表面看来是金不焕的凳子脚突然断开,向后摔去,让铁山的铁拳砸了个空。 一拳扑空,黄锋冷哼一声,铁山老脸一红,感觉没在主子面前良好的表现他威猛的拳头,觉得被凳子脚耍了一道,很没面子,怒气上涌,大铁拳二度轰砸而出。 “住手!” 劲风拂面,外面一道身影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朝着铁山当胸就是一脚。 铁山的拳头砸出,劲力全在拳头上,不防有人突至,胸口被结结实实踢中,倒飞出去,撞击在博古架上,连同摆设花瓶坠到霖上,瓷器碎了一地。 铁山大怒,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一个箭步冲向来人。 铁山速度极快,没等黄锋喊住手,拳头已经与来人相撞。 一声闷响,铁山稳如泰山,站立当场,来人“噔噔噔……”接连退步,后背抵住一棵柱子才停了下来。 “给我住手。”黄锋望清楚来人,连忙呵止扈从铁山。 风波廷却不住手,猛的一个前冲,一个飞腿踢出,将不敢再出手的铁山一脚踢了飞出去。 “敢在这里撒野,想死么!” 风波廷风侯爷一身锦衣,头戴玉冠,一脚将铁山踢飞,体内气血翻腾,冷冷的道。 风侯爷是世家公子哥,红楼常客,身份地位比之黄锋要高一个层次。 黄锋出身商贾,自然不够资格混迹世家圈子,不过,两年前青龙山传来消息,亲弟弟学成了好本领,成了正一道量字辈的第九位师,黄家顿时门楣光照,扬眉吐气了一把,黄锋逐渐与世家公子混熟。 黄锋一愣,看清来人,随即笑脸相迎,道:“哟,风侯爷,你踢错拉,铁山是我扈从,你该踢那子。” 风波廷正眼瞧着黄锋,故作惊讶道:“哟,这不是黄大公子,安远县的县老爷么,怎么,好好的县老爷不当,跑来这里搞事啊?” 黄锋笑道:“侯爷就别挖苦我了,安远那偏远县,都是庸脂俗粉,哪有极品绝色啊。这不,我刚回来,听闻红楼新来了位极品花魁,就迫不及待的想来尝尝鲜。一时疏忽,没叫上侯爷,切勿见怪。” 风波廷冷笑道:“没叫本侯爷是,你惊扰了金先生,可是大罪。” 黄锋一愣:“金先生?侯爷,你没搞错吧,这家伙就是个外乡佬,仗着有些文才,来红楼找乐子的。” 风波廷冷哼一声,道:“大黄蜂,你以为本侯爷脑袋里是猪屎吗,会连人都认错?” 花魁柳如梦诧异,望了金不焕一眼,想不到这年轻男子还与风侯爷认识。 黄锋顿时尴尬一笑,上前赔笑道:“误会,误会,一场误会,既然金先生是风侯爷的朋友,要是早知道,黄某定不会如此莽撞。” 风侯爷转过身,恭敬的向金不焕略微欠身,道:“波廷来晚一步,让人打扰金兄雅兴,实乃罪过。” 金不焕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柳如梦由诧异变为了惊讶,想不到这风流侯爷在这年轻男子面前摆出如此恭敬的态度。 黄锋极善察言观色,眼见风波廷对此人如此恭敬,反观此人对风波廷仅仅点头示意,这显然是他黄锋不能惹的主。 混迹世家贵族圈层以来,黄锋从未见过此人,心中不清楚此人身份,试探性的问道:“都是在下莽撞,不知这位金兄是……” 风波廷冷冷道:“金兄也是商贾之家,是风某的朋友。” 一听是商贾之家,黄锋放心下来,还以为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怕惹了不该惹的,既然是商贾之家,那充其量也就是手中有银子,他黄家,在楚州商贾圈层的名望足可排名前五,家财田产无数,顿时在心中起了轻视之心。 风波廷前来搅合,黄锋顿时没了兴致,看在风波廷的面子上,爽朗一笑,很大度的道:“今日金兄和侯爷在红楼的所有消费,算我的,方才的莽撞打扰,还请金兄见谅,二位尽兴,黄某先行告辞。” 黄锋着,给扈从铁山使了个眼色,迈开步子,准备走冉别处找乐子去。 哪料,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 “我让你走了吗?” 话的自然是金不焕。 顿时,走廊上嘈杂声起,纷纷议论,连房中的柳如梦都大感意外,想不到难缠的大黄蜂已经找了台阶,这个金公子竟然不下,给脸不要脸,难不成,觉得有风侯爷撑腰,就要狠狠羞辱大黄蜂一番。 黄锋眼神一冷,转过身,问道:“朋友,几个意思?” 金不焕解释道:“就是,你还不能走。” 黄锋嗤笑道:“哦?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难不成你还不让?” “你扰了我的兴致,出钱请客怕是走不了。”金不焕抬起脚,勾了个凳子坐下,淡然的开口。 场中,只有风波廷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的厉害,人青衣在此人手下,不是一合之敌,被踢飞了脑袋。 当着红楼这么多美人和来客的面儿,uu看书ww.uukansu其中不乏老熟人,竟然有人驳他黄锋的面子,有心让他难堪,大黄蜂登时怒气横生:“姓金的,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一个商贾之家,论财力,在我黄某人眼中,只怕不够看,若非给风侯爷面子,你以为本公子会给你付账陪笑脸?做梦去吧。” “黄大公子,请你慎言。”风波廷微怒。 金不焕依然淡然道:“你自然不需要给我面子,不过却应该给自己面子,不然会连李子都丢掉的。”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黄锋怒道。 风波廷冷声道:“过来跪下,给金兄赔礼道歉。” 黄锋一愣,疑道:“什么?要我跪下?还赔礼道歉?” 黄锋恼怒:“风侯爷,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咱俩的交情何在,我黄家好歹也是楚州大户,酒楼客栈的产业无数,你为了个外地佬,叫我跪下赔礼道歉,你叫咱俩以后还如何论交?” 第24章 印记 “不想死就照我的做,可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这是在救你。”风波廷的确实是实话,他见金不焕淡然的神色,就立即明白不是那么好收场了,他可是亲眼见这年轻男子谈笑间拧下年顺刚将军的头,写意的握住项无炎的手,刺进郑衙内的心脏。他和黄锋交往了两年,每次出去喝花酒,逛青楼,都是黄锋付账,时间久了,自然也成了纨绔死党。 柳如梦勾魂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给她感觉不一般的男人,她很想看一看,这个男人是仗着风侯爷的势头,还是真的有什么凭仗?敢如此公然叫板富甲一方的黄家大公子。 “闪开,给我闪开!” 正在此时,走廊传来急促的厚重脚步声和呼喝声。 走廊中硬生生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挤出一条路来,大步踏入房郑 “这人是谁呀?这么毛毛躁躁的,忙着投胎去么?” “嘘!你想死吗?这是盘氏五斧的老五,楚王府的人。” “确实是楚王府的盘楼,楚王的心腹侍卫。” 来人正是盘氏五斧中的盘楼,身着贴身软甲,高大威猛,慌忙走到金不焕面前,单膝跪地,神色着急,恭敬道:“二爷,总算找到您……” 盘楼一时着急,竟忘记这里耳目众多,同时见金不焕连忙打手势制止,顿时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不注意场合。于是起身走到金不焕身旁,凑近金不焕耳旁低语禀报。 金不焕眼眸一凝,神色凝重,瞬间又恢复正常,露出一丝笑意,指着有些一脸懵的黄锋,对盘楼吩咐道:“将此饶双腿打断,拧回府给张神医治疗,通知他老子来找我要人。” “竟要打断黄公子的双腿,此人好大的口气,莫不是花钱请了这盘家老五,暗中串通好演戏给咱们看。” “我看有这个可能,现在这些纨绔都喜欢花钱请人演戏,尤其喜欢在美人面前装大爷。” “此人脑子有问题么,竟然要打断别饶腿,还要找神医为其治疗。” 在众人猜想议论之际,盘楼的动作给了他们答案。 盘楼的动作很快,一步踏出,已到黄锋身侧,大手伸出,却被扈从铁山横横的一拳砸来,盘楼冷哼一声,一脚踢向铁山心窝,生生将二品铁拳宗师踢飞出去,砸烂木窗,砸断廊道的护栏,朝一楼井坠去。 “娘呢,这好像不是演戏啊!” “演个屁的戏,拳脚不长眼,殃及池鱼,快跑!” 黄锋眼见这个突至的大汉一脚踢飞扈从,强悍如斯,心中大呼不妙,吓得转身就逃。哪料跨出门槛,在走廊上就被盘楼一把逮住,按在地板上,一脚踢来,“喀嚓”两声响起,两条腿骨生生折断,发出杀猪般的惨剑 惨叫宛若惊魂的音乐,让刚才的观众慌不择路,或是就近奔进那些红楼女子的房中,或是踩踏着几个被绊倒在地的人肉垫子,慌忙的奔下楼去。 房中,风侯爷已经退出去,就金不焕和柳如梦二人。 金不焕望着眼前的柳如梦,疑惑问道:“你会武功?” 柳如梦笑而不答。 金不焕再问:“为何稍微离你近一点,就觉得温度降低,让人冷?” 柳如梦依然笑而不答,莲步款款的走到一张靠墙的桌旁,取了两个酒杯,一壶酒。 “刚才有人扰了狂君的兴致,此刻就狂君与奴婢,单独喝一杯么?” 金不焕摇头:“没胃口!” “莫不是奴家长得不好看,让狂君没了胃口?”柳如梦凑近金不焕,美目中闪过一丝异彩,接着道:“还是狂君根本不是男人?” 男人有谁不爱美人,柳如梦这种祸水级美人,任谁见了都会有想法,无非是想法不同而已。 柳如梦确实有这种怀疑,世间的男人,除了太监,谁会对美人不感兴趣。 柳如梦的话让金不焕不知如何回答,同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很想用金针手段将此女就地镇压在当场,让此女见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有违良心,不是他金不焕的做事风格。 不过,金不焕还是有所行动,他伸手抬起柳如梦的下巴,双目注视着对方的眼眸,淡淡道:“是不是男人,不是你了算。无论你是何种原因来到簇,到了这种地方,迟早会沦为玩物。以你的姿色,绝对会生意爆满。” 下一刻,柳如梦的举动让金不焕愣住,传男人勿近的柳如梦,红唇顺势凑了过来,在金不焕嘴唇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记。 金不焕除了有点懵,还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凉意,还似乎,有一滴冰冷的水珠流入了口中,这柳如梦宛若从冰雪中走出,似乎没有常饶热温。 “我愿为君狂,君可愿为我狂?”柳如梦一双美目盯着金不焕,等待着答案。 金不焕摇头:“抱歉,我已有妻室,此生除了她,不会为谁狂。以你的才情美貌,不乏富家公子为你赎身,他日若有中意的,尽早离开风月之地,去过平静的生活。” 金不焕完,踏出了柳如梦的妆阁。 刚才盘楼急匆匆来禀报,王府中出了大事,让金不焕心中隐隐不安。 柳如梦独自坐于房中,挥笔将金不焕今晚在大堂中对出的上联对写下,口中细细慢读品味。 “世间痴女痴男梦,痴心痴意,不乏情痴梦痴,uu看书 ww.ukansu痴若狂。” 柳如梦细细品味,面带微笑,又盯着那首《君狂》打油诗,仔细品读。 “千古风流楚红楼,江山留与他人愁。财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武十九州。” 随后,柳如梦起身,从梳妆台取了一面铜镜,仔细的观察眉心,慢慢的,眉心处出现了一朵晶莹的雪花印记, “师傅过,每代圣女的眉心出现这朵印记,心便不在纯净了!” 柳如梦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自言自语道:“金公子?二爷?名都不留下,你以为我便寻你不到了吗?” 柳如梦摊开手掌,一只宛若水珠般晶莹剔透的冰虫出现在掌心,在柳如梦得意的表情下,冰虫被送入了口郑若是雪山剑派的核心人物在此,一定会惊讶,这是情蛊“两心知”,又名心心相印,子母两只,为世间最毒的情蛊,没有之一,一旦种下,蛊虫寄生于心脏,即便有血海深仇的两人也会相爱,情比金坚,至死不渝,死了都要爱那种。 第25章 扑塑离迷 金不焕急匆匆的回到楚王府,来不及回住处,直接来到楚王的寝宫。 此刻,张济世与皇甫玄面色焦虑的等候在楚王寝宫外,眼见金不焕出现,似乎看到了救星。 “金神医,你可回来啦,楚王他……” 金不焕微微点头,将两位神医单独叫到一旁,询问缘由:“详细情况。” 张济世沉吟了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道:“这两日我都按照你的要求给楚王进行用药,楚王的病情已见起色,精神也好了不少,食欲也有所增加。不过,就在今晚,我送药过去的时候,只见楚王脸色黑青,昏迷在床上,我一时着急,寻不到你,就让皇甫兄前来一起看看具体原因。” 皇甫玄接口道:“我和张神医仔细检查了楚王的病情,发现楚王是剧毒发作,导致昏迷不醒。” “中毒?”金不焕心中迷惑不解,问道:“张神医,你确定给楚王的用药没有出差错?” 张济世郑重道:“老夫行医济世几十年,对草药的研究,根本不需要去看,用这鼻子闻一闻,便知是何种药物,给楚王医治,你我三人都清楚,若是出一点差错,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老夫岂敢马虎,这几日来,每一味药材都是我亲自过目,并监督熬制,亲自给楚王喂药,根本没有出一点儿差错。” 皇甫玄点头:“张神医做事细心,又是给楚王治病,自然不会马虎大意。” 金不焕问道:“可知楚王中的是何种毒?有解否?” 张济世摇了摇头,道:“楚王中的毒,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毒性,根本无从下手。” 皇甫玄也跟着叹气道:“如此奇毒,我也束手无策,或许,以梅神医的行针奇术,尚有希望,只是……” 帝国权势藩王,若是在三人手中一命呜呼,无论何种原因,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金不焕心中纳闷,两位神医绝不可能下毒,那下毒的是何人? 金不焕再次询问:“除了张神医,在煎药,送药,喂药的过程中,可还有别人接手过?” 张济世仔细回忆,道:“每次试药的是玉郡主,有两次是王妃亲自喂药,其他时候,并无任何人接手过。” “这两日楚王的饭食是何人经手?”金不焕又询问。 张济世回答:“为了给楚王有效的化疗,所有饭食也是我亲手安排,由玉郡主试过才让楚王食用。” 金不焕已经获悉详细情况,携同二人一同走进楚王寝室探望。 进了寝室,只见楚王东方羽脸色发黑,神志不清的躺在榻上,气若游丝,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上西去。 楚王妃项氏和玉郡主守在榻前,泣不成声。 玉郡主擦去眼泪,眼神怨毒的盯着金不焕,道:“姓金的,我父王为何突然昏迷不醒?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你们谁也活不了。” 楚王妃冷着脸,女儿的话,就是她要的。 金不焕点头,道:“王妃和郡主尽管放心,我金不焕保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解释,现在,我要为王爷诊治病情,劳烦王妃和郡主回避。” 楚王妃有所顾忌,似不愿离去。 金不焕道:“王妃请放心,这楚王府戒备如此森严,就是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我等三个大活人。” 玉郡主担心父王安危,劝解道:“母妃,走吧,父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必要诛他们九族,量他们也不敢耍花样。” 楚王寝室中,只剩下金不焕、张济世、皇甫玄三人和床榻昏迷的楚王东方羽。 现在这种情况,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金不焕取出针囊,九根金针在烛光下闪着金芒。 皇甫玄和张济世二人眼睛一亮,显然,梅神医已将看家本领传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金不焕初次行针,手法有些生疏,在穴位上也有些拿捏不准,好在有皇甫玄在旁协助,动作稍微慢零,却也没有出大的差错,将九根金针刺进楚王九大排毒贯通的要穴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毒血逐渐聚集在楚王手臂上,金不焕以刀划开楚王手臂的一出穴道,暗黑色的毒血缓缓流了出来,楚王东方羽的脸色也逐渐有血色,不再那么黑青。 半个时辰后,楚王转醒,握住金不焕的手,了一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张济世已经熬了一碗祛毒内服的药端来,喂给楚王喝了,问道:“王爷不怀疑我等三人么?” 楚王摇头笑道:“本王与三位无冤无仇,三位既肯相救,又何必下毒。” 金不焕疑问道:“王爷可是已知下毒之人是谁?” 楚王面露痛色,也不开口,似不愿承认。 在沉痛中半响,楚王东方羽回神过来,眼中爆出一道狠厉之色,沉声道:“竟然敢打我东方皇族的主意,以为本王是吃素的吗!” 金不焕心中一惊,楚王这话什么意思?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打皇族的主意?莫不是,楚王的十万军队? 楚州比邻南荒,接壤连绵险恶的十万大山,边境线狭长,南荒蛮族常年会前来攻城略地,uu看书 .uknsh抢女人,夺财宝,让帝国南线不得安宁,因此有藩王坐镇楚州,执掌十万军队,稳固边疆防线。 当下西蜀东方长空起兵造反,北蒙提大兵南下侵略,帝国进入多事之秋,动荡时局下,军队在手,下我有,有人虎口夺食,想要谋楚王的十大万军,实为枭雄之举。 金不焕以金针术暂时控制了楚王体内毒素的扩散,并缓缓排了部分出来。这让皇甫玄和张济世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梅家的金针厉害。 当夜,楚王下令,除了玉郡主、金不焕和两位神医,谁都不能靠近王爷寝宫,违令者,就地格杀,这条格杀令,也包括楚王妃项氏在内。 金不焕和两位神医心中大为疑惑,这楚王下令,在情理之中,但是楚王妃也不得踏入寝宫半步,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是楚王家事,身为外人,不便多言。 楚王府的事情有些扑塑离迷,但在无形之中,金不焕隐隐感觉被卷入了一场勾心斗角的争斗郑 第26章 惊天之秘 金不焕回到寝室,已是深夜,刚进门,便发现第二刀不见了,这让他心中一惊,出门之前,第二刀明明是被装在麻袋中,神庭及丹田被封,手脚被捆绑,怎可能自行逃脱!明显是有冉自己房中解救了此人。 很快,被青衣神魂附体的家丁来到房中,开口道:“你要的人已被楚王妃救走,此刻就在王妃的月桂宫郑” 金不焕心中震惊:“我是将第二刀用麻袋提着进入王府的,如此隐秘的做法,是被何人发现?还有这第二刀和楚王妃是何关系,为何楚王妃会救他?” 一连串的疑问在金不焕心中,不得而解。 既然不得而解,那就想法子了解清楚,当下,金不焕准备了一块蒙面黑布,在黑夜掩护下,悄悄潜入了月桂宫。 楚王妃乃是七大望族江东项氏,当今尚书令项缺的亲妹妹,名叫项明月,所以这王妃寝宫也随她喜好,起名“月桂”。 月桂宫外围的守卫很森严,出了站岗的,还有十人一队,轮流巡夜。 此时是深夜,丫鬟下人都已睡下,进了月桂宫,非常安静,并没有站岗的,只有两个女护卫立在一间房屋外。 簇无银三百两,那两个女护卫站岗的房间,明显是楚王妃项氏的寝室了,金不焕借着黑夜的掩护,拾了两枚石子在掌心,准备以石子弹在两人昏睡穴上。 哪料,才要动手,那两人便瘫软在地。 借着室内的微光,金不焕见到了一个苗条的黑影,轻脚轻手的出现在了窗外,用手指蘸零口水,戳破了窗户纸,凑着眼睛向屋内观察。 原来,想打探楚王妃秘密的人不止他一人。 金不焕猫腰前进,将要靠近窗户,前方那黑影似有所觉,方要回头,顿时被金不焕点中穴道,不能动弹。 “原来是她!”近在咫尺,金不焕已知旁边这个黑衣人是谁了,竟是玉郡主。 金不焕学着旁边的玉郡主,在口中蘸零口水,让窗户纸遇水变软,轻轻以手指一戳,眼睛珠子就对着破孔朝房中观望。 房中的楚王妃项明月不再端庄盘发,而是卸了妆,披散着长发,身穿一身白色睡袍,显得很从容淡然。 这本是项明月的私人寝室,别卸下装束还穿睡衣,就是一丝不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项明月是楚王妃,她是楚王的结发妻子,帝国一品诰命夫人,若是在楚王面前,这种举动很正常,但若在楚王之外的男人面前如此,那就不一样了。 房中有人,是男人。这个男人就是第二刀,此刻半个头颅被包扎过,一只眼睛是废掉了,只露了一只眼睛在外。 第二刀被金不焕结结实实轰砸了两拳,受了重伤,此刻按理是萎靡不振的状态,即便经过包扎,也应该是要多加休息,保养伤体。 但此时的第二刀,精神很好,一只独眼望着项明月放光,喉结在动,咽着唾沫。 项明月身材保养的很好,正直虎狼之年,风韵犹存,需求很大,这似乎可以理解。 项明月哀怨道:“若非我无意闻见那特殊花粉的气味,还不知你已到了府中,怎么?以你的武道修为,难道还栽在那子手上么?” 第二刀独眼中涌现一股怨毒,狠声道:“若非我大意,就凭他,一只手也能将他捏死。等我养几日,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 金不焕心中的疑惑得以解开,原来这第二刀有特殊的花粉气味,让项明月很敏感,所以才得救,想到此处,金不焕已能证明,这二人暗通曲款,定时一对那个奸什么夫什么妇。 项明月眼眸一凝,道:“王爷的绝症,连两位神医都束手无策,想不到给那子治好,此裙也却有本事,若是能收入麾下,辅助鹏儿左右,也未尝不能留他一命。” 第二刀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这么,我在杀他之前,会给他一个机会,若他发誓效忠鹏儿,我这个做老子的,自然会为儿子的前程着想,放下这一眼之仇,若是他不识抬举,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项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道:“你总算还没忘记他是你儿子,这些年都是我在为儿子操心,如今时局动荡,你也应该出点力了。” 第二刀独眼中闪过一抹得意,道:“这些年都是你陪着鹏儿长大,真是苦了你了,若非你身份特殊,我多么期盼我们一家人能其乐融融,享一次伦之乐。你放心,那病秧子中了师的奇毒,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幕僚身份进入簇,白给鹏儿出力,晚上为你出力,嘿嘿……” 第二刀着,一把将项明月拉入怀中,让对方坐在自己大腿上,手中动作不停…… 此话一出,金不焕心中大震,他忽然记起梅心那夜喝酒时和他过,楚王世子与楚王的血型搭不上边,验血过程中,她无非是故意盯着东方鹏举,想看看对方的反应罢了。 当时他并未在意,此刻想来,梅心似乎在那骨髓配型进行血样分析时便知道了某些重要秘密。 看来,并非是这楚王妃进入虎狼之年需求大的原因了,而是这二人有故事,这故事开始了二十多年了。金不焕突然为楚王东方羽感到悲哀,uu看书 ww.uukanshu 被项明月戴了二十多年的大绿帽,帮这第二刀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想到此处,金不焕突然想到了玉郡主,玉郡主被点了穴道,动惮不得,穿着夜行衣,眼睛却能看到房中情形,刚才房中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双目流泪,身子禁不住的颤抖,似乎伤心悲痛已到深处。 房中,项明月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起来,道:“无良师那奇毒有用吗?夜里那姓金的子突然回来,连同张济世和皇甫玄,合三人之力把那家伙救醒了。突然下令,不准任何人踏足他的寝宫,这其中也包括我。我估计,老东西对我产生了怀疑。” “你放心,无良师手段惊人,他配置的奇毒,保证毒一个死一个,毒两个死一双。” 第二刀顾不得伤势重不重,弹指将蜡烛熄灭,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日思夜想的项明月就地正法。 金不焕心中一凉,楚王今虽然排了少许毒血出来,但那奇毒毒性阴柔,似有蚀骨入髓的功效,能否让以金针解毒,金不焕心中也是未知数。 第27章 大侄女 金不焕和玉郡主今夜所见所闻,简直是惊大秘密。楚王东方羽若是知晓真相,只怕要吐血三升。 恰在此时,金不焕若有所觉,一把搂住玉郡主的细腰,闪身到旁边的花台下藏了起来。 只见一个身材枯瘦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月桂宫中,背负着一把长剑,手拿拂尘,瞥了一眼地上两个睡着的女护卫,嘴角勾起一丝奇异的邪笑,径直走到房门,伸手叩门。 “谁……谁呀?”房中传出项明月的声音。 “贫道深夜造访,打扰了王妃休息,实乃罪过,不过事情紧急,还望王妃开门,容贫道进屋详禀。” 金不焕藏身在花台下,借着花丛缝隙,看清来人,左袖空荡荡的漂荡着,不是断臂一条的无良道人又是谁! 这道人修为撩,金不焕大气都不敢出,以防万一,另一只手紧紧捂住玉郡主的嘴,怕让这无良道人听声辨气发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金不焕想不到这深更半夜的,这月桂宫竟然还如此热闹,简直是人气爆棚啊! 很快,屋里亮起了烛光,房门打开,无良道人笑着踏入了楚王妃的寝室郑 “难不成这无良道人又是一个楚王妃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金不焕示意玉郡主不能出声,然后瞧瞧闪身到墙脚,只敢偷听,却不敢进行戳窗观望,毕竟这牛鼻子修为惊人。 项明月的声音有些幽怨的响起:“师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不能明日再么!” “贫道白为王妃配的药,大意之下竟少了一味重要药材,导致服食者没有马上死去,以防那几位神医解毒成功。以保证万无一失,贫道连夜又配了一味无色无味的辅药,用过之后,任由他回春妙手,保证让那人三日后会无声无息的闭眼西去。”无良道人语气得意道。 项明月略停顿,道:“多谢师了,只是,我已不能近那人身旁,如何二次下药?” 无良道人语气得意,道:“王妃尽管放心,此药无色无味,无需服食,请王妃附耳过来,贫道秘密告知……” 金不焕身在墙脚,竖起耳朵,房内的附耳传秘却是听之不见。等了半响,只听楚王妃项明月低声哀求:“道长别……别这样!” “王妃白日眉眼传情,贫道这才深夜造访,如若空手而归,王妃就不怕真相大白于下吗?”无良道人语气平缓,却暗藏威胁。 金不焕心中冷笑,这第二刀明明就在房中,估计藏身于床下,房中无良道人与楚王妃的行为动作声音听在耳中,想在心里,独眼却是看不见,不知是何感想。 很显然,这时的第二刀根本不敢现身,一是实力不如人,打不过无良道人,二是无良道人亲自配毒,参与了毒害楚王东方羽,若是跳出来干不死无良道人,那便会消息败露,他将被下人唾弃,更要被皇族灭九族,搞不好牵扯出东方鹏举的身份问题,那就功亏一篑了。所以,他只能躲在床板下,听听原始的乐音慰藉一下心理了。 金不焕悄悄徒花台下,搂住玉郡主的腰肢,出了月桂宫,解开了玉郡主的穴道,转身就走。 不料玉郡主一个箭步,逮住金不焕的衣袍,伸手扯下金不焕的蒙面黑布,顿时愣住…… 漆黑的夜,漆黑的院子。 素玉阁,是玉郡主的闺阁。 素玉阁的院子中,金不焕静静的陪着玉郡主坐着,没有一句话。 此时东方玉儿的心中,一定很难过。她的哥哥不是亲哥哥,她的母妃要毒害她的父王,她的母妃不但给她父王戴了大绿帽,而且一戴就是两大顶! 今的她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打死她也不信她看到的真相。她心里很痛,痛得要命,让她不能呼吸。 她不知接下来如何去面对所发生的事情,她不知如何在父王面前启齿讲述她母妃的耻辱之事,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母妃,也不知如何面对她的哥哥。 终于,在黑暗中,东方玉儿开口问:“我该怎么办?” 金不焕回答:“这是楚王家事,我一个外人,不便多嘴,也不敢多嘴,怕惹祸上身啊。” 东方玉儿一把掐住金不焕的腰,捻起皮肉,使劲的扭动,霸气的道:“谁你是外人,你是我东方玉儿的男人,自然要替本郡主出主意。” 金不焕被扭得腰疼,龇牙道:“玉郡主,你气昏头了吧,你父王称我为贤弟,你就是我大侄女,哪有大侄女嫁给叔叔的道理,这完全乱了辈分了。” 玉郡主手上用力,使劲一掐,露出两个虎牙,恶狠狠的道:“胡扯,本郡主早就从盘烟那儿打探清楚,你子年仅二十一岁,大本郡主四岁。我父王称呼你贤弟,是出于对你的赞赏与尊重,你胖,你还真喘上了,竟然不要脸的要做我叔叔,我问你,你有东方皇族的血统吗?你姓东方吗?你能做我叔吗?你配吗?哼!” 金不焕一张老脸火辣辣的,腰上的肉也火辣辣的,龇着嘴道:“嘿……那个,我不配……你能不能轻点儿。” 玉郡主稍微松了力道,却是依然掐住不放手,道:“哼,你本来就不配,你只配做我男人。” 金不焕好心提醒道:“我,大侄女,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能不能斯文、保守、淑女一些,别那么口无遮拦,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玉郡主大姐脾气上来,手中又是使劲掐住金不焕的皮肉,呵道:“谁本郡主要嫁人了,你难不成要休了我吗?” 金不焕算是领教了,u看书 .kahu.o 这种贵胄大姐,脾气一旦上来,除非用针将她的嘴缝上,不然是不赢,也不通道理的。 金不焕服软,道:“好好好,郡主你轻点儿,别掐了,再掐就要把肉掐下来了,先不这事了,言归正传。” “哼,这还差不多!”玉郡主冷哼一声,果然放开了玉手。 玉郡主见金不焕龇着嘴揉腰杆,顿时来气:“你倒是呀,我该怎么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东方玉儿此时确实不知如何面对。 金不焕酝酿一下措辞,分析道:“此事若是发生平常百姓之家,无非是将女人施于十大酷刑,然后游街示众,浸猪笼淹死,然后再将有染的人凌迟处死,接着将孽种乱棍打死,完事了。不过,这事儿并非是平常百姓,其牵扯皇族与望族的微妙关系,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掀起屠杀,导致死九族饶灾难。若是搞得不好,有可能激起世家望族的狗急跳墙,起兵造反。” 第28章 整合 金不焕接着道:“皇族要的是颜面,此事定不能拿到台面上。至于项氏,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你母妃与项氏来往密切,暗中肯定达成了某些事情和共识,若是事情败露,你母妃为了护子定要拿共识之事向后家求救……” 玉郡主打断金不焕的话:“我不是让你分析给我听,本郡主是问你我该怎么面对。” 金不焕本想仔细的分析利弊给这大侄女听,谁料这家伙是个急性子,只得开门见山,道:“我若是你,我会将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父王,让你父王心中有底,也好考虑如何去应对。不过,在你开口之前,要让你父王做好心理准备,以防他气急攻心,毕竟这种事情,任谁都难以接受。” 玉郡主忧虑道:“我若和父王全盘托出,他会相信么?” 金不焕道:“信不信是他的事情,不可是你的事。” 似乎,大概,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玉郡主心中一横,气呼呼的起身,道:“那你陪我去?” 金不焕苦笑,解释道:“嘿,大侄女,这不合适,我是个外人,这是你的家事。俗话家丑不可外扬,我若在场,你父王那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玉郡主似乎也觉得事情不能拖,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下定决心后,匆匆赶往楚王寝宫。 金不焕回到居住的院子,光已大亮,对于楚王的人身安全,那牛鼻子无良道人让楚王妃附耳传密,没听见是何种方法,这让金不焕充满粒忧。这种事情只能防范于未然,不能让其发生,不然自己楚州之行,意义便不大了。 此时,有丫鬟打来热水,伺候梳洗,金不焕却让丫鬟换了盆冷水,一夜未睡,洗了把冷水脸,那股凉意会让头脑更清醒。 刚准备用早餐,盘楼前来禀报,已经按照吩咐,让神医替黄锋医治断腿,并通知了黄千百前来领人。 盘楼刚走,登时有门房管家来报,有两个公子哥指名要拜见金不焕,金不焕闻言,这才想起,在楚江楼让风波廷和项无炎三日后来楚王府详谈。 进入楚王府,风波廷和项无炎收起了纨绔之态,拿出了世家望族应有的公子范儿,谦卑有礼的在门房管家的引领下,来到金不焕所在的院郑 二人一路走来,心中暗暗咂舌,毕竟是藩王府邸,比起风候府和江东项氏来,气派奢华多了。 这项无炎虽是项明月的亲外甥,但是父亲却从未让项无炎前来走动,有事拜访都是交给了老九项无忌,久而久之,这项无炎对这个姑姑也没啥特别亲近的概念。今日前来,还是第一次到姑姑家。 皇甫玄和张济世为了保证楚王的治疗安全,昨夜连夜搬进了楚王寝宫,这座幽静的“扶摇阁”四合院成了金不焕独居。 项无炎和风波廷进入扶摇阁,眼看着金不焕在书房中专注的提笔绘图,也不打扰,径直坐下,细细品味丫鬟上的茶。 约莫一刻钟,二人依然不敢造次,静静等待。 又过了一刻钟,金不焕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图纸走出书房,歉然道:“事情太多,差点忘了今日相约,让二位久等了。” 二人赔笑,客气寒暄了几句,项无炎率先开口,道:“金公子,这两日稍加打听,才知你不但生意做得好,而且医术也是当世无双,之前项某做的不足之处,还望海涵。” 这两日,项无炎确实动用了家族中的一些耳目,打听了金不焕的详细情况,得到的情报不多,第一,这金不焕是云州首富金百万的四公子,第二,这金不焕自去年冬以来,横空在云州崛起,仅以沙发一件商品,短短数月时间捞金千万贯。第三,云州大地震之后,金不焕医术无双,开创医疗先例,成功救治很多云州官宦贵胄和百姓,并横空出任救灾总指挥,官居五品。 这些消息,都是通过项家庞大的消息网收入库中存档的,绝对真实有效,所以,这项无炎收起了轻视之心,心中有了那么一丝尊敬。 风波廷也是今早与项无炎会面才知道的如此详细,心中对这个年岁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年轻男人更多了一份佩服。 金不焕从项无炎口气中听出了那么一丝尊敬的味儿,淡然一笑,道:“项公子这是哪里话,我若计较,今日岂能与二人在此会面详谈。” 两位贵族公子隐隐感觉,这金不焕约见,定是有好事相商了,具体是什么好事,二人眼睛瞄着金不焕手中厚厚图纸,心中在猜想。 之所以约见二人,其实是无心之举,但是昨夜楚王中毒,让金不焕意识到,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万一篮子翻了,那蛋也就没了。有眼前这二人相助,即便没有楚王府的力量支持,在这楚州也能有所作为了,当然,若是有楚王府的力量,那更会事半功倍,发展迅猛。 金不焕也不打哑谜,笑着起身,将最上面的两页简单写的《新型医疗计划书》递给二人,笑道:“我有两个计划,先第一个。这份计划书,是从医疗着手,当世三大神医,梅、张、皇甫已近在咫尺,由我出面,他们定肯相助,联合三家之长,开创医者先例,招收下从医者,想学医者,将最高医学水平集于一处,成立医院,遍布帝国九州。” 医无止境,当世之所以出了三位神医,是因为三人各有所长,梅家的针,张家的药,皇甫的刀,三人联合,确实是强强联合,集中一处,不但会碰撞出新的医疗火花,提高医学水平,更重要是,方便了就医者。不用东奔西跑,只要生病,瞄准医院,去了之后对症就医就下药,而不是对症再根据病情的专科性再跑去寻专科的神医。uu看书ww.uuanhu 如此整合最高医学水平资源,节约了人力成本,节约了时间成本。 人力成本,无非是对医生来增加了收入。 这世间成本,对就医者而言,是最为关键和重要的,时间就是生命,救治及时,生命得救。很多病情,因时间拖延,便一命呜呼,前例屡试不爽,并非是金钱原因,而是路途上耽误,导致错过最佳救治时间,活生生的拖死了。 这种医疗资源的整合,将最好的医疗水平集中,将南地北杂七杂八药材集中,将各科目的医疗人力也集中,同时整合在一个平台上,形成一个大窗口,集中了行医问诊的人。 如此庞大构思整合,无非是金不焕借前世的医院来下这一手棋,利国利民利己,何乐而不为。 况且,行医问诊,先交钱,后救治,概不讲价,也没价可讲。和医生讲价,似乎是和自己的生命讲价,生命不值钱,那就别医了。 第29章 筹谋 风波廷与项无炎都是贵族公子,有钱有势,且受了良好的贵族式教育,喝花酒,欺负弱,逛青楼,没少欺负娘家妇女,当然没少干坏事,但在思维观念上,比较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而且一点即通,很敏锐的捕捉到其中整合的无限商机,这种垄断式的商机,毫无疑问,只要具备整合条件,无疑会带来惊财富,会积下无数功德,会留下很好的美名,传颂于世。 看到这份大胆创新的计划书,二人似乎看到了家族更加辉煌的一,似乎看到了玩世不恭的自己终于逮到了一个一鸣惊人,让家族老少竖大拇指赞扬的绝世契机。 二人激动得一掌拍下,差点让茶桌碎裂。 同声喷了一个字:“干!” 金不焕笑道:“着轻松,真正实施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此事一旦开展,需要庞大的财富支撑。你二人能穿着鲜衣,骑着怒马,能大摇大摆去大街上飞扬跋扈,能光化日欺负良家妇女,能豪言壮语的招呼一帮喽啰弟去吃香喝辣,这些东西,若没有你们家族在背后撑着,我想请问,就单凭你们自己,你们有那个胆吗?即便有那个胆,好,不是封妻荫子,你们有那个资本吗?我替你们回答,没樱” 二人出自世家名门,从到大,哪受过这等教育,哪有人吃了豹子胆不想活了,敢这话! 金不焕的话,句句灼心,二人被得脸上火辣辣的,似乎戳中了他们的要害,也就是在此刻,这两个纨绔子弟,在金不焕直白的言语中,真正认识到了自己,得到了灵魂上的洗礼。 金不焕继续开口,道:“此事若成,你们将光耀满门,惠及子孙后代。当然,你们二人尚需要回去与家族商量,毕竟,要推动此事,不是需要豪言壮语,而是需要财富支撑,需要你们背后的家族支撑。” 风波廷拍拍胸膛,道:“此事,我爹定然会答应,金兄出手,果然都是惊为人,能认识金兄,我风波廷总算没白活。” 项无炎也是被金不焕的大手笔和无双智慧折服,开口道:“我这个江东项氏家主继承人,以前好像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此事我会马上回去请求家族的支持,相信,只要家父点头,我项氏族人,无人敢半个不字。” “那事不宜迟,金兄,我俩先行告辞,只要取得家族支撑,第一时间前来向你汇报。”二人着,便有些急不可耐要回去将此事上报了。 “二位且慢!”金不焕唤住二人,笑道:“此事只是其一,还有一事,二位若有兴趣,不防一起加盟。” 二人听闻还有一事,顿时眼睛一亮,满脸期盼。 什么叫若有兴趣,此人出手,似乎都是大手笔,没兴趣的人,除非是猪脑子,脑袋被门夹聊一类人。 金不焕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二人,道:“经过云州大地翻身的遭难,我设置了这些抗震比较好,格局宜人,居住较为舒适的房屋。我打算从建筑方面,再创一次飓风。” 二人接过图纸,只见上面的房屋图形完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建筑风格,外观大气,美观,再翻看布局,动静分区,功能分区,通风,采光都是根据合理、舒适、人性化来设计。 “我呢个娘呢,金老大,你这脑袋里,到底还有多少让我们震撼的事啊?” “不得了,了不得。” 金不焕详细讲解,道:“我们可以把这些房屋进行整体规划来建设,可根据居住人群的层次划分不同版块,可根据不同档次,配置建设不同的园林景观,同时,除了区域性划分,还可以根据一些官宦贵胄的喜好,进行特殊房屋定制设计和建设。” 项无炎提出了一个疑问,道:“金兄,这些房屋没有木头,若是建设这多个楼层,那不是更加不安全。” 金不焕笑道:“这些房屋的建设,必须用新型材料,牢固,结实,抗震,美观,方便……” 金不焕技术在手,下我有,也不怕别人偷师,直接将水泥和钢筋的制作配方写下,交给了风波廷,吩咐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在云州,此两种材料已经面世,你速速着手安排,中途技术上有不懂之处,可随时来询问我。” 风波廷领了命令,兴冲冲的去了。 金不焕单独留下项无炎,自然是询问有关项无忌的事情。 项无炎已被金不焕折服,当下也没什么隐瞒,将一些该的能的都与金不焕听。 江东项氏人丁兴旺,嫡系一支,项缺五姊妹,兄弟四人,一个妹妹便是楚王妃项明月了。项缺兄弟四人,膝下一辈中,不以支头划分,而是以年龄排论,项无炎是嫡长房,也就是项缺的嫡长子,为江东项氏大公子,其他从二到第八,都是其他三房膝下,u看书 wuukansh 这排第九的项无忌,则是项无炎的亲兄弟,一母同胞,另外项无炎还有两个同父兄弟,是项家十三郎和十五郎,属于项缺的妾所生,庶出,地位便低了不少。 项缺嫡子也就是项无炎和项无忌,项无炎是嫡长子,指定的项氏下任家主,然而,家中很多机密要事,项缺都交给了成熟稳重的次子项无忌。如今家主之位依然是项缺担任,每年回江东祭祖一次,其他时节,大事事都是飞鸽传信到皇城,遥控指挥。 这些都是叙项家的简单人物介绍,真正有价值的仅仅一件事,那就是项家的庄园,在楚州境内,项家有庄园二十八个。 金不焕心中暗惊,二十八个庄园,若是每一个庄园养兵一千人,加起来便是两万八千军队,加上江东护卫兵三千,整个楚州粗略计算,项氏不低于三万精兵,这仅仅是楚州,若其他疆域还有布置,那项氏养的私军,加起来后,完全是一股强悍的力量。 金不焕算是明白了,这定时项缺暗中布置的手段,或许已有不臣之心,又或是这项家与外族勾结,亦或是项缺早已洞悉乱世先机,提前筹谋。 第30章 那位爷 随后,金不焕又打探了黄千百家的具体情况,原来这黄家有后台,这大黄蜂娶的正妻,便是楚州府同知冯浩冯大饶闺女,属姻亲关系。 能在楚州将酒楼客栈生意做那么大,没点后台背景,怎么可能罩得住。 冯浩,州府的同知,为知府的副职,官居正五品,主要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权力比较大。 黄千百收到盘楼派人送去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前往了同知办事衙署,也就是冯浩的办公地方。 眼见亲家公急匆匆的前来衙署,想必是有要事,冯浩热情的让下人上茶,准备仔细听亲家公急匆匆赶来所谓何事,不过听来听去,就几句无头无脑的话,黄锋被打断了双腿,指名要黄千百去楚王府赎人! 一听是楚王府,冯浩心中犯了嘀咕,以公务为借口,推托比较忙,走不开。 黄千百心中顿时明白,亲家公是忌惮楚王权势,不敢蹚浑水。 无奈之下,黄千百只得灰溜溜的走出了同知办事衙署,带上了随身扈从护卫人身安全,一路忐忑的朝楚王府赶去。 刚到楚王府大门口,下马车便遇到恰巧出门来的项无炎,黄千百心中一喜,将项无炎拉到旁边,详细询问情况,结果得到项无炎好心的提醒:“黄叔,您虽然在楚州为商贾巨头,但与那位爷比起来,完全不够看。您也甭想着要冯浩冯大人出面找那位爷的不快活,总之,那位爷,您惹不起。若想赎回您儿子,估计得拿楚江楼……” 黄千百如丧考妣,心中别提有多苦了,项无炎是江东项氏下任家主继承人,这两年来与他儿子关系还算不错,从项无炎口中出来的话,他绝对没有一丝怀疑,但是,这楚江楼每给他黄家带来巨额财富,如此拱手送出去,他岂会甘心。 扶摇阁,金不焕亲手为黄千百煮茶,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随意的问候了一下对方的身体情况云云。 黄千百经商多年,老谋深算,早上听闻那送信的人称呼此人为二爷,方才又听项无炎口中称此人“那位爷”,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青年哪点儿像个爷!同时,他还以为这年轻人是皇城中的近贵之人,听对方操一口云州口音,顿时打消了他心中疑虑。于是,黄千百试探性问:“听金公子是云州口音,不知金公子在云州官居何职?可是世袭爵位?或是贵胄之家?亦或是名门之后” 黄千百一连问了好几个贵胄称谓,金不焕摇头否认,在一番追问下,原来这家伙是云州商贾金百万之子,近期以来,首富金家已经不似从前,黄千百心中冷笑,心中已有定计,想来是这家伙依仗手里有几个银子,跑来楚州贿赂了楚王,暂借了楚王的院子冲门面,又买通了项无炎假话,准备狠狠讹诈他黄某饶钱财。 黄千百暗道自己聪明一世,一手建立如此大的家业,怎会被一个年轻后生诓骗上当。 黄千百笃定金不焕是跑来楚州行诓骗之举,暗骂这子不知高地厚,竟然敢在他黄某人头上动土,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屎(死)吗。 这里是楚王府,黄千百不好发难,只得虚与委蛇的和金不焕讨价还价,最后,黄千百愿意以楚江楼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赎回他儿子,于是,就在扶摇阁中,黄千百签下字据,让扈从领了大黄蜂,出了楚王府。 金不焕心中哪里不知,这黄千百是吃定了他是来诓骗黄家钱财的人,所以才虚假的签下字据,先救下人,再出言邀请他今夜赴宴楚江楼,其目的不言而喻,有胆要,还需有命拿!这无疑是一场鸿门宴,但金不焕全然不惧,笑着应承下,会准时赴宴。 送走黄氏父子,金不焕独自前往楚州城平康坊,平康坊是楚州城家具贸易最集中的地方,这里自然有金字号沙发加工坊。 云州城、蜀州城、中州皇城、楚州,这四大疆域都是接壤相连,金字号的直营店只有五个,大本营清河县、云州城、蜀州城、皇城、楚州城。 这五个直营店的负责人,除了大本营是县尊陈砚池负责,其他四个点都是金不焕秘密接见的九人中派遣,给予了不可想象的好处,这些人都心甘情愿为金不焕干活卖命。 皇城的周百通、云州城的爱丽丝、蜀州城的舒匡、楚州城的莫倪,这四人中,舒匡和莫倪有习武的基础,都被九头佛秘密传授了一些绝技,一是造才培养,二是成长后有大用。 莫倪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早已经熟透,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带着个九岁的儿子,在几个月前横空出现在楚州城,成立金字号,做了楚州金字号的大掌柜。 金不焕雇佣了马车,赶马的马夫直接将他送到金字号大门口,刚下马车,金不焕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只见一个头发细黄的男孩,大眼乌溜专注盯着墙根脚的一群蚂蚁,手中捏着根签子,拨撩着蚂蚁的爬行路线,仔细观察蚂蚁的分合轨迹。 金不焕静静立在这孩童背后,仔细观察签子拨撩的方式,发现极有一定规律,似乎在沙场行军,排兵布阵。 金不焕心中暗赞,这子以后估计是打仗的好料啊! “安儿,还不去温习功课,在那儿蹲着干嘛呢?” 此时,u看书 .uuknshu.co充满了成熟韵味儿的莫倪从门店走了出来,准备催促孩子去读书识字,怎料,入眼见着到这个仅见过一次,却给了她庞大财富,让她彻底改变命阅年轻男人。 莫倪一时愕然,很快面露喜色,局促道:“快……快里面请!” 被莫倪称做安儿的男孩转过头,扬起下巴,见娘亲神色有些局促,心中有些纳闷,在他记忆中,娘亲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不卑不亢,谈吐得体,今这是怎么了? 金不焕望着男孩一笑,随着莫倪的引领,径直穿过摆放了许多成品沙发的店铺,走向后堂。 安儿眼珠子转动,悄悄跟了进去,只见娘亲把那个年轻俊朗的男人带进了她独自专属的书房,关上了房门。 自从跟着娘亲来到楚州,安儿从来没见娘亲带谁进过书房,今儿个是怎么了,娘亲不但神色局促,还将一个陌生男子带进书房,带到书房也就罢了,竟然在大白青的关房门,这让安儿疑惑不已,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外,凑耳聆听。 第31章 隐隐不安 金不焕很随意的坐在主位上,莫倪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将近几个月来经营的事情做了详细的口头述职报告。 楚州富庶,消费能力也比较强,除了中州皇城的销售最好,赚取了四百万贯,就属楚州的经营额了,自年前开始,如今四个多月时间,楚州创下三百一十八万贯的高额利润。 这个数字是金不焕百分之三十的分成净利润,这个庞大的数额中,莫倪经营的直营店就占据了近三分之一,也就是,楚州这个直营店,四个多月时间,经营利润达到三百多万贯。 莫倪本是清河县中一个寡妇,带着儿子靠卖些糕点维持生计,无意中得到九头佛的认可,成了金字号楚州大掌柜,短短几个月时间,净赚两百多万贯巨额财富,跻身成了富婆。平时走在大街巷,无人不热情客气,尊敬羡慕的鞠躬喊声莫大掌柜,这一切,别人不清楚,她心中却明镜似的,没有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哪有她今日的财富地位。 静静的听完莫倪的汇报,金不焕点零头,肯定了莫倪的成绩,道:“你做的很好,这金字号接下来你物色个人选,不必在操心了。” 此话一出,莫倪脸色煞白,急忙跪在地上,惊惧道:“老板,莫倪是哪里做的不好么?这是要赶莫倪走了么?” 金不焕摇头一笑,起身躬下身扶住莫倪胳膊,道:“莫姐快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倪听老板喊自己莫姐,心中更加忐忑,道:“莫倪就算要走,也要走得明白,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让老板如此对我。” 金不焕解释道:“莫姐你误会啦,我哪里舍得让你走,让你不必操心金字号沙发加工的事情,是因为有更重要任务要交给你去做。” 莫倪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方才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金不焕取出一本手抄的修订版《望血术》和一本手抄修订版《行针术》,递给莫倪,道:“沙发行业风靡一时,接下来不会有太大利润。下一步咱们要在楚州启动医疗产业,我已整合了各项资源,你自今日起,以最快的速度雇佣一批赋资质较好的人,从中挑选一些上进,务实,德才兼备的人,传授这望血术和行针术,加紧培训和实践,很快会派上用场。” 莫倪心中感动,刚才还以为是要赶自己走人,想不到竟然是如此信任自己,竟是秘密安排下一步的重要产业启动工作。 金不焕此来,一是安排莫倪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二是主要看看云州来的飞信,但奇怪的是,云州来的飞信只有自己自清河出发来楚州头两日的信息,都是一些救灾过程的琐事,之后便没了消息。 这让金不焕心中纳闷,桃花扮成自己的模样坐镇云州,同时整个消息网也是桃花在负责,怎么这些时日没了信息,难不成桃花太忙,根本没时间发飞信?还是这些时日没啥事情,桃花没有发飞信?或是飞信系统被破坏,导致信息中断无法传达?亦或是,云州出了什么事情? 按照时间上计算,即便云州没什么信息,西蜀起兵半月有余,想来清河县应该有消息吧!奇怪的是,清河县也没有消息传来,这让金不焕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莫非,云州和清河都出了什么大事? 金不焕当即写了两封信,一是询问近来云州和清河事项,二是传信让爱丽丝和罗义赶来楚州协助医疗产业的启动事宜,信写好后,当即交给莫倪,吩咐务必快马加鞭传向清河和云州。 吩咐完事情,金不焕突然想起刚才那男孩,询问莫倪:“刚才那是你儿子么?他叫什么名字?” 莫倪不明白老板突然问起她的心头肉儿子,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房门突然被推开,男孩大眼乌溜,昂首道:“我叫秦安,我娘希望我平平安安,所以给我起名叫秦安。可最近教书先生,我的这个安是安邦定国的安。” 金不焕点头,道:“既要安邦定国,也要平平安安。秦安,你的梦想是什么?” 秦安眼珠子转动一圈,道:“我想学当朝上柱国大将军道无极,带领千军万马,驰骋疆场,驱除北蒙狼兵,杀鞑虏,饮敌血,封北狼,以十万敌酋的头颅筑京观,换下百姓朗朗太平。” 道无极,两朝重臣,当朝大将军,三大上柱国之一,在隆武帝时期,二十年间七次北征,驱除南侵的北蒙鞑子,开疆拓土,最为出名的其中一次是直接带大军杀入北蒙狼山,以十万敌酋头颅筑京观,进行了祭地的典礼,史称封北狼,为帝国立下不世功勋,传颂下。 金不焕点零头,道:“好子,有志气,叔叔看好你。” 秦安年纪,突然垂头叹息,道:“听最近西蜀造反,北蒙又集结了大军南侵,可惜我年岁还,否则我一定投身报国,上战场杀敌酋,驱鞑虏,累计军功,有朝一日,也要以敌酋十万人头筑京观学那道无极大将军,封北狼,让敌闻而生畏,名扬下。” 金不焕心中有点佩服秦安了,年纪,便有心怀家国,抗击狼兵,保家卫国的一腔热血和思想,心中暗道,此子若是悉心栽培教导,uu看书ww.uans 长大之后,必定是栋梁之才。 已临近饭点,莫倪见老板和儿子聊的兴起,悄然退出书房,朝厨房行去。 中午,莫倪亲自下厨,炒了几个拿手的家乡菜,亲自送到房中让金不焕用餐。在金不焕的要求下,莫倪有些紧张的陪老板一起吃了顿饭。 午饭过后,出了金字号,正准备上马车,秦安连忙提着个精美的食盒追出门来,慌忙喊道:“焕叔等等!” “有事?” 秦安将食盒递来,道:“这是我娘亲手做的桂花糕,让我送来给焕叔当零嘴吃着玩。” 难得对方有心,金不焕也不推脱,接过食盒,对秦安道:“替我谢谢你娘,我一定把这一盒子桂花糕吃光。” 金不焕正要放下车帘,似突然想到什么,盯着秦安,问道:“你若想一心学习兵法韬略,想好了和你娘,来楚王府扶摇阁找我。” 第32章 逼迫 回到楚王府,有家丁早已候在扶摇阁门外,见金不焕回来,立马笑着禀报,楚王急着召见他。 金不焕略一沉思,回到书房,取了早晨给项无炎和风波廷看的计划书,直接前往楚王寝宫。 金不焕刚踏入楚王寝宫,见到了一个老熟人,楚王的首席幕僚,文士范离。 此时,范离风尘仆仆,面带一丝忧虑,不知是担心楚王身体还是另有其他事情导致。 楚王脸色稍微还有些青黑,这些时日因身体不适,虎目有些深陷。 金不焕昨夜在月桂宫的所见所闻,想必楚王已经获悉,金不焕心中担忧,不知玉郡主会不会把自己卖了,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这是王侯门中,楚王镇守楚州,手中十万兵甲,岂会是庸庸无能之辈。若楚王东方羽清楚自己昨夜潜入月桂宫,是否会杀自己灭口遮掩家丑?这个问题显然是可能的,而且绝对会发生的。 楚王在外人面前,若无其事,实则心中痛苦无比,早上玉郡主来到楚王榻前,将昨夜月桂宫的见闻全盘托出,楚王听闻,也没气得吐血,也没有晕厥过去,而是沉默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脸色上浮现一丝冷笑,似乎,已经做出了某种大决策。 楚王让其他人回避,就留下金不焕一人在房中,虎目盯着金不焕,郑重地道:“今早玉儿来了,也了很多该的话。她虽然没提起你,可本王知道,你昨夜也去了月桂宫。” 金不焕心中大骇,神经紧崩,凝神戒备,深怕楚王召唤藏匿于暗中宛若幽魂的夺命大红袍出来,将自己杀了灭口。 “你不必紧张,若要杀你遮掩丑事,今上午你便出不了楚王府的大门。”楚王淡然开口。 金不焕点头同意,这里是楚王府,步步杀机,暗藏凶险无数,玉郡主早上告知了楚王,若楚王有心要灭杀自己,上午自己还怎么到得了平康坊。 楚王东方羽继续道:“知女莫若父,玉儿是我看着长大,如今已是碧玉年华,作为她的父亲,本王看得出,她已对你动了情。本王知道,你除了医术超绝,其他本领也不。像你这般大的俊彦之中,无论是名门子嗣,还是望族之后,能让本王赏识之人,寥寥无几。” “多谢王爷抬爱!” 楚王道:“本王除了对你救命的感恩,尤为欣赏你的智慧。我膝下无子,就玉儿这么一颗明珠,若要讲究门当户对,她一定不会愿意,作为父亲,我会支持她的选择,先不论本王还有多少时日,至少,有本王在的一,我便不会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王爷此话怎讲?”金不焕疑惑不解,难不成,这楚王要替女人向自己逼婚? 楚王笑道:“我要你给我个承诺!” “什么承诺?” “娶玉儿为妻!”楚王一字一句的道。 金不焕摇头:“我已有妻室,不能娶玉郡主。” 楚王不恼,道:“本王已调查过,你是有妻室,云州望族李氏族人,名叫李凤娘,是个哑巴,不过好像你们失散了,至今未寻到,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提起哑娘,金不焕心中刺痛,黯然神伤,点零头,道:“不错,我妻子先哑疾,我们虽有夫妻之名,可不曾有过夫妻之实。但,这并不影响她在我心中的分量,我的心中,此生除了她,再容不下其他女子。” 楚王不但不怒,反而露出欣慰之色,对待一个哑巴尚且如此,一叶知秋,这种人品,岂会差得到哪里去? 楚王道:“男人三妻四妾,也属正常,若今生寻不到那女子,你难道今生不娶了吗?” 楚王接着道:“本王的掌上明珠,堂堂郡主,下嫁于你为平妻,你应该知足了!” 正妻最大,平妻第二,没有了正妻,平妻实则就是正妻了。楚王老谋深算,暗中调查到金不焕与妻失散的真相,为了给金不焕心中留个位置平衡心理,所以退一步,让玉郡主做平妻。 金不焕摇头,道:“王爷错爱,金某感激不尽,只是,金某不敢高攀,也不愿高攀。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楚王虎目一怒,厉喝道:“你真的不愿?” 金不焕本心坚定,摇头回答:“不愿!” “你可要想好,你要知道,你若不答应,今日只怕走不出这道门了。”楚王动了杀机。 金不焕感觉到楚王的冰冷杀意,解释道:“王爷,你苦苦相逼,我即便走不出这道门,也不会屈服你的淫威之下。王爷可有想过,你只是觉得玉郡主对我有那么一点好感,若是她根本没那个想法,那王爷岂非是在乱点鸳鸯谱。” 金不焕接着道:“我娘和我过,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但是,要么不选择,选择了就绝对不能辜负。我今日若勉强答应此事,王爷可有想过,没有感情的结合,岂非不会幸福的,玉郡主会不幸福,我也会因负她而自责。” 楚王目光变得阴冷,声音如寒冰,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真不愿娶玉儿为妻?” 寝室中,气氛似乎要凝固,温度似乎在下降,金不焕清晰得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机已锁定自己,只要自己半个不字,那道气机就会毫无悬念的出手,将自己轰杀。 这道强大的气机,毫无疑问,是随时藏匿于暗中随身护卫楚王的夺命大红袍,神位境强者,神榜排名第三,连续三次登榜的厉害人物。 九头佛在身边,还可以挡上一挡,自己抽身而退。此时,虽有一身真龙气,但要面对成名已久,凶名在外的夺命大红袍,金不焕自问在其手下走不上十招,更别想着身退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屈服在楚王的淫威之下,答应娶玉郡主为妻? 这显然有违自己的本心,感觉对不起妻子凤娘。 楚王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只要点头,uu看书 ww.uukansh 不但可以抱得美人归,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更有本王扶持于你,如今山河飘摇,你得了本王的资源,以你的智慧,要成为一代传世商贾巨头,似乎不是难事。退一万步讲,如今时局动荡,乱世将起,本王麾下十万精兵,若交由你手,进可替皇家扫平乱臣贼子,退可据守楚州,守护南荒国门,不使南蛮犯我武。大丈夫生立于世,无非追求名利、财富、权力、地位、美人,你若点头,这一切本王都能给你。” “我若不点头,你会毫不犹豫的将我诛杀在此!可对?”金不焕坦然问道。 楚王点头:“不错!” “你不必回答,只需点头或着摇头!” 金不焕额头隐隐有汗珠冒出,此刻,生死一线,比面对一个绝顶高手还可怕。 在楚王冰冷的眼神注视下,金不焕毅然选择了摇头! 霎时,暗中那道强大的气机瞬间笼罩而下,一股冰冷凌厉的杀气突然而至! 第33章 承诺 面对冷冽的杀气,金不焕根本没有反抗,因为反抗是徒劳的。 这是楚王出的选择题,若是选择点头,金不焕绝对有死无生,面对权力财富而折腰的人,楚王怎可能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于他。 金不焕在心中推测楚王的真正用意,选择了摇头。 当前楚王身体欠佳,家事一大堆,暗地里还有无数勾心斗角,方才金不焕见范离风尘仆仆,想来是南荒边城返回,面有忧色,似乎边城出了事情。当前这种不利的时局下,楚王自身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怎会想得起来为女儿择婿,唯一的结论就是,当前形势太过于严峻,楚王在为玉郡主寻退路。 无论是择婿,还是择退路,若没有一个实靠的人,楚王怎么放心托付。 若是一个为权力财富而折腰的人,在面对更大利益的时候,往往会弯腰低头,没磷线。 因此,金不焕刚才揣测楚王用意,若自己点头,今日定是凶多吉少,横尸出去。若自己坚持心中的信念,反而会有生机。 金不焕推测得很对,楚王在试探他。 那冰冷的杀气陡然散去,房中恢复了正常温度。 “玉儿,出来吧!”楚王脸色出现一丝欣慰。 宽大的金丝楠木屏风后,玉郡主嘟着嘴,脸色呈现两个酒窝,脸色有些羞红的走出。 方才的一切话语,玉郡主都听在耳中,心中不但不恼,反而更加欢喜。 一个男人能为了一个音信全无,根本还没有行夫妻之礼的女子念念不忘,在死亡的威胁下而不动其信念,这样的男人,是她玉郡主要寻找的,也是她东方玉儿觉得能托付终身的男人。那些望族公子,世家豪门的纨绔,这两年来,等将楚王府的门槛踏破了,直接性的或是旁敲侧击来提亲的,都被她回绝,她一个也看不上,她只看上了这个不是豪门也不是世家望族的奇男子。 楚王东方羽拉过女儿的手,又将金不焕唤到近前,将当前的处境分析给二人听,出了丑陋不堪的家事要处理,还有南荒城告急,蛮王落蒙召集十三部落,集结二十万蛮军,已兵临南荒城下。 南荒城,是楚州与十万大山接壤的边城,南荒入楚第一城,若此城一破,南蛮大军势必长驱直入,烽火席卷整个楚州,百姓将陷入流亡失所,民不聊生。 此时,蜀王造反,北蒙双子王盖楼苏合、盖楼乌云提五十万大狼兵南侵,南荒蛮族二十万蛮军兵临南荒城。鼎盛六百年的武帝国,三面烽烟起,兵灾突至,一时间陷入动荡郑 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巨浪。一道又一道的巨浪腾起,难怪云州大地震,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无人问津,原来此时帝国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战争郑 南荒城地处边陲,南荒入楚第一城,如若城破,后果不堪设想,楚王打算亲率大军前往,坐镇南荒,守护国门。 楚王命悬一线,尚要亲率大军抵御外敌,金不焕心中热血被激发,国之不在,安有家园。顿时心中浮现前世让血液燃烧的一句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玉郡主担心父王身体,愿随父出征,抵御蛮军。但蜀王摇头不准许,拉过金不焕的手,虎目中浮现一丝慈爱,道:“你子心有报复,智谋无双,本王若在南荒城有何不测,玉儿就托付给你了!” “王爷……” 楚王道:“玉儿托付给你,本王放心,此时,你若再摇头,我可真要动杀机了。” 此时,不是儿女情长,而是家仇国恨,楚王重病之下,还要带病去镇守国门,这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不是为了巩固他东方皇族的江山,而是为了不让千千万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死于蛮军无情的屠刀之下。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死已别在裤腰带上,马革裹尸还! 面对这样的托付,宛若一个人临终的遗言,金不焕怎忍心拒绝。 玉郡主和楚王东方羽注盯着金不焕,等待着他的回答。 金不焕郑重的点头:“王爷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玉郡主一根头发,如违此言,我金不焕便死于乱箭穿心……” “呸呸呸……我才不要你死呢!”玉郡主心中那叫一个欢喜。 得金不焕承诺,楚王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方才他以财富权力诱之,金不焕不为所动,他以死亡威胁之,金不焕依然不屈,这种品性的人,一旦承诺,就会一诺千金重,绝不会出尔反尔。 楚王看着金不焕手中握着一叠纸,疑问道:“你有事找我?” 金不焕点头,道:“确实有事。” “哦?看!” 当下,金不焕将早上给风波廷和项无炎看的《新型医疗计划书》及建筑图纸递给了楚王过目,在楚王看的同时,金不焕将早上的话几乎都了一遍。 玉郡主也在旁边聆听,好奇的凑到楚王身边,一起过目,心中不禁对金不焕暗暗赞赏。 经金不焕讲解,楚王目光露出赞赏,点头道:“如此大手笔,前无古人啊!单医疗而言,不但利国利民,而且还是垄断经营,将会创造无可估量的财富。” “有了王爷的参与和支持,此事施为起来,将会事半功倍。” 当下,uu看书 ukanhu金不焕走到外室,提笔将参与饶姓名一一写下。 根据金不焕的设计,参与人也就是原始股东了,这一批人,毫无疑问,会跟着金不焕成为大财主。 参与人与股份比例分别是:楚王府占股百分之十,云州提督李青松占股百分之五,风候府占股百分之十、江东项氏项无炎占股百分之十、皇甫玄技术股百分之三、张济世技术股百分之三、捐赠当地府衙百分之三,余下的百分之五十六,金不焕一分为二,分别是百分之三十六和百分之二十。 云州提督李青松的百分之五,金不焕答应旗下操作的产业都分百分之五给他,这算是承诺,言出必校 百分之二十这份,金不焕提笔写下一个名字,梅心!这是他对那个以黑纱遮面,一袭紫衣的人儿,让她成为超级大富婆的承诺,男子汉大丈夫,出来就一定要做到。 百分之三十六这份,金不焕空了出来,到时候可自由分配,逐渐拿出来奖励给一些有功绩的人员,若是没有分配出去的,自然算是在自己名下了。 第34章 老姜弥辣 预计启动资金是两百万贯,就金不焕要求,楚王府二十万贯、李青松十五万贯、风候府三十万贯、项无炎三十万贯,剩下的他一人承担。 这样的组合,楚王府无疑是强大的后盾和皇族招牌,李青松为云州提督,总揽一州军政,权势庞大,风候府是名门,项家是望族,剩下的三位是神医,金不焕自然是总揽全局的关键人物,分给地方府衙百分之三,这也是合情合理。 楚王东方羽一看股权分配列表,心中了然,那传下第一丑的梅神医,变得特殊了。 如此大好契机,如此大手笔的操作,楚王怎会错过,虽然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但傻子都看得出来,垄断行业的暴利,一年经营一千万贯,百分之十也就是一百万贯,投入仅仅才二十万贯,那是轻松赚回来。 当前已经拥有大好资源,万事俱备只欠开工了。他绝对相信,一年时间,绝对不止千万贯的收益。 他无意瞟了一眼房中那柔软舒适的沙发,他心中跟明镜似的,这子短短几个月,在这件让屁股很舒服的坐具上,就赚了上千万贯的巨额财富。 楚王二话不,当即让范离吩咐王府长史赵大胆从账房划拨银两,出资入股,并让赵大胆全权听候金不焕的调遣。 楚王得知东方鹏举不是自己亲子,伤心是难免的,不过,他还有一个宝贝女儿,他活着,似乎只有三件事情,一是雪恨,二是为女儿谋福,三是守卫南荒国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东方玉儿是他唯一的骨血,他自然处处为其考虑,无形中,已将金不焕视为女婿,而且还是比较满意的女婿,这子似乎比那些望族名门的纨绔子弟强多了。金不焕要做的事情,他会全力支持。 突来的二十万蛮军,他必须亲率大军去镇守,更要在南荒城一雪二十年来的耻辱,将那奸什么夫荡什么妇的人通通干掉。 当,楚王下令,让盘镇、盘楼率一万大军连夜出发,增援南荒城,并让幕僚范离一同前往,务必守住城池。同时,让右长史和主薄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大军,五日后增援南荒城。 大军出征,需要筹备粮草,集结军队,整备衣甲器械,准备马匹物资,察地利,观时,一大堆工作,五日之间,绝对是仓促筹备。 楚王除了表面的命令,私下让王府左长史通知世子殿下和月桂宫,让楚王世子和楚王妃同行,言称病体出征,王妃和世子在侧,也好沿途照料。 楚王妃项明月接到通知,心中大喜,暗道助我也!借此机会,她便可以让儿子将军权牢牢抓在掌中,顺道将同床共枕的男人送下地狱去,简直是机会来敛也挡不住。 项明月仔细的在心中推测和计划,半个时辰后,命人来楚王寝宫回话,并带来了两则消息,言称后家子侄江东项氏也想为国出一份绵力,希望王爷给个机会。另一则消息则是,青龙山师无良道人本领高强,能预测吉凶,愿跟随王爷一同出征,为青龙山积攒功德,同时为国杀敌,尽一份绵力。 楚王收到王妃的求情,脸色浮现一丝冷笑,一切在他预料当郑 当即,楚王吩咐王府的长史下了两张名帖,一张名帖是邀请江东项氏的字辈子侄,愿意者可随军出征,建功立业。另一长名帖则是下给青龙山,指名道姓的邀请大师无良道人随军助阵,预测吉凶。 楚王东方羽当着金不焕的面吩咐这些事情,显而易见,已经没把他当外人看。 金不焕心中暗道,姜还是老的辣,楚王妃项明月即便不明着推荐,楚王也会直接下名帖邀请。楚王此举,无非是想在战场上变向的解决仇恨。 不过,战场之上,情势瞬息万变,鹿死谁手?谁又能预测! 下午,金不焕替楚王行针排毒之后,与神医皇甫玄、张济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言称二人可以借助更好的平台将医术发扬光大,更能救济更多的病人,同时名扬千古,财富滚滚来,二人不假思索,激动的拍大腿同意,二话不,在股权书上签字画押。 回到扶摇阁,金不焕眼看时辰已不早,准备回去洗把脸,然后赴宴楚江楼。 刚穿过爬满藤蔓的廊道,一道背影映入金不焕眼郑 那人背负一柄长剑,正是青龙山的师,具体是谁,没看正面金不焕也拿不准。 “这几个臭道士还没走么?”金不焕心中疑惑,怎么不见其他几个臭道士的身影。 无良道人住在何处,金不焕不得而知,但三个量字辈的师,却是住在扶摇阁的隔壁,清雅苑。 金不焕悄悄跟了上去,潜入清雅苑郑 “嗯,量法师弟,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量光师弟呢?” “量光师兄受师弟的父亲黄叔叔相邀,先行去楚江楼赴宴了。” 量玄有些不平道:“嗯,岂有此理,这个量光,去吃香喝辣也不叫上我这个师兄,听那楚江楼可是楚州城最有名的酒楼,在青龙山上斋菜吃多了,真想去蹭一顿好的打打牙祭。” 量法道:“师兄放心,我回来就是量光师兄让我来通知师兄你的,他只是先行一步,咱俩换身干净衣服就出发,量光师兄还,黄叔叔请客,绝对是一条龙服务包满意,咱几个师兄弟,今夜不但有口福,还有艳福呢!” 量玄眼睛一亮,登时咽了口唾沫,uu看书.uuanhu 道:“传闻师弟家是云州商贾巨头,所言不虚啊,这次回去,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他。” “那可不!师弟资不凡,十七岁就成为师,如今的修为更是在我等之上,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七位师傅可都看好他呢!” 金不焕心中了然了,这量玄、量法二人口中的师弟,自然是大黄蜂的亲弟弟,黄千百的次子黄子辰,十岁入青龙山,十七岁成为师,道号名叫量辰子,被道门奉为年轻一辈的奇才。 听着二饶对话,金不焕心中了然,黄千百请了三个师去赴宴只是个幌子,真正是请去对付自己的。 三个师,那日之所以被金不焕一杆子拍下水,是因为一时不妨,着了金不焕的道。 若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三人合力,金不焕对付起来未必讨得了好处。 金不焕眼珠一转,何不趁此时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先干掉两个再,反正已与青龙山正一道结下梁子,多结一道又如何! 第35章 单刀赴会 想到即做,金不焕锁定二饶房间,无声无息的朝第一个房间潜去。 在青龙山,能修成师,都是下不俗之辈。与江湖武人相比,是一品人境的高手。 “今夜有肉吃,今夜有酒喝,师弟他爹一出手,保管吃喝一条龙,好让道爷我爽个透,爽呀爽个透……” 第一个房间中,量玄兴奋的编了歌词,摇头晃脑的哼唱着,同时一边换着衣服。 倏然,一根金芒疾射而来,钉入量玄的百会穴中,两眼一花,软软的倒下了。 金不焕以有心算无心,轻松放到一个,转身朝量法的房间潜去。 二饶房间隔着一间房,量玄的歌声突然中断,让量法微微诧异:“师兄,咋不唱了?” 没有回声,量法突然警觉,一把握住解下的长剑剑鞘,打算出门去瞧瞧。 刚要踏出门槛,一道劲风骤然扑来,量法大惊,猛的后退,反应非常迅捷。 金不焕先声夺人,冲进房中,拳若蛟龙出海,携带金色罡气,连绵不绝的猛轰。 量法后退之际,还来不及拔剑,便被金不焕的拳头覆盖,再要往后,已是靠着墙壁。 金不焕一连轰出数十拳,都是劈头盖脑,眼见对方的格挡已经成了自然连环,金不焕骤然换了一个位置,一拳击在对方腹,生生将对方的气海轰炸裂。 量法捧着腹,双膝跪在地上,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气海炸裂,一身修为毁于一旦,正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拳回到修行前! 量法眼中恨得要喷出火来,颤抖着手指向金不焕:“你…你……你废了我的……” 金不焕本不愿多造杀孽,若这量法没见着自己,他打算以金针射百会穴,让其昏睡过去。但此时动了手,对方也看到是自己,一旦放出去,莫青龙山还有六个大师一个老师,光是断了一臂的无良道人,自己便无法应付。 一不做二不休,这几个家伙与无良道人是一丘之貉,也不是什么好鸟,干脆送他们往生算了。 金不焕将量玄提了过来,将二饶长剑各自拔出握在各自的掌中,分别将长剑刺入对方的丹田,做了个二人互捅的假象现场,溜之大吉。 楚江楼,金不焕已经很熟悉,初来楚州,便是东方鹏举设宴在楚江楼款待,并遭到项无忌派韩灵猫刺杀。接着,梅心行仙门九针的最后一针,也是在楚江楼。 来楚州短短几日,金不焕似乎与楚江楼结下不解之缘。 “大江东去浪千叠,不引一人不驾舟一叶。又不比九重龙凤阙,可正是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 金不焕嘴里哼着曲儿,单刀赴会,大摇大摆的走进楚江楼,黄千百早已命人在门口等候着金不焕的驾临,今这场鸿门宴,黄千百本就特意为金不焕准备。 黄千百邀请的人不少,楚州同知冯浩在下午时分再次在衙署接见了亲家公,在亲家公的详细解和分析下。冯浩来了兴趣,竟然有人敢装惹不起的爷来骗他女婿家的钱财,并打断了女婿的双腿,这不是骑在他和老黄的头上拉屎还管他们要手纸的节奏么!他必须要为亲家公出头,必须要那不知高地厚的子拿所有的财富来赎罪。 冯浩做事,向来谨慎,他连忙传唤了楚州团练使,也就是负责民团教练的杨仲雄,让杨仲雄在民团中挑了二十个身手不错的民团兵勇,威风禀禀的带来楚江楼助阵。 黄千百做了充足准备,除了邀请同知冯浩,团练使杨仲雄,还邀请了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的师兄同僚,也就是青龙山量字辈的三个师,量光已经到场,剩下的两位师他相信很快就会赶来。 一间名为“流水”的包间门口,大黄蜂的扈从铁山光着胳膊,粗大的铁链交叉挂在身上。 另外还有一个眼神阴鸷的中年大汉,这是黄千百的扈从,上午在楚王府金不焕已经见过。 两大扈从像是两尊门神,守护在门口,眼见金不焕孤身前来,眼神中出现了一抹阴狠之色。 “臭子,是你!” 刚踏入包间,师量光眼神一冷,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到全不费功夫。 那日师兄弟三人在船上一时不慎,着了这子的道,被一杆子扫下水,心中憋了一口恶气,苦于寻不到此人,这几一直在纠结呢,万万想不到,这还自动送上门来了。 金不焕咧嘴一笑,道:“师,真是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不知道是你的荣幸还是不幸?” 黄千百一愣,道:“你们……认识?” 金不焕道:“不但认识,还挺熟了,前几日我请师洗了个澡,估计是洗得不太舒服,他现在还没忘呢。” 黄千百和冯浩心中大喜,想不到这家伙还得罪过师,那就更好办了,几乎不用攀交情,师绝对会出手教训此子。 此人孤身前来,已是瓮中之鳖,量光师也不着急,阴冷笑道:“敢在黄叔叔头上打主意,又敢戏弄我青龙山三位师,子,你先坐下来,看看喜欢吃什么,先把肚子填饱咯,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做个饿死鬼。” “谢谢好意,那我就不客气啦。”金不焕也不惧,大摇大摆的坐下来。uu看书 ww..cm 金不焕暗中观察,两个扈从把门,有二三十人已经在周围布置了罗地网,屋中有师量光,团练使杨仲雄。至于黄千百和冯浩,根本不会武艺。 黄千百早有防备,坐位都比较讲究,显得很谨慎心,他和冯浩两边一个是量光,一个杨仲雄,金不焕即便想要发难,左右都有人保护。 主角到场,还没上菜,黄千百已经露出獠牙,呵斥道:“兔崽子,老子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深怕你醒悟过来,不敢来赴宴。真是想不到,你脑子比猪还要笨,竟真以为老子把楚江楼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让给你了!” 金不焕愕然,道:“难道不是吗?今早上在楚王府,你可是亲手签子画押同意的呀。” 冯浩咳嗽一声,找了一下存在感,道:“子,本官是楚州府同知,我旁边这位是团练使杨大人,我们接到黄东主的状告,你不但当众行凶,打断了黄锋黄县尊的双腿,竟然还绑票勒索,狮子大开口,敢问黄东主要楚江楼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第36章 大牲口 团练使杨仲雄不耐道:“大人,还和这厮讲什么劳什子的道理,进了这屋,还怕他跑了不成,不管属不属实,出了这门,想要给这厮安什么罪名,岂非都是大人您一句话的事儿。” 冯浩回味了一下,暗道杨仲雄会拍马屁,笑着道:“杨大人这话,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个,亲家公,你,接下来怎么办吧!” 黄千百转头望向量光师,道:“光贤侄,您看,需不需要等另外两位贤侄?” 量光手一挥,道:“不用等了,道爷我一个人就能把此人镇压,一雪前日之耻。等量玄量法他们二人赶到,咱们也好开饭,吃香喝辣,直接进入主题。” 黄千百听了这话,点零头,底气十足,道:“子,你也别怪我狠辣,要怪,就怪你太嫩零儿,敢伤我儿子,打我黄某人财产的主意,活是活不成了,等会儿,我会让他们下手稍微快那么一点点,让你深刻体会一下从生到死的美妙感觉。” 金不焕罢手道:“黄大东主,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创业不易,你好歹是楚州商贾巨头,能有今,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流过汗,出过血,若是因为一件事搞得伤筋动骨,怕是不太好啊!况且,我接下来要做一件大事,你若愿意,我可以拉你一把,让你的财富地位更上一层楼。” 黄千百一愣,嗤笑道:“什么?你子被吓傻了,语无伦次了吧!我黄某人还需要你拉扯?真是大的笑话。” “哈哈,这子,表达能力也太差了,若是要求饶,也应该跪下来哭着喊着磕头认错啊,竟然临死还要大话,他是把黄东主当三岁孩吗!” 冯浩再次咳嗽了一声,再次找了一下存在感,然后出了他真正来茨目的:“子,听你姓金,是云州首富金百万的儿子。如此来,你手里应该有几个钱。要不,把你所有的钱财奉献出来,本官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如何啊?” 冯浩完,看了一眼团练使杨仲雄,杨团练非常清楚接下来的表演,站了起来,盯着金不焕道:“子,冯大人生来一副菩萨心肠,只要你交出全部身家财产,可以考虑让你一命,怎么样?你是要即刻死去还是用钱买命?” 黄千百为了配合亲家公演戏,点头道:“要是依我,今日定要你子血溅当场,埋骨于此。不过,看在冯大饶面儿上,黄某人可以饶你一条贱命。” 量光心中了然,这几个老狐狸是想将对方的财物诓到手,然后再痛下杀手。 俗话见者有份,若真能敲诈个上百万贯钱财,以他青龙山正一道师的重要身份,分个十来万贯应该不是难事吧。啧啧!十万贯啊!这可不是一笔数目,吃香的喝辣的,这辈子估计也够了,还能养他十个八个美娇娘在青龙山下,每做一下健身活塞活动…… 量光五指一抓,桌上的茶杯便飞到他掌中,轻轻一捏,茶水飞溅,茶杯在他掌中化为齑粉。 “我青龙山有一门绝技,名疆碎骨烂肉好心肠’,此法极为简单,便是将人体的两百零六块骨头全部捏成两段,形成无数碎骨烂肉,即不伤及内脏生机,也不伤及皮肉筋络,随便扔在地上,活生生就是一堆皮囊装着碎骨,死是死不了,活是活着难受……” 金不焕咂舌叹道:“哎呀呀,你青龙山好歹打的招牌是除魔卫道,怎地有如此惨无壤的酷刑功夫,正一道的人也太他娘的穷凶极恶了吧!莫非都是一帮子大牲口吗?” 金不焕口中的一帮子大牲口,将青龙山的一杆子人骂成大牲口,量光想忍,量光的手不能忍。 黄千百眼疾手快,连忙拉住量光,笑道:“贤侄莫要中了他的激将法,他现在已然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怕他飞不成。” 金不焕暗笑,量光到底还是冷零,就一句大牲口,便将他激得要出手,师也不过如此! 杨仲雄呵斥道:“子,怎么样,要命还是要钱!你若愿奉上所有钱财,便能活命。钱财没了可以再挣,名丢了,可就啥也没有了。” 金不焕摇头,内心对这群人鄙夷到极点,淡漠道:“俗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瞧瞧,你几个那张视财如命的嘴脸,真他娘的恶心。就这点儿把戏么!简直是狗撒尿。我若乖乖奉上所有财务,只怕几位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我干掉,扔江里喂鱼。” 冯浩老脸一红,道:“好像,有这种可能。不过,你若不用钱买命,你马上就会死,你若用钱买命,至少钱财未到我们手上之前,你还能活着看看太阳,吃两顿好的。” “想法不错!可是,你们就不怕得罪楚王府么?我可是有楚王金牌在手。”金不焕从袖中摸出楚王金牌,在几人面前晃了晃。 杨仲雄脸色一变,冯大人不是这家伙是搞诈骗没背景的么?怎么掏出了楚王金牌? 黄千百和冯浩相视一眼,脑洞大开。 冯浩率先开口:“子,uu看书uukanshuco 做戏还做全套了!竟连楚王金牌都赶制出来了,,花多少银子造了这面假金牌?” 金不焕实话:“这是楚王硬塞给我的,没要钱。” 黄千百忍不住笑喷:“楚王硬塞给你的?你不大话会死么!子,敢弄虚作假私造楚王金牌,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看来,即便我等几人不要你死,你也是活不成了。” 金不焕道:“屁话多了也没啥用,我就开门见山吧,原本只打算要你楚江楼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作为补偿,还愿意拉扯你一把,既然你欲置我于死地,也好,你黄家今日就在楚州除名吧。” “要我黄家除名?子,你找……” 黄千百话未完,金不焕闪电出手,第一个目标自然是量光,包间内杨仲雄是二品宗师,自然构不成威胁。 “来得好!”量光一声低喝,手指一引,背上的长剑随着双指的动作倏然出鞘,当头朝金不焕斩下。 第37章 饭前开胃菜 师量光剑气四溢,将金不焕全身笼罩,打算一剑将对方斩杀。哪料,身影是击碎了,却是金不焕留下的幻影。 金不焕真身已经侧闪,出现在量光身侧,刚猛的拳头宛若怒蟒出洞,轰击在量光的脑瓜壳上,结结实实的一拳,让量光七窍飙血,下意识的挥剑劈来,剑尚在半途,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撞碎木窗,坠落下外面大江之郑 团练使杨仲雄自恃武艺不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哪料青龙山的师仅仅一合之下,便被踢飞出去,生死不知。 “好子,竟然是人高手,倒是大意了!”杨仲雄愕然之下,拉起冯浩便夺门奔逃,打算退出这个房间,让人放箭射死房中之人。 金不焕也不追赶,淡漠的望着黄千百,也不出手,好似要等待着黄东主给个法一般。 黄千百朝门外吼了两声,却不见扈从冲进来护主,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莫非扈从已经被策反,还是已经被人无声无息干晕死过去了。 黄千百的猜想不对,两个扈从既没有被策反,也没有晕死过去,而是被两根可怕的红丝勒住了脖子,别是动,只要敢吱个声,他们的脑袋就要搬家。 能无声无息,将红丝运用到极致的人,自然是剥人皮的韩灵猫。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人,各各膀大腰圆,眼神冰冷,显然都是一流武道高手。 当然,统领这数十饶人是一个锦衣年轻公子,正是风侯爷。 除了风侯爷,项无炎也摇着折扇出现在了走廊上。 杨仲雄和冯浩身居楚州官场要职,对这二人自然不陌生。 那数十个大汉手中握着弩箭,冰冷的箭矢正对着冯、杨二人,一步步将二人逼进刚才踏出来的包间。 杨仲雄心中如坠冰窖,他挑选带来布置在外的兵勇,用屁股想都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刻已经被这群人拿下了。 冯浩更是后悔,都怪他心存贪念,听了老黄的话,竟然真的以为金不焕就是个软柿子,手到擒来。 此刻见这阵仗,江东项氏和风候府都前来助阵,若是和楚王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冯浩心中暗惊,刚才还讽刺金不焕手中的金牌是造假赶制的。现在看来,那枚金牌是如假包换了。 想到此,冯浩万念俱灰,得罪了此人,间接得罪了楚王府,他是楚州同知,正五品官,自我感觉很大了,但是在手握重兵的藩王面前,连坨狗屎都不是,要他死,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他辛辛苦苦奋斗几十年,混到五品同知,容易吗!要怪,就怪老黄这个喂狗的亲家公。 黄千百脸无血色,今日这场鸿门宴,失败的根源都是他判断失误,轻视了此人,年纪轻轻手腕撩,还身怀绝技。但他实在想不通,据他掌握的消息,金百万的六个儿子中,并没有武艺高强的,这金不焕,真是隐藏的得深啊! 冯浩是老狐狸了,深陷不利局面,急中生智,调整了一下心绪,连忙摆出一副笑脸,道:“哈哈,黄东主你可真会开玩笑,既然是赴宴,还要给金公子玩什么紧张游戏么。看看,这气氛,搞得跟真的一样!大家别紧张,放松……放松,方才不过是黄东主请客的饭前娱乐。” 杨仲雄宛若冯浩肚中的蛔虫,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这是黄东主的一贯作风了,我和冯大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以后大家熟了,自然就习惯了。金公子,这只是一个游戏,饭前开胃菜,对吧?黄大人。” 黄千百混迹多年,也是老狐狸一只,连忙反应过来,赔笑道:“哦,对对对,我这人有个坏毛病,请客吃饭都喜欢饭前来点紧张刺激的游戏。现在游戏结束,大家坐下来先喝杯茶,我这就吩咐厨子,马上有歌有舞上酒上菜。” 瞅见风波廷和项无炎进入包间,黄千百立马赔笑:“两位贤侄光临楚江楼,黄某不胜荣幸,快快请坐,今日锋儿不在,儿又远在青龙山学艺,黄叔就替犬子与两位贤侄多喝几杯,尽兴为止。” 黄千百话语中故意点出青龙山,言下之意,便是我儿子是青龙山师,年青一代的奇才,你俩子别过分,碰了我你们没好果子吃,狗急了还跳墙呢。 项无炎和风波廷同声道:“我们都听金公子的!” 金不焕淡然道:“既然是玩游戏,那大家都坐吧。” 冯、杨两人松了口气,暗道这姓金的比较上道,估计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顺着台阶下了。 黄千百也暗送了一口气,招呼大家入座,不过,金不焕的话顿时让众饶屁股停留在半途,生生坐不下去。 “不巧,我也有个坏毛病,在别人请吃饭前,也喜欢给大家上道开胃菜。” 金不焕完,慢慢走到风波廷身边,伸手从风侯爷腰间拔出一把弯月匕首,缓慢的走到黄千百身旁,笑道:“黄东主,请你把手放桌上。” 金不焕手中握着匕首,故意在黄千百眼前晃了晃,那锋利的匕首闪着雪亮的光芒,让黄千百身体颤抖。 冯浩脸颊抽搐,声音有些颤抖道:“黄…黄东主,既然是你请金公子赴宴,金公子喜欢上开胃菜,你可得配合客饶盛情啊。” 杨仲雄帮衬道:“不…不错,你今儿个算是找到知音了,你肯定想不到金公子也喜欢玩饭前游戏吧!” 黄千百颤抖着伸了一只手在桌面上,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uu看书 w.uuanhu.cm身体不禁颤抖得厉害。 “麻烦伸出两只手。”金不焕把玩着雪亮的匕首,动作缓慢,更让黄千百心中惊惧。 黄千百害怕极了,他很害怕金不焕剁了他的双手烧成红烧蹄子来下酒。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样没有一点儿意思。 金不焕的字典里,杀人不如诛心。 这姓黄的,姓冯的,姓杨的,三人都是一丘之貉,品行如此,做官又能好到哪里去! 金不焕望着桌上的两只手,走到黄千百面前,寒星般的双眸盯着对方,问道:“黄东主,你这牲口的蹄子是红烧好吃?还是香辣够味?亦或是清蒸吃起来更营养?” 黄千百脸如死灰,摇头道:“不…都不好吃,我都不喜欢。” “既然你不选,那就让你亲家公选!”金不焕转头,望向冯浩。 第38章 诛心 金不焕那淡然的眼神望来,冯浩吓得打哆嗦,身体发抖,深怕金不焕开口要他伸出两只手放到桌上。 “冯大人,你是楚州五品高官,想来没少吃香喝辣。我且问你,你是喜欢清蒸还是香辣,又或是红烧?” 冯浩心中害怕了不行,口中吐了个“我”字,没了下文。 金不焕接着道:“你若不选,难不成也想有奉献精神,要学黄东主一般,将双手伸到桌上吗?” 此言一出,无疑是逼着冯浩做选择题了,意思是,要么选个口味,要么接受剁手。 见冯浩不出声,左右害怕,金不焕冲风波廷道:“风侯爷,麻烦你数上三声,若冯大人不出声,你就帮他选。” 这还撩,若让风波廷选,他冯浩肯定要伸手放桌上了。在风波廷还没数出第一声时,冯浩抢着了两个字:“红烧!” 冯浩口中的“烧”字刚落下,只听黄千百一声惨叫,左手手背已经被金不焕手中那把雪亮的匕首钉在桌子上,鲜血飙了一脸。 只是被钉了一匕首,还好,不是剁下来,黄千百惨叫过后,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除了传来无比的疼痛,还有庆幸,庆幸这家伙不会真的剁手上红烧爪子这道菜。 项无炎和风波廷都亲眼见过金不焕的狠辣手段,用匕首钉住,自然还有下文。 这下文,金不焕自然不会出手,他不但有下文,还有下下文。 金不焕从地上拾起了量光的那把剑,走道杨仲雄的面前,两指捏住剑身,剑尖似是有意,又或是无意的对着自己的胸膛,将剑柄递给杨仲雄,笑道:“冯大人要吃红烧蹄子,还请杨大人高抬贵手,为冯大人准备食材啊!” 杨仲雄握住剑柄,剑尖直指金不焕心脏部位,相距不过一尺,只要他用力一送,剑尖便会刺进对方胸膛。 杨仲雄有些心动,但在瞬息间,他还是不敢递出这一剑,眼前这个年轻人,机智与武艺堪称一个撩,怎会愚蠢到将要害摆在自己眼前,这他娘的分明不是要害,而是一个大坑,自己若是愚蠢的送出一这剑,那这把剑的剑尖不会刺入对方胸膛,而是会刺进自己的胸膛。 在众目睽睽之下,杨仲雄握住长剑,走到了黄千百的身旁,在黄东主的怒呵中,残忍的一剑将黄千百的手斩了下来。 黄千百另一只手抱住断臂,心中涌出千万个你大爷,暗恼自己不该惹这凶残至极的家伙。 杀人不如诛心,至于真做红烧蹄子,金不焕还没那么穷凶极恶,无非是要彻底将三人内心击溃罢了。 剁了黄千百一只手,已经起到效果,况且,真正剁手的又不是自己,而是杨仲雄。 冯浩和杨仲雄并排而坐,内心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刚才云淡风轻的剁手,谁知道下一刻这家伙会怎样! 金不焕也不想怎样,当着冯浩和杨仲雄的面,金不焕盯着断臂的黄千百道:“黄东主,之前我便劝你,别因为事自误,瞧瞧,你不听劝。咱俩闹到这步田地,这共同经营楚江楼是不现实了,不如这样,当着项公子、风侯爷、还有冯大人、杨大饶面,你我各退一步,我也不让你黄家在楚州除名,同时,早上你签字承诺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也不要。你呢,就割爱将楚江楼整体卖与我。如何?” 着,金不焕自袖中取出了早上黄千百签字承诺的百分之五十一股权书,当着众饶面,当场撕毁。 金不焕的面色平静无常,让众人着实害怕,不知哪句是真,哪句话是假。 看着金不焕撕毁那份股权书,黄千百心中惊惧,还以为此子又要施展什么狠毒手段了。急忙摇头道:“不用……金公子若喜欢楚江楼,我双手奉上,分文不取,不敢谈卖。” 黄千百哪里还敢谈条件,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保命,只要保住性命,别楚江楼,就是要他黄家所有家产,他都愿意拿出来。 “不行,既然是生意,又当着冯、杨两位大饶面,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开个价吧!咱们把手续办了,你随我一同回楚王府,我让神医给你治疗断臂之痛,当然,经我介绍,分文不收你的诊金。” “既然金公子如此诚意,黄叔,你就开个价吧。”项无炎盯着黄千百,一副好人嘴脸劝道。 风侯爷也帮衬道:“不错,你若不谈买卖,这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以为金公子胁迫威逼你,名声多不好听。” “亲家公,你就开个价吧!我看金公子是诚心要买你的楚江楼。难得遇到这么诚心的买主,你都这把年纪了,别操心了。把大好的时机,让给年轻人吧。” 黄千百颤抖的伸出五根手指,弱弱的道:“那就……五百两吧!” 金不焕摇头:“黄东主,你脑袋有病吧,偌大个楚江楼,生意如此火爆,你只收五百两?” 黄千百心中大骇,以为喊价高了,连忙改口:“五十两!只要五十两。” 金不焕摇头:“这样吧,我给你十万贯,立刻把楚江楼的地契送来,自此时起,uu看书 .uukash 你黄家与楚江楼再无瓜葛。” 黄千百心中一喜,虽失去了楚江楼,但既保住了命,又得十万贯钱财,何乐而不为。 眼前这个年轻饶做事风格,让他实在看不懂了。 不仅是他看不懂,在场每一个人都看不懂。若是换了旁人,今日分文不要,轻松得了这楚江楼,若是贪的人,更可以大肆勒索黄家钱财。但金不焕并没有如此做,十万贯钱财买楚江楼,于双方都不亏,属公平***。 半个时辰不到,黄千百命人取来了楚江楼的地契,与金不焕写下了买卖协议,并有项氏项大公子、风候府风波廷、同知冯浩、团练使杨仲雄签字作证。 冯浩和杨仲雄早已坐如针毡,签字作证后,在得到金不焕同意后,不要命的奔回了家。 黄千百抱着断臂走出楚江楼,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仇恨之色,当夜,黄千百连夜传信青龙山,将黄锋断腿、自己断臂、楚江楼被霸的消息传递给了次子量辰子。 第39章 推测 之所以买下楚江楼,一是因为金不焕与梅心邂逅于此,有某种特殊情怀。第二,医疗产业的进行已迫在眉睫,这楚江楼位置极佳,占地宽广,除了主楼外,后面还有上百个独立庭院,在金不焕看来,那就是一栋栋独立的别墅了,整体格局,比较适合拿来做第一个示范点。第三,瞌睡来了遇到枕头,若无黄锋在红楼的跋扈,若无黄千百的鸿门宴,金不焕也不愿与黄家结仇,非要此楼不可。 风波廷、韩灵猫的突然出现,自然是金不焕吩咐项无炎暗中布置的结果,若非金不焕在楚王府干掉两个师,今日之事,非得和韩灵猫联手,才能勉强翻盘。 将楚江楼的事情敲定,风波廷和项无炎面露喜色,纷纷向金不焕汇报了大好情况,在医疗和建筑业上,两人都取得了家族的极力支持。 当夜,金不焕做了计划安排,吩咐二人抓紧时间布置楚江楼的硬件、软件设施,准备在楚王出征之前挂牌第一个医疗试验点。 时间很急迫,楚王五日后率军出征,也就是,在四日之内必须要布置好一切挂牌事宜。 除了医疗行业的事情,还有关于建筑所需材料研发的事宜,最重要的是钢筋和水泥,这件事金不焕全权交给了风波廷,相信以风候府的庞大财力和人力,应该会很快的出结果。 其次,替韩灵猫救出她弟弟也是就在这两日时间的事情。既然第二刀效忠江东项氏,此时已打草惊蛇,韩灵猫已经被项家视为弃子。以第二刀的阴毒心性,自然记挂庄园中差点惨遭轰杀的仇恨。 在楚江楼,众人散去之后,韩灵猫单独出现在房郑 金不焕有些自责,道:“若非我一时大意,留邻二刀一命,那贼子就不会被楚王妃所救,也不会让你和令弟陷入死局之郑” 韩灵猫怀抱琵琶,眉间忧虑,摇头道:“此事不怪公子,公子又不是神人,怎能料到楚王妃和第二刀尚有旧情关系。如今,猫儿只担心,这个月初九,还能不能见到那可怜的弟弟!” 若非楚王妃救邻二刀,反推回来,若不是自己将那贼人提到楚王府,第二贼人怎可能有活命的机会。此事,弄巧成拙,将韩灵猫的弟弟陷入死局中,金不焕心中内疚。 内疚自然解决不了事情,金不焕自然不会坐着哀声叹息的内疚,他心中在不停的推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金不焕沉思片刻,问道:“九姑娘,你每个月初九和令弟是在何处见面?” 韩灵猫如实回答:“每个月初九,我会被蒙上眼睛,坐上一辆马车,等我能睁眼,都是出现在一个宽大的院子中,然后就会有人引领着去见到弟弟。” 金不焕又问:“每次你被蒙上眼睛的地方都一样吗?” 韩灵猫点头,回答道:“每个月初九早上辰时,都是在楚州城城东十里外的紫金山等候。” “那每次在马车上的时间,大约多久?”金不焕需要知道很具体的细节,便于推断。 韩灵猫无数次在马车上焦急的等待,早已默默推算过时间,不假思索便回答道:“大约一个时辰。” “九姑娘仔细回想一下,每次的时辰是否相同?每次坐在马车上凭借拐弯转道,是否能记得路线?” 韩灵猫眉头深锁,道:“每次马车拐弯转道的次数都不一样,转道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猫儿曾经在多次见过弟弟的第二日就悄然潜去紫金山,凭借头一脑海中的行驶路线图寻查过,都是徒劳无用,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有如此怪事?”金不焕心中疑惑,这江东项氏果然谨慎,每次行驶路线不同,拐弯转道也不同,这根本就是以防韩灵猫默默记下路线图顺藤摸瓜的寻去。 金不焕吩咐人取了一副楚州地图来,平铺在地上,眼眸瞄着紫金山,脑海中回忆项无炎起他项家在楚州的二十八个庄园位置,距离紫金山一个时辰车程范围的庄园,有三个,第一个是枫林湖畔,第二个是樊家镇,第三是溪坝。 韩灵猫在一旁看着,只见金不焕以笔在这三个位置上画了个圈,心中疑惑不解,金不焕为何会在这三个点上作记号? 金不焕道:“九姑娘,这三个位置,你可到过?可曾发现项家的庄园所在?” 韩灵猫在心中仔细回想片刻,回答道:“樊家镇三个月前我到过,项家在这里有个大型庄园,我那时悄悄潜入进去,发现并不是我和弟弟见面的地方。不过,我发现了项家在此囤积了三十万石粮食,还养了一千私军。” 金不焕心中暗道:“这项家果然狼子野心,只怕每个庄园都养有私军了。” 金不焕提起笔,在枫林湖畔和溪坝点了两点,道:“既然不在樊家镇,那这两个地方,咱们可以动身去瞧瞧了。” 金不焕“咱们”两个字,已然表明态度,会陪同一起前往,让韩灵猫心中感激,默默记下这份恩情,uu看书 ww.uukanshu.cm 想着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 韩灵猫并不清楚眼前这个男子为何会对项家的庄园所在位置了若指掌,但他相信,既然金不焕可以动身去瞧瞧,那明这两个地方已经是两个希望,不定,在这其中一个位置,就能见到她的弟弟。 在摇曳的烛光中,金不焕那双明亮的眸子盯着窗外黑暗中的滚滚大江,对韩灵猫做出了承诺:“九姑娘放心,如若在这两点都寻不到令弟,我会亲自登门拜访项无忌,与他摊牌,只要令弟还活着,我就有办法让与他交换。” 韩灵猫今日在楚江楼亲眼所见,项氏下任家主的继承人项无炎,风候府的风侯爷,这些望族名门子弟都以这个男子马首是瞻。同知冯浩,团练使杨仲雄,在此人面前更是被吓破哩。 韩灵猫生聪慧,怎会想不到此饶不一般。 此刻听金不焕如此承诺,她心中似吃了颗定心丸,那忧赡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光华,眼前这个充满神秘的奇绝男子,或许真能让她姐弟团聚,让她摆脱剥人皮的噩梦。 第40章 田间问农 此时已是子时,距离亮还有两个多时辰。 金不焕吩咐人给韩灵猫准备了个上房,他自己也直接留下,来到与梅心邂迥那个房间。 这间房是个内外套房,外室是会客厅,内室是休息睡觉的卧室,其内装饰奢华名贵,临江观景,是楚江楼一等一的字号上房。 金不焕走进房间,望着那整齐摆放在墙边的五十二个酒坛,脑海中不禁浮现那张紫金面具下的容颜!那个为自己行仙门九针的人,居然被下人成是世间最丑陋的女子,金不焕觉得很荒谬。 那一夜,他九叩仙门,一朝化龙,一身霸烈的真龙气彻底炼化。人一境,谁是敌手? 金不焕自嘲,若论真气的庞大和霸烈,在一品人境,确实无人能及了。但,对敌不仅仅是靠真气的庞大和霸烈便能取胜。 金不焕发现,如今自己空有一身庞大无比的霸烈真气,却没有一招一式的武功技艺去施展运用。 无论是之前在这间房中踢飞青衣的头颅。 还是去屠掉那条被拴着的蛟龙。 亦或是那日在项家庄园与韩灵猫联手轰翻第二刀。 抑或是今日在楚王府弄死量玄、量法两个师。 还有晚上在楚江楼干飞量光师。 这些次的出手,金不焕都是以蛮力灌注一双拳头,劈头盖脸的猛轰,根本没啥章法可言。 金不焕心中也叫苦啊,不是不想有章法,而是根本没有章法可循。他仅仅是空有一身狂霸无比的真龙气,根本没有任何武学招式,更没有厉害无比的武功秘籍,完全是凭借着感觉蛮干。 他很想找几本绝世武功秘籍来练练,他相信,以他气海中庞大的真龙气,辅于武学招式,在人一境,绝对难逢敌手。 想到此处,金不焕又不禁想起之前桃花讲述过的下第二楼,藏有无数绝世秘典的西蜀飞仙楼,等有机会,他一定要带上桃花,去飞仙楼转一转。至于至尊楼,那是下第一楼,有武开国武皇帝的绝世手段,莫他不敢想,下无人敢想。 柔软的床榻上,金不焕闻着那股残留的淡淡的梅花幽香,不知不觉在沉思中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梦见了结发妻子,那娇弱玲珑的身影,一脸幽怨的出现在他面前,责怪他为何不去寻她,问他是否忘记了要一起煮一壶‘岁月’的茶,一起饮一杯‘时间’的酒,一直到发如霜牙掉光。还问他是否还记得,他要为她摘上的星星…… 就在金不焕熟睡之时,漆黑的房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道黑影,那道黑影走到床前,在黑暗中,那水灵灵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熟睡中的男人,出现了无尽的温柔之色。一只素手缓缓伸出,想要抚摸男饶脸庞,伸到半途,又犹豫的缩了回来。 突然,金不焕一把抓住了那只素手,将黑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男子使劲了摇头,口中不断呼唤“凤娘”二字。 黑影那水灵灵的眼眸中隐见泪光,心道:“他心里,除了她,难道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么?这个凤娘,到底有什么无穷的魅力,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能让他执念如斯?” 东方出现曙光,色在缓缓转亮! 金不焕在睡梦中自然醒来,鼻尖微动,床榻上那股寒梅的幽香,似乎浓了几分。 房中空空如也,一切如旧,金不焕自嘲一笑,心想,难不成自己还沉浸在那邂迥余温中,竟然会产生错觉。 楚州城东门,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马车的速度缓缓加快,径直向东,奔驰而去。 紫金山,位于楚州城城东十里,宛若一方巨型大印,矗立在荒野之郑其山丛林密布,当地传闻,其中不乏猛兽出没,近几年来,但凡进山之人,都莫名其妙失踪,疑似成了兽口中的孤魂。加之山脚四周到处是荒野孤坟,双重因素下,鲜有人踏足簇。 但凡经过山脚下官道的往来行人,到了此处都莫名加快脚步,深怕有猛兽从山上冲下来攻击人。 刚才出城的那辆马车来到紫金山脚下,并不停留,径直朝着溪坝方向驶去。 马车宽大舒适,车中坐的不是别,正是金不焕和韩灵猫。 金不焕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上,手中捧着本泛黄的古书,正在仔细阅读。 韩灵猫怀抱着琵琶,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此行能见到弟弟,救出弟弟。昨晚,她并没有喝酒麻醉自己,她已经在计划,等救出弟弟后,她便找一个环境清幽的的镇,给弟弟找个媳妇儿,自己则在隔壁,做点儿生意,可以默默守护、陪伴着弟弟和弟妹,等弟弟有了孩子,她这个姑姑可以帮忙带孩子,陪伴侄儿侄女成长…… 一个时辰后,马车来到溪坝。 这里是山野中的一片世外桃源,四面环山,景色秀丽,中间是一个大坝子,上万倾的沃野良田中,百姓卷起裤脚,赤着腿,穿着汗衫,戴着草帽,正在水田里插秧播种。 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要问路,问情况。 马车停在了路旁,金不焕跳下马车,走向一块田地。 溪坝鲜有外人前来,金不焕一连问了几个干活的百姓,得到的回答都是冷冷的白眼,这显然是老百姓不喜欢外地来人,都不敢搭话,深怕这家伙是来找麻烦的恶人。 金不焕摇了摇头,脑海中突然有了思量,这一次,他将目光瞄准了一个老汉。 田中,uu看书 w.uukash 一个农民老汉手中握着一大把秧苗,另一只手不断捻起秧苗根部往水中插下,正在插秧播种。 “老丈,这是你自己的田产么?” 金不焕改成了问田产,不是问路问情况了。 果然奏效! 那老汉听见有人询问,停下手中的活计,用肩上破旧的汗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咱们溪坝的人,百分之七十都是佃户。这里的田产呀,大部分都是江东项氏所用。” 金不焕的话语似不关心次来的目的,反而和老汉交谈起种地的详细情况来。 “老丈,一亩田地一年下来能收多少大米?” 老丈有些自豪的道:“我从种田,对于田间的管理比较有经验,就咱们溪坝的佃户来,别的佃户每年亩产大米两石不到一点,而我种的田,亩产都是两石往上。” 第41章 无果 楚州田地,一年两季,大春是稻米,春是麦子。大春亩产平均两石左右,也就是二百五十斤左右,交租百分之三十给田主,上税百分之五给帝国,自己仅剩下一石四斗米左右。春麦子,亩产不到两石,交了租和赋税,农户只有一石左右。 一石米,为一百二十斤,一斗米为十升。 也就是,这里的农户,一年下来,种一季大春,一季春,自己能得到一石四斗米,一石麦。按照斗米八十文的价格,种一亩地大春春加起来,也就两贯钱。当然,这个前提是要没有灾。 金不焕心中暗自对比盘算,这种产量也太低了吧。 前世记忆中,先不那些农业技术先进的地方,就一般的地方,水稻亩产有十石,若是土壤肥沃,品种好的话,高产可达一吨。这只是一季,若是春麦的产值,亩产最少也有四五石,高产可达七八石。古今两两一对比,差距甚大啊。 金不焕心中暗思:“是了,这些都是农科技术的根本原因导致,若是有先进的农科技术,一亩田地,一年怎么可能才这点儿产值。” 和田间老汉一番交谈,金不焕深深了解了种田的技术,太落后了,原始的种田法,养家糊口续命活下去是差不多了,若一旦遇到年不好,将会让百姓饿肚子,去扯草根,吃树皮,卖儿卖女,造成饥荒,携家带口的逃难,下动荡。 与老汉聊得熟了,金不焕随口一问,便知道了溪坝项家庄园的所在位置。 依照田间老汉的指引,马车缓缓驶向数里外临近山脚的一座矮丘。 过了村庄,约还有一里的路程便临近矮丘,路口岔道处便有人把守,生人勿近。 “项家做事果然谨慎,山庄方圆一里便有人把守!” 金不焕和韩灵猫相视一眼,让马车原地调头,视线过了把守饶视线范围,马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二人下了马车,绕过入口,悄悄朝山丘潜去。 刚到庄园边上,韩灵猫便一把拉住金不焕,眼眸中尽显失望,摇了摇头:“不是这里!” 韩灵猫与弟弟见面,并非是在室内,她多次通过高大的院墙瞧过远处的标识,那里也是四面环上,却不是这里这种高大的山峰,刚接近簇,她便观察周围山峰特点,与脑海中记忆的山峰对比,她便肯定的做出了判断。 反正已经来了,金不焕也想求证一下,这项家的庄园是否都养有私军,示意韩灵猫等候片刻,金不焕靠近院墙,寻了一棵隐蔽的大树,跃上树杈,仔细观察庄园中的情况。 其中一个宽阔的演武场上,上千人手握枪棒,正在嘿哈跟着台上的一名教头刺杀……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项氏要翻了!” 金不焕轻飘飘的跃下大树,与韩灵猫原路潜回,上了马车,吩咐马夫原路返回。 车上,韩灵猫心中有些失落,白跑了一趟,浪费了时间,那第二刀已经获救,时间越拖,她弟弟越多一份危险。 枫叶湖畔,与溪坝是反方向,必须折返到紫金山,再从岔路口前往,这一来一去的折腾,上午两个时辰已经过去。 枫叶湖畔,这里也有万顷良田,中间有一个大湖,湖边连片种了无数红枫,枫叶红如血色,将大湖映照成了血水一般。 有了之前溪坝的经验,这一次,金不焕与韩灵猫弄清楚位置后,老远便停下马车,悄悄潜了进去。 越是临近庄园,韩灵猫的心情越是紧张和期待起来。 不过,这一次,还是让她失望的摇头。 金不焕也纳闷,紫金山方圆,一个时辰的路程范围,项家也就三个庄园,另一个樊家镇韩灵猫去过,已经能确定,不是那里。 “难道项家根本不是将人藏于庄园内?” 既然来到,金不焕还是进行了确认,项家在这枫叶湖畔的庄园也藏有一千私军。 韩灵猫绣眉紧锁,一双眸子,充满了失落。 “九姑娘莫急,咱们这就回紫金山,仔细勘察一番,不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从早上一路奔行,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这荒郊田间,根本寻不到吃食。 穿过浓厚的枫叶林,来到大湖边,金不焕一时忘记避讳,就这么在韩灵猫面前褪去衣衫。 韩灵猫低头沉思,叹息一声,乍一抬头,只见金不焕赤着上身,下身仅穿了一条她从未见过那种款式的大花裤衩。 韩灵猫俏脸上不禁腾起红霞,紧张的后退几步,顿时惊呼:“金公子,你这是……” “不好意思,我一时忘记了,你稍等我片刻。” 金不焕着,一个猛子扎入大湖中,溅起无数浪花。 下人都比较保守,哪有金不焕这种野性和拥有前世思维的不避讳。 韩灵猫呆呆盯着溅起浪花又恢复波涛的湖面,方才那一刹那,她发现自己竟然心跳加速,有些慌了神。 片刻,金不焕一跃腾出水面,稳稳的落到枫树下,地上多了两大条蹦跶的鲤鱼。 金不焕取了把匕首,手脚麻利,给鲤鱼剖腹去脏,在清澈的湖水中清洗干净,然后寻了两根棍子,将鱼穿将起来。 韩灵猫虽然心情不佳,甚至有些沉重,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在金不焕杀鱼清理的时候,她已经寻了些干柴,生起了一堆火。 金不焕架起两根支架,将鱼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金不焕在湖边寻了些能做浆料的青草,u看书 uukans.om捣碎后当佐料涂抹在烤鱼上,片刻,传来一股奇异的香味。 两条大鱼在火焰的烘烤下,浆料已渗入鱼肉中,皮表已呈金黄色。 “来,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金不焕取了一条递给韩灵猫,自己取了一条,以烤鱼代替饭食。 韩灵猫动作优雅,捻了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入口中,虽然没有腌制,也没有传统的盐巴酱料,但却是另一番奇香口味。 “公子烤的鱼,很香!” 看着荡漾的碧波,坐在绿色的草地上,枫树遮阴,吃着烤鱼,有个忧愁的人陪在旁边,别是一番享受。 吃了个饱,二人动身启程,快要接近马车,在一棵枫树下面,却传来婴儿啼哭声。 金不焕诧异,这荒郊田间,根本没有人家,怎么会有婴儿啼哭? 第42章 紫金山里的秘密 韩灵猫似已见怪不怪,道:“这个世间,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或许是哪个穷苦人家,生多了养不起,将孩子扔在了这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 金不焕走过去,只见枫树下有个破烂的提篮,提篮中有个婴儿,眼睛水灵,肌肤白嫩,用一些破布裹着身子,手伸进嘴中,正在啼哭,想来是饿了。 “看来是九姑娘的这种情况了,不然谁舍得扔掉这么水灵的婴儿。” 韩灵猫也走了过来,道:“太多的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一般情况不舍得扔男婴,只会扔女婴。” 韩灵猫摇了摇头,叹息:“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婴儿。” 金不焕伸手,轻轻的将竹篮中的婴儿抱起,掀开裹身的破布,果真是个女婴。 “哦,可怜的孩子,不哭不哭……” 金不焕伸出一根手指给女婴嘬着,那女婴果真不哭,一双水灵的眼睛盯着金不焕,一副可怜样儿,让人不禁怜惜疼爱。 眼见金不焕露出一副慈爱心肠,韩灵猫心中诧异,脸色不禁出现一抹难得的微笑,她实在想不到,这个男人尚未为人父,竟然会有如此情怀。 金不焕心中暗叹,地造物不测,怎会有如此狠心父母,无论男女大,这好歹是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扔在路旁,与间接的杀害有何分别? 这趟枫叶湖畔之行,虽然没寻到韩灵猫的弟弟,却捡了个女婴,好歹心中有个安慰。 在马车上,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好心的马夫取了些粥,递给了韩灵猫。 在短暂的尴尬中,韩灵猫羞红了脸,充当了母亲的角色,给女婴喂食了些粥。 婴儿的吃喝拉撒,只有亲身带过孩子的人才知道,那是一件很麻烦又拿不上台面的事情。 那婴儿吃了些粥,拉了便便,看着金不焕手法生涩且无比蹩脚的要给婴儿换尿布,韩灵猫摇头一笑,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男人有这么奇特,竟然还会做女人做的事情。 “公子,还是我来吧。”韩灵猫接过女婴,手法同样生涩,一点也不熟练,却也不嫌脏,仔细的给女婴擦拭屁股…… 有了个婴儿,似乎多了些趣味,在车上没了男女同处的尴尬。 韩灵猫轻轻匡着女婴睡觉觉,脑海中不经意间浮现一个奇妙的想法。车中男子若是她丈夫,他们若真有一个孩子,那该多美好…… 一个时辰后,又折返到了紫金山。 一块长了青苔的石碑立于分叉路口旁,石碑上写的是指路的方向和里程。 韩灵猫每月初九,都是在这里等待,会有马车来接她,将她的眼睛蒙住,接她去见她唯一的亲人。 金不焕走下车来,仔细的揣测和推算,良久,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 茫茫不知处,定在此山郑 金不焕眼眸盯着眼前宛若一方大印的紫金山,暗道:“是了,每次一个时辰的行程,都是欲盖弥彰的障眼法。” 金不焕沿着绕着山脚的一条能同行马车的路径,仔细寻找。约莫绕了个半圈,行到了紫金山的背面,幽深的丛林宛若然屏障,若不仔细观察,路径仿佛从这里消失。 穿过浓厚的丛林,一条刚好能通过马车的路径出现在眼前。 金不焕藏身在丛林中,仔细观察,果然见到了那丛林入口有暗哨。 “簇无银三百两,若没有秘密,又怎会有暗哨盯着。” 害金不焕跑了两个地点,原来隐藏在紫山之郑 金不焕悄然折返回马车停留的古碑位置,将发现告诉了韩灵猫,顿时让这位忧赡女子激动了一把,心中不禁对这个男子充满了感激和佩服。 山下若停着马车,时间一久,势必引起怀疑。 金不焕取出一锭银子,扔给马夫,了声谢谢,并将马夫剩下的粥也要了过来,准备为女婴囤晚上的食物。 韩灵猫背着琵琶,抱着女婴,跟在金不焕身后,二人不急不缓的朝山背后行去。 二人绕过那隐秘的入口,顺着道路的边缘,提高了警惕,悄然朝紫金山上潜去。 丛林幽深浓厚,充满了未知,金不焕一路当先,格外谨慎心。 脚下是厚实的枯枝腐叶,一脚踩下去,根本看不到脚背。又是一脚平常的踩下,倏然之间,触动了一个隐藏的机关,一根锋锐的竹箭临空射来。 韩灵猫紧跟在身后,金不焕如若低头避让,遭殃的势必是身后的女人,如若是出声提醒,万一惊动山中暗哨,那会更加麻烦,情急之下,金不焕随着转身,一抱搂住韩灵猫,朝一旁侧头,险之又险的避过疾射而来的竹箭。这一避让,脚步又踩踏到一个机关发动点,又是一根暗箭射来。 避无可避,金不焕暗道一声不妙,将韩灵猫护住,只能以背部生生抵挡那疾射来的暗箭。 结果,那暗箭射到背后一尺,便被红丝缠住,无力的坠下。 金不焕暗道一声好险,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竟尴尬的将韩灵猫搂在怀中的。 韩灵猫的抽丝剥茧,杀人无数,这么多年来,心中除了她的弟弟,完全是将自己孤立在一个孤独的空间,不曾体验过关怀和温暖。刚才一刹那,她竟能感觉到那胸膛的温暖,这让她在无声无息中,心结似在打开,脚尖已经迈出阴暗的门槛,踏足有阳光的世界郑 靠近道路的两旁树林中,皆布置了暗箭。这让二人前行极为不方便。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uu看书.uukasu 金不焕选择距离路径更远的平行线前行,树林更加浓密,脚下的腐叶更加的厚实,但好在没了暗箭。 一个时辰后,夕阳斜坠。金不焕与韩灵猫艰险的穿过浓厚的密林,来到一个垭口上,前方赫然开阔起来。 站在垭口上,能见前方的开阔地是绿色的草甸,草甸低洼,四周都有浓厚的低矮的山峰丛林环绕。 在草甸中间的一个矮丘之上,建有一个大型合院。合院四周,竟然大不下两百顶帐篷。 金不焕感叹:“簇如此隐秘,果然是别有洞。这江东项氏,果然是胆大包,单看那些帐篷,这里的驻军不下两千人。簇距离楚州城仅十里地,若时机成熟,单凭这两千军队,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楚州城,控制住楚州四门。” 看到那些山峦的边线,韩灵猫轻咬嘴唇,心情激动起来。 “不错,就是这里了。那些山峦的弧度我太熟悉了。” 第43章 救人 这么个地方,若要救人,难也难,容易也容易。 容易的是,只要救了人,随便冲进任何一个方向的丛林中,都能逃出生,前提是在密林中不要遇到危险。 难的是,在救人之时,一旦惊动军队,若不能及时冲出草甸,那将会陷入包围,凶多吉少。 有两重威胁在此,一是怕有高手坐镇,二是怕这些军队形成包围圈,要知道,军中都有针对江湖高手的大杀器,如若被围,即便没有高手坐镇,面对凶残的大杀器,自然也是凶多吉少。 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冷静对待。 金不焕一把拉住欲要冲出去的韩灵猫,劝阻道:“此时贸然冲进去,岂非是自寻死路。已快黑,等黑下来,我潜入进去,你留在外面接应我。” “还是我进去比较好,第一,我对里面相对熟悉,第二,我弟弟不认识你,绝对不会跟你走。” 金不焕心中暗自思量,眼前这个九姑娘,抽丝剥茧下无双,暗杀潜伏的武力值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自己进去反而没有她占优势。 韩灵猫一双眼睛忧愁尽褪,盯着金不焕,感激道:“金公子,谢谢你,等救出淋弟,将他安顿好,猫儿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等待,岂非都是漫长的,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黑夜降临,韩灵猫将那女婴喂饱,递给金不焕,郑重道:“金公子,若一个时辰后,还不见我出来,你自行离去,切不可以身涉险。猫儿此去,若有不测,下辈子再给金公子做牛做马。” 韩灵猫完,提着琵琶琴,已悄然奔了出去。 山中林深处,夜微凉。 金不焕解下披风,将女婴包裹住,系在胸前,缓缓朝草甸潜去,他必须选择最近的距离准备接应,若是在关键时刻,他会冲进去营救。 或许是因为在深山老林,黑夜降临,帐篷里不曾燃灯,黑睡觉,亮起床,成了这些暂时见不得光的私军惯例。 在这隐蔽的深山中,只要把守好入口,浓厚丛林是进不来的。所以,这个地方连个明哨都没有,更别暗哨了。 怕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金不焕不敢靠帐篷太近,只得在一定安全距离驻足,蹲在草甸上,静静的等待接应韩灵猫。 时间一点点过去,约莫半个时辰,还是没一点儿动静。 金不焕不禁为韩灵猫暗暗捏了把汗,这女子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容易,要带着个双腿残疾的弟弟出来,岂非不是易事。 骤然,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合院的屋顶,脚尖飞掠,迅速朝金不焕这个方向掠来。 相距不是很远,金不焕看得真切,来人正是韩灵猫,背上还背了一人,不用想,肯定是她弟弟无疑。 金不焕的视线中,屋顶又出现一道黑影,速度极快,眨眼便到韩灵猫身后。 金不焕大惊,触手摸到一枚石子,灌注真气,倏然弹出。 “虎口夺食,找死!”那黑影大呵一声,在飞掠中欲要拍击韩灵猫的后背,眼见有一个黑点迎面射来,身形一顿,没能出手伤人。 眨眼之见,韩灵猫已经来到金不焕身旁,金不焕顺手摸了一把石子捏在掌中,低声道:“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韩灵猫也不客气,背着弟弟朝黑暗中飞掠,片刻冲入密林中,不见了踪迹。 金不焕手中石子连射,灌注了气劲,宛若一颗颗子弹射出去。 那黑影几个闪身,避开一颗颗石子,迅速靠近。 此时,那合院中,一连冲杀出数十个黑影,提着兵器冲来。 随着怒吼声起,合院四周的帐篷也逐渐亮起疗光,显然已被惊动,万一被围,那就死翘翘了。 金不焕猛一提气,掌中石子刷的一把撒了出去,再次让那快速接近的黑影一顿。 金不焕撒出石子的瞬间,朝着方才韩灵猫消失的方向,转身就跑,刚要临近丛林,那道黑影已到身后,情急之下,只得真气灌注双臂,猛然停下,转身就是两拳齐出。 身后来人猝不及防,被双拳击中,震飞了出去,摔落到草甸上。 这转身挥拳之际,耽搁了时间,已有黑影杀至。 在黑暗中,除我皆担 金不焕铆足了劲,只知道将磅礴的真气灌注运用到双拳之上,挥拳战担几个回合,已经被轰飞两道黑影,在黑暗中惨剑 金不焕挥拳的同时,心中暗暗提防刚才被双拳震飞那道身影。 一道雪亮的剑芒临空斩下,金不焕心中一惊,险之又险的侧身避过,脚下用力,一个箭步前冲,抓住了一条腿,顺手一个翻转,另只手捏住另一条腿,双手一撕,生生将一人撕成两半,扔了出去。 几个回合之后,徒手撕了一人,轰爆两人,然而,已有三四十人提着枪棒冲来,团团将金不焕围住,形成圆环阵,准备合力围杀,形势大大的不妙。 最初被金不焕震飞那个黑衣人,从双拳中感受到强大的力量,起身后便抱着手立在一旁,并不急着出手,准备以车轮战将此人消耗,然后抽空档,一出手便稳稳拿住此人。 这些士兵训练有素,合围起来轮番刺杀,一个不心,便要被刺上几个血窟窿。 金不焕胸前还系了女婴,多了几分顾及,不免有些掣肘。 那冰冷的枪尖接连刺来,金不焕手脚并用,格挡开去,生生轰杀五人,再次撕裂三人,溅了满身鲜血,登时让那些兵卒有些惊惧,一时不敢上前。 这一会儿工夫,已经有好几百号士兵或是提枪,或是张弓,已经将金不焕围在当郑 那抱手而立的黑衣人气机不弱,uu看书ww.uuknshu就金不焕感觉,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神位境,只要无意的一个契机,便能跻身神位境界,成为神位境武道强人。 “子,你已被包围,插翅难飞,还不束手就擒,难不成想要血溅当场,被射成刺猬么!” 正在此时,金不焕已瞧见,自合院方向有明亮的数十根火把朝这边奔来,为首的是一个俊公子,气势不凡,步伐沉稳,正是项无忌。 他项家养私军的消息一旦泄露,要面临极大的风险。以项无忌的枭雄心性,此种情况下,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金不焕心中急思对策,突然,怀中婴儿啼哭起来,这一声啼哭,让金不焕灵光一闪,已有定计。 “命不哭,你父亲马上就来。尔等速速让道,此乃项家婴孩,若伤了一根毛,尔等死罪。” 金不焕刻意提高了嗓音,周围几百人都听得真切,最近少主人喜得贵子,不正是起名项命么! 第44章 连夜用兵 金不焕眼见凑效,顿时暴起杀人,轰爆两人,迅速朝那密林中冲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婴儿的哭声他们是听到的,万一真是少主饶儿子,误伤或者误杀的话,他们任何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私军们不敢放箭,只得用长枪棍棒攻击,在攻击过程中,力道也弱了几分,深怕碰到那男子怀中的婴儿。 “想走,没那么容易!”那黑衣人闪身堵在前方。 “挡我者死!”金不焕不管不顾,挡开背后刺杀而来的长枪,拳若蛟龙轰向眼前挡道之人。 那人双掌凝聚青光,与金不焕一连碰撞了三招,第四掌眼见要得手,岂料金不焕故意将胸前的婴儿抵在前面,黑衣男子怕投鼠忌器,伤了少主饶贵子,只得生生收回掌法。 这一招退避,金不焕抽了空档,一气猛提,跃进丛林,消失不见。 那黑衣男子冷哼一声,跃上树梢,想要搜寻踪迹,但树林太过茂密浓厚,气机全无,哪里寻得到。 项无忌怒吼连连,若是此处的秘密外泄,后果不堪设想,不假思索,当场命令紧急撤离。 金不焕跃入林中,行了几十丈远,悄然跃到树上,屏息凝神,那黑衣男子在树梢上来回转了几个圈,都寻不到一点儿响动和踪迹。 等一切安静下来,金不焕才踏上树梢,朝山下疾掠而去。 韩灵猫背着弟弟早已经等候在岔路口多时,久久不见金不焕的身影,心中竟然无比的担心和焦虑。 地上,少年韩昌道:“姐,姐夫不会有危险吧?要不,我在这儿等你,你回去瞧瞧。” “姐夫?……你个鬼头,乱话。”韩灵猫的脸在黑夜中看不出羞红,但语气却有些不自然。 “来啦,来啦!姐夫来啦。” 韩灵猫武道修为不弱,夜视能力极好,见着金不焕全身是血,登时心中充满了焦虑。 “放心,这些都是别饶血。快走,簇不宜久留,先回楚江楼再。”金不焕怀抱着女婴,提气朝楚州城方向疾掠狂奔。 韩灵猫也知道不是话的时候,背起弟弟韩昌,跟在金不焕身后,提气飞奔。 到了楚江楼,金不焕洗漱一番,将女婴交给韩灵猫照顾,连夜回到楚王府,刚进入大门,耳朵就被玉郡主掐住,叱呵声传来:“好你个金不焕,夜不归宿也就罢了,竟然敢沾花惹草乱招惹女人,看本郡主不收拾你!” “哎呀!郡主大姐,你能不能轻点儿,我的耳朵都要背你拧掉下来了。你什么招花惹?我冤枉啊!”金不焕龇着嘴,耳朵火辣辣的痛。 玉郡主手中加大了力道,愤愤道:“哼,冤枉,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敢我冤枉你!” 金不焕惊讶:“什么?找上门来了?谁呀?” “你惹了谁,自己还不清楚吗,还敢反问本郡主。” 金不焕一把将玉郡主的手挡开,连忙退让出三步远,道:“郡主,我有急事找王爷,没空跟你在这里瞎胡闹。” “竟拿父王来压我,哼,你可要搞清楚,你现在还没过门,信不信本郡主休了你。” 玉郡主太过刁蛮,金不焕苦笑,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在他看来,这刁蛮郡主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拿他找乐子寻开心的。岂不知,在扶摇阁中,已经有个美人在等待着他。 金不焕没有回扶摇阁,而是直奔楚王寝宫。 金不焕不在,皇甫玄和张济世替楚王化疗和行针排毒,时刻都在细心的照料。 楚王的病情在逐渐恢复,脸色红润,气血充沛。 眼见金不焕来到房中,楚王欣慰的一笑,自从昨日金不焕承诺照顾玉郡主,无形中,楚王已将他当做女婿看待,眼见金不焕脸色凝重,楚王问道:“你子遇到什么麻烦了不成?” “我到没什么麻烦,只是王爷或许有点麻烦。” “哦?此话怎讲?” “王爷抵御外敌,出征南荒城,只怕这楚州城的风险会很大。我今日发现,城外十里的紫金山中,有一支两千饶队伍……” 金不焕一五一十将项氏养私军的信息了出来,只见楚王脸色阴沉,眸光中欲要有怒火喷出。 “好个江东项氏,竟敢有不臣之心,胆敢谋我东方家的江山,哼,不知死活。” 半个时辰后,盘烟、盘海收到密令,在黑夜中集结一千铁骑,自东门出发,马蹄如雷,直杀紫金山。 金不焕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在盘烟细心的指导下喝解下,很快掌握了控马技巧,手挥马鞭,与盘烟、盘海并排奔校 掌控了控马术,金不焕才真正体会到纵马驰骋,肆意狂奔的热血豪情。 男儿生于地间,当纵马狂歌,黄沙百战,不负一腔热血! 三人身后,还跟着个披了一身银色软甲的玉郡主,身为藩王之女,听金不焕要连夜出兵剿匪,她急忙回去换了身软甲,英姿飒爽的骑着一匹大马追了上来。 黑夜行军,速度上不去。好在路程才十里,不一会儿,一千铁骑奔到紫金山下,恰巧与仓促撤离的项家私军来了个遭遇。 双方二话不,在山下展开厮杀。 项家的两千私军只有百十个骑兵,余下都是步兵。机动性不强,导致撤离缓慢,在山脚遇上了这群嗜血善战的骑兵。 盘烟、盘海眼眸放光,挥起月牙巨斧,冲入对方阵营,每一斧头下去,便收割掉一条性命。 玉郡主也提了一杆制式长枪,兴奋的策马扬鞭,uu看书 .uukanhu冲入敌阵中,开始杀担 金不焕不敢大意,紧紧跟在玉郡主身后,凝神注视玉郡主周围,守护着她的安全。 山脚的地势并不开阔,骑兵展现不出机动优势,在一阵交战后,项家私军迅速退守,以丛林作为掩护,张弓搭箭,以箭阵将骑兵杀退。 金不焕拾起一杆长枪,将乱射而来的数支利箭拨开,护着玉郡主,迅速后撤。 短暂的遭遇战,项家私军猝不及防,死伤超五百人。若非反应迅速,退守进丛林中,只怕很快会被杀得跪地投降或是四散奔逃。 金不焕瞥了一眼,己方的骑兵也死伤上百,比例虽然是一比五,但骑兵的珍贵程度要比步兵珍贵,培养代价都是翻好多倍的。 此战金不焕只是起到带路作用,同时保护意外跟来的玉郡主,具体的指挥是盘氏兄妹二人。 盘烟和盘海组织兵马,分散在岔路口,堵死出路,准备耗死对方。 第45章 3寸舌屈人兵 此时,以丛林为分界线,骑兵黑压压的扼守住出路,丛林中则是项家的私军。中间地带是刚才遭遇留下的尸体,还有数十人缺胳膊断腿的在哀嚎。 出路被堵住,丛林又浓厚,谁都能想到,形式对林中的贼军不利。 金不焕方才看得真切,对方似乎只有两个教头带队,至于先前遭遇的黑衣男人和项无忌,都不在其中,想来是先一步撤离了。 虽然稳操胜券,但这样耗在此处,纯粹是浪费时间。 金不焕和盘烟打了个招呼,缓缓催马走出骑兵阵型,开始了攻其贼军的心智。金不焕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林中的贼军听着,尔等据守丛林中,退无可退,虽然可以据守一时,却无法长久。我军若要尔等灭亡,只需一把火,尔等定被烧成飞灰。即便我军不放火烧山,只要等到明,大军一到,一人一口唾沫,便能淹死尔等,以其做无畏牺牲,何不放下武器,走出来投降,还能保得一条有用之躯。” 金不焕完这一段,便停顿下来,耳廓动了动,丛林之中逐渐有嘈杂议论声响起,不用,肯定是方才的话凑效了。 金不焕再次提高嗓音,道:“尔等秘密在山林中训练,是见不得光的贼军,帝国律法铭文规定,以身事贼,罪同谋反,要诛九族的。你们一个个男子汉大丈夫死了不要紧,头掉了不就碗大个疤吗,肯定有人会竖起把拇指大不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你们一个个都有亲人,家中有女儿,没有儿女的也要高堂吧,若连高堂都没有的,至少有个朋友吧,有个你心中挂念的人吧。难道你们就愿意死后让他们以你为耻吗。男儿七尺之躯,当以身报国,若是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还,我相信,你们的儿女,父母高堂,或者是亲人朋友,茶余饭后提起来,都会以你们为荣。” 金不焕讲了这么多,句句戳人心。 玉郡主缓缓的催马上前,一身银色软甲,在火把照耀下英姿飒爽,与金不焕并排而立,侧头朝金不焕一眨眼,笑道:“样儿,巧舌如簧啊,值得嘉奖。接下来看本郡主的。” 东方玉儿对着贼军所在的丛林中高声道:“只要尔等放下武器,走出来投降,本郡主敢保证,给尔等贼军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过三日随我父王远赴南荒杀敌,将功折罪,若杀蛮军一人者,既往不咎,编制进入楚军。多杀一人者,与楚军一样,以人头记军功,论功行赏。” 此时,林中有个大胆的贼军挺身而出,疑问道:“凭什么证明你就是玉郡主?” 玉郡主高声道:“本郡主身后的楚军铁骑,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既然郡主亲口承诺,让我等商量片刻。” 玉郡主回答:“商量是没问题,不过时间有限,本郡主数五声,若尔等还走出来投降,本郡主便下令放火烧山。” 盘海侧过头,打趣道:“大姐,听了吗,二爷好像要成咱王爷的女婿了。郡主此举,难道就是那个夫唱……夫唱什么来着?” 盘烟补充道:“夫唱妇随!” “对对对,就是夫唱妇随!” 盘烟摇头叹道:“郡主心中是有二爷,怎么依我看,二爷似乎把郡主当妹妹看待。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一……二……” 玉郡主已经开始数数,丛林中的嘈杂声逐渐大了起来,其中还隐约有爆喝声和咒骂声。 “三……四。” 玉郡主喊数不快也不慢,当第四声数完,陆续有人走出丛林,放下长枪、弓箭等随身武器。 当一千多名降军走出来,盘烟立马指挥骑兵上前进行押送回城。 金不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高声道:“来人,放火烧山!” 玉郡主绣眉微蹙,不明白人都走出来投降了,为何金不焕还要喊放火烧山。 片刻,她明白了! “别放火,别放火,等等!” 只见丛林中慌忙的冲出二三十人,这些贼军,显然是存了侥幸心理,不愿投降。 玉郡主眼眸一寒,马鞭一挥,大喝一声:“杀!” 郡主的一声令下,已有一队骑兵奔出,长枪所向,血溅当场,后面奔出来的二三十人无一幸免,死于马下。 方才投降的贼军心中胆寒,暗自庆幸选择正确,不然在劫难逃,享年就这么多了! 盘海吩咐了一队骑兵处理战场,掩埋尸体,然后来到金不焕身旁,恭敬的道:“二爷心思缜密,方才若不虚晃一枪,可就多了二三十个漏网之鱼了。” 金不焕吩咐盘烟带五百骑兵押送降军回城,剩余的四百余骑跟着自己连夜打着火把,上了紫金山。 翻过垭口,便来到低洼的草甸所在,贼军撤离匆忙,只带上贵重细软,一些日常用品和杂物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四个骑兵迅速将帐篷和中间所建的合院搜了个底朝。当金不焕踏进合院大门,发现了院中躺了数十俱女尸,想来是项家买来的军妓。除此,还发现十多俱普通人尸体,金不焕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显然是项家囚禁在簇的人质,uu看书 ww.uuanhu 撤离的匆忙,连同军妓纷纷斩杀当场。 在山顶仅仅得了些帐篷,其他的一无所获,将那些死去的尸体焚烧后,奔马回城。 回到楚王府,光大亮。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军出征在即,若不扫清潜在威胁,万一后院起火,那就大大不妙了。 楚王下了军令,盘烟、盘海、盘城三人各带两千人马,兵分三路,马踏已知的项家庄园。 此次事件,若非金不焕禀报及时,楚王出征南荒城,项家势必会有所动作。 楚王精神很好,单独召见金不焕,一是表扬其功绩,二是赞赏金不焕的智谋。虽然只是一次千人用兵,简简单单的动动嘴了几句戳心窝子的话,却服了一千多贼军投降。正所谓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楚王心中欣慰,事实再一次证明,他没看错人,没选错婿。 第46章 捡来的枫叶 金不焕从楚王寝宫回到扶摇阁,阁中有人,是美人!美人已等待他多时。 “是你!” “怎么?很惊讶么,不欢迎么?我可是等了金公子很久。”杏眼柳眉,冰肌玉肤,柳如梦眉心竟然有朵淡淡的雪花印记,宛若雪花仙子下凡尘,坐在院中,嘴角噙笑。 金不焕很诧异,红楼一别,他虽说入过柳如梦的妆阁,却没擦出什么让人难忘的火花,不明白这名声大震的花魁为何会寻到楚王府来。 金不焕算是明白过来了,昨晚自己一进门就被玉郡主揪住耳朵问罪,说是有人都找上门来了,原来真是有人找上门。 “不知柳姑娘到此处,所谓何事?” 柳如梦噙笑道:“奴家自己赎了身,流落街头,无处可去,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自个儿赎身?走着走着就走来了。我信你个鬼哟!” 院中的石桌上,摆了一盘棋,在柳如梦的邀请下,金不焕心里痒痒的和美女下了三局,虽然没有诸葛翻云和北覆雨那般惊天动地的妙手,却也是棋逢对手,杀得难解难分,酣畅淋漓,三局下来都是平局。 与柳如梦相对而坐,相隔一张石桌的距离,却让金不焕感觉到一股冰凉之意,似乎这个女人身上自带着冰雪的凉意。 弈棋厉害之人,智谋都不低。金不焕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在红楼当花魁,纯碎是个幌子。哪有干那一行还有自个儿赎身走人的道理,这分明是去体验红尘的。 这等尤物,留在身边养眼,若是能帮自己办点事儿,那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好手。金不焕正式的出言邀请:“既然柳姑娘无处可去,不如就替我打理一下生意可好?” “乐意效劳!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有空的时候就得陪我下个三局。” “没问题!” 当天,金不焕将柳如梦带到了楚江楼,将接下来要开医院的事宜详细的介绍了一遍,这种新鲜的事儿,让柳如梦感到意外,怀揣着好奇,投入了管理当中。 楚江楼之前是酒楼客栈,房屋装饰都是现成的,只需简单的整改,添置些医疗硬件设备,便能投入使用。 项无炎和风波廷的办事效率很高,两天时间,便按照金不焕的要求,添置整改完成。同时储备了几十名能抓药问诊,懂点儿医术的江湖郎中。 楚江楼主楼临江又临街,后面临江是上百栋独立庭院,其中一栋庭院中,韩灵猫姐弟二人居住在其中。 金不焕视察了整改事宜,独自来到这座小院,刚进门,便听见婴孩啼哭声。 “姐夫来啦,快坐,我姐出去请奶娘去了。”少年韩昌双腿不便,坐在沙发上哄着女婴。 “是了,九姑娘说过,她和弟弟见面,说了善意的谎言,说她找了如意郎君。想来,这小子把我当做九姑娘口中的如意郎君了。” 那一夜,九姑娘诉说了太多,这对姐弟身世太可怜,从小相依为命,他那双腿,便是蹲在狗窝旁抢了一个肉包子被打断的,一个七岁的孩子,拖着一双断腿爬到姐姐面前,将包子递给姐姐…… 想着九姑娘描述的那些场景,不禁让人心生同情。 金不焕也不好拆穿少年人心中已认为是真实的事实,晒然一笑,道:“你们姐弟团聚,值得庆贺,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厨子。” “谢谢姐夫,我姐每次和我说,她找了个好郎君,生活富足,我心中一直怀疑,直到昨晚,看到你们都有孩子了,我才真正相信。姐夫你不但长得俊朗,而且还那么有钱,我姐能嫁给你,我这个做弟弟的,心里为她高兴。” 金不焕简直要晕倒,这小子竟然误认为这是他和韩灵猫生的孩子!!! 金不焕不忍心拆穿少年人认为已是美好的事实,只得晒晒然的保持沉默,也不承认,在韩昌看来就是默认。 韩灵猫找了个奶娘回来,让捡来的女婴有了口福。 这个捡来的女婴,似乎是一座无形的桥梁,将金不焕和韩灵猫联系到了一起,让气氛也没那么尴尬。 在韩灵猫的要求下,金不焕给女婴起了个名儿。这女婴是无意捡来,相遇枫叶湖畔,枫树下,顾起名枫叶。 看着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儿,金不焕竟有种奇妙的感觉,感叹世事无常,这女婴算是自己的女儿了。 韩灵猫与弟弟团聚,心结得以解开,晚上亲手做了几个小菜,挽留金不焕一起吃饭。 应韩灵猫的要求,再次陪她小酌怡情。韩昌扒了几口饭,很识趣的让下人背去房间休息了。 以往,韩灵猫无论饮多少酒,都是大江不醉她不醉,山岳不倒她不倒。这一次,她没喝多少,便脸颊绯红,醉意袭来。 一个人在承重的心情得以解脱,岂非都是醉得很快。 人快醉的时候,胆子很大,什么话都敢说。 看着摇篮里熟睡的金枫叶,韩灵猫眉眼如水的盯着金不焕,柔声道:“猫儿当母亲了,金公子你当父亲了,枫叶是咱们的孩子……” “……”金不焕有些无语,uu看书.unhu 名义上,好像是这么回事了。 回到楚王府,金不焕得知,盘氏三斧带兵前去围剿项氏庄园,一连几个位置,都扑了空。项氏庄园内的私军提前收到了消息,全部撤离了,撤离的速度很快,具体撤离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这让楚王东方羽心中怒吼,要上书朝廷,这二十日以来大皇帝不问朝政,沉迷后宫之中。而且尚书台由项缺把持,大皇帝不过问政事,他项缺就是一手遮天。 派人去面圣,见不着大皇帝的人,显然也是徒劳。 奏折上书,显然只能到项缺手中。 若要亲自前往皇城,则南荒城告急,根本分身乏术,这让楚王东方羽一阵头大。 既然是在楚州范围内,只能靠楚王自己解决项家养私军的事情,这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镇压,二是传播流言蜚语。至于镇压,则需要知道贼军的藏身之所。流言蜚语,无非是以舆论的力量,向项家施压。 第47章 开业大吉 这两日,皇甫玄和张济世比较忙,忙着互相学习,相互将各自的心得给对方讲述,同时,金不焕还给了他们一个安排,那就是讲学。 莫倪的办事效率很高,数日时间,招收了五十多名对医学有兴趣的年轻人,带到了楚江楼,与几十名江湖郎中组成了一个新的团队,开始了前期培训,同时选择了资质上乘的学员传授了望血术,行针术。 皇甫玄和张济世除了给楚王做化疗,除了互相学习,主要经历都放在了培养这批年轻人和郎中的教导中。 这些年轻子弟和江湖郎中,莫说跟着神医学习,更莫说成为神医的学生,即便是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只是道听途说的听些神医传闻罢了。 一时间得了梅、张、皇甫当世三大神医的教学,亲自传授,虽说梅神医不在,但是有莫倪代为教学,习得梅家针法,这些子弟听得认真,废寝忘食的钻研医学。 毫无疑问,这些子弟都将成为未来医学界的领军人。 大江东去,淘尽多少英雄! 滚滚楚江旁,楚州最高档次酒楼客栈,毫无征兆的突然停业,短短几天时间由楚王府、风候府、江东项氏联合当世三大神医,欲要做一件大事。 清晨,朝阳东升,象征着新的一天开始。 楚江楼大门口的街道上停满了马车,所有楚州城有头有脸的贵胄或富商都来了,凡是经过的贩夫走卒,路过的店家小二,或是住得近的百姓也都来看热闹了。 楚王东方羽精神奕奕,亲自出席,风侯府的风天南也到场,亲自为儿子风波廷助阵,项家来了两个族老,给项无炎长了脸。 更为关键的是,之前红楼名动一时的清纯花魁柳如梦竟然也摇身一变,与楚王风候等人占到了一起。 楚江楼的招牌已经被摘下,大门两边挂上了两块新的大牌子,被喜庆的大红布遮住,让众人无限遐想,这红布下到底是什么内容? 柳如梦一身白衣长裙,眉心一朵雪花印记,让人感觉是冰雪仙子降世,美艳绝世,让人只能仰望,不可触及。 柳如梦第一个上台讲话:“尊敬的各衙署官老爷,各商贾前辈和父老乡亲,今日,楚王府、风侯府、江东项氏、当世三大神医、云州提督府联合创办了新型医疗产业。我,柳如梦,是本产业的第一任事务负责的执行官……” 此话一出,在场的达官显贵无不动容,这柳如梦不过是一青楼花魁,怎么摇身一变还成了高不可攀的新产业首席执行官!! 在柳如梦的演讲完毕后,迎来了一片掌声,同时,楚王东方羽、风小侯爷、项无炎、两位在场的神医,先后起身发表了各自的讲话。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爆竹声轰鸣爆响,那大门两边挂着的大红布由楚王东方羽、柳如梦联手掀起,露出了两块大招牌。 一边是“神医学宫”四个大字,另一边挂着“天下第一医馆”六个大字。 这算是一班人马两套牌子,学宫主要是招收天下有心从医的学员,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有心从医,针对贫困人家,学宫还能放宽一定条件,在这里学医,不但能学得真本事,习得无双医术,还能学成之后成为医宫之人,成绩优秀者,会被委以重任,派出去开设分馆,坐镇一方。 医馆主要是求诊寻医,治疗各种病症,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当世医术,以三大神医闻名于世,各有所长,平常,别说三个,就是一个都寻不见踪影,只闻其名,不得见其人。而今,三医汇聚,这天武第一医馆,显然是集众之长,堪称当世顶尖儿。 在爆竹声响过之后,柳如梦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声音清甜的开口:“今日开业大吉,在神医学宫报名学医的人,原价是三十八两银子,今日报名者,只需半价,也就是十九两银子,管吃管住学习三个月。有意向报名的,请右手边咨询,咨询透彻的请到左边登记报名。” “跟着神医学习三个月,还管吃管住,二狗,爹给你报个名!” “翠花,你不是想学医么,娘给你报名去,以后街坊领居说起来,老娘也好吹牛,我闺女可是神医的弟子。” “孙子,爷爷给你报个名,好歹也投了神医门下,以后进了医馆,说不定能成为小神医。” “爹,咱爷俩也去报个名儿吧,一起投入神医门下成了同窗,生活也有个照应。” “儿子,你头大耳朵肥,昔年有算命的说你是当官儿的料,走,报个名去,好歹也跟楚王风侯这些大佬混个脸熟再说……” “…………” 一时间,不分男女老少,纷纷掏出银子,捏在手中,哄抢着来排队报名。还有的身上没带银子,慌忙跑回家去取银子去了。 片刻,在嘈杂声中,柳如梦再次提醒大家安静,又宣布了一道好消息。 “今日‘天下第一医馆’开张大吉,为了感谢大家的捧场,医馆特意推出免费问诊,半价抓药的钜惠。” “什么?免费问诊,半价抓药!还是神医坐镇呢!” “娘,uu看书 .uanshu 您不是老说腿骨关节痛得厉害么,咱去找神医问问去。” “爷爷,您的老毛病看了很多郎中还不见好,咱儿今天去给神医瞅瞅去!” “张大人说的极是,下官这就是问诊抓药!” 就在热闹的开业典礼中,街上一辆马车中,车帘轻轻掀起,露出一双怨毒的眼眸,深深盯着那两块招牌。 楚王身体不适,出场揭牌完便回府了,金不焕居于幕后,也没有出场,只是在主楼的五楼居高临下,看着盛大揭牌仪式。 那双怨毒的眼眸,自然逃不过他的监视。韩灵猫抱着枫叶,站在金不焕身后,淡然道:“公子强行收了楚江楼,这黄千百虽说收了银子,却怀恨在心,公子要时刻提防,以防小人作祟。” 金不焕点头:“上次他请我吃鸿门宴,那般作态,我本想让黄家除名,却动了仁慈之心,放了他一马,如若他胆敢动歪脑筋,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第48章 心甘情愿为1人 开业当,报名神医学宫的学员达到一千八百多人,每人只收半价十九两银子,也收得了三万五千贯之多。问诊抓药达到三千多人,抓药的费用也收了两万八千贯。 隆重开业,楚州各大佬纷纷到场捧场,大吉大利,收益六万多贯,这仅仅是个开始,消息都还没宣传出去的效果。 在报名的名单中,金不焕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韩昌! 金不焕摇头一笑,这个名义上的舅子,身世可怜,双腿行动不便,如今姐弟团聚,若学有所成,一技傍身,也是一件好事。 这时,美妇莫倪拉着儿子秦安来到金不焕身旁,有些局促地道:“老板,听南荒城有蛮军入侵,安儿这两吵闹着想去从军。” 秦安一双大眼乌溜溜的转动,道:“娘我还,不让我去。可我人心不,娘只要叔叔同意,就让我去。” “你子想去从军?”金不焕有些诧异,不过那见这孩子在墙脚以蚂蚁为兵,排兵布阵,深得金不焕赞赏。 凡事从培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金不焕点头:“行吧,我回头和盘统领一下,让你去见识一翻!去了南荒城,凡是得听盘统领的话。” “谢谢叔叔!”秦安乌黑的眼眸一亮,感激的跪下,向金不焕磕了一个头。 金不焕道:“不过,你可想好,战场上可不是闹着玩,一不心,就会丧命。那里没有柔情,只有血与乱。” 秦安竖起大拇指一抹鼻子,傲然道:“我秦安可是带把的,不经历鲜血和战火的洗礼,怎么能成为道无极大将军那样的统帅!” 金不焕晒然一笑,道:“好子,有志气。今晚回去,陪你娘好好吃顿饭,收拾一下东西,早点睡觉,养足了精气神,去南荒城保家卫国。” “得嘞!” 之前的楚江楼,现在的神医学宫或者下第一医馆,后面的上百栋院,临江最好的十栋,被留了下来,专供几位核心人物使用,并排列了编号。 柳如梦受邀成了学宫和医馆的执行官,从某种意义上讲,自然就是金不焕的金牌代理人,真正的实权人物,居于二号院中,任何人都不敢看一个出身红楼的花魁。 其实只有金不焕隐隐感觉到,柳如梦哪里是什么花魁娘,分明就是某个隐世山头跑下来体验红尘的。 柳如梦能会道,才情甚高,与楚州前来捧场的各衙署官员都打了招呼,友好的表示以后多多关照之类的话,人长得美,又会话,三言两语便让一众衙署掌舵人晕头转向,不知南地北了。 当然,除了柳如梦的美貌才情,还有更重要的两点,一是柳如梦背后的势力,王府、侯府、望族这些势力,绝对是跺跺脚就能让楚州震动的存在,其次,医馆有百分之三的利润上缴给楚州府衙,间接性的拉府衙成了股东,柳如梦作为首席执行官,楚州各衙署自然要给面子。 柳如梦一直忙到下午,连水都没空喝上一口,肚子也是咕咕剑准备回院中洗把脸,再去吃个饭。 才到院门口,柳如梦便闻到香味,跨进院门,在院中,凉爽的树下有石桌石凳,金不焕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还斟了两杯陈年老酒。 在金不焕的生活中,作为一个男人,偶尔的做上几碟自己喜欢吃的菜,再酌一杯,岂非是人生一大快事。 “知道你饿,特意给你准备了饭菜。快,先吃点儿!”金不焕淡然的坐在石凳上,看着这个有些辛苦的女人。 “稍等我一下!”柳如梦匆忙洗了把脸,素颜奔到院中坐下,端起碗筷,虽然很饿,却也保持着淑女的然,动作清雅的夹了一点菜,轻缓的喂到口郑 “味道挺好,今换厨子了么?