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系娇妻太撩人》 第1章 寻开心 七月的正午,毒辣的烈日炙烤着柏油路,蒸腾起滚滚热浪。时值饭点,再加南方高温 湿热难耐,环湖道上鲜有行人,就连汽车也是三三两两匆匆驶过。 接到张如菁的电话,毛小优抛下餐厅生意来到阳湖边。她宽松的白色齐膝连衣裙,伴着齐腰的云朵卷发迎风后扬,亭立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细削光滑的小腿细嫩修长,脚踩淡棕色平底尖头鞋一路小跑,支起右手遮挡刺眼的阳光,观望四周。脸庞渗出滴滴汗珠,沾黏着几缕发丝,转过弯道才看到停在路边的跑车。 车身耀眼的火红,伴着黄光有节奏的跳跃,闪得毛小优头晕。越往前,女人嬉笑声越大,夹着几声尖锐的嗓音。停下脚步,透过花坛悄悄望向湖边,浓密的睫毛微敛,半遮若有所思的双眼。 “喂...两分钟后再打来!” 把着方向盘,方文摸摸蓝牙耳机,勾起转向灯向路边停靠。右侧映入一抹白色,高挑纤纤,端着双臂微抬下颚,墨黑卷发柔软亮泽慵懒披散,仅是倩影就引人遐想。汽车滑行间,玉雕般的轮廓像副美丽的画面,透过车窗缓缓划过。高挺的鼻梁红唇微珉,眉心微蹙愁怨暗结,像湖中盛开的睡莲,不妖不俗却掩不住惊艳。 车才停稳,电话开始嗡嗡震动。方文拿起手机悠悠下车,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衬托健硕的身形。不经意间回头,人去无影,只剩一弯寂寥的步道。 燃根烟后接通电话,吐出的烟圈随微风飘散。方文听着电话那头的报告踏上路牙,时不时点头应着。顺花坛边的台阶穿越绿化带,整片阳湖美景映入眼底。左前方传来并不陌生的女声,方文顺声一瞥,不仅知道了她是谁,还望见了那抹白色背影。 “你怎么才来呀?” “抱歉抱歉,餐厅太忙,耽搁了会儿!” 环抱双臂,张如菁不太满意的弯了一眼。黑色高档短裙,搭配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新包,贵气逼人。毛小优奔到她面前,擦拭着脸上的汗珠,泛起讨好的笑。张如菁两个小姐妹叽叽喳喳跟着抱怨,她们个个妆容精致名牌加身,举手投足之间满满优越感。年龄较小的高丽丽避缩一旁微笑点头,要说她与三个女人有些差异,那毛小优在四人面前尤显寒酸。 “你那破店能挣几个钱?” “这大热天,让我们等这么久!” 陶晴与黄玉敏满脸鄙夷,即使毛小优着装简洁未施粉黛,骨子里开出的美丽优雅,在阳光下盈盈泛光,耀眼如星辰。就连肤白貌美穿着华丽的张如菁在她面前,那分高贵瞬间显得如此肤浅。这也正是,几人嫉妒的地方。 “就是!我的手链掉湖里了,就等你来救急!” 张如菁笑眯眯拉着她向湖边走,毛小优知道大概又是没事拿她寻开心,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的大小姐,快饶了我吧!你知道我不会游泳,到哪去帮你找手链啊!” “不用到里面,你看,不就挂在那吗?只要下去向前走一丁点,就ok啦!” 顺着张如菁的指向,她努力观察着浑浊的湖水,终于在一团杂乱中,望见一丝金色。“是那个吗?” “对对,就那个!” 捡起块石头投入湖水,溅起人把高的水花,毛小优浮上歉意,解释道:“对不起菁菁,很深的,我真的怕水!” “什么就算了?那可是于钦送的生日礼物!你难道要让我自己下去?”张如菁满脸不悦。 “那怎么行?菁菁的连衣裙可是限量款,脚上的鞋更是名贵。”陶晴翻腾着假睫毛。“你看我们身上穿的,报废了多可惜啊!真羡慕你小优,这身衣服当抹布都不用心疼!” “大不了,完事让菁菁给你几百块钱,买几身都够了!”自恋的黄玉敏拨拨刘海,被汗晕染成调色盘的黝黑脸庞很是滑稽。 “哎呦...哪是心疼衣服?我真的是怕水,菁菁你不信可以问丽丽!” “是啊菁菁姐,小优...” “咳咳!”打断高丽丽的话,张如菁向没眼力见的她甩去白眼,又嫌弃掩鼻。“这岸边能有多深?闻闻你这身油烟味,正好下去洗洗!” “万一出了意外,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高丽丽不敢直视张如菁,低着头弱弱劝道。 “你闭嘴!”陶晴斥责。 “喂!毛小优,不会这点忙都不帮吧?这么多人在岸上,会让你有事吗?”张如菁收起笑容带丝怒火。 “怎么会不帮你呢?我胆小怕死啊!这样,我去找个树枝,准能勾上来!” “不用了!” 缓缓踱步,张如菁的脸慢慢舒展,转头跟姐妹们对上坏笑。抬起手臂突然发力,在毛小优拉长的惊叫后,湖面砸起一片水花。三个女人嫌弃地退后,生怕被溅到脏污,观赏着狼狈扑腾的女人笑作一团。 “小优,小优,你没事吧?”担忧的高丽丽蹲在岸边。 水温虽不低,没准备地瞬间入水也让人凉透肌里。淤泥粘腻松软,脚低湿滑加水流涌动,毛小优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慢慢站直,确认水位没过腰间,才放松下来。这个位置,是真的要仰视那几个笑岔了气的女人。 “看吧!根本不深!别愣着了!快给我拿手链。” “好!” “小优,小心点!” 微微点头,向高丽丽报以微笑后转身,一头秀发贴在背部,滴沥着水珠,伸展手臂还差得太远!毛小优艰难抬脚试探性向前,却仍差一寸。张如菁在岸上指挥,催促再迈一步。眼看指尖就要触到目标,她抬腿向前,脚底却没有了支撑,心脏像从高空跌落,身体震颤前倾陷进水面。 “救命啊!”挥舞着起伏的手掌,湖面上的脸庞时隐时现。“救...” “小优小优!”高丽丽吓得手足无措。 怔愣后的三人,看事情不妙,只是干着急却谁都不愿下湖。不会游泳的高丽丽拉拽着张如菁,求她想快想办法救人。 “求我有什么用,赶紧叫人!” “哦哦...救命啊有人掉到湖里了,救命啊!” 挂了电话准备离去的方文,听到高丽丽的呼救折返,风一般的速度冲向事发地。扫过慌乱的几人,没有犹豫跳入湖中,向湖面上只露出的指尖游去。 “方文哥?” 水中的毛小优已不再挣扎,张如菁思量着事不好,怕男人认出来自己,拉着几人钻入跑车。从车窗探出头,陶晴喊着仍在岸边的女人。 “高丽丽,你等着找麻烦吗?” “啊?” 犹豫片刻,高丽丽无奈地上了车。一阵轰隆,靓丽的跑车绝尘而去。 把她的手臂绕到颈部,一手攥紧冰冷的手,一手钳住她的腰部,方文拖着溺水的女人艰难上了岸。见她头部无力耷垂,紧闭双眼,方文快速让她躺平,双手交叠按压胸口,边喊边做心肺复苏。 “醒醒!醒醒!你还年轻,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快醒醒!” 一下,两下...地上的人除了脸上惨白,似乎没大反应。解开颈下纽扣,方文俯下身体,捏住她的下巴,准备进一步施救。就在快要贴上时,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唇,让他呆愣。 仅一掌厚度的距离,他可清晰感到迎面扑来的暖意。沾着水气的睫毛三两根凝结,掀起那黑长卷翘,是装满一幕黑夜的黝黑眼珠,满镶星子璀璨灿然。那双眸子仿佛是星与心的距离般深邃,又点漏光耀,引人探索暗藏的无限风景。 那般惊奇,让方文恍然间迷失。 第2章 男人的鄙夷 背着阳光的男人看不清五官,水珠在他轮廓滚动,在光照下如钻石般耀眼。他鼻息的温热钻进冰冷掌心直达心窝,增添不少暖意。下巴上的手不再用力,只是指尖不舍离去,甚至轻轻摩挲。毛小优蜷回手臂,垂下眼帘一阵干咳。 “咳咳...” “没事?” 回神后的方文,慌忙后退藏好异样,后捋头发平复心境。口里没吐半口水,她像没事人般坐起,恢复速度不可思议。疑惑的目光突然被一片春光吸引,淡青色内衣与起伏的肉色交织,绝妙相配的娇丽,是那么诱人! “谢谢你救了我!” 轻抚隐痛的胸口,湿漉漉的白裙贴上身体。发现尴尬,毛小优慌忙抱紧屈起的双膝遮挡。男人识相起身,高大身形投下的阴影,暂时遮挡了烈日。 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毛小优拉拽裙角站起,顺便剥离身上的黏贴,用力扭沥着水,雪白的美腿隐约展露。方文再次别过脸,低沉嗓音:“嗯!要...送你吗?” 毛小优躬身表示谢意,抬头间看清了他的长相。双鬓修剪平整,顶部稍长的发丝后贴,发型清爽又利落。刀削的轮廓与立体的五官透着刚毅。浑身湿透虽乱了体面,却掩不住简傲绝俗的锋芒。 “不给你添麻烦了!弄湿了你的衣裤,实在抱歉!能留下联系方式吗?有机会再感谢!”摸出滴水的手机,毛小优满是心疼。 被拒绝的方文看上去不悦,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十几步后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指着跑车消失的方向。 “不要再和她们来往!想跨越阶层,不是这么简单!” 男人话中的鄙夷,她自然能听得出来!毛小优只是淡然轻笑,越过他,大步向左前方走去,留给他一个湿漉的背影。谁都知道,毛小优是张如菁的忠实舔狗,是她的灭火器加消防员,无聊时的开心果,是她寻找优越感的源泉!这般嘲讽不走,屈辱不离,不过是想攀附张如菁,以求接触上流,傍上大款。 湿透的烟盒,更让男人气恼,抬臂精准投入垃圾桶。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弯道,方文才开门上车,将报废的手机丢到副驾座,发动汽车并入主路越驶越远。 ... 洗换完的毛小优,在厨房忙活,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这个老小区里的小两房,是她余生挡风避雨的小窝,也是在这城市扎根的见证。饭菜、鱼汤,搭配丰盛,提着食盒出了门,还不忘带上门口的垃圾。把换下来的连衣裙连同鞋子丢弃,她一身轻松钻入面包车。 在市六院附近的营业厅逗留阵后,提着大包小包向住院部走。匆忙间新换的手机响起,她腾出手夹到耳边。 “喂?” “谢天谢地,小优,你没事太好了!” “丽丽,放心吧!我没事,在医院看我妈!” “我以为你会死呢!” 电话那头的高丽丽低声坠泣,让毛小优满心感激,安慰着善良的姑娘。 “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嘛?谢谢丽丽。” “幸亏方文在附近,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救我的人你认识啊?”毛小优不经意问。 “他可是全越科技总裁,我哪会认识?是逃跑的时候听张如菁说的。” “她们不过是吓到了而已,算不上逃跑!” “嗨,她们的德行我能不知道吗?要不是我爸爸在张氏做事,我也不会...根本不是一路,就像方文与张如菁的姐姐,才是门当户对,有钱人怎么会看上我们这样的家世?这个道理我爸爸就是不懂!” “小妹妹,别那么悲观,你爸好歹是个副总!” “副总算什么?人家联姻不光是郎才女貌,还是生意上的强强联手。” “先不跟你聊了,上电梯!有时间到餐厅来,有新菜,请你帮忙尝尝?” “好啊好啊!你先忙,我找你!” “拜!” 上了电梯,暂放下手里的东西,手指因血流不畅微微发紫,毛小优对着电话发起呆。 ... 住院部前是大片草坪,下了凉的黄昏坐在长椅上,深陷这绿意盎然,让人舒爽神怡。地势稍高的绿丘上有两副女人的背影,倚靠在石椅上不知聊到了什么,笑得肩膀微颤。 “等出院了,我带着口罩陪你去吃油炸金砖。” “得了吧!每次吃完,你都得让妈刷几遍牙!多麻烦?”毛芸越嘲笑着女儿的违心之语。 “哎呀,我妈终于好了!” 听着母亲条理清晰的聊得这些往事,毛小优喜极而泣,靠上她的肩膀微笑。伸出手臂,把女儿拦在怀里,毛芸越疼爱轻拍。 “妈妈不求别的,只要你和宝儿好好的!” “嗯嗯!” 从前有几个字是毛芸越的大忌,现在她竟自己提起,毛小优点着头更加欣喜!片刻后,毛芸越好像想起什么,脸上浮上忧虑。 “优优,弟弟在学校有没有打架?他的功课盯紧了没有?” “没有打架,很乖!” 上秒沉浸的喜悦,在这刻散尽。她慢慢坐正不敢直视,敷衍回答。毛芸越放下悬着的心,自顾自地抱怨。 “怎么老不带他来啊?我都好久没见过宝儿了?” “我要忙餐厅的事,就把他送到寄宿学校,虽然贵一点,老师帮我照顾的很好!”毛小优轻握母亲的手。“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等出院了,咱就把弟弟接回家!” 女儿的叮嘱让毛芸越有些焦急,她像急于证明没做错事的孩子,生怕大人不信,摆着双手坐立不安。 “妈妈听话!优优不信啊?真的!吃药睡觉,都听医生的!有几个人,总想抢我的宝儿,妈妈都忍住没发脾气!” “优优信!李主任都说了。”毛小优圈住她颤抖的肩膀,清清嗓子学起医生的语气:“嗯,你妈妈最近可乖了!过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 天边余光落尽,草地蒙上一层混沌,虫鸣蛙叫点缀着毛小优纯净的摇篮曲,在女儿安抚下,毛芸越终见平息。何时才是尽头?毛小优不知!她的家,会不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十年了,毛小宝,你是不是还活着? ... 全越科技地处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金融大厦的黄金五层都属全越房产。总裁办公室设在第三十五层,有独立会议室,贵宾接待处,豪华卧房,餐饮娱乐配备齐全。坐在厅内的皮质沙发,透过全景落地窗,可纵览整个城市的绚烂华彩。 套上应酬要穿的衣衫,黑稠衬衫搭配西裤,一米八九的身高,天生一副好衣架。冷峻的面容壮硕的肌肉,奢华又充斥浓烈的阳刚气息。新换的手机震动,方文走到窗边背靠沙发。 “嗯?” “方总,干嘛呢?” “什么事?说!” 电话里做作的娇糯女声,引他微微一笑,张如清对他的反应不依,玩笑般的娇嗔。 “怎么这么不解风情?那么多女朋友,偏偏对我这个大美女无视,几个意思?” “我没有女朋友!你张大小姐,太熟下不去手。” “那我可向你下手喽?哈哈...说正经的,后天是我爸爸生辰,在家里办酒宴热闹一点。你一定要来啊?” “看情况吧!” 助理钱敬先推门,打着手势。方文随手一抬,还没等助理离去,一个玲珑的女子趁缝隙钻进房间。他浓眉轻挑瞟了眼,示意歉疚的助理退下。 “不是看情况,是必须!否则,朋友没得做!” “好,我尽量安排。” 许可媛是三线明星,与作为投资方的方文相识,是有型又多金的他怀中人之一。看男人在通电话,乖巧地默不作声娇滴滴靠近。她半漏的香肩细嫩单薄,浅色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翘臀。个头不高,却有双纤细的大长腿。这般性感尤物,没人舍得拒绝。 边听电话,男人边从上至下打量女人,目光停在了勉强罩住傲挺上围的吊带小衫上。他像似想起了什么,微皱眉头匆匆结束电话。 笑意缱绻的许可媛丢掉手包,,一双美目满含蜜意,望着男人忧郁的双眼。一双小掌置在他胸膛,有意无意摆弄起鎏金纽扣。双臂搭在沙发背,方文没有任何动作。 “谁准你上来的?” “人家想你了嘛!” 娇媚的模样并没勾起方文的怜惜,他抬眼望向城市夜景。墨黑的天际被万家灯火包裹的阳湖,像似隐在繁星中的暗洞,他又想起那双深邃的眼眸。脑海中奇怪的女人,好像败了他往日的好兴致,面容透出一丝不甘。单手搭在许可媛的头顶,没有点滴柔情用力下压。心领神会的许可媛满面魅惑,双手滑至他的腰间,听话照做。 第3章 酒宴 左优餐厅开在人气并不太旺的凤凰街,四间门面联通橱窗通透,外观看上去雅致敞亮,实则这长方形的房型,只有不到两百平。除去厨房,用餐空间并不大。但因停车方便,菜品精致口感绝佳,回头客又转介绍,开业三年生意日趋稳定。 要说最大的功劳,应属毛小优的发小,性格直爽忠厚,简单踏实的王左左。他长相儒雅白净秀气,是个最不像厨师的厨师。作为左优的厨师长,对菜品要求严谨,在研发新品上孜孜不倦。 当年,她进了一本,王左左混进技校,从此道分两条,不知道惹落青年多少的相思泪。所以,毕业后的殊途同归,让他倍加珍惜。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忙里偷闲,透过后厨的格栅门,欣赏在大厅里忙碌的身影。 午饭时分坐无空位,餐厅午市新推的特色商务套餐,很受周边白领欢迎。因为时间关系,客人们来的比较集中,用餐完毕就撤。店员们会迅速翻台,迎接下批。仅少数没事的,才会窝在窗前的雅座,悠哉吃喝闲聊。这个时段的前堂与后厨,是一天中最忙的时刻。 现在的毛小优,头发束在脑后,与店员穿着同样制服,利落地穿梭在大厅。对待客人周到有礼,适度的笑意,不高不低的音量,不紧不慢的语速,给人以微风拂面的舒适,着迷于那份云淡风轻。来到厨房门口,毛小优把空盘投入周转箱,查看厨单,知道门那边站着一人。 “五号桌的菜好了没?” “在做呢!”王左左咧着嘴探出脑袋。“优优,这么多年没人要你,要不咱俩凑合得了!” “这么熟了,好意思对我下手?看那边!” “看什么?” “小香香可是暗恋你很久了!” 环抱臂膀,毛小优冲他神秘一笑。巧的是,白白嫩嫩甚是可爱的李香香正向这边张望,又霎时娇羞逃离,惊得王左左一激灵。 “才二十岁的丫头,我这个老男人对她下手,于心何忍?” 急忙钻入后厨的男人,让毛小优忍俊不禁。这时,范姐站在收银台拿着响地正欢的手机,向这边招手。看着屏幕显示的号码,她稍稍犹豫后划动按键。 “喂?” “你...是毛小优吗?” “嗯,是我!” 电话里的声音试探中带着不安,得到确定回复后,张如菁舒了口气,随即又恢复往常盛气。“你没死?过来帮个忙!” “现在不行,走不开!” “我的事重要,还是你的事重要?别忘了,当初是谁帮你!没有我,你能走到今天吗?” 想起坠湖时她逃跑的速度,毛小优心里就不是滋味,面无表情一口回绝。而她的拒绝,触动了张如菁的神经。这番滥调陈词,不知听了多少遍,她靠在收银台上默默聆听。 “服务员,加菜!” “稍等!”大声回应完顾客,毛小优沉下口气,好脾气地回着:“菁菁,听见了没?真走不开,明天去找你吧!” “明天来有个鬼用?” 耳朵远离手机,躲过那声尖叫,她没有作声,电话那头也陷入短暂沉默。 “那天的事,都是陶晴出的馊主意,跟我没关系!我已经狠狠骂过她了,就原谅她吧?哎呦...优优,就再帮我一次吧!你要不带厨师来,老头非要活吞了我不可!” 真是见了个鬼!毛小优调整下姿势,淡淡问道:“带厨师干嘛?” “晚上是我爸的生辰宴,那倒霉的大厨早不出车祸,晚不出车祸,偏偏这个时候被人撞!怎么没被撞死...” “行了,行了!在哪?”抚着额头,毛小优不愿再听她毒舌。 “在我家,花园路3号。晚上五点,准时啊!” “喂...喂?” 生怕毛小优反悔,对方匆匆挂断。放下手机后来到厨房,四个灶台炉火正旺,掂勺翻炒声与油烟机的轰鸣震耳欲聋。拍拍正指挥的男人,他随手拿了块布擦拭,识相地跟着来到过道。 “怎么了?” “五点,陪我去个地方!” 看毛小优难得扬起的笑容,王左左一愣,像懂了般一阵激动,羞涩的脸颊竟泛起红霜。 “优优,你终于想通了!咱们去哪约会?” “呵...”尴尬一笑,毛小优点点头。“算...是吧!不过,你这身衣服油了吧唧,记得换身干净的厨师服!” “那肯定的,怎么能穿这身呢?”王左左开心地双手无处安放,不过五秒后,反应过来的他,收起笑容后背双手。“你见过约会穿厨师服的吗?是不是想骗我上门给人做饭?不去!” 拉住转身要走的男人,毛小优难得撒娇,死皮赖脸哀求。 “王左左,还是不是好朋友了?好左左,帮帮忙好不好?我都答应了!” “那些有钱人个个趾高气昂,我看你就想嫁个有钱人!” “是是...等我找个有钱的,把整条街租下来,扩大咱们左优,你可不就成了大厨师长了嘛?” “少来!毛小优,咱用得着这样吗?你又不是没钱?” “我那点钱算什么?等毛小宝回来,娶个媳妇都困难!” “不是还有我嘛!” 握住那双小手,王左左趁机羞涩表白。毛小优冷的摩擦双臂,抽出手下下最后通牒。 “咦~你的钱,还是留着还房贷、给自己娶媳妇儿吧!五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讲不讲理?”目送离去的背影,王左左笑笑回了厨房。 ... 隐藏在闹市中的张家洋房连花园近千平,此刻射灯霓虹相辉映,铜雕的欧式宅门大敞,迎接宾客,绿植环绕的路边停满豪车。这是场名流汇聚,富商云集的酒会,女士们妆容隆重身穿晚装,臂挎着装笔挺的男士臂膀,端着绅士与涵养的笑容,相互打着招呼。 进了院子,一条宽阔的路直通一幢欧式建筑,暗色调的外墙,被灯光映照的气派典雅,展示着历久弥新的独特韵味。左院是亭台楼榭的中式园林,右侧则是花圃草地追求的自然之景。酒宴设在右侧花园,那里彩灯闪烁音乐四散,餐台上的香槟红酒层叠向上,年轻活力的服务生手举托盘,穿梭其中。宾客们手执酒杯三五成群,聊生意谈品味,一场浪漫的贵族聚会。 早早来到张家,王左左依照设计好菜式与甜点,在厨房指挥帮厨处理食材。毛小优则在酒宴处布置几条自助餐台,除酒饮外,还要准备些休闲小食。她时不时看向腕表,以免误了开宴时间。 远处有双目光,跟随忙碌的身影流转。他举起高脚杯,优雅的送往唇边,墨兰色修身西装,套住半敞两扣的白色衬衫,看上去很随性。 今晚的她虽未着名贵礼服,一身凸显腰身的素色小洋装,大方展示有致的身形。卷发高高束起露出完美的天鹅颈,蓬松的丸子头以精巧的水钻装饰,两鬓垂下的两缕发丝,自然依偎着脸颊。退脱青涩的轻熟婀娜,骨子里透出的曼妙,她在明灯下耀眼夺目。 只是,她似乎觉得裙子有些短,套上件白色花边围裙,以缓解走光的顾虑。方文轻扯嘴角, 晃动酒杯。“就这么想往上爬?” 离他几步远的张如菁正与一群女人热聊,方文微挑浓眉,转头间满是不屑。 “哈哈...”陶晴笑出声。“我说菁菁,你可真有本事!” 伸手欣赏着指上新得的宝石,仿佛毛小优的出现,让张如菁在这群姐妹们面前倍感优越。 “我的话,毛小优一辈子都得听!” “啧啧...我怎么没遇到像她这样的?真是拿生命当舔狗!” 这话惹来女人们一阵哄笑,高丽丽望着毛小优很是不理解,轻轻叹息。 “陶晴,快让菁菁教教你!”黄玉敏扯着粗嗓。 “这有什么?无非就是钱呗!”张如菁嗤鼻。“上大一的时候,她那个神经病妈犯病,像毛小优那穷酸样,五千块钱怕是见都没见过!为了借钱给她,我可是放弃了喜欢的鞋子!要不然,她怎么能把疯子送进医院?” “原来是一双鞋换了只听话的狗啊!” “哈哈...” “这也得分什么样的狗,有的狗是养不熟的!”张如菁瞄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高丽丽,她弱弱垂下了头。“也不知道哪挣的钱,居然过了一年就把钱还了!再后来,就屁颠屁颠跟在我后边报恩呗!” “还能怎么挣?卖个几次不就有五千块吗?”陶晴一脸嫉妒。 “哈哈...”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群叽喳的女人让方文甚是讨厌,空杯丢给服务生后向餐台走去。 第4章 图什么? 各类小食琳琅摆满餐台,时间尚早,取食的宾客还稀稀落落。趁闲暇,毛小优挨个擦拭餐具,许是职业关系,对这些艺术品般的高档餐盘与水晶杯,有着特殊的偏爱。浅淡的色泽,细腻的手感,在品尝美食的同时又增添不少仪式感。 微举水晶杯,在灯光下欣赏它的纯净通透,一副痴迷神态。杯中透出一个手插裤兜的男人,好像站了许久。疑惑地歪着脑袋,毛小优眼中闪过丝惊讶后恢复如常。 被无视的男人迈开脚步,绕到女人身后伸手取酒。过近的距离,以至于带起的衣角掠过她的手臂。那女人警觉转身,就在她抬头间,如愿锁住那双眼眸。居高临下,方文很想细细探寻眼底的宝藏,但她淡淡的妆容,不仅让这对眸子迷人,还有吹弹可破的肌肤和诱人的红唇。放任眼下的美好,撩他心怀。 不知为何点点慌乱,毛小优垂下眼帘,心虚避过他的凝视。刻意拉开距离,换了个位置,继续做着自己的事。男人没动,隔着长台依旧难移目光。 “是你记性很差,还是不知感恩?” “都不是!不处同一阶层,多语怕引来误解!” “是吗?怕误解就不该穿成这样!” 蓄意的反驳让方文不悦,目光停在了裙角。而毛小优听着这份轻薄与看轻,抑制拉拽裙角的冲动,挺直了腰身。 “同样的衣服,有人穿是衣衫不整,有人却成了别具一格的绅士。误解不是来自衣服,是人!” 望了眼自己半敞的衬衫,方文不觉一笑。一双玉手挽上臂弯,转头一瞧,是一张美艳的脸。 “亲爱的,我都找你半天了!” “你忙着应酬,没敢打扰张大小姐!” 礼貌性微笑,方文放下酒杯,双手重插裤袋,化解了臂上的亲昵。不论从容貌还是身姿,她堪称美艳四射,更难得的是,与方文同为英国知名大学的高材生,名副其实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男人的刻意,让张如清稍显尴尬,她双手交叠温柔邀请。 “方总大驾光临,怎么能委屈在这呢?爸爸让我请你去大厅!” “我还是更喜欢这里的自由!” 回绝后,方文再次执起酒杯送往唇边,目光瞥向毛小优。因为不知何时,她身边多了个帅气的男人。油亮的复古油头雕刻着流畅的线条,白色衬衫搭配五分西装裤,皮质腕表质感十足。 “你叫毛...毛小优!对吧?” “我不认识你!” 嬉皮笑脸的搭讪男人,看上去不太正经,毛小优面容寡淡。美人的不愿搭理,并没让他知难而退,反而伸出右手,等不到回应后竟主动攥住她忙碌的手。 “我是于钦!这不就认识了?” “呵...” 嫌弃的抽手,毛小优回敬他一脸尴尬。于钦则仍是不识趣地跟着东拉西扯,毛小优有搭没搭回着。这边的张如清没再坚持,端起酒杯含情脉脉。 “我就知道,已经替你跟爸爸说了!陪你,cheers!” “cheers!对了,他是谁?” 清脆的碰撞声后,方文看似无意间的提醒,让张如清才想起了于钦。 “于钦来,给你介绍个朋友!” “本人没空!兄弟,等会再陪你喝!” “别介意啊!他是长运物流的于大公子,见到美女走不动路!” 不愿少看一眼的于钦,隔空向方文打了招呼,张如清见怪不怪的甩去白眼。扯了丝笑容,方文端起两杯,挡了于钦的去路,被解救了的女子,趁空躲至一角。 “方文!” “谢了,于钦!干杯!” 也许是太了解这个傲气的男人,方文的主动让张如清很诧异。虽饮着酒,两个男人的心思却移到了别处,随他们的目光暗暗观察,她适时上前挡住视线。 然而,这边的风吹草动,全落在不远处的几个女人眼里。只是,她们的表情各有不同。 “她怎么会和于钦这么熟?” “你们忘了?菁菁过生日的时候,是毛小优去送的蛋糕。肯定是凭几分姿色,趁机勾引的呗!” 黄玉敏撇嘴眨眼回答着陶晴的疑问,陶晴望了眼张如菁的表情,嘲讽中带着幸灾乐祸。 “什么报恩,我看是利用!瞧那身打扮,就是想趁这时候,卖个个好价钱!” “人家可是专业的!能钓到于大公子,那得有些功夫!” “这话说的,咱们菁菁还比不上穷酸的毛小优吗?即使勾引上钩,也不过是任人玩弄,身体换钱而已!” 她们的诋毁与挑拨,高丽丽实在听不下去,来到张如菁身旁,唯唯诺诺想开口劝,却被她凶狠的眼神吓憋了回去。塑料姐妹团的你一言我一语,让张如菁颜面丧尽,于钦的纠缠更是激起满腔嫉妒与醋意。怒瞪角落的毛小优,她简直是气歪了嘴! “臭婊子!在这卖,她还不够格!” 三人正在餐台边有说有笑,张如菁带着几个女人出现,她努力笑得甜美,向方文礼貌点头后,靠上于钦插话。 “姐,于钦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而两个男人都不太待见眼前的人,方文转头望向远方,于钦则是淡淡一笑没有作答,围着桌子,捏起小食抛入口中。 “我们聊小时候的事呢!菁菁,厨房那边怎样了?客人来的差不多了!”张如清看看表。 “正准备呢!” 高丽丽最先跑到毛小优身旁,拽拽她的衣角好心提醒。姐妹团接到张如菁的示意后,随后跟上。黄玉敏斥责:“有你什么事啊?去厨房看看!” “哦!” 对这些人的不怀好意,毛小优早已习以为常,向高丽丽点点头,又低头干活没有理会。 “小优,今天可都是贵客,品味可高着呢!让你的厨师可要上点心!”陶晴趾高气昂说。 “我去厨房再强调一下!” 放下餐具,毛小优转身时却被黄玉敏壮硕的身躯挡住。“丽丽已经去了!你怎么能离开呢?好不容易等来大场面,可得把握机会!” “玉敏,什么机会?”她淡淡一笑。 “都是姐妹,不用遮遮掩掩!做得好啊菁菁没准真能给你介绍个大老板!以你的条件,当个情人被包养,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不用今天陪这个,明天陪那个,辛苦不说还很危险!” 这番话惹起一阵狂笑,仿佛羞辱别人是她们最大的乐趣,每个人瞬间都起了兴致。 “优优,起早贪黑能挣几个钱?听说高老板就不错,虽说一把年纪,对情人可是大方的很,又是别墅又是豪车,要是能给他生个儿子,说不定你这辈子都不愁了!”陶晴补充。 “一个个看上去高贵,口气却怎么不清醒?是吧?小优。” 于钦的出头,更让拈酸泼醋的张如菁妒忌,她摇晃着加入,装模做样斥责着姐妹:“你们胡说什么?不管小优做什么,那也是家庭所迫!给疯子治病可是大把开销,不趁年轻多挣点,老了可就不值钱了!她那么孝顺,作为朋友,我怎么能给她找个六七十的老头呢?” “菁菁!”想息事宁人的毛小优委婉劝道:“今天不是玩的时候!餐厅很忙,帮你忙完了,我们还要赶回去!” “怎么是帮我呢?你整天巴结讨好,不就是等这一天吗?跟我说说,有没有上钩的?青年才俊一般都有洁癖,哈巴狗一样跟了我这些年,太老的也于心不忍。这样,你挑中间的!” “嗯,更臭了!”于钦转身搂着毛小优的肩膀,温柔说:“美丽的小优,可否赏脸陪我出去走走?” “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于钦,你这是自甘堕落!” 咬牙切齿的张如菁火星乱冒,毛小优阴沉着脸,转头望眼肩膀上的手,鄙夷反问:“觉得好玩吗?满意了?” 放下酒杯,方文双臂环胸低垂眼帘。身旁的张如清优雅地品尝美酒,那边的混战彷佛很合她心意。 砰~王左左把餐盘重重砸向桌面,溅起的汤汁晕染了雪白的桌布。他指着于钦,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你干吗?放开她!” “怪不得身上味那么重,跟厨子也有一腿呢?”陶晴嫌弃掩鼻。 “你再说一句?” “王左左!” 大声喝止后,毛小优平静地解下围裙,向张如菁深深鞠躬。看她的恼怒瞬间转为得意,毛小优低头轻笑。 “菁菁,谢谢你当年慷慨解囊,救了我妈妈!这些年,为还这份人情我竭尽所能,看来差不多了!但,你的恩情,毛小优这辈子不会忘!” “你干嘛去?给我把事做完才准走!” 看她洒脱离去,张如菁不敢置信,她盛气凌人的命令,换来王左左回头一啐。 “啐...什么玩意儿!” 相比张如菁愤恨跺脚,陶晴与黄玉敏像似庆祝一石二鸟成功的挤眉弄眼,毛小优的醒悟,让高丽丽尤为触动,这群女人再有钱也让她看不起。 “哦...该回家喽!今晚,没得吃!” 紧盯那张扭曲的脸蛋,于钦嬉皮笑脸戏谑嘲讽。不仅于钦走了,就连方文也不知何时离去,一直看热闹的张如清愤愤不已。 “张如菁你疯了?拆自己台吗?” ... 音乐越过院墙,弥散至张宅外的马路。顺着停满汽车的路向前走,身后传来铿锵的脚步声。 “毛小优!” “左左,你去开车,我在这等!” 回头望眼跟来的男人,王左左没有多问。毛小优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路灯拉长的身影斜映在地上,面面相对几近交织,方文掏出手机。 “你的号码?” 片刻垂首回应他的傲慢,抬头间又扬起微笑。“再次感谢,再见!” 就在她转身那刻,方文拉住了那纤细手臂,手掌顺细嫩的肌肤下滑,夺下她紧握的手机。不顾机主的怒视,自顾自输着号码,拨通自己的号码后又递到她面前。 “存进通讯录,方文!” 几声喇叭提醒,毛小优没好气地掠过手机,钻入面包车。王左左踩响油门,扬起一道青烟。站在张家门口的于钦,目送驶入暗黑的车后,又狐疑地望向不远处发呆的男人。 “我说毛小优,你到底是图什么?要不是你拦着,我定挨个给她们个大嘴巴子!” 听着王左左的抱怨,毛小优望着那串号码,浮上耐人寻味的笑意,像似回答又像自语。 “就图今晚!” 第5章 短信 已入深夜,重归寂静的张家灯火通明。气派的沙发上坐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横眉冷眼望着面前的张如菁。侧坐是高盘发髻的贵妇,张夫人王兰年近半百风韵未减,微吊的杏眼薄薄的嘴唇,雍容中透着精明。站在她身后的,除了张如清,还有百般无聊的张家长子张如君。他身形并不高大,面容还算俊朗,只是中分的头发花俏的衣衫,再加上站姿随意,一副浪荡公子模样。 “厨师呢?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请的宾客个个有头有脸,就吃你的外卖?啊?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张运平的每声吼叫,都让张如菁回缩脖子躲避。暴雷劈完,他只剩双目圆瞪,随胸口剧烈起伏吐着怒气。 “我也不知道他会出车祸啊!” “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啊?除了买包买鞋瞎胡闹,你还会做什么?作为子公司的客服部经理,你一个月去了几次?知不知道你的部门这次捅了多大篓子?” “不就是几个投诉电话嘛!”张如菁弱弱狡辩:“我每天都有打卡!” “二姐,别说每天,你每个小时打卡都行啊!” 幸灾乐祸的张如君噗嗤一笑脱口而出,这不明智的举动,不仅惹来张如菁的白眼,更是引怒火上身。 “我还没说你呢?回国一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吃喝嫖赌打架,样样精!能不能干点正事,能不能去认认公司的门朝哪开?啊?张家迟早败在你们两个手里!”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敢顶嘴?” 一脸无辜的张如君不服气的嘟囔,张运平气得随手甩去抱枕。被击中后,慌忙杵着王兰的肩膀,搬救兵。“妈~你看我爸!” “骂几句得了,君君才二十的孩子,你让他去干什么?”王兰打着马虎眼,轻拍儿子安慰。 “这两个混账东西,都是你惯的!” “行行…坏事都赖我!明天,我挨家拜访回礼,把你的面子找补回来!” “清清,把张如菁所有的卡给我停了,不上班她就等着饿死!”张运平下达死命令。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呢?”张如菁转为哀求:“爸,我保证以后按时上班还不行吗?” “滚回房!还有你张如君,别在这碍眼!” “爸,别生气了!” 弟弟妹妹愤愤离开后,张如清走到父亲面前,乖巧安慰。这三个子女,只有这个大女儿让张运平还稍感欣慰。无奈叹息后,面容有些缓和。 “听说奇创的齐斌正全力以赴对全越科技公关,这些日子,工厂的产品被全越打返率居高不下,究竟是人的问题,还是设备的问题,要好好查查!” “知道了,爸爸!” “如果张氏被奇创取代,一旦失去了全越的订单,作为全越的第三方服务商的子公司就不保,公司将面临巨大危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抓牢全越!” “清清,你与方总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王兰不解。“要是能与方家结成儿女亲家,任谁公关也没用!” “你妈说得对!像方文的条件,不知道有多少豪门千金想挤进方家的门!你既然跟他经常接触,就该主动些,再等下去夜长梦多!” 父母的话也勾起了张如清的痛楚,抛却生意,自己单相思多年,明说暗示都得不到他的回应,看他被女人围绕,还只能装作轻松。 “以他的脾气,如果不喜欢我,主动挑明了,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 “傻孩子,要是不喜欢你,他能和你走这么近吗?妈跟你说啊男人想多玩几年很正常!现在也差不多了,只需要点压力就会收心!再说,当年要不是张氏,全越也不会上升的这么快,这份情谊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妈,什么压力?” 胸有成足的王兰向茫然的女儿招手,现在的张如清的确急需找到方法,她坐在王兰身边,寄希望与善于谋划的母亲。 “凭我女儿的条件,配他方文绰绰有余!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甭管他身边的那些狐媚妖精,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只要把心思放在方家父母身上,方文再怎么着,他爸妈的话总归还是会听的!” “对!多去方家走动,只要方文的父母认定了你这儿媳,到时双方家长再从中撮合,自然水到渠成!” 这番话让张如清如梦初醒,原本绝望的眼神升起一团火苗。而张如菁的房间一地混乱,那些往常喜欢的物品,此时成了泄愤目标,对着房门歇斯底里尖叫。 “那点工资让我怎么活?毛小优,都是你害的!” ... 医院的收款窗口,交完费,毛小优拿着换回的一沓账单发愁。虽然餐厅的收入算是不错,但每当月底,医疗费、房贷房租等各类开销,还是压得喘不过气。提着要换洗的大包小包走出大厅,阳光照的睁不开眼。爬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手机短促震动,是方文! ‘嗯.’ 这条短信还是一样,除一两字多一符号外并无其他,摇摇头把手机丢在一旁,发动面包车驶出医院。 “这么无聊吗?” ... 办公室的方文,陷在豪华老板椅内指敲桌面,漫不经心地听着部门经理的报告,迅速拿起亮屏的手机又失望抛掷,引起了不小的声响。 “方总?” 下属战战兢兢的询问,拉回方文的思绪,转动办公椅后站起来,单手插进西装裤袋,端着另条手臂比划。 “召回问题产品,对工厂所有部件严加把关,打回不良。此次事件产生的负面影响,是第三方的不作为!派咱们的售后入驻第三方,一对一安抚,积极满足客户诉求!” “是,方总!” “下去吧!” 办公室只剩自己后,方文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紧锁眉头拨通电话。 不管私下再怎么说笑,只要在工作时间,接到方文的电话,张如清都会正式对待。也许正是懂得把握分寸,才让他们的私交无压力。当然,还有和某人一样,人情。 “方总!” “如清,你们公司是不是出了问题?” “很抱歉!方总,对此次翔宇玩具最新批次的机器狗出现的漏电问题,我们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我已经责令工厂整改,对其核心的主板进行反复排查,保证不会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多年朋友,有话直说了!第三方代表的是全越科技和全越合作商,你们对终端消费客户服务不到位,在处理突发事件的态度和能力,让我很不满!” “此次事件对全越形象的影响,我代表张氏企业再次郑重向你道歉!我们会承担终端消费者的赔偿,并着重对客服部门的业务进行系统培训。” “好在后果不太严重,企业生存以质为本,也算是给全越和张氏的惊醒!” “谢谢!方总,我们一定以此为戒!” “嗯!” “说点私事!”张如清顿了顿,男人没有拒绝才又继续。“下班有没有安排?有家餐厅味道不错,想不想去尝尝?” “在哪?” “离你公司不远凤凰街,不用开车。那晚没招待好,爸爸特别交代要我向你赔罪!” “晚上见!” “好的,晚上见!” 挂了电话,方文站在窗前,望着被高楼林立环绕的阳湖。举起手机随手一拍,发给了不回短信的女人。 ... 午市结束,店员们趁休市各自找地方休息。关闭餐厅灯,毛小优坐进收银台,边打开电脑边看手机。 “什么鬼?莫名其妙!” 打开浏览器,熟练地输入账号。目前,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找寻。想想毛小宝失踪时已满九岁,多少会有些记忆,如果还活着,相信总有一天会看到帖子。多天没空登录,滚动鼠标查看最新回帖。 “帮你转发!谢谢!”指尖轻敲键盘,感谢善意回复。 “别找了!” 网络世界什么人都有,并没在意,但连登几个平台,都有相同的回帖。点开回帖人的账号信息,又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为什么?” 发去的私信不知能否得到回复,毛小优俯趴桌面摆弄起手机。打开方文的短信,净是些有的没的,没有实际意义的字眼。犹豫着输入几字后,又回删清空。 “了、呢、嗯...猜谜语呢?” 自语着丢掉手机闭上双眼,脑海浮起外公慈爱的面容和童年时光,那时的午后阳光耀进回忆,耳边萦绕声声呼唤。 “心悠,到外公这来。我的小心悠长大喽!” 仅在一瞬,脸庞的微笑散尽,眼角冒出的泪珠越过高挺的鼻梁,滴湿了发丝。“外公!” 第6章 被人缠上 “小优,总算被我找到了!”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低语,不知睡了多久,再睁眼灯都开了。慵懒地伸着懒腰,毛小优活动着僵硬的颈部。抬眼间,上方赫然出现手托两腮的男人,变形的脸把眼睛挤压成缝,咧着嘴角像小丑做着鬼脸,不知伏在那望了多久。 “吼...你谁呀?” 被惊吓的完全清醒,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毛小优站起来双手支在台面,仔细打量着恶作剧的人。 而她渐近的小脸仿佛撩拨了他的心弦,放下手掌满脸痴迷。那恢复原样的轮廓,更让毛小优气恼,跑出吧台单手插腰凶巴巴逐客。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就说你不可能把我忘了!”于钦眼前一亮,裸漏着两排白牙,笑得灿烂无比。“你生气的样子,除了美丽还很可爱,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钻进旁人的耳朵,店员们干着活掩嘴偷笑,恼羞地瞪着口无遮拦的男人。于钦非但无所畏惧,反而前倾身体,故意俯下笑盈盈的俊脸。她可是领教过他的纠缠功力,深吸口气稳定情绪。 “于...我跟你熟吗?” “于钦!不熟吗?我怎么觉得认识你好久了!” 这时,收银范姐迎面走来,神秘地朝她指向窗外。毛小优疑惑转头,一辆亮蓝色的豪华轿跑停在外头。 “哪个没素质横在这的?把橱窗挡了,还怎么做生意?范姐,你有没看到人去哪了?” 收银台里的范姐,指向一脸无辜的于钦。毛小优环抱双臂,满脸不屑。 “这里不能停吗?” “怪不得!车的颜色跟人一样,变态!” “我定制的颜色多靓,怎么会变态?你们说好不好看吗?”收到店员们的赞同,于钦底气十足,挡住忙活起来的女人。“他们眼光比你好,都说好看!” “你是吃饱没事干,闲得吗?” “还没吃呢!” “是来吃饭的喽?” “要是吃饭,你会对我好点儿吗?” 油盐不进的家伙真是难搞!毛小优提醒自己别跟钱过不去,努力挤出丝笑容。“本店五点正式营业,请先生先找个位置,看看菜单!” “我就坐这,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厨房门口的圆桌上,摆着几道份量很足的菜肴。李香香摆好碗筷。“开饭了!” 望着正儿八经坐着翻看菜单的男人,桌旁的毛小优若有所思。出了厨房的王左左放下袖口,望了眼窗边,靠她坐下。 “他来干吗?” “吃饭呗!还能干吗?大家吃饭吧!小香香,来坐这边!” 腾出个位置,毛小优招招手,可爱的女孩蜜滋滋地坐在了王左左身边。不顾他幽怨的眼神,夹了块鱼送到她的碗里。 “尝尝,今天的红烧鱼尾,可是厨师长亲自做的!” “怪不得这么好吃!”李香香羞涩地偷瞄了眼男人。 “就算是红烧石头,只要是厨师长做的,小香香也说好吃,是吧?” 范姐的调侃引来一阵笑声,李香香的脸更红了。王左左看上去有些窘迫,低声责怪:“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菜单怎么没这几道菜啊?好吃!” 不甘孤寂的于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毛小优身后,不请自坐。不顾一圈人惊讶的目光,拿起碗筷不客气地大口朵颐。范姐像是看怪物,忍不住感叹。 “这是员工餐!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怪?” “放心我会买单!” 不理会于钦的作怪,毛小优端着碗,悠闲用餐。 “范姐,等会收这位先生一千块,难得碰上个冤大头!” “嗯,我出两千,剩下的算是给大家的补偿!” “真的啊?”范姐眉开眼笑,数着人头:“刚好每人一百。” 望着见钱眼开的一圈人,就连李香香也是满带笑颜,王左左愤愤扔下碗筷,冲着身旁的女孩发泄:“俗气!你没见过一百?不吃了!” 随厨房的门砰地关闭,李香香是满脸委屈。短暂沉默后,范姐生怕于钦变卦,把菜往他面前推,仿佛吃干抹净才放心。 “别管他!来来...你吃,出这么多钱,可得多吃点!” “好,谢谢!”于钦当真不客气,往毛小优碗里夹着菜。“我请客,多吃点!” 穿着休闲活力四射的女子推门进来,边走边喊,清脆的嗓音如门上的风铃一样悦耳。 “有人吗?” “丽丽来了!快过来,吃了没?” “啊?就用这个打发我呀?我可是来蹭新品的!” 两个女人亲热地拉着手,相视而笑。 “等会敞开吃,有人请客!”毛小优眨着眼。 “谁呀?” “没问题!” 饱了的于钦摸着肚皮向后一仰,冲她们阳光一笑。高丽丽收起笑容,没好气的抱怨。 “你怎么在这?都怪你!还敢追到这来,想让张如菁拆了小优姐的餐厅吗?” “说什么呢?我喜欢小优跟她有毛线关系?”于钦不以为然。 “于钦,我警告你!”毛小优微怒。“再胡言乱语,请你出去!” “厚脸皮!” 于钦站起来,威胁着嘟囔着的高丽丽:“说话不好听,我可就不请客喽!” “谁稀罕?” “那可不行!”毛小优不怀好意的笑。“丽丽,你得帮我吃到他后悔!” “放心,我吃到他不敢再来!” “太小看我了吧?倒要看看你那小细腰能装下多少!”于钦不屑地望了眼高丽丽平坦的小腹。 “走着瞧!” “请!” 下午五点多,开始陆续上客,所剩空位已不多。窗边的一桌上摆的琳琅满目,两眼放光的高丽丽不顾淑女形象,大口品尝美食,对面的于钦一脸惊讶。 “看我干嘛?”高丽丽口齿不清问。 “啧啧...我在看,吃下去的都装哪了?” “要你管!怕了?等着买单!” “开玩笑,堂堂于大公子会跑?”于钦向前探身,神神秘秘换上讨好的笑。“咱们做个交易啊?” “什么交易?” “只要在小优面前帮我多美言,往后你在左优的饭钱,我全包了!” “说话算话?”高丽丽瞪着杏眼,小口拼命蠕动。 “必须的!”于钦伸出手表示诚意。 “成交!” “你慢慢吃,随便点。” 这些食客中,不乏有垂涎老板娘美貌的熟客,边用餐边对忙碌的毛小优品头论足。于钦跟了阵没空理会自己的忙碌女人后,便安静站在角落,眼观伊人耳听八方。有个独自用餐的男人很奇怪,目光跟着她的身影来回转,看上去一表人才,像个成功人士。 “你好,可以说几句话吗?” 停下脚步,毛小优笑意盈盈,询问站起来又有礼的客人。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 “这是我的名片,请...” 还没等毛小优伸手,被抢先一步的于钦夺下。他满脸陪笑,悄悄推离身边的女人。 “哦...总经理!老板娘很忙,还是让我来为你服务!” “你是服务员?”上下打量穿着考究的于钦,一副不信的样子悻悻入座。 “新来的,有事叫我,千万别客气!” 把名片放在桌面,于钦的话很客气,表情却像在宣誓主权。骂骂咧咧返回,却被抱着臂膀的毛小优拦住, “不好好吃饭,要干什么?” “现在帮你干活,不要工资!” “于钦,别闹了行吗?” 不急不恼嬉笑着转到她身后,利落地解下她的围裙,系在自己腰间。 “谁闹了?” 双手夺着他腰上的围裙,男人的坚持,让毛小优无奈又气愤。争执片刻,于钦突然擒住腰上的手,顺带向前一步。在旁人看来,两人像是亲密的情侣。 “流氓,放开我!” “是你先耍流氓的!”无辜的于钦,低垂脸庞双眼闪烁。“下班带你去兜风好吗?” “先放开我!” 那副不要脸的样子,让毛小优恼羞到极点,尴尬地偷瞄四周。不管她如何努力,于钦的手不仅没放开的意思,原本玩闹的神情浮上温柔。 “知道吗?你是第二次见我,我却见过你很多次。如果不是为了见你,我怎么会去参加张如菁的生日?还有张家的酒宴!” 他说得那么认真,让毛小优十分吃惊,恍然间忘了挣扎。门上的风铃响起,阻断了她的思绪。 “来客人了!于钦,求你别闹了!” 不知因为求饶,还是看见了进门的一男一女,于钦不情愿的放手。抬起手臂热情招呼。 “嗨!” “欢迎光临!”休整情绪,毛小优换上职业微笑,甩甩手转身迎客,却迎上一张足以让人寒颤四起的冷脸。 第7章 羁傲的男人 干练的张如清,从方文身后出现。身穿职业装,臂挎奢侈包,一副女总裁模样。 “于钦?你们刚才?” “清清!”挡在毛小优前头,于钦眨着眼低语:“她会不好意思的!” “哦...好巧!”懂了的张如清向毛小优点点头。“你好,那件事非常抱歉!” “没关系,两位这边请!”毛小优摇摇头,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引他们入座奉上菜单后离去。跟随来的于钦站在桌边,笨拙地倒茶递水,时不时瞟眼脸色不太好的方文。 “两位请喝茶!” “谢谢!于大公子追到人家里来了?”张如清调侃。 “无业游民,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于钦不正经的玩笑。“兄弟,有需要叫我,千万别客气!” 没有说话的方文,嘴角微扬点点头后翻着手机,在通讯录找到目标,按下删除键,却又再进一步确认时陷入纠结。 “于钦难道是动了真情?”张如清翻着菜单。“要吃点什么?” “都可以!” 上菜收桌,于钦与店员们配合默契,忙得不亦乐乎。吃饱喝足的高丽丽向他示意,和毛小优聊了几句后,有事走了。 “范姐,帮我那桌买单!还有送我朋友的甜点。” 接过于钦递来的金卡,范姐笑嘻嘻说道:“小于,有空常来,有你在我们轻松不少!” “那还用说?” “范姐,六号帮我加份炒蔬!” “小优小优!”于钦拦住说完就走的人。“我干的还不错吧?” 这次,她先还了份笑意,又颇为同情望向窗外,好心相劝。 “玩过瘾了吗?赶紧打个车回家吧!” “打车?我有车!我车呢?” “停车不入位,还要麻烦警察叔叔!” “拖走了?看到怎么不告诉我?你故意的?” “是我打的电话,有意的!”报了仇的毛小优满意微笑。“下班让范姐送你?顺便兜兜风!” “不行!他怎么能坐我的车?” 范姐的一脸嫌弃,惹得于钦相当不服,他双掌整整油亮的发型,不满反问:“能不能睁开眼看看,这么有型男人,范姐你那什么表情?” “再帅也没用!我已经有老公了!” “搭个车都不行?” “我的电瓶车,只能坐一个男人!” “呵呵...这答案好!”再次拉住要离开的毛小优,顺着范姐的情话告白:“以后,我的车只载你一个女人!” “想玩找别人好不好?丽丽说的对,想让人拆了我的餐厅吗?” “别把我和张如菁扯上关系好不好?我是认真的!” “认真?是你的认真随便,还是你认为我像她们骂的那样随便?” 听着毛小优的愤怒,他收起嬉笑,解下围裙塞到她手里。 “我确实有事要走!”于钦刚走两步又转回头。“还真有些不放心!我要出门几天,小优可别被别人骗了,等我回来!” 朝张如清挥挥手后,于钦潇洒地走出餐厅,上了路边等待的车。 “有病吧!” 望着窗外自语,毛小优一转头是多管闲事的范姐,她意味深长的点着头。 “我看小于不错!” “那还不让人坐你车?” “我是名花有主,你守身如玉,等着成老姑娘啊?” “于钦是闲着没事,耍累了就会消失!” “怕东怕西,一辈子交不到男朋友!” 冲范姐的背影微微一笑,毛小优伏在帐台,陷入思索。“见我很多次?” “好不好?方文。” 满脸温柔的张如请念叨半天,却没换来对面男人半点回应。随他的目光回头,才明白他被什么吸引。藏好被漠视的怫郁,她努力保持着涵养,提高音量。“方总?” “嗯?你说!” “这里太吵,咱们去安静的地方喝酒,好吗?” “改天我请你,有半个月没回家了。” “哦...应该的!你没开车,我送你!” “不用管我,离公司很近。” “你好,上下菜!”李香香把小盘摆上桌面。 心形甜点看上去色泽诱人,很是精致。但张如清被男人连声拒绝,心沉至谷底,垂下眼帘冷淡回着。“我没有点,不是我们的!” “这份甜点是我们的招牌,名叫心意,情侣必点款。是我们老板娘送给二位的!” “替我谢谢她。”张如清点点头。