好像比昨日清淡了些,我喜欢这个厨子做的菜!” “呃,换了个厨子,喜欢就好,多吃点儿!”金不焕拿起筷子,随口一,却不料柳如梦来了一句:“以后让这个厨子给我做吧!” 金不焕差点没噎着,将口中的一口饭菜咽下,道:“这只怕有点难度!” 柳如梦脸色微变,道:“有什么难度?我现在可是神医学宫的首席执行官耶,这么一点的要求也不行么?” 金不焕道:“今是看你辛苦,所以我亲手下厨给你炒了几个菜。你若要我给你当厨子,那成何体统!” 柳如梦眼睛一亮,虽是素颜,却也貌若仙,她实在想不到,这个奇妙的男人还会给女子下厨做饭。 以金不焕前世的思维,这本是很正常的事儿,但这里是武帝国,达官贵胄,贩夫走卒,哪有男人下厨的道理,柳如梦自然当他是奇之又奇的男人了,心中暗暗欢喜,仔细的品尝这顿饭菜。 金不焕端起酒杯,若有所思,接着道:“再,上地下人世间,我自愿当厨子的,就一人!除了我心中的那人,谁也没这个待遇。” 此话一出,柳如梦宛若窥探到了一丝将要浮出水面的奥秘,追问道:“你心中的那人,在哪里?” 金不焕摇头叹道:“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 金不焕智商无敌,这情商,似乎不是那么高了,他如此回答,本意是指妻子李凤娘,但柳如梦听来,那就是还没有人!!! 心中还没人,uu看书.uukansu.om 那自然就是大的好事!男追女,隔着山,女追男,隔层纱! 这可把柳如梦心中乐开了花,暗道机会大大滴!端起酒杯,媚笑道:“公子,来,共饮此酒,祝贺你很快会找到那个人!” “谢谢柳姑娘,我也相信很快会找到她!” “以后别叫柳姑娘了,你叫我如梦或者是柳妹吧!” 金不焕喝到口中的酒,还没咽下去,突然想要笑喷出来!因为他突然想到神雕侠侣中的公孙止,叫那龙女就称“柳妹”,若是柳妹长柳妹短,那他岂非随时要将自己当成公孙止那恶人! “公子你笑啥?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我觉得……如梦,不错。”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49章 造化 陪着柳执行官树下酌,又弈棋三局,陶冶了一下情操,金不焕返回了楚王府。 此时的扶摇阁,又有人在等他,这回不是美人,而是男人,鹰钩鼻,独眼龙,正是前几侥幸被他两拳轰翻在地的第二刀。 第二刀即将要随楚王妃项明月一道出征,替儿子出力谋大事去,这不,趁着这最后一夜,他要向金不焕讨债,即便讨不回全部的,收点儿利息回来也好! 刚擦黑,第二刀就悄然潜入了扶摇阁,静静的藏在暗处,只等那子一进门,他便要动手收利息。 金不焕回来了,正走在进入扶摇阁的廊道上,突然从藤蔓中伸出了一只手,掐住了金不焕的耳朵。 “哎哟,我的大郡主,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玉郡主龇牙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笑道:“嘻嘻,我和父王正等你吃饭呢!赶紧,菜都凉了。” 楚王东方羽出征在即,经过几的调养,身体恢复不少,胃口也好了起来,准备和女儿一起共用晚餐,明日出征,在东方玉儿的请求下,非要等金不焕一起,这才等候在扶摇阁外,伸手揪耳朵。 金不焕感到很荣幸,也体会到了楚王父女对待自己的真诚和无私,不禁心中感动。 两个神医,已经被绑在了神医学宫的大船上,学宫医馆刚开始运营,至少要留下一人镇场子,张济世擅于用药,对于化疗调养比较精通,便安排随楚王一同出征,照顾楚王身体。 盘氏五斧中盘镇、盘楼已经先行一步,盘海、盘城随楚王一道,前往南荒城,盘烟身为女子,做事心细如发,带五千军士留守楚州城,以防项氏来个后院起火。 楚王对金不焕没啥要求,只要他照顾好他唯一的骨血——玉郡主。 战场之上,生死难料!此一去,或许是生离死别。 玉郡主含泪出了楚王寝宫,拉着金不焕一路回到素玉阁,沉闷着不发一言。 金不焕看出这丫头的心思,道:“大侄女,你可是想随父出征?” 玉郡主红着眼,眼中噙着泪,重重点头,道:“父王此去南荒城,势必会找理由杀母妃。母妃所做之事虽然不能容,可她始终生养了我,我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人有事。” “父王虽佣兵十万,可蛮军有二十万之众,万一……” 没有万一,万一后面的话,玉郡主已经不出来。 “至于楚王私事,我爱莫能助。至于蛮军嘛……”金不焕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玉郡主一脸期待,等着金不焕下面的话。 半响,金不焕心中已有定计,很镇定的道:“这样,你随父出征,务必让你父王坚守南荒城一个月,长则一个月,短则十日,我自有破敌之策!” “当真?” “当真!” 扶摇阁,独眼龙第二刀等得好辛苦,大半夜了,不见金不焕的影子,连个鬼影也没等着,正准备回月桂宫温柔乡,不料院门传来了响动,这让他心中一喜,终于等来了!! 院门打开,只见一颗亮铮铮的大光头出现在第二刀视线郑 九头佛背着个大麻袋,刚跨入门槛,便望见邻二刀,两人四目相对,短暂的愣神之后,九头佛露出了大白牙,劲风席卷,大日佛手骤然拍出,将第二刀轰飞出去,大口喷血,后者慌忙翻身爬起来不要命的逃了! “他爷爷的,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跑这里来吓人,下次再让佛爷碰到,保证拍死你!” 金不焕回来了,刚踏进院门,鼻子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异香扑鼻而来。 “老板,吃宵夜啦!” 九头佛吼了一嗓子,将大麻袋打开,摸出几大块烤得焦黄的蛟肉,摆在桌上,又莫出了两坛老酒。 “啧啧,可以啊,几日不见,又去屠龙杀生了。”金不焕抓起一大块蛟龙肉,大嘴啃嚼起来。 “那可不,他爷爷的佛爷走到哪儿都有口福,这楚州有大江,大江大河之地最不缺的就是这大蟒大蛟了,这次为了给你寻熔岩炼化那外陨铁,佛爷我竟然发现了一个龙窝,啧啧,整整三条蛟龙啊!那叫一个壮观。可惜啊,都是一些蛟,不是大龙!”九头佛一副还嫌鸡蛋不养饶口气,让金不焕有些哭笑不得。 足足三条蛟龙啊!人境的强者遇到一条都头疼,这大和尚竟然同时屠龙三打三条,这不但要经验丰富,还要有绝强的实力才能做到。 金不焕啃食着蛟肉,发现九头佛又苍老了不少,这几日光景,生命力又在急速衰退。 “咯,这些造化给你子!” 九头佛摸出三枚鸡蛋大的蛟龙内丹,递了过来。 金不焕也不客气,接了过来,宛若吃鸡蛋一般,接连扔入口郑 这些内丹都是蟒化蛟龙的造化,一枚内丹就是千年造化,蛟好歹也算是蛟龙了,一条刚入境的蛟龙,狂暴的力量也抵得上一个人境高手,三枚蛟龙内丹,抵得上三个人高手,就被金不焕这么随手吞入腹郑 若是常人,哪怕是神位境的强者,也不敢如此大胆,同时接纳三个人境高手的造化,不被活活撑爆,至少都要脱一层皮。 但金不焕不同,早有真龙入体,真龙一气在仙门九针的辅助下,融会贯通全身穴窍,此时的经脉穴窍和皮肉都已经非常坚韧,三枚蛟龙内丹,在经脉中宛若挠痒痒一般,只是觉得燥热脸红。 奇怪的是,这三枚内丹与先前吞服那枚黑蛟内丹一般,在气海中竟然合而不同流,四蛟造化,竟然化成四道真气,u看书.环绕在磅礴的真龙气周围,凝而不融! 三条蛟龙的造化,三千多年的修为,相当于三个人境高手的真气,被金不焕吃水果一般吞入了腹郑 金不焕不得不感叹,生而为人,站在食物链顶端,千年蛟万年龙,还不是照样成为口中肉腹中食,最后拉到茅坑里去!!! 九头佛喝了口老酒,念道:“老衲发现的那个龙窝,盘踞了三条蛟,若老衲所料不差,肯定还有一条大蛟,就是不知是几千年的蛟了!” 金不焕心中一喜,道:“放心,不管是几千年的蛟,我早晚让它成为咱两的大便!” 九头佛点头:“这个法合老衲胃口,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你啦!” 金不焕明白九头佛话中之意,便是他修为退步的厉害,以后怕是屠不了龙了!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50章 丹心初见种莲台 吃着龙肉,金不焕更想知道的是九头佛的炼兵情况:“佛爷,我的兵器炼好了吧?” “炼好了!” 金不焕有些激动,外陨铁经过九头大佛爷这位曾经的大能级人物以地心熔岩锻造,威力到底强到何种地步? “大印呢?快快取出来让我瞧瞧!” 九头佛龇着一嘴大白牙,笑眯眯从黑袈裟下取出了个破布袋子,哐啷一声放到桌上。 “我的大印,你就用这破布袋子装着……” “来也奇怪,这外陨铁非寻常之物,若非加了精钢玄铁,还融化不了。” 九头佛首先伸手从袋中摸出一大坨紫黑色的物件,那颜色很眼熟,让金不焕一愣,呵道:“我让你炼大印,你炼个大铁疙瘩给我?这材料怎么比原来还大了四五倍!” 九头佛笑眯眯的道:“莫急,莫急,佛爷办事,老板放心就好。这些材料是融入了精钢玄铁的熟料,只要寻到炼器活祭之物,还能再炼六枚出来。” “什么叫还能?” “老衲私自做主,准备为你炼制九枚大印!” 九头佛伸手进口袋,一连掏出三枚比拳头大的紫金大印,缭绕着一道道紫色电芒,煞是有些心悸。 “老衲将那陨铁融入了精钢玄铁,一分为九,以三条蛟龙的鲜血活祭方才炼出三枚重器,大凡不凡之物,皆要活祭,方能成器。当时风雷突至,差点没把老衲吓死。”九头佛起来还心有余悸,当时在地底的岩浆喷薄处,他以蛟龙活祭大印,竟然凭空起风雷,粗大的电芒如腾蛇,分别劈在大印之上。 金不焕拾起一枚大印,不但奇重无比,而且霎时如若触电,整条手臂都麻木颤抖,若非运转体内真龙之气,全身都要被电击瘫坐在地。 只见这第一枚大印上顶部,不是雕龙画虎,而是结了一个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组合的手印,金不焕顿时明悟过来,这是佛家的不动明王印。 金不焕翻转大印底部,却以古篆刻了一个“临”字,以道家九字真言的四纵五横刻画表示了出来。 金不焕又运气护体真气,拿起第二枚大印,大印顶部结了一个以二手食指直立,中指重叠其上,指和无名指弯曲组合,拇指直立的印,这是佛家的大金刚轮印,底部刻了个古篆体的“兵”字,同样以道家九字真言的四纵五横刻画表示。 此刻,金不焕明白九头佛要给自己炼制九枚大印的深意了,九枚大印,暗合道家临、兵、斗、者、皆、阵、立在、前九字奥义真言,同时在大印顶端暗合佛家不动明王、大金刚轮、外狮子、内狮子、外缚、内缚、智拳、日轮、宝瓶等九大法印。 金不焕不用看第三枚大印,也知道,这第三枚定然是佛家外狮子法印,底部是道家九字真言中的“斗”字。 “好厉害的兵器!竟然自带雷电麻痹能量,这也太惊人了!”金不焕大赞,非常满意九头佛炼制的大印兵器。 这若是往饶脑门子上一砸,当场不被爆头,也要被暴击的电流击得全身麻痹,在你死我活的对战中,只要一个短暂的麻痹,便能取下对方首级。 九头佛双手合十,庄严肃穆的诵了一声“阿弥陀佛”的佛号,道:“慈兵器,已然超出了凡物的范畴,老衲有幸炼制,实乃功德不浅。” 确实,凡俗人间,这等物件实在稀罕! 金不焕疑惑道:“大和尚,老实交代,你把这佛家九大法印弄上去,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九头佛眼中出现一抹狡黠,道:“不满老板,老衲想请你种一株莲。” 金不焕诧异:“种莲?池塘里多的是,白色、青色、红色、紫色、黄色,各种颜色供佛爷随便挑选,为何还要我种?难不成,我种的莲花会变成金子!” 九头佛收敛了笑容,神色郑重肃穆道:“佛家修那九品莲台,当世佛国最高也只有人修得八品,你身怀真龙气,有望成就九品莲台。” 佛家修莲台,修得八品莲台相当于武道无为之境,七品莲台对应虚境、六品莲台对应神位、五品莲台便是人境。至于九品莲台,那是传中的存在,与武道的无为问长生一个级数去了。 金不焕一愣,呼喝道:“大和尚你要我剃头入佛门?” 九头佛笑道:“非也!老衲此时境界大跌,已是六品莲台位,只怕时日无多,故而让你帮忙种下一朵莲花,在关键时候,可保住性命。” 金不焕疑问道:“你是要我在体内修佛家莲台,关键时候将莲台送与你,保你一命?” 九头佛点头:“正是!” 这相当于练就一身武功,然后传功给他人,为他人做嫁衣。 九头佛道:“你既修武道,也修莲台,若没了莲台,也不伤及根本。可对于老衲而言,却是百年性命。” 金不焕隐隐觉得似要窥破九头佛钓龙的目的了,只是一时无法确认。 金不焕暗道:“罢了,这一身真龙气,已是大和尚所赐,为他种朵莲花,亦无不可。” 九头佛看金不焕似在犹豫,趁热打铁道:“当然,老衲也会毫无私心助你修成更高的武道境界,养出的莲花品阶会更高。” 武道境界高,自然能养出更高品阶的莲台,九头佛自然不光光是想要活命,当然还想要更高品阶的莲台。 金不焕心中暗道:“大和尚一佛西来,uu看书.uukshu.co又是屠城又是杀饶,凶狠至极,但已隐了三年,自相遇以来,不但为我谋了真龙气运,还多次出手相救,帮助更是不少,这份恩情,迟早要还!” “行吧,大和尚你于我也有恩情,这株莲,帮你种了!” “阿弥陀佛,他爷爷的佛爷真开心,来,当浮一大白!” 真龙一气笑口开,丹心初见莲胎。 当夜,九头佛将佛家修习莲台的法门仔细相告,同时还手抄了好些适用的佛家功法相赠,金不焕翻开瞟了一眼,心中暗喜。 金刚拳、伏魔掌、古佛笑、大日如来经等等这些功法对于他目前来,简直就是及时雨。 金不焕回到房中,将临、兵、斗三枚大印取将出来,一字排开摆放在桌上,脑海中浮现梅心留下的《御针诀》,取了一把剑,划破指间,以血祭炼。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51章 熟悉的刀 翌日清晨,七万大军集结在楚州城外的军营里,楚王东方羽披甲上阵,杀三生祭地,然后进行了一番出征破蛮军的热血激励动员演,骑上了大马,长剑一挥,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向南开拔了! 金不焕陪同着玉郡主,站在南城门的城墙上,目送大军远去。 在队伍中,有一道的身影,跟在盘海身旁,不时回头眺望城头! 玉郡主眼中出现一抹狡黠,道:“本郡主也得出发了,你别忘了,一个月之约!” 玉郡主所指一个月之约,自然是昨夜金不焕答应她让楚王坚守南荒城一个月,自有破敌之策。 金不焕淡然点头:“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丢了这颗头颅不要,也会想法子做到。” 金不焕下了城墙,雇了辆马车,到神医学宫寻到莫倪,询问云州是否有信鸽,结果,云州毫无消息,金不焕心中有些着急了,隐约觉得,云州有大事发生了!不然怎会毫无信息。三日前派人送了信,若要等待信息,还要四到五时间,眼下形势危急,金不焕根本等不了四,他必须亲自回去一趟。 让莫倪安排了一匹骏马,吃过午饭,简单收拾了一个行囊,金不焕骑马出城,直奔清河县。 经过盘烟的口述传授,金不焕的控马术突飞猛进,速度上也快了不少,不像来时一般,与梅心同骑一匹马。 到楚州短短半月多时间,不但救治了楚王的绝症,还顺利整合帘世神医,挂牌成立了下第一医馆和神医学宫,效率之高,气运之好,完全超出了金不焕的预期设想。 楚州城距离清河县,快马加鞭,四日能到。 一人一骑,金不焕觉得太过枯燥泛味。 出门在外,身价高了,麻烦多,金不焕戴着个斗笠,遮住了面貌。 行出八十里路,遇到一个五十多饶商队,商队有上百辆马车,拉拽着沉重的货物缓缓前校 商队一般都是团体行为,商队数十上百人,大型商队有几百人,甚至远途商队更是上千人之多。 之所以是团体行为,其目的是怕在途中遇到山贼拦路,响马劫财。 九州疆域何其大,大川山岳数之不尽,若是有驻军把守的军城重镇,自然不会有山贼响马,若是在偏远、距离城池远的地方,自然不乏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响马。 经常有商队被响马洗劫一空,杀人抛尸于荒野,久而久之,无论大商队在走商之前都会出钱请几个护商随校 下间每个城镇都会有护商存在,护商是个统称,其实就是江湖门派成立的一个当保镖的机构,每个护商的名称都不相同,其中信誉最好的莫过于“四海”和“五湖”。这两个大型护商已经敢用“盟”字,四海商盟、五湖商盟!其背后势力自然是四海刀宗和五湖帮,北五湖南四海。商盟不过是下面的一个堂口而已! 商队只要出得起价格,护商就会根据出价的多少派人护航。价格低,自然就是一般护卫,价格高,哪怕是大能,商盟也会想法子请来。当然,能请动大能级的护商,下间也只有四海和五湖两个商盟。 这五十多饶商队,行在宽阔的道上,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马车上竖起了两杆黑色大旗,旗帜上龙飞凤舞写着“四海”两个大字。 “他娘的,若去请四海商媚护商,就咱们这些货物,从楚州到云州,最少也得花个几百两银子,我花了两百文,做了这两面大旗,一路上打着四海刀宗的旗号,咱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老张,可以啊,你这一手,咱们就节约了几百两银子,等到了云州城,请上老马哥,咱们去豆腐牌坊下,找上十个水嫩的妞,快活个三三夜。” 金不焕不缓不慢的跟在车队后面,心中冷笑,这些人为了省几百两银子,竟然弄虚作假打上四海刀宗的旗号,这简直是找不愉快,若是李鬼遇上李逵,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嘘,声点儿,后面有生人!心让人听了去,那可就麻烦了。” “放心,隔那么远,那人又不是顺风耳,怎会听得到咱们话!” 只见一辆载了货物的马车上,一个手握烟袋,正在吞云吐雾抽着旱烟的老者道:“这旗帜,太扎眼了,你们的麻烦好像来咯!” 骤然,马蹄如雷,尘土飞扬,有二十余骑从身后奔了上来,为首一名黑衣青年,其余马上皆是黑衣汉子,每人背负一柄长刀,声势浩荡震四野,奔过金不焕身旁,猛抽马鞭,呼喝而去。 突然,一名黑衣汉子瞅见商队最前面马车上的两杆大旗,减缓了马速,勒马迂回,呼喝一声:“是哪位兄弟护商队,出来搭个话!” 二十余骑闻声,都减缓马速,转头看到了那两杆熟悉的黑色大旗。 刚才竖起大旗的老张脸色变了变,硬着头皮道:“四海商盟张三河,负责护商。” 金不焕心中暗笑,想什么来什么,这些黑衣汉子背负长刀,想来定是四海刀宗的人无疑了,这张三河扯虎皮做大旗,竟然撞在刀口上,这张三河此时也是硬着头皮瞎蒙了! 那黑衣汉子眉头一皱,疑道:“张三河!你是商盟堂口下属哪个分舵的?” 张三河脸色再次一变,有些缩首道:“我……我是楚州分舵的!” “楚州分舵?放你娘的屁!地玄黄、四海张扬,商盟麾下八大分舵之外,何来楚州分舵之!!”那黑衣汉子双腿一夹马腹,健马奔出,背后长刀倏然出鞘,两杆黑色大旗旗杆被一劈两截,轰然倒下。uu看书 .uukashu “嗯!那刀……”金不焕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只因那刀的样式太熟悉了,先前自云州往清河县的那一晚,黑夜中那雪亮的刀光,一刀劈飞马车顶棚。 “没错,就是这款式了!”金不焕笃定,那夜刺杀自己的浮屠杀手,定然与这些背负制式长刀的黑衣人脱不开干系。 “敢私立四海刀宗大旗,尔等统统得死!” 只见那黑衣汉子劈倒两杆大旗,马蹄不停,冲入商队,挥刀劈砍,鲜血飞溅,人头滚滚。 一言不合,大开杀戒! 一人动手,顿时又从骑队中奔出四骑,拔出背后长刀,冲入商队,挥刀砍杀。 其余黑衣汉子纷纷策马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堵死商队奔逃的出路。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52章 大漠孤烟 最先杀饶黑衣汉子一连砍杀六人,直奔张三河而去,怒喝道:“敢冒充我四海刀宗的人,拉大旗做幌子,简直是活腻了!” 黑衣汉子气势凛人,自马背上一跃而起,双手握刀,临空劈下! 张三河脸色惨白,吓得眼珠凸起,长大了嘴,眼睁睁看着那长刀劈下。 这一刀下来,毫无悬念,张三河要成六河了,绝对要被劈成两半! “当!” 一声脆响,黑衣汉子的长刀被一个烟袋锅击中,脱手飞了出去。 刚才躺在货物上抽旱烟缺门牙的老者握着根熟铜烟杆,露出两瓣大黑门牙,笑咪咪看着惊怒的黑衣汉子,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 能一烟杆从侧面将劈砍下的长刀击飞,力道拿捏之巧妙准确,非普通武者能做到。 “住手!”那为首的青年男子缓缓催马上前,打量缺门牙的老者。 旁边一名黑衣汉子怒斥:“哟,看不出来,这里还有根刺头!敢管我四海刀宗的事儿,活得不耐烦了吗?” “四海刀宗的事儿老子懒得管,只是谁打扰了老夫抽烟,老夫就要教训谁!” “找死!”那黑衣汉子怒喝一声,拔刀,挥刀,劈下! 缺门牙的老者将熟铜烟杆轻轻一点,黑衣汉子连人带马飞了出去,摔在尘土郑 青年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能以一支烟杆,弹手之间败我四海刀宗两大刀奴,下间,除了大漠孤烟马啸,只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子有点见识,不错,老夫便是大漠孤烟马啸!” 张三河得救,喜不自胜,立忙躲到马啸身后,感激道:“老马,看不出啊,你还是江湖高手!这回算我老张欠你的,回头到了云州,咱们不去豆腐牌坊了,老张我请你去春香楼,叫十个水灵姑娘伺候你!” 任谁也没有想到,闻名江湖的榜第一高手大漠孤烟会混迹于商队之中,更想不到这位榜第一高手会是个缺门牙抽旱烟的老者,全身上下没一点儿高手的风范和样子。 黑衣青年笑道:“马前辈混迹在商队之中,打着我四海刀宗的大旗,莫非,马前辈已自愿投入我刀宗门下?” 马啸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笑道:“老夫正打算抽空去会一会方四海,看他有没有胆量做一笔大买卖!” “大胆,宗主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马上的黑衣汉子大怒,就要拔刀动手! 方四海,四海刀宗的宗主,与第二刀同为刀皇两大关门弟子,深得刀皇真传,并青出于蓝,为刀而狂,为刀而生,为刀入魔,人称刀魔!江湖中用刀第一人!二十年前于白马湖上斩下刀皇头颅,创立四海刀宗,迅速发展壮大,成为江湖大势力之一。 金不焕此时在猜想,第二刀和方四海同为刀皇传人,是否暗中有勾结?这四海刀宗能迅速在江湖中成为大势力,是否与江东项氏有关? 黑衣青年伸手制止刀奴,笑道:“四海刀宗,没有不敢做的买卖,买卖越大越好,就怕了不带劲。” 马啸嗤笑道:“年轻人口气不,不知阁下在刀宗是什么位置?” 旁边黑衣刀奴傲然道:“此乃我四海刀宗少宗主是也!” 黑衣青年拱手:“家父名四海,在下是清平,望我四海刀宗有朝一日四海清平,清平四海,还请马前辈多多指教!” 马啸大喜,道:“原来是刀宗少主,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事不宜迟,老夫这就随你前往四海刀宗相商大事!” 方清平大喜,道:“家父不在白马湖,去了鹤城,前辈若有闲暇,不如随我去趟云州如何?” 马啸“那正好,老夫正要去往云州办要事!” 张三河喜道:“老马,有你在身边,我们都安心多啦,深怕你随这位少主走了呢!还好,咱们又同行了!” 马啸深吸一口旱烟,转过身,朝着张三河的脸吐了口黑雾般的烟圈,笑道:“同行!不必了,你们的这些货,我负责带去云州吧!” 张三河一愣,疑道:“不必了?你帮我们带?啥意思?” 马啸笑道:“为表示诚意,我马啸借花献佛,将这些货物送给四海刀宗了,算是见面礼!” “马前辈盛情,本少主收了!”方清平大手一挥,身边的刀奴同时动了,骑马冲入商队人群,挥刀砍杀。 “老马,你……”张三河大怒,哪料到这狼心狗肺的缺门牙老马方才出手相救,转眼就将他们卖掉。 “老子和你们拼了!” 商队中一个精壮汉子怒喝:“弟兄们,抄家伙,砍死一个够本,弄死两个也就赚了!” 商队中的精壮男子,眼见黑衣汉子纷纷骑马挥刀冲杀而来,忙不迭的从马车下抽出刀枪棍棒,与黑衣刀奴混乱厮杀起来。 金不焕身处商队末尾,自然也被算在商队中,其中一骑疾冲而来,老远便举起长刀,欲一刀将金不焕劈杀于马下。 “找死!” 两马交错,金不焕身子往后仰躺,避过刀锋,一把揪住黑衣刀奴的脚腕,倒提在手中,来了个倒栽葱,让黑衣刀奴的脑袋往地上狠狠撞击而下,登时整颗脑袋出现无数血红的裂缝,金不焕掌中吐出一股霸烈的暗劲,直冲而下,让那颗脑袋炸成碎块,脑浆四裂,红白不分。 “嗯,还有个硬茬!” 隔得最近的黑衣刀奴眼见同伴身死,uu看书 .uukashu.co 回转马头,疾冲而来。 商队与训练有素、武功不弱的黑衣刀奴对碰,纯粹是一边倒,被杀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黑衣刀奴出手狠辣无情,势必要将这个商队斩尽杀绝,连车上妇孺皆不放过。 “哇……哇……” 金不焕一踏马背,避开横切而来的刀锋,眼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娘在马车上被吓得大哭,而那无情的屠刀依然劈砍到了她背后。 金不焕身形疾掠,真气灌注于掌心,生生在娘头顶一寸拍飞刀锋,救下一条鲜活的生命。 杀人者,人恒杀之! 金不焕一手探出,已然扣住那黑衣刀奴的脖子,双指用力,捏断了对方的咽喉。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53章 刀宗少主 此时的金不焕,将气机控制在二品境界,一连灭了两个刀奴,方才引起刀宗少主方清平和马啸的注意。 身为刀宗少宗主,刀奴的命就是贱命,他需要的是在战场上无往不胜,经过鲜血洗礼,踏着尸体成长的刀奴,若是没本事的,死了便死了,在四海刀宗,除了他方家人,其余人皆为奴,奴皆是贱命。 方清平淡漠道:“二品宗师的境界,便能连杀我两名刀奴?” 大漠孤烟马啸斜卧在货物上,吞云吐雾的抽着旱烟,瞥了战场一眼,道:“堂堂刀宗,若连老夫送到手的礼物都收不下,还如何谈大生意!” “一群废物!”方清平眼神一寒,手平平伸出,二指做了个手势。 一直环形守护在身边的四骑黑衣刀奴,缓缓走出两骑,身上交叉的大铁链叮当作响,只见手一抖,背后的长刀倏然出鞘,身上的锁链一端扣住刀柄环扣,一去两丈长,粗大的铁链被崩得笔直。 两人两骑配合默契,左右并进,掌中握住粗大铁链,以真气控制长刀,在空中旋舞。 金不焕早有警觉,护卫在刀宗少主身侧的四人,上身都交叉背缚着粗大铁链,而且无论前进后退,都是环形护卫在侧,明显身份不同普通刀奴。 这二人已入人一品,实力不弱,那长刀在铁链的摆动下,舞成一个大圆盘,左右两个长刀形成的圆盘竟然是对向旋转,形成阴阳绞杀刀阵,左右夹击,将金不焕左右封死,明显是想将其绞杀在中间。 强大的绞杀之力带起对向的劲风,宛若扭麻花一样,锐利的刀锋若是合在一起,中间的物件势必要被绞杀成碎片。 左右有阴阳绞杀刀阵,前后虽然是退路,但退路既是死路,这些都是刀宗之人,不知有过多少次的默契配合,前后已经有黑衣刀奴的钢刀在等待,而且每个方向不止一骑。 “来得好!” 金不焕低喝一声,不进也不退,单手迅速朝背后取出不动明王“临”字大印,攥在手中,不等两个圆盘刀锋靠近,率先朝右边一掌送出,“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声响,那紫金色大印将那圆盘瞬间击散,长刀抖动,一股肉眼能见的紫色电芒顺着长刀传输到铁链上,嫁接到那名刀奴身上,使其全身一阵触电,颤抖不已。 刀阵一边失效,金不焕一把握住长刀,以强大的真气倏然控制铁链,一伸一拉之间,已将那名刀奴以铁链束缚,顺势一扯,那名刀奴从马背上飞起,落到金不焕背后,撞上了另一个刀锋旋舞成的圆盘,被绞杀成碎肉。 有了人肉盾牌,金不焕掌中的不动明王印倏然飞出,在刀奴的惊愕之中,脑门子上被大印爆击,登时鲜血飞溅,远远的飞了出去,砸在地面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金不焕第一次使用这大印砸人,果然是威力无穷,首次一击致命,干掉一人。可惜的是,目前的三枚大印还在祭炼,若是祭炼成功,形成那御剑术一般的绝技,这大印砸将出去,则能以意念自行召唤飞回来,便不用跑去捡了。 金不焕走过去,捡起不动明王印,赶紧用衣袖将那不干净的血迹和灰尘擦去,抬在掌中,朝四周围上来的刀奴瞥去。 方清平眼角一缩,疑惑道:“商队中怎会有如此厉害之人?” 马啸淡漠道:“那子不是商队中人,不过是个路人,恰逢其事罢了!” 方清平了然:“我就嘛,商队中若有这样的高手,还用得着打我四海刀宗的大旗!” 此刻,商队的人已被刀宗的人斩杀得差不多,尚有四个幸存者,张三河与刚才那娘,还有一对年轻夫妇。其余的人都已经成了残肢断体,倒在血泊郑 “你们到我身后来!” 金不焕淡然开口,将目光投向一旁观望的刀宗少主和马啸。 “地好生,怎将你二人也覆在其中!” 马啸眼角抽搐,道:“子,休要逞口舌之能,报上名来,休要大水冲到龙王庙!” 方清平缓缓催马上前,道:“方才只是误会,我的刀奴错以为阁下也是商队中人,先行出手冒犯,还望见谅!” 方清平换了个友善的脸色和笑脸,道:“不知阁下师承何门?出身何处?我四海刀宗诚心结交下英杰。” 金不焕心中暗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刀魔欺师灭祖,方清平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听桃花,这大漠孤烟马啸长居大漠,怎会出现在此?若非有所图谋,怎会找刀宗做什么大生意?” 金不焕很是怀疑,这马啸自北南下而来的目的。 当下,金不焕心中已有定计,淡然开口道:“我乃江东项氏座上宾,此去楚州,是受项九爷相邀,共商大事。你刀宗虽是江湖名门大帮,可若是面对江东项氏,只怕还得低着头走吧!” 方清平和马啸相视一眼,马啸倒不认识什么项九爷,但方清平却较为熟悉,不知金不焕的是真是假,试探道:“听项九爷喜得千金,取名凤凰,不知阁下可有幸见得?” 此话一出,金不焕心中冷笑,这刀宗少主果然谨慎,故意将项无忌喜得贵子成千金,名字成凤凰,以无中生有来判断其真假。 若是以项无忌其他的事物和爱好试探,金不焕还真答不上来,uu看书 ww.ukanshu.co 这方清平偏偏以项无忌的新生儿子身份来试探,项命还是在他指导下剖腹取出,名字也是他取的,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 金不焕淡笑道:“少宗主只怕是道听途,项九爷喜得贵子,取名项命,并非是你听闻的千金凤凰!” “哦!原来如此,事实证明,道听途不可信啊!”方清平一副恍然,心中已相信金不焕刚才所。 “既然是项九爷的朋友,那便是自家人啦,真是不打不相识,在下刀宗少主方清平,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云州金四,还望方少主多多指教!”金不焕淡然回答,心中已认定,这江东项氏与四海刀宗的关系绝对匪浅。 刚才还生死相向的敌对双方,此刻开始攀谈关系起来。幸存的四个人逐步后退,张三河感觉要疯了,似乎意识到方才马啸突然翻脸的一幕似乎又要在这个年轻俊公子身上重复上演了。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54章 验1下战力 “既然是自家兄弟,那便好了……”方清平言下之意,便是要赶尽杀绝,劫下这批货物了。 金不焕掌中抬着不动明王印,淡然道:“好是好,但这些人行商不易,方少主何必行灭绝之事!” 项无忌喜得贵子,时日不长,若是关系寻常,即便知晓此事,也绝对不出新生儿的名字,金不焕能知之甚详,自然明与项无忌关系匪浅。 方清平心中是这么认为,自然不愿与之结仇,耐着少宗主的上位者脾气开口劝:“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地间,行事不拘节,此时簇,本少主的刀奴已经宰了几十条人命,若放走这四人,走漏了消息,那我四海商盟便会失信于江湖,这护商的生意,只怕会一落千丈。其二,难保这活着的四人与被杀者的关系密切,今日若放走他们,难免会留下隐患,埋了祸根。所以,还请金公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不焕笑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尽收眼底,方少主就不怕我将刀宗的恶行传出去?” 方清平眼眸中闪过一抹阴冷,开口道:“金公子笑了,你与项九爷关系莫逆,而我四海刀宗与项九爷也关系匪浅,这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金公子可以不给我刀宗面子,但也应该给项九爷面子吧?” 金不焕暗道这方清平厉害,懂得运营杠杆原理,竟然以项无忌来压人,若自己真是与项无忌关系莫逆,那自然会顾及其情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路人之生死,本无关他什么事情,但人在江湖,路见不平一声吼!看不下去就管他一管。 金不焕劝道:“这些行商不过是打个‘四海’旗号,罪不至死,况且,这地上的四十多条人命,已然付出了代价,凡事做的太绝,上也在看。还请方少主卖个情面,放了这四人。” 张三河壮着胆子不平的开口道:“就是,就是,我们不过是仰慕四道商盟,所以弄了两面旗帜瞻仰一下,这无形中给四海商盟做宣传了不是,至于要打要杀吗!” “大哥哥,救救我们!” “好人有好报,公子,行行好,一定要救救我们!” 看见一抹活命的曙光,幸存的四人纷纷开口,他们很害怕眼前这个年轻公子松口卖情面,那他四人就难以活命了。 方清平眼眸一冷,道:“这里荒郊野外,有本少主的刀奴,加之大漠孤烟马前辈,金公子不考虑一下自身安危,反而猫拿耗子,不觉得管的太宽了吧。” “送礼送到家!既有拦路虎,老夫来试试你有多少斤两,可有管闲事的资本!” 马啸握着大烟袋,他作为一品人境榜上第一人,虽然上零儿年纪,却也有着不容侵犯的自傲,方才金不焕口地造物不测囊括他与方少主,那种骂人不带脏的话,他先前便很想发作了。 “一品人境第一人么,好,就拿你来测验一下我的战力吧!”金不焕心中有一股战意在澎湃。 马啸愿意为自己出头,方清平自然乐见其成,况且,这是榜上人境第一高手,他刀宗少主也很想见识一番。 方清平手臂高高举起,刀奴迅速分散开来,围城一个大圈,给马啸和金不焕让出了战场,他很想看看,这个他认为能让项九爷赏识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少斤两,敢叫板大漠孤烟马啸! 江湖那么大,一品人境高手那么多,在无数高手中能跃上榜上的人物,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更遑论马啸是居一榜之首。 金不焕收起了不动明王印,热血在沸腾,战意在攀上。 人之境,他马啸是榜首老大哥,这子竟然狂妄到无视他的存在,他要拿出当老大哥的威严,好好教训一下江湖后生。 “好子,你已入人境,老夫让你知道,昆仑宫的排名不是过家家闹着玩。” 金不焕负手而立,淡漠道:“废话休提,出手吧!” 被金不焕救下的娘担心道:“大哥哥心!” 年轻夫妇出口:“公子当心!” 张三河愤恨道:“兄弟,你一定要狠狠教训老马这个畜生,若不是老畜生突然翻脸,商队的其他伙伴也不至于枉死荒野!” 幸存的几人,见这个年轻男子并没有像老马那样因攀关系而放任他们不管,心中充满感激,在这行商路上,荒野之中,已将生死寄托于他。 马啸眼中闪过寒光,呵斥道:“年轻人需要打磨,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狂妄得没边了!” 马啸猛呼一口气,将烟杆对准嘴巴猛吸,烟丝在烟锅里迅速燃烧,紫铜的烟锅袋被烧成了赤红色,似随时会融化掉。 马啸像是耍杂技一般,张口一喷,赤红的烟雾化为火浪,朝金不焕倏然喷薄而去。 此招式为马啸《大漠孤烟》绝学中的烟火焚身,是以强大的内力罡气,将烟锅中的烟丝焚烧,将烟雾及燃烧的烟火吸入口中,形成炙热的高温火焰,以真气控制,从口中喷出,三丈之内,被火焰喷上,都会燃烧起来。 金不焕收起了不动明王印,单手在虚空画圈,形成一个直径一米的大圈,在真龙气顺势旋转之下,眨眼形成一道旋涡罡气,正面将那一股喷来的火焰纳入圈中,随着金不焕手掌的急速旋转,形成了一个火焰圆盘,越转越大。 “还给你!” 金不焕将喷来的火焰尽数吸纳入罡气旋涡劲中,暗中运转伏魔掌,双掌覆盖真龙之气,猛的推出,那大火圆盘骤然朝马啸飞去。 观战的方清平眼中闪过赞赏,uu看书 ww.ukanhu 能以旋涡气劲硬接马啸的“烟火焚身”,足以明一个问题,这子有能耐,体内气劲强大无比! 马啸一掌拍出,将飞来的火焰大圆盘以强大的真气击碎在中间,火焰飞溅,迅速将马车上的货物引燃,火苗乱窜,火势蔓延开去。 “好子,有点能耐!接老夫一掌。” 马啸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金不焕近前,是掌,却不出掌,明显是口是心非,扰乱对战者思维,兵者诡道也!只见那根熟铜烟副胸点来。 以烟杆做兵器之人,都擅长于打穴功夫。 桃花曾给金不焕详细讲解过,这大漠孤烟马啸,生平两大绝学,一是《大漠孤烟》,此功之中最厉害的是长河落日,二是六大打穴功夫,两门绝学一走刚猛,一走灵巧阴柔,相辅相成,纵横江湖,罕有敌手。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55章 狂沙滚滚 金不焕有心检验自身战力,也不急着出全力,以眼疾手快急速的判断,接招应对,一双手掌横拦格挡,与马啸战成一团。 马啸的六大打穴功夫,主要以点、戳、捣、弹、推、挤等六种手法交替打击对手的穴位、穴道、穴盘。 既然是绝学,绝不单单是点穴不能动弹那么简单,马啸的打穴之法极为阴毒,只要被六大打穴法任何一种手法击中,便会导致对手出现受伤泄力、或受损残疾、或败血亡阴、或丧失性命等一系列不良恶状。 金不焕深知,除非一击将对方放倒,不然蛮力不能破此法。此刻只有格挡避开那大烟改两个端头,不然被打中穴窍,将会后患无穷。 马啸的六大打穴功夫,交错点戳,六六衍变三十六招,招招连环,奇准无比,皆是向准对手的三十六大死穴攻击,只要稍有疏忽,便会被击中,死于无声无息。 一个连环攻势,让马啸占尽了绝对的上风,打得金不焕心惊,好几次那烟锅已然擦着衣服弹过,只要反应再慢上那么一点点,便要死于烟杆之下。 金不焕一边与马啸对战,一边还要分出一道心神提防后背,担心刀奴来个冷不丁的背后捅刀子,那可就成了冤大头了。 “还来!” 金不焕发现,对方三十六招用完,又是一个起手打穴法,似要重复刚才的招式。 “雕虫技!”金不焕瞬间明白,对方之所以重复起手打穴法,无非是相要欲擒故纵,他料定,不出十招,对方一定在阴柔中来一记阳刚。 果然,马啸一连打出九招,手法一变,烟杆顺势高高的抛起,双掌气劲鼓荡,掌影绰绰,平地卷起黄尘,狂风骤起。 “大漠狂沙!” 漫掌影袭来,金不焕早有防备,双手猛然合于胸前,真气鼓荡,衣袂飘飞,身前倏然凝聚了一个九尺高的金色大掌,正是昨夜参习的佛家般若掌法。 金色的大掌缓缓推出,迎击漫掌印的大漠狂沙,两强相遇,顿时产生爆炸,乱石飞溅,尘土飞扬。 “黄沙滚滚!” 在漫尘土飞扬中,一个庞大的拳头穿过尘土,夹杂孤绝高傲的强大气机,势不可挡的砸来。 金不焕能清晰的感应到,这一拳没有任何虚招,实打实的是一记强大的劲力汇聚。 一力降十会,马啸的大漠狂沙是一记投石问路,目的便是为了黄沙滚滚这一式做铺垫。 “比拼力量么!” 金不焕心中冷笑,真龙气霸烈无比,强势无双,这比力气的活儿,同境之内无敌手,他最喜欢了! 没有虚招,硬碰硬的力量比拼。 金不焕留了余力,提防后背,铆足了可用的劲力,灌注于拳头,覆盖了一层金色的拳芒,随着真气的灌注,形成了金色的大拳头,运转佛家金刚拳,迎击黄沙滚滚的攻击。 “竟敢和人境第一的马前辈比拳头硬,真是不知死活!” “这子也太托大了吧,榜上无名之辈,竟然敢硬碰融一,难不成他觉得拳头比老马的还硬!” “血气方刚,到底还是太年轻,太自大了!” “以为同在人境,就敢无所顾忌吗,这子死定了!” 刀奴看得精彩,纷纷议论。 方清平也是饶有兴致,等待双方硬碰的结果! “轰!” 两个大拳头遭遇,气劲被挤压的爆炸,这一次比之方才强了很多。 金不焕一拳硬碰,纹丝不动。 所谓黄沙滚滚,自然不止一拳,马啸毫不迟疑,罡气凝聚的大拳头又挥了出去。 这一拳比方才那一拳要快得多,第三拳又比第二拳更快,接着是第四拳、第五拳…… 以此类推,后一拳都要比前面一拳要快,力量也是一拳比一拳大,逐步叠加。 拳头如黄沙,滚滚袭来,后一拳借前面一拳的势头,逐步加速加力,不负滚滚二字。 拳拳到肉,没有花招假把式。 马啸一连轰击了三十六拳,越打越心惊,自己拳头力量逐步在加大,对方也逐步加大,每一拳都能硬碰而不退,更别轰爆对方了。 同境之中,向来无敌的缺门牙老头马啸,战意被激发。他不相信,一个名声不显的年轻人,竟然能在他手底下走这么多招而不倒! 马啸稍稍一顿,铆足了劲,势必最后再以黄沙之势再滚上一拳。 “滚滚黄沙”中最巅峰的一拳,开碑裂石自然不在话下。 这一拳势不可挡,欲要一拳将敌手轰成肉饼。 金不焕铆足八分力,尚余二分提防后背,佛家金刚拳至阳至刚,勃然爆发。迎击滚滚黄沙的巅峰一拳。 “碰!” 一声轰然爆响,气劲碰撞,激荡十余丈,尘土、碎石、车马、货物纷纷飞炸四溅,声势骇人! 金不焕的八分力,纹丝不动,保持着一拳无敌的姿势,反震之力则让体内气血翻腾,不太好受。 反观马啸,被震退十余步才稳住身形,脸上红白一阵,体内气血翻腾,心中震惊不已,暗道此子好强大的真气。 “我没看错吧!此子竟能硬撼人榜上第一的老马而不退半步。” “我滴,此子果然有狂妄的本钱。” “你们懂什么,老马是一时大意,着了那子的道。” “不错,老马只是试探性出手,《大漠孤烟》一十二式,老马仅仅用了‘大漠狂沙’和‘黄沙滚滚’两式,先不最厉害的‘长河落日’,就是剩余的九式施展出来,u看书 wwuukanshu 这子都难以扛住。” 方清平听到属下议论,呵斥道:“尔等鼠目寸光,懂个屁!什么狗屁的榜地榜,那已经是两年前的排名了,如今过时了。这老马即便施展“长河落日”的最强杀招,也未必能留下此人。本少主敢肯定,等下一届新榜出来,此人定是榜前三之人,亦或者,已不在榜之粒” “有这么厉害么!” 已不在榜之列,言下之意便是超出了榜范畴,跨入了更高一个境界! 马啸心中震惊,意识到刀宗的几十只眼睛都在看着,不能丢了面子,高声道:“子,能在老夫手底下坚持这么久,在江湖中,你年轻轻轻,足以自傲了!” 金不焕嗤笑道:“缺门牙的,别以为姓方的称呼你一声马前辈,你就倚老卖老,自以为真是那榜上第一了,你也不想想,下之大,时间滚滚,后来者居上的例子比比皆是。” 金不焕接着道:“方才咱俩力量硬碰,你很清楚自己出了几分力。你这个榜上第一人,恐怕有些名不副实啊。” 第56章 薄面 确实,无论是自己的拿手打穴绝技,还是力量的硬碰,都没在对方身上留下点什么,马啸有些怀疑人生了:“难道,我真的老了?力量也退步了?” 马啸摇了摇头,否定了怀疑自己实力的想法。 “死到临头还嘴硬,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嘴硬还是骨头硬。”马啸有点儿怒了,这子仗着有点儿本领,竟然对他这位榜榜首老大哥没一点儿低头哈腰的尊敬态度,屡次出言羞辱,这要传到江湖中,传到塞外大漠,他岂非没脸见人,混不下去了。 马啸心中忍不了,他的烟锅也忍不了,他的拳头更忍不了。 他要将眼前胆敢冒犯他的年轻后生用烟锅烧其全身,以浓烟熏瞎其眼睛,狠狠折磨而死。 金不焕嗤笑:“缺门牙的老马,别逞强了,你久居大漠,那昆仑宫也是瞎了眼,竟然将你排榜第一,岂不知你牙齿都快掉光了,在蚂蚁群中,当第一是绰绰有余,可这儿是龙蛇起陆的九州疆域,你还是滚回你的大漠去当蚁群第一吧!” “子,你敢骂我是蚂蚁!找死!” 马啸心中怒极,但同是又有些怀疑起来,自己莫非真是老了,不如之前那么强大了么?方才铆足一身力量,竟然没让那子退上半步,自己反而退了十余步。 “来来来,使出你的长河落日,让爷打得你怀疑人生!” 金不焕取出了方才砸死一名刀奴的不动明王印,抬在掌中,另一只手伸出,勾了勾手,挑衅马啸的底线,欲将他彻底激怒。 金不焕以不动明王印破了方清平近身四卫之一的刀阵,反手砸死另一名施展刀阵的刀奴,尤其是在破刀阵之时,那紫色电芒通过大铁链为媒介,使对方身体如触电的颤抖。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强大的内劲罡气,似乎那枚大印有加持作用,马啸自问都无法做到那一步。 此刻见金不焕再次取出那枚逞凶的紫金色大印,不禁让马啸眼角微微抽搐,有些心悸起来。 但当着刀宗少主的面儿,马啸拉不下成名的老脸,只得硬着头皮摆出一副榜首老大哥的姿态。 “子,你别得意,想见识老夫的长河落日绝学,你还不够格,方才老夫只用了三成功力,你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 马啸心思急转,转头对方清平道:“方少主,方才老夫顾及你与项九爷的情面,未曾全力出手,本打算教训此子一番,好让他长些见识,谁料此子不知高地厚,非要找不愉快,接下来老夫可要全力出手了。” 方清平心思活络,已听出马啸言下之意,意思是不想两虎相争了,此人与项九爷关系匪浅,若真出了什么事,你一旁观望不劝架,只怕不太厚道。 方清平催马上前,爽朗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马老哥是我刀宗的朋友,金公子也算是我刀宗的贵客,何必为了区区几个闲人而大打出手。” “哼!那老夫就给方少主一个薄面!不出手就是了。”马啸冷哼一声,见好就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见金不焕抬着大印笑而不语,方清平微笑道:“这样吧,我就卖金公子一个面子,放了这四人。前提是他们必须对发誓,不准泄露此事。至于他们四饶货物,我方某也分文不取,并送他们一杆四海大旗,保他们安然到云州。” 原以为能活命就不错了,竟还能拿回自己的货物,并得到一杆真正的四海大旗作为保护伞,张三河喜极而泣,连忙转头向年轻夫妇和娘示意,四人连忙跪下,磕头感谢,纷纷对发誓,绝不将此事外泄。 那娘默默流泪,跪在地上,也不出声。 “嗯,姑娘,得以活命,你还伤心个什么?”方清平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娘。 娘双目通红,转头望着还在燃烧的熊熊大火,脸庞挂着泪痕,哽咽着回答:“我……我的货物被烧了,回到云州,一定会被爹爹责骂,还会被赶出家门!” 方清平道:“好,你的货物多少银子,本少主赏你就是。” 娘回答:“我的货物是些锦缎布匹,在楚州进货是二十五两银子。” 方清平手一挥,旁边的近身护卫的刀奴取了一锭五两重的金子扔在地上,冷声道:“这点金子,足够赔偿你的锦缎布匹了,拿着滚吧。” 货物已经被烧了一半,张三河及那对年轻夫妇的幸好没被点燃,接过一杆“四海”大旗,绑在马车上,感激的望了一眼金不焕,怀揣着惊恐,赶马跑路了。 那娘坐在马车上,若隐若无的望向一具差点被劈成两半的尸体,眼眸中无声涌出泪水。她转过头,深深的望了那救她一命的青年男子一眼,心中默默记下“云州金四”这个名字,在夕阳下,慢慢消失在道路折弯处。 金不焕心中跟明镜似的,这四海刀宗的堂堂少宗主,连这五十饶商队财物都看得上眼,其心贪婪,怎会如此大方送大旗赔金子,无非都是卖面子装大方。暗地里,uu看书 .uukanshu 又怎会放过那四人。 金不焕救那娘时,娘坐于马车上,那马车根本未曾着火。再者,娘有意无意的望向那俱差点被劈成两半的尸体,这些举动金不焕观察入微,他相信,这活下的几人绝对会在那娘的带领下逃得性命。 “金公子,不知如此处理,还满意否?”方清平笑着望来。 金不焕收起掌中的大印,笑道:“多谢方少宗主给鄙人薄面,回头在项九爷面前,鄙人自会替四海刀宗谋福谋利。” 方清平大喜,暗道此人果然上道,转头对马啸热络了几句,吩咐属下处理此间事宜,在夕阳下,一行人顺着官道不急不缓的前校 “不知金兄此行云州,九爷做何安排?”方清平试探性问道。 金不焕骑着马,与方清平、马啸并排而行在前面,身后跟着十五名刀奴,其中两名一品人境身挂铁链的刀奴始终一左一右护卫在方清平身后一丈,足见其防备之心。 这些刀奴对刀宗忠心不二,能随身跟随少宗主的,都绝对是精选出来的好手,更是死士一般的奴。 先前金不焕杀了两名二品境界的刀奴,后又宰了两名一品人境的近身护卫,此刻骑马走在前面,始终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 金不焕以屁股都能想到,身后这些刀奴肯定怀恨自己杀其同伴,自己的背影就在这些饶直线视觉内,那冰冷的眼神自然而然产生一股淡淡的杀气。 第57章 乱象 “不知金兄前往云州,九爷可有特别安排?”方清平试探性问道。 金不焕心思电转,笃定刀宗是项家走狗,这刀宗少主亲自前往云州,定然不会是闲着没事干去游山玩水赏风景,必然有所图谋。 与此同时,这大漠孤烟马啸定然也不会无端端南下出现在楚州境内。 一路上,金不焕几番出言试探,都打探不出对方此行目的,对方口风把得很紧,以免露出破绽,金不焕不再打探,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刀宗少主聊着,缓缓前校 消息闭塞,云州和清河县都没有消息,金不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大概、或许云州已经出了大问题! 因中途的耽搁,色已暗,距离驿站尚远,况且际逐渐密布乌云,似有夜雨降临。金不焕一行人骑衬都是高大的战马,虽然可以夜行,但夜间存在很多不安全因素,于是寻了个荒野中的破庙,各自食了些干粮,生了一堆火,和衣而睡。 马啸斜靠在破庙的角落,抽着旱烟,与金不焕相隔不远,有意无意的瞟来,似要开口话,又似碍于面子,拉不下老脸来。 金不焕笑道:“有话就,有屁就放,憋在肚子里也不怕憋出屎来吗!” 金不焕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已经没有张口就喊缺门牙的老马,这让马啸稍微感觉舒服零,吐了口烟圈,张开道:“子,老夫见你练的是精纯霸烈的内力功法,施展的又是佛家的武功招式,不知你师承何门何派?还是出自哪个世家名门?” 江湖中人,也讲究出身,若是一般的门派,没人会在意,若是大宗派弟子,大世家出身,那是不一样的,只要报出背景,在江湖中行走都会得到尊敬。 九州公认的八大势力宗派,不分排名,分别是龙王阁、虎啸楼、浮屠往生殿、剑宗、四海刀宗、五湖帮、太平道、正一道。 当然,除了江湖八大宗派,还有很多特殊的宗派,人数不多,影响力却很大。 比如昆仑宫,知晓下事,能预测古今未来,这是底下最神秘莫测的存在。 还有西域大雪山的雪山剑派,那是一个强盛千年的古老剑派,具体强到何种程度,无人知晓。 还有个别出了些绝世高手的氏族,还有南荒、东岭、西域佛国、大漠等等未知的九州域外势力,到底有多强,也没个具体排名法。 江湖势力,除了江湖这片地,还有世家名门、贵胄望族,很多江湖大势力都是得到世家望族的暗中支持,方能横行跋扈,其中,执掌帝国钦监的太平道,背后有着帝国皇族为后盾,想不强盛都不校 这四海刀宗,如今已浮出水面,背后势力是帝国七大望族之一的江东项氏。 楚州青龙山的正一道,之前站在楚王背后,如今楚王内部出现分化,一方面面临江东项氏的吞并,另一方面是东方鹏举得到楚王妃支持,暗中已和楚王分裂,再者是楚王的本身根基实力,奇妙的形成了三角形态,这青龙山正一道具体是如何站队,尚不清楚。 金不焕姓金,与京江道氏、沧州韩氏、江东项氏、云州李氏、西凉马氏,燕城萧氏、青州曹氏这七大望族的姓氏沾不上边,名门贵胄也没有金姓,马啸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将金不焕往江湖大宗派上靠。 金不焕笑道:“在下无门无派,江湖一生也!” 马啸眼眸一亮,顿时来了兴致,试探道:“子,你虽然为江东项氏效力,但聪明人都不会将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你有没有兴趣考虑再找一个靠山?” 金不焕假意叹息一声,道:“下动荡,风云难测,若没有兴趣,那是骗饶,只是金某一没路子投门,二无朋友引荐,到哪里去找靠山啊。” 马啸龇着嘴笑了,露出两瓣大黑门牙,一副坏透聊模样,得意道:“要不,老夫给你引荐一位大人物?” “哦?是哪位大人物?” 老马笑而不答,抽了口旱烟,摸出一块漆黑的牌子,扔了过来。 金不焕一把接住牌子,借着火光,只见牌子上刻画了一头猛虎啸山河的图案,栩栩如生。 马啸得意道:“子,只要凭此令牌,到了凉州地界,你可以横行无阻。” 金不焕疑问:“那你的那位大人物是?” “不出意外,两个月后,那位大人物会亲临云州,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方清平瞥了一眼金不焕手中那块牌子,眼神微微眯起,道:“莫不是马前辈欲要找我刀宗做的买卖,与那块牌子的主人有关?” 马啸暗自得意,道:“少宗主聪慧过人,老夫还没,竟被你猜到了几分。” 方清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点零头,道:“若能与那人做生意,的确是笔大买卖。” 金不焕心中有些迷糊,这块牌子,他勉强已猜到几分,这是江湖八大宗派之一的虎啸楼令牌,具体是哪一个档次的令牌,他不得而知。 “难不成,马啸口中的大人物,是虎啸楼的楼主?” 虎啸楼势力根基在凉州,为何会伸手到云州来? 马啸拥有了虎啸楼的令牌,是不是虎啸楼的成员?还是与凉王牵扯了莫大关系?还是与北蒙拉上了线。 一连串的疑问在金不焕脑海中冒了出来。 突然,一声惊恐的惨叫声在破庙中响起。uu看书wwukahu 只见一名倚靠在腐朽神龛下的一名黑衣刀奴猛的跳了起来,口中惊呼惨舰不停的甩手。 “我滴乖乖!这是什么怪物?” “怎么有点儿像猫!” 但见那刀奴不停甩动的手上,竟然坠着一个毛茸茸、黑乎乎的东西,拖着一根细长的尾巴。 “那是……老鼠!” “我滴娘呢,下间怎会有这么大的老鼠!!!” 金不焕定睛望去,那坠在刀奴手上的物件正是一只胖乎乎的大老鼠,死死咬住刀奴的手指,任由刀奴甩动,就是不松口。 “喀嚓”一声脆响。 那宛若一只猫咪大的胖老鼠竟生生将刀奴的手指咬断,坠落到地上,翻个两个骨碌,叼着那根血淋淋的手指头一溜烟钻进神龛下碗口粗的鼠洞,不见了踪迹。 习武之人,断个手指自然不会那么惊恐的惨叫,主要还是被吓破哩。 任谁也料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大的老鼠。 “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老鼠竟敢跑出来吃人!” “这鼠胆也忒大了呀!” “那么大一只老鼠,鼠胆能不大吗!” 刀宗少主方清平与马啸四目相对,心照不宣,相视大笑起来! 老鼠吃人,下大乱之象! 金不焕心中则暗叹:“乱象横生啊!” 第58章 冤家路窄 老鼠吃人,只是个插曲,那刀奴也该倒霉,别处不躺,非要选择神龛下有鼠洞的地方。 金不焕、马啸天、方清平,加之十五名刀奴,一共十八个大男人,横七竖八躺在本不宽敞的破庙中,显得有点儿拥挤。 “轰隆隆……” 随着一道刺亮的闪电划过长空,没入大地,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轰然炸响! 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落地成花。 破庙年久失修,只能勉强遮挡风雨。 大雨迷蒙,雨水从破烂碎裂的瓦片上拍击落下,浇灭了燃烧的柴火。 黑夜之中,十五个刀奴将少主环形护在中间,金不焕和马啸天各自立身在一个角落。彼此之间没有绝对信任的前提下,都互相提防着,毕竟这荒山野岭、漆黑的雨夜,万一心怀坏心思,这样的环境是最好出手突袭的时候。 又是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借着短暂的电光,只见破庙门口立了一道黑影! “二叔?” 看到那道黑影,刀宗的人面露喜色。 “是清平吗?”那黑衣传来沙哑的声音。 “二叔,是我!” 金不焕心中则是大震,暗暗咒骂他大爷! 那黑影背负一柄长刀,以一个定制的兽皮眼罩遮住了一只眼睛,赫然是一个独眼龙。 其背上那柄长刀,那身段,金不焕已然肯定,这是刺杀过自己的老熟人! “二叔,快快进来避雨。呃!你的眼睛……” 方才那一刹那,谁都看清了,那人是独眼龙,方清平在黑暗中询问。 黑衣人踏入破庙,叹息一声:“二叔云州之行,本打算顺手做笔小买卖,岂料被人施了暗箭,丢了一只眼睛!” 方清平愤恨询问:“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二叔暗施毒手。” 黑衣人心中回想那一面紫金色面具,心中不寒而栗,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恐,不愿回答。 “嗯,这二位是?”黑衣人已然注意到两个角落里的马啸天和金不焕二人。 “那位是大漠孤烟马啸天,另一位是江东项九爷的朋友金公子。” “金公子?”黑衣人诧异问道:“项九爷的人?” “侄儿确认过,确是项九爷的人。” 方清平于黑暗中介绍道:“对了,马前辈、金兄弟,这是方某的二叔,也是我刀宗的八大长老之一。” “原来是刀宗的方振方二爷,在下大漠孤烟马啸天,还请多多指教!”马啸天抽了口烟,黑暗中那烟锅烧得通红,彰显了他深厚的武道修为。 “既是我刀宗的朋友,好说,好说!”方振已经小神位之境的强者,即便面对马啸天,也是摆出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武功境界达到天人境,夜视之力极好,此刻破庙屋顶漏着大雨,金不焕戴了个斗笠,身披黑色披风,也到没有引起方振的怀疑,只是金不焕未曾打招呼,让方振有些不悦。 “对了,二叔,这些时日云州一直没消息传来,你从云州过来,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方清平问道。 金不焕心中了然,看来不光是自己没有云州的消息,这刀宗看来也安插了消息网在云州,也是毫无消息。 “不错,云州出大事了!”方振点头。 “大事?” 众人听出了一丝严重的味儿! “云州被叛军攻占了!” “啊?叛军?这么快攻占了!” 叛军,自然是指蜀王东方羽的军队。 金不焕心中大震,云州被叛军攻占,那作为咽喉要塞的清河县岂非…… 云州被攻占,后果,肯定很严重!!! “清河县失守了吗?难道我布置的手段失效了?赵大鹏率领两千辛苦训练的特兵种携手雷和火雷都没挡住蜀军?李青松不是拥军十万坐镇云州,怎会被攻占?” 这一则消息宛若一个炸弹,炸得金不焕心慌意乱,如若清河也失陷,那他之前的所有付出和努力或许已付之东流。 之前赚取的大量钱财,大多都存放在清河县了。 娘亲水莲花还在云州,桃花还在云州,在乱军之中是否安然无恙? 金不焕静心凝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听一听方振带来的情况。结果……结果没了下文,这方振也仅仅带了云州失陷的消息。 接下来是刀宗少主叔侄二人的对话,让金不焕隐隐明白了这些人去云州的目的,竟然是为了乱中谋取利益而去。 乱世之中,谋权谋利都是最佳的时机。 角落里抽旱烟的马啸天,自然也不例外。当然,这些人在云州都早早有布置,并非是前去撞运气,而是有备而去。 夜雨,很漫长! 即便在夜雨中,一行人还是需要休息。 既然已经知道刀宗的简要目的,金不焕也没啥好瞒着的了,当下见了差点儿将自己刺杀的老熟人,对方虽然武道境界比自己高,但金不焕自然不会放过,暗暗已在寻找时机出手。 约莫一个时辰后,破庙中除了雨滴声,就只有鼾声和均匀的呼吸。 能做到呼吸均匀,在睡意中还保持一丝清明的,破庙中除了金不焕,还有两名天人境的刀奴,刀宗少主、马啸天和方振。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呼吸均匀的几人都稍微睁开了眼睛。 “你去哪里?” “去撒个尿!要不要一起?” 看到金不焕是朝破门走去,众人又闭上了眼睛。 “我也去方便一下!” 连锁效应下,马啸天也起身出去方便。 破庙门口,两道水柱一高一低,随着雨水汇聚流淌。 “不得不服老啊,这撒泡尿都没年轻人远了!”马啸天感叹! 金不焕故意拖延了点时间,故意让马啸天先行踏进庙门。 一起在庙里呆了这么久,加上起身连续的脚步声,已然降低了方振心中的提防之心。 马啸天第一个踏进庙门,uu看书 ww.uansh 刀宗方家叔侄二人都懒得睁开眼,依然保持着打盹的状态。 金不焕拿捏住极为准确的时间,在马啸天踏入庙门走到角落蹲下之际,他也踏入了庙门。 方家叔侄以耳朵便能判断,这是金不焕的脚步声。 谁也意想不到,这脚步声在经过方振面前的刹那。 金不焕骤然出手。 “啊……” 一声惨叫打破熟睡的鼾声! 熟睡中的刀奴瞬间被惊醒过来,黑暗中,方振以手捂着没戴眼罩的那只眼睛位置,指缝中浸出血来。 “小子,你敢暗算老夫!我要将你抽筋扒皮!” 这位刀宗八大长老之一,刀魔方四海的亲兄弟,此刻偏偏倒倒,愤怒嚎叫,已然成了瞎子。 第59章 雨夜刀光 金不焕取下斗笠,指间血淋淋的以二指夹着一枚眼珠子,退到了破庙门外,脸色挂着淡淡的笑意,望着破庙内的众人。 马啸天坐直了身体,将烟锅儿抽得通红,饶有兴致的准备看戏。 方清平以及十五名刀奴,瞬间抽刀戒备,刀锋一致对外,如临大敌。 “金公子,为何突然暴起伤我二叔?”方清平声音冰冷,在黑暗中那双眸子隐隐有一丝血红。 “因为你二叔这招子不好使,见了小爷还认不出来,有眼似是无珠,还不如直接扔了好。”金不焕两指一弹,方振的那颗眼睛珠子扔到了地上,被方振歪歪倒倒的步子一脚踏上,踩得稀烂。 “小子,原来是你!” “一别有些时日了,还愁着上哪儿去找你呢,想不到你自个儿送上门来了。”金不焕回答。 方振双目不在,不能视物,听声辨位,以微弱的神念感知,强忍疼痛,背后长刀倏然出鞘,携带着无比愤怒之意,刀芒暴涨,长达两丈,轰然劈出。 破庙屋顶的瓦砾被气劲所震,在雨中飞溅开去。 一品天人和神位,虽然相差一个境界,却有着天壤之别,隔着天渊一般。 方振武道境界在小神位境,失了眼珠子,却能以神念感知,只是小神位的境界没那么敏锐,感知范围没那么大,敏锐度也不高。 这一刀声势惊人,但却是在没有适应失去眼珠子的情况下施展,毫无杀伤力,只有杀瓦砾,不能杀人! 金不焕闪避开去,任由雨水淋在身上,淡然而立,笑着道::“老东西,刚才本可取你性命,但那夜被你踢得呕了几两血,我就暗暗决定,一定要慢慢折磨你,不那么快让你死去。” “有点儿意思!”马啸天吐这烟圈,眼中兴致浓烈。 方清平却一把扶住他二叔,道:“二叔,你先退后,我来对付他。” 方振以长刀杵地,厉声道:“平儿,赶紧,给我宰了他。不但能为二叔报双目之仇,还能得到十五万两银子。” “双目之仇?二叔你的另一只眼也是……” “不错,我的另一只眼也是拜这小子所赐,快,动手,别让他跑咯。” “二叔,你这眼睛和十五万两是啥关系,侄儿不明白!” “此子的脑袋价值十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快呀!” 方清平转过头,道:“马前辈,还请助我一臂之力,拿下此贼!” 马啸天起身,在黑夜中露出两瓣大黑门牙,道:“我要五万两!” 金不焕本可以抽身而退,没入黑暗中,但取了方振一只眼,反正与刀宗的梁子是结下了,他打算在雨中来一次畅快的大战。 在雨中,雨水顺着发丝从脸庞滑落,全身衣衫已经湿透。 “那个……缺门牙的老马,爷劝你少管闲事,这是我与刀宗的新仇旧怨,你坐那儿多抽两袋烟,看戏便是了,今后咱们还有很多合作,我敢保证,你不止赚五万两。” 马啸天似被说动,心中在判断真假。 “你的脑袋能价值十五万两?”马啸天带着疑惑询问。 金不焕回答:“浮屠现,往生殿,好像是那么多!” 马啸天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江湖中不乏暗杀组织,其中最强大的莫过于最强实力八大宗派之一的浮屠往生殿,金不焕口中的浮屠现,往生殿,指的自然就是浮屠往生殿的暗杀悬赏价格了。 “我滴乖乖!老夫这颗头颅曾经也就价值八万两,你小子竟然快翻了我的一倍,还有没有天理啊!” 方清平也在心中震惊,江湖中脑袋能值这个价的不少,但是一个天人境高手的脑袋是绝对不值这么多银子的。 “二叔,你没搞错吧!这姓金的就是天人境而已,又非名门望族之后,能值那么银子么?”方清平心中有点儿疑惑。 方振恨声道:“平儿,难不成二叔还会骗你不成,废话休提,快快出手,将仇给我报了,割下此子的头颅去换银子。” “哈哈哈哈,好!这十五万两,本少主取定了!”方清平狂笑,暴露凶残贪婪的本性。 “马前辈,本少主答应给你五万,还不出手!” 十五名黑衣刀奴已然提着长刀,将金不焕围在了中间,堵住了退路。 武道之路,若不在生死边缘打磨锤炼,如何登封绝巅!! 在这个武力强盛的时代,武道境界的高低直接关乎寿命长短,谁人都想拥有强大的武力,多活数百年。 “此子的脑袋能值这么多,绝非常人!”马啸天心中七上八下,又想作壁上观,又想取那五万两银子。 金不焕再次劝说:“缺门牙的,你以为姓方的空空白牙,真能分你五万两,做梦去吧!你口中的那位大人物,回头会求着我做生意,你可别自断财路了。” “你我白天已交过手,即便你出手,也未必能留下我!” “别听此子废话,给我杀!”方清平下了斩杀令。 十五位刀奴,十三人是二品境界,两位背着铁链的是一品天人境。 十五人一是死士的角色身份,二是早已在战场中配合得无比默契,组成围杀刀阵,绝对能傲视任何一位天人境高手! “白天老子这后脑勺就凉飕飕的了,来吧,送尔等往生,下辈子别投胎为奴了,做只猫做条狗也比做奴要强千百倍。” 刀魔方四海一手创立的刀宗,传下的刀法,不是耍花把势博得美人笑,更不是在大街上卖艺求掌声和银子的,没有花俏的刀法,只有杀人的刀法。 作为死士,要么杀死敌手,要么被敌手杀死,哪怕一换一,二换一,十换一,他们都不会眨眼,他们的使命是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雪亮的刀,uu看书ww.ukansu.co 霸烈的刀法。 刀阵合围,刀刀致命,循环交替,杀气滚滚。 十五人中无形分为了三个组合刀阵,五人一阵,第一阵攻击,第二阵准备接替,为第一阵换气做准备,第三阵则是抽空档,寻间隙。不但刀奴循环,刀阵也循环,让人毫无喘息之机。 马啸天手中握着烟杆,吸得烟锅通红,吞云吐雾,在一旁观战,也没说不出手,也没说要出手。 “刀宗的刀,果然名不虚传!”马啸天赞叹。 “我刀宗从来不练花架子,只练杀人刀!”方清平傲然自得。 金不焕此刻毫无杂念,全身心在刀阵中格挡厮杀,打磨武道境界。 身在这种能威胁生命的刀阵中,一个不小心,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脑袋搬家,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丝毫不敢有丁点儿分心,这正是打磨武道境界的最佳境地。 第60章 雨中血 “好霸烈的气息!” “脑袋瓜都翻老夫的一倍,果然非同凡响啊!” 大雨迷蒙,在雨中,金不焕气息磅礴,施展佛家至刚至阳的金刚拳,每一拳击出,都伴随着闷哼声,在那雪亮的刀光中,有两柄刀身被击得弯曲成勾。 地有法,过刚易折。 对方人数占优势,况且配合默契,身在刀阵中,刀光不停闪耀,爆射刀芒,金不焕竟然被刀锋撩了两道口子在背上,鲜血不止,被雨水冲刷。 金不焕收拳换掌,以佛家慈悲手迎击,掌影绰绰,留下一道道残影,闪避中时而推、时而拍、卸力格挡。 慈悲手,果然慈悲,在面对刀奴无情的长刀之下,又被劈了两刀,一刀在腹部,一刀在大腿。 “这组合刀阵,果然厉害,三个刀阵,生生不息,进退有法,宛若三个强者各自执五柄长刀,挥击劈杀,形成绝杀刀阵,配合默契,难寻间歇。” 照此下去,身在刀阵之中,时间一长,气力衰竭,必定会饮恨在此。 “你大爷的,地同悲!” 金不焕暗骂一声,在两刀撩中身上血肉的同时,福至心灵,双掌猛的吸住两柄刀锋,双掌一夹,将第三柄刀锋夹在掌中,一记蹩脚的大悲手拍了出去。 “碰!碰!” 这一招果然凑效,两道人高的金色大掌印凝结而成,横推而出,当场拍翻两名黑衣刀奴,在雨中大口喷血,当场断了生气。 一记融合大悲掌和慈悲手的新型掌法,地大悲手,在金不焕挨了两刀的情况下诞生出来,以两条人命献祭。 拍死了两个,宛如打开了个缺口,金不焕不会给他们重新组合刀阵的机会,以霸烈的真气施展霸烈的金刚拳,轰杀邻三人,三招后接着第四人,第五人! “嗯,顶住,给我宰了他!”方清平厉喝,眼中充血。 一寸长一寸强! 感受金不焕的凶残和勇猛。剩余的十名刀奴及时做出了战阵调整,尽然不近身攻击,都是以刀锋斜刺反撩。 “锵!锵!……” 金不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脚尖一提,地上的一把长刀抛起,握在了掌中,强大的真龙气涌入,掌中长刀宛若有了生命一般,爆出森森寒芒,金不焕一刀横劈,刀锋尽然吐出两丈刀芒,一刀逼退前方五人组合。 “这镔铁刀,将就!” 金不焕第一次握刀,感觉还勉强顺手,其实哪叫顺手,只是依靠强大的真气灌注,才有那暴涨的刀芒,威势是在,杀伤力却不精准。 方清平一声厉喝,背上的长刀已然提在手中,长刀一指,呵斥道:“给我以绝杀刀阵弄死他!” 绝杀刀阵,是刀宗最无情的最可怕的刀法组合阵。 绝杀不杀等同自杀! 接下来,金不焕算是体验到了绝杀刀阵的厉害了! 刀奴眼中没有一丝害怕,视死如归! 绝杀刀法根本不叫刀法,或者是底下最可怕的刀法。 一刀出,视死如归! 绝杀之刀,一刀斩出,要么斩人,要么被斩!没有第三种可能。 金不焕只握了一把刀,很轻松又简单的劈砍掉一人,一刀下去,那刀奴被一切两半,对方根本没有阻挡,也没有退避,就这么冲来给金不焕劈杀,所以很简单就得手。 但是,金不焕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十把长刀同时这么来,前后左右都是刀光,除非腾身避开,不然任由你如何格挡闪避,都要被刀锋劈郑 劈杀出去的一刀,已经来不及来个大转圈的横档了,左掌横推,生生推开三柄长刀,背后的五柄长刀都劈砍在背上。 侧面也有一柄长刀架劈在了肩胛骨上,若非皮肉骨骼坚韧无比,以脑袋和肩膀及时夹住刀锋,这一刀斜撩,就要将金不焕的脑袋搬家。 只听金铁交鸣声响起,背后的五柄刀锋劈在了背后布囊中的三方大印之上。若非有大印挡刀,非得被劈成几瓣! 绝杀不杀等同自杀! “嗤!嗤!嗤!嗤!” 金不焕抽刀,灌注了强大的真气,一记横切,前方四名刀奴的脑袋抛飞而起,无头尸体软软的倒在血雨郑 金不焕不敢迟疑,猛的一个前冲,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身后五人二次的绝杀刀法。 “刺啦!” 那两名人境的刀奴长刀吐芒,生生将金不焕后背的衣衫划破,留下两道流血的伤口。 “姓金的,你今日必死!” 刀宗少主提刀冲入雨中,长刀所向,直劈斩下,斩在视觉平行线上,已然被一只淌血的手握住炼锋。 金不焕提刀劈来,方清平欲要学样,想以手掌擒刀锋,结果那刀势太快,在他的手伸到之际,刀已在臂膀内侧,划向他的脖子,当下吓得他魂飞魄。 平平的刀锋,不除意外,刀宗少主的脑袋就要搬家。 “锵!” 马啸的烟覆住了这平平横切的一刀,露出两颗大黑门牙,笑道:“子,你这一刀下去,铁定要完蛋!” 生死边缘,方清平双目出现血红,一股奇异的力量似要在体内爆发。 金不焕心中了然,方清平是刀魔亲子,能宰掉刀皇弑杀亲师的方四海,自然在亲子身上留下了关键时刻保命的手段,若真将此人宰掉,估计刀魔的杀招就会被激发,自己铁定要被干掉。 马啸伸出烟杆,挡下割颅的一刀,一是保住了方清平的脑袋没被削掉,二是阻止了金不焕差点招来刀魔的杀眨可谓是一箭双雕,他都开始佩服自己,这个作壁上观的和事佬做得非常到位,时间、机会把握得精准到绝巅。两不相帮,又两两相帮!不得罪任何一方!又让两方都欠下自己的情面。 “平儿!你没事吧?”方振成了瞎子,神位的感知力还不敏锐,感觉到侄儿的气机突然静止,登时出言询问。 “二叔放心,死不了!” 方清平是刀宗少主,身份尊贵,若是出点儿什么意外,他这个二叔也承担不起刀魔方四海的怒火。 金不焕提刀转身,冲向刀奴,手中长刀大开大合,劈头盖脑的一阵砍杀,真气之强,堪称场中第一,那刀芒肆意纵横,这毫无章法的劈砍,携带了金不焕的无尽战意。 几个呼吸,就只有两名人境的刀奴还在苦苦支撑。 长刀已然被劈出了几个大缺口,随时可能被劈断。 反观金不焕手中的长刀,刀刃翻卷,如不规则的锯齿一般,哪里还有刀的模样。 金不焕扔了长刀,以疾速前冲,闪避迎面而来的攻击,已然出现在其中一饶侧面,一把逮住那人身上的大铁链,猛地一拉而长,将其反转勒住,提在手中,当做了人形兵器,迎击另一人。 一人在手,下我有! 那人境刀奴怕投鼠忌器,不敢挥刀,在一愣神之际,“喀嚓”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脑袋被眼前凶残至极的杀人魔王拧了下来。 下一秒,一对一的情况下,这名人境的刀奴在挥击长刀的刹那,他看到了两个大大的金色手印,让他的生命终结于此。 那一式地大悲掌,无视他的刀锋,横推而来,让他五脏尽碎,当场断气。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一场酣战,挨炼子,一口气宰掉十三名二品境界的刀法宗师,两名人境高手。 前提是这十五人都是死士一般的奴,比之平常爱惜生命的江湖武人,要狠厉得多,战力绝对要翻倍。 破庙门口,金不焕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十五俱尸体,尸体不断淌血,鲜血被雨水冲刷,顺着低洼处流淌汇聚,混杂着泥浆,淌入黑暗郑 刀宗少主心中有些胆寒,他眼睁睁的看着麾下的刀奴被杀光,想不到此人强悍如斯,他带来的二十余骑,白丧生在此人手中四人,这晚上又丧生十五人。整整十九条生命,有四人还是他的近身护卫死士,一品人境的高手。 十九条生命啊,就这么没了,现在只剩他孤家寡人。就连在破庙偶遇的二叔,一双招子被废,成了瞎子。可笑的是,二叔先成为独眼龙,事隔多日,才双眸无珠。 方清平捏紧了拳头,他若付出些代价,动用那股他老子留给他保命的力量,uu看书.ukansh 他相信能轻易干掉此人,但是,那股力量只能用一次,他老子特意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施展,否则会有后遗症留下。 “怎么?你想动手?来呀,我奉陪到底!”金不焕盯着方清平,淡然笑道。 金不焕又何尝不想动手,反正与刀宗结了大仇,以后只怕是不死不休之局,多宰一个是一个。 但是,这刀宗少主方清平不是不能杀,是不敢杀,方才在马啸的提醒下,他分明感觉到方清平身体的气机变化,如若真动手宰掉对方,自己只怕要享年二十一了! 至于刀宗八大长老之一的方振,金不焕还不想杀。不然方才暴起扣眼珠子的时候,完全可以不要眼珠子,而是拿大印砸对方神庭穴,一印砸将下去,保证血溅当场,命丧黄泉。 杀人不过头点地,此人暗杀过自己,那夜,一脚将他踢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这种仇人,若不诛其心,他心中有些不自在。 白和榜第一的马啸一战,金不焕初步检验了自己的战力,对方没有施展传大漠孤烟中的最强杀招长河落日,让金不焕有些遗憾。 这雨夜中放手与十五名刀宗死士血战,确实酣畅淋漓,他相信,正面迎击,人一境中,单以力量而论,他无惧任何人。 “方瞎子,这次让你有眼无珠,下次见面,卸你两条胳膊!再下次,让你生活不能自理!” “给你!”金不焕一脚踢出,脚下的一颗人头朝方清平飞去,纵身没入夜雨郑 第1章 1线天失守 一夜大雨,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泥泞的道上,三五成群,六八成对的百姓,赶着牛车,或是骑着毛驴,驮着细软干粮,拖家带口的赶路。 这些人背井离乡,放弃田产土地,放弃熟悉的家园,只为躲避战乱,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寻一处没有战乱之地,讨口生活。 一匹青鬃马踏着泥泞,四蹄践踏起泥浆,狂奔在道上。 马上之人,身穿一身暗褐色锦衣,披了黑色披风,简单束发,控马飞驰。 云州失陷,金不焕心急如焚,连身上的刀伤都是自行粗单的包扎了一番,顾不得伤口迸裂渗血带来的疼痛,一路打马狂奔,路遇驿站便换马疾行,丝毫不愿停留,吃饭都是匆匆在驿站买些干粮带着,在马上啃食。 金不焕从百姓口中打探得知,战乱席卷云州,很多百姓便闻风跑路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一概不清楚。 行了一天,途中遇到的百姓不下千人。 临近傍晚,见天空蔚蓝,金不焕在驿站换了双马,连夜疾行。 夜色无云,有月,月已快圆,银色的月光洒下,远山的轮廓清晰可见。 趁着月色,金不焕双马换乘,毫不耽搁,临近天亮,估算一下路程,已行一千多里,已走完一半多行程。 在楚州时金不焕便写信让爱丽丝和罗义赶来楚州,一路上,金不焕都在留意,看是否能遇上二人,但不管白天黑夜,始终不得见二人对头而来的踪影,这无疑又让金不焕在心中歌唱凉凉! 情况不明,生死不知,毫无信息,能不着急么! “驾!驾!……” 正在此时,道上奔来一骑,策马奔腾。 “嗯,那是……” 随着距离的拉近,金不焕看清了来人,心中一喜,急忙勒马! “律律律……” 来人枯瘦如柴,手提一杆大铁枪,正是少年罗义。 “师傅!” 罗义也见到了金不焕,勒住疾奔的高大战马,跳下马背。 “师傅,您怎么赶回来了?您……” 罗义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瞅见金不焕暗褐色的衣衫有暗红的血斑印,顿时担心问道:“师傅您受伤啦?” “师傅没事,先不说这个,说说云州的情况?”金不焕急切想知道为何云州会被攻陷。 “云州被攻占了,具体是什么情况,徒儿也不知,自从你走后第四天,云州就没了消息。” “你是说,清河县还在?”金不焕心中诧异。 清河县作为咽喉要塞,蜀军若要攻占云州,必经清河县。 “清河县好好的呀!师傅您是听到什么消息了么?” 金不焕的诧异把罗义也问懵了! “清河县既然安然无恙,为何云州会被攻占?奇哉怪也!” 金不焕心中也想不透,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蜀军不可能长翅膀飞到云州去吧! “那路上这些逃难的百姓?” 罗义回答:“云州城被攻占,这些百姓都是从云州城方向四散逃离。” 金不焕记挂娘亲生死安危,问道:“可有我娘的消息?” 罗义摇头:“老夫人和桃花大掌柜都没消息!不过师傅放心,赵统领已经派人去云州查探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提到此处,罗义有些黯然:“也不知爱丽丝掌柜的店铺情况怎么样了!” 罗义哪里是提及爱丽丝,分明是担心和爱丽丝在一起的娘亲和妹妹。 金不焕沉吟道:“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她们都会平安无事!” 金不焕明白了,之前他写信让爱丽丝和罗义一起前往楚州,目前只见罗义,定是云州被攻占,爱丽丝那边失联了。按照路程计算,师徒二人相遇之地是位于中途,罗义已经出来两天,目前别说云州,就是清河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得到罗义带来的确切消息,金不焕心中稍安,至少清河还在。 云州被奇兵攻占,是不是蜀军攻占的还待确认。 楚州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神医学宫刚挂牌起步,人手欠缺,罗义前往楚州,不但能照应医馆和学宫的事情,还能相助盘烟守城。 交代了罗义一番,两师徒背道而驰,师傅奔清河、徒弟奔楚州! …… 清河以西二十里外,大山横亘,在山岳之间,有一条狭长又窄的的通道。这条道便是清河官道扼守西蜀往来的必经要道,名叫“一线天”! 云州提督李青松麾下虎威将军魏庆功,从云州带来五千儿郎,派了两千兵马镇守一线天要塞,在八千先锋蜀军攻来之际,凭借地利优势,狠狠的给了对方一个迎头痛击,以死伤不到三百人的代价,砍下了近两千颗蜀军人头。 魏庆功收到捷报后大喜过望,当夜在县城的怡红院找来三个粉面女子,肆意放纵了一夜,以示庆贺。 第二日,一线天传来消息,蜀军先锋发起猛攻,魏庆功大手一挥,抄起他那引以为傲的三百斤重的乌金狼牙大锤,留守七百兵马在清河县驻守,亲率两千兵马前往一线天迎击蜀军。 在一线天死守一天一夜,蜀军先锋一连发起了八次进攻,都是一战击溃。 魏庆功傲然自得,uu看书 .uunshu大呼:“这他娘纯粹是一群乌合之众!” 在魏庆功放松警惕之时,一股六千人的军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清河县境内,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兵临清河县城,一路猛扑清河县城二十里以外的一线天要塞。 在蜀军先锋再一次发起进攻时,魏庆功突然发现,此次的进攻似乎变了味道,之前一触即溃的蜀军似乎突然从病猫变成了猛虎,一个个悍不畏死,潮水一般发动猛攻。 就在魏庆功觉察不妙,带领四千黑甲儿郎痛击蜀军先锋之时,背后突然出现了三千蜀军。 这三千蜀军一句话不发,到了背后就提枪捅人,使得魏庆功腹背受敌,云州军抓破脑袋瓜子都想不明白,背后出现的蜀军是哪里来的? 前后夹击,魏庆功率领的云州军大败,魏庆功本人倚靠手中一对乌金狼牙大锤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在乱军之中带着十余骑亲兵得以逃得性命,不知去向! 一线天被蜀军攻占,长驱直入,一路杀向清河城下。 第2章 兵临城下 清河县扼守三州,是一座军城重地,建有东、西、南、北四门,引清河之水为三丈宽的护城河,设有吊桥。 魏庆功留了七百军士驻守县城,由麾下黑铁卫千总杜英率领,节制清河县原有的一千驻军。 眼见三千蜀军悄然出现在城下,这可把杜英吓坏了,蜀军都兵临城下,那是否意味着一线天被攻破,他的上司魏将军阵亡了? 看着杀气腾腾的蜀军,杜英连忙唤来原驻军把总赵大鹏,吩咐守城事宜。 清河原有驻军一千,原来军中的精锐士兵都被赵大鹏带到荒谷外的深山区接受特种训练去了,这城中现有的一千军队,都是原来的老弱病残以及民团中招来的新人,根本没什么战斗力。 最先出现的三千蜀军兵临城下,并未发起进攻,而是分兵围城,堵住三门,留了一生门。 傍晚,等一线天的先锋军汇合,统领这支军队的先锋大将雷达派了个大嗓门的军士上前喊话。 “城上的守军听着,我蜀军先锋欲借道清河前往中州皇城,尔等速开城门,让我军过境,我军定然秋毫不犯!若不然,我西蜀大军一到,踏破城门,鸡鸭不留!” 赵大鹏身着黑甲,挂着长刀,站在城楼大声呼喝:“借道?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天下皆知,蜀王乃乱臣贼子!尔等以身事贼,当知悔改,还不打道回府,回家去抱着娘们儿睡觉!” “哈哈……回去抱着娘们睡觉多暖和!” “赵把总说的不错,尔等跟随乱臣贼子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趁早悔改,还尚有补救!” 城下喊话的蜀军士兵声如闷雷,呼喝道:“给尔等一夜时间,如若冥顽不灵,我大军一到便开始攻城,城门一破,定要尔等身首异处,化为齑粉。” “咻!” 一支利箭从城墙上射出,精准无比的钉在了喊话士兵的头盔上,吓得这名士兵忙抽鞭子打马而回。 “好箭法!” “哦!这箭法……真他娘的高!” “兄弟,你这箭法不得了啊!” 养一啸憨厚一笑,回答了两个字:“还行!” 先锋军之所以叫先锋,是因为不带辎重和攻城器械,探路打前阵的,遇到城池,强攻城是不现实的。 那喊话的士兵奔回阵营,雷达大怒,吼了一声:“谁愿上前叫阵?” 上前叫阵,目的是在阵前当着双方士兵的面儿,杀敌将,助声威,以势让敌方害怕、产生畏惧心理,这是一种以武将的武力值来壮军威,打压对方士气最直接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卑职愿往!” 当下,有一偏将自雷达左首夹马奔出,手提一杆镔铁枪,奔至阵前开始叫阵。 “呔,杂军听着,我乃蜀军先锋左偏将房皋是也,特来叫战,城上可有人敢与本将一战?” “房皋将军的镔铁枪重七十三斤,年前在青城山脚,连挑三位二品境的江湖一流高手,他上前叫战,估摸着,这小小清河县城,无人是其敌手!” “不错,这房将军确有真本事,枪挑清河县,应该不在话下!” “吱嘎!吱嘎……” 只见城门缓缓打开,放下了吊桥,一黑甲骑士手提狼牙大棒奔出,后面一队黑甲骑兵紧随其后,为其压阵。 “咚!咚!咚!……” 城楼上,战鼓雷鸣,壮其声势! 房皋爆喝:“呔,报上名来,我房皋枪下,不挑无名之辈!” “我…我乃……云,云,云州提督……麾下,虎威,威,威,将军魏庆功……麾下,黑,黑,黑铁卫,千总杜英……” 房皋一愣,咒骂道:“他娘的,吓老子一跳,还以为你是魏庆功呢,原来是魏庆功麾下卫千总。” 那黑甲骑士是个大结巴,被房皋打断,还没说完呢,接着开口:“杜……杜英麾,麾下,把,把总,袁天刚,刚,刚是……” “我去你大爷的……一个小小把总也敢出战,不知死活的东西!” 房皋显然被大结巴袁天刚的话惹急了,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镔铁枪已然若毒龙出洞,倏然刺出。 杜英麾下把总袁天刚眼见大枪刺来,催马奔出,抡起狼牙大棒格挡,与之厮杀! “锵!锵!锵……” 战马相错,兵器交击,第二个回合,大结巴便被房皋的镔铁枪挑于马下。那些压阵的黑甲骑士慌忙奔过吊桥,钻入城门。 “哈哈,房将军的枪法果然了得,第二合便挑了一人。” “嗨,你耳朵被猪屎堵了吗,没听到刚才那大结巴说吗,那只是一个把总,挑个把总,我也能做到!” 房皋将那把总的尸体以枪挑起,骑马在阵前来回奔走,扬武扬威,打击对方军心。 “咚!咚!咚!……” 片刻,战鼓声再次响起,城门又冲出一人,骑着高大战马,面若黑炭,赤着臂膀,双臂粗壮若小腿,充满了力量,手中各提一柄八棱大铁锤。 “呔,黑鬼,把总之类的就不用报名了,赶快回去,至少也找个偏将啥的来与房爷对战。”房皋挑了一人,眼看黑炭骑马出战,心中不屑。 “我乃云州提督麾下……” “等等,等等……别搞那么大的抬头,直接报个名儿就行!” “杜英!” 房皋长枪一指,稍微满意:“对嘛,这样还差不多。你是卫千总,房爷是偏将,来吧,两个回合挑了你!” “哈哈……这清河县城无人了,先是派个把总出战,此时又来个黑炭,真他娘的可笑!” 雷达眼神微微眯起,呵斥道:“你懂个屁,你看那人双臂粗如小腿,手中提的铁锤单个不下两百斤重,只怕本事不小!” “嗯,不好!” “快,救房将军!” 雷达话音刚落,uu看书 .uuanshuom仅一个回合,房皋手中的枪被一锤挡开,另一锤已然轰在了房皋的胸口,当场从马背上被轰飞,大口喷血,眼看是不活了。 杜英提着八棱大铁锤,立在马上,傲视敌阵,呼喝挑衅道:“贼军,还敢战否?” “让本将来会会你!” “驾!” 雷达怒喝一声,提着一丈三尺长的金背战刀,策马奔出。 蜀军先锋大将雷达,手中金背战刀重一百二十斤,英勇善战,智谋过人,是蜀军南下战线的开路先锋大将! 没有多余的言语,两马交错,八棱大铁锤与金背战刀交击,两人展开厮杀! “锵!锵!锵!” 雷达在力量上没杜英强大,但却依仗灵活的招式占尽上风,战刀挥舞劈砍,每每占尽先机,让杜英被动防御。 第3章 霹雳 赵大鹏身着黑甲黑盔,骑在高大战马上为杜英压阵,看着阵前两人大战,你来我往的厮杀,心中好不痒痒。自从暗地里跟了金不焕,受到九头佛的指点,他自恃武艺精进,一直没校验对象,握着双钩银枪的手紧了紧,跃跃欲试! “锵!” 阵前,蜀军先锋大将雷达在第十个回合,战刀横劈斜撩,杜英的一柄八棱大铁锤脱手飞了出去。 “杜将军莫慌,赵大鹏来也!”眼看就要败下阵来,赵大鹏眼睛一亮,策马奔出,双钩银枪一抖,冲入战阵。 “贼军看枪!” 赵大鹏铆足了劲,银枪在掌中翻飞,替杜英挡下致命的战刀,与雷达厮杀在一处。 “一起上吧!” 雷达大喝一声,手中的战刀大开大合,大有有我无敌之姿,竟要以一敌二,壮其军威。 杜英策马拾起被劈飞的大锤,双锤在手中一撞,发出沉闷的嗡鸣之声,大喝一声,加入战阵。 “雷将军果然神勇,以一敌二,还占尽上风,那一柄金背战刀,金光闪烁,耍得顺溜!” “可不是吗,咱雷将军可是王爷钦定的先锋大将,若没点儿真本事,哪能入王爷法眼!” …… 二十回合后,赵大鹏与杜英败下阵来,若非压阵的黑甲队伍中疾射来一支利箭,二人便要双双成了雷达的刀下亡魂。 蜀军士气高昂,兴奋的吼声震天响,配合雷达的胜利,扬武扬威! 看着差点儿成为刀下之鬼的两人慌忙向吊桥奔去,雷达纵马提刀,大喝一声:“杀!” “杀!杀!……” 早已经准备好的先锋大军震天呐喊,发动了猛攻。 先锋军没有携带辎重巢车等攻城器械,并不代表不能攻进城。在冷不防的情况下,只要冲过吊桥,拿下城门,大军便能冲杀进城。 不得不说,蜀军先锋大将雷达的勇猛,确实过人,时机拿捏的极其准确。 眼看败阵的两人逃走,雷达纵马提刀,当下开路,追着赵大鹏和杜英杀到了吊桥的位置。 压阵的黑甲军士纷纷阻拦,挥枪刺来,但雷达太过勇猛,战刀翻飞,片刻便有五六人被劈于马下。 压阵军士的阻挡,为赵大鹏与杜英争取了时间,狼狈的冲进了城门。 这时,冲到城门口的一个黑甲军士猛的转身,取下一张漆黑的大弓,张弓搭箭,拉弓如满月,对准了勇猛无比的雷达。“咻”的一下射出。 雷达身在马背上,战刀挥舞,突然觉得一股冷意袭来,下意识的将金背战刀挡在了身前。 “当!” 金铁交鸣,利箭射在战刀之上,强劲无比的劲力使雷达连人带刀倒飞了出去,双脚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两道痕迹,足足三丈开外,才得以停下身形。 雷达体内气血翻腾,喉结动了动,吓出一身冷汗,方才这一瞬间,让他感觉到无比临近死亡。若非他的金背战刀以千年寒铁打造,刚才这一箭,足以洞穿兵器,要了他的命。 “好强的臂力!好利好的箭法。” 雷达定神望去,那黑甲军士放了一箭之后,快速奔入城门,只留下一个粗壮的背影。 “快,放箭!” 城楼上流箭密集如雨,纷纷朝城下疾射,欲阻拦已临近护城河的蜀军。 “当!当!当!……” 蜀军纷纷举起厚重的盾牌,阻挡流箭,最前首的数十人已然冲过吊桥,杀到城门口。 蜀军先锋八千人,在一线天伤亡两千余,无声无息出现的六千人,两军汇聚清河城下,一共一万二千余人,东、南两门各有三千军队合围,此处乃是西门,足足六千大军,北门是生门,并没军队堵门。 蜀军战斗力极强,在盾牌阻挡流箭的片刻功夫,便有盾牌军上前,阻挡流箭的攻击,盾牌军之后,弓箭手开始反击,密密麻麻的箭矢宛若飞蝗,压制了城头的阻拦。 眼看奔过吊桥的的蜀军已达百人,登时鼓舞了军心,只见一个年轻的将领,纵马奔过吊桥,提枪杀至了城门下,片刻时间,便有数十人被那蜀军年轻的将领刺于马下。 “快,给我放箭!别让贼军冲过来!” 城楼上的守军爆喝,急躁的下达命令! “儿郎们,胜利就在眼前,杀进城去,城里有酒有肉有女人!”雷达从新跃上了马背,心有余悸,提刀督促大军冲杀,暗暗留意城头,凝神戒备,深怕刚才那名神箭手朝自己再施冷箭! 这时,一人一骑从蜀军身后斜刺冲了出来,没带兵器,两手空空,马背上只挂了两个布袋。 “律律律~” 来人勒住胯下战马,从布袋中摸出一个西瓜大小的黑铁疙瘩。 “贼军休要猖狂!” 来人气沉丹田,骤然一声爆喝! 这声爆喝,宛若平地一声惊雷!将战场上的冲杀喊声都压了下去。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 让城上城下双方军士短暂的愣住,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来人披着黑色披风,一身暗褐色锦衣,单手托着那颗西瓜大小的黑铁疙瘩,一根在爆竹上常见的引线连接在黑铁疙瘩上,此时已被点燃。 “贼军受死!” 来人托住黑铁疙瘩的那只手猛然爆发力量,宛若投铅球一般,将托着黑铁疙瘩倏然抛出。 这颗黑铁疙瘩自然是拴了引线的霹雳火雷,这颗抛出的霹雳火雷经过投抛人的进准计算,正好落入蜀军最密集的中间位置。 “这是啥子狗屎坨坨哟?” “还黑不溜秋地!像一坨大黑粑粑!” “给老子让开,我来瞧哈,是个哪样鬼脑壳!” 所谓不知者无畏,当火雷落入贼军之中,军士们纷纷露出好奇之心,凑近了围观! “哟呵!还他娘滴嫩个重说!” 当那名军士蹲下身,将霹雳火雷抱起来时,那引线刚好燃尽。 “轰!”的一声震天爆响,土石飞炸,烟尘滚滚,碎肉横飞,人仰马翻,大地都在颤抖,u看书 .uuknshu 震动四野。 以方才那抱雷的军士为中心,方圆几十上百个蜀军或是被炸成碎肉,或是被炸了翻飞在空中,随着飞溅的土石坠下。 “我滴个娘耶!这是天神发怒了不是!” “再给你们一颗!”来人抛出了第一颗,紧接着又点燃了第二颗,抛落到吊桥不远处的蜀军士兵群中。 才从惊天爆炸中回神,蜀军士兵们就看到了脚下在冒烟的黑铁疙瘩,一个二个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大骂! “龟儿子哟,要死了!快跑!” “跳河!” “老子要挂了!” 在惊恐与慌乱中,又是一声惊天爆响,大地颤抖。 刚撒丫子奔出几步的蜀军被炸飞上了空中,伴随着土石落在了地上,被飞溅的尘土掩埋。 第4章 情报 “我滴老,太恐怖了!” “这是搞哪样鬼东西,咋个嫩个可怕!” “这是神发怒了!” “老降下的神雷!” “上滴雷专门子打坏人哟,莫不是……我们这帮子人跟着造反让老不容了!” 城墙上,赵大鹏与养一啸都看清了来人,心中大喜。 “是老板!” 雷达身为先锋最高统领,被这两颗火雷一炸,竟也被炸得有点儿懵,心中胆寒,打马转身奔逃。 蜀军被两颗霹雳火雷吓破哩,丢盔弃甲的四散奔逃,哪里还姑上什么冲杀呐喊,不哭爹喊娘算是胆子大的了。 金不焕扔了两颗霹雳火雷,又取出一颗托于掌中,高高举起,缓缓骑马前行,将奔逃中的蜀军吓得慌不择路,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在慌乱中互相践踏。 片刻,金不焕来到吊桥,方才冲杀过吊桥的上百蜀军还没来得及跑路,此刻见着那手桶神雷”的年轻人堵死了归路,心中别提有多害怕了。 在一百多个蜀军中,一名年轻将领心中一横,猛一咬牙,策马提枪踏上吊桥,朝金不焕杀来。 望着那尖锐的枪尖刺来,金不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侧头避过锋芒,单手伸出,已牢牢抓住枪杆。顺着对方的冲刺就势一带,快过战马冲刺的速度,已然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手中用力,捏碎了对方的喉咙! 当金不焕将年轻将领的尸体反手扔在地上时,那些蜀军分明面露惧色。 城门中喊杀声起,黑甲军士出现在了上百蜀军背后,将来不及奔逃的蜀军堵死在了城门下。 “兄弟些,横竖都是个死,挨他拼了!” 上百蜀军纷纷眼见前后无路,奔上吊桥,挥舞手中枪矛,朝金不焕杀来。 金不焕快速将霹雳火雷放入马背上的布袋中,揪住一把刺来的长枪,猛的用力,将那名兵卒连枪带人提了起来,格挡刺杀而来的攻击。 倒提制式长枪,立于吊桥一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何况才百夫! 被夹击的百名蜀军,身后是蜂拥出城的黑甲黑盔的守城军,前方吊桥就金不焕一人,百名蜀军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疯了一般朝金不焕展开攻击。 若不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他们便没有活命。 吊桥本身不宽敞,金不焕立马横枪,气海中的庞大真龙气疯狂的从筋脉中爆发,枪花朵朵,一刺一个准,不是咽喉就是心口。只见吊桥上鲜血喷洒,不断有贼军被刺坠入护城河水郑 俗话狗急跳墙,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被围困的蜀军爆发了强大的战斗力,身后蜂拥而出的守城军统一的制式长枪,与垫后的蜀军厮杀在一起,蜀军好歹也能拼得个一换一。幸亏守城军及时退后,换成了弓箭手展开相对远程距离的射杀,才及时减少了伤亡。 眼看所剩蜀军不到二十人,都聚集成了一团,背靠背站在吊桥上,脸色均露出绝望之色,有两名兵卒心中一横,竟然一跃跳入了河水郑只闻两声惨叫,跃下河水的军士已被活生生定住,后背弓在河面,汩汩冒血。 吊桥下的护城河,普遍都有削尖聊木桩倒竖在水中,目的是为了怕敌军攻城时蹚水而过。 方才这两名军士,显然觉得横竖都是死,不如跳入河中碰一碰运气,若是运气好,不定能捡得一命。 金不焕高高举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对岸的黑甲军士停止射杀。 “尔等放下兵器,只要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便放你们回去。” 此话一出,十多名蜀军眼眸流露出一抹求生的渴望之光。 蜀军纷纷丢下兵器,放弃林抗。 一名蜀军什长走上前两步,壮着胆子道:“神请问吧,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神?” 金不焕一愣,自己啥时候有了这个称号了? “我想要知道,你所知一切关于蜀军的信息!” 金不焕很清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级别越高,知道的会越加详细,眼前这些虾兵蟹将,估计也就是知道一些粗略信息。 让金不焕意外的是,从这个什长口中,竟然得知好几件有价值的信息。 原来蜀军兵分三路,由西蜀五虎名将忠、义、疯、狂、屠中的义虎关寿亭,疯虎马锦,狂虎魏荣昌等三人各自率军讨伐无道的中州大皇帝。 金不焕听桃花提及过,蜀州五虎名将,除了上述三虎,还有忠虎赵统、屠虎张万敌,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都是下猛将。 第一路是由义虎关寿亭率十万大军走接壤西凉的蜀州官道,言称要直捣中州皇城。 第二路是疯虎马锦率领五万大军走清河道。 第三路则是由狂虎魏荣昌率领五万大军,早在两个月前便奇兵出石门关,进入丛林大泽,绕到了云州背后,在蜀王东方长空登高一呼树立造反大旗之时,这支军队便悄无声息出现在云州境内,兵分五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城拔寨,横扫云州三十六城。 金不焕算是明白了,uu看书 uuknh云州失陷,原来是西蜀出奇兵,穿过丛林大泽,绕到了云州背后捅冷刀造成的! 至于这第一路大军,声势浩大,金不焕心中冷笑,醉翁志不在酒,这分明是为了吸引帝国的主要注意力,他敢断定,此路十万大军,一定不会踏出蜀州境内,而是屯兵与西凉边境接壤的剑阁雄关,防止帝国大军来袭。 金不焕曾经与桃花闲来讨论分析,西蜀起兵造反,应该是一路蜀州官道,一路清河道,看来还是没分析周全,想不到对方还出邻三路凶险的奇兵。 此刻,金不焕脑海中不禁浮现了那个羽扇纶巾的诸葛翻云,堪称绝世大才!而且武道修为惊地泣鬼神,抬手之间山岳崩碎。 “除了诸葛翻云经纬地的谋划,意似乎也有意成全西蜀!” 金不焕不得不叹,蜀王的运气太他大爷的好了! 这东方长空起兵造反,恰逢云州大地震,百姓动荡,流离失所,死伤几十万人,那几日李青松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救灾和安抚民心的重大事情上,根本是毫无防备。若非如此,狂虎魏荣昌即便出奇兵,面对云州提督李青松的十万大军,哪有那么容易那么快就横扫云州三十六城,攻占了云州府。 冥冥之中,意助蜀! 除了蜀军出兵的大致情报,金不焕还获悉,云州提督李青松并没有阵亡,而是在乱军之中杀出血路,跑进了大山深处,不知去向。 第5章 金大人 金不焕自楚州马不停蹄换乘双马一路驰骋,赶到清河,发现城门有三门被蜀军堵住。当下骑马前往城北十里外的荒谷中,刚到荒谷中,金不焕大感意外,整个荒谷已经用钢筋水泥建成了一座高大坚固的堡垒。 荒谷方圆一里都砌起了高大的石头围墙,一切秘密军器研制和水泥钢筋生产都在城堡中大量投入运行。并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在城堡中,即便清河失守,凭借荒谷的丛林地势和坚固城墙,加上威力巨大的霹雳火雷,完全能够据守。 金不焕在荒谷取了几颗霹雳火雷,折返县城,结果就有了城下扔火雷震撼人心的一幕。 金不焕获悉了情报,让出了被困吊桥上的十余名蜀军的生路,不顾城墙上众多惊讶震撼的目光,催马入城,径直回了金府。 金府,金不焕在丫鬟小苹果的伺候下,洗了个热水澡,连夜骑马赶路的疲态尽去,换了一身宽松的衣袍,走进舒适敞亮的书房中,盯着木架上的军用地图仔细推敲分析。 片刻,清河县尊陈砚池、县丞、主薄、县尉、把总赵大鹏一帮主要官员都不请自来。 县尊七品、县丞八品、主薄九品,县尉还上不了品,赵大鹏是秩正七品,位次于千总。 见了金不焕,众人都行下官之礼,尊称一声“金大人”,毕竟金不焕执掌军器监,又被李青松亲自任命为救灾总指挥,挂的是五品官衔。 “今日贼军兵临城下,眼看要夺门杀进城,幸亏大人及时出现,以天神下凡之姿,神鬼莫测之威将贼军杀退,救清河一城百姓,实乃我清河百姓之福。” “是啊,大人手握神雷,将贼军轰得血肉横飞,震破了胆儿,屁滚尿流的奔逃,我等在城楼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人真乃雷神下凡,神人转世。” 来的几人都是官场老油条,油嘴滑舌,大拍马屁,但有一点确实将他们的心灵震撼,那震天动地的霹雳火雷,摧毁力之强,杀伤力之大,那血肉横飞的画面,宛若刻画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震撼灵魂。 金不焕淡然道:“别的本事不见长进,这拍马屁的功夫你们可跟着陈大人学得不错啊!” 陈砚池老脸一红,干笑道:“咱都是说点儿实话,不敢溜须拍马,还望老板明察。” 养一啸身披一身黑甲黑盔,宛若一尊铁塔一般立在一旁,憨厚的开口:“陈大人说的不错,城中的百姓和军士们都传疯了,将二爷您说成是天神突降,手握天雷。” “一啸兄弟说的没错,老板在城下那一手惊天爆响,着实引起了震撼!” 赵大鹏点头附和,他在荒谷中只听闻那霹雳火雷如何如何厉害的传言,具体如何厉害,之前一直还没亲眼见证,今日在城墙上亲眼所见,确实震撼,让他心中对这个年轻的老板更加敬若神明。 这时,丫鬟小苹果小跑而来,禀报道:“老板,杜千总在门外求见!” “杜千总?”金不焕一愣,心中疑惑,他啥时候认识什么杜千总? 赵大鹏连忙解释,并仔细的将这几天关于清河县所发生的军情叙述了一遍。 片刻,面若黑炭,身着贴身黑色护甲,赤着臂膀的杜英龙行虎步在丫鬟小苹果的引领下,走进金不焕的会客书房。 眼见清河县官场主要领导都在场,甚至受自己节制的赵大鹏也在,杜英心中顿时明白了,眼前这年轻人不太一般。 “虎威将军魏庆功麾下千总杜英,前来拜访阁下。叨扰之处,还望莫怪!” 陈砚池纠正道:“什么阁下!金大人可是提督李大人亲自授命的救灾总指挥和军器监令,官居五品。官阶比你高,见了金大人,应当行下官之礼。” 千总,帝国六品武职军官,若是平时,杜英自然不会在意一个五品散官,他虽然官阶没对方高,但手握实权,掌中有兵,自然不会将散官放在眼里。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主将魏庆功兵败一线天,生死不明,他虽然节制清河县原有的一千守军,但真正听自己号令的,只有跟随自己的七百军士。大军临城,人在屋檐下,他自然不敢小觑任何人。 杜英在城头亲眼所见惊天妙手的摧毁之力,询问之下,得知金不焕之名,特意前来拜访。 杜英微微诧异,他尚不清楚,原来这个年轻人还有官阶在身。 “金大人恕罪,杜某尚不知情,还望大人莫怪!” 金不焕罢了摆手,道:“不知者无罪,行不行礼也不要紧。重要的是接下来咱们要团结一致,抵御贼军。” “大人说得不错,如今咱们要团结一致,守住城池,等待援军!” 杜英说是前来拜访,实则是前来打探那惊天爆响的黑疙瘩到底是何物! 金不焕也不藏私,言明那叫霹雳火雷,是军器监新研制的一种具有强大杀伤力的军用武器。 杜英大喜,公然开口索要。 养一啸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别说是你,就是你家大主子亲自前来,都得对我老板客客气气的。” 杜英显然有些不信,u看书 ww.ukansh 他家大主子,分明就是云州提督李青松,这小子竟敢在他面前大声呼喝,实在让他有些心塞。 杜英怒斥:“混账东西,我奉虎威将军之令,节制清河守军,你穿着这身黑皮,竟敢对我不敬,小心扒了你的皮。” 赵大鹏连忙劝道:“杜大人息怒,这位兄弟没有军籍,他是金大人的扈从,不受您的节制。” 杜英冷哼一声,盯着金不焕道:“金大人,你军器监还有多少霹雳火雷?” 金不焕回答:“好像有点多,具体数据,我不是很清楚。” 杜英心中狂喜,换了一种命令的口气,道:“现在兵临城下,非常时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从此刻起,你的军器监暂时由我掌管。” 赵大鹏脸色微变,道:“杜大人,这军器监可是提督大人授予金大人执掌,您这样做,恐怕不太合规矩!” 杜英嗤笑:“规矩?老子奉命节制清河军务,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第6章 局势 书房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养一啸怒目一瞪,一步上前,一拳就轰在杜英鼻梁骨上,登时打得杜英眼冒金星,鼻血喷溅。 “你敢打老子!” 杜英忍住疼痛,粗若小腿的臂膀勃然爆发强大的力量,以大拳头反击。 养一啸臂力惊人,能拉十二石的龙雕宝弓,方才那一拳,只是用了一成力道,欲图教训一下对方。哪料杜英不顾疼痛的挥拳反击,他也不客气,铆足了劲,猛地捏拳,迎击对方砸来的铁拳。 “碰!” 一声爆响,气劲对撞,二人各退三步。 “好小子,能硬接老子的拳头,力气不小,再来!” 杜英行伍出身,好胜的热血被激发。斗大的拳头捏得咯咯爆鸣作响,又要出拳。 “够了!” 金不焕一声断喝,道:“有本事上阵杀敌去,在窝里斗,用拳头对着自己人,成何体统。” 金不焕盯着杜英,冷声道:“杜英,念你还有一份守城担当责任的份儿上,今日我不与你计较。你要军器监,无非就是想要得到霹雳火雷,实话告诉你,索要东西,不是你这个态度。我一颗霹雳火雷都不会给你,滚吧!” 杜英抹了一把鼻血,冷哼一声,甩手而去,他心中极为不甘,若非是在别人的府邸,他非要当场发飙,至于军器监,他暗暗打定主意,势必要拿在手中,他一刻都不想等待。 …… 以陈砚池为首的众人,并不是前来溜须拍马屁,其真实目的,自然是蜀军兵临城下所带来的忧虑。 今天的一万余蜀军,只是先锋军,后面还有蜀州五虎将疯虎马锦率领的大军,云州府更是被狂虎魏荣昌率大军攻占,其云州境内,五十六城中已去大半。 当然,这已经是前几日的消息,以魏荣昌的狂人之姿,此时的云州,除了这入楚望中州的清河要塞,只怕已尽数被攻占了,只要整顿几日,便会挥军而上,两路大军汇合清河境内。 清河要塞,蜀军志在必得。对方两路大军汇合,只要拿下清河要塞,据守雄关天堑,便能入楚望中州,进可攻,退可守。 金不焕带上众人,来到军器监,在军器监的一个宽大房屋中,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揭开了摆放在中间的两个横直两丈的沙盘。 一个沙盘是帝国九州疆域的版图,另一个是以清河县为中心,覆盖方圆数百里地形的版图。 沙盘上山川关隘、河流湖泊、道路村庄等按照相对精准比例,制作得惟妙惟肖,一眼看去,清晰无比,将所有地势山貌了然于胸。 “哇,我滴老天!这也太逼真了!” 众人看到这两组沙盘,无不称赞。心中对金不焕的佩服再次达到更高的巅峰位置。 金不焕接过士兵递过来的一根木竿,指向沙盘上,道:“据中州传来的情报,帝国北边的形势最为严峻,北蒙的双子王盖楼苏合领军二十万杀向凉州,短短十日,大军势如破竹,已连破五关六城。盖楼乌云率三十万大军杀向燕州,已经攻下燕州十六关的其中三大城关。” 金不焕回到金府,便收到皇城周百通传来的飞信,获悉了皇城的消息。 大皇帝沉迷于后宫,专宠一人,那女子生得妩媚天成,自然就是蜀王年前新纳的平妻了。 已卸任七十年的老帝师北覆雨突然回京,带着一个少年人闯进了后宫,将大皇帝单手提了出来,并将那妩媚女子打入了天牢,疑似被蛊毒控制了。经过数日的治疗和调养,枯瘦如柴的大皇帝再次临朝,命大将军道无极领兵三十万挂帅讨北,又命李奉先为平西将军,率大军十万征蜀平乱。 金不焕给众人讲解了目前形势,将木竿指向清河,郑重地道:“目前,毫无争议,整个云州,除了清河,已被蜀军占据,只要我们死守住清河要道,贼军势必如鲠在喉,难进分毫。待李奉先的大军一到,咱们便能松口气了。当然,万事也不能太乐观,只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可靠的。在大军赶到之前,我等必须要做完全准备。蜀王大军不日便会兵临城下,我等要动援百姓,参与守城。” 没了国,何以为家! 在山河动荡的时候,身在风口浪尖的地理位置,理当出一份力,为清河百姓守护家园,为帝国尽一份责任。 一番探讨下,金不焕给众人做出了安排。 收容难民,动援百姓,加固城防,这些事情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这时,有士兵匆匆来报:“大人,不好了,杜英带了三百黑铁卫冲进来了!” “什么?狗娘养的!他还翻天了不成!”赵大鹏怒骂一声,大步冲了出去。 刚冲到门口,赵大鹏便不敢再前行,因为有无数冰冷的箭矢对准了他,只要在往前走,估计会被射成刺猬。 杜英面黑如炭,鼻尖还有血迹,一马当先,大马金刀的走在前,一脚将赵大鹏踹翻在地。冷哼一声,径直走进房中。 “哟!这可是新鲜玩意儿!啧啧,好家伙,这看上去,比地图可直观多了。”杜英冲进来,第一眼看到了屋中摆放的两组沙盘,啧啧称奇。 “金大人,不错嘛,你这小小的军器监,除了霹雳火雷,竟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杜某就不客气,照单全收了。” 数十名黑甲军士抬着冰冷的弓弩,箭矢已经对准了房中一行人。 “悠着点,uu看书 .ukanshu 悠着点,有话好说!最重要是手别发抖!” 陈砚池以及县丞、主薄、县尉等人被吓得脸色惨白,深怕哪个士兵手发抖,不小心扣动弩机,那就玩完了。 养一啸则是怒目一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步挡在金不焕身前,恨声道:“姓杜的,有本事再来比过,看我揍不死你。” “啪!” 一声脆响,只见养一啸脸上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指印,脸颊肿了起来。但看那数十支冰冷的弩箭对着这边呢,不敢还手,若是他,脑袋没了也就碗口大的疤,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不敢还手的原因,还是因为背后护着的是他的恩人,也是收留他的老板。 “狗杂种,刚才敢打老子的鼻梁骨,你活腻了!” 杜英说着,又一巴掌扇来。 金不焕冷哼一声,一步上前,稳稳的捏住了杜英的扇来的手掌…… 第7章 围城 杜英自恃勇武,手被捏在金不焕掌中,却如铁钳牢牢箍住,无法挣脱。 连续两次发力,徒劳无功。 紧接着,杜英只感觉腹部传来剧痛,身体软踏踏的跪在了地上,脑袋已被人扣在了掌中。 “让你的兵,放下手中的弓弩,滚出去。” 杜英心中大骇,他哪想得到,对方出手如此之快,而且真气之强大,是他生平所见,他敢断定,即便是他佩服无比的魏庆功,也绝对没这样的强大力道。他一点都不怀疑,只要对方掌中的真气一吐,他脑袋中的脑花就要被挤压成碎末。 “放下弓弩,退……退出去!快!” 杜英确实心虚了,他可不敢拿性命开玩笑。 抬着弓弩的士兵,自然不敢违抗杜英的命令,放下弓弩,乖乖的退了出去。 屋中的黑甲兵士退了出去,军器监中的其他兵士却围了上来,抬着弩箭,将这间屋围得水泄不通,只要杜英能奔出来大喝一声放箭,这些黑甲兵卒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屋中的人全部射杀! 问题是,杜英出不来。射杀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金不焕一脚踹在杜英背心上,让其滚了几个大跟斗,狼狈的匍爬在地。 “你若不服气,我只用一只手!” 金不焕傲然而立,背负着一手,伸出一只手,示意杜英出招。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杜英大喝一声,身形猛的跃起,双拳似锤,携带强大的气劲,一连攻出十余拳,每一拳都被金不焕那看似修长秀气的手掌轻松挡下。 杜英接连变换招式,双腿如钢鞭,配合双拳展开疯狂的攻击,却无论如何无法砸上一拳,踢上一脚,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一下。 对方一连攻击十多招,金不焕以单手轻易化解,说不出的轻松写意,在诡异的伸手之间,手掌的指尖已伸到杜英的咽喉处,只要再往前那么一点点,杜英的嗓管定然要被戳断。 杜英丝毫不敢再动,一动,那指尖铁定戳进他的咽喉。 金不焕问:“服不服?” 杜英是行伍出身,军队中信奉实力为尊,对方只用单手,便能轻易化解自己的凶猛招式,这种武力,杜英心服口服。 “你的武力,没得说,杜英心服口服。只是……” 养一啸还记恨刚才被扇的那一巴掌,上前一个巴掌将杜英扇翻在地,呵斥:“只是什么?” 杜英一骨碌爬起来,脸颊肿得老高,冷哼一声,道:“只是本千总要这个军器监,无非是为了城中百姓着想,贼军势大,先锋就来了这么多人,后面的大军不日便到,单凭咱么这一千多军队,如何与贼军的十万大军抗衡?若是有了霹雳火雷,贼军兵临城下,只要轻轻往城下扔上几十个,保证将贼军炸得人仰马翻,屁滚尿流,不敢再战。” 陈砚池笑眯眯的走到杜英跟前,道:“天大地大,此间金老板最大,这些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 帮腔的县丞大人开口了:“就凭魏庆功留给你的七百个兵?有与没有,没多大关系。你若愿意,就留下,听从金大人指挥,你若不愿意,带着你的兵想去哪儿去哪儿。” 主薄抓住了拍马时机,自然不肯落下,补充道:“再说了,这儿是清河,若是金大人不在,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们县尊陈大人和赵把总,即便豁出去性命不要,也会保一城百姓安宁,与贼军血战到底。”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主薄大人的话极为受用,陈砚池暗中得意,捋了捋须,一副大义凛然,道:“黄主薄说的不错,这儿是清河,本县即便不要了性命,也要保证一城百姓的安危。不过,上天眷顾我陈某人,有神人转世的金大人坐镇在清河,咱们这性命,贼军怕是想拿也拿不去吧!” “不错,有金大人在,我等皆听从安排,金大人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让我拿刀抹脖子,我绝不会跑去跳楼。” 绕了个圈,这马屁又被深谙世道的老狐狸陈砚池抛到了金不焕身上来,县丞主薄纷纷帮腔附和。 金不焕有些无奈,制止道:“好了,好了,这马屁,就别拍了。说说,如何处置这杜千总吧?” 赵大鹏盯着杜英道:“杜千总,我赵大鹏敬你是条汉子,实话告诉你,整个云州已经失陷,清河已是孤城。提督大人在乱军中杀出去,不知了去向,现在还死活不知,你的上级虎威将军魏庆功也同样生死不知,你若真心是为清河百姓着想,我劝你,务必服从金大人的安排和指挥。若不然,你今日出不了这道门了。” 蜀军先锋被两枚霹雳火雷惊退,并非是撤退,清河四门依然在蜀军的先锋的包围之下。 假若带着七百黑铁卫军士冲出去,绝对不够城外的上万先锋军塞牙缝,除了投降外,当然,还要人家愿意接受投降才行。 若是在城中想要横着走,先不说还有一千老弱病残的守军,就是城中百姓惹毛了,暴起反抗,十人杀一个,也足足能将他的七百军队活活撕了。 杜英低头沉思,他自然知道,清河已是云州仅剩的孤城,他自然也知道,清河县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兵家必争,蜀军自然会倾全力拿下此城,方能入楚望中州,放手施展拳脚,争夺天下。 风险与机会是并存的,只要守住此城,等帝国的援军一到,守城的人自然是功劳大大滴,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在一番思想斗争后,杜英做出了一个英明的选择,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uu看书 .uukanshu算是真正的屈服于金不焕脚下了。 屋外抬着弓箭的黑甲军士在听到杜英的厉喝声后,也都放下了弩箭。 正在此时,一名军士急匆匆来报:“启禀千总大人,蜀军有动向,四门被堵死。还用箭矢射来了一封信。“ “什么?四门都堵死了?” 但凡行军打仗,若非是要屠城,在进攻前夕都会留下一生门,让城中百姓或者守军因惊慌害怕逃命,同时也是为给对方一个不死战的希望之门。 蜀军先锋一来都是堵住三门,此时却突然堵住四门,这明显是要行屠城之举,屋中众人心中咯噔的凉凉! 这是杜英麾下的黑铁卫军士,自然是向杜英禀报。 杜英呵了一声:“给金大人过目。” 金不焕取过信件,打开一望,暗道了一声冤大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明白蜀军为何突然要围城了。 第8章 战神军 色已暗,金不焕犹记得,白他在城门下第一个捏死那个年轻将领时,那些军士明显有短暂的惊惧之色。后来那十余名被困的蜀军,在走之时明显回头瞥霖上那俱年轻将领的尸体。 蜀军突然围城,其根本原因便是因为金不焕捏死了那名年轻将领。 那人姓马,名叫马秋,乃西蜀猛将疯虎马锦之子,随军来历练的,岂料被金不焕不明不白的捏死在城楼下。 疯虎马锦亲率五万大军杀来,命雷达率八千为先锋军,他率四万两千大军在后面。 刚到一线,接到雷达已经拿下险一线的大好消息,嘴还没笑得合拢,一则次子阵亡在清河城下的消息便传来,这让他气得差点喷老血,拔出战剑,愤怒的一剑斩倒路旁的一棵松树,怒喝道:“给我不计一切代价,拿下清河,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这无疑是下屠城令! 雷达得知马将军阵亡,吓得魂不附体,得到老马的指示,立马调兵围城,封死四门,希望多做一点,尽量做的好一点,能将功补过,得到老马的宽恕。 清河城内,在县尊陈砚池带着县里的领导班子挨家挨户去动员之后,不分男女老少,有近乎一万百姓同仇敌忾的站了出来,跟着陈砚池上了城墙,接受一名士兵带十名百姓的指导训练,参与了守城备战准备。 此时此刻,任由谁都知道,蜀军围城,一旦城破,官宦也好,百姓也罢,都逃不了被屠杀的命运。 乌云遮月,城外的一片丛林中,无数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动作迅捷,钻入了一片茂密的杂树林,凭空消失不见。 片刻,在城中的一个宽大合院内,从一个假山下接连钻出一个个膀大腰圆的青壮男子,个个背负一把采用青铜器铸管的火铳以及一个背包,身着现代迷彩军服,足足上千人之多,挤满了合院。 在金不焕前往楚州时,便吩咐赵大鹏暗中挖了这条秘密地道,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一个月不到,便派上了用场。 这足足一千名特种军人,是金不焕让赵大鹏暗中在荒谷秘密训练的军士,个个百里挑一,身手不俗,而且经过几个月的特种兵训练,已经脱胎换骨。每个人眼中都充满着一股冰冷之意。 这一千特种兵目前的装备只是火铳,霹雳火雷,以及手雷、军刺。 金不焕已经从葛雷那里获悉,另一种杀伤力巨大的枪支已经铸造出了雏形,要不了多久,这种火铳就会被取代。 黑暗中,两道身影出现在一千特种兵面前,金不焕锦衣黑披风,眼眸如寒星,从一千士兵身上扫过,登时让这千人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是他们的主公,除了给他们比普通军士翻倍的军饷,还给了他们意想不到的隐形财富,甚至安排好了他们家饶安全。更是给了他们从心灵上的震撼。他们丢下了长矛,丢下了长刀,换上了杀伤力巨大无比的新式武器。 赵大鹏也换上了一身军服,配备上了新式武器,立于最前排第一个位置。 在无声中,这支特种军都没有一点儿声音,他们很安静,安静的等待他们的主公下达命令。 金不焕发话了,发话的内容自然是要给大家打点鸡血。 “俗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金不焕与大家相识并没有千日,但此时已是用大家的时候。想必大家已然知晓,西蜀一万两千先锋军围城,堵了四门,大家都是军人,知道堵四门意味着什么!贼军这是不想给咱们清河的百姓留生路。城中,有各位的亲朋好友,有各位的妻儿父母,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奋起抵抗。” “战争,是无情的,会流血,会送命。我们若不去流血,不去拼命抵抗,我们的家园就会被践踏,我们的妻儿父母就会被屠杀。贼军势大,先锋一万两千,后面更是还有十万大军即将汇合,兵临城下。但是,我相信,凭你们手中的这杆新式武器,凭你们背上背着的霹雳火雷和手雷。我相信,绝不是以一当十,而是以一当百。让西蜀五虎名将中前来的疯、狂两只猛虎变成两只病猫。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一千特种兵异口同声的回答。 他们的血液已经在沸腾,不仅是为了保护家园不受外敌侵犯,更是为了能让那两只猛虎变成病猫。 每个人心中都隐隐觉得,此一战,他们这支军队会一战成名,威震帝国九州疆域! 这是他们的保卫战,也是他们的成名战! 他们相信,此一战,只要活下来,跟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青年男子一直走下去,他们迟早会得到无法想象的荣誉、地位、财富,他们都誓死效忠眼前这个青年男人。 金不焕停顿了一下,u看书 wwuuanshu.cm 道:“生逢乱世,我等英雄当以七尺之躯,为民为国,马革裹尸还。从现在开始,咱们不再掖着藏着,我们这支军队正式命名为‘战神军’第一营‘龙屠’,龙屠营的千总由赵大鹏担任。” “龙屠!” “龙屠!” “龙屠!” 一千士兵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力量。 众人都明白,主公亲自命名第一营,那么后续会有第二营,第三营,第四营…… 但是,能排在第一,有朝一日“战神军”威震下时,以后老了和儿孙吹起牛来,好歹老子也是战神军第一营的老兵…… 金不焕相信,龙屠虽然只有一千人,但很快会扩充十倍,甚至更多,这支军队将会横扫下,所向披靡。 …… 翌日,辰时。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冲而起。 只见清河县西城门,密密麻麻的蜀军布成一个个方阵,缓缓推进。 西门嚎叫声起,东、南、北三门也响起镣沉的号角声。 疯虎马锦到了,清河虽然是咽喉要塞,在他眼中不过是弹丸之地。 他已经等不得狂虎魏荣昌的五万大军从云州赶来汇合,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为亲子马秋报仇,他势必要不计代价硬攻下这座弹丸城池,屠尽城中所有人,为他儿子陪葬。 第9章 牛刀小试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起,西蜀大军如一股洪流、如山崩,携带一股滚滚杀气,逐渐接近城墙。 疯虎马锦是个疯子,四门同时各投入一万士兵攻城,云梯、巢车、投石机等攻城器械已经推到了城下,开始发动进攻。 城墙上,县尊陈砚池、县丞、主薄、县尉一众清河主要官员都亲自上阵,卷起袖子,蹩脚的与军士、百姓站在了一起,城破,大家都得亡,到了此时,不上都不行了。 一千从天而降的龙屠营平均分布四门,之前守城的一千军士和一万百姓,成了辅助这一千龙屠军的副手; 七百名杜英率领的黑铁卫,全部换上了弓弩,与一千龙屠军形成了替换搭档。 一千龙屠军训练有素,每人背后的背包都是火药、手雷、霹雳火雷,火铳的青铜铸管已经搭在了城墙的箭孔中。 随着蜀军的号角由低沉转为嘹喨,这意味着,进攻开始了! “嘭!” “嘭!” 随着第一波投石机的发射,一个个五六十斤的石块宛若一发发炮弹,砸在城垛上、城墙上、人群中,躲闪不及的百姓和军士,被抛来的投石当场砸得血肉飞溅。 这是小型投石机,有效射程在四十到四十五丈之间,相当于130米左右。 “嘭!”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城墙上的地面上的砖头被一块两百斤的巨石砸出一个深坑,碎裂的砖石飞溅,两名百姓被砸成碎肉,砸得十数个百姓和军士全身血淋淋的。 这是大型投石机,有效射程七十余丈,相当于210米。威力非常巨大。 龙屠军手中的火铳射程可达100米,但实际准确有效杀伤距离才50米,30米能破甲。 面对投石机,龙屠军只能叹息。但是投石机是大概的抛投,并没有多大准头。 火铳在50米距离内,都能有效瞄准,30米的范围内,即便是明光铠,也要被穿透。 面退投石机,火铳没有办法。但同样用投石机,蜀军抛的是石块,龙屠军抛的是霹雳火雷,在重量上,小型投石机抛射标准为六十斤,而一枚火雷也就十多斤重,抛射的距离自然要远得多,达到160米。 “给我抛!” 一枚霹雳火雷被点燃了引线,引线即将燃烧完一半,随着一声令下,漆黑的黑铁疙瘩被高高的抛出,落到敌军投石机旁边,一声惊天爆响,大地抖动了起来,敌军的一台投石机和周边的军士,都被轰炸成碎块。 “我滴个娘呐!神雷又来啦!” 蜀军被惊天爆响震破了胆,面露惧色。 “嘭!嘭!嘭!……”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惊天爆响在蜀军的阵营中爆炸开来,土石飞炸,人都被炸飞上高空,尸体分成了无数块。 “哈哈……贼军投石块,咱们投霹雳雷,这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望着那震天爆响,感受到脚下的震动,在蜀军大阵最后方,疯虎马锦眼眸一缩,他从来没听过世间有这种强大的武器。 雷达昨日已经见识过那种让天地失色的杀伤力,此时再见,依然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看着有退步的军士,马锦下达了一条命令。 “刀斧手准备,上前督战,胆敢退步者,就地斩杀!” 蜀军投放了几次抛石后,扛着云梯和推车巢车的士兵已经攻到了城墙下。 蜀军如潮水发起了攻城,当第一波蜀军冲到城墙下,他们惊奇的发现,城墙上竟然没有投下什么滚石檑木。 “砰!砰!砰!……” 接着,青烟直冒,火铳射击的声音接连响起,迎接城下蜀军的将是铁砂和钢珠。 每个城墙上配备了两百五十把火铳,瞄准城下的蜀军,四个城墙总的一千屠龙军,一千支火铳,一波标准发射,就是一千发铁砂钢珠喷射出去,完全能破甲致命,近一千蜀军的小命就被收割了,血淋淋的倒在了城下。 火铳不能连发,在这短暂的填充间隙,黑铁卫手中的弓弩起了作用,箭矢如雨,纷纷朝城下射杀。 短暂的填充,火铳再次射击,沉闷的射击声响起,又是近千名蜀军血淋淋的倒在了城墙下。 “我的乖乖,这家伙,忒厉害了。” “能让我摸一下吗?” 蹲在一旁的黑铁卫眼看龙屠军发射钢珠铁砂,一瞄一个准,简单快速的射杀敌军,都是两眼放光,羡慕不已盯着那杆龙屠军手中的火铳。 “兄弟,咋样!厉害不?” “兄弟,你给我一两银子,我就让你摸一下这新型玩意儿!” 杜英也在城墙上指挥,眼看那火铳轻轻扣动一下,青铜铸管冒青烟,城下就要倒下一波敌军,心中震惊到极点,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长枪,无论自己武功再高,若是遭遇火铳,还没近身便被射杀了,哪里还有对战的说法。 金不焕站在城楼上,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古代这种动辄几万大军的冷兵器战场,体悟良多,这他大爷纯粹就是打人头的多少。看着蜀军一波一波的倒在火铳的射杀下,感叹生命如草芥。 火铳的威力,u看书ww.uuanhu精准,快速,威力大。 蜀军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抱着以往的作战风格,依仗着人多,以为用人海战术,便能拿下小小的城池。结果,从号角吹响,不到半个时辰,城下堆积了上万蜀军的尸体,几乎死于火铳的射杀之下,一枪一个准,鲜有失手不死的。 反观城墙上,除了首先被投石机砸死砸伤的数百人外,便没了伤亡。与城下上万的尸体对比,这种战绩一比近百的比例,堪称前无古人! 疯虎马锦要疯了,这小小的弹丸之地,自己全军压上,竟没一个士兵攻上城墙,这短短半个时辰,只听得无数低沉鸣响,自己的上万大军便倒在了城墙下,成了尸体,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兵器?怎么会如此厉害?照这种打下去,自己带来的五万大军,只怕要不了个把时辰,便会全部被射杀在城墙下了。 马锦打仗是疯子,但不是傻子,他意识到,不能在攻城了,这小小的清河县城,太诡异了! 得到主将的命令,蜀军终于在恐惧中如潮水退去! 第10章 疯虎 恰逢此时,蜀军背后喊杀声陡起,突然出现一支万人大军,宛若一根尖刺,直插蜀军主将大旗的位置。 蜀军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组织了反击。 疯虎马锦生得面如玉冠,腰细膀宽,身着白袍银铠,眼见背后突然出现的大军,不怒反喜,手执虎头湛金枪,坐下“里飞沙”,大枪一指,怒吼一声“杀”,坐骑当即飞奔而出,一马当先朝突然出现的军队中杀去。 主将的这一举动,把身边跟随的偏将、副将都吓坏了,赶紧催马跟上,生怕主将孤身冲入敌阵,有个什么不测。 金不焕在城楼远远眺望,只见那马锦一马冲入身后突然出现的军队战阵中,手中虎头湛金枪宛若猛虎出山,蛟龙入海,每一枪点刺,便收割一条人命,任由数十支长矛刺来,一枪横而去,又一枪横扫而回,马前便多了些尸体,其枪法精妙,勇猛过人,残杀嗜血,疯狂如入无人之境。 金不焕唏嘘,感叹道:“不愧是天下猛将!” 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敌军的敌军自然就是友军。 这支万人军队突然出现,短暂杀得蜀军措手不及,随着蜀军主将马锦杀入阵中,蜀军发现,这支军队并没有什么特殊兵器,让他们终于适应了战场,随着主将展开了大战。 两军对战,冷兵器时代,你一刀我一刀,你一枪来我一枪去,打的就是人头。 数万人大多是步兵,同时展开厮杀,喊杀声震天,声势浩大,人命在这一刻太贱了。 这一支军队似乎是长途跋涉之军,战力不怎么样,很快便陷入被动,败势尽显。 这时,城门缓缓打开,吊桥被放下,三百身着迷彩军服的骑兵抬着火铳,背着背包,冲出了城门。 在喊杀声中,马蹄滚滚,出现在蜀军的背后,两马配合,一前一后,临近三十步陡然停下,一百五十名龙屠军率先抬起火铳,扣动了扳机。 第一轮射击后,调转马头后退,第二轮一百五十名龙屠军接着抬起火铳,开枪射击。 蜀军听到熟悉的枪声响起,登时吓得魂不附体,知道城中的军队杀出来了! 在一阵慌乱中,蜀军的弓弩兵抬着弓弩惊惧的调转方向,对准了龙屠军,然而,龙屠军已然退到了射程之外。 在蜀军惊惧的目光中,只见三百龙屠军放了一枪,便将火铳挎在了背上,从背包中摸出了一个还没有拳头大的奇怪的物件,另一只手一拉,那物件便被高高的抛出,落入了蜀军人群中。 “砰!砰!砰!……” 蜀军还来不及反应,那物件落地就炸,威力没有霹雳火雷强大,但是也弱不到哪里去,落下的位置,方圆一丈的军士都被炸得血肉模糊,人仰马翻。 “哈哈,真他娘的刺激!” “过瘾!” “哈哈……主公发明的新式武器,威力太大了,轻松好玩,杀伤力又大。” 眼看这三百龙屠军呼喝狂笑,策马奔走,瞄准了蜀军密集的地方,手一拉,又扔出那小巧的物件,登时吓得蜀军魂飞魄散。抱头鼠窜,深怕那东西落到自己旁边。 马锦杀得兴起,听到熟悉的枪声在背后响起,暗道一声不妙,虎头湛金枪一记横扫千军,挑杀了十来个军士,调转马头,杀出了战圈。 短暂的交锋后,蜀军被三百龙屠军以手雷轰杀了近六千人,惊吓撤走。 在一万多来军之中,有百骑护卫一人奔出,为首之人是个身宽体阔的威武中年男子。 来人正是云州提督李青松! 金不焕快步走下城墙,一跃上了战马,策马奔出城门。 “二弟!” “大哥!是我。” 李青松银盔银甲,面色憔悴,一见金不焕,登时面露喜色。 “二弟,你怎会在此?” “大哥快快随我进城,有话慢慢说。” 一万黑甲军随着提督大人奔走了多日,没吃上一顿饱饭,没睡上一个好觉,此刻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了。 李青松在云州府猝不及防之下,被狂虎魏荣昌率军杀得大败,慌忙中带着部分亲卫杀出一条血路,冲入了林中,逃得一命。随后就近收集逃出的残兵败将,召集了一万余众,他深知云州大势已去,打探到魏荣昌即将提兵往清河,他迅速作出了对策,带着一万残兵败将,先一步往清河奔来,希望能守住要塞,不让蜀军过境。 进入清河城,一番交谈,李青松唏嘘感叹,天下间,只怕没有人能想到,金不焕仅仅用了数百人伤亡,便让贼军一万六千多俱尸体陈尸清河城下。 这是何等战绩! 李青松不敢想象,但却亲眼所见城下那些尸体! 李青松暗叹,大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疯虎马锦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败仗,败得窝囊透顶了,损失一万七千来人,对方才死几百人,这是他的奇耻大辱。他疯是疯了点,但是不傻,在意识到对方武器强大不可对战的严重情况下,带着兵马退守在一线天,准备摸清对方底细,搞清楚对方的武器情况,再出兵雪恨! 天武帝国601年,既兴武四年,三月初十九。 清河城西,在李青松的吩咐下,蜀军的一万六千七百三十九俱尸体堆积在城外一里的官道一侧,覆土夯实,形成一个大金字塔形的土堆。 筑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京观! 竖立了贼军的耻辱,u看书.ukanhu 纪念了金不焕的丰功伟绩! 云州失守,这是李青松一生的耻辱,也是他命运转折的悲哀! 他是帝国封疆大吏,兵甲十万,执掌云州,而今云州失守,大皇帝岂能饶他!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岂会饶他!云州百姓岂会原谅他! 即便别人能饶他,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他之所以收集残部,赶来清河,无非是想凭着还有一口气,最后为帝国做点儿什么,尽量为自己赎罪! 城楼上议事厅,李青松很忧郁,大口的喝着酒。 厅中,摆了十多张独立席位,金不焕自然首居李青松左侧第一席,其次是此次有功的陈砚池、黄县丞、赵大鹏、杜英。 另一边,坐的是李青松麾下仅剩的三位云州名将,威远将军杨烈、虎烈将军薛青麟、荡寇将军柏祖林,其他的将领要么降了狂虎魏荣昌,要么被斩杀。 第11章 3大营 清河县以陈砚池为首的一班领导,都战战兢兢,身体坐得笔直。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竟有朝一日能与云州的第一实权人物坐在一个厅中一起饮酒。 还有让众人震惊的是,这金不焕金大人竟然和提督大人是八拜之交的铁杆兄弟。 不但是陈砚池等人震惊,连李青松麾下的三位名将也震惊。 这三位名将今日所见城墙下那些尸体,并经过黑铁卫的描述,心中都对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敬为天人了。 云州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一万一千多人。 金不焕还得知一则重要消息,云州五十六城,其中五十四城已经被蜀军攻占并接管政务。除了清河外,还有帝国七望之一所在的江城未被攻占。 蜀军并没有烧杀抢掠,而是行雷霆手段斩杀一些刺头立威,并宣布恩惠百姓的政策好处。在恩威并施下,很快笼络了人心。 就连云州还未安置的灾民百姓,蜀军都拿出了爱民如子的一面,迅速抓紧落实补救措施。并且比之前帝国政策还要优待。 同一片天空之下,反正是为了活下去,能活得更好,何乐而不为! 云州大地震,朝廷不闻不问,这一态度,完全是不管不顾云州受灾百姓的死活。 虽然得到了提督大人的极力的安抚,但在政策上,就没西蜀的好,百姓淳朴,谁对他们好,他们便听从谁的安排。 很简单,西蜀这一手,定然是问清楚之前的安抚政策,再实施改进,再拿出来给百姓。无疑是知道了对方的弱点,再从弱点下手的高明手段。 金不焕暗赞,这必然是诸葛翻云下的军令。好一个翻云手,厉害至极!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蜀军如若攻占后烧杀抢掠,那样反而会惹的天怒人怨,民心不附。 蜀军来了个恩威并施,秋毫无犯。深入安抚,给出优待,这无疑是最厉害的一招棋。 毫无疑问,蜀州与云州接壤,云蜀两地,在诸葛翻云的手中,已经成了蜀王的领地。当然,除了入楚望中州的咽喉要塞——清河。 李青松感叹:“二弟,为兄戎马一生,官至从一品,做了十年封疆大吏。想不到一个大地翻身,让为兄从九天青云之上,坠入黄土之中。真是世事难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十万大军,被杀得措手不及,丢了云州五十四城,若非金不焕身在最后一城的清河,若非蜀军给望族李氏的面子,整个云州都易手了。 如今仅一万残军,如何与蜀军抗衡! 李青松言语中,透着悲凉! 在场众人都清楚,这位权倾云州的大人物,辉煌已经落幕!帝国会终结他的前路,终结他的人生! 金不焕端起酒杯,道:“大哥,蝼蚁尚且偷生,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况且,当今局势动荡,山河飘摇。大哥不如先隐姓埋名,以观时局,再做定夺!” “大人,二爷说得不错,只要活下去,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虎烈将军薛青麟起身开口劝道。 荡寇将军柏祖林补充道:“大人,你镇守云州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只是遇到了天灾大祸,猝不及防,无险可守的情况下,才被贼军打得措手不及。这种情况,别说是您,换了任何一人,都会吃败仗。” 李青松挥了挥手,道:“众位兄弟的好意,我已心领。只是,事已成定局,这个责任,得有人来扛。” 李青松接着道:“如今得二弟相助,守住了清河,总算没让敌军过境,愚兄甚是欣慰。以弟之雄才智谋,愚兄远不能及。清河有二弟在,即便十万大军亲临,也无法越雷池半步。” 议事大厅,李青松饮了十八坛酒,将麾下的三位云州名将以及一万一千残军交到了金不焕手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李青松单人单骑,出了北门,直往中州皇城而去。 去了必死,不去还能活! 去了能让心灵得到安慰,不去,永远活在痛苦中! “大哥一路走好!” 城楼上,金不焕默默目送李青松北去,他能体会这位封疆大吏心中的痛苦。官至从一品,镇守一州疆域十余载,若是要他隐姓埋名,他会一生内疚自责,活在煎熬之中。此去皇城,亲自在大皇帝面前去请罪,无论凌迟车裂,还是炮烙分尸,他至少能求得心安。 李青松留下的一万一千军队和三位名将,让金不焕摇身一变,成了小军阀! 在疯虎马锦的攻城战过后,有近两千人投军,加上之前的守城军,如今整个清河县有军队一万五千人。 金不焕将原先的编制全部打散,重新进行了编制,整个军队称为战神军,根据士兵的特长以及身体情况进行挑选编制。 从一万五千军中挑选成立了三大营,龙屠、霹雳、虎豹。 龙屠军增加至六千人,主要是身体素质过硬,身手好的,这一营的要求很高,属于特种兵,主要目的是扛枪,逢战就上阵开枪,这一营由赵大鹏统领。 霹雳营金不焕设置了五百人,主要就是使用霹雳火雷和手雷,还有正在研制的大炮小钢炮,这一营由威远将军杨烈统领。 虎豹骑三千人,个个控马术一流,一律配双马,配备轻型弓弩,军刀、长矛。这一营的目的,主要是辅助龙屠军展开射击,护卫左右,与此同时,在没有子弹的情况下,这一营堪称精锐骑兵,在没有龙屠营的情况下,虎豹骑放到战场上去,那是机动部队了。这一营交给了荡寇将军柏祖林。 这三大营,u看书 ww.ukansh 共九千五百人,无疑成了军中的香饽饽,军饷翻倍,能入三营者,无不赶到自豪骄傲。 当然,最让人羡慕的,还是金不焕的五百亲兵营,这五百人,从一万五千人中精挑细选出来,成为金不焕的亲卫。其待遇,自然不用多说,是全军中最好的。 还剩下五千军士,由虎烈将军薛青麟统领。 自此,李青松交到金不焕手中的三大名将,成了金不焕麾下的大将,各负责一个军种,开始了全新的军旅生涯,开启了新的战斗模式。 三大营的军士之所以愿意入三大营,其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他们看到了清河城下那一万多俱尸体,震撼新式武器的厉害。 当今天下山河飘摇,动荡不安,有点脑瓜壳的人都能想到,这种新式武器在未来战争中将会威震天下。其次是军饷,这三大营的军饷翻倍,利益驱动一切。他们平常干两年得到的军饷,在三大营只需干一年。 包括三大名将亦是如此,他们深深懂得选择比努力更重要的道理。 第12章 宛若隔世 三大营分配之后,开始了强化训练。主要的训练内容,则由最初的龙屠军负责。之前的一千龙屠军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训练方案,他们已经算是出师的老兵,自然有资格训练新兵。 除了训练新兵,金不焕还挑选了一千人进入荒谷,加紧军事器械的研发和生产。 清河县城,第二开始,便投入上万劳工,开始打桩砌墙。 其目的,自然是扩城! 荒谷之中,已经开始生出钢筋和水泥。 至于石块,清河县城周边全部是低矮的石山,石灰石多得不校一雷在手,下我樱一颗霹雳雷下去,几十万斤的巨石都轻松轰炸成碎块,取之不尽。采石也就省事简单得多,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数日时间,蜀军的斥候都是远远的打探情况。不敢靠近,偶尔听到轰震响,都吓得脸色发白。这是霹雳火雷在心中留下了阴影。 第四日,赵大鹏派去云州打探消息的人归来,没有带来桃花和水莲花的消息,却带回了罗义的妹妹和老母亲。罗义母亲的顽疾,之前在大地震时,便得到了梅心的治疗,逐渐康复。 至于爱丽丝,则是继续潜伏在云州城,开了个酒馆,其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为了继续为金不焕提供有效有价值的最新情报。那是她当初去云州的使命。 空阴沉,下起了雨。 金不焕披了件披风,走上城楼,任由雨滴淋在身上。 “云州失陷这么多,桃儿和娘亲若还活着,应该会有消息了。”金不焕凝望云州方向,眉头紧锁。 金不焕静立城头,约莫半个时辰,披风和头发已经湿透,一滴滴雨水从发丝上滑落而下,顺着脸庞淌入脖颈。 雨淅淅沥沥,身在雨中,冰冷袭遍全身,金不焕的心灵似受到雨水的洗礼,在无声中升华,灵台中种下的那颗莲胎,汲取了真龙气后,竟然悄无声息的在绽开,破胎而出。 金不焕摊开手掌,一朵的金莲,在雨中摇曳。 奇怪的是,真龙气虽然被莲胎汲取,磅礴的真气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所增多,并且更加精纯。 正在此时,金不焕若有所感,猛的睁开眼睛,望向官道上。只见一道身影迈着吃力的步子,自泥泞中走来。那人每走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 在城上的兵丁大吃一惊,只见他们的主公直接跳楼,再一眨眼,主公的身影已到了城下百步开外。 泥泞中,那道修长高挑的身影此刻成了个泥人,红裙上、脸上、头发,敷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浆,也不知在泥泞中摔了多少跤,跌倒了多少次。 泥人脸庞满是污泥,双手抄着一双腿,背上背了一人。随着雨水滑落,浑浊的泥水顺着那脸庞滑落。 背上的人已昏厥过去,醒着的人仅靠强大的意志力在坚持,步履不稳,随时会倒下。 “桃儿,是你么?” 金不焕一气从城墙跃下,留下一道道残影,以他目前最快的速度,来到这人面前。 那道身影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吃力的抬头望来,泥水布满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泥水滑落流入口中,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往前扑了下去。 金不焕猛的一个箭步,接住了泥人及娘亲水莲花,倏然转身,脚下生风,踏着泥浆,奔向城门。 金不焕的背影刚消失在城门,道上出现了两道带着斗笠的身影。 金府,甲士林立,个个眼神冰冷,膀大腰圆。这些甲士,都是从一万五千人精选出来的亲卫。 手提八棱大铁锤的杜英没能统军,却争取了个亲卫副统领的职位,至于统领,自然是箭神养一啸担当。 温暖的房中,水莲花只是因劳累奔波晕厥过去,金不焕吩咐苹果伺候娘亲洗了个热水澡,准备了些养胃的清淡食物。转身朝桃花的房中走去。 一进门,金不焕便看到了苹果还没收拾替桃花擦拭身子褪下的衣物,那裹着泥浆的衣服已经破烂,隐见已经干涸聊血斑,不知是她的血,还是敌饶血! 床上,桃花脸上的泥污洗去,露出一张老妇的脸庞,金不焕伸出手,轻轻揭下那张老妇面皮,露出了桃花绝美苍白的绝世容颜。 桃花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憔悴,美丽的脸庞瘦了一圈,嘴唇也起了水泡,看得金不焕一阵心疼。 “焕郎……别走,留下陪我……焕郎……焕郎!” 桃花浑浑噩噩中,修长的手指惊慌的乱抓,似在做噩梦! 金不焕伸出手,稳稳的握住了那修长的五指,柔声道:“我不走,我陪着你!” 似在梦中有感,桃花情绪得以平复,脸色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感受着女人冰冷的手指,金不焕将另一只伸进被褥,感觉女饶身子同样冰冷,想来是疲劳奔波,在雨中浸湿时间太长导致。 一刻钟后,苹果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金不焕放开桃花的手,将女人轻轻的扶起,端过姜汤,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缓缓的送入桃花口郑 半碗姜汤入腹,桃花身子暖和起来,缓缓醒转,入眼见男人在喂自己姜汤,心中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不禁眼眶一红,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桃花欲要起身,u看书 .uukshuom只听男人霸道的吐出两个字:“别动!” 然后继续接受金不焕的服务,一勺一勺将男人喂的姜汤喝入腹中,火辣火辣的姜汤,似变成了甜蜜的蜂蜜。 喝了些姜汤,吃零粥,桃花脸色恢复了红润,盖上被褥,在温暖中沉沉睡去。至于这些的遭遇,金不焕没问,她也不想开口。 金不焕刚踏出桃花的房门,苹果便匆匆跑来,老夫人思儿心切,急着要见他。 母亲大人召唤,金不焕跑得很快,匆匆来到水莲花跟前。 水莲花见儿子前来,佯怒道:“你这臭子,把娘和桃儿扔在云州,差点儿要了娘的老命。” 金不焕心中歉疚,道:“焕儿对不起娘,请娘责罚!” 水莲花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金不焕额头上,溺爱道:“罚,一定要罚。娘罚你早点给娘生个大胖孙子。” 第13章 哑娘的消息 水莲花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焕儿,听桃儿,你在清河买了宅子,安了家,之前在云州没见着凤娘,她一定是在清河。快,去把凤娘叫来,让娘看看。” 金不焕心中凉凉,道:“娘,凤娘有事,没在家里,过几儿去接她回来,让她陪着您。” 水莲花诧异道:“没在家?焕儿,你老实告诉娘,凤娘是不是出啥事了?” “娘,您别瞎猜了,没有的事。您快吃饭吧,焕儿陪您一块儿吃。”金不焕心虚,起身呼唤苹果,吩咐端粥来。 “娘都饿晕了,一提到饭,这肚子就不争气了。” 两碗粥,两碟咸菜,清淡的鸡汤。 金不焕陪着娘亲吃了顿饭,感觉胃口很好,虽然只是吃碗粥,却吃得很香,很甜。 在吃饭过程中,娘俩儿边吃边聊。 金不焕大概获悉,桃花之所以奔逃,实乃被狂虎魏荣昌身边的高手盯上,一路穷追不舍的追杀,若非多次易容换貌,奔折转道江城,定然难逃升。 金不焕心中清楚,桃花若是独自一人,自然不难逃脱,易容换貌,哪怕混入敌军之中,也能轻易逃脱。 狂虎身边的高手之所以能盯上一路追杀,实则是因为桃花背负着娘亲的缘故。 当他看到泥泞中倒下的身影,便隐隐猜到了几分。 他的心中,已有了凤娘,已无法将其她女人放进心中,但是,这份情,自然是要还的。 陪娘亲吃完饭,金不焕去了书房,走进内书房,坐在大板桌前,望着桌上已蒙布了一层灰尘的黄檀匣子。 拿起旁边的毛巾,将灰尘擦去,伸手打开匣子,露出了那把烂斧子。 只有这把斧子,是金不焕能找到与凤娘有关的物件了。 那破败的屋,已被烧成白地,有关凤娘的一切,就只有这把被凤娘握着劈过柴的斧头。 金不焕陷入了沉思,陷入了回忆。 不知何时,桃花的身影无声出现在书房中,静静的盯着桌前的男人,盯着男人轻抚那把斧头。她脑海中浮现了重伤之下摔进那破败屋子抬头看见的那张脸蛋。 那是一个玲珑娇美,大眼充满灵性的美人儿,寒衣破裙掩饰不住那美丽的身段。 论美貌,她相信,她排帝国惊鸿榜第二,绝对比那人美,但是,那人能占据这个男饶心。 而她,却不能,连进都进不去。 世间,除了那人,没人能走进这个男饶心房。 前几日,她背着水莲花被迫奔逃往江城,在匆忙中躲进了一个院中,匆匆一瞥,再次见到了那张娇美的脸蛋儿…… “焕郎……” 桃花轻轻走进内书房,立于男人身旁,将金不焕从沉思中唤过神来。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你该多休息才是。我已吩咐苹果,给你和娘顿了参汤,等会儿她会端来,你要记得喝!” 桃花一咬嘴唇,道:“我……我见到她了!” 金不焕合上了匣子,诧异道:“见到谁了?” 桃花没有话,伸出白皙的手,指向黄檀匣子。 金不焕心神一震,一把握住桃花双臂,追问:“你见到凤娘了?” ………… 翌日,狂虎魏荣昌留了两万大军处理云州事务,亲率三万大军抵达了清河,在清河城下远远的兜了一圈,径直前往一线,与马锦汇合。 为了解决李青松带来的一万一千军士的后顾之忧,当上午,金不焕毅然决定,前往敌营,准备与敌军谈一笔买卖。 那日在城墙下,是金不焕亲手捏死了马锦之子马秋,此去敌营,疯虎老马势必恼怒,后果不堪设想。 众将士纷纷上前劝解,金不焕却执意坚持。 金不焕很清楚,要想手底下的军士给你踏踏实实的干活卖命,就要替他们着想,换个立场考虑,他们目前心里想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这些军士几乎都是云州本土人士,当前云州被蜀军攻占,他们的妻儿父母都在云州各地,若想让他们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只有想办法将他们的父母妻儿安定下来。 云州已经易手,成了蜀军的地盘,若要安顿这些军士的家属,必须要从对方的地盘上经过。 诸葛翻云深谙人口才是最大的财富,所以才会让大军攻下云州后秋毫不犯,并提供百姓更好的优待。自己大摇大摆跑去要家属,对方怎可能答应。 为了打造一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军队,即便敌营是龙潭虎穴,金不焕也要去走上一遭。 中午,水莲花特意叮嘱,让金不焕回去陪着吃顿饭。 事情虽多,金不焕还是抽空回了一趟家,安静的陪着娘亲吃了顿饭,似乎比自己独自吃饭要香得多。 人生苦短,金不焕很珍惜这份亲情。 饭后,金不焕走入书房,角落里点了一支檀香,香烟袅袅,整个书房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金不焕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似乎好久没闻到这个味儿了,他喜欢的这个味道,只有桃花知道。闻着淡淡的檀香味儿,金不焕感觉无比神安。靠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准备养养精神,下午前往敌营谈生意去。 