“买单!” “请稍等!” “如清,去趟洗手间!” 男人抓起手机走了,张如清摆弄着甜点上的小勺,没心思品尝,郁闷地拨乱精美造型。 在门口一阵寒暄,毛小优送别熟客。从洗手间出来的方文掏出烟盒,在她面前暂停脚步。眼尖的她拉开门,他却迟迟没有抬脚,斜眼瞥向身旁的人。 “自作聪明的女人,很讨厌!” “先生,请问是哪里照顾不周吗?” 莫名其妙的一弯白眼和话语,让笑容凝结。毛小优的不解更惹恼了他,转身扯动嘴角,眼中装满不满。 “自己反省!” 冷哼声后的男人大摇大摆走出餐厅,在门外点燃烟卷。望着那看似有风度,实则羁傲地让人厌恶的背影,她暗骂着钻进收银台。“净是些神经病!” 食客渐渐散去,毛小优忙着对账,也不知方文和张如清什么时候走的。已近十点,还有两桌客人聊得正欢,范姐交了帐与店员们陆续下班。李香香磨磨唧唧站在收银台前,欲言又止。 “怎么了?香香,有什么事吗?” “老板娘...能不能帮个忙?” 走出帐台,才扫见她紧握两张电影票,恍然大悟的毛小优微微一笑。 “这事还得靠自己,不去拉他去!” “我怕他...”李香香惴惴不安。 “我还不了解他嘛?他心软!要不要打个赌?” “嗯!” 没一会儿,换了身衣服的王左左,果然极不情愿跟着李香香出了门,餐厅只有毛小优独自坚守。 路边停着辆黑色suv,阵阵烟雾从车窗窜出,地上静躺四五颗烟蒂。这个绝佳位置,可透过橱窗,一览餐厅里的人和物。望着背靠收银台久站的女人,随意编辑个字发送,里头的她拿起手机,只是望了眼后又重归原位。 “没礼貌!” 不满自语,方文弹飞烟蒂踩下油门。路另侧的白色轿车降下车窗,露出美艳的脸庞。看看腕表,足足一个小时。张如清从未如此不安,轿车突然加速,升起的车窗挡住冷冽的目光。 路边重归空荡后,毛小优优雅地走在窗前,像橱窗里的时装模特般,肆意展示着她的美,只是脸上多了丝冷笑。 ... 方家是幢独栋别墅,前后花园环绕,现代风格装修,简约而不简单。方家父母退休前是教师,在方文发迹前,只是普通工薪家庭。当年,凭突出成绩获得出国深造的机会,学成归来白手创下全越,短短几年就跻身于行业前端,创下巨额财富。 “妈!” “儿子,回来了!吃了没?” 方母郭美玉不长的头发满头小卷,微胖的身材罩着花睡衣,弯弯的眼睛自笑意,看上去与普通的家庭妇女无异。而方父方庆林更加朴实,戴着副黑边眼镜,穿着烂大街的男士夏季睡衣,坐在沙发上斯斯文文看着新闻。 “这都几点了,他能没吃吗?” “爸爸!” “嗯!” “和老爸吵架了?” 偷瞄情绪不高的父亲,方文倚着橱柜问道正切水果的母亲。郭美玉撇撇嘴,向儿子诉着委屈。 “老古董!当了一辈子老师,还是教体育的,整天跟干部似的,这看不惯那看不惯!” “就你教小学算术的算教师,体育老师就不是老师?没我训练,儿子能这么壮实?没有强健的体魄,怎么打拼?”方庆林隔空反驳。 “耳朵还挺尖!都是你的功劳,行了吧?” “呦,我妈这项链好看!” 看两人闹别扭,方文拿起水果送到嘴边,试图岔开话题。被儿子一夸,郭美玉美美地摸着祖母绿项链,却又惹来方庆林的搭腔。 “再好看有什么用?一串石头,一颗贪心!” “儿子你看,这种人跟他能有共同语言吗?” “爸,我妈难得喜欢,你该多赞美!” “妈喜欢的不得了!”拍着儿子的手臂,她乐得合不拢嘴。“儿子,妈以后绝不再催,你有计划就好!” “什么计划?” “文啊我对儿媳的要求就是人品,不要贪图外表,更千万别像你妈那样,看中人家家世!” “我说老方,我看你是要找我吵架是吗?你自己不也很满意吗?怎么成我贪图人家家世了?” “外在是满意,人品你考察了吗?一串石头就被收买,一点原则都没有!” “你们讨论什么呢?”方文听得一头雾水。 “不就是...” “先接个电话!”打断母亲的话,方文按下绿键。“如清。” “到家了吗?” “刚到家!” 第8章 逼问 在方文通电话间,郭美玉跑到客厅,拍打丈夫的肩膀。“我警告你老方,儿子好不容易想通,给我搅黄了,跟你没完!” “老方也警告你郭美玉,年轻人的事,不要瞎参和!收了人家贵重的东西,万一成不了,看你怎么还!” “哎呦...这又不是金也不是银,能有多贵重?儿子那么有钱,我还有退休工资,怎么就还不起?” “想要你自己不能去买?参与太多,当心好事必变坏事!文儿交女朋友我能不高兴吗?但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又是另外回事。再说,我只听说男方往女方家送礼,哪有姑娘天天送这送那的?” “当年你给我家送啥了?” “那时候不都穷吗?后来工资、退休金不上交了吗?” “人姑娘送那么多,盛情难却我才挑了串不不值钱的绿石头,至于一天跟我过不去吗?” “不在多少,这是贪腐!拿了人家的东西,自然就想多言多语。我可告诉你,在儿子面前不许做任何评价,以免影响方文判断,就让他们自己处!” “真会扣帽子,还贪腐?行了,我知道了!” “拜!”挂掉电话,方文满脸疑惑。“神神秘秘,讨论什么呢?” “儿子...” “你妈就是闲的!”方庆林站起来打断妻子的话,瞥了眼儿子,在他胸口使劲一锤。“天天忙得没时间锻炼吧?还追不追得上老爸?” 赤裸裸的挑衅,方文可是不服,他活动双膝,解开衬衫纽扣。 “别嚣张,比比才知道!” “老方,都几点了?儿子累一天,还折腾他!”郭美玉指着表。 “你懂什么?运动才是宣泄压力的健康方式!” 父子俩换了轻便的衣裳,来场酣畅淋漓夜跑。超越自己的父亲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头,方文微微一笑有节奏地跟随。 小时,跟在父亲身后满脸泪痕,他咬牙坚持。当与父亲的并肩,他暗自骄傲。后来的超越,他反而放慢步伐等待。趁父亲依然矫健,是不是该送个小朋友给他训练?想想那副画面,似乎很不错! 洗完澡,方文爬上舒适的大床。拿起手机倚在床头,翻看手机满脸失望,指尖轻移打出几字。‘为什么不回?’ 望着等待发送的短信,紧锁眉头像似陷入回忆。 ... 换了舒适的睡裙,毛小优半躺在小阳台躺椅上,任徐徐凉风,撩动裙角拨乱秀发。望着对面楼未眠的灯光,灌了口啤酒。不喜电视不喜音乐,进了家门,所有喧闹与她无关,更不愿向谁敞开心扉,因为理解的同情,不理解的嘲笑,没人能感同身受。在这方天地,做真正的自己,享受着孤寂。 拿起震动的手机,点开于钦发来的视频,封面的他穿着羽绒服,笑容依旧灿烂。 ‘哈喽小优!猜猜我在哪?当当当...遥远的北国!看到没?满地大雪,风景美极了!” 因为天黑风景没看清,只看到一簇簇篝火燃的正旺。镜头摇晃着向火堆旁的三个人影走去,一只大手拍拍老者的肩膀,回头间是满脸慈祥。 ‘爷爷,跟我朋友小优打个招呼!’ ‘哦,你好啊小优!我是臭小子的爷爷,期待能与你见面!’ ‘还有帅气的绅士和美丽的夫人,给我朋友打个招呼!’ “嗨!小优是吧?我是于钦妈妈。” ‘我是爸爸!这小子很皮又贪玩...’ ‘于先生,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镜头转到于钦。‘别听我爸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就不一一介绍了,这次是陪爷爷回乡,要两三天才能回去。希望下次可以带你来,除了冷,真的很美!小优,回个短信好不好?求你了!’ ‘睡了!’ ‘好高兴!好梦,优优!’ 微微一笑她放下手机,继续吹风喝酒观灯火... ... 杰通商务隶属张氏企业子公司,主营业务是为企业提供第三方托管服务。头几年,其客服部的业务能力在业界有口皆碑。就在张如菁进公司之后,惯喜溜须拍马无能之辈,搞得一派乌烟瘴气。 被打压的副总带着一班人马被对手奇创所猎,唯命是从的高行健升任副总职务,现在的杰通可谓是从上至下,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怎样讨张家二小姐欢心上。 自从张运平下了死命令,张如菁眼巴眼望在办公室坐满八小时,乖一点才可尽快换回金卡血拼。电脑页面浏览着中意的奢侈品牌新款,连声叹息间敲门声起。 “进来!” 满脸谄媚的副总高行健,进门就对部门经理点头哈腰,偷瞄她的面色,好像不大舒心。 “张经理,是不是工作不顺心,还是累着了?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了!” “老头子真是偏心!瞧给我安排的职务,带着一帮人整天跟人赔不是,一点油水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咱们干的可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就像这次翔宇机器狗漏电问题,明明是工厂的责任,最后全怨在了客服部的头上!” 此次事件高行健可是如数背下黑锅,被总公司一顿臭骂记下大过,提起来便向张如菁大吐苦水。 “出了事谁不想推的一干二净?大姐也真是的!坐着张总的职务,拿着高薪把着公司财务,却把自己把控不严的过错,通通甩到了杰通!害我被老头子借题发挥,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姐妹约去逛街都不敢去!”张如菁满是抱怨。 “张经理要是觉得闷,让丽丽陪你逛逛?” “哎呦,你那女儿我可叫不动,电话都不接!” “有这事?兴许这两天工作比较忙,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她过来!” “找我什么事啊?”张如菁有气无力问。 听话听音间,张行健知道她是为钱烦闷,开始想法发挥解忧能力。 “总公司那边拨了一笔款项,让我聘请国外专家和顾问,趁全越售后在,给客服部做一场系统培训,也算是给全越摆明态度!客服部可是张经理管辖,这不来问问你的意思。” “接电话的有什么好培训的?拨了多少?” 眼珠一转的高行健,伸出的五指点亮了张如菁的双眼。从办公椅上站起,清清嗓子悠悠建议。 “培训这种事,国外与国内的专家没什么两样,纯属忽悠!不过是做给全越看,高副总,知道该怎么做吗?” “明白明白!张经理尽管去和姐妹们好好玩玩儿,培训的事绝对安排到位!” “那点钱还不够寒酸的呢?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张如菁示意高行健退下,拿起手机拨通号码。“喂,陶晴,今晚老地方!”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后,高行健找来财务。“小李,国外专家已经定下行程,这是合同,没问题就把款项拨到这个账户!” “是,高总!” ... 下班时间,高丽丽在高行健一遍遍催促下来到杰通,被父亲好顿教育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等待。经理办公室门开了,张如菁打着手机出来,习惯性地把包丢给她后又一遍遍拨打。 “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死于钦!高丽丽,手机给我。” “啊?” “你的手机,听不懂吗?笨!” 委屈巴巴的高丽丽递上手机,张如菁熟悉地按下一串数字,屏幕赫然跳出‘于钦’两个字。她转头瞪着身旁的女人,几声嘟响后,传来男人洪亮的声音。 “丽丽!喂?喂?” “你怎么会有于钦的电话?” 按掉通话,张如菁气吼吼盘问,高丽丽低垂着头,心虚地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应对。 “我...那天...。” “哪天?好啊高丽丽,比那个狐狸精隐藏还深!你也要勾引于钦吗?” “不是的菁菁姐,我怎么会呢?” “那你说啊怎么会有于钦的号码?还叫你丽丽?”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说是吧?现在去找你爸!” “不要啊菁菁姐,我说...是在餐厅碰上的!”拉住转身的张如菁。 “什么?你还跟他去吃饭?” “不是的,是于钦去左优,我碰巧遇上。” “你是说于钦还去了狐狸精的餐厅?” 听着不敢置信的低吼,怕给毛小优惹麻烦,高丽丽急切解释:“是于钦找上门的!小优姐赶都赶不走,我可以作证!哦...你姐姐和方文也看见了,是他死缠烂打!” “胡说!”张如菁甩掉她的手满脸嫉恨。“于钦怎么会纠缠婊子?女人死光了?肯定是她耍手段勾引!警告你高丽丽,敢帮着狐狸精,我就让你爸卷铺盖走路!听见没有?” “嗯...” “把于钦的电话给我删了!” 第9章 三月期限 门头上的白色发光字很是耀眼,红色跑车降下前后车窗,漏出几个女人轻蔑的脸。窗边坐着位男士,不知跟服务员说了什么,她张望着走开又换来一人。后座上的陶晴像发现新大陆,臀部前移身体前倾,拍拍驾驶位上的女人。 “那是不是方文啊?” “让我看看!”黄玉敏挤到右车窗,仔细辨认后浮上花痴表情。“就是他!男人味超足,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聊什么呢?她站这么久!” “看那搔首弄姿的样,看见男人走不动路!” “哎呦,勾完你的心上人,又勾姐夫。”陶晴匿笑。“菁菁,狐狸精是不是跟你家有仇啊?” “不会吧?报恩变报仇?” “怎么不会?玉敏,这么巧挑方文和于钦下手?” 前坐的张如菁面漏蔑笑,紧盯着橱窗内。“她就是活贱料!想往上爬,还管他是谁?” “你姐知道还气死?” “张如清聪明绝顶,会不知道吗?”提起那个姐,张如菁就更气愤:“所以,她才不告诉我在餐厅碰到于钦的事。” “什么意思?” “哼!巴不得于钦被狐狸精勾去,方文才能死心,张如清的心思瞒得了谁?” “小优...没有...” 高丽丽试图解释,却换来张如菁的怒火。“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老帮她说话!别忘了,你整天吃谁的喝谁的,谁赏你爸饭吃!” “哈哈...丽丽,不听菁菁的话,你们高家可就啃不到骨头喽!”陶晴嘲笑附和。 “现在怎么办?”黄玉敏凑近了前面的女人。“要不要去教训教训她?” “教训她还需要自己动手吗?再说,还是别打扰人家调情。”张如菁冷笑着踩下油门。“去玩咱们的!” 晚市才开,用餐的客人还不太多,不急不躁的毛小优站在台旁等待。方文来回翻看菜单,仿佛并没有什么食欲,望向窗外久久不语。 “先生是等客人来,还是需要慢慢研究?”放下点菜托板,毛小优礼貌建议。“我还是过会再来!” “这么没耐心,还做服务行业!” “对不起,本店只是工薪消费,如果想要五星级专人服务,请出门右拐向前五百米,香雪海大酒店。” 靠向卡座,方文缓缓转过头,她的笑虽是出于职业需要,相比之下却如冰雪消融的柔和。从眸子里开出的红莲,仿佛绽放独有的娇媚。冷峻的脸庞藏好莫名悸动,他抱起臂膀反问:“救了你的命,难道不值得让你专人服务吗?” “说的对!”没有反驳,毛小优垂下头再次拿起点菜板。“请问先生要吃点什么?是不是和午餐一样,一杯清水?” “虽是杯清水,你可没少收!” “请稍等,你的清水马上送到!” 没再多说,收了菜单的毛小优向厨房门口走。在饮水机接水时,隔栅门后的王左左,满带歉意吞吞吐吐开了口。 “我那天...只是和香香看了电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啊?”没有闲心的毛小优随口鼓励。“再接再厉!” “帮我跟她说一声,我们不合适!” “自己的事自己说!” “毛小优,那你还老是撮合?” “怕你将来打光棍!” 端着托盘,在王左左不满声中,毛小优回到客人身旁。把水杯轻推至他面前,怀抱托盘微微鞠躬。 “你的清水,请慢用!” “站住!”方文转动着温热的杯。“你和他看上去很熟?” “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也有打听别人隐私的爱好吗?” “只是好奇,第二次见面就搂搂抱抱,会不会显得太随便?” “如果看谁不顺眼,其实完全可以避免,不用每次冷嘲热讽。方先生,看轻别人的同时,也失了风度!”转过身的毛小优表情淡淡。 “我是生意人,欠债还钱!至于人情,如果要还,就在我无聊的时候,忍耐一下!” “不知道欠你的人情,怎样才算还清?” “这可不好衡量!” 那副没底线又无赖的样子,可比于钦有过之无不及,毛小优沉口气,干脆说清楚。“相信你不是没完没了的人!” “简单点!”方文满意点头。“三月期限,午餐每天准时送到金融大厦三十五楼。其他的看我心情,不得拒绝!算是附加条款。” “午餐没问题,其他的包括什么?”毛小优谨慎问。 “放心!我对没情趣的女人,没兴趣!” “好,一言为定!” “就从今天开始!”方文掏出钱包丢下两张纸币。“买单!” 站起来的方文走到面前,毛小优分明看到他目光中闪过的得意,望着那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她竟有些后悔与恐慌! ... hanni酒吧 车钥匙丢给侍应生,穿着火辣的张如菁带着姐妹有说有笑进门,引来不少狂蜂的口哨。舞池内烟雾缭绕灯光闪烁,年轻男女随激情节奏尽情摇摆。环绕在四周的卡座上,则是动荡西歪的俊男靓女暧昧调情。 “稀奇嘿!今天张公子身边空空荡荡,怎么没有美女陪啊?” 张如君白色t恤的大片烫钻在射灯下晃人眼,他向两边拨动不短的头发,不以为意的脸上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本公子口味变了,找不到新鲜的小妞,还不如跟兄弟们玩!” “上次那悦悦不是挺纯的吗?” “纯个屁!衣服一脱,ma的,比我还老道!” “哈哈...原来是张公子被玩了!” 一群男人笑得龌龊下流,跟在张如君后头混饭吃的华子吹响口哨,用刻满花臂的手肘捣着他。 “哎哎...来了几个美女!” “是吗?”张如君喝着啤酒不经意回头。“滚!那是我姐!” 那声吼叫传到张如菁的耳朵,她扭动着杨柳腰,背着精巧的肩包向他们走来。 “这么巧啊!” “你怎么来了?”讨好的张如君站起来,摆着手让人腾出空位。“进去点,快给我姐让位!” “美女们,来喝一杯?” 华子嬉皮笑脸的调戏着陶晴和黄玉敏,她们本就玩得开,几个二十出头坏坏的男人风华正茂,让黄玉敏直流哈喇子,魅惑地陷入卡座。“臭弟弟!” 而高丽丽不光穿着保守,看见她们与那些男人搂搂抱抱,紧张地拒绝拉扯。“不不,我不会喝酒!菁菁姐,我还是到外面等你们!” “是真纯还是装纯啊?”华子搂着陶晴问。 “人家可是没见过世面的良家妇女!说不定还是处!” “哎呦...这可适合张公子!” 听到这话张如君两眼放光,上下打量着高丽丽,伸手就把她拉进怀里。“二姐可真够意思,我喜欢!” “你干嘛?我还是出去...” “外面多没意思,我陪你不好吗?” 快吓哭的高丽丽,不停挡回张如君不安分的手。可他哪有放过的意思,不光力气越来越大,还愈加放肆。视若无睹的张如菁举起酒瓶,大声喊着:“今晚我请客,大家随意嗨!” “干杯!” “老头子解了你的禁?”张如君擒住抗拒的女人,趁空问向张如菁。“救济下弟弟呗!” “你还用得着我救济?找老妈撒个娇,钱不就有了吗?” “姐啊这招不管用了,老头子看得死死的!” “丽丽,去外面等!”放下酒瓶,张如菁命令。 像似得到特赦,高丽丽挂着泪珠,单手捂住胸口,一手下扯被掀起的裙角。 “人小妞好像不喜欢你啊张公子!” 兄弟们的狂笑,让张如君自觉失了面子,在高丽丽慌忙逃窜间,一把薅住她的领角,眼漏凶狠。“我没允许你走,干嘛去?” “还想不想要钱了?张如君!” 在张如菁的威胁下,他才悻悻放手,还不忘下流地向高丽丽伸去把咸猪手。 “看样子,你这钱不白给啊?” “我像慈善家吗?只要帮我教训个狐狸精,钱有的是!” “狐狸精?算是找对了人,这是弟弟我的强项啊!” “你不能露面!安排好人等我消息,我可不想招来于钦的恨!” “包在我身上!二姐,合作愉快。”张如君递上啤酒。“刚才的清纯小美女...” “她啊有的是机会!高兴怎么耍就怎么耍!” 接过酒,不怀好意的兄妹清脆碰瓶,一拍即合。 “够意思!干杯!” 第10章 难伺候 送走了最后桌客人,已经快十一点。李香香逐个熄灭招牌和灯光后,默默站到了正翻看笔记本的王左左身后。店内仅留靠橱窗的一路灯光,为卡座上认真纪录的人照明。 “再来五斤豆腐,一定要是卤水的!” “还有没有缺的?再好好想想,别忙起来就缺这缺那!”没抬头的毛小优提醒。 “我这边基本就需要这么多!货必须新鲜,毛小优你可别图便宜啊!” “要省也不能从你这省!”她甩去白眼。“行了,我整理下,你们先回去吧!” “谁们?” 不解的王左左向前探身,对面的女人没搭腔,却从身后传来轻咳。回头望去是一脸娇柔的李香香,他霎时紧张起来。 “你...你怎么还没走?” “不是等你嘛!” 红晕浮上她的脸颊,而王左左则是一副求放过的模样。“等我干嘛呀?我跟老板娘还有事,你先走好不好?” “王左左,你和我还有什么事?” “不就那什么事...是吧?香香,路上小心点!” 对面的男人不停眨眼,毛小优就是不肯接招,向他身后的女孩投去歉意。“看我,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陪我加班?这么晚又那么黑,万一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老板娘,我也怕!”聪明的李香香点着头。 “哎...现在要是有个男人就好了!” 被毛小优不经意的自言自语惹恼,王左左拍案而起,秀着还算强壮的身躯。“说什么呢?我不是男人?” “那就谢谢你了,王哥!”李香香得意地攀上他的胳膊。“咱们走吧!” “你...行行,最后一次了啊!” 终得清净的毛小优抿嘴一笑,埋头继续,偶尔嘴咬笔头,盘算着前厅的空缺。 深夜,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陆续熄灭,餐厅的灯光从玻璃窗透出,为渐渐蒙上黑暗的城市独留一点光亮。路边的银灰色商务车静静停泊,那尊美丽的侧影穿过车窗映进方文眼里,他一身颇为正式的西装,倚靠椅背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大腿,面容红润浮着丝醉意,像是刚参加完重要晚宴。他看看手表,又陷入凝望。 “方总,要不要我去请那位小姐?” “如果能请的动她,那就不是毛小优了!” 老板专注的神情,全然落在后视镜中,驾驶座的钱敬先忍不住建议。而方文的回答,有期待也有担忧,他希望那女人是如自己想象的一般,又怕她只是比其他女人多一点的手段而已。 “要不要去试试?” 老板的不语像是默认,钱敬先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静谧间,突然响起的风铃声吓到了毛小优,她站起来望去,是个正装的高大男人。 “你好,已经打样了!” “毛小姐你好!”钱敬先站在门口有礼貌地轻轻鞠躬。“方总应酬完路过,看你在忙。哦...方总今晚喝的有点多,才让我来请。车就在路边,可以送毛小姐回家。” 听清男人的来意,毛小优轻瞥路边后,向门口走去。看着钱敬先侧身让出路,做着请的手势,她停下脚步不禁笑起来。 “你的老板喝多了,快送他回去吧!” “啊?毛小姐...” “我还有事要忙,安全起见,看来要锁门了!” “那...毛小姐打扰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钱敬先独身转回,在他身后的门无情地哗哗串起锁链。方文的目光随再度坐回原位的女人移动。秘书上了车,向嘴角上扬的老板摇摇头。 “被你丢了面子,还不开车?” “对不起!方总。” ... 午市刚开,趁还不太忙,毛小优打包好午餐交给店员。“帮我把餐送到金融大厦三十五楼,快去快回!” “好!”小王接过袋子。“老板娘,要收钱吗?” “给钱就收,不给就算!” “好嘞!” 范姐端着水杯,跟在毛小优身后打听。“小于可是几天没来了?不会是你使坏拖了他的车,不高兴了吧?” “想他了?我有电话,要不要给你?” “我想他什么呀?是替你着急,这么好的男人,不知道珍惜!” “要是在我们乡下,你肯定是蹲村口的情报站!”毛小优取笑着走开。 “我是为你好!” 不久,送餐的小王回来了,只是午餐原封不动的拎回。 “老板娘,我回来了!” “怎么拎回来了?” “钱给了餐没要!” “为什么?”毛小优甚是不解。 “我也不知道,前台跟那什么总的打电话,就说换!” “难道不合胃口?”她接过袋子钻进厨房。“难伺候!” 午餐时间,用餐的客人不断向左优涌入,店里迎来送往不停翻台,店员们忙得飞转。毛小优端着空盘,望着再次被那男人退回的午餐,太阳穴一阵跳动。 “又没要?什么鬼?” “还是说换!又给了钱。”小王也是有些懵。 “来,餐给我!”她解下围裙。“小王,让范姐出来帮忙!” “哦!” 抛下一摊子事,毛小优亲自出马向金融大厦赶。下了电梯还没到前台,就望见一个女人火辣的背影,指着男人怒骂。不过,她天生的娃娃嗓,就算是恼怒也透着无比娇腻。 “为什么不让我进?你是瞎了狗眼吗?” “许小姐抱歉!”钱敬先挡着硬闯的许可媛。“方总很忙,请先回!” 眼看硬的不行,她撅起性感的红唇满脸委屈,娇滴滴哀求:“就让我进去嘛!说句话就走!好不好嘛?” “非常抱歉!” “那个,打扰下!”赶时间的毛小优可没空看热闹。“你好,我是来送餐的。” “辛苦毛小姐,请你稍等!” 认出她的钱敬先非常有礼,让许可媛很是意外,一双勾人杏眼上下打量着毛小优,虽然眼前的女子只是点到为止的妆容,身罩普通的黑色工作服,却掩盖不住亭立的气质,那张朴实淡淡脸庞更是抓人,让人不觉想多看两眼。 “方总,毛小姐来送餐了!嗯,是!”钱敬先挂掉电话。“麻烦毛小姐送到总裁办公室!” “为什么她可以进,我就不可以?” “这是方总点的外卖!” 他的回答惹来许可媛的醋意,对着毛小优的背影一通冷嘲热讽。“不知道这外卖是送餐,还是送人?大白天的,真是不要脸!” “请你说话注意!” “怎么了?钱敬先我警告你,姑奶奶一定让方总开了你!” 后边飘来的辱骂,倒提醒了毛小优,她停下脚步又走到前台。“麻烦你再跟他打个电话,让他自己过来取!” “可方总吩咐,请你送进办公室!” “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送餐,我很忙,要是不方便打电话,那我走了!” “请稍等!”无奈的钱敬先又拿起电话。“方总,毛小姐请您...到前台取餐!嗯...是!” “哎呦,真是笑死我了,以为自己是谁呀?也就是千儿八百的身价!” 在许可媛嘲笑间,冷着脸的方文已来到前台。 “谁允许她进来的?” “对不起,方总!” “方总~不接电话,人家很担心呢!”转身就往方文身上扑的女人,被眼尖的钱敬先挡住,撞了个踉跄。 “保安都死了吗?”方文低吼后,又向毛小优说道:“把餐送进来!” “明白,方总!”钱敬先用对讲机呼叫。“保安到三十五楼!” “方总?方文!哼,走着瞧!” 第11章 渣男 办公室的门阻断了外面的撒泼,毛小优敬业地摆着筷子和餐食,坐上办公椅的男人,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务。紧盯着她平淡的表情,试图从中洞察出丝毫异样。 “你的午餐送到,请慢用!” 做完事情,毛小优双手交叠,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礼貌告别。搭配丰盛的午餐看上去很有营养,方文拿起筷子,并不在意她的决定,自顾自提着要求。“倒杯水!” 这点小事也费不了多大功夫,凭感觉摸到小吧台,取了水后摆在他面前。 “可以了吗?” “等我吃完收拾干净,顺便把垃圾带走!这么晚才送?” 恶人先告状吗?自以为是的男人连吃饭都满带不屑,执着筷子挑挑拣拣,毛小优面漏些愠色。“是不饿还是不懂尊重他人的劳动?” “秘书没付钱吗?” “在方总眼里,钱可以买舒心任性,也能买呼之则来吗?如果还人情要受愚弄,也只能做个忘恩的人!”她平淡的语气像仅是叙述。 “那就不止是忘恩,还有违约!” “说到约定,你有指定谁送餐吗?” “现在指定!”他淡定地用纸巾拭拭嘴角。 “堂堂总裁不守规则吗?” “忘了附加条件吗?是你笨!” 看方文那副暗自得意的样子,就知道落入了他的圈套。她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静静站在桌前,向细嚼慢咽的男人,长久行着注目礼。不可一世的男人,果然开始有些不自然,轻咳几声。 “你可以先随意!” 座机响起,方文按下免提接入电话。 “方总,李小姐来了!” “钱敬先你怎么回事?还用说吗?” 抛去鄙视的眼神,她对宽敞的空间与豪华的装饰,并没有兴趣,唯有被落地窗的那幕美景深深吸引。不觉抬脚走到窗前,林立的高楼整齐排列,幕墙在阳光下闪耀光芒,条条街道纵横交错,小巧的车辆繁忙穿梭。目光放远,阳湖如斗银般波光粼粼,犹如明珠镶嵌嵌在繁华城市。入眼的壮丽直达内心,心境瞬时开阔。 沉浸在难得让自己舒适的意境,深吸口气微闭双眼。如果可能,多想从这飞向远方,抛却一切禁锢,从仇恨的沼泽脱身,还自己自由!但她知道这不过是美丽的愿景! 这风景在哪见过?掏出手机,翻开方文的短信,举起手机才明白,那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就现在的位置。 “还以为不会看短信!”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插裤袋已和她并肩。刚巧手机响起,屏幕跳出于钦两个字。 “接啊!” “多管闲事!”放回手机,她转身去办公桌收拾残局。 “围着个女人转,还是不是男人?” 不阴不阳的低语正好钻入耳朵,装好没怎么动的余餐,一阵心疼。“这里这么热闹,是男人,也是滥情的渣男!” “站住!”唤住向门口走去的女人,方文来到她面前,有意无意挡住去路。“把刚才的话解释清楚再走!” “还用解释吗?兴许还有某某小姐来找,你先忙!” 至上而下俯视着她,距离近得可看到倒影在她眸中的自己。“没有情,哪来的滥情?” 初见时,湿透的两人散着薄淡的湖水腥气。此刻,迎面而来的香气,顺鼻尖钻入方文的大脑,又在那镌刻上印记。这是从未闻过的气味,他十分笃定,自己非常喜欢!就像是幽莲淡雅清幽,芳菲绕心后,又散出莫名的向往,目光与那迷人的眸子交织,想要离她更近些。 “你要...干什么?”不由后退一步,他的凝视为何像能穿透眼睛?直攻入心的力量,想挡都挡不住,心虚的毛小优声音极不淡定。 “如果你和她们一样投怀送抱,我也不会拒绝!” 不光言语戏谑,连他表情都浮上轻薄,毛小优别过眼努力保持着平静。谁知那男人的脸越来越近,慕然间,她被烟草与阳光混杂的浓烈气息环绕,自保地垂下滚烫的脸庞,留给他一方光洁饱满的额。“不知羞耻,让开!” “都是成年人,脸红成这样,不会不懂吧?” “你要是再这样,午餐不会再送!我很忙,要走了!” 绕过他山样的身躯,匆忙拉开门,差点和正抬手的钱敬先相撞。毛小优像逃离恶狼般冲出,没在意前台站着的几人。 带着助手来谈公事的张如清满脸惊讶,望着电梯口不自然的背影,好像明白了什么,心中顿时忐忑不安。 “张小姐,方总请你们进去!” “哦,好的,谢谢钱秘书!” ... 正开车的于钦,再次拨通毛小优的电话,等待红灯间显得颇为焦急。“接电话啊!” “喂?” “谢天谢地,优优,你终于接电话了!”惊喜万分的于钦舒了口气。 “在忙!怎么了?” “我回来了,晚上去餐厅找你,一定要等我啊!” “于钦...不...” “喂?小优?” 那头信号好像不太好,通话被中断。把车停在路边,正准备重拨,手机却主动震动起来。他看都没看,兴奋地接通。 “喂,小优,你...” “什么小优?于钦哥,我是菁菁,这些天你去哪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知道我多伤心吗?” 那尖锐的连声质问,让于钦无奈地摸头,心不在焉敷衍。“我去了外地,不方便!” “那你回来没有啊?我去找你啊!” “找我干吗?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真不合适!” 不留余地的回绝,让电话那头的女人很是恼怒,扯着嗓子一通怨责。 “你怎么了?于钦哥,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身后,保护我宠着我!你说过,要我做你的新娘的,而且我一直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对得起我吗?”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咱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的我们,你不是我也不是,都变了,明白吗?”于钦顿了顿,语气满带厌恶。“再说,我可没见你等我!这么多年你玩儿的挺开心的啊,男朋友也没少交吧?” “明明是你变了!不管追求我的男人有多少,我对你的心始终没变!”张如菁避重就轻,一语带过。“于钦哥,你不要这样,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怎么玩儿呢是你的自由,千万别说因为我,我可承担不起!” “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毛小优?因为她你才变的?” “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就算没有她,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骗我!就是因为狐狸精把你的魂勾走了,她就是一个婊子,根本配不上你,只是想骗点钱而已!” “张如菁,你有资格评论别人吗?不要再打电话!” “喂喂...于钦哥!” ... 刚休午市,背着包的范姐才要出门,迎面撞上个女人,她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善类。手指推开碍事的人,站在门口抱着臂膀东张西望。 “你好,现在是休息时间!” “我来找毛小优的,那个贱人呢?让她给我滚出来!” “哎你这个姑娘说话怎么这样?会不会好好说话?” 个头不高的范姐仰着头质问,张如菁不屑冷哼。“勾引人的狐狸精还要对她客气吗?” “我天天和老板娘在一起,勾引谁了?啊?” “管你个老菜皮什么事啊?毛小优你出来!” “你不老啊?瞧你抹成得跟鬼一样,卸了妆还不一定有我好看呢?” “范姐!”听到动静的毛小优不急不慌走到门口,制止了口水战。 “我还以为要当缩头乌龟呢!现在长本事了是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敢勾引我张如菁的男人!” 伸出根手指对着毛小优的肩膀指指点点,张如菁装着满满的优越感,甚至不屑正眼相对。毛小优后退一步,跟她拉开距离,不温不火地回着。 “如果是因为于钦,想你是误会了,我跟他连朋友都不算!” “装什么蒜?我告诉你,于钦你是碰不得的!” “如果于钦是你的男人,就请你把他看好,别总来这里招摇撞骗,我们老板娘还看不上他呢!”范姐看上去比正主还气。 “瞧你们这一个个没志气的样,伸长脖子想往上爬!毛小优,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面对她的无理取闹,毛小优也十分无奈!她从未想过要逼急这个女人,不是因为怕,而是张如菁蠢笨又无能,因为她扰乱自己的计划,不划算!“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绝不会和于钦有瓜葛。这句话也麻烦你带给于钦!” 可毛小优的示弱与保证,并没有打动张如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裤腰带系不紧,男人可不闻着味儿就来了吗?走着瞧毛小优,你这餐厅的生意不错,不知道能撑多久?要是你的神经病妈将来缺了医药费,欢迎再到我脚下做条听话的狗!” “你这女人说话真恶毒!瞧你那样,把裙子往下拉拉,别冻到屁股!”范姐对着扭动的背影大骂。“欠打的货,呸!” “谢谢你范姐!” 面无表情的毛小优转身回了帐台,范姐嘟囔着也出了门。 “这个小于,我还真看走了眼!” 第12章 麻烦 准备好晚餐食材,出了厨房的郭美玉看看挂钟,在围裙上擦拭着双手,坐在沙发扶手上拨通电话。 “儿子,回不回来吃饭?”期待的表情转为失望。“天天忙得见不到人!你爸?他能有什么事?跟朋友打球、下棋,白天不就我一人在家!哎...不如住老房子,还能跟街坊邻居唠。” “谁呀这是?儿子不说了,挂了啊!” 门铃打断了郭美玉的抱怨,探头一看原来是端庄的张茹清,站在花园门口微笑挥手。双眼乐成条缝,她一路小跑迎出门。 “阿姨,你好!” “是小张啊!来来...快请进!来就来呗,每次大包小包的,快拿回去,被你叔叔看到,又要批评我了!” “这是妈妈让人从国外稍回来的燕窝,叮嘱我一定给阿姨送些!” “哎呦…谢谢你妈妈想着我。”郭美玉委婉推辞。“不过,这么好的东西阿姨没有福气,吃不惯。方文也经常往家买,这不都成了落灰的摆设!” 闪避过方母,张如清大方地向入户门走去,像到了自己家般自然。 “您还跟我客气呀!您和叔叔好好保养,身体健康才是做儿女的福气!” 跟在她后头的郭美玉一脸无奈,前后环顾生怕古板的方庆林突然冒出。 “小张你随便坐啊!” “叔叔不在家吗?” “他呀比退休前还忙!刚才我还跟方文唠叨呢,这么大的房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张啊方文是不是很忙?” “谢谢阿姨!”张如清接过水杯,坐在沙发陪方母闲聊起来。“这么大的公司,还有业务上的应酬,确实很忙!” “你看我们老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要辛苦你多照顾照顾!” “放心吧我会的!”张如清挂着贤惠的笑。 “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在没有结果之前方文不会跟我透漏。到现在,他都没主动说过你们的事!今天就咱们两个女人,阿姨想问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有没有什么计划?” 放下水杯,张如清正正坐姿,扯出丝苦笑,落寞覆上全脸。“在英国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回来后又各自忙事业。不瞒阿姨,现在他事业有成,难免会面对各种诱惑!” “哦,一起很久了!”郭美玉点着头,咀嚼着她的话。“你是说方文还有别的女人?” “这也不怪他!生意场,有些时候难免要逢场作戏。不过,现在的社会很现实,为过上好日子,那些女人缠住不放很正常!只要方文不动心,我也不是小心眼的女人。退一步说,如果遇到了更值得的,我会甘愿放手!” 泪眼朦胧的张如清,那份委屈让心软的郭美玉很是心疼,轻声安慰:“阿姨懂你说的!小张啊,知子莫若母,我的儿子绝不是没有原则的人!” “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了解他,相信他会有收心的一天,所以才毫无怨言的等!”张如清抹着泪珠。“连来看望您和叔叔,我从来没跟他说过,就是不想给他压力!” “真是个痴情的姑娘!阿姨替方文谢谢你!” “阿姨,只要方文开心,我怎么都心甘情愿!被骗点钱财是小事,我担心方文掉入她的圈套,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她?她是谁呀?你见过吗?” “见过几次!我妹妹发现她和自己的男朋友不清不楚,曾当着很多客人的面,在我家起了争执,那天方文也在。不知道,怎么又缠上了他?听妹妹说,因为家庭困难,她大学的时候就不检点。后来更是脚踏几条船,名声一直不太好!” 原本慈祥喜庆的脸浮上焦虑,郭美玉从沙发上站起来,如临大敌般来回踱步,念叨着:“这还了得?这孩子怎么会这么糊涂!出事了,要出大事! 回到家的方庆林听见妻子的话,边换鞋边问:“出什么事了?” “叔叔,您好!” “小张来了!老郭你怎么还没做饭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 “怎么了这是?” 方父被郭美玉怼的莫名其妙,达到目的的张如清拎起包道别。“不麻烦,叔叔!我还有点事,不打扰您们了! “小张你有事先忙,阿姨不留你了,我送你!” “嗯,再见叔叔!” “慢走啊小张!” 花园门口,张如清显得很愧疚,拉着方母的手道歉。“对不起阿姨,我今天确实有点多嘴,不该让您担心!方文要是知道,不知道该怎么怨我?” “放心,阿姨不会说的!我知道你是为他着想,像你这样的姑娘他不珍惜,不三不四的女人,能跟他好好过日子啊?!” “谢谢阿姨!您回去吧,再见!” ... 晚餐时分,餐厅内客满盈盈,相比其他安享美食的食客,圆桌上的五个男人喝酒划拳异常嘈杂,引来他人不时侧目,吞云吐雾更引得邻座的孕妇频频捂鼻,与她同行的男士不满怒望。 “算了老公,马上吃完了!” 那几人穿着背心裸漏花臂,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孕晚期的太太温柔劝解。他转回头,对着妻子又是满脸柔情, “没事,你多吃点!” 手托托盘款款而来的毛小优向他们打招呼,摆上甜品。“这是本店送的,祝二位幸福美满!” “看上去很美味,谢谢老板娘!” “谢谢!” “给二位带来不适,我很抱歉!” 一份甜品让太太欢欣,男士向毛小优赞赏地点头。在她走后不久,隔壁的五个男人似乎终于安静下来。 “兄弟们吃好了?该干活了!” “吃饱喝足!”小弟们亮出道具。“大哥,早有准备。” “哎...你们那些头发苍蝇的没意思,趁现在人多,倒来点新鲜的?一次给她搞趴下,还能搞几个钱花花!” 那桌毫不避讳的讨论传到夫妻耳中,互望一眼后太太摇着手机,向丈夫顽皮微笑。 “我说你们想到没有?”叼着牙签的华子不耐烦。“一个个吃货!有什么刺激的尽管上!” “瞧好了,就它了!” “哈哈...”华子满意地拍着桌子。“我说你小子可真够损的!” “给它拌上!” 小弟们嘻嘻哈哈拆了包装,把东西丢进干锅,几双筷子一阵乱翻后,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服务员!过来!” “先生你好,请问...” “好个屁!给我们吃的什么?啊?自己看看!叫你们老板过来!” 这边的吵闹引来食客的围观,众目睽睽下,华子挑出了半透明长条状的东西,粘腻的滴沥着黄色汤汁。小弟手持手机,边拍边介绍,还来了个细节特写。 “凤凰街上的左优餐厅,在干锅土鸡里吃出了用过的避 孕 套,好恶心呐!” 餐厅顿时一片哗然,不明情况的捂着嘴恶心反胃,丢掉碗筷指指点点。也有看得清的,不过是几个无赖找茬讹钱,懒得理会。 收到情况的毛小优带着王左左匆匆赶来,能猜到事出之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请问先生什么事? “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不会是你用过的吧?” 下流像的男人,用筷子夹着那东西在毛小优面前晃荡,有意羞辱。王左左提着长勺,拉开她挡在前头。“这是从哪发现的?” “干锅土鸡,哎呦...这只鸡是发情了吗?!” “根本就不可能!我的后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少废话,怎么处理吧?” “你想怎样?”毛小优面无表情。 “想怎样?吃了这玩意儿,我和兄弟们不得去医院洗胃、消毒?谁知道你有没有病?这样吧,拿个五万出来,这事就这么算了!” “怎么不去抢?你们敢坏我的名声,跟你们拼了!” 狮子大开口,惹怒了王左左,撸起袖子就要拼命,不过那毫无杀伤力的外表,引来一阵嘲笑。 “怎么着,就这小身板还想练练?” “小子,欺负人是吧?兔子急了人还会咬人!” “拦着他!” 只想快些解决问题,毛小优吩咐店员,李香香拽住王左左。“左左,别冲动!” “厨师长,先让老板娘处理!”范姐跟着劝。 “你们放开!小子,有种别走,哪只手放进去的,我就剁你们哪只!” “来来,朝着砍!”华子一脸凶狠,在大厅里叫唤。“看看啊这就是黑店,无良商家,还有没有人管了?吃出这玩意还要砍人!你们还敢吃吗?” 第13章 真正目的 这么一闹,连等位的顾客都向这边围观,众目睽睽下,毛小优面向全场深深鞠躬。 “在坐的老朋友、新顾客,非常抱歉影响了大家用餐心情!这位先生,我想问下您,干锅土鸡的火还没灭,以这个东西的材质,从出锅到您一个多小时的用餐,它是怎么能在高温沸煮这么久,还完好无损的?” 她的话引来食客们的认同,有几位还亲自查看后频频点头。“确实像刚放进去的!” “这是你处理事情的态度吗?”华子眼放凶狠气焰嚣张。“想抵赖是不是?这事不给哥几个说法,就甭想在这儿再做生意!” “有你们什么事?”小弟们亮出纹身吓唬着多事的人。 “先生,这顿饭我可以给您打个对折,但左优不会因此事道歉,因为聪明人一看就明白!”毛小优丝毫不惧。“我们的厨房随时向各位开放,相信大家能看到,我的厨师长王左左先生,在工作上是如何严谨!” “我说你是听不懂老子的话,还是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看,看看!在她的餐厅吃出用过的套套,还要我买单?!” 夹着东西四处展示,吓到了邻座的太太,护妻的男士冲过来推搡着华子,小弟们一拥而上。“干吗?想打架?” “没关系!”华子抬手制止,对毛小优动起手脚。“钱可以不赔!既然你这么开放,在哪都能搞,跟我们回去,让兄弟们也见识见识?” “我要把你的臭嘴给砍个稀巴烂,你们放手!” 还没等王左左挣脱,一条手臂挡下了不安分的手。“动她一下试试?” “小于?”范姐对着那背影指责:“你还敢来?都是因为你,才给老板娘惹来麻烦!” 回头望一眼,于钦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回应,原本阳光的脸陡然凝结成霜。“是张如菁让你们来找麻烦的?” “不你谁呀?哥们,要练练?”华子炸开臂膀瞪着于钦,左右活动的脖子咔咔作响。“作为消费者,我们今天就要讨个说法!” “还是报警处理吧!” 不想把事情闹大,毛小优轻拉于钦。他拍拍她的肩膀,又将她护在身后。 “讨说法是吧?给你十万,够吗?” “于钦!” 不听她的阻挠,于钦掏出支票,在几人面前晃悠。 “哈哈...怪不得,有钱人撑腰啊!”华子收了架势。“哥几个拿钱马上走人!” “好!钱无所谓,就当是给你们的安家费!”于钦潇洒挥笔。“既然是受人指使,收了钱我才能请律师,给你们好好讲讲关于敲诈勒索罪,顺便再告诉你,十万能换几年!” “吓我啊?” 邻桌的男士为太太拉开座椅,在走之前递上了名片。“老板娘,我建议先报 警!包装袋就在那个人的裤袋里,如果需要作证,打电话给我!” “是啊是啊!”太太对着华子亮亮手机。“它全程可以作证哦!” 感激之情无法言表,毛小优看看名片。“齐先生,齐太太,谢谢二位!” “不用客气,因为我欣赏你!”齐太太甜美微笑。“老公,走吧!” “有需要打电话!” “证人也有了,钱无论如何得收下!” 望了眼于钦递过来的支票,华子犹豫了下,带着小弟骂骂咧咧地要撤。毛小优抱着臂膀,淡淡说道:“范姐,为这桌客人买单!” “好的,老板娘!” “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不屑于对方的诡辩,于钦严正警告:“张如菁,如果再找她的麻烦,连朋友都没得做!” 挂掉电话,转身间看到身后的女人,于钦满是愧疚地靠近。“优优,对不起!” “于钦,我不能没有左优!没有今天的事,如果只是做朋友,我愿意。但现在,抱歉我不能再冒险!” “别怕!优优,我不会让餐厅有事的!” “我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她的担忧他理解,她的拒绝他无奈,于钦想起初次见她。“还记得张如菁闹自杀那次吗?是你给我打的电话,你的声音像...像泉水,不缓不急,很自然地流进我的耳朵。你可能不信,为了见见声音的主人,我去了洛伊酒店,看着你站在五楼,一身白裙望着远方。说不出什么特别,但那一刻,你在我的眼里是散着光的,那么耀眼!” “别说了!”静静望着他,她的表情毫无起伏。“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不想被人打扰。” “我当然知道没那么容易,不过优优,你觉得我的脸皮算厚吗?” “不薄!” “所以啦!不管你怎么拒绝,都没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今晚还算正常的于钦,又恢复从前的嬉皮笑脸,让毛小优失去谈话的兴趣,转身就走。 “我去朋友那取几个东西,下班早点回家睡觉!明天,我保证没人能再捣乱!还有优优,在里面拉我,是不是担心我被人打?” “无赖!” ... 将近十二点,没开车的毛小优走在回家的路上,接通高丽丽打来的电话。 “丽丽,这么晚还没睡?” “小优姐,赶紧看看我发给你的视频,网上都传疯了!” “什么视频?” “你们餐厅,看了就知道了!” “好,先挂了!” ‘吃出避孕套!商家良心何在???’ ‘凤凰街上的左优餐厅,在干锅土鸡里吃出了避 孕 套,好恶心呐!...” 链接跳转到本地一家媒体的首页,若大的标题让毛小优一阵晕眩。这段经精心剪辑的视频,在短短几小时被数十万转发,评论区一片谩骂与声讨,甚至有人发出了人肉搜索。她停下脚步大脑一片空白。原来,这才是目的!是她小看了张如菁吗? 稍稍平复后,她慌忙转身折返,就在离开半个小时,橱窗已布满白色油漆字迹,穿着不伦不类的小年轻还正涂鸦。 “住手!住手!” 女人的怒吼不仅没让他们及时停止,还得意挑衅,随手捡来半截木棍,毛小优拼命似的朝几人狂奔。那些个混混索性把剩余材料一股脑泼上玻璃,做着侮辱性动作,嘲笑着逃离。 用抹布奋力清理画花的玻璃,那些羞辱性的字眼,像数不清的细针刺进指尖。未干的抹糊了一片,干的任怎么努力于事无补。泄了气的毛小优慕然间蹲在地上,颤抖良久后,倔强抬头拭掉泪水后翻出了那张名片。 “齐斌!” 掏出手机,又因子夜怕扰人好梦,屏幕跳出条短信,是他! ‘之!’ 心情糟透了的毛小优被这莫名的字眼恼至冒火,重重地输进不满。 ‘耍我,能你们舒心吗?’ ‘来接我,余元路皇朝会所!’ “混蛋!”骂完怪异男人,吹着夜风背对耻辱她独坐许久。 ... 东倒西歪的张如君摇晃着进了房间,气愤的张如菁踢开房门,拿着手机一通质问, “谁让你把视频发到网上的?” “什么视频?” “张如君你还装?我让你教训狐狸精,谁让你闹得这么大了?纯心让于钦恨我是不是?” “哎呦...二姐,你让办的事我也给办了,钱呢?” “还好意思要钱?瞧你办的事!” “得,还是大姐大方!哎...那点还是自己留着花吧!” “关张如清什么事?” “废话!请水军制造舆论,花这么多钱对付情敌,她还真舍得!你啊,差远了!” “她倒是摘得一干二净,我怎么办?死张如君,你个叛徒、小人!” “下次你出得多,我也背叛张如清,行吗?”张如君四脚朝天倒在床上。“出去,小弟我要睡觉!” “早晚被人打死!” 咒骂了句,张如菁怒气冲冲回了房。“借刀杀人,张如清有你的!” 第14章 他的代驾 陷入寂静的城市仿佛也在安睡,路上车辆稀少,人影少见。但对少部分人来说,越夜越精彩,黯淡街道上独留的灯火辉煌,承载着他们的狂欢。 站在街角,对面的皇朝会所乐声冉冉,不时传出几声走音的吼叫。门口接待站成两排,九十度鞠躬送别满意而归的客人。路灯下的毛小优,长裙随夜风飘逸,引来不少男人的异样目光。她很不自然的躲闪,看看手机考虑着要不要继续等。 “诶,来来...” 一个夹着包的女人,站在门口向这边招手,毛小优不确定地指指自己。 “就你,是方总的代驾吧?” 代驾?好吧!过了马路来到门口,那女人眼前一亮,咯咯笑了起来。“方总就是牛,找个代驾都是这么仙气儿!姑娘,这么辛苦干嘛呀?年轻美貌就是本钱!来姐这上班,包你赚大钱!” “他什么时候出来?”毛小优像似没听到。 “马上来!好好考虑下姐说的,啊!” 那男人终于出现,在两位穿着清凉的女人搀扶下走来,伴随着一阵刺鼻的浓香,呛得毛小优喉咙发痒。就算是醉得像滩烂泥,也改不了他脸上的傲色,眯起的双眼望着她,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来来,扶着点,方总您慢走!我一定把你的酒给你存好,有好姑娘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 阴沉着脸,毛小优嫌弃地接过恶心的男人,不知为什么,比起他那些怪异举动,唯有今晚让她最为气愤。