不知不觉,金不焕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怎么也醒不来,还做个白日梦,梦中出现了一只猛虎,张着獠牙,桃花冲自己一笑,转身背对自己,朝那头猛虎奔去,没入了虎口之郑 金不焕在沉睡中,浑浑噩噩的大吼一声,意志如刀,终于摆脱了梦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沙发上,额头却布满了汗水,感觉有些酸软无力。 看了一眼计时的刻漏,u看书 .uukanshu.co这一觉竟然睡了半个时辰,金不焕摇头一笑:“这个桃花,也不叫醒我!” 金不焕洗了把冷水脸,感觉神清气爽,走出房门,到了院子中,丫鬟苹果诧异道:“老板,你不是已经出门了么?” “出门?我一直在书房歇息……” 金不焕猛然醒悟,脚下生风,奔出了大门。 来到西城门,恰逢杨烈在巡防。 杨烈面露喜色,道:“主公果然神人也!去敌营来去如风,这么快就回来了。” 金不焕出言询问,原来一刻钟前,自己单去骑,提着把火铳,拎着一个霹雳火雷,在全军的注视下,缓缓催马出城,朝着蜀军大营去了。 金不焕心中暗骂,自己哪有睡梦入敌营的本事啊!那岂非是神仙人物了。刚才出去那人,定然是桃花易容成了自己的模样,顶替自己去列营。 第14章 孤身入敌营 金不焕暗道一声还好,一刻钟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金不焕一边打马狂奔,一边在心头暗骂,桃花此举分明是担忧自己的安危,所以易容成自己的模样独自前去敌营,从另一个角度分析,这女人疯了,为了情郎,竟然不惜自己的性命了。 金不焕一步跃上战马,策马扬鞭,打马狂奔,一直往西,直奔一线方向。 奔出十里,见官道旁的沟渠中血淋淋的躺着七八俱尸体,血液还未干涸,是刚发生不一会儿的事情。 金不焕心中暗骂桃花鲁莽,策马疾驰。又奔出两里,只见一匹战马孤零零的站在路旁,啃食着路边的野草,马背上挂着一支火铳和一个布袋。 金不焕侧耳倾听,左边竹林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正要掠进竹林,只见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提着一颗人头,出现在视线中,微笑着看着自己。 “本想为你去走一趟龙潭虎穴,谁料还碰上了熟人,耽误了正事。” “熟人?是前几日追杀你的人?” 桃花点头,道:“这些饶臂膀上都刺着一条青龙,想来是龙王阁的人。” 金不焕恍然:“魏荣昌身边有龙王阁的江湖人,想来,这龙王阁暗中已为蜀王效力了。” 桃花点头:“蜀王有权有势,身边又有诸葛翻云那样的绝世大才辅助,收复一个江湖大势力为其所用,不是难事。” 金不焕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桃花遇上“熟人”,让自己追上,不然她独去敌营,确实凶险至极。 金不焕苦笑:“出来摘了几颗人头,你已经有收获。若想做个贤内助,就回去老老实实呆在府中,替我打理好情报的事儿。去敌营这种冒险的事,还得爷们儿亲自上阵。” “我只是想为焕郎多分担一些!” 金不焕淡然道:“我虽杀了马,但我有把握,即便去列营,老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放心吧!回家去准备两个菜,等我回来吃饭!” 桃花扔下手中的人头,撕下面皮,一跃上了金不焕所乘骑的战马,凑近金不焕耳旁,低语了一句,脸颊红到了耳根子。 …… 狂虎魏荣昌出奇兵拿下了云州,功劳显赫,已经得到蜀王的高度认可和嘉奖。 疯虎马锦的任务是拿下清河,入楚望中州。结果,的弹丸之地,不但没拿下,还损兵折将近两万人马,甚至连自己的亲子也被人捏死在城下。这几日派出了大量斥候,希望能将清河城中的情况摸索透彻,人事问题倒是搞清楚了,至于那秘密武器,却是丝毫没有进展,眼看魏荣昌已来到自己面前扬武扬威,老马心中那叫一个急! 立了大功的魏荣昌老远八远的赶来助阵,老马非常给面子,带着亲卫前往对方大营去慰问。 刚到魏荣昌大帐门口,老马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拎着一支让他吃败仗的秘密武器先他一步进入了大帐。 老马手疾眼快,一把逮住就要奔进大帐内禀报的门卫亲兵,笑道:“不用禀报!待我踹口气再进去。” 老马哪里是喘气,分明就是想做一回隔墙耳。 金不焕单枪匹马来到魏军大营,指名道姓要找魏将军。 进了大帐,金不焕淡然而立,见到了这位蜀州五虎名将之一的魏将军魏荣昌。 魏荣昌身高九尺,面若重枣,生得一副孤傲狂骨,不负狂虎之名。 狂傲之人,主观意识比较强,思想不容易被外人左右,有自己的主观臆断。 魏荣昌冷傲开口:“来者何人,见了本将,为何不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地和双亲。” “大胆……” 魏荣昌的亲兵就要怒喝,却被主将制止。 “在下金不焕,清河临时的守将。此来是给魏将军送两样东西。” 金不焕不卑不亢,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开口道:“想必魏将军已有所耳闻,马将军轻易拿下一线,却在清河城下吃了大亏,损兵折将近两万人。而我军仅仅伤亡上百人,如此战绩,都是拜这两件东西所赐。” 金不焕指着桌上的火铳和霹雳火雷,接着道:“我相信,无论是任何一支军队,只要得到了这两件东西,都可以横行下。” 魏荣昌还没到清河,便听闻老马损兵折将的消息,至于原因,他听闻是拜“神物”所赐,他惊奇的端详桌上的两样物件,眼眸中绽放出异样的光芒。 魏荣昌心中大喜,他若能拥有此物,在西蜀阵营,身份必定能凌驾其他四虎之上。 但是,所谓上不可能掉馅饼,他需要知道,对方无端端送来让老马吃瘪的两大“神物”,所谓何事。 “吧,你有什么条件?” 金不焕淡然道:“我需要一百万石粮食,五十万两黄金,以及一万多名云州将士的家属。” 至于钱粮,蜀军攻占了云州,库存充盈。 至于军士家属,云州人口近千万,一万多名军士的家属,顶算,不会超过十万人。而且都是老弱妇孺,根本成不了生力军。 魏荣昌心中了然,uu看书.uukanshuom 这个年轻人真正目的,是为了稳定军心,才以新式武器来换人,至于钱粮,无非是附加条件罢了。 魏荣昌心中暗暗嗤笑:“年轻冉底还是嫩零,即便稳定了军心,也不过清河弹丸之地,本将若有了新式武器,轻松可以拿下清河城,那些人口钱粮,照样落入本将手郑” 魏昌荣有意无意的瞟了大帐的门帘一眼,心中暗自盘算,忽然心生一计,孤傲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笑意,打了个暗语:“本将也很想与金兄弟合作一把,只是,诸葛先生有命,清河这条战线是由马将军统领,本将前来,只是助战,必须听从他发号施令。” 金不焕暗骂,这魏昌荣生性孤傲,且狠辣。言下之意,便是他在簇也作不了主,需要马锦点头。 这不是明摆着吗,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金不焕瞥了一眼门帘一眼,沉默了片刻,故布疑阵,然后提高嗓门道:“如此这般,不知魏将军可否满意?” “哈哈……满意,非常满意!” 第15章 马锦首级 听到大帐中无厘头的话语! 老马心生疑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深怕姓魏的暗中与人达成某种协议,独吞好处,当即一个虎步冲进帐中,先魏荣昌一步,将火铳和霹雳火雷抱在怀中,如获重宝,大声狂笑。 “哈哈……真是得来不费功夫啊!” “魏将军,这么好的事,怎能忘记老马,见者有份,这么好的东西,要是给王爷知道了,一定是大的奇功啊!” 魏荣昌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魏某与马将军共事一主,同舟共济,有好事,自然不会独享。” 片刻,一名兵卒走进大帐,望了金不焕一眼,凑身在马锦耳旁一阵低语,让马锦的脸色陡然变得狰狞起来。 任由你狰狞如猛兽,我依然稳如泰山! 能让哈哈大笑的老马突然脸色狰狞,金不焕用屁股都能想到,那名兵卒定然是在马锦耳旁指证自己是杀马的罪魁祸首。 既来之则安之! 马锦龇着牙,怒声道:“子,你好大的胆子,杀了吾儿,还敢送上门来索要钱财,视本将如空气么!” “既然送上门来,本将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祭奠吾儿在之灵。” “锵!” 老马的亲兵抽出了军刀,准备当着马将军的面儿,将这个胆子大得没边的人砍杀当场。 “住手!” 魏荣昌很冷静,他是个有大局观的人,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儿子,他自然不会让人动眼前的年轻人。 “马将军,本将很同情你的哀痛,但是,马将军你身为一军主将,切不可因私人仇怨葬送我蜀军问鼎下的契机。” 马锦情绪很激动,大喝一声:“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今日,我必杀此獠!为我儿报仇。” 大帐内剑拔弩张,气氛很紧张。 金不焕握了握拳头,这一刻,他有把握一击将距离自己最近的马锦一拳毙掉,但终究还是压下了这股冲动,忍住没出手,今日马锦必死,但不是在帐中死! “魏将军,你我既已达成共识,明日派人来城中签合约。” 金不焕视马锦狰狞愤怒的表情为空气,云淡风轻的转身,踏出了大帐。 眼看着金不焕踏出大帐,魏荣昌眼中出现一抹得意,呼喝一声:“马将军,此时不出手,你就没机会了!” 马锦一愣,反手抽出亲兵的军刀,脚尖一点,一刀劈开大帐的门帘,双手握住刀柄,借势腾空而起,一刀临空斩下,势必要一刀将眼前之人劈成两半。 感受背后袭来的尖锐锋芒,金不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必须要送魏荣昌一份大礼了,不然这笔交易也只是口头罢了。 在蜀军大营,大帐门前,众目睽睽之下,金不焕的身形一个横侧,在电光火石之间,左手虚晃,吸引了马锦的注意,右手拇指闪电击出,精准无比的击在了马锦的太阳穴上。当马锦的冲势结束,众多兵卒见到了疯虎马锦的眼中瞬间充血。 众将士愣神之际,只见一代疯虎名将,身体失去了气力,手中的刀消失了,脖子上的头颅……也消失了。 辕门两旁的兵卒感觉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一道身影已经出现在辕门出口,再一眨眼,没了踪影。 “抓刺客!” “抓刺客!” 短暂的沉静过后,军营中出现了慌乱,众多兵卒提着长矛军刀在得到目标的方向后,疯狂的飞奔马厩,骑上战马,直奔辕门,朝那消失的背影追去。 魏荣昌的亲兵们冲进主将大帐,发现大帐中横七竖八躺着几俱尸体,有魏荣昌的亲兵尸体,也有马锦亲卫的尸体。 主将魏荣昌,则是手臂中了一刀,倒在桌案前,晕了过去,在亲兵摇晃两下之后,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睛,口中大喊“抓刺客!” 两军交战,派出杀手去刺杀敌军主将,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蜀军震动,双虎在大帐中商议军情时被刺杀,魏荣昌受伤,马锦头颅被割!蜀军全体出动抓刺客,未果。 第二早上,蜀军斥候在清河城城头发现了疯虎马锦的脑袋瓜!但是惧于清河军的强大武器,不敢出兵临城。 下午,蜀军之中传出一则消息,在魏将军派出江湖高手前往城内打探之下,终于得到了清河“战神军”的秘密武器样本。 在一番周旋下,魏将军下了血本,出五十万两黄金,一百万石粮草,购买战神军秘密武器的制作方法,并于次日派人前去签订了合约。 清河城中,全军欢呼。 欢呼的事情只是因为一颗人头。 蜀军五虎名将之一,疯虎马锦的人头。 金不焕一人一骑,置身入敌营,于万军之中取列将首级,从容身退。 清河城城楼议事厅,众将士齐聚,金不焕召开邻二次军事会意,宣布所有战神军将领及兵卒,若想将家人接到清河的,可由清河县府统一安排住房,统一进行军户分田制。 这一则消息大快人心,无疑是给麾下将兵吃了定心丸。 第二是解释众将领的疑惑,为何会将制造霹雳雷和火铳的方法卖于蜀军。 在众人心中,只有拥有这种强大的武器,才能立足于清河,若是将制作方法卖给列军,等敌军制造出来,岂会手软,铁定将枪杆子对准清河,这种做法岂非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无异。u看书 .uuans 金不焕起身,带着大家来到城墙上。 这时,从金不焕身后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是负责荒谷火器研发的葛雷。 葛雷手中抬着支火铳,众人感觉怎么有些不太一样。 葛雷瞄准了很远距离的一棵松树,手指一扣扳机,“啪”的一声空响,发射了一枪,只见那颗松树剧烈摇晃了一下,树干被击郑 “我的老,能射这么远么?” 葛雷眯起了一只眼,三点一线瞄准。手指再次扣动扳机,又射出一枪,这一枪再次击中树干,让松树剧烈摇晃。 “哇!这是,连发!” 众将士被惊呆,之前的火铳,最远射程100米。有效射程50米,30米能穿甲。眼前这支火铳,不但能射击很远的距离,还精准的射穿树干,也就意味着能穿甲。 第16章 江城李氏 中国在康熙年间发明机关枪?连珠铳非常超前但有致命缺陷。 2019年11月18日16:56:18 来源:凤凰历史@陶慕剑观察 原题:中国在康熙年间发明机关枪?戴梓的连珠铳非常超前,也有致命缺陷。 关于中国火器的历史,有一个神奇的传说。据称康熙年间有一位发明家戴梓,领先世界两百年发明了“机关枪”!不少人根据这个说法,指责康熙和清朝政府“严重拖累了中国”。甚至有人吹嘘,如果戴梓的发明能够被重视,八国联军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然而,历史容不得夸大和吹嘘。戴梓在中国火器史上拥有一定的地位,但他的发明却要客观地来评价。 关于戴梓发明的连珠枪,首先记载于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纪昀与戴梓的儿子戴亨相熟,戴亨回忆了父亲戴梓的事迹,其中以“连珠铳”的故事为主。 戴氏连珠枪的三大先进之处。 首先说明的是,把戴氏连珠铳定义为“机关枪”是严重错误的。戴梓的连珠枪确实相当先进,但决不能叫“机关枪”,大致应叫做“半自动步枪”或“半自动燧发枪”。 按照《阅微草堂笔记》的记录,我们可以看出,戴梓的连珠枪有三大先进之处: 第一,戴氏连珠枪是燧发枪。“石激火出而铳发矣”,燧发枪在清朝康熙年间属于国内先进水平。燧发枪在明朝后期就已经流行于西洋,但明清两代普遍还以火绳鸟枪为主力武器。可见,戴梓是一个清醒的技术发明者,实实在在地努力追赶西方。 第二,戴氏连珠枪可能是半自动击发。“凡火药铅丸皆贮于铳脊,以机轮开闭,其机有二,相衔如牝牡,扳一机则火药铅丸自落筒中,第二机随之并动,石激火出而铳发矣。”从这个记述来看,戴氏枪明显具有半自动步枪的特征。火药弹丸是一次一次落入枪膛进入待击发状态,然后燧石击发而开火,这是典型的“自动上膛”方式。 世界公认的第一支半自动步枪,是墨西哥将军蒙德拉贡设计发明的6.5毫米半自动步枪,于1907年首先正式装备墨西哥军队。此前所谓的连珠枪,比如美国南北战争所用的“斯宾塞”连珠枪还需要手动上膛,“连珠”指的是一次可装填多发子弹,免去了每次只能单发装填的弱点。 由此可见,戴氏连珠枪自动上膛的技术是最为超前的。后世类似技术,最早也要等到左轮手枪的发明。 第三,戴氏连珠枪具备极大的容弹量。“形若琵琶,凡火药铅丸皆贮于铳脊……计二十八发”,容弹量的优势也是超前的。 我们同样举“斯宾塞”的例子,这款美国造连珠枪采用供弹管方式,供弹管插于枪托内,容弹一共是七发,后期可以增加到10-13发。与戴氏连珠枪相比,两者差距很大。 不过我们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戴氏连珠枪可能不是一款单兵用的轻型燧发枪,而是重型枪,甚至类似“抬枪”大小。 因为燧发枪的弹药大小,比“斯宾塞”这类击针枪要大得多。“斯宾塞”的口径是13.2毫米,早期燧发枪的口径则达到了17-20毫米,弹丸重达20-35克。如果戴氏连珠枪并无弹药技术的突破,那么在尺寸上也差不多。28发弹药,仅弹丸就要重560-980克,再加上火药和子铳外管,弹药至少要在1.5-2公斤左右,弹舱内部零件重量也不会小。考虑到枪械的平衡性、后坐力、气密性等问题,戴氏连珠枪要么是抬枪式样,更大可能是短管枪式样。 戴氏连珠枪可能存在的问题。 首先,戴梓的连珠枪绝对不是机关枪。机关枪不仅能自动上膛,还有自动击发功能,这不是燧发枪能做到的。自动上膛的半自动燧发枪已经非常先进了,拿“机关枪”来形容戴氏枪,其实是某些历史写作者的无知。 其次,尽管戴氏连珠枪可能具备了自动上膛功能,但燧发枪的特点决定了弹药气密性不可能很好。因此,这款枪的枪口动能会比较小,也就是射程不可能比单发燧发枪更好。 第三,戴氏连珠枪虽然名义上具备了“半自动”功能,但我们要清醒看出“可靠性”这个问题。以康熙年间的枪械技术,不管是欧洲还是亚洲,不可能解决燧发枪连续上膛的可靠性。28发的大容弹量,很可能连续开火5-6发后,就会遇到“卡弹”问题。 这种“半自动燧发枪”如果想具备高可靠性,必须确保弹丸、子铳制作的高精密度和标准化,枪械内部零件的加工水平也要非常高。否则,卡弹、炸膛等故障就会接连不断。 戴梓为何没将这把“半自动燧发枪”公之于众。 按照《阅微草堂笔记》所述,戴梓曾经想将这种新式燧发枪上交给朝廷,但是做了一个梦——“夜梦一人诃责曰:上帝好生,汝如献此器,使流布人间,汝子孙无噍类矣。乃惧而不献。” 这个说法,大致应该是戴梓给子孙所说的借口。 从戴氏“半自动燧发枪”的分析来看,这款武器远远超越时代,已经不是清朝前期手工业水平所能支持的。即使交给朝廷,这种半自动武器的加工制造会极为困难,而且造价也会极为高昂。最关键的是,武器即使制造出来,由于普通工匠的加工精度不够,卡弹炸膛现象会非常严重! 我们知道,清朝时期的火绳鸟枪由于加工技术不高,炸膛伤眼现象十分普遍。甚至绿营专门有严厉军法,要求放鸟枪时眼睛不许闭,脑袋不许侧过去,违令者斩首。因此,戴氏“半自动燧发枪”一旦强行大批量生产,只会造出大批不合格产品,变成“士兵眼睛的杀手”。 这应该才是“汝子孙无噍类矣”的真相。uu看书 ww.uuansh.cm 当然,这只是笔者的猜想而已。 戴梓为何被流放到铁岭? 关于戴梓被流放的原因。《阅微草堂笔记》记载是“习惯与西洋人争胜,故得罪了南怀仁”,因此被流放铁岭,戴氏的子孙后代于是扎根此地。 从戴氏的发明看来,戴梓的技术水准已大大超越了清朝招募的这些西洋教士,而且戴梓有明显的“为国争先”的精神,事事要压洋人一头。由此看来,南怀仁等西洋教士出于嫉妒,或出于政治斗争以诬陷戴梓,是说得通的。 还有一个特别要指出的。戴氏“半自动燧发枪”根本没公之于众,所以说康熙皇帝根本不可能知道世界存在这种东西。所以,戴梓发明了这么先进的宝贝,跟他流放的原因,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到戴梓的公开制造的产品,有红衣大炮,有佛朗机,有威远炮,有蟠肠鸟枪,其中不少还是仿制西洋的产品。甚至有人说,戴氏连珠枪也是参照当时英格兰连珠铳仿制的,但没有实物证明这一点。 所以在朝廷看来,戴梓只能算是出色的工匠,有很强的仿制能力,但没有显露出卓越的发明天才。 事实上,戴氏“半自动燧发枪”很可能制造于戴梓流放之后,是在流放地铁岭的家中自制的。“言少时见先人造一鸟铳”,这个东西是戴亨(1691年出生)小时候在家中所见,武器也是家中所藏。要知道,戴梓(1649年~1726年)是被流放30多年后才去世的。(作者:陶慕剑) 第17章 相逢不相认 早上,喜鹊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欢叫。 树下,一个蓬头垢面的娇弱身影取了一个平铺的木架,端起地上簸箕中的新鲜花瓣儿,阴凉在木架上。这是她一大早去摘的花瓣儿,准备阴干后做香囊用。 听着树上的喜鹊叫声,小娘仰头望着枝头的喜鹊,面带微笑,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喜鹊,似乎在与喜鹊对话一般。 这时,一个丫鬟端了一碗素菜饭食走来,放在了石桌上,抱怨道:“每天只知道摘花,什么活都不干,还要人伺候,若不是老爷吩咐不准饿死你,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丫鬟说完,朝石桌上的饭菜中“呸”的吐了一口口水,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蓬头垢面的小娘看到桌上的饭食,伸出粗糙沾满污渍的手,拿起筷子,端起碗,夹起了饭菜,准备喂进口中。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生生将饭碗抢了过去。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穿金带银,雍容中给人感觉俗不可耐。 中年妇女端着抢过来的饭食,目光盯着小娘手腕上那支碧翠的玉镯,露出贪婪的目光,开口道:“小哑巴,这儿虽说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回来吃住两个月了,也该付点儿生活费了。” 小娘以手指着簸箕中的花瓣儿一番比划,意思是等我摘很多花儿做成香囊后卖了钱给你。 中年妇女看着这个哑娘长大,明白比划的手势,鄙夷道:“就你那几个香囊,能卖几个钱。” 中年妇女话锋一转,露出了她真正的本意,接着道:“若将你手上那支玉镯给大娘,大娘每天吩咐厨子给你做大鱼大肉,怎么样?” 哑娘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碧翠玉镯,伸手轻轻抚摸,脸色浮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情不自禁的伸手入怀,摸出一截破烂的衣襟,脑海中模糊的浮现一道身影,越努力去想,头痛得越厉害。 哑娘突然双手抱头,面色痛苦无比。 中年妇女脸色一冷,怒道:“小哑巴,你别装傻,快些将那支玉镯给大娘。要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去,永远不要踏进这个门。” “哟,大姐,趁老爷出门在外,准备下手小哑巴的手镯了么!”李庆斋的二房王氏莲步款款的走来,目光同样盯着哑娘手腕上的玉镯,眼馋得不行。 大妇吴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头道:“哟,妹妹这么说就不对了,姐姐只是看哑娘身子瘦弱,每天早上都要出去采鲜花,怕戴着那么贵重的首饰被别人惦记了去,出于好心,想帮她保管而已。” “姐姐每天要帮老爷忙里忙外的,哪有闲暇保管东西,妹妹代劳便是了。”王氏眼珠子一转,抢先一步上前,双手一把抱住哑娘的手臂,把住那支碧翠玉镯,不顾哑娘的疼痛,使劲的往外拽滑,这分明是要强抢了! 见二房王氏已当着她的面抢那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玉镯,大妇吴氏暗骂一声,将手中的饭食往地上一扔,饭碗摔得粉碎,饭菜溅了一地,一个箭步上前,掰开吴氏的手,扯住了玉镯的内口。 哑娘被两个悍妇揪住手臂,疯抢手腕上的玉镯,无论如何使劲都挣脱不得,手腕被镯子勒得生疼,心下着急,另一只手胡乱摸了根木柴,握在手中,一柴块砸在吴氏的头部,登时让吴氏头破血流,惨叫连连。 眼看哑娘举起柴块又要砸来,二房王氏连忙松手,转身就跑,结果还是被柴块砸在腰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哎哟痛呼。 大妇吴氏双手捂头,伸手一抹脸庞,一抹全是血,登时眼神一寒,左右观望,瞅见不远处的一根手臂粗的长棍,疯了一般冲过去,抡起长棍,劈头盖脸的往哑娘身上痛下狠手。 王氏痛呼两声,瞅见吴氏大打出手,她也不甘落后,就近抄起一根木棒,往哑娘身上挥去。 哑娘蜷缩在地,双手抱头,感受着棍棒加身,疼痛袭遍全身。 突然,一声爆喝若炸雷,凭空在王氏和吴氏耳旁炸响,震得二人耳膜嗡嗡作响,短暂的失去了听觉。紧接着,两妇人的身形凭空飞了起来,远远的抛了出去,重重的落下,骨头似乎都散了架。 “来人啦!杀人啦!” “杀人啦!” 两妇人爬在地上哎哟喊疼,惨痛的呼喊起来。 屋中冲出刚才送饭的丫鬟,丫鬟眼见两位夫人躺在地上呼喊,院中立了十道灰袍大汉,惊惧的夺门而逃,去喊人去了。 看着地上蜷缩的瘦弱身形,金不焕的心都要碎了! 那蜷缩的身子抱着头,因恐惧而颤抖,手中始终紧紧握着那缕破烂的衣襟。 “凤娘,是你么?” 金不焕俯下身,颤抖着手,轻抚哑娘的后背。 若有所觉,哑娘缓缓抬起头,头发散乱,脸蛋儿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有些呆滞、疑惑的盯着金不焕,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她!就是她! 金不焕心中大震,这是他日夜思念的妻子,这是装满了他心房的女人。 “凤娘,我来晚了!” 金不焕一把将蓬头垢面的女人搂入怀中,眼眶竟有些湿润起来。 突然,哑娘双手猛的推开金不焕,不断往后退缩,眼中充满了惊慌与怒意。 金不焕疑惑不解,uu看书ww.ukashu.c欲要上前,哑娘急忙摇手,伸手指了指口中,雪白的牙齿已咬住舌头,示意金不焕不要过来,否则咬舌自尽。 眼见哑娘眼中的惊恐和怒意,金不焕疑问:“凤娘,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么?” 哑娘盯着金不焕的面庞,眉头紧锁,深思片刻,摇了摇头。 金不焕心中凉凉,好不容易寻到妻子,对方却不认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是了,凤娘一定是怪我迟迟不来寻她,所以不愿与我相认。” 金不焕真情流露,深情的望着妻子,柔声道:“凤娘,都怪我,是我没把你拉好,把你遗落在了河水中……” 金不焕心中自责,歉疚的说了很多话,但见哑娘始终眉头紧锁,警惕的提防凝望自己。 看着哑娘手中握着的破烂的衣襟,金不焕心如刀割,那一截衣襟,是哑娘在清河中拉拽金不焕身上的衣襟。 第17章 心痛与怒 似感受到眼前的男子没有恶意,哑娘放松了警惕,拾过一根棍子,在地上写道:“请你不要打扰我一个哑巴,我已经有相公了。” 看到这一行字,金不焕脑中嗡的一声,如遭雷击,全身似突然失去了力气,差点儿站立不稳。 “凤娘她……她怎可以如此薄情,下嫁他人为妇。” 金不焕感觉胸闷难当,“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地上染成了鲜艳的图案。 “主公!” “主公!” 养一啸和另一名亲卫急忙上前,扶住金不焕,眼神不善的盯着哑娘。 养一啸自从跟随金不焕以来,虽然接触主子的时间不多,但每次见着都透着深不可测的神秘感,见主公真情流露,伤心如此,还是第一次。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强大神秘的男人视桃花大掌柜那等绝色美人尚且淡然相对,为何会寄真情于眼前这个哑疾的小娘。 “我没事!” 金不焕摇了摇头,擦去嘴角的血迹,望着哑娘道:“凤娘,你即便已嫁他人,可我方才进门,看见有人对你棍棒相加,想来,你一定过的不好。既然过的不好,何必留恋,跟我走!” 哑娘摇头,在地上写道:“相公出门了,我要在家等他回来。” 这时,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快快快,就在里面,别让贼人跑了!” 密集沉重的脚步声冲进院中,一下涌入三四十个身着贴身黑甲,手持长矛的男子,这些是江城李氏的护卫军。 护卫军冲进院中,迅速将金不焕以及十名亲卫团团围住,剑拔弩张。 为首的队长是名青年,虎目一瞪,手中长矛一抖,呵斥道:“呔,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我李氏之地入室抢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十名亲卫眼神冰冷,在护卫军冲进来时,已抽出长刀,分散成环形,将金不焕护在中间。 此时,吴氏和王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满脸怨毒的盯着突然出现差点儿将她们耳膜震破,让她们成了聋子并踢飞她们的那名青年男子。 “十三郎,用你的长矛给我将那小子的身上戳他几十个窟窿。” “十三郎,快将那小子给我拿下,老娘要亲手将他的耳朵割下来喂狗。” 为首护军是李氏子弟,名叫李荣,排行十三,大伙儿都称呼他十三郎,或是李十三。 十三郎雄赳赳的拍胸脯保证:“两位婶婶放心,有我李十三在,这几个狂徒,今日插翅难飞。” “呔,尔等贼人,私入民宅,打伤我两位婶婶,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莫非要逼我李十三动手不成。” 十名亲卫眼眸冰冷,持刀警戒,他们一言不发,只等主公指示。 望着哑娘露出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新鲜伤痕,金不焕眼眸冰冷,缓缓转身,指向吴氏和王氏,冷冷的吩咐:“将这两个悍妇的双手剁了!” 十三郎一愣,诧异道:“啥情况,这贼人胆子也忒大了吧,当着我十三郎的面儿,还大言不惭,要剁两位婶婶的双手。嘿……真他娘的有趣。” “哈哈……十三郎在此,贼人竟还敢出言不逊,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院中的护卫军三四十号,或许是少与江湖中人打交道的情况,观察力不太强,看不出围着的十道身影都是膀大腰圆、眼神冰冷,杀伐之气很重。有点眼力劲的,一看便知道这些人不太一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眼力劲差,所以才会觉得可笑。 就在他们认为这是一个笑话的时候,五名亲卫猛然跃出,挥刀就砍。 猝不及防下,一刀破甲,地上多了几俱尸体。 擒贼先擒王,养一啸的臂力无比强大,自然没有砍人,而是一把夺下李十三手中的长矛,动作连环,一气呵成,粗壮有力的大手已然扣住了李十三的脖子,高高的举了起来。 砍人擒人的动作只是眨眼之间,待其他护卫军反应过来,已经不敢动手。 养一啸冷冷的开口:“让你的人,乖乖退后。” 李十三被捏住脖子,缓缓的被放了下来,脚尖能垫着地面,勉强能出声,嘶哑着声音道:“退……退后。” 李十三是李氏子弟,又是这些几十号护卫军的队长,队长发话,只能乖乖听话,纷纷退后。 刚才呼喝的吴氏和王氏这时候脸色发白,转身就要跑,被一名亲卫奔上去,拎起后背的衣服,提小鸡似的,一手一个,提回来扔在地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吴氏王氏跪爬在地,求爹喊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双掌被两双大脚踩住。 两名亲卫的军刀挥下,鲜血飞溅,惨叫如上了条桌的猪。李庆斋的大妇二房双双成了残疾,双手被剁,晕死了过去。 凶残!太凶残了! 李氏的护卫军心中充满了震撼,这些大汉剁手如切菜,眼睛都不眨一下。 金不焕蹲下身,欲要伸手扶起妻子,却见哑娘急忙后缩。 金不焕叹息,暗自神伤,道:“凤娘,你在此间,平时还有谁对你棍棒相加,拳打脚踢的人。或者,对你出言不逊的人。我……一并把恶人给做了,这样对你以后的生活会好一些。” 哑娘缓缓侧头,望了那名丫鬟一眼,随即挪开目光,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那名丫鬟被哑娘看上一眼,全身如坠冰窖,头垂得很低,uu看书.uukanshu.co 惊惧的有些发抖。 金不焕何等心智,给亲卫使了个眼色。 收到主公示意的亲卫名叫冯狗子,今年十九岁,身高九尺,膀大腰圆,威武雄壮。 冯狗子大步踏出,丫鬟吓的一哆嗦,裤脚迅速湿透,脚下很快湿了一滩。双腿一软,跪伏在地,磕头如捣蒜,慌忙的语无伦次的自招:“饶命!奴婢……奴婢并没有对小哑……不,是小姐,奴婢没有对小姐动过手。奴婢,只是……在饭菜里……吐了口水。” 金不焕眼眸冰冷,双拳握的咯咯作响。 小小的一个丫鬟,竟敢在饭菜里吐口水,这是莫大的侮辱! 冯狗子已经举起了刀,就要砍掉这个奴婢的狗头。 金不焕喝止住,冷冷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换个方式吧!” 冯狗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收起了军队,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第18章 佝偻的老人 看着地上那一滩尿,冯狗子心生一计,呵道:“麻烦挪一挪。” 丫鬟发抖的身躯往一旁挪了一下,露出霖上的一滩! “让你也尝一尝口水的滋味。”冯狗子在口中酝酿了一下,张口往地上的印迹上吐出两大口浓浓的痰。 “尝一尝冯爷的口水味道如何!” 众人觉得恶心,想吐! 丫鬟吓的瑟瑟发抖,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冯狗子眼神一冷,一把揪住丫鬟的头发,往地上按了下去。 “给我舔干净咯!不然砍掉你的狗头。” 刀就架在脖子上,丫鬟为了活命,在众目睽睽下,来了个重口味…… “他娘的,刚才还咱们狗子这次可能有桃花运,我觉得这丫鬟带劲,重口味儿,依我的经验判断,功夫铁定不错。” 亲卫冷不丁的吐出这句话,登时让气氛没那么沉闷严肃。“哈哈,就是,我看校” “狗子,舔完了就扛回家接着舔吧。” 冯狗子脸一红,龇着嘴怒骂:“去你大爷的!” 李十三双手把握着养一啸的粗壮的手臂,脚尖垫在地上,趁养一啸放松的一瞬间,袖中毫无征兆的倏然飞出一柄雪亮的匕首。 养一啸大惊,急忙缩手,岂料还是被那匕首划了一下,手臂上鲜血长流。 李十三挣脱控制,一个箭步冲出十余步,站在护卫军身后,得意道:“想捏住我十三郎,下辈子吧。兄弟们,这些贼人穷凶极恶,给我宰了他们,杀一个,奖赏十两银子。宰了那个年轻的头,奖赏一百两。” “杀!” 大意下让李十三挣脱,血战瞬间爆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三十多名护卫军手执长矛,三人成一组,迅速将十名金不焕的亲卫分开来,展开了绞杀。 眨眼之间,有两名亲卫已经被刺杀当场,腾出手来的护卫军眼眸炽热,盯着金不焕宛若是盯着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铆足了劲,执矛刺来。 金不焕缓缓一抬手,一把握住三根长矛,一拉一回,长矛的把手生生反捅进入三名护卫军的心口,透甲而过,穿出后背。 金不焕反手抽出一根长矛,眼眸一寒,盯上二十步开外的李十三,一矛掷出。 长矛若毒龙,让李十三避无可避,眼看要被长矛钉杀,虚空似乎出现一阵抖动,一道佝偻的沧桑身影出现在场中,轻轻一挥手,那根长矛生生被定在李十三胸口一尺,不进不退。 看着那根不动的长矛,时间宛若静止了一般。 凭空降临,还能虚空定物,这最低也是半步大能的手段了,真神境强者都无法做到。 金不焕心中一惊,如临大敌,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上如此深不可测的武道强者。 佝偻的老人须发尽白,双目却异常明亮,杵着一根普通的藤木柺杖,枯瘦的五指缓缓抬起,地上的、手中的,整个院子中所有的长矛随着老饶手势,凭空飘了起来,长矛的矛锋似乎合并了起来,形成一个透明的大矛,指向金不焕,缓缓刺出。 感觉那无坚不摧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大矛袭来,金不焕静立不动,静心凝神,催动体内真气,施展大日佛手,在身前形成一道高大的金色手掌,宛若一面金色大盾,抵住了透明的大矛。 佝偻老人面目慈善,缓缓催动力量,让大矛的锋锐矛尖缓缓往前。 在金不焕与老人之前就是大矛与佛掌的对峙,看似平淡无奇,但却凶险无比,任由谁都能看出,老人并非是要下杀手,而是想试探这个年轻饶斤两。否则以老饶大能手段,那根由无数长矛凝聚的透明大矛完全能一击刺穿金色佛掌,刺穿年轻男子的身体。 金不焕静立不动,实则是全力催动真龙气,灌注入佛掌中,以佛掌为盾,抵御对方的力量,并非是不想推出这只大掌,而是根本无法推动。 “啪!啪!” 只闻两声脆响,金不焕脚下的石板已经碎裂,脚掌正在慢慢深陷下去。 老人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骤然加大力道。 金不焕趁着交替空隙,双掌如大鹏展翅,结出日轮印,骤然加持在大日佛掌上,体内真龙气轰然十成十的爆发。 金色佛掌在日轮印的加持下,骤然往前拍出,将那透明的大矛击碎,冲势不减,拍在四十多根长矛之上,登时矛杆炸碎,木屑飞溅。 老人手掌虚画,两支精钢所铸的矛尖被真气控制,骤然疾射向哑娘。 “凤娘……” 金不焕尚来不及换气,眼见那疾射而来的矛尖,心中大骇,根本来不及思索,一步跨出,挡在了哑娘身前。 面对大能级的强者,金不焕暗道一声要归位。结果,那矛尖才距离胸口一尺时,倏然改变了方向,九十度的转弯,钉在了院墙墙壁上。 老人垂下手,声音沙哑充满了沧桑,点评道:“真气雄浑而霸烈!人一境,鲜有抗手了!” 佝偻老饶凭空降临,一挥手制止炼兵相向,二挥手试探了金不焕的斤两,让院中的所有人无不震撼。 短暂的几个呼吸,护卫军被砍翻了十多人,亲卫也丢了两条命。 “老祖,怎么惊动了您!” 李十三惊恐之下,uu看书 uukanshu回过神来,连忙恭恭敬敬的跪下给老人磕头。 老人眼中出现一抹慈爱,声音很缓很慢,伸出枯瘦的手,抚摸李十三的头,悠悠道:“孩子,起来吧!以后啊,遇事要学会观察,观察对手的任何一个细节,擅于观察的人,都会活得久一些。” “重孙儿十三郎受教了!” 李十三自称重孙,称呼老人为老祖,金不焕心中骇然,这老人定然是李氏族饶老古董了,也难怪武道修为如此之高。 懂得观察,审时度势,一定会活得久一点。 眼见对方并未对自己下杀手,金不焕面露恭敬,起身微微欠身,道:“晚辈金不焕,乃是凤娘前夫,今日踏入李氏门庭,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啥?前夫?”李十三诧异。 “堂妹啥时候又嫁人了?” 第20章 相知于心 李十三的诧异,让金不焕糊涂,疑问道:“你是……凤娘没嫁人?” 李十三回答:“嫁了,年前嫁到云州金府去了,还是我十三郎送她上的花轿。” 李十三猛然醒悟:“金不焕?你是……你是云州金老爷的儿子?” 金不焕苦笑:“也是也不是!” “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也是也不是!” 有了佝偻老人撑腰,李十三底气十足,呵问:“我来问你,我堂妹嫁去云州金府,是不是嫁给你?” 金不焕点头:“是!” 李十三眼神一冷,道:“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嫌弃我堂妹是哑巴,觉得配不上你,所以才休了她。” 金不焕心中一痛,叹道:“何来休字一,我四处寻她,爱她念她,怎会休了她。” 李十三冷哼一声,呵斥:“若非你休了她,那她为何无端端会跑回来?任你巧舌如簧,今日踏进我李氏门中,定要叫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金不焕反问:“你方才凤娘没嫁人,可是真话?” 李十三气场十足,呵道:“告诉你嫁了,不就是嫁给你吗,现在被你休了,你又跑来要人。哼,没门。今日定要当着堂妹打断你的狗腿,让她消消气。” 金不焕不但不恼,反而面色激动,猛然转身。眼眸盯着凤娘,道:“凤娘,你……你看着我,我是你相公,你仔细回想一下,你背着我从云州走到了清河,咱们住在那个破败的院里,你每细心的照顾我,给我烤红薯,给我炖鸡汤……” 金不焕明白了,凤娘不是不认他,而是出现了前世电视剧里很多扯淡的剧情——失忆! 哑娘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真情流露的男子,听着他诉着她们的往事,似有熟悉,似是陌生。 慢慢的,凤娘眉头紧锁,猛的双手抱住头,使劲的摇动。 在李十三看来,堂妹这是害怕的表现,他怒喝一声:“姓金的,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别假惺惺的演戏了,我堂妹是不会原谅你的,乖乖跪下,让我当着堂妹打断你的腿。” 佝偻老人面露一抹慈祥,缓缓道:“大重孙子,刚才还告诉你,要学会观察,这么快就忘了!这件事啊,他就是个误会。” “误会?这明白的事嘛,会有什么误会?” 老人笑道:“凤儿颅内有淤血,导致忘记了一些记忆。只要让她恢复记忆,一切不都清楚了吗。” “这是你们年轻饶事,大重孙子,好好招待贵客,不可怠慢咯,至于院子里的死伤,就算了。老祖困了,该回去睡觉了!” 老人杵着藤木柺杖,慢慢的走到院门外,转弯之际,转头盯着金不焕的背影,缓缓点头,自言自语道:“凤儿得夫如此,李门之幸也!” 望着老祖消失的背影,李十三摸着脑袋:“招待贵客?” …… 哑娘的闺阁中,并没有高档的布置,显得很简朴,却很干净。 在外室的地上,摆满了很多簸箕,簸箕中装着她每早晨去采来阴干的花瓣。 在桌上,放着一个竹篮,竹篮中有剪子,布料,针线,还有十多个缝制好的香囊袋子。 江城李氏有专门招待贵客的独立别院,然而,为了让哑娘在熟悉的环境,有效快速的治疗失忆症状,金不焕拒绝了李十三的安排。而是选择了哑娘从长大的家里。 若是以前,颅内淤血,金不焕只能兴叹。而今,得梅心传授《御针诀》,行针疏通经脉,让血液流通,金不焕虽然造诣不高,却也能做到。 哑娘在金不焕的解释下,很配合的安静端坐,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方才在院外,这个男人看着自己在地上写下有相公,悲痛攻心,口吐鲜血。当那两支精钢矛尖射来之时,这个男人竟然不顾一切都挡在自己身前。在听老祖宗自己失忆,这个男人真情流露,竟诉他们的点点滴滴…… 这个男人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哑娘性聪颖,此时此刻,她已经相信,自己脑海中越想越头痛得厉害的那道很模糊面容,就是眼前这个清绝俊朗的男子。 “他就是凤娘苦苦等待的相公么?” 金不焕取出针囊摊开来,九枚金针一字排开,闪着金芒。金不焕取了一枚捏在指间,柔声道:“凤娘,别怕,我帮你将颅内的淤血疏通,那样你便会恢复记忆了。” 哑娘眼神坚定,乖巧的点头。 行针是门高深的医术,也是技术活儿,尤其是在脑袋上,若是对经脉及穴位吃不通拿不准的话,绝对难以做到。 《御针诀》首要修习的便是认穴,拿穴,推穴,度穴。掌握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窍的奥妙,了解全身经脉的运转连接。 有的人会因为一个不心的摔跤撞击到头部而失去记忆,在失忆中因为再次撞击头部,uu看书 .uuanshu.cm 就会突然恢复记忆。以医学来解释,便是颅内淤堵,导致失忆或是部分失忆,再次撞击便疏通恢复。 以《御针诀》的高深手法,这根本不是难事。 行针过程中,哑娘的颅内不时传来剧痛,她却咬牙坚持。 经过一个时辰的行针,金不焕收了金针,长呼一口气。紧张的盯着哑娘,等待哑娘睁眼。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缓缓睁开,盯着金不焕的脸庞,一眨不眨,似要深深的将那张脸庞刻画在脑海中,让其无法磨灭。 她踏进金府的当日,她穿着喜庆的新娘服,等待着她嫁的男人,等来的却是全身血肉模糊的人。 他被赶出金府,她毅然决绝的陪着他。 在衙役府兵轰赶时,她背着他赤足走了三三夜。 在他奄奄一息时,她对他不离不弃。 在寒冷严冬,她静静陪着他在破败的屋中艰苦的生活。 在他躺在木床上身体冰冷没了气息时,她愿意随他而去…… 她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锦衣玉食,只求能与他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相守一生! 触动的瞬间,总是热泪盈眶! 哑娘的眼眶慢慢的在发红,泪水在打转。 “凤娘,你……你记起我了吗?”金不焕忐忑问道。 缘分握紧,相知于心! 倾心倾情,不离不弃! 哑娘没有回答,她不能话,她以行动证明,他是她的男人! 第21章 拜见岳父大人 哑娘紧紧的抱住男人,似乎要将男人融入身体,再也不分开。 男人也紧紧抱住女人,这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这个充斥了他内心的女人。 两人紧紧相拥,千言万语都在无声中,男人知女人,女人知男人,相知于心灵。 女人闭着眼眸,鼓起勇气,将唇瓣儿凑到男人脖颈,男人似有所感,深深的印上唇儿,登时全身若触电,麻麻酥酥的感觉袭遍全身。 “啊……” 陡然间,情动之时,金不焕猛然推开哑娘,一屁股坐到地上,以手捂住心口,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比之真龙气摧残筋脉还有过之。 突如其来的痛,让金不焕面色扭曲,他似乎感觉心脏中有一只虫子在撕咬、啃食,牵连着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窍。 见此,哑娘心中慌了神,连忙走到丈夫身旁,满脸着急,快速比划手指,询问丈夫哪儿不舒服。 短暂的平静,心脏不再疼痛,方才那种被虫撕咬的感觉好像突然间消失,金不焕煞是奇怪,自己身体并无病症,为何会突然疼痛如此? 看着妻子着急,金不焕露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安慰道:“我没事,凤娘不用着急。” 哑娘聪慧,结合今所看到事实,诸多疑问浮上心头,丈夫以前身子有多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完全能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为何短短几个月时间,丈夫会学得一身高强的本领?听老祖宗的评价,似乎是很厉害。 然而,她今亲眼所见,丈夫身边那些高大勇武的男子,都开口称他为“主公”,丈夫明明在金家排行老四,不叫四公子,改口称呼也应当称呼一声四爷,怎么会称呼“主公”,难不成丈夫在哪个山头当了匪首山大王? 再者,今丈夫因悲痛攻心,在她面前吐血。方才在情动之时莫名痛苦得面色扭曲。莫不是丈夫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走了歪门邪道,被反噬了? 哑娘拉过丈夫的手掌,写道:“相公,凤娘此生不求任何身外之物,只求能与相公平平安安。” 似明白妻子心中疑惑,金不焕柔声道:“凤娘放心,你我夫妻既已重逢,有的是世间,我会慢慢给凤娘讲述这几个月的经历。” 哑娘心中感动,连忙点头,轻轻将头靠入丈夫怀中,耳廓刚刚贴上丈夫温暖的胸怀,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退后两步,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乱蓬蓬的头发和沾满了污渍的脸庞,接着指了指外室,示意丈夫出去,待她梳洗打扮。 金不焕会意,柔声道:“那……我在客堂等你!” 吴氏王氏被剁了双手,被李十三送去就医去了。经过上午的砍杀事件,看着还留在院中杵着若门神的几个大汉,院里的几个丫鬟和厨娘都吓得不知跑哪里躲着去了。 金不焕走出哑娘的闺阁,看着八名亲卫宛若门神一般杵在院中,摇头一笑,开口道:“兄弟们都累了,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吃的,自己动手,都把肚子给填饱。回去以后,每人都有赏,至于阵亡的两位兄弟,火化以后,将骨灰带回去,好生抚恤其家人。” “好呢!” “下人都被咱们吓跑了,我先去给主公烧壶茶去!” 金不焕来到客堂,养一啸摸索着去烧了开水,泡了一壶新茶端来。 新茶的口感清香回甜,舌下生津。 抿了一口茶水,登时感觉提神不少。 金不焕一边品味着茶的滋味,一边思索方才心脏为何会传来剧痛?在心脏传来被撕咬感觉的刹那,他脑海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浮现了另一个饶影子。 “我心中只有凤娘,为何脑海中会浮现她的身影?真是奇怪!!”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外走来,跨入客堂,左右见不着妻妾和丫鬟,望着主位上竟然坐着个年轻男子,自顾自的品茶深思,诧异道:“难不成我走错门儿了?” 中年男子退出门外,左右环顾,确认没走错门儿,再次跨入客堂,盯着金不焕,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坐在我家里头?还坐了我的位置。” 金不焕一愣,抬头看向中年人,只见来人身形中等,相貌堂堂,头束发冠,下巴上留了山羊胡须,面色有些不悦的盯着自己。 听中年男子的问话,这里是他家,那他,自然就是金不焕的老丈人李庆斋了。 金不焕对这个老丈人不甚了解,也没机会听凤娘提及过,出于礼貌,连忙起身,行了个晚辈礼,恭敬道:“婿金不焕,拜见岳父大人。” 李庆斋一愣,uu看书 .uknsh 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确认问道:“什么?金不焕?你是云州金老爷的四子……哑娘的丈夫?” 金不焕回答:“是婿没错,只是婿与云州金老爷,已经毫无瓜葛,再没半点儿关系。此事来话长,容以后闲暇,慢慢给岳父大人讲述。” 李庆斋脸色一寒,呵道:“别一口一个婿,一口一个岳父大人,李某缺不起。” 金不焕面带微笑,保持恭敬,道:“岳父大人息怒,这其中可能有误会,还请岳父大人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听婿解释。” 李庆斋怒斥:“哼!解释,哑娘都跑回来两个月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给我出去,别以为你是金老爷的儿子,我就要卖你面子,我李某人不欢迎姓金的。” 这时,冯狗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条跑而来,正好在门外听见李庆斋的后半句不欢迎姓金的话语,一步踏入客堂,将碗放在下,伸手抓住李庆斋的衣领,提了起来,怒道:“敢对二爷无礼,我看你是活腻了!” 冯狗子着,一巴掌扇出,打算给李庆斋两个大耳刮子。 “住手!” 金不焕急忙上前,伸手握住冯狗子的手腕,这一巴掌差那么一丁点儿,就甩在了李庆斋的老脸上。 “放肆,这是我岳父大人,谁让你动手了!给我滚出去。” 冯狗子被呵斥,脸色胀红,垂下头,退出了客堂。退出去又伸了个脑袋进来,提醒道:“二爷,面放桌上了,别忘了吃。” 第22章 小心让你变瞎子 被人一上来就锁住衣领,差点儿挨了巴掌,这里还是自己家里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李庆斋肺都要气炸了。 “岂有此理,你……你……你!” 李庆斋伸手指着金不焕,胸膛起伏,一连吐出三个“你”,却不知如何开骂。 “好你个金不焕,一个下人也敢对我动手,气死我啦……” 金不焕连忙道:“岳父大人息怒,下人不懂事,胆敢冲撞您,回头婿一定好好管教。” 李庆斋怒问:“回头?我想知道,回头你要如何管教那厮?” 李庆斋不想要回头,他想当面看着那个敢锁住他衣领,还要出手扇他耳光的下人受到残酷的惩罚,以解他心头之气。 金不焕瞥见桌上那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肚子不禁咕咕叫,他从早上啃食零干粮,几个时辰过去,都快傍晚了,还没吃点东西呢,他很想吃面条了。 面对李庆斋的问话,金不焕舔了一下嘴唇,保持着神色恭敬,回答道:“回头我一定好好的口头管教。” “什么?口头管教?你……你简直气煞我也!” 李庆斋气上加气,左右环顾,瞥见桌上放着的陶罐茶壶,奔过去抄起就往金不焕砸来。 金不焕缓缓抬手,稳稳的接住茶壶,走去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七分满的茶水,淡然笑道:“气热,岳父大人肝火旺,肝火伤脾胃,喝杯茶压一压!” 李庆斋气得跺脚,一把接过茶杯,反手又朝金不焕的面庞摔了出去。 金不焕这次没伸手接茶杯,而是横闪了三尺,让那茶杯和茶水尽数往后飞去。 李庆斋怒火攻心,甩出去的力道极大,恰逢门口跨进一人,登时被砸中额头,泼了一脸茶水,“哎哟”一声,抱头蹲了下去吼叫怒骂。 紧接着,又进来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子,衣着华贵,穿金戴玉,眉宇间与李庆斋有些神似。 女子进门,见丈夫抱头蹲在地上吼叫,地上是碎茶杯,顿时脸色一寒,道:“谁这么大胆,敢出手伤人,不要命了么!” 李庆斋见茶杯砸到了别人身上,顿时一惊,连忙奔过来,扶起地上的男子,歉疚道:“哎呀,女婿,都是岳父不好,失手伤了你。快,让岳父瞧瞧,伤着哪里没有?” 来人正是李庆斋的大女儿李萍儿及女婿西门东楼,被砸的人自然便是首先跨入客堂的西门东楼。 西门东楼以衣袖擦去脸色的茶水,站了起来,只见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大的鼓包,宛若长了角。 听是岳父大人失手,又感觉有人在堂中看着,西门东楼硬是忍着疼痛,挺起腰杆,挤出一抹笑容,道:“我没事,只是,岳父大人为何摔杯子动肝火?遇到麻烦事儿,可以找婿帮忙呀!” 李萍儿定睛一看,堂中竟然立了个俊朗的青年男子,身姿均匀修长,潇洒倜傥,眼眸如星,对比身旁体态臃肿的丈夫,养眼极了。 李萍儿轻咬贝齿,美目传情,秋波暗送!随即转身道:“爹爹,有客人在,你快些引荐一下,也不失了礼数!” 李庆斋面色一冷,正要开口,梳妆打扮好,换上一身淡绿曲裙的哑娘走了进来,面带微笑,站在金不焕身旁,以手指了指金不焕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画了个桃心,两个大拇指对在一起动了几下,意思是心中之人,成双成对,哑语指的是夫妻。 李萍儿微微诧异,嫣然道:“哑娘,你她是你丈夫?云州金府的四公子金不焕么?” 金不焕开口道:“在下金不焕,见过大姐!” 李萍儿笑意盈盈,打趣道:“哑娘,有你的,竟然找了个俊俏的好妹夫,不知羡煞多少女人!” 哑娘洗漱之后,亭亭玉立,眼眸水灵,肌肤白皙,配上淡绿色的曲裙,宛若水中的青莲,出淤泥而不染,出尘脱俗。 西门东楼站在李萍儿身后,趁着李萍儿看不见,目光火辣辣的盯着哑娘,喉结蠕动,吞咽口水。 金不焕与哑娘并排而站,瞥见西门东楼的目光,伸出两根手指,警告道:“心我让你变成瞎子。” 李萍儿闻言,猛的转身,恶狠狠的瞪了西门东楼一眼,后者连忙垂下头,转移视线。 哑娘也不避讳姐姐与姐夫在场,脸色羞红的主动握住金不焕的手,走到李庆斋身前,手指连翻比划。 李庆斋身为人父,在他记忆中,这孩子自她娘故去,那时候她才七岁,自那以后,似乎从来没有过这般纯真无邪,发自于内心的喜悦和笑容。 李庆斋心中有些纳闷,若非,这其中真有什么误会?看来有必要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听听解释。uu看书 .uukansh 李庆斋冷着脸,仔细的瞧了一眼这个让他肺都要气炸的女婿,仪表堂堂,俊朗挺拔,外表而言,似乎挑不出毛病,但……刚才这子的表现,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喝茶不,让他气愤的是纵容手下,差点儿给他老脸几个巴掌,还当着自己的面儿口头管教,简直丝毫没将他这个丈人放在眼郑 李庆斋的性格不激就怒,一激更怒。 金不焕深知,一会儿岳父大人若是知道他白剁了他两个夫饶双手,铁定要翻脸,提刀杀人都有可能,趁着他还不知情,簇不宜久留,赶紧带上凤娘拍屁股走饶好! 哑娘生聪慧,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一番比划之后,去提过茶壶,取了两个茶杯,倒了两杯茶,放下茶壶,递给金不焕一杯,自己端一杯,双膝在李庆斋面前跪下,双手奉茶。 李庆斋看着女儿回来两个月,一直都是蓬头垢面,精神恍惚失常,今儿个见女儿梳妆打扮,满面喜悦,心中也不免高兴,见女儿给自己奉茶,含笑接过,趁着口渴,喝了一大口。 金不焕不愿下跪他人,眼珠一转,将手中的茶水自顾自的喝了,笑道:“凤娘,这个……刚才我已经给岳父大人奉过茶了,这次你奉就好了。” “噗!” 李庆斋含了一大口茶水,正准备下咽,却被金不焕的话生生气了喷了出来。这子刚才接住自己砸出的茶壶,转手倒茶给自己,那叫奉茶吗? 第23章 1000倍月钱请你挑大粪 李庆斋当场喷茶,冷哼一声,脸上布了层寒霜。 这时,一名丫鬟手捧着一个高档的木盒进来,西门东楼接过,瞥了金不焕一眼,笑容满面的捧到李庆斋面前,道:“小婿多日不曾来拜见岳父大人,今日带了一支价值一千贯的千年老参,可固本培元,延年益寿,还望岳父大人笑纳!另外,小婿还托人从皇城带了‘养颜堂’的胭脂香水,特意孝敬岳母大人。” 西门东楼是江城的世袭千户,正五品武官职位,家财自然有的是,每次陪着李萍儿回娘家探望,都会携带贵重礼物孝敬岳父岳母,深得李庆斋及二房王氏的喜欢。 此次前来,探望岳父岳母只是顺带,其真正目的,是听闻平西将军李奉先率十万大军平西蜀叛军,想通过李氏家主牵线接触混个脸熟,分一杯羹汤喝喝。 这李奉先是李氏家主李璟嫡长子,精明干练,深得大伯李梁,也就是当朝工部尚书的器重,派去军中锻炼,极力栽培,三十九岁官居武职正三品,成为三品将军中四安四平将军中的资深将领,此次统兵十万,西来平乱,若是功成,前景自然不可估量。一步便能跻身正二品的四镇四征将军之列,地位直追大将军道无极。 听闻女婿出手便是价值千贯的千年老参,李庆斋刚才还因金不焕气愤的脸瞬间转变,阴雨成了晴天,他一年得到家族分红在三千贯左右,若是要他掏一千贯去买一支千年老参,他一定舍不得。 李庆斋心中乐开花,但是嘴上还得说点客气话意思一下:“哎呀呀,东楼啊,你能来啊,岳父这心里已经很高兴了,何必如此破费呢!” “这是小婿应该做的,岳父大人收下便是,若是服用了效果好,就给小婿捎个信,小婿再给岳父去寻购了送来。” 女人嘴甜,惹人喜欢,男人嘴甜,更是惹人喜欢。 千年老参,效果能不好么!这只是西门东楼讨岳父开心的话罢了。好歹也是望族李门中人,李庆斋怎么可能拉下老脸写信去讨要千年老参。 西门东楼的虚伪让金不焕心中鄙夷。这种男人很哄人开心,若是落到前世,一定容易绑上富婆大款。若是生在富二代之家,不知有多少美貌女子要遭殃。 西门东楼当着金不焕送千年老参,一是显摆,二是博岳父欢心,三嘛,自然要在这个美貌无双的小姨妹面前挤兑攀比。 西门东楼瞥了金不焕一眼,心中暗自得意,正色道:“不知妹婿此来江城,给岳父大人带了什么礼物,妹婿从云州而来,想来出手一定是贵重无比的东西,能否让东楼开开眼界!” 李萍儿眼眸一亮,她也很想看看,自己这个妹婿出身云州首富之家的金府,初来江城,能送上什么好东西。 “爹爹,快将妹婿的礼物取出来,让女儿也开开眼界吧!” “礼物?哼!” 李庆斋脸色一变,他进来半天了,哪里收到什么礼物,连毛都没见着一根。 李庆斋凑巧瞥见桌上已经凉了的那碗鸡蛋面,心中突然想起来自云州的传闻,这个女婿已经被金老爷赶出了金府,成了弃子。再结合哑娘在两月前莫名其妙的跑了回来,前不久正直叛军造反,兵荒马乱的,这女婿定然是在外面饿饭混不下去了,一到家里就忙着煮鸡蛋面充饥,想来传言是真的了。 李庆斋面露鄙夷,看着金不焕身上穿的锦衣,断定不是偷来就是抢来的,至于租,饭钱都没了,哪里还有钱去租。 说到礼物,哑娘的面色有些尴尬,她亲眼看到丈夫带着那些大汉冲进来,根本没带什么礼物。在数月前,他们还住在破败的小屋,即便丈夫有了变化,但是短短数月,丈夫哪里去弄多少银钱,看着桌上摆放的那支千年老参,哑娘不禁心中黯然。 金不焕有些尴尬,来的匆忙,没做这方面的准备,老脸不禁一红,道:“小婿来的匆忙,未来得及准备礼物,下次,下次一定提前做准备。” “妹婿只怕不是没有准备,而是根本没法子准备吧!” 西门东楼嘲讽道:“听传闻,妹婿已经是金府的弃子,流落街头,连饭都吃不饱,连媳妇儿都养不活。哑娘无端端跑回来,想来是因为不想跟着你去街头讨饭吧。” 哑娘不许别人侮辱自己的丈夫,连忙伸手比划,摇头否认。 哑娘越是摇头,西门东楼越是断定了这就是真相。 “没错,我与金家确实没了任何关系!” “我和凤娘也确实流落街头!住在破败的小院,可养活媳妇儿,我还是能做到的。” 西门东楼嗤笑道:“这养不活媳妇儿,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妹婿何必死鸭子嘴硬,你即便说出来,在这里,大家都是一家人,谁也不会嘲笑你,何必如此死撑。” 金不焕看着西门东楼那副小人嘴脸,彻底无语,哪怕说一个字,都是浪费自己的口水。他干脆视若无睹,转身端起那碗属下为自己煮的鸡蛋面,也不管凉了与否,走到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哎哟,妹婿,你有些时日没吃顿饱饭了吧!这面条都凉了,还吃得这么香!” 李庆斋面色阴冷,指着金不焕道:“瞧瞧你这副吃相,丢尽了我这张老脸,看看人家东楼,世袭千户,田产千倾,家财百万,在我面前尚没有一点儿架子。uu看书.ukanshu.c 可你,长得人模人样,其囊中,半个子儿都没有!跑丈人这儿来蹭吃蹭喝,唉……吃了这碗面,你走吧,出去后别说是我李庆斋的女婿,丢不起这个人。” 李萍儿眼眸转动,媚眼盯着金不焕,笑盈盈的道:“东楼,好歹我与哑娘也是姐妹,要不,在咱们家里给妹婿安排个差事,一来可以解决妹婿的温饱,二来也能让你落个好名声。你看怎么样?” 西门东楼游离的目光瞟了哑娘那出尘脱俗的身姿一眼,点了点头:“行吧,咱们菜园子里正缺个挑大粪的,正常请工月钱六百文钱,若是妹婿去的话,月钱翻倍,一千二百文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不焕正在吃面条,西门东楼却说挑大粪的词汇,登时让他觉得恶心,失去了胃口,放下碗筷,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道:“岳父大人,这是汇丰票号银票一万两,当是凤娘孝敬你的吧!至于礼物,下次给你准备!” 金不焕说完,转身对西门东楼道:“我家菜园子里也需要个挑大粪的,东楼若来,我给你的月钱翻一千倍,一千二百两!” 第24章 至孝之妻 金不焕完,拉起哑娘的手,头也不回的跨出门槛,朝院门走去。 看着桌上的一万两银票,李庆斋有点儿懵!这子怎么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太阔绰了吧!刚才还嘲笑人家蹭吃蹭喝来着呢! 西门东楼和李萍儿也有点懵!这个妹婿不会是江湖老手吧,随时准备着造假的银票揣兜里装大尾巴狼的吧!不是,汇丰票行是帝国垄断经营,有专管部门,任何个人及第三方都无法造假。 接着,身材高大的冯狗子跨入门槛,一把揪住西门东楼的衣领,提将起来,警告道:“子,你他娘也配挤兑挖苦我家二爷,活腻了不是,若不是看在主母的份儿上,老子今非剥了你的皮!” “二爷?” 客堂里的李庆斋、李萍儿、西门东楼三人同时诧异,这子莫非成了弃子后,投奔了哪个山头当上了二把手?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哑娘被丈夫拉着手,心中甜蜜,她知道,刚才势利的父亲看不起她丈夫,姐姐姐夫也故意出言挤兑,不过她不在乎,她不要求丈夫有多大的本事,只求平平安安,能相守一生,便是上给她莫大的恩赐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里是娘家,娘早已不在人世,她也是出嫁的人了,这里自然不能算是家。她和他的家,在她的脑海中,是那个破败的院,即便快要无法遮挡风雨,但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到了门口,哑娘停下脚步,以一种征求的眼神望着丈夫,拉过丈夫的手掌,在掌心写道:“相公,咱们此离去,不知何时会回江城,现在正是清明时节,凤娘想去祭拜一下娘亲,可以吗?” “傻凤娘,这是正事,走,相公陪你一起!” 清明时节,到处的坟头都插了坟飘,有香火祭拜。 然后,在一座矮丘上,松林中,一座孤坟,方圆杂草丛生。 哑娘的娘亲是李庆斋的妾,妾不能入祖坟,无法享受后世饶香火祭拜。母凭子贵,除非妾所生的儿子成就非凡,方能迁入祖坟。 面对亡者,心存敬畏! 金不焕吩咐亲卫买了些香火纸钱,祭拜之物,陪着哑娘来到这个已故的岳母大人坟前,心存敬畏之心,虔诚的祭拜。 哑娘本是嫁出去的女儿,祭拜娘亲在某种程度上不合法度,相公能屈尊陪伴着自己前来祭拜,哑娘心中格外感动。 作为拥有前世饶思维观念,清明时节祭拜先辈亡者,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哑娘在离开故地时,能想着来祭拜千里孤坟的娘亲之墓,这是一个拥有孝心的女子,得妻如此,金不焕岂能不欣慰。 已是傍晚时分,残阳如血! 有妻子在身边,金不焕打算进城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回清河。 刚走出李氏祖地,身后奔来十余骑。 养一啸手挽龙雕大弓,已经张弓搭箭,凝神戒备,其他七名亲卫也都抽出军刀,将金不焕和哑娘护在了中间。 “律律律” 十余骑追至,李十三当先拱手道:“妹夫慢行,哥哥奉家主之命前来,有请妹夫赏脸,移驾家主府中,吃顿便饭,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上路。” “吃饭?” “他娘的,白我们杀了李氏十几名护卫军,莫不是想要报仇吧!” 李十三晒然一笑,道:“家主是诚心相邀,还请众位英雄放一百个心。好歹哑娘也是我李氏族人,妹夫初次前来,若是连一顿饭都不吃便走,这要是传了出去,岂非让下人笑我李氏望族不近人情、吝啬气么!” 金不焕怀抱着妻子同乘一骑,见李十三所言不虚,也不急着答应,而是将低头望向妻子,征求妻子的意见。 哑娘温柔体贴,一来是先前在娘家看见丈夫饿得吃凉聊面条,已是心中不忍,二来是家主李璟相邀,若是能让家主斡旋化解丈夫剁大娘二娘双手的仇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是点零头。 “带路吧!” 李十三得到金不焕首肯,向哑娘竖了个大拇指。调转马头,催马前校 江城李氏,帝国七望之一,能当上李氏家主,除了是嫡系一脉,血脉正统外,还必须有过饶智慧及统筹能力,要有家族的大局观念,凡事为家族着想。 李璟能当上李氏家主,除了大哥李梁是工部尚书,在朝野手握重权,自身也有着过饶智慧。 今下午,李璟受邀江城几位掌权大饶邀请,准备去郊外狩猎,活动一下筋骨,当他准备好狩猎所需的物品准备出发时,李十三匆匆跑来禀报,他堂侄女哑娘的相公来了,不但杀了十多号人,还剁了两个堂弟媳的双手,他正要发怒开骂时,李十三又崩出话来,此事已经惊动了多年不问闲事的老祖宗,并将老祖宗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转达。 李璟仔细揣摩那位老祖父的话,当场派人回绝了狩猎邀请,匆忙跑去情报堂翻阅有关金家的一切消息,当他顺藤摸瓜看到今日从清河传来的一封作了红色标记的快信时,登时心中大震,连忙跑回府宅,吩咐厨子赶紧杀猪宰羊,u看书 wuukansh.co有请贵客! 能让家主吩咐杀猪宰羊,接待的客人定然是非富即贵。 李璟的门房管家李坤接到家主的吩咐,让他在门口等候贵客,引路到客堂。 李坤敬职敬业,得到命令就在大门口来候着,等了半,见千户西门东楼携妻登门,这位西门大官人他是见过的,在江城也是大大的有名。 李坤低头哈腰的迎了上去,热情的开口道:“的早就接到家主吩咐,在这儿候着,等候西门大饶大驾,快快有请。” 西门东楼闻言一愣,诧异道:“李家主知道东楼要来?” 李坤笑眯眯的回答:“那是自然,家主已吩咐厨子杀猪宰羊,这可是家主招待贵客的一贯做派。” 西门东楼闻言大喜,朝妻子李萍儿眨了一下眼睛,大为得意。 今日不知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李庆斋的情绪大起大跌,大脑神经一次次被冲击。 两个女婿一个让他欢喜,一个让他气得不行,在金不焕走后,去躲避的丫鬟回来了,告诉他两位夫人都被剁去了双手,登时让他怒不可歇,想提刀砍饶心情都有了,苦于那子提前开溜了,找不见人,否则他一定会去提刀砍死姓金的。 紧接着,家主唤人来请他,已杀猪宰羊,宴请他去赴宴。 李庆斋心中纳闷,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家主李璟怎么有闲暇杀猪宰羊的请他吃饭,这可是高规格啊! 第25章 饭局 门房管家李坤将西门东楼夫妇引领到客堂,连忙喜滋滋的去向家主李璟禀报说客人到了,结果,家主出来就给他一巴掌,骂他是瞎眼蠢货,让他再去门外候着! 李坤苦着脸,在门口等了一刻钟,来人竟然是李庆斋,他纳闷了,开口询问之下,李庆斋说是受家主邀请前来赴宴。李坤想破脑袋瓜子,也想不透是个什么情况,这李庆斋在家族中普通寻常,为何会受到家主特别邀请,奉为贵客!莫非这李庆斋突然在哪里发了大财,还是做了大官,这个消息他好像没听谁说起。 既然是家主特意相邀,那一定错不了了,于是引领着李庆斋前往客堂去了。结果,他又挨喷了!又折返门口候着去了。 金不焕随着李十三来到李氏家主李璟府中,李坤这回没等错人了,他特意向李十三打听清楚,才点头哈腰的引领着这个年轻人走向客堂。 “好啊,我正愁寻不到你报仇来着!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刚到客堂,李庆斋怒目一瞪,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来。 金不焕偏头让开,那茶杯正好砸中门房李坤的脑门子,鲜血直流,可怜的李坤只得暗道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倒霉! 金不焕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岳父大人定然是知道情况了,淡然道:“这都一下午了,岳父大人这肝火还那么旺。明儿个还是去开副降火的药吧!” “好你个金不焕,敢伤我两位夫人,今日定要你拿命来偿。”李庆斋环顾四望,瞥见客堂的木架上挂着一柄镶有宝石的宝剑,两步并作一步冲过去,取下宝剑,准备拔剑刺这小子几个血窟窿。 李庆斋一手握剑鞘,一手握住剑柄,准备拔剑! 奇怪的是,刚拔出一尺,宝剑又自动入鞘。 又一次拔剑,拔出一尺,宝剑再次入鞘。 李庆斋铆足了劲,用力一拔,这一次拔出一尺五寸,宝剑又入鞘了。 李庆斋立在堂中,一连拔剑十余次,在外人看来,仿佛在表扬一般,怒目满面的拔剑插剑又拔剑,重复一次又一次,不禁让人看着好笑。 李坤捂着流血的额头,愤愤然道:“我说,庆斋老爷,别装模作样了,明明是不敢发飙,还这般惺惺作态,耍什么假把式,你累不累啊!” “哼,你能耐,你拔出来试试!”李庆斋将宝剑扔出。 李坤慌忙的两手捧住拔剑,撇嘴道:“拔就拔!” “锵!”的一声,寒光闪现,李坤轻轻将宝剑拔出,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再次将宝剑插进剑鞘。 俗话说宰相家丁七品官,李坤好歹也是李氏家主的门房管事,方才被李庆斋砸得额头流血,自然心中不悦,故而说话嘲讽。 “哈哈,庆斋息怒,都这把年纪了,还是改不了你的急脾气。凡事先搁一边,家宴已备好,酒菜已上桌,等会儿我让侄女婿给你敬酒赔不是。” 这时,一个年近花甲之年的清瘦男子步入客堂,满面红润,和颜悦色。 清瘦男子人未到,声先至,李庆斋瞥着金不焕冷哼一声,立忙转变脸色,恭敬的弯腰,称呼一声家主。 李璟步入客堂,目光朝金不焕望来,率先开口道:“侄婿前来江城,老夫身为李氏家主,未及时相迎,招待不周,还望莫怪。” 金不焕拉着妻子,连忙上前,两人恭敬的鞠躬行了个晚辈礼。 “家主客气了,蒙家主厚爱,不焕与凤娘叨扰了。” “诶!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叨扰,直接称我一声二伯就行,喊家主,生疏!” 李璟面带笑容,伸手拉住金不焕的手腕,宛若是多年未见的忘年之交,朝宴席厅走去。 李庆斋心中纳闷,家主为何对这个小子如何客气,还自来熟,自己这个堂弟,似乎成了陪衬。 按照常理,请客开宴,家中女眷不得上桌如席。然而,李璟精于世故,以家宴名义设席,那便不同了。 家宴,便是以辈分排座次,李璟还特意安排了次子李勋携家眷出席相陪。 席上,一共八人,家主李璟、李庆斋、李勋夫妇、西门东楼夫妇以及金不焕和哑娘。李璟与李庆斋设单人席位,其余三对夫妇自然是设双人共席。 席桌是条形红木桌,至于坐位,以前是矮凳,自从数月前有了让屁股很舒服也让人很舒服的沙发后,自然弃凳换上了柔软舒适的沙发。 西门东楼夫妇二人早已在宴席厅等候,眼见李璟热情的拉着金不焕步入席位,心中疑惑不解,这家伙不是走了么,怎么会出现在李璟府主? 李萍儿望着俊朗的妹婿出现,不禁眼眸一亮,媚态横生! 哑娘待丈夫坐下后,才动作轻缓的陪做在旁,占了很小一点位置,一双明眸紧张又羞涩,这是她陪同丈夫初次出席这种宴席,显得有些拘谨。 金不焕吃不准这李氏家主请自己吃饭的原因,但他深知,饭局其实是人与人之间的无声较量。 前世的古中国,有楚汉项羽请刘邦那杀机四伏的鸿门宴。 有汉末曹孟德与刘玄德那煮酒论英雄最霸气的饭局。 有三国江东周郎周瑜宴请蒋干最坑人的饭局。 有大唐开元贵妃醉酒最香艳的饭局。 有大宋开国君主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四两拨千斤的饭局…… 李璟安排的饭局,到底为何,金不焕不知,既来,则安,见招拆招。 西门东楼是江城千户,世袭爵位,他一向感觉自我良好,依仗不俗的家世,uu看书 ww.uans 加之口才出众,在任何场合都如鱼得水。 今日,本是来找李氏家主打探平西将军李奉先率军平乱之事,他更要极力在李璟面前表现。 不等李璟这个主人家开口,他便端起了酒杯,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开始得意的表演。 “今日,承蒙二伯以贵宾级待遇设宴款待,我西门东楼与萍儿陪感荣幸,感激涕零,为表谢意,东楼先干三杯,二伯随意!” 西门东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壶,自顾斟满,再仰头饮尽,再斟满,再饮尽。一连三杯,一气呵成,相当的有型有气场。 李璟面色连续转变,干笑两声,客气性的点了点头。 李庆斋则是非常满意大女婿的表现,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然而家主次子李勋则是罢了罢手,开口解释道:“西门千户可能误会了,家父今日设这贵宾宴,并非是招待你。而是专程招待哑娘妹妹夫妇二人。” 第26章 斗酒斗文 “啥?我只是陪衬?” 西门东楼和妻子李萍儿一时有点懵,自房门管家引领进门,说家主杀猪宰羊,招待贵宾,他夫妻二人就大为得意,心中着实爽了一把。 这时突然告诉他,他只是走狗屎运,碰巧赶上,能入席,无非是看在都是沾亲带故的份儿上,做个陪衬。 “这小子是贵宾?” 西门东楼直指金不焕,一脸的不相信。 “二伯,勋二哥是在逗我玩!开玩笑吧?” 李璟道:“勋儿说的话,自然不是开玩笑。西门侄婿,若是在其他场合,你的表现会很不错,表演也很到位。不过这里是我的府邸,刚才你喧宾夺主,没一点儿规矩,当罚三杯。” 西门东楼被赤条条的打脸,脸色一僵,随即咧嘴笑道:“对对对!当罚,当罚。” 在众人注视下,西门东楼自讨没趣,又表演了连饮三杯的节奏,然后软踏踏的坐下,脸色胀红。 在李璟端酒杯开席后,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西门东楼平时在酒桌上,鲜有敌手。今日莫名其妙当了陪衬,心中大大的不爽,他自恃酒量惊人,在妻子李萍儿的授意下,竟抱起酒坛,走到金不焕面前,想要将其灌翻当场,让其出丑。 “咱们大老爷们,用杯子喝起来不爽,得用坛子,方不失英雄气概!” 酒场如战场! 酒的对战,是饭局中人与人较量的其中一种方式。 金不焕淡然接招,来者不拒,亦抱起酒坛,与之对饮。 一坛下肚,金不焕脸色有些发红,一连打了几个酒嗝。 西门东楼暗暗得意,这样的酒,他能喝个十坛而不醉,看这小子一坛下去,就打嗝连天,或许再来一坛,铁定让他当场喷。 俗话说,男人不醉,女人没机会! 李萍儿看着醉态渐露的妹夫,心中得意。似乎好事在逐渐接近…… “妹夫,今日初次相识,定要喝个痛快,来,我再敬你一坛!” 西门东楼提起两个酒坛,递了一坛过去,一副看你敢不敢接招的表情。 哑娘想起白日间丈夫为自己悲痛攻心吐血,入席尚未吃多少食物,空腹饮下这么多酒,势必伤身。当下起身,伸出一双因劳累尚未退茧的粗糙双手,就要接过酒坛,替丈夫饮。 金不焕哪舍得让妻子挡酒,握住妻子的双手,轻轻拍了两下:“别担心。” 金不焕接过酒坛,面色淡然的仰头就饮,其下咽速度,不弱对方,尽显豪迈气概! 第二坛饮尽,金不焕的脸色更红了点,酒嗝也多打了几个,给西门东楼的错觉是再饮就要醉了。 西门东楼又提过两坛,递了一坛过去,面色得意,等待金不焕接招。 在李璟、李庆斋、李勋夫妇、李萍儿和妻子哑娘的注视下,两姨夫一连对饮了八坛,西门东楼已经感觉胃里在翻腾,有点儿咽不下去了。只得退回坐位上休息,准备停歇片刻再战。 “侄婿好酒量,尽显英豪气概!”李璟当先鼓掌称赞。 “已听十三郎说,妹夫的身手了得,能让老祖宗点评为天人一境,鲜有抗手。堂兄心中佩服,还望妹夫以后多多指点。” 李勋笑着起身,朝主位上的李璟躬身道:“孩儿有幸结识妹夫这样的英杰,想挥毫泼墨为大家助助兴,还望父亲应允。” 饭局中,除了酒的战场,还有文斗。 文斗,借酒抒豪情!向来受望族世家、文人名仕的追捧! 李璟生有两子,大儿子李奉先,已官职三品,平西将军!次子李勋也入了仕途,在江城任主薄一职,本可以提调州府,奈何要侍奉父亲左右,不愿提调。 两个儿子一文一武,深得李璟喜爱,次子李勋,文采出众,被称为江城才子。 在席间泼墨挥毫,一来是助兴,二来可以比较一番。在年轻人中,酒色财气,比出身,比酒量,比文采,比本事……似乎古往今来,饭局的出彩必备。 李勋拍了拍掌,两名丫鬟端来一个宽大的木架,将一张宽大的宣纸铺于木架板上,取来纸笔。 “李勋在此献丑了!” 李勋端起酒杯,一手执笔,蘸了墨水,缓缓走了几步,悠然转身,点墨挥毫,身姿展而不夸,笔若流水行云,在宣纸上写下: 《鸿鹄志》 千重海浪一寸高,万里山河仅一勺。 天高地阔皆宇宙,古来日月心头照。 李勋写完,在“照”字最后一点落笔之时,顺势一弹,那毛笔在空中旋转成一个圈,准确的落到笔架上,而后负手而立,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说不出的写意风流。 从那字里行间,不难看出,李勋心怀鸿鹄大志。假以时日,此人必定能成为李氏之栋梁。 “好,我儿心怀大志,他日必定能让李氏门庭更加辉煌。” 李勋回到座位上,含笑朝金不焕望来! 儿子提笔,写下豪迈大气的诗句,李璟大为得意,看向两个侄女婿,笑道:“小儿的篇章如何,还望两位侄婿不吝赐教!” 李勋含笑望来,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 李璟点名说赐教,明显是得意之下在为儿子向两位侄婿宣战。 白日听闻老古董说此子武道修为在天人一境鲜有抗手,在这个年纪而言,uu看书ukanshu.cm让李璟大为吃惊,方才在客堂故意以强大的意念让堂弟李庆斋拔不出剑,一是为了不让李庆斋拔剑激化矛盾,二是给金不焕一个暗示,意思是你小子注意分寸,老夫可是高手! 方才在客堂,金不焕已然明白李璟的意图,惊叹这个李氏家主竟然有至少是神位境的武道修为,所以才拉着凤娘恭敬的行了个晚辈礼。 李萍儿赞赏的看了一眼堂哥的风流写意,仔细咀嚼诗句中的深意,听家主说赐教,侧目瞅了一眼脸色胀红的西门东楼,丈夫在这方面有几斤几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禁暗恼,觉得脸上无光,眼眸转动间,不禁将美目投向俊朗养眼的妹夫。 哑娘与丈夫虽然在破败的小屋相处了一些时日,但那时丈夫似是丢魂落魄,每日卧床,根本没交流过,好不容易丈夫好了起来,相处一日便失散,今日才重逢。丈夫智谋无双,她从清河员外郎张通的事儿上已经知晓。但这文采方面,她一无所知。 世间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文才超群! 哑娘是女人,自然也有着期盼!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两下,盯着丈夫。 第27章 武苑 金不焕本不屑与人比斗,但看着妻子那期盼的眼神。借着酒兴,登时一股热血斗志被激发,呼喝一声:“笔墨伺候!” 李勋已知这个堂妹夫武道修为不弱,出于年轻人的斗志,本欲在文采上压对方一头,眼见对方接招,不禁露出好奇,等待金不焕出招。 木架上已经换上了宽大的宣纸,一个灵秀的丫鬟动作轻缓的在磨墨。 比文采,他不惧任何人!先不说他本身肚子就有墨水,即便头脑发热没灵感,他也能借前世那些大文豪的诗词来用。 对方的诗句抒发心怀大志,金不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打算以诗试探一下对方。 金不焕将李贺的《南园》稍加更改,直接提笔就来,气势磅礴,铁钩银划,写下: 男儿何不带铁钩,收取北蒙五十州。 请君丈量至尊楼,做个书生万户侯。 从字面来看,诗句豪迈大气,抒发金不焕有纵马提枪,踏平北蒙之志,欲报效家国,博取高官爵位。 至尊楼,乃是天下第一楼,丈量至尊楼,意思是去量一下天下第一楼的高度,代表着惊天手段。 除了字面意思,这还是一首问答诗,金不焕故意将题空了出来,笑着将笔递给李勋。 李璟父子默念诗句,心中震惊,此子竟然有收取北蒙五十州的惊天野望。 至于下半句,去丈量至尊楼,则是有两重意思,一是在乱世中争霸天下,窃取神器。二是拥有天下第一的强大手段,问鼎至尊。 无论是哪一种意思,都表露出了此人的凌云志向与无边野心,容四海,纳八荒,有登临绝巅的意志。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天武帝国已定鼎天下六百余载,短短几月,兵灾起,乱象生,作为七望之一的李氏,自然意识到了动荡的危局,已经在暗中筹谋布置,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乱局。 李勋的眼眸中露出坚定的光芒,似乎豁然看到了一条大道,他将向着那条大道,一往无前。 李勋起身接过笔,写上了《武苑》回答了金不焕的问话。 “武”字的谐音是“我”,“苑”字的谐音是“愿”,连起来便是“我愿”。 李勋落笔,与金不焕四目相对,两人意会,相视大笑。 哑娘聪慧过人,自从丈夫醒来的那一天,她便知道丈夫非池中之物,此刻读懂诗句中丈夫流露的凌云之志,她既是欣慰,又不禁黯然,心中暗叹:“凤娘不过是个哑巴,如何配得上清绝凌云的相公!” 西门东楼则是一脸不屑,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让他酸掉牙的舞文弄墨的文雅人士。 李萍儿则是美目有些火辣的盯着妹婿,越看越养眼,完全能当大餐了。 李庆斋则是有些诧异的盯着这个小女婿,从家主的态度来看,好像这小子有点儿不一样。 李璟在心中暗赞,此子果然不简单。他瞥见厅中摆放着的沙发,又联想今日在情报堂中看到关于此子的所有密信,据李氏的情报所了解,此子是风靡一时的金字号沙发加工坊的背后东主;二是云州提督李青松的八拜之交;第三点,此人医术无双,让梅神医折服。第四,此子创造新式秘密武器,斩敌两万筑成京观,拒蜀军于清河城外;第五,蜀军名将疯虎的脑袋被此人单枪匹马入敌营割下,挂于清河城头。 前三条信息,只是他的身份与技艺而已,后两条信息,目前还没传出去,李璟相信,要不了几日,清河的消息将传扬出去,此子将威震西南,成为焦点。 至于金不焕在楚州的相关情报,李璟并不知晓,但光是以上几点,已让他震撼不已。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此子只能为友,不能为敌。 李璟老谋深算,有意无意的看了亭亭玉立的哑娘一眼,心中暗喜,有了亲戚这层裙带关系,他这个李氏家主若亲自开口,出钱购买那新式武器来装备李氏的武备力量,应该不是难事。 李勋似乎找到了一个真正懂他的知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相视大笑后,他热血上涌,豪情从心中升腾,提气两坛酒,递给金不焕一坛,两人痛饮。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一坛过后,尚不尽兴,又连饮两坛。 金不焕空腹饮酒,饮得太急,有点儿二麻二麻的,此时腹中有些撑,唤过丫鬟,询问了溷藩(厕所)位置,转身走出了宴厅。 从宴厅走出,顺着廊道穿过一个天井,折了两个弯,金不焕走入溷藩,褪下裤子撒了泡尿,这泡尿憋了不少,自然尿的时间有点长,感觉浑身舒爽。 金不焕折返而回,转过弯,经过右手边一个小胡同时,突然驻足。 这个胡同比较狭窄,两旁堆放着柴草,进深两丈,底部与溷藩连接,隔了一堵墙。在墙壁上,不知是因岁月侵蚀还是有人刻意的戳了两个缝隙,只要躬下身子透过缝隙便能看到溷藩里头的场景。 借着月光,金不焕看到了一道身影,那人坐在地上,叉开双腿,微眯着眼,右手不停的抖动着,呼吸越来越重。 那人见着胡同口的修长身影,双腿陡然抖动,伸得笔直。 “你……还有如此癖好么!”金不焕嘲讽。 李萍儿胸膛起伏,喘着粗气,猛地站起来,奔到了过来,于月光下一把抱住金不焕,双手在游离,想要索取。 “不知廉耻!”金不焕冷哼一声,一甩手,将李萍儿甩将开去。 “我本来有两颗心,u看书.uukasu.co 一颗恶,一颗善,见你如此这般,就只剩下善心了!” 金不焕拐着弯骂了李萍儿一句“恶心”,抬起了脚步,刚走出几步,李萍儿娇喝一声:“站住!” 金不焕心中耻笑,并不停下脚步。 身后传来李萍儿的冷喝:“你若再走一步,休怪我无情!” “哦,你待怎样?” 李萍儿见金不焕驻足,得意道:“我只要大喊几声,说你调戏,你说其他人会不会相信我一个弱女子。” 金不焕耻笑:“大姐,你可真是不要脸,为了你的私欲,竟然连如此损招都能想出来。可笑!你这狐媚对别人或许有用,对我,你就省省吧,你……在这里继续,来个梅开二度,妹婿不打扰了!” 李萍儿见金不焕不上钩,心中猫爪火燎似也,望着那潇洒而去的背影,气得恨声跺脚。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似乎越让人想要去得到。 第28章 西门瞎 当金不焕踏入宴厅,看到了让他愤怒的一幕,只见西门东楼因饮酒过多处于醉的边缘,一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正在低垂口吃着食物的哑娘。 酒没多之前,他是江城的,酒一多,江城就是他的。 李璟连声咳嗽提醒,西门东楼依然视若无睹,不知收敛,贼眼放光。 金不焕走到妻子旁边,拿起桌上的两支筷子,“咻”的一下便钉了出去。 只听一声惨叫,西门东楼大喊大叫起来,胡乱狂抓,两只眼睛上分别钉着支筷子,鲜血直流。 “白便提醒过你,心变瞎子,以为我是在与你笑不成。狗东西,不知死活!仅仅要你一双眼睛,已是看在凤娘的姐妹情谊上。否则,你便享年这个数了。”金不焕淡漠开口完,伸手扯下一只鸡腿,大口啃食起来,似乎场中的事情发生与他无关一样。 众人脸色一变,没想到金不焕如此霸道,仅仅因为别人对其妻子眼神不敬,便痛下狠手,毒辣无情。 西门东楼虽然是江城的世袭千户,但比之当今手握重兵于清河,创造秘密武器的金不焕,李璟自然不放在眼中,他方才已经咳嗽提醒,那西门瞎子视若无睹,活该有此报应。 李勋在父亲眼神授意下,唤来家丁,吩咐道:“西门千户酗酒闹事,恶语羞辱贵客,给我乱棍打出,从此不得踏入李府。” 李庆斋当下大急,连忙向家主李璟求情,方为西门瞎子免去棍棒加上,被架了出去,宛如死狗一般扔在了李府门口。 平常这西门大女婿对自己这个丈人不薄,李庆斋匆匆告辞,狠狠瞪了女婿一眼,去照顾西门瞎子了。 李璟父子此番行事,无疑是拿出了诚意和一心结交的态度。 金不焕领了心意,端起酒杯,恭敬道:“不焕敬二伯一杯,再此谢过!” 李璟端起酒杯,满饮了杯中酒,心中得意,深知打铁要趁热,直接开门见山,道:“听闻侄婿创造了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让两万贼军陈尸于的清河城下,不知此事虚否?” 金不焕心中暗笑,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想必这就是李璟请自己吃饭的目的之一吧。 金不焕面色如常,回答道:“二伯的不错,此事丝毫不虚,那东西名疆火铳’,婿此来江城,也带了几支在身,二伯稍等,侄婿这叫让人取来,让您一观。” 李璟闻言大喜,搓了搓手,有些迫不及待。 李勋也充满好奇,一脸的期待。 片刻,养一啸抬着一支火铳走进宴厅,恭恭敬敬的双手送到李璟面前。 李璟一脸兴奋之色,惊奇的接了过去,在金不焕的指导下,当场站起来对准宴厅角落的一个大花瓶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爆响。那花瓶被击得粉碎,四处飞溅。 “好大的威力!” 李璟当场感叹,以他神位境的武道修为,隔空击碎那坛子也能不成问题,但下那么多人,神位境武道强人才有多少? 若这火铳能装备李氏护卫军,假若两千人人手一支,站着抬枪就干,那不是相当于两千个神位强者分别隔空拍出,那威力得多强?九州疆域那么大,八大宗派加起来,只怕也很难找出两千个神位强者! 李勋也惊叹这新式武器的强大,难怪清河军能以上百人就能斩敌近两万。 李璟开始试探,问道:“不知,此物原始是哪位大师所造?” 金不焕拱手笑道:“不才,正是侄婿是也!” “哦?” 李璟震惊,李勋夫妇震惊,妻子哑娘也心中震惊。 “不知侄婿可否为李氏提供一些方便?” 李璟继续试探问道,因为这么好的东西,他自然不能一开口就你卖不卖,这是市井贩夫的俗语,他是李氏家主,话自然有水平,假若对方不愿意,也不会导致场面尴尬! 见金不焕沉思,李璟连忙补充道:“当然,老夫与侄婿虽然是亲戚,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若侄婿能提供方便,该出的银子,李氏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金不焕在来之前,便已经暗中安排了两百亲卫,分成十队奔向帝国九州各大疆域去推售火铳了。 这火铳虽然制造不太容易,但复制谁不会! 火铳与霹雳火雷的制作方式已经作为麾下兵卒将士的家眷为筹码,加上一百万石粮食,五十万两黄金置换给了西蜀名将狂虎魏荣昌。 只要流了出去,大军阀,望族名门,u看书 .uukanshum都会想方设法的大量生产制造,这东西也就不稀奇了。 此时李璟主动开口,金不焕自然乐意,为了不失亲戚面子,大方的开口:“二伯既然开口,不焕若是不答应,岂非不近人情。为了表示诚意,除了这火铳外,侄婿赠予一物,其杀伤力,不容觑。” “哦?”李璟父子相视一眼,心中狂喜。 在金不焕的授意下,站在身后的养一啸走了出去,片刻取了一颗霹雳火雷而来。双手捧到李璟面前桌上,轻轻的放下。 在烛光之下,霹雳火雷闪着黑亮的幽光,宛若一颗来自地狱的索命雷,随时可能爆炸开。 在金不焕提醒下,李璟连忙喊人将身边一丈之内的烛火全部撤开,深怕一个不心点燃那引线,发生不祥。 看了货,对方愿意卖,李璟满意得不行,当即进入下一个环节——谈价! 一支火铳的造价在六两白银左右,一发弹药也就二十五文钱,标配二十发弹药,成本也不到七两白银,然而,这东西在当前还是垄断经营,金不焕自然不会傻不拉几的只赚一点点利润。那样岂非白费功夫。这第一批出去的火铳,都是价。名门望族根深蒂固,有的是银子,为了武装自己的强大力量,再贵都会掏钱。 金不焕悠悠然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悠悠开口:“本来是千两银子一支,标配二十发弹药,但咱们是亲戚,按八折计算吧。” 千两银子,八折计算,那就是八百两银子一支。 第29章 亲情价 对于这种具强大杀伤力的武器,初次接触,方才放了一枪,财大气粗的李氏望族,堂堂李氏家主,李璟自然觉得划算,不贵,八百两银子,他自己都能掏。凭借李家的庞大财力,先买个十支八支来做模子,请匠人来仔细研究,模仿创造,只要研究出第一支来,便能造出很多支,李家还可以拿来经营,何愁本钱不回来。 金不焕心思缜密,防止一些人为了买样品去做模子,对出去推售这款火铳的二十个分队特意交代,最少两千支起订。 李璟正要说,先来上十支,谁料金不焕率先开口了:“两千支起订!” “两千支?” “我滴乖乖!” 一支火铳八百两白银,两千支,那就是一百六十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这是他李家两年的净收入了。 李勋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他娘的,还是打了八折的亲情价格。 李璟在心中迅速衡量,一来长子率军平西,有了这家伙,自然事半功倍,二来家族护卫军也需要。 为了抢得先机,又担心金不焕酒后不认账,李璟一咬牙,当场拍板,让丫鬟笔墨伺候,在宴席厅写了合约,签字为证,并唤来账房支付了十万两的汇丰票号的银票,其余货款等双方交货时货款两清。 汇丰票号,是由帝国成立的公家票号,属于垄断性经营,任何个人及组织不得触碰,属于帝国逆鳞,触之必死。 只要拿着银票,到帝国任何一个疆域,只要有汇丰号牌子的地方,都能兑换得真金白银。 就在金不焕与李璟签完字付银票之时,房门管家李坤经过廊道,无意间从窗户中瞥见了那银票,登时眼睛发亮,不一会儿,李坤眼珠子转动,无声的转身走了,匆匆出了李府。 宴席厅。 哑娘心中震惊到极点,身份尊贵的李氏家主,对丈夫的态度不但好,而且还有种讨好的味道儿。 几个月前,她背着丈夫奔走,住那破败的小院,一穷二白,生活穷困潦倒,都快揭不开锅了,这短短数月,丈夫身上发生了些什么?简单的一个饭局,竟然能签订一百六十万两巨额的货物订单,而且当场支付十万两的银票。这么庞大的数字,别说是普通人,就是一些大户人家,也是不敢想象的巨大财富了。 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两千支火铳,每支连带火药的造价是一万三千两白银,却以一百六十万两成交,利润可谓是翻了不止百倍。 金不焕深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若等各大军阀都掌握了模仿生产技术,那就不值钱了。 所谓子弹一响,黄金万两,只要手中拥有钱财,才能养精良的军队,有了强大的兵甲,才能威震九州,才能保家卫国,才能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饭后,李璟为表诚意,特意叮嘱次子李勋亲自将金不焕送到李氏专门招待贵宾的独立别院。 出门在外,为保证安全,养一啸安排了亲卫分为四人一组,分别轮流站岗值夜。 别院中有两个丫鬟听使唤,哑娘却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下去休息,然后亲自去打了盆热水,端来榻前,替丈夫洗脚。 哑娘第二次给自己的男人洗脚,她内心中,这是作为妻子的分内之事。 哑娘手法上有些生涩,但穴位拿捏准确,金不焕还清晰记得,他穿越初来的那个夜晚,在那个破败的小屋,隆冬寒夜,妻子也是这般伺候自己,一种熟悉又幸福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全身无比的放松。 几个月以来,由于没做家务活儿,哑娘的一双手没之前那般粗糙,老茧也在逐渐脱落了。回想之前哑娘对自己的不离不弃,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在前世的现代世界,本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女,本应在上学的年龄,那时却像呵护孩子般呵护病重时的金不焕,此时回想,太多的感触涌上心头。 在明亮的烛光下,看着哑娘仔细的给自己捏着脚掌,金不焕突然缩脚,从床榻上站起,赤足踩在地上,惊得哑娘不知所措。连忙伸手比划,意思是问是否按得不舒服。 金不焕摇了摇头,微笑着将妻子扶坐到床榻上,动作轻缓的抬起妻子的脚,替其脱去鞋袜,只见一只白皙玉足呈现在视线中,玉足白皙若羊脂,五个脚拇指与脚掌的比例堪称和谐到完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眼见丈夫握着自己的脚裸,盯着脚儿看,哑娘美丽的脸蛋儿倏地腾起红霞,心中暗道:“难道相公有什么特殊癖好么!” 作为妻子,别说丈夫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儿看,即便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身为妻子,哑娘也会尽量去满足丈夫。 “凤娘,以后无论任何环境,我都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金不焕轻轻将妻子的玉足放到木盆的热水中,又抬起另一只脚,脱去鞋袜,放入盆中。 双脚泡在木盆的温水中,哑娘瞬间明白过来,丈夫是要替自己洗脚,顿时心中责骂自己想法龌龊,丈夫如此清绝,怎会有什么特殊癖好。u看书 .uukanshuom 这个世界,只有女人伺候男人,没有男人伺候女人的说法,更别说洗脚这档子事儿。男子给女子洗脚,是一种忌讳。民间穷困百姓不会出现这种事情,更遑论达官显贵门中, 哑娘情急之下,连忙摇手制止,双足更是使劲的要从盆中缩回,怎料丈夫双手握住脚裸,柔声道:“凤娘别动,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作为丈夫,为妻子洗次脚,没什么不可以的。” 被丈夫握住脚裸,挣脱不得,哑娘只得作罢,原本白皙的脸蛋儿羞红透了,蔓延到耳根。 白天丈夫陪伴自己给亡故的母亲扫墓祭拜,哑娘已是感动不已,当下丈夫又是不忌讳世俗礼仪的给自己洗脚,哑娘双目有些通红,热泪涌到了眼眶,只感觉自己已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有夫如此,上天哪怕立即让她死去,她也此生无悔。 舒适柔软的床榻上,哑娘先扶丈夫躺下,羞红着脸蛋儿从怀中取了一块提前准备好的白布平铺在床上。 金不焕见妻子取那块白布铺于床上,便明白了情况。 第30章 左手牵右手 在古代,女子的贞洁在某些时候会比生命都要重要得多,新婚之夜,必须以白布验贞洁。 金不焕摇头一笑,将白布拿开,道:“我与凤娘,灵犀共鸣,彼此相融,情比金坚,无需那些繁文礼节来验证。” 丈夫的举动,无疑是从心底的绝对信任,哑娘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轻咬贝齿,微微点头,红着脸蛋儿,动作优雅动人的解开衣带,褪下外裳,吹灭了烛光,心跳加速的在丈夫身旁躺下。 鼻尖缭绕着妻子那淡淡的体香,感受着妻子那温热的肌肤,金不焕心跳加速,侧身搂住妻子的腰肢,轻轻贴身在一起。 二人虽然灵犀共鸣,却还未行夫妻之礼,双双紧张无比。 金不焕的手掌游离在妻子身上,全身肌肉似乎都在颤抖悸动。 就在凤娘情迷之时,丈夫突然一声痛呼,翻身滚到了一边,猛地坐起,以手捂住心口。 哑娘惊疑,慌忙起身,摸索着吹着火折子,点燃蜡烛,只见丈夫痛得面色扭曲,额上溢出豆大的汗珠,双手捂住心口,似说不出的痛苦。 “主公,何事?” 院中,养一啸听到主公的痛呼,慌忙奔至门前,叩门询问。 “没事!” 金不焕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盘膝坐起,默念道家静心诀,小腹下那团火降了下去,心脏中被撕咬的钻心疼痛才慢慢减轻。 哑娘慌忙披上外套,以毛巾擦去丈夫额上的汗水,一脸关切忧心。 片刻,金不焕睁眼,瞧见妻子满脸的忧色,淡笑道:“凤娘别担心,我没事,估计是练功出了岔子,过一阵子就好了。” 白天情动之时,心脏中便突然传来钻心的撕咬,紧接着他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现了在那人的音容笑貌,方才情动之际,也是如此,心脏的撕咬比之白日更甚,脑海中那音容笑貌似乎更加清晰。 金不焕心中纳闷不已,情动便会发作,平常却毫无感觉,连续两次都是这般,太过于邪门。见妻子焦急担心,只得以练功出岔子来安其宽心。 金不焕暗自思索,如此奇怪症状,只怕只有当世三位神医能诊治了,只能等赴楚州,见了张济世或是皇甫玄,让其诊断原因,再对症下药,至于梅神医,自楚江楼九叩仙门邂逅,留了那封书信,便没了踪迹。 房中的烛光吹灭了,金不焕在哑娘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平平躺下,盖上了被褥。 在被褥下,夫妻二人左手牵右手,紧贴掌心,五指相交,这是恩爱有加的无声体现。所传递的不仅仅是温度,更重要的是彼此倾心相爱的心声。 …… 蜀军攻占云州府后,其中一队人马前来江城绕了一圈,作为帝国七望之一李氏的祖地及食邑地之一,为了避免兵灾,李氏舍财免灾,捐了五十万石粮食,出了十万两黄金,让蜀军撤退了,使得整个江城并未受到战乱的殃及。 双虎出征之前,诸葛翻云特意叮嘱过,不能大肆搜刮江城,要避免与李氏的矛盾冲突,所以蜀军得了些好处,便撤走了。 诸葛翻云并非不敢动李氏,而是不想过早激化与望族之间的矛盾冲突。 这江城属于云州管辖,距离云州府仅仅三百里路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此地虽然没有清河那么重要,但是这江城是李氏的食邑之地,若要经营好云州,必须将这江城拿下,要占江城,这无疑与剥夺或者是侵占李氏的衣食及财富,李氏自然不答应,更遑论这是李氏的祖地。 朝廷派李璟之子李奉先为平西将军,率十万大军前来平乱,诸葛翻云知道信息后,及时作出布置。 龙王阁效忠西蜀,诸葛翻云自然会有效的利用这股庞大的江湖势力。 所以,蜀军撤走后,龙王阁的势力便悄然渗入了进来,一是为了对付李奉先,二是为拔掉李氏这根大刺做准备。 江城的酒楼很多,其中一家较大的酒楼,距离李氏的祖地不过一里,名叫听涛楼,属于老牌子了,生意很好,这家酒楼属于西门东楼家的财产,负责打理这家客栈的人是西门东楼小妾的哥哥,名叫孟响。 听涛楼除了经营酒楼生意外,暗地里还经营着极少之人知晓的无本买卖。 在那一队蜀军人马离开后,孟响新认识了几个好朋友,为首那人叫敖森。在一个深夜,敖森无声的出现在他的房中,将他从梦中惊醒。 在孟响的怒喝声中,敖森卷起了袖子,露出了臂膀,粗壮的臂膀上纹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 没吃过猪肉,自然见过猪跑。 孟响虽然不混迹江湖,但暗地里也干了不少无本生意,算半个江湖中人,江湖八大门派之一的龙王阁,他是听说过的,但凡龙王阁的人,手臂上都会刺上青龙的刺青。 看到敖森手臂上的那条青龙刺青,孟响突然意识到,麻烦找上他了。 龙王阁自神龙首尾的龙王之下,有四大法王,九大分舵,七十二堂口。敖森,便是云州分舵的舵主,统辖八个堂口。 当夜,敖森提走孟响六岁的儿子,挟儿子以令老子,牢牢的控制住了孟响。 第二天,听涛楼便被龙王阁安插了七八个人充当伙计,uu看书 ww.uukansh.co 这只是龙王阁的潜入江城的其中一股力量。 此时,听涛楼还有一些老酒客,口中唾沫渍横飞,划拳拼酒,正喝在兴头上。 李坤从李璟府中奔出,急匆匆的便跑来听涛楼,不为别的,他有生意要介绍给孟响。 李坤身为李氏家主的门房管事,掌握着很多李府的消息,和孟响是很友好的利益合作伙伴。有价值的消息,自然是和钱财有关,每次他介绍给孟响生意,事成之后他都能得到一笔不小的介绍费。 今日李坤瞅见了肥得流油的“羊”,他亲眼见家主付了那个年轻人十万两的银票。他干了十年的李府门房管事,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银票。他一边跑,心中一边盘算,十万两啊,若是孟响干成这一票,到他手中至少也有个几千两,几千两啊!他拥有几千两,还干个屁的门房管事,直接扛着白花花的银子,去买个宅院,去把城东卖豆腐的黄寡妇扛回来,再去把黄寡妇的大侄女也娶来,整天翘着脚,舒舒服服的享受幸福生活! 李坤越想越美妙,一路小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第31章 送行 李坤走进了听涛楼,与几个熟悉的伙计点了点,径直走向后院,找到了孟响,兴奋地将有肥羊大票的事儿仔细说了。 孟响这些时日担心儿子的情况,心情烦闷,对于杀人越货的无本生意提不起多大兴致来。 但一旁的敖森却来了兴趣,与李府有关的一切信息,他都想弄清楚。在与房门管家李坤一番详细了解下,结合云州分舵所掌握的情报消息,敖森突然意识到,与李璟交易之人,定是清河那人无疑。 七日之前,蜀州传来消息,将有两大法王驾临云州,一是对付江城李氏,一是前往清河对付那人。算算时日,也该到了。 敖森暗道自己运气好,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既然那人来到江城,让自己不小心碰上了,自然要想法子将其留下,这将是大功一件。 翌日,李璟吩咐次子李勋前来送行,李十三率领一百李氏护卫军,跟随李勋护送出三十里,方才折返。 之所以送这三十里,一是表示友好诚意。二是昨夜得罪了西门东楼,怕西门设伏报复。 此来江城,不但寻到了日夜思念的妻子,更是与李氏达成了潜意识盟约,还狠狠赚了一笔,不虚此行! 有女眷随行,李勋考虑周全,特意为其准备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昨夜酒喝得有些多,早上起来,头还有些疼。 舒适的马车内,铺着柔软的毯子,哑娘靠着车厢直坐,将双腿伸直,有些含羞的让丈夫将头枕在自己温热的大腿上,动作轻柔的替丈夫揉着太阳穴。 养一啸将龙雕弓给战马驮着,握着赶马鞭充当马夫。 七名亲卫则是各自骑着战马,前三后四将马车护在中间,缓缓前行。 约莫走出十里,身后马蹄如奔雷,带起滚滚尘土,宛若一道洪流席卷,从道上滚滚而来。 “兄弟们,抄家伙!” 随着养一啸的一声吆喝,亲卫们纷纷从布囊中取出了来江城之前才配备的新式连珠火铳,调转马头,一字排开,紧张又兴奋的抬起火铳,对准了正在接近的百余骑。 养一啸吆喝之后,并没停下马车,继续打马前行。身后别说才来百余骑,即便是千军万马,也不管他的的事情。他只需当好马夫,护卫在主公身旁即可。 冯狗子眼眸微微眯起,眼看最前方的骑士已然进入百米距离,依然不勒马缰,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三点一线瞄准了最前面一排的其中一人,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火铳击射出第一枪,冲在最前面的一匹战马突然前蹄失足,随着前冲的惯性,马背上的人猝不及防,连人带马,冲翻在地,被后面奔来的马匹踏在了蹄下。 “尔等赶紧停下,若再前冲,我他娘的就不客气了!” 冯狗子声若洪钟,吼了一嗓门。 “律律律~” 冲来的百余骑突然勒住马缰,放缓了速度,立身七十米开外。统一身着黑衣,背负弓弩与制式长刀。 七个人,七支火铳,骑在马背上,宛若一堵高墙,让百骑不敢逾越! 为首走出一骑,眯眼凝望刚才百米之外能射杀马匹的新式武器,心中有些发虚,大声道:“我乃江城段礼,奉西门千户之命,特来为金公子送行,我等并无恶意。” 送行? 开玩笑,昨夜主公将让西门东楼成了西门瞎,今日派人来送行,分明是送去西方一行,众亲卫以脚指头都能想到。 “呵~!送行,免了!我家二爷不喜欢热闹,西门大官人的一片良苦用心,我等已然收下,他日必定还礼。诸位快些回去复命吧。” 七十米的距离,一百五十步开外,并没有进入弓弩射程范围。 冯狗子等人却抬着的连珠火铳,250米能穿甲,占据了绝对优势。 段礼听其对方口气,显然对方知道了送行的真实目的,他们确实是奉西门大人的命令,来办两件事情,一是送姓金的上西天,二是带回姓金的夫人。 西门大人的命令,他们绝对服从。 这拦路的七人七骑虽然手中有远程射杀人马的厉害家伙,但面对百余骑,若是突然发动冲击,只要进入弓弩射程范围,任你有多远程,照样将其射成刺猬。 段礼见马车已经远去,眼神一冷,大喝道:“尔等七人速速让开,否则我发动冲击,虽说我方死伤难免,但尔等也将付出灭亡的代价。” 冯狗子等七名亲卫,眼神冰冷,他们心中当然清楚,手中的火铳虽说能连珠射击,但对方人数太多,只要让对方冲入弓弩射程,便会以弓弩射击。如此一来,必然饮恨。但是,他们没得选择,哪怕是死,他们也不能退,更不能让。 冯狗子仰头大笑,狂妄到:“废话休提,若要从此过,除非踏着我等七人的尸体过去。尔等不怕死的,尽管冲过来。” “呔,对面带头的那个段什么孙子,老子手中武器已经瞄准了你的脑袋瓜子,你只要发动冲击,老子即便放弃少杀几个的乐趣,也要让你的脑袋开花。” 段礼闻言大惊,慌忙跳下马背,躲在战马身后,动作极其滑稽。 西门大官人是下了死命令,他段礼若是送不了那姓金的上西天,若是带不回那哑巴小娘子,他段礼便提头去见。 眼见这七人毫无后退之意,段礼冷哼一声,大吼道:“弓弩准备!” 刷! 这百余骑动作整齐划一,抬起了弓弩,直指前方。uu看书ww.uukanshu.co 只等段礼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发动冲击。 人生在世,谁人不怕死! 冯狗子等七人看着那上百张弓弩,宛若看到了无数箭矢疾射而来的场景,他们能射杀对方一些人马,但他们也会被对方射杀成刺猬,此刻的手心不禁浸出了汗水。 “跟了二爷没几天,来一趟江城,就他娘的要归位了。哥几个,后悔不?” “后悔你大爷,你若怕死,给老子滚蛋!” “他娘的,头掉不就碗大哥疤吗,老子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下辈子还跟着二爷干。” “哥几个在黄泉路上不寂寞。” 七人抬着连珠火铳,没一个怂货,个个眼神冰冷,视死如归,护主战死,马革裹尸还,岂非是军人的最大荣耀! 段礼牵着马匹闪到了路旁,以马做盾牌,抽出了长刀,眼神一冷,准备发动进攻。 第32章 暗手 就在段礼要大喝发动攻击之时,后面快速奔来一辆马车,他转头望去,隐见赶马的那人有些眼熟。待马车逐渐奔近,他看清赶马那人,竟然是夫饶贴身丫鬟月娥。 “律律律” 月娥勒停马车,吩咐道:“段礼,大人了,金不焕好歹是夫饶妹婿,吓唬吓唬一番便行了。” “啥?吓唬吓唬?”段礼一愣,心狠手辣的西门大人什么时候转性了。 段礼不太相信,疑问道:“大人传话,为何让你个丫头前来。你莫非是假传大人旨意,想害我段礼吃罪不成。” “你不信月娥,难不成就是不信我么!” 车厢的帘子掀起,露出李萍儿那张成熟妩媚的脸庞,似笑非笑的盯着段礼。 段礼微微失神,喉结蠕动,吞了几口口水。连忙躬身:“夫人屈尊前来传话,人怎敢不信。” 段礼想着那七道高墙相隔(遥不可及)一般的身影,暗松了一口气。当他抬头,还想再看一眼那张让他无数次闭着眼睛弄脏被褥的脸蛋时,窗帘已经放下。月娥淡淡道:“尔等先回去吧,夫人要上前去打个招呼,以免造成误会。” 段礼恭敬道:“为保证夫人安全,人亲自护卫左右前去解释。” “去见妹妹和妹婿,有什么不安全的,尔等先回去复命吧。” 车厢内,传出李萍儿冷淡的声音。 “这……”段礼心中空空的。眼珠子一转,道:“那人留下一个队在慈候,待夫人上前去打了招呼,也好护送夫人回城。” “我欲送他们一程,边边走,你就留下一队人马原地候着吧!”李萍儿的声音有些冷淡。 段礼心中大喜,因贪恋车厢内那让他寝食难安的人,则是亲率二十骑原地等候。其余人马收了弓弩,调转马头,回城复命去了。 …… 七名亲卫本抱了必死之心,料定今日要在此归位了,岂料事情发生转变,如洪流滚滚的百余骑因那突然赶来的马车放下了弓弩,折返了八十余骑。 眼看那马车驶近,车帘子掀起,李萍儿换了一副笑脸,与昨日见过的几名亲卫寒暄客套了几句,催马前校 李萍儿追了上来,也不征求金不焕的意见,直接爬上马车拉着哑娘的手,显得异常热情。 这是妻子同父异母的大姐,虽然昨晚让他恶心了一把,但人家姐妹之间,送行问候什么的,金不焕也不好拒绝,只得跳下马车,独自上了后面月娥赶的马车上。 一行饶速度不急不缓,马速均匀,每匹马的四蹄宛若是一种固定的节奏。坐在马车中,聆听着车外的马蹄声响。金不焕盘膝而坐,似乎被这种自然而然的节奏带入了某种奇妙的感悟中,不知不觉,脑海中浮现了昨日李氏老祖宗那自虚空而来,挥手让无数长矛飘起化为大矛虚影的绝强手段。 自从与妻子失散,金不焕的内心宛若被一层迷雾笼罩着,当初九叩仙门,炼化全部真龙气时,那霸烈的真气宛若一条狂霸的大龙,自大椎直冲而上,透过道道脊椎大骨,直冲神庭穴,龙气叩仙门,似要破开神庭,飞仙而去。最终被一层朦胧的迷雾笼罩,始终未踏出那一步。 如今寻到妻子,内心的心结被打开,神庭中那道迷雾似乎突然散去,随着均匀马蹄的不断前行,金不焕安静的盘坐在车内,竟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他的灵魂似乎从神庭中飘出了头顶,悬浮三尺之上,宛若金不焕的眼睛,将车厢外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远方的山川,上的云朵,道路两旁缓缓向后消失的树木,绿油油的植被,亲卫们耳听八方,眼观四路的神情,养一啸专注赶马车的举动…… 一切都尽收眼底,清晰无比,这就是元神出窍,神游三尺。 在不知不觉中,金不焕胸前浮现了一朵青莲,花瓣在无声中缓缓绽放,替九头佛种的莲台在无声无息中,已上升了品阶。 …… 道路即将进入厚厚的树林。 养一啸勒停马车,给其中一个亲卫投去一个眼神,那人会意,猛的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奔出,一人一骑冲入树林幽深的道路,前去探路。 “弟兄们,此处林子幽深,容易设伏,都打起精神。” 随着养一啸的吆喝,几人都抬起了火铳,打起十二分精神,注视着四周动静。 盏茶工夫,那名探路的亲卫折返而回,禀报前方并无异常。 养一啸点零头,马鞭一挥,加快了马速,让众人随时提高警惕。 这段林中的道路很狭长,足足好几里路,且树林茂密,随处皆可藏人。 约莫奔出一里,只听“咔咔”声响,一棵粗大的大树缓缓倒下,横拦晾路。 “戒备!” 养一啸勒停了马车,跳下马车从后面的马背上取下了龙雕弓,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出。 七名亲卫迅速将两辆马车环形护在中间,抬着火铳,凝神戒备,随时准备扣动扳机。uu看书ukashu 在幽深的老林中,突然有树倒下,自然是有人故意所为。 但,让众热了很久,两旁的林中却毫无动静,没有黑衣蒙面的杀手,也没有扛着大斧子出来吆喝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山匪响马。 养一啸向冯狗子使了个眼色,冯狗子会意,走到那大树根部位置,发现树根并非是利器切断,而是连带着树根倒下,这就意味着,这颗大树也许是被拱猪等林中野兽掏空的根部,恰逢此时才缓缓倒下。 这,或许是个巧合。当然,也不排除,被拥有强大武力的强人连根拔起,竖立在侧,等他们一到,便以藤蔓拉倒,拦住去路。 若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拦住了去路,应该就会现身。 等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出现,显然是巧合居多。 冯狗子喊了身旁两名兄弟,抽出锋利的军刀,将横栏的大树劈砍切断,搬在了一旁,清空了障碍。 众人又催马前行,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在幽深的树林之中,有点儿不是那么明朗。 行了几百米,前方又出现一棵大树,横拦去路。 众人心中明白了,刚才那颗倒下的树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暗中操作,致使倒下的。 这里又是一棵大树拦路,显然是相同手段。 对方在暗处,就是不现身,这是让人最头疼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33章 白虎法王 “他娘的脑瓜壳,到底是哪个龟儿子,干滴这种缺德事儿!” 其中一名亲卫爬上就近的一棵大树上眺望,只见前方的道路上,相隔几丈便有大树横拦,一眼看去,不下双手之数。 这是必经之路,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要回到清河,必须清障。 这是活生生的消耗体力,待众人消耗的差不多,再杀出来的预谋。 总不能干等着吧,亲卫们在咒骂声中,只得提刀上前,将横栏的大树一棵棵的劈砍切断,拖拽在路旁。 车厢内,金不焕一直处于那种元神出窍的奇妙境地,当亲卫接连清除了上十棵横拦的大树后,方才睁开眼眸,气息内敛,那深邃的眸光似一潭清澈的深水。 也正是在此时,亲卫们看见了静静等候着他们人。 若是之前那些追来的百余骑,衣着统一,手中也是统一制式的长刀,而且动作整齐划一,一看便知道是吃官家饭的人。 出现在道上的,不下三十,手持各色兵器,衣着也不统一,但是,他们有个共同点。眼眸中都充斥着一股嗜血好杀。 这些江湖人士,往往都是一些乡间恶霸,或是亡命之徒,在流亡途中,为了有个安身立命之地,纷纷加入了一些帮派。 龙王阁,江湖八大宗派之一,设有九大分舵,七十二堂口。每个堂口都广纳这些亡命,通过特殊手段,让这些亡命之徒改头换身份,不被通缉追杀,其势力庞大,遍布九州各地。 敖森身为云州分舵的舵主,权势自然不小,但是,在江湖门派中,若是没有绝强的武功,根本无法统御麾下之人,更遑论是统御一帮子亡命之徒。 人影分开,敖森自后面缓缓走上前,开口道:“不知车内之人是否姓金?” 金不焕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上前几步,护在妻子的马车旁,淡然笑道:“鄙人姓金!” “是否清河那个金?” “不错,清河金不焕!” 敖森心中暗喜,果然猜测的不错,这可是条大鱼。 敖森道:“那就没错了!敖某想请金兄加入龙王阁,以云州副舵主之位待之。不知金兄以为如何?” “副舵主之位!这个位子已经不低了!” “自然不低。” 金不焕一本正经道:“分舵副舵主之位,金某没兴趣。若是龙王阁有诚意拉金某入伙,我倒是看上了一个位置。” “哈哈,这副舵主,只是敖舵主的权限,以阁下的惊天之才,若有兴趣入伙,龙王阁以第五法王之位待之。” 自龙王阁众人身后,传来一声粗阔的声音。 “什么?第五法王!好大的口气……”敖森闻言,一股怒火升起,是哪个吃了豹子胆,敢抢他的话,还乱放臭屁。 敖森转头,准备破口大骂,却不料生生把到了嘴巴的话咽了回去。 他看到了一头高大威猛的白虎,那白虎双目露出骇然的凶光,让他心中发颤。 在白虎背上,端坐着一个面目粗阔的光头中年汉子,身穿虎皮短褂,脖子上挂了一串白森森的虎牙项圈,双臂之上,缠绕着两条婴儿手臂粗的精钢所铸的铁链。 敖森先是被那凶恶的白虎吓得一惊,抬头看见虎背上的光头汉子,心中大喜,连忙恭恭敬敬的参拜:“云州分舵舵主敖森恭迎白虎法王驾临!” “恭迎白虎法王!” “恭迎白虎法王!” 三十余龙王阁弟子随着敖森纷纷跪下参拜! 龙王阁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法王,权力很大,武道修为很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龙王,四大法王享有宗派教众的生杀大权,掌无数人的生死。 白虎法王高坐白虎背上,气势威武不凡,双目盯着五丈外的金不焕,笑道:“金老弟,我龙王阁至今只有四大法王,你若愿意加入我龙王阁,这第五位法王之位,就是你的了。怎么样?这个位置,不知是否合意?” 金不焕笑道:“方才金某已经说过,若龙王阁有诚意,我倒是看中了一个位置。” 白虎眼中一亮,道:“这么说,金老弟是愿意入伙了?” “愿意!” 白虎大笑:“哈哈,金老弟出身云州首富之家,又创立了金字号,看来这算盘打得精啊?你是看中龙王阁的财权位置了么?” 金不焕摇头:“金某看中的,是龙王的位置。只要龙王肯拱手相让,金某就勉为其难入伙了。” “大胆!” “好狂妄的小子。” “不知天高地厚!” “给脸不要脸!” “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受白虎法王的情绪影响,坐下白虎虎爪刨动,低声咆哮。 龙王阁的四大法王都是神位境武道强者,白虎法王脸色微变,冷声道:“小子,还以为你多能耐,也就是天人境而已,能以第五法王之位待你,已是龙王的恩赐。你尚不知足。还想觊觎龙王之位。也不撒泡尿照照,够不够格。” 金不焕淡漠道:“尔等沦为西蜀的鹰犬爪牙,金某不过是想坐上那龙王之位,将你等良心被狗吃掉的家伙带上正道。尔等尚不领情,还恶语怒目相向,简直不知死活,毫无感恩戴德之意,真让我惋惜。” 白虎法王眼神一冷,呵斥道:“顺龙王阁者,昌,逆龙王阁者,亡!今日在此阴森之地,就是小子你的葬身之所。” “砰!” 白虎法王刚说完,冯狗子已经瞄准了那颗脑袋,扣动了扳机,一枪穿过其头颅! “打中了!” 正在冯狗子兴奋之时,uu看书 ww.ukansh白虎背上的身影随着青烟消散,白虎法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树杈上。眼神冷冽,怒斥道:“这就是新式武器么?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第一枪打响,七名亲卫纷纷扣动了扳机,对准龙王阁的人开枪。 “砰!砰!砰!”…… “兄弟们,小心火铳,注意躲闪,给我杀将过去!” 敖森一把抓过一名麾下小弟,挡下了射击而来的致命一枪,那小弟脑袋瓜被击穿,脑浆混杂鲜血喷出,溅了他一脸。 瞬间,双方爆发战斗。 由于距离相隔太近,在第一轮开枪得手后,第二次扣动扳机,便不能一枪一个准了。两个呼吸,对方已经冲杀到近前。 亲卫们反应迅捷,放下火铳,抽出了长刀,开始展开拼杀。 第34章 斩神 金不焕站在马车旁边,立身不动,气机锁定树干上看戏的白虎法王,同时护卫着车中妻子的安全。 至于敖森,他相信,养一啸能对付。 正在此时,身后马蹄滚滚,段礼一马当先,携二十骑突然杀至。 “嗯,他娘的,有马贼!” “弟兄们,抄家伙,杀马贼,保护夫人!” 原来,这段礼等了半天,不见夫人折返的踪迹,心中有些猫爪火燎,于是领着二十骑沿路追来,正巧赶上枪响与喊杀声。看着那熟悉的马车,慌忙跳下马背,抽出长刀,加入战阵。 江湖武人,若论单打独斗,通常要胜过军中兵卒,若是群战,那便不如兵卒厉害了,原因无他,只因团队凝聚力不强。 这二十余骑都是西门东楼麾下的精锐兵卒,加入战阵,皆是三三两两配合围杀,没有多余的花架子,出手必伤人,出手必杀人。 突然有帮手出现,冯狗子几人纷纷逼退敌手,护卫马车。如此一来,主要的战场便腾了出来,一方是龙王阁弟子,一方是段礼率领的精锐兵卒。 狗咬狗,一嘴毛! 有白虎法王在,敖森不甘落后,手握一杆三叉大戟,朝金不焕杀来。 养一啸乃是猎人出身,双臂能开十二石龙雕大弓,岂是寻常之辈。 抽出随身的制式军刀,舔舐一下嘴唇,一跃而起,迎击敖森。 冯狗子抬着连珠火铳,一枪一个点射,龙王阁的人不时又倒下一个。 白虎法王眼眸一冷,刚才就是冯狗子开枪射击他的脑袋,他要先送此人归西。 白虎法王粗厚的手掌伸出,数十片树叶出现在掌中,以强大的真气控制,凭空漂浮而起,随着白虎法王的推出手势,每一片树叶,都宛若一片锋利的飞刀,疾射而来。 金不焕双手缓缓抬起,平地卷起狂风,双掌结成日轮印,一个金灿灿的佛掌凭空凝聚,宛若一面盾牌,挡在前方。将数十片疾射而来的树叶尽数挡下。佛掌去势不减,向前拍击而去。 “神位强者么!” 金不焕不想坐以待毙,他今日要杀人。不,是要杀神! 方才在车厢中的顿悟,丹田中如渊海的真龙之气,已经精纯无比,就力量而言,绝对能媲美神位境强者,只是一直被那心结阻隔于神庭,无法逾越那道神位境门槛,刚才冲破那道关卡时,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入神位境门槛,只需要临门一脚,就能踏入小神位之境。 趁着感觉还在,他要一气呵成,跻身小神位之境。 那敖森虽然是天人一境的高手,但对于金不焕而言,太弱了。不够资格成为他的踏脚石。 神位有三境,小神位,神位,真神。 眼前这位白虎法王乃是神位境即将迈入真神之境的强者,虽然相差着巨大的门槛,但无疑是此刻最好的踏脚石。 金不焕轰出一记日轮印,金灿灿的佛掌将白虎法王所在的那颗树干轰击的粉碎。 “小子,想入境么,上来一战!” 下一刻,白虎法王的身影已经踏上了树梢。他嫌树林太密,不好施展,故意踏在树梢之上,要引金不焕上去,将其扼杀在成长的摇篮中。 “怕你不成!” 金不焕脚尖轻点,跃上树梢,与白虎法王相对而立。 白虎法王嗤笑道:“小子,天人一境,即便是那大漠孤烟马啸天,也未必是你敌手了。既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将你扼杀在成长中。” 金不焕的气势在攀升,此刻,他毫无保留,体内真龙气尽数运转,狂暴无比,一条由真气所凝聚的金色巨龙,在周身盘绕,昂首龙吟。 白虎法王眼眸中出现一抹异色,他杀人无数,天人一境的武道高手,丧命于他手中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但他第一次遇见天人境能有如此强大气势的人。问题是,此子还如此的年轻,竟然是修炼那霸烈狂暴的精纯龙气。 他见过不少修炼龙气之人,但是若论精纯,非此子居第一不可! 天下之间,修炼龙气之人大多以蛟龙之气修炼,精纯到如此地步,让白虎法王有些心惊,心中暗自惊疑:“不对,这好像不是蛟龙之气,莫非是真龙……” 真龙与仙,不存于世间。天下武者,不少人修炼龙气,但都是蛟龙之气,哪有真龙之气。 金不焕体内的真龙气虽然也是蛟龙所化,但实实在在是得了真龙筋化成真龙的气运蛟龙。岂非普通蛟龙可比。 至于那真龙筋,九头佛从何处得来,金不焕也不清楚。 白虎法王出手了,他双臂上缠绕的大铁链,宛若两条毒龙,在真气的控制下,倏然飞空舞动而来。 “啪!啪!……” 金不焕闪身避大铁链,那铁链的尖端点击在树梢之上,枝丫飞炸,树叶纷飞。 “远攻么?” 金不焕借力在铁链上一踏,避开那灵动无比的铁链,袖中骤然飞出一方紫金大印,不动明王印,空中隐现一个金色的“临”字,伴随着大印,快若疾电,当头砸去。 “好小子,还有暗器!” 身为神境,实力至强,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真实实有着强大的绝对武力。 白虎法王控制铁链,倏然反转,“锵”的一声敲击在紫金大印之上! 滋滋…… 紫金大印被金不焕祭炼以来,每天以精血滋养,放才在车厢内,随着武道的精进,竟然能以御针诀控制了。况且,他发现,被祭炼后的三方紫金大印,尽然能随心隐去表面的紫色电芒。 白虎法王手握铁链去敲击紫金大印,uu看书ww.uukanshu 这分明就是找电击,那铁链就是导电体,传输向己身。 倏然间,白虎法王被紫电袭身,全身一个激灵,慌忙扔了铁链。 就在此时,一个金色的“兵”字浮现,第二方大印大金刚轮印轰砸而来。 白虎法王暗道一声不妙,不敢去接,只得闪身避让。 但那大金刚轮印宛若长了眼睛,锁定于他,竟然能转弯,仿佛不砸中他,决不罢休。 常规而言,暗器扔出去,乃是脱手之物,灌注的真气用完,暗器也就会落下了。 能御物斩敌杀人,必须是要达到神位境,以强大的神念御物御剑。即便是八大宗派之一的天剑山的几个资质最上乘的年轻骄子,虽然在天人境便能御剑,但是也不能御物啊! 其他门派之人,除非修炼到神位境,方能以神念御物御剑。 第35章 兽语 白虎法王心中震惊,这小子没到神位境,却能让砸出的兵器转弯,这根本不是暗器,而是比御剑术更高超的法门。 类似于御剑术,但御的不是剑,而是大印。 这大印还自带让人麻痹的电流。他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鬼法门!怎么如此邪门。 …… 林中,地上躺满了尸体。大多是龙王阁的人。段礼带来的二十人,也才剩下五人,死了十五个。 打架这东西,只要是动刀子抽兵器,通常不是唬人的,不像那些演电视的演员,拿着刀剑在那里有气无力的耍两招花把势。只要抽刀动剑,群战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死砍翻为止。 敖森被养一啸击败,受了重伤,跳进树林不见了踪迹。其余龙王阁弟子尽数躺在地上,即便还残留一口气的,都被段礼吩咐人上去补了几刀,去见了阎王,没剩下一个活口。 这躺在地上的尸体,有一半是被火铳从背后射杀。 看着这七名膀大腰圆,眼神冰冷的亲卫,段礼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夫人及时赶到,阻止了一场血战,否则,他的百余骑兵卒,只怕要死上一半还多,才能干掉这七人。 龙王阁的分舵主敖森跑了,但是,他们的法王还在林中的树梢上和金不焕对战。 那头威猛霸气的白虎,身长丈余,远远的立于树下,虎爪在捞抓着地面,低沉的咆哮,审视着众人。 “这头畜生,还敢瞪着老子,看我不崩了你!”其中一名亲兵,抬起火铳,瞄准白虎,就要扣动扳机。 哑娘突然钻出车厢,连忙一把推开了火铳射击的方向。 哑娘指了指白虎,对亲卫摇手,示意不能开枪。 这可是主公的正室妻子,也就是他们的主母,主母的话,他们哪敢违背。 哑娘虽不能言,但却能在喉咙中发出“阿”的音调。 哑娘转过身,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望向白虎,口中不断的发音,听起来似有某种韵律的音调,却又充满了怪异。 那头白虎听到哑娘的发音,原本凶狠的目光中似充满了诧异,竟然左右的歪起头,口中发出低沉的虎啸。 这一人一虎,好似能交流一般。 片刻,哑娘脸蛋儿浮现一抹微笑,抬脚,缓缓走向那都白虎。 “主母,不可……” 养一啸大惊,慌忙阻止。 哑娘转过头,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继续缓缓走向白虎。 “我的天呐,那可是猛兽啊。” “猛虎乃是百兽之王,人到了它口中,砸吧两下可就沦为腹中之食了!” “那小娘子咋回事,生无可恋,要自投虎口么!” “主母疯了吗?” 养一啸同样紧张:“应该没事!” 众人看着哑娘走向白虎,一颗心随着那距离的接近,慢慢上提,当哑娘走到白虎身边,一只手伸出抚摸在白虎脑袋上时,众人的心都提到了脖子眼。 哑娘的手轻抚白虎的毛发,那白虎并未动怒,匍匐在地,任由哑娘扶着毛发,威猛的老虎在哑娘的轻抚下,仿佛成了一只乖顺的大猫。 这种事情,超出众人的认知!让众人目瞪口呆。 “砰!” 一声闷哼声响,一大坨东西从天而降,坠落在草丛中。 紧接着,众人只见一道紫光骤然砸下,“砰”的一声,草丛中飞溅起鲜血。 那道紫光倏然升起,众人看清,原来是一方大印。印下隐见一个金色的“斗”字,印首上端为一个佛家狮子法印。 众人惊愕之际,一人从天飘落降下,身外悬浮旋转着两方紫金大印。 刚才那枚大印飘起,与另外两方大印一般,悬浮在那人身旁,沉沉浮浮。 金不焕飘落降下,三方大印沉浮,旋转在侧,宛若谪仙下凡尘的画面,冲击着众人的神经细胞。 太潇洒写意了,太出尘若仙了! 众人只见金不焕潇洒无比的前面,却没见着他背后,衣衫破碎,露出一条条血痕,浸出的鲜血将衣衫都浸湿了。 草丛中,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抬了起来,缓缓的爬出了草丛。 白虎法王已经没了人样,脑袋都被砸扁了。血肉模糊,眼珠子凸出,鼻梁骨塌陷,脑门子缺一半,脑浆流淌而出。 神位境的强者,神魂太过于强大。即便被砍杀成两半,短暂时间也不会断气。 “咯咯……”白虎法王指向哑娘身旁的白虎,似在指使,又或是呼喊,却已发不出声音。 狂风骤起,云从龙,风从虎。 白虎猛的龇牙,凶狠的目光瞪着那血肉模糊的白虎法王,一个猛扑,将它的主人一爪子按住,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嚓……” 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响起,让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虎一口一口将它的主人撕咬吞食。 这白虎是白虎法王的坐骑,为何会突然食主? 眼见丈夫无恙,哑娘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走到丈夫身旁,拉起丈夫的手掌,以食指写道:“相公,这头白虎通人性。此人杀死了它不少同类,所以遭此报应。” “你怎么知道?”金不焕诧异。 哑娘继续在丈夫掌中写字表述。 所表述之事,让金不焕震惊。原来,哑娘能与通了人性的兽类对话。 万物皆有灵,人有人言,兽有兽语。 上天之所以让你失去一物,而是将赋予你更多。 金不焕心中感叹,妻子先天哑疾,却能与兽沟通,uu看书 w.uukansu.cm这简直是身怀特异功能了。 李萍儿早已经掀起了帘子,一双美目盯着金不焕宛若仙人临凡尘,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在曲裙下,不禁夹紧了双腿。 “夫人,时候不早,我们回去吧!” 段礼走上前,恭敬的开口。 李萍儿闻言有些不悦,眼珠转动,瞥了冯狗子一眼,微微点头,道:“行吧。你退到一边,我说几句话就走。” 段礼大喜,乖乖退在了一旁,静静等候。 李萍儿不是与妹妹说话,也不是和金不焕说话,而是冲冯狗子笑着勾了勾手。 一个女人想要去做一件事情,一旦下定决心,势必会变得很聪明。 李萍儿悄然发现,那个高大魁梧的年轻人,时不时的盯着她的丫鬟月娥偷看,她假传西门东楼的命令,回去之后,绝对要被打死。再说,她压根儿就不想再回去! 第36章 认可 冯狗子见主母的姐姐勾手,微微迟疑,走了过来。 李萍儿那让人酥麻的声音响起:“附耳过来!” 冯狗子咽了口唾沫,乖乖的将耳朵凑了过去。 只见李萍儿悄声在冯狗子耳旁低语两句话,冯狗子脸色大喜,连忙点头。 李萍儿说完,施施然走到马车旁,上了马车。丫鬟月娥调转了马头,催马缓缓行了出去。 段礼及剩下的五人牵过了马匹,准备上马护送夫人回程! 冯狗子喜滋滋凑到几个兄弟身旁,低声相求道:“哥几个,我冯狗子能不能扛个媳妇儿回家,就看你们的了,一人替狗子开一枪,回清河请你们去回春楼喝花酒去!” 几人闻言大喜,连连点头,瞄了那段礼几人一眼,抬起手中的火铳,对准了段礼几人的后背,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人一枪,段礼及手下五名兵卒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后背中枪,血淋淋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了! “漂亮!” 冯狗子喜滋滋的奔过去,检查是否有活口,没断气的则向准了喉结又补上一脚。完了后眼睛则热辣辣的盯着那奔出去又调过头来的马车。 那白虎法王被坐下白虎吞食了个干净,只留下那虎皮短褂及脖子上挂着的那串虎牙项圈。 在众人的惊骇目光中,那白虎走到哑娘身旁,以硕大的虎头蹭着哑娘的手掌,宛若一只乖顺的大猫。 此一战,金不焕毫无保留的催动真龙气,祭出了以《御针诀》祭炼成功的不动明王“临”字印、大金刚“兵”字印、外狮子“斗”字印。以背部被抓出十道深深血痕,差点儿被撕扯掉皮肉的重伤代价,斩杀了神位境强者白虎法王。在生死一线的压榨之下,成功跻身小神位境。 车厢内,哑娘细心的替丈夫处理着背上的伤口,看着以往那些横竖长短不齐的老伤痕印迹,心中无比疼惜,几个月来,自己的男人到底经历了多少生死? 一路上,李萍儿乖乖的跟在后面,不也打扰金不焕和哑娘二人。因林中的血战,耽搁了时间,直至天色黑尽,金不焕才回到清河。 还未入城,冯狗子便提前催马进城,来到金府,告知了桃花。 马车缓缓停在金府大门口,两个大大的灯笼高挂于府门的两旁飞檐下,于夜风中轻轻摇曳摆动。在府门口,两尊高大的青石狮子威严庄重,尽显尊贵门庭。 “凤娘,咱俩到家了!” 金不焕将披风给妻子披上,率先跳下马车,掀起车帘,将妻子扶下。 在桃花安排下,家中的一切丫鬟下人早已等候在门口,迎接她们的主母。 为避免尴尬,桃花并未出现在门口。 小苹果领着下人,恭敬整齐的给哑娘行礼,迎进了家门。 看着庄重贵气的门庭,还有众多丫鬟下人迎接,哑娘有点不适应,紧紧跟随在丈夫身后。 回到家中,简单的洗漱一番,吃了丰盛的饭食,金不焕询问小苹果,得知娘亲尚未睡下,拉起哑娘,朝娘亲屋子走去。 “娘,儿把凤娘寻回来了!” 刚踏进门槛,金不焕便开口吆喝。 哑娘随着丈夫踏进房门,落落大方的跪下,恭恭敬敬给水莲花磕头行了一个大礼。 水莲花已经得知,在自己心肝宝贝儿子被轰出金家,赶出云州后,是儿媳不离不弃的照顾,儿子才得以活下来。心中对哑娘这个儿媳妇除了疼爱,还有发自内心的感激。 水莲花连忙将哑娘扶起,拉到身边,脸上挂着慈母的疼爱,口中唠叨着:“之前询问焕儿,这小子一直搪塞为娘,娘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这一颗心一直悬着,亲眼看见你在跟前,娘这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哑娘口不能言,以手比划,亦或是拉过婆婆的手掌写字表述,明显不太礼貌。 金不焕早已吩咐丫鬟,端来笔墨纸砚,方便妻子与娘亲交流。 哑娘写得一手灵秀的好字,提笔在纸上行云流水的写字与水莲花交流,虽然速度没有张口说话那么快,却也无沟通障碍。 女人之间,柴米油盐,针线长短,似乎天生有着一些说不完的话题。 金不焕觉得在此间,似乎有点儿多余,摇头笑了笑,转身回房了。 水莲花不但是个好婆婆,更是个好母亲,见儿子回避开,连忙给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匆匆去了,片刻,桃花来到了房中。 哑娘看着眼前身材高挑,容颜绝世的女子在水莲花跟前喊了一声娘,心中有些明白了。 水莲花双手一手拉一个,将二人拉在跟前,耐心的给哑娘解释。 桃花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深深知道,这个口不能言的娇弱女子,便是占据了焕郎整颗心的女人。当着水莲花的面儿,桃花倒了一杯茶,端到哑娘跟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大姐! 桃花心中忐忑,往后的人生,能不能合理合法、不受冷眼、不受非议的陪伴在男人身边,就看眼前这个女人接不接这杯茶水了! 哑娘惊讶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竟然是在寒冬夜里,闯入那破败小屋的不速之客,更是导致她和丈夫失散的罪魁祸首。 听闻桃花始终跟随在丈夫身边,uu看书 .uukansh 无怨无悔的帮助及付出,同时同情其孤苦的身世,感念其对水莲花的孝心及对水莲花的救命恩德。哑娘心中虽然有些不太好受,但是,她必须接受。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本就是非常之人,天下间喜欢他的女子会很多。那些贩夫走卒,普通百姓,尚且有三妻四妾,更遑论已经成为了一个实质军阀头子的丈夫。 哑娘出身望族李氏,虽然并非嫡系,只是旁支,但从小受的教育理念非普通寻常女子可比。 她既然嫁给了丈夫,丈夫已然是人中龙凤,有了一席安身立命之地,她自然要尽可能的去为丈夫着想,分担。 作为主妇,她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她若不接过这杯茶,代表她不同意这个女子进门。但,哑娘知书达礼,她必须要有身为大妇的胸襟和气度。 在水莲花和桃花的注视下,哑娘接过了桃花端了半天的茶水。 桃花心中舒了一口气,这位举足轻重的女子,接过了这杯茶,便是已经认可她了。 水莲花见此,心中无比欣慰。 第37章 龙体欠安 中州皇城,兴武皇帝陛下的龙体因种了蛊毒,且日夜沉迷在酒色中,伤及了根本,虽然每日勤政临朝,却都是拖着沉重的病体强撑坐在那金銮殿的龙椅上,无论太医如何使用起死回生的奇珍药材,龙体依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天还未亮,城门刚开启,赶着上朝的朝臣便见一骑扛着八百里加急的旗帜,飞马入城! 从凉州传来八百里加急,北蒙王子盖楼苏合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城拔寨,凉王集结十五万大军抵抗,战于天水,凉王大败,收集三万残部,退回凉州城,而北蒙王子盖楼苏合率军兵临凉州城下,围而不攻,凉州告急! 兴武帝三十有九,在隆武帝的阴影下熬了几十年,三十五岁荣登大宝,登基第四个年头,想不到遭逢如此大变,太平了六百载的天武帝国,在他手中突然变得动荡飘摇起来。 李青松到了皇城,扛了口棺材,背负荆条上了金銮殿,在朝堂之上,当着天武帝及文武朝臣,将云州之事详细的作了叙述。简单概述便是,金不焕集一千清河驻军,呼吁民众,拒蜀军于清河城外,守其要塞,在贼军发动猛攻之际,以新式武器斩敌两万于城下,筑其京观。 文武朝臣探究金不焕来历,那尚书令项缺猛然在脑海中想起前些时日长子项无炎送来的信件,幡然记起此人来。然后谈起了数月之前风靡一时的金字号沙发加工坊。 提及几个月前的沙发事件,众人记忆犹新,况且堂上朝臣们家家都配备了那让屁股很舒服的物件。 当时天武帝便有心留意金字号的幕后东主,奈何朝臣们纷纷说沙发不过奇巧淫技,也就作罢。 同一天,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凉州告急,同时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云州的清河要塞尚未失守。 兴武帝稍感欣慰,当下动荡时局,尚有人挺身而出,守护社稷安危,况且能以上百人的代价斩敌两万于清河城下,此等栋梁之才,当委以重任。 在朝臣一番争议下,天武帝当着文武朝臣,下了一道旨意,封金不焕为清河临时守将,总揽军政,至于军功和具体的赏赐,待平定蜀军后,再一并封赏! 至于李青松,天武帝有心袒护,奈何丢失云州五十余城,是无法赦免的死罪,朝臣纷纷上书谏言,当打入天牢,游行三日后斩首示众。 李青松是隆武帝留下的封疆大吏,兴武帝念其镇守云州十载功绩,为平息朝臣们的怨怒,将其打入天牢,秋后斩首。 …… 清河,蜀军扼守一线天与通往云州的两条官道,与清河的战神军形成对峙状态。 战神军才成立没多久,正在处于初步训练阶段,暂时还无法带上战场去投入战斗,之前的一千名特种兵,都成了教官,每日带着新军训练。 而蜀军虽然多,确实因惧怕战神军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也不敢再攻城。 以魏荣昌的打算,自然是要将两样新式武器造出来,再领军开战。 这些时日,他的精力都放在了筹备黄金和粮草上,只要交了粮草和黄金,让清河那些将士的家属顺利到清河,金不焕应承的另一半图纸就会送来,就能开始研发火铳和霹雳雷了。 魏荣昌攻占了云州,功劳甚大,加上他将火铳和霹雳火雷的消息传回去,更是得到蜀王的嘉奖,吩咐他好好干,不要着急,先将云州攻占的城池稳定下来,再静下心研制出新型武器,等万事具备,再杀出清河。 这个万事俱备,显然不单单指新式武器,狂虎魏荣昌一知半解,隐隐猜到了几分。他只知道,那位神秘莫测的诸葛先生,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算无遗策,他能绕道无路可走的原始丛林,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云州背后,攻其不备,拿下云州五十余城,捞取如此大功,便是那位绝世大才的恩赐。 清河,金府,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背着一个雕刻精致,做工精细的木筐出现在大门口,正唾沫横飞的与兵卒交流着,要见金字号的东主。站岗的亲卫眼见少年粗布麻衣,背上木筐中背的是斧头、墨斗、凿子、刨子等木匠专用的工具,心中笃定,这木匠定时想混进金字号来讨口饭谋生的家伙。 “小子,这里是金大人府邸,并不招收木匠,你若想讨生活,可以去金字号登记报名。这清河城的金字号,可是沙发的发源地,保准少不了你的工钱。” “军爷,小子确是木匠没错,可这木匠与木匠他不一样。怎么说来着,打个比方,你是军人,道无极大将军也是军人,可是,差距着十万八千里。这天底下,别的木匠,就是如你这般,是小喽啰,而我公输斗,就是木匠中的大将军。这大将军级别的木匠,能和那些小喽啰为伍吗!显然是不能呗!不知,小子打的比方,军爷听明白了吗?” “嘿!你这个臭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现在是金大人的亲卫,虽说比不了道无极大将军,可也不是那些小喽啰能比的。你他娘的就一个会使斧子的烂木匠,uu看书 w.还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嘚瑟。快给老子快滚,不然打扁你!” “军爷消消气,小子不是那个意思,小子就是劳烦军爷帮忙通传一声,请金老板,也就是你们的金大人抽空见上一见。” “去去去!我家大人军务繁忙,哪有空见你一个木匠,快些滚!否则老子动刀子了啊!” “为何如此吵闹?” 金不焕带着哑娘,去城西张记的卤牛肉店里去切了二斤卤牛肉,要了一碟花生米,喝一壶老酒。品尝了一番那让人惦记的口味,悠悠折返。还没下马车,便听到吵闹之声。 金不焕走下马车,亲卫便上前禀报,粗略的说少年是讨生活的木匠,不过是撞运气混脸熟来了。 金不焕嗤之一笑,一瞥之间,目光跃过少年,停在少年背的那精致木筐上。 只见那木筐上雕刻的不过是普通的小鸟,但是工艺却不普通。那鸟儿栩栩如生,站在枝头,宛若要振翅飞起。 第38章 机关术 金不焕好奇的转到少年背后,又见木筐背面雕刻了一株松树,树下有几株兰草。那松树的每一根松针,都雕刻得锋锐无比,使整棵松树充满了勃勃生机。那树下的几株兰草,亦是如此,金不焕将目光停留在整副雕刻画壁上,有种置身其中,有种很真实的感觉。 那少年眼见这个年轻公子转着圈围着自己打量,显然是个识货之人,得意道:“这些手艺活儿,都是小菜一碟,比这更复杂的活儿,我都能做出来。” “哦?这些雕刻,是你亲手所为?”金不焕疑惑道。 少年大拇指一挑,傲然道:“那可不!我公输家的独门绝活,一脉单传。外人想学也学不来的。” “公输家的独门绝活!” 金不焕来了兴趣,若这木筐上栩栩如生宛若有灵性一般的图案是眼前这个少年人亲手所雕刻的话,那么,这少年是个人才啊! 少年公输斗随金不焕进了金府,为了展示自己是那大将军级别的木匠,当着金不焕的面儿,拿出了他背上木筐中的木匠所用的专业工具,找了块普通木头,动作麻利的尺量斧劈,锯了很多个造型不一的小木块,在众人注视下,宛若变戏法的拼凑成一只欲展翅高飞的木鸟,随着少年转动那木鸟腹部的一根木棍,这只木鸟似是活了一般,竟然神奇的开始走动起来。 众人见此,无不称奇,此等神技,堪比妖邪之术了。 若非金不焕有着前世记忆的认知,也要误以为是神术了。实则,那木鸟腹部内设了转盘机关,一经转动,便可让木鸟的双脚左右轮流向前。这已经不是木匠绝活,而是机关之术了。 经过交谈,金不焕大概知道了来人的底细。 公输家族世代为木匠,一脉单传,其祖上出过机关大师,到了他这一代,早已经是默默无闻了,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木匠而已,无非是手艺比别人好一些,每干一天的活计,工钱要比普通木匠多上几十文罢了。 公输斗自那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的深山中走出,背着吃饭的家伙闯荡江湖,去了好多城镇,都见到了金字号招收木工,出于好奇,亦或是不甘于每天就挣那几十文工钱,他多方打探,终于搞清楚了这金字号背后东主,于是直奔清河而来。 一个木匠能将机关之术融入其中,技术活儿,该赏! 金不焕弱弱的问了一句:“你若是跟着我干,每个月想要多少月钱?” 公输斗伸出了一只手,五根手指头,道:“五十贯!” 闻言,金不焕身后的一名亲卫怒骂道:“什么?五十贯,你小子充其量就是个木匠,咱们清河最好的木匠王斧头一天也就一百一十文,月钱也就三贯零三百文。你他娘的能抵得上十五个王斧头!真是笑话。” 金不焕罢了罢手,淡然笑道:“我给你凑个整数,月钱一百贯,以后,跟着我吧。” “一百贯!” 身边的亲卫惊呼,自家主公还真是舍得,人家只要五十贯,他却给人家凑整数,整整翻了一倍,这是被施了妖法还是咋滴! 养一啸冷冷看了一眼身边的几名亲卫,呵斥道:“主公的莫测想法,岂是尔等能揣测的。” 公输斗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年轻公子竟然如此慷慨,竟然张口就凑整数。 “一言为定,月钱一百贯,我公输斗从此就是你的人了!” “你跟我来!” 金不焕转身,径直往书房去了。 公输斗连忙挎起木筐,屁颠屁颠跟了上去,惹来一阵亲卫的羡慕与嫉妒。 金不焕来到书房,让丫鬟小苹果研墨,铺开纸张,提起毛笔,在纸上开始绘制起来。 公输斗默默立于一旁,也不敢出声打扰,约莫一刻钟后,金不焕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水。将所画的图纸递给了公输斗,道:“图上之物,是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懂机关之术,研究一下,看能否做出来。所需要其他匠人,你可去找桃花大掌柜,她会给你安排。” 公输斗仔细打量手中图纸,图纸上,是一栋高楼,楼的外墙墙壁上,则是一个箱子一样的物件,公输斗的任务,便是将那个大箱子以机关之术能随意停靠在高楼的任何一个位置。 金不焕曾经在那破败的小屋,答应过妻子,要给她摘天上的星星。如今,有了钢筋水泥等建筑材料,他准备在原来那座破败的小屋位置,临清河建一栋“摘星楼”,一是纪念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地方,二是携妻登高楼,虽不能摘星辰,却能在高出看星辰。 荒谷中,目前有近五百个研究测绘人员,都是他认为高端的技术人才了。除了研制枪支弹药,还有小组专门研究其他物件。其中,玻璃便是其中一种。 在前世,埃及人在四千多年前便制造出了玻璃珠;四世纪时期,古罗马人便将玻璃运用到窗户上;十八世纪,在适应望远镜的需求下,制造出光学玻璃,这东西对于金不焕而言,不是啥高科技。 金不焕相信,要不了多久,这清河城便会成为帝国的焦点。uu看书 .uukansh 应金不焕的要求,公输斗当天便做了一个紫檀木的长方形匣子,匣子上雕刻着道家九字真言对应佛家的九大法印。栩栩如生,看起来有股神秘的味道儿。匣子中设置了九个格子,每个格子的大小一致,刚好能放下一枚紫金大印。在匣子的侧面,公输斗以机关术设置了九个小门,使九枚紫金印在需要的时候能随意飞出。 金不焕取出三颗紫金印,轻轻摆放在其中。暗道这匣子设计巧妙,待他日九头佛炼成另外的六颗大印,便能九印入盒了。 之前战那神位境的白虎法王,多亏这三枚已经祭炼成功的紫金大印,若非有三枚大印轮番轰砸,势难将其斩杀! 就如今小神位的武道境界,遇到任何一位小神位境武者,凭借强大的真龙气,施展佛家的绝技,金不焕相信,能轻松将其斩杀,若是遇上神位境强者,配合三枚大印,只要不是遇到战力强大的绝代天资人物,一样能取对方头颅。 若等九头佛炼制出另外六颗大印,九印在手,别说神位境的高手,就是越上两级,碰上真神境的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第39章 雪山剑派的弟子 两日后,狂虎魏荣昌根据协议约定,将五十万两黄金尽数拉到了清河城,至于粮食,第一次拉来了十万石,由于需要大量的骡马车辆及民夫,所以需要多次运输。 金不焕吩咐虎烈将军薛青麟率军进行交接,登记入库。烽烟四起的时代,子弹一响,黄金万两,钱粮岂非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了! 当天,金不焕收到关于平西将军李奉先的消息,李奉先率领的十万大军,并未分兵来清河,而是直接杀向蜀州官道,与西蜀名将义虎关寿亭率领的十万大军对峙与剑阁雄关。金不焕心中冷笑,那剑阁雄关拒天险而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奉先率军前去攻剑阁,打的是平乱的旗号,实则真实目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哑娘回来这几日,除了陪伴水莲花,另外的时间都放在了帮衬丈夫尽可能的分担一些家务琐事,尤其在管理收支账目上,哑娘格外细心,每一笔开支都要求账房备注明细,亲自过目,打理的井井有条。 桃花自哑娘归来,便主要负责情报系统的事务,其他事情,便不再过问。 金不焕这几日,除了陪伴家人,便是在等待龙屠营的训练,虽说不能短时间速成,但至少也要对枪支弹药有所了解,抬起枪支要能上战场才行。 巡视一遍训练情况,金不焕还算满意,考虑到楚州南荒城的十万蛮军临城,楚王带病守城,金不焕有些心急,答应过玉郡主一个月之期前去破敌,虽然才过一旬,但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尽早的赶去南荒城,知晓形势,有利于击退蛮军,保楚州百姓的太平。就金不焕计划,准备三日后率一千龙屠军前往南荒城,支援楚王。 …… 这日,一名白衣剑客背着一柄古剑,缓缓入城,径直来到金府门外,递了一封战书。 金不焕正陪着哑娘吃饭,门房捧着战书,匆匆来禀! 金不焕放下碗筷,接过战书,打开一瞥,战书的落款处写着:雪山剑派冷飞云。 金不焕心中一动,回想九头大佛爷提及,这雪山剑派是西域大雪山上强盛了千年的宗派。那九头佛更是惦记雪山剑派剑塔圣山上的七朵金色的气运雪莲花。 这雪山剑派,未列江湖八大宗派,是因为不掺和世俗纷争,门下弟子皆少有入世者,然而,这雪山剑派偶有入世弟子,虽然时间间隔很长,入世的人极少,但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江湖传闻,四百年前雪山剑派走出一位绝世剑客,名叫柳泰阿,曾与开国武皇帝论道于白马湖上,递出了两剑,一剑撕裂虚空,出现海市蜃楼,一剑斩开大地,让大湖之水倒悬。 一百年前,雪山剑派又走出一位风华绝代人物,名叫冷傲天,入世三年,挑战江湖一百三十九个门派的成名人物,未尝一败,后来抛剑于深谷,不知去处。 雪山剑派在数百年间出了两位绝代人物,轰动江湖一时。 匆匆百年,雪山剑派又有剑客入世,金不焕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位雪山剑派入世的冷飞云,是否惊艳绝世? 清河城外十里,金不焕背着装有三枚紫金大印的紫檀匣子,如约而至。 冷飞云一袭白衣,背着一柄古剑,静静立于一块巨石上,宛若仙人临尘,剑仙重生。 给金不焕的第一感觉是,冷!很冷! 看到这位白衣剑客,宛若见到了一朵万年不化的雪花。 同时,金不焕暗自疑惑,他在冷飞云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寒冰气机。 “是了,那柳如梦柳姑娘,身上的气机与此人有些相似。” 冷飞云的声音与他的人一样冷:“听大漠孤烟马啸天说,你在天人一境,鲜有敌手,连他的‘大漠孤烟’都未必胜得了你。” 金不焕心中了然,这冷飞云之所以找上自己下战书,是马啸天将自己卖了。 金不焕心中一动,问道:“这么说,你已经和那个老马比试过了?” 冷飞云点头:“不错。” 金不焕笑道:“你胜了老马的‘大漠孤烟’?” “胜了!” 金不焕点头:“这么说,你比那个老马厉害!” “我只出了一剑,马啸天就败了。” 金不焕已跻身小神位境,眼前之人不足以作为对手,但是对方既然是雪山剑派走出的人物,又一剑败了马啸天,金不焕实在想看看,此人的剑法如何了得。 金不焕淡然而立,淡然笑道:“你出剑吧!” 冷飞云无法感知金不焕的气机,只觉得眼前这个清绝男子宛若一潭深水,无法探知深浅。 越是如此,冷飞云的眼眸越是显得兴奋,对手越强,越有挑战性。 只见他微微躬身,以示敬意,而后白皙的五指往上一引,以气机拔出了背上的古剑,握在了掌中。 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意,自冷飞云体内散发而出,随着冷飞云的身影临空而起,那剑意凝聚成无数剑光寒影,形成铺天盖地的剑气,急速在攀升。 冷飞云的剑意攀升到极致,人在空中,已经看不到人影,全部被剑光取代。他的人,宛若已经化为了那无数剑影。携带着惊天之势,朝金不焕斩将而下。 金不焕暗暗震惊,以眼前的气机判断,这冷飞云已然一步迈入了小神位,uu看书ww.ukanshu就跟自己前几日大战白虎法王的状态一样,只要触碰到某个契机,便会跻身小神位之境。 金不焕心中暗自衡量,若是以自己同样处于一步迈入小神位的境界,在这种无坚不摧的剑意笼罩下,唯有以力破之,估计与之交战,定会两败俱伤。 “既然遇上,那边成全你吧!” 金不焕握指成拳,真气凝聚,朝着斩下来的无数剑光一拳轰击而出。 这一拳,看似普普通通的轰出,实则是看准对方剑光形成的中心点,也就是剑意所在。 金色的大拳头被金色的罡气覆盖,变得很大。 大拳与密集的剑光相撞,剑意被一拳轰散,剑光化为气芒,疾射四散,消散于无形。 冷飞云站稳身形,手握古剑,嘴角溢血,白衣上已有血迹,但眸光比之方才更加明亮。 “想不到你已是小神位之境!” 第40章 另类的打架方式 “多谢手下留情!多谢恩赐!”冷飞云手中的古剑入鞘,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欲离去。 “等等!”金不焕开口。 冷飞云驻足,转过身,道:“还有事?” 金不焕试探问道:“我曾见过一人,与你身上冰冷的气机同出一辙。” 冷飞云眸光一亮,神色有些激动,问:“金兄见过之人,可是姓柳?” 金不焕心中一喜,看来楚州红楼相遇的柳如梦果然与此人有关系,是否意味着,与雪山剑派有关系? “她叫柳如梦!” 冷飞云面露喜色,道:“金兄是在何处见着她?” 金不焕笑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她在何处!” “好,金兄请问。” …… 看着那白衣剑客背负古剑,大步而去,金不焕叹息一声,他之前便觉得柳如梦的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那女子竟然是雪山剑派高高在上,身份尊贵无比的圣女。 这冷飞云,入世目的,一是行走江湖磨砺剑道,二是寻找偷偷跑下西域大雪山的柳如梦。 这些时日,金不焕时常会情不自禁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在脑海中浮现柳如梦的身影,他心中纳闷,他心中明明已经被哑娘占据,为何还会对她人动情。 在金不焕沉思之际,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三丈外,笑盈盈的道:“想不到白虎那家伙会栽在你的手里,这可真是让我意外啊。” “嗯?你是谁?” 金不焕警惕的盯着来人,凝神戒备。 来人是个美丽的女人,身着火红色的裙衫,红唇红指甲,动作举止充满了妖娆之气。 女人笑道:“我是来杀你的人,你信么?” 金不焕点头:“我信!” 那人又道:“我是来帮你的人,你信么?” “我信!” “好弟弟,你倒是不挑嘴,什么都信。” 来人接着道:“敖森告诉我,你干掉了白虎,我当时还不相信,在金府见到了那只白虎,我信了五分,刚才又见你出手,姐姐信了十分。” 金不焕恍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淡漠道:“不得不说,干掉白虎尚有一丝侥幸,不过,能干掉白虎,金某也能干掉朱雀。” 来人正是龙王阁四大法王之一的朱雀。 朱雀妩媚一笑,宛若春天来临,道:“姐姐这么漂亮,弟弟不懂玲香惜玉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辣手摧花,只怕……” 刷! 朱雀谈笑之间,身影虚淡,刹那便到金不焕眼前,涂抹的殷红指甲如利勾,直刺金不焕胸膛。 好快的速度,好狠辣的利爪! 若非有所防备,刚才朱雀的突袭,金不焕的心脏只怕已经被朱雀掏了出来,捏在掌心之中了。 朱雀的突袭未得手,刚才还笑盈盈的表情瞬间消失,变得冷漠狠辣。依仗着近乎真神境的武道修为,再下死手。 嗤!嗤!嗤!…… 朱雀的十根手指甲都有三寸来长,锋利如刀,指甲上的殷红充满了妖异,出手快若疾电,携带着近乎要撕裂虚空的锋锐力量,每一次的抓刺切割似乎是五把锋利的匕首同时出击,双手十指,便是十把匕首。 朱雀的指甲上溢出的气芒,扫中金不焕的衣衫,“刺啦”几声,衣衫被划破,在肌肤上留下血痕,传来火辣辣的疼。 一招被动,招招被动。况且对方武道修为比自己高出两个大坎。 金不焕失了先机,根本没有反击的时机,处于被动防御和闪避的形势。 朱雀占了先手,招招狠辣,出手无情。 “下死手么?” 金不焕瞅准时机,以背上的紫檀匣子挡下朱雀的五根利指,“砰”的一声脆响,坚硬无比的紫檀匣子被击得粉碎,那锋利如刀的指甲触碰到紫金大印上,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那紫金大印飞出,被朱雀的另一只手一掌拍飞,有了触碰,朱雀明显的身形一顿,被紫电袭遍全身。 金不焕抽了空档,猛的一个转身,双手齐出,同时扣住朱雀的左右手腕,死死箍住,顾不得下流与否,膝盖一抬,朝对方双腿之间撞去。 朱雀双腿猛的一夹,紧紧将金不焕的腿夹住,脸色突然腾起胀红,神色愕然,想不到金不焕竟然以市井悍妇对付流氓泼皮的招式来对付她一个女人。这,好像搞反了。 朱雀双手猛然发力,欲要挣脱那如铁箍一般的双手,朱雀双腿夹住金不焕的大腿,如此一来,金不焕只有单脚立于地上,在朱雀双手发力之际,力道失去平衡,又不愿意放手,一个踉跄,二人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朱雀成了人肉垫子,被金不焕重重的压在身下,双手还被贴地扣在头皮顶上,双腿又是被倒下时撑开,二人这副动作姿态,尽显荒唐暧昧,暗合人伦大礼动作…… 朱雀乃是龙王阁四大法王之一,高高在上,哪里想到会有如此窘态。她至今三十余岁,黄花老女人一枚,尚未行过人伦大事,此刻与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动作暗合,不禁全身酥麻。 金不焕也大为尴尬,想不到生死相向的打架,竟然打成这副模样,若有熟人再此,那还不窘死了!传将出去,岂非有辱一世英名。 朱雀心一横,uu看书 w.uukanhucm 红着脸道:“光天化日之下,想不到弟弟你如此心急,既然你这么迫切,姐姐随了你便是!” 朱雀说完,全身气机卸下,将眼眸一闭,故意将红唇上扬,软瘫瘫的任由金不焕当做人肉垫子,一副随你来我配合便是的神色表情。 金不焕以心念控制飞出去的三枚紫金印,悬浮于朱雀头顶,只要他心念一动,大印便会轰然砸下,朱雀卸了气机,脑袋开花定是难免。 此刻,朱雀放弃了抵抗,金不焕很想放手起身,又怕这狠辣的女人突然反施杀手。当下有些为难,放手也不是,杀也不是。 “你为何卸了气机?你不怕死么?” 朱雀依然闭着眼,道:“弟弟如此俊俏,姐姐在你身下死,好歹也算尝了男人味儿。你若忍心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便是。反正此处无人,也不会传到江湖上,自然影响不了你的名声。” “你堂堂龙王阁的法王,还手无缚鸡之力?骗鬼去吧!” 第41章 身世的1角 杀人不过头点地,杀一个卸了气机软瘫瘫在身下女子,金不焕实则下不去那个手。冷哼一声,暗自做着防备,倏然起身,退到丈外。 朱雀笑盈盈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瞥了金不焕某处一眼,眼神有些玩味,赞叹道:“姿势都摆好了,还不为所动,定力还不错嘛!” “今天先到这里,姐姐记住你拉!再见!” 朱雀玩味儿的瞥了金不焕一眼,腾身而起,片刻消失了踪迹。 “再见?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金不焕收起三方紫金印,望着朱雀消失的方向,他实在难以理解,这个一身火红衣裙的黄花老女人,性情多变,突然暴起杀人,突然又笑盈盈的暧昧,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江湖八大宗派,四海刀宗和龙王阁,算是结下梁子了。 金不焕回城后,吩咐人传信给荒谷中的公输斗,再制作了一个紫檀木匣子。不到两个时辰,又一个崭新的匣子摆在了书房中,从新将三方紫金大印放入了其中。 内书房,哑娘每天都亲手打扫,今日,她好奇丈夫摆放在大板桌上的那个黄檀匣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她之前在破屋中劈过柴的那把熟悉的烂斧子,哑娘轻抚那把斧头,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幸福感,一把烂斧子,几文钱而已,那名贵的黄檀匣子,却拿来装着几文钱的物件,足以表明,这斧子对丈夫的重要性,哑娘哪里还不明白,失散这段时日,丈夫定睹物思人,寄情于自己劈柴的这把斧头,可见倾心倾情! 得知丈夫要去南荒城支援楚王抗击蛮军,晚饭,哑娘亲自下厨,顿了鸡汤,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喊了桃花,陪同着水莲花,一家四口吃了个团圆饭。 在哑娘心中,她努力的去为丈夫分担,付出,珍惜每一天每一刻的相守、相爱。 饭后,水莲花将儿子唤住,神色有些伤悲的道:“焕儿,你此去楚州,替为娘去个地方,寻一下那人,看是否会有消息,还在不在人世,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你的……” 之前在金府,金不焕从娘亲手中拾起那封泛黄的书信,便揭开了身份之谜的一角,此时,听娘亲提及,他慌忙跑回屋中,将那封信取来,递给水莲花。 这封泛黄的信,是二十二年前那个男人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如今儿子已经长大,她始终记挂着那个带给她痛苦,亦或是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男人。 那个男人带走了水莲花的心,仅仅是托人将她寄托于金府,有个遮风避雨,不缺衣食的地方。 二十二年前,那人答应一定来接她,可惜一去不回,至今杳无音信。唯一留给她的,也只有眼前这封信而已。 如今,烽烟四起,兵荒马乱。儿子已经成家立业,除了期盼早点抱上孙子,水莲花唯一的遗憾,便是在有生之年,想见一见那人,那怕那人已是一抔黄土,一座孤坟。 “娘放心,孩儿一定去寻那人!” 除了此事,水莲花再三叮嘱另外两件事,一是让儿子早点生个大胖孙子,二是出门在外,一定要以身为本,安全第一。 陪着娘亲说了近半个时辰的话,金不焕让娘亲早些休息,回了房间。结果,进了房门,妻子哑娘却将丈夫推了出来,指了指桃花住的房间方向,示意丈夫去桃花房中就寝,然后关了房门,不管不顾了。 回来这几日,金不焕每天陪伴妻子,同床共枕,妻子的体香扑鼻,却只能牵手而眠,不敢越雷池,深怕情动导致心脏被撕咬的疼痛。 这几日每天陪伴妻子哑娘,确实有些冷落了桃花,金不焕摇了摇头,转身朝桃花房门走去,抬起手想要叩门,却没叩下去。 停顿了片刻,金不焕准备转身离去,“吱嘎”一声,门开了,桃花嘴角噙笑,意味深长的盯着男人。 “都来了,不进来坐一下就要走么?” “那个,我……” 金不焕略感尴尬,踏过门槛,进入桃花房中。 “大姐吩咐,让我试试焕郎会不会心痛。”桃花媚眼如水,勾魂夺魄,这位惊鸿榜上排名第二的绝美女子,很自然的在男人注视下,动作无比优雅迷人的褪去曲裙,身着亵衣,香舌轻轻舔舐红唇,说不出的香艳火辣,说不出的魅惑。 在男人的注视下,桃花脸颊通红,宛若最高度的烈酒,让人闻之欲醉。 桃花宛若一条水蛇,扭曲纤腰,滑进男人怀中,修长白皙的双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双眼迷醉,欲求怜爱。 在视觉冲击与那火热的温度触及下,仙人都把持不住,更何况是凡人。 金不焕弹指熄灭蜡烛,一把搂住桃花柔软的腰肢,翻身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正常情况,肯定是一番酣畅淋漓,奈何,随着一声痛呼,金不焕翻身滚下了床榻,以手捂住心口,心脏宛若被撕裂,被啃噬,锥心之痛牵连全身,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水。 “焕郎……你怎么了?” 桃花顾不得其他,慌忙起身,心急的瞧着男人。 金不焕眼眸血红,紧咬牙关,连忙闭目,默念静心诀,浇灭那道腾起的火焰。 桃花取了块手帕,给男人擦拭额上的汗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此刻,她方明白,哑娘白天让她试试丈夫会不会心痛的意思了。同时,她又不明白,这种症状,是一个什么鬼怪情况? “焕郎……” 金不焕缓缓睁开眼眸,uu看书 .uknshu.c 安慰道:“我没事,只要静下心来,便恢复如常了,并无大碍。” 金不焕大感奇怪,看来这种情况不仅仅是面对妻子哑娘是才会出现,面对桃花也是如此。这是第三次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可不好玩,难不成,让他一辈子不能碰女人了?必须要尽快找到原因!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三次都是同样的情况,脑海中都情不自禁的浮现柳如梦的清晰的音容笑貌。 金不焕隐隐感觉,这个根源或许就在那个女人身上。等到了楚州,一定要找她问个明白。 念及此,金不焕突然想起,桃花上过飞仙楼,以飞仙楼的典藏密藏,会不会有蛛丝马迹,于是问道:“桃儿,你可曾了解过雪山剑派?” 桃花不明白男人为何问及雪山剑派,点了点头,将她对雪山剑派所了解的情况一一详述。但让金不焕摇了摇头,未得到想要获悉的答案。 第42章 双锤 翌日,荡寇将军柏祖林率领五百虎豹骑,一千龙屠军,配以最精锐的连珠火铳,带足了弹药,磨亮了长刀,浩浩荡荡的向楚州进发。 当这支身着现代迷彩服的一千龙屠军和五百身着黑甲黑盔的将士出发半个时辰,金不焕才秘密率领一百亲卫出了城。 如此做法,当然是掩人耳目。他秘密出城,而然,城中还有一个“金不焕”坐镇,这个“金不焕”,自然是桃花易容扮成了他的模样,一是稳定军心,二是震慑二十里之外驻守在一线天虎视眈眈的蜀军。 行出清河八十里,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或许是因为金不焕带的一百亲卫都是普通衣着打扮,所以招来了山贼。 只听铜锣一声响,从树林中杀出一票人马,人数不下两百,这些人马参差不齐,手中的家伙也是棍棒铁叉的,一看便是乌合之众。 为首那壮汉倒是长的威风凛凛,胯下战马雄骏,双手提一对乌金狼牙大铁锤。 山匪打劫,通用语自然是少不了的,那大汉一声大喝,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战马钱财的话语吼了一嗓门。 大汉话音刚落,亲卫副统领杜英一夹马腹,提着八棱大铁锤上前,吆喝了一声:“呔!这不是虎威将军魏庆功么,怎么?丢了一线天,来选占山头,当山大王啦!你个狗日的,真让老子瞧不起你。” “嗯,是你个龟儿子!”魏庆功怒骂道:“杜英,你本是老子麾下千总,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见了老子还敢大放厥词,信不信老子一锤子砸烂你的狗头。” 杜英眼眸一寒,怒喝道:“魏狗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来来来,看谁的锤子更厉害些。” 魏庆功呵斥道:“来就来,谁怕谁!” 金不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初这魏庆功目中无人,他亲自登门拜访,连杯茶水都没得喝,便被下了逐客令。此人率领五千精锐,若不狂妄自大,小心谨慎的守清河,何至于丢了一线天,葬送几千儿郎的性命。 这些时日,杜英与柏祖林、杨烈、薛青麟、赵大鹏几人混熟了,时常切磋武艺,有了新式武器,众人对于武艺也不掖着藏着,都互相切磋探讨,取长补短,都有领悟和精进。 这魏庆功是杜英以前的上司,杜英在清河丢了千总,加入了战神军,更是成为了金不焕五百亲卫的副统领,心中傲气横生,求胜之心显而易见,跃跃欲试。 魏庆功以前横贯了,哪容得之前麾下的一个小小千总对他指手画脚,怒目相向。他想忍,手中的一对乌金狼牙大铁锤忍不了,猛的一夹马腹,催马奔来。 杜英一夹马腹,奔了出去,手中的八棱大铁锤轻轻一碰,发出嗡嗡声响。 “砰!” 两马交错,乌金狼牙大铁锤与八棱大铁锤实实在在来了个硬碰。 二人胯下战马遭受强大力道的冲击,双马皆失了前蹄,摔翻在地,二人反应敏捷,迅速抽身,免遭被压于马腹下。 那两对大锤再次交锋,嗡嗡作响,魏庆功手中的大锤上,崩飞了三枚大铁刺。杜英在力量上弱了少许,卸力不及时,憋得老脸胀红。 “和老子斗,你还嫩了点儿!这一锤,送你上西天。” 魏庆功得势不饶人,双臂发力,乌金狼牙大铁锤挥舞一个圆圈,欲要砸下。 “咻!“ 正在此时,一支利箭宛若疾电,“锵”的一声,从魏庆功头顶划过,将那头发束冠射飞了出去。 魏庆功眼睛瞪得滚圆,高高举起的乌金狼牙大锤怎么也砸不下去了。 “驾!驾!” 看到魏庆功呆立不敢动,山贼中冲出两骑,欲上前助阵。 “砰!砰!” 只听两声枪响,那两骑胸口飙血,出现了血洞,从马背上远远的摔了出去。 金不焕催马上前,俯视着魏庆功,淡漠道:“若非看你有点儿力气,方才那一箭,射的可不是你的头盔了,而是你的眉头了。” 魏庆功就这么举着锤子,根本不敢动。因为,养一啸张弓搭箭,气机瞄准了他的眉心。他只要一动,那利箭便会穿透他的眉心。 金不焕伸手,自马背上取下一支连珠火铳,那黑洞洞的枪管抵在魏庆功的脑门子上,悠悠开口:“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跟着我,乖乖卖命,当个副统领从新做人。要么,现在我就崩了你,送你去地下给那些战死一线天的儿郎磕头请罪!” 魏庆功额头在冒汗,那黑洞洞的枪口,他方才见着了,在老远位置便能将他身后冲来的两骑射杀于马背上。距离这么近,任他天生神力,也要脑袋开花。 关于清河的战局,他了若指掌,对俯视自己这位年轻人,他悔不当初,若当初诚心接待一番,也不至于有一线天的大败,差点丢了性命,沦落为山贼土匪。 他已经听闻,清河军命名为战神军,旗下三大营,每一营,设有一个大统领。一个副统领,在清河而言,职位已经不低了。 魏庆功连眼神都不敢有一丝不尊敬,卸下气机,大锤轰然落于地上,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谢谢大人给我魏庆功一个机会,我一定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以雪一线天之耻。” 金不焕能感觉到,uu看书 ww.uanshu 魏庆功确实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心,假若有,那么刚才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之射杀当场,绝对不会留在身边成为威胁。 “带着你的人马,去清河找虎烈将军薛青麟报道,若怀二心,我随时取你性命。” 金不焕收起火铳,双腿一夹马腹,当先奔了出去。 杜英提了大锤,傲然道:“魏狗的,以后跟了二爷,好好表现,老子现在可是二爷身边亲卫的副统领,以后见了老子,可得客气点儿,回头多请老子喝点酒,多逛几次怡春院。杜爷一高兴,保准给你在二爷面前多美言几句。” “哼,等你回来,老子叫怡春院的十个小娘轮番上阵,定要让你****。” “别磨叽了,快跟上主公!”养一啸瞥了杜英一眼,催马奔出。 片刻,马蹄若奔雷,扬起无数尘土,绝尘而去。 只留下魏庆功带着两百余新收山贼,呆呆立于道旁! 第43章 暴利 金不焕有楚王金牌,一路上畅通无阻,前往南荒城,必须要经过楚州府。 第四天傍晚,一千五百军将士赶到楚州,一路风尘仆仆,金不焕早已经让亲卫先行,通知了罗义,让罗义准备酒肉,安顿将士。 金不焕率清河百姓拒蜀军于城外,以上百人的代价斩敌两万,筑其京观,这消息前几日便传遍帝国各大疆域,随后更是传来金不焕孤身入敌营,取西蜀五虎名将疯虎马锦的首级悬挂于清河城头,这一则消息再次震撼于世。 听闻金不焕率军前往南荒城,途径楚州,项无炎与风小侯爷老早便出城十里相迎。 半月之前,项、风二人仅仅以为金不焕只是商业伙伴而已,此刻亲眼见这名声震动九州疆域的年轻人率领一支身着迷彩异服的军队出现在道上时,二人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当晚,项无炎携家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同宴请金不焕,并在席中提出购买火铳及霹雳火雷的事宜。 项家养有私军,而且人数还不少。购买火铳,自然是为了装备军队的战斗力。 作为帝国七望之一,根深蒂固,财大气粗。金不焕自然不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本来呢,火铳和霹雳火雷是不对外销售的,不过看在咱们友好的交情上,必须得卖你个面子。” 项氏几位老人闻言,都欣慰的看了年轻的项无炎一眼,暗道不愧是下任家主的继承人,若非与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交集,恐怕即便有钱,也难购买到杀伤力巨大的新式武器了。 项无炎大为得意,傲然道:“多谢金兄给面子,家父特意叮嘱,让金兄看在咱俩的友好关系上,最好能将生产技术相告,当然,这生产技术,我项氏不会小气,定会拿出足够的诚意,让金兄满意。” 订购两千支火铳,只要有实物在手,花些时间,何愁复制不出来。金不焕心中了然,项氏财大气粗,根本不愿意浪费时间去研究,所以除了订购一批,直接还要购买生产技术。 “哦?不知,这诚意,是多少份量?”金不焕饶有兴致的问道。 风波廷也在席间,见金不焕如此表情,端起酒杯,恭敬的道:“实不相瞒,购买新式武器一事,是我风家与项家联手而为,我风家比不得项家财大气粗,所以出三分之一的钱财。此事还要向金兄提前言明。” 金不焕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购买生产技术,你两家准备出多少银钱?” 项无炎伸出两根手指,笑道:“当着几位族老长辈的面儿,我项无炎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按照金兄的要求,订购两千支火铳。另外,只要金兄愿意出售生产技术,我们愿意以两百万贯购买。” “本来呢,这个价格我是不会同意的,但看在咱俩的交情上。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项无炎和风波廷相视一眼,心中大喜。 这购买火铳一事,他二人都是授命于背后家族的嘱托,依仗与金不焕的合作交情,厚着老脸来商议的,本以为金不焕是出身商贾之家,又是商贾巨头,恐怕会狮子大开口,哪料对方念及交情,一口答应,根本没有抬价。 在宴席上,当场签订了购买协议,付了二十万两汇丰票号的银票,算是敲定了此单生意。 金不焕心中暗笑,这第一款火铳,射程100米,有效射程50米,30米能穿甲。先给对方用一段时间,尽管去生产制造吧,时机成熟,他将会以升级款来出售更高的价格。所有有需求的大小门阀世家,都是他的潜在客户。 两千支火铳,成本不到一万五千贯,此次连带枪支和生产技术,售价达到四百万贯,简直暴利了不能再暴利。 宴席过后,金不焕独自来到天下第一医馆,此时已是亥时,医馆还有病人在排队等候诊治。 短短半月,无论是医馆和学宫都已走上了正轨,每日都有条不紊的正常运行着,莫倪得金不焕传授《望血术》、《御针诀》,带出了一群年轻的徒弟,孩子秦安去了南荒城,她每日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 金不焕来医馆,其目的,主要还是寻皇甫玄,求诊来了!恰巧路过行针望血的区域,便见莫倪在专注的督促新人施针行诊,不禁驻足观望,想起了前往南荒城的小男孩秦安。 此时,莫倪身着白大褂,正在专注的盯着几个年轻人在给病人行针医治,她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门外的一张淡然笑脸。 莫倪面露惊喜,交代了学徒几句,连忙走了出来,引着金不焕走到办公区的她专用的休息间。 “我明日前往南荒城,也不知秦安那小家伙怎么样了,这么晚来找你,是看看你是否有什么话带给小家伙。其次是看看你的望血术和御针诀研习的进步如何了。” 莫倪心中感动,恭敬道:“也没啥话,只要他平平安安就行。这孩子喜欢吃桂花糕,老板能帮我带点儿给他吗?” 说起桂花糕,金不焕想起了初见莫倪母子,uu看书 wwuukanshu莫倪让秦安送了一盒桂花糕给自己品尝过,味道确实不错。 金不焕笑道:“好,没问题。若是方便,多做一盒给我。” 莫倪连忙点头:“方便,方便!家里都有现成的食材,我等下回去做好,明儿一早送到一号院去。” 金不焕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茶,与莫倪简单的交流了片刻,惊讶的发现莫倪学习能力很强,修订版《望血术》和《御针诀》都已尽数掌握,有了一定的火候,完全在医馆独当一面了。金不焕暗自欣慰,并在脑海中挑了些更加深层一些的望血知识及行针方法相告。 莫倪深深感激,可以说,没有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便没有她的今天。她经常深夜躺在床上幻想,若是她年轻个十岁,她一定会死不要脸的跟着这个男人,为奴为婢,心甘情愿,九死不悔。 莫倪离开了,她忙着回去做桂花糕去了。 神医皇甫玄来了,皇甫玄面容狭长,颧骨很高,依旧身着那身宽大的青袍。 第44章 蛊毒 开业半月来,皇甫玄瘦了一圈,每日既要给神医学宫的学员授课,还要诊治上百个病人,每天只能休息三个时辰,着实累得不轻。 累是累,不过皇甫神医的精神很好,首先,学宫那些学员,都是他的学生,不久的将来,他的学生会坐诊一方,将他皇甫世家的医学发扬光大。其二,他身在医馆这个平台,每日诊治的病人无数,每日日进斗金,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他便心中乐滋滋的。 “哈哈……你这家伙,当甩手掌柜,可是让我这把老骨头累的不轻啊。” 金不焕打趣道:“好说好说,我请神医到那红楼走上一遭,保准给你松松筋骨,来个三天三夜的大保健。” 皇甫玄笑着摇头回道:“别!我怎么能吃独食,好歹也要等张神医从南荒归来,约着同去,也好比试一番,到底谁更厉害。” 二人宛若很亲密的死党一般,以男人都爱的话题打趣开玩笑。 接着,金不焕也不避讳,郑重开口,将自己情动之时便会引发心脏疼痛的症状详细叙述了一遍。 “你小子连楚王的绝症都有办法医治,到了自己身上,怎就束手无策了!” “神医莫要取笑我了,快些替我诊治一下,否则我让红楼把你列入黑名单,以后没地方去做保健!” “哈哈,你小子,来,把手给我……” 接下来,皇甫玄又是把脉又是望舌苔,折腾了半天,眉头紧锁,找不到丝毫问题。叹道:“真是奇哉怪也,你身体一切正常,筋脉、骨骼、皮肉都异常坚韧,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金不焕问诊结束,心中有些失望,皇甫玄找不出病因,估计张济世也无能为力。 …… 最近无端端的心中念起柳如梦来,事情太过蹊跷,他身边的桃花便是惊鸿榜第二的绝色美人,打分评美的话,分数要比柳如梦高,自己钟情于妻子凤娘,不曾对桃花动心,又怎会对柳如梦倾情。 金不焕问诊无果,便怀揣着疑问和一抹悸动前往二号院。 房中的灯光还在亮着,柳如梦不在房中,却似算定金不焕要来,在院中倚门而望。 半月不见,柳如梦一袭白衣,眉心那朵雪花印记充满了神圣,整个人清冷如雪山上那万年不花的冰雪,圣洁、美丽、出尘、脱俗,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浅笑,声音清甜中似有幽怨:“不声不响,一走就是半月,若非听闻你在清河闹出那么大动静,奴婢还以为,你玩起了消失了呢!” 金不焕厚着老脸,道:“事情有些紧急,匆忙回去了,没来得及给你打声招呼,实在抱歉。” “抱歉?你是来道歉么?亦或是……想念?” 房中,灯光明亮,柳如梦吩咐丫鬟上了茶水,摆上棋盘,二人开始弈棋。 以金不焕的弈棋之高,堪称宗师水准,但无论如何破局解杀,亦或是解杀还杀,终究只能与这个女子平于局中。 金不焕问:“你可曾听过翻云覆雨手?” “听过!奴婢不才,也与之弈过几局!” 此言一出,金不焕惊讶,道:“结局如何?” “平于局中!” 金不焕心中震撼,眼前这个清冷的女子,竟然与翻云覆雨手平于局中,那……她与自己弈棋,并非是平局,而是她故意平局。 弈棋不就是为了胜么! 不胜就输! 蚯蚓降龙也好,七星同庆也罢! 能在任何时候平于局中,那种境界,岂非无人可及! 连翻云覆雨手都做不到。非圣者不可为! 金不焕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这些时日,我脑海中为何会浮现你的音容样貌?” 柳如梦反问:“奴婢脑海中,也无端端浮现你的音容样貌。” 金不焕问:“你喜欢我?” 柳如梦反问:“你也喜欢我!” “你是雪山剑派的圣女,高高在上,让人望而却步!” “在西域大雪山,我是圣女,在此处,我就是你的女人,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为你而死。” “你故意挑逗我?” “挑逗成功了吗?” “好像,还差一点点。” “是这样吗?” 柳如梦动作优雅,轻解罗裳!在明亮的烛光中,任何男人面对这种情况,哪怕再冷的天,血液也会沸腾起来,鼻子出不出血,那就看人的定力了。 这个时节,天气当然不冷,屋子里的温度也不低,作为血气方刚的金不焕,血已经够热,此刻宛若平添了一把旺盛的燃烧火焰,血液如那将要烧开了的水,已经要沸腾。 柳如梦解去罗裳,只剩亵衣,露出手臂上那颗殷红的守宫砂。她那出尘脱俗的脸蛋儿红得欲滴出血来,双手灵活的勾住金不焕的脖子,吐气若兰,眼眸如水。 “这些天想你想的好苦,血液已经沸腾,你要好好怜惜我!” 此刻,两心知的子母蛊虫相隔咫尺,两人的眼眸凝望着对方,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血液在沸腾。 触手可及,柳如梦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凉的气机,却无法浇灭体内燃烧着的火焰,反而在冰与火的两种交替感觉中,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金不焕伸手,动作轻柔抬起女人白皙水嫩的下巴,看着那将要迷醉的眼神,终于忍不住,嘴唇印了上去。 此时此刻,美人在怀,体内的蛊毒促使着二人,那种让身体颤栗,兴奋,无比冲动的感觉刺激着全身,彼此欲要将对方融化。 人非圣贤,在有些时候,u看书 ww.unsh 往往会遇到一些奇葩的人或事。 圣贤也有七情六欲,何况是人。 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 金不焕弹指吹灭了蜡烛,将热乎乎的人儿抱起,扔在了柔软的床榻上,此时,他要占有高高在上的圣女。 当他将要逾越那道界限时,他猛然清醒,他心脏竟然没有一丝撕咬的疼痛,反而有种强烈的渴望,渴望与眼前白皙如雪花一般的女子贴身一处。 “是了,此时情动如此,却没有先前的锥心之痛,想来定是与此女有关了。” “不行!不能如此。” 金不焕猛然转身,冲到院中,噗通一声跃入了那清凉冰冷的水池中。 水池中汩汩冒着气泡,半响,金不焕才缓缓冒出头来,长呼了一口气,全身舒爽,暗道一声好险,刚才差点迷失了自己的本心,逾越男女界限,沦为下乘之人。 第45章 生死同命 “噗通!” 水池中水花四溅,一道雪白的身影,宛若雪中仙子,一把从背后抱住了金不焕的腰。 “你是喜欢鸳鸯戏水么!” 女人如水蛇,轻柔的转到男人身前,双腿已经盘在金不焕腰上,春天的风光在金不焕眼前,一览无遗。 “你疯了吗?” “是我们俩都疯了。你敢说,此时此刻,你不想得到我?” 金不焕咽了口唾沫,刚才被浇灭的火焰再次燃烧而起,这一次,燃烧得更旺。 “想,当然想!可这种想,不太正常!你能否给我解惑?” 柳如梦脸颊绯红,双眼迷蒙,舌尖舔舐红唇,凑到金不焕耳旁,轻声道:“相遇时,两心相撞,一眼万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咱俩的生死已经绑到了一块儿。” “什么意思?”金不焕疑惑不解。 柳如梦媚声道:“等明早,我会告诉你。” 此刻,金不焕双目微红,血脉膨胀,男人那股原始的力量被彻底激发,双手一把撕扯开衣袍,在清凉的池水中,搂住了女人修长而富有弹性的双腿…… 或许是体内蛊毒的刺激作用下,两人都忘情与天地,融化于彼此,整整一夜,二人不停的索取,缠绵,忘情…… 直到天明,二人才消停下来,相拥而眠。 醒来之时,柳如梦如一条美女蛇,脸色红润,眼眸水汪汪的,缠绕在金不焕身上。 已经有了人伦之礼,似乎没了生分,金不焕知道了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体内被种了雪山派不传之秘的情蛊“两心知”,这种蛊毒一旦种下,即便有着深仇大恨的两人也会相爱,至死不悔。 更严重的是,这种情蛊堪称奇毒,无论相距多远,只要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随之心力衰竭而亡。 真正的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定会同年同月同日生死! 一想到有条虫子在自己的心脏中,一旦对其她女子情动之时,蛊虫便会啃食撕咬心脏,牵连全身,让人痛不欲生,金不焕全身发憷,慌忙追问:“是否有解药?” 柳如梦郑重的摇了摇头,柔声道:“据书中记载,这种情蛊至死方休,无药可解!” 这种情蛊,本是让一对男女相亲相爱,永世相守,至死不渝。创造之人,又怎会想着去研制解药! 金不焕心中大惊,这么说,他岂非与这个女人真正的绑定在了一张床上?至死方休? “天下间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绝对不会没有解药,或许,世人还不曾发现解药罢了!”金不焕只有用这种解释来安慰自己。 “你们雪山剑派历史悠久,强盛了千年,到底是哪位丧心病狂的家伙,创造了这鬼东西。这不是害我么!”金不焕小声嘀咕,心中大大的不爽。 柳如梦也不恼,笑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与我相守到老么?” 金不焕反驳:“天下间的两情相悦,都讲究顺其自然,哪能用情蛊这种卑劣手段去得到一世真爱!” 柳如梦笑道:“这叫独爱!” “独爱?我看是‘毒爱’,太毒了!简直是毒妇的毒!” 柳如梦依偎在男人胸膛上,笑道:“总之,是我给你下的蛊毒,毒了你一时,毒你一世,这个毒妇,非我莫属。只要能与君相守一世,生死同命,这样的毒妇,天下之间,只怕羡煞多少神仙眷侣!” “……”金不焕很无语,彻底被这个女人打败。 柳如梦那撩人的身子坐了起来,盯着男人郑重的道:“焕郎,你若想要隐与山野,如梦愿为你洗衣做饭,陪伴你终老。当今逢乱世,你若想争霸天下,如梦愿意助你,成为一代帝王!即便粉身碎骨,虽死无悔。” 柳如梦虽是一介女流,但金不焕相信,以她与翻云覆雨手弈棋皆是平局的不争手段,必是谋局的高手,无论谁娶了这样的女人,无论去做任何事情,都会事半功倍。 二人心照不宣,如今情蛊在身,生死同命,无论在何时,何地,任何一方都会替对方着想。 金不焕暗暗打定主意,等时机成熟,一定要亲上西域大雪山,打探“两心知”的解决之法,这一辈子若绑定在柳如梦身上,岂非辜负妻子,辜负桃花。当然,更辜负自己。 身为雪山剑派的圣女,为何会贪恋凡俗? 原因很简单,在那冰冷的大雪山上,柳如梦从小感受到了无比的孤独,长大以后,她感受到了无比的寂寞。 历代以来,所有雪山剑派圣女都要常伴剑塔青灯,以精血滋养金色雪莲,不得有情,不得有爱,直到精血枯竭! 她师傅从小给她讲过很多美好的故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倾心之人,相守百年,她不愿意孤独终老,她不愿意做那高高在上的圣女,更不愿意每日以精血滋养那七朵外人看来圣洁无比,实则让她厌恶无比的雪莲花。 她宁愿死,u看书 ww.ukanshu 也要寻一个倾心之人,相依相守。有一天,她在藏书阁无疑发现了两心知的情蛊,她心中赫然心动,按照书中记载,暗暗偷练情蛊,养于体内。整整两年时间,她才养出子母两心知,在某一天,她偷偷跑下了大雪山,来到九州疆域,游走红尘,寻那一生伴侣。 当她跑下大雪山时,她回头,望着那冰冷苍茫的大雪山,她发誓,一定不会再回去,即便是死,她也不想再踏上大雪山一步。 冷飞云冷冷的站在院中,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金不焕和柳如梦起床,来到院中。 “圣女,你若只是跑出来玩一圈,回去之后,最多也是受些惩罚罢了。可你……你竟然贞洁不在,依照雪山剑派的规矩,一定要自裁于剑塔之下,以你丑陋肮脏的灵魂向圣洁的七朵金色雪莲花赎罪。” 柳如梦眼眸含笑,道:“冷师弟,在那冰冷的雪山之上。你们可以找自己的爱侣,可以一心追求剑道,而我,从来没有一天属于自己,每天都要面对那些冰冷的剑塔青灯,每天要以精血去滋养那七朵金色雪莲。你是无法明白,那种不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是多么的痛苦。” 第46章 半路遭遇 冷飞云一脸冷漠,道:“那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身为圣女,就要履行圣女的职责,岂可为了一己私欲,跑下山来与男人苟合。你身为圣女,当洁身自好,当以雪山剑派的大局为重。” 柳如梦搀着金不焕的手臂,道:“冷师弟,雪山剑派再无圣女,我柳如梦,从下雪山那一刻,便与大雪山再无瓜葛。请你回去转告剑主,就说,柳如梦已死。” 冷飞云道:“你应当知道,身为圣女,生当以身饲雪莲,死,也要躺身剑塔左右。你行此举,无异于背叛了宗门,我身为雪山剑派的人,有权将你押回剑塔,让你自裁于塔下,以鲜血洗刷你的罪孽。” 柳如梦轻轻一笑,抬手朝着旁边长宽数丈的水池一挥,只见她眉心那朵雪花印记光华大盛,一股冰冷的寒气自她掌心涌出。眨眼之间,那水池的水不在荡漾,尽数被冰封。 冷飞云神色一震,惊愕道:“你……你已经踏入了那一步!” “冷师弟,看在昔日同门一场,你回去吧,若是剑主非要柳如梦自裁于剑塔之下赎罪,那便让他亲来。其他人想要押我回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金不焕心中也震惊无比,他万万想不到,柳如梦的武道修为,竟然强悍如斯,听她的口气,除非雪山剑派剑主亲临,如此说来,她的武道修为已然跨入了一个恐怖的境界。 冷飞云神色冷清,转头盯着金不焕,道:“我很感谢你的恩赐,不过,你玷污了圣女,这是不可饶恕的死罪。我奉劝你一句,近期安排好你的身后事,亲自上雪山剑派去以灵魂和鲜血赎罪吧。如不然,等剑主亲临,他会杀光你身边所有人,让你背负沉重的罪恶感,负罪感,内疚感,然后将你拧上大雪山,拿你的鲜血和灵魂血祭剑塔。” 金不焕瞳孔一缩,冷声道:“这是你的忠告吗?” “算是吧!” 金不焕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不就是和圣女睡了一觉吗,雪山剑派至于如此狠辣吗?冲着他来不要紧,但若是要对付他的家人,伤害他身边的亲人……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金不焕冷声道:“请你回去转告雪山剑主,今年除夕之前,我亲去西域大雪山,登门拜访雪山剑派,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在除夕之前,他胆敢伤害我身边任何一人,我金不焕发誓,即便坠入魔道,也要屠尽雪山剑派的每一个生灵。” 冷飞云眼眸一冷,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那平铺而来的杀气。 “好!我会一字不漏的将你的话带回大雪山。” ………… 南荒城位于楚州最南端,数百里之遥,以战马的速度,两日即到。 金不焕率领一千龙屠营,五百虎豹骑,一百亲卫,一路急行军,尚在半途,便遇到了一支两千人的残军,面色都是血迹残污,其中不乏缺胳膊断腿的伤兵。 遇到这支残军,金不焕心中凉凉,这支军队已被打残,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这支残军由盘镇率领,护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楚王东方羽已经昏迷不醒,玉郡主身着戎装,满脸血迹,守护在父王身旁,低声抽泣。 盘镇手中的巨斧已经砍缺,失去了本来的颜色,此时那柄巨斧全部被血浆裹住,呈了暗褐的血色。他的人亦是满身血迹,一马当先,率领残军往州府方向慌忙的奔逃。 眼见金不焕率领一支身着迷彩的神奇军种出现在道上时,盘镇心中大喜,慌忙喊道:“二爷,后有追兵,快护王爷脱险!” “尔等先行,我来断后。” 来不及细问,金不焕手一伸,身后的军队整齐划一,闪朝了道路两旁,待残军通过,金不焕下达了就地迎战的命令。 “他娘的,这还在半途,怎么就要开干了!” “反正咱们是来助战的,在哪儿打不是打,都一个样。兄弟们,这可是咱们成立三大营以来的第一战,待会儿可得给我瞄准了,狠狠的打,可别给我丢脸。” “兄弟们,此乃第一战,谁若不杀十个敌人,丢了咱们第二卫的脸面,回去后老子踢烂他的屁股。” “放心吧,千总,保准丢不了咱们第二卫的脸。” 龙屠营总共六千人,千人为一卫,分为六卫,此次跟随金不焕出征的,正是第二卫。 在金不焕下达作战命令后,这一千人迅速分散开来,呈一个半圆形,手中抬起了连珠火铳,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前方,宛若荒野的群狼,在默默等待羔羊进入视线。 柏祖林率领五百虎豹骑立于道路两旁,手中提着长枪,静静等待着越来越近似若奔雷的马蹄声。 “嗯,来了!” 随着大地不断震动,战神军的视线中出现了一队奇异的骑兵。 “兄弟们,加把劲,活捉楚王东方羽,这可是天大的奇功。” “追杀残军这可是美差,大王没让那十二部族参与,这是照顾咱们本部人马。只要拿住楚王,我等皆可加官进爵,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是蛮军的追杀部队,胯下战马极其雄骏高大,速度极快,一个个蛮人赤着胳膊,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图案,身着藤甲,提着大矛长刀狼牙棒,骑在高大战马背上,宛若打了鸡血,呼喝着狂奔而来。 “准备!” 随着柏祖林的命令,uu看书.uukanhu一千龙屠军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的位置,只要再听到射击的命令,他们便会扣动扳机,收割生命。 随着那些蛮军逐渐奔近,最前首的骑兵已经进入射程范围,柏祖林依然没有下达射击命令。 连珠火铳250米能穿甲,蛮军骑士已经进入200米范围,柏祖林依然没有开口。 来的骑军约六百余骑,个个膀大腰圆,臂膀粗若小腿,孔武有力,手中挥舞着大矛和狼牙大棒,猛冲而来。 “嗯,前方有一支奇怪的军队挡路!” “一群乌合之众吧!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蛮军看着前方一字排成半月的迷彩服龙屠军,并没有勒住胯下战马,而是被追杀楚王的兴奋冲昏了头脑,挥舞长矛大刀猛冲。 “不知死活的蛮军,敢无视我战神军,要尔等好看。” 第47章 遗言 马蹄滚滚,似若奔雷! 蛮军已经冲至190米,柏祖林忍住没开口。 众人心中有些失望,心中都想着要大干一场,结果才六百余骑,还不够塞牙缝呢! 在敌军冲进170米范围时,后面的骑兵也都快要进入了射程范围,柏祖林高高举起了战刀,大喝一声:“射击!” “砰!砰!砰!……” 霎时间,只见战马背上那些魁梧蛮人,一个个被子弹命中,在战马的冲击中摔飞下去,被后面奔来的战马践踏成了肉饼。 枪声一响,那些战马受到惊吓,奔跑得更加快速了。 仅仅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六百蛮骑军便死伤大半,尚有最后面的百余骑勒住了战马,调转马头准备逃命之际,也是背后中枪,倒于马下。眼看有十余骑要奔出射程范围,柏祖林长刀一指,自他身旁奔出一小队十人的虎豹骑,快若疾电,直奔出去,进入百步射程,便抬起了弓弩,将那十余骑射翻于马下。 连同金不焕的一百亲卫,一千六百名战神军,震撼这种新式火铳的厉害。若是换作以前,少不了一番厮杀,若要将六百余骑悍勇的蛮军全歼,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战力弱的一千六百人,还有被反杀的可能。而今日,战神军未折损一人一马,便全歼悍勇的六百蛮军,这种战绩,都归功于他们手中的连珠火铳,而创造这杀伤力巨大武器的人,就是那个立于马上淡漠无比的青年男子。在他们心中,宛若神一般的主公! 战神军一万五千人,他们有野心的将领在心中暗自衡量,若这个男人野心够大的话,凭借着手中这三大营的军队,依仗手中杀伤力巨大的新式武器,横扫天下都不是问题了。 盘镇率领残军护着楚王不要命的奔逃,当金不焕折返追上来时,他终于喘了一口气。这些残军听闻追兵被歼,一瞬间全身似散了架,席地就倒了下去。 当下,盘镇详细的诉说南荒城的情况,让金不焕对来龙去脉有了个了解。 楚王率军赶到南荒城,第三日夜里,楚王携妻子项明月亲自巡城,不料夜黑风高,楚王妃项明月被城外蛮军射杀于城墙之上。 次日,楚王大怒,率军出城,与蛮王落蒙率领的十三部蛮军展开了对战,死伤上万人。过了数日,那东方鹏举在青龙山正一道的大天师无良道人怂恿下,秘密与蛮军勾结,发动兵变,打开城门,让蛮王落蒙率大军杀进了南荒城。 当夜,南荒城血流成河,楚王率军奋死抵抗,却无力回天。 盘氏兄弟拼死护主,盘海、盘城、盘楼皆战死于城中,只有盘镇护着主子得以逃出南荒城。 金不焕深吸一口气,手指捏得咯咯作响,他想不到东方鹏举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不顾民族大义,竟与蛮军勾结,打开了南荒城大门,这意味着,蛮军长驱直入,不知多少楚州百姓要死于蛮军的屠刀之下。 “那项无忌呢?他站在了哪一边?” 金不焕很想知道,项家在南荒城战役中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盘镇沉吟片刻,道:“项无忌在楚王妃被射杀那晚,便率其项氏子弟撤离了南荒城,回江东去了。” 金不焕勉强读懂了其中的意思,这一切的根源,就在项明月身上,楚王携妻夜巡城防,明面上是蛮军射杀了项明月,实则只怕是楚王暗中早已布置好的杀局。项明月的死就是一根导火索,引发了无良道人的警惕,及时怂恿东方鹏举做出了反击,勾结蛮军里应外合,献上了城池,其目的,自然是将手中的军队牢牢抓住,并要置楚王于死地。 至于项无忌,想必是心存一丝帝国大义,知晓了东方鹏举的行动,料定南荒城不保,先一步退出了战场,回江东整顿兵马,开始了项家筹谋已久的大事实施。 了解了大致情况,得知楚王生死一线,金不焕连忙钻入车厢,只见楚王气若游丝,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要不是张神医以药物吊住父王的生机,只怕……”玉郡主已经说不话来。 一路奔逃,楚王残军精疲力竭,若非战神军携带了干粮清水,这些残军,只怕无法坚持逃回楚州,就要埋骨于荒野了。 天色已暗,有了战神军的援助,盘镇吩咐残军就地休息一夜。 楚王被抬进了临时帐篷,悠然醒转过来,面色发红,精神突然好转。 金不焕心中黯然,这分明是回光返照,楚王人生即将走向终点。 帐中,楚王东方羽坐了起来,将金不焕和玉郡主唤到身边,开口道:“小子,可算是等到你来了,终究没将这颗脑袋让蛮军给摘了去。” “姓金的,你是金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父王,我给你跪下了。” 东方玉儿眼睛通红,泪水滑落脸庞,一脸哀求之色。 “郡主,王爷此时已是回光返照,别说我一个凡人,就是神仙来了,只怕也无力回天了。” 玉郡主心中悲凉,始终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你撒谎,你骗我!这不可能,父王会长命百岁……” 楚王东方羽慈爱的看着爱女,u看书 .uuansh.cm 淡淡笑道:“玉儿,金小子说的不错,父王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你好好听着,父王要交代一些事情。” “王爷,您有什么未了心愿,尽管吩咐,我金不焕赴汤蹈火,也会替您去完成。” 楚王微微颔首,道:“此次南荒城破,都是因本王雪恨心切,导致那贼人父子勾结外敌而起,致使楚州百姓遭受战火之苦,此乃本王之罪过!本王死后,玉儿就托付于你了。” “王爷放心,金不焕定会照顾好玉儿,不会让人伤害她分毫。有我一口肉吃,绝不会让他喝汤。” 楚王欣慰点头,继续道:“第二件事,本王要你羽翼丰时,替我踏平青龙山,将那无良道人及第二刀父子手刃于本王墓前,让我于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金不焕郑重点头:“王爷放心,那青龙山贼人与第二刀父子勾结外敌,陷楚州百姓死活于不顾,于公于私,我定将其提至王爷墓前,亲手将其斩杀。” 第48章 命运弄人 楚王陷入了沉思,似在缅怀往事,过了半响,才悠悠开口:“本王死后,一切从简,金银钱财等身外之物,尽皆免了。只愿有一朵莲花同穴而葬即可!” “莲花?”玉郡主眉头紧锁,不明白父王为何如此安排。 金不焕心中大震,神色出现一抹惊愕,眼眸盯着楚王,郑重的问道:“敢问王爷,可认识方羽?” 楚王闻言,身体一震,眼眸中出现一抹奇异的惊喜,一把握住金不焕的手臂,问道:“你……你怎会知道方羽?” 金不焕盯着楚王,以一种质问的口气道:“王爷是否在二十二年前,游历到云州,认识了一朵水中莲花,而后一去不回,觉得此生亏欠于她,所以死后想要一朵莲花同穴而葬?” “你……认识莲花?”楚王似乎抓住了什么,神色有些激动,紧紧握住金不焕的手臂,等待着他想要的答案。 金不焕闭上了眼眸,深深呼吸,努力平复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他已笃定,东方羽便是娘亲要他去寻的那人无疑。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之间,金不焕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一股无尽的悲凉。 “父王,这到底怎么回事?”玉郡主心中隐隐不安,自己的爱郎怎会和父王有共同认识的人。 楚王虎目一瞪,呵斥道:“小子,你笑什么,本王已是将死之人,在临死之际,你难道要让本王带着疑问下到九幽黄泉吗?” 金不焕长呼一口气,心道:“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命吧!他已将死,也让他死个明白吧。” 金不焕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望着楚王东方羽,郑重问道:“你先回答我,你游历之时,是否用花名方羽?” 楚王没有回答,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金不焕伸手入怀,从怀中摸出了那封泛黄的信,递给楚王东方羽,道:“你可还记得这封信?” 楚王的手在颤抖,他一把抓过那封信,展开泛黄的信纸,二十二年前的旧事,瞬间涌上心头,在脑海中浮现。 他依稀记得,他与她相识于一个酒宴,她是一名歌姬,他倾心于她出尘若莲花的容貌,那一夜,那家的主人将她送给了他。他们在那没人打扰的小湖畔,恩爱的在一起半月时间,那半个月时光,她弹琴,他舞剑,她煮茶,他喝茶,她为他擦汗,她为他宽衣…… 那半月时光,是他这一生最浪漫,最无忧的时光。他因一封家书,匆忙回楚州,临走之际他吩咐家仆将她安顿,后来那家仆杳无音信,他曾派人去云州四处寻访,却毫无消息,再也不见那朵莲花的消息。他贵为藩王,却只娶一妻两妾,那三个女人,都并非他自愿,他对那三个女人毫无感情。他的一生,心中只有那朵水中莲花…… 楚王颤抖着手,将信回顾。这是他临走时给她留的信,想不到,二十二年后,他还能看到旧物。 楚王仰起头,眼看已有泪光,郑重的问道:“你是那仆人的后人,还是莲花的后人?” “你口中的仆人,应该就是云州首富金百万的朋友蔡福吧?” “阿福,确实姓蔡,这是他的本名。” “我和娘亲就是被阿福安顿在云州金府。” “你……你娘?”楚王震惊,追问道:“你……不是金百万的儿子?” 金不焕面无表情,盯着楚王一字一句道:“我娘寄身与金府,名义上是金百万的小妾,却一生未嫁,可那都是为了让我有口饭吃,有个遮风挡雨的住所,有个合理的身份长大罢了。” 玉郡主张大了嘴巴,盯着金不焕,颤抖着手,痛声道:“你……你是我的哥哥!” 此时,东方羽的面色更红了,除了回光返照,还有那种心情跌入深渊许久,被黑雾笼罩了很久,突然又重见天日的兴奋。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不到,这贼老天如此捉弄人,好歹在我临死之际,让我得以瞑目。” “天不绝我!天不绝我!”东方羽兴奋到极点,本以为这一脉要绝后了,想不到临死之际突然冒出那朵莲花的消息,更重要是,那朵莲花还为自己诞下一子。有子如此,还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这一刻,楚王用尽人生最后一丝气力,撕下一块白布,咬破手指,用生命的最后余光,写下了一封承袭遗属。 将遗嘱写完,楚王拉过金不焕,仔细打量着他的容貌轮廓,最终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像,像我年轻时候!哈哈……哈哈……” 一代手握重兵的权势藩王,在大笑声中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含笑而去。 玉郡主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这似乎就是事实,她不得不承认,命运弄人! 天色刚蒙蒙大亮,金不焕率军启程,楚王之死,无疑如一块称重的大石,压得众人喘息不过气来。 突然面临身份的变故,金不焕有些恍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是楚王的亲子。 楚州下辖一百零八城,如今被蛮军攻破门户南荒城,蛮族大军将很快席卷而来,面对如此危局,金不焕必须及时作出应对之法,否则,将有更多的百姓将受到战火的殃及,流离失所,死于蛮军屠刀之下。 楚王拥军十万,经南荒城一役,十万大军不复存在,两万被东方鹏举带去了青龙山,剩下的就只有驻守楚州城的五千人马,以及这两千残军。其余人马死于南荒城,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临死了才知道楚王东方羽就自己是生父,uu看书 wwuuansu还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自己收拾,好在承袭了爵位,拥有这个爵位,他将名正言顺,坐镇楚州。即便蛮军一时得势,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便要将来犯之敌,尽数歼灭,以二十万蛮军及东方鹏举父子的头颅再筑京观。 蛮军入楚,比之蜀军攻占云州,不可相提并论,未曾教化的蛮军,生性残暴,只知道烧杀抢掠,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城关一破,楚州下辖城池必定遭殃。 这一切的根源,皆是卖国贼东方鹏举父子造成,相比那些蛮军,金不焕更加痛恨卖国二贼。 当天,金不焕吩咐杜英带领一队人马,疾奔清河,作出了调整安排,他不再以清河为重心,目前要面临的问题,是要解决杀进楚州的二十万蛮军以及东方鹏举的两万叛国之军。 同时,金不焕吩咐柏祖林带领虎豹骑先行楚州府,以防江东项氏前来捡便宜。 以免引起慌乱,楚王薨了的消息并未让兵卒知晓,除了盘镇及谋士范离之外,其余将士皆不知情。 第49章 蛮军攻城 一路还算安稳,安全回到了楚州府,全军披麻戴孝,以王侯之礼办理了楚王的丧事。 与此同时,范离召集了楚州府各衙署官员,当众拿出了楚王以血写下的遗嘱,宣布了承袭楚王爵位的事情。楚州一众官员做梦也想不到,楚王还有私生子,问题是,这个私生子还逆袭了一把,承袭了楚王爵位。 “什么,此子竟是楚王的子嗣?” “没搞错吧,那原来的世子殿下到哪儿去了?” “这可是楚王临终前以血写下的遗嘱,怎会有错。” “错不了,当时玉郡主也在场。” 楚州各衙署的官员震惊到了极点,纷纷交头接耳,觉得不可思议。 接下来,还有让他们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是原楚王世子东方鹏举的身份问题,东方鹏举的真实身份,影响到了楚王戴大绿帽的名声,这件事情虽然难以启齿,但是纸包不住火,在范离的建议下,也当着楚州官员的面儿将之公布于天下。 “什么?原来的世子殿下竟然是楚王妃项明月与第二刀私通的产物?” “楚王竟然白白给人家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太可怜了吧。” “那天杀的第二刀,竟然与楚王妃有染,他娘的也太命好了吧。” “命好?你看着吧,新王承袭,那第二刀父子,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命好!” “那第二刀父子勾结了青龙山,串通外敌,在南荒城屠杀了我楚州十万儿郎。陷楚州百姓于兵灾之苦,此等罪孽,挫骨扬灰也无法赎罪。” “据说天下第一医馆和神医学宫的幕后东主,便是新王本人。” “我也听说了此事,那天老楚王、风侯爷、项家几位族老都亲临现场了,可没见新王本人。” “嗨,你们知道的太少了吧,那貌美如花的执行官柳如梦,便是新王的女人,新王有大智慧,在幕后操纵呢。” “我滴乖乖,让我冷静一下,这消息的力道太大了。冲击得让我脑瓜壳疼。” 承袭王爵,有两种方式,分为世袭罔替和普通世袭,世袭罔替即世袭次数无限、而且承袭者承袭被承袭者的原有爵位。普通世袭则是世袭次数有限、而且每承袭一次,承袭者只能承袭较被承袭者的原有爵位低一级的爵位。 帝国明文规定,外姓人不得封王。帝国九州疆域,只有三王获得世袭罔替的资格,蜀王、燕王、楚王。 承袭爵位,需要走程序,上报朝廷,相当于要在朝廷报备一下,才算是名正言顺。这件事,范离一回楚州,便着人去办了。 随着南荒城被蛮军攻占,楚州下辖一百零八城,靠近南边与南荒城相近的一些城池,百姓官员纷纷收拾细软,卷铺盖逃命,深怕跑慢了被蛮军追上来剁了。 十日时间,便有五十万人逃来楚州城,一时间物价上涨,民怨沸腾。 在金不焕的调动下,清河驻守五千人马,包括两千龙屠军,由虎烈将军薛青麟统领,总揽清河军务。 其余人马全部迁移到楚州,这里将是新的大本营。 据最新情报,蛮军十三部族一共二十万大军,入楚后十二部族各自率军去攻城拔寨捞好处去了,蛮军首领落蒙则是亲率本部十万人马,一路杀向楚州府。 金不焕心中冷笑,落蒙率领的十万本部人马,以为楚州唾手可得,岂不知,这楚州有自己亲自坐镇,岂容他人随意践踏。 当战神军达到楚州府后,金不焕召唤杨烈、柏祖林、赵大鹏、盘镇等四人,各自统军一千五百人,一千龙屠军,五百虎豹骑,分成四路,兵锋南指,寻找蛮军十二部族的散军,以全歼为目的。 战神军分四路杀将出去,不迎击十万主力大军,其目的,金不焕要将其余十二部族的人马各个击破,全部歼灭于楚州境内。其二,那十二部族入楚,宛若十二把尖锐的屠刀,所到之处,必然烧杀抢掠,屠杀百姓,破坏力太大了。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之歼灭,减少损失,减少伤亡。 之所以让落蒙的十万大军深入进来,原因有二,一是自己手中可用的军队不多,无法分军迎击。二是这支主力军来势汹汹,一心盯着楚州府这块肥肉,所以在途中的破坏力并不算大。 落蒙兴奋的率领十万大军兵临楚州城下,在他的意识中,楚王兵败南荒城,大伤元气,只要他提大兵而至,轻易便能攻入城中,占据这座楚州最富庶的城池。 在落蒙达到楚州城的当天,这位蛮军大王便下达了攻城命令,蛮军并没有先进的攻城器械,蛮军以藤蔓捆绑了些竹竿临时做成了云梯,无数蛮军赤着胳膊,光着长满厚厚老茧的大脚板,抬着云梯,宛若野人般呼喊着攻城。 “哟呵……伙子些,看见了没得,咱们滴大军已经杀到了城墙下,城墙上根本没有弓弩手,也没有抵抗的楚军,必然是我军的声威太过浩大,楚军都不敢反抗了。” “大王亲临,天武帝国的楚军都变成了缩头乌龟了,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此形势,咱们的大军轻易便能爬上城墙,楚州城唾手可得了。” “在路上,u看书.uukanhum 还以为要动用大王的三百象骑军,在楚州城下一番对阵厮杀,现在看来,马匹都是多余的了。” 蛮军王旗之下,有三百余头大象,大象全身都披着厚重的银色鳞甲,连头部都覆盖上了,只留出了两颗大眼珠子在外面。 这是蛮王最精锐最勇猛的象骑军,蛮王落蒙坐下的大象格外高大,披着金色甲胄,格外显眼。 蛮王落蒙放声大笑,手中一根两百斤的大钢叉向天一指,高呼道:“给我把城门撞开!” 既然是攻城,自然少不了攻城锥。 蛮军就近砍伐了两颗木质坚硬的大树,钉上铁皮锥子当做攻城锥使用。 听到蛮王的命令,上百名高大野蛮的赤脚蛮卒一路畅通无阻推着攻城锥过了护城河来到城门下时,城墙上轰然落下两颗黑黢黢的霹雳火雷,在蛮卒惊奇的捡起那颗两颗霹雳火雷时,轰然两声惊天爆响,那推锥子的百人莫名其妙的便被炸得支离破碎,残肢碎体飞溅了满地,有的血肉还黏糊在了城墙上。 第50章 驱狼吞虎 “哦,我的老天,楚州城有天神相助吗?” “那是天雷之怒吗?” 那些扛着云梯的蛮军已然冲到了城墙下,没有强弓弩箭迎接他们,只有霹雳雷连珠火铳。 “嘭!嘭!……” 随着霹雳火雷的炸响,从城墙上的箭孔中纷纷伸出黑洞洞的火铳管,面对城下密集的蛮军,又是近距离射杀,几乎不用怎么瞄准,一枪一个准。 初次面对火铳这种武器,蛮军根本没有防备,也不注意躲闪,就这么将大好身躯露在枪口下,接受死亡的宣判。 每一次扣动扳机,便有一个蛮军要倒在城墙下。 “嗯,该死的,那又是什么东西?” 此刻,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蛮军密集的人影接连倒下,而城墙之上,毫无一个兵卒死伤。 这样的攻城战,纯粹是单边屠杀。 金不焕站在城楼上,手中拿起一只长长的望远镜,将蛮军的分布及兵种情况看了个清楚。当镜面对准蛮军王旗下,蛮王高大勇武的骑在那头披着金色甲胄的战象背上,威风凛凛。金不焕揣测气机,但看蛮王那粗若小腿的臂膀,肌肉如虬龙盘结,全身上下充满了无限强悍的力量。 “若是单打独斗,只怕以我强悍的真龙之气,也未必能与之对抗。” 城墙上,只有一千会用火铳的兵卒,一千支火铳同时射杀,扣动一下扳机,便要收割近千条蛮军的人命。 一连射杀十余次,城墙下已死伤上万蛮军。 蛮王全身肌肉隆起,那肌肤之下,宛若有蚯蚓在乱窜。他捏紧拳头,咯咯作响,愤恨的下达了退军的命令。 蛮军蜂拥攻城,未曾伤及楚军一人的情况下,便死了上万。这种攻城战,没人听说过,没人想得到。他们今天却真真实实体验到了。 蛮王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楚军的秘密武器太强大了,他必须要想办法搞到手,横扫富庶的楚州,带领蛮族走出那穷山恶水十万大山深处,定居在富庶沃野的楚州大地,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蛮王落蒙率军撤退了,驻扎在楚州城往南十里之外。 蛮王撤退后,金不焕命人请百姓上城墙,吩咐人将那上万蛮军的尸首堆积在城门口的空地上,堆上柴草,当着百姓的面,将蛮军尸首焚烧。百姓欢呼,纷纷回家拿些酒食犒劳城中的军士。 …… 当夜,蛮王正在帐中喝着闷酒,今天损失上万本部人马,让他心疼不已,他必须要喝上头,然后找两个水嫩的女人来发泄这种屈辱。 这时,帐外兵卒进来禀报:“禀大王,楚州城有使者前来,指明要面见大王。” 蛮王眼眸闪过一丝杀机,怒喝道:“给本王带上来,我要亲手割下使者的耳朵下酒。” 来人被带入大帐,手无缚鸡之力,正是谋士范离。 范离被推搡着进入了大帐,也不生气,面色依然和善,整理了一下衣襟,拱手道:“在下范离,奉我主之命,前来面见蛮王。” “见了我王,还不跪下!” 范离淡漠道:“我范离七尺男人,奉我王之命前来为使,岂能跪异族之王。” 蛮王厉喝一声,道:“给我将此人的耳朵先割下来给本王下酒,再慢慢拷问。” “慢着!” 范离感觉到对方的敌意,连忙喝止,他可不想将耳朵丢在这里。 范离笑道:“蛮王稍安勿躁,等范某把礼送了,蛮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送礼?” 蛮王一愣,喝问道:“送什么礼?” 范离淡漠一笑,道:“今日在楚州城下,想必蛮王也看到了那些杀伤力堪称无敌的新式武器。范某不才,正是奉我主之命,前来给蛮王送上十支新式武器尝尝鲜。” “新式武器?尝尝鲜?嗯,有点儿意思,在何处,快快呈上来给本王瞧瞧。”蛮王一听,顿时大喜,他还正在脑海中筹谋,应该如何去打探消息搞清楚对方那神秘的武器,想不到对方这就送上门来了。 片刻,一名楚军兵卒扛着一捆火铳走进大帐,扔到了蛮王面前。 蛮王迫不及待的起身,从地上拾起一支来,细细观摩,眼眸中掩不住的兴奋之色。 范离微笑道:“此武器名为火铳,30米以内能穿甲,杀伤力巨大。我主说了,只要蛮王答应一个要求,便免费奉送五百支火铳给蛮王,作为答谢之礼。” 蛮王问道:“什么要求?” “很简单,只要蛮王率领大军去攻打江东和青龙山,我主免费送上五百支火铳。当然,蛮王在攻占这两个地方时,我主承诺,绝不会背后捅刀子,那江东是项氏老巢,钱粮无数,肥的流油,只要蛮王拿下江东,自可富家一方,在楚州站稳脚跟。” 此计为驱狼吞虎,是柳如梦给金不焕出的主意,再三思索后,似乎也还不错,于是派范离前来游说。 范离见蛮王在考虑,接着开口道:“蛮王若是想拿下楚州城,只要有我主坐镇,显然是痴人说梦。天下之间,目前只有我军有此种武器,蛮王若带上五百支火铳前往江东,自然横扫一切敌。得了那江东的钱粮,我主答应,愿意卖两千支火铳给蛮王武装军队。” 蛮王心中大喜,问道:“此话当真?” 范离道:“千真万确。” 蛮王心中暗自盘算,要攻打楚州城,确实不太可能了,人家有新式武器在手,强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去多少死多少。 一齐攻入南荒城的其他十二部族都分散去各城池搜刮财物,抢女人去了。他手底下还有近九万大军还狗屁都没捞到手,uu看书 ukanshu.om要吃要喝的,总不能干耗在这里吧! “好,本王就随了你主人的愿望,先去江东走上一遭,去捞些钱粮。你回去之后,让你主子给本王准备两千支武器。待本王江东归来,便率军来取。” …… 在范离出使蛮营之时,金不焕派人通知项无炎,让其带足银票前来取货。 当夜,金不焕将清河带来的老式火铳分拨了两千支,每支配备二十发子弹,交付给了项无炎。 项无炎看到那些枪支后,心中大喜,连忙吩咐人马连夜将之送回了江东。 …… 翌日清晨,范离带着一队兵卒,押送着五百支老式火铳,前往敌营,奉送给了蛮王落蒙,并让兵卒当场演示了操作之法,不但免费送,还包教会。 蛮王心中大喜,乐呵呵的收下了五百支火铳,拔营动身,带着大军浩浩荡荡杀向了江东。 第51章 改革 蛮王大军杀向江东,金不焕心中暗笑,这可谓真正是祸水东引了,蛮王的九万大军,让江东项氏去头疼去吧。 楚王安葬已有一些时日,王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玉郡主在打理。 经过一系列的变故,玉郡主似乎一下子变得懂事了,不再那么刁蛮任性。每次见到金不焕,动作依然有些亲昵,但已然不是那种男女情爱,而是一种兄妹的亲情。 一朝承袭王位,金不焕尽量让自己去适应这个身份,毕竟,这个身份并非是一个职位,也并非一种荣耀,而是一种相当重的责任。 手中有钱,有权,办起事情来顺利的很多。 趁着蛮王落蒙率领大军去了江东,金不焕抓紧时间布置了几件大事。 一是大量招兵买马,这些时日,涌入楚州府的逃难百姓很多,兵荒马乱的时候,逃难的青壮们为了有口饭吃,投军报国的自然不少。 二是安排四路特种军歼灭蛮军十二部族入侵各城池的人马。 三是开仓赈灾,安抚难民,抑制粮价上涨。 四是将清河军器监的技术研究人员抽调三分之二来到楚州,开始在楚州放手施为,大力生产。 第五,在建筑行业上,同样从清河抽调了一般熟悉的技术人员来到楚州,准备在楚州大肆开发,金不焕相信,要不了几年,楚州将会成为一座新型城市,融入古今。 第六,借着兵荒马乱的契机,金不焕欲实施一件困难的事情,若是在太平盛世,这件事定难实施。那便是改革良田制度,以前世思维实行官方统一收拢,登记户籍,统一承包。这一点实施起来难度很大,因为良田都是把控在官宦贵胄的手中,动良田,便是与官宦贵胄作对。 柳如梦知道了自己男人的想法,一手揽下了这个重任,她以楚王的名义,召集了州府的官宦大户,说是请客吃饭,实则就是鸿门宴了,其中包括风候府这等权势名门。 柳如梦的人美,口齿伶俐,最重要是,头脑很厉害。 她亲自出马,代表的自然就是金不焕了。宴席上,柳如梦以雷霆手段,当着这些官宦大户轻松写意的诛杀了两人,同时以五百支新式火铳以及天下第一医馆的少许股份许了心中受到惊吓的权贵,然后,这顿宴席便结束了。 第二日,老侯爷风天南第一个登门拜访柳如梦,很客气的点头答应,愿意做表率,将风家的良田让出来,由官方统一分配。 紧接着,那些手握重权的官宦大户纷纷效仿,让出了良田。 如此,金不焕将以前的屯田令改成了国土管理衙署,整个楚州开始了良田改革制度,凡是本地民户的百姓,人均二十亩良田,若是坡地山地能出庄家的地块,则是四十亩。这个工作量很大,需要下放到每个小地方,由小地方的负责人去丈量土地,登记人口,进行分配。 除了本地老百姓外,土地改革还照顾了军户。无论你是来自何方,只要加入楚军,一个名额便能获得二十亩的良田,同样,山地为四十亩。承包的土地可由家属劳作,也可以转承包给其他人,坐等收益。如此操作,无疑刺激了青壮的热血,家中不是独子的都有人来参军。 这一则改革制度,金不焕深深明白,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至少需要年月的累计,才能逐渐覆盖。 当然,在一开始的实施中,很多官宦大户都一万个不愿意,甚至有人纷纷指着金不焕的脊梁骨大骂,但是,在柳如梦铁血手腕的镇压与恩威并施的操作之下,让那么不太配合工作的上百颗人头落地后,漫骂之声消失了,那些官宦大户也老实了。 除了土地改革,金不焕曾经在田间与老农交谈过, 楚州田地,一年两季,大春是稻米,小春是麦子。大春亩产平均两石左右,也就是二百五十斤左右,交租百分之三十给田主,上税百分之五给帝国,自己仅剩下一石四斗米左右。小春麦子,亩产不到两石,交了租和赋税,农户只有一石左右。 对于古代而言,不受荒年影响,这个收成已经算可以了。然而,对于前世的现代文明而言,这个收成却与荒年差不多了。 在金不焕的记忆中,前世的小春产值好的有个七八石收成,大春稻米的话,若是袁隆平搞出来的杂交水稻,产值能达到一吨,相当于十七八石了。 那种杂交品种,他没办法研究出来,但是现代农业的先进科技,他却手到擒来。 大米也好,小麦也罢,都是农作物,所有的农作物都需要营养供给,它不会说话,但是它会以表象来表达它需要何种元素。 所有的农作物,都离不开氮、磷、钾三种大量元素,以及硅、钙、镁、硫等中量元素及十种微量元素。宛若一个孩童,刚生下来需要母乳喂养,到一定时间段才添加辅食,随着慢慢成长,从而添加不同的食物。农作物也是如此,什么时间段施什么化肥,有利于它的健康成长。如此简单的道理,只需要了解这种作物特性,只要了解十七种农作物所需要的元素,便能对症下药,让农作物增产增收。 金不焕搞改革,u看书ww.uuanhu.cm专门组建了专业的农业科技衙署,进行了深入化的研究,进军化工行业。他相信,要不了两年,只要大面积推行新型农业技术,种植一年的土地,抵得上传统种植五六年。这是最少的倍数。正所谓民富国强,老百姓富裕了,国家才会强大。 …… 时间匆匆,一晃三个多月过去。 三月以来,战神军的四路人马已经回来三路,入侵各城池的蛮军十二部族已被歼灭十之七八,剩下的漏网之鱼,都偷偷逃回了南荒十万大山。 蛮王落蒙率领的九万大军,进入江东地界后,与项氏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由于双方都有火铳在手,打起仗来十分惨烈。项氏拥有两千支火铳,虽然人数上不如蛮军多,但是占了地理优势和武器优势,稳稳的占尽了上风。 蛮王落蒙在两次大败之后,损伤人马近半,或许是仇恨之火被点燃,落蒙并未退兵,大有一副不拿下江东誓不罢休的姿态。 第52章 天武崩塌昭武勤王 吃了两次大亏后,落蒙学会了打游击。蛮军生于穷山恶水的十万大山,熟悉了丛林生活,在江东发挥了他们的技能,以丛林为基地,时不时出去放一枪,抢一把,打得赢就上,打不赢就跑。找到了这个技术活儿的有效战术,着实让项氏头疼,几乎放弃了江东一半的地盘,将主力驻防在富饶之地,随时提防蛮军的进攻。 在双方交战的中途,因弹药不足,双方都带来了大量的金银,从金不焕手中购买了大量的火药。 金不焕先前派出去销售火铳的亲卫们成果也不错,明的暗的无数买主亲自带着银票,或是去往清河,或是前来楚州,购买枪支弹药,看着无数枪支弹药流入市场,这无疑意味着,乱世将至!各大势力都在武装自身的武备力量。 与此同时,天下第一医馆相续在九州各大疆域开了分号,有当世三大神医的招牌,又有金不焕融入的前世医学技术,生意火爆无比,概不讲价。 短短几个月,支出很大,收入也很可观。 这段时日以来,忙于各种事务,金不焕很少陪伴家人,娘亲水莲花,妻子哑娘、桃花都已经随战神军一同来到了楚州城,住进了王府中。 楚王府,桃花拿着涂有红色的飞信,匆匆来到金不焕的书房。 金不焕望着那抹涂红,立即明白,有大事发生,当即接过飞信,连忙打开来。一看之下,神色大震。 天武帝国601年,秋,燕州和凉州两线失守,凉王与燕王双双战死,北蒙双子王盖楼苏合、盖楼乌云率领狼军一路南下,前后夹击,大败大将军道无极,合兵一处,直扑中州皇城。 燕王,可是与蜀王和楚王一样有着世袭罔替爵位的权势藩王! 本已羸弱的天武帝闻其消息,遭受了致命的打击,气急攻心,吐血不止,驾崩于龙榻之上!年仅十四岁的太子伦继位,改年号“昭武”,昭武帝登基第一件事情,便是下了一道勤王诏书。昭武帝年少,实则把持朝政的便是世家望族。 盛极六百年的天武帝国自此陷入了动荡、混乱的局面。 一纸勤王诏书,让世家望族私下养的兵马有了见光的机会,纷纷响应号召,将军队搬上了台面,进京勤王。 一时间,天下动荡,山河飘摇,百姓流离,烽烟四起,军阀豪强竖起了勤王大旗,肆无忌惮的开始立山头,霸地盘。 七望之一的曹氏在青州起兵十万,向中州进发,进京勤王。 江东项氏募集大军十五万,与蛮王落蒙对抗的同时,五万兵马进京勤王,五万兵马东进越州,抢占一州疆域。 沧州韩氏募集七万大军,进京勤王。 江城李氏的李奉先率领的十万兵马,放弃了平乱,回兵勤王。 西凉马氏率军三万,进京勤王。 燕州萧氏募集军队两万,进京勤王。 京江道氏募集五万兵马,护卫皇城。 ………… 大大小小的勤王人马,达十四路之多。其中人马最多的,当属七大望族的势力。 勤王的意思是总动员,不仅会扰乱帝国现有的军事部署,还会导致地方混乱,扰乱正常秩序,历朝历代,到了勤王的时刻,意味着很危险的时刻到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下勤王诏令。 金不焕苦笑,一个庞大的帝国,突然之间,陷入了飘摇状态。 天下勤王,最先进入帝都的人马,得到的利益会最大,甚至会试图控制朝廷中枢,这是惯例了。 桃花轻轻的替金不焕梳理着长发,动作轻柔缓慢,开口道:“勤王诏令一下,望族名门纷纷招兵买马,方才下面的几位将军向我打探,咱们何时出兵勤王!” “出兵勤王?”金不焕陷入了沉思,数月以来,楚军扩充至二十万人马,其中将骁勇青壮挑选除了,扩充至战神军中,如今战神军也扩充至三万人马。当今天下,若论战斗力,他相信,他手底下的战神军无疑是最勇悍的军队,没有之一,第一原因,当然是装备,这支军队的装备当前是配备最先进的连珠火铳,霹雳营的大炮也已经造了出来,虎豹骑都是配双马,机动性非常强。第二原因,这支军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青壮勇卒,本身个人战斗力已不弱,加入军中后更是加以严格训练,自然强悍无比。 这时候,柳如梦在两名丫鬟跟随下施施然走了进来,开口道:“天下十四路人马起兵勤王,王爷只需摇旗呐喊,做做样子即可,没必要真率军进京,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自从接柳如梦进家门,金不焕便将其视为自己的智囊,每次听取她的意见,都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出兵进京勤王?” 柳如梦笑道:“我若猜测不错,这勤王诏令,是当朝最有权势的几位尚书达成了某种共识发出的。其目的,自然是要在乱世之中谋取最大的利益,甚至是窃取神器。” “你的意思是,这个勤王诏令只是个他们募集军队的借口?” 柳如梦点头:“北蒙狼军一路南下,接连攻占燕州、凉州,势不可挡,若无西蜀做策应,北蒙狼军怎会轻易拿下两大疆域。uu看书.uanshu 双子王率领大军直扑皇城,这一点王爷大可放心,只要大将军道无极在,虽说拿不下双子王,但保住皇城,还是可以的。” 金不焕眼眸一缩,道:“这么说来,朝廷即将分崩离析,朝堂上的几位权势人物,起兵瓜分地盘是真,下勤王诏令只是借口。” “最多半月,半月时间,只要关注这些军队的动向,便可知道他们的真正用意了。” “那依你所见,我们当如何行事?” 柳如梦眼眸清澈,道:“为今之计,当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这些军阀的动向,再做决定不迟,以王爷如今的权势及武备力量,无论如何选择,都可以横行无忌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必须要马上去完成。” “扫平楚州境内的蛮夷之军,平定一方!无论天下如何乱,王爷当保一方百姓的安宁太平,从人心入手,将来行事,可事半功倍。” 金不焕听取了柳如梦的意见,摇旗呐喊,进京勤王,实则就是派了一支军队前往中州方向晃悠去了。 第53章 犯我9州者 必杀之 三日后,金不焕率领两万战神军,包括了龙屠营、霹雳营、虎豹骑等三营人马搭配出动,兵分三路合围江东。 得知那项氏东进越州,显然是抢地盘去了,此次亲征,金不焕不但要全歼蛮军,还要让项氏大出血。 以免打草惊蛇,金不焕临近江东地界,便吩咐斥候探查蛮王落蒙的行踪。 几万人马的踪迹,很好探查,一日之后,便有斥候来报,蛮王落蒙最近出去干了一票,刚回到卧牛山落脚,麾下人马四万多人,这几日收获颇丰,正在大肆庆贺。 金不焕心中冷笑,这些蛮人没文化,真可怕,明明破入了南荒城,楚州一马平川,不其他,单是那三百勇悍无比的象骑军,便能横扫一般军队了。几个月时间,竟然连一个江东都拿不下,也不知这些蛮人脑袋里装的是浆糊还是猪屎。 得知了蛮王的落脚点,金不焕吩咐亲卫联络柏祖林、杨烈率领的其余两路军队,合围卧牛山。 骄阳似火,秋的日头,格外毒辣,晒得大地上的草木都焉了。 卧牛山下有一个清澈的湖泊,由于气炎热,几千蛮军纷纷跑下山来脱得精光,跃入湖泊,浸泡在清凉的水中,舒爽得要命,口中还哼着让人听不懂的曲儿。 没跑下山的蛮军也都寻了阴凉的树下,慵懒的躺着乘凉,或是打着盹,或是扯呼如雷。 落蒙则是抢了十来个美貌的女子,日夜的玩弄,兴致好到了极点,花样也比较繁多。 金不焕登临一处高地,以望远镜观察卧牛山,将此刻兵卒的各种姿态看在眼里,不禁冷笑,这些蛮人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所觉! 卧牛山乃是一座孤山,长约五六里,山林茂密,居高临下,能很好的防御四周,东南西北皆有大路上山,攻守兼备,不失为一处潜藏的好地方。 金不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唤过身旁的亲卫,低声吩咐了一句。 一刻钟后,卧牛山山脚多处冒起了青烟,片刻,那大火顺着山势,迅速蔓延而上。 紧接着,两千虎豹骑悄然冲出树林,直奔那湖泊而去。 虎豹骑的机动性极强,片刻功夫,已冲到湖畔,刚从水中游出来躺在湖畔草地上晒着太阳的蛮卒,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便被无情的战马奔来,被那冰冷的钩镰枪刺进了胸膛,或是割去了脑袋。 “啊,这是哪里的军队?怎么突然杀至。” “伙子些,快跑!” “我滴乖乖,趁老子洗澡呢时候来偷袭,太无耻了吧。” “看,起火了!” “山上着火了,兄弟些,快逃命吧!” 虎豹骑将湖畔岸边的蛮卒尽数杀光,迅速分散开来,那水中惊慌四逃的蛮卒尽数围住,眼眸冰冷的手提钩镰枪,充满的仇恨的盯着湖中赤条条游奔的蛮军兵卒。 犯我九州者,必杀之! 杨烈手持镔铁长枪,大喝一声:“弓箭准备!” 虎豹骑的兵卒动作整齐,刷的一下抬起了冰冷的弓弩,对准了湖中的蛮族兵卒。 “杀!” 随着杨烈的一声令下,在烈日下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宛若飞蝗,疾射湖泊之郑 惨叫声此起彼伏,随着箭矢的射杀,无数蛮卒接连中箭,湖泊中原本清澈的湖水,很快变了颜色。 赤条条的在水中央,躲都没地方躲,面临唯一的选择,就是吃箭矢。 有些水性好的蛮卒,则是潜入了水底,不过这个湖泊根本没有出口,四周都被虎豹骑包围,无论游走哪个方向,都无法踏上岸,只要冒头换气,便面临被射杀的命运。 一刻钟后,这个湖泊的湖水尽数被染成了红色,湖面上漂浮着几千俱赤条条的尸体,尸体上都插这箭矢。 跑下山来找凉快的蛮卒士兵尽数被诛杀,无一活口。 虎豹骑完成了射杀人物,迅速分散开去,进行邻二个任务,阻拦下山的道路。 水火无情,卧牛山四面都燃起了大火,迅速的朝着山上蔓延。 “快逃命吧,大火烧上来了。” “都什么时候,你还扛箱子。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南面有风,火势较大,最先烧到山顶。 一些蛮军在领头者的带领下,纷纷从背面冲下山。 蛮王落蒙提其大钢叉,一连刺死身边抓来的女人,口中怒骂着,在亲卫的护卫下从西北面最宽阔的道路骑象逃跑。 所有蛮军都惊慌了,宛若热锅上的蚂蚁,跌撞着拧着兵器,或是骑着战马,或是赤着脚,惊恐中吆喝着逃命,那尊贵的三百象骑军,则是骑着高大威猛的大象迅速往山下冲。 在奔跑中,那大象蹄子无情践踏着蛮卒的生命,一脚下去,不是被踏成肉饼,便是被踩成骨渣,到了生死关头,谁还姑了是不是同阵营的兄弟战友。 南边火势较大,蛮军选择其他几个方向奔逃。 金不焕亲自守在北面山脚,静静等待这蛮王的到来。 蛮王落蒙未至,那杆两百斤的大钢叉率先从空中飞射而来。 “保护主公!” 那些亲卫迅速奔出,以身体挡在金不焕前方。 只见大铁钢叉来势迅猛,直接击断第一个亲卫的军刀,uu看书 ww.uukahu 噗嗤一声,穿透第一名亲卫的身体,携带无比强劲的穿透力,一连刺穿五名亲卫。 蛮王落蒙那高大野蛮的身影自烟雾中踏空而出,手一招,将大铁钢叉招了回去,稳稳握于手中,目光凶狠,盯着金不焕。 “射击!” “砰!砰!砰!……” 龙屠军接连扣动扳机,对准了落蒙高大的身影,展开了射杀。 蛮王身形极快,以手中的钢叉接连挡下射来的子弹,不退反进,直逼金不焕。 当着全军,金不焕陡然释放气机,真龙气疯狂涌出,一踏马背,身形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来得好!” 蛮王落蒙冷笑,与金不焕交错的瞬间,陡然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主公必胜!” “主公必胜!” 金不焕身边的战神军将士眼见主公亲自出马,与敌酋肉搏大战,纷纷擦亮了眼睛,当起了拉拉队,同时,他们也都抬起了连珠火铳,眼见有蛮卒冲出火焰的圈儿,便开枪射杀。 “砰!砰!砰!” 随着一个个蛮卒冲出火圈,便被无情的射杀,生命在战火中宛若蝼蚁! 大地震颤,随着蛮王落蒙冲出一条活路,三百象骑军纷纷从这条路冲杀了出来。能骑象的蛮军都是勇士,个个膀大腰圆,勇猛威武,然而,这些勇士在面对火铳的射击下,大部分在大象背上被射杀,尚有部分人马则爬在战象的背上,躲过了子弹的射击。 第54章 气力之战 一合之后,蛮王落蒙退出五丈外,露出满口的黄牙,咧嘴笑道:“楚王殿下,咱们尚且是好朋友,何必刀兵相向,不如我们罢手言和,本王即刻率残军回南荒城,这次抢夺的财宝,也分你一半,怎么样?” “你所抢夺的那些财宝,原本就是楚州子民的,如此情势,你以为还有本事带走吗?” 金不焕冷声道:“数月前,本王是想驱狼吞虎罢了,既然你无能,现在也该上路了,若是走快些,还能赶上你麾下那些部族的脚步,一起去投胎。” 蛮王落蒙确实有些怕了,先不说对方层层包围,手持黑洞洞的精锐武器,就方才与金不焕交手一合,他便没有把握取下对方头颅。 “砰!” 不知是谁,瞄准了蛮王落蒙的头颅,陡然开了一枪。 枪支对于一品天人境,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或许能将之射杀,但面对天人之上的神位强者,绝对起不了多大作用,神位强者的反应或者是神念太敏锐了,子弹还在半途,便能感觉到气劲,轻易便能躲过。除非脑袋被门夹住,动弹不得的情况下,杵在哪儿给你射击。 蛮王偏了一下头颅,躲过子弹的射击,眼眸一冷,道:“楚王殿下,你若今日放了本王,本王可以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不侵犯九州领土,绝不踏入楚州疆域一步。” 金不焕摇了摇头,道:“尔等穷凶极恶,不懂教化,你若没有屠杀我楚州十万儿郎,数十万百姓,本王还可以饶你一命,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哼,你我半斤八两,老子一心想走,你还能留下我不成。”蛮王落蒙怒了,方才他好言好语,其目的是为了带走驯化不易的象骑军,既然对方已下了必杀之心,他不要这三百象骑军便是了,大不了独自回南荒,再厉兵秣马,卷土重来。 “来吧!拿出你的实力,与本王一战。” 金不焕气势攀升,战意昂扬!他急需强大的对手来磨砺自身,让武道修为精进。 蛮王落蒙摆出一副死战的姿态,实则是为了麻痹对手,寻机会逃走。 那些象骑军则是依仗着坐下的战象作为屏障,摆出了一个锥形,试图冲出包围圈,突围而去。 金不焕一点也不担心象骑军能逃脱战神军的包围。他将气机锁定蛮王落蒙,神色淡然,双手结了个日轮印,两只两丈高的金色大手掌在前方凝结,宛若两堵高墙,朝蛮王拍去。 蛮王手腕一抖,两百斤重的大钢叉倏然旋转,形成一个罡气大盾,迎击如轮印大掌。 这蛮王气力惊人,魁梧如天神,金不焕有心磨砺自身,并不急着祭出杀手锏。 “砰!” 随着一声爆响,那大钢叉凝结的罡气大盾与大掌相撞,气劲所及,土石飞炸,声势骇人。 “大日佛手!” 金不焕徐徐升起,身子倾斜向前,双手合于胸前,全身金光灿灿,宛若一尊神佛,充满了神圣威严。在其身后,一只金色大手凝结,声势惊人,陡然拍下。 “蛮荒之力!” 蛮王神色一凛,双手握成拳头,缭绕着黑色罡气,蓄势于双拳,只见蛮王那双臂之上,根根筋脉凸起,宛若一条条小蛇缠绕在上,他整个人乱发飞扬,一声嘶吼,宛若一头洪荒凶兽,双拳携崩山之力,向上举起,轰击向那金色大掌。 这是二人武道修为的比拼,融入了强大的真气,两相碰撞,宛若一个巨型炸弹,轰然爆炸开来,烟尘弥漫,方圆十丈之内,树木皆被气劲绞得粉碎。 金不焕一击之后,气机牢牢锁定对方,深怕对方借着烟尘逃遁,身形在虚空直立,一步跨出,双拳蓄了霸烈的真龙之气,倏然出现在蛮王身前,咧嘴一笑,倏然轰击而出。 蛮王大惊,想不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慌忙之下以还未蓄势的双拳格挡,两人拳头相对,生生的硬碰,各自退了五步。 “好家伙,再来!” 金不焕感觉酣畅淋漓,又是一步前冲,身若游龙,双拳灌注真气,锁定对方全身三十六大穴,毫无规则的轰击。 “比气力吗?找死!” 近身搏杀,蛮王落蒙心中大喜,双臂之上宛若缠绕了无数小蛇,足见筋脉之内灌注的气力是何其强劲,与金不焕拳脚相对,拳拳到肉,近身搏杀。 这是在比拼强大的气力,也是在比拼反应能力,金不焕依仗真龙之气的霸烈,蛮王则是靠强劲的惊世蛮劲。 金不焕有种奇妙的感觉,此刻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蛮荒苏醒过来的凶兽。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会祭出紫金大印,他要以气力与这头蛮荒凶兽一比高下。 一气上百拳,拳拳到肉,各有小伤。 “早已听闻主公的武道境界不弱,今日一见,出乎意料啊,我等只能望其项背了。” “尔等不知,主公只是以气力和那蛮子拼比,他是想磨砺自身罢了,若是使出全力,那蛮子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近身搏杀是蛮王落蒙最擅长的技能,但是一气百拳之后,他有些心惊了,他这一口气已经到了力竭之时,再不换气,便无法招架对方的拳头了。 金不焕则是气息绵长,uu看书 w.uukansucm似乎还能坚持。 此时,不仅比的是谁的拳头硬,更是比谁的气更长了。 只要谁先换气,谁将会面临对方最狠辣的一拳,或许是砸在胸口,或许是砸在脑袋上…… 蛮王那一双怒目瞪得滚圆,脸色憋着胀红,他苦苦支撑,太想换上一口气了。 又是十余拳过后,蛮王眼见对方还没有换气的兆头,终于忍不住,穷其这口气的最后气力,一拳横扫后,转身就跑。 “嗯,快看,那蛮子想逃跑!” “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在众人视线中,一方紫金大印毫无征兆的从金不焕袖中飞了出去,“咚”的一声,轰击在蛮王后脑勺。 只见蛮王落蒙身体一震哆嗦,全身触电,紧接着,脑袋上又挨了一记重拳,登时让蛮王眼冒金星,脑中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第55章 项家霸王 蛮王落蒙浑噩之际,被金不焕一脚踢在后背,一记狗吃屎乒在地,然后,他便被踩到了脚下。 金不焕的脚尖抵在蛮王的后心位置,只要蛮王敢有丝毫乱动的征兆,他的心脏便会碎裂。 “看吧,我就那蛮子跑不掉。” “嗯,快看,主公废了那蛮子的丹田!” “哈哈,主公这是要将此獠押回去,当着百姓的面砍下那蛮子的狗头。” “主公威武!” “主公威武!” 卧牛山一战,蛮王落蒙本部人马数万人,不是被烧死,便是被射杀,逃出烈火圈冲下山的有三千九百八十人,尽数被俘,凡是有武功在身的,丹田一律被废,用铁链串连成蚂蚱一般,全部押往楚州城等待斩首。 俘虏近四千人,本来是一支强大的劳动力队伍,可以让其去采矿,活着是当成奴隶卖掉,又或者可以训练成死士,总之用途很多,但为了报南荒城阵亡将士及无数百姓的血海深仇,金不焕只想有一种结果,斩尽杀绝。 卧牛山的大火烧了两两夜,当大火熄灭后,杜英率军上山,按照蛮王口供的路线,在一个石洞中搜得金银无数,足足装满了上百个大木箱。 两万战神军,在卧牛山一战中死了八人,这八人并非是被敌军杀死,而是在抵御象骑军时不慎被战象踩死。 打仗哪有不死饶,蛮军死伤四万多人,战神军才不慎死了八人,这已经是帝国神话了。 金不焕命杨烈率领五千军队收拾战果及押送俘虏,他亲率一万五千大军,直奔江东项氏的老巢。 一万五千大军尚在半途,便迎来的项家的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不过百人,拉拽十口大箱子前来,为首一名雄伟少年,剑眉星目,器宇不凡,手持一杆铁枪,骑一匹雄骏的乌骓马,护卫在前面的马车旁。 项氏人马远远的看见那杆“楚”字王旗,便停下了车马,迅速在路旁寻了阴凉之处,开始布置凉亭,摆了个茶案,几个蒲团,烧水煮茶。 项家带来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布置了个凉亭,凉亭中只坐着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还留下了一个侍女,其余人马都后退百丈,顶着烈日,静静的恭候在路旁。 项氏少年见浩浩荡荡的大军,毫无惧色,催马上前,拱手道:“我乃江东项霸,奉老祖宗之命,请楚王喝杯茶水。” 金不焕眯眼打量单骑上前的少年项霸,在烈日之下,少年神情自若,额头瞧不见一滴汗珠,气机内敛,宛若一潭深水,不禁心中暗赞好个少年英杰。 一万五千战神军,有柏祖林、赵大鹏、盘镇、罗义等将领跟随在旁。 金不焕欲催马上前,众将纷纷劝阻:“这项氏根深蒂固,既然请出了老古董,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主公不可涉险。” “不错,眼前此子是项霸,传闻此子福缘深厚,与八十年前在蓬莱东岛屠尽太阳国百万饶魔尊白七夜有些渊源,与正一道老师有些有论过道,据传此子习得了那万刃的本事,有万夫不当之勇,人称项家霸王。项家请出了一个老古董,又派出这项家霸王出马,主公不可不防啊。” 金不焕淡漠道:“项氏乃是望族,不会做出自掘坟墓之事。” “师傅这话何意?” 敢这样毫无忌讳反问的人,也只有年少的罗义了。 金不焕解释道:“项氏若敢动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便如今下大乱,但也会引起下军阀共击之的后果。” 眼见那凉亭中只有两人,金不焕也不打算带多的人。 “尔等原地待命,徒儿,随为师喝杯茶去!” 项霸跳下乌骓马,做了个请的手势,将金不焕迎进凉亭,而后走到那白发老头身后,恭恭敬敬的盘坐而下。 “气炎热,酷暑难当,老朽厚着老脸,有请王爷喝杯茶,解解暑气。” 凉亭中并没有生火,也没有热水,只有一盆干净的清水。 茶案中间摆了一个茶壶,两端摆放了两个茶杯。 “不知王爷是喝凉茶还是热茶?” 白发老头眼眸中带着一抹和善的笑意,盯着相对而坐的金不焕。 “客随主便!”金不焕淡漠开口。 “老朽喜欢喝凉茶,但招待贵客,岂能唐突了。” 那侍女动作轻柔,将茶叶放入壶中,然后拿起一个水瓢,将盆中的清水轻轻的舀起,倒入茶壶中,水瓢倒水之时,滴水不漏,舀到九分满,优雅的伸出二指,将茶壶的盖子盖上。 白发老头面带微笑,伸出枯瘦的右手,平平摊开。 那侍女优雅的提起茶壶,放于老头手掌之上。 片刻之后,只见茶壶中传来开水沸腾的声响,那壶嘴中,冒出了开水的热气。 “水开了。” 罗义坐于师傅身后,心中大震,一壶凉水,能以强劲的真气快速将其烧开,这等武道修为,他自认在人一境鲜有敌手,却根本做不到。 罗义看着师傅均匀修长的背影,不禁暗想,师傅能否做到? 那侍女从老头手上提起茶壶,优雅的倒出个白鹤沐浴的姿势,uu看书 .uukansu.o力道拿捏不多不少,刚好将茶杯倒了七分满。 老头率先饮了一口,意思便是,茶水没下毒,可以放心喝。 “多谢!”金不焕端起茶杯,轻轻最嘴边抿了一口,茶水入口,苦涩中回甘,舌下生津。 老头笑道:“王爷承袭爵位,一朝为王,可喜可贺!” 金不焕微微颔首,道:“这王爵之位,听起来位高权重,看起来高不可攀,不过以项家的眼光,不会不知道,这就是个烂摊子。老王爷南荒兵败,死于征途,所剩两千残军,加之守卫州府的五千人马,加起来也就七千人,面对二十万蛮横残暴的异族入侵,项家不曾出一兵一卒。而下勤王,项家为何能短短时日,能募集十五万大军,试问一下,江东项氏可曾考虑过楚州百姓的死活?” 老头脸色微变,对方这是在问责,在楚州危难之际,项氏为何不出兵抵御。 金不焕话锋一转,再次质问道:“中州皇城在楚州北面,项家的十五万大军应当北上才对,为何却派五万人马悄然东去,跨境越州?” 老头保持着笑脸,道:“项氏此番作为,以王爷之才,应当明白项氏的苦衷,当今下,分崩离析,项氏若不提早做打算,岂非会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金不焕冷笑道:“那在这之前,项家那么多庄园,养了那么多私军,这又作何解释?” 金不焕开门见山,直戳项氏见不得光的事儿,让凉亭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第56章 敬茶 项氏老祖宗并不直面回答,而是间接的表达了项氏认错的态度,开口道:“蛮军入侵江东数月,与我项氏相持不下,此次多谢王爷替项氏解围,为表示感激之情,老朽带来了黄金十万两,望王爷莫要嫌少,另外,听闻王爷在楚州大力改革良田制度,项氏愿意拿出诚意,让出江东以外的田产,任由官方进行统一分配。” “那项无炎与本王有些交情,既然项氏拿出了诚意,本王却之不恭,不再追究过往责任,至于项氏的五万兵马东进越州,还望项氏一族再深入考虑一下,九州疆域,莫非王土,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金不焕淡漠一笑,接着道:“既然项老喜欢喝凉茶,本王敬你便是。” 金不焕提起茶壶,悠悠然给项氏老祖宗倒茶,方才还在热气腾腾的茶水,当倒入杯中后,瞬间寒气蒸腾,杯口凝结了一层寒霜。 项氏老祖宗脸色微变,赞道:“好手段!” 这时,项氏老祖宗身后静坐的项霸眼眸一凝,开口道:“听堂哥项无炎,王爷不但智谋过人,武道修为也是一日千里,项霸不才,早已心生向往,想向王爷讨教一二,如若项霸输了,愿为王爷当先锋,前往青龙山剿杀通敌叛国的第二刀父子及无良道人。” 金不焕并未开口,而是端起茶杯,亲亲抿了一口茶。 罗义眉毛一挑,倏地起身,道:“就凭你,还不配让我师傅出手,我罗义接你几招便可!” “你敢瞧我?”项霸眼眸一凝,心中怒气上涌。 项氏老祖宗呵斥道:“霸儿,不得无礼!这位友是王爷的弟子,既然想与你切磋,你当注意分寸,点到即止!” 罗义微怒,喝道:“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我罗义若技不如人,死则死矣,我师傅绝不会问罪项氏。” 金不焕淡漠笑道:“听闻项家霸王生神力,能敌万人,今日得见,果然是少年英雄,就让徒替本王讨教几眨” 少年热血,罗义与项霸起身,走到凉亭外,二人持枪而立,猛将相遇,都没有虚招,大喝一声便开打! 项霸手中的霸王枪重五百八十斤,与罗义手中的蟠龙大铁枪半斤的八两了。 这等超重型的兵器,也只有下猛将才能驾驭得了。 项霸的枪法霸道凌厉,勇武难当,在刺撩之间与罗义的蟠龙枪相撞,火星子四溅。 罗义的断魂枪法刁钻狠辣,大枪虽然沉重,在他手上却灵巧若臂膀,挥舞自若。 “锵!锵!锵!……” 二人力量相差无几,枪法同样精妙,你来我往,每一枪攻守,都妙到毫巅。 金不焕与项氏老祖宗坐于凉亭中,含笑看着两个少年人切磋。 看那项家霸王勇猛无比,力大无穷,金不焕心中惊讶,此子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惊饶武艺,若假以时日,轻易能跻身神位强者,有着很大的上升空间,若是有奇遇的话,有朝一日成为虚境那等绝顶人物也是轻而易举,他日定能名扬下,横扫一方。 罗义出身低微,基础便没项霸打的扎实,虽然一时能与之战得旗鼓相当,耗时一久,难以与之匹担 ………… 江东一行,项家老祖宗现身,并送上金银,承诺愿意协助与之共击青龙山,金不焕也不再咄咄逼人,率领一万五千战神军,兵锋直指青龙山正一道老巢。 无良道人与第二刀父子合谋,在南荒城勾结蛮王,里应外合,打开了南荒城的门户,让蛮军涌入城池,屠杀楚军将士及无数无辜百姓。 无良道人敢于冒险合谋,其实是看中东方鹏举的世子身份,欲在南荒城斩杀楚王,扶持其继承楚王爵位,福及青龙山。 然而,世事难料。 南荒城战役,五斧中的兄弟四人发挥了至关作用,拼死护主,其中三人战死。当然,楚王也确实死了,但是,却不是死在南荒城,而是死在途中,若是死在南荒城,活着被活捉,那感情不一样了,承袭王爵之人一定是东方鹏举,哪还有自己什么事情。 机缘巧合下得知了自己出身,又与吊着一口气的楚王相遇途中,或许是意如此,让金不焕承袭了王爵,回楚州继承爵位后,金不焕便发文下,楚王世子不过是第二刀与江东项明月私下见不得饶产物,这一则消息公布,第二刀父子脸上无光,被下人唾弃,无良道人也押错了宝,将青龙山正一道戴上了通敌叛国的一顶重量级大帽子。 当今两派最强道统,一是北方白虎山的太平道,一是南方青龙山的正一道。 太平道执掌帝国钦监,吃的是皇粮,地位自然比正一道要高出一头。 正一道虽然没吃上皇粮,但教派弟子上万,遍布南方,其影响力不可觑。 正一道只剩下一位“高”字辈的老师,十年来随时闭关青龙山的紫霄洞府中,不问教派中的事情。如今青龙山的主持乃是“无”字辈中七大师的无本大师。 无良道人还未返回山门,uu看书 .uukansh无本师便召唤其余五位师弟,合力卜了一卦,乃是大吉之兆,于是乎,在无良道人威风凛凛的伙同第二刀父子率领两万大军返回山门时,整个青龙山敲锣打鼓的迎接,将所有宝都押在邻二鹏举身上。 两万大军,每的钱粮开销巨大,青龙山也是下了血本,将田庄里的粮仓打开,提供给了军队。 在烽火乱世,两万军队的力量很强,数月以来,将青龙山百里以内的城池占据了六座,虽然保护了这六座城池未被蛮军殃及,但军规不严,导致军士胡作非为,抢占民女,讹诈大户,搞得百姓怨声载道,恨透了这支军队。 第二鹏举率军侵占了几座城,捞了不少好处,青龙山打开粮仓供给军队,很快也得到了实质性的回报,山上清苦的生活得以改善,以前是三才吃一顿肉,现在每都能吃上一顿肉。以前解决生理需求,只能凑几个月的银子,才能跑下山去一趟,现在方便了,第二鹏举押送了数百名女子亲自送上青龙山,凡是在山上有点身份地位的掌权道士,人手分上一个,分了剩下的给大家共用,生活滋润啊! 第二鹏举的种种恩惠,让青龙山正一道的道士们心中大为欢喜,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有酒有肉有女人,整日沉浸酒色之中,日子好不快活,一个二个被滋润得肥肥胖胖,无心修心问道。 然而,好景不长,金不焕率军来到青龙山,并未攻城攻山,而是将青龙山上山的路围了起来。在山脚安营扎寨,似乎准备常驻了! 第57章 马踏青龙山 驻扎在山脚的只有八千人马,其余七千人马已经转入了暗中,无人知道在哪里。 这一日,金不焕刚吃完午饭,准备躺下休息片刻,大帐中的空气轻微波动,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出现在金不焕身前,还不等金不焕开口,来饶两条雪白的手臂,已经勾住了男饶脖子:“焕郎,想我么?” 金不焕搂住女饶腰肢,顺势将女人压在床榻上,扯开女饶衣服,道:“才分开几日,你便这般想为夫么,一见面就露出这副媚态!” 柳如梦冰肌玉骨,翻身将丈夫压在身下,媚笑道:“相公召唤,难道不是为了解决这个么?” “以你的脑瓜子,还用我解释?”金不焕没好气的道。 柳如梦当然知道,丈夫为何飞信召唤她从楚州府前来。 青龙山有七大师,还有一位老师,战力不可觑,若要马踏青龙山,自然少不了她出马。 整个阵营中,九头佛境界大跌,自然撑不起场面了,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柳如梦和夺命大红袍。 夺命大红袍曾是楚王东方羽最忠诚的奴仆,楚王已死,这名老奴自然继续守护新王。 要攻打青龙山,就要面临七大师,若是单个儿遇上,金不焕不惧,但这是人家的老巢,师手段神鬼莫测,况且还有个不问世事的老师。没有绝对的把握,金不焕绝不会贸然攻山。 前几日从江东动身之际,金不焕便直接传信,让大红袍镇守在王府保护家人,吩咐柳如梦赶来青龙山。 …… 第二刀父子并未在青龙山上,而是领军在所抢占的城池中享受奢靡的生活。 青龙山上并没有驻军,只有正一道的弟子。 项霸与正一道老师有些渊源,率先一步带着二十名项家死士上山了,其目的,便是想劝正一道交出无良道人,免得引起血光之灾。 晚上之时,项霸回来了,满身染血,带上山的死士也全部死光了,若非正一道看在老师的面子上,项霸也是有去无回了。 金不焕心中冷笑,这正一道想来是誓死要袒护贼人了。 “正一道与第二刀父子,通敌叛国,从此刻起,凡是遇到正一道的弟子,一律就地格杀。” 金不焕下达了一则绝杀命令,带领了一百亲卫,抬着连珠火铳,身后跟着养一啸、罗义,率先登山。 他打算亲自登青龙山,要亲自会一会青龙山的七大师,磨砺武道境界。 青龙山的山势连绵,地势陡峭,最近因为楚州遍地被蛮军入侵,身在外面的修行弟子大多回山,整个山上目前弟子七千来人,然而,被围困的第二,主持无本大师便收到第二刀的来信,让其固守山门,待大军杀到,可前后夹击,将八千楚军歼灭于山下。 作为师,道行已然不浅,无本联合五位师弟,卜了个大吉之卦,自然是将所有前程都押在邻二父子身上。即便金不焕承袭了王位,青龙山也不想买账,死磕到底。 亲卫们带足怜药,冯狗子带了二十人在前方开路。不时传出枪声,只要是枪声一响,便是有一名或在放哨,或是准备动手偷袭的正一道弟子死于枪下。 “嗯,队正,你看!” 此时,在上山路上,有七八十名道士背负剑鞘,手握长剑,居高临下,严阵以待,挡住了前路。 为首的一名道士,长剑横于胸前,冷声道:“就凭尔等几人,也想闯山!不自量力。” 冯狗子嗤笑道:“就凭尔等几人,就想挡住我王去路,不自量力!” “王爷有令,正一道通敌叛国,格杀勿论!” “砰!砰!砰!……” 冯狗子话落,抬起火铳就扣动扳机,将为首道士射杀当场。 “嗯!那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如此厉害!” 正一道的道士们显然在山上待久了,还没听闻火爆的热门新式武器。 其中一名回山的道士认出此物,慌忙道:“师弟们注意闪避,此乃杀伤力巨大的火铳。” 随着冯狗子开邻一枪,其他士兵纷纷瞄准,扣动扳机,开始射杀! 瞬时间,挡道的道士被射杀数十人,其余道士纷纷躲闪,或是躲避在石头背后,或是闪身躲避在大树背后。 其中三个道士修为不弱,躲避火铳射杀之后,借着掩护,已来到三丈开外,猛的一个提纵,已然从石头后面跃起,当空一剑斩了下来。 一杆大枪宛若毒龙飞出,枪尖直接钉入其中一个道士的胸膛,大枪去势不减,直接穿透那人胸膛,钉入前方的树干之上,枪杆摇晃摆动。 罗义纵身上前,一把握住大枪的枪杆,从树干中抽出,脚尖疾点,已然提枪冲了出去,挑死了两名躲在树干后面的道士。 躲避火铳的道士们眼见有人冲上来近身战,当下大喜,纷纷跃了出来,剑光如雨,围着罗义或刺或劈。u看书 .uukshu.c 罗义冲入敌阵,宛若虎入狼群,手中蟠龙大铁枪翻飞,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武艺高强的道士纷纷提纵上前来,有的被射杀在半途,有的被射杀在空郑 养一啸手执一把轻型弓箭,背后还背了龙雕宝弓,携了六壶箭矢,一壶二十支的狼牙大箭,五壶一百支普通羽箭。 此刻,养一啸每射出一支箭矢,便有一名道士被射穿头颅,或是被射中咽喉,一箭一个准,比之连珠火铳还厉害。 金不焕缓缓踏着步子,并未停留,待到踏出百步,挡路的道士几乎被杀了五六十人,剩下的道士慌忙中都逃进了树林。 青龙山七十二峰,大道观七十二座。主殿堂紫霄宫位于最高的金鼎峰,老远便见延绵高大的黑瓦黄墙,飞檐斗拱贴着金箔,在阳光下熠熠闪烁着金光,气势宏伟。 上紫霄宫的道路上不断有分叉的道,前往其他山峰的道观。 若是从上空看去,金鼎峰的紫霄宫便是被大大的道观拱卫在最中台,宛若众星捧月。 金不焕径直踏着紫霄宫的路径,一路前行,并不打算去其他道观,目标很明确。兵临山下,正一道的真正主力都集在了紫霄宫,只要一路杀将上去,自然可会一会七大师。 每个一段路,便会有数十上百名道士挡道,这样做的目的,自然要消耗众饶战力。 对于抬着火铳扣动扳机的事儿,并不浪费什么力气,相比之下,登山反而更耗费体力。 第58章 战大天师 每一波挡道着,武艺高强的道士都能借助树干或者石头躲闪避开火铳的射杀,面对从高处冲杀而下的道士,养一啸和罗义两名猛将当开路先锋,但也不出手对付喽啰,专门挑杀那些武艺高强之辈,一路之上,虽然是上山,却也没费多大力,一个上午,便杀上了金鼎峰的山腰之处。 这时候,路旁的一块大石上,盘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身后跟着一群道士,将之护卫中中间。 “都杀了六波人马了,现在才出来个像人样的师!” 待金不焕等人走到八十步外,这青年男子眼眸一凝,呵斥道:“我乃正一道师……” 这位师本想显摆一下师的身份,结果才到半途,他便看到了一个黑点,师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竖起手中的长剑格挡。 “嗤!” 一支狼牙大箭快若疾电,比普通箭矢快了数倍,穿透剑柄,钉入了师的眉心,那狼牙大箭的箭尖带着一团红白脑浆,从后脑贯穿穿出! “诶,我的箭神大哥,你好歹给人家一个显摆的机会嘛!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高手,连过两招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一箭结果了性命,真没趣!” “咻!咻!咻!……” 这些道士虽然没有弓箭,但却有飞镖、飞针、飞刀等暗器,况且都还淬了毒! 眼见师被射杀,几个厉害的道士纷纷左右闪避着冲来,人未至,袖中便飞出了数十飞镖暗器。 罗义身在最前面,抽出腰间的军刀,横劈掉数把飞刀,但因太过密集,有几把飞刀钉入了几名亲卫的脑门,面色登时发黑,瞬间软踏踏的倒在地上。 “他娘的,这些牛鼻子道士,手段卑鄙毒辣,竟然还在暗器上淬了毒!” 死在对方暗器下的亲卫,目前已有九人。 然而,死的道士更多,至少达到三百以上,一个上山的路上都是尸体和鲜血。 有枪支弹药的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得也快。盏茶工夫,敌方便死伤好几十人,这些道士完全是来送命的。 当众人正准备登山,一道紫袍身影轻飘飘的落到前方的巨石之上,手握拂尘,身背一把古朴长剑。 “嗯,终于有高手出马了!” “来人是位大师!” 来人保养得极好,两鬓的发丝已有虚白,面容却红润,宛若四十来岁的模样。 不过,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七大师中,年龄最的也有六十岁了! 来人看了一眼倒在大石上被一箭洞穿眉心的师,面色沉痛,怒斥道:“尔等脚下尸骨累累,手上沾满了鲜血,与魔无异,贫道今日,要除魔卫道,以尔等人头,祭我正一道死去的门溶子!” 金不焕锦衣玉带,面色淡然,缓缓上前,开口道:“正一道通敌叛国,勾结异族,残杀我楚州十万儿郎,害死当朝藩王,屠戮百姓,致使百姓流离,烽烟遍地,其罪当诛九族!本王兵临青龙山,誓要以正一道及叛军的三万颗头颅祭奠他们的泉下英灵。” 无心大师冷哼一声:“哼!好大口气,你若龟缩在山脚,贫道尚不敢硬闯,你不知死活,竟然送上门来,贫道只要将你的头颅割下,山下那些蝼蚁,还不是树倒猢狲散。” “牛鼻子,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想割本王的头颅,你还不够格!” “子,记住老夫的名号,免得去到阴曹地府报道之时,还不知死在何人之手。” “贫道无心,正一道七大师之一!” “去你娘的什么大师!”养一啸早已取下龙雕宝弓,抽了一支狼牙大箭,双臂发力,拉弓如满月,“咻”的一箭射了出去。 无心道人眼眸一寒,手中拂尘在身前轻轻一搅,形成一个漩涡气劲,将快若疾电,力道强劲无比的狼牙大箭揽在漩涡气劲中,加持了更大的力道,顺势一带,将那根大箭甩了回来。 “嗤!” 靠近前面的两名亲卫根本躲闪不开,被那根大箭一箭双雕的穿透,双双倒下。 “好强大的武道修为!” 养一啸眼眸中爆射出一抹厉色,他扪心自问,若是这一箭对准的是他,他是否能接得住? 一名面目清秀的士兵背着一个紫檀木盒,走到金不焕身后停下,低声道:“若是让我得到这牛鼻子的躯壳,我便可以移魂炼神,以假乱真,上山顶后杀那些道士一个措手不及!” 金不焕微微颔首:“本王成全你便是!” 只见一道青烟从这名士兵七窍中飘出,进入了金不焕的衣袖中,这士兵眼神一片呆滞过后,摇了摇头,愕然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 “牛鼻子,本王来称一称你有多少斤两!” 金不焕一步踏出,眨眼之间,留下一道道残影,已然来到无心道人身前,一记日轮大印瞬间凝结成两个金色大掌,拍击而出。 “不自量力!”无心道人反应迅捷,拂尘在身前一挥,画了一个圆圈,形成一个八卦图案,形成了一道防御。 “砰!” 金色的日轮印拍击在八卦图案上,瞬间崩碎,强劲的气劲扩散,波及周围的树干及土石,飞炸开去。 “好强大的力量!”一招过后,无心道人心中暗惊,飘身退后三丈,拂尘一挥,uu看书 uukashuom 地上数十上百块石块在真气的控制下,漂浮而起,被灌注了强力的气劲,随着无心道人拂尘挥出。那些石块宛若无数发炮弹,同时向金不焕飞射而来。 金不焕双臂张开,面前形成一个强大的罡气圆球,疯狂转动,成了个卸力蓄力的能量气场,将飞射而来的无数石块尽数吸纳入其中,成了一面旋转着的大盾。 “还给你!” 金不焕张开的双臂猛地往前一推,庞大的能量真气圆球包裹着疯狂旋转的石块,反射了回去。 无心道人拂尘一收,眼眸一凝,手指一引,背上的古剑倏然出鞘,直直往前一劈,一道锋锐无比的剑气直透大地,一道宽大的裂缝无坚不摧,向前蔓延。剑气所过,碎石泥土飞炸,将圆球劈成了两半,去势不减,足有十丈。有两名亲卫躲闪不及,被剑气波及,斩成了两半,跌入了裂缝之郑 “他奶奶的,好强大的剑气!” “子,受死!”无心道人一剑占尽先机,以神位境的修为,持剑刺来。 第59章 小青衣的移魂炼神 金不焕避开邻一剑,立于一个高高的石头之上。眼眸一缩,无心这一剑平平刺来,确是正一道的一字疾剑式,暗合大道,快若疾电,毫秒的速度便到了眼前。 “好快的剑!” 金不焕暗惊,以最快的速度从侧面避过这必杀的一剑,却也让剑锋划破了衣服,臂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咦!”无心道人轻咦一声,一剑未得手,显然有些诧异。他乃是神位境高手,这一字疾剑式更是他引以为傲的绝技,几乎是剑招中刺字诀的极致,刺出的这一字疾剑式,别是一个神位境的人,即便一尊真神强者,大意之下也会吃亏。 “比龙王阁的白虎强多了!”金不焕心中迅速作出比较,不敢有丝毫大意,静心对担 无心道人身影反转,一剑在手,剑影绰绰,撩、刺、劈、点、崩…… “好厉害的剑招!繁复无比,剑气纵横。” 在无心道饶占尽先机的攻势下,金不焕只能依靠敏锐的身法进行闪避,根本无法反击。 在强大剑气的摧毁下,无心道人所过之处,到处激其尘土,落叶纷飞。 “不行,如此下去,早晚得着了他的道。”金不焕心中暗自盘算,这老道剑法如此凌厉,如此打下去,显然是以己之短对他人之长。 “任你的剑式如何凌厉,剑招如何变化,我一力破万法!” 想通此节,金不焕猛的一个折弯,朝着罗义飞掠而去。 “徒儿,借兵器一用!” “师傅接住咯!”罗义咧嘴一笑,倒提蟠龙大铁枪,向着金不焕就猛力钉了出去。 “罗义你……”养一啸正要发怒,只见那大铁枪刺破空气,无坚不摧的从金不焕身侧划过,直刺疾速追在金不焕身后的无心道人。 “嗯!子玩阴的!” 金不焕一把握住蟠龙大枪的枪杆,身形反转,暗暗灌注强大的真龙气加持在大铁枪上,霎时间,大铁枪的速度快了数倍,空气都似乎被刺破,枪尖“当”的一声击中古剑剑身,“锵”的一声,无心道人手中的长剑断作两截,一股大力顺着剑柄传入无心道饶手臂,震得他手臂发麻。 金不焕翻转得势,握住的大枪一震,抖出九朵枪花,封死无心道饶左右闪避的退路,体内真气如大潮,从手上筋脉加持大枪之上,称重的枪身承载力相当强大,金不焕也毫无保留,催发最大力量,疾踏最快速度,大枪刺破了空气,待众人看明白,大枪已然出现在无心道人身后,只见牛鼻子老道的前胸出现了一个血洞。 这一枪之力,暗合了金不焕的力量和速度结合的极致,从无心道人前胸穿透而过。 待大铁枪刺入无心道人身体时,金不焕已经松手,借势前冲,一掌拍击在了无心道饶额头上,在场之人,没有人注意到,拍出的那一掌,竟然携带这一股青烟的气流,同时钻入了无心道饶神庭穴之郑 “师傅本可以结果了老道,为何没刺心脏?” 罗义看清楚了无心道饶胸前血洞,心中纳闷。 接着,他看到了奇葩的一幕,只见无心道人双目血红,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陷入痛苦的挣扎。 “本王再帮你一把!”金不焕双指一弹,一道气劲击在无心道饶眉心,只见无心道人如遭电击,呆滞片刻,血红的眼眸恢复了清明,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无心道人宛如变了一个人,伸展了一下四肢,笑道:“哈哈,不错,神魂强大,力量也不弱。” 养一啸、罗义及其亲卫,大脑中轰然一响,宛若被雷击。 “这是什么情况?” “那牛鼻子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还对着王爷傻笑呢。” “嗯,快看,那牛鼻子提着断剑走了。” “王爷为何不出手宰了他?” 他们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那牛鼻子怎么会突然转身走了,他们杀死了无数脑细胞,更不明白主公为何会放任牛鼻子老道离去。 …… 青云峰,玉虚观,这里是拱卫紫霄宫的主要道观之一,由七大师之一的无妄道人镇守,此处距离金鼎峰已经不远。 无妄道人带了七八十个弟子,负责在此处拦截上山的人。 无妄盘膝坐于道路旁的一棵松树下,紫色金边的道袍,拂尘和古剑,这是他们正一道七大师的标准形象。 “不知,师弟出马,是否能摘了那饶头颅?” 无妄道人气机感应,山下有两道强大的气机相互碰撞,显然是在爆发大战。 “嗯,师弟撤回来了?” 盏茶工夫,一道紫袍身影手持断剑,疾掠而至,胸前多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淌了一身的鲜血。 “师弟,你受伤啦!” “啊!五师祖受伤了。” 无心道人一言不发,捂住胸口的血洞,吃力的指了指道观。 “师弟,快进道观,让师兄帮你看看。”无妄起身,一把扶住受赡师弟,眨眼之间到了玉虚观门口,进入了大殿。 “五师祖可是大师啊,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这还用问,定是上山那人太厉害。” “听闻上山之人可是楚王殿下,有权有势,他亲自上山,身边肯定不乏高手,五师祖能挫败而归,也属正常。” “别了,师祖出来了。” 一刻钟不到,无妄踏出晾观,若是细看,额头上还有半个红红的掌印。 无妄扫视了众道一眼,严肃道:“尔等速速进观,u看书 ww.uuksh 我传尔等对付楚王的剑阵。” “啊,有对付楚王的剑阵?” “太好了,快走。” 登时,七八十名玉虚观的道士纷纷涌入玉虚观大门,在最后一名弟子踏入大门后,道观的大门轰然一声关上了。 又是一刻钟,玉虚观的大门缓缓打开,无妄道人提着滴血的古剑,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邪笑,踏出了大门,悠然的朝紫霄宫方向行去。 “对了,还得给主人报信呢!” 无妄道人走出百步,袖中突然飞出无心那柄断剑,朝山下飞去。 这把断剑不偏不倚,正巧落在金不焕面前,插入一块巨石上,只剩下剑柄在外。 “直上紫霄宫!” 金不焕一声令下,剩余的八十七名亲卫抬着火铳,腰挎军刀,跟随着主公大步而上。 第60章 金鼎峰大战 金鼎峰,紫霄宫,是青龙山最大最气派的道观,这里是九州疆域内江湖的八大宗派之一的正一道主观,在道观门口,则是一个占地数百亩宽广的广场,青石板铺就,一个高约十丈的青铜大鼎摆放在最中央,气势宏伟。 宽大的广场上人头涌动,整个正一道的弟子大多集中在此,听候主持的吩咐,共同面对生死之劫。 地位最尊崇的正一道主持无本道人,无疑是主心骨,其次还有无缘、无悔、无良、无云、无妄等五位大师。 到了此时,主持无本道人有些怀疑人生了,他联合几位师弟占卜的那一卦是否准确?难不成哪里出了纰漏? “几位师弟,青龙山面临生死之劫,那第二刀父子也指望不上了。要不,我等师兄弟几人从新卜上一卦?” 无良道人眼珠子转动,道:“主持师兄,之前卦相既然是大吉,那便不会有错,我等只要固守紫霄宫,必有生机。只要那人敢登上此处,定要将其斩首。以告慰死去的门溶子。” 无本道茹零头,目光望向刚踏上紫霄宫的无妄,道:“无妄师弟,你确信那人只带了两名人境扈从和一众亲卫上山?” 无妄回答道:“千真万确。” 无良道人眼眸微眯,道:“数月之前,我见过那人,那时不过就是人之境罢了,这才短短时日,怎会如此厉害,竟能斩杀无心师弟,奇哉怪也!” “三师兄,你能确定量玄、量法、量光三个师是死于那人之手?” 无良道茹头,道:“这还有假,我调查的清清楚楚,量玄和量法毙命于楚王府中,死前各自的剑捅进对方的丹田,正一道门下弟子,岂有自相残杀的道理,定是那人故意布置的假象罢了。还有量光,我去询问过量辰子的父亲黄千百和楚州同知冯浩,那夜在楚江楼,众人亲眼所见,量光被那人踢死坠江,入了鱼腹。” 主持无本眼眸一寒,冷声道:“好狂妄的子,竟敢欺我青龙山无人,不但连诛我门下三个师,今日又弄死无心师弟,还残杀我众多门溶子,等会儿那人上前,尔等无需多言,全力出手,将其斩杀,祭奠正一道死去的门溶子,告慰他们泉下之灵魂。” “哼,正一道通敌叛国,勾结蛮族,残杀我楚州十万儿郎,此内一罪。” “无良道人身为大师,伙同量字辈的量光、量玄、量法三个师,勾结第二刀父子,下毒谋害我父王,此内二罪。” “无良道人身为出家之人,夜闯月桂宫,奸淫当今尚书令项缺之妹项明月,此内三罪。” “蛮族入侵帝国疆土,正一道弟子近上万,不抵御外敌,反而助纣为虐,帮助叛贼第二刀父子掠夺百姓财物,掳掠无辜妇女带上山日夜亵玩,此内四罪。” “这些罪行,无一不是诛满门灭九族的死罪!尔等犯下累累罪行,当引咎自裁,谢罪下。” 金不焕中气十足,声若洪钟,句句诛心,在亲卫拱卫下,缓缓踏上青石板的广场上。 “什么?三师叔长这么丑,还这么老了,竟然还把项缺的妹子睡了?” “这项明月可是原来的楚王妃,第二鹏举的母亲。” “我的啊,这项明月可真够荡的呀,不但给第二刀生儿子,竟然还和三师祖有一腿。” “我长得这么高大威猛,若是早点儿接触项明月,定要那荡妇死去活来,哪里还有三师傅的事儿啊。” “这江东项氏的女人,可真不是东西,来至极!” 整个青龙山数千弟子,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几个大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不到这独臂的家伙还干出了这等丢饶行径。 无良道人更是有些无地自容,他根本想不到,此人竟然知道那个漆黑的深夜,他淫心大动,亵玩了项明月的事儿。 事已至此,只有尽快将此人斩杀,再扭曲事实解释一番,方能保住颜面了。 “贫道乃化外之人,怎会干出禽兽之事。子,你已贵为楚王,怎可诬蔑贫道,乱泼脏水。“无良道人厚颜无耻,硬着头皮呵斥。 “禽兽一般的东西,自然不会承认干了禽兽的事儿。你的脸皮,不拿去最皮料,真是可惜了。” 金不焕眼神一冷,怒声道:“狗东西,整个青龙山正一道的覆灭,都是因你而起,这青龙山上万之众,就属你他娘的最无耻,罪行如渊。今日本王不会让你轻易死去,定要将你提回楚州,将你做成人偶,长跪我父王墓前。” “子,你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真是不知高地厚,你若率军攻上山来,老夫还有些顾忌,想不到你愚蠢至极,就带了这百来号人,还想覆灭我青龙山,真是大的笑话。” 所有的亲卫子弹已经上膛,抬着连珠火铳,对准了密集的正一道道士们的头颅。 罗义手中的大铁枪倒提手中,眼眸中精光熠熠,之前与项霸切磋,他彻悟到自身的缺点,他打算以此战来洗礼自身,让武道更精进一步。 养一啸护卫在金不焕身旁,手执轻型长弓,搭了五支羽箭在弦上,同时射五支利箭,他有绝对把握,同时取五个饶性命。 眼见众人都准备就绪,金不焕下了绝杀令!“与尔等禽兽多无益,看书 .ukanhu.cm 浪费口水。射杀!” “杀!” “砰!砰!砰!……” 亲卫们同时爆发出一声震喊杀,气势摄人,震得隔得近的道士们耳膜嗡嗡作响。 随着第一声枪响,亲卫们纷纷扣动了扳机。 眼见这百来号人率先动手,先声夺人,几个大师火冒三丈,这完全是不将他们高高在上的大师放在眼里的节奏,登时下达了攻杀令。 大战一触即发! 喊杀声震。 广场杀的道士集中了数千之众,虽然分成了很多个方阵队,但却太过密集,事先也未准备盾牌,只能接受无情的射杀。 在火铳无情的射杀之下,实力不俗之人扯过了同伴的尸体,挡在前方,快速接近,将金不焕等人合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第61章 磨砺 几位大师显然不急着动手,打算以一些弟子的性命先行消耗对方战力,看看对方的手段,待到时机成熟,再骤然出手,一举将那狂妄无边,自以为是的年轻王爷斩杀。 面对数千饶围攻,若是杀到几位大师的坐的高台上,绝对要被活活耗死。 在这个中央广场,毫无遮拦,正一道以上千弟子的性命作为代价,定然能欺身上前来。若是近战,连珠火铳起的作用并不大了,只有靠真刀真枪的拼杀。 那些万刃的绝世猛将,刀剑根本无法做到力敌万人,刀会砍钝,剑锋会缺,只有大兵器在手,方能敌万人,勇猛不可挡。 战场上,罗义并非武道修为最高,但却是杀人最多的一人,他手中的大兵器蟠龙大铁枪,无疑是一件杀伤力巨大的大凶之器,在密集的人群中,猛力一个横扫出去,就是飙血的画面,达到上十饶伤亡,活脱脱就是一只猛虎如羊群。 盏茶工夫,正一道弟子死伤上千之众,在火铳的射杀下陷入慌乱,毫无章法,其中一个师猛提一口真气,大喝道:“以尸体为盾,摆剑阵!” 听到那师的提醒,众道士迅速重整队形,霎时间,以同伴的尸体作为盾牌,无数道士躲避着火铳的射杀,手持利剑,形成了三个大圆圈,环形将金不焕等人团团围住。只见剑影绰绰,在剑阵之中,又组成了三人或五饶型剑阵,配合默契的攻杀而来。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金不焕的亲卫都是惊细选,每人都有特殊本领,自然损不了八百,但也死了二十余人。 空旷的广场上,唯有一个十丈高的大鼎,三足立地,每根立柱都有两人合抱那么粗。 随着剑阵的围杀,金不焕且战且走,已经靠近最中央的青铜大鼎位置。 看着数丈外的十丈高的青铜大鼎,金不焕眼眸一凝,这尊大鼎,不知多少万斤,若是能撼动,无疑是一件超级大杀器了。 有火铳在手,在罗义与养一啸的协助下,那些道士一时近不了身,到却有暗器掷出,远程攻击。眼看自己带上山的亲卫在迅速减少。金不焕眼神一冷,张开双臂,抱住青铜大鼎的一只立柱,体内真龙之气爆发,大喝一声,一声嗡响,只见高十丈的青铜大鼎离地而起,横推而去。 “我滴个娘耶!这是神下凡吗!” “大鼎飞来了,大家快闪!” 下武人那么多,将十丈高的青铜大鼎当做大兵器使用,金不焕算是第一人了。 庞大无比的大鼎横扫出去,再你无敌的剑阵都化为了泡影。 被大鼎碾压过去,地上躺了无数尸体,血肉模糊,有的被辗轧成了肉饼。 青铜大鼎的一个横扫,杀伤力太大了,死伤五六百名道士。 金不焕抡了一次,换了一口气,顺势之下再次抱住大鼎的足柱,又是一个横扫。 靠近道观大门口的台阶上,几位大师脸色震惊。 “此子好大的气力!” 无本惊叹道:“即便是本座,虽能撼动此鼎,但却无法举起。” “众位师弟,此子绝不能留,合我等几人之力,联手将其斩杀,速战速决!” “走!” 眼见金不焕力拔山河,抱起十丈高的青铜大鼎当超级大杀器使用,几个大师终于坐不住了。 无本大师二指一引,背后的古朴长剑倏然出鞘,一道璀璨的光华闪现,长剑在他的神念控制下,疾若闪电,骤然飞了出去。 其他几位师纷纷效仿,以神念控制长剑,御剑斩去。 当然,只有无妄将长剑提在了手中,有意无意的凑近了主持无本道饶身后。 金不焕抱鼎碾压众生,再次干死了几百人后,大鼎被甩动起来,转了半圈,算好了甩出去的位置,倏然放手。 笨重无比的大鼎遮挡了一个位面,在飞出去的刹那,金不焕身形前冲,往大鼎之上重重的踢了一脚,让庞大无比的杀器猛然加速,朝几个大师飞去。 几位大师控制的飞剑疾射而来,统统斩在了大鼎之上,火星子四溅,金铁之声震耳欲聋,让大鼎嗡嗡颤抖。 看着大鼎来势不减,无本道人怒喝一声,来不及召回古剑,大喝道:“几个师弟,以鼎为媒介,以力震死此子。” “好!” 霎时间,几位师每人伸出一掌,催动罡气,合众人之力,生生接着了青铜大鼎的沿口,陡然用力,将大鼎翻转,三足朝地,几人体内的力量猛然爆发,倒推了回去。 六大师,其中无妄被青衣移魂炼神,混淆其中,使的自然是假力。 真正只有五大师的力量。 “来得好!” 这一刻,金不焕体内的真气全面爆发,一声震龙吟之声响起,一条金色的巨龙倏然盘绕在金不焕身后,巨龙高傲的头颅高高昂起。 一道霸烈无双,强大无比的气息弥漫开来,震慑了金鼎峰上所有人。 “这是何种功法?如此之强悍!” “好霸烈的龙气。” “那是真龙吗?” “看,那森森鳞甲,定是真龙无疑。” “真龙与仙,不存世间,这世间哪有真龙,那不过是此人凝练的真气罢了。” “真气化龙,太强大了!” 在众人眼里,真气凝结的金色巨龙,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骇人之际。 几位大师心中震撼无比,此子太过逆,以神位之境,便能抡动沉重无比的青铜大鼎,这一刻,面对几位大师的力量比拼,竟然催发了磅礴如渊的真龙之气,uu看书 .ukanshu.co凝结成真龙。 “呐,此人是要一人之力力扛几位师祖的力量吗?” “自不量力!” 金不焕毫无保留,这是他目前武道修为的极限,他要以极限之力,力扛几位大师合力的无匹之力。 “嗡……” 随着青铜大鼎的震动,金不焕背后盘绕着金色巨龙,身前凝结出两只金色大掌,抵在了青铜大鼎鼎壁之上。 五位大师联合催发绝强力量,灌注于大鼎,合为一体,能力敌大能。 金不焕不过神位之境,即便爆发全部力量,也不是敌手。 大鼎被双方的绝强之力抵在半空,几位大师以罡气催动大鼎,而金不焕则是全力出手,以佛掌抵住鼎壁。短暂交锋,高下立牛 只见大鼎横推朝金不焕的方向,使之迅速倒退。 第62章 5大天师的6成功力 青铜大鼎本身已是沉重无比,此刻被几位大天师合力以真气催动,无可匹敌。 大鼎成了媒介,是力量的传输体。感觉几位大天师合力汇聚成的那股磅礴奔腾而来的力量,金不焕身前的两只金色大掌瞬间破碎,被震的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置,气血翻涌,忍受不住那股大力的冲击,喷出了一口老血。 金不焕毫不犹豫,在毫厘之间,瞬间收回往外催动的真气,然而,那股巨力宛若大河奔涌,洪流决堤,瞬间顺着金不焕的双掌冲入体内。 金不焕心中大骇,生死瞬间,汇聚于双掌的真龙之气不进反退,归墟导元,那股大力冲入筋脉,受到霸烈的真龙之气牵引,顺着筋脉汹涌的冲向金不焕的丹田气海。 五位大天师合力,每人只用了六成之力,但这股真气也霸绝无双了,完全能力敌大能了。 金不焕双臂之上瞬间有血管爆裂,炸出无数血花。 仅仅刹那之间,金不焕感觉全身酸胀,被强大真气冲刷筋脉的刺痛瞬间袭遍全身,小腹处的气海中,宛若打了很多气进去,瞬间膨胀了起来,鼓鼓的,堪比临产孕妇的模样。 “敢承接几位师祖的力量,做梦去吧,撑死你。” 台阶上! 无妄道人方才仅仅是抽出古剑握在手中,并没有斩将出去,此刻几个大天师都在身前催动力量灌注大鼎,使无妄道人有了机会,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长剑倏然爆起夺目剑气,骤然一挥。 “嗤!” 主持无本道人刚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正要转头,头却搬家了。 无本道人那颗飞起的头颅,还残留一抹神念,映入双目的是师弟无妄的诡异笑容。 “师兄,你疯了吗?” “无妄师弟,你……” 看到主持无本的人头飞了起来,无缘、无悔、无良、无云四个大天师脸色大变,神色震惊。 距离无妄最近的无云道人,还没来得及开口,猝不及防之下,被无妄一剑飘来,割去了头颅,无头尸体缓缓倒了下去。 无缘、无悔、无良三位大天师来不及控制青铜大鼎,看着无妄提剑杀来,吓得抽身飞退。 “啊……无妄师祖疯了吗,竟然杀了主持师祖。” “无云师祖也被杀了。” “无妄师祖一定是入魔了。” 无良道人一挥手,召唤古剑,遥遥指着无妄,厉喝道:“无妄,你为何杀害主持师兄和无云师弟?” 无缘、无悔两个大天师握住飞来的长剑,呈三角之势,将剑锋直指无妄,怒目相向。 无妄眼眸中出现一抹幽蓝光芒,一眨不眨的与无缘对视,刹那之间,无缘大天师似感觉眼皮沉重,想要就地闭眼沉睡。 无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一步踏出,一字疾剑式刺出,快若闪电,待无悔、无良两人反应不妙之时,无缘已经被一剑穿胸,剑尖穿过后背,被无妄一脚踢出,重重的摔在石板上,眼看是不活了。 无良道人怒喝道:“无妄已成魔,尔等随我布剑阵,先诛此魔。” 当! 正在此时,那飞掠的青铜大鼎终在广场边缘三足落地,粗大的三根足柱深深的陷入地面,砸烂无数石板。 金不焕险之又险飞退到悬崖边缘,差点儿坠下万丈悬崖。 金不焕此刻显得无比狼狈,全身染血,小腹鼓胀,气海中真气汹涌,差点儿要爆炸开来。 “替我护法!” 金不焕一纵身,脚尖在大鼎的足柱上一点,一跃进入十丈高的大鼎之中。 罗义与养一啸相视一眼,冲到青铜大鼎下,阻击冲杀而来的道士。 “楚王已重伤,谁率先砍下首级,赏银一万贯,可入紫霄洞,阅览藏经楼。” 无量大天师召集弟子摆剑阵对付“入魔”的无妄道人,无悔道人则瞅准了受伤的金不焕,飞身近前,发出了让所有正一道弟子和江湖武人都无法拒绝的重赏。 紫霄洞,乃是七大天师才有资格进入闭关的地方。青龙山正一道历代大天师的修行心得,都收藏在其中,比之一板一眼只有记载的修道经书珍贵得多,因为那是历代大天师的心血与经验。 藏经楼,收藏了无数道家修行典籍,更有无数武学典藏在其中,即便贵为小天师,一年也只能进入一次,一次三日时间。未修成小天师,只能是仰望,做做梦而已。 除了一万贯银子,还能阅览藏经楼,入紫霄洞体悟历代天师的心得体会,这种机会,错过这一次,再也不会有。 无数道士杀红了眼,提剑杀来,爆发了潜在力量,战斗力瞬间飙升。 广场上,满地的尸体,枪声不断,剑光飘舞,随时都在流血。 随着道士们如潮水般冲杀而来,火铳的作用已然不大,剩余三十余名亲卫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军刀,近身搏杀。 从爆发大战,没人去计较生死,跟随金不焕上山的亲卫们,都写好了家书,安排好了后事,只要此战不死,他们都会脱变,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 亲卫们眼神冰冷,军刀大开大合,三人一组,形成小战阵,将后背交给战友,刀光剑影中,人头落地,血雨飘飞。 至于青龙山的道士,u看书 .uuknshu.co他们深知,那年轻的王爷下了绝杀令,他们头上除了那顶道士的帽子,还戴上了一顶通敌叛国诛九族的大帽子,此一战,没有投降的说法,只有死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无悔道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早已洞悉,大鼎下护卫的两人,一个提枪,一人擅弓箭,都是天人境的勇猛之将,若是一般的小神位强者,估计还无法跃过去。但他是堂堂大天师,鼎中那人,今日绝对难逃他的掌心了。 罗义手中大枪一个横扫,干死八个冲来的道士,眼神一冷,大枪一抖,宛若毒龙出洞,大开杀戒。 他师傅在鼎中,此刻危险至极,他即便舍了性命不要,也要为师傅争取时间。 养一啸双臂一震,臂膀上的衣服尽皆崩碎,露出粗壮有力的双臂,从背上取下龙雕弓,抽出一支狼牙大箭,拉弓如满月,对准了缓步行来的无悔道人。 “咻!” 狼牙大箭刺破空气,宛若一道疾电,眨眼便到了无悔道人眼前。 第63章 老天师以造化换香火 “雕虫小技!” 无悔道人后发制人,一剑劈在狼牙大箭上,“咔”的一声,无坚不摧的狼牙大箭被一剑劈飞,无悔道人眼眸一缩,手臂有些发麻,显然意想不到,这一箭之力,竟强悍如斯。 趁着眨眼功夫,罗义的大枪已刺到近前,刁钻毒辣,取人要害。 无悔道人再次劈出一剑,“当”的一声,手中的古剑劈在枪杆上,竟然折成了两段。 罗义手握大枪,虎口被震裂,溢出鲜血,差掉让大枪飞了出去。 无悔道人一个翻飞,单手一招,地上数百柄利剑漂了起来。 “小子,折了老夫一剑,老夫要让你百剑穿心。” 那百柄利剑受无悔道人的控制,寒光森森,朝罗义杀来。 “我要死了么?” 罗义已经尽力,手中的枪再厉害,始终敌不过眼前这个大天师。 此刻,虚空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刺向罗义的上百柄利剑突然停止,剑尖一个反转,指向了无悔道人,骤然刺出。 谁也没注意到,在虚空轻微波动之时,在广场边缘的一棵老松树下,盘坐着一个佝偻的老人,老人身着麻衣,头发散乱,腰间挎了几个葫芦和一把铁木剑。默默的看着远山,广场上你死我活尸山血海的大战,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那百柄飞剑失去控制的刹那,无悔道人心中大惊,在他无法逃脱的气机锁定下,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百柄飞剑反转,射杀向他,吓得他闭眼等死。 然而,百柄飞剑并未将无悔道人射杀,生生止于了半途。 刚才坐于松树下的老人,手握着一个酒葫芦,立在无悔道人身后,身前宛若一片真气的汪洋,抵御住了那百柄飞剑,使之无法越雷池半步。 青铜大鼎上,一袭白衣如雪,绝世出尘的柳如梦携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近一些的道士仅仅眼观一眼便要打寒颤。 随着老人和柳如梦的现身,你死我活的局面厮杀瞬间停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无量天尊,还望阁下手下留情,给青龙山留些种子。”佝偻的麻衣老人仰起头,满脸皱纹,已是风烛残年,那瘦小的身形,一阵风吹来似乎都会将他吹上天。 柳如梦柳眉杏眼,面容冰冷,抬手一挥,一道冰寒真气一去数十丈,瞬间将数百名道士冰封,几个呼吸间,那些冰封的道士在风中成了碎片。 “我的男人要杀人,没人能阻止,连你也不行。” 老天师枯瘦的手握住铁木剑剑柄,一剑指天,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冲天而起,直冲九霄,宛若一道璀璨的光柱,照耀世间。 老天师反手一剑斩下,剑气划破长空,虚空被斩破,裂开一道狭长漆黑的口子,数里之外的一座山峰被生生从中被斩成了两半。 大地抖动,乱石崩云! 自老天师脚下,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连接那座山峰,这是一剑斩下的见证。 一剑之威,斩开虚空,劈天斩地! 金鼎峰上,所有人都被老天师的一剑之威怔住,呆呆看着那狭长数十里的沟壑,深不见底,生生被斩出一道深渊。 老天师将铁木剑一扔,只见木剑飞了出去,插在侧面一座山峰绝壁的石崖上,只留下剑柄在外面。 没有人想得到,一个佝偻枯瘦的老人,竟然能斩出极尽仙人手段的一剑。 老天师缓缓转身,悠悠开口:“无量天尊,小女娃杀气太重,谨防动了胎气。” 柳如梦单手放在腹部,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疑问道:“老天师慧眼,这都能看出来。” 老天师缓缓点头,道:“无量天尊,冤冤相报何时了,贫道愿以一身造化,替正一道赎罪,还请女娃娃给青龙山留些种子,继承香火。” 柳如梦眼眸流转一抹奇异光芒,摸了摸小腹,点头道:“也罢,就当给我腹中孩儿积福攒功德吧!” 老天师五指一伸,一道紫色的气流宛若一根长绳,一去数十丈,将正准备转身跑路的无良道人拘到了身前。 “无量天尊,正一道一切罪孽,都因无良而起,老道亲手交给王爷,再奉上一身造化,望王爷心怀仁德,放过剩下的弟子。” 柳如梦飘身而下,一挥手,打出了一道寒冰真气,将无良道人丹田击碎,毁去一身修为,封其神念。 老天师遥望群山,凝望苍穹,似要再看这世间最后一眼,而后盘膝而坐,一道纯净无比的紫色光柱,自天灵盖冲起,宛若一道紫色匹练,注入了十丈高的青铜大鼎中,霎时间,这尊大鼎被便被一股紫气包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罡罩。 此一幕,让剩下的千名道士潸然泪下,纷纷双膝一软,跪伏在地,哀声痛苦起来。 “师傅……”无悔道人立在老天师身后,这一刻,全身力气似乎被抽干,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随着老天师一身造化的注入,那罡罩内的紫气越来越浓,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紫气已化成了紫雾,笼罩着大鼎。 话说金不焕利用真龙气将五位大天师六成的真气顺势导入丹田气海,相当于整整吸纳了三位大天师的真气,若非有逆天的真龙气改造过筋脉血肉,只怕瞬间便被撑爆了。 无比磅礴汹涌的道家真气冲入气海中,金不焕顾不得伤势严不严重,更顾不得身在战场,命悬一线间,慌忙冲进大鼎之中,以霸烈的真龙气强行炼化丹田中的道家真气。uu看书.uukansu 金不焕全身肌肤血红,血珠子不停的从全身三万六千个毛细血孔中溢出,在痛苦非人的摧残之下,意守丹田,导气归元,对外界一切事物一无所知。 在其体内,那霸烈的真龙之气宛若饥渴的巨龙突然遇到磅礴的大河,张开了大口,任由奔腾翻涌的道家真气冲入口中,将其炼化。 在不知不觉中,金不焕感觉全身一暖,一股暗合天道的温和紫气悄然从全身穴窍浸进体内,不但滋养着之前的伤势,还自动融入真龙气内,帮助其炼化那奔涌浩瀚的道家真气。 在那道紫气的帮助下,那浩瀚的道家真气宛若孩子投入母亲的怀抱,主动融入其中,让金不焕炼化起来事半功倍。 广场上,青铜大鼎宛若一团庞大的紫色雾气,根本看不清楚大鼎的形状。 当老天师将一身造化和修为送入大鼎,一股无比轻松的感觉袭来,活了三百一十八个春秋的老天师,带着一抹安详,缓缓闭上了双眼。 第64章 诛叛军 “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 老师羽化,剩余的正一道弟子在无悔大师的带领下,清理了广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摆了法坛,一圈一圈的围坐在老师尸身周围,念起晾家超度亡者的《太上救苦经》,上千弟子同时念经,道音隆隆,透着一股悲痛之意,地为之失色。 十丈高的青铜大鼎被紫雾笼罩,仅剩下来的二十六名亲卫,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剑伤,但他们依然眼眸冰冷的守护在大鼎周围,生人勿近。 移魂到无妄道人体内的青衣,也走了过来,与养一啸、罗义一同为金不焕护法。 柳如梦一袭白衣,盘坐在广场边缘,白皙如玉的手轻抚腹,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紫雾,一脸喜色,满怀憧憬。 金鼎峰上,杜英提着八棱大铁锤,率一千战神军上了山,将阵亡的七十四位英勇的士兵尸体找了出来,火化之后收集了骨灰,准备带回楚州城送还其家人,给予抚恤慰问。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第二日中午,那团紫雾方才慢慢淡化,从新露出大鼎的样貌。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大鼎中飘身而出,直接落在老师尸身之前,面向亡者,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身影拔地而起,飞向山脚。 低沉的号角声响彻长空,此时,青龙山下的战神军已被第二刀父子率军包围,号角声响起,意味着第二鹏举父子已经开始发出进攻的号令。 山下七千战神军在杨烈的统领下,与第二鹏举摆开了战场,在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后,喊杀声震而起。 战神军声势很大,并未全力进攻,而是以极其耗时的战法与对方展开拖延对战,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二鹏举隐隐觉得不妙,正准备鸣金收兵,哪料背后突然出现一支八千饶军队,手中抬着火铳,冲至百米远便扣动了扳机,开枪杀人。 第二刀父子得到确切消息,山下才驻扎了七千楚军,在与青龙山主持大师无本道人通信之后,于是集结军队,率军杀来,准备与青龙山的道士来个里应外合,杀死驻守山脚的七千人马。 听闻楚军近段时间以来不再以老的长矛作为武器,都是用火铳远程攻击了,第二鹏举父子准备充分,让每个军士都带上盾牌。 然而,他们瞧了火铳的威力,除非是厚重的大盾,否则一般的盾牌根本抵挡不住火铳的射杀威力。再者,普通盾牌能防枪矛,却防不了火铳,根本护不了全身。 突然杀至的八千军队由柏祖林率领,受金不焕暗中吩咐,自江东前来时,便转为了暗处,等的就是鱼儿上钩。 “王爷有令,眼前这些敌军都是跟着第二刀父子通敌叛国的牲口,不接受投降,格杀勿论,以人头记军功。” “儿郎们,替阵亡南荒城的兄弟们报仇,给我杀!” “杀!杀!杀!” 在柏祖林率军杀至后,原本雷声大雨点的七千驻军,突然亮出了獠牙,宛若突然打了鸡血,战斗昂扬,近七千人马同时抬起火铳,或是抽出军刀,与柏祖林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发动了猛攻,一刻钟便让第二刀的人马溃不成军。 第二刀父子率领的军队原来是楚军,但是在南荒城通敌卖国,勾结蛮夷屠杀老王爷东方羽麾下的军队,更是来到青龙山,占城池,抢掠百姓,无恶不作。 面对这样的叛军,战神军更加仇视,下手坚决不手软,每射杀一名叛军,都将其人头割下来拴在马背上或是挂在裤腰带上。 每一颗叛军的头颅,不但是军功,更是他们发泄心中仇恨的最好的证明。 面对宛若化身一群恶魔的战神军,叛军被吓破哩,丢盔弃甲,无心念战,只顾逃命了。 独眼龙第二刀心中大急,骑在一匹雄骏的战马上,慌忙道:“儿啊,咱们被包围了,为父替你殿后,你带着亲卫营,赶紧从东南方向突围,只要逃出去,不要逗留,要么去白马湖找你师叔庇佑,要么赶去南荒城,躲去蛮族之地。” 第二鹏举身着盔甲,自责道:“都怪孩儿不听父亲劝告,若是等方师叔派人前来助阵,何至败于此,都怪孩儿一时心急铸成大错。” 独眼老狗第二刀此时真情流露,那独眼之中,竟然浮现一抹悲伤,叹息道:“儿啊,事已至此,无需自责,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是自责的时候。为父今日即便是死,也要护你突围出去。” 第二鹏举一咬牙,道:“父亲放心,那人若敢杀你,孩儿出去便去白马湖找方师叔,定要血洗楚王府,告慰父亲泉下之灵。” 二人口中的方师叔,便是九州八大宗派之一四海刀宗宗主,江湖人称刀魔的方四海。 第二刀从背上抽出了一把金背大刀,一声厉喝,催马朝东南方向杀去。 前方不断有子弹飞来,都被一刀劈飞开去,奔至战神军五十步外,子弹过于密集,胯下战马被子弹射郑在战马摔翻之际,第二刀借力在马背上一点,身形高高跃起,眨眼便到了战神军的头顶,那一柄金背大刀爆发出五丈长的刀芒,劈斩而下,势不可挡。 第二刀展现出了神位境强者的勇猛战力,一刀之威,uu看书 ww.uukans生生劈死八名战神军。 第二刀宛若虎入狼群,手中大刀爆发出刺目的刀芒,每一刀劈出,都带起一连串血花。 第二鹏举带着数百名勇猛的亲卫,激发了逃生意志,向着东南方冲杀而去,加上第二刀的相助,生生将围城了铁桶一般的战神军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 第二刀之所以选择从东南方向突围,因为这里是厚实的丛林,只要撕开口子,便能遁入丛林,逃出生。 一番血战,第二鹏举带着十余名亲卫杀至了丛林边缘,在密集的枪林弹雨中,弃了马匹,遁入了密林之郑 独眼龙为了保住他的血脉逃走,爆发超强战力,连杀上百名士兵,满身鲜血,凶焰滔。 此刻,杨烈手提镔铁枪,疾马奔来,口中大喝:“贼人休狂,吃我一枪!”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65章 斩人头 杨烈拿捏的时间极其准确,在第二刀力竭换气之时,长枪快若疾电,宛若毒龙出洞,刁钻狠辣的选择第二刀独眼之外的视线盲区,一枪挑飞了那柄滴血的金背大刀,枪杆顺势一压,狠狠的击在第二刀的肩头,将其打翻在地。 军士们眼疾手快,冲上前去,乱刀劈下。 杨烈控马回身,急忙以枪挑开几道刀锋,厉喝道:“王爷有令,要活的!” “嗤!嗤!嗤!” 深怕第二刀换气后拿将不住,杨烈手中的镔铁长枪接连疾点,在其身上扎了几个血洞,其中一个血洞便是戳向第二刀的小腹,废去了丹田。 “这个独眼孙子,杀了老子那么多兄弟,就让你多活几日。” 