本想轻拽他的手臂,哪知被他一把薅住,一条臂膀挎上她的肩膀,那动作流畅又自然。身子一沉,被那不稳的重量压地前后踉跄。没有法子,单手紧紧攀住他的腰,那男人也顺势贴上她。 “车在哪?” 来不及思考许多,只想快点卸下麻烦,她按下遥控钥匙,黑色的suv嘟嘟作响,还好距离不远,用不了几步。 把人塞进副驾,他像似回到了床上,闭着眼双手枕在脑后。探进头为他系好安全带,放倒座椅。坐上驾驶位却犯了难,面包车她会开,这车该从哪打火?寻摸了好一阵,完败的人置气地放弃。 “抱了多少女人,才能有这味!”车窗打不开,她揉着鼻子望向安睡的男人,没好气问:“听到我说话吗?告诉我这车怎么开,行吗?” 而他只是调整个舒适的姿势继续,指望不上只能靠蒙,不管什么车,启动的位置大抵应该差不多吧?伸手摸索着觉得差不多的按键,脚踩刹车指尖轻按。 “对了诶!” 高兴地拍打方向盘,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她毫无顾忌地绽放笑容。没发现,副驾座的男人已微启眼帘,嘴角跟随上扬。 第一时间打开车窗,飞驰的汽车带来的新鲜空气,挤走她讨厌的香味,可以放心地深呼吸。疾风后扬秀发,她专注的望着前方,不自觉轻咬高挺鼻梁下的红唇。侧躺凝视着丽人,他的心再次被她独有的妩媚狠狠撩动。 “完了!” 快到小区门口,才发现自己竟习惯性地往自己家开,打了转向灯停靠路边。 “诶!醒醒!”犹豫着,伸手晃晃他的肩膀。“方文?醒醒!没告诉我送你到哪?你家住哪啊?能送去公司吗?” 这怎么办?醉得这么死,再问也是徒劳。向金融大厦方向开,路过餐厅时瞥了眼,橱窗被杂乱的白覆盖,在昏暗的路灯下很显眼。顾不了未来,还是先安置眼前的人吧! “有没有办公室的钥匙?”停进停车场解下安全带,已经快三点,毛小优打着哈欠。“翻你口袋啊?” 下了车打开副驾门,把侧睡的他翻个身。丝滑的黑色衬衫半敞,氛围灯下,小麦色的健硕胸膛有节奏的起伏。她稍稍转头别过目光,豁出去般双手探向他的胸襟,慢慢向下往裤兜摸索。陡然间,一股力量向前拉拽,肩膀被他的臂膀圈住,一只大手覆上脸颊,额头传来阵阵温热,强健的心跳穿透炙热的肌肤,震动着她的侧脸。酒味烟草混杂着浓香,调成怪异的气味钻入鼻尖,她只觉一阵晕眩,忘了呼吸忘了思考。 直到额头被什么摩挲刺痛,才想起抗拒用力挣脱,闪到车身外抚着胸口贪婪地呼吸,投去幽怨的眼神。“还没抱够?渣男!你就在车上睡吧!” 重重关了车门,走了没几步又无奈折返,放倒驾驶座椅熄了火,再次上车双腿蜷缩侧躺。 “都混成这样了,还要被你折腾!哎...那次要是不救我多好,或许我会更加感激!”望着他起伏的侧脸,伴着微微的鼾声。“睡得跟猪一样!” “你有没有对不起的人?这辈子欠我妈妈的还不清,要是没有我,又是另种人生吧!” “一家人,病的病死的死散的散,唯独剩下还算健全的我。问我为什么把她丢在医院?因为我怕! 大一那年,是我第一次离家,很想他们!终于熬到了寒假,踏进家门却是灰尘堆积久没人住的荒凉,我好怕!小年夜,我找到了她,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正追着一群小孩,那群顽皮的孩子一边笑她疯子,一边扔去石子,妈妈满脸是血,嘴里喊着毛小宝,笑得开心极了!我抱着浑身哆嗦的她,听着她一遍遍念叨,优优,妈把咱们的宝儿丢了!小宝丢了!” “从那开始,我就没有了家,她锁在医院,我四处流浪。即使买了房子,也不敢接她回家,怕下班回来见不到她,怕妈妈一个人游荡,屈辱没有尊严的死去,再也找不到!是不是我把她失去的一点点找回,妈妈就能好起来?外公,毛小宝在您身边吗?如果他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在,请您托梦告诉他,妈妈在等!” “明天会怎样?不知道!我的出生就是场灾难,所以,没资格放弃,只有赎罪!如果有一天,完成了该做的,没有了遗憾,方文,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 泪水滚落在皮质座椅,与皮肤发丝粘结,她闭着双眼,像似终于寻到没意识的对象,可放心倾诉,不用担心他会嘲笑和看轻,幻想着美好的希冀,低喃着沉沉睡去! 过了许久,那女人没了动静,方文睁开眼小心翼翼侧身,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她的脸庞,此刻的她像似飘在海面上的一叶孤舟,在星空下静静的随波逐流。指尖拨开秀发轻触她柔滑的肌肤,心弦被传来的触感拨动,心疼、温暖又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有时淡的像杯白水,有时又觉那平淡之下暗藏波涛,总是高冷寡淡的表情,此刻又是那么柔弱! 伸手取了后座的薄毯温柔盖上,他的手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不舍移开。单手枕在头下,脸庞被笑意晕染。“苦大仇深的!藏了什么秘密?” “嗯~” 似乎很享受那份温暖,她呓语着在他的大掌下蜷缩更紧,这也鼓舞了男人更进一步,身子向她探进,臂膀环上整个后背,手掌覆上在她的头顶,多想拥那人儿入怀,狠狠圈进胸膛。深嗅他喜爱的幽香,剧烈的心跳是从未有的悸动。 第15章 暂停营业 嗡嗡~ 连续的震动扰了她的好梦,惺忪双目手想往口袋里摸,但右手被什么囚困,像似被锁扣不能自主。左手不太灵活地取出手机,朦胧间从喉咙挤出沙哑的声响。 “嗯?” “睡醒了没?优优。” “嗯~” “没事,优优,是我给你惹来麻烦!”歉疚的于钦,语气满是心疼。“但是不要怕!我已经安排人去清理了,安装监控设备的工人也会上门,如果想多睡会,我让他们晚点去!” 猛地睁开眼,是啊!自己怎么还有心睡?“我现在去!” “你可以吗?” “你帮我安排人,多少钱,到时我来结算!” “优优,把齐先生的电话给我!” 方向盘上的标志让她彻底清醒,右手的火热和被压得麻木的手臂吸引她探寻的目光。两条颜色分明的手腕交叉重叠,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指,穿过白皙润玉的指缝,缠绵交织紧紧相扣。 那是自己的手吗?轻动指尖,没错!脸颊暮然浮上红霞,慌乱地瞥向男人,还好他仍在熟睡! “喂?喂?优优?” “哦...还是我来打吧!”她小心翼翼抽出手,摸索着打开车门。“谢谢你!” “方总,方总!” 清脆的敲击把方文叫醒,闪避刺眼的阳光,摸到身上的薄毯,再看左边位置已空空如也。些许失落的下了车,黑色西裤已满是褶皱,他肆意舒展眺望远方。 “几点了?” “八点二十,今天是全越母婴新概念项目入选供应商竟标。” “嗯!” 打开后门拿了外套,一只精巧的白皮包在后座静躺,他不觉微笑顺手拿起。听着钱敬先的报告,大步向大厦走去。 “方总,奇创团队将在九点半抵达。下午一点半是张氏团队,是由张小姐带队...” ... 忙碌清理了两个多小时,橱窗重现通透。大厅的监控已经完工,角角落落被总共七八个。师傅们收完尾,过来打招呼。 “老板娘,我们活干完了!” “哦,谢谢!多少钱,我给你们。” 说话间,毛小优往身上摸,才想起没了包。 “不用了!于先生已经提前付了,我们先撤,有问题电话联系。” “好的,辛苦各位,慢走!” 送走了人暂时舒了口气,不过外观上的事是解决了,恶劣影响并未消除,幸好昨夜存了号码。 “齐总您好!我是左优餐厅的毛小优,很抱歉打扰您!” 自报家门后,电话那头已经知道她的请求。 “齐总肯帮忙我已经是感谢万分,怎么好意思让您再跑一趟?给个地址我去拿u盘,可以吗?” “嗯嗯,好的,谢谢!我知道那儿,齐总和齐太太真是帮了我大忙!” 挂了电话,店员们也和往常一样到点打卡,一个个围在毛小优身边,愤愤不平如临大敌。范姐气得跳脚,带头发言。 “忒可恶!不是砸我们的饭碗吗?网上的人也是,简直不分青红皂白。” “那些喷子一看就是花钱顾的!” “连你们都知道了,看来咱们要歇歇了!” 毛小优摇摇头,估量着损失。来上班的王左左,迎头撞上无所事事的人,不解问:“怎么都不干活?优优,开会呢?” “厨师长你没看视频啊?” “什么视频?” “左左...”李香香把他拉到一旁嘀咕。 “啊?这帮畜生!”王左左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咱们身正不怕影斜,就不信没有正义。” “网络传播,谁在意事情的真相,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大家不要楞着了,该干啥干啥,忙去吧!” 还没等人散去,两位身穿制服的人夹着文件夹推门进来。“毛小优在吗?” “我是。” “你好,我们是市场监管的执法人员,这是证件!”态度认真的两人走着工作流程。“我们收到消费举报,要对餐厅进行检查,请配合!” “你们好,我一定配合!” “来的正好,怎么检查都行!”王左左像盼到了希望,急切伸冤。“请给我们评评理,他们就是无赖,没讹到钱才做了假视频。” “先带我们去厨房吧!” “好,好,我带你们去!” 大家在大厅忐忑等了许久,见他们出了厨房,跟随毛小优迎了上去。 “两位同志也看到了,我们的厨房根本没问题!” “左左!”毛小优打断了他的话。“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从现在检查来看,我们这边确实没发现违规!但是消费者投诉的食品安全问题,作为监管部门,我们也要为大众负责!鉴于目前事件影响恶劣,你们必须先暂停营业,下午到所里接受处罚后,会再和相关部门联合检查,再依照结果,决定是否允许复业!” “如果我有证据证明清白呢?” “就是就是!”范姐忍不住插嘴。“执法同志,咱也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吧?” “如果你们有证据,下午可以送来进行申诉!” “好的明白!”毛小优感激地和两人握手。“我下午会带证据过去,感谢给我们解释的机会!” “毛老板,那就先这样!” “两位再见!”送完人,她向店员们说道:“都回家吧!就当我给大家放假!” “要不我们在这等吧?有什么事,也可以有个照应。” “对!在这守着,万一再有人捣乱呢?” “老板娘,这几天我们不要工资!” “谢谢!”毛小优望着橱窗,确实有些后怕。“你们也要生活,工资照发,相信我们会没事的!左左和范姐,带领大家里里外外清扫,不要留死角。厨房里的菜当作员工餐,再帮我做两份套餐,精致点!” ... 洛伊酒店,一群结束狂欢的男女,勾肩搭背下了电梯,张如菁挎着腕包,摇曳着步伐享受着耳边男人的甜言蜜语。陶晴和黄玉敏走在前头,依偎在男伴的怀里打情骂俏。 “退房!” 大厅沙发上,于钦手持手机对着那对搂抱一起的男女。他慢悠悠站起来,修长的身材搭配清爽的白色五分短裤,淡青色针织紧身上衣显得精神奕奕。 “菁菁!”黄玉敏拍拍正和人亲热的女人。 “干嘛呀?” “于钦!” “他怎么会来这?” 白了她一眼,张如菁不以为然的回头。帅气逼人的于钦带着不羁的笑容走近,全程录下了她复杂的表情变化。 “于钦哥,这么巧!别误会,我们只是在玩桌游。” 怀里的女人着急逃离,急于撇清关系让男人颇为不满,指着对面的人质问:“你谁呀?拍什么拍?菁菁,他谁呀?” “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管!赶紧滚!” 那男人可不是什么街头混混,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公子,怎容得张如菁翻脸耍弄? “什么意思张如菁?玩我呢?早就听说张家名媛脱衣服最方便,看来传闻不假啊?”男人毫不留情讽刺。“兄弟,我好了,送给你了!” “混蛋!烂男人!” 气得脸部扭曲,张如菁恨不得杀了他,对着三个离去的背影怒骂。 “啧啧...我还以为只有张大小姐会羞辱人!” “拍够了没有?于钦,我知道你是为狐狸精出气!不过,找错对象了!” 似笑非笑收起手机,戴上墨镜于钦嫌弃地转身。“狐狸精我没看到!只看到了...他说的那种名媛!” “别得意!会有人替我收拾她。”张如菁咬牙切齿。“看你能护她多久?!” “还是守好自己的衣服吧!” “菁菁,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陶晴疑惑问。 “还能有谁?高丽丽,我饶不了你!” 第16章 作 身着正装的方文气势逼人,仿佛只是远望一眼,就能被他掌控,一行一动间无不散出让人墨守不及的自信。率技术开发团队来到会议室,提前到达的奇创团队早已等候多时。 同样是总裁,如果说方文自带震慑天下的王者之气,齐斌则是气宇轩昂,亲和儒雅的贵族气息。他们曾有过几次接触,了解彼此的奋斗史,英雄相惜的两个男人握手寒暄。 “你好方总!” “齐总亲自带队,是全越的荣幸!” “不不,应该是我要感谢方总,给奇创展示的机会。” “贵公司后来居上,是业界公认,我最敬佩的,就是敢于创新的强者。” “方总的肯定,是对奇创、对我们的莫大鼓舞。希望有机会与全越合作,为全越的合作伙伴与终端客户服务,将深感荣幸!” “期待贵公司精彩方案,请!” 待全员入座后,会议室只剩投影仪的光明,齐斌上台礼貌鞠躬。 “大家好,我是齐斌。我将代表奇创为贵公司新概念项目,奉上产品方案。我的太太即将临产,女性的伟大与孕期不易我深有感触,对新生命期盼和牵挂无法言喻。而在生命孕育过程,相比妻子而言,丈夫除了体贴理解、照顾陪伴,能做的少之又少。我们还能做什么?没错,就是守护!所以我认为,概念产品所针对的消费人群中,丈夫和父亲的角色非常重要! 产品理念---与您一起,守卫家庭母婴健康。 相信全越新概念芯片搭载在我们的产品,一定是最完美的遇见!” 齐斌说到怀孕的太太,脸上流露的幸福,不知道为什么让方文很羡慕。不知不觉拍掌致敬,带起一片掌声。 “谢谢!目前,奇创的新厂区在保税区筹建完备,下月将投入使用。全自动化产线均为德国精工制造,产品精密度误差远远低于国际标准。作为全天候人工支持的项目,更需要配备精良的服务团队! “奇创的第三方服务团队,是我们最为重视的部门!是由十年以上行业经验的精英组建,对处理各类突发事件,有着完善的处理预案,始创自今零投诉。同时,也得到业界的一致认可,对于同行们共同探讨的意愿,奇创是非常乐意分享的。我们抽调金牌员工组成团队,先后帮助商益通、贝瑞通讯、杰通商务等各大服务商,为员工内训。前辈们的肯定,是奇创前进的动力!” “张氏子公司杰通是找奇创培训的?” “说的是我们的第三方吗?” “咳咳!”方文打断手下的讨论。“请齐总介绍下产品设计!” “优渥的生活让消费者的品味与要求不断提升,我们也要与时俱进,力求带给终端客户最完美的使用体验。大家请看产品的外观,采用中性化的色彩与简洁大方的流线,小巧轻薄易携带,没错,它看上去就像是平板电脑,为什么要用这样大众化的设计?大家请看调研报告...” ... 趁空回家洗漱,换了件干净的衣裳,u盘能否证明清白还不得而知,不确定齐斌是不是在那儿,也不敢冒昧电话打扰。不想惴惴不安在餐厅干等,毛小优带上午餐来到金融大厦,腕表的时针不偏不倚指向11点,确实有点早! “毛小姐你好!”钱敬先迎到前台。“方总有重要会议,还没结束!” “你好!大概什么时候?” “应该快了!可以先到总裁办公室等。” “我还是在这等吧!” “是方总的吩咐,请跟我来!” “不用了,在里面也挺无聊的。” 把午餐包放在前台,淡淡回着走出钱敬先的视线,在靠近电梯的走廊寻觅僻静角落。盛夏的天气阴晴多变,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就云层低垂,滴沥着下起小雨。背靠墙壁静看窗外,林立的高楼被雾气缭绕,昏暗的天色抖落下万条细丝,她的心情说不出来...是低落还是丧! 结束会议,两位总裁走在前头,围绕产品继续意见碰撞,在办公室门口停下,方文伸出了手。 “辛苦了!” “方总客气,这是应该做的!”齐斌礼貌回应。 “很精彩,我们会做进一步评估,有结果会通知贵公司!” “感谢!希望能给奇创机会,我和我的团队,保证不会让方总失望!”齐斌非常诚恳和自信。“只有强强联手,才能互惠共赢。” “这点,咱们的想法一致的!” “就不打扰了!请方总留步!” “慢走!小钱,替我送客。” “是,齐总,这边请!” 进了办公室却没看见想见的人,脱掉西装站在窗前,点燃香烟吞云吐雾起来。 守在电梯口的毛小优,终于等来了希望,彬彬有礼的向齐斌打着招呼。 “齐总您好!” “你好毛小姐!抱歉,等了很久了吧?” “没有没有,我知道您忙,不好意思打扰了!” “其实,我太太早上就命令我送给你,很不巧太忙!”没有架子的齐斌非常柔和。“这是你要的,希望能帮到你!” “真不知该怎么感谢齐太太和您,等餐厅复业,再请二位用餐。” “不客气,再见毛小姐!”齐斌一行上了电梯。“钱秘书,你不用送了!” “再见!” “齐总慢走!”钱敬先望了眼毛小优手上的u盘。“毛小姐,方总在办公室!” “好的!” 小心翼翼收好东西,她拎起前台的餐包,进了总裁办公室。身后的钱敬先投射着疑惑目光,若有所思的他拨通手机,压低嗓音进了电梯。 “喂...” ... “怎么才来?慢!” 一进门就看见他倚靠着落地窗,背对光线看不清面容,不过从语气,毛小优能猜出他的表情。没有回答,在他办公桌前仔细摆着餐。 一袭豆沙粉色的连衣长裙柔意似水,自然披散的卷发像点缀在裙上的朵朵娇花,落在方文眼里,化作了幅炫彩绮丽的画。 “可以吃了!” “不吃!” “怎么不早说?”爱吃不吃!她重新收好装回餐包。“浪费!” “过来!” 抬头看他一眼,话的内容倒不是问题,只是觉得他语气低沉透着沙哑。端着水杯走过去,特意避开他的凝视,目光停在他衬衣领口处。 “是要喝水吗?” 不接不说话,酸了手腕的毛小优收回水杯。冷气打的很低,冰凉的双手环握杯上的温热,这很像...他掌心的温度。 而方文在等她倾诉,顺便再梨花带雨地诉苦才好!各怀心思,忽然间陷入的沉默,寂静的可听到彼此呼吸。 “那个...我的包落在你车上,能不能借车钥匙用一下?” “又土又寒酸,一看就是劣质货!” 现在不是争一句长短的时候,没有什么比左优更重要。“里面有证件,我急用!” “为什么丢在别人车上?扔了!” “我真有急事,麻烦方总,帮我开下车门!好吗?”沉住气,她好脾气地耐心解释。 “怎么?惹了祸才知道急?”自己不问,等到地老天荒,这个女人大概是不会主动说的。 连他都知道了?对啊,信息化时代一瞬千里,就算是不暂停营业,也恐怕没人会去用餐。不想再说话,走到他的右侧眺望远方,阳湖在烟雨朦胧中若隐若现,雨水撞向玻璃凝结成水珠,拖着长长的印记缓缓坠落,指尖随窗外的水珠划动。 方文看上去很无奈,毛小优,能不能...试着再请求一次?真是见鬼! “走吧!” 转头间,方文已经走出办公室。默默跟在后头,感谢他良心发现。 大厦出口到停车场有小一段距离,他皱起眉头站在檐下,望着细雨抱怨:“下雨不知道带伞?是不是女人?!” “你在这等,我去拿包!再把钥匙送给你。”她伸手讨要。 求人办事,毛小优哪敢反驳,这么骄气的总裁能下来已经是积了大德!而那男人冷哼一声,抛下抹幽怨目光,走出大厦在雨中漫步。傲还怪,矫情带着作,累人! “作男!” 第17章 起了兴致的猫咪 前后翻腾遍也没找到包,想开口再问时,驾驶座上的方文已经启动汽车。这可急坏了毛小优,拍打车窗气急质问。 “我包呢?方文,我现在要去监察局,没时间陪你折腾!” 车里的人戴好墨镜降下车窗,面朝前方挤出两个字。“上车!” “啊?” “确定不上来?拜!” “喂喂...等等!” “坐前面!” 收回探向后车门的手,这又是要闹哪样?猜不到问不出干脆随他去,人走了可就更难追! 不时瞟向右侧,不知是看人还是看后视镜。她面朝窗外不声不响,许久后,还是方文先打破沉默。 “昨夜,没睡好?”等不到回答,试图挑起反驳。“闷地让男人失去兴趣!” 不打算理会,闭她的目养自己的神。但,嗡嗡震动的手机似乎替主人不服,屏幕上赫然跳出‘于钦’来电,稍稍犹豫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优优,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 “去接你,我陪你去!” “我可以搞定!还有,总共花了多少钱?回去给你!” “非要这么清楚吗?这件事因我而起,优优,让我负责好吗?”暖阳般的声音一语多意。“我在餐厅等你!” “不用了,回家吧!会很晚!” 淡淡的语调没有起伏,不管他是真心或是假意,她能做的只有拒绝。 “现在在哪?告诉我可以吗?现在去找你!” 感谢不高端的机器,让对方的话语一字不漏钻进他的耳朵。按下蓝牙耳机,还特意加高了音量。“小钱,通知技术总监,下午的会议由他主持!嗯,嗯,碰上个麻烦女人,要很晚!” 瞟眼故意使坏的方文,电话那头良久不语,似乎只剩乱了头绪的呼吸。 “是方文吗?优优。” “是的!” “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不用...” 嘟嘟~ 他用落寞的声音掷入她的心湖,多多少少荡起了几圈涟漪。再度望向窗外,雨势渐大,有伞的人悠哉不急。 和她一样没伞的只能拼命奔跑,也许中途有处避雨,注定不是要去的终点,那片刻的停留会更伤人!毛小优紧握手机,这样很好! 方文打开收音机,正在播报的新闻档,击破一片寂静。 “关于本市凤凰街左优餐厅涉及的食品安全问题,一经爆料在互联网引起轩然大波,商家无良骇人听闻,网友积极转发让事件持续发酵,本台会继续为您追踪有关部门的处理结果...” 这么巧?!方文骂咧着伸手去关,却被赶来的玉手阻挡。那指尖冷得像冰,刺进手背引他一阵心疼。反转手掌,轻握修长的手指,许是太专注,她竟没有闪躲,任由整手落入他的掌心。 “感谢收听,如果您身边也有新鲜事,欢迎拨打热线电话...” 迅速抽手,打开手机记下号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满面恼怨,方文厌恶被她无视,很要命! “性冷淡吗?”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毛小优怒视着他,脸红到耳朵根。“方文!” “没睡过男人?老大不小了还装纯!” “下流!”捂着耳朵,生怕他再蹦出更出格的话。“我要下车,停车!包给我!” 在路边停稳,不以为然指指外头,他又甩过来一把东西。“到了!” 衣裙上散着身份证、银行卡、会员卡等等..nnd,还有...姨妈巾和两片护垫,要炸开的脑门嗡嗡作响,神仙来了恐怕也拢不住怒火。 “翻别人的包,是素质不够还是心理缺陷?”她侧着身伸出手。“我的包呢?还有钱包,我不能抱着一堆...这个...进去吧?” “拿身份证就好,笨!” 下了车点燃香烟,他不以为然的回答勾起了她的倔强。收起杂七杂八,气鼓鼓下车后直奔垃圾桶,处理完女性用品,走进路边的市场监管所。 ... 虽雨过天晴,金融大厦停车场内,白色轿车上的雨刮器,依旧有节奏的摆动,发出低沉的声响。 “齐斌给了u盘,说希望能帮上忙!其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在老板面前,二十多岁的钱敬先做事稳重工作谨慎。但在张如清面前,仿佛换了张献媚讨好的面孔。 “他们不仅认识,在竞标日约在全越见面,是巧合吗?” “张小姐的意思是?” “方文去哪了?” “大概,是和她一起出去的。” 美艳的脸庞浮上冷笑,以掩饰内心的痛与无奈。但,即使是这样,张如清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慌乱。就先让她纠缠,当发现不堪时,他有多喜欢,就有多厌恶! “这就对了!奇创为了迎得竞标,竟然使出下三滥的招式!” “你是说她是齐斌的人?” “哼!”从包里夹出张卡片,玩弄于指尖。“钱秘书,创业之初,要不是张氏工厂不遗余力支持,全越也不会有今天!虽然我和他表面是工作关系,实际双方家长早已敲定的了婚事。” 晃动的金卡闪耀钱敬先的眼,他迫不及待想占为己有。 “我一定替你看好方总,哦...还有全越!” “我就喜欢聪明人!”他的表现她很满意,亲自将卡插入他的西装口袋。“钱是小事,等两家变一家,最好的回报,是你的前途!” “明白!张小姐,齐斌和毛小姐的事要告诉方总吗?” “听着,不仅要让他知道,还要断了齐斌的幻想!” 一阵耳语,钱敬先思量着如何按张如清的要求完成?在计上心头后机诈一笑,礼貌作别。 “我先上去,请你放心!” 只剩自己,张如清可肆意流露伤悲,眼角淌下两行清泪,爱而不得,太痛! “你一直都明白我的心意!方文,我已经等你太久!” ...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头的同事齐刷刷站起,准备迎接老板。钱敬先微笑着走进,向技术总监王明治传达旨意。“方总有事外出,安排下午的会议由王总监主持!” 现场的人放松紧绷姿态,气氛瞬间柔和起来。中年的王明治略微发福,留着抹山羊胡,发型微微凌乱衣着随意。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却是跟着方文打天下的元老级的人物,掌管公司核心开发部门。他笑容可鞠幽默有趣,细长的眼睛又透着大智若愚的智慧。 “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事,不像方总的作风啊!”组长丁权摸着下巴猜度老板的用意。“老大,什么情况?” “你们不知道方总和张总的关系吗?全越和张氏马上就成为一家了!”钱敬先神秘地拍拍丁权的肩膀。“走个过场吧!” “原来张总是老板娘啊?”助理姑娘小李一脸羡慕。“这个世界,又少了个单身霸道帅总裁,好伤心!” “怪不得方总对问题百出的张氏这么宽容!这么说,下午的会议又没悬念喽?奇创的方案,太可惜了!”丁权摇着头颇为遗憾。 “小孩子别多嘴!”王明治笑笑斥责。“钱秘书,张总团队到了就请他们进来。” “好的,王总监,你们先准备!” 目送钱敬先走后,王明治教训着手下。 “一个个的,三八带八卦,花痴带白痴,干好自己的活!要能猜透老板的心思,三十五楼就该换你们了!小李,架好设备全程录像。” “好嘞!” ... 车停在路边,方文徘徊在大门口,奇奇怪怪的女人说不定一不留神就会逃走。 “作为媒体,不顾事件真相博人眼球,引发网络暴力,对我本人和餐厅的名誉造成损害。我会用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等着打官司吧!”毛小优拿着申诉结果出了大厅。“好!我可以提供视频,只要能澄清真相消除影响,我也不想浪费时间。” 腰杆挺得笔直的女人,底气十足的来回踱步,方文手插口袋猜到了结果。 “行,给个邮箱地址,我给你发过去。稍等!”转悠间看到了方文,拉拉他的衣角。“手机给我!” 慢悠悠掏出手机,却被她豪不客气的一把抢了去。 “可以说了!好的,嗯,必须马上删除视频!嗯,再见!” 拍了记下的那串号码,毛小优长舒口气,把手机塞到他手里,喜滋滋走向汽车,转身向没动的男人摆动着手臂。“愣着干嘛?走了!” 进去之前冷冰冰,出来就不拿自己当外人?方文磨磨唧唧,晃悠着走来。望眼副驾座上的女人,她握着没处安放的证件,脸庞舒展竟还哼上了小曲,仿佛忘了扔包之仇。“饿了!” “我也饿。” “去吃饭?” “可以!” “想吃什么?”他继续试探。 “你吃什么我什么!” 这一问一答简洁流利,出奇地流畅,摸下头发,方文满脸狐疑,这是她吗? “包可以还了吗?” “耳朵不好使?扔了!” 没及时接话,方文猜测着,她会不会就此来个情绪切换? “算了,也不值钱!朋友一场,就原谅你!” “谁跟你是朋友?” “对对!”毛小优甩来白眼。“相识一场,算吧?” 就此,方文十分笃定,这是个多面的女人。现在的她像什么呢?对,像起了兴致的猫咪,活泼灵动,还会主动逗乐。 第18章 撩完就逃的猫 灯光幽暗的西餐厅,播放着浪漫的音乐。举起高脚杯她自顾自地一饮而尽,而对面的方文则斯文轻抿。一瓶红酒她喝下大多半,酒量看上去不错。 “是酒鬼吗?” “算是吧!抱歉,今天做不了你的代驾!” 微醺的面容笑意盈盈,双颊绯红唇角自然上扬,几颗洁白的齿,在说话间闪着钻石般的光芒,原本深邃的双眸,浮上恰到好处的朦胧,薄薄地覆盖着那片秘境。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放下杯手肘支在桌面,十指交叉抵在唇边。方文的双目算不上温暖,但聚焦有神,像似思考中还暗藏凌冽,忧郁中又稍带些茫然,让人无法抗拒又难以捉摸。 所以,他的凝望每每让毛小优避之不及,彷佛慢一步就会被攻入内心,窥探掩藏的秘密。她半垂眼帘暂避,晃动酒杯掩护心虚。“和你一样怪的人!” “我怪吗?” “不仅怪,还很讨厌!”十分笃定的表情驳斥着他满脸的质疑,浓密的眉怪、闪烁的眼怪、轮廓怪...总之,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像常人。 酒的后劲上来,毛小优似乎自控不住,看着看着竟然入迷,不觉靠得更近些,想研究得更认真些。“也可以说,是与众不同?” 前后褒贬不一,引得方文轻笑。柔软黑亮的卷发铺散双肩,此刻的她说不出的娇媚,像是隐在枝头繁叶中,一枚色泽诱人的果,你垂涎熟透的果甜踏香寻觅,而她独挂高枝,只有风起时,才会羞涩地半现踪迹。 脸庞的几丝乱发,阻挡了方文同样的沉醉,本想抬手拨开那青丝,当指尖触到了温暖细嫩,却又想多进一步。而她向后倚靠迅速闪躲,悻悻收回扑了空的掌,低沉的嗓音像是埋怨。“怎么了?” “没什么!”摸摸烧烫的脸颊,似乎被他的举动吓得清醒不少,她摇晃着离开餐桌。“我吃好了,要赶回去发视频,再见!” 等他反应过来,说走就走的人,仅剩抹背影。透过玻璃,看眼餐厅内匆匆买单的男人,毛小优莞尔一笑,后撩秀发整整衣裙,昂首阔步消失在街角。 等追到门口,人去无影只剩寂寥的微风,再一次,方文措手不及! 为一个女人的离去而失落,这种感觉,十年前曾有过。华灯初上满街霓虹,方文穿过熙攘的路口,向一家奢侈品牌店走去。 “赔你包,跑什么?”他摇摇头泛起笑意。“撩完就逃的猫!” ... 刚进左优餐厅的门,就从后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于钦的声音最为洪亮。 “范姐你输了!” “不算不算,你耍赖!” “这怎么是耍赖?你看我三带一对,要的起吗?要不起吧!” “愿赌服输!范姐,别给左优丢人!” “厨师长怎么也帮着他说话?他可是你的情敌!” “就事论事嘛!” 悄悄来到人群之后,望着春风满面不亦乐乎的于钦,先前还为那男人生出内疚,看来是她想多了!“咳咳...” “老板娘回来了!” “优优!”望眼腕表于钦笑得阳光。“回来了?还挺早的嘛!” “怎么样?搞定没有?”王左左紧张地问。 “大家都先回去吧!” 听见这话大家瞬间泄了气,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两两相望。 “咱们简直比窦娥还冤!” “不是说拿到视频了吗?”盯着她似笑非笑的脸,于钦恍然大悟。“调皮!逗我们呢吧?” “是不是啊毛小优?”王左左急得跺脚。“都什么时候了,别闹!” “是!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准许复业!” “太好喽!” 大家尽情欢呼,像似赢来胜利。但在毛小优看来,情况仍不容乐观!官方虽给予了公正的结果,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恢复稳定的营业额,怕要花些功夫和时日。 “除了左左,其他人都回吧!” “还有我!” 羞怯怯的李香香站在王左左一旁,可喜的是,他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抗拒,一副见怪不怪。“姑娘家家的,不趁早回去,又要麻烦别人!” “走吧走吧!”于钦一一挥别。“兄弟姐妹们,明天见!” “于钦你怎么还赖着不走?我们要说的可是商业机密!” “你送香香,我不得送优优?” “切~她让你送才怪!” 两个男人嘀咕间,毛小优已经从帐台出来。“左左,写下明天要买的菜!” “来了!” 把纸笔放在餐桌后,她拿着刚取的钱走向于钦。 “这是你垫付的费用,够不够就这么多吧!” 身上淡淡的酒气,让于钦微蹙眉头,推回她抬着的手。 “说了不用!喝酒了?” “要是不拿,以后别在左优出现!” 眼中装满执拗,于钦摊摊双手无奈回道:“答应件事,就收下!” “说!” “送你回家,明天陪你买菜!” “第一,我要开面包车回家,因为早上五点就要去买菜。第二,起得来你就去!第三最重要,于钦,要想无所事事在这转悠,我不反对!但不能超越朋友界限,就像我和左左,和他们一样相处。才轻松没顾虑,对吗?” “我只问,你喜欢方文吗?” 没想到于钦问了这么句话,毛小优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远处的王左左也很在意,停下笔眼巴眼望等待她的答案。 “跟你什么关系?写啊!”李香香敲着桌面提醒。 “知道了!听听不行?”不知什么时候,王左左倒惧怕了那个丫头。 眼前的人静默不语,在于钦看来是默认。其实,早在餐厅第一次碰上方文时,他就有预感。 “喜欢他,你会受伤!”他垂下双眼顿了顿,再抬头时又是笑得灿烂,接过钱打着哈欠转身。“拿你当朋友,我真做不到!公平竞争,不到最后不会放弃,谁让我脸皮厚呢?睡觉去喽!明早五点!” “闲得?!”毛小优摇摇头,是啊!像他们这样的情场老手,自己是否太天真? “优优...” “凑热闹是不是?快写!”堵回王左左的话,她走进收银台打开电脑插入u盘。 ... 天刚蒙蒙亮,北大集已经人满为患,这里是本市最大的批发菜市,不仅餐饮商家来这采购,还有图便宜新鲜的普通市民。摊位交错,各种叫卖声异常嘈杂,相互交流要加大音量才行。 “老板,十斤五花肉,十五斤肋排,十五斤精肉,挑好一点的!” “放心毛老板,几年的老主顾了,不用说挑最好的给你!” “好,谢谢!” 等备货间,头梳得油亮、一身光鲜的于钦,提着两个大方便袋,在肉摊被挤来挤去。他嫌弃地用手背掩鼻,左右摇晃躲避着乱窜的苍蝇。 “豪门公子哥,好玩吗?” “还好,就是味太大,人太多!那些大爷大妈,力气真大!” 正说着,在两人之间探进个脑袋,她身体一扭,成功取代于钦的位置。 “没看到站个人吗?”于钦缩在人逢中晃来晃去。 “年轻人不知道让让老年人啊?” 摊位上挑挑拣拣的郭美玉白了他一眼,毛小优幸灾乐祸捂嘴偷笑。 “老板,精肉怎么卖啊?” “十二块八,刚杀的,新鲜!” “这么贵?我明明听见你卖她十一块,怎么还不一样价啊?” “大姐,量大价低,不懂啊?你拿的多也给你批发价!” “就三口人,哪吃的完?买两斤,一样价格算,好不好?” “那怎么行?不行!” “大妈你买不买?”于钦实在是闹心。“就相差两三块,至于吗?我替你给,买完赶紧走吧!快站不住了!” “谁要你给?你这小伙子真有意思,站不住是你身子虚,要加强锻炼!” “哎哎,谁虚?”于钦好不容易挺直腰身,却又被拥挤的人流冲击地原地踉跄,甚是狼狈。 “还不虚?”郭美玉鄙视回完,又笑眯眯问向毛小优:“姑娘,图你个方便,让老板多切两斤,我给你钱行吗?” 不忍拒绝,毛小优轻轻点头,向摊主说道:“老板多切点吧!” “哎呦...你这位大姐可真会算计,成成!” 第19章 这么明显吗? 购齐了货,毛小优拎着大包小包来到稍稍僻静之处,按照清单查验有无缺少。身后的于钦,望着人山人海甚是感概。 “菜市场原来是这样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太辛苦了!” “像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专人伺候的人,世界有几个?绝大部分都是柴米油盐,赚钱省钱算计着生活。” 不远处的郭美玉一路小跑追来,气喘吁吁地说:“姑娘,可找到你了!” “大妈你又来拼单啊?!”于钦算是怕了她,躲得远远的。 “阿姨,还有什么事吗?”毛小优问。 “刚才我算了下,少给你三毛钱,幸好你没走!” “算了吧,几毛钱而已!” 从零钱包里掏出三枚硬币塞进她手里,郭美玉终于安心。 “不是这么回事!你帮我省了钱,我怎么能占你便宜呢?” “谢谢阿姨!” “真是贤惠的好姑娘!”瞥了于钦一眼,郭美玉凑上去。“怎么交了这样的男朋友?我儿子要是没对象,准让他追求你!” 只是礼貌一笑,毛小优觉得没必要解释,低头继续自己的事。 “你什么意思?我...”回味过来的于钦换上客气,向郭美玉竖起拇指。“我就说大妈是聪明人嘛!眼睛雪亮,一看就知道我是她男朋友!谢谢啊,祝你儿子和对象幸福!” “油嘴滑舌不正经,姑娘你得小心点,别让他骗喽!” “才刚夸完你!”于钦的表情又转换为抗议。“大妈,给点面子好不好?” “阿姨走了,你先忙,再见!” 懒得搭理他的郭美玉,只是和姑娘打了招呼后离去。走出集市大门,沿着人行道前往公交站台。行车道上传来几声喇叭,转头望去是辆白色轿车。从驾驶室下来个女人,微笑着向她招手。 “阿姨,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是小张,哎呦,真是巧!一大早你干嘛去?” “来买东西啊!阿姨,我送您吧!” “不用了,坐公交车挺方便的!” “您跟我还客气啊?走吧!” 接过她手上的塑料袋,张如清塞进后备箱,又贴心地为郭美玉打开车门。 “那谢谢你了小张,中午在家吃饭吧?我打电话让方文回来!” “嗯,听阿姨的!” ... 会议桌两旁,坐着各部门经理,方文斜靠在正前方,单手敲击摊开的两份报告。 “售后撤回了吗?” “方总,已经全部从杰通回撤!” “嗯!那边的情况怎样?” “目前来看,杰通一切正常,经加大员工内训后,业务和服务流程有了显着提升。” “下去找人事部经理。” “方总?”客服部经理呆愣。 翻阅着报告,方文没再回一字,他脸色难看表情冷冽。在大家揣测的目光中,客服经理收好资料低着头走出会议室。 “昨天有事,没参加张氏的会议,想听听你们对两份方案的意见。” 老板的意思已经昭然,各部门面面相觑似乎有了方向, “市场部经对意向客户调研,张氏的方案花俏靓丽抓人眼球,不足之处,针对的消费群体有局限性。奇创的外形比较内敛,但在材质上做文章,触感质感堪称完美,所针对的消费群体更广。我们意向,奇创。” “项目部对两款产品进行预算,奇创超出预算百分之二十一,张氏超出百分之五十六,创历史最高。” 这些倒不是方文最想听的,但等待的人迟迟不发,他望眼淡定的王明治。 “技术部还需要再研究吗?!” “方总,这是张氏竞标的视频。” 望眼王明治奉上的u盘,方文眉角一抬,射向面带微笑的他一抹犀利。 “方总,我觉得单从方案,我和其他同事一样,认为奇创确实更胜一筹!”王明治不再挑战,做回位置认真报告。“不过,奇创是陌生的供应商,而张氏又经常是货不对板。所以,我代表项目开发团队,建议再加一轮,让双方先行打样,由技术部做测试评估后再定标。” 这就是方文器重王明治的原因,他不仅可洞察老板的意图,往往还能超出期望。 “时间够吗?” “没问题!” “就这么定了!项目部,通知两方打样。” “是,方总!” “除了技术部,其他人去忙吧!” 没有外人,方文放下威严,走到王明治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是真费了脑细胞!吃饭或加薪,看着办!” “中午我要回家,晚餐。” 多年的合作,让两人从上下级,也升华到了知己。王明治憨厚一笑,忍不住吐槽。“真抠门!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纠结。竞争之下必有亡者,高价倒算了,张氏不仅停滞不前,还节节倒退。全越总不能为还人情,为他陪绑一起沉湖?” 想起张如菁口中关于她的故事,虽然人情不同,方文倒对毛小优的矛盾感同身受,亦对她的抉择钦佩。“像某人说的,这些年,人情还得差不多了!” “这就对了!再加一轮,让张氏知道全越对品质上的严谨,也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如果张氏聪明,更能从与奇创对比出自身不足,加以改进,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认为,对张氏来说,这个比中标更珍贵。” 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王明治摸着山羊胡,左右观察着老板。“你说的某人,是男是女?” “男或女,重要吗?” 送完他一弯白眼,方文看看时间,掏出手机编辑短信。他表情自然舒缓,还暗藏一份温暖。不经意的流露,被王明治察觉,点着头悠悠猜测。“如果是女人,这个某人,会不会是未来的老板娘呢?” “八卦!” 朝多事的人臂膀就是结实一拳,王明治哀嚎着抱着臂膀,但还是管不住嘴。 “恼羞成怒,看来被我说中了!” 没再理他,方文自言自语回了办公室。 “很明显吗?” ... 虽被屡次拒见,不死心的许可媛又来到三十五楼,趴在接待台上,笑意盈盈地打听。 “小姐姐,方总在不在?” “出去了。” “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前台的两位姑娘对她一副爱答不理,只顾着对着电脑屏幕指指点点。 “是不是她?每天给方总送餐的那个?” “是啊!哎呦,她真厉害,连奇创的老板都认识。” “谁让人家长得美呢!这叫广撒网,逮大鱼!” “他们说什么呢?你看,齐斌还塞给了她什么东西!” “电梯间的监控是没有声音的,也许是房间钥匙呢?哈哈...” 听着她们的谈笑内容,许可媛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进了前台,歪着头瞄向画面。 “哎哎...许小姐,你不能进。”小周向外推着她。 “看什么呢?给我看看呗!” “小吴,先暂停,请许小姐出去!” 悻悻离开前台,许可媛却并没走远。座机响起,小周接通电话。 “你好,全越前台。” “把文件送到三十四楼。” “好的,钱秘书,马上去!”小周抱起打印好的文件催促着:“走走,回来再看!” “哦哦!” 转眼间空无一人,许可媛探出脑袋,蹑手蹑脚进了接待台,倒回监控画面,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勾引人的狐狸精!看我揭穿你!” 秘书办公室内,钱敬先在手机监控中盯着许可媛的一举一动,悠闲地喝着咖啡。 ... 快到饭点,左优餐厅没了往日人来人往,只有稀稀拉拉几桌客人。毛小优手搭收银台暗暗叹息,果真不出所料。 “事情都澄清了,老板娘,怎么没人啊?”范姐望着橱窗外,与店员们一样面色凝重。 “我也想知道啊!” 转过身趴在收银台,找了纸笔写写画画,她思衬着该怎么拉回生意。 “今天怎么不去送餐了?” “说要回家。” “他是不是像小于一样追求你呢?” “多事!”毛小优白了一眼。“还是想想,怎么做生意吧!” 第20章 开始了吗?我准备好了 系着围裙的郭美玉,乐滋滋地在厨房忙里忙外,趁机表现的张如清支楞起纤纤玉手,来到她身后。 “我帮你吧?阿姨!” 擦擦湿手,郭美玉轻推高挑的人,这个美貌又有能力的儿媳,真是越看越欢喜。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去坐着喝茶!” “让我跟阿姨学学嘛!” “学这个干嘛?你的手是打电脑的!再说我还年轻,以后啊也用不着你做!” 这话让张如清欣喜不已,娇羞地低头。屋外传来汽车声,两人探向窗外。 “方文回来了,老方给儿子开门!” 正看新闻的方庆林不以为然,坐着没动。“我说你就是管的宽,他自己不会开?” “爸爸!” 进门后方文换了鞋,和父亲打着招呼。 “嗯,准备吃饭,陪我喝两杯!” 从沙发站起来,方庆林走向餐厅。方文解着衬衫纽扣,跟在后头微笑调侃。 “什么事值得老方同志喝酒庆祝?” “是为替你妈高兴!” “我妈?妈!” “诶!文啊回来了?马上就好!” “方文。” “如清?你怎么在这?” 端着菜走出厨房的人让方文怔愣,而她并没有回答,神情自然地在餐厅忙活。 “早上我在北大集买菜,刚巧碰上小张,又麻烦她把我送回家!” 一手端一盘,郭美玉边走边说。眼尖的张如清慌忙接过菜,笑意温婉。 “阿姨,我来。这有什么麻烦的呀!” “小心烫!”解下围裙,推推眉目拧结的儿子。“去洗洗手吃饭!” 漫不经心冲手,听着餐厅外阵阵说笑,方文似乎明白了什么。其实,对于张如清的暗示方文一直明了,她各方面条件确实很优秀,只是并没有让他愿意为她驻足的欲望。擦干手,掏出手机发送短信。 “这瓶酒啊一直舍不得喝,今天高兴,文啊坐!” “没什么菜哦小张,多吃点!” 坐上餐椅,方文接过父亲递来的酒杯,埋怨母亲。“妈,我不是说买菜就在超市吗?跑那么远!” “闲着没事当遛弯儿呗,那里便宜还新鲜。” “别管你妈!买菜是假,她主要是凑个热闹,享受讨价还价的过程。” “还是你爸了解我!”郭美玉热络地轻拍张如清的手背。“要不是方文坚持,我和你叔叔还是喜欢住老工房,街坊邻居一家亲,这里啊头碰头都不打个招呼。” “阿姨说的对!现在的人只顾着奋斗,早就没了邻里情怀。” “小张多吃点!要不要喝一杯?”方庆林举着酒瓶。 “如清要开车!” 而方文的拒绝,让张如清会错了意。 “是啊叔叔,他喝酒我就不喝了!我以茶代酒感谢款待,祝你们身体健康。” “儿子,一起吧!”郭美玉轻杵冷淡的儿子。“你们没事多回来,开车又不远!” “老郭,孩子忙,我们还没到老得需要陪护的时候!” 饭间,方文难得发言没什么互动,相比方家父母的疑惑,张如清倒是自在淡定寻找话题,气氛还不至于冷场尴尬。 桌上的手机短促震动,读完短信方文转头又望向落地窗外。几人顺眼望去,一个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女人站在花园门口的车前。 “我还有事,如清你慢吃,失陪了!” “儿子,喝酒了不能开车!” 放下筷子,郭美玉语气略显生硬。 “我叫了代驾!” “代驾?她...” “老郭!”方庆林阻止妻子的话。“文啊去忙吧!” 因为认出了毛小优才会越想越气,郭美玉跟在儿子后头出了门。 “老郭,老郭!” “叔叔我去看看!” 顷刻间,餐桌上只剩方庆林独自饮酒,这顿饭他多少也看出来了端倪。“这个没眼力的老郭!” “儿子,方文!” 两人刚开了车门,就被郭美玉唤住,从花园走出来,张如清挽着她的手臂,俨然一对和睦的婆媳。 毛小优的意外,并不是来自她们像看待侵入者般的怒意,而是没想到会如此巧合,那个让于钦害怕了的阿姨,竟是方文的母亲。而方文为什么又在此刻,让她来接? “妈怎么了?” “小心点!”郭美玉换上可爱的笑容。“哎呦,真是巧,姑娘还认得我吗?” “哦,阿姨好!” “真是励志的年轻人,还兼职做代驾呢?” “妈你怎么谁都认识?”方文嘴角微扬,望了眼张如清,话里有话。 “早上妈妈买菜,正好碰见她和他男朋友!是吧?姑娘。” “阿姨再见!” 没有多说,毛小优礼貌道别后钻进驾驶坐,方文也跟着上了车。直到汽车消失不见,郭美玉才收回厌恶的目光,心疼安慰看上去颇为受伤的张如清。 路上,毛小优一言不发,时不时望眼后视镜里频繁出现的白色轿车,嘴角浮起难以察觉的嘲笑。 “你有男朋友?”方文双手枕在脑后悠悠问。 “走在一起就是情侣,那去你家接你,岂不是让你女朋友误会?” 她的回答让方文觉得很有意思,目光落在她的侧颜他轻挑浓眉。 “女人有,女朋友没有!” “应该是未婚妻有,女朋友没有吧?” 瞥了他一眼,毛小优轻声嘟囔。话里带着气恼和一丝醋意,这让方文很满意。 “去过我家就是未婚妻,那上了床呢?” “无耻!” “成年人的游戏,难道是你逃我追?幼稚!” 似乎对她的逃离耿耿于怀,方文不满揶揄,掏出震动的手机,点开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附件,他面向前方逐渐结上冰霜。 “到了!” 下了车关好车门毛小优转身就要走,方文绕过汽车挡住她的去路。 “上去拿包!” “不要了!” “送我上去!” 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又大胆地摸索着向下,寻到冰凉的小手缠上指尖,穿过指缝紧紧相扣。 突来的轻柔举动,让低垂下巴,眼角扫向停在不远处的轿车,这个时候,她没法选择。没有拒绝,跟随他的脚步步入大厦。 “方总好!” “嗯!” 电梯间,不断有人打着招呼,她尴尬地想抽回手,而他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就在一片惊诧中,就这么被他拉拽着,越过总裁办公室,走向走廊尽头。指纹门锁应声而开,这是他的套房,在这私密空间,毛小优有些紧张,还好他适时放她自由。 看他进了卧室,她走向落地窗前欣赏美景。不知过了多久,后背贴上一片暖意,他双臂圈着她的肩膀,一个价值不菲的包映入眼帘。 “喜欢吗?试试?” 呼吸的温热在她耳畔呼啸,声音磁性低沉语气温柔,掌心的手机似要被捏碎,她侧过身子,躲过暧昧。 “包扔了就算了,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伸出手臂轻易地就把她挡在了面前,把包放在沙发靠背,离她更近一步,双手抚上她的双肩轻轻摩挲。 “不喜欢?等会陪你去挑,好不好?” 抑制逃离的冲动,她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眸,那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点滴柔情。 “你觉得我和她们一样吗?” “相信我,我会让你和她们一样快乐!” 这个答案伴着他的看轻,她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男人的对手?是她预判有误! “她们在等你,失陪了!” 失去耐心,方文粗暴地拽过手臂,动作像是惩罚。 “怎么了?宝贝,在这不习惯?想去酒店还是去你家?” “放开我,混蛋!” “接近我不是为钱吗?收了齐斌多少好处?” “齐斌?”她停止挣扎满脸疑惑,不知他是何意。 “想说不认识齐斌?派你勾引我帮他中标吗?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装正经?”手掌下的手臂剧烈颤抖,并没有使他怜惜。“怕了?好好表现,我高兴了,喜欢什么随便买!还有奇创的标!” 这是原因吗?为什么?大脑中迅速汇总信息,毛小优的泪水在眼眶打转,遮掩了迷人的双眸,紧咬下唇露出丝血红,手掌一松手机跌落在地毯。 “宝贝,让我试试你的功夫,值多少!” 拼劲全力与他的对抗,更挑起了他的征服欲。像只失控的野兽,低吼着向她疯狂攻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房间萦绕,毛小优望了眼震麻了的手掌,双眸溢满泪水。 “你和张如菁一样,以羞辱人为乐!” 这一掌让方文震惊,也恢复了理智。平息了胸膛剧烈起伏,终于对他的报复有了些动摇。 迅速逃出房门,她的狼狈好像别人早已预料,伴着声声嘲笑走进电梯。阳光刺的她晕眩摇晃,这个男人是恶魔,懂得用最伤人的方式侮辱,他的计划是从下车牵手开始。 或许,她不该惹! 顺着几声喇叭声望去,她知道是张如清!她带着得意的笑从身旁驶过,整件事是她干的!只是没料到,她会扯上齐斌。 “中标?” 抬起空空的手掌,毛小优的脸上漏出意外之喜。毕竟,他自己寻找答案,比她苦口婆心的解释有用,也会更愧疚。 “张氏,现在开始了吗?我准备好了!” 第21章 愧疚还是懊悔? 红光满面的母亲半躺病床,毛小优在床前削着苹果舒心微笑,这里是她的‘世外桃源’,因为只有在这儿,她才会脱下面具不再掩藏和假装。 “怎么几天没来?不要妈妈啦?”毛芸越接过水果微笑怨责。 “说什么呢?毛女士,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妈得要!对不起,你女儿这几天很忙。” 看看时间,毛小优整理要换洗的衣物,又将购买的食品水果归置入柜。 这是间单人病房,环境独立清静,就像个一居室的家。把母亲长年累月放在医院疗养,无法时刻陪护,这让毛小优内疚又无可奈何。因此,昂贵的费用,成了她每月最大的开支,但只要能让母亲过得舒适,她再苦都值得。 不过,自从有了稳定的生意,相比大学时,不知道好得多少倍!可...,她愁云密布轻声叹息,如果餐厅就此黯淡,该如何维持巨大的开销? “优优,你问问主任,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我怎么感觉在这住了很久!” “那妈妈告诉优优,很久是多久啊?”毛小优试探着问。 “估摸着,怎么说也得有好几个月!” “才几个月而已,就急了?你的病算是恢复的快的了!”十年是如此漫长,对母亲来说,遗忘也不为一件坏事。“妈,等赚够了钱,咱保证不住这,我天天在家守着你!” “还守着我呢,你早晚不都得嫁人啊?” “嫁人干嘛呀?不嫁!” “瞎说!妈妈希望你找个好归宿,但也要擦亮眼睛,别被人骗了、被人伤害,有的人呀...”思绪飘向久远,毛芸越音量越来越低,双眼突然间蒙上恐惧,双手抓扭着毛毯。“有的人很坏,非常坏!” 听出母亲的异样,毛小优扔下衣物,奔到床前紧握她不安的手。“妈,妈,坏人被警察抓走了,忘了?现在没人敢再做坏事,非常安全!” “真的吗?优优。”毛芸越涌出泪水,轻抚女儿的脸颊, “千真万确!我能骗你吗?” “因为生你啊,你外公气得大病一场。谁知见面以后,又成了他的心尖儿,被他宠得无法无天,我打不得骂不得。有次啊因为你淘气摔了跤,磕破嘴角,就那么一点点血,他居然三天没理我,还把佣人换了个遍...” 这段往事毛芸越说了无数遍,但每次听来,毛小优和她一样,沉浸在短暂的幸福不愿醒来。轻柔地盖好毛毯,此刻,安睡的她嘴角留有的笑意,美极了! 执着母亲的手,毛小优没有伤悲与幽怜,只剩厉眸冷脸。 “外公,我一定会带妈妈回家!” ... 不顾形象的男人双腿翘在桌上,揉搓着被娇小又带劲的手掌关照过的脸庞,不知凝视了她遗忘的手机有多久。 一阵短促震动,瓦解了辛苦卓绝的思想斗争,最终被于钦的短消息破功。 下午17。:13 ‘优优在哪?我让人转发了视频,不要担心,左优很快就有起色!晚点去餐厅,待会见!’ 向上翻,索性把他的信息看了个遍!于钦似乎不在意她的冷淡,字里行间满是情痴,无微不至的关心、按时的问候、甚至自嗨地讲着笑话... “厚脸皮!”方文一脸唾弃,短信编辑、发送一气呵成。 迈出那道坎,仿佛便有了肆意的理由,他走到窗边,返回列表点开齐斌的短信。 8月13日 上午10:50分 ‘齐总,给您添麻烦我很抱歉!我在全越三十五楼等,您先忙!” ‘ok。’ 8月13日 下午19:25分 ‘齐总,您好!多亏当时齐太太拍摄了视频,我才能澄清真相申诉成功。您给的u盘不仅救了左优,也给了我们希望,这个世界,好人多!祝您和太太 恩爱幸福,宝宝康健!” ‘我太太很欣赏你,很高兴能帮到你!宝宝出生,邀请你参加喜宴。’ ‘一定会到,谢谢,不打扰您了!’ 紧握的手连同机器揣进裤袋,点燃唇间的烟卷,深蹙眉头吐出环环烟圈。西落的太阳藏进云层散着余晖,又是一个晚高峰,街道上的汽车排起长龙,应是匆忙归家的人。烟雾笼罩他忧郁的脸,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懊悔。 在秘书和助理的陪伴下,方文来到三十四楼,离下班还有半小时,员工们并没懈怠,各自在工位忙碌。 “方总,好!” “嗯!” 在此起彼伏的问候中,方文穿越办公区,径直走向项目经理办公室。 “仇经理!” “哎呦,方总好!” “没事!”方文安慰迎上来的下属,坐上他的办公椅。“打样涵发了吗?” “我正准备去找方总签字。” 接过仇经理递来的文件,方文一目十行大概阅览后,掏笔挥舞。 “时间紧迫,今天发掉!” “现在就安排!” 来到工位把文件夹交给助理,再转身间,老板已经往技术部走去,仇经理深呼口气叮嘱:“今天把涵发掉!” “知道了,经理,忙完这个就发!” “嗯!” 做完手里的事,助理姑娘站起来伸个懒腰,却在落臂间撞上一人,打翻了他手中的咖啡。 “钱秘书,对不起,对不起!烫到没有?” “没事,纸巾给我!” 大度的钱敬先指指桌面,不安的小助理慌忙递上,又愧疚地帮他擦拭。 “实在是不好意思!” “自己来吧,你去帮我再倒杯咖啡。“ “好的,我马上去!” 小姑娘走向茶饮间,弯着腰的钱敬先四处环望,他翻开蓝色文件夹,抽出其中一份涵件,揉搓成团装入裤袋。 “钱秘书,咖啡!” “好的,谢谢!” “对不起啊!” 人走后,助理吐吐舌头,抱着文件夹做事去了。 ... 晚上7点多才回到餐厅,毛小优在门外观察了阵。晚市好像稍有改善,虽没有往日的火爆,现在也只剩几大桌空闲。有七八位客人从不远处过来,看是熟客她等在外边,礼貌地开门。 “晚上好!” “你好,老板娘!”领头的男子边通电话边打招呼。“喂~你来了没有?我们在凤凰街,就是网上传的很火的那个左优。什么呀!你没看后续视频啊?就是几个敲诈的混混...” 这话落到毛小优耳朵,算让七上八下的心稍稍落地,看样子只是时间问题! “几位先请坐,点菜叫我啊!” “谢谢你,老板娘!” 安排客人入座后,在离去时被一对儿时髦的姑娘拦下,她们执起手机亲热地左右围绕。“一起拍个视频吧?” “啊?”毛小优抚抚秀发,调整状态。 “哈喽!我们身边的就是左优餐厅的老板娘,人美,菜也很好吃哦!小姐姐,跟网友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欢迎来左优用餐,八折!” “小姐姐太好了!” 角落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自打毛小优进来便没错过目光,另一个,则是再也无法忍受的抗议。 “诶!陪你静坐个把小时,请喝了一肚子水?老板就直说吧,晚餐是请是不请?” 被王明治拉回的方文看眼空荡的桌面,微微一笑举起手臂。 “先生点菜吗?” “叫...她过来!” 顺他指向望去,李香香点点头:“请稍等!” “点菜还分人吗?老板!”王明治不明所以转头,一位美丽的女子正向这边走来,衣裙清素秀色玉颜,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总之是抓人眼球! “王明治看够没有?” 挑动眉角,方文敲敲桌面,而对面的男人回头抹了把嘴角,还带着明显的吸溜。 “这是某人?是传闻中和方总牵手的某人?怪不得!” 白了呱噪的人一眼,方文抱着臂膀表情淡淡,看向已走近的女人。像什么都没发生,她噙着轻柔的笑意礼貌询问。 “你好方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 气氛有些不对,客气地不对!王明治眯起细长的眼,注视着对面的老板。 “咳咳...点菜。” 菜单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翻阅,方文认真地研究每道菜肴。别说久站的女子,就连王明治也等得心焦。他朝毛小优笑了笑,伸手去接菜单。 “不知道吃什么啊?呵呵...我来点!” 而那方文将合起的菜单丢到一旁,自顾自拿起杯子饮起了水。对坐的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收回尴尬的手,还好她依然淡定,像习惯了他的怪。 “请方先生考虑好再叫我!” “不用了!你帮我们安排。” “请稍等!” 收回菜单,毛小优转身离去。王明治抓抓蓬松的头发,满脸疑惑。“还有这么追女孩子的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追她?” “两只眼睛!”王明治抚着山羊胡。“不过,众目睽睽手牵手更不像你的风格!除了破除关于全越老板娘的传言,难道还做给别人看?” “第一,建议去开个眼角!第二,聪明人,死得快!” “别不信!像你这种方法,妙人迟早归别人!” 转动水杯,方文不以为然调侃,当再寻到那丽影时,不知从哪冒出的于钦,围绕她身边耍宝逗笑。而她偶尔也会回应,微笑或微嗔。 “你这表情!” 渐渐凝结的表情,让王明治闷笑回望。“我说什么来着?这样的女人,不定多少人惦记!” “打扰一下,上下菜!”李香香一一摆上桌面。“糟卤牛舌、烧椒皮蛋、干锅臭豆腐肥肠、红烧臭鳜鱼、蒜泥香椿...甜点榴莲酥。” 这桌怪味合集,不仅王明治嫌弃捂鼻,也让方文不禁以食指遮掩鼻尖。 “这肯定是得罪得不轻?!瞧给咱上这一桌...嗬~都什么味啊!” “吃吧!”方文侧身翘起二郎腿,把菜推离。“不是饿了吗?” “不是兄弟不够意思,实在是无能为力!不奉陪了,边吃边反省吧!”受不了的王明治抓起手机匆匆告别。“这顿饭,欠着!” 第22章 君子约定 在王明治走后,方文对着这些私人定制的菜肴静默含笑,这是她的惩罚?!抬眼间,门口的女人正单手扶门,面带不屑与挑衅,似乎等待送客。 不以为意地拿起筷子,却为难的停在半空,不知该从哪入口。磨磨蹭蹭翻来翻去,直到她消失在视线,方文才松开手指仓促缴械。 “重口味啊!女朋友怎么没来?” 拎着瓶酒的于钦不请自来,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倚靠椅背,方文饶有兴致地盯着桌上的白酒。“于钦!” “谢谢还记得我!喝一杯?” “说个理由!” “理由?想想啊!她-是-我-的!你发的?这四个字算不算理由?” 似笑非笑的于钦展示着短信,方文倒也识趣,摊摊手臂,掏出毛小优的手机摆上桌面,接受挑战。 “我输了,拿去!” “好!香香,给我们拿大杯!”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鸣锣开斗。 ... 张氏企业,张如清敲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入。 “爸爸,还不下班?” 转过办公椅,张运平脸色凝重,示意女儿坐下。 “全越那边态度已明确,不过是在给我们台阶,让我们知难而退!” “爸爸你多虑了!”张如清胸有成竹,没有半点压力。“不过是附加打样一轮,奇创还是一样没胜算!” “哦?清清,这么你有安排?” “不管全越怎么想,到时交不出货,自然还是出局!” “有把握吗?” “放心吧!爸爸。” “嗯!你和方文怎么样了?” 说起那个男人,张如清就瞬间没了自信,脸上写满无奈。 “还是那样!爸爸知道他一向我行我素,他父母不过是市井小民,没见过世面,以他儿子为重,所以成效不大!” “清清,工厂七成以上的订单,不是全越的,就是全越的客户,新客户越来越少。咱们的设备落时、人才流失,确实比不过奇创去人工化的全数控产线,淘汰是早晚的事!” “这正是我想说的,我们急需升级设备,爸爸!” “说起来容易,资金呢?张氏的财务状况你不是不知道!” “还有,杰通那边不能在再让如菁胡闹了!这次我下拨的培训专款,全进了她的私人账户。这也算了,她居然糊涂到请奇创的第三方给员工培训!这也给了奇创在全越竞标上谈资。” “胡闹!”张运平拍着桌面,愤恨不已。“这个死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愚蠢!”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杰通是我们的短板,如果不好好整顿,比工厂的问题更严重!” “明天把她给我调到工厂,什么时候成才,什么时候再回去!还有张如君,一起安排到一线!” “这不太好吧?如菁她...” “她不愿意就给我滚出张家!” “是,爸爸!” 平复过后,张运平起身为女儿倒杯水,拍拍她的肩膀,老谋深算的张运平似乎已有了一劳永逸的良策。 “刚才说到工厂,据我对方文的了解,他有长远的计划!不管张氏还是奇创,并不是他长久的合作伙伴。以他的实力,创办自己的工厂指日可待。与其这样,不如把工厂当作你的嫁妆。” “爸爸?”张如清很是吃惊。 “你弟弟妹妹不争气,张氏早晚留给你,这样做既能保全工厂,又能成全你和方文。只要两家合并,张家的,方家的,不都在于你吗?” “爸爸的意思是?” “听爸爸的没错!”张运平自然有他的计划。“这件事我来出面,你负责把方家父母请来!方文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知道了,爸爸!” ... 快到十点,两个拼酒的男人仍是没完没了。不过,气氛却是越来越祥和,有说有笑聊的非常投机! “我还以为会打起来!怎么越喝越情越深?”范姐失望嘀咕。 “你是等着看热闹还是想劝架啊?” 正对账的毛小优,送去一抹鄙视。 “我这是替你为难!一个是阳光暖男,一个,啧啧...只有两个字形容,霸气的很!” “也送你两个字,擦擦口水!” “是不是让你送餐的人?” “嗯!” “要我选,肯定选他!谁能拒绝那样的男人?!” “渣男也能算男人吗?” “什么?渣男啊?”惊讶过后,范姐又泛起花痴像。“不过,情有可原!” “你是三观尽毁!赶紧下班,你男人在等你。” “见过他才知道什么是男人!走了。” 操碎心的范姐带着遗憾下班,收银台里的她双手托腮,偷偷望向墙角那桌。不知什么时候,于钦已和他并排而坐,勾肩搭背像多年老友。方文看上去只是朦胧醉意,而于钦则是酣醉深沉。 “听老弟说,你不适合优优!” “哦?”方文斟满酒杯塞进他手里。“喝,说说看!” 饮尽杯中酒,于钦神情恍惚又夹着神秘笑意,说话拖沓不畅,音量时大时小起伏不定。 “她是个好女孩,不是你的那些绯闻小明星!所以,你给不了她幸福!而我就不一样,一万个真心!只要她愿意,我立马娶她!” “我相信!”方文低头轻笑。“相信你和你那些前女友,个个是真情!” “你怎么知道?”于钦摆着手。“那是我没遇到优优!一时是真情,不是一辈子,懂吗?” “都是男人,理解!还有,难道只有你于钦才能浪子回头,生出真情?” 于钦拍响桌面,拿起酒瓶倒满两杯,郑重地端起酒。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咱俩曾经都是渣,谁也别笑话谁!从这刻开始,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方文挑起眉。 “既然都不愿意放弃优优,只有来场公正公平的竞争,做回真正的男人。” “说下去!” “咱们就来个君子约定,在她做出选择前,对优优,抛开乱七八糟的杂念,你我都不能逾越那条线!不管她将来选择哪一方,另一方无条件祝福,同意就干杯!” 反复咀嚼他的话,方文扯出笑意,接过酒杯抬头饮尽并抛去白眼。“下流!” “主要是因为你下流!”于钦回呛。 “彼此彼此!” “好了没有?我要关门了!” 正掰扯,他们的共同目标来到桌前。坐在外边的于钦站起来,拉住伊人手臂满脸爱慕。“优优,忙完了?!” “喝了多少?” 才想去扶左右摆动的于钦,就被方文硬生生挡在中间,还顺便替她剥落手臂上的手。“放手!” “家在哪?送你回去!” “你送我吗优优?江元路1175号!”像得到奖励的孩子,于钦高兴的递上车钥匙。“回家喽!” “我扶他,去开车!” 攀住再次向她伸手的于钦,方文拉拽着他出了门。等在路边,把点燃的香烟塞进他嘴里,呛得他一阵咳嗽。 “什么玩意?拿走,我不抽!” “不能喝酒不会抽烟,是不是爷们?” “开玩笑,是不是爷们看这个吗?得看守不守约!” 在于钦的汽车上好一阵摸索,才慢悠悠开出停车位。停稳下车毛小优打开副驾门,而方文则把人塞进后座,自己坐在了前面。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毛小优不客气地把着车门。 “会开吗?” “不会开,会猜!” “会开的车型多了,不好!”方文下车贴近她,在成功吓得她后退之际,潇洒的再次上车关上车门。 行车间,后座的于钦时不时从座椅中间探出脑袋,被方文屡次挡回。“坐好!安全驾驶懂不懂?这点酒量,哪来的勇气?不自量力!” 摇摇晃晃两个男人终于没了动静,窝在各自座椅睡着了,毛小优无奈地摇摇头。 于家的豪门宅院,与张家大宅不相上下。按响门铃后,打开后座车门,喊着睡着了男人。“到家了,于钦,醒醒!” “嗯!” 只是翻了个身,于钦再没有别的反应,她拍拍前座。 “别睡了!” 大门打开,出来两位阿姨。 “你好,于钦家吗?” “是的!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他喝多了在车上,麻烦你让人扶进去吧!” “哦哦,好的,谢谢你!”阿姨转头向院子喊。“阿福,阿福,小于先生回来了!来开车!” “先走了!” “谢谢你,毛小姐!” “啊?”毛小优讶异。 “我们家没人不知道你!”阿姨笑着回道。 “哦...给他多喝点水。” “请慢走!” 打开副驾的门,毛小优没好气的催促赖在车上的男人。“走不走?要陪他一起过夜?” “头疼!”方文扶额低喃,一副痛苦模样。“毛小优,扶我!”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那仿佛并不是他在意的,总是用‘诶,哎’替代。在她恍惚时,他的手已缠上她的手臂,怎么也甩脱不开。万般无奈下,只能扶着踉跄不稳的男人来到路边,等待出租车。 “叫个车送你回去!” 此刻的他胸前半敞两扣,袖口卷到手肘,随意地没有了往日考究。他的体温很热,只是挽着手臂,就已觉炙烤。 “我喝多了,送我回去!” “你...”依然没等她拒绝,他的身体就瘫成烂泥。“喂~哎方文,我背不动你啊!” 扛起他的手臂揽住他的腰,艰难支撑。谢天谢地终于等来了出租车,把人塞进后座,这种状况她也只能跟着上了车。 “去金融大厦。” 第23章 不讲理?猜对了 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单薄的肩膀被那男人倚靠的不堪重负,毛小优身靠车门寻找支撑,在伟岸的身躯下显得娇弱可怜、惨兮兮。方才的一波艰辛已让她香汗淋淋,在盛夏又被身旁的炙热燎烤,车内的冷气都无法舒缓的燥热,让她更觉浑身粘腻。耸耸左肩,试图让他离远些,可他吧唧着嘴又再次粘了上来。 下了车,大厦空无一人,灯光也不太明亮。伴着声声哀叹,她不太确定地拖着他走。 “还能坐电梯吗?你的指纹可以开门?” “造孽,重的跟猪样!” 还好,他的指纹就是通行证,没费多少曲折就到了套房。开门后把人暂放在地上,她摸索着去开灯,却不知,密码门已被人悄悄锁死。 打开照明开关,房间内一片通明,可能觉得太浪费又逐一关上,只留了几盏射灯,昏昏暗暗但也能看清。折返后,把人从地上拖到沙发,体力不支的毛小优,累地原地瘫坐在地毯,向平躺的男人抛洒一波幽怨。 “每次都不省人事,我看你才没酒量!” 超低的冷气,终于让毛小优感到舒爽,比起外边的闷热,她贪恋地想多歇会儿。 “哎,我的手机呢?放哪了?” 说起手机,怎么能不为那件事生气?如果他因为她蓄意接近,那她自己倒不冤。不知张如清用何种方法,让他误会她与齐斌有关联,他竟问也不问直接定论,偏听轻信又冲动。 “知不知道你很自以为是?”毛小优扶额,难掩愤怒。“天下的女人都得为你痴狂吗?蓄意接近、勾引你?你是富豪、老天又赏赐了一身好皮囊,就可以成为你玩弄的本钱?钱钱钱、包包包,俗不可耐!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即使真是那样,我也不愿陪你玩无聊的游戏,那么多女人,滥情的渣男!不讲道理,又狂又傲,还会伤人,讨厌的不得了!” 双臂抱膝,面朝方文脸颊贴在膝盖,凝望间不觉又泛起一丝哀意。 “从未拥有,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失去而怨恨?爱情,是不是也是这样?方文,你知道我最想要的吗?只是一缕阳光!静静的,坐在那片花园晒太阳,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也许只有那缕午后的阳光。”抹掉滚落的泪珠,百思不得其解。“都说好人好报,事实真是这样吗?我只看到坏人的心安理得,他们尽情享受抢夺来的人生。” 发泄了几句,她深吐口气爬起来,为方文脱掉皮鞋,又寻来薄被搭在身上,他睡着的样子,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恶。 “睡吧!我已经很累,拜托你方文,别再拿我解闷!请你,别因为我影响齐总的公司,帮了我却害了他,我怕还不起!” 直起腰身走向门口,不管她怎么努力门把手依然巍然不动,按遍所有按键也不见成效。要困在这可怎么办?那个男人,绝不是良善!也断然不会客气! “醒一下,告诉我门怎么开!” 再次回沙发前,弓着腰身,指尖轻杵他的臂膀。“听见我说话没有?醒醒,算我求你好不好?” 可他的毫无回应让她绝望,她是真的慌了神!是否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话说,行动跟不上速度,计划赶不上变化。突然间,肩膀就被什么给圈住,惊呼过后毛小优用双臂强撑沙发。越挣扎越紧,那股力量怎是她能抗衡?就这样,她不偏不倚摔落在他的胸膛。 “放开我,方文,你干嘛?放开!” 而他顺势侧过身,将她囚禁在臂弯,脸颊贴上她滚烫的额头,喃喃低语:“睡觉!” “不行,你认错人了!” 撕扯他的衬衫,又单手握拳不停捶打,却始终如微尘入海,击不起丝丝涟漪。他的腿更是放肆,跨上她的大腿,制服她的挣扎。毛小优这才知道上了当,他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假装。 “你是装的?对不对?流氓,下流,混蛋!” “你知道我自制力很差,再乱蹭,小心引火烧身!” 低沉沙哑的警告,让她恼羞到极点,但又没勇气挑战,只得乖乖听话不再动弹。温热的气息阵阵扑来,贴在衬衫领口,鼻尖充斥浓烈的气味,像暴晒过的棉被,无法形容却让人着迷至欲罢不能。 抵抗无效就退一步,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要不是热度和心跳震动,她会以为掌下是坚硬的巨石。与手臂配合,艰难地挪动上身,好不容易拉开的缝隙,被他稍稍用力再次打回原形,脸庞与他颈下的皮肤紧密贴合。强镇住心中的狂啸,毛小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恐,那份青涩,更会被他嘲讽吧?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每吐一字,暖流就顺着领口钻入,掌下是柔软轻盈秀发,鼻下是萦绕诱人的香,这个计划方文万分后悔!对他来说,这何尝不是痛苦的折磨!“嗯,我没聋!” “无耻、流氓!” 隔在中间的手,很恼人!单手圈住她的肩膀,一手覆上她的手背,带着玉手在胸前来回摩挲。果然,她匆忙抽手换了个地方。他收紧手臂禁锢她的腰,如愿紧紧相拥。 “想知道真正的无耻流氓是怎样的吗?现在可以满足你!” 他的语速有些快,气息不稳,声音压抑地很低。从他口中哈出的热气,让她的额头越来越潮湿。 “好好...算我没说!她赶紧投降,低头深埋,用头顶替代他唇下的额头。 “睡不着吗?觉得无聊,我们可以找个事做。” “睡觉!” 若不是应下于钦的赌约,他怎会容她无恙?方文盘算着,长夜慢慢如何引她主动献身? 于钦,这样不算违约吧? “为什么不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 轻吻她的头顶,引她一阵僵硬。方文语气轻柔,浓情万分。 “优,我为今天的事道歉!对不起!” 他知错、有愧、歉疚,但...他会道歉?这是她没想到的! “那个...下不为例!我只希望,不要因为齐总...” “奇创和张氏一起进入下一轮打样!我会公平对待。放心了吗?” 她的双眼睁得很大,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思量。他的手顺着秀发来到她脸庞,掌心火热指尖轻滑,在分神间勾起她的下巴,这是他离爱的眸子最近的一次。 但就是这刻的凝望,他像是块被浇了冷水的火炭。因为那清澈的双目,如一汪见底的山泉,纯净无暇不夹带任何杂质,任何歪心思都是对她的冒犯。方文不解又非常疑惑,认真问道:“你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毛小优反问。 “告诉我,睡过男人吗?” “这跟跟...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自觉的结巴,暗骂自己的无能,脸甩开下巴上的手,再次埋进原来的位置。 “该不是...没人要,成了老姑娘?” “说了跟你没关系!” “这么失败吗?”方文后移脑袋取笑。“没人要的话,我倒可以委屈,让你体验一下美好!” “一辈子没人要,也不要你,因为嫌你脏!” 不留情面的回敬,惹他轻掐她的腰部,隔着衣裙画圈,似乎要蠢蠢欲动。“你不懂,是经验丰富。” “干嘛?”她反手制止他下移的手。 “你不同意,我保证不会乱来,前提是不能反抗!”方文威胁着她。“没经过我同意不能逃跑!否则,奇创出局!” “不讲理?!” “猜对了!” “那个...你不要抱这么紧,呼吸困难!”打着哈欠,她好言相劝。“我想睡觉!” “再聊会行吗?” 掀开薄被裹住揉着眼帘的人,方文也稍放她自由。自然的躺姿让毛小优觉得舒适,颈下的手臂软硬适中,是难得的好枕具。她双手垫在他的胳膊上,脸颊舒适侧躺,上身后撤微微蜷缩,闭上双眼,轻轻回着。“聊什么?” “你多大了?” “27岁!” “没交过男朋友?我怎么不信呢!” “爱信不信!” “要是别的女人,没等站稳就把我推倒了!你居然一点没感觉?” “像阿姨说的,站不稳是因为虚,该锻炼。” “谁说的?瞎说!要不要试试?” “你妈说的!” “你喜欢我,对吗?” “嗯?想睡觉!” “回答完再睡!喜不喜欢?优?诶? 在她额上深深一吻,她熟睡的样子像是童话里唯美的公主。有节奏地轻拍,动作轻柔疼惜。蜷起颈下的手臂拥她入怀,此刻,方文只想守护,而非索取和占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和欲还是可以分开! “抱着我!” 好像听到了他的低语,手臂穿过他的腋下,手掌攀上他的肩,她像只在雪窝中受冻的小兽,扎进他的胸膛,朦胧探索,急需温暖。 暮然间,他拥她很紧,太想把人嵌入身体!诱人的唇就在脸颊边,只需小小的动作,他便可如愿偷香,可他绝不会!不是因为约定,而是,其中的美好,想与她同享。 “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宝贝。那就不会有她们了!” “小手打人很痛,怪味惩罚挺狠,抓人的野猫!”附在她的耳畔,微笑着自言自语。“窝在怀里,又成了撩人的小猫!” 第24章 生出丝感动 整夜无梦,多年没睡过这么舒适,闭着眼毛小优伸直胳膊,慵懒地伸展。天气很好吗?怎么格外刺眼!浓密卷翘的睫毛抖动几下,缓缓展现宝石般的眼眸。黢黑的皮质沙发,设计感的吊顶,还有几盏未灭的射灯。昨夜...尖锐的耳鸣直冲脑壳,没勇气望见衣衫不整的自己,她抖索着手伸进被子,一番确认后长舒口气。 已经快十点了,这是睡了多久?坐起身,赤脚踏上柔软的地毯,伏在地上裙角与墨黑的卷发散落一圈,在沙发背后找到了散乱的鞋子。房间内一片静谧,桌上整齐排放的物品吸引她的眼光,一件白色连衣裙,一套内衣,她的手机。 抚抚凌乱的卷发,确实需要换洗!指尖碰触高档材质的裙子,她稍稍犹豫,只拿了那套内衣向卧房走去。 “方文?方文?” 确定没人,她走进洗手间反锁房门。洗手台上放着崭新的牙具,还有套化妆品,连女士长发用的梳子都准备了!这是有多了解女人?想必是他的常备用品吧!毛小优摇头轻笑走进浴室。 装好换下来到内衣打开门,挽起的头发滴沥着水珠。在衣帽间,找到了吹风机,对着落地镜吹着秀发。 四周的衣柜整齐挂着他的衣物用品,各式各样展示着主人的品味。 “臭美!” 镜中的人儿赤着白嫩精巧的足,一截细长的小腿上是微皱的白色衣裙,侧过玲珑的身姿,拨至左胸的秀发在热风中飘逸,只是简单护理的面容,不画自秀。吹风机的噪音萦绕耳边,直到镜中多了副身影,她才惊得站直了身。。 掠过吹风机,方文理理背后的秀发,动作轻柔地帮她吹了起来。呆呆望着镜中认真的男人,毛小优心中生出丝感动。 “衣服不喜欢?”他抬眼望望,温柔一笑。 “餐厅有衣服,回去换!” 关了吹风机,随手扔在地毯上,与镜中的她相识而望,双臂绕上她的腰,鼻尖紧贴她的秀发深嗅发香。 “内衣合适吗?” 这一问,羞红了她的脸,低垂脸庞躲藏。“谢谢!” “不好奇我怎么知道尺寸的吗?” “你见多识广!”她直言回道,语气带着幽怨。 她的回答,勾起方文深深的笑意。转过她的身子,捧住低垂的小脸,又对她的抗拒不从不悦。 “看着我!” 虽然毛小优心里异常慌乱,但知道,她躲不过。微微颤抖着任由被缓缓抬起,他俊朗的面容映入眼帘。 “怕什么?我说了你不同意,我不会乱来!” 确实,他是守诺的,这也让毛小优对他有了改观。 “谢谢!” “谢我昨夜没动你?” “嗯!” 轻轻拉她入怀,紧紧拥在臂弯,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每个动作都是不言而喻的珍惜。 “这个时候,该抱着我!” “哦!” 听话的抬起双臂,放在他的腰部,她闭上双眸,深嗅阳光气息,脑海里,竟浮现那缕她心心念念的午后暖阳。他的唇贴在她额头轻轻吐气,大掌她后脑勺柔柔抚摸,他的胸膛随每次深呼吸起伏。 “晚上到丝露酒店接我。” “还是打车吧!”她语气慵懒,低声呢喃。“不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明早我还要去买菜。” “不行!必须去!”他霸道回着。 “那你保持清醒,不然,好累。” 方文带着得逞的坏笑,与她拉开些距离。 “准备好!” “什么?” 再次捧起她的脸庞,他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额,目光越过她高挺的鼻梁,逗留在那诱人的红唇,艰难地抑制心中的悸动,却乱了沉稳的气息。“晚上,我要吻你!” 身体阵阵抖动,内心的拒绝,被他像是蛊惑的话语驳回,轻咬双唇沉默不语。她不知,这反应在他眼里是多么的诱惑。 “送你下去,我怕等不到晚上!” “嗯!” 任由他牵着手出了房门,外面已经是来回忙碌的员工,此情此景再次惊掉了一众下巴。 “方总,要出门吗?” “召集高层在会议室等,我送她回家马上回来。”方文表情自然,牵着她走了几步,又转身指着前台。“小钱,把前面两个给我换掉。往后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全越楼层!” “是,方总!” 淡定大方的跟随他的脚步,毛小优回头望眼钱敬先,他表面礼貌点头,实则表情阴冷。来到电梯间,顶角装着全景摄像头,回想起那日与齐斌见面,也是只有他在一旁。 这么说,他是张如清的人! “想什么呢?” “没什么!” 上了空无一人的电梯,方文拦过她的肩膀,像不舍她离去,又像似极不放心。“不许逃!知道吗?” 电梯停在三十三楼,上来的几人戛然停住笑意,望着亲密的两人呆愣不已,犹豫着上了电梯。“方总!” “嗯!” 送出大厦,毛小优独自走在回餐厅的路上,掏出手机拨通齐斌的电话,说了几句后,钻入出租车离去。 ... 挂掉电话,张如清满挂泪痕,双眼肿胀通红。办公室的门被砰得推开,张如菁踩着细高跟,在助理的拉扯下闯入。 “对不起,张副总...” “你出去吧!” 支退歉疚的助理,张如清望眼来势汹汹的妹妹,起身关了门。 “有事吗?菁菁。” 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接待椅,张如菁把肩包重重甩在桌上,抱着臂膀坐下。“把我安排到工厂,什么意思?” “这是爸爸的意思,我只是执行。” “少拿老头子压我!不是你整天在爸爸面前说三道四,他知道什么?” “我说的都是事实!” “为了方文,让我背黑锅,于钦到现在都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把我调到流水线,干嘛?让别人看我笑话吗?”张如菁嗤鼻冷笑。“辛辛苦苦,倒让她出了名儿了,我看你呀白忙活!” 坐回办公椅,张如清的表情五味杂陈,有恨有悲也有恐。 “我和方文,不单单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了张家。即使他们已经睡在一起,我一样在努力,你又知不知道?” 这个消息让张如菁长舒口气,转而幸灾乐祸调侃。“睡在一起?我的姐姐呀追了这么多年都没如愿,呵呵...她还真是迅速!” 虽说到了自己的痛处,张如清微微垂首吞咽下情绪,再抬头时已笑意淡淡。 “睡,不代表什么,我和方文一定会在一起!现在,就是你和于钦。菁菁,听姐姐一句,私生活混乱,没有哪个男人喜欢!” “什么意思?玩玩儿而已!那个狐狸精呢?和方文睡了,就不相信还能缠于钦不放?” “她即使再混乱,在于钦面前可是干干净净,你还是比不得!”张如清满脸笃定。“咱们是亲姐妹,谁才是你的敌人?只有她消失在于钦的视线,你才有机会!” “怎么才能消失?又不能做了她!”张如菁泄了气。 “做是当然不能做,要是于钦知道她放荡的本性,还会喜欢吗?” “这我早说了,他鬼迷心窍根本不信!” “光凭嘴说怎么行?亲眼所见才行!” 思量着她的话,张如菁凑近了她,来了兴致。“你有什么好办法?” “张如君呢?” “他呀根本不会去工厂,在老妈面前哭哭啼啼,再装个可怜不就行了?哪像我,没人疼没人爱!” “爸爸发话了,我也只能照做!不过,工厂可比在杰通自由多了,至少不用关在办公室,按时按点上下班。不就有时间,做想做的事吗?” “说的轻松,你以为我是你啊,不按老头子的意思,喝西北风都找不到方向!” 从保险柜里拿出几张金卡放在桌上,张如清轻推至她面前。 “姐姐怎么舍得让你受苦?诺,这是你的卡,工厂那边我会安排。” 双眼放光,张如菁生怕她反悔,匆忙收起食粮,总算有了笑脸。“还是大姐好!不过,你说,咱们该怎么对付狐狸精?”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让他觉得恶心,自动会失去兴趣。” 一对儿姐妹伏在办公桌前,久久耳语。 ... 接到范姐的电话,毛小优匆匆回到餐厅,等位的食客手拿号牌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看上去繁忙无比。店员们忙得飞转,还有一个身着碎花连衣裙的姑娘来回穿梭,大热天儿,罩着短款长袖针织披肩略显怪异。 “丽丽?”毛小优诧异中又带惊喜,慌忙接下她手中的空盘。“怎么能让你帮忙?给我!” “没事!小优姐。”高丽丽笑容灿烂。“我看他们实在是忙不过来。”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毛小优愣了下。“怎么这么憔悴?电话也打不通。” “哦,是吗?”她摸摸脸颊有些不自然。“在公司不开心,辞职出去玩儿了几天。没事做,天天熬夜,变化这么大吗?” “还好!裹这么严实,捂痱子啊?” “不是感冒了吗?出出汗,好得快!”高丽丽尴尬一笑。 “你先找个地方坐,空下来我们好好聊。” “闲着也是闲着,让我来帮你吧!” “谢谢你啊丽丽。” “不客气,我还有事请你帮忙呢!” 今天的高丽丽,让毛小优觉得有些怪,又说不出怪在哪里,没时间多想,协助店员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第25章 丝露酒宴 丝露酒店,是本市最为高端的会员制商务宴请会所,仅会员年费就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下来出租车,郭美玉就不停地整理衣服,她头发扎得很紧,束在脑后盘成一圈,还特地化了妆。即使紧绷的花旗袍让她有些不自然,脚上的中跟皮鞋也触地不稳,走起路来歪歪扭扭,她仍是笑得合不拢嘴。 后背双手的方庆林慢悠悠走在前面,他的穿着较为简洁,雪白的衬衫加黑色西裤,快六十岁身姿依旧魁梧挺拔。回望一眼,忍不住吐槽。“穿得跟妖精似的,适合你吗?” “哎呦,就不能扶着人家啊?人家可是大户,不穿隆重点,给儿子丢人不?花了我好几百呢!” 心不甘情不愿,方庆林停下脚步伸去胳膊,为妻子助力。 “丢什么人?咱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家!儿子有了点小成绩,瞧把你得瑟的,真把自己当地主老太太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应该在人家面前展示最真实的方家,藏着掖着,那是欺骗!要是看重方文,即使住猪圈,也乐意!” “瞧瞧这水平!”郭美玉白了他一眼。“扣帽子你是第一名!怎么老方,又把我打到地主老财,剥削阶级了?” “还看不出来吗?方文对小张也就那样!他有自己的选择,不许你替他乱点头,听明白没有?” “这话不全对!不干涉孩子的婚姻,那也得把把关不是?娶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那是害他!辱没你们方家!” “儿子不比你有见识?这点还分不清?” “男人你还不知道啊?只关心漂亮、温柔。被甜言蜜语迷惑了心,还管她是个什么人?当年你差点没被勾了魂?” “说儿子的事,又扯上我干什么?” “叔叔、阿姨!”等在酒店门口的张如清踏着小碎步来迎,挽起郭美玉的胳膊夸赞:“阿姨今天真漂亮!” “哎呦,小张啊你可别笑话我了!” “是真的!叔叔阿姨,我们先进去,爸爸妈妈在里面等二位呢!” “小张,我们还是等方文来了,再一块进去吧!”方庆林点点要往里走到妻子。 “我刚跟他通完电话,他一会儿就到。咱先进去喝茶。” “老方先进去吧!”郭美玉转头向丈夫打着口语。“脚受不了。” “走,陪你父母先聊聊。” 二楼香榭厅,张运平夫妇坐在会客室沙发上,王兰全身珠光宝气,盘着富贵的发式,身着时髦套装手提皮包,端庄的妆容配上一身珠光宝气,一看就是豪门贵妇。张运平西装革履,夹着雪茄翘着二郎腿,心情很不错。 “这门亲事,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咱们清清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还有那么大的工厂当陪嫁,他还想什么?” “爸妈,叔叔阿姨来了!” “哎呦...老哥哥老嫂子好,快快请进!” 随张如清的通报,张运平夫妇慌忙迎到厅外,两个一家之主热情地握手寒暄。 “老弟真是客气了!按理说,应该是我们先请二位才对!” “哈哈,老哥,什么你请我请的,快成一家人了,还分你我啊?!” “咱们坐下聊吧!”王兰攥着郭美玉的手。“姐姐慈眉善目是有福之人,如清打小没做过什么事,以后啊你可得要多担待、多教导,我也常常叮嘱,一定要成为贤妻良母。” “小张是懂事的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 “咳咳...”方庆林掩嘴咳嗽,提醒着妻子。“年代不同了,做父母的也要跟上时代,孩子们的事由他们自己做主,只要他们幸福,我们都无条件支持。” “老哥说得太对啦!清清,方文还要多久?” “应该快到了,爸爸!” “咱们先入座,喝喝茶慢慢聊。老哥哥、老嫂子,请!” ... 忙活一晚上,终于有了空闲,毛小优让厨房炒了几道菜,和高丽丽边吃边聊。 “今天谢谢你啊丽丽!饿了吧?” “嗨!小优姐,这不蹭你一顿饭吗?” “想吃随时,说什么蹭?刚才说有事找我啊?” “我不是辞职了吗?想找个事情做,我男朋友有点闲钱,看你这生意这么好,我也想创业。” “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真心替她高兴,毛小优笑着拉过她的手,不经意间带起她的针织长袖,显露手腕上一片淤青。看高丽丽抽手遮掩坐姿摇晃,她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刚确定关系,是我原来的主管,怕办公室恋情影响他发展,我就辞了职。正好我也有点钱,想请你这个前辈带带。” “创业有风险,我也是熬了两年才开始有点起色,如果想好了,可以试试!厨师可以让左左帮你物色,地点选好了吗?” “就知道你会支持我!在城北选了几家店面,看了几次还是拿不定主意,想请你帮忙看看哪个地段更适合。” “什么时候去打电话!丽丽,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哎!我爸那个人,命令我讨好张如菁,你知道的小优姐,我跟本就不想!等我餐馆开好了就从家里搬出来。” 放下筷子,毛小优双臂交叠放在桌上,带着点点笑意,注视着对面的高丽丽。“我支持你!” “他只想让我嫁个有钱人,却不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她顿了顿,转头望向窗外。“就像张如菁的姐姐和方文,她爸拿张氏工厂当陪嫁,你说有哪个男人能拒绝?” “你怎么知道?” “听张如菁和那些人吹牛说的!她还说...说方文也是有手段的,他拿架子摆谱,和别的女人秀恩爱,目的是让她姐姐有危机感,逼张家开口送上工厂。今天晚上就在丝露酒店,双方家长碰面,算定下来吧!” 对这则消息,毛小优并没有什么反应。 “丽丽快吃吧!都凉了。” “来不及了,我要去接男朋友下班,电话联系!” “好,慢点开车!” “拜拜~” 像方文这么傲气的男人,众目睽睽下拉她作秀,肯定没这么简单!这点,她是知道的。 “如果我是你得到张氏工厂的工具?已经达到目的,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接?” 隔窗而望高丽丽仓皇而逃的背影,她又是被何所迫? 出来餐厅,抹擦着止不住的泪水,高丽丽频频回望,脸庞满是歉疚。“对不起小优姐!” 掏出正响铃的手机,她愤恨地接通电话。“张如君,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视频可以删了吗?” “丽丽,别急呀!事情做完,我会说话算话。我怎么会愿意,让成千上万双眼睛,欣赏你的身体呢?哈哈哈...” “混蛋!”电话里的笑,让高丽丽恐惧万分,她蹲在地上浑身颤抖。 “第一次做女人,我就这么暴力,实在是抱歉!来陪我,这次,我保证会好好疼你!” “你休想!张如君,你就是畜生!” “那你爸是什么?是他把你送进办公室!我们在里面恩爱,他在外面谢天谢地吧?好好表现,伺候好我再讨好我的家人,也许真能如你们的愿嫁进豪门呢!” 呜呜~~按掉通话,高丽丽不顾路人的异样目光,屈辱地嚎啕大哭。 ... 发送完短信,方文放下手机。望着满桌珍馐和喜笑颜开的人,他是他们聊天内容的主角,又好像与他无关,不需要他发表意见。 把方文的沉默当默认,张如清笑得最开心,纤纤玉手覆上他的手背,满眼爱意,幸福溢于言表。 “张伯伯,敬你!感谢宴请我们全家,找个时间,我来请您们。” 端起酒杯,顺势抽出了手,方文站起来向张运平敬酒。 “好孩子!坐坐,方文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很感激当年你和如清对全越的支持,一直想找机会回报给张氏企业。我知道,工厂正面临困境,如果需要全越帮助,我一定尽力而为。” “一开始我就看好你,敢闯敢干是个好苗子,我果然没看错人!现在我身体大不如从前,等你和清清的事情定下来,工厂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发展,算是我给她的陪嫁!” 饮完杯中酒,方文并没有坐下,望眼欣喜的父母,他放下酒杯单手搭在张如清肩膀。 “对不起张伯伯,我有点听不明白!如清,你明白吗?” 受宠若惊的张如清满脸温柔,她跟着站起来挽住他的臂弯,娇嗔:“方文,别逗我了。” “张伯伯电话里说希望张氏和全越成为一家,我以为是找我谈注资的问题,没想到特地还把我父母请来,确实让我非常感动。”他抽回手臂,倒满酒杯。“再敬张伯伯一杯,放心,不管是以入股的方式还是合并,方文一定支持!” “那多麻烦啊?”张运平举起酒杯。“工厂早晚是你们的,以后啊我就放手不管了!” “如清,看来长辈们对我们有误解?正好大家都在,可以解释清楚,别影响了你的名声。” 席上一片鸦静,不止张家人尴尬,就连方家父母也左右不适,面面相觑。 “先不说这些,就吃饭,好不好?方文!”张如清拉着他的手,轻声抚慰。 “爸、妈,张伯伯、伯母,我和如清只是普通朋友,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至于你们说得那些,我觉得未来不会发生。如清,张伯伯,如果想找我谈工厂的事,欢迎来我公司,不用这么破费。先告辞,爸妈,走吧!” “文啊...”方庆林拽着茫然的妻子,礼貌告别。“不好意思,张老弟。我们先走了,多谢款待!” 第26章 对不起,毛小优逃了 一声不吭生着闷气,郭美玉忘了不太方便的皮鞋走得飞快,想加速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方庆林拉住她的手,生怕她一时不稳有个闪失。 “慢点儿,老郭!气坏了、摔着了没人给我做饭!” 出来酒店,一家三口站在路边,郭美玉向两个男人投去幽怨目光。 “你们父子一个样,就是存心不让我舒坦!” 看到她的泪水即将决堤,素日里喜欢逗嘴的方庆林倒懂了温柔,笑着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美玉,我说什么来着?是你期望太高。” “究竟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给我和你爸个解释?” 搂过老妈的肩膀,方文轻声嘟囔:“两位老同志,该生气的是我吧?” “文啊不用跟我解释,你爸看得明白的!”方庆林摆摆手,拉着郭美玉钻入出租车。“回去我慢慢再跟你妈说道!” “妈,我跟她从来没谈过恋爱,只是普通的朋友。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比我还要清楚些。你们先回家,我还要回公司处理点事!” 关上车门目送出租车远去,来到自己的车前,他倚靠车门点燃香烟。看看腕表掏出手机编辑短信,柔软的表情是藏不住的期待。‘只喝了几杯,够清醒吧?知道为什么等晚上吗?要你安心!优,别逃!’ 脚下多了抹黑影,是张如清。她的伤悲让人一眼望穿,这样做确实有些残忍!弹飞烟蒂,方文直起身诚意道歉。“对不起如清!” “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意,对不对?方文!” “如清...你是好女人,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方文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把伤害降至最低。“你知道我的!对女人从来是不拒绝、不负责,就是某...别人说的渣男!” “我不在乎!方文,要不要试试?”抓住他的手,张如清卑微请求。 “抱歉!如清,你值得更好的!” 抽出手,方文想侧过身保持距离,但她猛地扑进胸膛,双臂紧扣他的腰。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措手不及,只得端着手臂不敢乱动。 在心上人怀中,张如清哭得肝肠寸断,诉说埋藏多年的爱意。 “别拒绝我,求你别拒绝。我不介意你有别的女人,我给你自由!方文,让我爱你好吗?” “先放开我!如清。” “我不放!我真的很爱你,方文,你知道的!”抬起脸庞,张如清摩挲着他的颈,性感的红唇来到耳畔,极具魅惑地说:“亲爱的,今晚,让我陪你好吗?” “不要这样如清。” 轻推她的肩膀,方文侧脸躲避。正前方,一抹白色丽影闯入视线,晚风吹动她的长发,裙角飘然,她就静静站在那,双臂垂坠注视凝望。 “优?放开我张如清!” 不论他如何甩脱,腰上像被巨蟒缠身,越勒越紧。 “不许走!毛小优。”看她打车离去,无奈的方文愤怒低吼:“再不放开,张如清,朋友没得做!” 话有了成效,腰上的束缚慢慢放松,自由了的男人没看她一眼。等不来出租车的他把车门开了又关,喝过的酒成了此刻悔。那焦灼的模样,刺痛张如清心扉。 “你真了解她吗?方文,你会后悔的!” 此刻他听不进任何话,所有思绪都随那个女人离去。出租车带走了方文,留给张如清一厢情愿的满地伤痛。 从头看到尾的王兰走来,把女儿揽在怀中安慰。不过她的表情却无比阴冷,望着毛小优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毛小优?有这么巧吗?” ... 坐在石阶上,身后是大门紧闭一片漆黑的左优餐厅。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落寞的方文苦笑自嘲,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男人,居然像个毛头小伙般幼稚! ‘又逃?别让我再见到你!’ 不给解释的机会吗?可恶、叛逃的女人!发完最后条短信,他晃悠悠离开。 就在他走后不久,停在十字路口的十几辆电摩,陆续发出轰隆的声响。每辆车上载着的两人,头戴头盔包裹严实。猛加油门,车队向左优餐厅蹿去。伴着此起彼伏清脆震耳的碎裂声,一排橱窗犹如飓风席卷般转瞬毁灭,餐厅内外崩落一地玻璃碎渣。 ... 仰在阳台灌着啤酒,躺椅下横七竖八散落着几只空瓶,手机有阵子没响,应该到此为止吧!有些醉意的毛小优举起酒瓶,抿着嘴唇直视前方,仿佛他就在眼前。 “打从丝露出来,我就一直看你。拒绝了张家,本来是多么值得我庆祝的事啊!呵呵...,可方文,我怕了!被你那条短信吓到了!” “我怕...有天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我怕解释不清、怕你对我失望、还怕你会像上次那样发狂。” 喝完残酒滚落空瓶,她伴着轻风蜷进躺椅。 “更怕,会因失去你而伤心。对不起,你说得对,毛小优逃了!”双手垫在脸颊,回味着那软硬适中的枕头,她竟哑然失笑。“看方文,说得没错吧?以前,我从来没觉得孤独,现在...一个人,有点凉!” ... 翻来覆去睡不着,万般不自在的方文把整个公司转了个遍,最后和衣把自己扔进沙发。仰面而躺,怄气地翻着手机通讯录。 “不理我?我会怕吗?是不知道我多少女人吧!个个貌美如花,还比你听话!让我随便挑!angelo?好像话太多。西卡,太能折腾。李微微,不行,太粘人。嗯...就你了,kathleen,热情奔放,还会撒娇。” 点开联系人,方文清清嗓子,拨通电话。 “方~总~终于想起人家啦?讨厌~” 还没等他说话,就被拖着超长尾音的女人,硬生生灌下两罐蜜糖。 “对不起,打错了!” “喂喂,方...” “腻、太腻!” 打个冷颤,匆忙结束通话。闭目思考间,想起一个人,他猛地坐起。 “于钦,我方文。” “干嘛?拼酒改天吧!睡了一天,还没回神。”于钦有气无力地回着。 “你喝得毒药啊?”方文嗤鼻。“这点出息!” “随你怎么笑话!我是一杯倒,昨晚草率了!哎呦...头疼!” “问件事,你...知不知道毛小优家在哪?” 电话那头是放肆的狂笑,于钦上气不接下气回道:“我说方文,你是怎么管理那么大的公司的?比我还天真!” “吃错药了?到底知不知道?” “要是知道优优住哪,打不通她电话,我这会儿还在家呆着吗?再说,知道了,会告诉你这个色狼吗?真是可爱!” “追女生居然不知道住哪?还好意思笑!” “来来...你知道?告诉我!诶?不对!”于钦回过味来,声音提高八度,怒声质问:“方文,你是不是伤害她了?我告诉你,小优她是好女孩,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我没有啊!”方文竟心虚语结。“就这样,挂了!” “方文...” 失望躺平,是啊!怎么蠢到向竞争对手打探?要靠自己! “方总!” “嗯!小钱,帮我查个人的住处,不管用什么方法!” “现在吗?方总。” “现在能查现在查,不能就明天一早,总之尽快!” “是,方总!” 再次翻开通讯录,经粗略统计,有近二十位,比较特殊的女性联系人! “真是渣!关键时刻,一个也用不上,统统再见吧!” 自言自语挨个删除,像似与曾经的自己永别。但在这些联系人中,有个沈家梦的名字,让他陷入纠结。这个女人有十年不曾联系了吧?也许早已换了号码!不过,她是他最感激的人。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方文! 手机扣在脸颊,温热的屏幕,犹如昨夜贴着的绯红小脸。 “还没回答,喜不喜欢?” ... 天才蒙蒙亮,毛小优开着面包车来到北大集。下来车,边扎着长发边向市场走。她今天的着装换了个风格,直筒浅色牛仔裤搭配小白鞋,上身是针织方领t,休闲洒脱替换了往日衣裙飘飘的仙柔。 “诶!小优!” 不知从哪冒出的于钦,吓的她一激灵,不由不满责怨。“像个小孩子似的,吓死人!” 咧咧嘴捋着发型,于钦耍帅地在她前头倒着走。 “昨天怎么不接电话?” “睡着了!”