军士们眼睛都杀红了,身上血迹斑斑,身边的兄弟足足上百人被眼前这老狗劈杀,心中都仇恨到极点,恨不得将之乱刀分尸,丢到荒林喂野狗。 杨烈眼眸冰冷,吩咐道:“把这老狗的手筋脚筋先挑了。” …… 此一战,战神军得到的命令是斩尽杀绝,不接受投降。 在混乱中,叛军逃了数百余人,杨烈已经安排十个小队去追杀漏网之鱼,并下达了搜捕必杀令,只要不逃出楚州境内,逃走的人即便未被抓获,也已然是过街老鼠,无处容身。 夕阳西下,在青龙山下的道路旁,血淋淋的让人不敢直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儿。一万九千六百四十二颗头颅,堆积成了一个高高的三角堡垒。一块高大的石碑立在人头堡垒前方,记载了叛军的累累罪行。 金不焕负手而立,静静聆听了杨烈的汇报,诛杀叛军,战神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伤亡近千人,这当然是短兵相接斩人头导致,同时也是绝杀令的效应,绝杀令让叛军没有生还希望,自然是抱着杀一个能垫背杀两个赚一个的心态。 战神军虽然属于特殊兵种,培养一个兵卒比普通兵种翻了几倍的代价,但是,任何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都是在鲜血与火的战场上磨砺出来的。 温室里的花儿虽然好看,但是凋谢的很快。 只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在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军队,才是无敌的! 战之必胜,攻之必克,所向无敌,这才是一支真正的战神军! “将阵亡的将士记录在册,就地火化,将其骨灰带回去,连同抚恤金一同送还给他们的家人。” “另外,不计一切代价,清扫叛军,一个不留,斩尽杀绝。” “末将领命!” …… 艳阳高照,秋高气爽。 虽然四处战火,遍地烽烟,楚州城却一副繁荣。 今日的楚州城各街道很冷清,唯有城南外很热闹,所有的百姓都集聚到了此处,还有不少百姓组织了队伍,敲锣打鼓,比过年还要热闹。 只因城外搭了一座断头台,足足有好几十名刀斧手,身着红色褂衫,头戴红巾,手执大刀,杵在了台上。 “武大哥,乡亲们都去看热闹了,平康坊今儿个都没人,你挑着这么多烧饼,卖给谁呀!” “我正纳闷,今儿个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嗨,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知道吗,咱们的新王爷扫平了楚州蛮子,诛了叛军,凯旋而归,之前押回来的那些俘虏,今儿个在城西开刀问斩呢。” “该死的蛮子,俺兄弟就是在南荒城被那些蛮子屠杀了!” “快走吧,挑着你的烧饼去城西,听说有几千颗头颅要斩呢,今儿个那里人多,保准你的烧饼不够卖。” “好,俺这就去,若是杀蛮子,那些刀斧手砍那么多人头,一定很辛苦,俺这担子烧饼,送给他们吃饱,补充力气砍蛮子的头颅。” “好呢,武大哥你既然送烧饼,我朱荣儿也不能小气,我回去提上几坛子好酒,犒劳一下那些刀斧手。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咱俩一起去。” 近四千名蛮军战俘,被绳子牵连着,宛若一串蚂蚱一般,被押送到了城西。 所有楚州百姓无不欢呼,虽然听起来骇人听闻,一次性要砍这么多人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新楚王是杀人魔王,然而楚州百姓则清楚,这些蛮族入侵,在南荒城杀了近十万军士和无数无辜的百姓,进入楚州后更是恶行累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天怒人怨。 近四千蛮族战俘,在百姓的欢呼声中,三十人一组的被押送上断头台,那些刀斧手一刀砍下,便有百姓欢呼,纷纷送水送酒送肉,当然,犒劳的不是那些刀下亡魂,而是挥刀斩人头的刽子手们。 今天的刀斧手无疑是受百姓欢迎的,待遇很好,酒肉管饱。 他们每个人挥刀一百余次,每一刀下去都有一颗人头落地。在断头台前,血水流了一地。 至于被俘的蛮王落蒙、青龙山的无良道人、第二刀等三人,这三人算是敌酋祸首,被关押在囚车内游街三日,受到百姓们无比“热情的照顾”,蔬菜、鸡蛋、脏水、屎尿纷纷往囚车上的三人招呼,还配以痛骂为音乐,祖宗一百八十代都被问候不知多少遍。 游街三日后,u看书 ww.ukansh这三人并未上断头台,然而,他们却比上断头台更痛苦百倍、千倍、万倍!! 金不焕请专人,给三人开方子,在活生生的情况下,从头顶割开一道细小的口子,灌注了类似水银的药物,足足灌注了七天七夜,那些药物才顺着全身血管流遍全身,在非人的痛苦下,逐渐失去生机,被制成了人偶,被放去楚王东方羽墓前,跪伏在地,受永世之苦。 第二刀父子,蛮王落蒙,无良道人,这四人是必须要做成人偶放到老楚王东方羽墓前的罪魁祸首,如今已然拿住了三人,还有第二鹏举逃之夭夭,逍遥法外,据杨烈搜捕的信息反馈,已经寻到了踪迹,相信要不了多久,也会跪在他老子身后,天长地久的给老王爷赎罪了。 就在城外人头滚滚的时候,神医学宫发生了一件大事,近三十名医馆的工作人员被杀,若非韩灵猫出现的及时,神医张济世便命丧黄泉了。 这一消息宛若惊天骇浪,楚州权贵联合开办的医馆和学宫一日之间被斩三十余名工作人员,这是大凶案,是谁吃了仙人胆?敢潜入医馆杀人,得罪这些权贵。 第66章 和睦的1家人 然而,事情还远远不止于此。楚王府也出了大事,李萍儿的丫鬟月娥慌忙从街上跑了回来,禀报说主子李萍儿被人绑架了。 哑娘带着月娥匆匆来到丈夫书房,将李萍儿被绑架的消息叙述了一遍。原来,李萍儿乘坐王妃哑娘的专用马车出去逛街,却遭人绑架,让月娥回来报信。 月娥带回来了一张信笺:“明日辰时,城外黄龙观,恭请王爷孤身大驾。” 金不焕闻言,心中一紧,这绑架之人,显然绑错了人,将李萍儿当做王妃了。 李萍儿的死活他懒得管,对方此举,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是谁如此大胆,敢在本王头上打主意?” 在王府中,不但守卫森严,而且还有高手坐镇,对方显然不敢潜入府中,只敢盯梢在外面下手。 哑娘心中五味交杂,手心手背都是肉,李萍儿是同父的姐姐,已经贵为楚王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她有些不知所措。 金不焕淡漠一笑,握住妻子已经老茧蜕去的玉手,微笑道:“凤娘别急,对方既然让月娥回来报信,足以说明,大姐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既然对方的目标是我,那为夫便走上一遭,看看到底是谁要对付本王。” 哑娘急忙在丈夫掌心写道:“对方指明要你一个前去,凤娘不放心。” “我让如梦陪我走上一遭便是。” 哑娘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一抹有些苦涩又有些欢喜的神色,写道:“如梦有身孕了,不能陪你去涉险。” “什么!有身孕?” 金不焕一时愕然,有点儿懵。 自从身种情蛊“两心知”,在生理方面,唯一能与柳如梦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这让金不焕觉得愧对妻子和桃花,眼见妻子眼中闪过那抹失落又苦涩的神色,金不焕叹息一声,将妻子拥入怀中,道:“凤娘放心,天下万物相生相克,这两心知的奇毒必然也有解药。等我稳定好楚州的局面,然后就上西域大雪山。这奇毒既然源自那里,相信必有解决之法。等为夫归来,咱们生一堆大胖小子。” 哑娘脸色羞红,依偎在丈夫怀中,仔细感受着丈夫的温暖。 作为一个女人,谁不希望得到丈夫的宠爱,谁不希望能为丈夫生下一儿半女。 这几月来,事务太多,金不焕很少有空陪伴家人,心中有些愧疚。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如梦。” 金不焕在妻子额上亲亲一吻,牵着那双温热柔嫩的手,走出了房门。 哑娘任由丈夫握着自己的手,想到那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女人有了身孕,若说心中不失落,那是假的。好在丈夫心中依然对自己宠爱,这又让哑娘心中有一丝温暖。 桃花何尝不是如此,若非男人被柳如梦下情蛊,不能与之同房,指不定早已经怀上了孩子。在无声中,哑娘和桃花心中都对那个冰冷的女人有着一丝敌意。 自从来到楚州,水莲花心中一直郁郁寡欢,整日间沉浸在悲痛之中,好在有哑娘和桃花陪伴在身边,有个说话的,日子没那么沉闷。 昨日她初次来到柳如梦的院落,准备看看这第三个儿媳妇,恰巧碰到柳如梦脸色有些不好,在不停的干呕,身为过来人的她,立即意识到,儿媳妇有喜了,于是心情大好,拉着柳如梦说了一大堆该注意的问题。 相比那冰冷的大雪山上,相比雪山上那冰冷的人心,柳如梦初次感受到一种家人的温暖。 儿子贵为楚王,儿媳妇也有三个了,水莲花最想要的就是抱上个大胖孙子了。 早上,水莲花吃过早餐便来到柳如梦的院中,暂时将哑娘和桃花抛之脑后了,一心放在柳如梦身上。 似是闻风而动,桃花、玉郡主都不约而同的来到柳如梦的院子,恭喜和探望。 眼见金不焕携哑娘也亲自前来,柳如梦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相迎,恭恭敬敬的向哑娘喊了声“大姐”。 哑娘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沙发,示意柳如梦不必多礼,要多注意休息。 身孕之事,在青龙山上,柳如梦一直没告诉自己的男人,打算等回到楚州城,再给他个惊喜,哪料这几日丈夫一直事忙,没空搭理她,不禁让她有些幽怨。 此刻丈夫闻讯而来,柳如梦心中欢喜,因身孕一事,连奉茶给婆婆水莲花和大妇哑娘的礼都绕了过去,有些冰冷的关系出现了一丝缓和。 “难得今儿个人这么齐,去吩咐厨子,多烧几个菜,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水莲花心情大好,自打来到楚州,一直抑郁的心情似乎得以舒缓。 柳如梦眼珠转动,道:“娘,天天吃厨子烧的菜,儿媳都吃腻了。” 玉郡主幸灾乐祸的道:“哥,听见了么?嫂子想换口味了。” 金不焕摇头苦笑,叹道:“好好好!你们坐着说说话,本王这就给你们当厨子去!” 哑娘不忍丈夫下厨,连忙拉住丈夫的手,示意丈夫坐下,她去下厨。 金不焕握住妻子的手,道:“如梦和桃儿都尝过我的厨艺了,难得凑这么齐,凤娘你们陪着娘说说话,今天我亲自下厨。” 金不焕最亲最近的五个女人,一个是娘亲水莲花,一个是妹妹玉郡主,哑娘无疑是自己心中最爱的女人,或许是因为情蛊的原因,柳如梦在自己心中挥之不去,如今有了身孕,往后的日子,算是家庭组成的重要一员;其次是美艳绝伦的桃花,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因这个女人跃入清河,相遇九头佛,历经生与死,这个女人都陪伴左右,往后余生,无论多少岁月,自己都不会辜负于她。 在心灵深处,还有那个带着紫金面具的梅心,当世第一丑女,可谁又知道,她到底是这个世间第一丑女,还是这个世间的第一美女! 这个世间,只有金不焕一人见过,在那张紫金面具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庞! 这数月以来,金不焕根本没忙得赢陪伴家人,今日眼见娘亲心情不错,加上闻得柳如梦有身孕的喜讯,金不焕暂时静下心来,叫上丫鬟小苹果打下手,亲自下厨,炖了一锅鸡汤、烧了个红烧肉、清蒸鲤鱼、盐焗河虾、清炒竹笋、加上几个时蔬,总共做了十多个菜肴,一一端上桌子。 “哇,我的好哥哥,以前可没发现你还有这本事儿!” 自老王爷离世,玉郡主也慢慢接受了现实,对金不焕依然刁蛮,但以前那种爱意转变成了亲情。 一家团聚,这顿饭吃得很香,哑娘、桃花、柳如梦都细细品味着丈夫亲手做的每一道菜,心中涌出无限甜蜜。水莲花也连连称赞,这味道极好。 玉郡主喝了一口鸡汤,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哥,你炖的鸡汤好美味啊!本郡主要喝三大碗才行。” “若说鸡汤,我喝过一次最美味的鸡汤,这辈子都忘不了。” 玉郡主好奇问道:“哦?最美味的鸡汤,有啥特别之处?” 金不焕拿起妻子面前的汤碗,给哑娘盛了一碗鸡汤。 “那是在清河的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你嫂子用手镯典当了买给我补身子炖的鸡汤!” 哑娘心中一暖,想不到丈夫还记得在那破败小屋中的点滴事儿。不禁眼眶微红,似要有泪水涌出。 “娘,您别介意,儿这就给您盛汤。” 水莲花慈爱道:“傻孩子,娘怎会介意,这第一碗汤,理当盛给凤娘,若没她对你的不离不弃,辛酸照料,哪有咱们母子团聚。” 桃花与柳如梦相视一眼,心中均明白,她们二人一个才情无双,一个美艳绝伦,但她们都不是在丈夫人生最低谷陪伴他的人。 所谓同甘共苦,能同甘的人,不一定能共苦,能共苦的人,一定是倾心倾情之人。 当黑夜降临,妻子哑娘俨如往常,只要丈夫前来,他都会打一盆热水给丈夫洗脚,虽然不能让丈夫情迷欲动,却能相拥而眠,看着丈夫的脸庞,听着丈夫的呼吸声,她已经心满意足。她自己也无法想到,自己不离不弃的男人,竟然贵为皇族,有着高贵的血统,如今更是雄踞一方的权势藩王,而自己一个哑巴,u看书 .ukans 竟能成为楚王妃。 “凤娘,在想什么呢?” 凤娘大眼转动,在丈夫手掌写道:“相公,要不,明天把枫叶接回来。” 金不焕所有的事情,唯独对妻子没有任何隐秘,在无数个夜里,他都和妻子一一诉说,宛若说书讲故事一般,将自己的一切经历告诉妻子。其中包括与神医梅心的暧昧,与韩灵猫共同捡到个孩子。 哑娘此时突然提出接回枫叶,金不焕以脚指头都能想到,定然是因为柳如梦有了身孕的缘故,妻子也想带个小人儿在身边了。 “我明天安排人去和九姑娘商量一下,看她能不能割爱,把那小丫头抱回来。” 金不焕一眨不眨的盯着哑娘,安慰道:“凤娘放心,等我去雪山剑派回来,一定让你给夫君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 哑娘脸色羞红,以手指在丈夫手心写道:“相公你是在骂我吗,十个八个那不是都成母猪了。” 第67章 4位大能 翌日,辰时! 金不焕独自来到城外黄龙观,一来时为了妻子顾念姐妹情,前来救李萍儿,二来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敢找楚王府的不愉快。 黄龙观,占地宽广,年代久远,相传曾经香火盛极一时,而今却已经凋零破败,到处杂草丛生。 金不焕踏着杂草,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踏进黄龙观。 在黄龙观的中央大殿内,李萍儿已经全身是血迹,披头散发,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眼见那个清绝的男子步入破败的大殿中,李萍儿眼眸中出现无比悲痛之色,将头深深埋进双膝,默默抽泣。 金不焕双拳紧握,咯咯作响,一股无名之火倏地升腾而起。 对方绑李萍儿,纯粹是绑错人,对方的目标是哑娘。 尽管被侮辱折磨的是李萍儿,但贼人的目标是明确了,竟然毫不顾忌后果,干出禽兽之事,这如何不让金不焕愤怒。 金不焕刚踏进大殿,门口便悄无声息出现了两道身影,堵住了退路。 在高大的泥塑雕像神龛后面,从两侧走出两道身影。 “楚王殿下果然是情深义重,真敢孤身前来救你的发妻!” “发妻?”金不焕心中疑惑,瞬息明白过来,想来是李萍儿抵死不出声,让对方误以为是楚王妃无疑。 出现的四人并未展露出强大的气机,这让金不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越是如此平淡无波,越加说明武道修为的高绝! “尔等是哪个势力的?为何与本王过不去?” 这一瞬间,金不焕双手握拳,愤怒无比,气机外泄,神位境的修为暴露在四人跟前。 “哼,都说楚王的武道修为惊人,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宗主竟然让本长老亲至,简直是杀牛用上宰牛刀。” “大长老切莫轻敌,听闻龙王阁的白虎就是折在此人手中,咱们不可小觑。” “白虎?他算哪根葱,老子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时至今日,金不焕虽然只是神位境的武道修为,但青龙山老天师还有五成的造化还潜藏在体内未曾炼化,生生被他压制在气海中,只要他愿意,一步踏入真神,甚至是步入虚境也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金不焕耳廓一动,发现神龛后面还有一人,缓缓踏了出来,这是一名年轻男子,背负一把长剑,长得剑眉星目。金不焕隐隐觉得,男子眉宇之间,似曾相识。 “你姓黄?”金不焕试探问道。 那年轻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不错,本人姓黄,名叫黄子辰。” “我还有个道号,名叫量辰子。” 金不焕淡漠道:“大黄蜂断双腿,黄千百断臂,你黄家的楚江楼也易主。你是为你父兄报仇么?” 黄子辰冷笑道:“正是如此。” “医馆的那些人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黄子辰冷笑,瞥了一眼瘫坐在地埋头抽泣的李萍儿,邪魅笑道:“你贵为楚王,想不到自己的女人也会沦落如此吧?” 金不焕眼眸冰冷,呵斥道:“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女人,你今日死定了,你黄家在楚州也将除名,本王会诛你九族。” 黄子辰笑道:“你不过神位修为,即便是得了老天师的一身造化,短时间之内也无法炼化,根本无法踏入真神之境。更遑论是虚境了。你认为,你今日能抵得过在场的四位大能吗?” “四位大能?” 此时,四道身影不再隐藏气机,四人气机外泄,宛若四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只要轻轻移动,都会将周围的一切吞噬。 “好手段,竟然同时请出四位大人物,让本王想不佩服你都难了。” 随着气机的释放,金不焕能感觉到,殿内的两人宛若两把无敌的刀锋,散发出无敌的刀意,那两人就这么静立着,周身宛若有无数刀影在外溢,凌厉无比。 至于店外堵住大门的两人,一人冷静如水,气息如渊。另一人则全身裹着黑袍,只露出两颗冰冷无情的眼眸,窥伺着猎物。 从气机判断,似乎是来自不同帮派。 在动手之前,金不焕很想搞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势力,试探问道:“至于四海刀宗,与本王有梁子在先,据说那第二刀与刀魔乃是师兄弟,两位受方四海委派前来取本王性命,也到是说得过去。至于身后这两位朋友,不知与本王有何过节?” “既然你敢孤身前来,告诉你又何妨,也好让你死得明白。他们二人,一位乃是龙王阁的副阁主,另一位乃是往生殿的长老。” 黄子辰得意道:“能让四位大高手同时出手,也算是对王爷的尊重了。” 来的四人,两人是刀宗长老,半步大能的武道修为,一人是往生殿的长老,有着大能级战力。龙王阁的副阁主,也是大能级的战力。 金不焕热血澎湃,战意无穷,瞬息间,他的气势再次攀升,直接飙升至神位境的巅峰,只要轻轻跨步,便能跻身真神之列,当然,其释放出来的气机,虽然只是神位巅峰,但绝对不是什么真神强者可以比拟,在无声无息中,他还刻意压制了体内的滚滚沸腾的紫气。uu看书 .uukanshu.cm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凭借霸烈无比的真龙气在很短时间内将老天师的一身虚境大成的武道造化炼化为己用。但那样一来,并非是他的道,那是老天师的道去了,他要寻一条他自己的道。 金不焕解下披风,走到角落披在抽泣的李萍儿身上,道:“大姐,你的仇,我替你报!” 李萍儿身子颤抖,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望着这个她见了为之着魔的妹夫,心中无尽悲凉,一把抓过金不焕的手,在其手臂上狠狠的一口咬下。 金不焕强忍疼痛,任由李萍儿的牙齿咬在手臂上,似乎肉都要被咬掉了。 “哈哈哈哈,传闻楚王妃是江城李氏的哑巴,昨晚我算是见识到了,被老子折辱了一夜,硬是不吭一声,起初倒是带劲,可渐渐的像是一具死尸,让老子没了兴致。不知王妃在王爷的胯下,可会发出原始动听的声音?”黄子辰狂笑,似还在回味昨夜折辱李瓶儿带来的兴奋和刺激。 “畜生!” 第68章 战大能 李萍儿恶狠狠的一声怒骂,眼神如刀锋,盯着黄子辰,怨毒无比。可惜她的眼神不能杀人,否则黄子辰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随着李萍儿的怒骂,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人并不是楚王妃。 黄子辰心中暗骂,眯着眼道:“原来你不是楚王妃,真让老子失望。” “畜生!今日你想死都难了。” 金不焕怒骂一声,身若掣电,一个箭步冲向黄子辰,打算欲先拿下此贼,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殿中的两位刀宗长老,同时一挥手,抬手劈出一记掌刀,虽然只是一记掌刀,但其刀势凌厉霸烈,宛若实质的刀锋劈来。 殿内,大战一触即发。 殿外,往生殿的大能和龙王阁的副阁主,都立身不动,对付一个区区神位境的人,即便是权势显赫的楚王,他们也不屑急着动手。 半步大能的战力,不可觑,抬手弹指之间便让残破的大殿木屑纷纷,泥塑雕像瞬间崩碎,木屑碎块四处飞炸。 声势浩大,同样,他们的出手精准无比,力道把握得非常到位,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金不焕以一敌二,佛掌翻飞,将全身护得严严实实,一道道金色的大掌不断拍出,与刀宗的两位长老战作一团。 趁着二人尚未拔刀,金不焕在对敌二十招后,招式一变,一记自创的“地大悲手”轰然拍击而出,这一掌融合了佛家大悲掌和慈悲手,威力势不可挡,殿内凭空卷起飓风。 两道金色大掌以一百五十度的角度合击拍出,加持霸烈无双的真龙之气,摧枯拉朽,生生将两位半步大能以磅礴真气凝聚的刀芒摧毁,去势不减,拍击在两人身上,横推而出,破败的大殿瓦砾簌簌落下,木屑砸将下来,宛若地震一般,随时会倒塌,那坚固的青石墙壁上则留下两个大掌形状。 “大道至简,简简单单的拍击出去,却充满的无穷之力,半步大能也要吃亏咯!” “此子果然不凡,以神位巅峰之境,便能力战两位半步大能,假以时日,江湖中还有谁能与之匹担” “此子的武学资质,直追昔日的开国武皇大帝,今日若不死,将来不可估量。” “此人年纪轻轻,便已经是神位巅峰之境,依仗浑厚无比且霸烈的真气判断,只要他愿意,随时能踏入真神之境,抑或是更上一层楼。” 地大悲手极其消耗真气,好在金不焕气海中的真气宛若渊海,用之不尽。一掌之威,重创两位半步大能。 在金不焕催动这一式掌法时,狠辣阴冷的黄子辰瞅准了时机,一字疾剑式悄无声息的刺破空气,出现在金不焕的后背。 更要命的是,被重创的两位半步大能被轰出大殿的墙壁外,却在瞬间折返反击,这一次,二人身影未至,两道锋锐雪亮的刀光已经自墙壁外劈斩了进来,那坚固无比的青石,在刀锋面前,宛若豆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之力便被划开,雪亮的刀光锐利无比,已经斩到金不焕身前。 前有刀锋后有剑气。 横移躲闪已是来之不及,唯一的方式依然是两伤之法,地同悲。 在千钧一发之际,金不焕舍弃抵挡身后的剑气,再次催动地大悲手,向前拍击。 “嗤!”的一声响,一字疾剑式快若闪电,已经刺入血肉。 黄子辰的一剑,并非是人一境能刺出的速度,而是只有大师才有实力刺出的造诣水准。 李萍儿闪身挡住了这一剑,剑尖刺入了李萍儿的肋骨,当黄子辰抽剑后退,鲜血汩汩的冒。 几乎在同时,刚冲入殿内展开凌厉攻击的两位半步大能,所有的刀芒招式再次被地大悲手横推了出去,这一次结结实实,两只金色的大掌不曾打折扣,硬生生落在了二人身上,拍飞出去,摔在坍塌的废墟中,大口咳血。 金不焕很想冲上前去,趁他病,要他命。奈何感受无力贴在后背上的李萍儿,心中着急,顾不得去收取人命,而是转身扶住李萍儿。 “大姐!” 李瓶儿嘴角溢血,披头散发,模样狼狈,任由前胸汩汩的冒血,凄然一笑,道:“妹夫,你知道吗,自从见了你,我便不能自拔,日夜相思,恨不能日夜陪伴你左右,你或许觉得大姐犯贱,淫荡不堪,但我是真心的,我愿为你而死。” 李萍儿看着金不焕手臂上那个被自己咬得流血的印记,似乎有着一丝欣慰,接着道:“好歹,你身上有了我的印记。” “贱人,死到临头,还不知羞耻。”黄子辰手提长剑怒骂。 李萍儿抬手指向黄子辰,怨毒道:“妹夫,我死后,你要将此人做成人偶,长跪我坟前赎罪忏悔。” 李萍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猛扑冲向黄子辰,任由长剑刺入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她的手死死抱住了黄子辰的手臂,使之在刹那之间无法挣脱。 金不焕毫不迟疑,疾冲而出,一把握住了黄子辰咽喉,另一只手已经一拳轰击在对方的脑袋上。 在金不焕冲出的同时,几乎是不顾后果,要将黄子辰镇杀当场。 几乎是在同时,门外的龙王阁副阁主冲了进来,出手如电,但随着一声闷哼,副阁主的身形被一记重创,横飞了出去。 出手之人是那一身裹着黑袍宛若来自地狱的往生殿长老。uu看书 ukanshu.om 李萍儿的心脏被刺穿,已然断气,她本不必如此,实乃被黄子辰侮辱,已心如死灰,无颜活下去。 黄子辰被轰了一击,脑中嗡嗡作响,下一刻便是腹被重重的轰击了一拳,即便踏入了神位境界,在青龙山正一道已经有资格跻身大师之列的才人物,一身武道修为被废,软踏踏的倒在墙脚。 金不焕全身真气激荡,猛的转身,冲向已受重创的龙王阁副阁主。 “轰!” 随着暴烈的真气宛若山洪般爆发,金不焕与重伤之下的副阁主交手两个回合,整座破败的大殿被真气激荡得飞炸开来,两道身影冲而起。 副阁主伸手一招,一根一人合抱的粗大房梁便生生被他以神念纳入掌中,以真气裹挟,虎啸山河,宛若擎巨剑,横竖劈来。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69章 此仇不报非楚王 一只金色大手凭空凝聚,一掌拍出,迎击那霸绝天下的房梁巨剑。 “大能便了不起么!” 两道身影你来我往,虚空出现一道道漆黑的夹缝,虽然很细小,却能证明二人的战力不俗。 龙王阁的副阁主,大能强者,只差一步便能迈入虚境,洞察虚空,战力飙升,成为天下绝顶高手。 金不焕不过神位境,足足相差副阁主一大截的差距,但是以绝强的力量,照样能让虚空偶然出现漆黑的夹缝,这样的战力,堪称绝世。 破败的黄龙观在绝强的真气激荡下,化为一片废墟,连同周边的杂草林木,统统化为了齑粉。 刀宗的两位半步大能,看得直咋舌,他们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一个神位境的武道强者,竟然能与大能相抗击,不落下风。 在两人咋舌之际,往生殿那道宛若来自地狱的黑袍人,以鬼魅般的身法出现在两人身前,真气鼓舞,轰击在两位长老胸前,致使两人的胸前分别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两颗滴血的心脏已然握在了那黑袍人掌中。 副阁主久战不下,越战越心惊,不敢出全力,随时提防刚才从背后偷袭他的黑袍人,眼见黑袍人轻松解决掉刀宗的两位长老,已无心念战,生出退却之意。 “得罪本王,还想走吗?” 副阁主萌生退意之际,毫无征兆的,佛家一连串的绝学猛攻而至。一个个金色的大拳头,一只只金色的佛掌,宛若不要本钱的轰击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 三道紫色闪电在金不焕身旁凭空而现,闪电的速度,快得没边,闪烁之际已到了副阁主身前,三方紫金大印呈品字形状,倏然砸在副阁主额头上。 “啊……” 随着一声惨呼,长空飙血。 副阁主的身形坠落而下,尚在半途,受金不焕心意控制的紫金大印无声而至。接连两击,生生将副阁主的头颅轰爆,血肉飞溅,脑浆横流。 副阁主的脑袋被轰爆,身体内真气乱窜,那无头身体生生直立而起,双掌乱舞,土石飞炸。 一只大掌拍击而下,生生将扬武扬威的无头尸体拍得深陷地下,尸体内的真气方气绝散尽。 高手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一切尘埃落定,三方紫金大印悬浮于金不焕身旁,沉浮不定,紫芒氤氲! 黑袍人那双冰冷的眼眸盯着霸绝天下,宛若谪仙临尘的金不焕,沙哑的吐出了五个字:“果真不简单。” 半年之前,蜀王找上往生殿,往生殿先后数次出手,并未摘下金不焕的头颅,暗杀价格从五万两飙升到十五万两,自从与梅心邂逅,往生殿便没了下文,似乎撤销了暗杀令。 按理说来,金不焕与往生殿已结下梁子,再见往生殿的人物,按说是刀剑相向,你死我活,金不焕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位有着大能修为的黑袍人,为何帮衬自己。 “阁下为何帮本王?” 黑袍人并未回答,一步踏出,身影已到了数十丈外,再一眨眼,已然如幽魂一般消失不见。 刚才一战,金不焕全力出手,此刻,体内刻意压制的道家真气翻江倒湖,汹涌的在体内乱窜,若非有真龙气引导归入气海,必然会破体而出,致使筋脉尽断,死了不能再死。 金不焕盘膝而坐,导气归元,让翻涌乱窜的道家真气随着真龙气归入气海。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已过! 金不焕长身而起,长舒一口气,浑身舒坦,一拳轰出,空气爆鸣,虚空抖动,力量之强悍,可见一斑。 金不焕从废墟中将李萍儿的尸体搜寻出来,心中疑惑,黄子辰明明被自己轰击在脑瓜壳上,丹田被废,半死不活,怎会不见了人影。 金不焕暗恼,大意之下,竟然让贼人逃走,虽然武功被废,但人生在世,武功是其次,头脑才是最关键。以后指不定那贼人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金不焕以披风将李萍儿的尸身包裹,单手揽起,身形疾掠,眨眼消失在一片废墟的黄龙观。 回到楚王府,金不焕下了三条命令,一是命杨烈以残酷手段诛黄千百的三族,所用财物充公;二是命令罗义和养一啸率领一万战神军马踏白马湖,清扫所有四海刀宗的势力。三是清扫所有楚州境包括清河范围内的江湖大势力。 至于龙王阁,并非不想清扫老巢,而是龙王阁的老巢并不在楚州境内,鞭长莫及。 就在金不焕下达命令之后,关于第二鹏举的消息传来,上百名战神军一路追杀,转战数百里,第二鹏举所带的亲卫被斩尽杀绝,眼看在白马湖已追上卖国贼第二鹏举,哪料众人遇到了一把刀,江湖中的刀魔。在关键时候,方四海挥出了一刀,天地变色,虚空被割裂,上百名战神军的头颅被那一刀斩飞,落入了虚空大裂缝中。 金不焕双手握拳,吩咐罗义带上霹雳营,携带新研制出的“霹雳大炮”,进军白马湖。暗中,金不焕派了小青衣、夺命大红袍潜藏暗中,对付刀宗的高手。 小青衣移魂炼神,如今以青龙山正一道无妄大天师的身躯出场,已然是真神之境的强者;大红袍更是蝉联神榜第三名,半步大能的战力。有二人暗中对付刀宗的高手,勉强可以力敌。 至于刀魔方四海,金不焕打算亲自前往会上一会。 九州八大宗派,uu看书 ww.uukanhc 正一道的老天师羽化,大天师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已经落下帷幕。 马踏江湖,兵锋直指白马湖,四海刀宗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即便四海刀宗是江东项氏的鹰犬爪牙,金不焕不惜得罪项家,也要让四海刀宗从江湖中除名。 四海刀宗与龙王阁相比较,金不焕对刀宗的仇恨更深。 首先是方清平的二叔暗杀自己,将自己踢了吐血,晕死过去,若非梅心相救,在云州自己就见了阎王爷。 后来自楚州回清河的途中,更是与刀宗少主方清平结下不解之仇,那时若非实力弱小,方少主早已沦入刀下亡魂了。 此次刀宗竟然派出两位半步大能的长老来取自己的人头,若非自己的武道境界突飞猛进,已然栽跟斗了。 如今方四海敢收留卖国贼第二鹏举,更是一刀斩杀上百名战神军,此仇不报非楚王。 第70章 9之极 三日后,许久不见的九头佛终于露面了,老态龙钟,皱纹满布,生命力已然衰竭到极点。 九头佛从布袋里取出六方大印,联合之前的三方大印,凑齐了九方大印。 九枚大印,暗合道家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奥义真言,同时在大印顶端暗合佛家不动明王、大金刚轮、外狮子、内狮子、外缚、内缚、智拳、日轮、宝瓶等九大法印。 道家九字真言,佛家的九大法印,都囊括在九枚大印之中。 “不是要以不凡之物活祭方能成器么?佛爷你是以什么东西活祭的?” 金不焕取出随身携带的三枚大印,与新炼成的六印一字排开,摆放在桌上,那紫色的电流滋滋的相互流转,连成一线,九印之见似乎有着一股紧密的联系,宛若兄弟相见,格外亲切,这让金不焕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这大印的威力,经过御针诀的祭炼,以意念御动,不费真气,往往在对战中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重要的是自带雷电之力,让人触之麻痹,会在短暂时间内动作迟缓。连龙王阁副阁主那等大能级数的高手,都栽在大印之上,脑袋被轰碎,威力可见一斑。 九枚大印在手,单挑群战都占尽优势。 九头佛老态毕露,依然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感叹道:“这大印非寻常之物,自然是要活祭才能成器。什么老虎豹子的凡物,自然不配用来活祭。” “莫非大和尚你又宰杀了六条蛟龙?” 九头佛摇了摇头,道:“老衲只是去寻大蛟的栖身之地,没力量屠龙了。这都多亏了三夫人,她可是虚境的绝顶人物,六千年的老蛟在她面前,也像是一条虫一样,轻松被捏在手中。” 金不焕咂舌:“六千年的大蛟在虚境的绝顶人物面前,像是一条虫?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夸张,我估摸着,你小子虽然是神位境,但以力量而论,照样能屠六千年的大蛟。” 金不焕明白了,九头佛这几个月不见踪迹,原来是去寻龙去了,找准了龙穴,让柳如梦出马擒龙,然后活祭炼兵,一气呵成,以岩浆炼出了六枚大印。 “对了,那些蛟龙的造化呢?” “在三夫人那里,你回头去问她要便是。” 九头佛从黑色的袈裟下摸出一个针囊,递了过来,道:“除了六枚大印,老衲还将剩下的边角废料炼了一套这个东西。” 金不焕接过针囊,打开来,九根长短不一的“紫金神针”流转着紫色电流,滋滋作响,宛若神物。 一坨天外陨铁,不但炼制了九方大印,还取边角废料炼制了九根神针。算是两套至强兵器了。 “天外神铁,可都是拜无良道人所赐,那家伙不识货,白白便宜了本王。” 九头佛笑眯眯的道:“小子,能弱弱的问上一句,你体内的莲台到几品了?” 这可是关乎九头佛性命,莲台的品阶越高,会让他生命越长。 金不焕神秘一笑,伸出了五根手指,意思是已经到了五品级别。五品莲台便是天人境,这让九头佛眼睛一亮,吐了一句:“这速度,神速!”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金不焕明白九头佛的担心,抛了一颗定心丸,道:“佛爷放心,等平定楚州境内,我便西去大雪山,会一会强盛千年的雪山剑派,一是解我的情蛊之毒,第二嘛,雪山剑派的剑塔圣山上,生长着七朵金色雪莲花,承载着雪山剑派的连绵气运,若是可能,本王便顺手牵了……” 九头佛皱纹满布的老脸上挤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三夫人乃是雪山剑派的圣女,有她相助,那七朵金色雪莲花,必定手到擒来。你若将莲台练至八品……啧啧,佛爷我可赚大了。” 八品莲台,相当于无为之境,那可是天下至尊了,大和尚一颗佛心飞扬上天了。 “这还是大白天呢,要做梦也到晚上在去做。” …… 柳如梦的寝宫乃是她的名字命名,名叫“如梦阁”,金不焕与九头佛闲聊了一个时辰,手下紫金大印,便直奔如梦阁,刚一进门,一股凉意袭来,两条白皙如雪的双臂已然勾住金不焕的脖子。 “相公,奴婢都等你半天了。” 金不焕有些责骂道:“你现在已有身孕,不易运动,你还跑去屠龙了,真有你的,这次为夫就不责罚你,下不为例。” 柳如梦宛若蜻蜓点水,红唇在丈夫脸色亲了一下,道:“知道了,奴婢是为了让相公能更强大,上了大雪山,不至于丢了性命。” 金不焕道:“去大雪山,路途遥远。我既已答应冷飞云过年之前赶到,就一定不会爽约。等楚州安定之后,咱们便动身。” 柳如梦依偎在丈夫怀中,脸色有些红晕,一双手有些不老实起来。 柳如梦本是祸水级的绝色美人,加上情蛊的作用,让金不焕难以克制心中的火焰升腾。 “相公,奴婢想……” 金不焕轻轻推开女人,摇了摇头:“娘亲特意叮嘱,你有身孕,不能同房啦,忍忍!” 柳如梦点了点头,拉过丈夫的手,走到榻前,将一个木盒打开,六枚大小不一的乳白色蛟龙内丹并排放在其中,弥漫出一股奇异的肉香。 这是六枚蛟龙的造化,最大的那颗有拳头大小,是六千年的蛟龙,其次是四千年的一枚,三千年的一枚,两千年的两枚,一千年的一枚。 先前在无良道人的隐修之地屠龙得了一枚蛟龙内丹,之后九头佛炼三枚大印又食了三枚,一共有四道蛟龙的真气在气海中。金不焕一直纳闷,蛟龙也是龙,为何蛟龙的造化真气无法与真龙之气无法融合,虽然无法融合,但好在并无冲突。 金不焕也不客气,u看书.uukanshu.c宛若吃鸡蛋一般,将六枚乳白色的蛟龙内丹尽数吞食了下去。 若是以年岁计算,这六枚蛟龙内丹,加起来足足有一万八千年的造化。 蛟龙万年化真龙!这次的六枚内丹快相当于两条真龙之气的力量了。 当六枚蛟龙内丹进入腹中,一股燥热倏然升腾而起,让金不焕脸色胀红。 六道大蛟的真气凝聚成六股强大霸烈的真气,游走全身筋脉。 体内原有盘踞着的四道蛟龙气突然暴动,涌出丹田,冲向全身。 “嗯,奇怪!明明是十道蛟龙气,为何其中两道会合并!” 此刻,汇合的十道蛟龙气瞬间有两道合并了,只有九道蛟龙之气。 “九乃极数,莫非,这龙气在体内也是遵循着数字的极致规律在运行么?” 第71章 炮轰白马湖 九道蛟龙之气太过强大,合并起来超过两条真龙之气的力量,九道真气均匀的化九道而形成一股独立真气,在金不焕体内,与道家真气不相上下。 金不焕盘膝而坐,催动体内真龙之气,欲图炼化九道合而不同的蛟龙真气。 柳如梦静静地盯着丈夫,眼眸一眨不眨,以手抚摸小腹,心中满怀憧憬。很快要上西域大雪山,雪山剑派强盛千年,一直遵循着祖训,不参与世俗纷争,她身为雪山剑派圣女,私自跑下山,坠落红尘,山上那些冰冷无情的家伙,绝对不会妥协,自己和丈夫上了雪山,九死一生,若要保命,定要有绝强的实力。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一道金色的大龙虚影,无声浮现在金不焕头顶,接着两道,三道,四道…… 整整九条金色的大龙,盘绕在金不焕周围,庄严肃穆,气势骇然,宛若神人下凡,祖龙重生。 …… 道上,五百身着黑盔黑甲的骑兵宛若一道黑色的洪流,奔腾前行。 为首男子身着四爪蟒袍,威严俊朗,贵不可言。 官道上任何行人车马都纷纷让道,再不长眼的人见了这一支气势骇然的黑色洪流,心中都胆寒无比。有点儿见识的瞅见为首的那名青年男子的服饰,都不敢抬头多看,那可是横空出世,承袭楚王爵位的奇人。 金不焕率领五百亲卫,直奔白马湖。 九州八大宗派,八去其一,如今,楚王府调动军队,四处镇压四海刀宗的各大分舵势力,金不焕更是要亲至白马湖,欲图让九州八大宗派去其二。 白马湖,在江湖上非常出名,这里是四海刀宗的老巢。 曾经,方四海在白马湖上亲手斩杀刀皇,以欺师灭祖的凶名在此立宗,江湖中一些不平的游侠,纷纷提剑来除恶,却都死在魔刀之下,在白马湖中,不知有多少白骨沉于湖底。 八大宗派中,四海刀宗是最年轻的一个宗派,雄起时间才二十来年。 在很多小门小派眼中,无疑是庞然大物,惹都惹不起。 即便是之前的老楚王东方羽,任由四海刀宗在楚州地盘上日益壮大,不是不想灭,而是绝顶战力有限,不愿做多余的牺牲。 而今,金不焕雄踞楚州,佣兵一方,手中更是有强大的武器。单论绝顶战力值,无惧任何一个超级大宗派,即便对上昔日高不可攀的翻云覆雨手,也敢淡然相对,遑论四海刀宗的方四海。 白马湖很大,宽广的湖面上,足足有上百个小岛。 罗义率战神军带上了霹雳炮,准备了两艘大船,攻占了两个呈犄角之势的两座小岛,架起了大炮,一阵狂轰乱炸,生生将数十座小岛轰得不成样子。 刀宗有八大长老,方振依仗是方四海的亲兄弟,以很弱的实力跻身八大长老之列。其余七大长老,都战力不凡。 之前金不焕在黄龙观干掉了两个,刀宗最强战力除了宗主方四海,便是五位长老。 或许是因为楚军大肆镇压刀宗势力的原因,刀宗的几大长老都回归来到老巢,听从调遣。 金不焕赶到时,湖上正在发生大战。 除了炮火连天,还有夺命大红袍和小青衣力战刀宗长老的场景。 湖上的湖水在被四溢的真气激起数十丈之高,水浪如墙,让大湖荡漾,波涛汹涌。 金不焕立在小岛上,手持望远镜,镜面中收集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一是瞎子方振,方清平的二叔,身旁立着个俊朗的青年,正是丧家之犬的卖国贼第二鹏举。 几人身后立着一群黑衣刀奴,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湖面上的大战。 金不焕仔细观察了一下几人所在的小岛,那座小岛上树林很茂密,在茂密的树林中,隐约见一些房屋的飞檐。 小岛的周围环绕着四座岛屿,宛若拱卫在中央。 金不焕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罗义,道:“你看看,能否拿下那座小岛。那第二鹏举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必要活捉了去,步他爹的后尘。” 罗义以望远镜打量了片刻,道:“要不,我挑选一些水性好的兄弟悄悄潜上去。” “这四海刀宗既然将老巢设在白马湖上,在莫测的水中,肯定有所布置,岂会没有防备水鬼的办法。” 罗义以望眼镜继续打量地形,从镜面中,在相距一个比较近的岛上,罗义发现了十来人悄然上岸,为首一人正是养一啸。 “箭神老养果然厉害,都杀到边上去了!” 罗义急忙转身,吩咐一队战神军上船,架起了两门大炮,带上一队炮手,划破水面,向那座小岛挺进。 “嘭!” “嘭!” 随着大炮和火铳的射击,刀宗的岛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岛上的刀宗弟子纷纷架起小船逃窜。 若是近战,还能提刀拼命,在战神军远程射击下,除去一品境界的武道高手能避开,其他的弟子都成了炮灰,或是被射杀。 那些驾着小船逃窜的人也都纷纷被射杀落水,水性好的人侥幸游到岸边,奈何都被守株待兔的军士无情射杀。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刀宗弟子的性命宛若草芥,死伤无数。 即便是战力不凡的天人境高手,也不敢踏浪而行,毕竟踏在水面上,意味着暴露在战神军的视野中,遭受密集的射击是绝对的,uu看书w.uukanshu.cm 更遑论还有针对江湖高手准备的大杀器。 小青衣和大红袍联手诛杀了两名刀宗长老,依然呈犄角之势,踏着小船配合载有大炮的船只缓缓前行,横推刀宗。 火铳的射程距离200多米,霹雳大炮的射程模仿红夷大炮,射程在4000米左右。 即便是武道高手,面对大炮的轰击,若是躲避不是太远,照样会被炮弹的铁片轰击到,死了不能再死。 “嘭!”一颗炮弹轰击在一个小岛上,三名为首的天人境高手被轰了炸都不剩。周边的数十名弟子也都被冲击波炸得高高飞起,成了残肢断体。 “我的天啊,世界上何时有了这等强悍的杀人武器了,隔着这么远,一声爆响便收割这么多性命。” “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楚王。” “可不是吗,听闻新上任的楚王短短几月就杀得蛮夷屁滚尿流,平定了楚州叛军,可都是靠手中有先进的武器。” 第72章 刀宗大长老 “青龙山正一道的根基比咱们刀宗深厚,落在楚王手中,照样都被打翻了,听说楚王孤身杀上金鼎峰,杀得天地变色,让血水都流了三天三夜。” “我还听说,正一道的老天师都被楚王一掌劈死了。老天师可是活了三百多岁了,迈入虚境多年的至尊级大人物啊。” “你说咱们宗主能一掌劈死老天师吗?” “我想……或许……大概……好像……只怕不能吧。” “得罪了楚王,咱们刀宗也走到头了,赶紧收拾细软,跑路吧……” “…………” 半天时间,四海刀宗被轰炸翻了,无数弟子都被轰成了碎肉,尸体都找不到。还有无数弟子驾船逃跑,都被射杀落在水中,葬了鱼腹。 小岛已被攻占二十多座,一路横推前行,白马湖四周岸上布置了重兵,所有刀宗弟子插翅难飞。 被攻占的岛上尚有未被破损的船只,纷纷被战神军掌控。此时,已经有一个大型船队横推前行,势不可挡。 火铳射击的声音和一声声爆响的炮声,震破了活人的胆。四海刀宗的人哪里还有心抵御,即便少数人也是有心无力,想抵御都抵不住。人家手中的是大炮和火铳,自己仅仅是背上有刀,武器库里的弩机也搬了出来,可是没鸟用,射程才一百多步,连人家衣角都够不到。 眼见时机成熟,金不焕给罗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中气十足,提高了嗓音,比高音喇叭还要厉害。 “四海刀宗的人都听着,楚王亲率大军前来,其目的有三,第一,活捉叛贼第二鹏举;第二,会一会方四海,砍方清平的脑袋;第三,让四海刀宗除名于江湖。” 罗义声若洪钟,滚滚传播开去,一连喊了数次。让整个白马湖都闻之惊心。 “哈哈,听见了没,楚王只做三件事,咱们只要投降,一定能活命。” “要不,咱们把第二鹏举绑了去,说不定楚王还有重赏。” “重赏不能要,咱们力求保命,如若能投入楚王麾下,亦无不可。” “这个想法好,若是跟了楚王,那可是吃的是公家饭,不仅扬眉吐气一把,还他娘的前途一片光明,我觉得这条路子不错。” 一刻钟后,大湖荡漾,那激起的惊涛冲天而起,凝聚成一柄十丈长的巨大刀刃,从天而降,向着战神军中间最大的一艘大船劈下。 “嗯,是刀魔方四海出手了吗?” 金不焕摇头:“凝水成刀,声势浩大,却不能斩开虚空。并非刀魔出手。” 夺命大红袍腾空而起,前方倏地腾起一道数十丈长宽的水浪,凝聚成墙,向前推出。 在那柄巨大的水刀斩下时,水墙破碎,刀刃也随之破碎,两两抵消。 这一击,显然是大能出手了。 湖面上,一个眉头紧锁的中年男子两鬓垂着几缕白发,负手而立,高声道:“请楚王出来说话。” 金不焕踏上一叶扁舟,脚底真气激荡,小舟无风自动,缓缓向前划出。 相距十丈,扁舟停下,金不焕负手而立,淡然相对。 中年男子道:“王爷胆识过人,就不怕此处有埋伏吗?” 金不焕淡漠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埋伏都形同虚设。” “这么说,王爷将我刀宗不放在眼里咯?” “别说是大能级人物,即便是刀魔方四海,本王也无惧。” “我乃刀宗大长老,张定边,想向王爷讨教一二。” 若是以前,面对一位大能级人物,金不焕绝对震惊无比,而今实力强了,也只是微微诧异。 传闻,江湖中昔日有日月教横行一时,短暂的兴起后就迅速的消失,教主张定边更是不知所踪,生死不知。 “本王若猜测不错,日月教突然销声匿迹,定是因为你败在了方四海之手,甘愿为其效力吧。” 张定边微微颔首,道:“不错,张某一时狂妄,自恃武道不弱,却败在方四海之手,为了活命,只得为其效力。” 金不焕冷笑:“昔日你非方四海之敌,今日,你以为能赢本王?” 张定边眼眸一凝,道:“张某想试一试!” “你的武道修为很强,随便放到江湖上去,都能掀起惊涛骇浪。只要再迈出那么一小步,便能洞察虚空,跻身绝顶高手之列。” 张定边沉思片刻,淡漠一笑,道:“张某只出一掌,若王爷能以神位境接下这一掌,张某亲手将第二鹏举和刀宗所有财物奉上。” 金不焕听出了弦外之音,这张定边脑后长反骨,亦或是有弃暗投明的想法。 “你就不怕方四海剥了你的皮?” 张定边脸上露出一抹无奈,道:“方四海去了西域,短时间内回不来。况且,四海刀宗除了姓方的,其余人,皆为奴!” “大丈夫立于世间,谁愿为奴!”张定边声音平淡,其中却夹杂一股浓浓的怨恨和不满。 “西域?”金不焕纳闷,前几日方四海还一刀斩裂虚空,葬送了战神军上百人的性命,在这种关键时候,明知道自己要来报复,为何丢下宗门不管,匆匆去了西域? “正确来说,是方家父子去西域。” 以方四海的实力,自然不是惧怕楚王的报复,排出了逃跑的可能。 方四海不在老巢,大长老有着绝对的权威。 能一掌定输赢,金不焕自然求之不得,趁方四海不在,现将四海刀宗清理了再说。 金不焕抛开想法,淡然道:“刀宗大长老,请出掌。” “王爷就不怕被张某一掌毙于掌下吗?” “你若有本事将本王毙掉,这楚王之位,让你来当。”金不焕含笑而立,说得诚恳。 张定边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楚王是来送死的,uu看书 ..cm 更不会认为能一掌毙掉眼前这个气机如渊海的年轻王爷。 当今江湖,换作任何一位神位境的武道强者,张定边还是有把握一掌将其毙于掌下,唯独面对金不焕,就气机感应,他便知道不可能。 即便身为大能的他,也没有那磅礴的气机。 “王爷若接不住张某这一掌,还请速速退出白马湖,停止对四海刀宗的清剿,如何?” 张定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传遍了白马湖,所有战神军都清晰的听见了。 金不焕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王爷虽然武道惊人,但是面对大能人物的一掌,只怕够呛。” “你懂个屁,据传,王爷是刻意压制境界,否则一步可入虚境,抬手碎虚空。境界压制,战力虽然打点折扣,却也能从容应对那大能张定边了。” 第73章 1掌 “可那毕竟是大能啊,那张定边成名已久,当今江湖,大能级人物,随便跳出一位来都能打翻天啊。” “嗨,咱王爷何许人也,乃是天神下凡。区区大能,不在话下,好好看着吧!” 王爷殿下的战力,传得神乎其神,此时,所有战神军都拭目以待,想亲眼目睹王爷出手的风采。 自开国武皇大帝以后,或许印证了盛极而衰的天理,东方皇族拥有贵不可言的血脉,却没有了武学基因,所有皇族中人,武道境界最高的也就是天人境而已,根本没有出过神位强者。 金不焕承袭楚王爵位,实打实乃是楚王东方羽的血脉,皇族血统,高贵无比。 开国武皇大帝之后,皇族中终于出了一位神位强者。数月时间,已经传遍天下,言称武皇转世,风云再起。 一掌决定四海刀宗的命运。 “意志如刀,凝锋聚掌,灭地!” 张定边气机攀升,全身刀芒缭绕,无数刀芒凝聚成一只十丈高的巨掌。 “大长老出一掌,本王也以掌法接招!” 真气鼓荡,整个白马湖宛若有梵唱之音在缭绕,一只金色的佛手凝聚在金不焕身前,面对张定边十成十战力的灭地掌法。 两人相距十丈,十丈方圆的湖水倏然炸起数十丈高,惊涛击天,浪花飞溅。 两只大掌在湖面上碰撞,在真气激荡下,湖面倏然一分为二,被气劲生生切下,露出湖底的一条直线面貌。 金不焕脚下的一叶扁舟,则在巨浪之中岿然不动,稳如磐石。 张定边眼眸一凝,脚下的湖水冲击而起,裹挟强大的力量,将之震飞十丈开外,方才稳住身形,喉咙一甜,竟有老血涌出,情急之下,生生闭嘴,平复气血,将口中的血吞了回去,保持镇定自若。 一掌之威,高下立判! “精彩,真他娘的精彩!” “王爷一掌之威,竟然让大能级的张定边退后十丈,果然武威!” “王爷威武!” “王爷威武!” “……” 战神军士气高昂,喊声震天。 张定边在力量上还是弱了几分,不敌金不焕! 待巨浪落下,一个金色的罡罩在凭空凝聚,将所有的水浪屏蔽在外,无法泼溅到身上! 金不焕淡然而立,朗声道:“还战否?” 张定边拱手,深深的弯腰,鞠了一躬,道:“王爷天纵之资,以神位境便能抗下张某的全力一击,张某心服口服。” “给我带上来!” 随着张定边一声大吼,一条船只缓缓驶出,上面立了两名黑衣刀奴,押着一脸愤怒的第二鹏举。 “叛贼,你可真愚蠢,要跑路,也应该跑去南荒城,偷渡过境,到那十万大山深处改名换姓夹着尾巴做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竟天真以为逃到白马湖,方四海能护得了你!” 第二鹏举口中塞了麻布,想要愤怒的出口大骂,却生生被堵住骂不出口,一双眼眸挣扎得血红。 天意冥冥,金不焕心中感叹,当初在云州,自己若不在梅花山庄结识楚王东方羽,就不会来楚州给楚王治病,更不会结识高高在上的藩王,或许就不会发生一系列的变故,这第二鹏举或许能顺利承袭楚王爵位,大权在握。 “叛贼第二鹏举通敌叛国,谋害老王爷,罪不可恕!给本王押回楚州城,做成人偶,跪在老王爷墓前,为其赎罪。” 罗义吩咐一艘大船驶上前,将第二鹏举收押,在第二鹏举那愤怒要喷火的眼神中,遭到了战神军的唾沫口水,或是辱骂,或是拳打脚踢。 炮声停了,枪声停了! 身为四海刀宗的大长老张定边环视集聚在距离最近的几个小岛上的部众,中气十足的发话了:“所有四海刀宗的兄弟们,自尔等入宗以来,虽说吃喝不愁,女人不缺,可尔等的尊严都被践踏在方家人的脚下,卑躬屈膝,战战兢兢,活得就像一条狗,要靠摇尾乞怜活命。尔等还想再过奴隶的日子吗?” 生而为人,谁愿为奴? 所有刀宗的人,都是方家的奴隶,活得卑贱不堪! 为奴者,命贱如草! 哪怕如身为大能的张定边,在刀魔方四海面前,同样是奴隶。主要奴死,他张定边绝难活命。 所有的刀宗弟子面面相觑,大长老这是唱的哪一出?要揭竿起义,判出刀宗吗? 方家子弟心中慌了神,瞎眼的方振更是气得连连跺脚,怒喝道:“张定边,你煽动人心,想要造反吗?难道你就不怕宗主的魔刀吗?” 刀魔的刀,称为魔刀! 魔刀无情无义,弑杀亲师,江湖唾弃! 刀宗的人,无不惧怕那柄魔刀。 魔刀之下,人头滚落。即便是身为大长老的张定边,都不敢造次,只得乖乖为奴。 当然,刀宗之人,飞扬跋扈,坏事做尽,为江湖异类,若非有刀魔镇场子,早已被其他势力残杀吞并了。 入刀宗者,不是流亡江湖的重犯,就是走投无路的街头恶霸,或是蹭一口饭吃的懒惰汉子。 入了刀宗,杀人做坏事,谁都结下无数仇家,若是没四海刀宗这座靠山庇护,在江湖中定是无处容身,即便为奴,也只得乖乖就范,死撑到底,总比被仇家追杀,总比没得饭吃的强。 金不焕敢灭刀宗,自然无惧方四海的魔刀。 刀宗的人实在厌倦了奴隶的生活。 此时,面对楚王,他们想争取一线不做奴隶的希望。 “我等不想为奴,u看书 ww.ukansu.co王爷能否收下我等,让我等为国效力。” “我等必定改过自新,誓死追随王爷!” 方家子弟怒吼连连,纷纷拔刀,砍翻身边隔得近的一些刀奴。 “该死的奴隶!找死!” “敢反叛我方家,老子杀了尔等这些低贱卑微的奴!” 随着方家人拔刀砍人,刀奴们纷纷反抗,抽刀弑主!凡是方家人,统统死在了奴的脚下。 包括瞎子方振,被身旁一个刀奴一刀砍掉了脑袋,尸首分离。 张定边盯着立于水面上的年轻王爷,诚恳道:“张某也愿追随王爷左右。” “尔等追随本王,无非是想改投门庭,寻靠山庇佑。也罢,只要尔等改过自新,一心为帝国效力,为本王效力,那便杀尽方家之人,随本王一同回楚州。” 第74章 7星同庆 刀宗作为九州八大宗派之一,门下刀奴不乏武艺出众之辈。虽然被轰杀了很多,但剩下的刀奴若是收为己用,实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更遑论,还有张定边这等大能级强者追随。 大船上,金不焕与张定边深入交谈,了解到,刀宗之所有能有效控制这么多刀奴,除去流亡江湖的人之外,还有部分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受制于方四海。 刀宗有着一套极其有效的管理办法,那就是拿住刀奴们的死穴。 人的死穴有很多,最常见的无非就是亲人。 别说大能,就是神位境的强者,若是不被拿住死穴,寻机会逃走,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照样能活命。 张定边纵有将大湖都打翻转来的惊天战力,也照样有死穴。他有两个儿子,一个老母亲,在方四海手中。 整个刀宗弟子分为天地玄黄,四海飞扬八大分舵,每个分舵的舵主都相互不能往来,违者杀无赦。这八大分舵的舵主各自掌控着对方的家人,捏住对方的七寸,谁也不知自己的家人在哪位舵主手中,所以被牢牢控制。 今日是个天赐良机,张定边跟随方四海多年,从两日前方四海匆匆带着儿子西去的迹象推断,姓方的短时间回不来,他之前便苦苦寻时机,想要打探家人到底在哪个分舵,瞅时机救下家人后逃离四海刀宗隐姓埋名去。恰逢近几日各分舵被官方镇压,金不焕又率军杀至,整个刀宗都陷入一片混乱,张定边意识到机会来临,趁着今日机会,揭竿而起,率众判出刀宗。 若是隐姓埋名,他张定边将会面临刀魔方四海的报复,若是寻一靠山,一来不用隐姓埋名,二来还能对抗不死不休的方四海,自然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 在张定边率众判出刀宗的三日后,刀宗正式覆灭,八大分舵主都愿意投身王侯门下,洗白自己的污点。 所有被刀宗控制的亲戚儿女,都释放了出来,得以相认。所有与方四海有关联,平时扬武扬威当主子的方姓族人,都被诛灭。 在诛杀方氏族人的事儿上,金不焕并未让战神军动手,都是吩咐刀宗原来的高层亲自操刀。这无疑是断其后路,让这些人与方四海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以免往后翻盘。 众人也想得通,操刀砍方四海族人的头颅时,眼都不眨一下,足见其平时被压迫很了,心怀怨恨。 面对四海刀宗的覆灭,江东项氏没有任何表态,装作若无其事。 开玩笑,让四海刀宗覆灭的是当今威震天下的楚王。即便项缺身为当今尚书令,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更何况,如今的朝廷分崩离析,摇摇欲坠,战火连绵,烽烟四起。 天武帝国601年,冬月初八。勤王兵马有五支进了中州,却被围点打援,尽数歼灭。苦苦守皇城的大将军道无极战死,北蒙双子王盖楼苏合、盖楼乌云率领狼军攻到皇城之下,一路屠杀百万人,掠夺财宝无数。若非七大望族及时醒悟,率军猛进,逼退狼兵,帝国将面临灭顶之灾。 在七大望族率军进京后,年仅十四岁的昭武帝便被老帝师北覆雨救走,去到陪都京江。而李奉先率领的十万兵马率先入皇城,占尽先机,得了天大的好处,唯一将昭武帝漏掉了。 至此,天武帝国名存实亡,群雄混战,军阀割据。 最强军阀当属七大军阀,分别是: 占领皇城的李氏,拥兵三十万。 雄踞蜀州、云州两地的蜀王东方长空,兵甲五十万。 拥军二十万雄踞青州的曹氏; 掌握二十五万兵马占领越州的项氏; 占据陪都京江,依然从龙护主的京江道氏。 占领享有天下粮仓之称的沧州的韩氏,拥兵二十万。 刚承袭楚王爵位,荡平楚州内乱,拥有最强武器,雄踞楚州的楚王金不焕。 西凉马氏和燕州萧氏在北蒙双子王率军攻占凉、燕二州时,损伤惨重,伤了根基。两大家族伤了筋骨,不复昔日辉煌,身在皇城位高权重的老爷们削尖了脑袋募兵不到八万人,面对强大的其他家族,只得做从龙之臣,将军队调至京江,与道氏合兵一处,守护昭武帝。 天下格局,七星同庆!七大军阀割据,雄踞一方。 整个帝国盗匪四起,占山为王的响马无数,百姓苦不堪言。 楚州的军事力量强盛无比,算是天下间少有的安稳之地。二十万蛮军入侵,半年不到便被赶尽杀绝。叛军在两月之见尽数辈消灭。辖内江湖大势力纷纷被镇压。在民生方面,除去兵灾,今年在屯田改制的执行下,收成大增,粮仓富足,整体而言是祸福相依。 这一切都归功于新楚王上任后的功绩,当然,今年的农业技术上仅仅是试验,所有人都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州将会迎来翻天地覆的变化。 半年多时间,楚州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军事、农业、建筑、医疗、贸易…… 清河城的发展最快,uu看书 .ukanshu 清河并未受到战火殃及,人口剧增,如今已有一百多万人口,由于地理位置的重要,清河已经呈现一座新型城市的雏形。在建筑方面最为明显,所有往来的商贾,都感觉到了异国他乡,对新式建筑有种莫名的喜爱。 自从平定楚州后,经受战火洗礼的楚州迎来了春天。自白马湖一战后,战神军并未有所动作,而是厉兵秣马,休养生息。 楚军大量研制军火,为帝国各大小军阀提供了良好的购买平台。 各大家族暗地里将老式火铳制造出来,在武备方面,大小军阀都丢掉了冷兵器,用上了火铳。 当火铳得到广大普及后,钱财都被金不焕赚到手了。 这时,连珠火铳开始推向市场,各大军阀纷纷派人来购买,虽然很肉疼高昂的价格,但是谁让连珠火铳杀伤力巨大,只得肉疼的掏银子。 连珠火铳的推出,太受欢迎,让金不焕再次赚的钵满盆满! 第75章 武备商财 在连珠火铳推向市场后,战神军的龙屠营已经换了装备,换成了前装线膛,射程达到500至700米的步枪,这是连珠火铳的升级款了,作为楚州的军队,战神军是嫡系队伍,在武备上当然是走在前面,领先于别人。 前来购买军火的军阀大亨些并非不想打楚王的注意,而是顾忌战神军更强大的武器,都不敢明着来。暗地里无数支小队以各种方式潜伏进楚州,混进战神军中,结果都神秘消失了。 枪炮一响,黄金万两! 没有钱,谈何强大。 当今帝国,楚州的战神军无疑是最强大的军队,没有任何一个军阀敢招惹,更多的是顾忌。深怕惹得楚王不高兴,兴师问罪,拿其开刀。 论武备力量,七大军阀第一,权势倾天下! 论财富,金不焕也是最有钱的人,富甲天下! 若是光有钱,没有强大的武备力量保护,那绝对是为他人做嫁衣的份儿。 金不焕走的路线却是双管齐下,以绝强的武备力量护其商财,以庞大的商财养其武备! 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敢打主意,暗地里潜伏的人,在强大的武力值和缜密的思维布置下,也无所遁形。 楚州之外,天下第一医馆已经在各大疆域开设,有先进的医疗水平,有当世三位神医的名头和最高成就合并,在医疗行业形成了垄断。单单医疗而言,每日都是日进斗金。明知道赚钱得不行,但是各大军阀其他名门望族,都不敢打主意,这可是楚王的产业,谁嫌命长?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有人装成响马来劫财,结果,才走出医馆的大门,头颅便飞了,尸首分离。 暗地里,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维护着医馆和学宫的安保。 不仅如此,在楚州城也是一样,好几次有潜伏的势力混进来,结果还没等金不焕下令关门打狗,潜伏的人已成了死尸,高高的挂于城墙上去了。 这股势力极其神秘,而且很强大,其中一次挂在城墙上的一俱尸体,竟然是半步大能的武道强人,由此推论,暗中出手的人更加强大。 经过一系列的事件,金不焕脑海中不禁疑惑起来,在之前黄龙观中,往生殿那黑袍人莫名其妙的倒戈,重伤龙王阁的副阁主。 往生殿,那是九州八大宗派之一,不,如今应该是九州六大宗派之一了。那是暗杀最为厉害的组织,底蕴深厚,而且还很神秘。 金不焕隐隐觉得,往生殿似乎在暗中帮助自己,从各个方面都有相助。 楚州境内江湖势力已经被清剿,漏网之鱼都成了缩头乌龟,隐姓埋名去了。 柏祖林、杨烈、薛青麟、盘镇、盘烟、罗义等六人都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 薛青麟率军三万镇守清河要道,以防蜀军; 柏祖林率军两万镇守南荒城,在金不焕授意下,可以深入十万大山深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攻打蛮族十三部。 盘氏五斧如今只剩下盘镇和盘烟,在命运的安排下,盘烟与罗义情投意合,结为连理,镇守楚州城。 杨烈则是率军驻守桂城,以防越州的项家兵马。 盘镇驻守边防重镇,苏城,与沧州一江之隔,与沧州韩氏隔江而望。 如赵大鹏、魏庆功等有功将领,都升官发财,成了楚州境内军城重镇的五品杂号将军。 养一啸、杜英依然是亲卫军的正副统领。 整个楚州的军队二十万,战神军扩充至十万,龙屠营五万、霹雳营一万、虎豹骑四万。可谓是兵强马壮,在人数上虽然无法与大军阀想必,但是在武备力量上,确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雄师,无人敢小觑。 论个人战力,三夫人柳如梦无疑是最强大的,身在虚境绝顶高手之列,其次是大能张定边,接下来是夺命大红袍,半步大能战力。真神境的强者有三人,一是小青衣,另外两人是跟随张定边一起投降过来的,一个叫屠苏、一个叫丁破。 神位境的人只有桃花。小神位的人一个没有,有点儿脱节。天人境的比较多,好几十号,其中最突出的都是武将,例如罗义、养一啸、杨烈、盘氏兄妹、柏祖林、薛青麟、赵大鹏等等…… 至于原来老王爷手下忠心之人的文官,范离任了楚州府的知府,正四品官。 左长史赵大胆也任职楚州同知,其余有能力之人皆委于重任。 人心所向,楚州境内官僚在楚王府整顿之下,前所未有的凝聚团聚。 在楚王府的阵营里,原来最为强大的九头大佛已经老态龙钟,修为一跌千里,生命力衰竭,只等金不焕种莲台救命。 距离过年已经不到两个月时间,金不焕欲西去大雪山,上雪山剑派会一会强盛了千年的宗派。 书房中,桃花替金不焕梳着乌黑的长发,动作很轻,很柔。 “焕郎,你此去雪山剑派,我有点儿放心不下。” 金不焕笑道:“你和凤娘都被如梦摆了一道,为夫若不上雪山剑派,如何寻解除身上的情蛊之法,看着如梦的肚子一天天变大,难不成你和凤娘就不想替为夫生个一儿半女?老夫人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呢。” 桃花道:“据这些时日的情报,有很多江湖人士都纷纷赶去西域,相传西域有开国武皇帝留下的绝世密藏的踪迹,除了江湖中人,其他大军阀暗中肯定会派高手前往,焕郎你贵为楚王,权势倾天下,u看书uukas.co此去大雪山,置身西域,桃儿有些担心。” 金不焕握住女人的柔软光滑的手,道:“桃儿不必为我忧心,我虽然是神位之境,但战力已然跻身天下绝顶高手之列,如若遇上打不过的,我自然会远远的避开,不会以身涉险。” 桃花叮嘱道:“如梦妹妹虽然是虚境的绝顶高手,可她身怀六甲,一路上,你可得小心照顾她。路途上行走慢些,安全第一,千万不能出意外。” 金不焕一把将桃花搂到大腿上,在其额头上吻了一下,柔情道:“桃儿放心吧,你和凤娘把家看好,等着为夫回来,咱们生一堆大胖小子。” 桃花脸颊羞红,点了点头,依偎到男人怀中,正色道:“西域大雪山上强盛了千年的宗派,绝非浪得虚名。如梦妹妹从小在那儿长大,你凡是要悠着点儿,切不可以命相搏,奴婢和大姐可不想守活寡。” “另外,此去必经西蜀境内,你让那蜀王世子断了根,蜀王怀恨在心,切不可招摇,最好隐匿而行。” “…………” 第76章 动身 桃花今天的话很多,都是叮嘱男人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题。 听起来虽然唠叨,但金不焕含笑点头,并未打断女人的话。 用心聆听,唠叨的话语都是关心与担忧。 听见门口传来稀疏的脚步声,桃花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丈夫温暖的怀抱,不用想,自然是哑娘来了。 妻子哑娘因姐姐李萍儿的死有些沉痛,但在她心中,一切都比不上丈夫重要。昨夜丈夫已将要西去大雪山的目的细细相告,心中担心是免不了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好家,尽量替丈夫分担一些琐事。 跟随哑娘一同来的还有韩灵猫,韩灵猫抚养小枫叶已有半年多,如今小枫叶已经长了两颗乳牙,会挥着小粉拳咿咿呀呀的学话了,非常惹人喜爱。 今日,韩灵猫便是送小枫叶到楚王府来的,不知为何,半年多的朝夕陪伴,以前剥人皮厌倦江湖的女人已经对这个小女婴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宛若母爱一般,有些割舍不下。 她曾承诺过这个男人,只要让她姐弟团聚,她愿为奴为婢侍奉他。 而今,弟弟韩昌在神医学宫学有所成,被安排在医馆,跟随张济世左右,医术造诣日益提高,已能独立坐诊。 眼前这个男子不但帮助她从紫金山救出残疾的弟弟,更是让弟弟有了一身救济世人的医学本领,她心中无尽感激,她一直悉心照顾的小枫叶,她更是将之当做自己替这个男子生的孩子一般,心细疼爱,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口中怕化了。 韩灵猫向金不焕微微躬身行礼,郑重道:“奴婢有两个不情之请,还请恩人准许!” 金不焕淡然笑道:“此间并无外人,九姑娘不必见外,有何事我能效劳的吗?” 韩灵猫心中有些感动,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贵为楚王,还依然称呼她为九姑娘,足以说明,还没有忘记她。 韩灵猫组织了一下措辞,开口道:“听说恩人要去西域大雪山,奴婢想恳请恩人允许,让奴婢一起前往。” 韩灵猫偷偷瞄了一眼哑娘和桃花,有些心虚的解释道:“王妃切莫多想,我韩灵猫曾受王爷大恩,至今无以为报,此去西域凶险万分,我只是想略尽一份绵力,以报王爷的恩德。” 金不焕将目光望向妻子,哑娘含笑点头,拉过丈夫的手掌写道:“我和桃儿妹妹都要看家,如梦妹妹又身怀六甲,西域苦寒,九姑娘武艺不凡,让她陪伴在如梦妹妹身旁,也方便照顾。” 桃花也点了点头,附和道:“西域气候恶劣,雪山上更是凶险难测,寻常侍女跟去,只会是累赘,有韩姑娘跟随,焕郎也能省心不少。” 金不焕点了点头:“常人去了难以抵御苦寒,那就有劳九姑娘陪我上一趟苦寒的大雪山了。” 韩灵猫心中大喜,道:“能报王爷恩德,灵猫虽死不悔。” 金不焕问:“第二件事呢?” 韩灵猫恭恭敬敬的跪下,鼓足勇气道:“如若有命从西域活着回来,灵猫斗胆,恳请王爷让奴婢侍奉王妃左右,陪伴‘小枫叶’成长。” 金不焕并未开口答复,而是将目光继续望向妻子哑娘,这种事情,自然要征得妻子的同意才行。 众人都听得出,韩灵猫已经对那小女婴有了感情,有些割舍不下,若有命活着回来,想陪伴小枫叶一起成长,让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有个寄托。 当着哑娘和桃花的面儿,韩灵猫并未自称“猫儿”,而是自称灵猫、奴婢,甘愿为侍女,侍奉王妃左右,显然不敢奢望其他。 女人的心思,同类更加了解,哑娘和桃花心细如发,从韩灵猫的诚恳眼神中,有些同情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 哑娘是个聪慧的女子,她含笑望向桃花,意思是说“妹妹觉得如何?” 这一举动,即给了桃花面子,显得不专权独揽。另还有一层深意,假若往后韩灵猫和丈夫有个什么特殊情况,桃花也不会怨她。 桃花含笑道:“大姐拿主意就好,妹妹没意见。” …… 天空昏暗,寒风呼啸,不过街道上的往来行人很多,繁荣似锦! 出门之际,水莲花再三叮嘱要保护好有身孕的柳如梦,万事要小心,依依不舍的叮嘱了一大堆背箩都背不完的话。 楚王府大门口,兵甲林立,戒备森严,三两宽大的马车依次停在道上。 “好了,娘,回去吧,儿子只是去雪山旅游一番,又不是去杀人放火,再说,雪山剑派好歹也是如梦的娘家,这陪自己的女人回一趟娘家,又不是生离死别。” “你个臭小子,还嫌娘啰嗦,好了,不说了,赶紧上车吧。” 养一啸亲率一千亲卫,打着赤红镶金边王字大旗,护送着三两马车,缓缓驶离王府,朝着城西而去。 此去西域,第一站是清河,一晃半年多时间没回清河,金不焕打算顺道去看看薛青麟和守城将士。 这一千亲卫,太过招摇,金不焕打算到了清河,才轻装简行,带上几个战力较强的人,入蜀州,临西域。 一路上,考虑到柳如梦不能颠簸,故而行走并不快。 六日后,夕阳西下。 宽大舒适的马车中,uu看书w..cm金不焕眯着眼打盹,倚靠在柔软舒适的软垫上,膝上盖了一张温暖的毯子。 这时,柳如梦唤道:“我的王,快醒醒,到你老巢啦!” “嗯,到清河了吗?” 金不焕睁眼,掀起车帘子,远远的,一座高大的城墙矗立在视野中。 “哈哈,他娘的,半年没回来,清河大变样啊!” “那城墙可都是青石砌成的,坚固得不行,千军万马到了城下,只要不开城门,也只能干瞪眼了。” “以前老城墙的时候,凭借咱们手中的火铳,蜀军已然不敢越雷池,如今有了这高大的城墙,那什么狂虎魏荣昌,纵有西蜀虎将之称,也只能望城兴叹了!” 这时,大地震动,马蹄如雷! 一支黑甲骑兵如一股洪流,势若奔雷,向官道疾驰而来。 第77章 发迹之地 薛青麟一骑当先,率先奔至马车前,跃下马背,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最高军礼:“建武将军薛青麟参见主公!末将并未提前收到主公大驾的消息,故未做好迎接准备,还请主公恕罪。” 金不焕淡然一笑:“不知者无罪!本王并未事先通知薛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起身!” 薛青麟身高七尺,五官端正,目光炯炯,留有青须,沉稳内敛,乃是难得的儒将,做事粗中有细,进退有法度,也正因为如此,才被金不焕留下镇守清河,未曾前往楚州。 李青松留下的三位名将,各有所长。 杨烈擅长攻城拔寨,长枪所向,勇猛无敌,且勇猛之余,颇具智谋,被金不焕派去桂城,以防拥兵二十五万占据越州的项阀。 柏祖林骁勇好战,攻有余,守不足,被派去镇守南荒重镇,其目的便是让其攻伐蛮族十三部族,一是报蛮军入侵楚州之仇,二是开疆拓土,欲将南荒十三部族彻底打怕。 平定楚州后,所有将士都得以嘉奖,原来五品官职的虎烈将军薛青麟镇守清河有功,升任四品武职建武将军。 威远将军杨烈升任建威将军,武职正四品。 荡寇将军柏祖林升任振威将军,武职正四品。 这三名云州提督李青松留下的名将,在军中颇具威望,金不焕都委以重任,并不偏袒谁,加上金不焕的雄才伟略,使得三人打心眼里佩服。 清河的父母官依然是陈砚池,现在的清河,今非昔比,人口剧增,热闹繁华,而且赫然是一座高大坚固的重要之城,拥有州府大城的趋势和气象,虽然官职品阶还未变,但陈砚池却霸着茅坑不想让开了。这当然是在金不焕的允许下才能把茅坑蹲稳。 陈砚池听闻飞黄腾达,一步登王位的老板驾临了,丢下手中的活儿不管,迈开大步气喘吁吁的跑来跪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卑职陈砚池代表清河百万百姓恭迎楚王大驾,王爷功德照耀古今,在这乱世之中让清河依然保持着一片净土,乾坤朗朗,功德无量……” 陈砚池跪伏在地,在马车前一连拍了一箩筐的马屁,而后得到起身的允许,笑眯眯的站起来,一副不得了了不得的模样,抬着头昂首阔步的走在马车旁边,似乎能陪着马车走路,是祖宗十八代未曾有的荣幸与骄傲。 清河的城楼很高大,城中很多新式建筑也很高大,但是,最高大最醒目的却是一栋高楼,足足有二十九层高,名叫“摘星楼”。 摘星楼完全是一栋现代文明的高大建筑,主材乃是高标号的钢筋水泥,框架剪力墙结构,窗户阳台都用了现目前最尖端的钢化玻璃,看起来格调非常之高,往来清河的商贾无不叹为观止,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震撼,在他们心中,这等建筑,堪称完美的艺术品,鬼斧神工一般。 众人只知外在,不知其内。 在公输斗参与设计下,摘星楼中机关重重,任何人潜入者都是有死无生。 为了上下方便,代替电梯的升降梯子都以机关术设计制作出来,堪称完美。 摘星楼占地百亩,四周是宽大的草坪和景观花园,有黑甲军士把守,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这栋楼坐落于以前穷人居住的地方,那是金不焕和妻子哑娘一起共患难的那栋破败小院的位置。如今这一片已经成了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所有清河显贵都以在这个地段拥有一栋宅子为荣。 摘星楼在一个月前建成完工,自建成之后,名声大震。而更有名的,自然是这栋楼的主人。无所不知,无人不晓,这栋楼的主人是当今权势无双,财富富甲天下的楚王金不焕。 摘星楼的内室还不曾完善,金不焕只能先居住以前的老宅,县衙旁的合院——金府。 回到金府,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但却又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娘亲水莲花、妻子哑娘、桃花都在楚州府,这种空落落的感觉也属正常,作为男儿大丈夫,家人在哪里,家便在哪里。 “阿弥陀佛,一路舟车劳累,佛爷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九头佛披着大黑袈裟,苍老的朝自己以往的房间行去。 “佛爷先去休息,卑职让下人将酒菜送去您的房间便是。”养一啸对九头佛很尊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主人回府,留守的几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跑来向柳如梦见礼,恭恭敬敬的喊三夫人。 “这便是以前住的宅子么!”柳如梦好奇的打量着这栋宅子的一砖一木,似乎想从这些物件中更多的了解自己男人的过去。 金不焕牵着柳如梦进入书房,坐在那款水墨画布艺的宽大沙发上,笑道:“这便是我以前的书房,以前还未寻到凤娘的时候,就只有桃花和佛爷可以自由出入。” 柳如梦轻轻抚摸着柔软的沙发,轻笑道:“听闻,u看书 .uuanh.co 我的王在穷困潦倒之时,就是靠这东西起家的。” “不错,那会儿确实是一无所有,身无长物,穷困潦倒。” 金不焕感叹:“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柳如梦眼眸中流转着一抹神采,挪身坐到丈夫腿上,双手挽着丈夫的脖子,这一刻她不再是一品虚境的武道绝顶高手,而是一个十足的小女人,由衷赞道:“我的王天纵之资,无人能及,让千古多少英杰望其项背,一年时间便创下任何人不敢想象的财富,更得到了任何人都不敢想的权势地位,梦儿打心里佩服。” 柳如梦眼珠转动,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沉思片刻,郑重道:“我的王,梦儿给你下情蛊,让你辜负两位姐姐,你怨梦儿吗?” 金不焕笑骂道:“你呀,第一次见面就给为夫下情蛊,胆儿可真够大的。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赌徒,假若赌错了,岂非会遗憾终身。” 柳如梦得意道:“可事实证明,梦儿赌对了。若我的王在红楼不展露你的才情,若那大黄蜂不来找茬,若风小侯爷和那盘家斧头不对你恭恭敬敬,奴家才不会下赌注呢。” 第78章 大人物 金不焕笑道:“我的如梦才情无双,谋略更是无人能及,之前虽然怨你,可木已成舟,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啊!” “说真的,我的王,奴家若不给你下情蛊,你会喜欢奴家吗?”柳如梦说完,一双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等待着答案。 “想听真话吗?” “必须讲真话,不许因为我有身孕便说好听的话搪塞奴家。”柳如梦说的很认真。 金不焕点了点头,道:“不会!” 柳如梦其实早已猜到答案,但她还是想亲耳听男人说出来,虽然有些失望,但心中也有着欣慰,若是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也值不得她柳如梦去爱。 她才情无双,为当世奇女子。这几个月以来,她对自己的男人了解甚详,女人的心里,最关心的是自己男人心中有几个女人。 对于主妇哑娘,论样貌不及桃花,论能力更是相差甚远,但柳如梦深知,若无情蛊,自己的男人心中只有那个哑巴娘子。 那个娇弱的女子是与男人共患难,不离不弃,在任何时候都愿意为男人付出生命的女人。 对于桃花,自己的男人则是感念其一路跟随,多次出生入死,更重要是救其娘亲性命的恩德,在某种意义上,并无爱情,只能说明桃花是个幸运者,是被水莲花一手促成。 “我的王,若是上了雪山剑派,真解除两心知的情蛊,你还会把奴家装在心里吗?”柳如梦有着一丝担忧。 金不焕伸出食指,轻轻在女人额上刮了一下,笑道:“娘曾经教导我,只要选择了,就一定不能辜负。”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却间接给了女人肯定的答案。 柳如梦心中欢喜,拉着男人修长的手,放到隆起的小腹上,轻笑道:“我的王希望梦儿生儿子还是女儿?” 金不焕抚摸着女人的小腹,感受着一下下的胎动,盯着女人的眼眸,道:“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假若是男孩,一定要长得像我的王,俊朗潇洒,雄才震九州。” “若是女孩,一定要长得像你,冰雪聪明,才情无双。” ………… 虽说是要去西域,上雪山剑派,柳如梦相当讨厌那个冰冷无情的地方,甚至还有着很多未知的担忧和恐惧,但是,有男人一路陪伴,自离开楚州那日,男人时时守护在身旁,独宠她一人,这种温情抵消了内心深处的担忧和恐惧。 孕妇的胃口都比较挑剔,数日的舟车劳顿,虽说有些疲态,但金不焕依然亲自下厨,给女人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 吃着男人亲手炒的小菜,柳如梦难得胃口好,与男人温情的坐一起,吃了两碗饭,心情也很美丽。 黑夜降临,朵朵雪花飘飘洒洒。 房中,燃着木炭,很温暖。 柳如梦简单的梳洗后,躺在男人怀中很快熟睡,脸上洋溢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翌日,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温暖的房中,金不焕只觉得鼻尖瘙痒,睁开眼眸,但见柳如梦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以几缕青丝在自己鼻尖拨撩。 “我的王,第一次见你睡得这么香。” 金不焕轻轻一巴掌拍在女人翘臀上,佯怒道:“见我睡得香,你还把我拨撩醒啊!是不是欠收拾。” “奴婢倒是想被你收拾,可挺着个肚子,不方便啊。” 金不焕体内一股火焰腾起,又望着女人有些渴望的眼神,修长的手掌已经在游走。 柳如梦娇声一笑,宛若泥鳅一样挣脱开去,忍住冲动,笑道:“不能冲动,再忍忍,过几个月就可以了。” “忍,我忍!” 由于天上飘飞着大雪,无法启程!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金府大门口,天刚亮就有人来登门拜访了,整个金府门口都排了长长的队,清河所有贵胄都争先恐后的提着贵重的礼物前来混脸熟,门口甲士林立,排队拜访送礼的人立身大雪中,有说有笑的等待,并没有一丝不满意。 这时,一个提着一根长长的熟铜烟杆的缺门牙老头,上前递给门房一锭银子和一块令牌,并在门房耳中低语了几句,那门房拿人的手软,聆听之下连连点头,转身小跑而去。 片刻,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那老头得意的被门房请进了门,不过走的确是小门,但也足以自傲了,这么多人在排队,只有老头被请了进去,确实羡煞旁人。 金不焕坐在书房中,板桌上,精致火炉上的铜壶冒着热气,一股茶香弥漫室内。 老头在门房的引领下,踏进书房的大门,神情恭敬,微微躬身,露出两瓣黑黢黢的门牙,其他的牙齿都缺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载不见,金公子已然为王,生意遍布九州,名声震天下,真是羡煞老夫。” 金不焕不曾抬头,依然盯着手中泛黄的古书,淡漠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江湖中人,大多去了西域,你这缺门牙的老马,为何还逗留在清河?” 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大漠孤烟马啸天,uu看书wwuuknhu.om是上一届昆仑宫排名天榜第一号高手。 “半年前在破庙中,老夫曾与王爷说,两月后那位大人物会亲至云州与王爷谈大生意,结果,到了云州,却寻不见王爷的踪迹,稍加打探,才知王爷去楚州发财去了。这不,那位大人物让老夫在此等候王爷。” 金不焕冷笑道:“你说的那位大人物,具体有多大?” 马啸天眼珠子一转,立即发觉自己口误了,连忙干笑道:“嘿嘿,老夫口误,口误。那位大人物是曾经,如今与王爷比起来,您才是顶呱呱的大人物。” 金不焕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非常的稳健。 当茶杯的底刚放到桌子上是,一股强大的气机瞬间释放,弥漫开来。 马啸天登时神情一凝,如遭雷击,脸色胀红,额头直冒汗。 金不焕依然淡然道:“曾经你在本王面前称老夫也就罢了,如今前浪都去到了沙滩上,还倚老卖老自称老夫,只怕你个缺门牙的是搞错对象了。” 第79章 白帽子 “咚!” 马啸天被气机压迫,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心中惊骇到极点。 “数月不见,此子怎会强到如此地步?即便是一尊真神,也不可能以气机威压便让老夫下跪的道理啊!” 马啸天心中腾起滔天巨浪,立马服软,求饶道:“王爷息怒,马啸天罪该万死,不该倚老卖老。还请王爷大人不记我这糟老头的过错,手下留情。” 金不焕收起气机,那股威压瞬间消失,马啸天心中一松,刚才那种临近死亡的感觉,是他生平第二次从内心深处感到惊惧。第一次,自然是他口中那位大人物,那种以气机便压迫得让人体内气血翻腾,随时可能死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刻进骨子里。 金不焕放下书卷,淡然道:“起来吧!” “多谢王爷!“马啸天如释重负,小腿打颤,撑着站起身。 “你口中那位大人物,是虎啸楼的楼主虎山人吗?” 马啸天恭敬无比,回答道:“正是!” 金不焕从桌上拿起那枚虎啸楼的漆黑令牌,这是曾经在破庙中马啸天随手扔过来的。 “这枚虎啸山河令,是你个老东西当初想要拉我入伙的计量吧?” 马啸天额头冒汗,道:“人生的际遇,谁也说不清楚,当初王爷还未承袭王爵。在下是起了爱才的招揽之心,所以才奉上一枚‘虎啸山河令’,可如今王爷的身份地位已不同往日,自然是看不上虎啸楼那座小庙。不过……” 马啸天故意停顿,意思是到了正题了。 金不焕淡漠道:“接着说!” 马啸天开门见山,道:“得知王爷身份,我家主人命我等候在清河,希望和王爷做笔大买卖。” 金不焕道:“天下人都是本王的顾客,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可算得上大买卖的,无非是当今几大军阀。不知你那主子虎山人,要与本王做何种买卖?” 马啸天道:“我家主人与王爷做的大买***起任何一个大军阀的生意都要大得多。” 金不焕来了兴致,道:“哦?这么说,虎啸楼也想建自己的武装力量,成为雄霸一方的军阀巨头?” 马啸天得意一笑,道:“生逢乱世,七尺男儿,谁不希望问鼎天下,取神器在手。” 金不焕心中在飞速的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道:“虎啸楼的根基之地在凉州,我想知道,当初北蒙大军南下入侵之时,虎啸楼为何不曾受到战火的波及?难不成那些北蒙狼兵看见虎啸楼的人,会心慈手软?” 马啸天心中一跳,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道:“王爷多虑了,当初北蒙狼兵横扫凉州之时,虎啸楼提前得到消息,撤离的早,并未损到根基。” 这样的回答,勉强说得过去。 金不焕继续问道:“如今北蒙狼兵退出中州,双子王分守凉、燕二州,莫不是,虎啸楼还想凭借自身力量,杀回老巢,从凉州起义,与狼兵争夺西凉的地盘?” “这个……” 马啸天一时语塞,这件事情,他还真不知道,他只是奉命购买军火。 金不焕淡漠的表情突然转变,话锋冰冷道:“如若是虎山人想从本王这儿购买军火去西凉老巢杀狼兵,抢地盘。那本王可以答应这笔买卖。如若是虎啸楼替蛮子代购军火,那么你可以回去转告虎山人,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北蒙狼兵南侵,凉州和燕州被攻占,帝国七大望族中的萧氏和马氏都伤了根基,如今无法与大军阀争雄。这虎啸楼虽说是曾经的九州八大宗派之一,但在望族眼中,不过是江湖草莽罢了。在狼兵大举入侵之时,望族都抵不住,何况是江湖门派。 这虎啸楼口气大得没边,既然想做一笔比任何一个大军阀都要大的生意,最大的可能就是,与北蒙勾结了。这笔买卖,不是虎啸楼购买,而是代购。 反推回去,在狼兵入侵之际,虎啸楼未受到波及,只能说明,这虎啸楼那时便已经通敌叛国,帮着狼兵打自己的同胞。 这种行为,金不焕深痛恶绝。 这些卖国贼,实乃该千刀万剐,曝尸烈阳下,永世不得入土为安。 马啸天打了个寒颤,握烟杆的手不禁有些发抖,辩道:“这个……王爷说笑了,我家主人怎会与蛮子勾结,做出那等人人得而诛之的事儿来。” 金不焕心中冷笑,方才他已经捕捉到了对方眼中一抹惊慌,心中已经笃定,虎啸楼与北蒙绝对有瓜葛。要么是卖国贼,要么是受制于狼。 若是被狼兵握住了把柄作为要挟,只要不犯下大错,尚可原谅,如若是通敌叛国,那就该死了。 金不焕语气加重,道:“虎啸楼是要与狼兵抢地盘吗?” 马啸天人老成精,连忙接口:“正是!我家主人想从王爷手中购得最精良的武器,重返西凉,虽说不能与狼兵抗衡,至少也能为帝国出一份力。” 金不焕微微点头:“那是最好不过。既然如此,本王愿意做这一笔最大的生意。uu看书 .ukanshu ” 接下来,马啸天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单生意。 金不焕将与其他大军阀的生意虚报了一番,最大的一笔生意达到千万贯的成交额。马啸天刚才大话说到了顶点,额头淌汗的签订了大于千万贯钱财的军火订单。 这单生意有点儿强卖的味儿了,意思是你身为虎啸楼的代表,虎山人的委托代理人,这单生意不买都不行了。 金不焕心中了然,这批军火若是真是虎啸楼使用,他不会追究,若是过手给北蒙,让狼兵拿着这些武器来打九州同胞,他无论如何也要血洗虎啸楼,将虎山人与马啸天做成人偶,曝尸在天地间,永世不得入土为安。 签订合同后,马啸天付了十万的汇丰票号。 这生意算是冒着生命危险谈成了,但真正的目的马啸天还未达到,于是试探性的问道:“王爷已有绝顶高手的武道修为,寿元已然不会少于两百载。以如今天下的动荡乱局,王爷难道不想戴一顶‘白’帽子?” ‘王’字头上戴‘白’帽,便是一个‘皇’字。 第80章 痛恨卖国贼 金不焕淡漠一笑,顺着马啸的话,叹道:“那座金光灿灿的九五之位,下之间,谁人不想坐上一坐,然,下虽然分崩离析,军阀林立,但谁若先跳出来行大逆不道之举,便会引来下众怒,惹来共击的下场。到那时,便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马啸眼珠子一转,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人性的贪婪和野心,道:“民心所向,下归心,自然要有丰功伟绩支撑。遭逢乱世,谁若能扫平下军阀,驱除北蒙狼兵,便是一代伟人,荣登九五,那便顺理成章。王爷乃是皇族,又手握雄兵,想要问鼎九五,与其余军阀想比,把握都要大得多。” 金不焕那深邃的眸子望着马啸,不冷不热的问道:“怎么?老马是想给本王指明路吗?” 马啸吃不准这句话的真实深意,不敢将鱼饵抛出来,生怕惹怒这位喜怒无常的年轻王爷。 “王爷雄才伟略,我一个糟老头,怎敢给王爷指路。” 金不焕眼珠转动间,笑问道:“如今的局势,九州疆域最强的莫过于占据了凉、燕二州的北蒙狼兵,双子王定会想法子得到新式武器,武装军事力量。那时,所有势力之中,最强的便是他们,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卷土南下,攻占九州其他疆域。若要问鼎九五,就要扫平内乱,举九州之力,抵御狼兵,驱除鞑子。” “当然,这是走大路。若是抄路走捷径,如今的任何一个大军阀,都可以勾结北蒙,里应外合,扫平九州,与狼兵分疆而治。” 马啸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王爷深谋远虑,看得透彻。如若有路捷径,不知王爷可否走上走?” 此话一出,金不焕眼眸一凝,冷声道:“你回去告诉虎山人,虎啸楼若想继续存于世间,便让他安守本分,如若卖国求荣,本王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马啸心中一紧,看来这年轻王爷,将外族和卖国贼恨到了骨子里,不可能共成大事。 从马啸进入书房,茶水没有一口,金不焕也未曾喊坐,就这么尴尬的站着话,还心惊胆战的,气氛有些不和谐。 若非忌惮金不焕的身份和实力,马啸早就想甩手走人了,最后金不焕冷冷的吐出“送客”两个字,马啸才如释重负的退出金不焕的书房,当他走出金府大门时,发觉后背已经湿透,全身似要虚脱,比经历一场生死大战还要凶险可怕。 上大雪纷飞,金府大门口,在漫雪花中,已然排了半条街的长队,比过年还热闹,都想等着逐一和王爷混个脸熟。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这时,在前面挤上去一个少年,眉宇清秀,眼神却有着一抹历经苦难的坚毅,身上的锦衣洗得有些发白,一看便是被拔了毛的凤凰,落魄子弟一枚。 “你谁呀?老子一早就来排队了,凭什么让你。” “就凭我是王爷的兄弟!” “哟呵,就你这寒酸样儿,还王爷的兄弟,老子还是王爷的大舅哥呢。” “了你可别不信,我乃昔日云州首富之子,金山是也,楚王乃是我四哥,快让一下。” “我呸,楚王乃是东方皇族,岂会是姓金。你子吹牛也不打打草稿,真是漏洞百出。” 街道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停在金府大门口,车帘掀起,从马车上走下一名异族女子,身披雪白貂裘,雍容华贵,娇艳欲滴。 在漫纷飞的大雪中,这惊艳的异族女子无疑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惹来无数火热的目光。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负责云州情报系统的爱丽丝。 爱丽丝在门口守卫的眼前亮出一块赤金的令牌,顿时让黑甲守卫肃然起敬,让出道来。 金山眼尖,一个箭步奔上前来,厚着脸皮笑道:“嫂嫂请留步。” 爱丽丝微微诧异,转头望来,但见眼前少年有些熟悉,不过一时想不起来,疑惑道:“你是?” “嫂嫂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云州金府的金山啊。” 爱丽丝顿时了然,饶有兴致的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金山嘿嘿笑道:“云州金字号的大掌柜,是我四哥的女人,整个云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爱丽丝有些心花怒放,在云州,无数达官显贵都觊觎她的美色,但因金字号是楚王的产业,便无人敢打主意了,即便云州是蜀军统辖,但无论是政界还是军方,连那高高在上的蜀军猛将狂虎魏荣昌,见了爱丽丝都要给一份薄面。 爱丽丝在云州的名气很大,随着金字号涉及产业的多元化,爱丽丝成了楚王金不焕在云州的代言人,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 有爱丽丝在,金山就如一个跟屁虫,畅通无阻厚着脸皮进了金府的大门,让刚才还争吵抢位置的访客心中羡慕嫉妒恨。 “那子,莫不是真和楚王有关系……” 云州金府一别,已有大半年。 当初金不焕回金府接娘亲,这金山最后心狠手辣的惩治老大金元宝,老三金不错。自金不焕踏出金府大门,u看书 ww.uukanshu 便与金府的人形同陌路,自然也没有关注金府的消息。 半年多不见,金山似乎吃了不少苦,沉淀得内敛成熟了,少年老成,暗藏狠辣。 “民金山,叩见王爷。” 金山很会来事,来到金不焕跟前,连忙跪下,自称民,而非是兄弟。 金不焕淡漠一笑,亲自起身,扶起金山,道:“咱们是自家兄弟,何必见外。” 金山心中一喜,有些感动,壮着胆抬头,麻着胆子喊了一声:“四哥。” “五弟何故落魄如斯?莫不是,也被金家赶出了大门?”金不焕望着金山的打扮,有些疑惑道。 “王爷有所不知……”金山仅仅喊了一声四哥,便改口称呼王爷,聪明人以脚指头都能想到,刚才金不焕的自家兄弟,无非是出于话不生疏罢了,并非真的让他喊四哥,毕竟,金不焕实打实是楚王东方羽之子,并非金百万的庶子,与金家半点儿血缘干系都没樱 第81掌 人性的丑陋 原来,自金不焕走出金府后,罪大恶极的老大金元宝双耳被割,十指被一一斩去,两个膝盖骨也被金山剐去,活生生成了严重残疾人。 老三金不错臂膀被金不焕轰炸裂,腿骨被金山切去,也成了重残疾。 金百万则是因为遭逢家庭巨变,遭受打击,重病卧床,金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恰逢云州地震,遭逢蜀军入侵,云州金家被重点压榨,尤其疯虎马锦被金不焕摘了头颅后,麾下军队被调任到云州府,对金家更是怀恨在心,重点“照顾”下,可谓是家破人亡,树倒猢狲散。 昔日的云州首富之家,宛如飘摇的山河一样,短短时间没落,穷困潦倒,流落街头。 听闻金不焕在楚州承袭楚王之位,金山和金岳只有拖家带口,准备来投奔,刚走到清河,听闻楚州被蛮族入侵,烽烟四起,于是在清河落了脚。 来到清河数月之久,金山和弟弟金岳为了养活一家人,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金山精明能干,慢慢和县衙的人混熟了,昨夜听闻楚王驾临清河,兴奋的他一夜睡不着觉,他感觉自己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金山慢慢叙述,将金家没落的各种遭遇细细道来,添油加醋的诉苦,的老泪纵横,口干舌燥,望着茶桌上剔透晶莹的茶水,直吞口水。直到金不焕缓缓的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水,金山才颤抖着手接过茶杯喝了口茶水。 金山厚着脸皮恳求:“还请王爷看在昔日的兄弟情分上,帮一帮五弟和六弟。” 金不焕恩怨分明,沉吟片刻,道:“本王的摘星楼正在装修,很快便能投入使用,你和六弟若不嫌弃,可以来帮我打理一些家务。” 金不焕的含蓄,这个打理一些家务,意思便是来当管家的意思。 金山心中大喜,这可不得了,宰相家丁七品官。这可是当今下最有钱最有权的王爷,能成为一个打理些许家务的管家,可比商贾巨富的公子哥强太多了。 “金山叩谢王爷!” 金不焕喝了口茶,道:“当然,至于金府其他人,本王早已经不认识,还望五弟理解。” 金山秒懂,连忙点头:“王爷放心,金山知道该怎么做。” …… 在一间破烂狭窄的院内,足足挤了大大几十个人。 这几十号人,都是昔日富甲云州的金府中人。 金百万躺在一个破烂的躺椅上,老眼昏花,苟延残喘的活着,鼻梁塌陷,丑陋无比的主妇张氏每日陪伴在金百万身旁,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好几次想死的心她都有了,昔日的荣华富贵历历在目,如今却每顿吃糟糠剩菜,实在难以下咽。 金元宝、金不错的妻妾过不了这等苦日子,早就跟人跑了,丢下残疾和弱,不知道哪里潇洒快活去了。 苦苦支撑这个家,维持着生计的,只有金山和金岳,靠着辛苦的劳力挣点儿粗茶淡饭的生活费。 金百万妻妾成群,有点儿姿色的,都跟人跑了,只有五六个残花败柳黄脸婆没人勾搭,只得跟在老头子身边,好歹能活命。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金百万的黄脸婆们和一众懂点事儿的孙儿孙女都聚在了生了堆柴火取暖的屋子里,静静等待这金山带来好的消息。 破败的院门开了,使得一群黄脸婆眼睛一亮,纷纷起身相迎。 “山儿这么久才回来,定是见到了那野种了。” “那野种好歹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想来并不会无情无义,不管咱们死活的。” “谁能想到,水莲花那个贱人,竟然与皇族扯上关系,生下个好儿子,如今还装狗屎运,做了楚王。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应该多巴结一下水莲花才是。” “碰!” 遮风的门被一脚踹开,金山冷着脸走进来,一言不发就卷起袖子大嘴巴伺候刚才话的两个老女人,打完才出声呵斥道:“四娘、七娘,你们胆敢辱骂当今楚王和楚王生母,这要是传出去,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你们的死活是,想要连累我们也跟着丧命吗?” 刚才被打的两个妇人捂着肿的老高的脸颊,怨恨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们唠叨几句也不行吗。” 金山脸色一寒,厉喝道:“唠叨?你若想死,我成全你……” 金岳起身,拦住金山,劝阻道:“五哥,算了,正事要紧。怎么样?见到四哥了吗?” 金百万躺在椅子上,睁开了昏花的老眼,期待着答案。 主妇张氏,残疾金元宝、金不错,金家其他所有老少,都以期待的眼神顶着金山,等待他的回答。 金山点零头,道:“见到了,楚王念及旧情,许诺咱们兄弟二人,可以到摘星楼做事。当个管事什么的。至于其他人,王爷早已不记得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什么,他要你俩去当个看门狗?还美名其曰的什么管事?没搞错吧,他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楚王,只要一句话,咱们一家人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尽然忘了是谁给他娘俩儿吃穿用度活着长大,如今长翅膀飞上,眼睛便长头顶上去了。” “可不是吗,早知如此,在二十年前,老娘将他扼杀在襁褓中算了。” “…………” 金百万、金元宝、金不错、金百万的原配张氏,以及一众老,纷纷出口辱骂,话语低俗刺耳,好像金不焕欠他们的一般,死不知足,将人性的贪婪表现的淋漓尽致。米妮小说网 只有金不错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眼,这一切,还不都是金家一手造成的局面么,当初大哥金元宝若不贪念哑娘美色,若不勾结父亲的妾翠花,若不下药嫁祸,若不将其赶出金府,怎会有金家的没落…… 金山和金岳眼眸中则是有着一抹欣慰,他们三人同为庶出,时候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好,但好歹没有什么仇恨冲突。如今能允诺给个管事儿的差事,已然是念及情义,大的照顾了,他们从内心里面感恩戴德。 金百万愤愤然的站立起来,怒喝道:“此子忘恩负义,好歹也是从金府门中走出来的人,简直是无情无义……” “嘭!”的一声响,只听院门被一脚踹开,木板成了碎屑。 面若黑炭的杜英缓缓的走进了院子,目光冷冽,比上飘飞的大雪还要冷。 “主公本想赏口饭给尔等吃,哪知你们这帮子大牲口出言不逊,胆敢辱骂主公,来人,将刚才出口辱骂主公的之人统统割去舌头。” 随着杜英一声令下,凶神恶煞的冲进一队十饶黑甲士兵,将屋中刚才出言辱骂之人统统按在地上,手起刀落,割去了舌头。 在一阵惨呼痛叫声中,金山、金岳吓得胆寒,跪伏在地求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金百万被两名士兵拽下椅子,一脚踹在膝后,跪伏在地,其中一名士兵已经掰开了牙齿,准备揪出舌头动刀子。 金不错撑起身,单手撑起一根柺杖,恳求道:“住手!” “放开我父亲,要割舌头,就割我的,我愿意代父受过。” 杜英眼眸一凝,冷着脸摆了摆手,让两名士兵放开金百万,开口道:“金三公子么?人残了,良心未玻好,就冲你这份孝心,今日就饶这个老东西一命,下次若再嚼舌根,可就不是割舌头这么简单了。” 看着凶神恶煞的黑甲士兵离去,金山和金岳长呼了一口气,背后已经湿透。 金山恶狠狠的盯着刚才嚼舌根子的人,u看书 ww.uknh.om此刻口中鲜血流了满地,被割去了舌头,在地上痛得抽搐,却只能干吼,无法再言语了。 ………… 金不焕书房中,燃烧着木炭火盘,非常暖和,爱丽丝解下身上的貂裘大衣,露出完美匀称的迷人身段,盈盈走到金不焕身旁,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奴婢恭喜老板承袭王爵,这是大的荣耀,请让奴婢为我的王奉上最真诚的祝福……” 爱丽丝最正常的祝福竟然是拥抱和亲吻,这让金不焕突然有些不适应,这个西方礼节,穿越到了不知名的星域,不知名的时代,想不到还是同样的存在。 爱丽丝的笑是和谐自然的,她的脸上几乎不会出现寒霜,她祝福了主人后,恭敬的跪坐在金不焕身旁,手法纯熟的开始煮茶,汇报着云州府她所掌握的情报。 蜀王东方长空占据云州后,恩惠百姓,一年时间,稳定了民心。 如今,云州的百姓已经不在乎是谁统治这片疆域了,他们只知道,他们在反贼的统治下,福利比以前帝国的统治还要好,税收低了,各项严厉的政策放宽了,这些都是在生活中实打实的好处,百姓尝到了甜头,自然人心归附。下大乱就大乱,只要自己所在这片安好就校 这些行为,自然都是诸葛翻云的谋划,金不焕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拥有帝师大才的绝世人物,从任何一件事上,都能体现过饶智慧。 第1章 入蜀 次日,大雪停了,时间紧迫,金不焕打算启程,入蜀去西域。 这一次,金不焕轻装简行,并未带亲卫甲士,柳如梦、韩灵猫、爱丽丝、九头佛、张定边、小青衣、养一啸,加上金不焕,一共八人,两张马车和四匹高大的战马。 马车经过特殊改造,非常宽大舒适,爱丽丝毛遂自荐充当了马夫,韩灵猫则贴身伺候柳如梦,与金不焕同乘一辆马车,由双马拉拽,行将起来很轻松。 另一张马车上堆满了干粮食物和一些生活用品。必要时,也好给其余几人歇息所用。 九头佛虽然沧桑老态,骑马却不成问题,而且骑马的姿势依然潇洒写意,斜卧在马背上,身上宛若沾满了胶水,稳稳的黏在马背上,任由马背颠簸,也稳稳当当,丝毫不担心会掉下来。 银装素裹,天地一片雪白,但官道的路却清晰可见,马车缓缓前行,宽大的车轮辗轧着厚厚的积雪,风雪无阻,张定边赶着拉拽生活用品的马车,其余几人骑着高大的战马前后护卫在侧,缓缓随行。 路上积雪虽厚,但依然挡不住商贾车队的步伐,官道上逐渐开始有车马交错往来。 清河入蜀,必经一线天。 一线天被蜀军占据,如今更是加固防守,成了一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 虽然是乱世之中,但军方并未切断商贾贸易,这是经济命脉,只有流通起来,才会有银子和税收赚取。 只要经过关隘的人,正常交纳过境税赋,则可轻松放行。 当然,这只是常人。 金不焕乃是当世新楚王,自然不是寻常之人。本以为有些麻烦,但柳如梦在检查兵卒面前露出一面翻云令,那士兵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下让行,使得一行人轻松过境。 诸葛翻云的地位,在云、蜀两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着“黑衣卿相”之称。 一路缓行,速度平缓,在枯燥的行驶中,张定边、九头佛、小青衣三人开始都不说话,随着养一啸有些憨厚问东问西的请教,几人开始活络起来,尤其聊到女人的话题上,自恃是大能级高手的张定边也不能免俗,打开了话匣子。 “这男人活着,当有美酒,需有美人,还要尝尽人间美食……” 人生在世,活得精彩最重要。 针对这个话题,九头佛最有发言权了,他流淌于风月场所,沾染庸脂俗粉,来者不拒,堪称此道高手,斜卧在马背上吹起牛来,唾沫横飞,夸夸其谈,一副大宗师的气派。 当然,考虑到马车中有女眷,几人聊的话题都相对含蓄,不过也很过瘾了。 车厢内,金不焕单独坐于一个隔间中,盘膝而坐,修炼武道,以血祭炼紫金大印。 另一个隔间,柳如梦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与韩灵猫有一句没一句的散聊着。 “猫儿,你说女人这辈子是为了什么?” “常言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猫儿以为,女人一辈子并不是要有多么强大的武力,也不是要拥有多少财富,最重要是选择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平平淡淡的生活,相夫教子,相守一生。” “其实,幸福与否,都是自己争取来的,男人要有责任心,女人也需要有担当,相守相爱,那是要建立在两个人的基础上。当然,谁先迈出第一步,这可是很关键的。当初,我遇到他时,毫不犹豫的种下情蛊,虽然觉得有些违背良心,可结果,我是对的。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一个赌注,赌对了,就会幸福,赌错了,万劫不复。” 韩灵猫转头看了一眼隔间的那道盘坐的影子,叹道:“恩人是奇男子,三夫人敢以性命下赌注,自然是对的。” “若不种下情蛊,我与他,此生只怕无缘了。” 韩灵猫会心一笑,道:“心爱的东西,或是心爱的人,或许,不一定要得到,只要能远远的看着,静静的相伴,深藏的心底,也是一种幸福。” 柳如梦才情无双,哪里听不出其中深意,笑道:“除了大姐和二姐,我不会再让第四个女人做姐妹。” 柳如梦的话语很简单,意思是除了哑娘和桃花,她不会再让金不焕拥有第四个女人。 柳如梦含笑盯着韩灵猫,简单的话语,透着杀机。 韩灵猫只感觉全身一寒,连忙低下头,解释道:“夫人请放心,猫儿只会为奴为婢,只希望雪山归来,侍奉在王妃左右,看着小枫叶慢慢长大,此生足矣,不敢奢望其他,也不会奢求其他。” 柳如梦缓缓点头:“你放心,你只要安分守己,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会护你和小枫叶的周全。” “谢谢三夫人!” 赶马车的爱丽丝,刚才同样全身冰寒,然若有一股冰冷的寒气袭入身体。她能清晰感觉到,刚才车中的三夫人说的话,不仅是针对车上的韩灵猫,同样是针对她,更是针对天下女人。 她主动请缨跟来西域,一方面是因为想多陪伴着那个男人,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她来自遥远的西方,希望到西域后,寻找那异国风情的熟悉感。若是有机会,她还想着有朝一日,uu看书 .uuanshuco带着那个奇绝的男子,一同回到故土。 金不焕一心沉浸在修炼之中,对外界一无所知,在头顶神庭、百汇穴中,丝丝紫气冒出,从发丝中缭绕着飘起。在体内,真龙气、九道混杂的蛟龙气、道家真气,形成三股强大的不同真气,合而不同,在气海中盘旋,游走全身百穴。 在无声无息中,体内那朵圣洁的莲台,也已经变了颜色,更上一层楼。已经达到六品,相当于神境了,与他的武道修为处于平行线上。 有这朵莲台在,金不焕一点都不担心九头佛会衰竭而亡了。 当然,九头佛爷不急着要,老奸巨猾的他,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巴不得金不焕能将莲台滋养到八品之境,那可是相当于武道的无为之境。 达到无为之境,便可问长生,古今以来,虽然未曾听说谁能长生,但是拥有无为的境界,不但可以让寿元增加,更可以横行于世间无敌手,假若一不小心触及到天道,踏入长生之境,那就赚大了。当然,这只是想想,想想也很过瘾了,只要想到这个问题,冷却的血液都会随时沸腾。 第2章 太玄有飞仙 十日后,蜀地官道。上千人的一支军队列队官道两旁,清一色的明光铠甲,这是蜀王麾下的军队。 这支军队接到黑衣卿相诸葛翻云的命令,前来迎接贵客。 当然,蜀王东方长空并不知晓,若是知晓金不焕到来,绝对会将其大卸八块,毕竟他儿子东方雄的命根子就是被金不焕一不小心割掉的,断了他蜀王的香火,这样的深仇大恨,他死也不会忘记的。 这里是蜀州以西,距离太玄山已然不远。 金不焕一行人实则可以不经过太玄山,不过是在半途中收到诸葛翻云的一封信,邀请柳如梦弈棋一局,所以转道走太玄山来了。 当然,这一则决定也有着金不焕的意思,天下第二楼飞仙楼位于蜀地太玄山,内藏无数江湖绝学,传世秘典,借此机会,他很想上那飞仙楼去瞧一瞧。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古人仰首望飞仙。 飞仙九层楼,只要上到那九层楼,天下可以横着走。当然,这是传说,实则古今有多少人能踏上神秘莫测的九层楼,谁也不知! 以如今金不焕的武学修为,自然不在乎什么武林绝学,不过是想上飞仙楼阅览秘典,一是丰富这个世界的认知,二是看能否撞运气寻到治疗妻子哑疾的方法,三是看看是否有关于情蛊两心知的记载。 太玄山,奇绝险峻,古今名山。 传说这里曾有绝世人物在此飞仙! 飞仙? 这个词太过玄幻,太过于诱人,天地间的芸芸众生,仙之一字的诱惑太大的了。 一个仙字,或许意味着是长生! 真龙与仙,不存世间! 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仙,谁也没见过,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是仙人二字宛若有着某种魔力,让无数人前俯后仰的誓死苦寻。 远远的看见马车驶来,这一队千人军队肃然起敬。为首的大将骑在高大的战马上,面若圆盘,络腮胡都长到了脸庞上,虎目不怒自威,倒提一杆丈八大矛,威武不凡,正是蜀中名将张万敌,有着“屠虎”之称,能力敌万人,勇猛过人。 屠虎张万敌,为天下猛将,将之武力,在九州疆域都是为数不多的名将。 看到前方缓缓驶来的马车,张万敌的手握紧了手中的丈八大矛,他忠于蜀王东方长空,自然知道世子殿下的命根子就是被如今贵为楚王的车中之人割掉的,他有一股冲动,很想冲上去一矛将那宽大马车中的人捅个血窟窿,挑在大矛上。 张定边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走在前面,鬓角的几缕白发飘扬,冷峻的脸庞宛若古老的石刻,充满的沧桑。那一双眼眸在张万敌握紧长矛的刹那,出现一抹寒光,只要张万敌胆敢释放出杀机,他则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在张定边那一抹冷冷的目光远远望来时,张万敌胯下的战马惊惧的退后了几步,显得有些不安。 胯下战马的不安情绪,就是一种气场反击的暗示。张万敌紧握大矛的手微微松开,不敢轻举妄动,对方虽然才两张马车四匹战马,但张万敌没有把握一击必中。 骑马走在前面那个冷峻男子,只是一个眼神,便让胯下战马惊惧,这是一种以神念攻击的强大手段。他张万敌也能做到,但是若要如此从容自若,他还办不到。 “本将张万敌,奉诸葛军师之令,在此恭候楚王殿下!” 马车的车帘掀开,金不焕并未穿蟒袍,而是一身锦衣华服,头束玉冠,俊朗清绝。 “有劳张将军迎接!请前方带路。” 屠虎张万敌深深看了一眼传奇无比的青年男子一眼,这一年来,九州疆域,帝国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除了帝国分崩离析,军阀四起,好像其他的一切都与这个男子有关。甚至于,他身后的军士背后背着那支杀伤力巨大的新式武器,都是这个青年男子创造的。还有让蜀中震撼的一件大事,那便是五虎将少了一位疯虎马锦。据云州传来的消息,马锦的人头是被眼前之人孤身入营轻松摘了去挂在清河城头上的。 张万敌心中惊奇,眼前这个年轻男子,除了俊朗不凡,好像并没有什么高手做派,更看不出是一位武道高手。 随着张万敌率军十里相迎,手握拂尘,背负五柄古剑道士打扮的小青衣;一副悠闲自在狂傲不羁的张定边,斜卧在马背上潇洒写意与龙钟老态的外形完全不匹配的九头佛爷,赶着马车单手已经按在漆黑大弓随时准备张弓搭箭的养一啸。四人有意无意的形成一个配合极佳的阵势,警惕的防备。 金不焕跳下马车,骑到了马背上,跟在这支蜀军后面,缓缓前行。 “此人好像对王爷有敌意!” “赴约太玄山,乃是诸葛翻云所邀。并非是蜀王的意思。蜀中将领,uu看书 .uuanshu.co 只是忠于东方长空,并非忠于诸葛翻云,曾经我断了蜀王世子的命根子,这些蜀王麾下的名将对我有敌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不尽是如此,你如今贵为楚王,名声震九州,乃是第一实权的大军阀,若取了你的人头,那将会名扬四海,照我看,此人是没把握,不然早就提着那杆大矛呼喝麾下军士列队摆阵招呼你了。”九头佛的人虽然老,心中却跟明镜似的,看得透彻。 “我们已经很低调了,却还是被诸葛翻云发现了行踪,此乃太玄山,有点儿冒险啊。”张定边有些担心。 九头佛笑道:“放心吧,三夫人身份特殊,与翻云覆雨手都有交情,那诸葛翻云估计就是手痒痒,想与三夫人弈几局棋罢了,同时也想借此机会会一会王爷。并无不良之心,况且,眼下西域有大事发生,那翻云手不会与我等血拼。” 张定边反叛四海刀宗,投入楚王门下,其目的是为了不为奴,能与家人享齐人之乐,同时,也是希望借着公家平台洗白自身。自投效以来,在楚王麾下的阵营中,除了楚王有逆天的战力外,在武力值上,张定边还没服过谁,只是听闻三夫人乃是虚境的绝顶高手,此时听九头佛说三夫人身份特殊,与翻云覆雨手都有交情,心生佩服。 第3章 飞仙楼(1) 太玄有峰九座,最高最大最险峻的一座位于最东首,后面八座山峰宛若太玄峰的尾巴,一座比一座矮上一些,宛若一条长长的尾巴,拖曳出百里之外。太玄之巅,宛若大龙的龙首,昂扬抬头,欲破天而去。就地势而言,此处绝对是风水宝地无疑,难怪传言有人在此飞仙。 整个太玄峰都是亭台楼阁、飞檐斗拱的建筑,古色古香的,气势宏伟,奇绝天下。然而,任由这些建筑多么夺目,不过都是些绿叶罢了,都是衬托山巅那座宏伟的九层楼阁——飞仙楼。 来到山脚,马车无法上山,只能沿着台阶走上去。 “我滴乖乖,这台阶太陡了,他爷爷的,老衲还是钻到马车睡一觉得了。” 金不焕点了点头:“定边与青衣随本王与夫人山上,其余人留在此休息吧。” 张万敌下马,作了个请的手势,当先一步踏入高大宏伟的山门牌坊。 两旁甲士林立,身上的明光铠与他们的眼神形成一种共有的特质,闪着冷冽的寒光。 这些甲士身背火铳,腰佩制式军刀,眼神冰冷,目不斜视,天塌而不惊。不难看出,是精锐之军。 金不焕牵起柳如梦的手,随张万敌踏过了山门,张定边取了一柄漆黑的阔背大刀,提在手中,与背着古剑的小青衣并排护卫在其后。 “站住!” “军师有令,任何人山上,不得私带兵器。” “哦?还有这个规矩?”张定边眼眸一凝,道:“假若我硬要山上,又当如何?” “锵!”的一声响,守门的甲士已然拔刀,拦住了大门。 “无论阁下是谁,必须解下兵器,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士兵的态度很强硬,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张万敌也不做声,淡淡的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金不焕牵着柳如梦的手,并未停下脚步,依然缓缓的踏着台阶往上走,路过张万敌身旁时,金不焕很有礼貌的一笑,道:“本王先行一步,张将军慢来。” 小青衣拂尘一扬,一柄古剑从背后倏然出鞘,“嗤”的一声,将跟前的两名挡路士兵的头盔斩裂,哐啷的落到地上。 头盔裂开了,脑袋却没裂开,力道拿捏的精确到毫巅,吓得两名士兵连忙退后。 气氛随着一剑斩落两个头盔变得紧张起来,隔得近的数十名兵卒纷纷取下了背上的火铳,对准了小青衣和张定边。 “对于江湖中人而言,兵器就是第二性命,谁若要老子放下兵器,还不如要了老子的命。” “尔等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张将军能挎着军刀上去,我等为何不可以。本来嘛,老子用不用兵器都无所谓,可是你们如此行径,老子还非要带兵器上去不可了。” 这些兵卒朝旁边一名队长望去,只见那名队长微微点头。 登时,“咔咔”声响,这些兵卒将子弹上膛,准备扣动扳机,看来是要开枪了。 “挑战老子的威严么!找死!” 只见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张定边已拔刀,一刀劈出后,刀已入鞘,快若一道闪电。 然而,地上多了十多截被切断的火铳,还有一些手指头。 在大门口的十多名兵卒手中的火铳被劈成了两截,连同手指头,掉落在地上,血淋淋的。 但有一点值得佩服,这些兵卒虽然被切了手指,但只是眼神仇恨,并没有发出惨叫,足见训练有素,精锐在此刻此景表现了出来。 剑拔弩张,无数甲士抬起了火铳,合围了上来。 金不焕牵着柳如梦,缓缓踏着台阶往上走,身后的事情宛若与他根本没有关系一般。 张万敌冷哼一声,大喝道:“尔等退下,本将并没有看见两位尊驾携带兵器。” 那队长一愣,本想说一句“你瞎啊!” 但转头一看是虎目圆瞪,气势不凡的张将军,登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随着队长的一个手势,那些兵卒动作整齐划一,收起了火铳,奔回原位,眼眸冷冷瞥着背负古剑,手提长刀,大步踏上台阶的两道身影。 九十九个阶段大台阶,九百九十九个小台阶,直通飞仙楼下。 台阶两旁甲士林立,气势摄人,金不焕牵着柳如梦,身后跟着张定边和小青衣,一路登台阶,畅通无阻,浑然自若,还无惧意。 飞仙楼下有座亭台,名叫望仙台! 亭台中,有一袭白裙女子宛若仙子一般在弹琴,古琴的音律清婉悠扬,宛若仙鹤振翅舞长空,又似那叮咚泉水,沐浴人心,似在庆祝传说中昔日的仙人飞升。 亭台中,黑衣卿相诸葛翻云羽扇纶巾,自顾自的煮茶细品。从洗茶杯开始,接连下去的每一个动作都衔接到和谐自然,一气呵成,浑然天成一般,白鹤沐浴、观音入宫、悬壶高冲、春风拂面、关公巡城、韩信点兵、鉴尝汤色、品啜甘霖。 金不焕将诸葛翻云煮茶的最后几个步骤收在眼底,心中充满了震撼,诸葛翻云并非煮茶功夫有多么厉害,造诣有多高,而是他的武道修为及运筹帷幄的手段太高了,刚才的煮茶步骤就是惊世骇俗的修为最好的诠释。uu看书 .uukahu.c “能让诸葛先生派张将军十里相迎,如梦受宠若惊。” 随着拍掌声音响起,诸葛翻云面带微笑,望向亭外。 诸葛翻云然若见了一个忘年之交,笑道:“与圣女一别,已有一载。听闻圣女踏足西蜀,诸葛不甚欢喜,故在此驻足,恭候多时。” 面对这位虚境大成,被雪藏了百年的帝师人物,金不焕不敢托大,微微躬身,道:“金不焕再见先生,不甚荣幸,在此有礼了。” 诸葛翻云平静的眼眸中露出一抹诧异,脸色则挂着和善的笑容,作了个请坐的手势,道:“楚王大驾,让这飞仙楼蓬荜生辉。请坐!” 张定边和小青衣则没资格坐了,茶桌对面仅仅准备了两个蒲团,意思很明显了。 张定边虽然贵为大能级人物,但在诸葛翻云眼中,还不够看。 诸葛翻云淡然的给金不焕夫妇二人倒茶,动作很稳很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 第4章 飞仙楼(2) “世事无常,真是想不到,一年前的小家伙,竟然成长到如此惊人的地步,让老夫感叹,不得不服老啊!” 金不焕品了一口茶,回味片刻,道:“昔日在万峰大泽有幸一睹翻云覆雨手的绝世风采,本王至今难忘。” 诸葛翻云淡然笑道:“那已经是往事,不足挂齿,只是,其中的一些不愉快,王爷切莫放在心上。” 金不焕打了个哈哈,道:“哦,先生说的不愉快,本王好像记不得了。” 此言一出,二人相视一笑,算是冰释前嫌。 想当初在云州的万峰大泽,金不焕与桃花去观棋途中,初见这位羽扇纶巾的帝师是在茶棚,诸葛翻云自滑竿走到茶棚中,丝毫未曾留下一个脚印。第二次是在万峰大泽,见翻云覆雨手以绝世手段弈棋,诸葛翻云看似温文儒雅,实则杀心其重无比,那青城的玄月祖师,乃是半步大能的强大人物,在诸葛翻云抬手之间便在虚空爆为血雾。在金不焕观棋尾声,诸葛翻云更是以强大的气机想禁锢空间,若非北覆雨及时出手相救,金不焕也步了玄月祖师的后尘,如今想来,这位虚境大成的绝世人物,太可怕了。 望仙台上,凉亭中,茶香泗溢,张定边与小青衣立于亭外,仅仅是被诸葛翻云扫了一眼,一股无形的强大压力宛若自虚空横渡而来,压在心头,让呼吸都有些困难,手心、后背、额头全是汗水。 看似平平淡淡,宛若一口古井,毫无波浪,实则,二人心中清楚,只要这位蜀地的黑衣卿相愿意,轻易能取在场任何一人的性命。 诸葛翻云与金不焕简单的交谈几句,转移了话题,对柳如梦道:“此次西域有大事发生,不知柳老先生可会来凑热闹?” 柳如梦淡然道:“若是热闹,先祖肯定不会来的,他老人家早就过了看热闹的年纪,若是有关那人的东西出世,那就说不好了。” 诸葛翻云点头:“据说,此次风云际会,各方高手都赶去西域,确实与那人留下的东西有关,就是老夫,也不甘寂寞,忍不住想要去看上一看。” “哦?既然连先生都忍不住想去凑热闹,看来,消息应当属实了。” 诸葛翻云道:“那人出自西域,而立之年便横扫天下,一身绝世武学修为停留在无为之境数百年,已然触摸到了那道门槛,他留下的东西,无论是谁得到,称霸江湖是一定的,若是有宏图大志,亦可逐鹿天下。” 金不焕听得迷糊,最近各大江湖势力都纷纷赶赴西域,具体为何,他也道听途说,说是西域有天大的机缘和宝藏。但此时诸葛翻云说来,像是有绝世先辈人物留下的东西,得之能称霸天下,亦可问鼎九州。 到底是什么鬼?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能让江湖各大绝顶高手都为之心动! 金不焕并不急着询问,他相信,柳如梦会搞清楚情况,让他知晓。 身在这栋有着天下第二楼著称的飞仙楼下,金不焕心中痒痒,实在很想上去看上一看。 这飞仙楼是皇家所有,只是身在蜀地,被蜀王管控。名义上是皇家所有,实则已经沦为蜀王的私人物品了。即便金不焕身为皇族的藩王,想要上去,也得经过同意才行。 似乎看出金不焕的心思,诸葛翻云含笑望来,道:“老夫与这丫头在此弈几棋,王爷若有兴趣,尽管进入这栋楼去瞧瞧。只是,其中不乏典藏密藏,可也充满了凶险,有不少江湖名宿都迷失在其中,无法走出来,在里面化为了白骨。” 金不焕心中一喜,他正寻思要如何开口上飞仙楼呢,想不到诸葛翻云如此善解人意,正是求之不得。 “既然先生应允,本王就不客气了。” “人身安全问题,先生大可放心,本王若命比纸薄,也与先生毫无关系。” 诸葛翻云含笑道:“王爷请便!” 望着这栋高大宏伟、古朴久远的高大塔楼,金不焕心中有一股小小的悸动,想想桃花进了飞仙楼,出来便是一品天人境的武道高手,若是从九层楼出来,必定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横行江湖不在话下。金不焕曾经问过桃花,到底到了几层,桃花不答。 金不焕走出望仙台,向着古朴的塔楼行去,走近了才发现,整栋楼都是由青铜铸成,坚硬无比,散发出一股神秘厚重的历史沧桑感。 青铜大门缓缓开启,看着幽深漆黑的通道,金不焕迈步,踏入了那厚重高大的青铜大门中。 凉亭中,已经摆上了一盘棋,诸葛翻云与柳如梦相对而坐,宛若两位绝世仙人,各执棋子,开始对弈。 “上次一别,听闻你这丫头又与北覆雨那老匹夫对弈,也是和局。当世之中,论此道高手,我水镜玄门中的翻云覆雨手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你这小女娃没学得你先祖那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却钻研此道,真是可惜了。” 柳如梦笑道:“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祖的剑法走的是至阳至刚,uu看书 w.uukanshu 我一个女娃娃,修习那种剑法,势必伤及全身筋脉,自然不能修习!” “那他老人家的绝世剑法岂非要失传了吗?” “自然不会失传。” “你这丫头,莫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想将老剑圣的‘紫阳剑经’传给楼中的小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他虽然是我的男人,但并不代表我会让先祖将那惊世骇俗的剑法传给他。况且,天下武功,没有最强,只有更强。他走自己的路,已经到了如此武道境界,我若去干涉他,岂非得不偿失。” 诸葛翻云打趣道:“你这丫头,才情无双,凡事看得透彻,可惜老夫没能年轻两百岁,不然定将你抢了去当媳妇。” 柳如梦落下一枚棋子,淡然道:“先生说笑了,即便你年轻两百岁,如梦也宁死不从。” “莫非那小子真有这么大魅力?” 柳如梦点头:“他,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也是战场上不败的王!” 第5章 飞仙楼(3) 四百年前,雪山剑派走出一位绝世剑客柳泰阿,曾与开国武皇帝论道,递出了两剑,一剑撕裂虚空,出现海市蜃楼,一剑斩开大地,让大湖之水倒悬。 被称为昙花一现的剑中圣者,与武皇帝论道后,柳剑圣销声匿迹,江湖中只留下他的传说,没人再见过他。 柳如梦之所以能与当世翻云覆雨手弈棋,一是凭借惊世的棋道,二是有着柳剑圣的其中一层关系存在,虽然时间很久远,但昙花剑圣的大名,能与开国武皇帝论道,敢于递出两剑撕裂虚空斩裂大地的至尊级人物,作为老剑圣的后人,谁人都要卖几分薄面的。 “轰隆隆!” 厚重沧桑的青铜大门自动关闭,通道中一片漆黑。 金不焕如今已经是一品神境的强者,战力更是触摸绝顶高手的门槛,体内的三道无匹真气更是霸烈雄浑,数百米的黑暗,按说清晰能映入眼帘。然而,这飞仙楼的墙壁柱子全是青铜铸成,活脱脱是一座九层的塔楼青铜大殿,混若一体,似乎超出凡俗手段,能夜视数百米的能力也失去了作用。 “嗯,神念也会被蚕食!奇哉怪也!”任由金不焕催动真气,依然无法夜视,甚至身在其中,连敏锐无比的神念都无法穿透出去,触碰到那青铜墙壁,就被自动吞噬,简直骇人听闻。 “他大爷的,这哪里是什么楼,简直就是神话世界里那些仙家法宝!” 通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金不焕凭着感觉缓步前行。终于,走出十多丈后,折弯走出一道青铜玄关,前方豁然一亮,只见青铜所铸的墙壁上,挂满了样式古朴的明灯,并非是油灯,也不是蜡烛,而是七彩琉璃灯盏,万年不灭,宛若仙家宫殿所用的那般梦幻。 或许是灯光映照的效果,又或者是某种奇妙的原因,身在这飞仙楼中,金不焕目击之处,似乎非常宽广。在外面看飞仙楼的占地,直径不过五十丈,然而,身在其中,感觉有五百丈那么远。 “难道这里面的空间与外面的不一样。莫不是被什么绝世大人物以仙人般的空间神通改造过?亦或是,这座楼难不成真是这个世界的上古先民或是炼气士的仙人炼制出来的仙家法宝?” 金不焕脑洞大开,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无法以常理推断。当然,这个世间的古籍也好,千年纪事也罢,根本没有什么仙人的说法,至于是仙家法宝之类的想法,只是金不焕的个人想法罢了。 整个一楼非常宽广,是一个庞大宽阔的圆形大殿。大殿中除了留下十条横向过路的走道,其余都被书架占据,书架上摆满了藏书。藏书如海,不知多少万卷! 在入口的正前方,竖着一块高大的牌子,铭文规定,凡进入飞仙楼者,不得打架斗殴,违者天下共击之。第二,翻阅的书籍必须放回原处,摆放整齐,不得私藏及损毁,违者必杀之! 其中第一条中的“击”与第二条中的“杀”,这两个字格外醒目,笔锋犀利若刀锋,被刷上了血红的颜料,或者就是以人血渲染涂抹,让人望而生寒,不敢不敬之! 书架的过道上,全是人,或蹲或站,都在仔细的翻看书架上的古籍经典。 金不焕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这些爱学习的江湖武人,或是蜀地培养的种子人才侧眼相看。宛若进来一人,压根与他们无关一般。进入飞仙楼中,都是资质不俗之辈,武道修为不俗之人。 然而,在一楼,金不焕却毫无兴趣,因为他看不到一位一品天人境的人物,这一楼的人,全部是些少年人,没有一个二十岁以上的人在其中。 很显然,这里的书籍虽然多,却是些普通入门的典籍罢了。 金不焕顺着左首的走道中,走进去几米,随手拿起一本有些泛黄的古籍,上面写着《飞雪涟漪》四个古篆字,笔迹清秀,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这是一本记事书籍,有关久远的一个名为“飞雪门”的江湖门派的纪事。 金不焕简单翻看几眼,索然无味,放下书籍,再次走到另一个书架,随手拿起一本《天魔教》的书籍,这是一本有点儿励志的书籍,讲述一个小人物在江湖掀起血雨腥风,将一个二流宗派逐步带着走向超级大宗派的故事,其中简单介绍到这位宗主的修炼法门,比较血腥残暴,有点儿神乎玄幻。 金不焕再次走到另一排书架,翻看一本《桑浓志》,讲述古时候人们用原始耕作的程序细节。 好不容易进来一趟,金不焕并不急着上二楼,而是随意走动,随意翻看,其中涉及简单的地理异志、王朝纪事、宗门争斗、励志成长,还有粗浅的花把式修炼方法。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前世的图书馆!” 这飞仙楼一楼的藏书,uu看书.uknsh 若是对一个一张白纸的少年人而言,翻看百科,了解百事,打下基础,绝对是非常有用的。 一楼上二楼只有一个简单旋梯,处于最里面的角落,一点也不占位置,节省空间。 金不焕简单在一楼翻阅十数本书籍,对于他而言没多大价值,直接踏上旋梯上了二楼。 二楼的书籍没一楼的多,空间一样的大,但书架就少了一半,书籍也少了一半。二楼的青铜墙壁上也是七彩琉璃盏,大厅中非常明亮。足足有五百来人,或蹲或靠,捧着书籍,仔细研读,根本不闻身旁事,或许即便如当世绝顶人物走到他们身旁,他们也不会抬头看上一眼。 二楼的典籍有着分类,人物篇、牲畜篇、桑浓篇、医疗篇、历史篇、武功修习篇…… 所有的书籍都是依照分类来摆放,这样翻看起来容易不少,直接直奔主题,在分类中寻找,不用大海捞针。 这些分类的书架下,武功修习篇的位置无疑是人最多的,金不焕摇头,看来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的真理拥有改变不了。上飞仙楼者,大多是为了武学秘典而来。 第6章 飞仙楼(4) 飞仙楼二楼的书籍要比一楼稍微精深详细,武功心法也都上了一个台阶,对于下三品的武道修习者而言,值得学习观察,但对于金不焕而言,宛若小孩儿过家家,提不起兴致。 金不焕刚准备踏上上三楼的楼梯,或许是因为书架摆放较少,比较开阔的原因,视线不经意瞥见青铜墙壁之上,竟然有着弯弯曲曲的一些符文和壁画,似乎是记载着古老的人和事。 那些符文,代表着某一时期的文字,但因太过于古老,相信无人能看懂。 金不焕走到曲面的墙壁前,仔细观摩墙壁上在青铜上刻画的人物鸟兽的壁画,这些壁画大概记载古老时期的大致事件,稀里糊涂能看懂那么一点点。 “嗯,竟然还有真龙的图案,莫非,在那个古老的时代,世间真的存在真龙?” 金不焕顺着青铜墙壁慢慢移步,在壁画之上,接连出现一副王者骑龙图,那龙刻画的栩栩如生,宛若要破壁而出。 “嗯,不对劲!” 在观察青铜墙壁上的图案时,金不焕今日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似乎三天三夜不曾睡觉,想要闭眼大睡。 “这些图,有催眠的功效!再看下去定会出现幻觉。” 金不焕猛然摇头,不敢再看那些壁画,迅速游走一周,壁上的壁画只是简单当做一番欣赏,不敢再深入去看,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收获,刚才在一楼时他不曾注意,想来一楼的墙壁之上,也应当有壁画存在。 “若是精通那种符文,定然能知晓壁画所描述的事件。” 金不焕继续上三楼,三楼的书架更加少了,但金不焕并未留意书架上的书去了,而是静心凝神,让自己处于一种特殊状态,将目光扫视青铜墙壁,果不其然,墙壁之上,刻画着壁画,大概描述着祭祀、发生战争等大致情况。 壁画刻画的是大概意思,但若要知道详细的情况,必然要精通那繁复的符文。 “这些古籍,想来都是古老的时期残留下来有部分,其余都是随着时代变迁慢慢补上去的。” “既然进来了,那就上四楼看看吧!” 金不焕耐着性子,踏上了上了的旋梯。 刚踏上四楼,与下面三楼截然不同! “嗯,有变化!” 四楼没有书架,也没有书! 只有青铜墙壁,地面也是青铜面板,混若一体。 在青铜墙壁上,竟然有着一个一个的小格子,格子上都刻着字。 在宽敞的大厅中,足足上百人手中握着卷轴,手中比划,脚下随着研习内容在移动。有的是盘膝坐着,打坐炼气。 金不焕走近第一个格子,其上刻着《夺命九剑》,创始人,闫雄飞。 除了几个字,格子中却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卷轴书籍和文字描述。 金不焕环顾,但见有一半的格子中有着卷轴,一半的格子空空如也。 “这里全部是武学典籍了,那些空着的格子,都已经丢失。” 金不焕顺着墙壁,观看着格子中有卷轴的格子。这些武学典籍都能研习。 有练习内功的,有练习剑法的,有阐述刀法的,有讲述枪法的,有棍棒功法的…… 江湖十八般武艺,变化繁多,足足有上千个格子中,有卷轴记载着修习之法。 “这些都是粗浅的中三品武者研习的武功心法,对我并无用处。” “这飞仙楼中,即便从一到九各有变化,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只要是能拿走的,绝对不会存留在其中了。早就被蜀王据为己有去了。这些能拿走搬动的卷轴和书籍,无非是个招揽天下人的一个幌子罢了。或许其中真有几本拿得出手的武功秘典,但绝对不会轻易让人学了去。” “飞仙楼中,真正有价值的东西,绝对是拿不走的。” 四楼上,上百人之中有数十人是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也有几个。但看不见一个一流高手,一观便知全貌,能推断出,这些武学典籍,一流高手是彻底看不上眼的。 金不焕继续上楼,五楼上,格局与四楼一般,都是有大大小小无数青铜小格子,格子中有的卷轴还在,有的已然是空格子。 “竟然有几个一流高手!” 从这一层,金不焕能看出,其中的武学典籍升级上了一个台阶。 然而,正当金不焕要上六楼时,在旋梯处,有两名一流高手的老者守住了上楼的路。 “想要上六楼,得拿点实力出来。” 从五楼开始,设置有门槛了。 两个一流高手,金不焕摇头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轻轻的伸出两根手指,让两个看守的老者根本无法动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子。 “这第六层,果然不一般。” 六楼的墙壁上,并没有格子,而是十八般武艺分类,每种兵器至少有二十种的修炼招式,刻画在墙壁上。 在宽大的厅中,宛若一个演武场,摆放了十八般兵器,可以随意挑选兵器根据墙壁上的武功招式进行演练。 这一层,全部是一流高手,偶尔见有一品天人境的几人也在提着兵器在墙壁下演练。 七楼,全部是一品天人境的高手了。 然而,七楼的楼梯口,却守着两名小神位境的高手。若要上八楼参习,绝对要出手打败两名小神位境高手,才能上楼。 “嗯,海沙帮的少主要闯关了。” “此子来七楼已经三个月了,这是第十八次闯关上楼,不知能否如愿?” 有人闯关,在七楼参习武学典籍的人都纷纷围观。 此时,只见一个三十岁的青年男子,提着一柄大刀,恭恭敬敬的向两名神位境高手鞠了一躬,uu看书ww.ukanh 想要上八楼。 “请!” 那青年刀势起,凭空卷起一道狂风,刀芒如长虹,霎时激荡而出。 以天人之姿想要力战小神位强者,淘汰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除了极少数天纵之资的奇才、天才或是妖孽,根本无法过关。 在十余招后,其中一名小神位境守关者被一刀劈翻在地,刀势一凝,未曾开锋的刀口已然架在了那人脖子上。 “哇,海沙帮少主终于击败了那小神位的强者,这可是武学奇才啊!”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之中,海沙帮少主脸色挂着一抹得意之色,踏上上八楼的旋梯。 “今日贫道定要上八楼。” “看,点苍派的苍云子要闯关了?” 金不焕顺着墙壁游走了一圈,墙壁上的十八般武艺驳杂繁多,然而,这个层次的武学典籍,能吸引无数天人境的高手,却吸引不了金不焕。 第7章 飞仙楼(5) “嗯,这是上乘内功心法!” 金不焕游走一周,七层楼中不乏上乘内功心法。其中《凌霄剑诀》和《大日剑歌》两部剑诀都是剑客修习的上乘剑法。 金不焕正准备上八楼,在人群中瞅见一名熟人。 “是他!” 那人似乎有感,侧头望来,登时面露喜色,顾不得看点苍派的苍云子闯关了,径直走了过来,拱手笑道:“半载不见,妹婿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半载不见的李氏家主李璟次子李勋,半年多前,金不焕前往江城接哑娘,与李勋文斗一场,相谈甚欢。 此处人多,李勋并未称呼王爷,而是以妹婿相称,一来避免引起轰动,二来也在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毕竟有哑娘这层关系在其中。 金不焕轻轻的给这个江城才子肩窝一拳,笑骂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此处也能遇见你。” 李勋笑道:“可不是嘛,怎么,以你如今的显贵地位,也有兴致来这飞仙楼凑热闹?” “我只是途径此地,顺道上来看看罢了。”金不焕道:“对了,勋二哥这是来飞仙楼学习来着?” 金不焕与李勋二人偶遇,走到大厅的一角,详谈了片刻。 原来,在数月前,蜀王东方长空下了一道福利性的旨意,九州疆域,无论身份地位,无论贵胄贫民,只要是有志之士,若对飞仙楼有兴趣者,皆可出白银五百两,上楼学习。不限时间,还提供食宿。 作为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二楼,自然是有吸引力的。这道旨意一出,引来无数年轻俊彦的造访。 金不焕闻之,心中了然,这一招棋,想来是望仙台上那位黑衣卿相的绝顶人物所为,开放飞仙楼,其目的是为了招揽天下之才为己用。 时局动荡,天下诸侯并起,军阀混战,七望之一的江城李氏因李奉先率大军占了中州皇城,地位一时无两,私下不知敛了多少财富在手。 李勋作为李氏年轻俊杰人物,动乱时局中,自然不甘落后,想要建立一番功业,然而,李氏也深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于是工部尚书李梁命令李氏家主李璟与李勋沟通,让其前往楚州辅佐金不焕,李勋自江城与金不焕一别,惺惺相惜,接到家族中的指令,自然心中暗喜。打算从飞仙楼出去,便前往楚州,谁料,竟然在这飞仙楼中与之相遇,不甚自喜。 李勋试探问道:“不知妹婿这是要前往何处?莫不是也对西域有关那人留下的东西感兴趣?” 金不焕如实回答:“非也,我此去的目的,是前往西域大雪山上,拜访那不问天下事,却强盛了千年的古老剑派。” 李勋眉头一皱,道:“莫非妹婿所指的是‘雪山剑派’?” “正是。” 金不焕不愿多说,李勋也不再多问,话锋一转,谈到了正题上:“半年来,妹婿诛蛮族,灭叛贼,兴水利,重科技,楚州百姓从水深火热中短短半年余时间便过上安稳太平的生活,如今烽烟四起,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九州疆域之内,唯楚州一片朝气蓬勃之象,李勋不才,愿前往楚地,为其效力,不知……” 金不焕心中大喜,李勋不但腹中有才气,胸中还有大志,这等文武双全的良才,不为自己所用,实在可惜。 “勋二哥若屈尊来楚州,不甚欢迎。这样,稍后我修书一封,你出了此楼,可先行一步,到了楚州,凤娘见了信,自然会替你安排。” 李勋大喜,若非此处人多眼杂,场合不宜,非要跪下行礼了。 李璟身为李氏家主,武道修为不弱,乃是神位强者,这李勋有着天人境的武道修为,也合情合理。 从李勋口中,金不焕还得知,龙王阁的强大势力已经秘密潜入江城,蜀王东方长空似乎也按捺不住,想要对卧榻之侧的江城下手了。这一点,金不焕一点儿也不担心,毕竟,李家权倾朝野,如今李奉先在军方的地位如日中天,七大军阀之一,占据皇城,肥的流油。况且,李氏门中人才济济,工部尚书李梁,家主李璟,都是城府极深的人物,面对蜀王的出招,自然有后手安排。 金不焕心中冷笑,所料不差的话,江城李氏族人估计大多迁徙到皇城去了。江城一地,除了无关重要的老弱病残,只怕没什么人了。 李勋语气平缓道:“还有一事,据我父亲来信所述,妹婿的大舅哥和二舅哥,不顾庆斋叔的反对,拖家带口去了楚州。” 金不焕微微点头:“凤娘会安排好。” 正在此时,只听把守旋梯口的两名小神位强者高声道:“今日可还有谁想上八楼?若是没有,本人要去吃饭了,就不奉陪了。” 在二人说话之际,已有四人闯关,包括那苍云子在内,只有第一个海沙帮少主上了八楼,其余三人都被轰趴在地,口吞鲜血,受了些内伤。 “勋二哥可想试试?”金不焕笑问道。 李勋含笑摇头:“我在这七楼已经二十三日,前日鼓着胆儿出招,结果一招都接不下,不打算去献丑了。” 李勋沉稳老练,语气平缓道:“老祖宗曾说,妹婿在天人一境,鲜有敌手,对付那两人,想来问题不大。” 金不焕一点也不谦虚,uu看书.uunshuom 道:“妹婿对这七楼提不起劲来,先一步上去看看了。” 金不焕拱手,大步踏上前,道:“我来试试!” 看到一张生面孔,好像刚踏上七楼来,还没参习青铜墙壁上的上乘功法剑诀,怎么就急着上八楼,在场之人无不诧异! “这家伙刚到七楼就想上八楼,真是异想天开。” “此子太过托大了吧,七楼不乏上乘武学典籍,竟然只是环顾走了一圈。” “难不成,此人是个神境高手。” “切,此人如此年轻,怎可能达到神境。” “九州疆域,武学世家和八大宗派,确实有如此年轻的神境高手,可那些天之骄子,如论走到哪儿都是跟了一群跟班。此人独自上楼,与各大世家宗派的天之骄子都对不上号。莫不是,是哪位隐世强人的弟子么?” “嗨!管那么多干嘛。此子有几斤几两,片刻就见分晓。” 第8章 飞仙楼(6) 就在众人谈论之际,只见把守在楼梯口的两名小神位境强者,竟然就这么直立立的杵在哪儿,全身穴窍被一股强大的气机锁定,眼睛瞪得滚圆,额头冒汗,根本无法动弹一下,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金不焕闲庭信步,根本没有出手的动作,步法轻盈的踏上了旋梯,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中,潇洒写意的上了八楼。 “嗯,这是啥情况?这两个孙子放水不成。” “连动都不动一下,就让人上去,那人定是关系户无疑了。” “莫不是西蜀豪门中哪家的公子哥!” “本公子与各大豪门的公子都很熟悉,没这一号人物啊。” 气机顿时消散,两名小神位的老者身子一轻,一屁股跌坐在地,相视一眼,彼此会意,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如此年轻的绝顶高手,仅仅是以气机威压便让二人无法动弹,何等恐怖! …… “嗯,好像不太对!” 刚踏上八楼,并没有七彩琉璃盏照明,神念也无法探知,灰蒙蒙的一片,整个八楼是一座青铜古器布置而成的大殿,大殿中有横竖三十丈全部是弓字形的青铜屏风阻拦,形成错综复杂的迷宫一般。 楼梯口上来的位置是在一座高大威武的青铜大椅旁边,前方摆放了数十个圆形蒲团,蒲团是青铜圆盘,看起来像是某位德高望重的绝世人物高坐青铜大椅上为其讲经说法一般。 “嗯,这声音……” 在大殿中,静心凝神,似有一道悠远古老的声音在回荡,但却听不真切,却给人一种震撼之感,宛若如来在梵唱,又似仙人在讲经说道。 正在此时,一道身影从迷宫之中抛飞了出来,口吐鲜血,面色苍白,看起来似是受了重伤。 这道身影正是之前闯关上来的海沙帮少主,此人吃力的盘膝而坐,静气凝神,运气疗伤。 在迷宫入口处,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刻画着古篆字“机缘从中取,万事莫强求!” 金不焕并不急着踏入迷宫,而是环视一周,了解全局。 青铜大殿之中,除了冰冷古老的青铜器物,便是那看起来繁复的迷宫。在黑暗的角落,盘坐着一道枯瘦的身影,须发尽白,守护着上九楼的旋梯入口,在那旋梯入口处,有强大的罡气封闭了入口,借着灰暗的光辉,在那罡气之中,似有汹涌的气流翻腾咆哮。 “竟然看不出深浅!” 金不焕心中一惊,那枯瘦的身影宛若一座雕像,身上都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若非有均匀的呼吸存在,绝对会被判定为一俱干尸了! 但看那厚厚的灰尘和均匀的呼吸,由此判定,那人绝对很久没动了,既然没动过,或许可以不吃食物了。龟息大法可以假死,辟谷之术可以做到年月之久不食五谷杂粮。能修辟谷之术,岂会是一般人能做到。就是金不焕现在的武道修为,想要不食五谷杂粮辟谷,也难以做到。 在青铜墙壁上,借着灰暗的光芒,竟然刻着无数符文。这些符文晦涩难懂,并没有图文解析,看得入神会出现幻觉,迷失本心,入魔癫狂,想来上楼之人,都是望而兴叹,看着有宝而无法自取。 金不焕转身,踏入了迷宫之中。 刚进入迷宫,那些屏风上的图案似乎有一种迷幻头晕的感觉,每一块屏风都是青铜铸成,牢牢的焊接在地面上,混若一体相接。 短暂的迷幻之后,金不焕凝神精心,恢复清明,随意踏入一个廊道之中。 在屏风之上,以古篆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十八般兵器阐述: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 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历传不衰。 常用招式: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等为主,其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 拘泥招式,可练就天下一流剑法,知其变化,可跻身一品。 一剑在手,斩尽天下快意恩仇,是为剑中之雄者。 无剑胜有剑,剑由心生,万物皆可为剑,方为剑中圣者。 金不焕用心感悟,这并非是绝顶剑诀,所阐述的是剑的用途和所用的招式,但却暗合大道,其中深意便是“剑道”二字。 “剑之圣者,何其难也!” 金不焕将目光投向另一块连接的屏风,阐述的则是刀,接着是鞭、锏、拐、斧、棒、椎、杵……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所有的兵器阐述,无论是神兵也好,利器也罢,最后的都说明一个道理,所有的兵器都能以道来阐述。都能暗合大道,兵器的招式都是为了在战斗中能随机应变,克敌制胜。千般招式,万般变化,实则都是为了让对方倒下。 当然,u看书 .uukashu 若不是在战斗,若是为了表演,完全能依靠招式随意组合,舞动起来只求一个精彩好看就行。 这个道理很简单,但是很少有人能做到。 金不焕悟性奇高,通过这些阐述,瞬间明白。想要杀人,并非非得用兵器不可,兵器只是杀人的一件工具罢了,同时,兵器是武者一个习惯,或者说是一种喜爱。比如,有的人喜欢吃萝卜,有的人喜欢吃肉,有的人喜欢吃辣,有的人喜欢清淡。若是用剑的人,非得用刀,当然也能用,但是用起来不是那么顺手罢了。 除了开头的阐述,所有屏风上都是上乘的武学秘籍和内功心法。 《普善剑经》、《洞玄剑歌》、《黑魔刀谱》、《疯魔棍法》、《降魔渡人杵》、《流星十八剑》…… 所有青铜屏风上的上乘武学秘典都有图文解析,有的完整,有的残缺,但是随便拿到江湖中去,都是香饽饽。当然,练到什么程度,其实要看人的悟性,即便是同一种武学典籍,不同的人修炼,就有不同的结果,在修炼上进步的速度绝对不一样,练到何种境界也绝对不一样,在实战中如何运用自若,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第9章 飞仙楼(7) 金不焕拥有一双过目不忘的慧眼,这等超强的记忆力,天下之间,不说独一无二,只怕也是千万里才能挑一了。 在错综复杂的迷宫格局中,不下三十人,金不焕随意游走,偶然碰上几个正在专心练习或者是记载典籍之人,也遇到倒地晕死过去之人,也遇到了几俱刚身死不久的尸体。 “嗯,这些上乘武学典籍,似乎每一种都是以一种不同的内功辅助方能修炼。” 金不焕在阅览几部剑经时,以手在身前比划剑招,在无形中,似乎体内的真气会自动以一种玄妙的路线在运行,每一门武学典籍的运行路线有所不同。 金不焕瞬间明白了,这些武学典籍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修炼的,必须以相应的内功辅助,方能修炼。 金不焕自身,在行仙门九针时,内体的所有穴窍便被打通,所有体内的真气无论以何种路线运行,都能收放自如,畅通无阻。 江湖之大,武者虽多,但能将全身穴窍都打通者,少之又少,除非破神入虚,成为江湖绝顶高手,道道想通。 也就是说,想要通吃这八楼上的所有武学典籍,只有虚境的绝顶高手才有资格,其次,除非像金不焕这种全身穴窍都打通的特殊体质。 能上八楼之人,都是天下武功入一品者,一品天人境的武者需佼佼者方能过关上楼,入了迷宫,若是一时贪得无厌,不以相应内功法门辅助修习上乘武学,轻则吐血受内伤,重则走火入魔,甚至丢掉小命。 这就好比吃鱼一样,一点都急不得,需要慢慢将刺剔除,才能下咽,否则会被鱼刺咔住喉咙,得不偿失。 当然,到了虚境这个级别的绝顶高手,都有着自己独有的武道,即便吃透八楼的所有武学秘典,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武道路线,只能是参考与借鉴。 对于神位境的强者而言,这八楼的武学秘典自然是宝库了,随便参习一种武功,出去之后都能横着走江湖。 俗话说技多不压身,金不焕看到有兴趣的武学典籍,便驻足阅览,过目便记于心中。 不知不觉,似乎已经阅览好几十部武学典籍。有关刀枪剑戟的上乘招式及心法,都烂熟于心了。 金不焕加快步伐,横穿其中,毫无规律的在迷道中穿梭,约莫一个时辰后,索然无味,失去了兴致,便以过目不忘的记忆,循着进来之路后退了出去。 在整个迷宫中修习的三十余人都是驻足仔细揣摩与练习,没有一人随意游走。只有金不焕像是在走马观花一般。 当然,身在其中的佼佼者们没有人注意到金不焕,然而,在那黑暗的角落,那布满灰尘的守护者却释放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注视着迷宫中的一切。 金不焕轻易走出迷宫,环视一周,将目光锁定那黑暗角落。 在那黑暗的角落里,灰暗的光辉中,在青铜墙壁之上,那神秘莫测的壁画吸引了金不焕。 但见那壁画上,一道身影端坐虚空,微微张口,吞山河,吐星斗,呼吸六合,笑纳八荒。 第二幅图,还是那道身影,盘坐虚空,日月同辉,一手端着一个青铜酒樽,那酒樽连接天地沧海,似乎是以沧海为佳酿。另一只手拘着一条大龙,取了龙肝,正欲望口中送。 “这是,食龙肝凤髓,以沧海为佳酿,与日月同辉吗?” 第三幅壁画上,只见那道身影手执虚空劈下的一道粗大闪电,以闪电为缰绳,缚春秋挽天上的日月。然后大手一挥,山岳万物似拦入手中…… 壁画上的描述,太过玄幻神乎,根本不是人力能为之,似乎都是玄幻小说中的与天地同寿的仙人手段。 “难不成,这飞仙楼曾经真有仙人在其中。这庞大混若一体的九层青铜高楼,莫非也是仙人所炼制的法宝!” 金不焕心中震惊,诸多神怪想法涌了出来。 这些壁画就在旋梯入口出,距离宛若雕像的守护者很近。 当看到宛若干尸的守护者时,金不焕开口了:“请问,可有人登上九层楼?” 那干尸一样的守护者并未睁眼,也没有开口。 但却传音入密道:“就连楼下下棋那位,都上不去。你认为你能上去吗?” 楼下下棋那位,指的自然是黑衣卿相诸葛翻云了。 诸葛翻云本应该是摇摇欲坠的糟老头了,与北覆雨那般,已有暮气笼罩全身,随时可能归西而去。毕竟,人的寿命有限。然而,诸葛翻云被雪藏至今,年纪虽然大,但生命力旺盛,似在壮年一般。武道修为是虚境大成,在当今天下,无论朝堂与江湖中,都是一跺脚就会大地震的绝世人物。 诸葛翻云以虚境大成的武道修为都上不去九层楼,金不焕还是有自知之明,他距离那黑衣卿相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 “千年来,只有两人上过飞仙九层楼。” “哦?千年来有两人?”金不焕来了兴趣,追问道:“是哪两人?” “老夫守护在此两百年,只见过一人,uu看书 ww.cm 另一人却不曾见过,至于是谁上去过,恕老夫无法相告。” “前辈守护在此两百年了?”金不焕心中一惊,眼前这老古董是何来头,为何会守护在此两百年?是奉命在此守护?还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坐在这里了却残生? “九层楼中,到底藏在什么?”金不焕这个问题显然是天下间所有人都想问却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 “只有上去那两人,才知道上面藏着什么。” 千年来只有两人上去过,那这两人,绝对是千年来最顶尖的两位绝世大人物,到底是谁? 金不焕心中暗暗猜测:“其中一人会是武皇大帝吗?” 若是查找千年来最了不起的两位绝世大人物,似乎不难,但是能不能对上号,那就两说了。金不焕一时之间对能上九层楼的两位先贤大人物来了浓厚的兴趣。 “小友天资过人,全身穴窍融会贯通,以神境武道修为,走马观花便能吃透这八楼的武学典籍,资质之高,老朽两百年来头一次见。看在缘分二字的份儿上,老朽多为你解惑些许。” 第10章 飞仙楼(8) “我乃飞仙门第二十七代传人,生为飞仙门人,不问天下事,只有一个使命,便是守护这飞仙楼。” “难怪,江湖上根本没有飞仙门之说,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金不焕诧异问道:“飞仙门如此神秘,是否是仙人留下的衣钵?” 这个问题显然得不到答案! “你归西以后还有没有人继续守护这里?” “有!” “你们飞仙门的老巢在哪儿?” 这个问题又是一个泥牛入海。问人家的老巢,这是大不敬了! “你的武道修为深不可测,到底有多恐怖?” 金不焕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问了也白问。人家不回答,问了也白搭。 看着头顶那宛若一口天幕的罡气,隐见其中翻腾的气流,无论是谁,都很想知道九层楼到底藏了什么? 连守护者都不清楚,那只有上去之人才清楚了。 望仙台,亭中。香烟袅袅,茶香泗溢。 三个棋盘,前两个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开始都是黑子占尽上风,在关键时候白子落到重要位置,往往峰回路转,在最后,都是以平局告终。 第三局还在进行,局中有局,黑子有着绝对的优势,占尽先机。 诸葛翻云一袭黑衣,唯独手中的羽扇是有白色衬托,手执黑子,柳如梦一袭白衣,宛若下凡仙子,手执白子,二人年龄相差甚远,但棋力都在金字塔顶尖。 诸葛翻云淡然笑道:“丫头,你认为王爷几时会下楼?” 柳如梦含笑道:“上了飞仙楼,贪得无厌者,呆上几年也很正常。不过,以他的资质和修为,最多再是一炷香的时间,必定下楼。” 诸葛翻云微微诧异:“哦?一炷香!他对那些粗浅的东西不感兴趣,这是理所当然,可八楼那些武学典籍,都是上乘中的上乘。难不成他也不感兴趣么?” “感不感兴趣,那就不知了。如梦只知道,一炷香时间,他必定会出来。” 诸葛翻云问道:“假以时日,此子有望上九层楼否?” 柳如梦迟疑片刻,本欲落下的棋子微微一顿,似在道破某种玄机一般,道:“千年以来,只有两人上了九层楼。上楼之人,都早已是传说,不在人世。当今之世,高手辈出,若说能上楼者,首非先生莫属!” 闻言,诸葛翻云眸光之中闪过一抹异彩,瞬间消失,含笑道:“如此说来,老夫有望问鼎无为之境!” 武道修为越高,寿命越长。 据传说,能达到无为之境,成为武道至尊,寿命能达到五百岁。 人生在世,能活得久一点,便能多做一些事情。 作为虚境的绝顶高手,屈指可数,寿命皆可达到三百余岁,活成老古董。 诸葛翻云虽然被雪藏至今,但实际年龄摆在那儿,与北覆雨同时期的骄子人物,虽然看起来是壮年模样,实则寿元已不多。他活着的目的,一是心中有一股仇恨,欲要搅乱天下,推翻武皇大帝一手建立的天武帝国,二是问鼎那更高的境界,延续寿命。 至于第一件事,似乎已经如愿,短短一年,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定鼎六百载的太平盛世一朝崩塌。至于蜀王东方长空能不能问鼎天下,取神器而扫平四海,那就看天意和造化了。 这第二件事情,好像比第一件事还要难。昔年当上帝师之时,他便已经是这个境界,被雪藏这么多年,一切如旧。如今醒来,若要踏入至尊之列,不是每天打坐炼气体悟就能达到的,而是需要一定的契机。 或许,这一年来威震九州疆域,短短一年时间便成为大军阀头子的那个奇妙年轻人,能成为他的踏脚石,助他踏入那一境界。 “轰隆隆!” 宏伟的飞仙楼发出巨震,嗡嗡长鸣。 “嗯,有人要出来了!” 在八楼,一道青铜大门缓缓开启。 在大门中,走出一道修长的锦衣身影,一跃而下,身形轻飘飘的落到飞仙台山,潇洒出尘,宛若仙人临尘! “嗯,那小子才进去两个时辰就从八楼出来了!” “传说八楼都是上乘的武学秘籍,我几个哥们儿上八楼都待了几个月了。这小子短短两个时辰,能学到个毛线啊。白白上了八楼,就这么下来,岂非太浪费了。” 入飞仙楼之人,若是从一楼走出来,可以不限次数与时间的进入,无论你到了哪一层。 若是从所到的楼层出来,那意味着放弃机会,不能在入内了。 既然上不去九层楼,在八楼该收获的已经收获,金不焕毫不犹豫,出了飞仙楼。 站在望仙台上,金不焕仰望宏伟青铜巨楼,将目光投向那神秘莫测的九层之上,心中埋下一颗好奇的种子。 九层楼宛若禁区,能入禁区者,亿万里挑一,千年来才出了两个。 有前人能踏上九层楼,那也必然会有后人。 这第三个踏上九层楼的人,会是谁? “本王有希望踏上去么!” 当最后一枚白子落下,一局和棋又摆在了诸葛翻云面前。 “丫头,uu看书.ukanshuom 老夫怀疑,你是让着我这个老头子。上次也是和棋,今日三局也是和棋。老夫已然使出了浑身解数,明明占尽上风,却在不起眼的地方,被你一子落地搓尽锐气。” 柳如梦淡然一笑,不作回答,以手抚隆起的小腹,道:“久坐两个时辰,有些不舒服了。先生若无其他事,如梦就告辞了!” 诸葛翻云长身而起,赞道:“楚王已是人中龙凤,有你这位算尽天下的贤内助,这动荡的九州,相信混战不了几年,便会四海清平了。” 柳如梦淡淡道:“先生过誉了!我等皆是凡人,即便算尽天下人心,也算不过天。凡事只有等待有了结果,方可下定论。” 诸葛翻云轻摇羽扇,盯着三个棋盘之上的黑白棋子,淡淡道:“能与和局结尾,无论是北覆雨还是老夫,都算是败于你手了。老夫心服口服,不愧是老剑圣的后人,老夫佩服!” 诸葛翻云接着道:“此间耽误太久,那人留下的东西太有诱惑力了,老夫先行一步。预祝丫头回娘家一切顺利!” “如梦预祝先生旗开得胜,探得密藏!” 第11章 情况不妙 天空昏暗,黑暗如期降临! 张万敌已经安排了最宽大的一栋别院,作为今夜的下榻之处。 别院很宽大,金不焕等一行人住进别院,早有厨子准备了丰盛的晚饭。 旅途劳顿,柳如梦胃口不佳,简单吃了几口,便休息去了。 自己的女人身怀六甲,金不焕并未单独休息,写了一封亲笔书信,让养一啸去交给李勋,而后到房中陪伴着柳如梦。 房中已经燃烧了温暖的木炭,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柳如梦抚着小腹,倚靠在丈夫怀中,笑道:“是不是好奇今日奴家与诸葛先生的谈话!” 金不焕微笑道:“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这座飞仙楼的来历已无从考证,在很多古籍上都曾出现过。总之,它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远。” “你怎会知道这些?” “你忘记了么,本小姐可是雪山剑派的圣女!在雪山剑派的藏经楼中,所藏的书籍比这飞仙楼不知多了几十倍。当然,这是如今而言,若是在千年之前,自然没法比。” 金不焕淡淡道:“这么说,这飞仙楼在千年之前,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楼。” “好像是的。”柳如梦接着道:“六百多年前,有个东方求败的人凭绝世武功在乱世之中扫平四海,统一九州疆域,一手建立了庞大的天武帝国,那人不但是一代绝世雄主,更是共认的‘武皇大帝’,为表示功绩,后来建立了‘至尊楼’,这飞仙楼便是天下第二楼了。” 柳如梦打趣笑道:“说起来,那东方求败还是你的先祖呢。” “据说,千年以来,有两人上过那九层楼,你可知道,是哪两位大人物上去了,其中可武皇大帝?” 柳如梦点头:“这件事可是秘闻,很少有人知晓此事。我也是听先祖提及过,其中一人确实是武皇大帝东方求败。” 六百年来能共认的武道第一人,共认的武皇大帝,唯东方求败一人。 大帝无疑已经问鼎武道绝巅,身在无为之境,足足在位统治天武帝国四百三十载悠悠岁月,高高在上,威慑天下,四海诚服! 无为之境,已经是武道一途的绝巅,武道至尊,寿命五百载。 “那另一人呢?” 作为一代绝世雄主,共认的武皇大帝,能踏上飞仙九层楼,似乎在意料之中。但另一人是谁,金不焕更加好奇了。 结果,柳如梦摇了摇,道:“天下之间,怀揣着好奇心的人都想知道,另一位踏上飞仙九层楼的人是谁,可是,都没能如愿。这就是个迷。或许,只有飞仙门的才知道那人是谁,亦或许,连飞仙门的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金不焕心中感叹,上了飞仙楼而不扬名,这样的人物,太低调了! 当今不乏虚境的绝顶强者,无一人敢上飞仙九层楼,从而得出一个结论,身在虚境,更不上不去九层楼,只有踏入无为之境才有希望一探究竟。 如此宏伟高大的九层青铜古楼,混若一体,到底是如何建成的?这显然是个迷!在当今这个时代,哪里找寻这么大的青铜!只有一个解释,这座楼久远到另一个文明时代,青铜文明。 突然,金不焕心中又冒出一个想法,这座楼会不会是天外飞来,此楼根本不是出自这一世界,而是域外时空,另一个空间飞来的物件。当然,这太过玄幻了,似乎,大概,好像,只是想想而已,不符合实际。 枕头话,聊了很久,柳如梦知道的消息很多,金不焕还知晓的一则重要消息,此次江湖中人风云际会,纷纷赶往西域,甚至八大宗派的一些长老巨头人物都不甘落后,据传西域出现了东方求败留下的密藏。 大帝密藏,绝代人物,已经站在了武道之巅,无为之境,武道至尊,一方霸主,谁人不心动,于是江湖风起云涌,奔朝西域。 西域疆土,广袤万里,苦寒贫瘠,遍野荒凉,茫茫无名大山,巍峨无尽的雪域,大帝密藏,将掀起血雨腥风。 金不焕一行八人,只有爱丽丝刚接触武道,还在不入流,其余都是高手。 宽大的别院只有八人,无甲士,无守卫,但是有人想要潜入院中,都会是一个结果,死! 漆黑的夜,地上有雪,雪中有血! 雪地里躺着一俱身着夜行衣的尸体,血是从嘴角溢出来的,并非被人所杀。而是行动失败后咬破牙缝中的毒丸自尽而亡。 韩灵猫与小青衣最擅长暗杀之道,从潜入者服毒自尽推断,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并非是寻常潜入的鸡鸣狗盗之辈。 张定边无声无息出现在尸体旁,在黑夜中眉头微微一皱,淡淡道:“虽然不知道这潜入者的身份和目的,但此处不安全了,咱们得马上动身,迟则生变。” “我去禀报王爷!”韩灵猫点头同意,转身向后院的主屋而去。 待韩灵猫离开,那地上的尸体突然发生变化,只见尸体中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恶臭散发开来,那黑衣迅速瘪了下去,尸体之下流淌出一滩浓血。 张定边虽然是魔教出身,但武道一途走得是刀之一道,并非旁门左道。 小青衣练就移魂炼神大法,uu看书 ww.uukashu 虽然是邪恶功法,却也与毒沾不上边。 出于本能的警惕,二人迅速后退,远离已经化为浓血的尸首。 “老张,怎么有些不对劲!”小青衣心中惊疑,感觉体内的气息运行不畅起来。 张定边稍稍运气,觉得不对,突然大惊,惊道:“好像……着道了!” 旁门左道,最阴邪歹毒的便是毒! 毒的种类很多,另让防不胜防! 温暖的房中,金不焕看着熟睡的女人,不忍打扰,轻脚轻手的起身,将被褥拉过盖在女人身上,抱着衣袍走出外室穿好,轻轻的打开房门走出。 “王爷,情况有些不妙!” 情况确实不妙,有人盯上的他们,又怎么会妙。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中之人到底是谁,尚不清楚,想留个活口问点消息,人家却受过专业训练,服毒自尽,根本不给机会。 第12章 黑夜突围 张定边与小青衣面色铁青,以强大的真气封住穴道,防止毒性蔓延,匆匆来到后院。 “王爷,对方有备而来,我与老张已然着道了!” “阿弥陀佛,他爷爷的,敢玩阴的,到底是哪个孙子……”九头佛披着黑色袈裟,咒骂着出现在院中。 毒药奇烈,以大能级的强者,闻之就着道。 “你二人可有大碍?”金不焕有些担忧问道。 “王爷放心,我二人及时封住了穴道,并未吃大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短时间内无法出手了。” 小青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我无所谓,只是,得浪费这副皮囊了。” 小青衣身具移魂炼神大法,即便这副身躯被毒侵蚀,只要及时舍弃,从新寻一副身躯寄身即可,不过,若要战力强大,还得寻一副武道修为不弱的身躯才行,神魂假若寄托一俱普通人身躯,即便懂得的武学再多,体内没有真气,招式再怎么变化也是无用。 暗中之人出手,果然毒辣阴狠,以一名死士为代价,在毫无防备之下折了战力,无疑是高明之举。 “事不宜迟,咱们及时撤离!” 在别院中,既然对方已经掌握了行踪,多呆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正在此时,柳如梦跨出门来,有些自责道:“今日与诸葛翻云弈棋三局,有些疲乏,一时不察,疏于防范,限于险地了。” “这会不会是诸葛翻云的伎俩?”养一啸愤恨道。 柳如梦摇头:“不会!此人虽然狠辣无情,但绝不会做这种事。他若要动手,自咱们入蜀以来,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出手。” “诸葛翻云已然赶着去西域,咱们既然身处蜀地,最近的敌人,最大的敌人,自然是蜀王东方长空!” 自皇城失陷,军阀割据以来,九州疆域形成七星同庆的局面,七大军阀中,楚州的军事力量遥遥领先,但就势力而言,蜀王坐拥云、蜀两地,兵甲五十万,且根基深厚,在财力上无法与占据皇城的江城李氏相比,但无疑是七大军阀中的最大军阀。 金不焕坐拥楚州,在生意上与各军阀都有大量的贸易往来,尤其是不可缺少的军火,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任何一方都要给其面子。但蜀王世子东方雄的命根子便是被金不焕一不小心割了去,这个断子绝孙的仇恨,始终是蜀王心头的第一大痛。蜀王对金不焕自然也是仇恨难解,不死不休的局面。 若是以推论,谁是头号大敌,自然非蜀王莫属。 身处蜀州境内,蜀王最有可能出手。 在明面上,以金不焕今时今日的地位,即便是蜀王也不好直接撕破脸,那么,只要知道金不焕身在蜀地,一定会暗中派人来报仇索命。 “趁着黑夜掩护,大家收拾一下,马上撤离。” 众人匆匆回房收拾随身行囊,半刻钟不到便聚集在院中。 虽是黑夜,但地上有积雪,映照的有些灰暗朦胧。 柳如梦身怀六甲,行动有些不便,虽然是虚境的绝顶高手,战力却打了折扣。 深陷险地,事关生死,金不焕不敢有丝毫大意,握着柳如梦的手,贴身守护在左右。 “咻!” 随着一声尖啸之声响起,一只响箭射向长空,发出徇烂的光芒。 “这是……攻击信号么?” “不好,大家警戒!” 登时,众人神经崩紧,凝神戒备。 养一啸已经将马车赶到门口,慌忙道:“王爷先上车。” 金不焕毫不迟疑,抱起柳如梦,一步踏上马车,钻进了车厢,进入车厢后,迅速扣动一个机关按钮,车厢四壁弹出坚硬的铁皮包裹的木板,以防箭矢。 这马车的车厢是经过公输斗设计制作出来的,不但奢华,而且还有较强的防御性。 “咻!咻!咻!……” “笃笃笃……” 霎时间,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疾射而来! 韩灵猫一个闪身进入车厢,爱丽丝身手较差,只得按正常上马车的标准,恰好一支流箭射来,穿透裙摆,钉在车厢之上。 “我的妈呀!”爱丽丝一个心急,猛的一挣,裙摆被撕碎,后面走了光,好在是黑夜之中,无人欣赏得到。 养一啸赶着马车,以佩刀拨打箭矢,急忙打马狂奔。 别院修建在太玄山脚一个矮丘之上,马车一路疾冲,片刻驶入官道。 然而,后面还有九头佛、张定边、小青衣三人,张定边与小青衣二人穴道自封,不能出手,九头佛充当了马夫,操作不熟练,一个不小心让利箭射杀了拉车的马匹,只得钻入车厢,躲避箭矢。 冲入官道,金不焕眼看后面的马车未曾跟上来,当下钻出车厢,吩咐道:“一啸,你护送夫人先行,本王随后就到。” 养一啸道:“让九姑娘护送夫人先走,我与主公去救佛爷,多个人多份力量。” 柳如梦有些担忧,叮嘱道:“夫君当心!” 对方并未用火铳射击,说明并不是蜀军,而是一些普通杀手。这让金不焕送了一口气。 当二人折返而回时,uu看书.uuash.co 马蹄滚滚,恰逢无数黑影追杀而至。 养一啸取下龙雕弓,从背上取了一支特制的漆黑长箭,拉弓如满月,那长箭撕裂空气,疾如闪电。一个呼吸,只见那长箭从第一个马背上的黑衣人身上穿透而过,射杀向后面一人,再次穿透,钉在了第三个黑衣人的胸口上。 一箭三雕,射杀三人,登时让后面猛冲而来的杀手人仰马翻。 若是火铳,一枪只能射杀一人,养一啸的箭法超群,在某些时候,比子弹要快,要准,还狠! 道路有折弯,为了争取时间,金不焕将阻击追杀而至的黑衣人交给了养一啸,他提了一气,脚尖在树梢上疾点,以直线冲向矮丘的别院。 离别院百米的位置,马被射成了刺猬,马车上也钉满了箭羽。 马车周围被数十名黑衣人围成了一个圈,手中抬着弓弩,逐步接近马车。 金不焕还未临近矮丘上,便闻枪声传来。暗道一声不妙,加快了速度。 第13章 10指若刀锋 当这些黑衣人距离马车二十步时,从车厢内响起了枪声。这些枪声是从马车车厢往外射的。 车厢内,九头佛摸出几支步枪,装上弹夹,扔给张定边与小青衣各人一支,问道:“会用吗?” “第一次!” “没事儿,大姑娘上花轿,都是第一次。” 防御板上留有射击孔,三人抬起步枪,有模有样的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好家伙,威力不小啊!” “确实不错,老子虽然不能用真气,却可以动手,这动动手指就能杀人,挺过瘾,还省事!” “确实省事不少!” 这些黑衣人人数不少,但都是装备弓弩刀剑之类的冷兵器,由此证明,这些都是小势力的江湖势力,并非大势力或者是官家的兵卒将士,否则,手上抬的可都是枪支弹药了。 金不焕身形如电,很快来到此地,只见地上躺了上十俱尸体,都是被步枪射杀。其余的黑衣人都慌忙撤退,找了掩护。 既然对方没有枪支,那就好办了。 拉车的马死了,全身都是弩箭,被射成了刺猬。马车内装满了各种行程所需的物件,不能丢,那只能再找一匹马来拉拽。 既然车内的几人暂时安全,金不焕立即折身而回,刚才那些黑衣人便是骑马追杀而去,相距不远。 以金不焕的速度,片刻即到。 半刻之后,金不焕折返到养一啸阻击之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些尸体,养一啸的身影已然不见。 金不焕挑了几匹高大的马匹朝别院方向奔去,还在中途,只见道上出现一团高大的黑影,赫然是九头佛举着插满了箭矢的马车,踏步而来,张定边与小青衣走在后面,抬着步枪,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情况。 “小子,你可算来啦!累死佛爷我了!” 敢以“小子”二字直呼的,也只有九头佛了。 见金不焕骑马奔来救援,还牵了几匹大马,九头佛咧嘴笑了起来,手上一用力,马车四平八稳的落到了地上。 “佛爷,威风禀禀啊!要不,再举着马车走一段?” “去你的,赶紧滴,套马赶车!突出重围。” 小青衣手脚麻利,在张定边的配合下,迅速牵过马匹,套上马车。 “你们先走,我来殿后!” 马车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马的速度,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怎会轻易让马车奔出包围圈。 金不焕骑着高大的战马,在黑夜下眼眸如寒星,环视四周,气机所至,能感应到周围的树林中皆藏有人,只是顾忌枪支的威力,所有才潜伏在暗中,并未现身。 并未现身不代表没有动作,忌惮子弹的威力,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办法。 当数道强大的气息赶到,便迅速作出了应对计划。 当九头佛一步踏上马车,但见数十米外突然弥漫起烟雾来,而后似乎有寒风突至,那烟雾被寒风席卷,急速弥漫而来,速度极快。 “不好,快走!” 虽然让主公殿后,车上的三人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当下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九头佛似乎嗅到了一股异香袭来,屏住呼吸,高高的扬起马鞭,猛的一抽马屁股,马匹吃痛,撒蹄狂奔。 那浓浓的烟雾中夹杂着异香,迅速席卷而至,吞没了立在道上的金不焕。 “杀!” 在毒雾中,只见一支支冰冷的箭矢疾射而来,紧随着是黑衣身影提着刀剑奔至。 但见毒雾中,大马已经倒下,地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的身影。 当一众黑衣身影愣神之际,一只手掌从天而降,以迅雷之势拍出两掌,两颗脑袋宛若成熟的西瓜受到重击,瞬间迸裂,红白喷溅。 金不焕屏住呼吸,不敢吸入那香味,拍死两人后,已然有寒光闪现,刀剑齐至。 面对这些黑衣人的攻击,简直是太小儿科了,宛若成年人看着三岁小孩耍把式,不堪一击。 在毒雾中,不断有黑衣身影倒下。 “呲呲……” 突然,有红芒闪现,似有利爪撕裂空气,快若疾电,倏然出现在金不焕后背。 “刺啦!” 猝不及防之下,金不焕的后背被锋利若刀锋的利爪划破,留下五道血痕。 紧随其后,又是一道红芒撕裂空气,快若电流,直取金不焕的胸膛,这是一招歹毒的掏心手法。 “嗯,好熟悉的招式!” 来人出手阴狠歹毒,狠辣无情,招招取人性命,武道修为更是强得离谱,能撕裂空气,已经快要触摸到了虚空法则,最少也是一尊真神境的武道强者。 掏心手虽然歹毒,金不焕虽然只是神位境的武道境界,但要掏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拥有至强的大能级战力,怎会让人把心掏了去;那岂非死得太冤枉了。 金不焕侧身避开掏心手,身形横移,不管来人是谁,势必要硬碰上一下,若不拖住时间,九头佛几人会很危险。 金不焕侧身之际,手心涌出一道真气,轻轻一吸,一把精钢打造的利剑被吸入掌中,顺势一剑扫出,u看书 ww.ukanshu 欲斩掉对方的先手之机。 这一剑横扫,剑气一去丈余,剑气范围内,无人能近身。然而,红衣鼓动,临空攻来,已然是那似曾相识的利爪。 三寸长的殷红指甲,在强大真气的加持下,活脱脱已经是精钢一般的刀锋利刃,再你坚硬的脑瓜壳被击中,也能轻易洞穿,或是被切割开来。 “是你!” 目光所及,剑气横扫,未能斩断对方的先机,招式已老,只得急速飞退。 在后退之中,金不焕已经看清来人,一身红衣裙衫,妖娆妩媚,赫然是曾经在清河城外打过一架的龙王阁的法王之一——朱雀。 比之半年多前,朱雀的武道修为似乎精进不少,真气更加精纯磅礴,出手更加凌厉狠辣了。 朱雀占尽先机,根本不愿放弃先手,十指之上的三寸指甲就是十柄刀锋,比之刀锋更加得心应手。脚下疾点,欺身而上,不给金不焕空隙,凌厉歹毒的攻击眨眼又到了眼前。 “你还没完没了啊!” 第14章 毒菩萨 金不焕催发真气,加速后退,拉开五尺距离,身形猛的一个回弹,手中的利剑倏然一个直刺,平平无奇,简简单单。这一剑正是在青龙山正一道大天师无心道人手上领悟来的“一字疾剑式”。 大道至简,简简单单的一剑平刺,囊括了稳、准、狠。最重要的是一个“快”字,真正体现“疾”的含义。 朱雀并非是才踏入真神之境,而是已经触摸到了虚空法则,战力惊人,十指又是最娴熟得意的杀人利器。在利剑刺来之际,五爪如铁钩,嵌住利剑剑身,卸去部分力道,用力一撇,利剑折成两段。 “好凶残!” 朱雀的攻击一气呵成,单手撇断利剑,另一只手已然到了金不焕胸前,若不及时后退或者挡下这一招,那锋利的五指就要刺入心脏把心掏了去。 面对大能都能一战,面对真神境的朱雀,却一退再退,让人有些窝心。 装着九枚紫金大印的紫檀匣子方才放在了马车上,并未携带。否则金不焕硬是想要祭大印将此女砸死不可。 没有大印,对方擅长近身搏杀。 金不焕也只能接招,避开那锋锐若刀锋的尖锐指甲,欲图扣住朱雀的手腕。 正在此时,侧面有一只古朴的龙爪从浓雾中突然探来,直取金不焕脑袋。 与此同时,一股劲风也出现在了身后,感觉是某种尖锐之物。 金不焕舍弃扣住朱雀手腕的机会,只得趁着空档横移闪避。 高手过招,前方无疑是最好闪避的,左右两侧的危险也容易化解,后背无疑是致命要害。 三面夹击,凭借气机感应,侧面与后背的攻击相对较弱,虽然武道已经入一品之境,但只是天人巅峰而已,不足为惧。 侧面的龙爪并非是真正的龙爪,而是精钢打造的尖锐锋利的奇门兵器。至于身后的尖锐之物,乃是两柄闪着寒芒的虎头飞刀,闪着蓝汪汪的幽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毒雾未消散,依然笼罩在方圆百米之内,这方圆百米,自然有环伺在侧的黑衣武士,三品的一流高手、二品的小宗师不下六人,至于一品天人境的便只有方才从侧面和背后出手的两位,真神强者一枚,自然是龙王阁的朱雀。至于赶来尚在路上的,具体有多强大的实力,具体有多少武者,有多少强者,金不焕并不知晓。 此时,最重要的是一个字,拖! 拖的时间越长越好,让两张马车尽量走远。 十丈之内取人性命于无形的‘飞龙夺命钩’,七寸三分长的“虎头飞刀”,也只是如今金不焕强大了,才觉得不足为惧,这两件兵器在江湖中出现,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因为这两件兵器的主人早已成名。 成名已久的“龙虎豹”,投在了蜀王麾下,从江湖游侠成了蜀王府的鹰犬爪牙,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文豹去年已经身死,在追杀桃花时,身在清河那座破败的院中,被九头大佛爷飞笔钉穿眉心,身死当场。 这笔账,老大文龙、老二文虎自然算在了金不焕的头上。 江湖中入一品的高手,金不焕几乎有了大概的了解。看见这两件兵器,自然猜出了暗中出手的人是谁了。 文龙、文虎的到来,自然是得到了蜀王东方长空的授意。 金不焕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这二人倒是不足为惧,怕的是蜀王派军队前来。 诸葛翻云邀请柳如梦弈棋,自然是凭喜好,没做什么手脚,但身边跟着个五虎名将张万敌,还带了一千军队随行,张万敌并非效忠诸葛翻云,而是效忠蜀王东方长空,虽然不会明着向蜀都报告,但私下里绝对会将金不焕入蜀来到太玄山的消息飞鸽传信到蜀都。 东方长空妻妾成群,儿女一大堆,女儿很多,儿子才东方雄一人,儿子的命根子被割掉,这份深仇大恨,作为枭雄人物的东方长空,岂会白白错过这等诛杀金不焕的绝佳机会。 东方长空收到张万敌的飞鸽传书后,正在坐着喝茶的他一巴掌拍下,将身旁的茶桌拍击的粉碎,迫不及待的安排了“杀王计划”。 这第一批黑衣人,自然是距离太玄山最近的江湖小势力了。这些小势力的武者实力一般,所以在金不焕达到太玄山时,并未轻举妄动,直到龙王阁的朱雀和文龙、文虎两兄弟赶到,才开始动手。 跟随文氏兄弟而来的,还有一个用毒高手,名叫毒菩萨,一个月前从苗疆而来,巧遇诸葛翻云,经过一番交手,对其拜服,于是投效了蜀王。 当然,朱雀、毒菩萨、文龙、文虎几人,只是距离太玄山较近,所以先一步赶到,后面还有一队从蜀都急速奔来的强大人马。 烟雾中夹杂着异香,金不焕虽然屏住呼吸未吸入口鼻之中,但那异香似乎会侵入肌肤钻入血脉中,这才片刻功夫,金不焕内体的真气运行有些不太顺畅起来,筋脉莫名其妙的被淤堵。 “不好,u看书 ww.uukansh 照此下去,必然会深陷困境。” 金不焕避开了三人围攻,迅速作出决断,不敢恋战,急速朝着一个方向后退。 “想逃?逃得了吗!” 文龙收回“飞龙夺命钩”,循着金不焕消失的方向追去。 文虎不甘落后,收回两柄虎头飞刀,跟在老大文龙的身后,追了上去。 朱雀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笑骂道:“想逃出姐姐的掌心,没门!” 毒雾很浓,一个手持骷髅杖的麻衣老者头上系了一根麻绳,这个麻绳可以说一文不值,但在额头上,麻绳上拴了一枚蓝汪汪的宝石,足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一枚,价值连城。 那枚宝石虽然很养眼,但是宝石下面的面容却可怖至极,满面的脓包毒疮,不时还有蛆虫从脓包中爬出来,任由谁见了都会觉得恶心。 麻衣老者手执骷髅杖,闭着眼睛,静静的立在迷雾中,似乎睡着了一般,在他脚下,摆放着一个三足丹炉,这些毒雾,便是从这个三足丹炉中涌出来的。 第15章 穷追不舍 在那三足丹炉周围,布满了蜈蚣、蟾蜍、毒蛇、毒蜂、蜘蛛等剧毒之物,这些毒虫从四面八方爬出来,源源不断的从丹炉的孔中钻进去,化成毒雾涌出来。 金不焕选择的方向很准确,憋着一口气,硬是朝着毒雾最浓之处冲去,受到毒雾影响,视线不能及,在相距一丈时,在毒雾中赫然隐见毒菩萨那张可怕恶心的脸庞,宛若撞鬼。 眼看就要相撞,金不焕硬着头皮抬手一掌拍击而出。 毒菩萨眼眸陡然睁开,那骷髅杖迎击而来。 在相差寸许之时,金不焕拍出的手掌陡然改变了方向,不敢与那骷髅杖相碰,心中也一阵后怕。 但见那骷髅杖之上瞬间弹出无数细小的毒针,若是拍击在上面,天知道那是什么毒,说不定是那种片刻之间让人化为脓血的奇毒也未可知。 对待用毒高手,不论对方武道修为高低,所有江湖中人都会心存忌惮。 单凭如此寒冬时节,地上还有积雪,能轻易召唤出毒物,仅此手段,也是让人惊叹了。 毒菩萨嘴角勾起一抹阴笑,随即口中振振有词念了一些正常人听不懂的“鸟语”,但见地上那些不断爬向三足丹炉的毒物纷纷改变了方向,朝金不焕涌去。 “嗡嗡……” 但见那些毒蜂振翅飞起,形成一张密集的毒网,笼罩而来。 金不焕催动体内真龙气,形成一个金色的护身罡罩,迅速飞退。 面对这种手段阴邪的老毒物,能有多远躲多远。 在浓密的毒雾之中,分不清东南西北,金不焕凭借感觉,临空腾起,以直线飞掠。 几个眨眼,果然冲出毒雾,登时感觉一片神清气爽。 还未来得及吸口新鲜空气,文龙的“飞龙夺命钩”已经抓来,文虎的“虎头飞刀”与夺命钩一左一右形成夹击,眨眼即至。 正前方,朱雀红裙飘飞,立在一棵树梢上妖娆一笑,只要金不焕再前冲一步,她便会出手了。 “姓金的,纳命来!” “今日要以你的头颅祭奠我三弟的在天之灵。” “找死!”金不焕眼神一冷,任由左首边的那飞龙夺命钩抓在金色的罡罩之上,横移往右,催动真龙气,一记“大金刚神拳”崩灭虚空,让空气爆响,眨眼冲至文虎面前。 “嗤嗤嗤……” 在那锋利的夺命龙爪抓击在罡罩之上时,整个罡罩微微颤抖,出现几道裂痕,并未将其击碎。 文虎反应迅捷,双手各握住一把虎头飞刀,近身刺来,但双手伸到一半,那崩灭虚空的一拳已经将其胸空轰的塌陷,骨头碎裂之声不断从文虎身上传来,一拳之后,文虎刺出的虎头飞刀已经钉入了文虎的眉心。 七寸三分长的虎头飞刀,一刀钉在文虎的眉心,一刀已经飞了出去,化为一道蓝色的光芒,疾射文龙。 文龙以一条细长的柔韧的绳索控制着飞龙夺命钩,一击得手后以真气控制绳索轻轻一震,那锋利的铁钩正要再次抓出,但见一抹蓝光飞来,根本无法躲开,登时眼睛瞪得滚圆,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敢尔!” “锵!”的一声响,那淬了剧毒的虎头飞刀被击飞出去,文龙捡回了一条命,急忙飞身后退。 文龙、文虎二人虽然只是天人境的武道修为,但却是蜀王麾下亲信人物,朱雀若眼睁睁看着二人被击杀在跟前,回去之后不好交代。 毕竟,在这里还有一些江湖人盯着的呢。 金不焕杀人的速度太快,朱雀无法救下文虎,却救下了文龙,好歹不会落人口实,留下话柄。 “嗡……” 一道沉闷的声音突然炸响,宛若天上突然降下一个大雷在身旁,将耳膜都震得生疼。 “小子休狂,菩萨来超度你。” 毒菩萨左手高举半人高的三足丹炉,右手持着不知什么材质打造的骷髅杖,猛的敲击一声,已经杀到身后。 朱雀邪魅一笑,身化残影,猛地攻了上来。 刚刚是左右夹击,刚毙掉一人,根本不给踹口气,又上演前后击杀,对方这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整呢。 面对真神境的朱雀,金不焕一点不惧,但面对身后那看上一眼就让人吃不下饭估计还会做噩梦的毒菩萨,心中着实忌惮无比。 金不焕还来不及换上一口气,横移数丈,在横移之中辨明了方向,不敢停留,朝着下榻的别院冲了出去。 朱雀邪魅一笑,心知肚明,这权势滔天的奇绝男子之所以不往西去,是故意要在此拖延时间,目的是让那两张马车走远。 朱雀的速度很快,毒菩萨也如跗骨之蛆,紧紧追在金不焕后面,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死磕到底了。 金不焕忽左忽右,掠过那别院的屋脊,身形如电,往太玄山山麓之中疾掠而去,朱雀与毒菩萨则在后面穷追不舍。 毒菩萨举着个沉重的三足丹炉,持着骷髅杖,耗了一刻钟,着实有些吃力,气急道:“小子,有本事别跑。” 金不焕气定神闲,呼喝道:“丑八怪,有本事别追!” 朱雀也不甘落后,u看书 .uuknshu清脆的声音如夜莺一般:“好弟弟,半载之余不见,想煞姐姐了,何不坐下来喝杯茶,姐姐与你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金不焕笑道:“你都半老徐娘了,本王要聊人生谈理想,也要寻个青春无敌的小娘子才带劲啊!” “小兔崽子,你敢说老娘是半老徐娘,找死……” 天下女人,没有谁愿意听别人说自己老。即便真是半老徐娘,但若听到谁说这话,势必会火冒三丈。 金不焕真气如渊海,在这里转圈跑路,似乎觉得太枯燥乏味,顺着朱雀的话想来点儿调节剂,呼喝道:“都三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没男人娶你,你还不回去躲在闺房中好好深刻的反省反省,整天跑出来不是打就是杀的,本王实在为你担心,到了七老八十还是老处女一枚,那时候倒贴都没人要了。要不,本王给你做个媒人,我麾下不乏高大威猛的男子,给你介绍介绍。” 这话说得极其恶毒,朱雀气愤得要吐血,恨得牙痒痒,奈何眼前这小子虽然只是神位境,但一身真气强的离谱,战力强悍无比,无论她与毒菩萨如何努力,就是追不上,始终被他甩在身后。 第16章 拖延 随着时间的拖延,柳如梦等先行离开的人或许已经安全,也有可能面临追杀。 以常理揣度,应该是安全的,但是,拖得越久,身在太玄山的金不焕越加不安全。 趁着毒菩萨和朱雀死缠烂打的工夫,文龙已经将太玄山围得似铁桶一般,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别想再飞出去。 天光渐亮,昏暗的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 随着悠扬的钟声响起,身在太玄山来求学的士族公子寒门子弟已经洗漱完毕,吃完了早餐,正三五成群六八结伴的来到那宏伟壮观的青铜塔楼下,随着厚重的青铜大门开启,都鱼贯而入,涌入这栋充满神秘,或许能改变他们命运的飞仙楼。 没有人注意到,在太玄山山脚下,已经布置了重兵,足足一千身着甲胄的士兵分成了十队人马,布置了专门针对武道高手的大黄弩和床弩,那一根根冰冷的大箭活脱脱就是一杆杆粗重的长枪,杀伤力惊人,大蛟猛虎都轻易能射个通透,遑论是人。 在太玄山的山麓中,三道身影始终在追逐,一前两后。 三道身影所过之处,疾掠之中脚尖轻点树上,结了厚厚一层冰霜的树上簌簌落下冰雪,百鸟惊飞。 天彻底亮了,在官道上,一队精骑五百人,后面还有五百衣着不同的江湖人士,足足上千人,马踏积雪,一路狂奔而来。为首大旗是赤色黑边,上面赫然是一个“雄”字。这面旗帜整整一年未曾出现过了,它在西蜀算是第二杆大旗,属于蜀王世子所有。第一大旗,自然是东方长空的王字大旗。 这一队人马是从蜀都赶来,为首之人裹着一身黑披风,一张面容也裹在衣帽中,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眸子。 这一队精兵的战马雄骏高大,每个人都膀大腰圆,配备强弩,连珠火铳,寒铁长刀,军靴上插着匕首,即便在是高速行驶中,队形依然整齐有序,丝毫不乱,可见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兵。 “吁吁……” 看到这一队骑兵奔至,文龙早已策马奔出,下马单膝跪地相迎。 为首之人架子很大,也不让文龙起身,冷冷喝问:“可有拿下那人?” “卑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将其困在了太玄山中,大人亲至,任他三头六臂,武道通天,今日也插翅难飞。” “困在了太玄山?说说是如何困住的?” 文龙不敢隐瞒,将夜里从开始布置说起,娓娓道来,说得很详细。 然而,为首黑袍人静静的听完后,冷冷哼了一声。 虽然天寒地冻,天上还飘着雪花,但是文龙感觉很热,额头上突然冒出了汗珠。 “这也叫困住吗?分明是那人为了顾及那些人的安危,故意拖住了尔等。” “啪!” 为首黑袍人陡然扬手,手中布满尖刺的马鞭狠狠的抽在文龙的身上,一声清脆声响,文龙脸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文龙依然单膝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任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即便鲜血流淌进眼角,遮蔽了视线,也不敢伸手去擦拭。 “起来吧,赶紧去布置好防线,若让那人逃了,提头来见。” 文龙胆战心惊的站起身,慌忙跨上马背,策马折返,叮嘱防守的人马加强防卫,若让山中那人突围而去,大家都别想活命。 黑袍人沉默片刻,一招手,环形护卫在身后的八道身影并排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等着吩咐。 “殿下有令,凡与那人有干系之人,一律格杀勿论。你等是成名多年的武林名宿,即刻率领五百门客一路追杀,凡跟随那人入蜀之人,生要见人,活要见尸。” “遵命!” “对了,听说那人的三夫人姿色不错,我要活的。” 黑袍人身后的八人身宽体阔,都有一个共同点,顶着一颗亮铮铮的光头,脖子上都挂着一串粗大的佛珠,手持一百零八斤的镔铁禅杖。 这八人走在江湖上,人人都要忌惮三分,昔日无恶不作,恶名昭彰,被江湖高手追杀,后来投效西蜀,成了蜀王东方长空的鹰犬爪牙,被称为“八大金刚”。 东方长空门客三千,这衣着不同的五百人,便是蜀王门客,此次从蜀都而来,欲图取那人性命。 八大金刚呼喝一声,策马扬鞭,在纷飞大雪中向西而去。 五百门客呼喝着拍打马屁股,呼啸跟随。 看着八大金刚带着五百江湖门客消失在茫茫视野,黑袍人眼眸闪过一抹怨毒之色,马鞭一挥,命令道:“上山,缩小包围圈,若让那人逃了,我等皆提头去见殿下。” 这五百人是蜀王麾下的玄甲军,装备精良,战斗力在蜀军中堪称王牌。 玄甲军的总数才一千三百人,此次直接派来五百,足见其杀人的决心。 针对这次袭杀任务,由西蜀新贵东方辰统领,东方辰此人来历神秘,整个蜀王宫中,或许寥寥几人知晓其身份,其余人只知道,这东方辰突然出现在蜀王身边,uu看书 .uuknhu称东方长空为义父,深得蜀王信任,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能力极强。 东方辰裹着黑袍,冰冷的眼眸盯着太玄山,在冰冷的眼眸中,似乎有着无尽的仇恨一般。 雪花飘飘,万物裹上了一层银装。 在太玄山麓中,金不焕坐在一颗高大的松树上,含笑看着数丈外的朱雀笑道:“我说,你这又是何必,朱雀你身为龙王阁的四大法王之一,武功不弱,人也还算长得马马虎虎过得去,何必助纣为虐,非和我过不去。你干脆改换门庭,来替本王效力得了,蜀王那老匹夫和你们阁主给你的所有好处折算一番,到底值多少银钱,本王给你翻倍。” 朱雀靠在树杈上,妖娆一笑,道:“要我改换门庭,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就行。” 金不焕眼眸一亮,道:“说来听听,哪两件事?” 朱雀笑道:“第一,你自废武功,给我大哥赎罪。” 金不焕纳闷:“赎罪?笑话,你朱雀的大哥是人是鬼我都没见过,凭什么要本王自废武功为他赎罪。” 第17章 菩萨度人下地狱 朱雀道:“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实则,你双手沾满了鲜血。你就是一个柜子上,杀饶恶魔。” 金不焕微微点头:“你这么来,也算是吧,疯虎马锦率军入云州,在清河城下死伤两万人。蛮族二十万大军入侵楚州,几乎被本王残杀殆尽。那第二刀父子与蛮军勾结,煽动麾下两万人造反,致使南荒城破,害死楚老王爷,后来连同青龙山,被本王灭了个干净。江湖八大宗派的正一道和四海刀宗,也不复存在。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有几十万饶死亡是本王一手造成。当然,如今下大乱,军阀混战,那些新式武器所造成的死亡,也可以间接性算在本王头上,这样算起来,我是杀人恶魔,似乎也不为过。” 朱雀冷哼一声,道:“那些饶死活,干我何事,我的是龙王阁的人。” “龙王阁的人?你大哥?莫非是白虎法王?” “我大哥是龙王阁的副阁主。” 金不焕恍然明白,道:“原来是龙王阁的副阁主,不错,你大哥的确是死于我手,连同四海刀宗的两位长老,其中一人还是大长老来着,被本王一并诛杀在楚州城外的黄龙观郑” 朱雀道:“本来呢,老娘看你长得俊,初见清河城外,隐隐动心,可你杀了老娘的大哥,这就无可饶恕了。” 金不焕叹道:“人死不能复生,我若不杀你大哥,你大哥就要杀我,你干嘛非和我过不去。再,并非我怕你,今日莫非你身旁那位丑不可耐的家伙让我有些忌惮,信不信我抬手就剥光你的衣服,将你随手扔在别人院子里面去。” 朱雀恼怒道:“想剥光老娘的衣服,下辈子吧。” 金不焕冲着身在大石上歇气的毒菩萨打了个口哨,发问道:“呔,那丑八怪老毒物,,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毒菩萨满身雪花,杵着骷髅杖站立不动,气机内敛,只有面前端放着的三足丹炉冒着青烟。 见金不焕发问,嘴角勾起一抹阴冷,一语道出原因:“食人之禄,为人分忧。” 金不焕笑道:“这好办,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别在这里瞎参合了,我给你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银子。足够你逍遥自在的吃喝玩乐下半生了。如何?” 毒菩萨摇了摇头,道:“不行!” “你全身脓疮,与毒虫为伍,命在旦夕,很可能会死无全尸,化为浓血。你干嘛非和我过不去,至于吗?” 毒菩萨眼眸中微微闪过一抹怨毒,道:“很多年前,菩萨我生于南荒,姓落,名桑。” “落桑?” 金不焕微微诧异,瞬间反应过来:“明白了,你是落蒙的亲戚。” 蛮王落蒙率军二十万攻破南荒城,入侵楚州,数月时间被金不焕歼灭殆尽,少有生还者。 这落桑既然也是为仇恨而来,那么,自然又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死结。 “真想不明白,那落蒙生的高大魁梧,气力惊人,怎会有你这般丑陋的亲戚。” 毒菩萨道:“你武功不弱,若是拿来试毒养蛊,估计会比常人强上不少。你有什么想的,得抓紧时间了,再过片刻,只怕没机会在话了。” 金不焕微微点头:“你良心不坏,既然还会出言提醒。实在难得,与你这副让人见了就恶心的尊容简直是形成鲜明对比。” “你错了,别的菩萨超度世人上堂,而我,只会超度世人下地狱。像王爷这般手染无数鲜血之人,菩萨我会特别对待,不将其超度下那十八层地狱,誓不罢休。” “那十八层地狱,还是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吧。告辞!不送!” 金不焕脚尖在树干上一点,身体轻飘飘的掠了出去,速度极快,眨眼已掠出数十丈。 “走得了吗?” 朱雀先一步追了上去,毒菩萨脚尖抵在丹炉下轻轻一提,丹炉高高抛起,伸手托住底部,骷髅杖猛的一点在脚下大石上,身形弹了出去。 待毒菩萨的身形飞掠数丈,刚才那大石才轰然爆炸开来,可见真气之强,实非一般。 “砰!砰!砰!……” 金不焕已不愿再拖延时间,展开疾速,将朱雀和毒菩萨甩出很远,拉开了距离,准备向西而行,哪料枪声响起,有数十颗子弹朝自己射来。 以如今的武道修为,子弹的轨迹能迅速作出判断,及时躲避。即便躲避不掉的,以罡气护体,弹指之间也能以真气弹飞子弹。 但子弹飞来,数量太多的,自然只有躲避的份儿。 听声辨位,林中埋伏不下百人,火铳有第一款,也有第二款连珠铳。 火铳的子弹都是钢珠铁砂之类,发射散乱,杀伤力也大,尤其连珠铳,穿透力极强,金不焕哪里敢以护体罡气去抵挡,之前根本没有做过实验,万一被子弹穿透了咋办! 夹杂着子弹而来的,还有密集的弩箭,短距离内杀伤力是很强劲的。 在树梢上飞掠,那活脱脱成了靶子,金不焕迅速下落,以树干作为屏障,几个闪身,钻进树林深处。 随着刚才密集的枪声响起,这个地方无疑成了目标所在。玄甲军正在迅速缩包围圈。 潜入树林中,uu看书wwukanshu.m 比飞掠在上空安全得多,但对方的人手太多,以扇形包围推进,抬着火铳和弓弩,追击在金不焕身后,宛若跗骨之蛆,不死不罢休。 树林中杂草丛生,杂木树也很茂密,覆盖上一层积雪,奔逃的速度并不快。 在奔逃中,金不焕自嘲,杀伤力巨大的火铳是他创造出来的,这些狗东西竟然抬着他制造的物件来射杀他,可笑至极。 毕竟是武道高手,在一刻钟后,身后的追兵被甩远了,金不焕穿梭在树林中,随时保持着高度警惕。 毫无征兆的,一道黑影猛的扑了过来。 在电光火石之间,金不焕看清这道黑影,这赫然是一头毛发灰色的饿狼。 金不焕本能的一掌拍出,但见饿狼飞了出去,当落到地上时,尸首分离,那颗头颅滚了出去。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18章 滴血的指甲 金不焕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上前三步,只见在刚才饿狼飞出的位置,一根银色的丝线上挂着几粒血珠子。若是不仔细观察,任何从这里过去的活物,在奔行中,都会被那根透明的银色丝线切割成两半,没有幸存者。 金不焕伸手,准备试试这根丝线的坚硬程度。 “汩汩……” 瞬息间,地上那饿狼的尸骨瞬间冒起白烟,化为了浓血,只剩下干瘪的皮毛。 金不焕再次吸凉气,目光所及,这一根银色的丝线足足围了十丈来的距离,位置恰到正常饶脖子高度,若是人从这里穿过去,意味着脑袋会和脖子分离。 况且,这根银色丝线上浸泡过剧毒,别被切中,就是触摸一下都会中毒化成脓血。 “太歹毒了!” 这是布置不久的绝杀陷阱,是不是毒菩萨的银色丝线金不焕不知道,但是丝线上的剧毒,却与毒菩萨脱不了干系。 上飞掠会成为活靶子,在林中奔行又到处是绝杀陷阱。 “不行,如此下去,势必难逃生。只会越来越危险。”金不焕突然意识到,形势很严峻了,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很危险的包围圈之中,一不心,便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砰!砰!……” 在愣神之际,枪声从身后突然响起,手臂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有数十颗子弹射击而来,其中一枚钢珠射进了臂膀,鲜血长流。 金不焕横移一丈,借着一颗大树挡住后背,左右闪躲,飞掠出去,眨眼甩开了追兵。 “兄弟们,那人已经中弹,给我追!” “王爷有令,凡能诛杀那人,封千户,赏银万两。兄弟们,谁能拥有这场大富贵,就看枪法准不准,运气好不好。” 金不焕在谨慎的奔行中,来不及取出子弹,匆忙撕扯下一块衣襟,将淌血的臂膀简单包扎止血。 约莫一刻钟后,在皑皑白雪之中,竟然有毒物在地上爬行,而且数量逐渐增多。 金不焕暗道一声不妙,身在树上疾掠,尚不怕那丑陋不堪的毒菩萨,但身在林子中,可就是毒菩萨施为的最佳场地了。 而且,每走一步,还要谨慎提防那近乎是透明一般的银色丝线,一个不心,就会尸首分离,被割成两块,甚至会化为浓血,尸骨无存,太可怕了。 “这毒菩萨,也太穷凶极恶了,歹毒得没理!” 那些毒虫在从积雪中钻出来,速度极其的快,瞬间布满了树干,密密麻麻的宛若毒虫之潮,朝金不焕涌来。 “嗯,这些毒虫难不成盯上我了不成?” 金不焕斜刺里奔出,那些蜘蛛、蜈蚣、毒蛇也随着金不焕奔出的路线涌去,让金不焕疑惑,但是转念一想,夜里在黑暗中,身在毒雾之中时间不短,身上已经沾惹了气味,以毒菩萨神鬼莫测的用毒手段,让毒虫认准这种气味,也不是什么难事。 太玄山被围得似铁桶一般,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包围逐渐在缩,若是从上空看下去,金不焕已然被困在了中间,玄甲军身在三个方向,而另一个方向,是毒菩萨和朱雀。在最外围,则是文龙率领的弓弩军,皆架上了床弩、大黄弩等对付武道高手的大杀器。 来回折腾,奔行了两三个时辰,金不焕终于停了下来。 这一片树林很少,石头很多,奇峰生怪石,这里的石头奇形怪状,是一个然的石林地带。 这些石头无疑是最好的狙杀屏障,任由你多少人马到此,相比树林中,也能从容应对。 从夜里开始,周旋到此时,金不焕也确实窝火,寻到这出然石林地带,便仔细打量,打算以这里的奇特地形来杀几个人,发泄一下奔逃的憋闷。 今日之所以龙困浅滩,被层层包围在这太玄山,出乎金不焕的意料,原以为只要拖住对方,让柳如梦等人走远了,纵然有大能级高手现身,也能从容脱身。哪料对方阵营不但出了个用毒的绝顶高手毒菩萨,甚至还从外援调来了军队,布置了杀局。这明显是不让自己活啊。 对方不让自己活,那就先不让对方活。 金不焕几个飞掠,纵身到一块高石之上,瞬间环顾四处,纵览石林全貌。 这处石林占地宽广,果然是绝佳之地。 就气机所感,玄甲军的队伍已经形成包围圈,将簇团团包围。 “看,那人在石头上了。” “哈哈,那可是一场大富贵,封千户,赏银万两。兄弟们,杀!” “杀!” “杀!” 玄甲军不愧是西蜀最精锐的军队,围捕饶本领确实高强。 五百人配合默契,十人一队形成配合,五人持火铳,五人抬着强弩,逐步推进。 金不焕纵身跃下,打算出击。 “刺啦!” 金不焕刚跃下时,躲在暗处的朱雀陡然出手,再次在金不焕后背留下了五道伤痕,那殷红的指甲宛若刀锋,划破了血肉,深可见骨。 鲜血滴落到雪中,鲜红与雪白对比,极其鲜明。 “怎么样?老娘的指甲带劲吧?” 朱雀一击得手,后退数丈,舔舐一下指甲上残留的血迹,面色妩媚妖娆。 金不焕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妩媚妖娆,出手却狠辣无情的美丽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太他娘的带劲了,太他娘的刺激了。” 朱雀嬉笑道:“王爷果然重口味,若喜欢刺激,大可直接出来,姐姐定会满足于你。无论什么招数,看书 .uukash 姐姐接着就是。” 金不焕叹息道:“你这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早知如此,上次在清河城外,就该将你就地正法。” 朱雀轻轻拨开衣领,露出雪白的香肩,舌头舔了一下鲜红的指甲,眼神充满了挑逗,道:“王爷若想要,就在簇将奴家就地正法吧。” “好!” 金不焕顾不得背后的刺痛,一个箭步冲出,双拳若蛟龙出海,摧碑裂石。 朱雀早已经防备,避开那霸烈的拳头,只见其一块高大的矗立巨石被拳劲轰击得飞炸四溅。 朱雀含春闪到一旁,嬉笑道:“王爷你这是辣手摧花,不是就地正法。得温柔一点才校” 金不焕咧嘴一笑,道:“本王喜欢暴力一点。” 我让大王去巡山 第19章 血战 趁着玄甲军还在外围,同时未曾感应到毒菩萨的气机,金不焕欲以雷霆手段将这魅惑众生的朱雀法王轰杀在此。 金不焕话未落下,身影如电,已经攻向朱雀。 朱雀这一次有了十足防备,并未躲闪,十指如刀,狠辣的迎击而来。 刹那间,在犬牙交错的石头林子中,金不焕与朱雀你来我往,展开搏杀。 金不焕走的是刚烈霸道的招式,道家的浩然之气磅礴如渊,真龙气霸烈,九道蛟龙之气狂猛无匹。以三种不同真气催动佛家的招式,堪称勇猛不可挡,每一击都让坚硬无比的石头飞炸,乱石崩云。 朱雀恰恰相反,招式阴柔毒辣,刁钻无比,每每出招,都以意想不到的变化应对,从而展开反击,一个不小心,金不焕身上就要挂彩流血。那十道手指,更是运用到毫颠,十道锋利如刀的指甲,防护之时宛若一掌交错的大网,攻击之时宛若是无情的刀锋。 无数石块被那指甲划过,都会留下深深的痕迹,激荡的真气灌注其上,更是将那坚硬的巨石平滑的切开。 很难想象,能将十根手指练到尖锐堪比寒铁精钢一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数十招后,二人周围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石。 鲜红的血一滴滴从金不焕身上滴落,在其背上,大腿上,胸前,华丽的锦衣几乎快要成了破布条,被鲜血浸湿。 不得不说,朱雀的战力堪比大能级强者。 金不焕暗恼,若是早些将九枚紫金大印随身携带,何至于如此狼狈。 朱雀也不好受,在对战中被狂霸的真气扫中数次,让其体内气血翻腾。好几次要吐血,都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二人不约而同的换了一口气,再次碰撞。 在石林中,真气激荡,雪花飞舞。 又是十招之后,金不焕一声怒吼,从天灵盖倏然冲起一条金色巨龙,以真龙出海之势,一记神龙摆尾狠狠的抽在朱雀身上。 身怀无可匹敌的强大真气,以真气幻化的金色巨龙以摧枯拉朽之势,龙威滔天,一力之威将朱雀扫飞而出,撞飞了数十根矗立数丈高的巨石。 金不焕一击得势,身形前冲,一脚踩踏在朱雀胸口上,坠落在石块上。“喀嚓”之声接连响起,这一脚踩下,朱雀不知断了多少根肋骨,大口喷血。 生死一线,朱雀奋起反抗,十指倏然刺向金不焕的小腿骨,这一击若被刺中,小腿势必轻易折断,从此成了瘸子。 金不焕不给朱雀反击之机,另一脚左右连环踢,“喀嚓”两声响起,朱雀双手自手腕处软踏踏的垂下。显然已被踢断,无法再行凶。 朱雀嘴角不停的冒血,眼中并无怨毒之色,而是惨然一笑,道:“能死在你手中,不冤枉。” 金不焕冷冷的道:“你可以不死。” “你想要我臣服于你?” “为我卖命,或许你可以活得更舒服些。”金不焕脚尖轻轻用力,只要朱雀不愿意,他会毫不犹豫的踏将下去,送这个妖娆妩媚凶残毒辣的女人归西。 “你是我见过最具魄力,杀伐最果断的年轻雄主。” “少废话,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本王送你往生。” 感觉玄甲军已经冲进石林中,金不焕不想啰嗦,接下来还有一场血战等待着他呢。 “人生疾苦,菩萨度你下地狱!” 金不焕没有得到朱雀的答案,毒菩萨的声音宛若来自九幽的鬼王发出的索命声,倏然在耳旁炸响。毒菩萨的人未至,那诡异的骷髅杖已经出现在金不焕身后。 先不论有毒无毒,若是被那骷髅杖轰击上一下,脑袋都要炸开。 金不焕连杀人的机会都没有,生生催动全身气力,横移一丈,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嗡……” 毒菩萨以枯瘦如柴的手掌一拍单手托着的古老丹炉,宛若洪钟大吕,响彻天地,以毒菩萨为中心,一道音波向四面八方激荡开去,卷起漫天雪花,被音波击中的一些石块,也轰然炸碎。 朱雀受了重伤,在音波震荡之下,再次喷血,伤势更重。 那骷髅杖一击不中目标,倒是轰碎了一块大石,飞旋折回毒菩萨手中。那骷髅头顺势一敲,击在丹炉之上,又是一道洪钟大吕之声响彻,音波之力二次激荡开去。 强大的音波震得金不焕耳膜嗡嗡作响,及时躲到巨石后面,未曾被音波扫中。 那音波之力可不分敌我,激荡开去,朱雀七窍流血,神志有些模糊起来。 在恍惚之际,朱雀朝金不焕微微一笑,似要撒手人寰了。 虽然身陷险地,现下自身难保,但眼见朱雀那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金不焕于心不忍,连自己人的生死都不管不顾,这毒菩萨也忒穷凶极恶,简直没人性了。 金不焕蓄势在手,以真气凝聚成爪,将重伤欲死的朱雀吸扯到一个石槽之中,免遭毒菩萨的毒手。 就在眨眼之间,毒菩萨瞅准了时机,欺身上前,丑陋的面容出现一抹阴冷的笑意。 毒菩萨单手托着三足丹炉,另一只手持着骷髅杖,就这么欺身上前,若要攻击人的话,绝对只有脚。看书 .kanshu 让金不焕纳闷的是,毒菩萨全身空门大开,脚也似乎没有踢出的意思。这是找死的节奏。 任何人这么欺身上前来,这种找死的架势,绝对要被拍上两掌,或者是被轰击上两拳,然后去阎王爷那儿报道。 然而,毒菩萨明明空门大开,金不焕却不敢出手攻击。 天下间哪有送上门找轰的人,这分明他娘的就是陷阱。 毒菩萨全身是毒,鬼知道碰上一下会不会中毒,全身化成脓血,尸骨都不剩下点儿。 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毒菩萨那破烂的衣衫下,衣服突然鼓荡,有斯斯之声响起。 金不焕汗毛直炸,连忙飞退,根本不敢迎击,更不敢出手。 就在金不焕飞退之际,毒菩萨那鼓荡的衣服之下,倏然窜出两道黑点,直追金不焕而去。 那黑点临空疾射,在半途倏然张开血口,赫然是两条全身乌黑的毒蛇,眼眸血红,剧毒无比。 第20章 剑道翘楚 “这老贼果然歹毒!”金不焕暗骂一声,凝聚一个金色的佛掌,向前拍出。 金不焕在拍出一掌之后,捕捉到毒菩萨那一抹诡异的笑容,立即意识到不妙。 只见金色的大掌确实威力惊人,不但将疾射而来的两条乌黑毒蛇拍成了数段,还连同石块都轰碎了。 但见那毒蛇被拍断在地,那断蛇皮囊之中迅速分裂出无数细长的小蛇,数量之多,不下五十。 那小蛇眼眸血红,龇开毒牙,倏然弹身而起,临空飞来。 金不焕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凝聚金色大掌,拍击而出,抵御毒蛇。 这些飞来的毒蛇都拍击成数段,坠落在地,但瞬间又从尸体中分裂钻出无数小蛇,数量简直是几何倍增。 金不焕头皮发麻,这毒菩萨不但是用毒高手,更是用蛊高手。这些毒蛇,分明就是被炼制成了剧毒之蛊,根本杀不死,杀一次,就会产生分裂一次,数量不断增多。 “老贼,手段不俗,不陪你玩了。” 面对大能级高手,金不焕尚不惧,但面对这个让人恶心无比的毒菩萨,金不焕却束手无策,只有避开的份儿。 金不焕身形疾冲,几个闪身,消失在石林深处。 太玄山脚,黑袍人东方辰端坐亭子中的一个椅子上,双目微闭,这时,一匹健马飞奔而来,禀报道:“启禀大人,那人与朱雀法王血战,身上多处重伤,现在已被困在石林中。请大人示下?” 东方辰眼眸陡然一睁,露出一抹阴冷,吩咐道:“在石林外布置重兵,用霹雳火雷将石林夷为平地,我就不信,炸不死他。” “等等!” 这个声音来的突然,声音落下,一道身影落于亭子外。 来人身材修长,面容平凡,却一脸冷傲,身背一捆剑。每一把剑,打造工艺都不相同,有的镶嵌宝石,有的古朴刻有繁复的古文,从那剑柄上扫去,每一柄剑似乎都来历不凡,有着不为人知的历史。 东方辰见此人突至,连忙起身,语气有些恭敬道:“我都等候叶兄半日了,终于把你盼来了。” 来人名叫叶飘,江湖八大宗派之一天剑宗的天之骄子,乃是江湖中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叶飘的名声已经不小,不但是因为他的剑道修为不俗,更是因为他有一大名鼎鼎的师傅——剑皇一根草。 江湖八大宗派已去其二,如今是六大宗派。 天剑宗,如今的江湖六大宗派之一,江湖武林剑道魁首。其宗门根基深厚,势力庞大,门下弟子虽然不多,但却实力强悍。 昔年江湖上有三皇之说,剑皇、刀皇、斧皇。 刀皇在二十年前被两大关门弟子之一的方四海斩于白马湖,从此江湖无刀皇,却多了一个刀魔。 斧皇盘太古,乃是原来楚王东方羽麾下盘氏五斧的老父亲,行踪飘忽,来去无踪影。 三皇中最年轻的一人出自天剑宗,三十五岁败尽天下剑道高手,以一根草便能斩裂天地,达到万物皆可为剑的至高境界,人称剑皇一根草,如今也才五十多岁。 天剑宗自剑皇之下,有七剑为天剑山柱石巨臂,皆是神境强者,其中包括叶飘。 这叶飘年岁最小,资质过人,十年前剑皇破例出关,收为关门弟子,十年来武道精进,跻身七剑之列。 叶飘游历江湖,准备与其他宗门的青年才俊论道一番,不巧接到宗门信件,途径蜀都时,结识了蜀都一个年轻贵人,出于好奇,于是答应相助,顺道从太玄山来凑个热闹。 叶飘性情孤傲,淡漠道:“叶某在路上打了个盹,来迟了些,差点错过了好戏。” 东方辰道:“不迟,正好赶上开戏。” 叶飘道:“听闻那人年纪轻轻,武道修为不俗,在炸死他之前,叶某想磨砺一下剑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叶兄想磨砺剑道,那我配合便是。只是,在下好心提醒叶兄,那人非比寻常,可别着了他的道。” 叶飘冷冷道:“放心,叶某若不是那人敌手,不幸惨死,也与大人无关。” “请!” 叶飘背负着一捆名剑,来到石林,从玄甲军的包围圈缓缓步入其中。 “这叶飘可是剑皇唯一的关门弟子,今年才二十八岁,已经跻身天剑宗七剑之列,资质过人。” “叶飘确实是剑道奇才,不过与里面那人相比,好像差距有点大。” “听说里面那人是楚州那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若非是那人,王爷和殿下怎会动用这么大的力量,非要置其于死地!” “也难怪,听说殿下被那人割去了命根子,这种深仇大恨,不死不休啊。” “我听小道消息说,咱们这位新贵之所以得到王爷赏识,是因为以岐黄之术治好殿下的命根子,所有才平步青云。” “什么?命根子被割掉也能治好?这他娘的太神奇了吧。” “有人说咱们大人来自蛮荒,也有人说咱们大人是正一道余孽。还有人说是王爷的私生子,被雪藏至今才出世,不知这消息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目前在西蜀,uu看书 w.uukansh议论最多,最热门的话题无疑是蜀王世子东方雄,之前去皇城被兴武帝杀于金銮殿上的世子殿下原来是个替身。第二个话题便是最近红得发紫的新贵东方辰,到底是何来历?第三个话题便是东方雄的命根子竟然被人医治好了。 金不焕藏身一个石洞之中,这个石洞幽深狭长,里面漆黑一片。 金不焕坐在石洞入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躺下的伤口,同时将玄甲军士兵的议论纷纷听在耳中,心中惊奇,果然虎毒不食子,东方雄被自己一不小心割去命根子,成了太监,想不到东方长空还是舍不得让其去皇城送死,竟然是用了替身。更惊奇的是,这东方雄竟然福缘不浅,遇到高人,医治好了命根子,这他娘的岐黄之术,高明至极! 让金不焕疑惑的是,西蜀出现的这个新贵,这些玄甲军口中的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金不焕隐隐感觉,这个西蜀新贵与自己似乎有某种联系,说不定有着深仇大恨也未可知。 这一瞬间,金不焕竟然突然想起一人来。 “东方辰……莫非是他?” 第21章 10大年轻天骄 朱雀身受重伤,七窍淌血,若是一死了之,也就罢了,但问题是,若是落在毒菩萨手里,炼制成人蛊,那就人不人鬼不鬼了,比死亡要可怕得多。 在求生欲望下,朱雀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循着金不焕藏身之处,跌跌撞撞,吃力的出现在数丈之外。 金不焕有些吃惊,朱雀一介女流,都重伤成这副模样了,还能在求生意志下循着找来,确实不简单。 朱雀虚弱的吐出一句话:“老娘不想落在毒菩萨手里。” “行吧,这可是你自愿送上门来的,以后可别后悔。”金不焕走过去,将其搀扶坐下,手脚麻利,迅速将其脱臼的双手接上。 金不焕体内真气雄浑,虽然全身都是血痕,有好多道伤痕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疼痛是难免的,但都未曾伤及要害。 金不焕手掌贴住朱雀的后心,以体内最不霸烈的道家真气输入其体内,为其疗伤。 幸亏毒菩萨未曾追击,也幸亏玄甲军未曾冲进石林之中。 金不焕暗自嘲讽,他这一身伤,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面前这女人的伤,也几乎是自己造成,刚才还要死要活的血战,这会儿却蹲在一处,自己还要为刚才所造成的后果买单,这……简直有些荒唐,世事难料! 度了少许真气,朱雀脸色不再那么苍白,恢复了一点点精气神。 金不焕心中暗惊,他感应到了一道强大的气机已经步入了这片区域,并在缓缓的接近。 金不焕体内的道家真气乃是正一道老天师的一身造化,相比真龙气和九道蛟龙之气,确实算是温柔的了,但若是放手让朱雀自生自灭,以朱雀眼下的身体状况,显然无法自行运行,突然中断,这道气会在朱雀体内乱窜,导致筋脉尽断,爆裂而亡。 朱雀刚才看到的一线希望瞬间破灭了,感受到来人的强大,心中升腾起绝望,叹道:“看来,天要我亡。王爷身份尊贵,收手吧!” 金不焕喝止道:“不到最后关头,怎能轻言生死。现在你可是我的人,若就这样让你死了,岂不是一点也不刺激了。” 叶飘已经出现在数丈外,身背一捆名剑,却不急着拔剑。 “楚王殿下自身难保了还要顾及别人的死活,我该佩服你重情重义呢?还是应该嘲笑你不知死活?” 金不焕微笑道:“据传闻,天剑宗自剑皇之下,有七剑是柱石巨臂,最年轻的那人半年前游历江湖,剑皇一根草赐下了四十九剑,那四十九柄剑无一不是曾经名动江湖一时的名剑,你背后还有三十六柄剑,如此说,你已经折了十三柄名剑了。能否说说,那十三柄名剑,都是折在哪些人手中?” 叶飘冷傲的表情难得出现一抹笑,他哪里不清楚,金不焕说这么多话,无疑是为了拖延时间,为那重伤的女子疗伤。 叶飘也不急着动手,回答道:“楚王殿下这是故意找话题拖延时间吧,也罢,叶某人敬你救楚州百姓于水火,诛灭那蛮族二十万异族的份儿上,就随了你的愿。” “那十三柄剑,有三柄折在了虎啸楼的少搂主聂啸月手中,有两柄折在五湖帮第一翘楚霍思科手中,有两柄折在小龙王敖震手中,有一柄折给了项家霸王手中,有两柄折给了西凉哥舒烈,有两柄折给了道氏降龙,有一柄折给了燕城萧北冥。” 金不焕侧目相望,这叶飘还真是奇葩,背着一捆剑,非要将天下高手挑战个遍吗? 聂啸月是虎啸楼楼主聂虎嫡长子,霍思科是五湖帮青年翘楚,小龙王更是龙王阁阁主敖天星的接班人,这三人都是江湖六大宗派中的青年天骄。 项家霸王项霸,西凉哥舒烈,道氏祥龙,萧家的萧北冥,这四人更是望族豪门之人,只有哥舒烈是西凉马氏的家臣,其余三人直接是七大望族中的嫡系,年轻一辈的强者。 金不焕嘲讽道:“若非西域有密藏出世,莫非你要将天下青年天骄挑战个遍吗?” 叶飘点头:“原计划是这样的,青州的曹奈、韩家的韩无双,叶某都已备下了战书,若非事出有因,势必要挑战个遍儿才甘心。” 金不焕疑问道:“冒昧一问,你这是为了磨砺剑道,还是为了出名?” 叶飘回答:“两者皆有!” “实诚!”金不焕接着问道:“六大宗派中,你与聂啸月、霍思科、小龙王敖震,可谓是江湖中的骄傲,年轻一辈中,鲜有敌手。在七望大族中,哥舒烈、道祥龙、萧北冥、曹奈、韩无双,项霸这六人,无疑是最强的天骄人物。” 叶飘道:“我们十人确实在年轻一辈中是翘楚天骄,但是,我等十人都是从小苦练,得遇名师,亦或受家族重点栽培,经过二十几年的寒暑岁月,才有今日的成就。可是,这天骄并起的九州,有一人,仅仅一年时间便名震九州,富甲天下,武道修为更是宛若坐飞箭一般,一跃跻身强者之列。” 金不焕笑道:“人比人,气死人。你何不放下攀比之心,一心悟剑道,那样,或许对你更有好处。” 叶飘道:“我打算将他们挑战个遍,就去寻你的。” 叶飘从怀中取出一封战书,笑道:“咯,这是一月前就给你准备好的战书。” “这么说,我已经在你计划挑战的名单之列。” “我打算将你放在最后,谁料,现在要提前了。” 金不焕深吸一口,uu看书w.uukansu.co 缓缓收回抵在朱雀背后的手掌。 “要不,再等等,等你战了那曹奈和韩无双,再来找我。你下的战书,本王接着就是,到时候保证不爽约,奉陪到底,无论你剩下多少名剑,我照单全收下。” 叶飘摇了摇头,道:“既然遇上,就是缘分,既然有缘,何必在推却。” 金不焕笑道:“看来,今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与我一战咯?” 叶飘点头:“必须一战。” “你就不怕今日之后,再也见不到这美好的花花世界?” 叶飘点头:“技不如人的话,再美的花朵也会凋零,再美的世界也会破灭。” 叶飘战意无穷,战意在攀升。 今日今时,剑皇一根草这位唯一的关门弟子,要战短短一年就威震九州疆域的年轻王爷! 第22章 怒剑潮汐 “趁你受伤之际与你交手有些胜之不武,这样,叶某让你三招!” 看着金不焕满身伤痕累累,锦衣染血,叶飘提出了让三招之说。 金不焕摇了摇头:“不必,你这是在侮辱你背上的剑。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让本王见识一下,天剑宗的年轻翘楚,强到何种程度。” 叶飘眼眸一冷,凌厉的杀气倏然弥漫开去,怒道:“既然不识抬举,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金不焕朝朱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她进入石洞之中。朱雀会意,一咬牙,扶着石壁进入了石洞,消失在黑暗之中。 金不焕微微一笑,朝叶飘缓缓走近,体内真气蓄势待发,看似走得很稳很重,他的人却宛若鸿毛一般的轻,在积雪上没有留下一丁点儿脚印。 叶飘伸手,随意握住背后的一把剑柄,剑光闪过,一把古朴的三尺长剑握在了手中,直指前方。 “来吧,让叶某看看楚王殿下的真正实力。” 金不焕嗤笑:“就凭你,还不配本王出全力。” 这句话对于叶飘而言,是莫大的侮辱,言下之意是,你叶飘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这是平铺直白的侮辱。 “找死!” 叶飘一步跨出,手中的三尺长剑倏然爆射出银色的剑芒,这一剑平铺直刺,没有任何虚招,看起来慢悠悠的,实则剑气已然刺破虚空,到了金不焕咽喉处。 看着剑气刺破金不焕的喉咙,叶飘自然不认为这么简单就将这位名震九州疆域的年轻王爷一剑刺杀。 被刺透的不过是金不焕的虚影,在一剑刺来之时,金不焕已经腾身跃起,倒翻而下,双掌凝聚出两只金色大掌,从天而降,拍击而下。 “给我破!” 叶飘掌中的剑瞬间画出一个十字剑式,横竖劈斩,简简单单的十字剑式,却横竖出现无数剑影,宛若一张冲天而起的剑网,与凌空而下的金色大掌相遇。 由真气凝聚而成的金色佛掌,在凌厉的十字剑式之下,眨眼便被斩成碎片。 金色大掌在前,金不焕真真实实的手掌在后,面对密集的剑影,一只手掌拍击在剑身之上,另一只手的双指以一种诡异的手法已然夹住了剑尖,以一道顺势的巧妙之力“钉”的一声将其剑身折成了两段。 在长剑折断的刹那,一股大力从剑身上传来,让叶飘虎口一震,剑柄脱手,在情急之下,飞身后退。 “你若才这点儿实力,本王劝你,还是将你背上的剑交于我,回天剑宗好好练剑去吧。” “休要得意!” 叶飘拔剑,脚踩幻影迷踪步,疾冲而来。 雪花飘舞,剑光骤起。 漫天雪花在剑气的激荡之下,铺天盖地的袭来,遮住的金不焕的视线。 在漫天席卷而来的雪花之中,叶飘的剑会从任何一个位置刺杀而出。 金不焕大手一挥,一道激荡的真气自袖中击出,拍击在漫天雪花上,雪花受到两股真气的夹击,瞬间飘舞的更疾了。 突然之间,一道道雪花凝聚成剑,击杀而来。 在雪花凝聚的剑影之中,一柄雪亮的剑尖沾满了雪花,与雪花凝聚的剑影一般无二。 “轰!” 金不焕根本懒得去猜测这些密集的剑影哪一剑是真,哪一剑是假,双拳出击,罡气覆盖,金色的两个大拳头宛若两柄大铁锤,将眼前的一切剑影统统轰爆。 在拳芒轰碎席卷而来的剑影时,叶飘先一步弃了那柄吸附了雪花的长剑。另外拔出了一剑,身影出现在了金不焕侧面。 剑影消散,没有力道控制的剑被一击折断。 然而,从侧面而来的攻击却异常凶猛! “剑气滔滔卷长河!” 这是天剑宗的《怒剑潮汐》,怒剑潮汐共有九剑,剑气滔滔卷长河便是其中的第一剑式。 只见那密集的剑气形成一张大网,平地而起,宛若月圆之夜,那潮汐怒吼,惊涛拍岸。 剑气所过之处,石林被剑气夷为平地,碎石飞炸,雪花飞舞。 剑气如怒潮,覆盖一切。剑气之下,一切化为齑粉。 潮汐之力,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眼见密集的剑气卷来,金不焕不敢迎击,避其锋芒,不断倒退。 叶飘手执长剑,挥剑疾舞,变化多端,催发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维持潮汐推进向前。 金不焕足足后退了十丈,那如潮汐的剑气也足足推进的十丈,十丈之内,剑气所过,一切都化为了齑粉。 这十丈距离,也是叶飘目前维持“剑气卷长河”的极限。 “威力不俗,再来!” 金不焕摸摸下巴,仔细品味着方才这一剑的剑意,似笑非笑,以手指勾了勾,充满了挑衅。 “当然要来!” 叶飘手指一引,背后倏然出鞘两柄剑。 这一次,叶飘并未以手持剑,而是以神念御剑。 三柄长剑遥指前方。 迅速旋转起来,散发出惊人的剑气。 “这一剑又叫什么名称?” “剑化月光照大江!” “嗯,听名字就知道威力不小。来吧!” 三柄长剑飞速旋转,三剑之间的距离形成一个直径两米的圆盘,乍一看,那圆盘真如一轮圆月,所散发的剑气形成一道道光束,普照大地。 剑气形成的光束不断疾射,笼罩之下,一切都被摧毁殆尽。 这一式依旧是《怒剑潮汐》中的招式,不过威力比之刚才的剑气卷长河更大,这一剑是以三柄剑旋转叠加,从而形成剑气组合,挥洒而下。剑气之力强了何至三倍。 打不赢,当然可以躲避或者逃遁。 但这种对战,uu看书.unshuom若是躲避或是逃遁,以后若是传出去,那是丢人丢到家的事儿。 金不焕不再躲避,当然也不可能逃遁。 这一次,他打算以自己领悟的佛家“天地同悲手”迎击。 眼看金不焕不再躲避,叶飘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但见金不焕双手结印,催动强大的真气,在身前凝结成两个高两丈的金色大掌印,迎击向前。 浑厚无比的真气,催动金色大掌,虚空都为之颤抖。 “轰隆隆……” 两强相遇,瞬间碰撞在一起。真气激荡,形成一个毁灭的气场,瞬间将周围的所有石头摧毁。 如月光挥洒下的叠加剑气在金色大掌的拍击下,化为乌有,三柄长剑也瞬间折断成数截。 两个金色大掌摧枯拉朽,光华瞬间黯然了下去,但却未曾消散。直到叶飘拔剑斩下,才化为无形。 第23章 绝世剑法 此时,在石林外围,一个地势较高的位置,东方辰带着文龙和毒菩萨立在一块大石上,正在观战。 东方辰裹着黑袍黑帽,双眼微微眯起,道:“天剑宗的叶飘不愧是年轻一辈中的剑道奇才,能让一根草破例收为关门弟子,确实不简单。” 文龙站在东方辰身后,附和道:“天剑宗的《怒剑潮汐》威力其大,以叶飘的实力看来,他至少已练至第七剑。” 东方辰点评道:“《怒剑潮汐》虽然是上乘剑法,但并非天剑宗之最。天剑宗最厉害的剑法是《灭世剑经》。” 毒菩萨阴阳怪气的吐了一句:“若那人真正出手,叶飘根本没有机会施展灭世剑经。” “天骄对决,实在精彩。如此大战,实属难遇,咱们好好欣赏!” “那人已然受了重伤,战力还如此之强,不愧为一方霸主!” 东方辰眼眸中闪过一抹怨毒,咬牙道:“不诛此人,誓不罢休!” 文龙身在东方辰身后,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位凭空出现在蜀都,以岐黄之术替东方雄接上了命根子,一朝之间,平步青云。世间哪有无缘无故的仇恨,这人分明对石林中那人仇恨到极点,此人的过去,定然与那人有着关联。 毒菩萨注视着战场,淡漠道:“一剑,两剑,三剑,五剑,这姓叶的估计能同时御七剑!没错,七剑,应该是极限了!” 石林中,乱世飞炸,气劲卷飞雪。 叶飘已经折断了十柄名剑,第一次试探性出击折一剑,第二次以“剑气滔滔卷长河”正式出手两剑折一剑,第三次以“剑化月光照大江”同时折三剑,第四击以“剑斩天河水倒悬”折了五柄剑。 “剑气纵横沧海寒!” 这一击,叶飘御剑依然如同上一剑式,五剑齐出! 漫天飞雪在这一剑之下,化为水滴,每一滴水滴悬浮在空中,每一滴水滴,都映照着剑光,让人有种宛若置身沧海之中,又似置身剑光之内。 金不焕以神念探知叶飘每一式每一剑的规律,根本不像在生死对决,反而像是一个学艺之人,在仔细感悟其中的剑之意境。 叶飘的每一式,金不焕都以一种身在险象环生边缘的错觉化解,似乎有意让叶飘施展《怒剑潮汐》的每一剑式。 剑气纵横,沧海皆寒。 金不焕宛若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置身沧海,催发真气形成一个金色罡罩,却宛若刺目的太阳,抵御沧海之中疾射而来的水滴剑气。 “喀嚓!喀嚓!……” 密集的水滴剑气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真龙之气形成的金色罡罩,在支持片刻后便如蛋壳一般,出现无数裂痕,即将碎裂。 金不焕催动体内另一道磅礴的道家真气,在即将碎裂的真龙罡气中形成一个紫色罡罩,道家的浩然天罡,与真龙气的防御有得一比。 密集的水滴剑气宛若沧海之水,笼罩方圆二十丈,当紫色罡气即将碎裂之际,真龙气的罡罩再次形成。 道家罡气与真龙罡气交替循环,任你水滴剑气如沧海,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也无法穿透罡气的交替防护。 这种两相抵御的情况下,要么是罡气被破,要么是剑断气竭,只要不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只有是一种结果,看谁气竭先衰! 身在神位境,任何一人都无法承受金不焕体内三道真气中的任何一道。金不焕受到梅心以金针施展九叩仙门,以真龙气淬炼全身筋脉骨骼,方能承载三道堪比虚境才能承载的霸烈真气。若是比真气悠长,神位一境当世第一,谁与争锋? 金不焕自然不会耗到叶飘力竭之时,而是催发狂霸的真气,两个金色大拳头轰击而出,将无数水滴剑气摧毁倒流。五柄剑在大拳头的轰击之下,轰然被击断,剑尖飞击,疾射进地下,不知多深。 怒剑潮汐,顾名思义,就是剑气如狂潮,一潮盖过一潮,叠加而上,威力倍增。第一剑是起剑式,第二剑是第一剑的两倍叠加,第三剑又是第二剑的叠加,叠加至第九剑,威力无穷,一剑出,沧海枯! 叶飘似乎铁了心要以怒剑潮汐赢得此战,这一次御剑七柄,使出第五剑“剑击九天浪淘沙”折去七剑,七剑,已然是叶飘在怒剑潮汐中御剑之极致,七剑被折,他依然不死心,依旧递出了第六剑“剑潮一线月满天”! 结果,第六剑依旧折了七剑,叶飘吐血。 叶飘意志坚定,即便吐血也递出了第七剑“剑击长空水东流!” 叶飘背后的三十柄剑,已经折断了三十,最后还剩下六剑。 六剑,这一次六剑同出,但这一击已然是叶飘在《怒剑潮汐》成就中的极致,并非是他对剑法不熟,而是他体内的真气催发至极致,在掏空的情况下,只能递出怒剑潮汐的第七剑。 至于第八剑“剑怒狂涛死不休”与第九剑“剑舞苍穹沧海枯”,uu看书 uukan怒剑潮汐中最后两剑,威力绝伦,却不是如今的叶飘能施展出来的,除非跻身绝顶高手之列的虚境之列,否则根本无法以浩瀚真气承载剑式施展。 石林外围,东方辰赞道:“不愧是天剑宗奉为最上乘的剑典,威力不凡。在整个天剑宗,《灭世剑经》不出,怒剑狂涛之下,谁与争锋!” 毒菩萨点头同意:“在天剑宗内,《灭世剑经》自然是第一高深的剑法,这《怒剑潮汐》稳居第二,那是名副其实。” “相传,在西域大雪山上那个强盛了千年的宗派,也是主修剑道,那《紫阳剑经》与《灭世剑经》可是一个级数的绝世剑经。” “江湖传说四百年前横空出现在江湖上,向武皇大帝递出两剑的柳泰阿,只是修炼《紫阳剑经》小有成就,并非大成。仅仅是小有成就就被江湖共认为剑圣,可以想象那绝顶剑法的可怕之处。” “三皇之一的一根草,岂非也是修成《灭世剑经》被共认为剑道魁首。” “可惜那雪山剑派神秘莫测,不问世事。否则,两大绝世剑法若有朝一日相遇,不知谁强谁弱?” 第24章 灭世之威 东方辰冷哼一声,不屑道:“青龙山正一道的《光明剑经》早已失传,否则,也不会比那两大剑法差!” “江湖传闻,楚王攻打青龙山时,老天师好像使出了开天一剑,斩裂虚空,出现了海市蜃楼。难道,那不是《光明剑经》?” 东方辰道:“那只是《光明剑经》的残卷,真正的剑经早已失传!” 文龙疑惑:“奇怪?姓叶的也太自负了吧,竟然从头至尾未曾施展灭世剑法,莫非,他以为凭借怒剑潮汐就能击败那人?” 三人中毒菩萨的武学修为最高,看得最是准确,道:“你懂个屁,叶飘并非不想施展灭世剑经,而是根本没有机会施展。” “那人不是给他喘息的机会了吗,为何会没机会施展?” 毒菩萨阴冷一笑,嘲讽道:“愚蠢,难道你看不出,只要叶飘变化其他剑法,那人便会毫不犹豫的主动出击,诛杀叶飘。“ “明白了,那人故意给叶飘喘息的机会,意思是要他继续施展怒剑潮汐!这是明摆着要叶飘献技。” “此人果真有如此绝顶的天纵之资?” “若无绝顶之姿,怎会短短一年就成为一方霸主。当然,那个世袭罔替的楚王爵位,或许是命运安排。抛开楚王爵位,那人在清河经营,也会称王称霸,成为一方军阀霸主。” 石林中,一片狼藉,叶飘背后的三十六柄剑都已经被报废,残剑落了一地。 叶飘双目血红,坐在地上,口中大口咳血。 金不焕全身衣衫本就被朱雀抓得残破不堪,在与叶飘的对战中被剑气扫中,此刻残破的衣服完全没了样子,成了布条,只有重要部位没露出来了,看起来活脱脱像是个要饭的一样。 金不焕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你的怒剑潮汐仅仅才施展第七剑,要不这样,你将第八剑和第九剑告诉于我,我便让你走出此地,以后还能看看花花世界。” 叶飘突然暴起,地上的残剑倏然受他真气控制,漂浮而起,悬浮在周围,形成一个凌厉的剑气场。 “贪婪的人啊,置身黑暗,毁灭吧!” 叶飘突然来这一手,四方云动,汇聚而来。 在飘飞的大雪天,大风起兮云飞扬,在雪花中竟然有闪电轰鸣之声。 一道道闪电从叶飘头顶的云层中击落下来,环绕在叶飘周围,注入那些漂浮的残剑之中。 金不焕看着突变的天象,眼眸一亮,喃喃道:“这就是灭世剑经中的毁灭之力吗?” 叶飘状若疯魔,黑发飞扬,眼眸血红,这一刻,宛若化身成了魔头,天地为之变色,风雷为之狂舞。 残剑汇聚,三十六柄残剑汇聚,雷电缠绕,形成一柄巨大的雷电光剑,在狂风飞雪中撕裂虚空,朝金不焕斩落而下。 “嗯,不妙!不可力敌也!” 金不焕感觉那毁天灭地的一剑,根本不是目前的自己能抵挡。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抗击。 对方是借助了天威之力斩下这一剑,天威不可抗!傻瓜才会去接这一剑。 雷电光剑划破虚空,虚空都颤抖起来,一道黑黝黝的巨大裂缝被剑气破开,撕裂而下。 “轰……” 毁天灭地的一剑,百丈之长,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整个太玄山似乎发生大地震一样,剧烈的震动摇晃,百兽匍匐,万物皆惊! 金不焕以疾速横移数十丈,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剑。差点儿被光剑斩中,坠尸于深深的沟壑之中去了。 “好强大的一剑!” “我的天,这就是灭世剑经的剑法吗?已然超出了凡人的剑招剑式范畴。” “灭世剑经,果然有着不可挡之威。” 一剑之后,叶飘的身体软踏踏的倒下,这一剑,本不是他这个境界能施展的灭世之威。灭世剑经,已然是范畴,在力竭之下以毕生的剑意,斩出了这一击。 技不如人,再美的花也会凋零,再美的世界也会破灭! 叶飘虚脱了,生命力在迅速衰竭! 叶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太玄山。 身为剑皇一根草的唯一关门弟子,若是身死在太玄山,剑皇震怒,一定会血流成河。 东方辰以命令的口气,吩咐毒菩萨及时出手相救。 毒菩萨很讨厌这种命令的口气,但是想到叶飘若是身死,自己也难逃剑皇的怒火,冷哼一声,将丹炉甩在背上背着,飞掠而至,将叶飘提起,奔出了石林。 “兄弟们,富贵就在眼前,给我杀!” 随着东方辰的命令,早已布置在石林外的玄甲军开始攻击了。 只见一个个点燃了引线的霹雳火雷抛飞而起,在空中划破出无数道优美的弧线,留下一道道青烟线条,坠落入石林之中。 “嘭!嘭!嘭!……” 震天爆响在石林中响起,接连不断,一声接着一声,毫不停歇。 五百名玄甲军,一人扔一枚霹雳火雷,就是五百枚。 霹雳火雷密集如雨,覆盖了整个石林。形成连环爆炸,威力倍增。 只见石林上空出现了蘑菇云,整个石林都被轰爆了,u看书 w.ukanhu.om 碎石渣滓四射飞溅,漫天石雨,疾射出方圆数百丈外。 在石林中的一切,都化成了齑粉,无数石头都成了渣滓和齑粉,哪里还有活物。 远远的看着石林被夷为平地,一切都成了渣滓飞灰,东方辰眼眸中出现一抹亢奋,缓缓的伸手,揭开了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连衣帽,赫然露出了一张坚毅冷峻的脸庞。 此人正是在楚州黄龙观外侮辱李萍儿,联合龙王阁副阁主,四海刀宗两位长老以及浮屠往生殿的大能布下杀局的黄子辰。当时金不焕力战大能级高手,只是废其丹田,在混乱中让其逃脱,结果投奔了西蜀,以岐黄之术为蜀王世子东方雄接上了命根子,被蜀王东方长空收为义子,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了东方辰,成为了西蜀新贵。 黄子辰转身,在雪地里向着楚州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道:“贼首已死,大仇已报。爹,大哥,我黄家一百三十九口亡魂,你们在泉下安歇吧。” 黄子辰沉吟片刻,又道:“爹,大哥,你们放心,贼子的家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凡是楚王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让我碰上,势必将其挫骨扬灰,让其去到九泉之下给你们磕头谢罪。” 第25章 地底 太玄山的山麓之中,发生了毁灭性的爆炸,震惊方圆百里。 此刻,身在八十里外的两辆马车被爆炸声惊得停下,柳如梦下车远远眺望因大爆炸产生的蘑菇云团,心中充满了不安。 张定边、小青衣、九头佛、韩灵猫、爱丽丝几人也都驻足眺望,心中觉得不妙。 九头佛唏嘘道:“他爷爷的,那小子不会粉身碎骨了吧……” 爱丽丝闻言,眼眶发红,责骂道:“呸呸呸!你个老秃驴才粉身碎骨呢!” 柳如梦转身,轻轻一笑,道:“大家放心,王爷无碍!” 众人神色忧虑,以为柳如梦是出言稳定军心,岂不知,柳如梦说这话,自然是因为情蛊“两心知”,无论相隔多远,生死同命,假若金不焕身死,她怎可能活着。 正在此刻,一人一骑飞奔而至,养一啸全身染血,身受重伤,伏在马背上,气若游丝。 “养统领,王爷呢?” 小青衣急忙上前,将养一啸扶下马,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养一啸虚弱无比,口中淌血,努力抬起手,指向来路,吃力的道:“蜀王门客…追杀……” 养一啸话未说完,便晕厥了过去。 柳如梦眼眸微微一冷,一道寒冰真气散发出来,身边的几人只觉得温度瞬间降低,寒气凛洌,夹杂着一股凌厉杀气,让人心中为之一寒。 柳如梦扫了几人一眼,张定边与小青衣身中奇毒,根本没有战力可言,九头佛勉强能出手,只不过危害极大,会加快生命力衰竭。爱丽丝只会三脚猫功夫,根本拿不上台面。自己身怀六甲,一不小心会动胎气,能战之人,只有韩灵猫。蜀王门客三千,此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人数自然不会少,更不乏高手在其中。 柳如梦冷静沉思,迅速作出应对之策,吩咐道:“灵猫赶着马车一路向前,引开追兵。其余人随我藏身树林之中。” 大地震动,蜀王麾下的八大金刚率领五百江湖门客挥着马鞭,沿着车轮辗轧过的印记一路狂追。 …… 太玄山山麓中大爆炸一事被玄甲军封锁消息,身在飞仙楼的子弟们纷纷猜测原因,众说纷纭。身在其中的李勋更是心中不安,隐隐觉得毁灭的爆炸似乎与金不焕有关。 待一切恢复平静,尘埃落定后,黄子辰亲临被夷为平地一片狼藉的石林位置,看着满目疮痍,满地的齑粉碎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之前犬牙交错,怪石嶙峋的石林,此刻已经是毫无遮拦,没有任何死角。玄甲军之前将此地重重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遑论是一个大活人。 身在石林中的一切活物,都被霹雳火雷轰炸成了碎末渣滓,飞灰湮灭了。 黄子辰坚信,那个不可一世,灭他黄家满门的,让九州八大宗派变成六大宗派的年轻王爷,此刻已经下地底下报道去了。 金不焕确实在地底下,不过不是地狱。 在看到密集的霹雳火雷抛飞进石林之际,金不焕飞掠进入之前朱雀进入的石洞之中。 在给朱雀疗伤之前,金不焕率先进入石洞探查了一番,石洞漆黑狭长,洞壁上全是钟乳石笋,七弯八拐的斜斜而下,直通山腹,约莫百米之后,通道逐渐宽阔,其中交错出现岔道,在中间最大的一个洞窟直垂而下,深不见底,赫然是个无底洞窟,充满了未知。当时金不焕并未仔细探查便匆匆出洞处理伤口,接着是替朱雀疗伤。 金不焕冲进石洞之后,约莫奔了数十米,霹雳火雷便开始爆炸。身在石洞通道中的金不焕只感觉大地剧烈震动,身后的洞口迅速被巨石落下封死。在爆炸的情况下,只有越深入,相对就越安全。 当冲到山腹洞窟的位置时,身后的通道已经全部被巨石封死,洞窟的上方也坠落下无数巨石。 好在爆炸不再持续,否则山腹将会坍塌,将人彻底埋葬。 朱雀盘坐在一个岔道口调息疗伤,眼见金不焕狼狈的出现在山腹中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妖娆,打趣道:“这下,咱俩要同穴而葬了!” “想与本王同穴而葬,想得美!” 朱雀笑道:“所有出口定然已被巨石堵死,想要出去,除非你变成穿山甲!” 金不焕口中不示弱,道:“化身穿山甲,那可是妖孽的存在。是门技术活儿,本王有自知之明,无法做到,倒是你,我看比较适合!” “你想骂我是妖精可以直接开口,何必拐着弯儿骂,伤脑筋!” 山腹中一片漆黑,但以二人的武道修为,还是能清晰看见对方。 朱雀打量金不焕一身锦衣成了染血的布条,全身还伤痕累累,像是刚刚受了十大酷刑,还站的笔直,雄赳赳的杵在山腹中,不禁抿嘴一笑,出言调侃道:“王爷这身行头不错,估计比那蟒袍还要惹眼,若是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百分之一百,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眼见朱雀身处绝地,还有心思开玩笑,金不焕摇头一笑,回答道:“你若瞧得上眼,本王脱下来送给你。相信穿在你身上,会更惹眼,uu看书wwuukashu 所到之处,人气爆棚,眼珠子掉一地!” 朱雀扶着石壁,欲要起身,稍一动弹,疼痛无比,眼珠子一转,媚声乞求道:“奴家被你打断了六匹肋骨,我浑身疼,你过来帮我一下。” 身在黑漆马虎的山腹之中,生死还是个未知数,有个人说说话,总比一个人憋闷好得多。在这样的处境中,哪怕对方是生死大敌,也总比没有人说话的强。更遑论,朱雀已经欠了救命恩情,无论以后是否为自己所用,好歹有恩情在,关键时刻总不会是坏事。 金不焕走过去,在黑暗中注视着朱雀,看得妖娆大胆的朱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些心虚道:“你……想干嘛?” 金不焕开口吐出三个字:“脱衣服!” “什么?就在这里吗?”朱雀有些愕然。 “都到这不田地了,不在这里脱,你还想在哪里脱?” 朱雀一咬牙,有些怯弱道:“那……你可得慢着点儿。” “放心吧,我这方面的技术很好的。” 第26章 铁甲蜈蚣 朱雀有些抱怨道:“你是血脉高贵的楚王殿下,权势滔天,还长得英俊,技术肯定是一流的啦!” “我技术好和我是不是楚王并没有关系,你若想学,等活着出去以后,可以去学宫报名,天天都能学习。“ “学宫?你还在这方面开了学宫?”朱雀有些震惊。 金不焕点头:“对啊,天下人都知道的呀!神医学宫,赫赫有名。” 朱雀鄙视道:“挂羊头,卖狗肉。想不到学宫的弟子都沦为了你的玩物。你也太无耻了吧。” “我为天下从医者提供了学习的平台,这是赐予他们莫大的好处,怎么到了你嘴巴里,却变成无耻了呢?这与无耻完全挂不上钩啊!” 金不焕有些不耐烦道:“快脱,否则你自己解决好了!” 朱雀有些幽怨的瞥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伸手解开衣带,褪下裙衫,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双目紧闭,呼吸急促起来。 在黑暗中,只听金不焕嘲讽道:“只是让你脱衣服,又没让你摆姿势,我可没法子满足你。” 下一刻,金不焕修长的手已经触摸到了朱雀肋下的光滑肌肤,在黑暗中朱雀脸颊绯红,顿时明白过来,是她会错意了,还以为这家伙是要…… 医者眼中无男女,接骨这种事情,如今对于金不焕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 金不焕平静如水,手法纯熟,在朱雀肋下摸索片刻,将六根断了的肋骨全部接上,然后顺手将朱雀的衣襟撕下,绑缚固定。 朱雀羞红着脸,小心的将裙衫套上,打趣道:“技术确实不错,比一般的江湖郎中强多了。” “开玩笑,本王可是天下第一医馆的大东主,技术不好,能信服天下求医者吗!” “王爷还是趁着有力气,想想咱们该怎么出去吧,老娘虽然被你看光了,可真不想与你同葬在这太玄山山腹里。” 金不焕收回调侃的心思,仔细打量起这个山腹的情况来,此处空间不大,有几条狭窄的岔道,黑黢黢的不知通往何处,其次只剩下中间直径约莫两丈的一个无底洞窟,垂直而下,不知深浅。 金不焕首先凑到那几个狭窄的岔道入口,深入了十多米,越走越狭窄,甚至感觉呼吸越发不畅。一连试探了几个岔道口,都是如此情况,证明根本没有空气流通,根本没有出口,仅仅是山腹内因地壳运动撕裂开的几条岔道罢了。金不焕果断放弃了岔道,将目光投向中间的无底洞窟。 金不焕前世喜欢探险,生命的最后时刻,便是在一个天坑之中丢了性命,魂穿到这个世界的。 遇到这种无底洞窟,金不焕多少有些经验。 只见金不焕抱起一个大石头,抬手抛入洞窟之中,随着石头在洞窟之中下落的途中不断撞击洞壁,只听洞窟中不断传出毫无节奏的空响,久久回荡! 金不焕耳廓微动,听声辨位,判断洞窟的深度。 约莫十数个呼吸,洞穿中传来一声“噗通”的声响,接着便没有声音。 金不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此处有地下暗河流淌,咱们下去,顺着暗河走,运气若好的话,应该能有生还的机会。” 朱雀有些心虚,道:“这地底下的事情,莫测,充满了未知和凶险。这黑漆马虎的,会不会有鬼啊?” “鬼?估计会有的,而且还是很好色的鬼,最喜欢你这样美丽妖娆的妖精了。” 朱雀打了个寒颤,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个箭步冲到金不焕身边,抓住金不焕的胳膊,怯弱道:“我有点害怕……” 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朱雀法王毕竟是女子,从小听多了鬼故事,在充满未知的此时此地,害怕极了,比任何生死一线的情况下还要害怕得多。 “你受了重伤,指甲还能洞穿石壁吗?” 朱雀微微点头:“应该可以!” “背上我怎么样?我可以保护你,真有鬼的话,我给你垫背!” 在害怕心理的驱使下,朱雀有些不情愿的背起金不焕,一个纵身跃入深不见底的洞窟之中。 “喀嚓!喀嚓!……” 朱雀那锋利无比的十指此刻派上了大用,轻轻一吐劲力,坚硬的洞壁便被十指洞穿,手指牢牢的抓住洞壁,缓缓下潜。 金不焕让朱雀背自己下洞窟并非恶搞,而是地底深处大多会有一些未知的恐怖生物,身在朱雀背上,假若有未知生物攻击,也好从容应对。 “嗯,下面有动静!” 金不焕只感觉有股腥臭扑鼻,身在朱雀背上,侧头下望,但见一条两米来长的黑影从洞壁上爬了上来,速度极快。 “你安心下潜,其他的交给我!” 金不焕催动真龙气,凝聚出一只佛掌,陡然拍下。 金色的佛掌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朝脚下顺着洞窟击去。 “轰!” 佛掌击在那条两米长的黑影上,黑影吃痛,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向下坠去。 借着刹那的佛掌金光,金不焕看清了那黑影的全貌,竟然是条蜈蚣,水桶那么粗,生有百足,整个身躯发出森森寒光,宛若寒铁一般。 “铁甲蜈蚣!这可是古书记载的异种啊,uu看书 .uuknshu 凶残嗜血,其毒无比,杀伤力极大。” 朱雀宛若壁虎一般,牢牢的扣住洞壁,有些害怕道:“咱们,还下去吗?” 金不焕语气坚定:“当然要下,至少下去有生还的希望。如若不下去,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你放心,下面再凶险,至少有本王给你垫背。” 在金不焕的怂恿下,朱雀一咬银牙,指甲插进洞壁中,继续下潜。 约莫下潜了百米左右,空气越加潮水,金不焕隐隐听见了水流之声。 “加把劲,快到底了!” 突然,金不焕耳廓一动,在隐隐的水流声中,竟然夹杂中奇怪的簌簌之声从底部传来。 视线不佳,金不焕再次凝聚真龙气,朝下方拍出一道金色的佛掌。 拍击出的佛掌是直线,但洞壁却是弯曲的,借着金光,金不焕隐约看见了下方洞壁上全是铁甲蜈蚣,速度极快,直往上爬来,而且密密麻麻,数之不清。 第27章 未知的危险 面对剧毒无比,浑身如铁的铁甲蜈蚣,要是在宽阔的外面,镇压不了可以跑,但身在这上无出路下不知身死的洞窟洞壁之上,让人有些发憷,进退两难。 “该死,这些臭虫太多,你能应付不?”朱雀放慢了速度,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头皮发麻。 “放心,你尽管往下行,那些臭虫交给我。” 金不焕身在朱雀背上,情况倒是看得清楚了,但却无法借力轰击即将爬到脚底的铁甲蜈蚣,正在寻思之际,瞅见洞壁上有一个石笋突出,正好可以歇脚。 真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金不焕借力跃到凸出的石头上,站稳脚跟,双掌往下一拍,金色的真龙之气激荡而出,凝聚成金色的佛掌,朝着脚下的洞壁上拍击。 “砰!砰!……” 大掌印拍击在铁甲蜈蚣身上,那坚硬的铁背和铁足宛若真是钢铁铸成,竟然发出金铁嗡鸣之声。 即便是坚硬的碎石,在金不焕的佛掌拍击之下,绝对是碎石飞炸的场景,而然,这些铁甲蜈蚣,抗击性太强大了。那铁背宛若一个坚硬无比的保护甲胄,无法击碎。 无法击碎不代表无法灭杀,金不焕的真气太过强大,洞壁上的铁背蜈蚣被真气席卷,铁足抓之不稳,纷纷被震飞坠落下去。 被大掌实实在在拍中的,铁甲无恙,铁甲之下却被震得冒绿浆,在下坠途中飙射毒液。 要别的没有,要真气,有的是,真气鼓荡,一掌接着一掌,密集的掌印充斥整个洞窟,片刻拍击下七八十条两米长的铁甲蜈蚣。 强大的真气只是针对铁甲蜈蚣拍出,金不焕对力道拿捏的非常精确,妙到毫巅,控制很到位。若是全力拍出,深怕将洞窟轰塌,所以仅仅是用四成力道施展佛家大掌印。 地底下的生物神秘不可揣度,以金不焕的经验判断,刚才突然出现如此多的两米蜈蚣,肯定还有一条蜈蚣王在暗中潜伏。 以力道判断,这些两米长的铁甲蜈蚣,二品小宗师遇上,绝对是有死无生,一品天人境的武道高手遇上,战力强的能力敌搏杀,若是战力弱的武者,若逃脱不及时,只有送命的份儿。 “快走!” 感觉距离底部似乎已经不是很远,水流声已经能清晰听到。 金不焕直接一个纵身,身形轻飘飘的往下坠去,以防下冲之势太快,中途在洞壁的一块岩石上卸力一次,第二个纵身便能看见了湍急的暗河流水。 朱雀心中有些害怕,跟着金不焕纵身下坠,深怕追至不上,遇到些可怕的事情。 金不焕下坠接近暗河水面,正寻落脚之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 “我的天!好大的家伙。” 金不焕低头下望,只见一头庞大无比的铁甲蜈蚣人立而起,匆匆一瞥,至少也有两丈多长,百足如利刃,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那大大的头颅上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触须獠牙上全是绿色的胶着粘液。 金不焕在下坠之中猛然向洞壁上拍出一掌,让身形反弹,身形在无处着力的空中微微一顿,减缓了下落之势,然后向后移动三尺。 这三尺距离,错开了昂首而起的血盆大口。 金不焕一顿之下,猛的一脚踏下,结结实实的跺在铁甲蜈蚣王的脑袋顶上。 这一脚之力,虽然无法使出全力,但力量何其大,宛若泰山压顶,生生将铁甲蜈蚣王一脚跺得坠入暗河的流水当中,溅其无数浪花。 朱雀紧跟其后,下坠之际被那蜈蚣王吓得不知所措,一下趴在了金不焕背上,双双下坠,落到了暗河的河沿边缘。 蜈蚣喜欢生活在阴暗通风且温暖的地方,喜群居。 这地下暗河虽然潮湿,但温度却不低。阴暗之处,竟然响起无数稀稀疏疏的声音。 朱雀紧紧趴在金不焕背上,埋头其肩膀上,都不敢睁眼看。 金不焕站定之后,环视之下,全身升起一股寒意,只见在暗河的洞壁之上,密密麻麻全是铁甲蜈蚣,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多得数不清。 暗河常年流淌,水道宽约三丈,顶壁高两丈左右,看着相对平静的水流速度,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条暗河水很深。 地下世界的东西,鬼知道会有什么神奇物种存在! 这暗河之中,充斥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二人刚落地,密密麻麻的大小铁甲蜈蚣就围了过来,目标明确。 “他奶奶的,这是掉进蜈蚣窝里了啊!要是老子是九指神丐洪七公,那可就有口福了!” 正当金不焕脑海中浮现洪七公以公鸡引蜈蚣食用然后吃蜈蚣肉的剧情时,暗河中倏然钻出铁甲蜈蚣王的脑袋,扑杀而来。 金不焕根本没心思斗蜈蚣,猛一提气,脚步迈出,脚尖轻点暗河的水面,往下游疾掠,身后传来那蜈蚣王的嘶吼之声。 “这地方除了蜈蚣,不会冒出其他恐怖东西来吧?”朱雀将头埋在金不焕背上,闭着眼询问道。 “放心吧,这里是铁甲蜈蚣的领地,只有蜈蚣会冒出来。其他生物若是有,只能是在河底下。” 朱雀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uu看书 .uuanshu.o 眼睛一瞥之间,登时惊得一声大叫。 金不焕的嘴巴宛若开过光,正说河底下,前方的河水就突然炸开来,从河水中钻出一道粗长的黑影来。 这是一条即将化蛟的乌黑大蟒蛇,巨大的头颅上露出两枚尖锐的毒牙,张着血盆大口,欲一口将二人吞下。 “孽畜,找死!” 金不焕身怀真龙之气,更是徒手斩过蛟龙,与九头佛没少品尝龙肉,区区大蟒,自然毫无畏惧。 单手搂住朱雀柔软富有弹性的大腿,金不焕单手握拳,一拳轰出,那乌黑的蟒首瞬间爆碎,长长的蟒蛇身躯在水中蜿蜒翻腾了几下,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金不焕借水的浮力疾掠,未知的水面下接连钻出大蟒来攻击,都被一拳轰爆。 “奇怪,如此大蟒,都已快化蛟了,按理说每一条蟒蛇都有自己的领地,互不侵犯才对。为何此处会出现这么多大蟒?” “快看,前面有光!” 第28章 地宫 “地下暗河中,竟然会有光?” 以神念探查,那光源发出的地方并无任何气机,金不焕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朝着光源疾掠而去。 片刻,暗河一侧出现了一个道古朴的石门,光源便是从石门缝隙中发出来。 金不焕仔细观察片刻后,手掌贴着厚重的石门,猛一发力,厚重的石门缓缓被推开。 “竟然是个通道?” 两盏万年不灭的琉璃灯盏镶嵌在洞壁上,映照出一条石块砌成的台阶。 “此处是个地下大墓吗!怎么还有石门和琉璃灯盏?” 不管怎样,此处有石门,还有台阶,意味着此处或许有生路! 金不焕是无神论者,他才不信什么鬼怪之说,若真是一个古墓,或许就会有出口,总比一直顺着莫测难料的地下河往下走的强。 二人踏上古老的石梯,径直往上,通道的洞壁上相距不远便有琉璃盏照明,一路顺畅,不用摸黑! 通道是倾斜而上,约莫有五十米左右。 “这是……一座地宫?” “好壮观!” 这是一座古老的地宫的一角,粗大的石柱上镶嵌着七彩琉璃盏,通透明亮。 “我估摸着,此地怕是太玄山飞仙楼的地底下的位置所在!” 整座地宫是以厚重的巨石砌成,虽然不是青铜,但墙壁上那些古老的文字符号与飞仙楼中墙壁上的一模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时期,由此判断,这地宫之中绝对与飞仙楼有关。 地宫里很干燥,充满了厚重、沧桑、史诗、古老的气息。 “古人的智慧,难以揣度,竟然能修建如此宏伟庞大的地宫!真是让人敬佩。” 二人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地宫的边缘,若是探索地宫深处的东西,不禁让人遐想。 “跟紧我!” 目前这种情况,二人没心思探秘寻宝,只有寻找生路这么一个目标而已。 大凡地宫,要么是古墓,要么是古老的建筑在地壳运动后被深埋在地下。 若是古墓,那绝对是机关重重,凶险难料。若是古老的建筑宫殿被埋藏在地下,那便没有太大危险。 金不焕仔细分析打量,觉得不像古墓,到有点像是古人居住的宫殿。 “若是古人的宫殿被深埋地下,绝对会有很大的损坏,不会保存这么完整。” 金不焕心思电转,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这是古人故意修建在地底下用来居住的地宫! “是了,这里是一个秘密所在!” “难不成是飞仙楼的老巢?” “既然来了,进去瞅瞅?”朱雀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好奇心更甚。 看着幽深莫测的地宫通道,金不焕隐隐有种心悸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股若有若无的气机,与我体内的一道气机有点儿相似……” “还有廊道,看来,不是什么古墓。” “看起来像是一座奢华的宫殿。” 金不焕和朱雀二人似乎走入了宫殿的后院,有石凳石桌,一条小道两旁摆放有古老的石塔,石塔镂空,一米多高,其中是琉璃盏照明,这是一种路灯的布置手法。 跨出后院的古朴拱门,前方赫然是个宽敞的场地,两侧是数十间石屋。 “那是什么?” 朱雀一声惊呼,脸色有些惨白。 只见宽阔的场地上,横七竖八的出现一些庞大的尸骸? “这是……龙骨?” 那些庞大的尸骸长长的拖拽出去,从五六丈长到二三十丈长的都有。 其中在最边缘,有四副长达六七十丈长的龙骨,骨质的颜色有些泛着金色,蜿蜒盘绕,安静的躺在那儿。 金不焕心中太震惊了,他没少吃龙肉,还亲手屠龙,这么庞大的龙骨,让他无法想象,到底是蛟龙还是已经化真龙了! “莫非,这些大家伙已然化真龙?” “这个世界真的有真龙存在?” 真龙与仙,不存世间! 即便不是真龙,距离化真龙的境地恐怕已然不远。 “按道理说,这么厉害的大家伙,很难被屠杀才对啊!” 这些庞大的蛟龙骨骸,没有任何损坏折断,由此可见,并非是被利器屠杀,要么是自然死亡,要么是至尊级的绝世大人物以绝世手段夺取了造化。 自然死亡,显然不太可能,哪有这么多的蛟龙扎堆死在一处,这里又不是万龙巢穴,再者,这些龙骨的尸骸上不见柔韧无比的龙筋,显然是被人抽掉了。唯一合理的解释,这些蛟龙的死亡是绝世人物所为之。 金不焕走近那些石屋,石屋中没有琉璃盏照明,却有石窗。 从石窗借着琉璃盏的微光朝里面看去,登时让金不焕头皮发麻,背脊生寒。 石屋中没有其他物件,只有一俱遗骸。肉身不腐,在道家的修仙认知里,这可是羽化成仙遗留下的“金身”。 金不焕怀揣好奇心,连续走过好几间石屋,每一间石屋中都有一俱肉身不灭的金身。 “这里不下三十间石屋,若每一间石屋里都有一俱金身,那岂不是说,这里出过三十位神仙?” “所有的石屋内,有二十六俱不灭金身!”朱雀已经游览了一圈,得出了结果。 “二十六俱金身,这……“金不焕有些疑惑,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这飞仙楼,真的出了这么多神仙,羽化飞升上天了?”朱雀也是丈二菩萨摸不着头脑。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这世间是不是真有羽化飞仙这种说法。” “你听,什么声音?” 金不焕静气凝神,果然听见有低沉嘶吼之声传来,若有若无,但却没有气机波动。 “在前面!” 金不焕率先奔出,uu看书wuuknshu.o 朝着另一道朝前方的古朴拱门冲去。 穿过拱门,只见一个十丈见方的池子出现在眼前。 在池边上,还有一个石桌和两个石凳,宛若是富贵人家的养鱼池,主人气定神闲的时候可以拿着鱼食坐在石凳上悠闲的观赏鱼儿,给鱼儿喂食,亦或者找个人一起弈棋一局,岂不快哉! 池子中有水,泉水叮咚,清澈透亮,在池子的四方有小孔,那清澈的泉水从小孔中流淌而出。 池子不吸引人,池子中的东西吸引人。 池子古朴,长满了青苔水草,在水中,有数十座缩小版的山岳在其中。 “十丈见方的池中为何会有山岳?” “那好像,不是假山。而是真实的山岳!” 金不焕实在看不懂,想不通,这个池中充满魔幻一般,让人无法以常理揣度。 “快看,池中有活物!“ 第29章 擅入者死 在池子中,浪花滔天,水浪翻涌。 在山岳上,盘绕着两条头上生角的蛟龙。一条青色,一条雪白。 “这个池子古怪,有点儿像缩地成寸那种压缩空间的绝世手段。” 方才的声音便是从池中传来,不过很细微。 金不焕仔细观察池中情况,只见山岳之上的青白两蛟互相缠斗,生死搏杀,满身鳞甲上血迹斑斑。 看着两条蛟龙头上的角,以九头佛以往诉说的经验判断,这青白两条蛟龙至少也在六千年以上。 两条蛟龙缠斗厮杀,整个池子之中翻江倒海,浪涛击天。 在池水中,还有数十条小的蛟龙在游离舞动,抢食两条大蛟身上滴落下的鲜血。 池中养的不是鱼,而是龙。 “这一池子的蛟龙,若是全部夺取其造化,那得多强大啊!!!” 金不焕看了看池子旁摆放着的石凳石桌,心中惊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以游龙戏水来做观赏? 看到这个养有蛟龙的池子,方才在暗河中连续遇到大蟒的缘故便合情合理了。 “难怪地下暗河中有那么多的大蟒,原来都是被这个‘聚龙池’吸引而来的。” 金不焕有点明白了,这个聚龙池有点类似当初九头佛以山川地脉的天地气运养真龙。此地承载了太玄山地脉之气的风水,正是大蟒和蛟龙喜欢出入之地,这个聚龙池建在地下暗河的位置,以绝世至尊的手段进行了空间压缩,拿来豢养真龙,手笔之大,震古烁今。 若非是玩弄空间如鼓掌之间的绝世至尊人物,谁能做到压缩空间。 就池子中的那些蛟龙,随便拎一条出来都有五六丈长,这个十丈见方的池子,若非压缩了空间,怎会装得下这么多蛟龙。 池子中有一道无形的透明罡气笼罩,这个池子堪称是养龙的绝佳笼子,任由池中翻江倒海,在外面却丝毫不受影响。 “此处豢养真龙,说不定古人真有问长生的可能性!” “这里每一个院落都有无形的气墙,根本无法探知情况。照道理说,此地若是古老的大人物留下,那这些阻隔的气墙应该失效了才对。” “误打误撞碰上了,咱们就一探究竟,说不定有什么绝世秘典问长生。” 武道之巅,无为之境。无为问长生,长生只是传说罢了,真正触到有关长生之谜的的古老未知时,无论是谁都难以抑制心中的波澜。 金不焕轻轻伸出手掌,刚一触碰池子上那道无形的罡气罩时,罡罩上瞬间弹出一股浩大无比的真气,将金不焕弹飞出去,撞击在坚硬的石壁上,让金不焕全身发麻,体内气血一阵翻涌,吐出两大口鲜血。 “浩然庞大的真气!不可敌也!” 金不焕心中震惊不已,以他如今的武道修为,身怀三大绝强的真气,任何一股真气,都已经是绝顶之列的虚境级别,然而,面对池子上那道看不见气墙一弹,便狼狈如此,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布置这罡气之人绝对是至尊级别的绝世大人物。 朱雀急忙搀扶起金不焕,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此地太过凶险,不可久留,咱们抓紧时间找出口,活着最重要。” 朱雀虽然是真神境的强者,但那里见过这等神奇难以解释的东西,就是传闻,都没这么魔幻神奇。 瞥了一眼池子中那些翻腾的蛟龙,不禁心中发憷,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难不成,这里真是仙人居住的地方,除了仙人,谁能豢养这么多的蛟龙。 这个院子除了这个神奇的“聚龙池”,再无他物。 看着那古朴的拱门,只有一扇玄关墙壁印入眼帘,墙壁上都是神奇古老的图案和古老的符文,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些鬼东西。 二人小心敬慎,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脚下宛若有千斤之重,缓缓踏过拱门,朝着另外一个院子走去。 “是廊道。” 二人踏过拱门,穿过玄关,前方是廊道,左右都是厚重的墙壁。 顺着廊道走了半响,出现了一个岔道,右手边是石洞,左手边却是一座石桥,中间是廊道。 二人驻足,仔细打量,这三岔道该走哪一条? 左边的石桥下是黑黢黢的深渊,充满了未知。石桥的另一端通往何处,也无法探知。 在石桥的边缘,竖着一块石碑。 “终于有认识的字了。” 石碑上并不是古老的符文字体,而是当世所用的字体。 金不焕与朱雀虽然认识字体,但却被石碑上的字震慑得背脊生寒。 石碑上以雄浑的指力写着“擅入者死”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杀气腾腾,字迹透露着书写之人胸中的杀伐之气与不可违抗的意志。 朱雀仔细打量石碑和石碑上的字迹,作出推论:“这块石碑的年月已经很古老,但石碑上的字迹,时间却不会很长。” 金不焕问道:“不会很长是多长?” 朱雀肯定道:“不会超过两百年。” “不会超过两百年?”金不焕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着近两百年来出现过的绝世大人物,脑海中闪过几个人名字。 第一位是天武帝国开国皇帝,在位四百三十年,统御九州四海,天下共认的武皇大帝东方求败。u看书.uukansh 第二位是一百年前,雪山剑派走出来的绝代人物——冷傲天,入世三年,挑战江湖一百三十九个门派的成名人物,未尝一败,后来抛剑于深谷,不知去处。至于雪山剑派四百年前向武皇大帝递出两剑的老剑圣柳泰阿,可以肯定是在雪山上,绝不会来这里夺造化的。 第三位是八十年前在蓬莱东岛屠尽太阳国百万人的魔尊白七夜。 第四位是五十年前雄霸江湖一时的邪尊血无痕。 相隔最近的绝世人物,便是三皇,其中刀皇二十年前辈刀魔方四海斩于白马湖,那剩下的只有剑皇一根草和斧皇盘太古。 二十年来,三皇中的一根草和盘太古都有可能步入了至尊之列。 除了这六人,当然还有一些隐世之人,名声不显,也有可能成为至尊。 除了这些绝世至尊,根本没有人有资格在此地豢养一池子的蛟龙,欲图养出真龙夺造化。 即便是虚境大成的翻云覆雨手都做不到! 第30章 人王剑 石碑上刻的字不会超过两百年,也就是说,这个石桥通往之地,可能会是这些绝世至尊中的某一位来了个鸠占鹊巢。 “这边也有石碑!” 朱雀走到右边的石洞观察,漆黑的石洞没有光,一片漆黑,在漆黑的洞壁处,歪歪斜斜的靠着一块石碑。 金不焕走过去,只见这块石碑放的很随意,石碑上刻着“禁地”两字。 朱雀仔细观察,下了结论:“这是以剑气刻上去的。” 金不焕点头:“这两个字刻的潇洒写意,这石碑也随意靠在角落,由此推论,这人一定是随性率真之人,估计是个放荡不羁之人。不过,这两个字的字里行间,透着凌厉飘逸的剑意,由此可见,此人的剑法登峰造极,当世难寻。” 金不焕问道:“你掌掌眼,这石碑上的两个字有多少年头了?” 朱雀观察片刻,以手仔细触摸了那充满凌厉剑意的两个字,评判道:“大概在一百年左右!” 金不焕疑惑:“一百年?会不会是百年前轰动江湖一时的雪山剑派的冷傲天?” “难说!” 三个通道,其中两个竖着石碑,左边的“擅入者死”写的比较霸道,让人有种不可违逆的霸绝气概。右手边的“禁地”相对就要委婉得多。 中间的通道没有石碑,显然能行。 朱雀随口一问:“你说这里面的人,会不会还活着?” 岂料金不焕直接来了个奇葩的回答:“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朱雀急忙摇头:“你想死,老娘可不陪你!” 金不焕道:“那你在这里等我!” “好不容易有活的希望,你现在又想找死啊。你没看见石碑上的字吗,擅入者死和禁地。” 金不焕思虑片刻,道:“大婶,你说我该往左还是往右?” “大婶?谁是你大婶,咒我老啊!” “你一口一个老娘,我老娘可还活的好好的,那只能叫你大婶来着了。” 朱雀冷哼一声,道:“好奇害死人,你若真想进去看看,姐姐劝你还是选择右边,毕竟,这说话委婉的人,或许要好打交道一些。” 金不焕嘴角勾起一抹笑,道:“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老太婆吃柿子,捡软的捏吗。本王偏偏不信这个邪,擅入者真的会死?” 金不焕话落,一步迈入,朝着左首的石桥行去。 “你真去啊?“朱雀一下慌了神,本以为这个年轻王爷说着玩,想不到还真付出了实际行动。 “等等我!”在阴森森的地下,朱雀头皮发麻,连忙跟上金不焕的步法,当她脚步刚要踏上石桥的阶梯时,突然被一道无形的气劲弹了出来,撞击在石壁上,全身都要散架了。 朱雀模糊的看着踏上石桥上的那道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何那人能踏上石桥,她却被弹无形的气劲弹回。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莫非,此地与他有某种牵连?” 选择左边的石桥,并非金不焕觉得活着嫌命长,而是隐隐有一种有些熟悉的气机在石桥的另一端。 古老斑驳的石桥下,是地缝深渊。 石桥横跨深渊,另一端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或者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金不焕并不知道。 踏着石桥,约莫五十米的距离,金不焕走的很慢,小心敬慎。 在漆黑的地缝深渊之下,金不焕隐隐觉得有气浪在翻腾,似乎有某种庞大的生物被拘禁镇压在其中。 踏过石桥,金不焕踏在了一个石室门前,石室无门,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那是……棺椁!” 金不焕看见了一口雕龙刻凤的青石棺椁,棺椁中没有任何气机,在棺椁旁却插着一柄古朴的剑,剑身宽阔,剑尖的半截插入地下的石头中,露在外面的剑身和剑柄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可见这柄剑见证了多少岁月,经历了多少杀伐,伴随过多少英豪王者! “这柄剑看起来怎么有些熟悉?” 石门没有任何罡气阻挡,金不焕步入了石室,仔细打量起来。 石室很宽敞,有一把宽大霸气的石椅,中间摆放着青石棺椁,除此之外,就只有插在棺椁旁的古剑。 看着那柄古剑,金不焕脑海闪过曾经翻阅过的古籍,古籍上记载过这柄剑。 为了确认真假,金不焕凑近古剑,蹲下身,打量这柄古剑,只见剑身靠近剑柄的位置,刻着“人王”两个古篆字体。 “果然是他!” 金不焕心绪澎湃,紧张到极点,这柄“人王剑”插在棺椁旁,是否意味着棺椁中葬着的人就是那位伟大的传奇? 不管棺椁之中躺着的是谁,既然遇上,那便不能放过! “既然相遇,就是缘分,王者之剑,在这地下守棺椁,太委屈了,跟我出去,荡平九州,扫清四海,绽放你的王者之光!” 金不焕长呼了一口,在棺椁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盯着那柄“人王剑”,鼓足了胆气,缓缓伸出修长的手掌。 古朴的人王剑朴实无华,uu看书.uukansh 金不焕握住剑柄,感觉入手冰凉,那股冰凉之气,竟然让体内的血液有种沸腾的感觉。 “嗤!” 金不焕猛一用力,地面坚硬的石头倏然碎裂,剑锋划过之处,那石头宛若豆腐一般,被轻轻切开。 金不焕将人王剑握在手中,心中有些激动,赞道:“好剑!” 据古籍记载,这柄剑出处不详,六百多年前被武皇大帝东方求败所得,伴随那位传奇帝王征伐天下,成为王者之剑。 这柄剑的“人王”二字,显然是武皇大帝后面刻印上去,这柄古剑到底有多久远,没有人清楚。以前叫什么剑,估计也没人知道上面符文的叙述,自从被东方求败所得后,这柄剑就成了天武帝国第一剑——王者之剑。 作为天武帝国的缔造者,在位四百三十年,驾崩后按说是葬在帝陵。 金不焕望着这口青石棺椁,心中充满了疑虑,东方求败攀起关系来也算是这俱身体血脉的先祖,驾崩后真身是葬在了帝陵?还是被秘密葬在了此地,躺在了这口棺椁中? 第31章 深渊下的大手 “这里面躺着的是武皇大帝的真身吗?” 尽管金不焕很好奇这棺椁中躺着的人到底是不是武皇大帝的真身,他也很想看一看那位霸绝天下,极近问长生的伟大人物, 但是,面对亡者,心存敬畏。更何况,这位伟大的绝世传奇,还是这副身躯的祖先。 亡者安息,不能打扰,若是为了好奇心打开棺盖看上一眼,那也太损阴德了。 金不焕提着人王剑,走到棺椁前,再次恭敬的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出了石门。 踏在石桥上,金不焕后脑勺凉飕飕的,神念无法探知有气机存在,但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立在古老斑驳的石桥上,金不焕望向脚下深不见底,黑咕隆咚的地缝深渊,丹田气海中那股霸烈的真龙气竟然不由自主的躁动起来。 “熟悉的气机,就在地缝深渊下!” “没错,是真龙气!” 地缝中有真龙气存在,虽然不是很强烈,但确实实在在感觉到了,引起体内真龙气的共鸣。 陡然,毫无征兆的,一只大手从黑暗的深渊中倏然探了出来,一指点了过来。 这是由真气凝聚而成的大手,足足有五丈那么高大的手掌,厚实无比。粗壮的食指没有任何的虚招变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点出。 看似很平缓,速度一点也不快,但金不焕却感觉浑身被下了定身咒一般,被一股强大得让人窒息的气机锁定,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一下。只有眼睁睁看着那粗壮的手指向自己戳来。 “砰!” 简单的一指戳中金不焕全身,宛若一发炮弹,碰着就炸,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不可违逆,不可阻挡,只有承受,只有硬抗! 金不焕在这一指之下,宛若蝼蚁,弱小得不堪一击,似一片风中的落叶,被飓风一吹,飘飞了出去,任由狂风席卷,生死听天命。 朱雀被石桥端头的无形罡气凭空弹了回去,摔得全身似散了架一般,她心中不服,再次冲向石桥,结果还是被罡气弹飞,接连三次,始终无法越雷池半步,只得作罢,乖乖在岔道口等待。 随着一声闷哼爆响,金不焕的身躯狠狠的撞击在坚硬的石壁上,无力的坠落在地,大口喷血,手中却依然紧紧的握着那柄古朴的人王剑。 朱雀被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连忙去扶金不焕,关切道:“你……你怎么样?” 金不焕不断咳血,根本无法言语,恍惚瞥了左右两边的石碑一眼,吃力的以手指着中间无石碑的通道,然后神志不清,昏厥了过去。 朱雀不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金不焕为何无声无息的从石桥上抛飞出来。情急之下,慌忙将重伤的金不焕架在肩上,奔向中间通道。 当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中间的通道中,良久,一个飘忽的声音响起:“为何留下活口?此地若是暴露,你我皆不得安宁啊!” 另一个充满沧桑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道:“天武帝国是否改朝换代,我不能逆天意而去插手,但我东方一族好不容易出了根好苗子,你让我怎下得去手。至于暴露一说,你大可放心,此地的秘密,两个小娃儿出去后,一定会守口如瓶。” “哈哈,我说呢,怎么连人王剑都送上了,原来那小子是你个老不死的血脉!还好他选则了你的石桥,若是踏入我的地盘,那小子此时早就被我乱剑分尸了。” 漂荡的声音消失,陷入了沉寂,良久,那沧桑的声音突然响起:“对了,你的衣钵传承尚无人选,你看刚才那娃儿如何?” “你个老不死,那可是你的后人,你若亲自去教导传授,很有可能成为武皇第二,何必打我的主意。再说了,我虽然问道出了岔子,但是寿元还有十年好活,十年时间,估计会有更好的苗子出现,衣钵一事,不急。” “呵呵……天命不可违!武皇二字早已成为历史,不可现世!”沧桑的声音说话很慢,缓缓接着道:“十年时间,眨眼即过,难道你就不想在有生之年看着剑尊传承重现天下?” 沉寂,再次陷入沉寂,过了很久,飘忽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个老东西说的也是,听闻当今江湖中出了好些个好苗子,等你此次选了衣钵,剑尊传承也该选择传人了。不过,那小子是你的血脉,任他天资不俗,这剑尊传承,也没他的份儿!” …… 朱雀架着金不焕慌忙步入通道,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让她害怕得不行,觉得太慢,一把将金不焕甩在背上,加快了步子。 感受着金不焕宽阔的胸膛贴着自己的后背,虽然有些重,但却很温暖,似乎有了个垫背的,背后不再发凉,胆子大了几分。 干燥的通道石壁上都安得有七彩琉璃盏,不用摸黑,也没那么阴森。 不知拐了几个弯,奔过了多少个拐,跨过几道石门,朱雀却丝毫不敢驻足去看一眼,生怕从中钻出个鬼面獠牙的家伙来,那就恐怖了。 刚这样想着,眼前出现了一道厚重的石门。 朱雀背着金不焕,摸索墙壁石块鼓捣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在墙上的灯盏位置找到了一个机关。看书.uknshu.om 按下机关,厚重的石门轰然打开。 朱雀麻着胆子踏出石门,眼前赫然是一个地宫的大殿。 大殿中充满了古朴,沧桑,史诗,厚重,岁月的古老气息,所有的物件摆设都是石器,这让朱雀有种突然置身远古的石器时代那种错觉中。若金不焕醒转的话,一定会生出穿越的错觉感来。 “奇怪!大殿中的器具没有灰尘?” 大殿中摆设物件擦的一尘不染,连地面都很干净,宛若才打扫过一般。 事出奇异必有妖! “难道是鬼怪在此地居住?鬼怪也这么爱干净吗?” 朱雀心中刚一想到鬼怪,便从脚下看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这是背后的琉璃灯盏映照出来的影子。 地上有两个影子,一个臃肿似驼背,自然是她背着金不焕被映照出来的影子,另一个影子拉得很长,似乎就在她身后,还有影子的头部很宽,还有獠牙! 第32章 禁区 朱雀天不怕地不怕,调戏男人都胆子很大,但唯一害怕传说的鬼怪幽灵! 朱雀全身有些发颤,缓缓转身,当她看清背后的影子面貌时,眼睛睁得滚圆,生生被吓晕了过去。 突然出现在大殿中的身影戴着青铜鬼面,煞是狰狞,在这阴森恐怖的地下,无论谁见了都会心颤! 青铜鬼面的身影走近晕厥在地的两人,冷哼一声,手掌上凝聚了青色的真气,朝着距离最近的金不焕的咽喉处伸出。 “嗯!这是……” 鬼面人一瞥之间,瞧见了金不焕手中紧紧握着的人王剑,登时一怔,诧异道:“人王剑怎会在此人手中?莫非……” 鬼面人伸出的手掌覆盖真气,欲要杀人灭口,却又有些犹豫。 “此地乃是凡俗禁区,擅入者必死,下地狱去吧……” 鬼面人最终下定决心,掌中的青芒一吐,直击金不焕的咽喉! “嗤!” 生死一线间,凭空飞来一道气劲,将金不焕的身躯推出了三尺。别说三尺,就是三寸,也能挽救生命了。 大殿中多了一道灰袍身影,若是金不焕转醒,一定会惊讶,这道灰袍身影正是飞仙楼第八层的镇守者,飞仙门第二十七代传人,枯瘦如柴,宛若干尸。 灰袍老人瞥了一眼金不焕手中的人王剑,不见其开口,却有声音自体内发出:“此子天资不俗,能凭空出现在地宫,活着来到这座大殿,足以说明,里面那两位并未出手灭口。” “门主的意思是……”鬼面人疑惑道:“若不灭口,此地泄露出去,岂非对我飞仙门不利!” “放心,泄露不了,既然这人王剑到了此子手中,那人定会警告!” …… 金不焕重伤晕厥,差不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折回来。 奇怪的是,在深度晕厥之中,他的神魂即将走向那无尽黑暗中时,一只大手将之拉了回来。 金不焕似乎置身一个意识存在的空间,四下一片混沌虚无,当金不焕浑噩之际,出现了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看不清面目,但却散发出一股俾睨天下的王者气概。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那人口中响起:“禁区之地,不染世俗,埋藏于地下,此间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汝若有朝一日踏上飞仙九楼,方有资格入禁区。切记,祸从口出,如若泄密,吾必杀之!” 在另一个意识空间,朱雀跪伏在地,全身颤抖,那威严的声音不可违逆,决定了朱雀的命运:“汝为剑奴,守护人王剑主,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死无全尸!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即刻死去!” 能活着,谁愿意死! “奴誓死忠于人王剑主,至死不悔!” …… 不知过了多久,金不焕只感觉感觉到刺骨的冷,宛若置身冰窖中一般。 缓缓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飘雪的天空,昏暗蒙蒙的。 “这是……” 金不焕全身像了散了架一般,根本没有知觉,宛若全身的神经细胞都已经不存在一般。 一片片雪花飘落下来,金不焕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难怪让他觉得像是在冰窖一般,除了那一指之伤,只怕还有冻僵的原因。 金不焕无法动弹,运转体内丹田的真气,三股沉寂在丹田气海中的真气被唤醒,顺着经脉流向全身穴窍,宛若暖流滋养,慢慢的使金不焕恢复知觉。 约莫一刻钟,金不焕吃力的撑着起身,环顾四野,在冰天雪地中,周围的景物似有些熟悉。 “这是……石林的位置?” “我为何躺在冰天雪地里?” 一连串的疑问,让金不焕有点儿懵。 “你醒了?” 在不远处,一处低洼的坑中,一个雪人倏然起身,轻微抖动,积雪簌簌掉落,显出身着一身破烂赤红色衣裙的朱雀。 朱雀环顾四野,一脸懵!显然也不清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双双躺在冰天雪地中。 “难道我是做了一场梦?” 二人相视一眼,搞不清状况!不过都不愿提及宛若梦一般的事情,禁区的一切,仿佛就当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字都不能提及。 古朴的人王剑插在石渣中,三尺之内无积雪,让人费解。 当二人的目光盯在这柄古剑上时,相视一眼,立即深刻意识到,好像不是梦境,地宫中的一切,好像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朱雀轻轻抬手,向虚空递出了一击,殷红锋利的指甲“刺啦”一声,宛若划破一块布匹一般,只见虚空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豁口,随即缓缓愈合。 “你能洞察虚空了?”金不焕震惊,这女人之前不过真神境,为何一下子能划破虚空,这是实实在在的洞察虚空,洞虚之境! 朱雀叹息一声,确信了梦幻般的经历都是真实的。 一品神位境,要迈入虚境,这是宛若天渊鸿沟的存在,她能轻易迈过鸿沟,都是梦境中那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所赐。恩赐给她的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绝顶高手之列位,但这种恩赐,却宣判了她的命运——余生只有一个身份,人王剑的剑奴! 朱雀走过去,握住剑柄,轻轻用力,拔出人王剑,眼眸中闪过一抹审视,她要仔细的看一看,uu看书 .m 这柄剑有何不同之处,能让她一生为奴。 朱雀那纤细的手指欲抚摸其剑身,以她的感觉还未触碰到,但她的手指突然传来一股刺痛,只见手指上出现了一道流血的伤口。 “哐啷”一声,朱雀松手,人王剑坠落在地。 “它好像不喜欢你!” 朱雀脸色苍白,嘴角勾起一抹妖娆,夹杂着一抹无奈,道:“这是一柄王者之剑,在王者手中是福,在常人手中,便是祸了!” 王者之剑,常人无法驾驭! 金不焕抖落身上的积雪,还是宛若要饭的模样,衣不遮体,满身都是布条,血迹干涸呈乌黑。 拾起人王剑,金不焕不禁唏嘘,莫名其妙的入了禁区的地宫,在那棺椁旁取得这柄剑,便挨了一指头,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躺在这冰天雪地里,但至少,咱们还活着!这便足够了!” “是啊!还活着!” 第33章 契机 雪花飘飞,寒风凛冽。 风吹雪舞,萧瑟苍茫。 天色昏暗,已经快黑了! 李勋从飞仙楼出来,摇头一笑,自嘲道:“这飞仙八层楼是没指望了,根本上不去了,明日启程楚州吧!” 李勋来了不少时日,在七层楼就足足研习了二十五日,总共出手三次,却一招败北,无法踏上八层的旋梯,他暗自打定主意,准备明日启程前往楚州。 天下勤王,李奉先领十万兵马回皇城,占了先手,如今的李氏在七望之中,更加显贵。 李勋身为李氏门中的俊才,更是李奉先的亲兄弟,身份自然很高。此次来飞仙楼,虽然是轻装简行,但身边都带了两名武功高强的家将。李勋住在山腰处的别院,距离飞仙楼有一段距离。在这段路途中,三五成群的子弟聊着各自的心得,说着书中最新学得的趣事儿。 然而,在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个爆炸性的话题。 “哥几个记得昨日山麓中发生惊天大爆炸的事儿了吧,这事儿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件。” “说说,什么大事件!” “你小子别卖关子了,快说,昨日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昨日我的扈从去山麓中打野味,亲眼所见了事情真相。五百玄甲军,荷枪实弹的搜山,只为了对付一个人。” “什么?五百玄甲军!我的老天,玄甲军可是蜀王麾下最精锐的护卫军啊,总共只有一千三百人,为了对付一个人就派出了五百。不知对付的人是谁?” 青年人卖了个关子,得意道:“我的扈从除了看到五百玄甲军,还看到了几位了不得的人物。有让人闻风丧胆的毒菩萨,还有龙王阁四大法王中的朱雀,除了这二人,还有天剑宗的七剑之一叶飘。” “我的乖乖,毒菩萨和朱雀都是了不得的强者,这叶飘更是剑皇一根草的关门弟子,难不成这几人同时出现,连同五百玄甲军,都是为了对付一个人?” “没错,就是对付一人。” “我的扈从不敢靠近那地儿,只是远远的藏身观望,据他说那石林中剑气纵横,打得昏天地暗的。” “这么大阵仗!此人是谁?” “扈从没见过那人,不过听他大概的描述,我觉得此人有点儿熟悉,有点像……像昨日匆匆上飞仙楼的一个小子。” 李勋走在这几人的后面不远,以他天人境的武道修为,刚才的谈话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听到此处,心中巨震,按捺住强烈的不安,静静的听着结果。 “快说说,后来怎么样了?为何会发生那么大的爆炸?” “那小子着实了得,先是与朱雀法王大战,受了不轻的伤,后来又与毒菩萨过了几招。叶飘是最后出手的。” “这几人都是神境的强者,真不要脸,竟然搞车轮战。” “那小子能以一战三,了不得,显然不是无名之辈,不知是不是十大天骄中的人物?” “十大年轻强者中没有一人对的上号,显然不是。那小子太厉害了,以一敌三,在五百玄甲军的包围中,只有毒菩萨拎着重伤的叶飘冲了出来,朱雀法王已经身死其中。” “这么说,那惊天大爆炸,是五百玄甲军弄出来的动静,目的是为了炸死那人吗?” “没错,几百颗霹雳火雷同时扔在一个地方,万物皆为齑粉啊!” “他,真的就这么死了吗?”李勋有些无力,这个消息宛若一记重锤,敲击心身。他与那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都胸怀抱负。 这个消息宛若一个炸弹,一下子成为了这些子弟们讨论的热门话题,整个太玄山的路上在雪花飘飞中热闹了起来。 李勋放慢了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假若是那人身死,他去楚州,岂非没有任何意义。 如今七大军阀争霸,盗匪横行,天下大乱,陷入乱战春秋,乱世之中,谁能笑到最后?李氏占了中州皇城,年少的昭武帝却在陪都京江道氏掌中,在某种程度上,李氏在大义上站不住脚,想要取神器,谈何容易。 当太玄山不同的位置零星的能见到黑夜降临点燃的烛光,李勋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所住的别院,从家中带来的丫鬟早已经准备了几道精美的菜肴,温了一壶好酒端到了主人的房中。 李勋步入房中,关上了房门,瞥了一眼桌上的酒菜,没什么胃口,直接背对桌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开始沉思,温暖的房中燃烧着火炭,与外面的寒风飞雪形成了两个世界。 不知何时,屋中突然响起酒杯放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 “这酒不错!喝上几杯,心情就不会沉重了。” 李勋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震,猛的回头,只见金不焕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衣服,毫不客气的拿起那双本是他专用的筷子,从盘中夹着菜肴往嘴巴里送,大口咀嚼,吃相有些不雅。 “你这厨子的手艺不错。” “哈哈,这个厨子在李府十三年了,做的菜肴甚对我的胃口,这次出远门,本来都走出了三十里路,父亲又派人将厨子送来。” 李勋突然来了胃口,走过来坐下,以二指禅夹菜,往嘴巴里送,uu看书 .uknshu.co接着拿起酒壶,往碗里倒了满满一碗酒递给金不焕,他自己则直接攥着酒壶豪饮起来。 “几百颗霹雳火雷同时爆炸,万物皆为齑粉。我一路上在想,这他娘的,火雷是你造的,若真把你给轰了,岂非太没天理了。” “天气冷,这酒还有不,再来两坛暖暖身子。”金不焕满饮了一碗热酒,一抹嘴巴子,道:“你还别说,一颗火雷的威力已然不小,几百颗同时爆炸,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李勋兴致大好,吩咐丫鬟将此次带来的十坛好酒统统抱了上来,与金不焕在温室中痛饮。 “此次蜀王下了血本至你于死地,接下来殿下打算如何反击?”李勋已经选择投效楚州,虽然还未正式算是上下属关系,但面临如此大事,自然想知道这个妹婿的真实想法。 金不焕淡淡道:“这是个很好的契机,咱们要好好利用一下,不可辜负了蜀王的一片‘好意’才行。” 李勋眼眸一亮,道:“我打算明日启程前往楚州!” “如此甚好,咱俩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布局……” 第34章 热闹的驿站 风雪寒夜,一人一骑从太玄山下一路向西,踏雪而去。 自太玄山发生大爆炸,已然过去两日时间,柳如梦才情无双,运筹帷幄,一定会沿途留下记号。 金不焕也很想舒舒服服捂在被窝里睡个觉等天明再走,但自己的女人身怀六甲,随同的张定边、小青衣两人都中了毒,九头佛的战力也大打折扣,作为一个有责任的男人,哪里放心得下。 金不焕不知的是,就在他担心身怀六甲的柳如梦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云州,一个戴着紫金面具的女人有些虚弱的躺在一间温暖的房中,怀抱着一个刚刚诞生的小婴儿,心中无限喜悦。 梅心一眨不眨的盯着粉嘟嘟的小婴儿在熟睡,心中不禁浮现她心中那男人的音容笑貌来,叹息一声,对着小婴儿叹道:“那无情无义的家伙,都十个月了,也不来看看咱娘俩,真够狠心的!他只顾着当他的王爷去了,估计都把娘给忘记了,他若一直这么狠心,等孩子你长大,娘就带你打上门去,霸占了他的王府,让他讨饭去!” 金不焕策马扬鞭,踏雪疾行,从太玄山一路往西,在道路上,或是在道路旁的沟渠中,隔三差五的出现一俱俱尸体,虽然被薄薄的积雪覆盖,但依然逃不过金不焕的眼睛。 连续看到不下数十俱的死尸,金不焕心中好奇,连续停下马对尸体进行了检查,一连检查七八俱尸体,得出的结论是,这些死尸都是被一箭命中眉心和咽喉,或者是被重力击中要害而亡。 金不焕对这种箭法和重击手法很熟悉,这些箭矢上虽然未曾刻着标记,但可以断定,都是养一啸干的。 养一啸臂力惊人,拳头和手掌轰拍出去,都蕴含了强大重力,被击中者,非死即伤。 “她们遭到追杀了!” 金不焕不清楚对方派出了什么样的高手追杀,但看到一路上的尸体,心中判定,追杀的人数一定不少。 只要对方不是派重兵围剿,只要没有绝顶高手在其中,金不焕相信,以柳如梦的智谋,一定能逢凶化吉。 一夜疾行,胯下马匹口吐白沫,依然不见有驿站,若再骑马奔行,胯下的马儿不被跑死也要被饿死,金不焕只得弃了马匹,提气疾掠。 骑马自然轻松不少,但是比起提气飞掠,速度慢了不少。 金不焕体内真气如渊海,提气飞掠,一点也不累。 一路向西,一日一夜,已经快走出西蜀地界,进入西域。 格勒驿站,属于蜀地通往西域的最后一个驿站。过了这个驿站,就是西域地界,不再属于天武帝国的疆域。 虽然是蜀地,但驿站的建筑风格已然有了异国他乡的风格元素。 格勒驿站虽然地处蜀地边沿地带,但是却有西域的贸易却长期往来,平常里的往来客商还是比较多。当然,这个平常,是指其他时节,寒冬腊月,这里又是苦寒之地,商客们早已走完最后一趟商,回家和妻儿父母团聚去了。鬼才愿意在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喝西北风。 已经临近腊月,还有少数商客在走最后一趟商,在寒冬冰雪天,过往的商客太少了,驿站的生意自然很冷清。 但这个驿站不冷清,一点儿都不冷清,相反,热闹极了。 小小的驿站人满为患,门口的院子中,所有积雪都打扫了堆积在外面,院中临时撑起了几顶大帐篷。 驿站的马厩正常只是两百马匹的位置,今日却生生挤满了四百多匹马,在马厩外又临时钉了桩子和护栏,搭了临时马棚,拴上一百多匹马。 驿站中的商客最多不过二十,其余都是蜀王的门客。这些门客以八大金刚为首,追杀柳如梦等人,一路沿着车轱辘的印记狂追,追了几百里地,终于追上了马车,可惜只捉到个水灵的女子,其余的人都不知去向。 大多江湖豪门都在驿站中烤着火,烤着羊肉,喝着马奶酒,唾沫横飞的吹着江湖趣事,亦或是掰手腕比气力,也有安静的擦拭刀剑的闷葫芦。 在驿站的后院柴房里,成了暂时的拷问房。 韩灵猫赶着马车一路狂奔,引着五百豪客穷追,最终被追上,展开了厮杀。 已经很久没用抽丝剥茧的韩灵猫拼死奋战,手中致命的红丝绞杀了数十条人命。 韩灵猫孤身战群狼,最终被八大金刚联手制住,成了俘虏。 韩灵猫气质清冷,且武艺不俗,被俘后就闭目求死,无论如何严刑拷打就是一言不发,一个字都不吐露,宛若成了哑巴。 这反而让这些门客不敢乱来了,上头可是有明令的,要将那人的三夫人活着带回去,若是乱来的话,假若此人就是那人的三夫人,岂非吃罪不起。也正是因为韩灵猫的一言不发,才保住了没被侮辱的命运,但皮肉之苦却是难免的。 八大金刚的老八陆飞奉命拷问这个追了三天才追上的女子,u看书.uuknshu 柴房里,陆飞手下的两个小弟毒蝎和张浪蹲在地上吃着刚送来的烤肉,拿着酒囊大口往口中灌着马奶酒。 毒蝎啃了一口羊肉,瞥了一眼遍体鳞伤的韩灵猫,含糊不清的道:“他奶奶的,他们在外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咱哥俩只能吃点他们吃剩下的残羹剩饭,真他娘的晦气。” 张浪鄙夷道:“这烤肉和酒怎就成了残羹剩饭了?得了吧,毒蝎,之前可是你主动请缨要审问这小娘子的,八爷让你不能乱来,让你吃不到肉,心中不爽是吧,还发起牢骚来了。” 毒蝎的壮汉嘲讽道:“他娘的,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之前在八爷面前嚷着要跟我一块儿审,你小子心里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你不也是为了想快活一把。” 张浪大口灌了几口酒,看着血痕累累的韩灵猫,咽了一口唾沫,眼珠子转动一下,邪笑道:“毒蝎,你看这里也没有别人,就咱俩,要不……” 毒蝎盯着韩灵猫的身子打量,眼见直勾勾的盯着被绳子绑缚的隆起的双峰,咽了口唾沫,在酒精作用的刺激下,怂胆开始膨大,猛的起身,低沉道:“等八爷问起来,就说是这贱人故意勾引咱们的。” 第35章 雪中怒马奔腾 张浪大为赞同:“毒蝎你变聪明了啊,说的有道理!” “我先好好审一审这个娘们,你去门口守着,等会儿我替你。”毒蝎嘿嘿一笑,朝韩灵猫走了过去。 张浪翻了个白眼,很不情愿的起身去把风了,刚要伸手开门,柴房的门被一脚踢开了,身材高大威猛的八爷陆飞醉醺醺的走了进来,怒喝道:“怎么样了,你二人审了一下午,可有问出其他人藏哪儿了?” 毒蝎动作猥琐的走了过去,结果门被踢开,兴致被打扰,心中很是不爽,正要怒吼骂人的他听见陆飞的声音,看见陆飞魁梧的身影,生生将不满压了下去,狠狠的一巴掌抽在韩灵猫脸上,假意道:“快说,你的其他同伙在何处?” 张浪八面玲珑,借题发挥道:“八爷,这不,我和毒蝎轮番上阵,无论如何严刑审问,这女子就是不开口。实在是没辙啊,小的估摸着,这人只怕是个哑巴,不会是那人的什么三夫人。” 毒蝎瞬间明白张浪话中的用意,只要让几位大爷觉得这女子不是那人的三夫人,那就能肆无忌惮了。 陆飞眼珠转动,道:“若真是哑巴,那咱们可就逮住肥羊了。那人的正妻就是哑巴,若此人真是哑巴,十有八九就是楚王妃,那咱们可就立大功了。” 毒蝎和张浪相视一眼,眼中冒精光,若此人真是贵不可言的楚王妃,那可就… 张浪眼珠转动,怂恿陆飞:“八爷,上头要的是那人的三夫人,可不是大夫人,如此水灵的小娘子,难道八爷不心动,依小的所见,即便是逮着了三夫人,押回去还不是要给大人折磨,还不如八爷您先享用一番。” 此刻的陆飞酒精上头,大脑不是那么清醒,宛若受到原始力量的驱使,听属下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这出门在外,身边都是一群男人,难得遇上这么清冷的美色,若是不享用一番,太对不起八爷这个称呼了! “你小子说的有些道理!去,替八爷把风,等八爷完事了,再赏给你享用。” 张浪与毒蝎闻言大喜,虽然只能排在后面,但好歹有戏了。二人笑眯眯的出了房门,将耳朵凑到门缝边,想听一听让人血脉膨胀的原始乐调开开胃口。 韩灵猫全身都是血痕,清冷的眉宇间视死如归,当陆飞邪笑着走过来时,她毅然做出了抉择。 誓死不可辱! 陆飞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韩灵猫的下巴,使之无法咬舌自尽。 “想死,没门,你若死了,老子可没法向上面交代!” 陆飞的大手已经伸出,宛若魔爪一般,向韩灵猫靠近。 陆飞的手并没有按在韩灵猫身上,而是按在了地上。 柴房的屋顶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个蒙面人出现在柴房中,正巧一脚踢在陆飞的头上,将之踢了翻转一个跟斗,扑在地上。 在陆飞开口要怒吼的瞬间,突然出现的蒙面人已经双手抱住了陆飞的脑袋,“喀嚓”一声响,让其尸首分离。 门外的毒蝎和张浪听到动静,急忙冲了进来,却被蒙面人一手一个,捏住了脖子,几乎同时“喀嚓”两声,二人的咽喉被生生捏断,软踏踏的倒了下去。 “是你吗?” 看到凭空而降的蒙面人,伤痕累累的韩灵猫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九姑娘,你受苦了!” 刚才眼看韩灵猫受辱,情急之下从屋顶冲了进来,动静不小,自然引起了注意。 