毛小优拨开碍事的他。“好好走路!” 与她并肩走着,他望向她的侧脸,试探着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废话!我像失忆了吗?” “不是说现在的我,是以前的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在摊位前询问菜价,根本没空理睬他莫名其妙的问题。“老板,西兰花怎么卖?” “四块五!” “给我来十颗,挑好的啊!” “放心吧!” “好好看看,”于钦歪过头指着自己。“再想想!” “看你个头啊!” 抄起青菜朝那脸上甩去,却被他敏捷地握住了手腕。 “别闹!说正经的呢!” “放开我!” 抽回手,毛小优提起两大包菜去往下一站。于钦夺过马夹袋,像个跟班般跟在一旁。 这幕全落在郭美玉眼中,她两手空空不远不近跟随,脸上写满不待见。“清清爽爽的姑娘,脚踏两只船!” 第27章 会在意吗? 水泥地摆着各样装袋的货品,毛小优逐个提起检查,确认无误后又在笔记本做好标注装进面包车。帮不上忙的于钦,抱着膀倚靠车身像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吧!别把于公子憋坏喽!” “方文... 他没有欺负你?” “我和他不可能的!”歪头她又向已喜上眉梢的男人泼去冷水。“当然,跟你也不可能!还是另寻目标,别跟我浪费时间。” “用不用这么狠心?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到底想说什么?” “咳咳!” 这时,郭美玉站在车头,看上去颇为严肃,毛小优直起腰放下笔记本。 “大妈要拼单明天请早,我们买完啦!”于钦随意打发道。 “我不买菜,来找你们谈谈!” “老人家跟我们年轻人有什么谈的?” “不要无礼!这位是方文的妈妈。”拍拍于钦的胳膊,毛小优迎上去礼貌招呼。“阿姨你好,有事吗?” 这话简直惊掉于钦的下巴,为省两三块钱拼命砍价的大妈,是全越老总的妈? “方文的妈?打死我也不能信呐!” “你也认识方文?”郭美玉很惊讶。 “认识!但和他的关系,不知跟你怎么形容!” “方文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吗?” “阿姨你误会了!” “我没问你!”她阻止毛小优的话。“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朋友这么辛苦?还兼职代驾呢?不怕被人家拐跑?” “知道还是不知道?怕当然也怕。”于钦茫然然地摸摸后脑勺。“小优,我该怎么回答?” “什么乱七八糟?是不是女朋友你不知道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阿姨!我确实帮方总开过几次车,像你说的,只是代驾。其他,没什么!”毛小优鞠躬道别。“我们先走了!” “什么?”这解释明显不能让让郭美玉满意,指着她就是一通责问。“不是男女朋友还大庭广众打情骂俏?一个女孩子家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你妈怎么教你的?这是个什么家庭啊?” 车门上的手微颤,毛小优深吸口气,生生吞下不快。而于钦可没那么大度,不客气回怼。 “怎么这么说话?都什么年代了?阿姨!再说,那是她的事、她的自由,你是不是管得太宽?\\\" “以为我稀罕呢?要不是她纠缠,方文能犯糊涂吗?我吃饱撑的啊管她?” “你还是先搞搞清楚,谁纠缠谁吧阿姨!” “别说了!于钦你走不走?走就上车!”毛小优拉开车门。 “这位小姐,不管你是代驾也好,谁的女朋友也好,希望你以后和方文保持距离!方家的儿媳即使不要求门当户对,最起码得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懂吗?” “明白您的意思!”毛小优轻声微笑。“以后在路上碰见您儿子,我绕道走!这样,可以吗?” “知道就好!我走了,就这样吧!” 坐上驾驶椅,毛小优摇下车窗,向离去的郭美玉说:“阿姨!我觉得如果想搞清楚,完全可以直接问方总。儿子说的,不比外人更可信吗?再见!” “看到没有,方文怪,他妈更怪!” 后视镜里犯嘀咕的郭美玉越来越远,于钦忍不住吐槽,毛小优不以为然笑笑。 ... 停好车才六点多,停车场车辆稀少,马路上行人寥寥。打开后备箱,两人提着菜边走边聊,直到餐厅门口,那满目疮痍让人恍然,要不是招牌上的四个大字,会以为眼前的是哪栋烂尾楼。、 这飞灾横祸,更让毛小优久久无法回神,她两手一松,西红柿土豆滚落一地。三组橱窗稀碎,残留框上的残玻凌厉反光。唯独一组镶满大小破洞的玻璃,依然坚强矗立。餐厅内的黝黑透过不规则的洞口,串成张狰狞的面孔,似正得意嘲笑。一言不发双手紧握,她面无表情原地发愣,耳边响彻着于钦气急败坏的嘶吼。 “喂?张如菁,是你做的吗?啊?” “说什么呀?我做什么了?”张如菁打着哈欠回道。 “还装蒜!敢说左优餐厅不是你毁的?你敢说吗?” “狐狸精的餐厅毁了?哈哈...谁这么给力?太好了!问问她是不是又勾引了谁的男人?” “闭嘴!她不知道比你干净多少倍!”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她和方文都睡了,还觉得她干净吗?你是鬼迷心窍!” “胡说!你说什么?” “不信你自己问她,整个全越谁不知道?就你一个人是傻瓜!喂喂...于钦,有没有听我说话?” 这话像记闷雷劈得于钦忘记了其他,他匆匆挂掉电话,呆呆地望着那侧颜。这个时候,他该怎样开口?方文,这个混蛋! “报警吧!” “不!”毛小优斩钉截铁。“能帮我找上次的师傅来吗?” “我现在打电话。” 安排好工人,于钦挨着台阶上的女人坐下,他把玩着手机,垂头丧气难掩伤悲。“其实,我知道你会选方文!” “张如菁说了什么?” 毛小优轻扯唇角,从她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 “对不起!我不该这个时候说这些。优优,我知道帮不了你!如果能用钱解决,该多好!” “你究竟是谁?都知道些什么?” “说过了,认识你很久的人!”于钦抬手摸摸她的头。 那对双眸很暖,没有一丝尖锐,不知为什么,毛小优只是点点头没再追问。 “我能和你说实话吗?于钦。” “当然,是我的荣幸!” “我很后悔!” “因为你喜欢上他了!真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我就可以放手去追。” “如果只是牺牲身体,我会义无反顾!但心若丢了,将会是从一个深渊跳进另一个深渊。所以,没勇气再继续!” 像他们这种人,想知道一些事很容易吧?!只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你和方文?” “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话燃起于钦莫大希望,他满血复活恢复生机。 “我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信!”她莞尔一笑。“于钦,对你,我只能说声抱歉。” “没关系,我可以等!看来君子约定,还是有效啊!呵呵...酒没白喝!” “啊?” “没什么!优优,能不能说说,我比方文差在哪?” “不!你甚至比他好太多!” “撒谎!那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初升的太阳从云层中射出几束光线,她抬手将那抹温热的红光绕上指尖。“因为...他送我了,一缕暖阳。” “一缕暖阳?” 阳光下的精致脸庞,被眷恋和惊喜装饰的晶莹柔润。于钦承认,嫉妒方文! “不说了,幸好只是玻璃,不是一把火!就当再放几天假,正好去医院陪我妈!” 拍拍裤上的尘土,抛下所有烦忧,甚至懒得回头,她径直走向停车场。当然,于钦依旧锲而不舍跟随。 “我也没啥事,陪你去好不好?” “怎么不去上班?整天游手好闲好吗?” “嗨!钱多得用不完,上什么班呢?人生短短几十年,拼命赚钱不就为了过梦想的生活吗?现在就缺个爱人,陪我一起环游世界。小优,要不要一起?” “等我老了!可以考虑。” “不会吧?拄着拐棍去旅行?” ... 今天的全越出奇安静,每个人做事异常谨慎,连部门间的沟通都小心翼翼,生怕有丝声响钻进烦躁人的耳朵,惹来无妄之灾。 “今天是怎么了?” “嘘~找死啊!” 会议室内传出声声吼叫,偶尔还有会议桌被拍的啪啪作响,工位上人人自危,开会的正备受煎熬。 “都出去!” 一阵细碎的声响后门开了,有人抚着胸口庆幸,有人耷拉着脑袋像被虐的不轻。 “叫小钱进来!” 秘书钱敬先在门外卯足了气,小心翼翼走了进去。方文坐在会议桌正中,冷眼瞟着赖在位上不走的王明治。 “方总!” 看钱敬先两手空空,方文转头不语。 “对不起方总,需要时间。” “我问你了吗?出去!” 没有了旁人,王明治起身关了门,面带微笑看着中邪的老板。 “不觉得自己碍眼?”方文没好气斥责。 “还好啊!是不是戏演砸了?”重新入座王明治无畏作死。 “闲着无聊看戏!是我让你太闲了吗?” “这话说的,戏都散场了,还看什么?” “王明治!” 望着方文举起的手机,王明治双手投降。“好好,开个玩笑嘛!什么事见个面解释,哄哄不就行了?瞧瞧把他们给吓得!” “你确实开玩笑!”手机扔的老远,方文满脸不屑掩不住怒火。“居然把餐厅都给围了起来!这种怪女人,见过吗?以为自己是谁?我会在意她?” “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会围起来?” “谁让你提她的?什么事,说!” “是关于打样的事!张氏那边样品已经送到,性能测试后 进入整体测试。” “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是让我去测试吗?” “老板,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觉得您这火太刻意了吧?” “那你还不消失?”方文颇为不耐烦。 “怨我!明天就是交期,按理说,奇创的样品应该也要到了,怎么没点动静呢?” “错过交期就退出!” “行!哎呦...真不在意啊?”自言自语翻开文件夹,王明治抽出张a4纸遗憾摇头。“枉我一早上没闲着,黑了某人的邮箱,才找来了这张简历,看来用不上喽!” 敲击桌面的手戛然而止,打结的眉头舒展,方文正正身姿,瞥眼他的手语气放缓。“出去!” “得!辛苦老板帮我扔一下啊,告退!”走到门口,他又转身补充。“知道这份简历是投进哪家公司吗?我很好奇,一年前她要是进了公司,现在会是什么情形?” “消失,马上!” 第28章 向左向右 午餐时分,钱敬先进入一处停车场,他手拿昏黄的档案袋四面环顾,再三确定后坐进白色轿车。 “张小姐!” 接过纸袋摆在方向盘上,张如清像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张小姐?” “嗯,奇创那边不会有意外吧?” “放心!交不了货算是弃权,齐斌不仅丢了标,还成了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以后在方总那,奇创两个字自动会被拉进黑名单。” “做的很好!”张如清清清点头。“他怎么样?” “心情不太好啊!在我出来之前就出门了,但肯定不是去找她!”钱敬先笃定回道。“不过张小姐,这位毛小姐可有些不简单呐!” “什么意思?” “她曾四次向全越投递过简历,而且还是应聘并不空缺的总经理助理,所以人事那边就没发过面试邀请。” 清亮的指甲划地牛皮纸上吱吱作响,若大的墨镜覆盖半张脸,看不出她此刻是何表情。“为钓金龟婿不择手段,心机贱女人!” “不用太担心,我没给他交代,方总肯定会找别人继续调查,到时候,自然就有了和张小姐一样的答案!” “把他的行程给我!” “方总晚上要参加酒宴,张小姐不想去展示自己的美吗?” 从西装口袋掏出请柬,钱敬先没有立刻上交,两手交替把玩。聪明的张如清领会其意,摘下墨镜,露出彻夜未眠的倦容。 “十分钟后,到账!” “这怎么好意思!”他满意微笑双手奉上。 “去吧!” “走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 在市六院的病房,于钦发挥着耍宝功力,逗得毛芸越前仰后合。叠衣服的毛小优,时不时跟着拾笑。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顽皮!” “是吧?还是阿姨记忆好!小优,你就不行!” 惊讶的毛小优,望眼于钦,又看看母亲。 “妈认识他?” “认识...不认识啊?我刚才说了什么?”脱口而出的话,毛芸越又不太肯定。 “阿姨你肯定见过我啊!” “哦...那就是吧!” 这时,主任医生站在病房门口,向毛小优招手。 “毛芸越家属来下。” “哦,这就去!” “毛阿姨自己先玩,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啊!” 跟到主任办公室,于钦被挡在门外,他无聊地来回踱步。过了许久,表情凝重的毛小优拿着一叠报告出了门。 “怎么了?” 没有回答,她愁容满面地坐进走廊的椅子,歪着头看向尽头明媚的窗。 “说啊!优优,到底怎么了?” “体检报告,我妈肝脏有异常肿块,需要穿刺做切片进一步确认!” 闭上双眼艰难地保持呼吸,她厌倦在浑浊中挣扎,一波接一波像似永远看不到希望。 焦急的于钦掠过报告单仔细看完,他抿珉嘴唇轻拍她的肩。 “嗯...现在医学发达,发现早是好事,别担心,一定不是的!” 强撑精神回到病房,病床上的毛芸越正盯着电视画面中的风景片入神,脸上流露的向往让毛小优泛起心酸。她紧握母亲的手,坐在她面前陪她畅游。“妈,我跟主任请假,带你回家好吗?” 谁知毛芸越竟摇摇头,还带些不耐烦,抽出手推推两人。 “别打扰妈妈电视,小钦,带优优去外面玩儿!” “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母亲的意思。 “那阿姨你乖乖的啊!”于钦急忙拉起伤悲的她。“我们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快走,但可别欺负优优啊!” “怎么会呢?” 被他拉着走,毛小优不舍回头,母亲笑得是那么开心,冲她轻轻点头,又催促地摆手! 出了病房抽出手,感激地望眼于钦。“谢谢你让她开心!” “嗨!又没做什么。饿了吗?吃东西去?” “对不起,于钦。现在很乱,想一个人静静。” “理解!那我送你回去?” “打车回家吧!我随便走走。” 虽然不放心,但于钦还是如她所愿,在路边拦下了辆出租车。 “不要担心,好好休息,我帮你去餐厅监工。” “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 她的歉意他看在眼里,摸摸她的头温暖微笑,坐进副驾驶道别。 “不需要谢,更不要不安,明白吗?拜~” 若有所思地摸着头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男孩蹲在地上,也是这样安慰哭泣的自己,只是无论怎么努力,也忆不起他的面孔。 顺着马路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夕阳落尽,路上满是行色匆匆的人。他们或是步行,或是自驾,又或是骑行,像倦鸟归巢,用一家老小的其乐融融,稀释人生的疲惫。 ... 小区东南角一栋楼下停着辆黑色suv,车上的男人眼巴眼望看向没有开灯的二楼,楼道不时有人出入,每每却让他失望。撩起手机下车,走到门禁又折返。 外墙破败的老旧小区绿化杂乱,人来人往很是嘈杂。站在路边点燃香烟,路过的人善意地向他微笑点头,让方文颇为不解。住户们锅碗瓢盆的声响穿越不隔音的板墙钻入耳朵,空气中弥漫着爆炒的香。也许父母总惦记老房子的好,就是因这最朴实的烟火气。 路灯下终于走来抹身影,没有了衣裙飘飘,却多了份青春飒爽。牛仔裤让她的双腿更修长笔直,紧身针织上衣衬托有致的腰身。只是晃悠悠地走姿看上去心不在焉。他双眼一亮踩灭烟蒂,双手插进裤兜,等她自投罗网。 凌乱的思绪让太阳穴胀痛,毛小优边走边揉,等发现端在那的伟岸身架时,她霎时停下脚步,却恐怕已无路可逃。 “逃啊!怎么不逃了?”方文语气冰冷。 没人知道她的住址,他能找到这,是否也得到了别的信息?“你怎么知道?” “当然有办法!”迈开脚步走到她面前。“解释一下!” “需要跟你解释吗?想多了!”毛小优绕至一旁。 “想请我去你家是吗?不客气了!” 威胁的话果然有用,她再次停下脚步。 “答应过别人遇上某人绕道走,不想食言!至于你,想多个女人,想找人配合你演戏,请找别人好吗?再说,你让我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不站那不动,欣赏你们的缠绵吗?” 裤兜里的手机不停震动,方文看看腕表,两步跨上去拉住她的手臂。 “笨女人,上车!” “放手,我不去!” “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吗?” 原来,在两人的拉扯间,已有不少邻居驻足观望,毛小优尴尬怔愣,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塞进驾驶座。 “小两口商量着来,别吵!”热心人劝道。 “我们不是...” “系好安全带!”方文不给她解释机会关好车门,转到副驾驶,又向围观的人抬手致意。“不吵!回见。” 在众目睽睽中,毛小优开车迅速逃离。不在乎目的地在哪,她一言不发地游荡在路中间。 “去西山紫蓬山庄。”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方文很自然地报出地名,这更惹得她怒意满满。 “呵...三十公里!找代驾,是你方总的司机是一直带薪休假吗?” “有免费的,还要付薪水雇人吗?” 车内陷入良久沉默。 “方文,就这样算了好吗?” 玩笑的话没等来逗嘴,却等来了她柔弱的哀求。方文凝望着微蹙眉心的侧颜,泛起疼惜和愧疚,不再惹她步入正题。 “毛小优,其实你知道我和张如清没事,对吗?!告诉我,为什么逃?” “是,我知道!你利用我是事实吗?” “不是利用,是顺势!女人有的是,为什么选你,不知道吗?” “你认为我该荣幸吗?正因为你女人有的是,我才没想好!你可以说算就算,说停就停,我不能!” “这才是重点!”方文轻轻点头。“你想要承诺吗?” “承诺有用的话还会有那么多遗憾吗?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你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 “不在同一世界,是同一台车就够了!”思考着她的话,方文抱着臂膀想出方案。“这样吧!三月之约,如果还没想好,就放过你!” “我不想试!” “我不同意!” 又是一阵寂静... “不同意我的方案,就认为你默认我的随意而为!”方文威胁。 “可以!但,我有条件!” “说说看。” “还是一样!”她顿了顿。“不能...对我有过分要求和过分亲密。” “那可要说清楚!在我的定义,过分要求和亲密都是上床,是这样对吗?” 得意地看她脸上浮上了红霞,方文忍住笑意。 “不!包括...那个...吻!” “还是原来的话,不同意不乱来!其他的还有吗?” “没有了吧!” “答应你,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两样,其他的是不是随我?” “嗯!” “行!靠边停车!”下来车转到驾驶位,他打开车门。“慢悠悠开,什么时候才能到?下来!” 要她开的是他,嫌慢的也是他!毛小优耸耸肩,反正也没有什么心思。换到副驾驶,她舒服地窝进座椅闭目歇息。 腾出一手,紧握住她的小手,拇指轻揉指尖,蜜意地十指相扣。再次得逞,他终于安心! 转过脸庞望向窗外,尽量让思绪撤离手上的炽热。 如果上天不留给她时间?那粉身碎骨又何妨?坚毅泛出了红光,在她深邃的眸中起舞。 第29章 世界很小 紫蓬山庄是地处西山镇的度假区,依山傍水而建风景绝美,空气清新远离都市喧嚣。这里汇集多种风格的建筑美宅,有中式的碧瓦朱檐,有日系的禅意简洁,有浪漫的罗曼风格,还有游走在神圣与邪恶边缘的哥特式风格。它就像一个建筑风情博览园,满足各类聚会、主题party、cosy狂欢的需要。当然,以时价租赁的费用堪称天价,绝不是寻常人可享受的。 今晚是母婴行业巨头艾儿贝公司掌舵人金元培,为新婚妻子举办的生日宴。别看他年近五十长相一般,个头中等还大腹便便,但他身边可从来是美女环绕。自离婚恢复单身后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在众情人的争位大战中,他获得了超强的自信感。 俗话说,石膏做豆腐,一物降一物。自打现任妻子脱颖而出成功上位后,那些个台面上的花草美蝶统统靠边站,金元培虽改不了风流本性,但也只会私底下玩,绝不再碰触感情线。 为更迎合丈夫的品味,金太太把三十三岁生日聚会定在了盛唐园。古色古香的庭院,金碧辉煌的装饰,穿着汉服的服务生,鎏金刻纹的餐具,让人仿佛梦回千年前的一场皇权贵胄盛宴。 “诶,到了!咱俩谁是代驾?” “嗯?” 汽车驶进山庄停入车位,要不是已经迟到,方文真不忍叫醒甜睡的人。毛小优惺忪着双眸坐直身,卷翘的睫毛忽闪,顷刻间眉心微皱,再次窝进座椅。 “你去吧!少喝点!” 二话没说,他下车后打开右侧车门。“下车!” 双脚着地活动发麻的腿,清脆锁车键让她一懵。 “想让我站门口等吗?” 套上黑色西装,又理理衬衫,暗黑系的身形凌凌挺拔,架势磅礴气势逼人,冷峻的面容嘴角上扬。“不是酒鬼吗?带你去喝个够!” “你觉得合适吗?”毛小优惊得目像铜铃。“穿成这样进去,是想让我丢人吗?” “谁认识你?跟在我身后,还不是我丢人!” “车钥匙拿来,我要睡觉!” 在她伸手讨要时,不经意瞥见了他身后的那抹熟悉身影。单手插进裤兜,他趁机捉住伸来的手,拉拽着往璀璨的庭院走。 高档的鱼尾长款晚装,精致的装扮,毛小优转头微笑着上下打量,本就因她的出现导致落空的张如清,那张娇艳的脸逐渐扭曲变形。 门口站着两位个头不高的女生,一人怀抱大号包裹,一人手提紫色小皮箱。看见他们过来,急忙迎上。“方总!是这位小姐吗?” “带她去吧!”方文看看时间,又叮嘱毛小优:“先进去打个招呼!换好衣服打我电话。” “请跟我们来!” 原来他早有安排。 正与别人寒暄的金元培看到方文走进大厅,肉乎乎的脸笑得更加油腻。 “方老弟!” “金总,抱歉来晚了!”两人亲切握手,方文抬起手臂召唤服务生,从托盘上取杯红酒,诚意地表达歉意。“我自罚一杯!” “怎么,一个人来的?要不要给你找个漂亮的女伴?” “老弟怎敢跟金总抢?”方文拍拍他的肩膀。“女人丢三落四很麻烦,回车上取东西去了。” “原来有伴啊,待会一定要介绍认识!”金元培凑近了他,神秘补充。“在你嫂子不知情下,大哥可以帮你解决麻烦哦!” “小心隔墙有耳!”他顺话调侃。“金总藏着掖着可不好!该把太太请出来,让老弟见识见识,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收服您这样的情圣!” “哈哈!就像你说的,女人打扮起来太麻烦!出来,第一时间介绍给你!”金元培满脸骄傲。 他们侃聊之际,端庄大方的张如清端着酒杯出现,她像从前一样,很自然地打招呼。“方文你来了?” 虽然诧异,他还是礼貌性地点头回应。而美人可是让金元培看直了眼,轻声向方文嘀咕:“是麻烦吗?介绍一下!” “嗯,这是...” “你好,张如清!”没等他开口,张如清伸出玉手自曝家门。 “你好啊!张小姐真是美艳动人,让人难忘啊!”金元培笑得横肉往一块挤。“今晚可要帮我好好照顾方老弟。” “您误会了,金总!我和他只是多年好友,不过,我愿意帮忙!” “原来是这样啊!来,咱们干一杯!” 张如清的话让方文放下顾虑,面色也有所缓和。 “请张小姐先陪方老弟聊,失陪一下。” “嗯,金总你先忙!” 只剩下二人,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她深吸口气,再次举起酒杯。“对不起,如清像你道歉!是我想多了!希望以后,还是朋友。” “该抱歉的是我!”方文有了笑意。“干杯!” “猜猜,我为什么会来这吗?” 看着张如清脸上浮起的惊喜,方文摊摊手。“说说看!” “这个世界原来很小,等会就知道了!希望对你来说,也会是惊喜!” 在方文疑惑时,几个男人打着招呼走来。 “方总,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们,来喝一杯!” 换完装的毛小优并没给他打电话,直接来到宴会厅,取了杯酒远远望着正交际的男人,他在人群中确实很耀眼,风度翩翩气场强大。目光移到陪伴在侧的张如清身上,他们有说有笑,应该是和好如初。 这时,一位贵妇挽着金元培的手臂现身,她身材高挑有致,比丈夫高出半头,面容虽不算惊艳,但气质是难得的高雅,她一颦一笑颇有修养,让人不禁望了再望。 宾客们纷纷赞叹,有的羡慕金元培,有人调侃鲜花奉牛粪。 事不关己的方文则紧盯大门,掏出了没动静的手机。正准备拨打时,张如清轻触他的手提醒。 “方老弟,给你介绍一下。” 收起手机,方文转过身,笑容在掠过他太太时凝结。他不敢置信的复望,与和他一样震惊的目光相对。 “方文?” “怎么,家梦,你们认识?”金元培不解问。 “金总,我们三个留学时可是同校校友,方文和家梦姐是我的学长学姐。”张如清解释。 “哦,原来是老同学!” 收回思绪,方文再次伸出手。“金总真是有福气,娶到了我们的校花!” “谢谢,方老弟!既然是老相识,以后更要多交流。” 也许是两个男人明显的对比,沈家梦表情复杂,有尴尬,有后悔,当然还有羞愧!她强颜欢笑,也向方文伸出手。“多年不见,方文,你变了!” 望眼她的手,方文犹豫着轻握,时隔十年,她的手仍是微凉。“你还是一样,没变!” “家梦,等会再叙旧,我们先去那边!” 金元培带着沈家梦与方文擦肩,她频频回首,他却拨通手机向大门走,独留张如清似笑非笑地饮酒。 那幕全落到毛小优眼里,晃动酒杯一杯接一杯贪饮,她面带红晕接通震动的手机。 “好了吗?” “嗯,酒不错!” 挂掉电话,四处寻找她的身影。倚靠在酒台边的女人穿着齐膝白色小礼服,秀发半遮香肩,抹胸样式的小礼服将她的侧影衬托地异常性感。她单手后支桌面,正仰头饮尽杯中的红色液体。 望着桌上的七八只空杯,他摇头轻笑来到她面前,醉意淡淡让娇媚的脸蛋更美了,特别是第一眼就渴望深读的眼眸。 “真不客气!” “这么好的酒,舍不得离开。” “好男人呢?” “在哪呢?你吗?我早就下过定论。”伸出食指,轻点他胸膛。“渣男!” “眼见不一定为实!”他攥住她的指放在唇边。 “嗯!”毛小优赞同点头,悄悄抓起一杯酒抽出手。“请你记住这句话!” “去哪?” “洗手间!” 她走后,他接力那位置,倚靠在桌边杯杯痛饮。 “这些年,还好吗?” 不用看,方文就知道是沈家梦,太熟! “嗯!能在国内看见你,我很好奇!” “三年前就回来了!能再次见你,而且还那么优秀,我很感激!”沈家梦与他撞杯。“干杯!” “应该谢谢你!不过,你也不错!” “笑话我吗?”她垂下头,语气无奈。“那位姑娘很美,女朋友吗?” 他没有回答! “还以为你会和如清走到一起!” “和她不可能,因为...我们三个太熟!”方文站直身。“去趟洗手间,失陪!” 在洗手间门口的吸烟区,他点燃香烟,那女人陪在金元培身旁,两人并不般配的身形,引来他淡笑。“得到了想要的,但幸福吗?” 倚靠在洗手台晃动酒杯,毛小优的举动实属怪异。从里面出来的张如清,冲洗双手鄙夷嗤鼻。 “恶心的女人!这辈子没喝过这么贵的吧?” “这杯酒不是用来喝的,是看的!”毛小优淡淡回道。 “不要以为你赢了,你只不过跟外面的女人有点像,才让方文起了兴趣!说到底,不过是替身。” “嗯!”她点点头,非常赞同。“我想,从前他们在一起时,你也是这么嫉妒和伤心吧?怎么到现在还是一样?” “你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他换女人的速度,超乎你想像!” “那你可要好好数数,他多久换了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为什么?”张如清很想知道。 “因为看到你,就会想起她,想起她,他就痛!”毛小优笑得很开心。“所以,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胡说!”她恼羞成怒。“你什么目的他早晚会知道!想保住餐厅,最好识相点。” 直起身,毛小优走到她面前,微举酒杯满脸嘲讽:“说到餐厅,正好算算帐!又和他成了朋友,很高兴吧?” “哼,以为自己是谁?我们的感情不是你能了解。” 凑近她的耳畔,毛小优声音低沉。 “试试看好吗?” 第30章 她的报复 在那眼里,张如清看到了狠厉,这有些出乎所料,在与她对视时竟不自觉闪躲。 “你什么意思?” 她的慌乱,让毛小优咯咯笑起来。 “要是没猜错,当年,你这抹绿茶一定给他们出了不少力吧?到今天仍在努力。不觉得可悲吗?不过,如愿拆散了别人,自己也受其所累。” “你确实很懂!游走在多个男人之间,不觉得累吗?陪他们的时候,会不小心喊错名字吗?”对张如清的反讽,毛小优并不在意,继续在她眼前晃动酒杯。“难道要像你一样,只敢自卑地躲在暗处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吗?” “像你这种穷酸的人,跟我谈我自卑?可笑吗?” “自卑是天生的,即使有天突然拥有了一切,一样改变不了!” “我没工夫跟你这种人闲扯!” “这么多年,在他那没总结出什么吗?因为她,而不接受你!不舍遗忘,又和你做了多年朋友,为什么?因为你曾经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这是方文告诉你的?” 那女人阵阵颤抖,看来她的猜测没错。“你说呢?” “我不信!我不会让你如愿!你揣得什么心思,自己知道!” “揣了什么心思?”毛小优频频颔首。“你不都告诉他了吗?我的老板是齐斌啊!还有,我不是她,他更不是当年的他。” “就算用下三滥的招式竞争,结果还不是一样?!”张如清得意一笑。 “没到最后,别这么笃定!再说,你日思夜想,不就想把下三滥的招式使在他身上吗?” “那咱们走着瞧!”张如清推搡着挡在面前的女人。“干嘛?让开!” 当然不会放过,毛小优抬起手臂,手中的酒杯向内倾斜,红色液体化成弧线,落在自己雪白的晚礼服上,又喷溅到张如清的鱼尾裙。 “啊~”张如清慌忙后退,却退无可退,气急败坏怒吼道:“毛小优,知道我的衣服多贵吗?贱女人!” 这声吼叫,刚好钻入在门外抽烟的男人耳朵,他熄灭烟蒂靠近了些。 啪~一记耳光甩至毛小优的脸上,瞬间浮起四指红印。手指一松,酒杯坠地四处崩落,她不痛不痒地冲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出洗手间。 并不解气的张如清跟在她身后,追出洗手间的门指着开骂:“没教养的婊子!不要痴心妄想,你根本配不上他...” 未骂完的话,被悠然间出现的男人惊得吞下,张如清从未见过那脸色如此冰冷。 脱下西装,方文遮盖毛小优的狼狈。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幽怨地望他一眼,裹紧衣服向外走去。 “方文,她就是个心机女,不是我,是她自己!” 男人的怒目让张如清慌了神,抓着他的手解释,却被他厌恶甩开。 “够了!” “她是齐斌的人,方文,你以为她真心的吗?” 可张如清不知道,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方文若有所思的向前一步,直盯得她站立不稳。 “张总,管好你的张氏即可,千万不要把手伸到全越!” 呆愣的张如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是她大意,还小看了那个女人! ... 白色衣裙罩着宽大的西装,毛小优抱着膀倚靠车门仰望星空。离开宴会的喧闹,方文走到她面前,晶莹的泪花流过红肿的脸颊,飘进他心底,落在在最柔软的地方。没有片刻停顿,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勺,手腕用力将那张倔强清冷的小脸收入胸膛。 鼻腔钻入浓香的男士香水,刺得毛小优鼻尖发痒,她摇晃脑袋挣扎掌心轻推,紧锁眉心揉搓不舒适的鼻,轻轻打着喷嚏。被破坏了美好,她失望责怨。 “难闻死了,什么人呐!” 摸不到头脑的话语,让方文十分不解,这个时候,她不该在他怀里委屈哭诉吗?“怎么了?” “臭死了,离我远点!” “怎么会?你懂不懂香水?” 嫌弃地掩鼻顺便白了他一眼,她转身拉拽车门。“不懂!打开,我要回家。” “今晚走不了!” “为啥?”稍稍一顿瞬间明了,她的醉意仿似加深,开怀地笑着。“明白了!曾经爱入骨,嫁做他人妇。哎...何能舒憾,唯有深聊。得,我打车回去!” “深聊个头!大晚上穿成这样回家,想便宜别人?” 一股夜风袭来,吹得她有些摇晃,被逗笑的方文圈住她的腰,扶着她前往化妆换装的套房。 “对哦,要换衣服呢!”抬眼间发现他的目光留在了不该的地方,她裹紧外衣怒瞪。“往哪看?臭流氓!” 相拥而行的两人渐渐消失在黑夜,黯然神伤的张如清站在门口,流下两行苦泪。 “没想到,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形影不离跟在他身后!” 手持酒杯的沈家梦出现在右侧,她微抬下颚淡然轻笑,举手投足皆是高贵淡雅。张如清没有转头,脸上更没有刚才故人再聚的热络。 “恭喜家梦姐终于如愿!” “反正都没有爱,何不选择更真实的东西。” “还忘不了他吗?” “转身就成遗憾,而遗憾又那么珍贵!”沈家梦转头望着意难平的她,像是忠告般。“它时刻提醒你,别像曾经年轻气盛的自己,那样蠢!” 张如清低头一笑,在她面前没有什么好遮掩。 “曾经以为没有你,方文就能爱上我。家梦姐,我很羡慕,即使不在一起,你也在他心里住了这么多年。知道吗?他其实一直在等你!” 浅尝口酒,沈家梦的凤眼在黑暗中闪烁。 “两个人的倔强,一个人的执着,造就三个人的伤悲。如清,我们当中唯有你没变!” “不全对,你们的爱也没变!”张如清的脸上浮上阴冷。“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弥补遗憾!” “弥补?呵呵...如清,要是你该怎么弥补呢?” “我会不顾一切!” “我很抱歉,如清!”沈家梦嘴角轻扯。“我虽然离开,但你还是因为我而不能如愿!不过,我们都该已经足够成熟,不该再为得不到的耗费精力。方文看她的眼神,我懂!我没什么朋友,有空找我玩。” 此刻的张如清犹如蒙上了黑纱,她的爱在嫉恨中蒸腾,散出焦黑的雾。“不公平!方文,你不公平!就算得不到,我也绝不允许你和爱的人在一起!” ... 沙发上的方文对着手机发愣,屏幕上显示着联系人沈家梦。今晚,确实有惊! 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毛小优开门走来,她穿得整整齐齐,走路有些颠簸。没在意方文的凝望,她丢掉毛巾,从鞋柜拎出雪白的板鞋,原地打转后席地而坐。 眼前的女人虏获他的思绪,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身后。“这就走了?” “嗯!”摸索解开鞋带,却她的手脑不怎么配合,没穿袜的白嫩小脚总是因找不到目标而落空,她皱起眉头不满嘟囔:“别动!跑什么呀?” 现在,她在他眼中又变得很可爱。蹲下身轻握小脚,在他的掌心那足显得那么精巧。她朦胧不解地望向他,感激地抿嘴笑。“谢谢啊!喝多了,抓不住。” “休息会儿再走!”方文后拨她的湿发。“怎么不吹干头发?” “不用了,风一吹就干了!”身体暮然间腾空,她惊呼挣扎。“啊~放开我,我要回家。” 拒绝明显无效,一个公主抱轻易地将她移到了梳妆台前。温热的风吹得她昏昏沉沉,要不是吹风机在耳边嗡嗡作响,也许坐在那就做起了美梦。 望着镜中微眯的双眼,方文笑意更深,发丝缠绕上指尖,忆起曾经为那个女人,也无数次这样做过。随秀发再次恢复飘逸,他关掉机器,把她抱在到了大床。 “你要干什么?方文,不行!”触到身下的柔软,她更加有了归属,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已经蜷缩成团。 “等酒散了,我开车送你回家。”俯下身强迫她仰面而对,脸色是邪魅的笑,轻声哄道:“不信我吗?你知道的,毛小优!” 撑开他压下的胸膛,她揉揉鼻子,对那味道满是嫌弃。“那你到外面,熏死我了!” “会吗?” 嗅嗅袖口,这可是他最钟爱的香型,什么鼻子?他悻悻地下来床,走进卫生间。刚解下衬衫纽扣,裤袋里短促震动。那条短信竟是十年未联系的号码! ‘我们的号码都不曾换过,却没等来彼此一条消息!’ 沈家梦的这段话倒说进了方文的心坎,多少次午夜梦回间他也有泛起过悔意。没有回复,他放下了手机。 洗完澡裸着上身出来浴室,刀刻的线条没有多余赘肉,望了眼已经熟睡的人儿,她的不设防让他摇头轻笑,从衣柜取出浴袍套上,站在床前。 “男人的鬼话也信?笨!” 掀开被子在她身边侧躺,单臂枕在耳下,指尖抚上她的脸,细嫩的触感如丝绸般柔滑,勾起食指轻刮鼻尖,薄厚适中的唇微微蠕动,娇艳欲滴的红润诱人品尝。轻移头抵住她的额,均匀的幽莲气息扑面袭来,他紧闭双眼双唇微张,鼻息愈来愈重。 第31章 是来磨人的 手掌顺着秀发滑至她的背,又游走到了后腰,上撩的针织t让滚烫的掌心与那片露出肌肤亲密接触,轻柔的动作变得急切,吻着光滑的额头沉重吐气。 “毛小优,醒醒好吗?” “嗯~不要闹!”抬起小手抵住他的唇。“方文。” 她的呓语像炸开了他的堤坝,捉住那手探进浴袍摆在自己腰部,激昂的心动让声音嘶哑至字语不清。“我要食言!别恨,可以吗?优,那样,你就不会再逃!” 然而动情时刻,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机震个不停,本不打算理会,但那带有摩擦的震动实在太闹心,方文不得不暂离娇香,骂骂咧咧的再次下床。看是冤家来电,方文竟不由心虚,犹豫着清清嗓子故作轻松。“嗯,说!” “方文,小优跟你在一起吗?打她电话没人接!” “你猜呢?” “猜你个鬼!”于钦没好气回道。“我就问你她在不在?” “在!不过,喝多了,睡着了!” “她在哪喝的?在哪睡的?” 暂离暴躁刺耳的听筒,方文再次贴上耳朵。 “在酒宴喝的,在床上睡的!还要不要问在哪家酒店?” “什么?酒店?!方文,你个混蛋,我还没找你算账,是不是忘了约定?是不是要食言?” 食言?好像刚刚说过! “我没忘!希望你也记住!于钦,很明显,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否则不会跟我来酒店。” “我呸!都是狼,跟我装什么装?!引诱、哄骗,灌酒,还有点新鲜的没有?混蛋!你要是敢,我把你锁在总裁办公室,烧了全越!” 不是被电话里激愤的话语吓到,而是,他说得好像没错!“那是像你这种下流的人干的,我用得着吗?洗洗睡吧!” “方文,如果她真选你,我于钦绝不二话!要是趁人之危,我就...” “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满脑子龌龊!行了,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那你告诉我在哪?” “在我家!你要来陪我睡吗?” “她呢?” “在...客房行了吧?!” 撒个慌,只想快点摆脱啰嗦的家伙。 “不可能啊你妈看她跟仇人似的!” “你怎么知道?” “我在场!让小优离你远一点,总之是嫌弃。所以我劝你还是做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别给小优惹麻烦!” “睡吧!挂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在哪呢?方文。” “在地球!再烦,我可就毁约。” “行行,信你!离她远点,听见没?” “嘶?” “挂了!” 满带疑惑回到床边,看着那人儿陷入纠结。什么时候,他方文变得龌龊?! 躺进大床,手臂穿过她的脖子,只是这次刻意保持了距离。没想到的是,那人儿竟主动贴了上来,脸庞深埋至他的胸膛,手臂紧搂他的腰。 “嗯~这个味道...我喜欢!” 抑制翻滚的激浪,拉好她背后的衣服,手臂圈紧肩膀手掌裹在她脑后。 “喜欢,就在一起,好吗?” “嗯~” “每晚陪我!”闭上双眼,享受着怀里的柔软,深嗅着她醉人的芬香,没有任何一款香水可以媲美。他笑意浓烈,好像明白了。“怪不得!” ... 几束柔和的光穿透薄雾笼罩的油绿草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穿着碎花小裙,手拿风车追逐花蝶,洒下银铃般的笑声。 “心悠,慢点!” “小心悠,到外公这来。” 两声呼唤引得女孩停下脚步,绑着蝴蝶结的长辫,在转身间轻舞。草丛中,中年男人坐在藤椅身体前倾,带着慈爱的笑张开怀抱。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温婉明媚地也向她招手。 “外公,妈妈!” 稚嫩甜美的声音伴着不断推进的画面,小女孩投入他装满溺爱的怀抱,食指轻点她的鼻尖。西落的阳光投在他的肩,散着柔润的晕圈。 “再过几天,外公带我的小心悠去海边,拾贝壳、踏海浪,好吗?” “哦哦,我要去,外公,我要去!” 期待的女孩开心地攀上他的脖子,爬到腿上窝进他的怀中。他的外套吸收了光热,变得特别温暖,她不禁贴上脸颊,午后阳光的味道又引来一阵欢笑。 啪~谁打我?被结实拍了一掌的臀传来钝痛,毛小优忽地睁开双眸,眼下是一片小麦色的肌肤外随意散落着白色柔软的布料,意识停在她紧抱的手臂,深嵌的指尖传炙热,视线随那片颜色上下起伏。 “该死!摸够没有?” 头顶传来颇为痛苦的低吼,反应过来的毛小优速度放手后撤,一张潮红的脸配上幽怨的眼神,看上去很恼怒。他双臂伸展,像是在诉说她是如何纠缠,全敞的胸膛尽收眼底,羞得她慌忙捂住脸庞。 此刻,想死的心都有! “对不起!” 没有答话,方文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锁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胡乱地往脸上拍,一阵艰难的平复,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吐槽。“你是来磨人的吗?” 换洗完再出来时,毛小优已经站在玄关,秀发凌乱满脸潮红,很尴尬地望他一眼,期期艾艾说道:“走...走吧?” “这样子出门?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吃你豆腐呢!”方文好笑地白她一眼,拿着手机坐进沙发。“快点,等你!” “哦...马上!” 手机上有七八条未读短信,有张如清的,当然还有沈家梦的。 沈家梦 23:24 ‘能出来聊聊吗?’ 沈家梦 02:14 ‘喝多了!方文,能原谅我吗?’ 翻开通讯录,长按联系人,当跳出了是否确认删除的对话框时,拇指又僵硬悬空。抬头望眼从卧房出来的女人,方文低头微笑,按下确认键。“没老公吗?” “我好了,走吧!” ... 拎着公文包从二楼下来,张如清脸色郁结精神不佳。王兰坐在客厅正与人聊天,看见她招手。 “清清,看谁来了!” 沙发上站起的两位客人,点亮她的双眼,张如清加快脚步放下包,热情的握住郭美玉的手。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跟你道歉来了!”郭美玉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背。“这么好的孩子,是方文没福气!” 略显尴尬的方庆林,手里攥着个包。“小张,很感谢你抽时间来陪伴我们。又买这又送那的,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你看,我跟你阿姨商量了下,这是两万块钱,请你收下!” “叔叔这是?”张如清笑容凝结。 “就是啊老大哥,老大嫂,这钱是怎么回事啊?快收起来!”知道他们的意思,但王兰还是装作不解,客气拒绝。 “听我说完,一码归一码!我们欢迎小张经常去家做客,人到心到就开心,至于那些个东西,吃不惯用不惯反而浪费。还有点事,先走了!走吧?美玉。” “走了啊小张!” 看着悲戚的姑娘,心软的郭美玉险些泪洒,就在他们转身之际,张如清喊住两人。 “叔叔阿姨,我是真心爱方文,走不走到一起没关系,我不忍看他被人欺骗利用。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他也听不进我的话,往后请你们多多费心!” “住在一起?”郭美玉惊诧地望望丈夫。“你说他跟那个女人?” “昨晚我们一起参加的酒宴,他们开房,没回来。” “啊?她答应我不纠缠!怎么能这样?” “美玉!”方庆林拉着妻子向外走。“小张还要去上班,别打扰她啦!” “叔叔阿姨,方文能幸福,我一定祝福!说句不好听的,像她那么随便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商场竞争很激烈,为了获得订单,便投其所好去公关。她就是受人所雇,故意接近方文,得逞了拿钱走路,损失的是他和全越。” “小张,你没跟他说吗?” “不仅说过,还有视频为证,但他不信!她的男人,多得说不过来。”张如清拎起包,戴上墨镜。“要迟到了,叔叔阿姨,有空去看你们。” “还愣着干嘛?走吧!”方庆林语气埋怨。 “我送你们,哎...孩子大了,不由爹娘!”王兰叹息摇头,扶着郭美玉向外走。“咱们也不求儿女能有多大成绩,平平安安的就好!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好多人就是这样,交友不慎,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做父母的话管不管用,尽心就好!” “弟妹留步!我们走了,空了再聊。” 领着失了魂的妻子,方庆林快步出了院门,王兰挺直腰身对着他们的背影满脸不屑。“什么玩意儿!土鳖,我还看不上你们呢!” “夫人!”管家老李从身后冒出。 “查清楚没有?” “我去过医院,您猜的没错,是她!” “哼!”抱着臂膀,她眼中溢满毒辣。“真是冤家路窄!不知是那死丫头是故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 “经我打听,医院那位疯疯癫癫思维混乱,该是记不起来!” “生来就是个丢人的笑话!还敢跟我女儿抢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如君呢?” “被人接走了!” “不让你看着他吗?”王兰怒瞪。 “我这一眼没顾到,这不就...” “败家子儿!才刚给他摆平赌债,又去鬼混?我真是后悔!”她抚着额头摆摆手。“不管他,混死算了!” 第32章 有问必答 从张家出来,郭美玉就愁眉不展哀叹连。方庆林倒并没把她们的话往心里去,他后背双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让她更为上火。 “老方你怎么能一点不急呢?” “你倒说说看,有什么可急的?” “要气死我啊你?没听到小张说什么吗?” “哦她说得你就信啊?先前的误会都从哪起的,忘了?” “那叫误会吗?人小张那么好的条件,对儿子又真心,还拿工厂陪嫁,是我们愧对人家的诚意!那臭小子怎么想的?” “所以我说,你是看中人家世!瞧你进了张家,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没见过世面!” “你见过世面行了吧?”懒得再掰扯,郭美玉打定主意转身就走。“不行!我得去找傻小子说道说道!” “你给我回来!”方庆林跟在后头责怨道:“咱能不能不参合?越搅越乱懂不懂?” “是不是你儿子?要眼睁睁看他被骗吗?” “正因为了解我儿子,才相信他的判断!我说的你一句听不进,别人说两句,你问都不问去兴师问罪?” “谁说我兴师问罪?找他问清楚不行?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算是服了你,吃饱了撑的!” ... 从西山回来,副驾驶的女人都不怎么搭理,只是不时调整坐姿,看上去颇为难受。方文伸去的手被她屡次挡回,像似有冤难诉生着闷气。 “还疼?” “能不能轻点?”她自言自语嘟囔:“火辣辣的疼!” “轻点?不仅阻止不了罪恶,今天也走不出房门。下次注意!” “没下次!” “不负责!”瞥她一眼,他强制捉住小手。“别乱动!开车呢!” 汽车在路口等待红灯,右前方被围挡遮挡严实的左优餐厅,只有招牌可见。 “怎么突然装修?” “被砸了!” “又是于钦惹的祸!不能离他远点?” 望眼开车的男人,戴着墨镜覆盖的脸看不出什么起伏,脸庞浮上抹失望,这就是他的反应?!抽回手,语气明显不悦。“远一点有用吗?” “请你喝酒,给你占便宜,还不高兴?”他不以为然调侃。“往全越投过简历?” “忘了,投的太多!”这话让她一怔,胡乱搪塞道。 “有餐厅为什么还找工作。” “那时候生意不好。” 车刚停稳,毛小优就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那丝不自然被敏锐的方文捕捉,他摘下墨镜向还没关车门的她说道:“忙完了找你,来找我也行。” “走了!” “毛小优,跟于钦说,你选了我!” “三月还没到,我和他不可能!” 目送她钻进围挡,方文戴好墨镜,自言自语掉头驶离。“以为逃的掉?天真!” ... 站在前台的钱敬先,不敢置信地望向接待室。正与同行的下属闲聊的齐斌,坐在沙发上向他点头示意。他礼貌回应后,看到老板的身影,慌忙迎了上去。 “方总,奇创的齐总在接待室。” “嗯!” 齐斌隔着玻璃也看到方文,带领一行主动起身,与来到接待室的他热情握手。 “踩着点交付,很抱歉,方总!” “交样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亲力亲为,让人敬佩!” “不敢当!”齐斌接过下属递来的请柬。“其实啊,我是为邀请方总而来,顺便交样!小儿喜宴,恭候方总大驾!” “恭喜,喜得贵子!”他接过请柬交给秘书。“一定到!” “感谢!样品已被贵公司技术部收入,我等就不打扰了。” “辛苦了,我送你!” “请留步!再见。” 他们走后,方文转身去往办公室,脱下西装搭在办公椅上,手指还留恋触摸,彷佛那还残留她的余温。 “方总!”钱敬先敲敲门,把档案袋摆在办公桌上。“这是你要的资料!” “什么资料?” “毛小姐的。” 坐进办公椅,方文望了眼纸袋,又挑起眉角微眯双眼斜视着他。 “我什么时候让你做的?” “不是方总打电话...” “听不懂我的话?让你找的是住址还是资料?” “抱歉!方总,是我没听清。” “来公司多久了?” 被犀利的目光盯得心虚,钱敬先不觉垂首。 “三年,方总。” “薪资待遇方面,还满意吗?” “感谢方总器重,很满意!” 话到此而止,方文点点头靠在椅背。“去吧!” “是,方总,资料...” “放着吧!” 在他走后,方文的指尖在档案袋上轻敲,目光移向窗外。良久后,伸手拨通座机内线。“样品到位,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报告。” 挂上电话,门口出现两个身影。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难得来公司的父母让方文一愣,站起来迎到门口,母亲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他转头向父亲求解。“怎么了?” “找我儿子,不能来啊?” “太后驾到是我们的荣幸!”方文笑着搂住母亲。“赶紧坐!” 倒来两杯水摆在茶几,又自觉地搬来椅子坐在父母面前。 “文啊你妈非要来,拦都拦不住!干脆把事情给她说清楚,省得瞎操心!” “少装好人!方庆林,我为谁的操心呐?是为你们老方家!” “老方家,说明事情挺严重!”方文点点头,双臂支在腿上身体前倾。