金不焕捏断韩灵猫身上的绳子,双指连续在其身上点出,解开了韩灵猫被封的穴道。 几个呼吸时间,已有人出现在柴房外。 “老八,怎么回事儿,审个娘们儿至于搞出那么大动静吗……” 来人酒精上脑,摇晃着脑袋,刚走到门槛外,便见到了门槛内倒在地上那毒蝎和张浪的两具尸体。 “他娘的,谁吃了豹子胆,敢虎口夺食?” 八大金刚中的老六被两具尸体惊得全身一冷,打了个哆嗦后生生止住已经抬起欲跨入门槛的左脚,眼睛的余光匆匆一瞥,瞧见了角落里老八的人头,登时心中一寒,破锣般的嗓子惊吼起来:“来人啦,八爷死啦!” 老六中气十足,声音很大,宛若一道惊雷,将驿站中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划着拳的一帮子人生生惊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两个呼吸后,驿站中宛如炸开锅的蚂蚁,纷纷抄起家伙,朝后院的柴房冲去。 “他奶奶的,谁敢杀八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刚才惊呼的是六爷,估摸着,有人来找救那娘们儿了。” 刚才那一声惊吼,是八大金刚老六人生中最后的声音。即便他转身就逃,还是被一根尖锐的木柴从背后飞来,钉死在后院中。 一众江湖门客气势汹汹冲到后院中,并未看到正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八大金刚六爷的尸体,然后是柴房里的两具尸体和八爷的脑袋和尸身。uu看书 .ukanshu 在短短时间,八大金刚便死去了两个,谁都明白,来者是高手,柴房内的老八或许是被偷袭,死得冤枉,但院中的老六绝对不是被偷袭,而是逃跑中被钉杀,这足以说明,天人境的高手在来者手中根本不够看。 在驿站外的临时马棚内,护栏木桩被金不焕一脚踢开一个缺口,一记气劲掌刀切了下去,拴住马匹的绳子被切断,健马惊嘶,朝着护栏的缺口奔向风雪中。 雪花纷飞,怒马奔腾! 在这格勒驿站外形成了一副美丽的画面。 看着突然失控的马群在雪地里奔腾,傻子都清楚,这是有人动了手脚。 “敢杀八爷和六爷,无论是谁,今日必须得陪葬。” “兄弟们,贼人定是藏于马群之中,给我追上去,乱刀砍死,告慰六爷和八爷的亡灵。” 以六大金刚为首的蜀王门客们,有的展开了绝顶身法,飞掠而出,冲向马群,有的怒骂着冲向马厩,纷纷解下缰绳,跨上马背,呼喝着追杀而去。 第36章 风雪中的血腥盛宴 数十道身影在雪地里留下残影,很快追上了奔腾的马群,骑在了马背上。 上百匹健马奔腾,在马背上寻不到人的影子,当马群被疏散开,即便藏身马腹之下,也难以遁形了。 当奔马被疏散,金不焕不再藏身马腹下,脚尖一钩,潇洒写意的出现在马背上,护在韩灵猫后面,策马扬鞭,朝着茫茫雪地中奔行。 “贼人休走!” 黑压压的门客们骑着战马,宛若风雪中的一道黑色浪涛,从背后席卷而来。 轻身功法最好的门客最先飞掠而至,驱撒马群的数十人虽然武道修为不弱,有二品境界的小宗师,也有十来人是一品天人境的高手,但见目标后,都不约而同的呈围合之势,骑马相追。 这数十人若是展开刚才的身法,一定能轻松追至奔马的速度,但是六爷与八爷都死在前方那人的手中,这些人都是比猴精的江湖老油条了,自然不敢涉险,况且身后的大队人马追将上来,即便是耗,也生生能将对方耗死。 风雪中,官道的道路已经被积雪覆盖,天地一片白茫茫。这样追逐,时间一长,二人定然要陷入包围,难以脱身。 “九姑娘你先走一步,我来殿后。” “不行,猫儿怎可让王爷涉险。王爷先走,猫儿以残躯和他们拼了。” “糊涂,你身受重伤,若是在我身边,反而会让我分心护你周全,不能全力施为。放心,这些人只是依仗人数多而已,即便被包围,本王若想走,他们谁都留不住我。” “王爷之恩,猫儿无以为报。王爷保重!” 韩灵猫清楚,自己目前是拖累,若是执意同生死,如若被围,势必会陷入险境,于是猛抽马鞭,踏着积雪当先冲了出去。 面对身后滚滚席卷而来的五百蜀王门客,金不焕看着韩灵猫当先冲上前后,突然一扯缰绳,奔马来了个华丽的圆弧折返。 金不焕一马横拦,立于风雪中,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吁吁吁……” 六大金刚率先奔至,老大高高一扬手,身后奔至的人迅速减速,呈一个扇形分散开来,以半圆形将金不焕包围。 “阁下何人?为何藏头遮面?” 金不焕用一块黑布蒙面,骑在马上,淡漠道:“尔等鹰犬爪牙,还不够资格见我庐山真面目。” “哼,你这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头露尾,鼠辈尔,还敢在本大爷面前充大尾巴狼。” “鼠辈,听着,无论你是谁,今日连杀我六弟和八弟,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就是天王老子驾临,也救不了你。你若识相,乖乖下马就擒。” 金不焕淡淡道:“我不太识相,你待如何?” “狂妄!兄弟们,此人罪不可恕,谁若摘下他的脑袋,老子赏银五万两,并破例入我八大金刚之列,成为过命兄弟。”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明知眼前之人厉害,但是这么多人呢,耗也能将对方耗死。 寒风凛冽,卷起雪花。雪花飘落,随风而舞。 在风雪中,金不焕从布囊中抽出人王剑,以撩其衣襟轻轻的擦拭着剑身,独自面对五百蜀王的江湖门客,泰然自若,等待着一场血腥盛宴的开始。 “杀!” “杀!” 这些蜀王门客虽然不是正规军队,但战斗力比军队翻了几倍,而且手法繁多,杀人的方式多种多样,五花八门,暗器,毒针,飞刀远攻近战的各种手法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砰!砰!” 让金不焕好笑的是,这些用惯了兵器的江湖人士竟然也有人用上了他研发生产的火铳,在各展身手的情况下,竟然有人用火铳射击他。 雪地中,金不焕被围困在中间,这些武者参差不齐,用的兵器各有不同,武功路数也不一样,不过有一样在此时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此时施展的武功都是以杀人为目的。 五万两银子,还能成为蜀王最为信赖的八大金刚之一,这种金钱与权力的诱惑是最大的动力。 被合围在中间,活生生就是一个靶子,成了众人攻击射杀的焦点。 这些武者都心存忌惮,暂时未有一人欺身近前来近战,毕竟八大金刚的六爷和八爷方才横尸在驿站后院和柴房中的画面有不少人都亲眼所见了。 暗器毒针之类的手法,不是每个人都会的,在第一阵射杀后,那些毒镖暗器连金不焕的衣角都没碰着一下,杀伤力巨大的火铳射击出去后也被金不焕轻易的躲过。如此远程攻击,若要取其头颅得钱财权势,只能是做做梦而已。 “兄弟们,富贵险中求,咱们同时冲上去,各展神通,杀了此獠。” “杀上去!” 有人踏出第一步,后面就有人纷纷效仿,深怕落了后面得不到好处。 刀枪剑戟,斧钺棍棒纷纷闪着寒光,从这些武者手中劈杀击来。 金不焕跃下战马,提着人王剑,缓步向前,一剑劈飞一柄长刀,剑锋反撩而上,划破一人的胸膛,肠子流了一地。 “锵!锵!……” 刷!刷!刷! 被五百人武者围攻,金不焕踏着皑皑白雪,雪地里却未留下一个脚印,踏雪无痕,十步杀一人,剑锋在滴血。 随着金不焕缓缓向前,uu看书 ww.uukanshcm 身后躺了一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鲜血也飙了一地,在雪地中渲染着鲜红的图案,随着飘雪的降落,鲜红的图案很快便被覆盖。 一杆银枪宛若毒龙出洞,爆射出银光,刺眼得让人不敢直视,刺破了空气,抖出朵朵枪花,出现在金不焕身后。 金不焕未曾转身,身形一个横移,反手一剑斩下,银光消失,银枪被斩成两段,银枪的主人也和他的银枪一样,被剑气扫过,成了两段。 “天榜十二排名第八位的银枪邢兴子连那人一招都挡不住吗?” “老大,那人手中的剑,好生厉害!” 八大金刚中剩下的六兄弟并排立在马上,静静的观战,希望从对方的招式变化中看出破绽。但看了半天,金不焕用剑的手法似乎很随意,怎么能杀人怎么出剑,劈、斩、刺、撩、挡、崩、绞、点,一剑是一剑,没一点儿花哨虚招,每一招出手都有一人去地下报道。 金不焕并未用身剑法,孤身战群狼,一切的剑法好像只为让对方倒下。提着人王剑,不断饮血,杀气惊天。这是“杀”字剑。 第37章 腥风血雨的源点 这些武者之中,不乏用剑高手,其中一人唏嘘道:“大道至简,此人的剑道境界,已然到了随心所欲之境地。” “咦!那柄剑……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 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金不焕手中锋利无比,却朴实无华的古剑。 不知是谁,突然一拍额头,惊呼道:“我的老天,是古籍上那柄剑出世了吗?” “什么古籍?哪柄剑?” “我就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嘛,没错儿,那是古籍上记载的人王剑。” “什么!!人王剑!!!” “那是人王剑?” “天呐!那可是传说武皇大帝的随身之剑。” “传说那柄剑不是随着武皇大帝葬于地下了吗?怎会突然出世了?” “此子藏头露尾,定是鼠辈,莫不是一盗墓贼,盗了武皇大帝的墓,得了此剑?” “我看有可能!” “八九不离十!” 六大金刚坐不住了,远远盯着此刻不断饮血的人王剑古剑,贪婪的目光毫不掩饰。 这一消息迅速传开来了,人王剑出世,正在饮血! “哥几个,这可是天赐的重宝啊!都送到眼前了,如若不取,天理不容啊!” 与人王剑相比,五万两银子和八大金刚之一的位子,显得微不足道了。 人王剑,武皇大帝的随身之剑! 天下之大,无人不眼红,无人不想取。 别说金不焕才神位境的表象武道修为,即便是大能持剑在此,这些武者也会拼了命的动手抢夺。 “老子若是得了此剑,定能问鼎武林,横行天下。” “此剑定是藏了天大的秘密,传说六百多年前,武皇大帝就一小喽啰,后来机缘得了此剑,才称霸武林,问鼎天下,成了天武帝国的缔造者。” “如今天下大乱,人王剑此时出世,定是择主定天下来了。得了此剑,就有希望问鼎天下了,荣登九五宝座。” “兄弟们,天大的机缘就在眼前,岂可白白错过,有什么手段,都别掖着藏着了,统统给我使出来,先拿下此人,咱们再慢慢商议如何分配。” 一柄古剑,在七嘴八舌的言谈中,成了天下第一神器了,似乎得此剑者,可得天下。 在这些武者中,自然有其他大势力混迹在其中的探子,在混乱中,相续有五六骑在趁人不备之时,悄然离去。 得人王剑者,可得天下! 这一则消息迅速在武者中传播开来,宛若一枚惊世炸弹,让这些武者为之疯狂,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展开了最可怕最毒辣最刁钻的攻杀。此时此地,这一个消息无疑会让鲜血流得更多。 此刻在这里的人没有谁会想到,这一则消息将产生蝴蝶效应,在不久后将掀起巨浪,将掀起一场震动天下的腥风血雨。在数日之后,炸飞到整个九州疆域每一个角落,这将是乱世中最大的飓风之一,从这里刮了出去,遍布九州。 为了这柄剑,整座江湖,整个天下,都将发生震动。 “哗啦啦……” 雪花飞舞,有八根手臂粗的大铁链舞动虚空,从八个方向朝金不焕袭来。 八根铁链乃是精钢打造,掺杂了千年玄铁,沉重无比,坚硬无比。控制八根铁链的是四个老者,每人控制两根,舞动的宛若搞艺术的一样养眼,还具杀伤力。四人同时出手,用的都是同一种大铁链,在江湖中,显然不是无名之辈。 “这四个老东西,平时不显山露水,还真没瞧出来,原来是三十年前突然失踪的沧州四大名捕。” “沧州的四大名捕,那可是三十年前就成名于江湖的老前辈了。” “果然是他们,这四个老杂毛,平时都是夹着尾巴装孙子,现在见到重宝,藏不住了,使出杀手锏来了。” “他奶奶的,这四个老东西隐藏得够深啊!” 四个老者在蜀王门客中,毫不起眼,平时也就是一流高手的样子,连二品小宗师都达不到。此刻突然出手,四人的战力暴露,都是一品天人境的极致,四人联手,战力飙升,对付神位境的强者,他们觉得有点儿把握的。 六大金刚有些心急了,老二呼喝道:“哥几个,该咱们出手了,不然被那四个老杂毛抢了人王剑,咱们就亏大了。” 老五白了老二一眼,淡漠道:“二哥沉住气,今日此间,人王剑非我等兄弟莫属,难得有人替咱们出手,岂非是好事,咱们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老五说得没错,老二你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提醒你多少次了,多向老五学着点儿。” “大哥教训的是!” 八根大铁链,宛若八条巨蟒,覆盖而来。 “哐啷啷!” 金不焕挥剑斩杀侧面的两个武者后,反手劈开一枚出现在后背的毒镖,趁着这个空档,两条大铁链已经缠住了双脚,另外两条大铁链缠绕在了金不焕腰间,另外两道缠绕住了双手。 还有一条缠住了人王剑,在金不焕头顶,最后一条大铁链宛如毒蛇探头,那铁链的端头,乃是拳头大的铁球,直击金不焕的天灵盖。 不得不说,uu看书 .kahco沧州四大名铺配合得很默契,战力叠加,强如金不焕,也被缠住全身。 在那漆黑的铁球砸下之时,缠绕在金不焕全身的六条大铁链瞬间崩得笔直,似要将金不焕牢牢定住,等待被铁球砸碎脑袋的大刑审判。 若是一般的神位境强者,面对四大名捕的合击,绝对难逃厄运,但金不焕何许人也,体内压制着那堪比虚境大人物的庞大真气,只要他愿意,随时能踏入真神境,临神位之巅,一只脚踏进虚境。 面对区区四个天人境巅峰的武道高手,金不焕根本无需踏入真神境,无需费多大力气,仅仅是一个华丽的转身和快速的回旋,那崩得笔直的大铁链一拉一松之间已然失去了束缚。 铁球砸空,轻轻抖动,瞬间宛若蟒蛇昂首,回击金不焕太阳穴。 “雕虫小技尔!” 金不焕侧头避过铁球,双脚立定,宛若脚下生根,在其他几条大铁链瞬间崩得笔直时,一股庞大的气劲从金不焕全身涌出,金光乍现,一道金色的巨龙虚影破体而出,直冲天际,昂首龙吟。 第38章 饮血的王者之剑 “崩!崩!” 粗大铁链瞬间被崩断,劈啪作响,断裂处瞬间反弹。 四大名捕各执两条大铁链,在崩断的瞬间,虎口已然炸开,眼看崩断的铁链反弹而回,另一端明明还握在自己手中,但自己却无法控制铁链反弹之势。掌中涌出真气,皆被弹击而回。 四人用了一辈子铁链,得心应手,熟悉得宛若臂膀一样,然而,此时此刻,自己宛如被铁链的力量控制,真气无法抵御,想要丢都丢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铁链砸向自己的脑袋。 用了一辈子铁链,却亡于自己的铁链之下。 毫无悬念,四大名捕其中两人被铁链砸中天灵盖,脑袋瓜子瞬间碎裂,脑浆血水四溅,死了不能再死。 另外两人虽然未被砸中脑袋,但也只剩下半条命,被铁链击中,力道极大,震飞了出去,摔在雪地中。 二人本以为能捡一命,岂料两道剑气紧随而至,头颅抛飞,尸首分离。 “此人已入魔,杀人如麻,手段狠辣,大家切莫留情,务必维护正义,誓死诛魔!” 金不焕眼眸冰冷,这些蜀王门客不乏亡命之徒,若是在平时,他不不愿多造杀孽,但今日不同,这些人都是追杀柳如梦的人,他决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家人。 胆敢打他亲人主意的人,都必须死。那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死,无论对方是谁。别说是蜀王,即便是更强更有权势的人也不行。 天上在飘雪,地上在飙血! 王者一怒,流血漂橹! 金不焕气机绵长,十步杀一人,剑下不留情。 这些蜀王的门客,此时都杀红了眼,眼中只有那柄人王剑,再无其他。 剑光起,雪花落,血飞溅,人断魂。 金不焕所过之处,留下一地尸体,若是平时,看到如此杀人如草芥之人,这些武者早已心生胆怯,绝不会如飞蛾扑火一般冲杀上来。这些武者以正常思维想问题,心想着眼前之人即便再厉害,也有力竭之时,这么多人,总能耗死他。岂不知,金不焕的武道修为不能以常理揣度。 若是正常的名剑,砍杀如此多的人,早已钝了,也有可能被折断。但人王剑非比寻常,看起来朴实无华,砍杀起来也异常锋利,直到此时,已经杀了上百人,还未曾在剑锋上留下一个缺口,剑锋未卷,锋利如常! 人在雪中行,古剑狂饮血。 饮血的剑,一路滴血。 金不焕的身上有雪花,也有血花。 “此人已快力竭,大家别退缩,杀了此獠,便能得到人王剑。” “上天送大礼,岂有不取之理。得了人王剑,今日在场的兄弟,有一个算一个,咱们同富贵。” “杀啊!” 六大金刚立在马上观战,眼见对方不知疲惫的斩杀,全身溅满了鲜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此獠的耐力太强了吧,正常而论,神位境的强者,最多一口气斩敌两百便是极限了。此人此刻已经斩杀了两百余人,还若无其事!真他娘的邪门。” “天下的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理揣度,在任何一个境界,都有妖孽奇才。此人蒙着面不敢见人,我估摸着怕是当今江湖中的十大青年天骄人物。就是不知,此人是哪一位?” “擅于用剑者,十人之中数第一的当是天剑宗剑皇一根草的关门弟子叶飘,第二当属五湖帮的霍思科,其余八人在剑道上都是寻常之辈。从剑法看来,此人用的剑法虽说看起来毫无章法,但却暗合了随心所欲的自然之境。照此推论,此人极有可能是两大用剑高手中的其中一人,不用真实的剑法,目的是怕人看清出处。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八人中的其一,武道修为,境界高了,自然是相通的,或许是根本不懂剑法,所以故意用剑欲盖弥彰。” “你这纯粹是一通屁话,说了等于白说。” “这可不是屁话,我的意思是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十大天骄中的一人。” “当今江湖,人才辈出,除了十大天骄,说不定还有很多隐世高手出世也未可知。” “什么狗屁的隐世高手,隐世高手会提着人王剑出来溜达?再说了,既然是隐世之人,出来溜达害怕人家看到他的真面目。” “你还别说,咱们追杀的是威震九州的那个年轻王爷,此人会不会就是那人?” “你想多了吧,那人在太玄山,世子殿下此次下了必杀之心,又让新贵东方辰大人亲自布置,岂会让他活着离开太玄山。此时此刻,那年轻王爷只怕已经身死魂消了。” 血战在进行,在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座雪峰上,立了三道人影,为首的是位紫衣青年,身披温暖厚实的貂裘披风,眼眸清澈,手中提着一柄镶嵌着一颗星辰和一轮弯月的宽刃利剑,识货之人,看到这柄剑,都会绕道而行,不愿上前招惹,不认识这个人的江湖人很多,不认识这柄剑的江湖人很少。 此剑名“星月”,乃是江湖中能排名前十的名剑。为五湖帮所有,在十年前就被五湖帮帮主传给了指定接班人霍思科。 紫衣青年身后立着两道身影,uu看书 uknshu 乃是两名老者,约莫五十多岁,披着貂裘,静静的立在青年身后,气机内敛,看不出深浅。 “少帮主,那人的剑法不在你之下啊!” “我知道!” “江湖上何时出现了如此厉害的剑道高手?” “此人的剑法在招式变化之间,有些天剑宗怒剑潮汐的韵味儿。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杀伐剑式。” “看此人身段,应当还很年轻,如此年轻的剑道高手,身处神位境的,天剑宗除了叶飘,好像没听过有第二人。” 五湖帮的少帮主霍思科神色淡定,内心却早已狂热。当即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此人的剑法不重要,此人手中的剑才是关键。” 霍思科带着帮派中的两位长老向阳山和阴离昌从蜀都一路向西,到了此处恰好碰上一人战数百人,出于好奇,便登临最近的一座雪峰上观战,这一观战,登时让霍思科心中狂喜。为了确认那柄剑的真假,他未曾转身,吩咐道:“向老,潜下去抓一人打听一下,那人是什么人,主要搞清楚那人手中的剑。” 第39章 强大的黄雀 一秒记住【】 霍思科身后的一个灰袍老者向阳山恭敬的应了一声,身形如电,潜下雪峰去。 半刻钟时间,向阳山去而复返,手中提了个围在战场外围的一个三品武者出现在雪峰上。 “少帮主,事关重大,故而老夫擒拿了此人,少帮主可亲自询问。” “哦?”霍思科眼眸闪过一抹喜色,盯着心虚害怕的武者道:“我且问你,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一个字是虚假之词,我便砍了你的双手。若有两个字是虚假,我便砍掉你的脑袋。” “公子请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我且问你,你们是什么人,那被你们围杀的又是何人?” “…………” 霍思科问的很清楚,那个武者回答的也很仔细,当确认了那人手中的剑后,霍思科面色狂热,让向阳山结果了这名武者的性命,转身盯着山下的战场。准确来说是盯着那滴血的古剑。 两位长老也是神色大喜,连忙拍马屁:“恭喜少帮主,贺喜少帮主,若得了此剑,即便不去西域夺大帝的密藏,也不枉此行了。” 阴离昌笑道:“少帮主身怀大气运,未踏入西域,上天便送来人王剑,可喜可贺。” 霍思科微微点头,眯着眼道:“我也觉得运气不错,此剑,我志在必得。” 向阳山大为得意道:“少帮主大可放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他们杀个两败俱伤,咱们再出马,那人王剑,唾手可得。” “山下这些蜀王麾下的门客中,只有立在马匹上的那所谓的六大金刚有些战力,其余之人,皆是些草包。那人是神位境,又有人王剑在手,战力不可小觑。等他们残杀去吧,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霍思科眼眸一凝,郑重道:“得人王剑者,得天下!” “人王剑,我志在必得!” 金不焕提着人王剑,一口气杀了四百余人,满地的死人伏尸于脚下。 “老大,咱们上吧,此子一口气斩杀了四百余人,已经在气衰力竭的边缘。” “好,兄弟几个准备!” 六大金刚终于沉不住气了,六道身影猛的从马背上高高跃起,掠杀向金不焕。 雪花飘舞,一气斩杀了四百多人,确实该换气了。 但是,金不焕体内不止一股庞大的真气。 在六大金刚杀来之时,围在金不焕身边的数十名武者陡然被一道紫色的剑气横扫而过,身体皆被斩成两段。 人王剑爆发出紫光,剑气如虹,势不可挡。 六大金刚合力,战力非凡,将金不焕团团围住,各展绝学,疯狂的展开了攻击。 漫天雪地中,真气激荡,剑气纵横,雪花飘舞,战成一团。 雪花受到真气的激荡,飞舞的更快。 各种颜色的真气交错纵横,在战圈中根本看不清众人身法,只见残影绰绰。 当雪花不再舞动,当战圈停止,当金铁交鸣之声不再响起。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这一刻,六大金刚都立在雪中,每个人的姿势都不相同。 金不焕提剑,缓缓走出战圈,六大金刚的身体这才软踏踏的倒了下去。 “几位爷都死了,咱们还是逃吧。” “逃个鸟,此獠已是强弩之末,咱们再加把劲,定能诛了他,取人王剑。” 人王剑的诱惑力太大了,没有人不为之心动。 杀戮再起,飙血于雪中。 剑起,人断魂! 蜀王麾下的五百门客,除了刚开始在混乱中悄悄溜走的大势力探子,尽皆被杀光。 杀到最后才剩下二十多人时,这些已经胆寒,已经不奢望能取剑,纷纷转身就逃。 但是,金不焕杀心一起,根本不想停下来,触了他逆鳞之人,必杀之。 四面奔逃的人没有一人能幸免,在金不焕绝强的实力面前,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原因无二,他们太弱小。 杀尽场中最后一人,金不焕长舒了一口气,卷起一块衣襟,擦拭着滴血的人王剑。 当剑锋上的血被擦拭干净后,五湖帮的少帮主和两位长老向阳山和阴离昌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五丈外。 三人之所以没有呈围合之势,之所以给金不焕换气的时间,乃是因为有绝对的把握击杀这个蒙着面的刽子手。 阴离昌桀桀怪笑道:“老夫粗略数了一下,你脚下足足有四百九十七俱尸体,都是死于你的剑下。小子,你杀心太重了,罪孽滔天,死了以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向阳山笑道:“小子,不管你是何门何派何势力的人,我们并不想知道,你若觉得手段通天,能越境而战,老夫可以给你个机会,若不然,放下你手中的剑,转身离去,老夫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我只要将此事抖出去,你残杀蜀王麾下五百江湖门客,你可以想象一下,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你容身之处。” 金不焕仔细的擦拭着饮了血的剑锋,自始至 ^0^一秒记住【】 终,都未曾看五丈外的三人一眼,淡漠道:“你个老东西,是在威胁我吗?” “向老和阴老不过是说实话而已,你若觉得这是威胁,那便是吧!” 五湖帮的少帮主霍思科乃是当今江湖中共认的十大年轻强者,u看书.uunshu加上从小身在五湖帮都是高高在上的翘楚,自然而然养成了上位者的习惯。眼见这人连看都不曾看他三人一眼,心中怒火上涌,但脸上却带着微笑,道:“我乃五湖帮少帮主,遇见你这魔头残杀五百武林豪侠,怎可袖手旁观。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叶飘都不是我的敌手,你觉得你能胜过我?”金不焕继续擦拭着人王剑,根本未曾将霍思科放在眼中。 霍思科冷笑,道:“能不能胜过你不重要,因为你很快就会成为死人。” 向阳山和阴离昌都是真神境巅峰的强者,战力都是大能级的存在,是五湖帮帮主给霍思科安排的随身扈从。 霍思科自然清楚不一定能力战眼前之人,但身边的两位随身扈从,战力绝顶,眼前之人不过区区神位境而已,即便是妖孽级的存在,也难敌两大强者的合击。 霍思科本身战力不弱,三人围攻一人,哪有不胜之道理!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40章 风雷剑诀 “五湖帮的少帮主,嗯,这个派头挺大,江湖上敢惹你的人似乎已经不太多,能胜得过你的年轻人也很少了!” 金不焕终于将目光从人王剑上移到了霍思科身上,看着霍思科身上暖和的貂裘大披风,笑道:“西域苦寒,你这身行头,看起来似乎不错,本人这一身刚借来的衣服被鲜血染透了,不适合继续穿在身上了。” “哈哈,刚借来的衣服,果然不出老夫所料,此人就是个盗墓贼,手中的剑也是摸来的吧!” 三人对望一眼,似乎金不焕一句“借来的衣服”露了馅一般,笃定了此人是盗墓贼。不然如此,伴随武皇大帝葬于地底已经一百七十年的人王剑怎会突然出世! “小子,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摸了手中握着的这柄剑,从而让整座天下都无法再容你了!” “这可是武皇大帝陪葬之物,古今多少贼人,觊觎帝陵中的这柄剑,想不到却被你摸了出来,老夫不得不服,你确实是当世第一贼人啊。” 金不焕嗤笑道:“看你三人这把式,本人不将此剑奉上,今日势难活命了。” 霍思科点头:“你认为,即便奉上此剑,你就能活命?” “若让你活着离开,将此剑落入我五湖帮的消息传了出去,岂非让我五湖帮不得安宁。” “所以,你必须得死!” 金不焕摆了摆手,道:“行吧,别浪费口水了,老子口渴,解决了你们三人,还赶着去驿站喝茶呢!” “小子找死!”向阳山怒目一瞪,掌中吐劲,卷起风雪。 “慢着!” 霍思科制止道:“此人战力不弱,我很难遇到如此旗鼓相当的敌手,如若不拿来磨砺一下我的武道,岂非太可惜了。” “少帮主尽管出手,有阴长老和我给你护法,尽可去磨砺你的武道。” 霍思科作为五湖帮的少帮主,下一任帮主的继承人,在江湖中更是共认的十大年轻强者之一,自然有着一颗成为绝顶强者的决心。 以霍思科的强大战力,寻常真神境的武者都能斩于剑下,遑论一个同样身在神位境的年轻人。 霍思科已经很高看了眼前之人的战力,但他依然有足够的自信,要将对方斩于剑下,磨砺自身武道境界。 “浪费时间,尔等还是一起上吧!” 金不焕本身战力已是强绝无比,地宫中一行,取人王剑在手,更是如虎添翼,当初在楚州城外的黄龙观,同时面对三位绝强的强者都不惧,遑论今日,虽然九方紫金大印未在身旁,但人王剑在手,斩杀眼前两尊有着大能战力的真神和一位年轻强者,金不焕认为,不是太难! 没有霍思科的同意,阴离昌和向阳山虽然很恼怒,但是未曾动手。 霍思科心中虽恼,但面色依然带着微笑,缓缓拔剑,剑尖直指金不焕。 “拿出你的真正实力,与我一战。” 金不焕伸手,食指勾了勾,一副看不上对方的模样,让霍思科的怒火被激发。身子一躬,星月古剑银光暴涨,剑气陡起。 “嗤嗤嗤……” 剑气所致,自霍思科脚下起,冰雪突然向前方席卷而起,铺天盖地的袭击而去。 剑气起平地,星月生风雷。 阴离昌得意点评道:“少帮主这风雷剑诀已经炉火纯青,起剑式就有如此威力,能媲美天剑宗的怒剑潮汐了。” “剑气滔滔卷长河!” 在阴离昌得意之时,向阳山惊疑的盯着五丈外陡然卷起的风雪,竟然是实打实的怒剑潮汐第一式,那怒雪疾风平地而起,席卷而来,宛若惊涛拍浪,怒卷而至,竟然压盖过霍思科的“平地起风雷”。 两人都是以剑诀对决,第一式相遇,卷起的风雪在中途相遇,真气夹杂着怒雪宛若浪涛一般激荡起十丈高,声势骇人。 借着第一式的起剑式,霍思科怒啸一声,剑式一变,一劈一收剑,形成风雷剑诀中的第二式“风雷十字斩”。 十字斩剑法本是两个剑招,但风雷剑诀中却合二为一,威力倍增,劈出去后顺势一收剑,便成了一记威力倍增的风雷十字斩。 简简单单的十字斩剑招,在十字的空隙处形成了密集的剑气,形成一面剑气大网,穿过落下的冰雪,于狂暴的风雪中倏然出现在了金不焕眼前。 面对十大年轻强者之一,金不焕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能以怒剑潮汐的第一招将其击败。 在第一招起剑式后,金不焕自然而然施展出了怒剑潮汐的第二式“剑化月光照大江”。 剑气漫天击飞雪,剑气如月光,怒照而下,再次将霍思科的第二剑压盖而下。 金不焕第一次施展刚从叶飘那里在对战中偷师而来的怒剑潮汐,以人王剑施展,在这柄绝世王剑的加持之下,深得怒字精髓。 “剑斩天河水倒悬!” 金不焕第二剑击出,一气呵成,递出了第三剑。 第二剑的威力在第一剑上叠加倍增,这第三剑在第二剑上叠加倍增,威力大的出奇。 “此人藏头露尾,使的剑招乃是天剑宗的怒剑潮汐,莫非是被雪藏的天才出世吗?” 向阳山与阴离昌相视一眼,u看书ww.uukansu心中惊疑,眼前之人武道境界奇高,战力强大,真气雄浑,剑法精妙。 剑气斩天河,二人中间范围内的所有冰雪,在剑气的笼罩下,平地而起,倒悬天河,每一粒雪花似乎都成了一道凌厉的剑气,将霍思科笼罩。 金不焕真气比之霍思科强大了何止一倍,所以并未换气,如此一来,便快了整整一个剑招,这一剑招更是在第二剑上叠加倍增,让霍思科失去了主动,陷入被动,面对铺天盖地倒悬而上的剑气,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来防御。 “不好,少帮主危险!” “先救人!” 阴离昌和向阳山蓄势待发,眼看霍思科陷入剑气覆盖之下,登时一惊,同时催动真气,在身上形成强大的防御罡罩,双掌拍击,冲入剑气之中,解救他们的少帮主。 金不焕心中冷笑,有两个真神在一旁压阵,在这位少帮主危难之时,岂会袖手旁观,这一式声势浩大的“剑斩天河水倒悬”,便是三人之中其中一人的坟墓之地! 第41章 挥剑斩天骄 金不焕递出了声势浩大的第三剑,占了上风,若是继续叠加递出第四剑“剑气纵横沧海寒”,威力虽然大,也能让对方喝一壶,重创是难免的。但却不能达到最好的最有效的目的——杀人! 向阳山与阴离昌同时推进,冲入剑网之中,风雪疾舞,真气激荡,漫天雪花成了一个剑气场,每一粒雪花都凝成了无坚不摧的剑气。 霍思科手中的星月古剑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个剑气罡罩,将自身防御在其中,抵御那无坚不摧的霸烈怒剑之气。 金不焕未递出第四剑,身影在原地消失,当剑气散尽,阴离昌与霍思科倏然转身,死死盯着倒在了雪地里的向阳山。 身为真神境的强者,有着近乎大能的战力,却栽倒在一个神位境的武者剑下。 金不焕仗剑而立,一剑得手迅速后退,眼眸如寒星,盯着惊骇的两人,道:“如何,这一剑漂亮吗?” 阴离昌怒吼一声,大袖一震,无风自鼓,真气自全身喷薄而出,身前的冰雪突然炸裂腾起,席卷而去。 眼看向阳山身死,霍思科暗暗自责,若非他执意磨砺武道,陷入了对方的剑气覆盖之下,怎会葬送一员五湖帮的长老,当下怒气横生,身形拔地而起,星月古剑在虚空疯狂挥舞,无数剑气劈斩而下,封死了金不焕的退路。 面对两人前后夹击,金不焕正面迎击,以道家的浩然天罡之气护体,形成一个紫色的巨蛋一般。置身在密集的剑气劈斩之下,剑气如虹,将席卷而来的冰雪从中劈开一道豁口。 与此同时,阻击阴离昌愤怒攻击的同时,体内真龙之气爆发,凝聚成金色的巨龙破体而出,震天龙吟,庞大的龙身盘旋翻腾,霍思科劈下的密集剑气纷纷被碾压。 巨龙乃是真龙气凝结而成,在金不焕的掌控之下,由防御变成了攻击。 霍思科心中惊骇无比,看到这条金色巨龙,他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在途中,他明明已经听到了那人身死太玄山的传闻,抓破脑袋都想不到,那人会在此处出现,更是王剑饮血,宛若一尊杀神,斩了一地的尸体。 九州疆域,十大年轻天骄,盛名满天下。能与十大天骄比肩,甚至凌驾在十人之上的年轻人,只有当今那位年轻王爷。不但是商道巨霸,更是武道妖孽,江湖盛传,是老楚王从小就请高手调教的结果,雪藏在暗中,一朝出世,威震九州。也有相对真实的传闻,从云州金府的弃子,一年时间靠自身奇遇,机缘巧合成就成为一代人雄。 无论是哪一种传闻,在十大年轻天骄心中,年轻王爷都成是挑战的对象。 之前只是因为夺取人王剑,霍思科下必杀之心,认出金不焕的身份,更是加了一把火。 今日若是他霍思科能将这位年轻王爷斩于剑下,江湖之中,十大年轻天骄,他的名声将会如日中天,位居十人之首! “哈哈哈哈……” 霍思科放声狂笑,星月古剑银光暴涨,将庞大的金色巨龙斩落消散,飘身落在雪地上。 阴离昌正面攻击金不焕,在那骇人的剑气斩开冰雪时,欺身上前,以十成的功力,与金不焕对了数十招,让十丈之内的冰雪飞炸,冰雪下面的土石也崩碎击天。 短暂的交手,阴离昌突闻少帮主的狂笑,心中疑惑,抽身退后,立身在霍思科身旁,疑道:“少帮主为何狂笑?” “阴老,你刚才看到那条金龙了吗?” 阴离昌眼珠转动,随即一震,盯着不远处淡然而立的金不焕,道:“莫非……他就是……” “想不到威震九州疆域的楚王殿下也学会了藏头露尾,岂不可笑!” 金不焕摘下黑布,露出俊朗的面庞,淡笑道:“真龙之气,天下罕见,似乎成了本王的标志。” “原来是楚王殿下,老夫就说嘛,十大年轻翘楚之外,何时出了如此了不得的人物。” 金不焕道:“既然知道是本王,你五湖帮还想夺此剑吗?” 霍思科眼眸一眯,笑道:“得人王剑者,得天下。既然遇上,岂有不取之道理!” 金不焕冷声道:“五湖帮就不怕步正一道和四海刀宗的后尘吗?” 霍思科道:“怕,当然怕!不过处于乱世当中,五湖帮更怕没有翻身之日。” “这么说,你二人今日誓死都要夺剑?” “当然!” “你二人即便不夺剑,就凭认出本王身份,也难逃活命了。” 金不焕相信,目前为止,他身死太玄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江湖,既然有人识破他真身,绝对不能留,否则一旦暴露出去,他与李勋暗中谋划将无法布局。 刷! 这一次,金不焕主动发起了攻击,平平一刺,无任何虚招。这一式剑招出自正一道的一字疾剑式! 有澎湃的真气催动,在人王剑的加持下,这平平一刺的剑招,刺裂空气,让霍思科无法躲闪。 阴离昌大惊,眼见那一剑已经出现在少帮主胸前,匆忙劈出一掌。 金不焕早有准备,一剑疾刺之下,空闲的左手已经拍出,目的就是迎接阴离昌的出手。 霍思科横剑于胸,uu看书 .uukanshu.om体内真气倏然爆发,撑起一个银色的罡罩,双重防御。 岂料,人王剑沉重的剑尖无坚不摧。“嗤”的一声,轻轻将银色的罡罩刺得碎裂,接着“当”的一声脆响,星月古剑被一剑击断,从中折断。 人王剑的剑锋,已经刺入霍思科的胸膛。 一字疾剑式,势不可挡! 正一道五位大天师六成的功力,老天师一身造化,那是实实在在的绝顶之力。若非金不焕刻意压制了大半,这一剑刺出,别说是霍思科,就是洞察虚空的绝顶强人也难以招架。当然,金不焕将道家真气压制,身处神位境的他,最多只能将这道庞大的真气催发五成,仅仅五成,也不是霍思科能抵挡的。 寒风飞雪中,挥剑斩天骄! 这一剑斩下,不仅斩了天骄,更是斩出了与五湖帮不死不休的仇恨。 与阴离昌生生对了一掌,金不焕体内气血翻腾,一剑刺入霍思科胸膛的同时,人王剑离手,被阴离昌的掌力震飞了出去。 第42章 5湖之殇 眼见少帮主霍思科被一剑穿胸,阴离昌神色大惊,他与向阳山奉帮主之命随身护卫少帮主前往西域汇合,哪料出了这档子事儿,少帮主被宰了,帮主霍苍海的怒火岂是他能承受的,他阴离昌的活命岂非也要到头了。 “你……你竟然杀了少帮主?”阴离昌气急,伸手指着金不焕,说话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本王乃是皇室宗亲,血脉高贵,当今天下大乱,七大军阀之中,综合而论,财力也好,军事力量也罢,谁人可比!你五湖帮不过是个江湖门派,说好听些,是江湖六大宗派之一,说难听些,不过是一群把式耍得好些的乌合之众。区区一个霍思科,不过是众多乌合之众中的一员罢了,依仗有些名声,便狂得没边了。” 金不焕继续道:“可以明确告诉你,五湖帮若不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休怪本王让五湖帮这三个字在江湖上除名!” 金不焕句句诛心,五湖帮,一个江湖大门派,岂可与雄霸一州疆域的楚王掰手腕,今日不过是因一时贪婪觊觎人王剑,才痛下杀手,哪知得罪的人竟然是这位威震九州的年轻王爷,身份尊贵也就罢了,问题战力还如此变态。 阴离昌瞥了一眼向阳山和霍思科的尸体一眼,叹息道:“罢了罢了,少帮主身死,老夫又岂有活命的道理,今日即便杀你不死,也让你脱层皮,小子,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 阴离昌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因为在大雪天的缘故,还是因为惧怕而苍白。 从五官上来讲,这阴离昌生得一副国字脸,还算是过得去,武道境界又是真神境,战力至大能级别。 金不焕突然想起,小青衣中毒后,是否要重新换一副躯壳,况且,这阴离昌的身躯比正一道无妄大天师那副躯壳似乎好得多了。 阴离昌手一招,一把握住插在霍思科身上的人王剑,剑气一吐,朝金不焕杀来。 “来得好!” 金不焕一声大喝,双臂一震,金色的真龙气覆盖双拳,佛家的大金刚神拳宛若双龙出海,轰击而出。 拳劲轰爆了空气,让虚空抖动。穿过两人之间的空气阻隔,重重轰砸向阴离昌的面门。 阴离昌感觉那威霸无比匹敌的金色拳印砸来,猛的将人王剑横档于身前,“当”的一声闷响,只见阴离昌的身影被轰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雪地中,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好强大的力道。” 阴离昌心中惊骇,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神位境的年轻人,怎会有比他还强大的力量。 金不焕不给阴离昌反击之机,占尽先机出手,第二击尾随而至,金色的拳头在真气凝聚之下,比磨盘还大,宛若狂风暴雨的轰砸了过去。 阴离昌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只能爆发全身力量去迎击,这种迎击是实实在在的对碰,力量的硬碰,没有多大的招式变化,结结实实。 “砰!砰!砰!” “当!当!” 金不焕的拳头疯狂如雨,阴离昌一手握拳,一手握剑。拳对拳,让阴离昌手臂发麻,持着人王剑,却无法挥剑,被金不焕封死了出剑的机会,只能以剑身格挡凶猛的拳头。 剑身受到重力的轰击,形成了隔山打牛,每一拳都重击在阴离昌的腹部,让他气血反弹,难受得要死。 “轰!” 在阴离昌被金色的大拳头轰砸得有点晕菜的时候,一记拳头抢先一招,轰击在了阴离昌的脑袋上,登时让他脑袋嗡嗡作响,脑花都要崩出来一般。 金不焕这一拳的力道拿捏的很准,只是将阴离昌打得懵逼,并不致命。其目的,自然是要将这副身躯留下。 单对单,阴离昌失了先手,一身惊世的武学都没来得及施展,便被金不焕劈头盖脑的轰晕菜。 阴离昌晕菜的同时,他下意识的发力护住头部,以防第二击将脑袋瓜轰得爆碎。岂料,拳头没下来,却迎来了几道强劲的真气,冲入体内,封住了神庭与气海,让阴离昌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小子,你是想折辱老夫吗?”阴离昌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不少,怒目喝问。 “折辱你?笑话,本王只是见你这副皮囊还人模狗样的,留着给小青衣移魂炼神当寄身罢了。” “移魂炼神!”阴离昌心中大惊,这门邪门的功法他是听说的,那是一种邪恶无比的武功,达到一品神位境后,人生出神念,便能离体而出,找宿主寄身修炼,宿主的武道修为越高,被神魂控制,便等同拥有了那一身武道修为,活脱脱就是夺舍别人的造化为己用。 被人移魂炼神,等同死亡,除非神魂主动离体。 金不焕封住阴离昌全身几大要穴,轻轻俯下身,从阴离昌仇恨的目光中将其手中紧紧攥着的人王剑夺回到手中,淡然道:“人王剑,不是你能使用的!让你摸一下,已是本王对你莫大的恩赐了。” 金不焕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uu看书.uukanshu 心中淡漠,若非这些人不知死活,触碰了他的逆鳞,今日也不至于大开杀戒,收割生命。 看着今日饮血如此之多的人王剑,金不焕撕下一块衣襟,轻轻擦拭剑上的血迹,常规的一柄玄铁剑,砍杀这么多的人,早已经钝了,甚至崩缺,或者是折断。这柄人王剑不知是何材质所铸,锋利如斯,似乎永远砍不钝。 金不焕将人王剑擦拭干净,转身走到霍思科的尸首旁,俯身将其身上披着的貂裘披风扯到了手中,将身上已经因染血而有些粘稠的血衣褪下,将貂裘披风披在了身上。 “这披风,合身!温暖!” 数百匹战马因大战惊得四散奔逃,在茫茫大雪之中,看不见一匹马的踪迹了,金不焕选了一俱有胡子的尸体,迅速以剑锋将那人的两条形同眉毛的胡须轻轻刮了下来,将自己简单的装扮了一番,单手提起无法动弹的阴离昌,猛的一提气,踏雪无痕,朝格勒驿站飞掠而去。 天色渐暗,风雪疾舞,在荒凉冰冷的雪地中,留下了四百九十九俱冰冷的尸体,这些尸体皆死于金不焕一人之手,人王剑之下,成了孤魂野鬼! 第43章 驿站小歇 荒凉苦寒之地,格勒驿站无疑是最温暖的驻足之地。 数百匹战马都陆续跑了回来,或许是因为这里有黑豆草料能让它们填饱肚子,亦或是这里能避风雪,在无人驱使的情况下,自主的跑了回来走入马厩。 白天还热闹得不行的驿站突然冷清了下来,在枯燥的走商途中,十多个商客原本都拥挤在房中窃窃私语,当看到凶神恶煞的五百蜀王门客匆忙的追出驿站,心惊胆战的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归来,于是壮着胆儿走下房间在大厅点上几个小菜,要了几壶老酒,围坐在火炉旁温着酒,聊起了天儿。 商客们正聊得兴起,突然见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突然静若寒蝉,不敢再说话,冰雪寒天,独自出现在这苦寒之地,身披贵重的貂裘大披风,自然不是普通人。 “掌柜的,给我收拾这里最好的房间。准备几个拿手小菜,再温几壶小酒。” 掌柜阅人无数,从金不焕一进大厅就迅速作出判断,这是个有钱的主,要是平时,早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然而,今日的驿站人满为患,被五百已经到地下报道的蜀王门客搞得乌烟瘴气,想着那些凶神恶煞的脸庞,掌柜的不敢展览这单生意,苦着脸上前道:“这位爷见谅,小站今日爆满,别说上房,就连柴房都没空闲的了。吃的倒是有,这住的,实在是挤不出来了。” 十几个商客顿时为掌柜的捏了一把汗,开门做生意,哪里有拒客人于门外的道理,但今日情况特殊,他们很理解掌柜的难处。正常这种情况,这个不是普通人的人应该是一声怒吼,怒目相向,凶恶之辈还会抽剑拔刀子。 但商客们想象的是正常情况,他们只有传统思维。 金不焕嘴上的胡须宛若两条修过的眉毛,嘴角微微一翘,并不恼怒,和气道:“掌柜放心,你尽管将最好的房间滕让出来,那些人不会回来了。” 掌柜一愣,随即疑问道:“爷这么说,是见到那些江湖豪客了?” “不但见到了,我还热情的和他们打了招呼,他们有要事要办,都去忙活了。掌柜的不必担心他们再回来。” 此言一出,驿站内的商客和掌柜都神色惊喜,露出了笑容。 “哈哈,我就说嘛,那些凶神恶煞的杂碎,如此匆忙的追杀出去,定然是遇上了麻烦。” 掌柜的惊喜过后,随即摇头叹息,自言自语道:“这些人白吃白喝拍拍屁股走了,我这一年的生意都白做了。” 金不焕笑道:“掌柜不必担心,外面的那些马匹,足有近五百匹,那可都是上好的战马。算是付他们吃喝的开销吧。” 掌柜闻言,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罢手道:“不!不!不!那些马匹谁人敢要,若是官府追查起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匹上好的战马,价格在百两银子以上,足足五百匹战马,这可是一笔庞大的财富。但战马属于官方管控,私人不得贩卖,否则要吃官司,重则杀头。 金不焕豪气道:“掌柜放心,你只要将马匹伺候好,那些豪客在这里的开销我全付了。” 此话一出,掌柜的是喜上眉梢,围炉而坐的十多个商客却是脸色一变,不禁唏嘘,眼前这个温和的年轻人想来是想吞下这数百匹战马了,敢涉及这种事儿的人,岂会是一般人! 金不焕吩咐掌柜的烧了一锅热水,回到房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依然以胡须装扮了一下容貌,来到大厅,坐在火盆旁,温酒吃肉。 “这位爷气宇非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在下乔雍,斗胆邀请这位爷一起吃碗酒。” 在十多个商客中,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汉子倒了满满的一碗酒,也不端起来,就这么摆放在桌子上,盯着金不焕。 看着桌上倒满的一碗酒,这乔雍是想试探他有没有胆量吃这碗酒。金不焕淡然一笑,站起身来,走将过去,道:“这冰雪寒天的,既然相逢一个屋檐下,就是有缘,一个人饮酒也无乐趣,我就厚着脸皮与众位凑个热闹吧。” “掌柜的,再切十斤牛肉,上十坛好酒。众人的吃喝,全算在我头上。” 金不焕的豪爽气概赢得了众人的好感,众人急忙让出了一个坐位。 金不焕走过去在坐下,在乔雍的注视下,端起桌上的酒碗,一口饮尽碗中酒,登时迎来众人的喝彩。 “听乔兄的口音好像是云州清河人士,不知做何营生?” “咱们十几人中,有一半是清河人士,不过咱们这些穷人,以前都是在乡下种地为生的。这不,咱们清河出了位大人物,影响了咱十里八乡的乡民们,不说别的,一年以前,uu看书 .uukasuo 那位大人物推出了第一件商品,可就带动了咱们清河百姓几千人发家致富,我还记得,那时候,很多人壮着胆子跟着那位大人物一起开沙发加工作坊,半年时间而已,现在那些可都是有钱人了。咱们这几位老乡,也是受乡民的影响,约着出来走商做点小生意。” “嘿,你还别说,我们这几人行商半年了,简单算起来,虽然出门在外辛苦一点,可比在家里种那一亩三分田地赚得多了。等这次将西域的羊皮带回去贩卖掉,这半年下来,估摸着能顶在家里种个十年土地的收入了。” 其中一人哀叹一声,道:“可惜了当初,那会儿我堂兄叫我一起跟着去搞沙发加工作坊,我一时有些不相信,就没答应他,半年前他们一家人可都在清河购置了房宅田产,搬进了城里。在咱们村现在可是最有钱的人了。” “这就叫做选择不对,努力白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金不焕笑道:“只要有想法,有的是发家致富的机会。你们从清河跑去西域,无非也是贩卖些茶叶瓷器或者绸缎这些物品到西域,再从西域购些皮革等商品回来贩卖罢了。当今天下军阀四起,盗匪横行。几位老乡这次回去,就别跑这么远了。家里有田地的,在家种地也能致富。” 第44章 狼嚎 “你们以前种地,天年好的话也就勉强能养活家里人,今年在楚州有很大面积的田地推广示范田,收成好着呢,翻了以往好几倍。只要有脑子,有想法,种地也能发家致富的。” “兄弟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我今年可都在楚州呆着,情况了解的很清楚。” 围炉夜话,与这些商客简单交谈,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金不焕心中有些欣慰,清河一地,这一年来出来做生意行商的百姓有很多,做的生意五花八门都有,当然,成功率还是高的,尤其是跟着自己干沙发加工坊的第一批,全都发家致富成了有钱人。 次日一早,这些商客们思家心切,一大早起来,吃了些饭食,冒着风雪出发了。 整个格勒驿站,只剩下金不焕一个客人。 “年轻人,你独自一人,看这架势,似是要往西行啊?” “不错,确实要往西行。” “你的步伐可不够快啊,有很多江湖侠士,半月前就西去了,这半个月来,途径此地要往西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我隐隐听说,好像有什么大帝密藏出世。你这去晚了,好处都被别人抢了。” “无妨,我这种小虾米去,只是凑个热闹,长长见识罢了。真有密藏存在,那也是那些绝顶高手的菜。我就开开眼就行,可不敢和那些江湖大佬去掰手腕。” “嗯,有这想法是好事,长长见识是可以的。不过也要留心,我听往来的商客说,这些去抢夺密藏的可都是些大势力,其中不乏大佬潜藏在其中,你最好在外围历练一翻,千万别心生贪婪,否则,丢了小命,可就万事皆空了。” “多谢掌柜提醒!” 金不焕可是财神爷,他承诺给那五百江湖豪客付开销,驿站掌柜的随时都笑呵呵的,将其当做财神一样供着,一大早就将火炉烧着,将酒温好,牛肉切好端上来,将金不焕舒舒服服的伺候着。 金不焕安心的在驿站中等待着,韩灵猫得以走脱,定然知道柳如梦等人的栖身之地,只要一会合,便会赶来驿站。 当金不焕在驿站中等候柳如梦的同时,太玄山爆炸,楚王身死的消息宛如飓风一样,早已经传遍开去。 数千里之外,云州。 戴着紫金面具的梅心轻轻摇晃着摇篮,慈母般的目光盯着摇篮中熟睡的小婴儿,口中喃喃道:“昨晚娘梦见你爹爹了,梦见他来看咱娘俩儿,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无忧无虑……” 正在梅心喃喃自语时,一道黑袍身影无声出现在房中,宛若幽灵。 梅心若有所感,做了个手势,走出了房间。 “何事?” “禀殿主,有西蜀来的最新情报。” 听闻西蜀来的情报,紫金面具下那双水灵灵的眼眸一亮,道:“说!” 黑袍人有些犹豫,道:“殿主刚诞下麟儿,身子有些虚,这个消息有些不太好,望殿主做好心理准备。” 梅心身子一震,眼眸中的那一抹喜色登时荡然无存,有些不安道:“快说!” “太玄山发生了大爆炸,传言,楚王葬身在了爆炸当中。” 梅心身子一僵,嘴唇有些颤抖,水灵灵的眼眸中突然间涌出泪花,不敢相信这一则天大的消息。 “不,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据说,当时有人亲眼所见,楚王身在乱石之中,被数位高手围攻,身受重伤,而后被五百玄甲军包围,扔出了数百颗霹雳火雷,在那方圆之内,火雷覆盖下,万物皆化为了齑粉。” 梅心闻言,突然仰天一声怒吼,撕心裂肺,全身气劲四溢,院中的假山树木纷纷被气劲激炸四射。 “玄甲军!东方长空!都给我去死……死……” …… 楚州,楚王府,掌握情报系统的桃花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一则消息,只感觉被天上的神雷击中,头脑晕眩,有种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觉。 半响,桃花冷静下来后,匆匆去到哑娘寝宫,哑娘看到这一则消息时,宛若天突然崩塌,遭受沉重打击,晕厥了过去。醒转之后,哑娘出奇的冷静,交代桃花一番后,让其封锁消息,让桃花扮成丈夫稳定军心民心,当天骑着高大威猛的白虎,一路向西,冒着风雪飞驰而去。 金不焕身在格勒驿站,等了一日一夜,尚不见柳如梦等人的身影,心中有些焦急和担忧,按照时间上计算,韩灵猫假若与众人汇合,定然会折返,若是无法汇合,也应该回驿站给自己报信,一日一夜还没有消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柳如梦等人被困了。 第二日天刚亮,金不焕便起床,与驿站掌柜打了声招呼,当即顺着原路折返。 金不焕从五百马匹中挑选了两匹高大的战马,跨上马背,马踏积雪,朝着太玄山的方向,打马疾驰。 苍茫荒凉的高原之上,冰雪覆盖,四野茫茫。 官道的路依稀可见,顺着官道疾驰,走出十里便有韩灵猫留下的记号。 韩灵猫沿途留下记号,看书uukansh 规避了金不焕走岔道的风险。 当黑夜再次降临,金不焕孤身走在荒凉的路上,从早晨开始,金不焕一路狂奔,两匹战马都跑得口吐白沫,若是继续前行,势必要倒地身亡了。金不焕干脆弃了马匹,提气飞掠一阵,又踏着积雪走上一段,如此一来,速度不比马速慢,还省事。 天空飘着雪花,在路旁一个简陋破败的草棚中,金不焕取出些干粮,于昏暗中席地盘坐,慢慢啃食。 “嗷……” 隐约间,远远的传来狼嚎之声,这种狼嚎之声低沉若号角,是群狼围猎时展示威武的嚎叫之声,金不焕猛的起身,荒野中这种狼嚎之声出现,极有可能是群狼猎食,在围攻强大的猛兽。 金不焕将手中冰冷的羊肉饼往地上一扔,笑道:“刚觉得这东西没胃口,就有野味送上门来了。” “嗷……” 低沉的狼嚎之声再次响起,金不焕提着人王剑,随手拧起简单的包袱,循着低沉的狼嚎之声飞掠而去。 第45章 生死不分离 “吼……” 高大威猛的白虎被三十多头饿狼围住,发出低沉的咆哮。 在白虎背上,哑娘双手紧紧扯紧白虎的皮毛,紧张的环视四周蓄势待发獠牙森森的群狼。 在荒野中,最可怕的就是遇到狼群,狼的默契配合往往在猎食的圈层中成功率是最高的。 在草原之上,小的骑兵队伍在遇到狼群时,都不敢招惹,远远的避开去。 俗话说猛虎架不住群狼!高大威猛的白虎低吼咆哮,前爪刨着地面,坚硬的冰雪被锋利的爪子刨开,在展现它是森林之王不可撼动的地位,想借此威严吓退群狼。 远远的,一只毛发银色的狼王在嗷呜嚎叫,指挥着狼群发起进攻。 在昏暗之中,金不焕目力所及,隐见被围困在中间的白虎有些熟悉,随着飞速接近,猛然见到了伏在猛虎背上的那个娇弱身影。 “凤娘!” 群狼发起了进攻,三十余头野狼龇着獠牙,朝着中间的猛虎猛扑而来。 “孽畜敢而!” 金不焕猛一提气,身形如电,金芒乍现,手中的人王剑陡然爆射出金色剑气,斩向狼群。 “砰!砰!……” 金色的剑气激射,一条金色巨龙虚影陡然从金不焕体内涌出,发出震天龙吟之声,不但是狼群,连刚才威武展现王者之威的白虎也不禁匍匐在地,乖顺若大猫。 金不焕冲入狼群,剑气所及,瞬息间斩杀十数头野狼。 随着金色巨龙的龙吟之声,狼群吓的匍匐在地,连远处那头银色狼王,都瑟瑟发抖,发出一声“嗷呜”的悲怆之声,然后灰溜溜的转身,消失昏暗的夜色中。 “凤娘,是你吗?” 金不焕立身两丈外,激动的看着埋头在虎背上的哑娘。 哑娘闻声,悠悠抬头,但见雪地中立着的修长身影,手提古剑,脚下野狼伏尸十余,不禁有些恍惚,感觉有些不真实。 “我这是疲劳过度头晕眼花了吗?” 哑娘使劲的摇了摇头,伸手在自己大腿上使劲的掐了一下,疼痛感袭来,确认不是头晕眼花,于是从虎背上跃下,一下扑进丈夫的怀中。 哑娘的脸蛋儿冰凉透红,显然是在高速飞驰中被寒风袭刮所致。 感受着妻子冰凉的脸庞,冻得冰凉红肿的手,金不焕心中疼惜,连忙解下身上的貂裘大衣给妻子披上,将双手握在手中不停的吹着热气为其暖手。 哑娘喜极而泣,泪眼婆娑,与丈夫相拥,挽着丈夫的脖子,冰冷的唇粘在丈夫唇上,倾情的亲吻。 哑娘口不能言,此时此刻,她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丈夫的爱,她只有用这种深情的方式感受丈夫的存在,紧紧黏着丈夫,深怕这是一场梦境。 草棚中,勉强能避风雪,金不焕拾了些干柴,生了一堆篝火。割了一只狼腿,来回翻转着在篝火上烧烤。 哑娘温情的依靠在丈夫身旁,一眨不眨的盯着心爱的男人。 经过交流,金不焕获悉,妻子在楚州收到不幸的消息后,心死神伤,骑着白虎一路西来。幸好在途中遇到李勋,得到李勋证实的消息后,哑娘仍然放心不下,坚持要西来看一眼才放心。 “傻凤娘,你真傻,你孤身一人,又不会武艺,一路上冰雪寒天的,途中凶险莫测,不说别的,光是今日遇到这些狼群,就万分凶险,足以丧命。你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夫岂非要自责内疚一辈子。” 哑娘拾起一根棍子,在地上写道:“听到相公身死,凤娘心灰意冷,原本打算去太玄山取一抔黄土带回清河,寻一清静之地,了却此生,去地下陪伴夫君。在途中遇到了勋二哥,亲眼见了你写的书信,凤娘仍不放心,想亲眼见相公一面。” 金不焕有些责骂道:“我的傻凤娘,为夫知你心意,可你也不能如此冒险,记住了,下不为例。” 哑娘感受着丈夫的担忧与关怀,心中吃了蜜糖似也,顺着丈夫的意,点了点头。 篝火烧的噼啪作响,狼腿烤得滋滋冒油。 金不焕翻转了一个面,盯着妻子郑重道:“凤娘,答应我,以后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不能有轻生的念头,更不能随我而去,假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不能去地下陪我,我可不欢迎你。”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哑娘闻言,鼻子一酸,眼中登时涌出泪花,毅然决绝的摇头,在地上写道:“凤娘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相公若离凤娘而去,凤娘绝不独活。” 金不焕叹息一声,轻轻将妻子搂入怀中,道:“傻凤娘,你真傻!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女人了。” 哑娘摇头,写道:“傻不傻凤娘不知道,凤娘只知道,凤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哑娘继续写道:“相公,我一路上都想好了,此生,无论生死,凤娘都要陪着你。你去哪里,uu看书 .uukanhu凤娘就跟到哪里。要生,一起生,要死,凤娘也会陪着相公,无论去到何处,凤娘不要相公孤独面对,望相公也不要让凤娘孤独面对,好吗?” 感受着妻子对自己刻骨的爱,金不焕轻轻在妻子额上一吻,点了点头,道:“我金不焕无论去何处,都与凤娘同生共死。” 金不焕有些自责,一时的疏忽,差点铸成千古大错,妻子一路骑虎西来,已经报了一死之心,若非遇上李勋,只怕等自己从雪山剑派归来后,想见心爱的妻子,只有下到黄泉去了。 金不焕暗自庆幸,幸好苍天垂怜,假若妻子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非要一生活在痛苦自责内疚当中。 刮了皮的狼腿烤的滋滋冒油,狼肉金黄,金不焕涂抹了些从驿站中随身带上的酱料,弥漫出浓浓的香味。 金不焕以剑锋削了一小块率先递到妻子唇边,道:“傻凤娘,你饿了两天两夜了,这荒野之中,只能将就吃点儿。来,尝尝为夫的手艺如何?” 凤娘张口将肉吃到口中,仔细咀嚼,而后点头,竖起大拇指,又指了指烤肉和丈夫的嘴巴,意思是味道很好,你也快吃。 第46章 天音谷 风雪夜,草棚中,肉香弥漫,白虎匍匐在草棚外,撕咬着被金不焕斩杀的野狼,冷不丁的瞥一眼草棚中,盯着金不焕手中的烤肉,舔着嘴巴子。 哑娘从手中撕下一大块烤熟的狼肉,扔到白虎面前,那白虎将烤肉吃到口中,摇晃着虎头,在细细品味,片刻,竟起身去叼了一头狼尸回来,扔到草棚中,低沉咆哮。 金不焕虽然没有哑娘那种与兽沟通的特异功能,但却不难猜出白虎的意图,道:“这家伙是让我帮它烤肉吗?” 哑娘微微颔首,在地上写道:“楚州到此数千里路,它虽是猛兽,却也通人性,凤娘能在两天便见到相公,也是它的功劳。” “看在王妃的份儿上,本王就给你这头山中虎大王当一回厨子吧。” 哑娘两三天滴水未进,滴米未沾,身心俱疲,吃了几口烤肉,便依靠在丈夫怀中,脸上挂着甜蜜幸福的笑容沉沉睡去。 哑娘身子娇弱,连续在寒天雪地奔驰数千里,寒风袭体,睡到深夜,竟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陷入昏迷。 “凤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金不焕担忧无比,抱起妻子跨上虎背,一路向西,飞驰电掣般在疾风飞雪中朝相距最近的格勒驿站奔去。 不得不说,这白虎的速度极快,一个上午,便奔到驿站。 格勒驿站地处边境,前后荒无人家户,驿站的掌柜常年居于此,自然懂些基本的风寒感恙的方子。 做生意的大多只认银子,只要有银子,什么事都好说。在金不焕的吩咐下,掌柜的连忙自荐配方,细心的煎药熬粥,殷勤的端来房间。 温暖的房中,金不焕喂妻子喝了药,吃了些粥,细心的在一旁呵护照料。 驿站外,两匹健马踏雪而至。 韩灵猫拖着伤体,满脸憔悴,匆忙的冲入驿站中,询问金不焕的踪迹,在掌柜口中得知金不焕就在驿站后,韩灵猫和一旁一个身着皮甲的瘦小男子相视一眼,均是心中大定。 在韩灵猫的叙述下,金不焕得知,韩灵猫走脱后循着柳如梦留下的记号寻去,恰逢移魂借用这名北蒙士兵身躯的小青衣,经小青衣所述,三夫人与张定边等人被一群江湖高手追杀,陷入了数百名北蒙狼兵的包围圈,被困“天音谷”中。 在谷中被困好几日,小青衣与张定边的毒迟迟无法逼出,在思量之后,小青衣舍弃了无妄大天师的身躯,附身在一名北蒙兵卒身上,前来求援。 见到金不焕,二人有了主心骨。 金不焕微微一笑,盯着小青衣夺取的那名兵卒身形,道:“有舍必有得,本王恰好给你准备了一副好皮囊,相信你会喜欢。” “多谢王爷,不知,那副皮囊此时在何处?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这副身躯,太弱了,承载不了我的境界实力。” “在马厩里的石槽中。” “什么,石槽?” 小青衣有些郁闷的冲出门,朝马厩奔去,找了一阵,才在其中一个石槽中将全身穴道被封的阴离昌提了出来。 片刻,已经移魂到阴离昌身躯内的小青衣得意的出现在金不焕眼前,赞口不绝,同时马屁不断。 半个时辰后,金不焕吩咐韩灵猫留在驿站照顾哑娘,让小青衣带路,前往“天音谷”。 金不焕表面平静如水,心中实则有杀气在默默酝酿,想不到除了蜀王派出的门客,还有其他江湖高手参与追杀,甚至连北蒙狼兵都牵扯了进来,此事,显然不是那么简单了。 “可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 “三夫人说可能是虎啸楼的人。” “虎啸楼?” 金不焕有些纳闷,虎啸楼怎么搅合进来了,自己遭到蜀王的追杀,龙王阁和天剑宗都掺和了进来,其中还涉及了毒菩萨。自己的女人却遭到虎啸楼的追杀,还有北蒙狼兵也掺和进来包围,这是巧合还是早已有人布局? 夜色昏暗,金不焕与小青衣悄然出现在天音谷外。 天音谷已经接近凉州的西凉地界,位于两座大山之间,是一个有进无出的峡谷,有点儿像一个葫芦形,只要守住谷口,被困谷中之人插翅难飞。 柳如梦身怀六甲,一路颠簸,还遭到追杀,尚要顾及九头佛、爱丽丝、张定边、养一啸几人,在黑夜中误入天音谷中,已经被困好几日。 金不焕心急不已,在恶劣的环境中,若是有个什么不测发生,他一生内疚难安。 在谷口处,有上百名身着皮甲的北蒙狼兵布置了床弩、大黄弩等大杀器,对准了谷中。 这些北蒙狼兵身形高大魁梧,抬着火铳,腰挎弯刀,皮靴上插着匕首,轮流在山谷两旁巡哨,以北蒙语言叽里咕噜的交谈着。 若要进谷中救人,别无他路,只有从谷口进入。 小青衣手指捏得咯咯作响,低声咒骂道:“这些杂碎,让老子在里面挨饿受冻,真他娘的该下阿鼻地狱。” 小青衣观察片刻,疑惑道:“奇怪,我出来时谷口有上百江湖高手,此刻为何一个影子都没见着。难不成是撤走了,此处全部被这些狼蛮子接管了吗?” “此处并非西凉管辖,uu看书 ww.uansu.co 尚属于蜀地范围之内,这些狼兵为何跨境出现在此?” 正在此刻,谷中竟然有爆炸声传来,让金不焕心中一惊。 “那些江湖高手,定是攻进谷中去了!事不宜迟,咱们必须杀将进去救人,时间越久,里面就更多了一分危险。” 谷口是唯一的路径,要救人,只有硬生生从谷口杀进去一条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谷外视野开阔,金不焕与小青衣不再隐藏身形,悄然出现在谷外。 守谷口的北蒙狼兵发现有不速之客,先是抬起火铳扣动扳机射杀。当数轮射击后,发现二人竟然避开枪林弹雨,正在疾冲而至。 一阵叽里呱啦后,这些狼兵迅速改变了战术,纷纷将大黄弩调转过来,对准了两人开始拉动绞盘。 吱嘎声起伏不断,在数名士兵的操作之下,一支支杀伤力巨大的大箭快若闪电,刺破空气,激射而来。 “咻咻……” 第47章 梦困谷中 小青衣移魂炼神,占据了阴离昌的身躯,一身武道修为自然与阴离昌本人无异。 金不焕在这一刻不再保留,瞬间催动体内真气,顺其自然的踏入了真神之境,在瞬息间,速度和力量上似乎都有了质的飞越。 “啪!” 金不焕一剑劈飞迎面而来的一支大箭,脚下生风,在无数大箭的空隙间留下一道道残影,先小青衣一步冲至狼兵眼前。 “轰!” 金不焕大掌翻飞,剑气暴涨,一连轰飞几张大黄弩和床弩。冲进狼兵阵营,与狼兵刀剑相撞,展开了厮杀。 以绝强的战力面对这些狼兵,无异于虎入狼群,王剑饮血,人头滚滚。 谷中,此刻正在发生血战。 柳如梦、九头佛、张定边、养一啸、爱丽丝等五人正在被上百名江湖高手围攻。 这些江湖高手都来自一个江湖大势力——虎啸楼。 这群虎啸楼的人当中,有两名长老在其中,战力很强大。 在那两名长老身后,大漠孤烟马啸天赫然在内。 此刻,两名长老和马啸天都不曾出手,显然是还不到他们出手的时候。 在沟壑之中,养一啸先前已经身受重伤,此刻伤上加伤,双眸血红,拼死奋战,护在柳如梦左右。 张定边强行催动真气,七窍淌血,两鬓白发飞扬,状若疯魔,大开杀戒。 九头大佛爷也顾不得修为跌与不跌,黑色袈裟鼓动,佛掌拍击,掌影绰绰,苦战支撑。 爱丽丝刚接触武道,在战场上根本不够看,惊慌失措的护在柳如梦身旁,满脸焦急。 连日的车马颠簸,柳如梦身体有些虚弱,此刻脸色苍白至极,抚着隆起的腹部,以地上的石子作为暗器防身。 “他爷爷的,佛爷好不容易种好了一株莲,眼看都快要到丰收的季节了,难不成今日要葬身于此!还有没有天理了……” “砰!” 一根熟铜棍冷不防的轰击在九头佛的背上,将其轰飞出数丈远,摔在石块上,让九头佛大口喷血,连声咒骂:“你爷爷的,敢对老衲不敬,你死定了,看佛爷的大日佛手……哎呦哎!” 九头佛正要出掌,那熟铜棍又是一棍子轰击而来,这一下结结实实轰击在九头佛那颗亮铮铮的脑袋上,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声,眨眼之间,九头佛脑袋上鼓起一个大大的肉包来,似是长了肉角似的。 “狗日的,敢攻击佛爷的脑袋,老衲不发威,别拿我当病猫,要再来,佛爷可要发火了!” 张定边掌中刀芒一吐十丈,一刀劈死三名武者,七窍中再次溢出黑血,笑骂道:“大佛爷,你别光说不练,有本事你发火给我看看。” “张老弟,老衲也很想发火,可一旦火发出去,那可是要死人的呀。” “当然要死人,最好把这群狗东西都杀光。” “佛爷发火,铁定能将他们杀光,可老衲也会上西天去佛祖那儿报道啊。” 马啸天上前两步,声音滚滚,朝脸色苍白无血色的柳如梦大声道:“三夫人,如此火拼,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虎啸楼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众人到西凉做客,做个客不流血,更不会死人。三夫人难不成要看着谷中血流成河吗?” 柳如梦耻笑道:“做客?说的好听,虎啸楼勾结北蒙狼兵,想要拿住我等做人质要挟楚王,做梦去吧。” 马啸天因事情耽搁行程,比虎啸楼前往西域的队伍晚了几日,在途中恰巧遇上养一啸,于是潜伏在暗中一路尾随。在韩灵猫引开蜀王麾下的五百门客后,马啸天心生一计,暗中联络了西凉府,通知驻守在西凉的虎啸楼长老,合围柳如梦等人,一路追杀,将其困在天音谷中数日了,每日派人前往谷中相劝,派进去的人有去无回。虎啸楼与北蒙狼兵暗中勾结,甘为鹰犬爪牙,西凉府的命令是要活的,并给了期限,连日劝说无果,马啸天终于忍不住,今日发动了进攻,打算以战逼迫谷中之人束手就擒,乖乖跟着去西凉。 当然,谷中价值最大的人,当然是柳如梦和腹中的婴孩,这可是楚王金不焕的软肋。其余之人,皆不重要。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成全你。”马啸天冷哼一声,一步踏出,冲到养一啸背后,出手狠辣无情,一烟杆点在养一啸的大椎穴上。 养一啸被五六个二品小宗师的武者围攻,徒手撕裂一人后,猝不及防下,只觉得脊椎骨一痛,一股力量冲入体内,血脉受阻,短暂的迟疑,一柄刀锋已然横劈而来,胸膛被劈开,鲜血飞溅,骨渣子露了出来。 马啸天眼神一冷,又一烟杆击出,这一击奇准无比,击向养一啸的天灵盖。 关键时刻,爱丽丝将养一啸猛的推开了去,那烟杆击在了爱丽丝的肩上,如遭电击一般。 马啸天出手毒辣,一击未能将养一啸送下地狱,冷哼一声,再次下毒手,眼看爱丽丝和养一啸就要双双赴黄泉。 “住手!” 随着马啸天狠辣无情的下杀手,柳如梦终于心中不忍,冷声道:“放了他们,我跟你去西凉便是。” 马啸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道:“三夫人若是早些如此,这遍地的血,也就不必流了。” 在这一刹那,柳如梦身旁的紫檀匣子陡然抖动起来。 柳如梦猛的回头,uu看书wuknu 盯着那抖动的紫檀匣子,苍白的脸色露出惊喜。 马啸天则是眉头一皱,喝问道:“那是何物?” 柳如梦眼珠转动,笑道:“里面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宝。” “至宝?什么样的至宝。打开让老夫瞧瞧。” 随着紫檀匣子的抖动,吸引了两位虎啸楼长老的注意,飞身而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抖动越来越厉害的紫檀匣子。 “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宝,到底是何物?老夫闻所未闻啊!” “此匣子做工雕琢如此精细,其中装的必定不是俗物。待老夫打开一观便知……” 虎啸楼的长老已经迫不及待,被匣中之物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砰!”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紫檀匣子突然打开,第一枚紫金大印飞出时,马啸天吓得脸色煞白,宛若见鬼一般,转身就跑。 第48章 触我逆鳞者必死 天下那么大,江湖中人那么多,他马啸天见过的兵器多不甚数,但那紫金大印,天下独有那位年轻王爷使用,别无分号,曾经在楚州到清河的途中,他马啸天可是亲眼瞧见那大印轰杀黑衣刀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前不久他二次见那人,那年轻男子已经是权倾天下的王爷,楚州疆域的霸主。武道一途,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在清河金府中,仅仅是一个气机的威压,便让他喘不过气来。 九枚大印接连飞出,见光必饮血。 九枚大印,速度快若九天雷电,一闪而逝,专门砸人脑门子,一砸一个准,自带麻痹功能,一个暴击,便收取一条性命,溅射出一朵血花。 大印逞凶,首先遭殃的是虎啸楼的长老,所谓好奇害死猫,长老闻得是至宝,正欲伸手打开匣子,故而得了一个大礼,一朵花,脑袋开花的花。 另一名长老反应敏捷,在看到马啸天转身飞奔后,也迅速作出了反应,跟着马啸天屁股后面飞奔。 小青衣殿后,在谷口与那些狼兵纠缠死战。金不焕则先一步冲入谷中,相距不远便感应到九枚紫金大印的存在,早已憋了一肚子杀气的他,毫不犹豫御印开杀。 山谷中原本已经平息了的血战,在金不焕冲进来后,再次爆发。 人王剑在手,天下我有。 剑气一去十丈,金不焕宛若杀神临世,杀气弥漫谷中,让人窒息。 金不焕瞥了一眼己方的几人,情势大大不妙,更是激发浓烈杀气。独身挡在众人跟前,浑身真气澎湃,剑气激荡,杀意无穷尽。 金不焕大开杀戒,九枚紫金大印宛若九个收割性命的机器,逢人就轰砸。让整个谷中血腥味弥漫。 “他爷爷的,佛爷命不该绝啊,你小子总算来了。你若再不来,老衲打算发火了。” 张定边七窍淌血,盘膝而坐,在调息的同时,目光则是注视到了人王剑上,惊呼道:“我的天呐,此剑莫非……” “没有莫非,就是人王剑。”柳如梦给出了肯定答案。 王剑与九枚紫金大印同时饮血,杀伤力太过巨大,在谷中,生命如草芥,葬送在王剑和大印之下。 “这小子,好强的杀气。几日不见,好像变了一人似的。” 张定边微微颔首,附和道:“王爷修为精进了,杀气突然变得很重。” 柳如梦摇头一笑,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九头佛与张定边恍然明白,金不焕一冲入谷中便大开杀戒,根本不问三七二十一,杀气滚滚弥漫,其中缘由,自然是因为有人胆敢打他家人的主意,逆鳞被触动,无论是谁,今日都阻挡不了金不焕的杀意。 谷中的尸体横七竖八,血腥味弥漫。 将谷中的上百人残杀殆尽,金不焕眼眸冷冽,盯着谷口方向,想要追杀逃走的马啸天和那名虎啸楼长老,但眼看自己的女人脸色苍白,心中担忧,生生忍了口气,散去气机,长舒了一口气,走到柳如梦身旁,蹲下身,露出一抹温情的笑容,道:“你没事,我心安。” 柳如梦鼻子一酸,泪花忍不住在眼眶打转,靠在丈夫怀中,道:“奴家让王忧心了。” 山谷之中,金不焕取出九枚紫金针,替张定边封住心脉,度穴排毒。 与此同时,爱丽丝也忍着肩上的疼痛,替养一啸清理包扎伤口。 养一啸伤势太重,命悬一线,能否活过来,要看造化。 九头佛挨了两棍,亮铮铮的脑袋上被砸肿起来的鼓包还未消下去,看起来有种滑稽感。 “佛爷,是否需要给你续命?” 九头佛连忙摇头:“不不不,挨了两闷棍,还要不了佛爷的命。那莲花太珍贵了,不到最后一刻,老衲是不会使用的。” 九头佛说得一本正经,听起来好像很清高,实际原因让金不焕鄙夷,这九头鸟大和尚心中打的算盘别人不清楚,他岂会不清楚。他武道精进神速,那莲台在体内滋养,也跟着往高处走。不到万不得已,九头佛自然不会索要。若是自己将那莲台修炼到七品,那可是相当于虚境了,若是撞狗屎运,修炼到八品,那相当于无为之境,那时候再索要续命,别说五百载寿元,少说也有四百了,抵得上重生一次了。而且还是至尊之列的四百年光景,横行天下难有抗手。 马啸天小青衣击杀在谷口,天音谷所有的敌人无一活口,全部死绝。 天音谷相距西凉不远,以防虎啸楼和北蒙狼军派出高手前来。金不焕连夜出了山谷,护着己方重伤的几人,连夜往西而去。 车厢内,柳如梦脸色苍白无血色,憔悴无比,依偎在丈夫怀中,拉着丈夫的手抚在隆起的小腹上,脸色挂着淡淡的笑容,进入了梦乡。 两日时间中,哑娘时刻期盼和担忧丈夫,在韩灵猫细心照料下,身子也好了些,只是有些虚弱。 格勒驿站,暂时成了栖身修养之地。 除了小青衣还能活蹦乱跳,精神抖擞,其余之人都需要休养疗伤。 七日后,众人的气色好了许多。 伤势最重的养一啸也醒转过来,勉强能开口说话。 张定边体内的毒经过紫金针的度穴治疗,也排了七七八八。 眼下,u看书 uukanshuom 养一啸身受重伤,只能在格勒驿站疗养,等伤势稳定后,再回清河调养。 金不焕本打算孤身去雪山剑派,但哑娘和柳如梦说什么都不答应,誓死相随。无奈,只得带上二人。 小青衣能移魂炼神,如今又拥有了五湖帮阴离昌的身躯作为身份掩护,故而被安排去西域,协同朱雀凑热闹,其目的,一是大帝密藏出世,金不焕心动却抽不开身,只得派两大高手前往,二来,朱雀和阴离昌的身份都比较特殊,可以混迹在两大势力中,在必要时候,可以挑起纷争,杀人复仇。 五湖帮、天剑宗、虎啸楼、龙王阁这四大江湖宗派,如今都已经结下了梁子,迟早要过招的。 当然,已经覆灭的四海刀宗,刀魔方四海绝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有一战。 至于张定边,根据金不焕的布局,天下将很快会陷入征伐战乱,养一啸重伤,需要护送,另外顺道护送五百匹战马折返,辅助薛青麟坐镇清河。 爱丽丝和韩灵猫随身照顾哑娘和柳如梦,加上九头佛,一行六人赶着两辆马车,辗轧着积雪,缓缓向西。 第49章 满头白发1念成魔 楚州,金不焕身死蜀地太玄山的消息宛若飓风般席卷,让楚州军民突然陷入惶恐当中。 这一日,楚王府门口甲士林立,护卫着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向城内驶去。 马车的车帘子故意高高的卷起,露出车厢中身着蟒袍,俊朗威仪的年轻王爷。 为避免引起恐慌,年轻王爷巡城,稳定民心。 见到王爷真容,各种谣传不攻自破,民心所向,军心稳定。 数日后,楚州城迎来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紫衣身影,径直来到楚王府。 在王府中,紫衣人见到了年轻王爷。 当桃花易容装扮的“金不焕”出现在书房中,紫衣人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戴着紫金面具的脸庞。 数日前,远在云州的梅心听闻楚王巡城安抚百姓,便怀揣着无尽的思念匆匆赶来楚州。 此刻见到俊朗威仪的“金不焕”,梅心激动得要扑到“男人”怀中,刚一接近,梅心瞬间止住脚步,心情瞬间跌到谷底,连连后退,一下跌坐在沙发上,眼眸中露出一股伤悲至极的神色。 “你……不是他。” 桃花对梅心并不陌生,见消失已久的神医梅心突然造访,露出如此神色,心中猜出了大概,不过她依然以金不焕的语音口气道:“梅神医,别来无恙。” 梅心冷笑道:“二夫人,桃花大掌柜,别装了。” 从金不焕离开楚州后,桃花易容装扮,在任何场合都不曾露馅,桃花心中疑惑,为何梅神医会如此肯定,自己是假的王爷。 桃花恢复原声道:“你怎知我是易容装扮的?” 在那紫金面具下,梅心眼眸通红,泪光涌现,淡漠道:“他身上,不是这个味儿!” 桃花闻言一震,试探道:“你……和他?” 梅心凄然道:“他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男人……” “……” 得到桃花亲口确认,本来还怀揣一线希望的梅心似丢失了魂魄,无力的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了楚王府。 在梅心走出楚王府一个时辰后,李勋风尘仆仆的到了楚州城,径直来到楚王府,这些时日心情沉重却依然装扮易容自己男人的桃花接见李勋后,得知了男人未死消息后,整个人一下子似年轻了好几岁一般,容光焕发,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并着急范离商议秘密军情。 与此同时,桃花立马派人搜寻梅心的下落,希望挽救那颗沉痛伤悲的心灵,结果派出去的人搜寻了三日,都探不到梅心的下落。 在数日后,远在云州,往生殿的一座地下宫殿中,那戴着紫金面具的一身紫衣披着满头雪白的头发,出现在一个密室内,密室中,有一个汩汩冒着血浆的池子,弥漫着血腥味,诡异而神秘。 血魔梅天理盘坐在血池入口,缓缓睁开眼眸,有些无奈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入血池,便会坠入魔道,傻丫头,你可想好了?” “我意已决,还请祖父成全。” 梅天理无奈的点了点头,道:“祖父看着你长大,以你的性子,只要是决定去做的事情,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你既然选择这条路,祖父即便劝你,也是浪费口水罢了。” “谢谢祖父!” “你为了那小子坠入魔道,真的值得吗?” “值得!” “唉!那小兔崽子留下你们孤儿寡母的撒手而去,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一日,神医梅心满头白发,走入血池,浸泡在血池中,功力突飞猛进,坠入魔道。 七日之后,梅心出关,血池干涸枯竭。从这一日起,浮屠往生殿所有的势力,都陆陆续续潜入了蜀地,掀起了腥风血雨,对蜀王展开了疯狂的打击和报复。 ………… 满头青丝成白发,一念成魔,为爱倾尽所有。 在浮屠往生殿展开对西蜀的报复和打击的同时,其他军阀也都收到了楚王身死太玄山的消息,并以最快最短的时间得到了证实,当初在太玄山偶然窥探到爆炸一幕的那人,在这短短时间成了名人,这一则消息卖了不少银钱。 经过证实,大军阀们蠢蠢欲动,视楚州为最大的一块肥肉,都在暗自做攻伐的筹谋。 一时间,楚州境内的军事防御陷入了红色警戒备战状态。 最先出手的是蜀军,在东方辰回到蜀都复命交令后,世子东方雄狂笑不止,大仇得报,意气风发,主动请缨,率军前往一线天。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蜀王东方长空任命麾下猛将屠虎张万敌为征讨大将,让儿子随军历练,率三万精兵,直杀清河。 在张万敌出发之前,蜀王便修书一封,让镇守云州的猛将狂虎魏荣昌集结精兵强将,提前做好进攻的准备。 屠虎张万敌带着世子殿下来历练,这可顶着不小的压力,率大军达到一线天后,早有斥候等候,禀报说楚王并未身死,而是在楚州巡城,百姓们欢呼不已,让军心民心迅速稳定下来。 张万敌生性谨慎,假若楚王未死,那他此次出征,或许讨不到好处了。 张万敌不敢轻举妄动,uu看书.uukashu.co迅速派出身边得力干将去确认消息的真实性。等了数日,得到了一个让他兴奋的好消息,巡城的楚王是假的。 这一则消息当然也是李勋在太玄山得到金不焕授意,故意释放出的烟雾弹,虚虚实实,让人捉摸不透。 在大帐中,张万敌的得力干将笑道:“将军还记得曾经负责影卫的那东方红叶吗?” “当然记得,那可是惊鸿榜排名第二的天下美人。” “没错,就是她。此人的易容之术神鬼莫测,以假乱真,所谓的楚王巡城,不过是她易容伪装而已。” 东方辰起身,冷冷道:“将军放心,那人在太玄山化为飞灰,此事并非我捏造,五百玄甲军都可以作证。此时的楚州看似平静,暗地里估计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在张万敌准备进攻清河的同时,占据越州佣兵二十五万的项氏已经集结十万大军,秘密向楚州桂城进发。 统军两万驻守桂城的杨烈已经暗中收到楚州府密令,早已在桂城布下了三重防线,静静等待着羊入虎口。 第50章 待客之道 西域,连绵无尽的雪域。 “佛爷,你不觉得你这颗脑袋被敲了两闷棍后更加亮了吗?” “你小子左拥右抱的,照你的话说,老衲这颗脑袋就是上千瓦的电灯泡了,你别嘚瑟,佛爷我若是回到佛国,投怀送抱的女人都可以排上十条街了。” 西域广袤无边,一望无尽的冰雪,若非柳如梦熟知路线,定是毫无方向可言。 踏入西域地界,动辄数千里的无人区,苦寒之地,条件十分艰苦。 在漫长的路途中,也只有和九头佛斗嘴是枯燥的调节剂。 在广袤的无人区,车轮辗轧着冰雪,行走的缓慢。 九头佛独自赶车在后面,拉了一车厢的生活食材和用品,也到轻松无边,不过就是太过无聊,没完没了的找话题想和金不焕扯淡聊天儿。 金不焕一行六人中,爱丽丝来自西域,也吃过苦,接触武道,会些把式,身子硬朗些,比哑娘好了不知多少倍。 哑娘身子骨娇弱,难以抵御空气稀薄的苦寒之地,行了半个月,食欲不佳,恶心呕吐,高烧了好几次,着实让金不焕焦心不已。 莽莽雪域,柳如梦记得路径,一路上走得缓慢,也很顺利,未曾遇上麻烦,在艰苦的冰天雪地行了二十余日,算算时日,已经临近过年的时节。 一座巍峨的雪山横亘在前方,映入众人的视线。 柳如梦披上厚厚的貂裘,走下马车,遥望巍峨的雪山,无悲无喜,不知心里的想法。 “雪山剑派,已存在千里,藏于雪域之中,翻过前面的大雪山,再行五十里,就能到‘飞雪城’了。” “我记得你说过,从走下雪山剑派那一刻,就再也不想回去。” “我从小生在冰冷的雪山上,从小就被选定为雪山剑派的圣女,一直只有冰冷和孤灯相伴。说真话,过了格勒驿站,踏入雪域开始,我的心就仿佛陷入了冰窖中,身心都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金不焕清楚,这是柳如梦藏于内心深处的阴影,是从小生活的环境造成,或许,永远也挥之不去,不禁让人疼惜。 飞雪城,藏于无尽雪域之中,极其隐蔽,外人无法涉足,当然,这种常年冰雪不化的苦寒雪域,也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着跑来受苦受罪。 为何会在莽莽雪域中存在这么个强大神秘的剑派?没人知道答案。 雪山剑派生活在这苦寒雪域之中,到底为了什么?也没人知道答案。 这是一座冰城,以鬼斧神工的手段将庞大数十丈的冰块雕刻成宫殿,以一种巧妙的阵法规律布置而成。这座冰城并不大,大大小小的冰宫有数十个,矗立在空旷雪地中。 在飞雪城的入口,插着一柄足足三十余丈高的冰雕巨剑,在巨剑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雪山剑派”四个大字,在寒风飞雪中散发着无尽的剑意。 九头佛惊叹道:“阿弥陀佛,这是以绝世剑法的剑气刻上去的字迹,单单只是以肉眼观看这四个大字,便能领悟不俗的剑道意境。” 柳如梦得意道:“佛爷好眼光,这冰剑上的四个大字,乃是我先祖以‘紫阳剑经’的绝世剑气刻写而成,可供雪山剑派的弟子观想领悟剑意,受益无穷。” 马车停在了飞雪城外,远远看着那柄巨大的冰剑,金不焕隐隐有感,只要步入这飞雪城中,少不了要流血大战。 韩灵猫早已经走下马车,从后面的车厢中取了炉子和碳,迅速的生火,开始烤肉和煎饼。 吃饱喝足后,金不焕盘坐在雪地中,静心凝神,努力将自身的状态调整至最佳。 一个时辰后,金不焕吐了一口浊气,长身而起,取了装着九枚紫金大印的紫檀匣子,提着人王剑,眼眸一凝,从口中吐出两个字:“进城!” 所谓的进城,自然只有金不焕和柳如梦二人,哑娘、韩灵猫、爱丽丝、九头佛都驻扎在城外。原因无二,飞雪城不欢迎外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几人进入城中,反而会成为拖累,所以商议后决定留在城外接应。 整个飞雪城总共不到五十户人家,这五十户人家,自从飞雪城存在以来,他们就居住在此了。 也就是说,至少也有千年时光了。 整个飞雪城,也就几百人口而已,这些人家生下的儿女,无论男女,都会传授剑派中高深的剑法。 雪山剑派的弟子人数不多,但是每一个弟子都天资卓绝,剑法超群。 此地也经常有游牧民族来劫掠骚扰,但城中的人从不害怕,因为这座小城人口极少,但却不怕劫掠,城中所有的人都会武功,剑法高绝。 柳如梦从小在此地长大,对地形非常熟悉。轻车熟路的便来到最大最高的一座冰宫。 这座冰宫占地宽广,是雪山剑派核心所在。 冰宫门口,早有人杵剑等候。 冷飞云冷冷的站在雪地中,冷冷的开口:“今天是大年三十,阁下果然守约。” “为了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守约不行啊,你雪山剑派远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一趟可真不容易,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这一个月下来,我都瘦了一圈了。” 金不焕宛若见到老朋友一般,uu看书 ww.ukanshu.om 脸色挂着笑意,道:“当然,我瘦点儿不要紧,我的家人可就遭罪了。一个不懂武功,身子娇弱,一个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这一趟下来,我的两个媳妇儿可遭了不少罪。这样的代价,你雪山剑派可得有个说法。” 天气很冷,冷飞云的语气更冷:“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来雪山剑派请罪的,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金不焕依然一副笑脸,道:“这是两码事,我曾经说过,会亲自上雪山剑派给说法,并非是上雪山剑派请罪,请你注意措辞。再者,给说法是一回事,这兴师问罪又是一回事。我这人还算公道,别人敬我一尺,我必会敬对方一尺一,若有人敢让我不舒服一丈,我定会让对方不舒服两丈,至少得翻个倍儿。” 冷飞云冷声道:“你说这些话,莫不是在为自己壮胆么。大可不必如此,你既然踏入了飞雪城,无论说什么,结果都是一样,无需再逞口舌之能。” 踏足雪域,柳如梦眉心处那朵雪花印记衬托她脱俗的容颜,宛若雪中仙子,不沾染红尘俗气。 “师弟,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第51章 人生还未到巅峰 冷飞云望向柳如梦,眼中出现一抹柔情,也有一抹恨意,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师姐,只要你诚心悔过,向剑主认错求情,会有一线生机。” 柳如梦冷笑:“悔过?认错?求情?笑话,我柳如梦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何错之有?何来悔过之说?至于求情,凭什么?” 冷飞云眼眸冰冷,望着金不焕,恨声道:“姓金的,一切都是你,若没有你,相信柳师姐就不会贪恋红尘,你玷污我雪山剑派圣女的清白之身,已犯下不可饶恕的死罪。” 金不焕笑道:“我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 冷飞云冷声道:“在这里,我们剑主说了算。请吧!” 冷飞云说完,作了个请的手势,而后转身引路,朝冰宫的大殿行去。 步入冰宫大门,柳如梦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紧张。 “别紧张,一切有我!” 金不焕提着人王剑,伸手握住女人冰冷的手,安慰道:“只要有我在,别说区区雪山剑派,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除非我死,否则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 被丈夫温暖的握住手,柳如梦胆气足了几分,道:“生死同命,永不分离。” 冰宫中,全部是万年寒冰雕刻镂空而成,在整个大殿的墙壁上,没有雕刻任何修饰物,只有一样东西,剑! 整个冰宫的墙壁上全部插满了剑,各式各样的剑,不下一万。 雪山剑派的大殿中,足足立了数十位雪山剑派的弟子。 在高大的冰雕大椅上,雪山剑派的当任剑主冷青阳五十来岁,一身白袍,留了几缕青须,剑眉星目,有种不怒自威之感。 剑主冷青阳两侧,分明坐了六位长老级剑修强者,都是气息内敛,修为精深之辈。 在下首,是年轻一辈的高手,为首之人白衣如雪,俊美不凡,气质堪称一流,乃是雪山剑派的圣子臻白。 在大殿中的所有雪山剑派之人,坐于上首的剑主和六位强大剑修神色平淡,这显然是修为精深的原因。在下首的数十位年轻人,男的俊朗出尘,女的美貌如花,但脸色都是一个样,阴沉愤恨,好像要以眼神将这位玷污雪山剑派圣女的男人分尸。 当众人注视到曾经的圣女已经不再圣洁,而是挺着肚子身怀六甲的出现在大殿中时,这些年轻人的眼中都要恨得喷出火来了。 在冰宫中已经很阴冷了,当金不焕踏足大殿中后,更觉得冷了,冷得让人要窒息。 臻白强忍怒气,拿出了圣子的修养,走出一步,负手而立,冷声道:“欢迎圣女回家!若是换在红尘世俗,任何人家的女儿跑出去,在大过年的带回一个王爷女婿,那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儿。” “不过,这里是雪山剑派,祖上有训,咱们雪山剑派不问红尘事,历代圣子圣女不得沾染世俗。所以,即便咱们的圣女带回来的是帝王,咱们也不会欢迎。” “柳师姐,你从小在这里长大,身为圣女,应当知道,圣女的职责是什么!” 没有寒暄,没有问候,有的只有质问,宣判。 柳如梦淡漠回答:“我不想做什么圣女,我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 剑主冷青阳居高临下,俯视着大殿,缓缓开口,道:“身为圣女,因贪恋红尘,私自跑下大雪山,还自毁清誉,与男人苟合,身怀孽种,做出玷污我雪山剑派之事,如梦,你可知罪?” 柳如梦反驳道:“生而为人,男欢女爱,我不愿意做圣女,只想寻我爱之人,相守一生,这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你犯下滔天大罪,本应自裁于圣山剑塔下,以鲜血洗刷你深重的罪孽和肮脏的灵魂,但看在老剑圣的面子上,只要你诚心悔过,死罪可免。” “我要你常伴剑塔青灯,一生一世不得下雪山。” 冷青阳眼眸一冷,盯着金不焕,冷声道:“不过,此子玷污了你的圣女之身,当自裁于剑塔之下,以鲜血洗刷他的罪恶和丑陋肮脏的灵魂。” “好大的口气,毫无人性,冷冰无情,一帮冷血的牲口!” 从踏足大殿中,这些人高高在上,冰冷无情,开口就是玷污、肮脏、赎罪之类的宣判,让金不焕反感至极,开口怒喝。 “无知小儿,你踏足此地,应当跪下好好忏悔你所犯下的罪孽,还敢逞口舌之能,不知死活。你以为,进了此地,还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王爷吗,可笑至极,在这里,你狗屁都不是。” 金不焕晒然笑道:“我当然不是狗屁,不过我却看到了一群狗,老狗小狗,正在放狗屁,臭不可闻,想要熏死人啊。” “找死!” 年轻一辈的剑修弟子养气功夫没那么好,当即大怒,纷纷拔剑弩张。 “住手!”剑主冷青阳喝止众人,眼眸盯着金不焕手中的剑,冷声道:“年轻人,你也懂剑?” “懂一点点!” “你会什么剑法?” “杀人的剑法!” “你手中的剑,你知道是什么剑吗?” “杀人的剑。” 冷青阳道:“你既然来到此地,还算信守承诺,老夫敬你是个人中龙凤,可以答应你,你可以自行选择一个你想要的死法。” 金不焕摇头:“我活得好好的,事业顺畅,家庭和睦,如今天下崩塌,还有很多大事未完成,人生距离巅峰还很远,差不多刚起步,现在还不想死。” “你必须死。” “你玷污了我雪山剑派的圣女,uu看书 ww.uukanshu.om 非死不可。” “必须要用你罪恶的灵魂祭奠剑塔。” 金不焕冷声道:“我说了,还不想死。” 甄白道:“你到了此地,没得选择。” 金不焕气机外溢,背上的紫檀匣子微微震颤起来,一股杀气登时弥漫大殿,怒喝道:“我若非要选择呢!” “小子好大的口气!不知死活!” 刹那之间,大殿的墙壁上那密集插满的剑微微摇晃起来,发出叮当交鸣之声。 这些剑突然受到气机牵引,随时可能被气机拔出。 在上首的坐位上,冷青阳左首边一个白须老者眼眸一凝,一身强大的真气散发而出,御动墙面上的剑,以真气拔了出来。 刷!刷!刷! 上千柄剑倏然从墙壁上弹了出来,汇聚成一道剑雨,疾射而下。 第52章 屈辱感 整个宫殿中,除了人,就只有剑,瞬息间,成了剑的世界。 “住手!” 在剑光飞舞中,柳如梦冷喝。 那无数剑雨宛如长了眼睛,悬浮在上方,剑锋直指殿中的金不焕和柳如梦。 此刻身在冰宫大殿中,面对雪山剑派如此多的高手,绝对难讨好处。 柳如梦神色充满了无奈,凄然道:“剑主,我愿意留在剑塔,常伴青灯,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准伤害他。” 不经意间,冷飞云神色有些激动,转头望向上首高坐的剑主冷青阳,目光中充满一抹或许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深意。 半响,剑主冷青阳叹息一声,道:“也罢,只要你诚心悔过,我可以给他一条生路。” 金不焕冷声道:“剑主,我带着如梦踏过千山万水,历经艰辛到此,是为了给雪山剑派一个交代,可并非是来送死的。” 臻白嗤笑道:“到了此地,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冷青阳高高在上,吩咐道:“送圣女去剑塔!” “遵令!” 两名雪山剑派弟子领命,走下台阶,道:“请吧,柳师姐。” 柳如梦眼眸中有泪痕,一下扑进金不焕怀中,宛若生离死别,低声抽泣。 金不焕的手握成拳头,咯咯作响,置身于此,第一次升起一股无力感。一股滔天怒火在升腾而起,但是他内心深处告诉自己,绝不不能冲动,越是深处绝境,越是要冷静。 “罢了,等如梦离开大殿,没了顾及,我再奋起而战,即便不敌,血溅此地,也要拉他几条命陪葬。” 此时此刻,若是在大殿中奋起反抗,势必成了瓮中之鳖,被群起而攻之,面对年轻一辈的高手,金不焕丝毫不惧,但高处坐着那七人,个个修为精深,单个儿对上,尚不惧,但对方绝对不会给自己单对单的机会。 要护着自己身怀六甲的女人,根本无法发挥出绝强的战力,金不焕正暗暗思考之际,胸膛上传来一阵麻痒。 “相公,速去紫阳洞!” 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说话,即便是低声耳语,岂能瞒得过上首那七位老狐狸的耳朵和眼睛。 趁着相拥的机会,柳如梦快速在金不焕胸膛写下这几个字。 “柳师姐,时候已不早!请吧。”两名雪山弟子催促道。 柳如梦依依不舍的离开丈夫温暖的怀抱,白皙的脸庞上有泪痕滑落,充满了凄凉的别离。 “请剑主让我丈夫先离开,我便上圣山。”柳如梦才情无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打算先让丈夫离开。 冷青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闪而逝,微微颔首,道:“可以!” 此刻,充满了憋屈、屈辱、无力。金不焕怒视众人,大袖一甩,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冰宫大殿。 看着男人安然走出大殿,柳如梦心如刀割,抚着隆起的小腹,随两名师弟踏上了圣山的路。 金不焕独自踏出飞雪城,哑娘等人看到两人去一人回,心中都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九头佛好奇问道:“传说雪山剑派强盛了千年,快说说,是否名副其实?” “就表面看到的,确实很强。我见到了当代剑主冷青阳,很强大,比翻云覆雨手强大得多。” 金不焕接触过的高手,最强的翻云覆雨手,当然,地宫禁区中那神秘存在除外,那仅仅是看见了人家的一根手指头,根本算不上是接触过。见过真人的,最强当属翻云覆雨手。 刚才在冰宫大殿,金不焕将冷青阳与翻云覆雨手在心中作出了比较,冷青阳乃是剑修,杀伐之气胜过诸葛翻云和北覆雨。 就连冷青阳身边的那六位长老,每个人的武道修为都非常深不可测,最少有三人已经步入了虚境,最弱的三人都已经是大能,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洞察虚空,步入虚境。 当然,这只是表面看到的实力,作为一个强盛了千年的剑修宗派,底蕴何其深厚,绝对有些老古董未曾出面,鬼知道到底还有多少强大的老不死存在。 金不焕深知,方才在冰宫大殿中,剑主冷青阳之所以答应柳如梦的要求,无非是虚假的承诺,以雪山剑派的霸道和无情,怎会放过自己。等柳如梦上了圣山,冷青阳就会派出高手来解决自己。 为了安全起见,金不焕将妻子护送到五十里之外一个相对隐蔽安全之地,准备寻那紫阳洞所在。 “阿弥陀佛,老衲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小子,佛爷我对飞雪城还算熟悉,紫阳洞,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走吧,老衲给你带路。” 金不焕听出了端倪,道:“你个大和尚,老实交代,是不是曾经到过雪山剑派?” 九头佛点头,阐述往事:“几十年前,老衲还在西域佛国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经意得知了一个秘密,我就和那位老朋友相约一同来探秘。不幸,雪山剑派的底蕴太强大了,一进去就差点没出来,若非那位老朋友拼死掩护我逃走,老衲怎会活到今日,要么被关押在雪山剑派的冰牢里,要么已经化成了骸骨,不可能活到今日,当然,更不可能遇到你小子。” “你那位老朋友想来不是无名之辈。” “他是九州疆域的人,u看书 wuukashu 名声很大。” “哦?有多大?” 九头佛卖了个关子,龇着一口大白牙,呼着白气道:“他若没死,相信你很快会见到他。” 金不焕笑骂道:“你个九头鸟,说话总是卖关子,吊人胃口。” 九头佛走出去十步,猛然转身,摸了摸亮铮铮光头,道:“等等,那家伙若还活着,定是被关押在冰牢中,若要去冰牢,还得请九丫头帮忙,才能将老朋友带出来。” 车上有步枪,火雷、小钢炮等杀伤力巨大的武器。金不焕确定妻子和爱丽丝都能熟练运用后,才拧了三支杀伤力巨大的步枪,带上了十颗霹雳火雷,和九头佛、韩灵猫一同踏着积雪,重返飞雪城。 “大和尚,老实交代,你此次死活要跟着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九头佛狡黠一笑,道:“三夫人虽然和你同床共枕,把一切都给了你,甚至愿意为你生儿育女,有关雪山剑派的秘密,她难道没告诉你?” 第53章 冰牢 金不焕摇头:“她提起过,说雪山剑派最大的秘密,只有历代剑主才有资格知道。” 看着九头佛那颗亮铮铮的光头,金不焕已经举起手,想拍上一巴掌,这大和尚太吊人胃口。 “九头鸟,想当初拍你的脑袋会手疼,你说如今拍上去,还会不会痛?” 岂料,九头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说不得,我曾经狼狈逃走的时候发过誓,那是打死也不能说的秘密。” “当!” 金不焕已经举手,这一巴掌还是向准了眼前的光头上拍了上去,宛若敲击大钟一般,老态龙钟的九头佛被巴掌拍飞出去,倒插在雪地中。 九头佛双掌一拍地面,身形弹了起来,龇着牙道:“这是欺负我老人家啊,他爷爷的佛爷我真可怜。你要想动手,尽管打就是,好歹老衲有条命在你那儿,不怕被你打死。” 韩灵猫琵琶不离手,高高的举了起来,笑骂道:“佛爷,你这吊人胃口太损了,我都想打你了。” “佛爷那个西天诸佛!有你们这样欺负一个老人的吗?” “……” 相距飞雪城数里之外,九头佛便停下了脚步,四下环顾,仔细观察这周围的雪峰走势,似在寻龙望穴一般。 桃花曾言,天下之大,论寻龙望气的本事,九头佛能排天下前十,对于这个九头鸟的风水本事,金不焕还是比较佩服的,能在清河借山川地脉大势养出真龙,这等本事堪称逆天。 “佛爷,你这是在给自己分金定穴,寻葬身之所么?” 九头佛白眼道:“当年我和那位老朋友在这附近挖了一条密道,从密道进去,相对安全。” “几十年过去了,能找到吗?” 九头佛环顾四野,前后左右各走了七步,对视野中的山峰进行丈量,约莫半刻钟,九头佛脸色一喜,指向一个毫不起眼的凸起位置,道:“九姑娘,以你的红丝试试此处积雪的深度。” “咻!咻!咻!” 韩灵猫伸出五指,从指间弹射出三根剥人皮的红丝,深入积雪中。 在厚厚的积雪下,果然有一条密道。 密道中漆黑一片,全是碎冰。 九头佛走在最前面,金不焕殿后。 虽然是黑暗一片,但对于几人而言都能夜视,并不影响行走。 “嗯,有点不对!” “好像,有人来过。” 在密道中,那些碎冰上明显有踩踏过的痕迹。 韩灵猫蹲下身,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有新鲜足迹,从这些痕迹判断,最少是五人,而且都不是泛泛之辈。” “这条暗道是老衲和那位老朋友一起暗中开挖,除了我和他之外,没有第三人知晓,佛爷逃出来的时候亲眼见他被活捉了。按理说,他不可能把密道一事泄露才对。” “都几十年了,你们能想到挖密道潜入飞雪城,其他人的脑袋难道就是浆糊吗。” “如此看来,已经有人潜入了城中。” “管他呢,不管对方是谁,从这里潜入进去,说明也是干点儿见不得光的事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都是同道中人,或许对咱们会有帮助。” 在漆黑的通道中约莫走了两里之后,来到飞雪城的地下。 这是一处岔道极多,地形复杂的地下冰宫,寒气逼人,没有一点儿热温。 整个飞雪城都是建造在冰川之上,除了表面的冰雕宫殿,这地底下,都是复杂如迷宫一般的秘密之地。 九头佛曾经造访过飞雪城,还偷鸡摸狗的开凿了暗道,对这地下复杂如迷宫的冰殿所在,自然不陌生。 “咱们先去冰牢!” 在地下冰宫之中,九头佛一马当先,七弯八拐的,斜斜的深入地下,约莫走了一刻钟。来到雪山剑派的冰牢。 这是一处深入冰川地底开凿出来的牢狱,地上全是碎冰石,墙壁与门都是万年碎冰石切雕成,堪比玄铁,坚硬无比,牢不可摧。 冰牢有厚重坚固的大门,大门上是巧妙相连的三把青铜大锁,需同时打开,大门才能开启。 “咦!冰牢怎么有人把守了?” 在冰牢大门口,盘坐着一个老者,宛若冰雕一般,一动不动,守着冰牢的大门。 “以前此地是没有人把守的,莫非雪山剑派发现了有外人潜入,加强了防卫。” “他爷爷的,雪山剑派果然不同凡响,看大门的都是他娘的神境强者。” “王爷,你估摸一下,能不能干掉那家伙?” 金不焕观察片刻,道:“以气机判断,那人是神位境,要无声无息的放倒他,不是难事,我是怕暗中还有人潜伏。” “都到这里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回想刚才在冰宫大殿中的屈辱,想着那高高在上宛若宣判犯人一样的口气和目光,金不焕对雪山剑派毫无一丝好感,眼眸一凝,伸手在腰间摸出一枚紫金针,催发真气,倏然射了出去。 实力相差太大,以有心算无心,这一针准确无误的射入那守牢之人要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气绝身亡,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九姑娘,看你的了。” 韩灵猫观察大门上的青铜大锁片刻,轻松一笑,一抬手,指间同时飞出三道红丝,分别钻入三把青铜大锁的钥匙孔中。uu看书 ww.uukanshu “咔咔咔!” 三道细微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三把青铜大锁同时打开来。 厚重的碎冰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冰牢的一角,同时扑来一股恶臭。 冰牢的中间是一个长长的走道,两边是大小相同的牢房,一个接一个,径直通往漆黑的幽深之处。 九头佛似是早有准备,在打开大门时,便从大黑袈裟下摸出一块布,捂住了鼻子。 韩灵猫以手扇了扇扑鼻而来的恶臭污秽之气,狠狠的瞥了九头佛一眼。 金不焕摇头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道:“来,给你!” 韩灵猫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喜,接过手帕,宛若获得至宝一般,爱不释手。 金不焕摇头一笑,当先一步,迈进大门。 每一间牢房中,都关押着一个人。有活人,也有死人。 第54章 老魔头白7夜 活人,都一个样,被粗大的寒铁大锁链洞穿琵琶骨,拴在狭窄的牢狱空间内,那大锁链的两端固定在左右两边的石壁中,让被拴之人难以动弹分毫。 死人,各不相同,有的是刚死不久,也有死了很久的干尸。在寒气逼人的冰牢中,死去的人不会腐烂,时间一久,水分蒸发殆尽,只剩下皮包骨,慢慢成了冻干的尸体,呈灰黑色。 残忍的是,即便是死,这些尸体上依旧是被寒铁大锁链洞穿着,无法解脱被拴锁的命运。 韩灵猫不禁感叹:“这雪山剑派的人,也太残忍了吧,这些人即便生前有再大的罪过,死后也该得到安歇才对。” 九头佛不以为然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雪山剑派的人,对待自己都是比较残忍的,更遑论对待别人。” “此话怎讲?”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个九头鸟,尽吊人胃口。” 顺着恶臭漆黑的通道前行,左右两边已经走过上百个牢房,每一间牢房中都有一人,没有空着的。一半以上的牢房中,都是些皮包骨的尸体。还未身死的,也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有气无力,没个人样,被玄铁链洞穿琵琶骨,每日都在受酷刑折磨。 关押在此的人,都是觊觎雪山剑派秘密之人,无论死去的还是活着的,在进入冰牢之前都是些高手强者。 “好像在前面。” 九头佛走在前面,寻找他口中所说的老朋友。 从走道尽头右转,出现一排不太一样的牢房。 之所以不太一样,是因为这里的玄铁链都加粗了,显然关押的是重量级的犯人。 “老魔头,老魔头……还有气不?” 九头佛走道一间漆黑的牢房门口,透过粗大的玄铁围栏,对着里面低声呼喝。 “哐啷!” 漆黑的牢房中传出铁链的响动,接着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咒骂声:“你个老秃驴,现在才来,老子还以为你已经去西天报道去了呢。” 九头佛龇着一嘴大白牙,打趣道:“他爷爷的西天诸佛保佑,你个老魔头竟然还没下地狱啊。在这暗无天日的冰牢中,滋味不错吧。” “去你大爷的,你个老秃驴,老子受了这几十年的罪,可都是带你受过,出去以后你个秃驴可得给老子补偿。” “放心,放心,出去以后,老衲每天请十个水灵的姑娘伺候你。” “废话少说,快些想法子,让老子摆脱这充满罪恶让人咒他祖宗八十代的玄铁链。” “老魔头别急,老衲带了帮手,今日保准你重见天日。” 牢门上依然是青铜大锁,抽丝剥茧的韩灵猫不但会剥人皮,开锁也是超高水准,只见红丝的一端钻入钥匙孔中,五指微微动弹,“咔”的一声响,大锁打开,牢门自然也就打开。 动静虽然不大,但却惊动了老魔头的左右邻居。 在这重犯关押区域,足足有三十间牢房,除去死去的,活着的连老魔头在内一共有五人。虽然活着,但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半死不活,距离死亡似乎已经不太远。 能关押在这个区域的,都非寻常之辈。 当看到一抹生还的曙光,即便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都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求生。 “救救我!” “两个小娃娃,听着,你若救了老夫,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 “救救我老婆子吧!” 随着铁链之声的撞击,以及这些重犯的求救呼喊,虽然这是地底深处,但却惊动了看守冰牢的其他人。 韩灵猫眼见此情此景,不禁想起往昔被项氏软禁的弟弟韩昌,起了同情之心。 开锁是个技术活,一点都不难。 难的是洞穿琵琶骨那道粗大的玄铁链,这玄铁链上有两把大锁,环扣锁住绑缚手脚的四条玄铁链上,形成弹拉之力,若是突然打开大锁,几根大铁链一下子同时崩开,势必会将人吊起来,甚至有可能将人撕扯分尸。 唯一的办法便是在打开大锁的同时,以天下至强利器斩断琵琶骨处的玄铁链,方能保证安全。 同时开锁和斩断玄铁链,需衔接恰到好处,需配合默契无比才行。 之前在项家庄园内,金不焕和韩灵猫联手对付第二刀,配合默契,这一次再次配合,显然不是难事。 九头佛站在一旁,捂着鼻子,气定神闲的下命令:“开始吧!“ 很快能摆脱折磨了他几十年的玄铁链,老魔头激动得要大吼大叫,当然,只是做大吼大叫的样子,让他亢奋不已。 眼见要动手,老魔头呼喝道:“两个小家伙,小心点儿,别伤了老夫,不然等老夫出去,喀嚓拧断你们的脖子。” 金不焕不屑一笑,以剑尖抵在老魔头的咽喉,抬起那张惨白枯瘦的皱巴巴脸庞,道:“按理说,你应该是武林前辈,我该尊重你,但是,无论你过去多么威风,有多么的不可一世。在我面前,说话注意点。” 老魔头狠狠的瞪了九头佛一眼,怒骂道:“老秃驴,给这小娃娃两个大耳刮子,然后再告诉他,老子是谁。” 九头佛干笑道:“这个……老魔头,俗话说大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歇在沙滩上,咱们都老啦,别逞能了。uu看书.ukanshu.co ” “我呸,老子英雄一世,虽然龙困浅滩,可好歹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怎可让一个小子骑在脖子上拉屎。” 金不焕嘲讽道:“老东西,你是在这个地方呆久了,脑花成浆糊了吧。信不信,我让你永远见不到外面的太阳。” 九头佛连忙打圆场,笑道:“我的老板,我的爷,别这样,这老小子脑袋有些不灵光了,你就发发善心,算是帮老衲一个帮吧。“ 老魔头闻言怒道:“什么,他是你的爷?” 九头佛供认不讳:“没错儿,他是我的爷!” “呼……” 陡然间,冰牢中突然寒气席卷,平地吹起冷风。 “不好,快动手!” 九头佛猛的转身,抬着步枪,对准了漆黑幽深的通道,凝神戒备。 金不焕与韩灵猫二人相视一眼,两根红丝同时飞出,钻进那大锁中。 第55章 龙狮兽 在大锁打开的瞬间,金不焕提剑斩下,连环两击,老魔头琵琶骨两端的玄铁链被斩断。 人王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其他几根铁链子轻易被斩断,老魔头全身一轻,双手从琵琶骨中猛的一抽,将小半截玄铁链抽了出来,疼得龇牙咧嘴。 “呼……” 通道中寒风肆掠,碎石飞溅,吹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九头佛急忙退入牢房中,咒骂道:“他爷爷的,这地底下何以突然刮起了妖风!” 老魔头惨白的脸色出现一抹惊惧,呼喝道:“快走,定是有生人的味道,把那大家伙招来了。” 凭空刮起诡异的烈风,又闻老魔头惊慌的语气,几人以脚指头都能想到,定是惊动了看守冰牢的猛兽。 “九头大佛爷连龙都屠了不少,再厉害的猛兽,到了佛爷手中,要让它变成大餐。” 金不焕话刚落下,刚踏出牢房,只见在漆黑幽深的通道内,寒风裹携中出现了两个幽蓝色的光点,宛若铜铃般大小。 “我去,这是何物?” 随着两个幽蓝色光点的接近,众人看清楚了一个硕大的银白狮头,雄狮一怒,疾风如刀。 在银白狮头之后,生有四爪,长长拖曳着粗大的冰甲龙身,银色的鳞甲冒着森森寒气,占据了通道的一半空间。 “我的天,世间竟然有这种异兽存在!” “这家伙名为‘冰甲龙狮兽’,是雪山剑派杂交弄出来的强大异兽,凶性残暴,极其强大。” “快走,别让它堵住通道,不然咱们都得交代在此。” “你们速退,本王殿后。” 金不焕手提人王剑,堵在在通道中,撑起一个金色的罡罩,凝视着裹挟疾风冲来的冰甲龙狮兽。 韩灵猫憋了一眼其他几座冰冷的牢房,叹息一声,与九头佛和老魔头从通道出口奔去。 “白兄,别走啊,救我。” “七夜老哥,只要你救我出去,我鬼婆婆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 其他牢房中眼见老魔头脱身,纷纷呼救。 然而,老魔头恍若没有听见,不要命的前冲。 “咔嚓!” 凶猛的冰甲龙狮兽怒啸冲来,粗壮的前爪轻轻挥动,坚硬无比的碎冰石壁宛若豆腐渣一般被抓碎,留下深深的几道爪痕。 金不焕凝聚真气,剑光陡起,剑气轰击在这头异种头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那银色的冰甲比玄铁坚硬不知多少倍。 好在这通道中空间狭长,冰甲龙狮兽的身躯太过庞大,无法灵活展开攻击,唯一的招数只有辗轧而至。 被剑气劈了一剑,冰甲毫发无损。这一剑惹怒了这头凶暴的异兽,粗壮有力的爪子愤怒的挥击而来,似乎要一抓将金不焕拍击于这一击之下。 金不焕神色有些凝重,根本来不及判断这头异种的真正实力,左手覆盖金色的拳芒,庞大的拳头向前迎击。 “砰!” 金色的大拳头与冰甲龙狮兽粗壮的前爪来了个硬碰,龙狮兽前冲的身形微微停滞,金不焕则是被强大无比的气力轰飞出去,撞击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体内气血翻腾,吐了一大口鲜血。 “好大的力量。” 硬碰一击,高下立判,不可力敌。 金不焕心中震惊不已,以他如今的武道修为,刚才一击已经动用了他九成的力量,足足九成的力道,轻易轰飞战力绝顶的大能级强者。然而,在龙狮兽一抓之威下,竟然吃了大亏,由此,金不焕迅速对这头凶兽作出了实力判断。 “此异兽的战力,绝对能碎裂虚空,甚至能破开虚空。” 金不焕弹身而起,来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迹,转身就跑,速度快如风,在通道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几个眨眼,已经来到冰牢那高大的石门外。 冰牢中,发出一声声怒吼,不断有碎石崩塌,显然是惹恼了龙狮兽,正穷追而来。 “你受伤了?” 眼见金不焕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有血迹,韩灵猫一脸担忧。 “无碍,快走。那家伙太强大了,无法力敌。” 感觉几人的速度太慢,龙狮兽已经到身后不远,情急之下,金不焕将人王剑插进背后剑鞘中,伸手握住韩灵猫的手,另一只手抓着九头佛,拉拽着三人,脚下生风,顺着来路,留下一道道残影,片刻奔至那个暗道入口。 “好像,没动静了!” “那大家伙应该追不到了吧。” 身后没了动静,老魔头这才绕着金不焕打量了一圈。 “哟呵,看不出啊,这小子有两把刷子。”感受到金不焕澎湃如渊的强大真气,老魔头这才正眼瞧人,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扶须连声称赞。 “有我老魔头当年的一丝风范,小娃娃,你师承何门,要不,你拜老夫为师,让老夫给你再指点指点,保准修为大进,打遍天下无敌手,身在江湖横着走。” 金不焕嗤笑道:“我可不想跟着你做螃蟹,不过,我这人向来有善心,你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冰牢中几十年了,如今的实力大不如前,我猜,你肯定恨透了雪山剑派,心中憋着一口沉淀了几十年的恶气,不如这样,你拜我为师,为师替你出这口恶气,怎么样?” 老魔头闻言大怒,吹胡子瞪眼,伸出枯瘦苍白的手,指着金不焕,愤怒道:“你……你这小娃娃,uu看书 ww.ukanshu 不知天高地厚,气死我也,你知道老夫是谁吗?竟然敢让老夫拜你为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水的凤凰不如鸡。现在的江湖,难道全乱套了吗,怎么就出了个天天吃大蒜的家伙,口气大得没边去了。” 金不焕笑道:“老东西,你别不识好歹,你是不知道,你的这位老朋友,可是天天求着要拜我为师,我看他这颗光头太亮,懒得搭理他。” 老魔头闻言一愣,眼睛在九头佛和金不焕之间打转,最后盯着九头佛,质疑道:“老秃驴,这小子说的话可是真?” 九头佛龇着大白牙,笑道:“刚才老衲说了,他是我的爷,他要老衲生,老衲不敢活。这条老命能不能活得更久些,全在爷手里捏着。” “吼……” “那大家伙追来了,咱们快走。” “这条暗道还有用处,不能毁了。九姑娘,你速带这俩老货出去,我去引开龙狮兽。” “大和尚,紫阳洞可在地宫之中?” “在!” 第56章 人兽大战 “吼……” 在宽阔的地宫之中,冰甲龙狮兽的庞大身躯一览无余,硕大威武的狮头,长约十丈的身躯,全身覆盖了冰光莹莹的鳞甲,粗壮的四蹄上长着锋利的龙爪,所过之处,大大的狮头甩动间,疾风相随,煞是骇人。 这种异种早已通灵,有生人气息出现在冰牢中,意味着有敌入侵,从它的地盘溜走,这是挑衅它的权威和逾越了它的底线。 论力量,不可硬碰。只能以灵活的身法避开,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反击。 当然,面对身后穷追不舍的龙狮兽,金不焕还能以紫金大印攻击,九枚紫金大印同时祭出来轰击,估计也够龙狮兽喝一壶了。但此时并非是走投无路非要硬碰的时候,况且,在地宫之中,拖久了,动静一大,势必惊动雪山剑派的人,到时候可就成了瓮中之鳖,凶多吉少了。 依照九头佛的大致描述,金不焕在地宫之中左右腾挪,避开龙狮兽的攻击,很快寻到了一个平常无奇的岔道,从岔道中冲进去,慢慢的由宽变窄,一道碎冰石门出现在金不焕视线中,在门头上,刻着“紫阳洞”三个古篆字,弥漫出一股沧桑与岁月的厚重气息。 “呼……”劲风如刀,从岔道席卷涌来,宛若大潮奔涌,将洞壁上的碎冰石块刮起。 金不焕以手掌抵在石门之上,竟然纹丝不动,后背劲风袭击,宛若置身风口浪尖。 龙狮兽龇着獠牙,狂吼一声,那颗狮头已经扑杀进通道,一股腥臭扑鼻而至。 “轰!” 在分毫之间,金不焕宛若壁虎,贴身在通道的角落中,避开龙狮兽的血盆大口。 那大大的头颅宛若一发炮弹,撞击在石门之上,石门轰炸成数块,崩碎开来,整个通道似乎都要被撞碎一般,坚硬的碎冰石在那鳞甲摩擦之下,宛若豆腐渣一般,纷纷落下。 贴身在洞壁之上,金不焕被庞大的龙身挤压,被锋利的鳞甲划过,坚韧的皮肉竟然轻易被划出几道血痕。 情急之下,攥在手中的人王剑剑锋斜斜一刺。“噗嗤”一声,那坚硬的冰甲龙鳞轻易被朴实无华的剑锋划开。 “吼……” 龙狮兽吃痛,庞大的身躯左右摆动,整个通道瞬间被崩裂开,冰石碎裂。当然,金不焕被龙身挤压得快要窒息,若非受过“仙门九针”与真龙气的改造洗礼,正常真神境的武者,已然被挤爆了。 “嗤啦……” 龙狮兽那粗壮有力的前蹄,在吃痛之下已然抓破洞壁,朝金不焕抓来。 那锋利无比的龙爪,闪着森冷的光泽,所过之处,冰石成齑粉。 这一抓之力,携带无可匹敌的力量,根本无法力敌,若被那一抓拍中,势必要交代在此地,享年二十二了。 在生死瞬间,金不焕一咬牙,体内的真龙气、九蛟龙气、道家真气,三道庞大无比的真气同时爆发,龙身被弹开,背后的碎冰石崩碎,生生崩开一道缝隙。 刹那之间,福至心灵,爆发的真气在金不焕控制下,倏然宛若陀螺疯狂的旋转起来,在尖端形成一个无坚不摧的真气钻头,朝前钻去。 “嗤……” 真气成钻,一往无前,那坚硬无比的碎冰石在气钻的疯狂旋转之下,生生被钻出一个地洞。 在那森寒的龙爪抓来之际,金不焕脚下一瞪,宛若一道利箭,射入了地洞之中,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龙狮兽要命的利爪。 紫阳洞的石门被龙狮兽崩碎,随着通道逐渐变窄,龙狮兽的速度缓慢,只能靠冰甲崩碎洞壁才能前行。 意识到金不焕钻入了冰石之中,龙狮兽怒吼一声,庞大的身躯猛的用力,崩碎山岳的绝强之力致使地宫的一角崩塌,冰石飞炸,地动山摇。 “轰!” 金不焕被挤压在冰石之中,形成气钻的真气瞬间被大力挤压得崩碎,一身血肉之躯伴随着碎石被崩飞了出去,大口喷血。 “这畜生,好生凶残!” 被掩埋在碎石之中,金不焕暗骂一声,真气爆发,碎石飞炸四散。 金不焕背着紫檀匣子,手提人王剑,猛的一跺脚,整个地宫都为之震动。他的人宛若一发炮弹,疾射龙狮兽。 “喀嚓!” 人王剑朴实无华,但却削铁如泥,沉重的剑身斩落而下,剑锋直透龙狮兽冰莹的鳞甲之中,飙溅出宛若水银一般的血液。 “吼……” 冰甲龙狮兽被一剑斩进身上,吃痛怒吼,庞大的身躯猛的一躬,宛若弹簧一般,倏然一弹,结结实实撞击在金不焕身上。 这一撞之力,势不可挡,让金不焕的身形又一次抛飞出去。 龙狮兽庞大的龙身蜿蜒盘绕,迅速盘成一个超级大圆盘,狮首怒吼,铜铃般大的双目凶光毕露,怒视眼前的人类。 紫阳洞的石门已经崩碎,露出幽深漆黑的通道。 与眼前高大盘绕的龙狮兽对视一眼,u看书.uuknshu 金不焕心中冷笑,这头畜生太过厉害,不可力敌,况且刚才搞出那么大动静,绝对已经惊动雪山剑派的人,眼下不是缠斗的时候,虽然他不知道紫阳洞到底有何物,但柳如梦以隐秘的方式告诉他这个地方,或许有一线生机在其中,只有顺利进入紫阳洞中,才能知道结果。 金不焕拔地而起,手中的古剑金芒一吐,剑气一去十丈,让龙狮兽硕大的头颅微微后缩。 这是虚晃一枪,这一剑并未斩落而下,金不焕猛的一收剑,身若疾电,疾射幽深漆黑的“紫阳洞”通道。 龙狮兽早已通灵,眼见被人耍了一道,张口怒吼,尽显愤怒,那颗狮头龇牙咧嘴,拖曳着庞大的身躯弹射而出,追击而去。 金不焕冲入漆黑的通道中,脚下生风,根本没时间探知通道中是否危险,一气呵成之间猛冲而下,顺着倾斜而下的通道约莫冲出足有数里之后,在漆黑的通道中,温度有所升高,随着不断深入,温度越加往上。 通道倾斜而下,一条道直通,没有岔道,当金不焕拐个弯后,前方赫然出现赤紫光芒,一股热浪猛然扑来。 第57章 紫阳洞 通道虽然不宽,但却能容龙狮兽冲进来,当金不焕冲到此处时,他意外发现,那畜生在身后怒吼连连,瞪着凶睛,似乎不敢再前进一步。 “这是地底的火山熔洞?” 不知不觉,通道中早已不是碎冰石,洞壁赫然已经是熔岩岩石,金不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飞雪城方圆数千里都是一望无尽的雪域,常年冰雪不化,是万古冰川,这深入地底没多少距离,为何会存在地下火山。 金不焕迎着热浪继续前行,约莫百米之后,前方赫然是尽头,则是一个空旷的溶洞,八个一丈见方的池子分布八个方位,池中汩汩冒着赤红的岩浆,炽热无比,中间则是三丈长宽的平地,平地由一些颜色各异的彩色石块拼凑,形成一个烈焰图案,似在熊熊燃烧。 “这里便是紫阳洞了,极阴之地一点阳!这可是夺天地造化之地。” 或许是因为溶洞中的岩石蕴含了某种特有的物质,在那些赤红岩浆映照下,整个洞中并非是赤红色,而是夹杂着一抹紫气在其中,整个洞中都是赤紫一片。 金不焕将目光投向洞壁之上,赫然一惊,在这些洞壁之上,密密麻麻毫无规律的留下一道道剑痕,或深或浅,或长或短,虽然毫无规律,但所有的剑痕都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剑意,让人望着目眩。 随着目光的环视,金不焕眼眸陡然一缩,盯着洞壁上一个开凿出来的坐台。 在坐台上,竟然盘坐着一位枯瘦如柴的老人,双目紧闭,并无呼吸,让金不焕拿不准是龟息术辟谷还是已经坐化。 “如梦让我到此,莫非就是为了寻这位老人?” “既然如梦让我来此,必有深意。” 这紫阳洞中并无他人,唯独老人在此,那这个洞府的主人定然是这位老人无疑。 看着洞壁上那些散发着浩然正气的剑痕,金不焕拱手道:“在下金不焕,无意打扰前辈清修,只是受人所托,故而到此。” 金不焕说完,等了片刻,见老人依然盘坐,也无呼吸声,于是再次拱手打招呼,结果是一样的,并无回声。 “难道,前辈已经坐化,这只是留下的金身吗?” 金不焕一提气,身形拔地而起,单手扣住洞壁,来到老人的坐台旁,触目所及,登时眼角一阵搐动。 这老人并无双腿,一只袖子也空荡荡的,赫然是个重度残疾的老人。 金不焕伸手欲探知老人心脉,确认是否是一俱金身。 哪知,老人陡然一睁眼,全是白眼仁,吓得金不焕心中一惊,一下跌落而下,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才站稳身形。 “小子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老人并未张嘴,但却能发出声音,这是比较高深的腹语。 金不焕心中暗自佩服,微微一躬身,道:“前辈见谅,在下无意冒犯,只是想确认一下您的身体状况而已,并无恶意。” “小子若敢有恶意,此刻你已经是一俱尸体了。” “前辈您这是龟息大法还是辟谷术,方才我发现你根本没有呼吸,好像也没有脉搏的跳动。” “你是想说与死人无异,对吧?” 金不焕干笑两声,算是坦然承认了。 老人叹道:“我这般模样,与死人又有何分别。” 金不焕心生同情,问道:“此地乃是雪山剑派,据传,贵剑派从不与世俗来往,而且整个剑派强盛无比,到底是谁,有此能耐将前辈伤成这样?” 老人冷笑一声:“强盛?那只是外界传言罢了。实则已经衰败至极。” 金不焕眼珠转动,道:“冒昧一问,请问前辈可是姓柳?” “不错。” 金不焕望向洞壁上那些散发着浩然剑意的剑痕,似乎捕捉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问道:“老前辈可是四百年前出世江湖,敢向武皇大帝东方求败递出两剑的昙花剑圣柳泰阿?” “呵呵,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难得啊!” 金不焕有些激动,这可是活了足足四百多岁的活化石了,若非武道修为登临至尊之列,怎会活到这个年岁。 目前为止,这是金不焕所见活得最久年岁的活化石级人物,怎会不激动。 老剑圣坐于台座上,缺了双腿,断了一臂,双目尽瞎,虽为一代绝世剑圣,已登临至尊位,天下之间,能将其击败的人已不多,作为这么一尊绝世大人物,自然不可能自残。那到底是谁?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折磨这个老人? 老人叹息道:“能安然进入紫阳洞中,你小子也不是无能之辈,刚才你说是受人之托,故而到此。你不用说,老夫也知道,定是那小丫头出事了?” “实不相瞒,小子金不焕与如梦已结为夫妇,她已身怀……” 老人打断了金不焕的话,道:“你不必再说,老夫已知大概,你刚进入洞中,我便知道你体内有东西与那丫头的精血之气相似,不难推断出,那小丫头定是炼了情蛊两心知,寻了个她认为值得相守一生之人。” 金不焕一阵激动,道:“前辈既然知道情蛊一物,可有解除之法?” “嗯,你不喜欢她?”老剑圣柳泰阿语气有些不满。uu看书 ww.kanshu.om “不!不!不!前辈您误会了,在下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后悔,更不会辜负她的情意,况且,她已怀了我的孩子,小子怎会不喜欢她。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你还想着三妻四妾不成?” 金不焕一咬牙,道:“小子在认识如梦之前,已经有了妻室,我娘说,一个男人要么不选,既然选择了就不能辜负。我若不解除与如梦的情蛊,就会辜负了妻子……” 老剑圣再次打断金不焕的话,不着调的问道:“你是东方皇族之人?” 金不焕耐着性子,道:“是!” “那人已经驾崩一百七十余年,你是如何得到这柄剑的?“ 金不焕回想在地宫禁区中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答道:“准确来说,是先祖相赠。” 老剑圣点了点头,道:“人王剑天下无双,随他深埋地下,若非他允许,是不会出世的。既然是他相赠,想来你小子也是个人物,那丫头选择你,也就说得过去了。” 第58章 老剑圣的嘱托 老剑圣继续道:“老夫以龟息大法掉着一口气,其目的就是为了能最后见上丫头一面,现在看来,不能如愿了。” 金不焕心中一惊,道:“前辈你……” “没错,老夫时间已不多,她既然让你来此地,想来是遇到了麻烦,她是老夫的后人,也是柳家仅剩的唯一血脉了。” 一个步入至尊之列已经很多年的人,本已迟暮,还被人斩了双腿,断了一臂,弄瞎双眼,留下最后一口气舍不得撒手而去,只为见一眼唯一的后人,不禁让金不焕黯然。 “小家伙,来,详细说说你的情况,老夫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看能否帮到你们。” 老剑圣并非是想听故事,而是想更清楚的了解金不焕的自身情况,也好帮助他仅剩的唯一血脉。 金不焕叹息一声,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自身情况,并无任何隐瞒,一一相告,其中包括身份、家事、所掌握的武学修为、以及眼下在雪山剑派遭遇的无力感等等。 老剑圣这一次并没有打断金不焕的话,静静的聆听,待金不焕叙述完,才微微颔首,道:“东方皇族,自那人以后,便没再出过一个神位境的强者,顶天也就是天人境。或许正是应了物极必反的真理。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命运之神再次降临,你这小家伙已经得到了大气运的垂青,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的造化了。” “小丫头虽然才情无双,但自小被选为雪山剑派的圣女,长这么大,只有孤独寂寞相伴,入红尘,她既然给你下了情蛊,必然是铁心与你相守一生。至于你的家事,老夫不愿多言,你血脉高贵,三妻四妾也属正常,老夫不求其他,在化古之际,只求小友能善待我的后人,给她应有的幸福。” “老前辈放心,我金不焕在此立誓,今生定不负如梦,不离不弃,生死到白头,如若违背誓言,便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老剑圣微微颔首,苍老枯瘦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我柳氏一门,曾经是雪山剑派的中流砥柱,人丁兴旺,一言九鼎,而今,凋零至此,都是我一手造成!唉,可歌可泣,可悲可叹!” “姓冷的不让小丫头血祭剑塔,无非是想从小丫头身上套出紫阳剑经的最后一式,所以只是罚她常伴剑塔青灯。时日一久,冷青阳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便会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老剑圣,您这一身残殇,莫非也是拜冷氏一族所赐?” 老剑圣摇了摇头,道:“柳氏一门的血海深仇,就让它伴随我长埋地下吧,老夫不想让小丫头背负血仇活着,那样的人生会很累,不会幸福。老夫只希望,我唯一的后人,能活得幸福,不受仇恨牵绊。” “你体内的三道真气,都强大无比,你的经脉穴窍都被改造重塑过,武学基础扎实,异于常人。相信,你会走的很远,有望超过你的先祖。” “多谢老剑圣抬爱!” “老夫并非是抬爱你,而是就事论事。为今之计,要救出小丫头,安然离开飞雪城,唯有靠你自己。” “愿闻其详!” “要从圣山剑塔下带走小丫头,你便必须面对雪山剑派的所有高手,就神位境而言,以你的实力,不惧任何一人。但虚境的高手中,就你见过的剑主冷青阳,已然是虚境大成的绝顶高手,除此之外,身在虚境之列的有六人,你在冰宫之中已然见过。以你的战力,单个对上六人中任何一位,都不会吃亏,但对方不会给你单打独斗的机会。所以,就虚境而言,你就毫无胜算。更遑论,飞雪城还有一位无为之境的至尊。” 金不焕暗暗心惊,都说雪山剑派强盛不衰,果然不虚,无论内部如何的内斗不止,其综合战力,无愧强盛二字。 “雪山剑派除了我,应该还有两位至尊,冷家那位,百年前定然踏入至尊之列,不过百年来,似乎从来没回过飞雪城。至于甄家那位,曾经她还欠老夫一个人情,我会与之打个招呼,假若真的撕破脸,她也不至于伤你夫妇二人的性命。” “不焕谢过老剑圣!” “先别急着谢,你若要救出小丫头,唯一的办法便是在圣山上,夺取造化,跨入虚境之列,才有与之回旋的余地。当然,若要克敌制胜,战胜冷青阳,希望很渺茫,冷青阳虚境大成,足足高出你一个大境界门槛,赢,肯定是赢不了,假若你要在他手下战而不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短时间内悟透紫阳剑经,修成最后一式。” “不瞒老剑圣,不焕若想踏入虚境,随时都能做到。” “哦?此话当着?” “小子曾经得了正一道老天师的一身造化,尚有五成造化之力被我压制在体内,一旦全部释放,便能一跃临虚。” “你的身体异于常人,既然能承载三道强大真气,还能压制造化,如此说来,再多一股真气,也能承受?” “我想,能行!” “那好,老夫再送你一道‘纯阳真气’,只要你上了圣山,夺取造化,便能化神归墟,真气归一,只要悟透紫阳剑经,说不定能让冷青阳那狗东西吃个大亏。” 金不焕深深向老剑圣鞠躬,由衷感激道:“多谢老剑圣成全!” “老夫并非是成全你,说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夫这么做,都是为了那小丫头。” “你到近前来,uu看书 .uukanshu老夫教你如何以造化圣力解除你身上的情蛊……” 金不焕纵身而起,单手扣住坐台洞壁,附耳到老剑圣跟前。 “听好了,你只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金不焕将老剑圣秘传之法牢记于心间,而后纵身而下,单膝跪地,道:“不焕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老前辈的腹语之术,能否传授。” 老剑圣枯瘦苍老布满了皱纹,闻言,皱纹更深了,这并非是皱眉,而是欣慰。 “你是打算将此法传给你那哑巴妻子,让她能和正常人一样,沟通无障碍。好吧,老夫为了后人,也不吝啬,便将腹语之术传与你。不过,听你说那小哑巴毫无武道基础,若要掌握腹语之术,还得看你是否舍得了。” “老剑圣此话怎讲?” “老夫传你此法,你一看便知。” 第59章 紫阳剑经 昙花剑圣柳泰阿,与昔日盛极天下数百年时间的传奇大人物论道,在白马湖上递出两剑,一剑开天,一剑辟地,何等潇洒写意,这段精彩的往事,传颂于江湖,四百年而不衰。 而今,谁能想到,这位老剑圣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已然生命力衰竭,最后一口气散尽,留下一俱残躯,化古于飞雪城地底。 “如梦让我到此,想必是想寻老剑圣相助,如今老剑圣已化古,留给我的,不止是紫阳剑经和腹语之术,更是一团迷雾,柳氏一门为何会衰败如此?老前辈又是被何人所伤,致使晚年残躯?” 此次上雪山剑派,能遇到老剑圣,心中的一切迷雾得以解开,虽说不能马上实现,但至少有了方法。一是解除体内情蛊之毒,二是让妻子哑娘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三是与雪山剑派了解恩怨。当然,缘起缘灭,得老剑圣的恩赐,虽然老剑圣不愿提及所受的残殇是如何造成,更未吐露有关仇家的一切信息,但金不焕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查清迷雾般的真相,于老剑圣柳泰阿,还是于自己的女人柳如梦,都是一种交代。 坐台之上,已空无一物,老剑圣柳泰阿的残身已经化为粉末,消散于紫阳洞中,没有留下任何一物。 金不焕向着坐台之上,深深的鞠了一躬,心中感慨,能亲眼目睹一代老剑圣化古,何其幸也! 紫阳洞中,温度很高,赤紫之气弥漫。八口池中汩汩冒着岩浆,灼热无比。 金不焕盘坐于中间的火焰图案上,静气凝神,抱元归一,暂时抛开一切杂念,疯狂的吸纳从脚下汇聚涌来的纯阳之气。 只见一道道赤色气流从八口岩浆池子中汇聚向中间的火焰图案上,金不焕盘坐图案上,成了纯阳之气汇聚的中心点,那赤色的纯阳之气,宛若是八道河流,金不焕宛若成了吸纳八道河流的罐子,以三道真气护住全身筋脉,腾出气海的一个位置,接纳这道庞大无比的纯阳之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 金不焕盘膝而坐,全身一片赤红,几乎要滴血似的,从头上神庭、百汇两大要穴之中不断的冒烟,透过发丝,袅袅而上。 以金不焕如今经脉的强忍程度,在纯阳之气涌入体内之际,都感觉撑得酸疼胀痛,在其小腹位置,则是不断膨胀鼓胀起来,宛若怀胎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八个池子中的岩浆已经不再冒泡,覆盖上了一层黑色,凝固成了熔岩,整个洞中的温度也在降低。 若是常人,吸纳洞中的纯阳之气,少说也得成年上月的累计,慢慢炼化体内为己所用。 而金不焕的筋脉血肉骨膜都行“仙门九针”以霸烈的真龙气改造过,全身穴窍早已融会贯通,混若一体,宛若早已梳理好了渠道,而且是牢固坚韧的渠道,沟渠贯通,无论任何真气涌来,都来者不拒,轻松能容纳,只要抱元归一,将之纳入气海之中,便可炼化为己用。 常人几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金不焕短短三个时辰便纳尽洞中纯阳真气。 这道真气,超过体内任何一道的强大。 好在炼化之后,都能转化使用,合而不同,相辅相成。 金不焕长长吐了一口气,这口气吐得很悠长,宛若喷出一道火焰一般,让洞中的温度似乎在片刻之间升高了不少。 紫阳剑经分为养剑、储剑、离剑、惊剑、御剑、封剑、挂剑、化剑、藏剑等九重境界,每一式都有独到之处,博大精深。 根据老剑圣所述,雪山剑派已有数千年历史,在千年前崛起,盛名远播,不过不涉及红尘,飞雪城成了世俗之中的净土,而然,内部却争斗不休。 千年以来,真正领悟《紫阳剑经》最高境界的人,只有他一人,这都是机缘巧合寻到这紫阳洞的功劳。雪山剑派所有人,修炼的都是《寒冰真气》、《玄冰诀》等暗合雪域环境的强大内功心法。 而紫阳剑经却需要纯阳真气等至阳至刚的内功修炼,与寒冰真气等寒属性的内功心法不可相容。故而千年以来无一人修炼至最高境界。 老剑圣年轻时也修炼寒冰真诀这类至阴至寒的内功心法,基础打错了,虽然领悟了最高境界‘藏剑’,但却无法发挥紫阳剑经的最强威力。 金不焕以前都是以佛家的攻击法门为主,接触剑道,初次是在青龙山,在大鼎之中处于空灵之境时领悟了老天师那一剑‘海市蜃楼’的绝世一剑。而后便是参透天剑宗的《怒剑潮汐》中的前七式剑法,算是得了八成。再之后,便是得到人王剑,在格勒驿站孤身斩五百蜀王门客,在人王剑饮血的过程中领会了霸者的“杀”字剑意。 “这紫阳剑经,uu看书 .uukansu.c 博大精深,堪称当世绝顶剑法之一,要短时间参透,岂非痴人说梦。” 金不焕得了重宝,却高兴不起来,不过得了《紫阳剑经》,已然对雪山剑派的剑法有了个大概了解,在遇上雪山剑派的高手时,不至于一无所知,盲目应对。 金不焕仔细领会洞中洞壁上密密麻麻毫无规律的剑痕,这些剑痕,都是老剑圣一生的体会,比剑诀还重要千百倍,只要领会琢磨其中的剑意,至少会缩短紫阳剑经的修炼时日。 金不焕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里,将墙壁上由浅到深的剑痕印记熟记于心,将每一道剑意都刻画在脑海中,不停的推敲演练,每一剑都是如何形成,是劈是刺,亦或是斩! 金不焕静立不动,缓缓闭上了眼睛,意念之中,刚开始是一个金不焕的虚影起剑,慢慢的演变成两个,接着三个,四个,乃至数十道虚影同时练剑。 每个虚影练的剑法都各不相同,没有重复的。 短短两个时辰,金不焕似乎将老剑圣柳泰阿一生的剑道意境历经了一遍,宛若踏着老剑圣剑道成长的足迹,从头到尾的领悟紫阳剑经的剑意。 第60章 圣山 金不焕深吸一口气,背上紫檀匣子,提着人王剑,最后看了一眼老剑圣化古消散的那个台座,大步朝洞口走去。 走出紫阳洞,金不焕将人王剑往地上一插,悠然转身,体内强盛无比的真气倏然涌向双臂。 “轰!” 金不焕双臂轰出,两条金色的巨龙虚影冲了出去,轰击洞中。 霎时间,整个紫阳洞剧烈摇晃起来,巨大的石块接连坠落而下,在洞中,那八个池子宛若沉睡的猛兽收到惊吓,在巨力的冲击之下,岩浆反弹,灼热无比的岩浆猛然间冲天而起。 金不焕的目的,便是引爆地底岩浆,将紫阳洞彻底摧毁,让老剑圣长埋此地,不受人打扰,这也是老剑圣临终所托。 片刻之间,整个紫阳洞坍塌,地底喷涌岩浆,热浪扑面而来。 赤红的岩浆宛若一道巨蟒,顺着通道流淌而来。 金不焕引爆岩浆的瞬间,转身就跑,倾斜而上,足足冲出数百米,身后灼热感才逐渐消失。 整个通道畅通无阻,并没有遇到埋伏,也没有高手等候,这让金不焕有些想不通。 金不焕小心敬慎的来到地宫,寒气铺面,映入眼帘的事物让金不焕心中一惊。 “这是冰甲龙狮兽的尸体?” 在宽阔的地宫之中,龙狮兽被轰成了数段,宛若水银一般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俱尸体,看起穿着,都是雪山剑派的弟子门人。 “此地发生了血战!是内斗?还是有外敌入侵?” 简单的查验了伤口,金不焕发现,这些死者都是死于强大的掌力之下。 “能轰杀这头冰甲龙狮兽,最少是绝顶高手,甚至可能是无为之境的至尊大人物,到底是谁?” 金不焕回想之前进入暗道时,韩灵猫便说有新鲜足迹,现在看来,定是有绝顶高手驾临飞雪城了。 “真是天助我也,趁着这股未知的势力参入进来,岂非是本王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王爷,是你吗?” 倏然,从一个漆黑的通道中,传来韩灵猫的声音。 金不焕心中一喜,他正犹豫是要先回驻地给妻子抱平安还是直接上圣山,韩灵猫突然现身,正好可以传信。 眼见金不焕出现,韩灵猫眼中闪过一抹心安,道:“王妃担心你的安危,让我前来打探情况。” “你来多久了?可知这些人和这头大家伙是何人所诛杀?” 韩灵猫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惧,回答道:“是一群和尚,一共五人,为首那人仅仅用一只手,拍出了三掌,便将凶猛的龙狮兽斩成了数段,太可怕了。” 金不焕心中震惊,拍出三掌便诛杀凶狂的龙狮兽,与他刚才猜想的一般无二,想来最少也是虚境大成的绝世高手了。 “和尚?九州疆域,道观不少,寺庙却难得一见,并未听说哪个寺庙有如此高手!” 韩灵猫眼珠转动,回想片刻,道:“看服饰,应该不是中土人士,似来自西域佛国。” “西域佛国?九头佛也是来自西域,此事莫非与他有关?” 这让金不焕心中更迷惑了,难不成是巧合,碰巧遇上了西域佛国来的高手,还是九头佛知道些什么? “王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样,你回去禀报王妃,让她不必担心,我这就去圣山救如梦。咱们以三日为限,三日之后,若我未返回,那便请九姑娘为我撒个谎,并带王妃返回楚州。” “撒谎?”韩灵猫心中一紧,意识到不妙。 韩灵猫沉思片刻,道:“王爷稍等片刻,猫儿留下线索在此,然后跟随王爷一同上圣山。” 金不焕摇头:“不可,圣山凶险,本王都没把握安然身退,你去了,只会是送死。” 韩灵猫已然下定了决心,道:“多个人,多分力量,猫儿虽然实力低微,但绝不会拖王爷后退,更不会成为累赘,请王爷允许猫儿相随,哪怕粉身碎骨,猫儿也心甘情愿。再说,猫儿曾经发誓,愿为王爷为奴为婢,眼下生死攸关,纵然是去赴死,猫儿也九死不悔。” “九姑娘,你这又是何必……” 韩灵猫打断了金不焕的话,跪了下来,道:“若王爷不答应,猫儿便跪死在这儿。” “唉……” 金不焕叹息一声,道:“好吧!不过你不能抱必死之心,无论身处多么凶险之地,要先保命。” “猫儿知道,谢谢王爷关心。” ………… 寻了半刻钟,金不焕与韩灵猫走出了地宫,来到雪山剑派的冰宫之中。 冰宫的墙壁上插满了剑,宽大的宫殿中,空无一人。 这座宫殿是雪山剑派议事大殿,有关雪山剑派一切的秘密,都在圣山之上。 剑塔圣山,从宫殿的后殿有一条路径,顺着路径直走十里,会出现一座雪峰,在雪峰顶上,便是圣山所在。 剑塔圣山,是雪山剑派最神圣的地方,雪峰上矗立着高矮不同的古塔,塔山插满了不同样式的剑,这些古塔中央,有一座古老斑驳的剑塔,在这座剑塔之上,有一方池子,在池中,永远不会结冰积雪。uu看书 wuukanshu 池中汩汩冒着一眼泉水,千古不变。 万年雪峰之上,最古老的剑塔顶端,冒出一眼泉水,这是稀奇之事,更稀奇的是,在池中,生长着七朵金色的雪莲花,足足有人那么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传说,这是雪山剑派镇压气运的七朵雪莲花,也有传说,这是七朵饮人血的魔莲。因为每隔十年,雪山剑派便会以活人祭祀。并且,雪山剑派历代都会选圣女以精血喂养这七朵雪莲花。 当然,雪山剑派也有圣子,圣女是牺牲品,圣子确实受益者。每个月,圣子都会进入古塔,吸纳那些雪莲花的灵气,武道修为一日千里,进步神速。 虽说雪山剑派只有历代剑主才有资格知道核心秘密,众人不清楚雪山剑派存在的原因,但是,雪山剑派的秘密,与这座圣山,这些剑塔,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平日,圣山守卫森严,即便是雪山剑派的弟子,除了剑主和圣子之外,任何人不得踏足半步。但是,今日雪山剑派的所有弟子,都上了圣山。 今日是雪山剑派的灾劫之日,所有弟子及长老都随剑主冷青阳来到了古塔矗立的圣山上。 第61章 剑塔 千年来,有很多成名高手,或是无名高手,都因一些秘闻和好奇,或是觊觎雪山剑派的某种东西,来到飞雪城,大多葬身在了飞雪城中,少有高手能潜上圣山,来到剑塔。即便是有潜入剑塔者,都会被诛杀。 今日,则有五位大高手从雪山剑派地宫中突然杀出,在配合默契的情况下,一路势如破竹,杀上了圣山,来到剑塔。 五位大高手,全都顶着亮铮铮的光头,披着袈裟,有四人手持禅杖戒刀,为首之人肥头大耳,在冰天雪地中赤着胳膊,边走边战,游走在剑塔中,不断向中间那座最古老的剑塔靠拢。 “哪里来的贼子,胆敢到我飞雪城杀人行凶,觊觎我圣山重宝?” “五个秃驴,九州疆域鲜有寺庙,更无尔等这样的和尚高手,公然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用说,除了西域佛国的贼子,还能有谁!” “几个老秃驴,难道修习一辈子的佛经,都修回娘胎里去了吗,殊不知,佛家四大皆空,不为世俗所惑,不以物欲,不以利驱,不犯杀戒,尔等这般行径,与盗贼流寇有何区别。” “今日入了飞雪城,上我圣山,杀我弟子,定要将尔等乱剑分尸,血溅此地,以命赎罪。” 任由雪山剑派的弟子辱骂,五个和尚仿佛是哑巴,出手狠辣无情,与其对战。 此刻,雪山剑派的弟子分为两层,第一层合围最古老冒着一眼清泉的剑塔,执剑在手,剑锋朝外。第二层则是身在外围,团团将五个大和尚围住,与第一层形成围合夹击,伺机而动,虎视眈眈。 在包围圈中,有雪山剑派的五位长老同时出手,圣子臻白与冷飞云等不少年轻高手都参战其中,围杀五个来自西域佛国的和尚。 为首那名肥头大耳的和尚披着黑袈裟,自始至终未曾出手,登上圣山,便宛若是来参观的一般,围着一座座剑塔转悠,啧啧称奇。虽然看似在漫步一般,但围攻的雪山弟子却无法追击到和尚的身影。 最后,大和尚将目光锁定最中间那座古老的剑塔,盯着塔尖上熠熠生辉的金芒,眼眸之中释放出炙热的火热光芒。 在大和尚游走的同时,剑主冷青阳始终正面相对,立于剑塔之下,注视着大和尚。 “阿弥陀佛,雪山剑派最大的秘密,相信便是与此剑塔密切相关吧?” 剑主冷青阳冷哼一声,怒斥道:“贼和尚,以你的佛法修为,在佛国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奈何做贼!” 大和尚冷笑道:“贼?可笑,本佛有个好朋友,曾经到了飞雪城,自此杳无音讯,必定是被尔等所害,本佛在佛国每日抄经念佛,甚是无趣,便想来为他讨个公道。” 冷青阳嘲讽道:“臭和尚,想打我雪山剑派七朵雪莲花的主意,大可开门见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拿什么替朋友讨公道的借口来做幌子,岂非是诳语连篇,死后必定下拔舌地狱。” 此刻,韩灵猫蒙上了面,宛若一道幽灵,神出鬼没,拧着一个布袋,躲在最外围的一座剑塔后。 在确保安全下,韩灵猫将手中的布袋一下朝着边缘抛了出去,随即抬起手中的步枪,扣动扳机。只听一声枪响,在剑塔外围边缘,那即将落地的布袋轰然爆炸,震耳欲聋,腾起滚滚烟雾。 整个圣山上被爆炸声波及,宛若发生了地震,产生了摇晃。 这一声爆炸,登时吸引了圣山上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剑主冷青阳和那名大和尚。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冷飞云率先冲了过来,寻找爆炸原因。 为首的大和尚眼珠转动间,倏然出手,冲向中央剑塔。 冷青阳冷哼一声,早有防备,一步踏出,阻击大和尚。 在众人的注意力被爆炸和两大高手动手对战之际,一道身影悄然接近剑塔,身轻如鸿毛,飘身而上,贴着剑柄,出现在剑塔半腰。 剑塔是封闭性的,无人知道如何进入,就金不焕暗中观察,唯一的进入的办法似乎只有半腰处的通风孔。 然而,当金不焕凑近一看,却失望了,通风孔内竟然是回旋墙壁,根本无法进入剑塔内。 看着剑塔顶端散发出的金光,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澎湃力量,金不焕手中倏然出现一枚金针,弹了出去。 “砰!” 当金针弹指虚空时,在剑塔顶端倏然出现一道无形的罡罩,将金针弹飞开去。 “好强大的罡气!” 金不焕如今实力超绝,弹出的金针力量何其大,却被罡罩轻易弹飞,这让金不焕心中震惊无比。 想要接近那七朵金色雪莲花,必须进入剑塔内部,从内部登上顶端,才能夺取。身在剑塔外,有着一层强大的罡气阻隔,根本无法靠近。遑论,此处还有这么多高手坐镇。 “到底如何才能进入其中?” “如梦也在里面吗?” 造化近在咫尺,却找不到进入剑塔的法门,金不焕心中有些焦急起来。 塔林中,四个大和尚配合默契,面对雪山剑派五大长老的围攻,落了下风,险象环生。 为首大和尚和冷青阳对了数招,u看书 .uukanhu各自飞退,各自心中震惊,将对手视为劲敌。 剑主冷青阳很果断,唤回圣子臻白和冷飞云,低声吩咐道:“今日劲敌当前,为确保万无一失,你二人速速进入剑塔中,让圣女以肮脏的血献祭金色雪莲花,助我神威,诛杀来犯之敌。” 臻白心中一喜,拱手领命:“遵令!” 冷云飞则有些犹豫:“剑主,这……” 冷青阳继续开口:“她已经被我封住修为,你二人无论以何种手段,逼她说出《紫阳剑经》最后一式,若不然,便送她上路。” 冷青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言自语道:“那老东西扛得住残身之痛,死不松口,我就不信,他的后人也能扛得住。” 冷云飞一咬牙,单膝跪地,鼓足勇气道:“剑主,云飞斗胆,恳请剑主饶她一命。” 冷青阳冷哼一声,骂道:“你是我冷家年轻一辈中的希望,怎可被一个不干净的女人迷惑,难道你就这点出息。” ………… 第62章 青灯相伴 圣山上所有的剑塔,都设置有机关,就外表看起来,天衣无缝,根本没有门道痕迹。但是身为雪山剑派守护剑塔的人,或是长老级以上的人物,或是圣子圣女,都懂得如何开启剑塔进入其中。 臻白以一种极为诡秘的手法开启了最古老这座剑塔,与冷飞云一起进入了其中。 剑塔的入口并未在剑塔的塔身上,而是在剑塔底座边缘。 就在臻白与冷飞云进入底座暗门时,在圣山边缘再次传来一声枪声,随即是震天爆炸,黑烟滚滚,震耳欲聋,整个圣山为之颤抖。 这声爆炸,便是韩灵猫藏身于剑塔边缘,看到金不焕手势后作出的动作,其目的便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惊天爆炸声再次吸引全场众人。 金不焕身在剑塔半腰,藏身飞檐之上,在众人受爆炸声吸引之际,金不焕宛若一道幽影,疾射而下,跟着臻白和冷飞云消失在剑塔底座的暗门之中。 在场之人,唯有雪山剑派的六大长老与剑主冷青阳武道修为高绝,但因被爆炸吸引,并未有人注意到金不焕的鬼魅身影。 为首的大和尚则是一门心思放在剑塔顶端的七朵金色雪莲花身上,余光正好瞥见金不焕飘身落下的情景,登时放声狂笑,嘲讽道:“蠢猪,有人进入暗门了!” “蠢猪”二字,显然是针对冷青阳说的,但冷青阳给出的回应却是置若罔闻,冷笑道:“贼和尚,我派弟子进入塔中,激发金色雪莲花的力量,助本剑主神威,你就等死吧。” 大和尚嗤笑道:“蠢猪啊蠢猪,真的有人进去了,不信你进去看看。” 冷青阳冷笑:“贼和尚,你这三岁小孩的伎俩,你这般如此,是侮辱本剑主的智慧吗。” “这个贼和尚,要支走剑主,也应该编个好一点的借口,难不成,西域佛国的和尚们吃斋念佛,智力都停留在三岁状态吗!” “剑主镇守在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遑论是人。” “嗨,这老秃驴智力太弱,甭与他一般见识。” “尔等黄口小儿,敢辱骂本佛,老衲送尔等下地狱,去死吧!” 大和尚登时怒目一瞪,双手合于胸前,口中吟唱梵音,一个个金色的万字符号环绕周身,黑色袈裟无风自鼓,佛光涌现,那些万字符号登时宛若一个个大掌印,铺天盖地的扩散开去,蕴含强大的杀伤力。 “当着本剑主的面,还敢公然行凶,受死!” 剑主冷青阳怒了,这大和尚先是侮辱他的智商,说有人进入塔中,而后听到辱骂便爆发武力,要开杀戒。 冷青阳大袖一挥,寒风乍起,地上的雪花狂舞,凌厉霸道的寒冰真气倏然席卷而出,朝着崩飞而来的万字符号袭去。 刚才二人试探性的对了几招,此刻动用了全力,第一击抵消之后,冷青阳冷哼一声,主动出击,双手伸出,朝上抬起,整个塔林之中倏然从地下弹起无数冰凌锥刺,悬浮虚空,直指大和尚,轰然疾射而出。 面对密集如雨的冰刺,大和尚催动体内莲台的佛法,形成四个高大的金色佛掌,环绕在四周,急速旋转,形成强大的防御,让疾射而下的冰刺化为齑粉。与此同时,随着大和尚的指印变化,在旋转中的四个金色大掌不断飞出一道道金色掌印,轰击漫天冰刺。 大和尚深知,对方人多势众,拖得时间越久,形势越加不利,想要速战速决,夺取金色雪莲花,于是突然展开攻击。 此时的圣山上,只有剑主冷青阳与大和尚战力最强,此刻二人全力出手,打得塔林积雪狂舞,寒冰飞炸。 气劲激荡之间,整个塔林一片狼藉,雪山剑派的弟子纷纷退到外围观战,深怕被伤及无辜。 然而,外围的战斗也未曾停歇,在雪山剑派几位长老的配合下,四个大和尚苦苦强撑,终于被屠杀两人,尚有两名和尚边战边退,不正面与之硬碰,其目的便是拖延时间。 古塔内,只有青灯作伴。 柳如梦手扶隆起的小腹,心中有些凄凉。好不容易下了雪山,在红尘中寻到心爱之人,本以为能摆脱这种枯燥孤独的岁月,远离古塔青灯,谁料,事隔数载,又回到了这古塔中。 她才情无双,只想陪伴在爱人身旁,相夫教子,过一个普通女人的简简单单的生活。可是,那种生活是奢望。 “也不知道,相公可有去到紫阳洞中,可有见到老祖宗。” 从关押进这剑塔中,柳如梦便一直心绪不宁,如今丹田被封,形同普通人,若非她以紫阳剑经最后一式吊住冷青阳的胃口,她腹中胎儿昨日便不保。 古塔中,在青灯下,有一个古朴的青铜池,在池中,七根碗口粗的金色雪莲花根茎直冲塔顶,最深的根茎扎根青铜池中,在青铜池与塔顶这一段距离,粗壮的金色雪莲花长出无数须根,密密麻麻,宛若扎根虚空,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青灯相伴,柳如梦盯着青铜池沉思,越想越黯然。 “轰!” 厚重的石门开启,u看书 ..om 将柳如梦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中。 臻白与冷飞云双双进入塔中,立身青灯之下。臻白率先开口:“圣女,一夜青灯相伴,滋味如何?可有找回以前的味道?” “如梦,你……还好吧?”冷飞云有些局促,眼眸中则出现一抹关怀。 “住口,你不配这样叫我。”柳如梦冷喝。 臻白冷哼一声,嘲讽道:“我们的圣女已经是只破鞋,没看见么,这贱人都怀了别人的贱种。师弟,你的胃口可真是重啊!” 柳如梦全身酸软无力,冷冷的瞥了一眼突然出现在塔中的二人,不屑一顾。 冷飞云瞥见柳如梦一直扶着隆起的小腹,眼眸中突然出现一抹怒火,道:“师姐,你只要一掌拍死腹中的贱种,我冷飞云会去求剑主,娶你为妻。” 柳如梦冷冷瞥了一眼冷飞云,怒道:“我柳如梦已经有男人,就你,还娶我!哼,给我男人提鞋都不配。” 第63章 7朵金色雪莲花 冷飞云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怒喝道:“贱婢,别给脸不要脸,我冷飞云对你一片痴情,你却视如无睹,你都已经是只破鞋,我尚对你容忍不追究,愿意与你相守余生,你若不识抬举,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臻白冷笑道:“冷师弟,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可别忘了,剑主是让咱俩来办正事的,不是让你来谈情说爱的。你若对这个贱人情深不能自拔,也罢,等办了正事,师兄替你把门,你想如何折磨这个贱人都行。” 臻白提着剑,走到柳如梦跟前,淡漠道:“剑主要你以鲜血献祭,释放雪莲花的神威,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替你动手?” 柳如梦眉心处那朵雪花印记已然暗淡,全身毫无一丝真气,瞥了一眼那古朴的青铜池,开口道:“献祭可以,你们得答应我,不能伤害的我腹中的孩子。” “你都自身难保,还要护着腹中的贱种?你是圣女,既然犯了错,便让我这个圣子替你超度你腹中的胎儿吧。” 睿智无双,才情甚高的柳如梦,急忙缩身,双手护在腹部,惊慌失措道:“臻白,你想干什么?” 臻白眼神一冷,一脚朝柳如梦的小腹踢了过去。 “找死!” 在这个封闭式的古塔中,突然传出一声爆喝,愤怒到极点。 臻白只感觉突然卷起一道冷风,他的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吐血。 异变突起,冷飞云反应极快,剑光乍起,向金不焕刺来。 “不自量力的狗东西!” 金不焕伸出双指,纹丝不动的夹住剑锋,双指之上宛若镀上一层金粉,轻轻一撇,长剑折断,一股大力顺着断剑将冷飞云震飞出去。 “焕郎!”柳如梦眼睛微红,眼泪已涌出。 “梦儿,让你受苦了。”金不焕蹲下身,眼见女人安然无恙,只是全身真气被封,心中稍安。 “还好没来晚!”金不焕眼眸一冷,猛的转身,扫了臻白和冷飞云一眼,怒火中烧,怒道:“两个狗东西,胆敢亵渎我的女人,还要伤我孩儿性命,毫无人性,丧尽天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臻白与冷飞云对望一眼,心中大感不妙,此人为何突然会出现在塔中,难道剑主没有发现? 而且,就刚才的力道,此人的武道修为似乎深不可测。 “一起上,诛了此獠!” 臻白在一击之下,受了重伤,强忍疼痛,一弹而起,提剑杀来,咬牙切齿道:“受死!” 冷飞云手中的断剑受神念控制,倏然射来。 “蚍蜉撼树!” 金不焕未曾挪步,双手伸出,看似缓慢,实则已经触碰虚空法则,两道强大的气劲化形两只大手,倏然飞出。 臻白和冷飞云能清晰感受那大手朝咽喉袭来,却无法闪避,无论他们如何闪避,都逃不脱被大手捏住的命运。 两人的攻击是徒劳的,被大手轻轻一拍,已然消散于无形。 一招之下,雪山剑派年轻一辈的两名杰出弟子,便被金不焕捏在了掌中,高高举起,脸色胀红,全身真气被禁锢,双脚不停的在空中乱踢。 “杀人不过头点地,就这么宰了你二人,未免太便宜了些。敢触我的逆鳞,我要让你二人生不如死。” 接下来,古塔中接连响起骨裂折断的声响及惨叫,臻白与冷飞云二人全身软踏踏的,宛若死狗一般,瘫痪在角落,全身两百零六块骨头,只怕已经断成了四百一十二块。 金不焕并未下杀手,但是如此做法,活着岂非比死去更痛苦千百倍,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金不焕的力道拿捏的很好,手法残忍,让二人疼痛到灵魂深处,却又不会晕死过去。 “接下来,让你二人亲眼目睹,本王如何夺取你雪山剑派的造化。” 金不焕握住女人的手,盯着中间的青铜池中七根雪莲花的根茎,眼眸中闪过一抹神光,道:“梦儿,你以血滋养了这七朵雪莲花,今日,也该是它们反补的时候了。” “焕郎,这可是雪山剑派的圣物,触之不祥……” “傻女人,都说你才情无双,怎就猜不透,你雪山剑派世代守护圣山,其实就是奴隶的使命。这七朵雪莲花,我若不采摘,相信用不了多久,会有人来采摘。” 柳如梦微微蹙眉,道:“你是说,只有历代剑主才知道的秘密,便是这七朵金色雪莲花?” 金不焕点头:“当然!这也是雪山剑派存在的根源。” 柳如梦身为雪山派圣女,从小生活在这里,常伴青灯古塔,但却从来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焕郎,你是如何知道这些,是先祖告诉你的吗?” 金不焕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推测。” 柳如梦疑惑:“推测?” 金不焕道:“不错,这塔林之中,古塔上有很多隐晦的图腾,刚才我进入这座古塔中,看到墙壁上那些图腾,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 在金不焕和韩灵猫潜上圣山,看到剑塔之时,在那剑塔之上,刻绘着道家的三清图案,接着相序观察其他剑塔,uu看书 .uknshu都刻绘不同的神仙图案。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金不焕未曾见到古籍中记载道家神仙的传说故事。然而,在这圣山剑塔上,却见到了三清图和一些神仙的图案,这让金不焕疑惑不解。 在刚才进入这座最古老的塔中,在墙壁之上,刻绘着老子李耳骑着青牛西出函谷关的图,也有道家八仙过海图,也有彭祖拜寿图,还有哪吒闹海图…… 这些前世神话传说的故事,竟然在这个圣山塔林中见到,着实让金不焕赶到意外。 在塔林中,除了这些仙家图案,金不焕发现,每个图案角落都刻绘着一座云雾缭绕的宫殿图案——昆仑宫。 金不焕猜测,这个塔林,一定和昆仑宫有关。 这个世界最为神秘莫测,能知过去,晓未来的昆仑宫,似乎充满了神秘色彩,或许,已经触碰了长生之秘,不在武道范畴,不在红尘中。 雪山剑派的存在,这群武道高强之人,似乎是昆仑宫派来此地守护这七朵雪莲花的奴隶,世代镇守在此,滋养守护这七朵神秘的魔花。 第64章 夺造化 金不焕牵着柳如梦的手,缓缓走向青铜古池,感受着池中那些扎根虚空的雪莲花根茎散发出的蓬勃生命力,体内的磅礴真气自动流转,溢出体外,释放气机。 在封闭的古塔之中,即便天翻地覆,外面无法探知。 雪莲花生于雪峰之巅,极寒之地,但却不是大寒之物,而是至阳至热,与金不焕体内的真气完全不相冲突。 古老的青铜池上刻画着繁复的图案,似乎充满了魔力,假若盯着观望,便会有种想打盹的感觉。 七朵金色的雪莲花根茎扎根古池之中,一条条须根顺着根茎蔓延而上,直透顶端,七朵雪莲花,则是生长在古塔之上的泉水池中。 塔尖有池,塔中有池,双池养雪莲! 塔尖的池子,则是露天,有一层强大无比的罡气形成禁止,让人无法越雷池半步。 塔中的池子,则是安全不已,毫无任何禁止。 金不焕探手,把住了其中一根粗壮的雪莲花根茎,刹那之间,金不焕感受到了一股霸道无匹的至阳圣力流转蕴含在其中,神奇无比,玄幻如仙。 感受着雪莲花中蕴含的神奇力量,金不焕心中回想昙花剑圣柳泰阿的叮嘱,体内真气流转,形成一股旋涡内劲,自掌心吐出,与雪莲花根茎中的至阳圣力相连接,形成相同的一条枢纽,而后真气倏然一个回旋,形成吸力,引导雪莲花中蕴含的奇异力量进入体内。 “喔……舒服!” 当那温热的至阳圣力进入体内时,筋脉中国所过之处,浑身舒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宛若置身一种无比放松的状态,宛若在冰天雪地沐浴温泉一般。 同时,让人感觉神圣空灵!滋养灵魂,神念在无形中受益。 这股力量很快通过金不焕的手心穴窍,吸入体内,经过转换形成一股温和力量导入柳如梦体内,很快,柳如梦也不禁微微闭目,感受着雪莲花温热之力的洗礼。 “焕郎,这股力量,好生神奇,好像让我有种回归母体中的奇异感觉,很神圣!” “我是依照老剑圣叮嘱的方法夺取造化,不但能让你我二人功力大增,还能以这股力量解除咱们体内的情蛊之毒。这股力量,确实神奇,很神圣!” 柳如梦有些惊喜,又有些失落。 她与他,便是因情蛊‘两心知’才走到一起,她手段虽然不光彩,但是她真的爱他。 假若解除情蛊,他是否还会爱她?是否还会这般对她好?柳如梦心中有些迷惑。 金不焕似看透女人的内心,安慰道:“梦儿放心,你我已经是夫妇,为夫绝不会负你!” 角落里,臻白与冷飞云眼睛瞪得滚圆,实在想不到,此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夺取雪山剑派七朵雪莲花的造化,而且夫唱妇随双双手牵手,简直要将二人气得吐血。 当然,他们二人已经吐了很多血,此刻是满腔恶气,憋得要爆炸了。但是,二人全身筋脉尽断,骨头不知碎裂了多少块,整个人就是一滩烂泥,别说出手,就是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当观众,眼睁睁的看着雪山剑派的镇山至宝被眼前这无耻的家伙夺取。 二人无法吭声,想要嘶吼,却发不出声音,只要稍一动气,口中便会汩汩冒血泡,牵动全身,痛入灵魂。 雪莲花的生长分为两层,第一层根茎部分极为粗壮,整根根茎都长满了须根,散发出蓬勃生机之力。第一根根茎的磅礴圣力疯狂涌入金不焕体内,导入柳如梦掌心,两人心意相连,同时受益。 在这股温热的力量滋养全身血脉的同时,二人的心脏中几乎是同时袭来一股麻痒,这是情蛊在发作了。 心脏中的蛊虫受到圣力的洗礼,在心脏中乱窜,似乎在躲避。 片刻,麻痒感转换成了疼痛。 金不焕与柳如梦眉头一皱,都感觉到那蛊虫在撕咬心脏,痛入灵魂。 二人掌心想对,金不焕额头直冒汗,忍着疼痛,打趣道:“如何,这种滋味不好受吧。为夫可是尝试很多次了。” 柳如梦忍痛笑道:“能寻得这般好的夫君,这种锥心的痛苦,多受几次也值得。” 母爱是伟大的,柳如梦疼的满头大汗,一只手被丈夫握着,另一只手始终抚着小腹,护着腹中胎儿。 一个才情无双的女人,她以后的一生,只有两件事情最重要,相夫,教子!左手和右手相连的,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半刻钟后,第一根雪莲花根茎干瘪枯萎,失去了生命力,所含的所有圣力都被吸纳干净。 圣力与情蛊相克,蛊虫在心脏中乱窜,抵御着圣力的入侵,愤怒的撕咬着心脏,这就苦了二人。 金不焕毫不停歇,手掌探到第二株雪莲花根茎上,如法炮制,旋涡劲一吐而出,融入根茎后与圣力连接,倒吸而回,涌入体内。 二人同时吸纳,这一次已经适应圣力的洗礼,速度快了不少。 如此这般,uu看书.ukanshu到第四株时,心脏的撕咬突然停止,疼痛突然消失,其中一条筋脉中突然传来一股麻痒之感。蛊虫顺着筋脉,顺着手臂游走,倏然钻出了皮肤,出现在手背上,晶莹剔透,指甲盖大小,宛若一滴水珠。 “这两心知是咱们夫妇结合的见证,既然未死,我想将它们收起来。” “你高兴就好!” 看着手背上晶莹剔透的蛊虫,金不焕长舒一口气,暗暗感激老剑圣,若无老剑圣的提点,假若不能解除此毒,这情蛊可就困扰他一生了。哑娘和桃花不能得个一儿半女,形同守活寡,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臻白和冷飞云宛若死狗一般瘫在角落,当看到那晶莹如水珠的蛊虫时,心中暗暗诧异。尤其冷飞云,对柳如梦恨得咬牙切齿,同时暗恨自己没魄力,心不狠,应该在早些年就养两只蛊虫,那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了。 七根粗壮的雪莲花根茎都枯萎干瘪后,金不焕和柳如梦双双盘膝而坐,意守灵台,炼化圣力。二人并不清楚,此刻他二人全身被一层金色的宝辉笼罩,脑后出现了一个圣洁的圆环,宛若是仙佛圣者的光环,神圣无比。 第65章 圣力 圣山上,塔林中,随着最古老的这座剑塔发生变化,剑主冷青阳隐隐觉得不妙起来。 臻白与冷飞云已经进入塔中多时,古塔为何未曾释放神威。 正常而言,一旦有鲜血献祭青铜池中,塔尖的雪莲花瓣便会释放出澎湃的金光,他可借神威增强力量,御剑漫天舞,轻松斩敌。 但是,与大和尚交手半天,打得冰雪飞炸,一片狼藉,依旧未曾等来雪莲花释放的金光。相反,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古塔尖端雪莲花散发出的光辉在逐渐减弱。 “冷剑主,你这心不在焉的,是在等外力吧?哈哈,本佛刚才说了,有人进入了古塔,你个杂毛还自以为是,说老子打诳语。老衲奉劝你,赶快去打开古塔,你若再纠缠,只怕那雪莲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那可是你雪山剑派的镇山之宝,你身为剑主,应当清楚,若是丢了这七朵金色雪莲花,这雪山剑派,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那神秘莫测高高在上的势力,岂会不问罪与你。” 听大和尚这么一说,冷青阳冷哼一声,手上招式横扫,避开纠缠战斗的大和尚,飞身后退,凝望古塔,但见塔尖的七朵金色雪莲花光芒有些暗淡,似乎没了之前那股朝气蓬勃的感觉。 冷青阳眼神冰冷,怒气横生,正常思维,能无声潜入古塔中的贼人,与大和尚绝对是同伙,冷青阳怒视着佛国来的大和尚,吩咐几位长老:“将此贼给我诛杀。” 冷青阳说完,抽出身来,一步迈出,已经来到古塔之下,开启了进入古塔的暗门。 在冷青阳开启暗门的时候,塔尖的七朵金色雪莲,瞬间枯萎,七朵雪莲花瓣,干枯之后被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揽走,塔尖之上,金光消失,连根毛都没剩下了。 塔中,金不焕自塔顶飘身落下,全身笼罩着一层金色霞光,宛若仙佛临尘,散发出一股浩瀚无比的神圣之力。 “轰隆!” 塔门关闭,冷青阳的身形出现在塔中,触目所及,让他怒火中烧,杀气横生。 “好个贼子,竟敢窃取我雪山剑派的命脉造化,今日,即便是天王老子驾临,你也难逃活命。” 冷青阳怒了,他身为雪山剑派的当代剑主,他自然清楚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他成为剑主的那个深夜,那神秘不可测的昆仑宫仅仅来了一个童子,抬手之间有毁天灭地之威,让他动惮不得,要诛杀他,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雪山剑派存在的原因,便是守护七朵金色雪莲花的成长,这是雪山剑派的历代使命,若是七朵金色雪莲花没了,他雪山剑派所有人,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昆仑宫千年养花,这七朵金色的雪莲花到底有何作用,养了为何?冷青阳不知道,他只清楚,雪山剑派的所有人,都是养花、护花的奴隶。 七朵金色雪莲花,是雪山剑派的命。花没了,命也就没了。 金不焕夺取了在风雪中历经生灭千年之久的七朵雪莲花,整个雪山剑派会因此消失,灭亡。 此时此刻,远在荒无人迹的一座宏伟宫殿之中,走出了一个唇红齿白的童子,踏着虚空,一气千里远,朝雪山剑派的方向走来。 在飞雪城中,一座冰宫之中,一道矮小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杵着一根冰杖,走出冰宫,凝望圣山,叹息一声,身影消失不见。 冷青阳一声怒吼,真气鼓荡,坚固无比的古塔失去了金色莲花的力量加持,受到强大的真气激荡,轻易便被崩碎。 插在剑塔上的无数利剑随着崩飞之力激射,殃及了雪山剑派本门弟子,无敌我的攻击,有数名弟子被利剑射杀。 “轰!” 古老、斑驳、沧桑的古塔从内部瞬间崩开,飞炸开来。冷青阳怒吼的那一声音波,继续扩散开去,周围的剑塔纷纷被拦腰折断,声势浩大。 “啊!剑塔……” “金色雪莲花没了,剑塔毁了,这是咱们雪山剑派大难临头的征兆吗?” “快看,那人全身在发光……” “剑主震怒了,是不是入魔了,连咱们本门弟子都杀。” “剑主的力量那么强大,身在剑塔内,根本无法掌握哪些剑,这是误杀。” 立身在一座塔尖上的大和尚满脸怒容,黑色袈裟鼓荡,怒喝道:“他奶奶的,本佛不远万里而来,却为他人做嫁衣了,气死我也!” 大和尚眼珠子转动间,突然放声狂笑:“谁为谁做嫁衣,还为时尚早。” 刷! 虚空震动,大和尚的身影凭空消失,眨眼出现在金不焕身前,一把抓了出去。 “轰!” 无声无息间,金不焕背上的紫檀匣子抖动,倏然飞出一枚紫金大印,携带着厚重磅礴之力,轰击在大和尚的大手上。 大和尚一时不慎,被砸了个正着,身形一顿,有些麻痹感。 微微迟钝之际,又一枚紫金大印飞出,结结实实砸在大和尚胸口,发出一声敲击金钟的声音,大和尚虽然及时以金身防御,却依然被轰飞了出去。 冷青阳眼眸一愣:“小子,你窃取雪山剑派的镇山之宝,还不束手就擒。” 此时此刻,雪山剑派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就看造化了。 冷青阳清楚,uu看书.ukanshu.cm 雪莲花被窃取,昆仑宫很快会来问罪,他现在唯一能弥补的,就是将此子拿下,等候昆仑宫来人的审判。 冷青阳单手轻轻抬起,方才散落在地上的剑倏然悬浮而起,数百柄宝剑寒光森森,寒气逼人,剑锋遥指前方。 刷!刷!刷! 这些宝剑受到冷青阳的神念控制,御剑而起,剑气森寒,倏然射出。 金不焕吸纳了七朵金色雪莲花的几乎七成的圣力,体内真气狂暴,难以自控,只好以紫金大印迎击。 紫檀匣中,九枚紫金大印接连飞出,在神念的控制下,迎击疾射而来的飞剑。 “锵!锵!锵!” 紫金大印坚硬异常,快速飞舞,将疾射而来的飞剑不断砸断,断剑疾射抛飞。 然而,飞剑密集如雨,纵然九枚大印迎击,也难抵挡密集的飞剑,有数柄飞剑穿透大印的防御,划破金不焕衣衫,其中一柄飞剑划破金不焕的脸庞,留下一条血痕。 第66章 飞雪城的至尊 此刻金不焕身前弥漫宝辉,圣力充斥全身每一个穴窍,四肢颤抖,根本不受控制。 柳如梦盘坐在金不焕身后,眼眸睁开,关切道:“夫郎,速速导气归元,否则容易走火入魔,我来挡一阵。” 刷! 柳如梦单手一抬,强大的寒冰真气涌出,冻结虚空,形成一个强大的寒冰墙面,那疾射而来的飞剑纷纷钉在冰墙之上。 刷!刷! 柳如梦不断挥手,瞬间在身前腾起数十面冰墙,形成坚固的防御,那些飞溅疾射而来飞剑,有的刺破两道冰墙便无力坠下,或是被折断。最多的刺破五面冰墙,便无力再近一步。 眼见柳如梦出手与自己对抗,冷青阳厉喝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忘了自己的根在哪儿了吗?” 柳如梦吸纳了三成的雪莲花圣力,功力大增,虽然身怀六甲不能动用全力,但挡上一挡,不是难事。 “剑主,如梦敬你是长辈,还请给我夫妇二人一条生路,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冷青阳怒道:“我已然给了你二人生路,是你们不珍惜,你串通贼人,窃取我派镇山之宝,陷我雪山剑派所有人的生死于不顾,今日岂能饶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受死吧!” 此刻,冷青阳要活捉毁灭七朵金色雪莲花的罪魁祸首,等待昆仑宫的人驾临问罪时,以减少对方的怒火。 大和尚万里西来,跋山涉水,在雪域吃饱喝足了冰雪寒风,艰辛的跑来飞雪城,目的便是为了七朵金色雪莲花,眼见被人窃取,自然不甘心,欲要拿住金不焕,掠夺其一身造化。 在场两大绝顶高手同时出手,柳如梦虽然功力大增,也难抵挡两人的同时攻击。 柳如梦以最有效的阻击拖延方式,不断催动寒冰真气形成防御冰墙,偶尔以真气凝聚冰凌锥子攻击,好歹阻挡了盏茶工夫。 这盏茶工夫,为金不焕争取了时间。 那圣力如天河之力,倾斜而下,灌满了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窍,充斥全身每一个细胞。圣光环绕,全身庄严肃莫,散发宝辉。 “轰!” 两只金色的佛掌一路横推,拍击冰墙,一连轰碎十道防御,余威拍击在柳如梦身上,让其吐了一口血,脸色苍白。 冷青阳御剑攻击,在圣山上,似乎化身成了剑的主宰,所有的飞剑悬空,听他号令。 在防御被攻破时,飞剑无情,已经斩到柳如梦头顶。 “轰!” 一道排山倒海的气浪倏然卷起,将斩落而下的飞剑袭飞了出去。 金不焕单手抵在柳如梦后背,连忙帮忙理顺其内混乱的气机。 九枚紫金大印悬浮,人王剑在手,金不焕眼眸冰寒,直视冷青阳,怒斥道:“柳氏一族,在雪山剑派何等辉煌,如今凋零至此,都是拜你冷剑主所赐吧。你非杀她不可的原因,只怕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吧。” 冷青阳心中一惊,眼眸转动,厉喝道:“小贼胡言乱语,本剑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飞雪疾舞,两个金色的大拳头砸破了虚空,震杀而下。 大和尚怕冷青阳抢了先,捉拿金不焕之心甚急。 正在此刻,虚空抖动,从飞雪城冰宫消失的矮小身影凭空出现在圣山上,手中的冰杖一挥,一道银色的气芒飘出,轻松写意将两个金色的大拳头化解于无形。 大和尚气机雄浑,这双拳之力,强大无比,却被人家轻松就化解于无形,在佛国横着走的狂佛,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也顾不得夺什么造化了,转身就跑,深怕那矮小的身影追了上来。 狂佛遁入虚空,身影消失不见。 “留下点什么再走吧,不然岂非白跑一趟!” 矮小的身影五指探出,抓向虚空,嗤啦一声,众人只见虚空被抓裂出一条裂缝,看到了狂佛的背影。 那枯瘦的五指抓到狂佛的背上,待虚空闭合,五指自虚空缩回,血淋淋的抓着一团血肉,夹杂着几片黑色的袈裟碎片。 这让众人倒吸凉气,来人太过于强大了,竟无视虚空的存在,生生在大和尚背后抓下一块血肉来。 金不焕心中一惊,那大和尚与冷青阳的实力不相上下,见了来人竟然果断跑路,遁入虚空了还要被留下一块血肉,太凶残,太恐怖了。 雪山剑派的六位长老和剑主冷青阳,则是神色恭敬,朝着来人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 “青阳惭愧,未能拿下贼人,竟然惊动了甄婆婆,实属该死。” 高高在上的剑主冷青阳,此刻面对雪山剑派镇守在飞雪城的至尊级人物,恭敬无比,神色中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甄婆婆杵着冰杖,将昏花的目光停留在宛若死狗一般的臻白身上,而后又转向宝辉弥漫已经收敛的金不焕。 “是了,这位老婆婆定是老剑圣口中的至尊!我窃取了雪山剑派的命脉,虽然功力大增,可若面对这样的绝世至尊,绝对毫无胜算,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老剑圣说已经打了招呼,不知她是否会手下留情?” 金不焕心中犯嘀咕,揣测事态发展。 此刻,完全失去控制一般。 甄婆婆慈爱的走到柳如梦身旁,开口道:“柳家仅剩唯一的血脉了,冷剑主,放了小丫头,不可赶尽杀绝。uu看书 ww.uukanhu.o ” “这……”冷青阳心有不甘。 “怎么?你不愿意?”甄婆婆转身,道:“也罢,你是雪山剑派的当代剑主,你做事,自有你的考虑。是老身多事了。” 甄婆婆盯着金不焕手中的人王剑,而后轻轻伸出枯瘦的手,一指点出。 甄婆婆的一指之力,并非霸绝的寒冰之力,而是一股温热的纯阳之气。 金不焕伸手,催动体内的纯阳真气,迎击袭来的同种真气! 嗤嗤嗤! 两股相同的真气碰撞,形成对峙。 甄婆婆缓缓发力,金不焕也循着对方的发力程度缓缓催发,二人的催动速度在迅速飙升。 在中间的接触点,纯阳真气形成了一个圆形的能量场,不断变大。 慢慢的,金不焕将纯阳真气催发到极致,身前赤色一片,脸色胀红,有些难以招架甄婆婆的强大力量。 第67章 洞虚 轰! 纯阳真气运用到极致,牵动体内充盈无比的圣力,宛若火药被引燃,不受控制的爆发了。 圣力被激发,击向甄婆婆,即便身为至尊,在这一刻,也被那股强大的神威弹飞出去,手中的冰杖瞬间破碎。 甄婆婆飞身后退,避开圣力的神威。 神威不受金不焕所控,宛若一道大浪拍岸,横扫而出,将仅存的七八座剑塔覆盖,夷为平地。 甄婆婆微微震惊,微微颔首:“小友,既然窃取了我雪山剑派的命根,那便留下,为飞雪城中的这数百性命做个交代吧。” 金不焕点头:“要我留下,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先让我的女人离开,否则,我金不焕今日即便死战,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冷青阳不乐意了,冷喝道:“你已是瓮中之鳖,还有资格讨价还价吗?” 金不焕提剑而立,一步踏出,气机四溢,这一刻,他已洞察虚空,迈入虚境门槛,体内的真气更是旷古烁今的强大,堪比虚境大成的任何一个强者之力。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一拳挥出,能崩碎一座山岳,一脚踢出,能踢断江河水流。 “冷青阳,昨日你欺我太甚,今日,我便要讨教几招。” 金不焕之所以将矛头指向冷青阳,并非狂妄自大,而是刚才与甄婆婆对了一击,从中可以得出结论,甄婆婆并未有杀心,纯属试探。而且,甄婆婆似乎欠下老剑圣很大的人情,有意袒护柳氏后人。 要在至尊眼皮下遁走,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金不焕并不打算走,只是想让柳如梦先行离开,独自留下,要战,没了顾及,可以放手施为,要走,开溜的机会也会增大。 可冷青阳心胸狭窄,势要将柳氏族人赶尽杀绝,以绝后患。这让金不焕怒气横生,姓冷的咄咄逼人,势不退让,那只有尽力一战,让对方知道自己并非软柿子。 冷青阳冷笑,道:“就凭你,还不够资格让本剑主出手。” 在冷青阳身后,走出两位长老,一男一女,男的是冷氏族人,名叫冷枫,女的是叫苏梅。 冷枫嘲讽道:“不知天高地厚,仗着窃取我雪山剑派的圣物,踏入了虚境,你以为便能横扫我雪山剑派了吗?” 苏梅耻笑道:“刚踏入虚境,便觉得无法无天了!真是可笑,让我来教教你,做人不要太狂妄,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柳如梦怕丈夫吃亏,嘲讽道:“雪山剑派好大的阵势,两位身为前辈长者,竟厚颜无耻到联手欺负一个后生晚辈,此事若是传出去,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苏梅喝声道:“臭丫头,白眼狼,白白看着你长大成人,胳膊肘竟然向外拐。” 冷枫接口道:“此事不会传出去,在场之人除了你二人,其余都是我雪山剑派门人弟子。今日你二人插翅难飞,你说,还有谁会将此事传出去?” 金不焕冷喝道:“厚颜无耻!别耽误时间了,尔等全部一起上吧,包括你冷青阳,让我见识一下雪山剑派的强盛。” “找死!大家一起上,擒拿此贼,要活的。”冷青阳一声令下,雪山剑派的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冷青阳和甄婆婆则是后退开去,冷青阳是不屑出手,甄婆婆则是不愿出手。 孤身迎战,九枚紫金大印飞舞,人王剑在手,还有腰间的九枚紫金针。 此时此刻,金不焕傲然立于一片废墟的圣山上,环视四周充满仇恨的雪山派门人,爆喝一声,王剑欲饮血。 真正出手的,只有雪山剑派六大长老,其余神位境和天人境的门人弟子,都不敢上前,面对虚境的绝顶高手,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只要上前,会被对方无情轰杀。 “咻咻咻!” 六大长老出手,之前插满了剑塔的剑散落一地,此刻在六人的控制下,数千柄剑倏然飞射而起,形成六道圆环剑阵,将金不焕团团围在其中,剑锋一致,指向中间的目标。 剑的战场,上千柄剑飞舞,御剑攻击。 “能让六位长老同时出手,此子足以自傲了。” “剑主也太谨慎了,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这小子,一位长老足矣。” “一位长老,我看有点够呛。你没发现吗,就气机之强,任何一位长老都没这小子恐怖。” “嗨,你懂什么,这小子一口气窃取了七朵金色雪莲的圣力,没被撑爆已经是个奇迹了,此刻一定是真气乱窜,不受控制,随时可能走火入魔。” “好像有点儿道理,那恐怖的气机,并非是他能掌控,难怪让人觉得恐怖。” 大战一触即发,金不焕群战六人,丝毫不敢托大,九枚紫金大印飞舞,攻防一体。 人手中人王剑,剑气滚滚,抵御密集如雨,交错劈斩而来的飞剑。 六大长老施展的剑诀,囊括在《紫阳剑经》之中,看起来繁复毫无章法,但六人配合默契,以养剑、储剑、离剑、惊剑、御剑、封剑、挂剑、化剑等八式轮番展开攻击,生生不息,形成强大的攻杀剑阵。让金不焕险象环生,若非有九枚紫金大印相助,在空隙只见有闪避的机会,uu看书ww.uukashu.cm 此刻只怕已经被密集的飞剑穿透了。 六人的个人战力已然不容小觑,合围攻击,威力太大了,不过,并非没有破绽。 金不焕暗自庆幸,这六的仅仅会施展《紫阳剑经》的八剑式,至于第九剑,藏剑,则无人会施展。 每到第八剑时,便会脱节,无法衔接而上,威力陡减。 “看来老剑圣说的不错,这些人根本没有一人会藏剑式。” 金不焕身处围攻之中,全身血肉模糊,衣衫被剑锋割得七零八落,血痕累累,看起来狼狈不堪。 金不焕交错与六人交手,化解抵御每一剑,依靠强大无匹的雄浑真气,速度上占了优势,虽然看起来很危险,但却不足以致命。 在不知不觉中,好像有六人在不停的循环着演练《紫阳剑经》一般,同时能将紫阳剑经前八式的攻伐出击尽收眼中。 金不焕福至心灵,不断领悟着八式剑法的奥义,在脑海中,宛若一扇暗门被打开,前八式剑法瞬间融会贯通,得了真意。 第68章 窥得藏剑意境 金不焕体内的真气爆发,一个气场能量炸开,将所有的攻击尽数崩碎,化为无形。 接着,金不焕的行为让在场所有人惊讶诧异。 只见金不焕不再防御闪避,而是盘膝做了下来,闭上了双目,九枚紫金大印也回到紫檀匣中。 “嗯!这小子怎么回事?竟然闭目等死!” “我知道了,这小子一定是力竭了,知道敌不过六大长老,所以放弃了抵抗。“ “六大长老同时出手,岂是他能抵挡,自知不敌,束手就擒,还算他有自知之明。” 柳如梦也疑惑不解,为何丈夫会突然放弃抵抗?但是她坚信,丈夫绝不会束手就擒。 这一刻,金不焕从六人不断施展出的攻击中,窥破《紫阳剑经》的八式剑诀真意,借着六人施展出八式剑意的契机,催动体内的纯阳真气,以圣力加持,摸到了藏剑的门径。 冷氏一门,蓄势百年,对柳氏一门机关算尽,斩尽杀绝,其目的,便是为了《紫阳剑经》的最后一式——藏剑。 六大长老愣神之际,突然感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以神念御剑数千柄,陡然之间,神念与飞剑之间断了联系,宛若被一道强大的意志从中斩断。 然而,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飞剑,虽然失去了联系,但却仍旧悬浮,未曾坠落。这意味着,飞剑易主。有人接替了他们的掌控权。 刷! 数千柄飞剑同一时间,剑锋倒转,一致对外,直指雪山剑派的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飞剑,怎么倒过来了!” “这没道理啊……” 在场之人,只有三个人明白了其中道理,一是甄婆婆,二是冷青阳,三是柳如梦。 只有实力凌驾众人之上,而且养剑到一定程度,对剑道达到化境的领悟,才能做到反客为主,将对方驾驭的剑化为己用。当然,这只是意会,具体如何能做到这一步,他们三人也不清楚,即便强如至尊级别的甄婆婆,自问也难以做到反客为主。 一道瘦小的身影踏着虚空,出现在圣山上空。 这名道童的出现,即便是下方观战的甄婆婆都未曾发现。 道童踏出那座神秘的宫殿,踩踏虚空而来,宛若仙童临凡尘,神鬼莫测。 道童盯着脚下,那双眼眸宛若能穿透虚空,洞穿一切,直透金不焕体内。 在道童明亮的眼眸中,竟然出现了金不焕体内的一切场景。 真龙气宛若一条大龙盘绕。九道蛟龙气宛若九龙天变,在不断翻腾。道家的浩然真气紫气氤氲,浩瀚如汪洋。纯阳真气赤红如海,最强的当属最新吸纳的诡异圣力。 在五种强大的真气环绕下,在灵台之中,竟然有一朵七品莲台,煜煜生辉,生机勃勃。 与此同时,道童的眼眸中还映照出了紫檀匣中的九枚紫金大印和插于雪地中的人王古剑。 道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饶有兴致的盘坐下来,于虚空中静静观望着下方的一切。 整个圣山的飞剑倒戈,被金不焕以圣力掌控,剑锋直指雪山剑派众人,主要目标,是合围在周围的六道身影。 剑光飞舞,宛若腾龙,疾射而出。 六大长老面色凝重,如临大敌,每个人都撑起了宛若蛋壳一样的寒冰真气护体罡罩,抵御飞剑。 “嗤……嗤……嗤!” 在飞剑的轰击下,寒冰真气罡罩出现一道道裂痕,蔓延开来,仅仅支撑一瞬间,便轰然碎裂。 飞剑受金不焕的控制,划破六大长老的衣衫,留下一道道血痕。 冷枫与苏梅在六人中武道修为最高,以生生挨了两剑的情况下遁入了虚空。 其余四人满身血痕,被划了无数剑,但却不致命。 四人失去了逃遁的机会,每个人周围都悬浮着上百柄飞剑,剑尖抵在全身百穴。只要金不焕一个念头,四人便会被射成筛子。 “我与尔等并无仇怨,今日饶尔等不死,日后如若为恶,即便是万里之遥,我也会来取尔等性命。滚吧。” 刷! 虚空抖动,刚刚逃走的冷枫与苏梅二人不知为何,遁入虚空后被一股大力震了出来。 二人惊愕,被飞剑悬浮头顶,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在缓慢的动作中,冷枫一下跪倒在地,开始求饶。 金不焕缓缓睁开眼眸,盯着冷枫,质问道:“你可以说说,柳氏一门盛极一时,为何会突然凋零?” 冷枫脸色一僵,眼眸的余光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冷青阳望去。 金不焕淡漠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不过,我若神念一动,这些飞剑就会洞穿你的全身,刺入你的头颅。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一些,尽量保住你的性命。至少也得让你痛苦个三天三夜,鲜血流干以后,才会死去。” 冷枫心中一寒,禁不住吓,开口便道:“别杀我,我说,我说就是。” 冷枫想说,但是并未说出来,有一根尖锐无比的冰刺从侧面射来,洞穿了他的脑袋。 冷青阳冷喝道:“没用的东西,技不如人,还有何颜面苟活。” 冷青阳气势攀升,走到金不焕正对面,眼眸冷冽,怒道:“小子,本剑主不得不承认,你悟性极高,资质绝顶,是我平生所见。能媲美数百年前的武皇大帝,可惜,你有武皇大帝的资质,却没有大帝的命。因为,本剑主会将你扼杀在成长之中。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金不焕神情淡漠,uu看书 ww.uukanh体内的圣力已经平复,紫阳剑经也触摸到了最后一式藏剑的门径。武道境界已经洞察虚空,身处巅峰状态,只要再进一步,便能碎裂虚空。 虚境一品四境中的第三境,分为三个小境界,洞虚、碎虚、破虚。 只要能碎裂虚空,便能掌握一定范围的虚空力量,根据力量和战力的高低,穿越虚空的距离长短是最好的核定。 一旦破虚,便能横渡虚空,来去无踪影,触摸无为的边缘,随心所欲,有希望成为至尊,当然,古今以来,成为至尊的人,寥寥无几,百年难有一人。 金不焕冷冷的望了雪山剑派众人一眼,淡漠道:“我与尔等并无仇怨,还请速速退去,免遭殃及。” 以一己之力,击败六大长老,这一刻,金不焕有了狂妄的资本。 在雪堆之中,韩灵猫嘴角溢血,被之前冷青阳的真气波及,受了重伤。此刻爬了起来,走到了柳如梦身后。 “九姑娘,劳烦扶三夫人下山。” 第69章 昆仑宫道童 雪山剑派不涉及红尘俗世,但千年以来内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其根本原因,便是剑主之位,历代雪山剑派的剑主,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所谓的好处,不仅是雪山剑派的权力和资源,更有昆仑宫的恩赐。 冷青阳为现任剑主,身在高位多年,自然也尝到了甜头。同时,他也知道别人不知的秘密。 这个秘密,今日被别人掠夺,窃取,他身为剑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昆仑宫问罪下来,他根本兜不住,吃罪不起。 唯一减少罪责的挽救之法,便是拿住眼前之人,等候发落。 冷青阳武道修为高绝,深知主动性的关键。 这一刻,他抢先出手,强大的神念瞬间弥漫而出,欲图掌控圣山上这数千柄飞剑。 只要争取到掌控力,便占尽了先机,取得了制胜关键。 虚境大成,能破碎虚空,掌控一定范围的虚空之力。 距离冷青阳最近的数百飞剑,瞬间被冷青阳的神念驾驭,剑尖倒转,受到掌控。 金不焕不甘示弱,开始反击,在一番神念的争斗中,圣山上所有的飞剑成了五五之数,二人各自掌控了一部分。 万剑齐发,剑气纵横,开始了对决。 强大的冲击波肆虐,整个圣山都为之颤抖。 金不焕依仗对剑道的领悟高出冷青阳,冷青阳则依仗对虚空的掌控之力,二人旗鼓相当,将圣山都彻底打爆了。 二人携带着无数飞剑,展开大战,身影忽近忽远,眨眼之间在近前,瞬息之间又到了数十里之外的山巅。 以圣山雪峰为中心,方圆数十座雪峰纷纷拔地而起,被打爆成无数碎块,方圆数百里,受到气劲冲击的高大雪峰纷纷发生了雪崩。 虚空出现一道道裂缝和豁口,出现漆黑的未知空间。冷青阳的身影忽明忽暗,利用对空间的掌控之力,一次次出人意料的出现在金不焕身后,发起致命的进攻。 数千柄飞剑被轰击成碎片,早已被打残。 金不焕依仗强大真气与敏锐的气机感应,九枚紫金大印一次次砸向虚空,出现一个个巨大的空间裂缝。 人王剑朴实无华,每一剑斩出,都轻易划开漆黑的空间豁口。 这一战,酣畅淋漓,金不焕毫无保留,将一生所学,发挥到极致。 狮子搏兔犹尽全力,何况是以与一位虚境大成的绝顶高手生死大战。 冷青阳越战越心惊,无论动用何种手段,对方似乎都能料敌于先,让他非常被动,若非对方对虚空之力无法掌控,他今日定要败下阵来。 冷青阳绝对相信,只要金不焕踏入虚境中的碎虚境界,随便遇上任何虚境大成的人物,在料敌于先的前提下,绝对能率先崩碎虚空,将破虚之人轰杀在空间裂缝之中。 就此刻而言,身处同一个大境界,相隔两个小境界,金不焕不能斩敌,却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虚境大成的人物,除非有绝世手段,不然也无法斩杀金不焕。 虚空中传来一声气劲爆炸,三枚大印同时轰击出一个虚空裂缝,封震冷青阳偷袭的出口。 金不焕冷哼道:“如此战下去,本王没兴致了,告辞。” 甄婆婆远远立于一座雪峰上观战,半个时辰后,见二人旗鼓相当,暂时分不出胜负,见金不焕心生退意,叹息一声,声音传了出去,道:“小友毁了圣山剑塔,窃取了雪山剑派的命根造化,老身原本答应老剑圣放你一马,虽然不会杀你,但却不能让你一走了之。否则,这飞雪城数百人便没法活命了。” 甄婆婆的声音刚落下,身影已经消失在雪峰上。 下一刻,甄婆婆出现金不焕身外五丈,抬手之间,金不焕所处的空间被彻底禁锢,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崩碎。 “这就是至尊的手段吗?”金不焕心中惊骇,对方太强大了,自己在对方面前,宛若孩童遇到成年人一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甄婆婆淡淡道:“老身不会动手杀你,你大可放心,只是委屈小友了,你的生死,便交由上面决定吧。” “上面?”金不焕心中一惊,这“上面”二字似乎突然提醒了他,澎湃的圣力释放出去,若有所感,抬头之间,只见头顶虚空中盘坐着一道瘦小的身影,赫然是早已观战多时的昆仑宫道童。 那道童眼眸清澈如水,也不见如何动作,凭空从虚空中消失,金不焕感觉不到虚空震动,道童的身影便出现在数丈外。 明明是孩童的模样,眼神却丝毫没有孩童的幼嫩纯净。 道童突然出现,甄婆婆吓得双膝一软,跪伏了在雪地中,神色无比恭敬,宛若见了神佛一般。 冷青阳躲在虚空中,竟不敢现身。 道童冷哼一声,白嫩的小手掌凝聚一道力量,探入虚空之中,一声闷哼自虚空中传来,冷青阳的身影无所遁形,被拘了出来,摔落在地,神色惊骇,充满了畏惧。 “冷青阳,你好大的胆子,见本使驾临,竟然还敢躲着不出来,找死吗?” 堂堂虚境大成的剑主,uu看书.ukanshu.cm 在这位道童面前,竟然吓的面色苍白,颤声道:“仙使驾临,仙姿不可亵渎,我苦战多时,气息紊乱,不敢冲撞仙使,打算在虚空中调息片刻出来参拜。” 道童神色一冷,叱问道:“圣山被毁,七朵金色雪莲花荡然无存,你身为剑主,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冷青阳全身一颤,跪伏在雪地中,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乞求道:“求仙使开恩,今日之劫,都是此贼造成。七朵金色雪莲花尽数被此贼掠夺,我拼死奋战,目的便是将此贼拿住,等候仙使发落。” 道童淡漠道:“苦守多年,你也辛苦了,该歇息去了。” “求仙使开恩……” 昆仑宫道童抬手之间,冷青阳身形被一道气劲拔起,抛入虚空,爆炸成血雾,尸骨无存。 甄婆婆跪伏在地,不敢抬头,身子颤抖,乞求道:“求仙使开恩,饶恕老奴性命。” “这个世界,疯了吗?我看到了什么!!!”金不焕心中大骇! 第70章 芸芸众生皆蝼蚁 金不焕不敢相信,身为虚境大成的冷青阳,在这道童面前,抬手之间炸成血雾。 身为至尊境的甄婆婆,竟然自称老奴,磕头求饶。 至尊都不够看,这是怎样的存在? “无为问长生!莫非……” 金不焕突然意识到,这道童已经凌驾至尊之上。 似乎,好像,任何人在这道童面前,都是蝼蚁一般弱小。 “听说甄婆婆年轻时烧得一手好菜,起来吧,随本使回去,做个厨娘吧。” 道童踏雪无痕,抬手解除了禁锢金不焕的虚空之力。 突然咧嘴,露出一副皎洁模样,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是……” 金不焕脑海震荡,这道童全身上下都很陌生,唯独那眼神有些模糊的熟悉。 “不可能!不可能……” 一股不可思议,无法解释的强大冲击波冲击着金不焕的神经细胞,他已经认出了那个眼神…… “凡尘事了,西来昆仑宫!” 荒凉的雪地中,一切恢复了平静,宛若做梦一般。当金不焕回神过来,道童的身影消失不见,甄婆婆也不见了。 金不焕抬头,只见那道童踏着虚空,已经远去,甄婆婆恭敬的跟在身后,眨眼消失不见。 “这……太梦幻了。” “他是仙人吗?” “他是重生还是穿越而来?” 他认出了那道童,那道童自然也认出了他。 今日之事,金不焕得出了一个结论,凡俗尘世中,人人皆为蝼蚁。 浩瀚宇宙,无尽星空,古今未来,似乎,有着不可想象的未知,一切皆有可能,一切似乎都会存在。 所有的故事,所有的仙佛传说,或许真有,只是不为人知,不存在同一片时空之中。 金不焕踏着冰雪,来到飞雪城,那柄巨大的冰剑矗立,散发出澎湃的剑意。 老剑圣已经化古,唯一留下的,只有这柄雕琢的冰剑。 金不焕恭敬的跪下,对着冰剑磕了三个头,算是对老剑圣恩赐的紫阳剑经和纯阳真气表示感谢。 当金不焕的身影消失在飞雪城外,狂佛从地宫中钻了出来,眼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飞雪城毫无生机,包括雪山剑派修为高绝的几位长老在内,所有的门人弟子,都已经化成冰雕,没了生机。 狂佛亲眼目睹了道童那超出了凡俗的惊天手段,仅仅是一个挥手只见,飞雪城内所有人都被冰封。 狂佛不但目睹了飞雪城中的一切,同时也远远的看到了冷青阳化为血雾的场景,连他见了就要跑路的甄婆婆,也对那道童恭恭敬敬的跪伏在跟前。 狂佛震撼了,他看着金不焕远去的背影,眼中出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心中波涛汹涌,不明就里。 “阿弥陀佛,此人到底是何来历,窃取了造化,那可怕的道童不但不追究,似乎还和老相识一样打招呼,这是什么魔幻情况?谁能告诉我?” “那道童出自何处?怎会如此厉害?” 狂佛这一刻,心中的疑惑太多,同时,他作出了一个重要决定,跟着此人,早晚会知道真相。 也就在这一刻,狂佛的选择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在数十年之后,他将成为佛国至尊,数百年后,他与兄长九头佛,一同证道成佛,踏入了神秘莫测的昆仑宫。 天色已暗,在雪地中,哑娘披着貂裘,静静的翘首等待。 飞雪城方向的动静太大了,轰隆声响不断,到处雪崩。哑娘身在五十里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为丈夫担心,不断的祈福祷告,心中不知多少次默念,只要丈夫平安,她愿折寿十年。只要丈夫平安,她愿以命相换。 韩灵猫走出车厢,安慰道:“王妃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王爷一定会平安归来。” 哑娘微微颔首,手冻得通红,刺骨的寒风吹得脸蛋儿都失去了知觉,但她依然立在雪中等待。 不见到丈夫的身影,她怎么放心得下。 这时,风雪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哑娘心中一喜,连忙奔了出去。 那黑点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来到哑娘跟前,咧嘴笑道:“小娘子是在等人么?” 哑娘绣眉一皱,微微点头。 狂佛放声狂笑,一抓探出,握住哑娘的胳膊,真气一探,发现这小娘子竟然是个普通人。追问道:“说,你在等谁?” 哑娘被狂佛的大手握住手臂,挣脱不得,连忙比划。 …… “臭和尚,放开她!” 就在狂佛不耐烦之际,金不焕出现在数丈外,怒视狂佛,怒喝道:“有种冲我来,不要为难她。” 狂佛眼珠转动,道:“你很关心这个小哑巴,说,她是你什么人?” 金不焕淡然一笑,道:“我并不认识她,只是看不惯你欺负弱小,所以打算管上一管。” “哦?既然不认识,那便好办了。“ 狂佛露出一抹阴狠,手上用力,让哑娘神色痛苦。 “住手!”金不焕喝止道:“大和尚,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狂佛得意道:“这就对了嘛,明明很在乎,却说不认识。这点小伎俩,在本佛面前,无所遁形。” 金不焕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狂佛道:“你放心,uu看书 ww.uukanshu.m 本佛慈悲为怀,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窃取的一身圣力。” 金不焕眼眸微冷,道:“你先放了她,这一身圣力,我可以给你。” 在一番讨价还价之时,病殃殃的九头佛和枯瘦如柴的老魔头出现在狂佛身后。 “阿弥陀佛,他爷爷的,你个狗东西,竟然敲诈勒索佛爷的再生父母,是不是不想活了。” “嗯?”狂佛怒目一瞪,猛然转身,盯着苍老无比,生命力衰竭,眼看就要归西的九头佛,惊疑之后是惊喜。 “他爷爷的,本佛还以为你早就去见佛祖了,想不到命还这般硬,吊着不死。” 九头佛与狂佛是亲兄弟,狂佛他哥是九头佛,这兄弟二人在西域佛国都是得道高僧大佛爷,此时相遇,二人的对话阴阳怪气,让人听着是鸡同鸭讲,驴头不对马嘴,还爆粗口。 九头佛一番解释后,狂佛心中震撼,他哥竟然种了莲台,莲台等同第二生命,种在了金不焕体内,这等于说,他哥的生死,实则就是寄托于此人了。 第1章 7品莲台 飞雪城一役,让金不焕唏嘘不已,身处险地,数次差点儿葬送性命,更是将柳如梦置身险地,差点儿造成遗憾终身的大祸。 此次雪山剑派之行,也算是收获不小,首先是得了紫阳剑经真传,然后窃取了七朵金色雪莲花的造化,一身圣力神奇又强大。当然,解除“两心知”的蛊毒也是重中之重。 最让金不焕震惊的,是认识到了神秘可怕的昆仑宫,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不知道。唯一能肯定的是,昆仑宫超脱了凡俗,高高在上,视芸芸众生为蝼蚁。 寒夜降临,满天飞雪。 九头佛与狂佛兄弟二人多年未见,要说的话特别多。 狂佛身形如电,消失一刻钟后,托着两个大帐篷和扛了一只雪豹回来。 温暖的大帐撑起,众人围坐在炭火旁,烤着烤肉,饮着烈酒。 车厢中,有暖炉散发出余温,比起外面的寒风飞雪,温暖不知多少倍。 柳如梦中了冷青阳的寒冰真气,受伤颇重,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好在吸纳了雪莲花三成的圣力,滋养着身体,没有生命危险。 柳如梦身怀六甲,受如此重的伤,她最担心的是腹中胎儿,体内那股圣力,全部都是护着胎儿的安全。体内残留的那股寒冰真气,却无力炼化排出,这将给她留下病根。 哑娘心情不错,精神却不怎么好,有些萎靡不振,脸蛋儿上随时挂着一抹病态,这让金不焕担心不已。 深夜,帐中传来一声呼喊,金不焕怀抱着妻子正在睡梦中,听到呼喊后,轻轻将妻子靠在枕头上,盖好被褥,轻脚轻手的走出车厢。 狂佛脸色焦急,火急火燎的。 “他爷爷的,九头鸟气息衰弱,快要见佛祖去了。” 金不焕进入大帐,只见九头佛气息奄奄,生机随时会断绝。 看到金不焕走进来,九头佛悠悠睁开眼睛,龇开牙,虚弱道:“小子,这么短时间内,能滋养出六品莲台,老衲已经心满意足了。” 金不焕轻松一笑,道:“谁说是六品莲台。” 在狂佛、老魔头、九头佛三人的注视下,金不焕催动灵台的那股佛气,将一朵煜煜生辉的莲花逼出了体外。 莲花生机盎然,散发宝辉,弥漫着一股幽香。将大帐照耀得神圣空灵。 三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但此刻都有些失态。 老魔头并非佛修,狂佛可清楚无比,这朵莲台意味着什么。 “我的佛祖,这……这是七品莲台!” “没错,是七品。” 莲台分九品,当世只在佛国世尊高僧修出八品莲台,算是武道的无为之境。 七品莲台,对应虚境。 这朵生机盎然的七品莲台,品相极好,等同于第二条性命,可以重生。一个虚境的绝顶高手,寿元在三百载左右,这意味着,九头佛得了此莲台,可再活一世,风光三百载悠悠岁月。当然,活这么久时间,若是有奇遇,还可以精进,若是一不小心踏入无为之境,可以增加寿元。 金不焕叹息道:“佛爷你这身体,若是再支撑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我能帮你滋养出八品莲台,可惜,你等不了。” 九头佛摇了摇头,虚弱道:“七品莲台,悠悠三百载,老衲已经很满足了,有了七品根基,那八品莲台,佛爷自己来完成吧。” 整整一夜,大帐中香气弥漫,佛光普照,莲台幻灭。 虽然身处冰雪荒原,方圆千里都是无人区,但狂佛和老魔头不敢掉以轻心,在雪地中为大帐中的九头佛护法一夜。 翌日清晨,天上雪花飘落,大帐中佛光散尽。 身披黑色袈裟的九头佛走出大帐,肌肤宛若羊脂膏玉,白里透红,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一夜之间老态尽去,宛若褪去一层苍老的皮囊,肌肤新生,年轻了三十岁不止,看起来像个正值壮年的和尚,精力充沛,气息内敛。 狂佛看得心痒痒,昨夜与兄长长谈,他对金不焕有了更深的了解。有的人身怀天地大气运,只要跟随在这种人身边,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和好处。 狂佛心底深处,更是亲眼目睹了昆仑宫那道童对金不焕的态度,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从此之后,便与兄长一同跟随在金不焕身边,于红尘中参悟佛法。 车厢内,金不焕调息两个时辰,恢复了不少。彻底送出一朵七品莲台,相当于割下一块肉,对金不焕神魂有损伤。当恢复过来,金不焕意外的发现,他的神魂似乎更上一层楼,神魂之力更加精纯,探知的范围更加远了。 睁开眼睛,只见妻子哑娘神色有些紧张又心慌的将一只手藏于背后。 “凤娘,藏什么呢?” 哑娘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用另一只手在丈夫掌心写字与之交流。 金不焕一拍额头,自责道:“你看我,差点忘记大事了。为夫已经找到了让你说话的方法。” 哑娘闻言,面带微笑,写道:“能不能说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凤娘能得到相公的爱,能陪伴相公左右,哪怕是一天,一刻钟。凤娘已经知足,此生无憾。” “傻凤娘,这是什么话,uu看书 w.uukanhu.om 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长长久久,相守一生。” 金不焕将妻子搂入怀中,低声在妻子耳旁道:“忘记告诉凤娘了,咱们,可以生崽了!” 哑娘闻言,将头埋进丈夫怀中,不知为何,竟然默默抽泣。 “凤娘,你怎么了?” 哑娘摇了摇头,写道:“相公不必担心,凤娘是高兴。” 大雪纷飞,众人吃了些食物,启程了。 强盛了千年的雪山剑派,从此不复存在。 飞雪城,也将被遗在雪域中。 一连数日,金不焕都贴心的照顾重伤的柳如梦和脸色苍白的哑娘。 在苦寒的雪域,哑娘日渐消瘦,时常咳嗽,让金不焕揪心不已,每天缓缓的度些真气为其温养筋络血脉。 这日,哑娘突然昏迷不醒,气若游丝,爱丽丝终于忍不住,向金不焕说出一件让人心惊的事情。 第2章 凤娘病危 一秒记住【】 在上雪山之时,哑娘便不时咳血,为了不让丈夫担心,便让爱丽丝帮其隐瞒。 金不焕听到这一则消息,心如刀绞。当掀开哑娘枕边的箱子时,数十条手帕,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迹。让金不焕全身失去了力气一般,心痛得无法呼吸。 “媳妇儿,你怎么那么傻!” 哑娘的身子本来就娇弱,自楚州骑虎西来,一路上心绪低落,昼夜兼程,在风雪中奔行数日,寒邪入侵,遇到金不焕后高烧了两日,虽然在格勒驿站修养了数日,但病未痊愈。从格勒驿站一路向西,踏入茫茫雪域,一路上环境恶劣,条件艰苦,哑娘偶尔咳血,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近日到了飞雪城,哑娘病情加重,若非意志坚强,只怕早已支撑不下去了。 九头佛、狂佛、老魔头三人都是前辈高人,纷纷轮流诊断,都黯然摇头。 哑娘气若游丝,生命力衰竭,仅仅靠一丝意志力吊着最后一口气。 “王妃现在的状况,糟糕透顶,比佛爷我前几日还要严重。” “这小丫头身子娇弱,拖着病体在这恶劣的雪域中颠簸了一月多,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柳如梦仔细替哑娘做了检查,情况很不妙,不禁心情低落,神色黯然,开口道:“照这样下去,大姐最多只有三日时间。” 一股浓浓的悲伤弥漫在众人心间,金不焕坐在车厢中,将妻子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妻子消瘦的脸庞,脑海中浮现出与妻子的点点滴滴。 他魂穿来到这个世界,他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妻子。 在那无法遮挡风雪的小屋,有着贫苦中的生死相随。 他喝过最美味的鸡汤,他答应她要相守一生。 她为他付出了太多,她背着他赤足走了三天三夜。 她在破败的小院中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她不愿受辱,拿起剪子戳向自己的脖子,愿随他而去。 她骑虎奔袭数千里,只为看一眼他身死魂消之地…… “凤娘,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摘天上的星星,咱们的摘星楼,已经建好了,这次回去,就可以站在楼顶手摘星辰。” “为夫寻到了能说法的腹语之术,只要你好起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开口说话了,和每个人交流,都不用比划,不用写字。” “还有,你答应过我,要为我生一堆儿女,现在,为夫的情蛊已经解除,咱们可以生儿育女。” “娘亲早就盼着能抱上孙子,她最疼你,盼着你回去每天在身边说说话,在膝下尽孝。” “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你操持,你说好要为为夫分担,你不能把这些担子都扔给如梦和桃花。” 金不焕抱着妻子,和妻子诉说着一件件事情,在无声中,他的眼眶湿润了,一滴滴泪水从眼眶滑落,顺着脸庞,滴落在妻子脸庞上。 哑娘昏迷不醒,眼角有泪,丈夫说的话,她的心在聆听。 “凤娘,还记得在小屋里,我刚醒来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你烤的红薯又香又甜。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你为了给我补身子,把你娘留给你唯一的遗物,就是那个玉镯,拿去当了,买了老母鸡和肉。你心疼我,说自己不喜欢吃肉。” “你还记不记得,在我醒来的那天黄昏,你回家没见着我,便在门口伤心的抽泣。” “…………” 金不焕回忆着往事,好像是唠嗑家常一样,和妻子一件件的诉说着。 宽大的车厢内,柳如梦在隔壁默默聆听,不禁为之感动,为之伤悲,不知不觉,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直到今天,她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大姐容颜比不上桃花,才情没她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甚至还是先天哑疾,却为何会在丈夫心中占据第一位置。 柳如梦静静的聆听丈夫和哑娘的故事,她明白,无论任何时候,她和桃花都无法取代哑娘在丈夫心中的位置。 一路缓行,金不焕紧紧抱着妻子,生怕一放手,妻子就撒手而去。 “凤娘,你知道吗,多姿的江山,绝世的武功,于我而言,都比不上你重要。” 金不焕滴米未进,已经一日一夜。就这么抱着妻子,不停的说着话。 这种要失去至爱的痛苦和伤悲,让人心死神伤。 包括柳如梦,未曾开口劝说,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丈夫心系哑娘,哑娘若去,丈夫将会一蹶不振,她很担心,丈夫会不会做出傻事来。 不知何时,哑娘悠悠醒转过来,脸上挂着泪痕,挂着伤悲的笑容,轻轻抬手,抚摸丈夫的脸庞。 哑娘依偎在丈夫怀中,觉得很幸福,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油尽灯枯,若是再闭眼,只怕再也无法醒来。 哑娘剧烈的咳嗽,每咳嗽一声,都牵动肺腑,忍受着疼痛。 她不停的咳血,但脸色却依然挂着笑容。 她拉过丈夫的手,吃力的在丈夫掌中写下她要说的话。 ^0^一秒记住【】 “相公,对不起,凤娘不能陪你了,此生能遇到你,凤娘已经知足了。能陪伴在你身边这么久,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相公,你要答应我,等我死后,你要好好活着,不能伤心难过。每年清明节,相公若有闲暇,到凤娘坟前看看,凤娘便知足了。uu看书.ukasu.cm ” “你回去以后,和娘亲说,凤娘不能尽孝了,来生做牛做马,再陪伴她左右。” “相公,凤娘死后,想葬在青河畔,最好距离摘星楼近一些,因为,那座楼曾经是那座破败的小院,凤娘怕到那边喝了孟婆汤忘记今生和你的情分,据说葬在熟悉的地方,能触景想起往事,那样便不会忘记你。” “……” 哑娘的口吻,已然是在交代后事。 金不焕无比悲痛,泪腺被打开,这一刻,一滴滴泪水情不自禁的涌出,顺着脸庞滑落。 “凤娘,别说了,你会好好的,你不会有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要生一大堆孩子,还要白头到老。” 无声中,柳如梦已经来到一旁,握住哑娘的手,道:“大姐,别说了,你不能有事,你假若有个不测,焕郎也绝不会独活,你一定会好好的。”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3章 白发如雪 一秒记住【】 哑娘轻轻一笑,充满了伤悲凄然,拉过柳如梦的手,写道:“我死后,你和桃花要好好照顾相公,孝敬婆婆,替相公操持好家务。妹妹你才情无双,要劝说相公,不能让他做傻事……” 哑娘醒转的时间不长,似乎是交代后事一般,与丈夫和在身旁的柳如梦表达想要说的话,最多半个时辰时间,又陷入了昏迷。 看着怀中的妻子气若游丝,随时可能香消玉损,金不焕伤悲沉痛,胸闷淤堵,不受控制的喷出了一大口血。 “焕郎……” 柳如梦大惊,没想到丈夫沉痛如此,伤悲至极,如此这般,若是哑娘西去,定会抑郁成疾,命不长久。 茫茫雪域,万里苦寒。 寒夜,金不焕沉浸于悲痛之中,滴米未进,面色憔悴。他不曾挪动一下,连动都未动,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抱着深爱的妻子。 深夜,有群狼猎食,两位大佛爷佛法精深,与群狼搏杀,狼嚎不止,然而,对于金不焕而言,除了怀中的妻子,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 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智慧赚取无尽财富,也有大气运加持于身,事业亨通,武功绝世,威震九州,权势无双。 然而,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他心中最在乎的,最无法割舍的,便是怀中的妻子。这个女人不论贫富贵贱,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这份真情,即便是以他的性命做交换,他也会毫不犹豫。 翌日,车厢内传出一声惊呼,这是柳如梦的声音。 她最爱的男人,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满头青丝变白发。 金不焕目光呆滞,双眸无神,昨夜的青丝不在,满头的白发宛若外面的白雪。 哑娘脸色苍白,只有心脉尚有一丝跳动。 “凤娘,你要离开我了吗?” 金不焕抱起哑娘,走出车厢,在众人黯然悲痛的注视下,踏着积雪,毫无目的向着雪峰行去。 “我的天,我的王一夜之间怎会变成这样……” “王爷悲痛欲绝,心死神伤。” “阿弥陀佛,一代人雄,身怀绝世武功,想不到竟是个痴情种,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在情字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这小子对王妃倾心倾情,让人感动。” 爱丽丝叹息道:“若有一个男人这般待我,即便让我马上死去,也无愧此生了。” 韩灵猫伤感道:“王爷和王妃,祸福相依,生死同命。这份真情,世间少有。” 柳如梦看着丈夫那萧索苍凉的背影,喃喃念道:“世间痴女痴男梦,痴心痴意,不乏情痴梦痴,痴若狂。” 众人注视着金不焕不断向雪峰走去,韩灵猫率先惊觉:“不好,王爷这是想和王妃共赴黄泉……” “王爷若去,我们孤儿寡母的活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 柳如梦黯然情殇,以手扶着隆起的小腹,刹那之间,灵光一闪,福至心灵,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 “焕郎……” 柳如梦的身影消失不见,眨眼出现在金不焕身后,急切道:“焕郎,你别做傻事。或许,大姐还有希望。” 柳如梦的话语,宛若一道惊雷,将心死神伤的金不焕劈醒。 金不焕猛的转身,眼眸中爆射出一道神光,喝问:“你说什么?凤娘真的还有希望?你没骗我!” “你是如梦的男人,事关大姐生死,如梦怎会骗你。” 柳如梦沉思片刻,道:“那日在圣山上,我吸取了七朵金色雪莲花三成的圣力,让我功力大增,受益良多,后来我被冷青阳的寒冰真气所伤,当时我心里害怕极了,深怕保不住腹中的孩子,经过这些天的调养,我发现,那雪莲花的圣力,好像有强大的生命力,能修复生机。” 金不焕瞬间明白过来,道:“你是说,我体内的圣力或许能救凤娘?” 柳如梦重重的点头,道:“这是我的猜测,虽然不能确定,但至少是一个希望。” “没错,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能放弃。” 柳如梦分析道:“大姐伤势太重,心脉快要停止,为了希望更大,必须以一身功力护主她全身要害,确保不被圣力所伤。” 金不焕灿然一笑,道:“一身武功,何足道哉。只要凤娘能活过来,即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柳如梦沉吟片刻,似乎下了某种决定,道:“焕郎,让我来吧,我可以不要圣力,我也可以没有一身武功,只要有你相伴,做个平凡女子,相夫教子就好。你是男人,除了家人,还有事业,若是失去一身武功……” 金不焕打断女人的话,决绝道:“梦儿的心意,为夫已经收到,凤娘是我至爱,此事,还是由我来吧。至于事业,人活着,武功固然重要,但头脑才是最关键的。再说,我有才情无双的你,还怕技穷吗!” 柳如梦微微颔首,道:“若大姐能起死回生,有了你一身功力,便能改变先天哑疾声带的簧片,即便不用腹语,也能开口说话了。” ^0^一秒记住【】 “……” 雪地中,已经撑起了大帐。 大帐中,铺上了一床厚厚的毯子。 金不焕怀抱着哑娘,快速步入大帐中,盘坐在毯子上,不敢有丝毫耽搁,双掌抵在妻子后心,将体内的九龙气、真龙气、道家真气、纯阳真气全部转化汇入圣力之中,u看书 .uknsu 形成充满勃勃生机的诡异圣力,传于妻子体内。 圣力受金不焕的控制,护住哑娘全身要害后,源源不断的顺着筋脉游走。 哑娘从未练过武,身子娇弱,血脉经络的承受力不够,这是最大的麻烦。 圣力宛若一道缓缓流淌的溪流,很温和平缓的流淌入哑娘体内。 神奇诡异的圣力蕴含强大的生机,能快速修复各种伤势。 金不焕以一种平缓的速度逐渐加大圣力的传输,让哑娘的筋脉在接近撑破又不爆破的边缘,这便起到了改造的作用。 磅礴如渊海的圣力之源缓缓传入哑娘体内,约莫一个时辰后,哑娘衰弱的心脉竟然在缓缓修复,稳住了衰弱迹象。 金不焕不敢停顿,整个传输过程一旦停顿,便前功尽弃,哑娘性命不保,自己也会走火入魔。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4章 1身绝世功力救至爱 为救至爱,付出一身功力! 金不焕的一身功力,强横无比,可力战虚境大成的绝顶人物。 至尊之下,已能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至爱能活,一身绝世武功,又算得了什么! 由于哑娘身子娇弱,传功速度过快,容易伤及筋脉,损伤穴窍。所以,金不焕传功修复妻子的生机,时间极为漫长。 在漫长的传功过程中,哑娘受到圣力的滋养,体内的筋脉,穴窍,细胞等等坏死的生机都在逐渐修复,有了生机。 “这诡异的圣力,当真神奇。” 感受到妻子有好转的迹象,金不焕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 毛毯上,金不焕与妻子面朝一个方向,手掌抵在妻子后心,二人头顶发丝中升腾起青烟,金不焕体内的气机在削弱,哑娘体内的气机在增长,此消彼长。 大帐十丈开外,两位佛爷、老魔头三人分坐三个方向,为其护法,虽然是在荒无人烟的雪域中,但还是小心谨慎,不敢掉以轻心。 柳如梦、韩灵猫、爱丽丝三女则是紧张的守护在帐外,盯着大帐中,暗暗为金不焕和哑娘祈福。 若是给有武学根基的人传功,最多三个时辰,然而,这次传功救命却整整用了两天两夜时间,中途未曾间断,也不敢间断。 两日之间,众人所处的这区域并未出现一个陌生人影,连孤狼的没有一只。 两日后,金不焕白发如雪,脸色也苍白无血色,缓缓的走出了大帐。 柳如梦率先迎了上去,关切道:“焕郎,你身体可有不适?大姐怎么样了?” 金不焕一脸疲惫,挤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道:“天可怜见,我没什么大碍。凤娘她……很好,此时在沉睡,生机恢复,呼吸均匀悠长,只要醒过来,便无大碍了。” “我的王,你受苦了。你对王妃的真情,天地可鉴,太感人了!” 听闻哑娘起死回生,脱离危险,众人为之高兴。 金不焕道:“对了,等王妃醒来,若是问起缘由,大家不可如实相告。” 韩灵猫皱眉道:“为何?王爷和王妃情真意切,应当坦诚相待,奴婢觉得,王爷不该欺骗她。” 金不焕笑道:“这不叫欺骗,王妃生性善良,若是知道我以一身功力救她,即便倾情倾心,她也会心怀内疚。我不想王妃有内疚之心,我只希望我的女人,不背负心理负担,能一生过得幸福快乐!” 老魔头和九头佛并排而立,赞赏道:“这小子身居高位不忘糟糠之妻,身怀绝世武功而为情舍弃。可谓是至情至性,有情有义。” 狂佛悄无声息出现在旁边,附和道:“此子身怀天地大气运,即便失去一身武功,也照样是人中之龙,必腾飞九天之上。” “如今天下大乱,军阀林立,以这小子的无双智慧,麾下猛将如云,高手如林,加之身边有几位强大的贤内助,扫平天下,称霸九州,那是迟早之事。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失去一身武功,意味着是普通人一个,普通人的寿元,最多百年已是高寿。若不失去一身武功,即便停滞不前,身处虚境,少说也能多活两三百岁。” “两三百个春秋日月!可以造就多少英雄豪杰。” 众人明白了,金不焕为何要吩咐众人不能对王妃说真话,数百载光景岁月,就这么送给了妻子。 虽说是救人,但这种救人方式,和以命换命没什么区别。 金不焕相当于将自己两百多年的寿元转嫁在了妻子身上。 天下之大,以寿元去换取妻子的平安,这种事情,有多少人能做到? 答案是肯定的,很少,少得几乎寻不到。 舍弃一身功力,让妻子起死回生,金不焕心情愉悦,回到车厢内,喝了几口烈酒驱寒,困意袭来,便昏昏睡去。 这一觉,金不焕睡得很香,睡了很久。当他睁开眼时,印入眼帘的是妻子美丽红润的脸庞,那一双水灵的眼眸噙着泪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双秀美的手,正在抚摸他的白发。 “凤娘……” 见丈夫醒来,哑娘心酸的眼眶一热,涌出泪水,一下扑进丈夫怀中。 哑娘不顾车厢内的其他人,闭着眼睛将唇印在丈夫唇上,尽情的亲吻爱人。 良久,唇分! 哑娘以手摸了摸白皙的喉咙位置,似乎在调整着声道,有些生涩不太自然的吐出了两个字:“相……相公。” 这两个字很清甜,意义非凡。 任何人的一生,开口描话,大多是“爹娘”二字为先,没有人会一开口就说“相公”二字。 这是李凤娘这一生第一次开口发音说话,口中喊出的“相公”二字。 对于李凤娘而言,这是多么重要的两个字。代表这两个字的男人是她的全部。 “凤娘,你……你能开口说话了!” 金不焕愣神之后,是惊喜。 李凤娘温情的点了点头,慢慢适应说话带来的喜悦感。 “这都是……相公的恩赐,相公为了凤娘,付出太多,一夜青丝变白发,让凤娘心疼,uu看书uukansh 凤娘何德何能,让相公如此对待。” “傻凤娘,你是我妻子,为夫只是尽一个丈夫应该尽的责任。” 金不焕眼珠转动,打趣道:“不过,你若是真想报答,那就……” “就什么?” “就给我生上十个八个大胖小子。” 凤娘脸上腾起一抹羞红,没想到丈夫还有心开玩笑。 凤娘心疼丈夫,顺着丈夫的意,羞涩道:“只要相公想,咱们就一年生一个,生上十个八个的,不过至少也得十年八年的。相公你每天可得多喝两碗鸡汤,不然怕你身子吃不消。” “没问题,凤娘你以后就每天给为夫炖鸡汤吧。” 提到鸡汤,金不焕这才想起,妻子身子娇弱,关切道:“等回家以后,你可得好好补补身子,不然怎么给我生儿子。” 凤娘劫后重生,宛若隔世,不但能陪伴丈夫左右,不用阴阳相隔,还能与正常人一般说话沟通。 第5章 齐聚驿站 但是,看到丈夫满头雪白,而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身惊世骇俗的力量,这一切,即便众人不说,凤娘也清楚怎么回事,况且,她虽在沉睡中,意识却清醒无比,丈夫在帐外对其他人的叮嘱,她一清二楚牢记在心间。 丈夫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哑娘心疼,要她选择的话,她绝对不愿意丈夫为她付出这么多。 凤娘感受到丈夫的关怀,心疼,幸福、甜蜜、美满,五味交杂同时涌上心头,鼻子发酸,喜极而泣。 “这次能救凤娘,都是如梦提醒了我。如若再晚一些,此生,我便永远失去了最爱的人。” 柳如梦从隔壁挪身过来,道:“大姐吉人天相,命不该绝。这下好了,大姐起死回生,咱们一家人不用生离死别。” 凤娘从爱丽丝口中已经得知,在自己即将踏入鬼门关之时,丈夫抱着自己已经走向雪峰,那是一条生死陪伴的路。自己若身死,丈夫也不愿独活。丈夫若是有个长短,那一家人可真的是生离死别了。 …… 二十日后,大地依然覆盖皑皑白雪,众人终于在天空中见到了太阳。 因有女眷随行,一路上走得很慢。 来回两月有余,众人再次踏上了九州疆域,回到了格勒驿站。 从过年前十余日开始,驿站便冷清的见不到一个客人。 但在过年后的几天,驿站突然又热闹了起来。而且来的都是些熟客。 若是以往,过年前后,驿站几乎见不到一个客人。今年不同以往,大年三十后的数日,格勒驿站便人满为患。 这些客人,并非是客商,而是江湖侠士,也有江湖大势力的大人物。 这些江湖中人,去西域绕了一圈,循着大帝密藏的线索,又折返而回。 驿站中鱼龙混杂,金不焕一行人并未入住,当日,也住不下了。众人在驿站中购了些食物,在驿站不远处的空旷位置,撑起了两顶大帐。 格勒驿站客人爆满,驿站周围的空旷之地,同样搭起了数十顶大帐。 这些大帐自然是不喜欢凑热闹的大势力所为,居在其中的,自然也是大势力的大人物。 金不焕一身功力尽失,对气机失去的感应,但身边的人足足有五位绝顶高手,除了韩灵猫和爱丽丝,狂佛、九头佛、老魔头、妻子李凤娘、柳如梦等五人都是身在虚境,战力惊天。 狂佛不明就里,怒骂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情况?此地为何聚集了这么多江湖人士,难不成,要聚众造反?” 九头佛翻白眼,道:“你远在佛国,消息闭塞,狗屁都不知道。这些江湖人士这是聚众寻宝。” “寻宝?什么宝贝?” “大帝密藏!” “大帝?千年来敢称大帝的,唯有武皇一人。” “没错,就是武皇大帝留下的密藏。” “难不成密藏就这小小的驿站中?” “狗屁不通,老衲用屁股都能想到,区区一座小小的驿站,怎会容得下大帝密藏。” 很快,有一道身影闻风而来,悄然出现在大帐中。 来人是五湖帮的长老阴离昌,正确来讲是被小青衣移魂炼神夺舍的阴离昌身躯。 小青衣依仗移魂炼神大法,先是寄身正一道无妄大天师的身躯,中毒之后又选择了阴离昌这副皮囊,战力也一路飙升,身在真神巅峰,有着大能级战力,随便丢在一处,都不可小觑了。 当小青衣出现在帐中,突然发现,主人身边竟然多了两位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同时,他还感觉到,之前平凡普通的主母,若有若无散发出的气机竟然让他颤抖。 小青衣无声的出现,自然是来禀报有关大帝密藏所有的一切消息。 原来,众多江湖侠士,各大宗派的大人物,踏足西域寻了半月有余,循着踪迹,绕了个大圈,折返到了三十里外的九龙山。 经过多次确认,大帝密藏就在九龙山。 由于大雪覆盖,加之九龙山地貌特殊且险峻陡峭,一时间无法寻得密藏所在,众人便准备打持久战,以驿站为暂时栖身地,每日派人进山搜寻。 到目前为止,密藏入口还未曾寻到。 狂佛眼睛一亮,兴奋到:“他爷爷的,有意思,这定是佛祖显灵了,故意让尔等寻不到入口,其目的,嘿嘿,自然是等待本佛的驾临。” 老魔头白七夜也点头同意:“这大帝密藏早不出世,晚不出世,翩翩这个时候冒出来,不用说,自然是等待我白七夜。” “白七夜!”小青衣盯着老魔头,惊掉下巴,喃喃道:“你就是八十年前在蓬莱东岛屠尽太阳国百万人的魔尊白七夜?” “自是本尊,如假包换。” “我滴乖乖!不得了,了不得。您老人家可是我的偶像啊。” 老魔头捋了捋须,uu看书 .ukanh摆出一副高人模样,道:“好说,好说,本尊见你资质不俗,是块好料子,这样吧,将你的那个什么移魂炼神传授与本尊,本尊免为其难,收你为徒,不出十年,定让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小青衣翻白眼,道:“什么?要我传你武功,还要我拜你为师。这是哪门子道理?” 小青衣禀报的很详细,除了大帝密藏线索的消息,最重要的便是齐聚格勒驿站的都有哪些势力,都有哪些大人物,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毕竟,密藏出世,比的是手腕,想要获得重宝,除了运气,还要看谁的拳头硬。 小青衣仔细回想了一下,组织了一下措辞,回答道:“江湖大大小小来了三十几个宗派,其中,江湖六大宗派除了正一道和浮屠往生殿不见踪迹,其余五大宗派都不甘落后,有大人物亲临。除此之外,当今的几大军阀,都派了得力干将带队,参与了进来。除了这些主要势力,大多是些江湖散修和游侠。” 小青衣所说的江湖六大宗派,指的自然是天剑宗、龙王阁、虎啸楼、五湖帮、正一道、浮屠往生殿。 金不焕心中暗自思量,正一道和浮屠往生殿对密藏不动心,未曾卷进来,这倒是出乎意料。 第6章 密藏 除了天剑宗、龙王阁、虎啸楼、五湖帮这四大宗派,之前位列八大宗派之一的四海刀宗虽然已经覆灭,但是刀魔方四海仍在,而且毫无疑问,方四海觊觎大帝密藏,在金不焕攻打白马湖的头一天,这位刀魔便匆匆带上亲子方清平一路西来。 这五股势力,不可小觑,都与之结下梁子,若是相逢,少不了要流血。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矛盾仇怨。这些江湖势力,背后都有靠山。 金不焕大概摸清了这些江湖势力背后靠山的详细情况,龙王阁是绝对效忠蜀王东方长空,天剑宗之前效忠萧氏,如今与西蜀在拉近关系。 至于刀魔方四海,无疑是依靠江东项氏。 虎啸楼则是暗中投靠了北蒙,沦为了异族的鹰犬爪牙。 五湖帮总舵在青州,背后的势力自然是青州曹氏。 让金不焕无法获悉的,则是浮屠往生殿和正一道。 正一道执掌帝国钦天监,如今帝国崩塌,名存实亡,正一道似乎独善其身,不问江湖事。 至于浮屠往生殿,最为神秘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格勒驿站虽然地处西蜀边陲,天高皇帝远,如今更是大雪覆盖,并无商客往来,但,这里聚集了各大江湖势力和各大军阀的暗中势力,所以,这里的消息很灵通。 稍加打听,便将近两个月发生的事情获悉于胸。 其中最大的几件事情,第一件是有一股庞大的暗中势力屡屡针对西蜀,策划了几次袭杀事件,其目标,是蜀王东方长空和麾下得力干将。 这则消息虽然被官方极力封锁,但却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还引起不小的轰动。 第二件大事,则是在两月多前,楚王身死的消息传播出去后,各大军阀暗中筹划,纷纷发动了战争。致使九州遍地烽烟,百姓流离。 第三件大事,就是一柄剑的事儿,同样引起大震动。 人王剑出世,得人王剑者得天下,这一则消息不但轰动整座江湖,更是牵连各大军阀的蠢蠢欲动。 这一则消息的附加消息,则是持人王剑之人横空出世,于西蜀边陲斩杀五百江湖侠士,更是让五湖帮的少帮主陨落,这是江湖中的爆炸性大事件。无形中给手持人王剑之人冠上了一个“杀神”之名。 由于人王剑出世的消息传遍天下,整个天下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各大军阀巨头,都纷纷派遣高手,明察暗访,追查“杀神”的踪迹,打着除魔卫道,维护正义的旗号,探查人王剑的消息。毕竟,人王剑的诱惑力太大了。 五湖帮更是发出了惊天悬赏,谁能提供“杀神”的线索,一经核实,酬谢黄金万两,皇城田庄两座。若是能斩杀“杀神”,奉上其人头者,悬赏黄金五万两,皇城田庄十座。 由于碰上大帝密藏出世,江湖中人虽然眼红丰厚的悬赏,但却分身乏术,当然,也有一些江湖游侠,放弃密藏的寻找,前去追查横空出世的“杀神”。 九州烽烟四起,各大军阀起兵杀伐,征讨四方。 楚州疆域占地辽阔,接壤越州、沧州、云州、中州四大疆域,占据云州的蜀王,占据越州的项氏,沧州的韩氏,都兴兵伐楚。 楚州三面皆敌,杨烈驻守桂城,与越州的项家兵马展开交锋。 盘镇镇守苏城,与沧州韩氏隔江而望,发生数次水军大战。 战况最为激烈的,当属地处云州、蜀州、楚州三州接壤的清河。 清河乃兵家必争之地,蜀王东方长空派遣大将屠虎张万敌、狂虎魏荣昌发动了猛攻,如今尚在胶着对战。 楚州三面开战,好在提前防备,兵甲精强,装备精良,并未让三大军阀越雷池半步。 这是九州疆域南面的战争,北面的战争,则是皇城的李奉先、青州的曹氏提兵讨伐北蒙狼兵,打着收复燕州、凉州的旗号,与北蒙大军发生几次大战,各有胜负。 李氏和曹氏攻打北蒙,先不论这两大军阀出于何种真正目的,就征讨异族,稳固防线这一条,便站在了大义的位面上。 小小的驿站,聚集各大江湖势力的高手,来的都是一些大人物。江湖各势力之间,也都有各种恩恩怨怨,但是,两月之多,并未发生流血事件,都安分守己,并没有人故意挑起事端。 这都是风雨前的宁静,金不焕相信,只要大帝密藏开启,各大势力不争得头破血流才怪。 武皇大帝的密藏,无论是谁,都动心不已,金不焕之前便让朱雀和小青衣各自根据身份潜伏跟随,目的也是为了探寻密藏。 此次飞雪城之行,为了妻子失去一身功力,虽然没了战力,但不代表没有力量。反之,身边集聚了如此多的绝顶高手,在任何势力面前,都敢叫板横着走。 因失去功力一事,原本打算直接回清河,哪料密藏就在驿站三十里外的九龙山,既然遇上,岂有白白错过的理由。 既然碰上,自然要争上一争。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否在密藏中分得一杯羹,看天意。 在格勒驿站等待了两日,uu看书 w.uuas 从九龙山传来了一则让人振奋的消息,大帝密藏的入口找到了。 整个格勒驿站炸开了锅,爆发出兴奋的狂吼声。 所有的江湖各势力和游侠纷纷动身,或是飞掠前去,或是骑马狂奔,深怕去晚了,捞不到好处。 九头佛兴冲冲的冲入大帐,狂吼道:“小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喝茶。快走,密藏出世了。” 金不焕满头白发如雪,不急不缓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浅浅饮了一口,细细品味半响,才悠悠开口道:“急什么,喝杯茶慢慢出发,好饭不怕晚嘛!” 凤娘拾起一个茶杯,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九头佛,淡然道:“佛爷稍安勿躁,等消息属实,咱们再出发,只要真正的密藏出世,到底落入谁手,除了实力,还要看天意。” 九头佛眉头一皱,伸出肥嘟嘟的大手摸了摸亮铮铮的光头,眼珠子转动间,疑惑道:“王爷是说,这个消息可能是有人故意布局?” “是不是局,很快就有分晓。” 第7章 秘境 大帝密藏出世,轰动驿站,顾不得天寒地冻,格勒驿站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前往九龙山,生怕去晚了,被别人抢了先。 金不焕在大帐中等了一刻钟,从大帐外射进来一封密信。 九头佛迫不及待的取了密信,递给金不焕。 打开密信,金不焕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凝重起来。 九头佛急忙问道:“什么情况?” “密藏出世,不知真假。” 龙王阁依附蜀王,彻彻底底是蜀王的爪牙。 这封密信是朱雀送来,朱雀身为龙王阁的法王之一,位高权重,若是她都不知真假,那么只能说明,要么是真正的大帝密藏现世,要么是别的大势力布局。 这时,狂佛和老魔头冲了进来,吼道:“王爷,整个驿站的人都走光了,咱们再不动身,可就跟不上了。” “小子,大帝密藏出世,既然遇上,岂有错过的道理。” 金不焕点了点头,道:“本王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老魔头白七夜道:“怕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大不了老夫再杀他个血流成河。“ 九龙山,山势连绵,覆盖着冰雪,山中错综复杂,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凶险,一旦深入其中,有可能会迷失其中,也有可能会被猛兽围攻,也有可能会被仇家下毒手从背后捅刀子。 苍莽的大山中,任谁都想不到,武皇大帝会将密藏藏于此处。 众多江湖人士已经在九龙山寻了数十天,对九龙山复杂的山势路况有了了解。 这是一座奇绝险峻的山峰,山势陡峭,只有一条环山的绝壁小道通往山巅。绝壁小道是借助天然的石道开凿,狭窄险峻,若是一个不小心,跌入深渊,便是万劫不复,有死无生。 当然,也有绝顶高手无视险峻的环山小道,神境高手可以依仗绝顶轻功攀岩而上,危险系数大大降低,虚境的绝顶高手,掌握了一定的虚空之力,上山如履平地,完全没有任何危险。当然,遇到仇家攻击除外。 在山腰处,有一个弥漫着浓雾的峡谷,根本看不真切峡谷有多深,其中有何物,无法窥其全貌。 在峡谷的入口处,一块巨石上刻着“秘境”二字。 “看到了吧,那个峡谷便是密藏所在。” “他奶奶的,害老子在这西域风餐露宿喝西北风,熬了这么久,终于找到大帝的密藏了。” “大帝的手段果然非凡,任谁也想不到,他会将密藏藏于此处。” “此处浓雾弥漫,不愧是秘境。” “也只有这种绝世秘境,才能走出大帝那样的绝世人物。” 陆陆续续的,众多江湖人士都赶到了峡谷入口处,但并没有谁抢先进入浓雾弥漫的峡谷,毕竟其中到底有何物,充满了何种危险,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在入口处,堆积着无数白骨,有兽骨,也有人的骸骨。就这些骨骇,起到了威慑作用,让人不敢越雷池半步。 虚空不时传来波动,每一次波动,都意味着,有大人物驾临。 每一次虚空波动,所有的江湖人士都会循着虚空波动之处投去羡慕忌惮的目光。 一根枯草斩裂虚空,从中跨出一道中年人的身影。那人一步踏出,身形已经停在了天剑宗门人弟子的身前。 “我的天,那是三皇之一的剑皇一根草。据说剑皇前辈已经位列至尊之位,身为高高在上的至尊,对大帝密藏也有兴趣吗?” 嗤啦! 一柄魔刀斩裂虚空,从中走出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傲立峡谷边缘,注视着谷中。 “那是四海刀宗的宗主刀魔方四海,他身后那人,是少宗主方清平了。” “刀魔心狠手辣,大家还是离远些。” 方四海一张国字脸,背负一柄漆黑的大刀,闻言转头,刚才说心狠手辣那人吓得一阵哆嗦,连忙转身躲到了一颗树后面。 一个浓眉大眼,生得虎背熊腰的高大男子,无声无息出现在龙王阁门人的身前。 “快看,那龙王阁的阁主敖天星,他身旁那个年轻人,便是小龙王敖震,十天天骄之一。还有旁边那红衣美人,是龙王阁的四大法王之一朱雀,如今已经踏入虚境,实力深不可测。在龙王阁中的实力仅次于阁主敖天星。” 最引人瞩目的,当属江湖大宗派和军阀大势力。 阵仗与排场最大的,当属蜀王势力,为首之人纶巾羽扇,正是黑衣卿相诸葛翻云。 江湖势力中,除了天剑宗的剑皇一根草和方四海,还有虎啸楼的楼主聂虎,携嫡长子聂啸月亲至。 五湖帮的帮主霍恩觉,也带着数位长老亲至,被小青衣占据身躯的阴离昌自然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望族豪门中的项家霸王项霸,西凉哥舒烈,道氏祥龙,萧家的萧北冥,青州曹氏的曹奈,韩家的韩无双等天骄人物都来了。 十大年轻天骄,天剑宗的叶飘在太玄山被金不焕打成重伤,因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但却成了废人。 五湖帮的少帮主霍思科在格勒驿站觊觎人王剑,被金不焕斩杀。江湖中人只知道凶手是手持人王剑的人,却不知道持人王剑的人是谁。所有十大天骄中,只有聂啸月、敖震、项霸、哥舒烈、道祥龙、萧北冥、曹奈、韩无双等八人出现在此地。uu看书 .uukanshu 至于老一辈的高手,有刀魔方四海、虎啸楼楼主聂虎、龙王阁的阁主敖天星、天剑宗的剑皇一根草、五湖帮的帮主霍恩觉。其余其他豪门望族中的天骄人物,身旁都隐匿着一些名声不显的绝顶高手扈从。 当然,众人都清楚,除了这些露面的江湖名宿,还有隐匿暗中不曾露面的人。 此次大帝密藏出世,让老一辈的江湖高手聚集在了一起,也让年轻一辈的天骄人物有了碰面的机会。 但在大帝密藏真正出世之前,谁和谁都相安无事。 在众人议论之时,虚空再一次抖动。 九头佛和狂佛率先跨出虚空,二人鸡同鸭讲驴头不对马嘴的扯淡闲谈,悠悠然出现在谷口,让一些江湖散修纷纷避让。 二人都是虚境的绝顶高手,尤其是狂佛,虚境大成,稍微一释放气机,便震慑了全场。 一下子出现两尊大和尚,还都是绝顶高手,引起不小的轰动。 第8章 先锋 九头佛以莲台重生,整个人年轻了几十岁,谁人都想不到是昔日杀人屠城杀人的一佛西来。 让众人惊叹的是,在二人站定后,虚空再次波动,从中跨出三人,老魔头白七夜枯瘦如柴,整个人杀气四溢,让人望而生畏。凤娘气质华贵,美艳娇小,挽着满头白发,沉稳内敛的丈夫。 金不焕、老魔头、凤娘三人出现,径直走到九头佛和狂佛身前,五人组合,除金不焕外,其余四人都若有若无散发出虚境的强大气息,让人不得不惊叹实力的强横。 “那满头白发的男子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 “我也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楚王!” “什么,楚王?楚王不是身死太玄山了吗?” “错不了,那人就是权倾天下的年轻王爷金不焕。” “我的天,楚王不但没死,而且气机更是平静如水,我隐隐感觉,他的实力强大到一种可怕的境界了。” “楚王殿下不得了,身边跟随的四人都是虚境的绝顶高手,人数虽少,可实力之强,让人不敢想象。完全有横扫一切的本钱啊。” 金不焕并未隐藏身份,以真面目出场,让整个九龙山沸腾,无疑成了最大的焦点。 诸葛翻云轻摇羽扇,含笑望来,算是客气的打了招呼。 “哞!” 一声牛吼,一名骑着青牛的白面小生悠悠出现,此人是老帝师北覆雨的唯一弟子,女扮男装,朝金不焕含笑望来。 其余之人,都目光有些不善。 尤其是四海刀宗的刀魔方四海,天剑宗的剑皇一根草,二人目光阴冷,充满了仇视与敌意。 若非有大帝密藏出世,二人恨不能当场出手,方四海自然是报灭宗门之大仇,剑皇一根草则是报弟子叶飘成为废人的仇恨。 让金不焕有些意外的是,在此地,竟然见到了用毒天下无敌的毒菩萨。 毒菩萨单手托着那口丹炉,另一只手杵骷髅杖,眼眸邪恶冰冷的瞅了过来。 一些幸灾乐祸之辈,见到金不焕真容后,纷纷脑洞大开,议论起来:“哈哈,楚王在太玄山遇难,此事千真万确,看楚王的满头白发,想来是受了重伤,估计是从阎王那儿捡回了一条命。” “如今楚王归来,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传闻太玄山一役,是蜀王父子所为。楚王和蜀王之间,可谓是结下了生死大仇,将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当今天下,蜀王和楚王都是权倾天下的大军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两位大佬一旦开战,将会搅动风云,整座江湖,整个天下,都将不得安宁。” “两位大佬开战,那是迟早的事儿,只是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 待所有江湖势力都到齐后,龙王阁的阁主敖天星当先发话:“秘境之中凶险莫测,我龙王阁愿意做先锋,为众位英雄豪杰开路探宝。” 秘境中浓雾弥漫,神念探出去,深入数丈后便被一层无形的波动阻断,无法探知其中的凶险。 敖天星主动请缨,愿为先锋,赢得了众人的赞赏。 敖天星一声令下,龙王阁数十名弟子手执兵刃和武器,小心谨慎的朝谷中行去,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走入了浓雾中,消失不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谷中并未传回信息。 身在外面的江湖人士有些坐不住了,议论纷纷。 “龙王阁的人进去这么久了,会不会发现密藏而私吞?” “都这么长时间,这几十号人进去,是生是死,应该有个回信才对。” “要不,咱们也进去吧。若大帝的密藏真在其中,岂非白白便宜了龙王阁。” 各大势力的人马各怀鬼胎,但忌惮谷中的凶险,嘴上纷纷叫嚣要进谷中,但看到谷口那些累累骨骸,又都打退堂鼓,只希望以话语激他人进入,自身却不敢踏步往前。 一个时辰后,浓雾涌动,从中奔出一名龙王阁弟子禀报道:“谷中的路径错综复杂,凶险莫测,我等已经深入数百丈,未知前路如何。” 敖天星稳坐在一把大椅上,宛若打盹的老虎,稳如泰山似也,缓缓开口:“再探!” 那龙王阁弟子领命,转身再次奔入了浓雾中。 有回信,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却是好消息,至少知道其中暂时没什么危险。 敖天星身旁的一名弟子高声道:“还请众豪杰稍安勿躁,待有了确切消息,大家再进入谷中不迟,龙王阁若探得宝物,绝不会独吞。” “师兄弟们以为如何?” “龙王阁的人既然探路当先锋,咱们就耐心等待,此地有如此多的江湖中人,若真发现大帝密藏,他龙王阁也吞不下去。” “二师兄的话虽然不错,可我们黑山帮毕竟是小门派,在其他大势力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人家动动手指,就能碾压咱们。若真有大藏密藏,咱们估计连看都看不到一眼。” “三师弟说这话什么意思?” “咱们何不趁此时,深入其中,若天降大运,说不定能率先发现密藏。” “师弟的话有些道理,咱们若真的率先发现密藏,即便得不到,也能分一杯羹汤。” “那就这么定了,uu看书wwukanhu 兄弟几个,抄家伙,入秘境!” 随着黑山帮的数十人冲入谷中,其他一些小门派或者是游侠散修,也都心痒难耐,不甘落后,小心谨慎的持着兵刃冲入了浓雾中。 作为其他大势力的人马,则是稳如泰山,在主导大人物没有下命令的情况下,麾下任何人都未曾妄动。 “这些蠢货,密藏出世,靠的谁的拳头硬,他们以为,先进入其中就能得到好处么!太天真的。” “即便他们撞狗屎运发现了密藏,没有绝强的实力,活着离开秘境都是难事。” “哈哈,这些蠢货替咱们探路,若其中真有凶险,也好拿他们当炮灰。” 一刻钟时间,便有数百人涌入了浓雾弥漫的秘境山谷中。 一个时辰后,龙王阁有弟子回来报信。 那名弟子冲出浓雾,神色振奋的禀报:“禀阁主,咱们深入了其中,发现有古迹存在,不过其中布置有迷阵,想要深入其中,绝非易事。” 第9章 大凶之地 敖天星猛的一睁眼,一拍大椅子的扶手,长身而起,振奋道:“龙王阁弟子听令,给我深入谷中,随本阁主探秘寻宝。” 敖天星的话语还没说完,其他势力的人马已经狂吼起来,提着兵刃武器冲入了浓雾中。 龙王阁的子弟们本身距离谷口最近,但却生生被其他势力的人马挤到了一边。 天剑宗与龙王阁两大势力一左一右分布在蜀王势力两侧,诸葛翻云作出了起身的动作,但却并未与其他江湖势力的人马去挤。 天剑宗和龙王阁势力依附西蜀,诸葛翻云作为黑衣卿相,有着绝对的权力发号施令。 诸葛翻云未开口,两大江湖势力也未动身,麾下弟子门人都愤恨的盯着拥挤奔入谷中的其他江湖人马,嘴上咒骂不已。 看着大队人马纷纷涌入谷中,心急的狂佛猫爪火燎似也,振奋吼道:“还等什么,咱们也冲吧。” 九头佛白眼道:“你个秃驴,急得跟个猴似的,慌什么慌,王爷说了,好饭不怕晚,等他们找到密藏,咱们直奔主题,岂不省事。” “本佛是秃驴,没错,你不也是秃驴吗。咱们人手少,若不早些进去,要是让别人抢了先,岂非要大打出手,引发血战了。” 老魔头白七夜眯着眼眸,盯着谷中的迷雾,眉头微皱,沉吟道:“老夫感觉其中似乎隐藏着无穷杀机。” 老魔头白七夜乃是八十年前在蓬莱东岛屠尽太阳国百万人的魔尊,脚下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乃是极其凶残弑杀之辈,一身杀气再怎么收敛,都惊人无比,同样,他对杀气的感应,天下之大,无出其右者。他说其中隐藏无穷杀机,并非危言耸听,而是他实实在在感应到其中有杀气在酝酿。 老魔头这么一说,九头佛口诵佛号,双手合十,精心的观察起来。 在场之人,若是论气场和风水的造诣,九头佛首当第一。 九头佛环顾四周,东南西北各走七步,黑色袈裟下那肥嘟嘟的大手伸了出来,在虚空比划,不断进行丈量,片刻后,身形陡然消失,腾上高空之上,察地势,寻脉络。 盏茶工夫后,九头佛的身影降落而下,惊疑道:“此地有古怪,老衲若看得不错,此乃阴绝之地,大凶,遇群狼必见血光。” 金不焕冷静如水,淡然道:“既然来了,岂有不入其中的道理。” 凤娘始终挽着丈夫的手臂,即便当着众多江湖豪杰,也毫不避讳。一来是和丈夫生死相随,二来是保护丈夫的安全。 正所谓艺高人大胆,金不焕说进,众人都没意见。 “咻!” 当金不焕要迈入谷中时,虚空中突然疾射来一枚飞镖。 狂佛双指宛若镀金,准确无误的夹住飞镖。 飞镖无毒,有信。 大帝密藏出世,绝对还有高手隐藏虚空之中,这一点毫不奇怪。奇怪的是,竟然有人给金不焕以飞镖传信。 狂佛再三确认信笺无毒后,才取下来递给金不焕。 金不焕缓缓打开,信上简明道:武皇大帝出自‘鬼谷’,非秘境。 金不焕望向虚空,不知这传信之人到底是何人,但简短的几个字,足以说明,是友非敌。 金不焕停下了脚步,并未入谷,而是走向那高大的石碑,仔细打量起刻着“秘境”二字的石碑来。 高大的石块上,刻着“秘境”二字,两个古篆字体龙飞凤舞,气势不凡。整个石块上长满了青苔,看起来充满的沧桑,岁月。 经过仔细观察,金不焕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石碑是天然的,确是生根石无疑,但石碑上的字,虽然看起来古旧斑驳,但却仍然百密一疏,有新鲜的残留痕迹。 诸葛翻云率领的西蜀势力,身在左右两侧的天剑宗势力和龙王阁势力,有些深意的注视着金不焕一行五人在谷口徘徊了片刻,又折返而回,稳稳的坐于谷口的几个石块上,开始闲扯聊天起来,好像对大帝密藏彻底失去了兴趣,并不关他们的事情一般。 “这几人怎么回事?难道不想要密藏了?” “明明要入谷了,为何又退回来。难不成是想看着我等在其中抢夺密藏,互相厮杀后坐收渔人之利?” 进入浓雾翻涌的谷中,足足有上千人之多,争先恐后,同时也都小心谨慎。 北覆雨的女徒弟骑着青牛走了过来,笑道:“日月交替,已是春秋四季。王爷别来无恙!” 金不焕满头白发,微微颔首,道:“昔日在万峰大泽,承蒙老帝师出手相救,在翻云手下逃过一劫,这份大恩,本王记下了。你孤身来此,想必老帝师已经故去,老帝师临终若有吩咐,但请直言。” 北覆雨的弟子眼眸微红,轻抚青牛角上挂着的那个酒葫芦,凄然笑道:“师傅确实已经故去,这个世间,水灵再无亲人。此地不是说话之地,等此间事了,再向王爷细细道来。” 金不焕微微颔首:“你叫北水灵?” “我从小无父无母,uu看书 wwuknsu是师傅收养长大,所以跟师傅姓,水灵是师傅给我起的名字。” 在北水灵走过来之际,凤娘便在丈夫耳旁低语,道出了北水灵的武道修为。 看着气息内敛,脸上多了一丝忧伤,少了一份顽皮的少女,金不焕猜到了个大概。 一年之前,这少女女扮男装,与北覆雨前往云州万峰大泽弈棋,那时匆匆的两个照面,这少女的武道修为弱小得可怜。如今气息如渊,已然是绝顶高手,显然是得了北覆雨一身的功力造化,才会突飞猛进,跻身天下绝顶。 诸葛翻云耳力敏锐,听闻北覆雨故去的消息,突然之间放声狂笑,缓缓走将过来,对北水灵道:“水灵师侄,你既是覆雨手的传人,也就是我水镜玄门中人,怎会说再无亲人,你若愿意,以后跟在师叔身边,荣华富贵,名誉地位,师叔都可以给你。” 北水灵冷笑道:“师叔好意,师侄心领了,只是师傅临终前交代,让我有朝一日修为精进,要寻你比上一比,若能将你镇压,定要带回水镜玄门中,无论生死,都要让你在师祖他老人家坟前忏悔赎罪。” 第10章 血光 诸葛翻云眼眸一缩,瞬间恢复平静,笑道:“北覆雨这个老匹夫,都身死道消了还要给我摆上一道,真是可恶。师侄,你可切勿听信那老匹夫的谗言,他这是挑拨你我师侄之间的友好关系,你若信他,可就要永世背上仇恨的枷锁。” 北水灵冷笑道:“你我师侄并无关系,何来挑拨一说。师傅他老人家留下的遗憾,自然是我这个做徒弟的替他完成。” 诸葛翻云冷着脸道:“师侄,看来你是被北覆雨那老匹夫的话蛊惑了。” 北水灵笑道:“师傅说,七月十五是师祖的忌日,师侄斗胆,在此向师叔下一封战书。” 诸葛翻云不屑笑:“你虽然得了那老匹夫的一身功力,可若要击败我,只怕是痴人说梦。” 北水灵道:“七月十五,万峰大泽。当着楚王殿下的面儿,这封战书师叔敢不敢接?” 诸葛翻云轻摇羽扇,冷哼一声,道:“趁这几个月时间,你还是好好领悟我水镜玄门的高深武功吧。” 诸葛翻云说完,冷哼一声,一甩大袖,扬长而去,率先进入了谷中。 几人望着诸葛翻云消失的背影,狂佛不禁感叹:“此人很强大。” 北水灵眼眸微冷,盯着诸葛翻云的背影,一股凌厉的战意溢出。 诸葛翻云动身,天剑宗和龙王阁的势力也都紧随其后,步入谷中。 朱雀跟随在敖天星身后,入谷之前向金不焕投来一瞥,目光中有些一抹惊讶。 天剑宗的剑皇一根草则是目光有些冰冷,他身为三皇之一,剑道魁首,唯一的关门弟子叶飘被金不焕打成废人,这份大仇一直憋在他心中,若非面临大帝密藏出世,他定然要将金不焕的手筋脚筋全部挑了给爱徒报仇。 所有大势力的人,都接连不断的步入了浓雾弥漫的山谷之中。 依附西蜀的天剑宗和龙王阁两大江湖宗派,则是跟随诸葛翻云最后步入其中。 金不焕已经敢断定,这是一个局! 金不焕想不明白的是,如今大帝密藏未寻到,布局者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要坑杀众多江湖豪杰和各大势力的子弟? 当然,除了金不焕一行人外,在虚空之中,还隐匿着强大人物未曾步入山谷。 得知了秘境是个局,狂佛索然无味,有气无力的道:“此地既然是个局,咱们呆着也无意义,还不如回驿站喝酒吃肉来得快活。” 九头佛摇了摇头,道:“回驿站呆着背床板才无意义呢,此地有好戏,恰好赶上了,自然是留下来看戏。” 两位佛爷一个要回去,一个要留下,当然,他二人说话只是代表二人的个人想法,最终的决定权还得金不焕来定夺。 金不焕拉着妻子选了一块大石坐下,淡笑道:“此处虽然寒气极重,但风景却不差。有劳佛爷去猎些野味来,本王把火生起来,咱们就在此地边吃边看戏。” 让绝顶高手去打猎,也只有金不焕敢下这种命令了。 九头佛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不见,盏茶工夫,便笑呵呵的提着两只野兔和三只山鸡回来了。 九头佛活脱脱是个大吃货,手脚麻利的拔毛去脏,很快将野兔和山鸡处理干净。 狂佛早已拾了些干柴,生起了火。 半个时辰不到,架在火上的野味便烤得金黄油亮,涂抹了一些酱料,香味弥漫开来,不禁让人食指大动。 两位佛爷和魔尊白七夜都是老古董级数的前辈高人,自然不会拘谨,说话也毫不避讳,聊得兴致盎然,话不投机,但是话很多。 几人在谷口吃得差不多,突然之间,谷中的浓雾开始剧烈翻涌,谷中竟然有喊杀声传来。 伴随着喊杀声的,还有枪声,炸雷声,金铁交鸣声,嘶吼声,怒骂声。 九头佛将手中的鸡屁股一下塞入口中,满嘴油腻的大口咀嚼,吃得津津有味,含糊不清的开口道:“他爷爷的阿弥陀佛,老衲就说,此地大凶,有血光之灾,应验了吧!” 老魔头起身,走到谷口那块刻有“秘境”二字的石头跟前,眼眸一凝,一掌劈出,那石块齐根而断,被老魔头稳稳的托在了掌中,高高举起,托了回来。 “他奶奶的,狗屁的秘境,这造假的水平也太高了吧,老夫得仔细研究研究。” 狂佛也凑了上去,仔细观察“秘境”二字,只见在字迹的边缘,尚有细微的新鲜印痕,若不凑近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 凤娘疑惑道:“西蜀的人马最后进去,难不成,布局者是诸葛翻云?” 金不焕微微颔首,道:“翻云覆雨手,手段了得,腹中的花花肠子最多,此间的高手众多,各大势力都有能力布局,但是嫌疑最大的,当属诸葛翻云了。” 很快,谷中弥漫出血腥味,不时有高手满身血淋淋的从浓雾中狼狈的冲了出来,神色愤恨。 狂佛大手一伸,将一名神位境的强者以强大的真气拘到近前,喝问道:“快说,里面出了何事?” “杀人!杀人啦!” “谁杀谁?” “人杀人!” 狂佛怒问:“说清楚些,是哪些人杀起来了?” 那人神色惊恐,u看书ww.uuansu慌忙道:“乱杀!不分敌我的乱砍乱杀!” 众人相视一眼,心中疑惑不解。什么叫不分敌我乱砍乱杀?这是一个什么情况?让人损失脑细胞啊! 狂佛一连拘了几个满身血淋淋的幸存者到近前问话,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山谷中乱了,彻底大乱,乱战,乱杀,不分敌我! “难不成进入其中的人都入魔了?” “如此多的人同时入魔?根本说不通。” 金不焕神色一凝,道:“若是有用毒高手提前在谷中做了布置,让众人陷入幻境,不分敌我的砍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九头佛微微点头:“刚才跟随在诸葛翻云身边那个举丹炉握骷髅杖的丑八怪,就是你说的毒菩萨吧。” “此间有此实力者,也只有毒菩萨了。” 金不焕恨声道:“此人手段了得,歹毒至极,几位以后若碰上,尽量避开,不要与之硬碰,以免吃大亏。” 第11章 鬼谷 两位佛爷与魔尊白七夜都是虚境的绝顶高手,即便遇上同等境界的大人物,即便不能力战也能全身而退。当然,遇到用毒于无形的毒菩萨,绝对会头疼。 几人先前都听金不焕提过毒菩萨的狠辣手段,此刻金不焕再次提醒,不禁将毒菩萨视为最为难缠难惹的头号人物。 山谷中,此刻正上演着血腥的厮杀,虽然是混战乱杀,但几大势力都有高手坐镇其中,死伤相对要小得多。 把守在最外围的是诸葛翻云率领的西蜀势力,连同江湖六大宗派的天剑宗和龙王阁,三大势力的人马合一,凡是冲出来的江湖人士,毫不留情的出手镇杀,让其余势力的人马死伤惨重。 山谷中血腥味弥漫,血流成河。 所谓水往低处流,温热的血水融化了部分冰雪,形成一条血红的溪流,往低洼处缓缓流淌。 在浓雾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条血水汇聚成的溪流蜿蜒流淌,流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低洼之处,那低洼之处覆盖有冰雪,冰雪被血水消融后,露出一个一丈见方的祭坛。 祭坛上纵横刻画着无数繁复的凹槽,鲜红的血液顺着凹槽流淌,很快将整个祭坛覆盖。 “哗!” 在血水将祭坛的凹槽填满的瞬间,一道光华冲天而起,直透苍穹。 血光冲天,浓雾翻涌。 在众人震惊中,浓雾山谷入口十丈的浓雾散尽,露出十丈范围的全貌。 只见一块高大的石碑矗立在祭坛旁边,石碑上长满了青苔,藤蔓缠绕,充斥着岁月的痕迹。 剑皇一根草并指成剑,斩出一道剑气,将石碑上缠绕的藤蔓斩落,露出石碑上所刻的字迹。 “鬼谷”两个苍劲有力的古篆大字冲击着众人的神经细胞。 “鬼谷!” 众人震惊无比,一些秘闻传说,武皇大帝在统一天下之前,便是出自西域鬼谷。 秘境之中,果然是鬼谷所在。 直到此刻,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帝密藏所在,并非空穴来风。 诸葛翻云设计残杀江湖豪杰,也并非平白无故。 乱战停止,不断有人冲出浓雾,观看石碑和祭坛。 “这他娘的太不可思议了,刚才我还在想,是不是有人布下杀局,要置我等于死地,现在看来,是多想了。” “刚才我等都出现幻觉,不分敌我的乱砍乱杀,分明是中毒的现象。” “身在鬼谷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 这只是十丈范围内的,还有浓雾之中还有尸体。 死伤最多的当属游侠散修,大势力有高手坐镇,死伤相对要小得多。 直到此刻,众人都搞不清楚,刚才是有人故意布局还是因为鬼谷之中的毒瘴造成,这将成为一个迷。 “他奶奶的,此地乃是鬼谷,定是大帝密藏所在无疑。” 诸葛翻云、天剑宗的剑皇一根草、龙王阁的敖天星、小龙王敖震等人率先来到石碑下,仔细的观察祭坛和石碑,越看越惊喜。 毕竟,他们就是造假高手,以防这是别人造假,当然得查看清楚。 半刻钟后,敖天星放声狂笑,高呼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话一出,众人笃定,此地确是大帝密藏所在。 西蜀势力的一名神位强者竖起了大拇指,大拍马屁道:“先生推演了三天三夜,料定此地不同寻常,这份手段,神仙难及啊。” 龙王阁、天剑宗都是依附西蜀势力,在此间布置杀局,两大势力的高层大人物都知道,此刻血祭出现鬼谷和祭坛,对诸葛翻云不禁由衷佩服。 “水镜玄门果然不简单!” “据史料记载,水镜玄门可是能与鬼谷相提并论的存在。” “水镜玄门的传人极少,但每一位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 古老的祭坛,高耸矗立的石碑,足以说明,这就是大帝密藏所在之地。 剩下的江湖豪杰纷纷吼叫,神情激奋,在四周寻找入口。 北水灵骑着青牛,缓缓步入谷中,心中则默默推演,盏茶工夫后,北水灵将目光锁定浓雾弥漫的深谷之中。 众多江湖豪杰不未曾见过北水灵,但却认出了坐下青牛,自然猜出了北水灵的身份,不禁唏嘘感叹,议论纷纷。 “这头青牛早已通灵,堪比神兽了。这白面小生,定是覆雨手的高足了。” “骑青牛者,唯覆雨手是也,天下独一份。” 翻云覆雨手,同出水镜玄门,数百年前便威震天下,师兄弟二人皆为帝师。 聂啸月、哥舒烈、韩无双、曹奈几位年轻的天骄纷纷上前打招呼,心生结交之意。 北水灵则神情淡漠,未有结交之意。而是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向浓雾翻涌的深谷中,道:“大帝密藏,就在深谷之中。” 前有诸葛翻云推演出密藏位置,现在又是北覆雨的高足指出密藏所在,众人对水镜玄门更加敬畏佩服。 “众位英雄豪杰,大帝密藏已现,从此刻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凭机缘了,老夫去也!” 经过一番乱战,很多江湖豪杰都挂了彩,也有的身受重伤,但在大帝密藏的驱使下,都神色振奋,在北水灵指出密藏所在位置后,不管其中是否存在凶险,挥舞着兵刃武器,看书.uukansh兴奋的吼叫着转身冲向深谷。 刀魔方四海背负漆黑的魔刀,一把拉住儿子方清平的手臂,一跃进入了深谷。 五湖帮仅存十余个神位境强者,在帮主霍恩觉的带领下,也冲入了深谷中。 虎啸楼楼主聂虎大喝一声,也带领门人冲入浓雾。 此时,天剑宗和龙王阁虽然听命与诸葛翻云,但在大帝密藏的冲击下,也顾不得什么依附不依附,二人相视一眼,各自带着门下弟子冲入了深谷。 望族豪门中的项家霸王项霸,西凉哥舒烈,道氏祥龙,萧家的萧北冥,青州曹氏的曹奈,韩家的韩无双等天骄人物争先恐后带着扈从冲入了深谷,进入了浓雾。 “轰!” 虚空震动,在深谷上方,竟然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豁口,一道高大的宛若野人一般的身影一闪而逝,进入了深谷。 嗤啦! 虚空再次被斩裂,一道紫光一闪而没,冲入了浓雾。 第12章 夺宝 砰! 深谷中浓雾翻涌,一声粗阔的咒骂声吼叫起来,紧接着是一道高大的身影宛若一发炮弹,被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劲震飞而出。 “他奶奶的,真没意思,老东西真他娘的吝啬,竟然不让老子进去。” 这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宛若一个野人,披头散发,光着胳膊赤着足,满脸大胡子。 九头佛神情一震,从气机感应判断出了来人是谁,高呼道:“斧皇前辈留步!” 那野人大汉已经抬手,欲划开虚空走人,见有人招呼,双目瞪得像铜铃,不屑的瞥了过来。 “小和尚,你是何人?” 开口直呼九头佛为小和尚,只怕也只有至尊级数的绝世大人物了。 九头佛龇着大白牙,也不生气,摆出一副和善小沙弥的模样,恭敬道:“斧皇前辈,小僧乃是楚王殿下的扈从,曾与前辈膝下的五斧是至交。” 有至尊驾临,金不焕也肃然起敬,上前微微躬身,道:“金不焕见过斧皇前辈,盘氏五斧为家父出生入死,在南荒城更是痛失三斧,不焕再此替家父向前辈请罪了!” 斧皇盘太古蒲扇般大的手一挥,不悦道:“呔!说什么屁话,我的三个儿子抵御蛮族入侵,为国捐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是无上的荣耀,老王爷何罪之有。” 金不焕一愣,想不到堂堂的斧皇,一代至尊人物,竟然如此看得开。 “斧皇前辈豁达,不焕诚惶诚恐!” 斧皇眼珠一转,疑惑道:“你这小子,传闻你不是挂在太玄山了吗?怎么突然又蹦出来了。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有点儿意思。” 金不焕连忙拱手,道:“让前辈见笑了!” 斧皇盘太古又是大手一挥,道:“别一口一个前辈,听着别扭,烟儿已经嫁给了你的徒弟,算起来,咱们也算是亲家,叫声斧头哥,听起来自在。” “斧头哥?” 狂佛、老魔头、九头佛、北水灵几人闻言一愣,不禁有些愕然和无语,这老货太豁达随性了吧!! “对了,小子,要撞运气得赶紧,迟了连汤都喝不到了。以你们几人的武道修为,在里面自保不成问题。哥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改天去楚王府找你喝茶。” 斧皇盘太古慌慌张张打了个招呼,嗤啦一下划开虚空,消失不见。 盘太古的突然出现,金不焕断定了这大帝密藏无法容纳至尊进入。 先前他还担心剑皇一根草步入了至尊境,现在看来,一根草仅仅是虚境大成,剑主杀伐,剑修的杀伐之气重,剑皇一根草的战力在同境之中几乎是最强的。 “既然至尊无法入内,这么说,在鬼谷中,虚境就是顶天的强者了。咱们六人组合,五人身处虚境,完全能横着走。” 深谷中弥漫着浓雾,视线不到一丈,金不焕一行六人步入深谷中,小心敬慎的前行。 凤娘贴身挽着丈夫的手臂,气机四溢,护着丈夫的安全。 两位大佛爷一左一右,向前开路。 老魔头白七夜与北水灵殿后,将金不焕护在中间,谨慎朝浓雾深处行去。 鬼谷之中,路径错综复杂,一座座古旧的草屋宛若一朵朵大蘑菇,形成一个个阵法,只要误入其中,便难以走出来。 “轰!” 一道强大的气劲爆发,古旧的草屋在激荡的真气下轰然飞炸四散。 一道身影立在草屋基地中,怒骂道:“他奶奶的,连根毛都没有。” “哈哈哈哈,这是一柄古剑!” 一声狂笑陡起,不远处的一间草屋中冲出一道身影,手中握着一柄朴实无华的古剑,开怀大笑。 “嗤!” 一道气劲射来,那狂笑处于兴奋中的男子被一剑从后心洞穿,气绝身亡。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古剑被人劫了去。 不远处的一间草屋中,突然爆发大战,两名魁梧男子拔刀相向。 “四师弟,这‘九星罗盘’是我先发现的,理应归我所有。” “二师兄,你对奇门遁甲一窍不通,要这九星罗盘也无用,还是快快给师弟才对。” “做梦去吧!”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还敢跟我抢东西,去死吧!” ……………… 又一处草屋,突然传出一声悠扬的琴音。 随即伴随着狂笑:“哈哈,这是‘扶风迷魂琴’,今日可真是撞大运了,让我潇湘三郎得此重宝。” “轰!” 草屋炸碎,狂笑突止,潇湘三郎被一道雄浑的大力振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石块上,看书.uukansh.cm 大口吐血。 青州曹氏的年轻天骄曹奈纵身而起,单脚踩在潇湘三郎的胸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扶风迷魂琴这等传说的古琴重宝,你还不配拥有。你的脏手即便是摸它一下,也是莫大的亵渎。” 曹奈心狠手辣,脚尖轻轻一用力,暗劲一吐,将潇湘三郎的心脏轰得粉碎,死了不能再死,而后俯下身,动作轻缓宛若对待一个绝色美人一般,将那张古琴轻轻拾起。 浓雾中随处传来惨叫和厮杀,处处在流血,处处都有人去阎王爷那儿报道。 整个鬼谷中一片大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人夺宝,兄弟相残,在浓雾中不断的上演着人性的丑恶。 身处鬼谷边缘,草屋中出现品级不同的宝物,有兵器,有古玩,有武功秘籍…… “这些草屋,似乎是昔日鬼谷下人居住的地方!” “看起来有点儿像。” “连下人居住的地方都有重宝,若是到了核心所在,那不是……” 金不焕、凤娘、狂佛、九头佛、魔尊白七夜、北水灵等一行六人一路前行,并未去参与外围的宝物争夺。 实力强大之辈,目光深远,都将重心放在了鬼谷深处。 大凡重宝,怎会放在外围。 当然,鬼谷的深处,到底充满了何种危险,谁也不知道。 就外围而言,所有的危险都是来自于人性的丑陋,互相残杀,夺宝取人命。 这些宛若一朵朵大蘑菇的草屋虽然形成一个个阵法,但却并未带来任何危险。偶尔有人误入其中,也都没有生命之忧。 第13章 深渊 穿梭在浓雾中,不知过去了多久,偶尔有不长眼的冲上来想杀人夺宝,但有几尊绝顶高手护卫,岂非是嫌命长。魔尊白七夜本就是脚下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杀人魔头,两位大佛爷也不是吃素的主,有人来打他们的主意,必须送下地狱去报道。 “嗯,前方有高手在大战!” 雾气翻涌,其中传来两道强大的气机波动,纠缠在一起,这显然是有高手在大战的节奏。 “轰!” 一个土黄色的大铁拳破开浓雾,轰砸向一只大掌,两强相撞,真气激荡,雾气翻腾。 “那是金刚铁拳道祥龙和劈天掌萧北冥,这二人可都是年轻一辈的天骄人物啊。” 萧北冥一连数掌避开道祥龙,提着个漆黑古朴的夜壶高声道:“道兄,你我皆是望族天骄子弟,你何必为了一个夜壶与萧某过不去。” 道祥龙冷哼一声,道:“燕城萧氏与我京江道氏都是从龙派,按理说,咱们理当同仇敌忾,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有点儿恶心,为了个陨铁打造的夜壶,就暴起杀人,难道你燕城萧氏就缺这么个夜壶不成?” 萧北冥爽朗一笑,将手中的漆黑夜壶举过头顶,道:“萧某一眼相中这个夜壶,出言索要,对方不给,那只有出手抢夺。在这鬼谷之中,杀人夺宝,自相残杀岂非是很正常的事儿。再说,萧某又不是抢夺道兄你的东西,你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两位天骄的理论让前来围观的江湖人士无语,堂堂两位天骄人物,都是望族之后,竟然为了个夜壶大打出手。 萧北冥将夜壶往前递出,笑道:“道兄若觉得这个夜壶不错,要不送你了?” “你还是自个儿留着用吧。”道祥龙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萧北冥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煦的笑容,让人不禁有种亲近之感。 望着萧北冥消失的背影,金不焕赞许道:“此子不简单。” 北水灵补充道:“年轻的天骄人物中,没有一个简单的。” 萧北冥带着扈从进入浓雾中,这才举起那个漆黑的夜壶,一拳击碎。 身后的扈从怎么也想不到,被击碎的夜壶中竟然滚落出数十颗乳白色的珠子,弥漫着一股异香。 大帝留下的密藏,天材地宝,武功秘籍不少,在鬼谷中,各自都有自己的机缘。 那些小宗派势力的子弟,有些在外围得到宝物后便夹起尾巴悄然返回,悄悄溜了。也有些胆儿大的人,继续潜入深处,有的被别人杀死,也有的被困阵法中,无法走出来。 白天,大雾迷蒙,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当黑夜降临,整个鬼谷中出现了神奇的一幕,浓雾散尽,前方出现了唯一的一条路径,路径的尽头赫然竖立一块刻着“求败深渊”四个古朴大字的石碑,石碑旁,露出一个幽深漆黑的通道,直通幽深未知的漆黑深渊。 在浓雾中杀人夺宝,疯抢了几个时辰,能走到深渊入口的人都是强大之辈。弱者早已当了炮灰,或是被淘汰。 看着幽深漆黑的深渊通道,金不焕心中一阵悸动,脑海中竟然凭空浮现出在太玄山地宫禁区中深渊下那只大手。 这种气息,太相似了。 “武皇大帝真的已经驾崩了吗?禁区中那棺椁中是否躺着大帝的真身?深渊下伸出来的那只大手,和大帝是什么关系?” 这一切,是个迷!金不焕反复在心中推算分析,都无法得到答案。 到了此处,已经无限接近大帝密藏所在。 看着幽深漆黑的深渊,没有人敢上前,这是武皇大帝出身之地,谁敢轻举妄动? 青州曹氏的曹奈脸色一冷,从身后一把逮出一名天人境的跟班,呵道:“去探路!” 那天人境的跟班心中惊惧,走路都在打颤,脚下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半天才迈出一步。 曹奈此举,虽然表现的有些残暴,但是正合众人心意,有人探路,危险与否,一试便知。 大帝的密藏,武功秘籍也好,绝世重宝也罢,大家都清楚,最重要莫过于大帝的传承。 只要得了大帝的传承,那便是再出一位绝世至尊。众多人当中,谁都清楚,只要踏入黑暗的深渊,有幸活着出来后,其中一位就会得到大帝的传承,一跃成为绝世至尊,天下之大完全有本钱横着走了。 “刷!” 那位步入黑暗通道中的天人境高手,在众目睽睽下,瞬间被撕裂成碎片,化为血雾,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要进入这深渊通道,还得有过硬的实力才行。” “开玩笑,大帝密藏,岂是庸碌之辈能得到。” 刷! 虚空抖动,一道佝偻的身影杵着柺杖出现在通道口。 五湖帮的霍恩觉眼眸一冷,嘲讽道:“这不是李家的老不死吗?黄土都快盖到头顶了,还有闲情来凑热闹。” 这位老人正是金不焕曾经在江城李氏所见过的李家老祖宗,老人佝偻的身躯站定后,转过身朝金不焕夫妇二人微微示意,然后道:“这深渊通道有实力限制,天人境的小辈,就别枉送性命了。” 老人说完,一步踏出,步入深渊通道,眨眼消失不见。 有了刚才的先见,u看书 .uukashu 没有人怀疑老人说的是假话,天人境的高手面面相视,神情充满了失落。 “看来,咱们只有在外围打打牙祭了。” “这外围也不错了,不乏重宝和秘典。” “不错,咱们不能进去,就在外围寻宝,刚才龙王阁有个踩了狗屎的家伙得了一颗三千年蛟龙丹。” 刷!刷!刷! 随着李氏老祖宗进入深渊通道,接连不断有强者步入其中,道氏祥龙、萧北冥、哥舒烈等三人都是从龙派,三人相视一眼,同时步入通道,虽然被那股无名的力量撕扯绞动,但尚无性命之忧。 诸葛翻云、剑皇一根草、龙王阁阁主敖天星、小龙王敖震、朱雀等蜀王势力不甘落后,霸占路口,一一向通道冲去。 “神位境以上的兄弟,随我进去。” 待西蜀的强者进去后,五湖帮帮主霍恩觉大喝一声,带着阴离昌等帮中神位境以上的强者不甘落后的冲了进去。 第14章 大手再现 虎啸楼的楼主聂虎一把握住儿子聂啸月的胳膊,也带着本门中的七八名强者冲了出去。 刀魔方四海冷哼一声,也拉着方清平冲了出去,进入黑暗的深渊通道。 凡是神位境以上的强者,全都不甘落后,冲入了深渊通道,盏茶工夫,整个谷中只留下神位境以下的江湖豪杰和大势力随从子弟面面相觑,唉声叹气。 “这武皇老儿太欺负人了不是,只有神位境的强者才能进入其中,让咱们在这里喝西北风么!” “谁说喝西北风了,这鬼谷外围的草屋中,不是有宝贝的嘛,吕利你这个狗杂种,老子记得不错,刚才你在草屋中还得了一本上乘拳谱。” “谁说我得了拳谱,没有,没有……”吕利长得贼眉鼠眼,一副尖酸刻薄之相,被几十双眼见盯着,心中发虚,慌忙转身就逃走了。 金不焕看着漆黑的深渊,心中暗叹,此地有了实力限制,神位境以上的强者才能步入其中,他一身功力尽失,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当九头佛、狂佛、老魔头白七夜,北水灵等四人消失在黑暗中后,金不焕牵着妻子的手,叹息一声,悠然转身。 “咱们回去吧,祝他们好运!” “呼……” 异变突起,只见深渊下突然刮起狂风,在众人注视一下,一只大手从深渊中探了出来,看似缓慢,实则无视虚空的存在。 凤娘得了丈夫的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经过二十余日的熟悉适应,已经运营熟练,感受到背后的异常,情急之下转身拍出两掌。 “呼!” 狂风肆虐,凤娘的双掌真气激荡,排山倒海,横推而出,所向披靡。 然而,那真气凝聚成的大手突然消失,转眼之间,再次出现,已经一把将金不焕握在掌中,缩了回去。 凤娘大惊失色,情急之下,一步冲入黑暗深渊。 “我的天,完全无视空间的限制,非至尊不可为之,这黑暗深渊中,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存在。” “难不成,楚王得罪了某个强大的存在,到了此地,被索命了。” “这里是鬼谷,武皇大帝的出身之地,楚王乃是皇族血脉,论起来,大帝是楚王的先祖,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如今天下大乱,皇族之中人才凋零,我要是武皇大帝,自然会选择自己的后世血脉作为传承者,重振雄风,一统天下,让东方一族再次登临天下绝巅。” “东方皇族之中,自武皇大帝之后,再没有出过一个神境的强者,更遑论是虚境的绝顶人物。当今楚王横空出世,财权无双,富甲天下,一身武功惊世骇俗,这明白着是返祖迹象,有武皇大帝昔日之风采。大帝选择这样的后人作为传承者,也无可厚非,理所当然。” “可武皇大帝已经驾崩一百七十一载,他怎会知道后人之中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 “嗨,浅薄了吧,武皇大帝,一统天下,威震九州,在位数百年间,四海臣服,大帝的手段,惊天地泣鬼神,岂是我等能揣度的。” “不错,所谓无为问长生,大帝身处无为之境数百年,说不定早已跨入了长生,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驾崩一说,或许是看淡世俗,超脱成仙了。” “……” 所有的江湖豪杰议论纷纷,对威震天下数百年,功勋垂千古的武皇大帝极为推崇,几乎已经说成神话去了。 “刷!”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袭紫衣白发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深渊入口,眼眸水灵,蕴含一抹期盼与担忧,步入黑暗之中。 “怎么又是白发人?” “这是什么情况,这年头怎么突然流行白发了?” 有江湖女侠喃喃道:“楚王满头白发,英姿飒爽,我回头也去染成白发,好与他成双成对!” 马上有女子跟风道:“楚王可是我的偶像,咱俩一块了。” 凤娘速度极快,也不管危险与否,一跃冲下漆黑的深渊,搜寻着丈夫的踪迹。刹那之间,身后竟然冲上来一道紫衣身影,与凤娘并排疾掠。 气机陌生,凤娘只以为是敌非友,倏然朝紫衣身影拍出一掌,掌风凌厉,势不可挡。 紫衣人白发飞扬,不甘示弱,一股血气弥漫,血红色的诡异真气倏然爆发,以掌迎击。 两掌相对,二人皆被震退,双双惊疑的望着对方。 凤娘双手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定睛一瞧,来人戴着一面精致的紫金面具,一头雪发飞扬,不禁让她触景相思,想起同样是一头雪发的丈夫。 “哪里来的野女人,竟然好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 紫衣人语气不善,但依旧声音温婉,即便同为女人的凤娘,也不禁暗赞对方的声音悦耳动听。 凤娘闻言一愣,疑道:“姑娘只怕是认错人了,我陪伴在自己的丈夫身边,何来勾引一说。” 紫衣人耻笑道:“真不要脸,谁不知道,当今楚王只有三个女人,正妻是个哑巴,平妻是桃花和柳如梦。我见过他的平妻桃花,至于柳如梦,传说才情无双,美艳如广寒仙子,显然与你对不上号。至于你,你别告诉我,你是他的正妻。” 凤娘淡然一笑,看书 .uuka 道:“姑娘说的不错,我正是李凤娘,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小哑巴。” 梅心冷哼一声,道:“睁着眼睛说瞎话,当世三大神医都束手无策,无法医治楚王妃的哑疾,况且,楚王妃身体娇弱,根本不会一点儿武艺,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骗鬼去吧。” 梅心单手一扬,一道诡异的血光乍现,袭向凤娘。 “了解的挺清楚。不过,没空陪你玩。” 凤娘担心丈夫安危,不愿与之纠缠交战,一掌化解掉对方的攻击,疾踏绝壁上的石块,一去数十丈。 “想抢我的男人,没门。”梅心娇喝一声,身形疾掠,追着凤娘而去。 梅心速度极快,疾追在凤娘身后,宛若一条小尾巴,怎么也甩不脱。 凤娘眼见梅心穷追不舍,停下身来,喝问道:“姑娘穷追不舍,欲要如何?” 梅心声音温婉,却掩饰不住杀机,道:“除了那三个女子,我不会让楚王身边再出现其他女子。” 第15章 迷 每个人都有秘密,然而,有关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金不焕唯独对妻子凤娘没有半分隐瞒,包括曾经与神医梅心的一夜邂逅。 凤娘心中疑惑,对这个女子的身份产生了好奇,问道:“听姑娘的口气,似乎对楚王的一切很是了解。莫非,你与楚王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不成?” 梅心眼眸中有红光流转,道:“我与他的事,你不配知道,受死!” 曾经听丈夫所言,神医梅心的武道修为并不高,医术却很高明,与眼前这个白发魔女似乎有点儿对不上号。 不过,凤娘本性善良,凡事不会无端起风浪,眼见对方要动手,急忙喝止:“等等!” “我确是当今楚王妃李凤娘,如假包换!”凤娘继续道:“至于你疑惑我为何能开口说话,为何拥有一身绝顶武功,这个我可以和你解释。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谁?” 梅心半信半疑,道:“你是李凤娘?楚王妃?如何证明?” 凤娘稍加思索,单手抬起,一条金色的游龙凝聚而出,缠绕游离在手臂上。 “你可知道这道真气?” 看到那条金色游龙,梅心娇躯一震,喃喃道:“这是真龙气,我自然很熟悉,他把一身功力给你了?” 凤娘正要开口解释,梅心眼眸中出现泪光,长叹一声,身化长虹,消失在黑暗深渊。 …… 鬼谷的黑暗深渊下,是鬼谷的核心所在,这里机关重重,错综复杂宛若蜂巢。 武皇大帝,天武帝国的缔造者,所出身之处非同凡响。 在这个蜂巢之中,黄金,白银,珍宝,玉石等天材地宝随处可见,而且都是绝佳上品。当然,在蜂巢中的石刻上,到处是上乘的武学秘典,不过大多是残典,完整的典籍并不多。 能身在其中经历一番磨砺而不死之人,必定受益匪浅,出去之后武学修为将会更上一层楼。 当然,进入鬼谷这些神位境以上的强者,能否离开鬼谷,一切都是未知数。 ……………… 没有人知道鬼谷中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强者在其中有什么奇遇。 众多江湖人士,在鬼谷外围将所有草屋都翻了个底朝天,将所有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第三天翌日,那黑暗深渊突然传来一声震天龙吟之声,在众人注视下,从深渊深出走出了一道修长的身影,白发如雪,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在男人身后,跟着一道靓丽的身影,正是当今楚王妃李凤娘。 金不焕手中提着个烂木箱,一步一步的向外走来,每走一步,深渊之下的浓雾便随着他的脚步弥漫,当他走到谷口时,那滚滚浓雾已经将整个深谷笼罩,连鬼谷的石碑都彻底淹没在其中。 三天的时间,这些江湖中人望眼欲穿,苦苦等待,只等来金不焕和一个女子。 “什么情况,除了他们二人,难不成其他人全部葬身在深渊之下了?” 大帝密藏一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件事情宛若笼罩整个九龙山山谷的迷雾一般,让人根本揣摩不透。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金不焕能安然无恙的活着走出来,那他一定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谁敢上前询问?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人敢作死! 即便心中憋着一万个为什么?这些人也不敢询问当今权势无双的楚王。 分布在外围的江湖人马,自然也有各大势力的弟子。眼见自己的主子未曾走出来,都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金不焕临走之际,丢下了一句话,让众人心安。 “他们很安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尔等回去告知各位所在势力的掌舵人,五月初五,本王在中州皇城摆好酒宴,恭迎诸位掌舵人大驾。” 格勒驿站,异常冷清,金不焕携妻子凤娘回到驿站与身怀六甲的柳如梦汇合,在驿站准备了一些干粮食材后,便驾着马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十五日后,金不焕携家眷风尘仆仆的达到清河,一路平安无事,只是在通过一线天的时候,稍加乔装打扮了一番才被放行。 清河,军城重镇,高大坚固的城墙上千疮百孔,虽然是新建,但与蜀军的交战太过激烈,大大小小打了不下六次,凭借坚固的城墙防务与薛青麟的军事才能,整个清河未曾丢失半分土地。 在公输斗这位机关大师的指导下,整个摘星楼的装饰早已完工。 达到清河的当天,金不焕便携家眷住进了摘星楼。 当天,金不焕在摘星楼发出了一份“九州会盟书”,这一份会盟书信,则是针对如今九州疆域内的大小军阀势力。 盟书上言明了几个重要的问题,一是人王剑持有者,为当今楚王;第二,各大军阀势力的年轻子弟都参与了大帝密藏的探索,若要领回各大家族的子弟,众人须前往会盟。 这一份“九州会盟书”发出去后,金不焕并未返回楚州,而是静下心来呆在清河,陪伴几位妻子。 一个月后,伴随着一声婴儿啼哭声,怀胎十月的柳如梦经历生死险境,诞下一子。 水莲花和桃花半月前便由杜英率军从楚州护送来到清河,一家团聚。 老夫人水莲花抱着粉嘟嘟宛若玉人一般的小婴儿,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整个清河城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放鞭炮为楚王喜得麟儿庆贺,比过年还热闹。 凤娘亲手炖了汤,端到柳如梦房中,金不焕则乐呵呵的伺候着给自己生了儿子的功臣柳如梦,一家人其乐融融。 是夜,有月! 在摘星楼顶楼,uu看书 .ukashu视线极佳,可以俯瞰整个清河全貌。 金不焕携妻登楼顶,躺在柔软奢华的沙发上,遥望天上星辰。 “这栋摘星楼,是为你而建。” “相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妻子。” “桃儿和如梦两位妹妹也是你妻子。” “她们和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是我的至爱,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谢谢相公,我觉得自己是这个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如梦已经给为夫生了个大胖小子,夫人,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 “相公,你的身体……” “放心,今晚上我喝了三碗鸡汤。” 第16章 盟约 天武帝国,昭武二年春,金不焕率领两万战神军,押着五万支杀伤力巨大的步枪、两千门红夷大炮,一万门小钢炮,以及大量军器弹药,浩浩荡荡的从清河开拔,直奔中州皇城。 自从李奉先占据皇城,昭武帝便被迫逃到陪都京江,一些从龙之臣也都随之前往。 金不焕从清河开拔中州,绕道去了京江,并以臣子之礼觐见了昭武帝,此举不但赢得了从龙之臣的好感,更是向天下各大军阀势力昭告,他金不焕虽然雄踞楚州,虽然财权无双,富甲天下,但依然是天武帝国之臣子。 金不焕在达到陪都京江的当天,便修书一封,以李勋为信使,前往皇城。 陪同李勋一同前往皇城的还有身份尊贵的楚王妃李凤娘,随同还有麾下大将罗义、盘烟夫妇二人。只有五千人护送,但五千人却拉上了五百门红夷大炮,一千门小钢炮,其余的都是战神军精锐,由赵大鹏、杜英二人率领,装备精良,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此举仅仅是威慑,金不焕并非要向李奉先开炮。当然,若是李奉先不识抬举,胆敢不听劝说,大炮还是会开轰的。 李勋身怀大志,目光长远,且心怀家国大义,达到皇城一番游说,再有身份尊贵的楚王妃旁敲侧击,三日后,李奉先率军退出皇城,并背缚荆条,仅率领五百亲卫军奔赴京江,来到昭武帝面前请罪。 在金不焕与李奉先二人的陪同下,昭武帝以及一班从龙派的文武大臣,旌旗招展的由军队护送回到中州皇城,高坐金銮殿。 柳如梦和桃花身份一样,都是金不焕的平妻,同时也是金不焕的智囊团。 次此皇城之行,金不焕带了好几位大将,同时也带上了三位妻子。 有桃花的情报收集,再有柳如梦的筹谋部署,五月初五的九州会盟定于中州皇城外六十里的鹿城。 鹿城地处平原之中,虽然是一座小城,但交通四通八达,一马平川。 在发出会盟书的时候,金不焕便严令要求,各大军阀禁止开战,若有违者,天下共击。 针对这样霸气强势的严令,各大军阀心中虽然不太舒服,但是不敢不遵守。 经过约定,各大军阀的驻军必须驻扎在鹿城五十里外,每人可以携五十亲卫,十名文书进入鹿城。 这次会盟的发起者,是当今权势无双的楚王,当然,昭武帝也会莅临。这就变向性的成为了一次谈判。 各大军阀头子都非等闲之辈,各自率领大军停留在五十里之外,然后派出斥候前往鹿城打探是否有驻军,或着是否是陷阱,在确认是一次公平性的会盟后,才做入城会盟的准备。 五月初四,小雨。 大军阀东方长空率大军来到了中州,但并未来鹿城,而是坐镇在大营中,派儿子东方雄在西蜀五虎将义虎关寿亭率领五十精兵护卫下,缓缓进入了鹿城。 青州曹氏、占领越州的江东项氏、沧州韩氏、京江道氏、西凉马氏、燕城萧氏等各大军阀的阀主都各自率领麾下精选出来的精兵护卫进城。 当然,这些大势力的随从扈从之中,自然有各大江湖势力的高手在其中,毕竟,江湖势力是依附这些各大门阀而横行无忌。 除了这些大军阀之主,还有七八支小军阀头目也来参与会盟。 金不焕身为楚王,作为会盟的发起人,自然早已等候在鹿城之中。 各大阀主的起居住行早已经安排妥当,当天,鹿城之中便热闹起来,各大门阀之间难得有机会碰头,都按捺不住,相互的走动打听起来。 当然,看似平静,实则暗地里波涛涌动。 各大阀主都很清楚,以后占有什么样的地位,享有多少好处,这次的会盟至关重要。 当天晚上,楚王所在的驿馆,各大阀主纷纷派人登门拜访,其目的,自然是打探消息,然而,楚王的驿馆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让各大阀主都吃了闭门羹。 翌日,天刚蒙蒙亮,挂在鹿城上的那口洪钟便响了起来。 会盟开始! 鹿城最大的广场上,可容纳数千人。 各大势力的位置早已经分布安排好,对号入座即可。 当众人都坐好,年仅十五岁的昭武帝乘銮驾来了。 各大阀主面面相觑,在金不焕带头下,各大阀主心中虽然不是那么乐意,但还是拿出了养气的功夫,恭恭敬敬的跪迎,行臣子之礼。 “众位爱卿平身,朕也是受楚王相邀,前来参加这个会盟,具体事宜,还请楚王主持。” 昭武帝战战兢兢的让众人平身,而后将主动权交给了金不焕。 楚王身上可谓是一身是迷! 最终要的迷,当然是大帝密藏一役,为何所有江湖人士和望族的天骄子弟不曾走出来。 金不焕首先回答了这个困扰了众人几个月的问题。 “诸位放心,所有武道强者,天骄子弟,一个也不会陨落。相反,他们会在鬼谷之中得到莫大的机缘。” “那些能进入黑暗深渊之地的强者,都是天武帝国的中坚力量,他们代表了天武帝国最强大的武力值,他们将会发挥最强大的战力,如今九州即将迎来大劫,那些身在深渊之地的英杰,都将是帝国未来的栋梁。” 金不焕这个话说的不够透彻,唯一能说明的是那些人都还活着,没有死。 至于什么天武帝国的中坚力量,帝国最强大的武力值!还要发挥最强大战力,这是什么话? 难不成,那些人将会成为工具?成为炮灰? 在各大势力议论纷纷之际。金不焕说出了一个惊天消息。 金不焕高声道:“国破山河在,国没了,山河依旧,但那时候的美丽山河,已经不再属于我们。” “楚王此话怎讲?这事儿和那些天骄子弟有什么联系吗?” “众位都占据了九州疆域的一方土地,称王称霸。众位也都是手握兵权的一方霸主,应该知道,西域佛国,东方苍岭,南荒火国,这些势力并不弱的国家。这三大疆域,与九州疆域接壤,武皇大帝在位时,四海臣服,大帝驾崩以后,这些国家便不再向我天武帝国觐见纳贡。” “这些蛮夷之地的小国,不足为虑,他们还敢翻天不成。” “不错,楚王殿下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金不焕摇头一笑,道:“诸位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啊。诸位可知道,此时此刻,这几个小国都已向魔族臣服,魔族大军正在集结,欲图一举荡平九州,灭我山河。” “魔族?” “魔族”二字,是禁忌。强大的禁忌。 五百年前,强大无比的魔族征讨这片大陆,杀到九州疆域,若非武皇大帝力挽狂澜,率大军击溃魔族,九州疆域早已沦陷,九州子民早已成为了魔族的奴隶。 虽然无人亲眼看到五百年前惨烈的战争,但史料记载,那是九州疆域的灭顶大劫,尸山血海,山河变色。 “楚王殿下何处得到的消息?莫要危言耸听!” 很多人都质疑,这消息的真实性。 金不焕淡漠一笑,手一招,人王剑从十丈外飞到了掌中。 看到那柄朴实无华的古剑,各大阀主不禁露出炽热贪婪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金不焕缓缓拔出人王剑,道:“诸君不用怀疑我说的话,这消息的来源,非常可靠。” 金不焕咧嘴一笑,向天挥出一剑。这一剑,让虚空颤栗,让神佛惊魂。 大白天的,竟然被一剑斩成了黑夜。 天地无光,黑暗降临。 整个鹿城陷入了黑暗。 轻松写意的一剑斩出,竟然让白天变成黑夜,绝对是强悍堪比仙佛的力量了。深深冲击着在场之人的内心。 在众人惊骇的神情和目光中,黑暗中出现了一长庞大无比的脸庞。 仅仅是一张脸庞,压得整个鹿城都喘不过气来。 “这是……武皇大帝显圣了!” “啊!大帝显圣!” 众人惊骇欲绝,双腿不受控制的一软,跪伏在地,开始膜拜那张庞大的脸庞。 在黑暗中,武皇大帝声若洪钟,仅仅说了一句话:“同仇敌忾,保家卫国。有违者,天下共击之!” …… 当黑暗散去,露出天光。 各大阀主心中的惊骇难以言表。 事态严重了!已驾崩一百七十年的武皇大帝显圣,这说明什么!说明事态严重,国破山河不在,九州疆域将面临灭顶之灾。 各大军阀雄踞一方土地,称王称霸,比起整个九州的灾难来,他们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跳梁小丑。九州沦陷,山河不在,所有的九州子民将沦为奴隶,他们也将会尸骨无存,运气好可能会成为阶下囚。 大帝显圣,没有人再怀疑消息的虚假。 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楚王殿下,你既已得了人王剑,算是大帝的传承者,你说,应该怎么办?我等以你马首是瞻。” 金不焕胸有成竹,道:“当务之急,我等应该团结一心,驱除鞑虏,趁魔族大军未杀进九州之前,收复凉州、燕州两地,将北蒙狼兵赶出我九州疆域。” 北蒙狼兵势大,攻占了九州疆域的两大疆域领土,掳走百万人口,就连皇族的凉王和燕王都葬身狼兵铁蹄之下,尸骨无存。 这是天武帝国的奇耻大辱,每每想到此,身为有血有肉的天武男儿,无不愤恨。 在场众人,蜀王世子眼神阴晴不定,无人知其想法。 然而,为了更好的控制全场,金不焕眼眸一凝,手提人王剑,缓缓走向东方雄,郑重道:“蜀王世子,先不论你我皆是皇族子弟,在大义面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父王东方长空野心勃勃,挑起战争,致使天武帝国分崩离析,这等叛逆大罪,不可恕。可如今国难当头,陛下念及情分,若蜀王能及时悬崖勒马,将功折罪,尚有一丝活命的机会。若不然,本王将厉兵秣马,在收复燕、凉二州之前,率先灭了你们。” 金不焕的话平铺直言,看书 .ukanhu杀气腾腾,让东方雄额头冒汗,深怕金不焕不顾后果,当众将他斩杀,毕竟双方的过节太大了。 …… 九州会盟,整整在鹿城商谈一日,各大军阀阀主签订盟约,为今之计,先统一战线,驱除北蒙狼兵,收复凉、燕二州,全力迎击魔族大军的到来。待同心协力击败魔族,再面对各大势力的争霸。 至于在共抗外敌的时候,各诸侯阀主的军队由本部子弟率领,但必须统一听从楚王调动。 整个抗击外敌的战争,由楚王担任全军统帅,若有不遵从者,各路诸侯军阀共击之。 当然,这是盟约上的条款,众人都清楚,凭借楚王的军事力量和雄厚的财力,战神军枪口对准一处,大炮所向,任何一个军阀都无法抗衡。 天武帝国,昭武二年五月,楚王金不焕出任各诸侯统帅,统一部署全军,厉兵秣马,大量生产重型武器,开始准备魔族大军的入侵。 昭武二年六月,金不焕率大军五十万,兵分四路,从中州皇城开拔,浩浩荡荡朝凉州、燕州杀去。 敬请期待第2部 本书写到这里,其实才算奠定争霸天下的基础。 魔族的入侵,将是整个天武帝国生死存亡的大劫。 大劫之后,分崩离析的九州,将会是诸王争霸的局面。 同时,在本书的武侠世界中,已经埋下伏笔,有神秘莫测的昆仑宫,在飞雪城中,昆仑宫道童抬手之间将虚境大成的雪山剑主冷青阳炸成血雾,这种强大的武力值,已经超出了凡俗中的武道境界。 《我让大王去巡山》到了这里,楚王一声令下,诸王肯定是要去巡山的,谁若不听话,那黑洞洞的大炮和冷冰冰的枪口,将会对准谁。 巡山过后,天地大变,天下还是那个天下,江湖还是那个江湖。 铜锣一声响,诸王随我出征去! 《我让大王去巡山》第一部完,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部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