“妈问吧!有问必答。” “开门见山,你现在和谁交往?” “很好奇,妈,你这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呢?” “少嬉皮笑脸!回答。” 方文直起身拍拍腿,像似准备好了。“你认识。” “代驾?” “嗯!” “住在一起了?” “嗯!” “认真的?” “嗯!” 沉默片刻,郭美玉抬手就朝方文拍了上去。“混小子,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手疼不疼?”方文笑道。“这么说,妈知道她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在菜市场跟个男的打情骂俏,我亲眼看到的。那男的说也认识你,高高大大,头梳得跟西门庆似的,一看就不正经。” “你这么说,咱儿子不就成武大了吗?”方庆林饮着茶水插话。 “去你的!”瞪他眼后,又转头质问“方文,你知道她哪的人?家在哪?是个什么人家?你了解吗?” “听妈这意思,是不想我和她交往喽?” “不是不想,是不能!” “搞独断专权呐?”方庆林不满。“还没搞清楚...” “方庆林!” “好好,我不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妈,菜市场那西门庆我了解,就是朋友,没别的!至于什么家世,哪的人,我不在乎!爸,你在意吗?” “不在意...”那方投来的眼神让方庆林知趣。“行,跟你妈聊吧!” “那些咱不说!”郭美玉显得很着急。“她跟你在一起的目的你在乎吧?图钱图利?能真心喜欢你吗?” “我怎么听这话说的,好像你儿子不配她喜欢似的! “啊?我有说吗?是她配不上你!” “咱们是民主家庭,让我爸表个态,你不许恐吓!我觉得,妈刚才说的那些,理由不充分。爸?” “我...弃权!” “看看,服了吧?”郭美玉得意问。 “服什么呀?就算我爸迫于,被三餐威胁的压力而弃权,那还是一比一平!” “臭小子,气我是不是?反正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婚事?婚事?”方文摸摸下巴认真考虑。“本来只是跟她处处看,没想过那么远。听妈这么提醒...好吧!考虑到你们盼孙心切,我呢也三十好几,不想再玩儿了,这事就依你们。抽空我跟她商量一下,同不同意就不知道了!” “跟她商量什么?”她看看丈夫,满脸不解。 “婚事啊!” “还用商量吗?那她还不得谢天谢地啊!” “既然她人都愿意给我,那妈你还担心她图什么干嘛? “我...我算是听出来了!你搁着绕我呢?是吧?” “老郭同志!你儿子,我的话,难道不比别人的可信吗?” “这话她也说过!”郭美玉若有所思嘟囔。 “嗯?谁说过?” “你甭管!” “相信我!她是个好姑娘!那点误会,哪天我带她一起回家,你们好好聊聊就行了!” “回什么家?还没同意呢!” 放下茶杯,方庆林从沙发站起来,拽着郭美玉的手臂向外走。 “那我带你回家慢慢想,你同意了,老方家的香火就有喽!” “什么意思,又扣帽子啦?你们老方家要是断了香火,那还赖我喽?” “呵呵...别磨叽啦,他还要工作呢!” 在走廊上,郭美玉迷茫茫地走在前面。“老方,怎么觉得,我来错了呢?” “你儿子要是容易对付,怎么当领导?” “爸说这话是褒是贬?”方文笑着问。 “你小子,随我!” “随你倒了大霉了,成天和稀泥!”郭美玉驳斥。 “不活稀泥日子怎么过?刚开始的时候,我妈不也瞧不上你?” “你家那...穷得连老鼠都留不住,还看不上我?” “这不是废话吗?要貌没貌,要财没财,不穷能要你吗?” “方庆林!” “别整天听风就是雨的!到头来,不是给儿子添堵,就是断我的炊,有没有道理?” “诶!”方文赞同道:“我爸说得有水平。” “父子俩,一个样!” 郭美玉气呼呼地先走了,方庆林轻拍方文臂膀。“没事!你忙你的,走了。” “慢点,爸!” 第33章 那天 登上金融大厦顶楼平台,钱敬先拨通电话。“他好像对我起了疑!” “钱秘书,你怕吗?” “我有什么可怕的,不还有张小姐你吗?” “没有全越的秘书,才有张氏的副总!想得通,就能放开了做事!” 电话里,张如清的音量不大但很利落,相比之前,语气中多了不少从容自信, “那是那是!不过我想不明白,亲手把函件拦截,奇创又怎么会如约交付?”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美人计起作用了!” “那岂不是让奇创打进了全越?” “这要感谢钱秘书的请帖,连老天都帮我!” “张小姐的意思,是齐斌赢不了?” “母婴新概念项目,是为谁量身打造?” “艾儿贝啊!” “除非他不计研发成本舍弃,那么,这个标就砸不到齐斌头上。你呢也不用明白!现在你的任务...”伴着阴冷闷笑,她从齿间挤出几字。“是盯紧全越核心!” ... 办公室里的方文,在落地窗前接听电话,他表情沉凝频频颔首应着。 “明白!金总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同时也感谢金总对我们供应商的认可,那就先这样,拜~” 结束通话,他坐进办公椅,接通座机内线。“王明治!” “方总,结果马上送来!” “不用了!定张氏。” 老板的急刹车,撞地电话里的人有点懵。“啊?不,这怎么回事啊?怎么...” “做事,不要问!”他用最简洁的方式解释。“还有,把奇创纳入供应商名录,把你手上不需竞标的小项目下拨,与他们的技术部建立链接。” “明白了,方总!”王明治顿了顿,一本正经说道:“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说!” “好戏又开演了吗?等着看呢!” “滚!” 没好气挂掉电话,却因他这么一打岔,驱散了先前的郁气,笑意爬上了脸庞。桌上的档案袋仍在静躺,方文看看腕表,随手将它放进抽屉后,走出办公室。 ... 天色渐暗,从医院折返的毛小优,站在不怎么明亮的餐厅。工人们都已下班,唯有于钦站在窗前,边介绍边比划,对自己的作品万分满意。 “看我的创意怎么样?小优!到时候,我在橱窗外头加装镂空雕花木格,安全又美观,四个监控朝外,24小时录下一举一动。下次谁再来给咱捣乱,也得思量着来!” 于钦的慷慨激昂,彷佛自己的事与他无二分别。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毛小优垂首浅笑。 “谢谢!还有下次,直接就关门了。” “担心钱吗?有我呢怕什么?” “你帮我出力,还要你出钱,没这道理!” 接过她扔来的厚厚信封,于钦轻拍手掌,稍稍思量后提议:“这样好不好?我打听过了,隔壁两间门面马上到期,咱们就租下来扩大空间,算我投资入股,怎么样?” “我一个人说的不算,餐厅还有左左的股份。” “先商量一下。”他把信封塞还回去。“不同意再说!” “好吧!” “你妈怎么样了?” “刚穿刺完,结果还没出来。”想到这事她就止不住恐慌,匆匆换个话题。“诶,于钦,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何止见过,还一起玩儿呢!”于钦的语气有淡淡忧伤。“只是,有一天你突然就消失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 “怎么知道是我?” “不是说了吗?电话里的声音。” “声音不会变吗?” “你没变!” “吹牛!” 她轻柔莞尔,惊起他的涟漪。于钦靠近一些,迟疑问道:“昨晚,喝多啦?” “我和他...”转身凝望着他,此刻的毛小优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昨晚在一起。” 沉默片刻,于钦耸耸肩笑意温暖。 “我知道啊!在一起不代表什么。” “不!对我来说,是在一起!”笃定过后,对他只能抱愧。“我好像,对你说最多的就是抱歉和感谢。于钦,像小时候一样做朋友,好吗?” “嗨!明白的!”握住她伸来的手,他的脸庞依旧灿烂,只是那掌很重。“最好的朋友!” 就这么任他紧握,她没有喊痛,没有抽手。直到被嗡嗡震动的手机拉回思绪,毛小优转身接通电话,顺便抹去没被察觉的泪珠。 “喂?齐总,你好!” “你好,毛小姐。你要查的事,有着落了。根据医院的档案,当年毛老先生遭遇车祸,送到就近的医院时,已经失血性昏迷。当时家属抱怨医院条件太差,执意自行把人转院。为避免纷争,医院也让家属,签下自愿放弃抢救承诺书。“ “放弃...抢...救?”她双唇不停颤抖。 “其实,如果及时干预,毛老先生,也许能逃过一劫。” 眼泪倒流入心,那么地苦涩,却能让那仇恨更为坚固,无法泯灭。“谢谢齐总!你的标?” “败了!” “败了?” “也有好消息,奇创已经进了全越供应商名录,我想以后有的是机会!毛小姐,宝宝喜宴早点来!” “一定的!齐总,我没帮上你的忙,倒又多麻烦你一次,实在过意不去!” “别这么说,若没有你,我们永远会和全越无缘!毛小姐,只要不放弃,事在人为,对吗?不打扰,再见!” “再见!” 看她脸色煞白,呆愣如雕像,于钦疑惑不已。“是齐斌吗?你们说什么了?” “天黑了,回家吧!” “你呢?” “累了,回家睡会。” “知道你不会让我送,走,帮你打个车!” 两人来到路边等待,一辆白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面前。车窗降下,是张如清悠然的脸。 “嗨,于钦这么巧!” “如清,下班回家啊?” 不知什么时候,于钦对张如清已不似从前热络。毛小优冷着脸,转头望向别处。 “刚拿下一个标,去出席庆功宴。” “哦,恭喜!” “其实没什么值得庆贺的,竞标只不过是走个流程,方文怎么会让肥水流至外人田。再努力,也只是别人解闷的玩具。赶时间,走了,改天聊!” 轿车扬长而去,毛小优看看振动的手机,没有理会。 “姐妹俩一个德行!”于钦忍不住吐槽。“别听她叽歪。出租车!” “走了,回家吧!”坐上出粗车,她勉强挤出丝微笑。 “到家发个短信,好好睡!拜~” ... 换上睡裙的毛小优躺在椅上,依旧以对面的万家灯火下酒。时不时震动的手机,她不想知道是谁,更不想和谁说话。 “离不开张氏吗?不忍责怪张如清吗?方文,要怎么做才能?”对着空气发起牢骚。“从来没问过我的故事、我的家人,得到就算吗?真的只是解闷吗?” 那天... 寒风呼啸,下着蒙蒙细雨,出奇的潮冷拼命往骨子里钻。毛居正就躺在走廊临时搭起的床上,任凭毛芸越如何哭喊,他都执拗地陷入永久沉睡。 “爸爸,你醒醒,爸~不要丢下我们。” 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失去了甜美笑容,似懂非懂的双眼圆睁,黑白分明的眼珠有恐惧,有任性不依。她翻滚着泪珠,白色的小皮鞋向他们移动,小手拉拽着男人蜡黄的手。 “外公,外公,醒醒,这里好冷,你不要睡在这儿!” “爸,你听见了没?小心悠在叫你。爸~” “你带我去海边,好不好?外公,心悠把布娃娃给你取暖。” 毛小优永远记得那天!他们三口就这么消失了,没人在意,没人探究。甚至不知,外公被葬于何处! 手中这张全家福,被无情的岁月掠夺了鲜艳,她无数次抚摸,时时提醒,那是她幸福终结的定格。 草地、阳光、气派的洋楼。威严气度却独为她含笑的外公端坐藤椅,九岁的她梳着羊角辫坐在他的右腿,笑得可爱极了!指尖向后,是风华美丽的母亲,她的强颜欢笑一定是忧虑什么!再向右,入骨的恨替代了幸福笑意,站在母亲身旁的卑鄙男人,笑得多诡异! “是你害死外公!”犹如当年的小心悠,她瞪着眼眸,任由泪水决堤。“我知道很难,只要我活着,我会讨回!” 当当当~客厅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擦干泪水收好照片,悄然来到门口,猫眼里的男人微微变形,是他! ~不隔音的板楼连楼上楼下的大声言语都听得清楚,他不停歇的敲击,不仅点亮每层楼的声控灯,还让被惊到的邻居纷纷开门查看。 “毛小优,开门!知道你在家。” “想让整栋楼出来看热闹吗?”方文清清嗓子放大音量。“毛小优!开门!” 果然,门开了条缝,方文利落的拉开房门。“为什么不开灯?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早上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有健忘症的怪胎吗?” “那你还来?出去!” 本就心情遭到极点,又迎来劈头盖脸的责怨,毛小优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向外推搡。 “那你还开门?”他身体一侧轻易躲过,抹黑就进了房门。“开灯!关门!” “嫌你丢人!” 啪嗒,灯光点亮这套小两房。方文望眼门口气嘟嘟的女人后,自顾自地在客厅游走。素色装修摆设极简,客厅里只摆着两人位沙发,铺着温馨的垫巾。电视墙是整面书柜摆满了各样书籍,没有电视。不算大的屋子整洁有序一尘不染,没有过多的色彩,却让他非常舒适。 “跟人一样,淡!”他四处拨弄。 “换鞋。” 从鞋柜拿来拖鞋扔到他脚下,他脱掉皮鞋,套上女士拖鞋,半个脚跟漏在外头,他不禁失笑。 “男式的没有吗?” “没有男人,哪来男式?” “明天买!” 没给他好脸色,毛小优拾起皮鞋摆进鞋柜。走到沙发,方文仰身一躺,双手枕在后脑勺,脚翘在扶手,就像到了自己家。 第34章 惊喜交集 手臂交叉抱于胸前,毛小优倚在墙边,静等坐没坐相的男人出招。 “客人来了,不倒杯水?” “继续啊!” “好啊!解释一下,刚才的问题。” “很喜欢听别人的解释?我不是你的员工,更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随时待命?” 双脚着地缓缓站起,套上拖鞋又觉可笑,索性赤脚上阵,每走一步,都踏地木地板吱吱作响。上下打量身穿棉质长睡裙的女人,扎起的秀发露出美丽颈部,她偏低的领口隐绰透香,面带红晕还有淡淡酒气。“穿成这样放男人进来,居然搞不清跟他的关系,是笨还是热情?” 低头瞧瞧,反应过来的她并没像预料般只顾逃离,反而无若无其事地抬起眼帘。这次方文看清了,那双眸子暗燃怒火。 这个男人嘴里,不会有一句暖心之语,嘴角抽动她扯起凉笑。“是怪胎,还是像你说得,是个男人都可进门的荡妇!这样回答,满意吗?” “既然这样,还需要装吗?” “吊胃口!是想听这个吗?” 这个回答,让方文很不悦。他凝视着她逼近,想读懂那对泛红双目的埋怨。“毛小优,不允许这么说话!” “不是想听吗?你不是爱听吗?门就在后边,满意了可以走了吗?!” 紧蹙的眉头、怒瞪的双眸,她像只被惹烦了的小兽,咆哮着突然间爆发。冲他摇晃着凶狠的小脑袋,并亮出锋利的小爪。 怒火的余波向外延展,在她起伏地呼吸中,他沉默相对久久凝视,像似等待她锋芒过境。 “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又经历了什么,你有兴趣吗?”她顿了顿低垂脸庞。“我讨厌玩多人游戏!” “我饿了!” “啊?”那突转的话锋让她一愣。 瞪她一眼,方文绕过纤细身躯,顺着过道就往房间走。“愣着干嘛?去煮碗面!随便转转,好了叫我。” “你才是怪胎!”嘟囔着气吼吼进了厨房。 满铺白色小地砖的小清新阳台,徐徐凉风吹得纱幔飘展,躺椅下倒着几个酒瓶,方文带着浓浓笑意,悠哉躺下拾起半瓶残酒。不得不说,在这静躺仿佛时间变得很慢,对面楼层的人们,在各自小家忙碌,有的独身,有的双影,有的老小满堂,真是一眼望见人世百态。 “挺会享受!是酒鬼,还是个偷窥狂!” 被人占领属地,毛小优很不爽,走过来嫌弃地拉拽那人手臂。“你才是偷窥狂!面好了,去吃!” “好了怎么不端过来?”他悻悻起身。 “要不要喂你?” 看她又窝进躺椅,他微微一笑,指着仅有一米二的床问道:“怎么买这么小的床?” “多事!” 餐桌上,两碟爽口酱菜,一杯温水,还有碗热腾腾的阳春面,面丝油亮葱花碧绿,红汤浓郁煞是好看!拉开餐椅,拿起筷子,上扬的嘴角流露心中暖意。这里静得只剩墙上钟走字的滴答,就像他住的三十五楼,他们该是一样,饮尽孤寂的人。 外边的男人进了卫生间,不一会传来哗哗水声。半瓶啤酒猛灌下肚,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远方,毛小优轻放空瓶,指尖缠绕裙角抑制内心恐慌,朱唇默念为自己鼓气。 脚步逼近,没穿上衣的他腰间围着浴巾。就这么非常自然的站在她面前。既然打定主意,做任他宰割的小羊,她便双眼一闭,瑟瑟发抖地蜷缩。 “胆小鬼!”一个横抱,把人移到了床上。“抖得这么厉害,第一次跟我睡?” 快速钻进空调被,背对着他抱紧身体。他扯起笑意,边叮嘱边上了床,活像老夫老妻那般自然。“明天买拖鞋的时候,记得给我买睡衣,还有整套用品。别不舍得花钱!买劣质的,我不会用!” “关灯!”她气呼呼命令。 啪嗒~房间内只剩床头柜上的台灯,散着柔和的暖光。望向缩在一角蒙着脸的人儿,他毫不怜惜地对准,落下手掌。 “方文!”皱着小脸猛然坐起来,后撩散乱的秀发,抚着痛处抱怨:“暴力狂吗?还没好,又打!” “知道痛,也要知道原因!”倚靠在床头,后脑枕着双手,宽阔的胸膛泛着哑光。“那么多女人开好房等,我却跑到这儿跟你做姐妹?知道,我牺牲有多大?” 已经不再乎他坦漏的上身,美丽的脸庞倔强地压制委屈,湿润的眼眸在光线下闪烁。 “没告诉你门在哪吗?是你硬闯进我的世界,霸占我的床!” “再狡辩...”柜上的手机震动打断他的话,看了眼那号码又望眼她后接通电话,顺便还开了免提。“喂?” “方文,家梦。” “嗯,家梦有事吗?” “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正好如清也在,听她说你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都这么熟了,解释清楚就好!” “你们在哪?” “在你公司附近的hanni酒吧,等你方文。” 拉住准备下床的女人,方文悠悠回道:“我都睡了!” “开玩笑吧?你这个夜猫子会这么早睡觉?” “嗯,稍等,我问问。” “问问?” 向阴沉着脸的女人伸去手机,他清清嗓子。“朋友叫去喝酒,想不想起来?宝贝,去不去?” 不止电话里的人沉默,毛小优也被他颇为做作的温柔震惊,呆愣着不知该不该出声。再三催促下,她淡淡回道:“困了,想睡觉。” “抱歉家梦,她太累了,赖在床上不肯起。你们玩吧,跟如清说声,她没放在心上!” “好...好吧!不打扰了,再见!” 手机关机后扔到了床头柜,他再次板起脸倚靠到床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而毛小优跪坐在床上,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是不是齐斌跟你说奇创没中标?”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这事,她身体微微摇晃。“是因为我吗?” “跟你没关系!商场如战场,表面是亲密的合作伙伴,实际上,是如何能利用对方,来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说得简单点,我想谋他的皮,他想饮我的血,稍有不慎,就会被分食殆尽。张氏工厂,这些年把全越的商业机密拿来牟利,不然,全越远不止如此。”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是被张如清钻了空子!” 他语气满含的遗憾,把先前满腹埋怨分崩驱散。虽然不解其中内情,但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莫大希望,这些年苦而不得的压抑,在这刻惊喜交集汇聚成溪涌出眼眶。“我不懂!” 颤抖的肩膀,压抑的呜咽让方文疑惑不解,他坐直身体抬起她的下巴,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 让他不知所措,语气遂转柔情:“怎么哭了?傻瓜!不需要你懂,懂了会很累!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做什么都好!” “对不起,方文!” “知道错了?我说过,不要看表面。” 止不住的泪珠,滑过嘴角的笑意,她点点默默靠近,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上他的胸膛。那片麦色的炽热,温暖着她的肌肤。他身上的味道,好闻到上瘾,一旦捕获她便不舍远离。 她的主动倒让方文怔愣,落下迟疑的手臂将柔软紧拥。这个女人,总是让他措手不及。“这样会惹祸,知道吗?笨!” 在他怀中,她频频点头后又拼命摇头。他恼怒地捧住乱动的小脑袋,斥责道:“别太过分,我可不是好人!” “睡觉,困了!” “不许再乱动,保持距离,听见没有?” “嗯!”她笑得很美。 两人相对侧躺,垂眼凝视着忽闪的睫毛,屈起她颈下的手臂,仍是忍不住拥她入怀。手掌游过秀发,停留在她的臂膀,温柔地在来回摩挲,另只手覆上胸前的小手送往唇边。“告诉我,什么时候想好?” 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她的想好,是因复仇心切还是因为他!不过她不会告诉他,她不会再拒绝。 “磨人的女人!”方文不悦嘟囔。 ... hanni酒吧 张如清猛灌洋酒,彷佛一醉解千愁。她目光涣散摇晃着身体,满脸不甘。“我们都输了,家梦姐,输给了一个穷酸的贱人!” 而沈家梦只是频频为她满杯,自己却是十分清醒。“我已经有了归宿,是无所谓,只是为你抱屈。辛苦了这么久,把方文一路扶持到杰出才俊,却被人坐享其成。” “坐享其成?呸~她想得美!我张如清可不会让她好过,等着吧!” “照这么发展,她很快就会进入方家的门。” “哈哈...沈家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成全你们!”张如清肆无忌惮嘲笑。“你可比她好对付!” 不以为然一笑,沈家梦与她撞杯。“喝完这杯,我给你叫了代驾,回家好好睡一觉。” 仰头饮尽,支撑不住的张如清倒在桌上,沈家梦鄙夷地泛起冷笑。 扶着烂醉如泥的张如清来到路边,白色汽车缓缓驶来,下来的男人接过女人塞进后座,挥手向沈家梦道别后,喜滋滋地绝尘而去。“说到贱,谁还能比你张如清更贱?姐妹儿,好好享受吧!” 整理着高档吊带连衣裙,她拨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关掉手机,沈家梦的脸被嫉恨填满。 “方文,当年,你那么糊涂!我倒要看看,今天的你,将如何选择!” 第35章 你也是这样吗? “啊~” 酒店的房间传来几声惊恐尖叫,没过多久,一个花了妆容女人,披头散发夺门而出,惊慌失措地甚至不顾后背衣裙半敞的拉链。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一切,除了一个健硕的身形,其他一无所获。 踉踉跄跄逃出酒店,停在路边的白色汽车让她匪夷。顾不得多想,快速钻进汽车驶离酒店,生怕被谁撞见了她的狼狈。不知开了多久,惊恍的她才稍稍安心,停靠在路边拨通电话。 “沈家梦!” “喂?如清,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在哪?很担心你呢!”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 “沈家梦,我知道你是的报复!”冷静下来的张如清虽咬牙切齿,思维倒出奇的清晰。“这次是我大意,我认栽,从此两不相欠!” “怎么还说醉话呢?昨天我也喝多了,怎么回得家自己都不知道!”沈家梦顿了顿。“不过,我怎么觉得,方文是不是来了?如清,你记不记得?” “方文?他怎么可能来?!”那两个字让她异常烦躁,指尖撕扯着秀发,屈辱的泪水霎时滂沱。低头间,目光意外被中控上熟悉的红色烟盒吸引,她颤颤巍巍拿起端详。 “如清,你在听吗?我记得来了个男的,上了你的车。真是方文还是我做梦,搞不清楚!” 那难以表述的惊愕,并非因那牌子在国内少见,而是,它是他手中不可或缺的执爱。忆起失去意识前,站在面前的男人身形,张如清感觉整个人生,被瑞雨润泽,从心底奇迹地萌出了勃勃嫩芽。把烟盒埋进心窝,她挂掉电话重新上路,眼中是向车窗后方逃离的万千风景,心中是正轮转的悲悲喜喜。方文,是你,对吗? ... 楼道门口,方文从红色烟盒抽出烟卷,客气地递给一旁的两位大哥。 “老婆哄好啦?” “女人还用哄吗?”顺道为自己点燃根烟,方文满不在乎回:“认识到错,她自动会道歉!” “去上班啊?”看毛小优下来,他们笑道:“小两口和好多好!除了年龄有点相差,还算是般配。” 像个被围观的新媳妇,毛小优尴尬又羞涩,她礼貌地点点头,轻拽他的衣角。 “说过多少次我不嫌弃!慢吞吞的,还打扮什么呀?”方文踩灭烟蒂攥起她的手。“你们聊,回见!” “回见!” 出了小区大门,她没好气抱怨。“能不能不要乱说?” “老姑娘没人要,丢人!我是给你争点面子,不领情?” 瞪了眼不会说话的男人,不再和他争论,报出目的地。“送我去六院!” “看你妈吗?” “嗯!”她接通震动的手机。“喂?丽丽!” “小优姐中午有时间吗?想请你去帮我们看看商铺。” “嗯...”她稍稍犹豫。“抱歉,丽丽,要在医院陪我妈。” “哦,晚点也行!” “我妈身体不大好,这几天...走不开。” “这样啊小优姐,等你有时间吧!” “对不起啊!” “没事,嗯...那就挂了!” “丽丽!”她喊住要挂电话的高丽丽。“咱们...是姐妹,对吗?”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 “当...当然了!小优姐,你先忙,再见。” “再见!” 一路,毛小优只顾着思索,并没太认真和方文答话。直到车子在医院门口停稳,她竟浑然不觉,呆愣愣地望着前方。 “想什么?”手掌落在她修长的大腿。“舍不得?” “哦...谢谢!”拨开他不安分的手,解开安全带。 “怪异!晚上六点,来我家接我。” “还是让司机去吧!”她可不想去自讨没趣。 “司机辞了。” “行,帮你叫个代驾。” “想偷懒?准时点,别让我等!”他自顾自下达命令。“诶,毛小优,听力不好,就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明白没有?” “方文,你哪哪都不好!走了。” 回怼完便关上车门走进医院,对着那倩影,他自言自语踩下油门。“没试过怎么知道?” ... 高丽丽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三个女人鄙夷地指责如暴雨倾倒。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了,还指望你什么?”张如菁翻着白眼。 “丽丽你怎么话都不会说!”陶晴指着她的额头,发泄没等到好戏的遗憾。“笨死你算了!” “我说高丽丽,你不会让那死丫头起了疑心吧?”黄玉敏分析。 “不是的,她说她妈身体不好...” “那个疯子什么时候好过?” 手一挥,张如菁不耐烦地打开车门。“再给我约!约不出来,看我让张如君怎么收拾你!” “我们走喽,好好表现,才有机会做张小太太哦!”陶晴嘲讽地上了车。 “她爸比她还急!哈哈...” ... 精心打扮后的张如清等在大厦入口,望着走来的男人甜蜜柔笑,他戴着墨镜,白色衬衫,外套搭在肩膀,迈着不羁的步伐,彷佛这世界唯他独尊。 其实,方文远远地便发现了她,相隔几步远时,若无其事地抬手打着招呼。“嗨,如清!有公事吗?” 站在原地,扫眼他手里的烟盒,她双手捏紧手包,垂下头脸上泛起娇羞。“方文,昨夜...” “哦!”他取下墨镜悠悠回道:“昨晚太累,回家睡了。抱歉,没能陪你们。那事,别放心上!” 虽然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但在张如清听来可是救命一般,她抬起头欣慰欢笑,泪水在眼眶打转。“你还是自由的,方文。” 抛下莫名奇妙的话语,张如清匆匆离去。方文捋捋发丝疑惑不已,摇摇头走向电梯间。 “方总!”走廊上的钱敬先跟在老板身后。“法务已经拟出合同,你要不要过目。” “先拿给助理,列出不合理的地方。” “我已经列好了,小刘两天没来上班,也没请假。” “安排人事处理,合同拿进来。” “昨天已经通知人事。” 来到总裁办公室,桌上摆着个档案袋,方文微皱眉头拉开抽屉,里头的纸袋仍安然静躺。“小钱,这什么?” “是罗先生派人送来的,说方总前几天托他办的事。” “哦!”这事都忘了,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罗非,感谢你,请你喝酒!” “方哥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小意思!” “够兄弟!” “这姑娘命运挺坎坷,可要好好对人家。” “你小子,挂了!” 坐进办公椅,他望眼欲言又止的钱敬先。 “还有事?” “助理职位空缺,方总,要不要请毛小姐入职?” “什么意思?” “哦,听人事那边无意间说起,有位叫毛小优的坚持不懈投递简历。”钱敬先顿了顿。“我知道毛小姐和方总...所以,征求方总的意见。” “坚持不懈?”方文停下动作。“什么职位?” “一年之内曾四次投递总经理助理职务,因为没有空缺,人事曾电话沟通,安排别的岗位,不知什么原因,毛小姐并未参加面试。” “出去!门关上。” “是,方总。”转身后,钱敬先露出阴险的脸。 转过办公椅正对落地窗,方文果断解开暗黄的纸袋。许久后,他小臂搭在扶手,背过身的他看不出此刻的表情,他拇指深陷,指尖逐渐收拢,张张资料在他掌中生出无数折痕。 “方文,我不会跟你回国,更不想看不见希望的继续苦斗。都面对现实,我从来没想过和你有未来!” 忆起当年,沈家梦窝在别人怀里说出这段话。她收起对他的嘲讽,转瞬又在那个男人的眼下笑魇如花。 曾为梦想勇闯异国的两人,归来时只剩满是情伤的独影。她用最凶狠的方式将他的仰视踏入烂泥,从此,他牢锁真心时刻警惕,俯视一切成为他防御的武器。 手臂一挥,纸页抛向半空,冰冷气息把它们凝结成雪,片片洒落。 “你也是这样吗?” ... 毛芸越的脸色不大好,从红润转为泛黄,一天没什么胃口,总喊着肚子胀,毛小优勉强喂她些稀粥后找到主任,得到的回答仍是只能先等待结果,于是她便一趟趟往检验科跑。 就这么折腾到太阳西落,她倚靠在走廊,掏出整天都很安静的手机,安排好护工后打车离开。 来到别墅区,远远地望着黑色suv停在他家的花园门口,腕表指向6点整,她犹豫着拨通电话却无人接听。 一幢幢别墅里传来共进晚餐的欢声笑语,唯有她孤独地坐在路边的小木椅。 6点45分, 她再次拨通电话。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挂掉电话,她起身离去。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方文把手机攥地很紧,双目盯着电视屏幕,那里面的画面却一帧未入他的眼。 躲在厨房里的老两口,疑惑地探头偷瞄。 “老方?”郭美玉推推思索的老伴。“说带她来,我也没怎么样吧?嫌我做的菜少啦?” “一进门,他就坐在那没动,我就瞧着不对!” “去问问...去呀!” “不是爱管闲事吗?怎么关键时刻没话啦?”方庆林揶揄道。 “啧...去不去?” “哎呦,掐我干嘛?!” 两人嘀咕间,客厅里的人已经站起来,装起手机噙了根香烟。“别猜了,自己吃吧!” “啊?”方庆林背着手若无其事走出厨房。“文啊,是不是她有事不来了吗?” “害我做这桌子菜,什么女人呐?不靠谱!”郭美玉不满抱怨。 “你说得没错,妈!”方文抛下句话出了家门。 “去哪?吃了再走啊!” “别喊了!”方庆林抱怨。“这下高兴了吧?” “讲不讲理?这也赖我吗?合着我辛辛苦苦忙里忙完,成了罪人了还?” 第36章 绝望 餐厅改造已经完工,全员出动紧张筹备第二日的复业。从外部看,一排古色古香的雕花窗棂很是典雅,虽然不再像从前般一一览全景的通透,却增添了不少气势。 “香香,怎么不理人呢?” 几天不见画风突转,跟里跟外的不再是李香香。王左左笨拙地跟在女子身边讨好,她则一副爱答不理,自顾自忙活。手拿抹布的毛小优甚是惊奇,感叹情感的奇妙。“你们...什么情况?” “我...” “你别说话!”李香香杏眼圆整满肚子委屈。“让老板娘给评评理!我过生日,他竟然只送根胡萝卜!这样的人,能跟他处吗?” “啊?”毛小优更是震惊。“王左左你太过分了!这么小气吗?” 又多一个人指责,王左左像似百口莫辩,着急跺脚。 “嗨!什么小气?我带她去商场,她什么都不要,就说随我!” “要来的还有惊喜吗?”李香香不满反驳。 “香香说得是啊!”毛小优赞同。 “所以我一寻思,礼物得用心啊!”王左左满脸骄傲。“干脆,使上我毕生绝学,用三天时间,把一根秀美的胡萝卜,雕成了八宝楼阁送给她。香香,这还不够用心吗?” “雕得再好还是根萝卜!” “我说句公道话!左左,出神入化的技艺还是留着比赛用,香香又不是评委!”毛小优一副和事佬的样子,两边劝道:“还有香香,他就是个直男,情商低,还是个大老粗...” “优优,你这么说,我好像没有优点似的!” “没优点香香能喜欢你吗?笨!香香,虽然方式不当,他的用心咱也不能全部否定,用了三天,那是用钱买不来的!” “肯定不能嘛!”王左左附和。 “去!”毛小优斥责。“下班后,让他给你补上,想要什么就别跟他客气!” “好好...补上好不好?下班就去,想要什么都可以!” 在王左左安抚下,李香香态度转柔,埋怨道:“其实,我也不要什么贵重东西,为了根烂萝卜,三天没看到人影。” “听到没有?人家是为什么不理你的?猪脑子。” “啊?原来因为这啊,怨我怨我,给小香香道歉啦!” “说开不就行了吗?干活!” 两人和好如初,毛小优深叹口气,有些事就是死结,自己一团糟还劝别人?可笑! 自那天起,再没他一丝消息。像匆匆过客,只留下串足迹。毛小优明白,若不是玩够了,那就是她的顾虑已然发生,方文知道了! 他一定是恨透她的欺骗,对她的别有用心厌恶到极点。又或许是她想得太多!没有山盟海誓,没有互诉衷肠,甚至没有告白。她想利用他的关系,他只想要她的身体,这样又算哪门子在一起? 他应该是无感,毅然弃了才对!不管怎样,她仍是万分感谢他就此放过,没赐羞辱,没让她无地自容! “想什么呢?优优。”于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 “哦...没什么!” “不错嘛!明天可以营业喽!” 放下抹布,她从吧台拿来信封,塞进他手里。“钱你拿着!我想过了,暂时不想扩大经营,以后再说吧!” “先用,当我借的。” “没有会向你开口,但这个,必须拿着!” “好!”知道拗不过,他便不再坚持。“什么时候回医院,跟你一起。” “忙完了吧!报告今天应该能出来。” “那还愣着干嘛?干活,快!”于钦瞬间化身监工。 “脸变得真快!” ... 在高尔夫球练习场,一身白色休闲装的方文,双脚与肩同宽,掌握球杆手臂挺得笔,他不紧不慢瞄准,胳膊旋转腿稍弯曲,随清脆的撞击,小小的白球漂亮的飞越,落在三十几米开外。 “很棒!” 身后观看的女人赞扬鼓掌,运动短裙搭配球帽,运动风让张如清看上去减龄活力。她双目满是崇拜,脸上是醉人的笑,又贴心地拧开瓶装水,递给凯旋的男人。 “谢谢!”接过水并没有喝,方文坐在椅上瞟向远方。“你的朋友们在等你,去陪他们吧!我休息会就走。” 对逐客令张如清并不在意,依然笑容缱绻。“你来之前,我已经打了十几球,挺累的!” “在这碰上真巧,比约好的还巧!”声音不大,他语气中带些对某人的幽怨。 “是很巧!”她闪过一丝尴尬,又玩笑说道:“我没开车,先生,可否求搭顺风车?” 嘴角微抽,方文望她一眼后,勉强点点头。“收拾一下,走吧!” “你真好!等我。” 放好装备关上后备箱,方文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已经绑好安全带的张如清冲他一笑,她的笑确实柔美,但却让他把着方向盘好一阵晃神。 “是忘了东西吗?”她伸去纤纤玉手。“要不要我帮你去取?” 抬起手臂戴上墨镜,顺便与脱离接触,他发动汽车驶出停车场。“认识你这么久,如清,还不知你是哪里人?” “呵...怎么这么问?本地人呐!” “说的是!张家的宅子应属保护建筑,不能买卖吧?” “会吗?记得我们搬进去的时候,于钦的家是在29号,也就是前几年前,他们才卖掉29号搬走的啊!” “和于钦是邻居?”他若有所思。 “他小时候可皮了!一到我家就上下乱窜,还总问我些奇怪的问题,什么妹妹去哪了?时候回来?可菁菁明明就站他身边,你说他怪不怪?” “是吗?” 凤凰街的红绿灯路口,汽车排起长龙,方文颇为焦急地狂按喇叭,但进退无路也只能是无奈。他瞥向窗外,有心忽略右方那间店铺。 锁上店门,于钦把钥匙递给毛小优,看看时间她小跑着奔向路边,一袭衣裙随之轻扬。“主任要下班了,快!” “毛小姐,车在停车场呢!”于钦调侃。 “你的车闪人眼,坐不安,还是打车。” “那等等我!”他迈开脚步追赶。“明天就把它卖喽!行不?” “有点闷。”两抹并肩的身影吸引了车里的女人,张如清按下车门上的按键,车窗缓缓降落。汽车缓慢跟随间,她侧身靠近,歪头贴在他的臂膀。“方先生,怎么突然对我家感兴趣啦?” 下意识闪躲,方文急踩刹车,仅差分毫就与前车亲密接触。这时,车窗外的一男一女透过墨镜映入眼底。 “于钦?”张如清慢悠悠坐正。“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两人像情侣装的运动穿搭,与方才的小鸟依人让人一目了然。车上的男人如陌生人般,直视前方无任何波澜,毛小优转身向车后走去。 “方文?”没有回应女人的话,于钦猫着腰探向车内,他满脸阴郁语气嘲讽。“这就是你说的爷们吗?呵...让我震惊!” “彼此彼此!”方文升上车窗,一脚油门跟上前车,后视镜里的女人也随之消失。 ... 从医生主任办公室出来,毛小优紧攥报告单呆滞地走向走廊尽头,此刻的她急需温暖的光拯救,哪怕是窗外西下的落日余温。闪烁的睫毛被泪水侵湿,她双手抓着窗沿,大口喘息对抗几近的窒息。 不用问,默默跟随的于钦已经知道答案。不知怎样让她好受一些,所有劝慰的话都是苍白,只能双臂圈住她的肩膀,给她微弱的支撑。“别怕,有我呢!”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歇斯底里发泄。“为什么把所有不幸都给她?于钦,这公平吗?你告诉我!”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振作起来,阿姨才有希望!” “我好累,于钦,为什么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她泣不成声,愧疚感撕扯她的灵魂。“妈~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外公、害了毛小宝,最不该活着的是我!” “优优,和你没关系,放过自己,好不好?”于钦心疼地拥紧。 “好一对青梅竹马!怎么,一个男人不够,还要再勾引一个?” 背后冰冷声音,止住了毛小优的哭泣。她缓缓抽离望向他,窗外射进的光线折射在他脸上,却没带去一丝暖意。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于钦放开她,怒吼质问。 “毛心悠?”方文根本不屑理会。“这么急着钻进别人怀里,是我的怀里不够热吗?还是哪里热,往哪钻?” “再敢说一句,方文,我打落你的牙!” “于钦,我没暖化的女人,你要继续吗?” 一字一句刻得毛小优体无完肤,摇摇欲坠的身体像在寒风中飘荡。心窝时不时的钝痛震颤蔓延,与脑海中幕幕场景碰撞,重组为难以压制的伤悲。 “小优!”于钦稳她一把。“方文!” 拉住暴怒到极点的于钦,本以为能逃过他的毒舌与羞辱,就这样吧!她的人生,本就是场灾难。她努力深呼吸才可勉强口吐游丝,但那声音沙哑地让人心疼。“毛小优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毛小优更没要求做过什么!如果...影响了你的感情,很抱歉!我想,毛心悠也得到了惩罚。” “惩罚还不够!”方文青筋突暴,像猛兽般亮出獠牙。“别再假装清高!你这样的女人,还要给你立座牌坊吗?” “混蛋!”拨开她的手向无耻的男人走去,于钦一记摆拳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 舔嗜着嘴角血迹,那腥味勾起了方文的战斗力,他毫不客气地回击。“我要把你的胳膊拧下来!” 恶毒话语让她晕眩,毛小优跌跌撞撞逃出医院,在喧闹的大街,像体无完肤身无寸缕,她从未像此时绝望。,她从未像此时绝望。 第37章 高丽丽 “你妈这种情况已经没有手术价值,会诊结果,建议保守治疗!” “求你救救她!”毛小优无力哀求:“求你医生,我妈这一生太苦了!” “小优,你们在这住了这么久,我们都知道你是孝顺的姑娘。对于患者本人或是家属,到了末期,我还是建议,以提高她的生存质量为主。坚持介入,恐怕人财两空!” “不管花多少钱我会想办法,请帮她尽快安排!”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患者的精神还不太稳定,如果转到肿瘤科,可能需要24小时有人陪护。你...” “谢谢主任!我只想知道,妈妈她...还有多久?” “不好说!癌细胞已经远端转移,多个脏器发现病灶,三个月到一年,都有可能!” 与主任的谈话在耳边久久回荡,等毛小优仓皇退遁到‘洞穴’已经黑透,摸索着进入房间,坐到书桌前点燃红烛。白日眷恋暖阳,黑夜惧怕强光,她就是一个矛盾体,也是他口中的怪胎! 十指交错扣紧抬起的双腿,把身体折叠在椅上,脸颊贴住膝盖,望向床单上叠好的崭新睡衣,还有地上的那双拖鞋,泪水犹如雨下晕湿了衣裙。 拿出深锁抽屉的老照片,她眷恋地把深爱的人遍遍抚摸。而那个畜牲,指甲在他脸上来回划刮,一下、两下...直到憎恶的脸变为一团模糊的惨白。 “外公,收好这张照片!”拭去眼泪,把照片伸向烛火。“不管什么方法,我会让恶人得到惩罚!然后,您的小心悠,会带妈妈去天堂与您相聚!” 那夜,为他给的希望欢喜至极,此刻却化为泡影,仇恨重落原点。可为什么心底的痛与恨一般入骨?不过,毛心悠没时间饮悲!烈红包裹着蓝焰点燃照片一角,外公、她、母亲融为一道青烟,袅袅向上。 放倒座椅,方文半躺着把冰袋敷在嘴角,他打开车窗点燃根烟,望向没开灯的二楼。 “让你去我家接我,我家!听不懂吗?为什么不进去?从来没有一句解释?毛小优,我只要一句!居然找别人安慰?”他叹口气抚着额头。“没要求我做过什么?这才是你最可恶的地方!” 不远处,张如清坐在昏暗的汽车内,直勾勾地盯着那辆黑色suv。她不明白,以他的秉性,该弃之如履才对!为她毁弃原则,放下骄傲,夜幕降落,甚至不再热衷喜爱的游戏! “为什么要折磨我?”没有那夜,她的心或许不会这么痛。“方文,你知道吗?我情愿在你怀里的是不同女人!” 三个人的伤悲,让这星夜变得漫长... ... 从房产中介出来,毛小优带着从家政公司聘请的保姆赶往医院,把母亲安排进新科室,办妥了所有手续。不知病情的毛芸越,对无缘无故‘搬家’不太满意,气呼呼地抱怨。 “把送我回去!不经我同意自作主张,才刚住习惯!” “妈,听我说!”她在病床前安慰:“这次体检,医生发现你身体里长了个多余的小疙瘩。医生说了,最好是做个微创把它取出来,当然不管它也不碍事。等做完了,咱也不回原来的地方,直接可以出院回家啦!“ “没骗我?”毛芸越半信半疑问道:“真的可以出院?” “当然啦,优优保证!”为母亲垫好靠枕。“我要去上班了,让王阿姨陪你聊,好不好?” “你去忙吧!” “王阿姨,我妈就拜托你了!”毛小优叮嘱。 “不用担心,照顾病人我有经验!” “嗯!妈我走了,下班再来。” 王阿姨看上去很敦厚朴实,有她全天照顾母亲,这让毛小优轻松不少。 回到餐厅已经快过饭点,还有几桌稀稀拉拉的客人闲聊。 “范姐,上午怎么?”她走进收银台坐在电脑旁。 “第一天还行,怎么才来啊?哎呦,脸色不大好!”范姐关心问道。 “有点事!”像往常一样,她在电脑上把寻人贴快速浏览一遍。 “午餐做好了,再不送可就凉了!” “什么午餐?” “霸气男的午餐啊?” 键盘上的手微微停顿,她淡淡回道:“拿过来,我吃!以后,不用准备了!” “啊?哦!”看她认真的脸庞,范姐没再多问。 没有任何线索,她早已习以为常。关闭论坛页面,又在知名交易平台上注册账号,发布了店铺转让信息。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没有丝毫犹豫与不舍。 一阵悦耳的响铃,她接通电话。“喂?丽丽!” “小优姐,今天有时间帮我看店铺吗?” “可以!在哪见面?” “啊?”高丽丽倒支支吾吾起来。 “告诉我在哪就好!” “城北丰桥。” “待会见!”面无表情挂上电话,又从抽屉中拿出个小物件装进挎包。“范姐,我出去一趟,告诉王左左,晚上锁好门。” “哦!”范姐疑惑的目送冷冰冰的背影。“难道...失恋啦?” ... 路边的一间空铺,高丽丽探出头来,向正寻找的毛小优招手。 “小优姐,在这呢!” “嗯,丽丽!”她来到门前环顾四周。“位置不错!” “是吗?”高丽丽尴尬一笑。“我觉得也不错!” 这时,一个男人推门出来,搂住高丽丽的肩膀,温柔轻责。 “亲爱的,这就是你说的帮我们参谋的小优吧?” “嗯!这是我男朋友。” “挺好,般配!” “你好,袁勇!” 眼前的男人一表人才,带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毛小优礼貌地伸出手。“你好!” “哦...小优姐,进去帮我们看看房型吧!”高丽丽望了男人眼。 “好啊!” “听丽丽说,你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以后要麻烦你多多指点!”袁勇绅士地拉开门。“小心脚下!” “客气了!” “丽丽也看中了这铺子,你觉得怎么样?” 并没仔细查看,毛小优只是粗略转了一圈后,在靠门的地方停下脚步。“交通四通八达,周边都是高档小区,房型也方方正正,没有浪费空间。我觉得,不错!” “小优姐,这么热,先喝口水吧!”高丽丽递上瓶装水。“跟我想一块去了!还要麻烦你帮看看该怎么布局?” “谢谢!”接过水,她打开瓶盖小饮一口。“那边做厨房,刚好!” 看毛小优这么轻易就喝下水,早就对她动人心魄的美垂涎欲滴的袁勇,暧昧地靠近。“那吧台放哪呢?” “就这,迎客送客比较方便!” “有道理,丽丽,快拿纸笔记下啊!” “啊?”高丽丽看上去很忐忑。“我没带啊!” “旁边就是超市,去买!” “不用了!”毛小优回道:“等装修的时候,我再来。” “怎么好意让你一趟趟跑?丽丽,去吧!” “好的,小优姐...等我啊!” 街角避缩的三个女人,看高丽丽出了商铺,脸上同时浮上鄙夷与得意。 “喂?”张如清接通电话,恼怒斥责。“要死啊喊我名字!” “放心吧,晕过去了!”袁勇得意淫笑:“如菁你真够意思!这么个大美人,都不知道该从拿下手!” “我告诉你,踩准时间,才能好好享受。明白没有?” “已经从后门抱上车啦,瞧好吧!” 挂掉电话,张如菁大摇大摆走向空铺。 “依我说,菁菁,你就该给她多找两个!” “玉敏你懂什么?”陶晴白她一眼。“人多,事不就闹大了?” “一男一女才像嘛!反正,今天肯定让她好看!”张如菁阴笑着回道。 被支走的高丽丽回来,在门口与三个女人相遇,她转头隔着玻璃望去,才发现已人去楼空 “小优姐?袁勇?” “叫什么叫?”陶晴斥责。 “菁菁,他把小优姐带去哪了?” “去拍照啊!”张如菁拍拍她的肩膀。“谢谢你哦丽丽!” “不是说就在这拍个亲密照吗?” “你笨吗?这又没床!”黄玉敏捂着嘴。“袁勇也算高富帅,便宜她了!” “什么意思?”她们的话让高丽丽惊恐不已。“你们要对她做什么?不是说就拍搂抱的照片吗?” “那能伺候好她吗?别瞎操心了,人家指不定多开心!” 扔掉手中杂物,高丽丽掏出手机,愤怒地指着三个女人,杏目中满是悔恨的泪水。 “你们...你们简直太坏了!我要报警!” 啪~张如清反手一耳光,脸上尽剩恶毒。“你和她一样贱,害我在于钦面前抬不起头!报警?人是你约的,药是你下的,连水都是你递的。你报啊!” 捂着火辣的脸颊,高丽丽的手颤抖不已,呜咽哭泣。“小优姐,对不起,我该死!” “真是她的好姐妹!”三人嘲讽着走进停车场。“走喽!” “怎么办?”六神无主的女人无助地蹲在地上,负罪与歉疚轮番煎熬,矛盾间突然想起一人。“喂?于钦,快救小优!”” “你说什么?她在哪?” “是张如菁,晚了来不及了!” 第39章 追爱 “对不起,于钦!你那么好,我怎能忍心骗你?”从他怀里挣脱,她垂下脸庞,呜咽着道出真心。“他给我的,不仅有美好,还有...活着的希望!让我温暖又安全,跟任何东西都无关,也许这世间,唯有他!” “我不在乎,优优,不在乎你爱他!” “我在乎!于钦,别再为我努力!就算,我和他从此...不见,我想,我可能也没办法忘记!” 狠心下来楼,于家人围坐客厅,纷纷向她投来目光,他们看上去那么欣喜!毛小优礼貌地鞠躬,径直向门外走去。收起心情的于钦追到门外,拉起她的手。 “去哪?让我送你!” “不用了!”抽离手掌,她勉强扯出笑容让他安心。“放心,我不会有事!还是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吧!” 看她坐进出租车远离,于钦无比痛恨自己,恨他总是为她的话而妥协,就不能不依不饶不留给她逃跑之机?直到再看不见一丝踪迹,他换上淡漠拨通电话! “张如菁,你听好了,今天的事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不过,我会保留手上的证据!” “少吓唬我!有证据就去告啊!”嚣张的气焰,在稍稍沉默后转柔。“于钦,我们言和好不好?以后我保证不再找她麻烦,其实...这都是张如清的主意!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咱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这么说可就冤枉你姐了!要不是如清告诉地址,我怎能及时赶到?不仅救了她,更救了你...们!哦,对了,你姐还说,你一天到晚只会胡闹,又蠢又笨不适合我,还非常贴心地鼓励我努力追求美丽善良的小优。虽然我知道原因,但我很感动!就这样,拜~” “你别听她胡说...于钦...” 挂上电话,才稍稍觉得解气,正准备打道回府时,一辆黑色汽车疾驰而止,拖带着刺耳的刹车声。下来车,方文砰得一声关上车门,端着架势甩甩臂膀,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虽来者不善,于钦环膀原地静等。 “世界上没女人了吗?”方文冷冷问道。“先打再说吗?” “好了!”相隔几步远时,于钦打出休战手势。“今天我打累了,想打,改天格斗场约!” “好!告诉我,她在哪?” “那得先回答几个问题。” 嘴角上扬,方文不屑冷笑。“不如直接点,输了就说,然后从此远离!再动她一下,像你说的,烧了你!” “听我说完,想打要烧,我陪你!”于钦制止他的再次冲动。“其实,咱俩谁打赢谁,有所谓吗?关键是小优!方文,你喜欢人的方式别具一格,字字句句毒辣伤人,可我不明白,就这么个混球,她为什么就偏偏选你?” “她既然选了我,那就是我们的事,不再与你有关!你只需要遵守约定,祝福就好!” “别急!不说这些天她所遇到的状况,就说今天她被迷晕带到酒店,你和你妈这么巧赶到,方总没从中悟出点什么吗?” 迷晕?这个词让方文呆愣,他稍稍琢磨,咬牙切齿怨责:“这不是她想要的吗?” “哦,你很明白!那样对她,是怪她的利用吗?那你又知不知,我有多羡慕你方文?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你呢?”越说越气,于钦来到他面前暴怒吼叫。“所以我说你脑子装的是水,如果只是利用,她为什么一定选你?” “说了那是我们的事!”如鹰隼般的目光久久紧盯于钦的怒容,不知是否被他的话多少勾起了愧疚,他紧蹙眉心像只慢泄气的皮球,悄悄变得柔和。良久后,他点点背过身,来回跺着脚步,冷静许久后开口问:“是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说,你送给她的暖阳,是她的希望。我现在放弃,不是因为她选了你,而是...我希望她好好活着!”于钦压抑着悲意转身回了院子。“但,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若伤她,我仍会义无反顾!” “于钦!”喊住那背影,方文顿了顿。“谢了!” “给她幸福,拜托!” 没再说什么,方文上车驶离,于钦声声哀叹落寞不已。 “小优就是你说的,突然不见的女孩?”于爷爷出现在他身后。“为什么放弃?” “是她!她人生艰难,余生,只要她能快乐就好!”于钦搂着老人家肩膀。“爷爷,我想好了,明天去公司上班!” “嗯!”于爷爷点点头。“还是为了她?” “后悔呀!如果早知道这样,你孙子我啊,老早成才啦!” “浪子回头,爷爷不嫌晚!”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满街炫彩霓虹透过车窗映着男人焦急的脸,等待红灯期间不懈地拨打电话,结果却是无二,他恼怒地拍打着方向盘。绿灯终于点亮,他快速左转在她楼下停稳。大步跨向二楼,他现在最想做、必须做的,就是和她谈谈! “开门!毛小优” 不知敲了多久,喊了多久,从恼怒到垂头丧气,脾气被消磨殆尽,他点燃香烟默默坐在楼梯口。 对面的房门开了,一起聊过天的大哥探出头,笑嘻嘻地问:“又惹老婆生气了?” “嗯!”方文点点头。“女人就是小心眼!” “看你在车里睡了几个晚上,错误不小啊!”邻居大哥小声调侃。“上次我也这样,后来,我找了开锁的,只要进了门就可劲哄,保你没事!” “开锁?”他望眼房门笑笑不语。 “我有电话!十分钟就到,想办法进门,就好办啦!” “哦...”他没有拒绝,起身客气地递上香烟。“来...抽根烟。” 一阵折腾门开了,房间内一片静谧,他摸索着开灯,人不在!进入她的世界,他便十分安心。虽然...方法明显不对,他会认罪! 走进主卧,灰色的睡衣和男士拖鞋映入眼帘,他坐在床上不由失笑,换完鞋修长的手指触摸着睡衣,那质感的面料和品牌,可能比衣橱里她任何的衣服都贵。解开领口走向卫生间,洗手台上是全新的洗漱用具,还有未拆包装的剃须刀。 “真舍得!”他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毛小优,你在哪?” 一个地方从脑中闪过,他万般欣喜换上鞋子夺门而出,仅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忐忑地像历经整个世纪。 顺环湖道转过那弯步道,在他初见倩影的地方停稳。窜出车门顺花坛向上,浩渺的阳湖此刻是宽广的墨色,唯有湖岸边泛绿的景观灯照得碧波微荡。犹如当初听见高丽丽呼救后的速度,他冲向观景平台。 坐在石台上的白色背影愈来愈近,在暗黑中如星芒耀眼,他放缓脚步,彷佛她是美丽的人鱼,受到惊扰便会隐身大海。湖风掀起波涛,也卷抚她的秀发,她似沉醉在孤独的摇篮中,静静地随狂风摇荡。 “一个女人大半夜不回家,就不怕遇到流氓?”为什么总是心口不一?这点连他自己都道不明! 站起身,飘逸的长裙如丝带曼舞,她轻颔下颚,手臂微抬,抹尽脸庞上的泪珠,一如初见,她语气寡淡向左前方快步逃离!“跟你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说得算!”他霸道的靠近。 “不要过来,我讨厌你!” 他富有磁性的声线是那么的悦耳,但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刺人心疼!她不想再听!不在乎吹乱的发丝缠绕脸颊,只想离他远些。 “不许走!”拽住她的手臂他语气转缓。“毛小优,谈谈好吗?” “要和我谈什么?没错!我是恨张运平!因为知道全越是张氏工厂最大的客户,我才会投递简历。我不知道全越总裁是谁、年龄几岁、长什么样,蓄意接近不是为了勾引,是想以利用职务去找寻方法!”她甩开他的手指向湖边。“没等到机会,却在这与你相遇!再见面时,因为高丽丽说你是张如清的男朋友,所以在你风流猎艳时,为了报复张家我没有拒绝,够清楚吗?” “我不是来谈这个!” 他因她的话暴怒,而她脸色惨白,继续顺缺口倾泻! “我们之间不过是场游戏,你我都别有所图!骂过、辱过、也给了难堪,还不愿放过吗?” 一个箭步,他再次钳住她的臂膀,凶神恶煞般向她咆哮。 “不知错的笨女人,真该打!不是因为毛心悠!我不接电话,你宁愿转身就走,也不愿进我家门吗?是没胆量还是从未想过未来?我生气不理,你就忘记号码,连全越都不知道在哪了吗?有事找于钦,躲在他怀里哭,你没男人吗?” 不知纤薄的身躯哪来那么大力气,她挣脱束缚连连后退愤怒反击。 “我是胆小鬼,因为答应过你妈妈!你不理我,我要像那些女人一样,去全越纠缠,求你别不要我吗?还有,我没男人!” “因为等你,我彻夜煎熬,你却说没男人?” “就是没有!连男朋友都没有!” “你喜欢我吗?” “厌恶到极点!” “你喜欢我吗?” 随她如何说,他步步向前才不愿管别的,只想听他等的答案。 第40章 定情 伟岸的身形逼近,近得可闻到他的气息,那是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刻,多么渴求的良药。无路可退仍固执地别过脸颊,不争气的泪珠像断了线的串珠,把心痛伤悲、思念不舍融为控诉,奋力向他宣泄。 “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的骄傲霸道,讨厌你的怪异,更讨厌你说的每句话!”她仿似使尽了力气,音量越来越低,柔弱地捂着胸口,哭得不能自已。“我最希望,你永远从我的世界消失,再也不要出现!” “又笨又可恶,还爱说谎的女人!” 斥责着将面前的人儿拥入怀中,紧得好似要与她融为一体,绝不再容逃脱。而缺少温情的话语,使怀中的她再次抵拒不依。 “放开我,混蛋!你总是这样随你心意,从来不管我愿不愿意!方文,我就是不喜欢你!” “说的没错!”他的气息剧烈起伏。“告诉你,再也别想逃!” 一双小手固执地撑在胸前,却抵不住他的心痴,擒住她的腰他垂下头,喷涌着滚烫的气流,双唇贴上她光洁的额,狂乱地向她发起猛攻。 “不要!方文!” 热浪猛扑,虽低头闪躲,但那火热还是灼烧着她的眉眼鼻梁,心脏像要跳出喉咙,她像只受了惊的鸟儿,拼命抵抗狂野猛兽的吞噬。无奈至极,她只能将小脸深藏进他的领口,执拗地不让他如愿。 怀中柔弱颤抖的人儿,终于激起他一丝怜悯,抑制起伏的喘息,掌心轻抚秀发,允她在臂弯下暂避。他终于浮起柔情,勾起嘴角轻声细语给予鼓励。“这样很乖!” “不守承诺,食言者肥!” 跺跺脚,她垂下双臂,呜呜地恼羞抗议。 “还敢说?”他幽怨反问:“午餐不送,晚餐不管,睡觉没床,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你不讲理!没我的时候,你不吃不睡吗?” “就因为没你的时候我活得太潇洒,所以,你才可恶!”咬牙切齿地将她圈地更紧。“抱着我!” 女人对他的命令不为所动,方文深深叹息,抚摸秀发温柔哄道:“你讨厌的,喜欢的,我都知道!我会努力抛却你厌恶的,留下你喜欢的。优,如果信方文,抱我!” 遂转的深情使她柔和,她无比安心地埋在他领口贪婪深嗅,那抹暖阳与话语奇迹地稀释她的绝望与决绝,又在漆黑的人生路上点亮明灯。所有的磨难和委屈化作泪水,在他的怀中释放,她抽泣着不依不饶。“说停就停,是方文!不理不问,是方文!” “方文想好了未来,毛小优却没良心地总是观望!”他高高抬手却轻轻落下,笑意温暖欣喜。“抱着我,胆小鬼!” 他的埋怨化作暖风,扫过她的嘴角,结出满树粉桃。缓缓抬起胳膊,攀紧他的腰,沉醉地融入他胸膛! “我想回家!”“回家煮面!” 异口同声的话语,在微凉的夜风中久久回荡。 ... 此刻的张家甚是热闹,听着两个女儿争吵不休,王兰抚着额头头疼不已。 “你真是阴险!以为撮合他们,方文就能要你?别做梦了!厚着脸皮把方家上下讨好个遍,也没见被人多看你一眼。”张如菁叉着腰,毫不留情猛揭伤疤。“在丝露酒店搞得大张旗鼓,还嫌不够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凶凶巴巴又利齿的妹妹,高知的张如清怎是对手?她气得七窍生烟,随手扯过抱枕甩了上去。 “闭嘴!天天换男人,还巴望着于钦能喜欢你?” “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如菁挡过凶器,跳到她面前。“主意是你出的,凭什么全推到我身上?张如清,你连亲妹妹都坑!信不信,我现在去告诉方文?” “我为自己吗?你吃的用的穿的,哪来的?还不是为工厂!是自己做事不动脑子,明知道高丽丽不可靠,为什么不看紧让她报信?” “报信能怎样?我是故意让她给于钦报信的!谁让你给他地址的?不然她能跑得了吗?” “她跑不了,事情完了,于钦能放过你吗?你我都跑不了,你知不知道?张如菁!” 她的话让张如菁态度软了下来,仍是不服反问:“找你这么说,看紧高丽丽有用吗?” “如果于钦没得到消息,发生这种事,如果是你,会满世界说吗?”张如清抱着臂膀,恨铁不成刚回道:“她定是吃哑巴亏!现在知道自己多蠢吗?” “我...” “别吵了!”王兰终于发话。“如菁,挺好的事情,就毁在你手上!” “妈,你就知道向着她!” “我向谁了?就事论事,下次学聪明点!” “还下次?我再也不会给她当枪使!”张如菁气愤地跌坐沙发。 “给谁当枪使?”王兰指尖杵着不争气的次女。“你姐说得没错,那是为了张家!” “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方文的妈妈不会让她好过!”张如清也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没想到让那臭丫头闹得张家鸡犬不宁,是巧合还是寻仇呢?” “寻仇?妈,你什么意思?”张如清不解问:“她跟我们家有仇?” “一个乡下丫头,怎么会和咱们扯上关系?”张如菁嗤鼻。 “张如菁,你可是把狼引进了家门!”精明的王兰站起来,转动眼球好一阵思索。“她和张家不仅有仇,还是深仇!就不知,她是单纯的跟你们抢男人,还是她有意为之?” “哎呦妈,你就别卖关子啦!”张如菁急躁催促。 “勾引男人和她妈一样,当年要不是你妈我豁出去,你爸早就被她妈勾的抛妻弃子了!” “啊?”张如菁一惊一乍。“她不会是我爸和那个神经病生的吧?” “哼!她不过是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这些不重要,如清,要紧的是,千万不能让她嫁给方文,否则张家会有大麻烦!” “不管她是有意,还是天生贱骨头,我怎么会让她嫁进方家?”张如清微眯双目,嫉恨入骨。 “你们千万不要在你爸面前乱说!”王兰点点头,还不忘叮嘱。“连张如君都不能说!就他那嘴,要是知道了,准到你爸面前告密换钱!” 母女三人说话之际,一身酒气的张如君摇晃着进了家门,他嬉皮笑脸地就搂住王兰的肩膀,一阵撒娇吹捧。“我雍容美丽的母亲大人,呵呵...什么事告诉我,儿子愿效...犬马之劳!” “哪喝的呀你?”王兰指尖轻戳他的额头。“还不快回房?被你爸看到又是顿臭骂!” “呵呵...妈,明天有两个朋友...来家找你...聊聊,帮儿子...呃~应付下吧?” 打嗝蹦出的难闻酒气与他的话语,让掩鼻的王兰瞬时点燃怒火,拍打着他的臂膀,愤恨地欲哭无泪好一通指责:“死小子又欠人钱了是不?刚给你摆平!我那点私房钱都填了你的坑了!你怎么就不给我争口气呢?要气死我啊你!” “妈...妈,别打了,疼!”张如君示弱撒娇。“君君...呃~保证最后一次! 对这情形,那姐妹俩已经见怪不怪,各自埋在自己的世界,为自己的情痴寻求出口。 ... 夜已深沉,对面的灯火越熄越少,毛小优半躺在躺椅,她贪恋着这幕场景,也许将看不了多久。 “不想睡?”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肩,换洗完的方文,低头怜爱地亲吻她的头顶。“天天看,看出什么了?” “很有意思!一家一户像不像鸟巢,日出寻食,日落归巢。” “很形象!一人一故事,有悲有喜有遗憾。” “就像你和她的遗憾?” “不管是遗憾或挫折,可以改变一个人,改变不是为别人,而是与自己和解。” “和解?”抬起眼眸她仰首轻笑。“你用了多久?”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方文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探手握住冰凉的小手。“其实,我并不想知道你的过往,我只在乎你的现在和未来!明白吗?” “哦,在乎的未来太多,才这么热闹的吗?”她淡笑调侃。 “如果你早点出现呢?” “早一时,晚一时就不会是现在的我!为什么不回家住?” “忙、怕唠叨,还有,和你一样,半夜不睡面朝窗外。” 掩嘴打个哈欠,她欠起身垂下嫩足找寻拖鞋。“想睡了!” “终于困了!”转到椅前握住乱动的小脚。“有男人,穿什么鞋?” 被他安置在床上,她慕然红了脸颊,裹紧薄被下意识远离。 “过来!”他笑着伸直臂膀。“和以前一样!” 侧躺枕上他的手臂,指尖轻触他身上的睡衣,笑容爬上娇润的脸庞。 “笑什么?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眼光不好?” 从未移开目光的方文勾起她的下巴,玩笑般地逗着。 “不好看就不要穿!”她撇撇嘴不同意。 “喜欢不穿?” 他装模做样解着纽扣,惊慌失措的她攥住他的手,一双美目可怜兮兮偷去哀求。 反握她的手摆上自己的腰,他卷紧手臂将她的额送至唇边。顺着额头试探向下,她的不再闪躲给了他鼓励,轻柔地勾起小脸拨去杂乱的发丝,这刻对他来说等得太久!“早就想好,为什么不说?” 近在咫尺的鼻息越来越急,脸庞在温润的暖意徜徉,他眼中的浓情让她茫然,呆愣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灼热的唇落在鼻尖让垂下的睫毛紧张闪烁,他耐心撤离等她平复。凝望美丽的双眸,双腮的红晕像熟透的果子,他忍不住流连探香,不自觉微启的娇唇,像朵待放的幽莲,散着沁入心扉的香气,诱人地让他着迷。不舍囫囵吐下,他轻贴浅尝引她娇羞微颤,在她渐深的气息中,彻底霸占她口中香蜜,在她唇边动情低语:“优...喜欢吗?” 如烟草在烈日下蒸腾,此刻他炮制的美味,比他领口的气味更加让她迷恋。他的温柔怜惜,他的霸道索取,皆化作密语,竟可能奇妙地抚慰心灵深处的哀寂。这个发现她无比惊奇,她遍遍呢喃,告诉他,只有他、唯有他!“喜欢...方文...文...” 而他却仓促结束,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气息在她耳畔呼啸,胸膛如山脉起伏。“宝贝,不许这样磨人!方文要等...我的胆小鬼...躺进我的床!现在开始,我们只属于彼此,优,明白吗?” 第41章 老林 天际散着朦胧的微光,彻夜不安的男人终于入睡,但就算是睡熟那眉心仍是解不开的微结,刀雕立体的五官与硬朗的轮廓十分相配,棱角薄唇下新生的胡茬满布笔挺的下巴,顺轮廓线蔓延至两鬓,久久凝望的毛小优不禁失笑。 “看上去就是坏脾气!” 悄悄起身洗漱完毕,换上清新的黑白格小衫,套上白色棉麻阔腿裤,飘逸的卷发束成高高的发圈,淡然的脸庞多了几份柔意。灵巧利落地将小家收拾整洁,丰富营养的早餐一份摆上餐桌,一份装入食盒。收拾好挎上小包,忽然又想起什么,她找出备用钥匙系上挂件,树脂制作的黝黑猫咪惟妙惟肖,那双宝蓝色眼睛如活过来般闪烁,它守护着可打开她世界的钥匙在餐桌静躺。 照料完母亲,毛小优从医院赶到左优,刚推开餐厅大门,就迎来以王左左为首的店员们的愤怒审视。她不以为然向内走,队伍的后头站着位陌生大叔,看上去五十来岁,白衫黑裤清清爽爽。 “大叔,你是?” “是来找工作的!”没等他张口,焦躁的王左左就搭腔抢答。“先甭管这个,毛小优,你从实交代,好好的为什么转店?跟谁商量了没有?” “找工作?”白了王左左眼,毛小优问道面前笑意盈盈的大叔。“我们这忙起来会很累,大叔你能行吗?” “能行能行,我身体好着呢!”方庆林拍着胸脯。“老板你随便安排,什么岗位都可以!” “优优,你看他像打工的人吗?”快人快语的范姐上下打量。“大哥,你要不到别处问问?你这年龄做不了服务员,进后厨,地滑杂乱的,到时候别再有个闪失,我们可负责不起!” 看毛小优陷入纠结,方庆林浮上难色。“说实话,这把年龄要不是家里出事急需用钱,也不会出来打工,请老板给个机会,我真什么都能干!就算有事,也绝不赖店里!” “话是这么说,优优,就怕到时候讲不清!”范姐劝道。 “左左,大叔交给你!”毛小优说完就要逃,却被王左左拽住,她无奈笑笑转身交代。“你们甭管转店的事,该怎么干活还怎么干活!” “我说毛小优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也是股东,这里每个人,多少都有干股,怎么能不跟我们商量?”王左左不饶。“是不是出什么事急用钱?说出来一起想办法,你不能自作主张卖店啊?” “厨师长说得对!你还笑?!餐厅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范姐嘟囔着:“让我们该怎么办?” “不笑我还能哭啊?只要店还在,不管谁接手,你们还是一样,我会把这些条件谈清楚!” “你都不在了,我们还留下来干嘛?”王左左怒瞪。 “就是!”范姐摆着手。“我不同意!” “我们都不同意!”店员们点头赞同。 站在不起眼的位置,方庆林默默观察,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这姑娘的肯定。 “你们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人来看过店?”毛小优问。 “诺!”王左左指指窗外正抽烟的拎包男人。“人钱都带来啦!” “大叔你叫什么呀?”毛小优想起方庆林。 “哦,老板,叫我老林就行!” “林叔你就听厨师长安排!大家都去忙吧,我先跟外面的人谈谈,你们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 说完,毛小优走出大门。那男人看见她,慌忙灭掉香烟,客气地迎上来。 “哎呦,毛老板是吧?我等你一个早上了!” “你好,店看过了吗?” “看过了,非常满意!钱都带来了,合同随时能签。” “还没谈价格呢?” “哦哦...那请说个数,绝不还价!就是呢,我是外行,对经营餐饮这块不熟,毛老板要是暂时没事做,我想聘请你为经理,全权经营打理,薪资待遇好商量。” “这样啊!”她目光四扫,像是在寻找。“嗯,于钦还说什么了?” “于先生还说...”意识到说漏嘴,他尴尬一笑。“毛老板真是聪明!” “你回吧!我跟他联系。” 还聪明!这不是明摆的吗?毛小优摇摇头拨通电话。停车场内,于钦坐在辆普通的黑色轿车里,远望着窗边找寻的女人,他拿起手机微笑接通。 “知道你在附近,怎么不进来?” “本公子现在可不是闲人了!”于钦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语气。“要赶着去公司上班,非常忙!” “挺好!空了来玩。” “那还用说?那个...如果真想转餐厅,价格合理,转给我呗?” “你知道的于钦!”她无奈地跺着步。“我在,会给餐厅惹来麻烦,再说我想专心照顾我妈!” “没关系,我接手,谁敢再捣乱?你该怎么照顾阿姨就怎么照顾,我请丽丽来协助你管理,怎样?” 提到那个傻姑娘,她心里就五味杂陈。 “丽丽...她怎么样?” “因为那件事,她不敢来找你!不过,她胆小怕事,被张如君害的不轻!经过我洗脑,已经想通了!要不是她,我也不能及时赶到。” “我知道!我会打电话给她的。” “嗯!你知道我太忙...”于钦的笑戛然而止。“优优...我以后可能不会经常出现,照顾好自己!” “不用为我担心,于钦,我们都好好的!” 原因,她明了! “希望你把左优好好做下去!如果确实要转店,把餐厅留给我,让我有个念想,好吗?” “让我先跟他们商量商量!” “打电话给我!” 不管是他惟愿她好的悲情,还是她无比愧疚的感念,刺眼的阳光下,相隔并不太远的他们,都红了眼眶。 ... 正午饭点,几经歇业对生意好像并没造成影响,用餐的客人来来往往,这也让毛小优倍感不舍,她站在帐台前深深叹息。 霹雳乓啷...后厨又传来一阵碎裂声,引得客人好奇探望。 “听到没有?老板娘,第三回了!”范姐举着手指走来吐槽。 “给他点时间适应!”她摇摇头。 “那你可得多准备点盘子碗!没见过这么笨的老头,在家定是没进过厨房,碟子碗酱油醋都分不清,可难为了厨师长!” “要不是遇到难事,也不会被逼到这份上!” “别说,老林倒挺受阿姨们欢迎,个个抢着教他!” 座机响起,毛小优伸手接起。 “你好,左优餐厅。” “我饿了!” 幽怨的声音让毛小优一愣,反应过来后泛起笑意。 “马上就好!换个人送行吗?客人多,我走不开!” “没试过吗?”方文固执回:“人和餐同时送到!” “不讲理!挂了。” 转身回头间,系着围裙的方庆林拎着餐包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致歉。“老板,那些打碎的东西都算我的!这是你要送的餐。” “林叔,叫我小优吧!别在意,注意安全就行!”解下围裙接过餐。“我去送餐,帮我跟范姐说声,让她在这盯会儿。” “好好...去吧!” 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方庆林轻轻点头,他向正擦桌的范姐走去。“小范,老板去送餐,说让你盯会儿。” “嗯?不是不送了吗?”范姐思索着,笑逐颜开。“准是又想通了!” “送餐怎么还要老板亲自去啊?我可以帮忙送!” “别说你一老头,换谁都不行,那男人在追求她呢!” “男朋友啊!” “还不一定呢!追求优优的人可多了,个个都是高富帅。” “老板...她没有男朋友?”方庆林试探问。 “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想的,就说这位全越的老板多好的条件,她也看不上,非要当老姑娘!” 范姐意识到自己话多。“嗨!你一个老头打听这些干嘛?物色儿媳妇呢?干活去!” “哦...干活!”被她一语中的,方庆林紧张地躲回厨房。” ... 金融大厦楼下,郭美玉一手撑阳伞一手提餐盒向大厅入口走。 “阿姨~” 听见有人喊,她停下脚步顺声望去,布满汗珠的脸颊爬上笑意。“是小张啊!你也是来?” 三步并两步,张如清向她展示精致餐包,撒娇般回:“哎呦...阿姨怎么办?咱俩想一块去了!” “没事没事!来都来了,算他有口福!”两人边走边聊,郭美玉叹息道:“你那么忙还想着给他送饭,是方文不知道珍惜!” “别这么说阿姨,他现在已经对我好多了!” 看她一副娇羞模样,过来人的郭美玉双眼一亮。 “是吗?方文想通了?” “嗯!”张如清红了双腮。“我们已经发展到...阿姨,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我这还怕他被不正经的女人勾去了魂儿呢!”郭美玉一扫阴霾。“这下好了!小张,没几个男人能坐怀不乱,还是要靠女人盯紧点!” “这不都得怨阿姨吗?谁让您把他生的那么好,还培养的这么优秀?” 一句话把郭美玉捧得美滋滋,直笑得合不拢嘴。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毛小优看看餐包又望望挽在一起的两人。“算了,三份吃得完吗?! 第42章 三份午餐 转身折返,一抹冷笑爬上毛小优的嘴角。她明白,男人应该是知道郭美玉的到来,而张如清只是个精算的巧合。她越是刻意,越会让他头痛,越是搅得郭美玉不安,他才会更憎恶。她要的,不再是短暂的快意,而是他的同仇敌忾! 这时,迎面走来几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很眼熟,她整整衣衫放缓脚步昂首前行。 “中午吃撑了!”觅食而返的王明治叼着根牙签,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 与美人擦肩间,那些个男人难免忍不住多望几眼。而王明治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独特耀眼的女人,他停下脚步取下牙签打着招呼。 “毛小姐?还记得我吗?”搞怪的表情,他还配上夸张的肢体动作。“怪味大餐!” 经一番仔细打量,毛小优低头轻笑,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那次,真的很抱歉!希望不要因此对我们餐厅失望,哪天空了,我请你们大家,当作赔罪!” “嗨,知道的!我只是被某人连累!”他调侃着扫眼她手中餐包。“来给方总送餐?怎么不上去?” “突然有点急事,我得赶回餐厅!”毛小优面漏难色。 “我给他带上去呀!” “多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呀?乐意效劳!”错把她的推辞当客气,王明治热心地接过餐包。“毛小姐就放心吧!” “那辛苦你了!” “客气!” “先走了,拜~!” 目送匆匆离去的倩影,好奇的同事纷纷向王明治探秘。 “老大,是不是传说中,魔君的新欢?” “名不虚传啊,真是漂亮!” “瞧你们一个个的!小心被魔王看到,把你们眼珠扣下来。”他咬上牙签继续走。“什么新欢?以前的那些只是逢场作戏!” “这回是真爱?” “别瞎打听!说不定是老板娘呢!” “老大的嘴可真严!”他们嘻嘻哈哈取笑道。 ... “他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 “别说方文,我看着都馋,阿姨做的真是色香味俱全!” 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地把美食一一摆上茶几,瞥眼张如清,方文单手插兜走到落地窗前。指尖触到裤袋里的物件,他抽出手,拇指轻抚掌心静躺的猫咪,它神秘的眼眸,与她一般! 当当...终于听到敲门声,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脸庞洋溢出几多爱意。他迈开脚步开门亲迎,只是,推开的那刹,脸庞瞬时晴转阴。 “亲爱的方总,您的爱心午餐送到!”没眼力的王明治手提餐包在他眼前晃悠,忽地瞥见他身后的和谐画面,他惊诧地收起笑容垂下手。“阿姨来了?呦,还有张总!” “小王吃了没?我们带得多,正好,快来一起吃!”郭美玉热情地朝他招手。 门口的男人阴郁着脸巍然不动,这才使王明治想起揣摩,他大脑快速飞转,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回着:“谢谢阿姨!我刚吃...过了!” “确定吗?”方文白他一眼。 “吃的...不多,还可以吃点!” “哦,没吃!”方文把王明治拽进办公室。“那就过去吃!” “呵...方总听力真好!”他边朝里面的人陪笑,边向方文小声报告。“怪不得某人不上来,有情况啊!” 夺过王明治手上的餐包,方文气恼地扔在办公桌,自言自语嘟囔:“胆小鬼!” “好了,方文,过来吃吧!”温柔似水的张如清不顾外人在场,亲热地挽上男人的手臂。 此情此景,王明治慌忙发挥为老板解忧的功效,本想搭上老板的肩,却终因海拔有限只好作罢!眼珠一转,他竟换上‘娇羞’挤进二人中间,那虎背熊腰瞬时就取得上风。挎上他的臂膀,扭捏着拉拽他坐进沙发,还无比贴心递上筷子。“我来陪你再吃点,好吗?方总!” 胡子邋遢的抠脚大汉与矫揉造作的声音,引得方文阵阵反胃,他一脸嫌弃地斥责。“闭嘴!”“方总,你好讨厌~” “王明治,给我滚!” “吃饭,不许闹!”郭美玉为两人递上温水。“怎么像孩子似的!” 不在意男人对自己的冷淡,张如清微笑着坐进沙发,体贴地为他夹菜。“多吃点!外面的东西不健康,还是妈妈烧的卫生营养!” “清清说得对!你爸中午不回来吃饭,妈妈闲着也没事,以后每天中午给你送饭!” “挺好的菜,让你恶心的没胃口!” 虽然方文埋怨的是王明治,聪明的张如清怎不知他含映射沙,手中的筷子凝结在半空,气氛霎时陷入尴尬。 “嗯嗯,阿姨的手艺绝了!”王明治适时调节。“你不吃,都给我!不好意思啊阿姨,我脸皮比较厚!” “那就全部吃掉,不许浪费!”方文放下筷子站起身。“如清,你肯定是有公事吧?有什么事,等吃完和王总监对接!” “啊?”王明治打着隔,心里是说不出的苦。“说说而已!你...吃点也行!” 男人的无视让张如清愤恨不已,她怒瞪眼有意搅局的王明治,又望向办公桌上的餐包,那显眼的‘左优餐厅’四个字是那么惹人厌恶。 “诶,方文,你怎么不吃了?”郭美玉不解的问:“不合胃口?” “跟人约好谈事!”方文装好手机看看手表。“妈,工作时间快到了,你赶紧回去吧!下次别再麻烦,我中午很少在公司!” “怎么回事啊方文?谈事还不吃饭啦?”儿子的态度让郭美玉有些气恼。“妈妈大老远送过来,你一口不吃就走?” “真有事!” 主角走后,难以下咽的王明治在两个女人怒视下,艰难地受着酷刑。 ... “范姐,先把5号桌结了!” 午市快结束,也是客人集中买单的时间,毛小优趴在帐台,飞快的按着计算机。修长的双腿笔直亭立,修身的短款小衫随支起的胳膊上扬,后腰漏出条白嫩的缝隙。 范姐接过账单,就在转身间被惊得目瞪口呆,那个被她评为最像男人的男人,正风度翩翩抄手走来。才刚想张嘴,男人抬起食指打了个手势,她痴迷般地点点头无声让路。 遂觉后腰贴上一片火热,惊得毛小优慌忙闪躲,而那条手臂早已缠上了腰,将她拉进宽阔胸膛。 “这件衣服,不许再穿!”方文幽怨地拽下衣角。 抬头对上自带忧郁的深邃眼眸,他嘴角淡淡的笑意是少见的温暖。被大庭广众下的亲密羞红了脸,她手肘轻推右移脚步。“别这样!被人看到不好!” 那羞答答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在她头侧轻轻一吻。“怕被人看到,毛小优,还有什么想法?” “别闹,正算账呢!” 转身倚靠在帐台,方文看上去有些失望。“还以为会吃醋!我饿了!” “不可能啊,难道是大胃王?”她不以为然摇摇头,拿着几张账单去结账。“先找地方坐吧!” 搞不懂的女人让方文失笑,在靠窗的位置就坐,目光紧随忙碌的身影。 不久后,白色轿车停在路边,张如清降下车窗,指着右侧的餐厅,向副驾上的郭美玉说道:“阿姨你看,方文在那呢!” “哪呢?”她四处找寻。“我怎么没看到?” “餐厅,就坐在窗边。” “哦,约人在这谈事啊?” “根本不是谈事!”张如清苦笑。“而是来找人,这就是她开的餐厅!” “什么?是那个女人的店?”郭美玉像被点了引线的炮仗,嗤嗤冒着火星。“是她,站在方文面前的就是她!” 看郭美玉又急又气,张如清握住她的手,适时刮风助势。 “阿姨您别在放心上!您辛苦送的饭不吃,他却跑到她这来找吃的。虽然确实让您伤心,但也不能怪方文,我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啊?方文!”郭美玉泛起的心酸被怒火替代。“那个不检点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一定是我说了几句,她怀恨在心,不知道是怎么挑唆的我儿子!” “可能就是了!知道您阻拦,所以才要想尽办法把方文拉向她!越是阅人无数的女人,越会把握男人的心思!阿姨,她那么有心计,把你们母子关系能挑拨成这样,更别说我!” 解下安全带,不顾张如清的劝阻,郭美玉推开车门就下了车。“清清,你先回去吧!” “阿姨,你别冲动啊!” “你别管了!我要问问鬼迷心窍的混小子,是那个女人重要,还是他妈重要!” “阿姨,阿姨...” 看着怒气冲冲的背影,张如清得意地戴上墨镜,踩下油门悠哉驶离。 除了窗边吃饭的方文,餐厅已没有别的客人。方庆林躲在厨房格栅门后,狐疑地望着儿子。“不早就送去了吗?怎么才吃?” “方文!” 正当方庆林纳闷间,就听见一声熟得不能再熟的女声,似乎听着出奇的愤怒。“老郭?她怎么也来了?” “看什么呢?老林。” “吓死我了!” 王左左悄无声息的出现,着实把方庆林吓得激灵!他捂着胸口寻思着离开,人果然心里不能有鬼,心虚!为了家庭和睦,一辈子没进厨房的他,可算是豁出去了。 第43章 故事的方向 母亲的陡然出现,让正用餐的方文很是惊愕,他放下送到嘴边的菜,边用纸巾擦拭嘴角边歪头朝外望。 从大门到座位,十几步的距离,郭美玉的脚步是踏到地板乱颤,僵硬的脸庞双眼微眯,眼珠徘徊在眼角,四处寻猎罪魁祸首。腮颊随呼吸一鼓一鼓有节奏的起伏,这枚炮仗像燃尽引线,即将被崩爆满腹能量。 “出息了是吧?不把老妈放眼里了是吗?你方文就算是飞上天,也是我郭美玉的儿子!嫌弃我?还是怕我下毒?” 就算郭美玉尽量克制音量,但在重归寂静、又不太的餐厅,这低吼显然是藏不住的回旋。方庆林坐在厨房过道的纸箱上忧心至极,外头是妻儿的对峙,厨房里是灶台前正为儿子熬汤的姑娘。他叹口气,无奈摇头。 掏出震动的手机,看到来电联系人,毛小优慌忙关掉轰隆的油烟机。 “喂?齐总,你好!”仔细聆听不时点头,忽然,她黛眉微蹙脸庞迷雾笼罩。“确定吗?好,我知道了!” “事情就是这样!”齐斌又贴心提醒。“我太太让我提醒你别忘了今晚的喜宴。” “是今晚吗?哎呦,差点忘了!跟夫人说声,准时到!齐总,那晚上见!” 挂掉电话才隐约听到大堂的争辩,她若有所思地把汤碗放上托盘。 “大家都走了,林叔怎么不回去休息?四点半再来上班。” “家远,来回麻烦。” “那也别在这儿啊,可以到前堂歇息。” “没事!”看她端着托盘出来厨房,窝在过道的方庆林异常紧张跟在后头,结结巴巴劝:“我看他...哦,外面的客人都吃完了,应该不需要喝汤啦!要不你回家休息,从后门走,来...给我!” “谢谢林叔,我跟你一样,家远!” 在格栅门内止住脚步,座位上的男人看上去颇为不满,置气的埋怨耳根软的母亲。 “为什么不吃,还有,你为什么会来这儿,妈你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是你被鬼迷了心智,是你糊涂!”郭美玉怒气质问:“她什么人你没看到吗? 清清那么忙,还来给你送午餐,你一点都不感动吗?为了那样的女人,掏心掏肺的姑娘不要,是不是连你妈也不要啦?” “我为什么要感动?说了多少次,我和她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吗?混小子!”郭美玉朝儿子臂膀猛拍。“是朋友,为什么要碰人家?” 这话不止问愣了方文,也让厨房里的两人震惊不已! “真服了你了!”方文懊恼地抚着额头。“还是张如清说的?妈我真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把您收入囊中,对她言听计从的?” “什么把我收了,什么言听计从?多好的姑娘?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 “搅得一团乱,妈管这叫好?”方文双手握拳愤恨不已。“要不是...算了,跟你说不明白!” “谁搅的?是那个女人搅得!人呢?让她出来!我要问清楚,她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行行!正好说清楚。妈,你在这等着!” 格栅后头,比毛小优还急的方庆林看方文向这边走来,慌张地后撤,临走还不忘小声叮嘱身旁的姑娘:“我到外面转转,什么事好好说!” 垂首望着手中的羹汤,毛小优并没太在意奇怪的老林,思衬着方才齐斌提供的信息,或是该让故事走向哪方? “别躲了,出来吧!”人没到声先到。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方文推开格栅,端着汤的女人背靠墙壁,一对儿朦胧的双目怒视着自己,像似控诉他的罪大恶极。他不明所以,夺下托盘随意一放,抹掉滚落的泪珠拥着她鼓励。“不怕!跟我妈好好聊聊就行,用得着吓成这样?” “什么时候碰的她?”她淡淡问道。 什么鬼?!这根本不值得解释,方文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推开格栅。“我认为,你不会那么笨!” 不近不远处,毛小优甩开他的手,并不理会脸色难看的郭美玉,怒火在脸庞蔓延。“说笨是你,说不笨的也是你!方文,既然你已经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还来找我?” 这醋...吃地太措手不及,脸红脖子粗地凝望着她,像似努力压制情绪。良久,他深舒口气,语气放得很柔和。“不相信我吗?我没有!” 这可让郭美玉又惊又气,她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没骨气?“诶,你这个女人怎么跟方文这么说话?只许你跟人去开房,不许我儿子找碰女朋友呐?” “妈!”他低吼制止。“你们两个一路的?信她不信我?” “没错!知子莫若母,没有的事,阿姨没理由不信自己的儿子!”她的眼泪决堤,开始翻起旧账。“我是很笨!现在才明白,那晚你说张氏中标是被她钻了空子,其实就是因为你和她的关系!你从那是就在骗我,一直骗我!” “毛小优,不许怀疑我!”气恼地朝那翘臀落下手掌,却没舍得用太大力。“是她找到沈家梦,唆使金元培向我施压!” “暴力狂!”她捂着打疼了的地方万分恼怒。“还骗我?就凭她几句话,没有利益关系,金元培就能听她的?明明就是因为你们的关系!” “你明知道她是骗我妈...”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好像被她几句话点醒,表情突然严肃。“你说的没错!” “送餐没看见你们甜蜜,所以才让阿姨来告诉我事实吗?”毛小优解下围裙。“阿姨,你对我的误会,我知道一句两句解释不清。但我相信,清者自清!不过我还是想劝你,我们是外人,你和他是家人,因为外人闹得自家鸡犬不宁,只会让人看笑话!” “你要去哪?”拉住她的手臂,不顾母亲在场将人紧紧圈进怀中。“没说清楚,不许走!昨晚的约定是不是全忘了?” “放开我!”她不依捶打。“忘了,全忘了!” “忘了我再说,直到刻进笨脑瓜!” “有你这么无赖的吗?”毛小优探头向郭美玉抱怨:“阿姨看到了吗?不是我不绕道,是你儿子拦路打劫!” “方文...我都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这种情形,让一肚子火没机会发的郭美玉异常尴尬,跺着脚指责儿子不给力。“净给我丢脸!” “妈你还说?不是被你们逼的?昨天才刚哄好,今天又来?想累死我吗?” “我让你哄了吗?你放开!” “妈,你说放不放?”他嬉皮笑脸问道:“儿子听你的!” “丢不丢人?”郭美玉不知怎么是好,两人虽是争吵却又那般自然。而且,和她在一起儿子不再冷冰冰,完全换个人似的,对自己的态度也全然转变,完全不像张如清所说。 看到母亲泛起嘀咕,神情也有所放缓,再望眼怀中的人儿,她那淡然的模样说明一切。方文偷偷轻吻饱满的额,又在她腰上轻掐。他换个姿势,一手搂住郭美玉的肩膀,一手搂着喜爱的女子,俊逸的脸庞笑意盎然。 “老郭,一家人就该这样!她才是你未来的儿媳!” “我还没想好!”“我还没同意!” 怀里的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反驳,让他更加开怀。“请两位女士慢慢想,想好再告诉我!” 格栅门后,才悄悄折返的老头儿还在干焦急,人不在视线范围,也听不见争吵,更不敢贸然现身,心窝就像揣了只兔子般不安。 ... 送走母亲,方文速速返回公司,来到技术总监办公室。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半躺在办公椅上,挺着肚皮求死不能的男人。见到罪魁祸首,那是一阵凄厉的哀嚎。 “哎呦...拼了性命呦!那个难受呦!” “别装了!”方文丢去白眼,坐在办公桌上。“说吧!怎么才能好受?” “哎呦,涨工资呦!” “还是请你吃消食片,更适合!” “没良心呦!” “滚!” 起身合上百叶窗,方文换上老板威严,那微弱的男人奇迹般的抖擞精神,恭敬地起身让座。 “方总,请吩咐!” “我已经把新概念项目的开发者密令全部改了!” “啊?”王明治差点惊掉下巴。“方总,难道是因失恋而疯狂?” “闭嘴!在张氏产线上的艾儿贝首批产品全部报废,调整过的新版本再重新上线!” “这损失可不小啊!可否告知原因?” “是我的失误!”方文晃悠悠坐进办公椅。“我居然不知道东天科技已经易主!” “不会吧?这该放礼花庆祝啊!”王明治一副幸灾乐祸。“姓秦的老小子整天搞不正当竞争,剽窃我们的成果,这些年没少让咱头疼!” “往后只怕会更头疼!”方文面容冷冽。“你知道谁是幕后大股东?” “谁啊?” “艾贝儿金元培的太太,沈家梦!” “啊?前女友?花花金的太太?全越客户?”王明治的表情堪比万花筒。“报仇?挽回?婚外情?” “把门牙给我藏好,不然掰下来!”他随手砸去文件夹。 第44章 一定是 拨通于钦的电话。 “喂?我方文。” “干嘛?拼酒改天吧!睡了一天,还没回神。”于钦有气无力地回着。 “喝得毒药啊?”他嗤鼻。“这点出息!” “随你怎么笑话!我是一杯倒,昨晚草率了!哎呦...头疼!” “问件事,你...知不知道她家在哪?” 电话里头是放肆的狂笑,直叫于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方文,你是怎么管理那么大的公司的?比我还天真!” “吃错药啦?到底知不知道?” “要是知道优优住哪,打不通她的电话,这会儿我还在家呆着吗?再说,就算知道,会告诉你这个色狼吗?真是可爱!” “追女人居然不知道人家住哪?”他没好气的抱怨。“还好意思笑!” “你知道?来来...告诉我!诶?不对!”于钦回过味来,声音提高八度,怒声质问:“方文,你是不是伤害她了?是不是违约啦?我告诉你,小优她是好女孩,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我没有啊!”他竟心虚语结。“就这样,挂了!” “方文...” 失望躺平,是啊!怎么蠢到向他打探?靠自己!再次拨通电话。 “方总!” “嗯!小钱,帮我查个人的住处,不管用什么方法!” “现在吗?方总。” “现在能查现在查,不能就明天一早,总之尽快!” “是,方总!” 翻开通讯录,经粗略统计,有近二十位,嗯...比较特殊的女性联系人! “算渣?!” 没感情的特殊关系,是各取所需,他从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关键时刻,一个也用不上!” 并且,仅看这些名字,就烦!豪不犹豫地挨个删除,但有个沈家梦,让他陷入纠结。 这个女人,有十年不曾联系了吧? 也许早已换了号码!不过,她是他人生最该感激的人。 没有她,就没有全越,更不会有今天的方文! “还没回答,喜不喜欢?” 手机倒扣在脸颊,温热的屏幕,犹如昨夜他贴着那张小脸。自从她出现,便时不时在脑海出现。 是没得到的缘故,一定是! ... 天才蒙蒙亮,毛小优开着面包车来到北大集。下来车,边扎着长发边向市场走。她今天的着装换了个风格,直筒浅色牛仔裤搭配小白鞋,上身是针织方领t,休闲洒脱替换了往日衣裙飘飘的仙柔。 “诶!小优!” 不知从哪冒出的于钦,吓的她一激灵,不由不满责怨。“像个孩子似的闹,吓死人!” 咧咧嘴捋着发型,于钦耍帅地在她前头倒着走。 “昨天怎么不接电话?” “睡着了!”毛小优拨开碍事的他。“好好走路!” 与她并肩走着,他望向她的侧脸,试探着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废话!我像失忆了吗?” “不是说现在的我,是以前的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在摊位前询问菜价,根本没空理睬他莫名其妙的问题。“老板,西兰花怎么卖?” “四块五!” “给我来十颗,挑好的啊!” “放心吧!” “好好看看,”于钦歪过头指着自己。“再想想!” “看你个头啊!” 抄起青菜朝那脸上甩去,却被他敏捷地握住了手腕。 “别闹!说正经的呢!” “放开我!” 抽回手,毛小优提起两大包菜去往下一站。于钦夺过马夹袋,像个跟班般跟在一旁。 这幕全落在郭美玉眼中,她两手空空不远不近跟随,脸上写满不待见。“清清爽爽的姑娘,脚踏两只船!” 水泥地上摆着各样装袋的货品,毛小优逐个提起检查,确认无误后又在笔记本做好标注装进面包车。帮不上忙的于钦,抱着膀倚靠车身像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吧!别把于公子憋坏了!” “方文... 他没有欺负你?” “我和他不可能的!”歪头她又向已喜上眉梢的男人泼去冷水。“当然,跟你也不可能!还是另寻目标,别跟我浪费时间。” “用不用这么狠心?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到底想说什么?” “咳咳!” 这时,郭美玉站在车头,看上去颇为严肃,毛小优直起腰放下笔记本。 “大妈要拼单明天请早,我们买完啦!”于钦随意打发道。 “我不买菜,来找你们谈谈!” “老人家跟我们年轻人有什么谈的?” “不要无礼!这位是方文的妈妈。”拍拍于钦的胳膊,毛小优迎上去礼貌招呼。“阿姨你好,有事吗?” 这话简直惊掉于钦的下巴,为省两三块钱拼命砍价的大妈,是全越老总的妈? “方文的妈?打死我也不能信呐!” “你也认识方文?”郭美玉很惊讶。 “认识!但和他的关系,不知跟你怎么形容!” “方文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吗?” “阿姨你误会了!” “我没问你!”她阻止毛小优的话。“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朋友这么辛苦?还兼职代驾呢?不怕被人家拐跑?” “知道还是不知道?怕当然也怕。”于钦茫然然地摸摸后脑勺。“小优,我该怎么回答?” “什么乱七八糟?是不是女朋友你不知道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阿姨!我确实帮方总开过几次车,像你说的,只是代驾。其他,没什么!”毛小优鞠躬道别。“我们先走了!” “什么?”这解释明显不能让让郭美玉满意,指着她就是一通责问。“不是男女朋友还大庭广众打情骂俏?一个女孩子家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你妈怎么教你的?这是个什么家庭啊?” 第45章 好在哪里? 车门把的手微颤,毛小优深吸口气,生生吞下不快。而于钦可没那么大度,不客气回怼。 “怎么这么说话?都什么年代了?阿姨!再说,那是她的事、她的自由,您是不是管得太宽?” “以为我稀罕呢?要不是她纠缠,方文能犯糊涂吗?吃饱撑的啊管她?” “还是先搞搞清楚,谁纠缠谁吧阿姨!” “别说了!于钦你走不走?走就上车!”毛小优拉开车门。 “不管你是代驾也好,谁的女朋友也好,希望以后和方文保持距离!方家的儿媳即使不要求门当户对,最起码得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懂吗?” “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以后在路上碰见您儿子,我绕道走!这样,可以吗?” “知道就好!走了,就这样吧!” 坐上驾驶椅摇下车窗,她又向离去的郭美玉说:“阿姨!我觉得如果想搞清楚什么事,完全可以直接问他。儿子说的,不比外人更可信吗?再见!” 后视镜里犯嘀咕的郭美玉越来越远,于钦忍不住吐槽。 “看到没有,方文怪,他妈更怪!” ... 停好车才六点多,路上车辆稀少行人寥寥。打开后备箱,两人提着菜边走边聊,直到餐厅门口,那满目疮痍让人恍然。要不是招牌上的四个大字,会以为眼前的是哪栋烂尾楼。 这飞灾横祸,更让毛小优久久无法回神,两手一松,西红柿土豆滚落一地。 三组橱窗稀碎,残留框上的残玻凌厉反光。唯独一组镶满大小破洞的玻璃,依然坚强矗立。餐厅内的黝黑透过不规则的洞口,串成张狰狞的面孔,正得意嘲笑。一言不发双手紧握,脸庞被愤恨填满。 耳边响彻着于钦的嘶吼,他气急败坏地拨通电话。 “喂?张如菁,是你做的吗?啊?” “说什么呀?我做什么了?”张如菁打着哈欠回道。 “还装蒜!敢说左优餐厅不是你毁的?敢说吗?” “狐狸精的餐厅毁了?哈哈...谁这么给力?太好了!问问她是不是又勾引了谁的男人?” “闭嘴!是个女人都比你干净!” “于钦!”被他的话激怒,张如菁在电话里尖叫:“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狐狸精和方文都睡了,你还觉得她干净吗?你是鬼迷心窍!” “胡说!不可理喻!” “不信你自己问她,整个全越谁不知道?就你一个人是傻瓜!喂喂...于钦,有没有听我说话?” 这话像记闷雷劈得于钦忘记了其他,匆匆挂掉电话,呆呆地望着那侧颜。 这个时候,他该怎样开口?方文,不守信用的混蛋! “报警吧!” “不!”毛小优斩钉截铁。“能帮我找上次的师傅来吗?” “现在打电话。对不起,是我惹来的麻烦!” “和你有关系,但关系不大!” 早知道餐厅会是变成束缚,她坐在台阶低下头,心中矛盾万分。 安排好工人,他挨着台阶上的女人坐下,把玩着手机,垂头丧气难掩伤悲。 “其实,我知道你会选方文!” “张如菁说了什么?”轻扯唇角,从她嘴里能说出什么话! “对不起!我不该这个时候说这些。优优,我知道帮不了你!如果能用钱解决,该多好!” 怔愣的毛小优侧过脸,紧盯着他的脸。 “你究竟是谁?都知道些什么?” “认识你很久的人!”他抬手摸摸她的头。“没想到,你把我忘得这么干净!” 那对双眸很暖,没有一丝尖锐,还有他的动作,熟悉又陌生!不知为什么,她点点头没再追问,也许除了她的家人,过往,再没什么值得她去探究。 “我能和你说实话吗?于钦。” “当然,是我的荣幸!” “我后悔了!” “因为你喜欢他?” 她没有否认。 “如果只是牺牲身体,我会义无反顾!心若丢了,将会是从一个深渊跳进另一个深渊。所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像他们这种人,想知道一些事很容易吧?!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真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就可以放手去追!”他深深叹息。“你和方文?” “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话燃起于钦莫大希望,他满血复活恢复生机。 “我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信!”她莞尔一笑。“于钦,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对你,我只能说声抱歉!” “没关系,我可以等!看来君子约定,还是有效啊!呵呵...酒没白喝!” “啊?” “没什么!优优,能不能说说,我比方文差在哪?” “不!甚至,你比他好太多!” “撒谎!那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初升的太阳从云层中射出几束光线,抬手将触摸温热的红光。“因为,他送我了,我最想要的,一缕暖阳。” “暖阳?” 第46章 会在意吗? 阳光下的精致脸庞,被眷恋和惊喜装饰的晶莹柔润。 于钦承认,嫉妒方文! “不说了!幸好只是玻璃,不是一把火!就当再放几天假,正好陪陪我妈!” 站起来,拍拍裤上的尘土,抛下所有烦忧,甚至懒得回头,她径直走向停车场。 当然,于钦依旧锲而不舍跟随。 “我也没啥事,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怎么不去上班?整天游手好闲当败家子好吗?” “嗨!钱多得用不完,上什么班呢?人生短短几十年,拼命赚钱不就为了过梦想的生活吗?现在就缺个爱人,陪我一起环游世界。小优,要不要一起?” “等我老了!可以考虑。” “不会吧?拄着拐棍去旅行?” ... 今天的全越出奇安静,每个人做事异常谨慎,连部门间的沟通都小心翼翼,生怕有丝声响钻进烦躁人的耳朵,惹来无妄之灾。 “今天是怎么了?” “嘘~找死啊!” 会议室内传出声声吼叫,偶尔还有会议桌被拍的啪啪作响,工位上人人自危,开会的正备受煎熬。 “都出去!” 一阵细碎的声响后门开了,有人抚着胸口庆幸,有人耷拉着脑袋像被虐的不轻。 “叫小钱进来!” 秘书钱敬先在门外卯足了气,小心翼翼走了进去。方文坐在会议桌正中,冷眼瞟着赖在位上不走的王明治。 “方总!” 看钱敬先两手空空,方文转头不语。 “对不起方总,需要时间。” “我问你了吗?出去!” 没有了旁人,王明治起身关了门,面带微笑看着中邪的老板。 “不觉得自己碍眼?”方文没好气斥责。 “还好啊!戏演砸了?心情糟糕啊!”重新入座王明治无畏作死。 “闲着无聊看戏!是我让你太闲了吗?” “这话说的,戏都散场了,还看什么?” “王明治!” 望着方文举起的手机,王明治双手投降。 “好好,开个玩笑嘛!什么事见个面解释一下,哄哄不就行了?瞧瞧把他们给吓得!” “你确实在开玩笑!”手机扔的老远,他满脸不屑掩不住怒火。“居然把餐厅都给围起来!这种怪女人,见过吗?以为自己是谁?我会在意她?” “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会围起来?” “谁让你提她的?什么事,说!” “是关于打样的事!张氏那边样品已经送到,性能测试后进入整体测试。” “什么意思?跟我说,是让我去测试吗?” “老板,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不觉得,您这火也太刻意了吧?” “还不消失?”方文颇为不耐烦。 “怨我!明天就是交期,按理说,奇创的样品应该也要到了,怎么没点动静呢?” “错过交期就退出!” “行!哎呦...真不在意啊?”自言自语翻开文件夹,王明治抽出张a4纸遗憾摇头。“枉我一早上没闲着,黑了某人的邮箱,才找来了这张简历,看来用不上喽!” 敲击桌面的手戛然而止,打结的眉头舒展,方文正正身姿瞥眼王明治,语气放缓。 “出去!” “得!辛苦老板帮我扔一下啊,告退!”走到门口,他又转身补充。“知道简历是投哪家公司吗?真很好奇,某人要是进了公司,现在会是什么情形?” “消失,马上!” ... 午餐时分,钱敬先进入一处停车场,手拿档案袋四面环顾,再三确定无异常才坐进白色轿车。 “张小姐!” 接过纸袋摆在方向盘上,张如清像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张小姐?” “嗯,奇创那边不会有意外吧?” “放心!交不了货算是弃权,齐斌不仅丢了标,还成了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以后在方总那,奇创两个字自动会被拉进黑名单。” “做的很好!”张如清轻轻点头。“他怎么样?” “心情不太好啊!在我出来之前出门了,但肯定不是去找她!”钱敬先笃定回道。“不过张小姐,这位毛小姐可有些不简单!” “什么意思?” “她曾四次向全越投递过简历,而且还是应聘并不空缺的总经理助理,所以人事那边就没发过面试邀请。” 清亮的指甲划地牛皮纸上吱吱作响,若大的墨镜覆盖半张脸,看不出她此刻是何表情。 “为钓金龟婿不择手段,心机贱女人!” “不用太担心,我没给他交代,方总肯定会找别人继续调查。到时候,自然就有了和张小姐一样的答案!” “把他的行程给我!” “方总晚上要参加酒宴,张小姐不想去展示自己的美吗?” 从西装口袋掏出请柬,但没立刻上交,两手交替把玩。 聪明的她领会其意,摘下墨镜,露出彻夜未眠的倦容。 “十分钟后,到账!” “这怎么好意思!” 假意客气后,他满意微笑双手奉上。“走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第46章 解释一下 市六院的病房,于钦发挥着耍宝功力,逗得毛芸越前仰后合。叠衣服的毛小优,时不时跟着拾笑。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顽皮!” “是吧?还是阿姨记忆好!小优,你就不行!” 惊讶的毛小优,望眼于钦,又看看母亲。 “妈你认识他?” “认识...不认识啊?刚才我说了什么?” 脱口而出的话,毛芸越又不太肯定。 “毛阿姨你肯定见过啊!” “哦...那就是吧!” 这时,李主任站在病房门口,向毛小优招手。 “毛芸越家属来下。” “哦,这就去!” “阿姨自己先玩,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跟到主任办公室,于钦被挡在门外,他无聊地来回踱步。 过了许久,表情凝重的毛小优,拿着一叠报告出来门。 “怎么了?” 没有回答他,她愁容满面地坐进走廊的椅子,歪头看向尽头明媚的窗。 “说啊!优优,到底怎么了?” “体检报告,我妈肝脏有异常肿块,需要穿刺做切片进一步确认!” 闭上双眼艰难呼吸,她厌倦了在浑浊中挣扎,一波接一波像似永远看不到希望。 于钦掠过报告单仔细看完,抿珉嘴唇轻拍她的肩。“嗯...现在医学发达,发现早是好事,别担心,一定不是!” 强撑精神回到病房,病床上的毛芸越正盯着电视画面中的风景入神,脸上流露的向往,让毛小优泛起心酸。紧握母亲的手,坐在床前陪她畅游。“妈,我跟主任请假,带你回家好不好?” 谁知毛芸越竟摇摇头,神情还带些不耐烦,抽出手推离两人。“别打扰妈妈电视,小钦,带优优去外面玩儿!” “妈!”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母亲的意思。 “那阿姨你乖乖的啊!”于钦急忙拉起伤悲的毛小优。“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快走,但可别欺负我的优优啊!” “怎么会呢?” 被他拉着走,毛小优不舍回头,母亲笑得是那么开心,冲她轻轻点头,又催促地摆手!在走廊她抽出手,感激地望着他。 “谢谢你让她开心!” “嗨!又没做什么。饿了吗?吃东西去?” “对不起,我现在很乱,想一个人静静。” “理解!那我送你回去!” “你打车回家吧!我随便走走。” 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如她所愿,来到路边拦下了辆出租车。“不要担心,好好休息,我去餐厅做监工。” “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 她的歉意他看在眼里,摸摸她的头温暖安慰,坐进副驾驶道别。“不需要谢,更不要不安,明白吗?拜~” 若有所思地摸着头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曾经,一个男孩蹲在地上,也是这样安慰哭泣的自己。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忆不起他的面容。 顺马路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夕阳落尽,路上满是匆匆路人。 他们不管步行,还是自驾,又或是骑行,皆像倦鸟归巢。也许,只有一家老小的其乐融融,才能稀释人生的疲惫。 ... 老小区东南角的一栋楼下,停着辆黑色汽车,车上的男人看向没开灯的二楼。单元搂不时有人出入,每每却让他失望。攥起手机下车,走到门禁处又犹豫折返。 外墙破败的老旧小区绿化杂乱,人来人往很是嘈杂。站在路边点燃香烟,来往的邻居善意地向他微笑点头。 住户们锅碗瓢盆的声响,穿越不隔音的板墙钻入耳朵,空气中弥漫着爆炒的香。也许父母总惦记老房子的好,就是因这最为朴实的烟火气。 路灯下,终于走来抹身影,没有衣裙飘飘,却多了份青春飒爽。牛仔裤让她的双腿更加修长笔直,紧身针织上衣衬托有致的腰身。只是晃悠悠地走姿看上去心不在焉。 双眼一亮踩灭烟蒂,他双手插兜,等她自投罗网。 凌乱的思绪让太阳穴胀痛,毛小优边走边揉。等发现端在几步远的伟岸身架时,霎时停下脚步,却恐怕已无路可逃。 “逃啊!怎么不逃了?”他语气冰凉。 没人知道她的住址,能找到这,是否也得到了别的信息?“你怎么知道?” 迈开脚步走到她面前,标准的总裁语调。“解释一下!” 果然只有他的思维,才可以做到如此不讲理!她绕至一旁,不打算争辩。 “请我去你家?!” 身后威胁的话起了作用,她停下脚步。“答应过别人遇上你绕道走,不想食言!至于要解释,更加没必要!” 第48章 妥协 “笨女人,上车!” 兜里的手机不停震动,方文看看腕表,霸道地拉住她的手臂走向汽车。 在他手下毫无反抗之力,她只得大声威胁:“放手!不放我要喊人啦?” “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我没意见!” 原来,在两人的拉扯间,已有左邻右舍驻足观望。在她尴尬怔愣间,稀里糊涂被塞进驾驶座。 “小两口商量着来,别吵!”热心邻居劝道。 “我们不是...” “系好安全带!” 根本不给她解释机会,砰得关上车门。方文转到副驾,还大方地向围观人群抬手致意。 “不吵不吵!回见。” 众目睽睽,毛小优开车迅速逃离。不在乎目的地在哪,一言不发在路间游荡。 “去西山,紫蓬山庄。”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很自然地报出地名,这更惹起她满满怒意。 “呵...三十公里!出门找代驾,是方总的司机带薪休假吗?” “有免费的,还用付薪水雇人?” 车内陷入良久沉默,双手枕在脑后的方文瞥她一眼,那该死的女人,脸上挂着的是泪吗?“哭,也...得送!” 单臂支在车门,指尖抹抹脸颊,吸吸鼻子淡淡回道:“雇人吧!这是最后一次!” “三月到了吗?我同意了吗?” “你违约!” “听清楚了吗?对没情趣的女人没兴趣!你认为我对你有兴趣吗?”他耍赖。 “不!是我还不起!”他说得有道理!她声音微弱。“不想还了!” 凝望着微蹙眉心的侧颜,他竟泛起疼惜和愧疚,不再惹她,步入正题。 “解释下,为什么逃?” 利用她的是他,抱着别人的是他,竟口口声声要她解释,毛小优轻笑摇头,不再理会! 长久的寂静让方文颇为难受,怎会如此在意她的想法?那么希望她畅所欲言?就算是气话也好!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目的还未达到,还没有让她付出代价,他就暂且...迁就她!“咳...我和她没什么,你知道!” 只是望他一眼,她依旧无言! “吓到了?”他语气转缓。 “嗯!”她坦白。 “这样吧!那个吻...暂时算了!试一下,如果三月之约你还没想好,就彻底放过你!” “不想试!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 “不同意!不是同一世界,同台车就行!” 沉默... 失去耐心!他威胁:“不同意我的方案,就是默认我的随意而为!” “可以!”她妥协。 “靠边停车!”下来车,他转到驾驶位打开车门。“慢悠悠开,什么时候才能到?下来!” 要她开的是他,嫌慢的也是他!毛小优耸耸肩,反正也没有什么心思。换到副驾驶,她舒服地窝进座椅闭目歇息。 腾出一手,他忽然间攥住她的小手,当然迎来她的抗拒。“别得寸进尺!除了亲密,其他必须听我的!” 知道拗不过,她也不再浪费力气。转过脸庞望向窗外,心中如一团乱麻,只能尽量让思绪撤离手上的炽热。 拇指轻揉她的指尖,蜜意地十指相扣。再次得逞,他唇角扬起,才终觉安心! 汽车在郊外疾驰,远离城市的绚烂,窗外被黑幕笼罩。如果上天不留给她时间?那粉身碎骨又何妨?坚毅泛出红光,在她深邃的眸中起舞。 紫蓬山庄是地处西山镇的度假区,依山傍水而建风景绝美,空气清新远离都市喧嚣。这里汇集多种风格的建筑美宅,有中式的碧瓦朱檐,有日系的禅意简洁,有浪漫的罗曼风格,还有游走在神圣与邪恶边缘的哥特式风格。 它就像一个建筑风情博览园,满足各类聚会、主题party、cosy狂欢的需要。当然,以时价租赁的费用堪称天价,绝不是寻常人可享受的。 今晚是母婴行业巨头艾贝儿掌舵人金元培,为新婚妻子举办的生日宴。别看他年近五十长相一般,个头中等还大腹便便,但他身边可从来是美女环绕。 自离婚恢复单身后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在众情人的争位大战中,他获得了超强的自信感。 俗话说,石膏做豆腐,一物降一物。自打现任妻子脱颖而出成功上位后,那些个台面上的花草美蝶统统靠边站。虽改不了风流本性,但金元培也只会私底下玩,绝不敢在明面风流。 为迎合丈夫的品味,金太太把三十三岁生日宴定在盛唐园。古色古香的庭院,金碧辉煌的装饰,穿着汉服的服务生,鎏金刻纹的餐具,让人仿佛梦回千年前的一场皇权贵胄盛宴。 第49章 金太太的生日宴 汽车驶进山庄停入车位,要不是已经迟到,方文真不忍叫醒甜睡的人。 “诶,到了!咱俩谁是代驾?” “嗯!”毛小优惺忪双眸坐直身,顷刻间眉心微皱,再次窝进座椅。“去吧!少喝点!” 二话没说,他下车后打开右侧车门。“下车!” 被强行拽下,她活动发麻的腿,清脆锁车声让她一懵。“让我站门口等吗?” 套上黑色西装,又理理衬衫,暗黑系的身形凌凌挺拔,架势磅礴气势逼人,冷峻的面容嘴角上扬。 “不是酒鬼吗?带你去喝个够!” “觉得合适吗?”她惊得目像铜铃。“穿成这样进去,是想让我丢人吗?” “谁认识你?跟在我身后,是丢我的人!” “车钥匙拿来,我要睡觉!” 在伸手讨要时,却不经意瞥见了他身后的那抹身影,正好,你也在! 趁机捉住伸来的手,他拉拽着女人往璀璨的庭院走。 高档的鱼尾长款晚装,精致的装扮,毛小优上下打量,向她投去戏虐的微笑。 本就因她的出现导致美梦成空的张如清,那张娇艳的脸逐渐扭曲变形。 门口站着两位个头不高的女生,一人怀抱大号包裹,一人手提紫色小皮箱。看见他们过来,急忙迎上。“方总!是这位小姐吗?” “带她去吧!”他看看时间,又叮嘱:“先进去打个招呼!换好衣服打我电话。” “请跟我们来!” 原来他早有安排。 正与人寒暄的金元培看到方文走进大厅,肉乎乎的脸笑得更加油腻。 “方老弟!” “金总,抱歉来晚了!”两人亲切握手,方文抬起手臂召唤服务生,从托盘上取杯红酒,诚意地表达歉意。“我自罚一杯!” “一个人来的?要不要给你找个漂亮的女伴?” “老弟怎敢跟金总抢?”方文拍拍他的肩膀。“女人丢三落四很麻烦,回车上取东西去了。” “原来有伴啊,待会一定要介绍认识!”金元培凑近了他,神秘补充。“在你嫂子不知情下,大哥可以帮你解决麻烦哦!” “小心隔墙有耳!”他顺话调侃。“金总藏着掖着可不好!该把太太请出来,让老弟见识见识,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收服您这样的情圣!” “哈哈!就像你说的,女人打扮起来太麻烦!出来,第一时间介绍给你!”金元培满脸骄傲。 侃聊之际,端庄大方的张如清端着酒杯出现,她像从前一样,很自然地打招呼。“方文你来了?” 虽诧异,方文还是得体地点头回应。而美人可是让金元培看直了眼,轻声向方文嘀咕:“是麻烦吗?介绍一下!” “嗯,这是...” “你好,张如清!”没等他开口,她伸出玉手自报家门。 “你好啊!张小姐真是美艳动人,让人难忘啊!”金元培笑得横肉往一块挤。“今晚可要帮我好好照顾方老弟。” “您误会了,金总!我和他只是多年好友,不过,我愿意帮忙!” “原来是这样啊!来,咱们干一杯!” 张如清的话让他放下顾虑,面色也有所缓和。 “请张小姐先陪方老弟聊,失陪一下。” “嗯,金总你先忙!” 只剩下二人,气氛略显尴尬,张如清深吸口气,举起酒杯。 “对不起,如清向你道歉!希望以后,还是朋友。” “该抱歉的是我!”方文有了笑意。“干杯!” “猜猜,我为什么会来这?” 看着她脸上浮起的惊喜,方文摊摊手。 “说说看!” “这个世界原来很小,等会就知道了!希望对你来说,也会是惊喜!” 在方文疑惑时,几个男人打着招呼走来。 “方总,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们,来喝一杯!” 换完装的毛小优并没给他打电话,直接来到宴会厅,取了杯酒远远望着正交际的男人。他在人群中确实很耀眼,风度翩翩气场强大。目光移到陪伴在侧的张如清身上,他们有说有笑,应该是和好如初。 这时,一位贵妇挽着金元培的手臂现身,身材高挑有致,比丈夫高出半头。面容虽不算惊艳,但气质是难得的高雅,她一颦一笑颇有修养,让人不禁望了再望。 宾客们纷纷赞叹,有的羡慕金元培,有人调侃鲜花奉牛粪。 事不关己的方文则紧盯大门,掏出没动静的手机,正准备拨打时,张如清轻触他的手提醒。 “方老弟,给你介绍一下。” 收起手机转身,笑意在掠过金太太时陡然凝结。他不敢置信,与和同样震惊的目光相对。 第50章 反击 “方文?” “怎么,家梦,你们认识?”金元培不解问。 “金总,我们三个留学时可是同校校友,方文和家梦姐是我的学长学姐。”张如清解释。 “哦,原来是老同学!” 收回思绪,方文再次伸出手。“金总真是有福气,娶到了我们的校花!” “谢谢,方老弟!既然是老相识,以后更要多交流!” 也许是两个对比男人明显,沈家梦表情复杂!她像似强颜欢笑,向方文伸出手。 “多年不见,你变了!” 望了眼她的手,他犹豫着轻握。时隔十年,那手仍是微凉。 “你还是一样,没变!” “家梦,等会再叙旧,我们先去那边!” 金元培带着沈家梦与方文擦肩,她频频回首,他却拨通手机向大门走去,独留张如清似笑非笑地饮酒。 那幕全落到他身后的毛小优眼里,靠在酒台晃动酒杯,一杯接一杯贪饮,她面带红晕接通手机。 “好了吗?”方文问。 “嗯!酒不错!” 四处寻找她的身影,酒台边的女人穿着齐膝白色小礼服,秀发半遮香肩,抹胸样式的小礼服像量身定制般合身。她单手后支桌面,正仰头饮尽杯中的红色液体。 桌上的七八只空杯惹他轻笑,走到她面前相对凝望。淡淡醉意把娇媚脸蛋装饰的更美,特别那双第一眼就渴望深读的眼眸。她慵懒的姿态,舒展的神情,是那么妩媚。 这一刻,又撩动了方文的心! “当真不客气!”他语气温柔,双目装满宠溺。“酒鬼!” “这么好的酒,舍不得离开!” “那好男人呢?” “哪呢?你吗?我早就下过定论。”伸出食指轻点他胸膛。“渣男!” “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攥住她的指放到唇边,柔情一吻。 “嗯!”她赞同点头,悄悄抓起酒杯抽出手。“请你记住,你说的这句话!” “去哪?” “洗手间!” 她走后,他接力那位置,倚靠在桌边杯杯痛饮。 “这些年,还好吗?” 不用看,方文就知道是沈家梦,太熟! “嗯!能在国内看见你,很惊讶!” “三年前就回来啦!能再次见你,而且还那么优秀,我很感激!”沈家梦与他撞杯。“干杯!” “应该谢谢你!不过,你也不错!” “笑话我吗?”她垂下头语气无奈。“那位姑娘很美,是女朋友吗?” 方文没有作答! “还以为你会和如清走到一起!” “和她不可能!因为...我们三个太熟!”他站直身。“去趟洗手间,失陪!” 在洗手间门口的吸烟区,他点燃香烟。那女人陪在金元培身旁,并不般配。 “终于得到想要的!” 倚靠在洗手台,晃动酒杯,毛小优的举动实属怪异。从里面出来的张如清,在她身旁冲洗双手,鄙夷嗤鼻。 “恶心的女人!这辈子没喝过这么贵酒吧?” “这杯酒呐不是用来喝的,是看的!”毛小优淡淡回道。 “不要以为你赢了!你只不过跟外面的女人有点像,才让他起了兴趣!说到底,不过是替身。” “嗯!”她点点头表示赞同。“我想,从前他们在一起时,你也是这么嫉妒和伤心吧?怎么到现在还是一样?” “呵...你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他换女人的速度,超乎你的想像!” 这点,她还是赞同!“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为什么?”张如清很想知道。 “因为,看到你,就会想起她,想起她,他就痛!”毛小优笑得很开心! “你什么目的他早晚会知道!想保住餐厅,最好识相点。” 站直身,毛小优走到她面前,微举酒杯满脸嘲讽:“说到餐厅,正好算算帐!又和他成了朋友?很高兴吧!” “哼,以为自己是谁?我们的事不是你能了解!不怕告诉你,他决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真跟我翻脸!” “试试看好吗?”凑近她的耳畔,毛小优声音低沉。“还有,一辈子苦痛,还不如我帮你斩断!” 在那眼里,张如清看到了狠厉,这有些出乎所料,在与她对视时竟不自觉闪躲。“你什么意思?” 张如清的慌乱,让毛小优咯咯笑起来。 “要是没猜错,当年,你这抹绿茶一定给他们的遗憾,出了不少力吧?到今天仍在努力。不觉得可悲吗?不过,如愿拆散了别人,自己也受其所累!” “你确实很懂!游走在多个男人之间,不觉得累吗?陪他们的时候,会不小心喊错名字吗?” 对张如清的反讽,毛小优并不在意,继续在她眼前晃动酒杯。“难道要像你一样,只敢自卑地躲在暗处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吗?” “像你这种穷酸低贱的人,跟我谈自卑?可笑吗?” “自卑是天生的!即使有天,突然拥有了一切,一样改变不了!” 也许说到了张如清的心坎,她狐疑地望向眼前的女人。“别装神弄鬼!你到底什么目的?” “我是谁?你不都告诉他了吗?我的老板是齐斌啊!” “没工夫跟你这种人闲扯!” 张如清转身就要离去,毛小优解开她一直寻觅不到的答案。 “这么多年,在他那没总结出什么吗?因为她,而不接受你!又不舍遗忘她,和你做了多年朋友,为什么?因为你曾经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停下脚步的女人,微微颤抖,看来她的猜测没错! “是方文告诉你的?” “你说呢?” “我不信!我不会让你如愿!” “没有我,还有别人,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少胡言乱语!”张如清得意一笑转了话题。“告诉奇创,就算用尽下三滥的招式,结果还不是一样!” “没到最后,别这么笃定!再说,你日思夜想,不就想把下三滥的招式使在他身上吗?” “那咱们走着瞧!”张如清推搡着挡在面前的女人。“让开!” 第51章 两个女人 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毛小优抬起手臂,手中的酒杯向内倾斜,红色液体化成弧线,落在自己雪白的晚礼服上,又喷溅到张如清的鱼尾裙。 “啊~”张如清慌忙后退,却被堵到退无可退,只得气急败坏怒吼。“知道我的衣服多贵吗?贱女人!” 这声吼叫,刚好钻入在门外抽烟的男人耳朵,他熄灭烟蒂靠近了些。 啪~耳光甩到脸上,瞬间浮起四指红印。手指一松,酒杯坠地四处崩落,毛小优不痛不痒,冲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出洗手间。 并不解气的张如清跟在身后,追出洗手间的门指着开骂:“没教养的婊子!不要痴心妄想,你根本配不上他...” 未骂完的话,被悠然间出现的男人惊得吞下,她从未见过那脸色如此冰冷。 脱下西装遮盖女人的狼狈,泪水在眼眶打转,毛小优幽怨地望他一眼,裹紧衣服向外走去。 “方文,她就是个心机女,不是我,是她自己!” 男人的怒目让张如清慌了神,抓着他的手解释,却被厌恶地甩开。 “够了!” “她是齐斌的人,方文,你以为她真心的吗?” 可张如清不知道,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他若有所思的向前一步,直盯得她站立不稳。 “张总,管好你的张氏即可,千万不要把手伸到全越!” 呆愣的张如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是她大意,还是小看了那个女人! ... 白色衣裙罩着宽大的西装,她抱着膀倚靠车身仰望星空。 离开宴会走到她面前,晶莹的泪花流过红肿的脸颊,飘进他的心底,落在在最柔软的地方。没有片刻停顿,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勺,手腕用力将那张倔强清冷的小脸收入胸膛。 鼻腔钻入浓香的男士香水,刺得毛小优鼻尖发痒,她摇晃着脑袋从他怀中挣脱,紧锁眉心揉搓不舒适的鼻,接连打着喷嚏。被破坏了美好,她失望责怨。“难闻死了,什么人呐!” 摸不到头脑的话语,让方文十分不解。这个时候,不该在他怀里委屈哭诉吗? “怎么了?” “臭死了,离我远点!” “怎么会?懂不懂香水?” 嫌弃地掩鼻顺便送他一弯怨眸,她转身拉拽车门。“不懂!打开,我要回家。” “今晚走不了!”他微微侧头,扫眼正向这方关注的女人们。 “为啥?”稍稍一顿瞬间明了,她的醉意仿似加深,开怀地笑着。“明白了!曾经爱入骨,嫁做他人妇。哎...何能舒憾,唯有深聊。得,我打车回去!” “深聊个头!大晚上穿成这样回家,想便宜别人?” “对哦,要换衣服呢!” 一股夜风袭来,吹得她有些摇晃,方文圈住她的腰,扶着她前往化妆换装的套房。抬眼间发现他的目光留在了不该的地方,她裹紧外衣怒瞪。 “往哪看?臭流氓!” 相拥而行的两人渐渐消失在黑夜,黯然神伤的张如清站在门口,流下两行苦泪。 “没想到,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形影不离跟在他身后!” 手持酒杯的沈家梦出现在右侧,她微抬下颚淡然轻笑,举手投足皆是高贵淡雅。 张如清没有转头,脸上更没有刚才故人再聚的热络。 “恭喜家梦姐终于如愿!” “反正没有爱,何不选择更真实的东西。” “还忘不了他吗?” “转身就成遗憾,而遗憾又那么珍贵!”沈家梦转头望着意难平的她,像是忠告般。“它时刻提醒你,别像曾经年轻气盛的自己,那样蠢!” 张如清低头一笑,在她面前没有什么好遮掩。 “曾经以为没有你,方文就能爱上我。家梦姐,我很羡慕,即使不在一起,你也在他心里住了这么多年。知道吗?他其实一直在等你!” 浅尝口酒,沈家梦的凤眼在黑暗中闪烁。 “两个人的倔强,一个人的执着,造就三个人的伤悲。如清,我们当中唯有你没变!” “不全对,你们的爱没变!”张如清的脸上浮上阴冷。“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弥补遗憾!” “弥补?呵呵...如清,要是你该怎么弥补呢?” “我会不顾一切!” “很抱歉,如清!”沈家梦嘴角轻扯。“我虽然离开,但你还是因为我而不能如愿!不过,我们都该已经足够成熟,不该再为得不到的耗费精力。他看她的眼神,我懂!我没什么朋友,有空找我玩。” 此刻的张如清犹如蒙上了黑纱,她的爱在嫉恨中蒸腾,散出焦黑的雾。 “不公平!方文,你不公平!就算得不到,我也绝不允许你和爱的人在一起!” 第52章 食言 沙发上的方文对着手机发愣,屏幕上显示着联系人沈家梦。 今晚,确实有惊! 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毛小优走出卧房,她穿得整整齐齐,走路有些颠簸。没在意他的凝望,丢掉毛巾,从鞋柜拎出雪白的板鞋,原地打转后席地而坐。 眼前的女人虏获他的思绪,微扬嘴角起身走到她身后。 “这就走了?” “嗯!”摸索解开鞋带,却她的手脑不怎么配合,没穿袜的白嫩小脚总是因找不到目标而落空,她皱起眉头不满嘟囔:“别动!跑什么呀?” 现在,她在他眼中又变得很可爱!蹲下身轻握小脚,在他的掌心那足显得那么精巧。 朦胧不解地望向他,她感激地抿嘴笑。 “谢谢啊!喝多了,抓不住!” “休息会儿再走!”方文后拨她的湿发。“怎么不吹干头发?” “不用,风一吹就干!”身体暮然间腾空,她惊呼挣扎。“啊~放开我,我要回家。” 拒绝明显无效,一个公主抱轻易地将她移到了梳妆台前。 温热的风吹得她昏昏沉沉,要不是吹风机在耳边嗡嗡作响,也许就地就做起了美梦。 望着镜中微眯的双眼,他的笑意更深,发丝缠绕上指尖,忆起曾经为那个女人,也无数次这样做过。随秀发再次恢复飘逸,他关掉机器,把她抱到了大床。 “要干什么?方文,不行!我们回家!” 触到身下的柔软,她更加有了归属,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已经蜷缩成团。 “等酒散了,开车送你回家。”俯下身强迫她仰面而对,脸上是邪魅的笑,他轻声哄道:“不信我吗?你知道的!” 撑开他压下的胸膛,她揉揉鼻子,对那味道满是嫌弃。 “那你到外面,离我远点,熏死我了!” “会吗?” 嗅嗅袖口,这可是他最钟爱的香型,什么鼻子?悻悻下来床,走进卫生间。刚解下衬衫纽扣,裤袋里短促震动。 那条短信竟是十年未联系的号码! ‘我们的号码都不曾换过,却没等来彼此的一条消息!’ 没有回复,他放下手机。 洗完澡裸着上身出来浴室,刀刻的线条没有多余赘肉。望了眼已经熟睡的人儿,她的不设防让他摇头轻笑,套上衣柜里的浴袍,站到床前。 “男人的鬼话也信?笨!” 掀开被子在她身边侧躺,单臂枕在耳下,指尖抚上她的脸。 细嫩的触感如丝绸般柔滑,勾起食指轻刮精巧的鼻尖,薄厚适中的唇微微蠕动,娇艳欲滴的红润诱人品尝。轻移头抵住她的额,均匀的幽莲气息扑面袭来,他紧闭双眼双唇微张,鼻息愈来愈重。 手掌顺着秀发滑至她的背,又游走到后腰,上撩的针织t让滚烫的掌心与那片露出肌肤亲密接触。轻柔的动作变得急切,吻着光滑的额头沉重吐气。 “毛小优,醒醒好吗?” “嗯~不要闹!”抬起小手抵住他的唇。“方文。” 含住她的指尖,她的呓语像炸开了他的堤坝,激昂的心动让声音嘶哑至字语不清。 “小优,我要食言!别恨,可以吗?” 然而动情时刻,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机震个不停。本不打算理会,但那带有摩擦的震动实在太闹心,他不得不暂离娇香,骂骂咧咧的下床。 看是冤家来电,他竟不由心虚,犹豫着清清嗓子故作轻松。 “嗯,说!” “方文,小优跟你在一起吗?打她电话没人接!” “你猜呢?” “猜你个鬼!”于钦没好气反问:“我就问你她在不在?” “在!不过,喝多了,睡着了!” “在哪喝的?在哪睡的?” 暂离暴躁刺耳的听筒,他再次贴上耳朵。 “在酒宴喝的,在床上睡的!还要不要问在哪家酒店?” “什么?酒店?!方文,你个混蛋,我还没找你算账,是不是忘了约定?是不是要食言?” 食言?他好像刚刚说过! “我没忘!希望你也记住!于钦,很明显,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否则不会跟我来酒店。” “我呸!都是狼,跟我装什么装?!引诱、哄骗,灌酒,还有点新鲜的没有?混蛋!你要是敢,我把你锁在总裁办公室,烧了你的全越!” 不是被电话里激愤的话语吓到,而是,他说得好像没错! “那是像你这种下流的人干的,我用得着吗?洗洗睡吧!” “方文,如果她真选你,我于钦绝不二话!要是趁人之危,我就...” “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满脑子龌龊!行了,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那你告诉我在哪?” “在我家!你要来陪我睡吗?” “她呢?” “在...客房行了吧?!” 撒个慌,只想快点摆脱啰嗦的家伙。 “不可能啊你妈看她跟仇人似的!” “你怎么知道?” “我在场!让小优离你远一点,总之是嫌弃。所以我劝你还是做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别给小优惹麻烦!” “睡吧!挂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在哪呢?方文。” “在地球!再烦,我可就毁约。” “行行,信你!离她远点,听见没?” “嘶?” “挂了!” 第53章 谁打我? 回到床边,看那甜睡的人儿,他陷入纠结。承认自己风流,但绝不下流! 什么时候,他方文变得这么龌龊?! 再次躺进大床,手臂穿过她的颈,只是这次刻意保持了距离。没想到的是,那人儿竟主动贴了上来,脸庞深埋至他的胸膛,手臂还紧搂他的腰。 “嗯~就是这个味道...我喜欢!” 拉好她背后的衣服,手臂圈紧肩膀,手掌裹住小脑袋,他拼了命地抑制翻滚的激浪, “喜欢?喜欢就每晚一起,好吗?” “嗯~” 闭上双眼,享受着怀里的柔软,深嗅着她醉人的芬香,没有任何一款香水可以媲美。他笑意浓烈,好像明白了。 “怪不得!” ... 几束柔和的光穿透薄雾笼罩的油绿草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穿着碎花小裙,手拿风车追逐花蝶,洒下银铃般的笑声。 “心悠,慢点!” “小心悠,到外公这来。” 两声呼唤引得女孩停下脚步,绑着蝴蝶结的长辫,在转身间轻舞。草丛中,中年男人坐在藤椅身体前倾,带着慈爱的笑张开怀抱。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温婉明媚地也向她招手。 “外公,妈妈!” 稚嫩甜美的声音伴着不断推进的画面,小女孩投入他装满溺爱的怀抱,食指轻点她的鼻尖。西落的阳光投在他的肩,散着柔润的晕圈。 “再过几天,外公带我的小心悠去海边,拾贝壳、踏海浪,好吗?” “哦哦,我要去,外公,我要去!” 期待的女孩开心地攀上他的脖子,爬到腿上窝进他的怀中。他的外套吸收了光热,变得特别温暖,她不禁贴上脸颊,午后阳光的味道又引来一阵欢笑。 啪~是谁打我? 被结实挨了掌的臀火辣辣的痛,毛小优蹙着眉头睁开双眸。眼下是一片小麦色的肌肤,四周散落着白色柔软的布料,意识停在她紧拥的手臂,在他背上深嵌的指尖传来炙热,视线随那片颜色上下起伏。 “该死!摸够没有?” 头顶传来颇为痛苦的低吼,反应过来的她速度放手爬起,一张潮红的脸配上愤怒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那伸展的双臂,像是控诉她是如何纠缠。全敞的胸膛尽收眼底,羞得她慌忙捂住脸庞。 此刻,想死的心都有! “对不起!” 没有答话,方文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锁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胡乱地往脸上拍,一阵艰难的平复,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吐槽。 “你是来磨人的吗?” 等方文换洗完再出来时,她已经站到玄关,秀发凌乱满脸潮红,尴尬地望他一眼,期期艾艾说道:“走...走吧?” “这样子出门?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吃你豆腐呢!”方文弯她一眼,拿着手机坐进沙发。“快点,等你!” “哦哦!” 手机上有七八条未读短信,有张如清的,当然还有沈家梦的。 沈家梦 23:24 ‘能出来聊聊吗?’ 沈家梦 02:14 ‘喝多了!方文,我知道你怨我!当年你独自回国,我不怪你!现在,原谅我好吗?’ 翻开通讯录,长按联系人,当跳出了是否确认删除的对话框时,拇指又僵硬悬空。“什么鬼?” “我好了,走吧!” 抬头望眼毛小优,他利落地按下确认键后起身。 ... 拎着公文包从二楼下来,张如清脸色郁结精神不佳。王兰坐在客厅正与人聊天,看见她招手。 “清清,看谁来了!” 沙发上站起的两位客人,点亮她的双眼,张如清加快脚步放下包,热情的握住郭美玉的手。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跟你道歉来了!”郭美玉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背。“这么好的孩子,是方文没福气!” 略显尴尬的方庆林,手里攥着个包。“小张,很感谢你抽时间来陪伴我们。又买这又送那的,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你看,我跟你阿姨商量了下,这是两万块钱,请你收下!” “叔叔这是?”张如清笑容凝结。 “就是啊老大哥,老大嫂,这钱是怎么回事啊?快收起来!”知道他们的意思,但王兰还是装作不解,客气拒绝。 “听我说完,一码归一码!我们欢迎小张经常去家做客,人到心到就开心,至于那些个东西,吃不惯用不惯反而浪费。还有点事,先走了!走吧?美玉。” “走了啊小张!” 看着悲戚的姑娘,心软的郭美玉险些泪洒,就在他们转身之际,张如清喊住两人。 “叔叔阿姨,我是真心爱方文,走不走到一起没关系,我不忍看他被人欺骗利用。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他也听不进我的话,往后请你们多多费心!” “住在一起?”郭美玉惊诧地望望丈夫。“你说他跟那个女人?” “昨晚我们一起参加的酒宴,他们开房,没回来。” “啊?她答应我不纠缠!怎么能这样?” “美玉!”方庆林拉着妻子向外走。“小张还要去上班,别打扰她啦!” “叔叔阿姨,方文能幸福,我一定祝福!说句不好听的,像她那么随便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商场竞争很激烈,为了获得订单,便投其所好去公关。她就是受人所雇,故意接近方文,得逞了拿钱走路,损失的是他和全越。” “小张,你没跟他说吗?” “不仅说过,还有视频为证,但他不信!她的男人,多得数不过来!”张如清拎起包,戴上墨镜。“要迟到了,叔叔阿姨,有空去看你们。” “还愣着干嘛?走吧!”方庆林语气带着埋怨。 “我送你们,哎...孩子大了,不由爹娘!”王兰叹息摇头,扶着郭美玉向外走。“咱们也不求儿女能有多大成绩,平平安安的就好!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好多人就是这样,交友不慎,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做父母的话管不管用,尽心就好!” “弟妹留步!我们走了,空了再聊。”领着失了魂的妻子,方庆林快步出了院门。 “慢走啊!”王兰挺对着渐远的背影满脸不屑。“什么玩意儿!土鳖,我还看不上你们呢!” 第54章 他的反应 “夫人!”管家老李从王兰身后冒出。 “查清楚没有?” “我去过医院,您猜的没错,是她!” “哼!”抱着臂膀,她眼中溢满毒辣。“真是冤家路窄!不知是那死丫头是故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 “经我打听,医院那位疯疯癫癫思维混乱,该是记不起来!” “生来就是个丢人的笑话!还敢跟我女儿抢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如君呢?” “被人接走啦!” “不让你看着他吗?”王兰怒瞪。 “我这一眼没顾到,这不就...” “败家子儿!才刚给他摆平赌债,又去鬼混?我真是后悔!”她抚着额头摆摆手。“不管他,混死算了!” ... 从张家出来,郭美玉就愁眉不展哀叹连。方庆林倒并没把她们的话往心里去,他后背双手一副悠然的样子,让她更为上火。 “老方你怎么能一点不急呢?” “你倒说说看,有什么可急的?” “要气死我啊你?没听到小张说什么吗?” “哦她说得你就信啊?先前的误会都从哪起的,忘了?” “那叫误会吗?人小张那么好的条件,对儿子又真心,还拿工厂陪嫁,是我们愧对人家的诚意!” “所以我说,你是看中人家世!瞧你进了张家,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没见过世面!” “你见过世面行了吧?”懒得再掰扯,郭美玉打定主意转身就走。“不行!我得去问问臭小子!” “给我回来!”方庆林跟在后头责怨。“咱能不能不参合?越搅越乱懂不懂?” “是不是你儿子?要眼睁睁看他被骗吗?” “正因为了解儿子,我才相信他的判断!哦,合着我说的你一句听不进,别人说两句,没搞清是呢,就去兴师问罪?” “谁说我兴师问罪?找他问清楚不行?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吃饱了撑的!” ... 从西山回来,副驾驶的女人都不怎么搭理,只是不时调整坐姿,看上去颇为难受。方文伸去的手被屡次挡回,她像似有冤难诉生着闷气。 “还疼?” “能不能轻点?”她委屈嘟囔:“火辣辣的疼!” “轻点?不仅阻止不了罪恶,今天也走不出房门。”他义正言辞的指责。“下次注意!” “没下次!” “不负责!”瞥她一眼,他强制捉住小手。“别乱动!开车呢!” 汽车在路口等待红灯,右前方被围挡遮挡严实的左优餐厅,只有招牌可见。 “为什么突然装修?” “被砸了!” “又是于钦惹的祸!不能离他远点?” 望眼开车的男人,被墨镜覆盖的脸,看不出什么起伏。心中浮起失望,这就是他的反应?!她抽回手,置气地回:“离他远一点就有用了吗?” “请你喝酒,给你占便宜,还不高兴?往全越投过简历?” 这话让她一怔,胡乱搪塞。 “忘了,投的太多!” “有餐厅为什么还找工作。” “那时候生意还不好。” 车刚停稳,她就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他摘下墨镜。“跟于钦说!” “说什么?” “远一点!” 碎碎念地关上车门,向餐厅走去。 目送她钻进围挡,方文戴好墨镜掉头驶离。 ... 站在前台的钱敬先,不敢置信地望向接待室。正与同行的下属闲聊的齐斌,坐在沙发上向他点头示意。礼貌回应后,看到了老板的身影,慌忙迎了上去。 “方总,奇创的齐总在接待室。” “嗯!” 齐斌隔着玻璃也看到了方文,带领一行主动走出接待室,与他热情握手。 “踩着点交付,很抱歉,方总!” “交样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亲力亲为!” “其实啊,我是为邀请方总而来,顺便交样!”齐斌接过下属递来的请柬。“小儿喜宴,恭候方总大驾!” “恭喜,喜得贵子!”他接过请柬交给秘书。“一定到!” “感谢!样品已被贵公司技术部收入,我等就不打扰了。” “辛苦了,我送你!” “请留步!再见。” 他们走后,方文转身去往办公室,脱下西装搭在办公椅上,手指还留恋触摸,彷佛那还残留她的余温。 “方总!”钱敬先敲敲门,把档案袋摆在办公桌上。“这是你要的资料!” “什么资料?” “毛小姐的。” 坐进办公椅,方文望了眼纸袋,又挑起眉角微眯双眼斜视着他。 “什么时候让你做的?” “不是方总打电话...” “听不懂我的话?找的是住址还是资料?” “抱歉!方总,是我没听清!” “来公司多久了?” 被犀利的目光盯得心虚,钱敬先不觉垂首。 “三年,方总。” “薪资待遇方面,还满意吗?” “感谢方总器重,很满意!” 话到此而止,方文点点头靠在椅背。 “去吧!” “是,方总,资料...” “放着吧!” 第55章 应付 指尖在档案袋上轻敲,目光移向窗外。良久后,方文伸手拨通座机内线。 “样品到位,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报告。” 挂上电话,门口出现两副身影。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难得来公司的父母让他一愣,站起来迎到门口,母亲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他转头向父亲求解。 “怎么了?” “找我儿子,不能来啊?” “太后驾到是我们的荣幸!”方文笑着搂住母亲。“赶紧坐!” 倒来两杯水摆在茶几,又自觉地搬来椅子坐在父母面前。 “文啊你妈非要来,拦都拦不住!干脆把事情给她说清楚,省得瞎操心!” “少装好人!方庆林,我为谁的操心呐?是为你们老方家!” “老方家,说明事情挺严重!”方文点点头,双臂支在腿上身体前倾。“妈问吧!有问必答。” “开门见山,你现在和谁交往?” “很好奇,妈,你这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呢?” “少嬉皮笑脸!回答。” 方文直起身拍拍腿,像似准备好了。“你认识。” “代驾?” “嗯!” “住在一起了?” “嗯!” “认真的?” “嗯!” 沉默片刻,郭美玉抬手就朝方文拍了上去。“混小子,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手疼不疼?”方文笑道。“这么说,妈知道她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在菜市场跟个男的打情骂俏,我亲眼看到的。那男的说也认识你,高高大大,头梳得跟西门庆似的,一看就不正经。” “你这么说,咱儿子不就成武大了吗?”方庆林饮着茶水插话。 “去你的!”瞪他眼后,又转头质问“方文,你知道她哪的人?家在哪?是个什么人家?你了解吗?” “听妈这意思,是不想我和她交往喽?” “不是不想,是不能!” “搞独断专权呐?”方庆林不满。“还没搞清楚...” “方庆林!” “好好,我不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妈,菜市场那西门庆我了解,就是朋友,没别的!至于什么家世,哪的人,我不在乎!爸,你在意吗?” “不在意...”那方投来的眼神让方庆林知趣。“行,跟你妈聊吧!” “那些咱不说!”郭美玉显得很着急。“她跟你在一起的目的你在乎吧?图钱图利?能真心喜欢你吗?” “我怎么听这话说的,好像你儿子不配她喜欢似的! “啊?我有说吗?是她配不上你!” “咱们是民主家庭,让我爸表个态,你不许恐吓!我觉得,妈刚才说的那些,理由不充分。爸?” “我...弃权!” “看看,服了吧?”郭美玉得意问。 “服什么呀?就算我爸迫于,被三餐威胁的压力而弃权,那还是一比一平!” “臭小子,气我是不是?反正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婚事?婚事?”方文摸摸下巴认真考虑。“本来只是跟她处处看,没想过那么远。听妈这么提醒...好吧!考虑到你们盼孙心切,我呢也三十好几,不想再玩儿了,这事就依你们。抽空我跟她商量一下,同不同意就不知道了!” “跟她商量什么?”她看看丈夫,满脸不解。 “婚事啊!” “还用商量吗?那她还不得谢天谢地啊!” “既然她人都愿意给我,那妈你还担心她图什么干嘛? “我...我算是听出来了!你搁着绕我呢?是吧?” “老郭同志!你儿子,我的话,难道不比别人的可信吗?” “这话她也说过!”郭美玉若有所思嘟囔。 “嗯?谁说过?” “你甭管!” “相信我!她是个好姑娘!那点误会,哪天我带她一起回家,你们好好聊聊就行了!” “回什么家?还没同意呢!” 放下茶杯,方庆林从沙发站起来,拽着郭美玉的手臂向外走。 “那我带你回家慢慢想,你同意了,老方家的香火就有喽!” “什么意思,又扣帽子啦?你们老方家要是断了香火,那还赖我喽?” “呵呵...别磨叽啦,他还要工作呢!” 在走廊上,郭美玉迷茫茫地走在前面。“老方,怎么觉得,我来错了呢?” “你儿子要是容易对付,怎么当领导?” “爸说这话是褒是贬?”方文笑着问。 “你小子,随我!” “随你倒了大霉了,成天和稀泥!”郭美玉驳斥。 “不活稀泥日子怎么过?刚开始的时候,我妈不也瞧不上你?” “你家那...穷得连老鼠都留不住,还看不上我?” “这不是废话吗?要貌没貌,要财没财,不穷能要你吗?” “方庆林!” “别整天听风就是雨的!到头来,不是给儿子添堵,就是断我的炊,有没有道理?” “诶!”方文赞同道:“我爸说得有水平。” “父子俩,一个样!” 郭美玉气呼呼地先走了,方庆林轻拍方文臂膀。“没事!你忙你的,走了。” “婚事?开玩笑!”他自言自语回了办公室。“对不起啦,两位老同志!” 第56章 无法泯灭 登上金融大厦顶楼平台,钱敬先拨通电话。 “他好像对我起了疑!” “钱秘书,你怕吗?” “我有什么可怕的,不还有张小姐你吗?” “没有全越的秘书,才有张氏的副总!想得通,就能放开了做事!” 电话里,张如清的音量不大但很利落,相比之前,语气中多了不少从容自信, “那是那是!不过我想不明白,亲手把函件拦截,奇创又怎么会如约交付?”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美人计起作用了!” “那岂不是让奇创打进了全越?” “这要感谢钱秘书的请帖,连老天都帮我!” “张小姐的意思,是齐斌赢不了?” “母婴新概念项目,是为谁量身打造?” “艾贝儿啊!” “除非他不计研发成本舍弃,那么,这个标就砸不到齐斌头上。你呢也不用明白!现在你的任务...”伴着阴冷闷笑,她从齿间挤出几字。“是盯紧全越核心!” ... 在落地窗前接听电话,方文表情沉凝频频颔首应着。 “明白!金总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同时也感谢金总对我们供应商的认可,那就先这样,拜~” 结束通话,他接通座机内线。 “王明治!” “方总,结果马上送来!” “不用了!定张氏。” 老板的急刹车,撞地电话里的人有点懵。 “啊?不,这怎么回事啊?怎么...” “做事,不要问!”他用最简洁的方式解释。“还有,把奇创纳入供应商名录,把你手上的小项目下拨,与他们的技术部建立链接。” “明白了,方总!”王明治顿了顿,一本正经说道:“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说!” “好戏又开演了吗?等着看呢!” “滚!” 没好气挂掉电话,却因他这么一打岔,驱散了郁气,笑意爬上了脸庞。桌上的档案袋仍在静躺,他看看腕表,随手将它放进抽屉,走出办公室。 ... 天色渐暗,从医院折返的毛小优,站在不怎么明亮的餐厅。工人们都已下班,唯有于钦站在窗前,边介绍边比划,对自己的作品万分满意。 “看我的创意怎么样?到时候,我在橱窗外头加装镂空雕花木格,安全又美观,四个监控朝外,24小时录下一举一动。下次谁再来给咱捣乱,也得思量着来!” 于钦的慷慨激昂,彷佛自己的事与的他无二分别。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毛小优垂首浅笑。 “谢谢!还有下次,直接就关门了。” “担心钱吗?有我呢怕什么?” “你帮我出力,还要你出钱,没这道理!” 接过她扔来的厚厚信封,于钦轻拍手掌,稍稍思量后提议:“这样好不好?我打听过了,隔壁两间门面马上到期,咱们就租下来扩大空间,算我投资入股,怎么样?” “我不想扩大!” “先考虑下。”他把信封塞还回去。“不行再说!” “好吧!” “你妈怎么样了?” “刚穿刺完,结果还没出来。”想到这事她就止不住恐慌,匆匆换个话题。“诶,于钦,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何止见过,还一起玩儿呢!”他的语气有淡淡忧伤。“只是,有一天你突然就消失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 “怎么知道是我?” “不是说了吗?电话里的声音。” “声音不会变吗?” “你没变!” “吹牛!” 她轻柔莞尔,惊起他的涟漪。于钦靠近一些,迟疑问道:“昨晚,喝多啦?” “我和他...”转身凝望着他,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昨晚在一起。” 沉默片刻,于钦耸耸肩笑意温暖。 “我知道啊!在一起不代表什么。” “不!对我来说,是在一起!”笃定过后,对他只能抱愧。“我好像,对你说最多的就是抱歉和感谢。于钦,像小时候一样做朋友,好吗?” “嗨!明白的!”握住她伸来的手,他的脸庞依旧灿烂,只是那掌握地很重。“最好的朋友!” 就这么任他紧握,她没有喊痛,没有抽手,直到被嗡嗡震动的手机拉回思绪。转身接通电话,顺便抹去没被察觉的泪水。 “喂?齐总,你好!” “你好,毛小姐。你要查的事,有答案了。” “是吗?” 一阵忐忑,她想知晓,却又没勇气听! “根据医院的档案,当年毛居正老先生遭遇车祸,送到就近的医院时,已经失血性昏迷。当时家属抱怨医院条件太差,执意自行把人转院。为避免纷争,医院也让家属签下自愿放弃抢救承诺书!“ 早就预料,只不过是证实。她闭上双眼,双唇不停颤抖。眼泪倒流入心,是那么苦涩,却能让那仇恨更为坚固,无法泯灭! “如果及时干预,毛老先生,也许能逃过一劫。” “谢谢齐总!”她睁开眼问道:“你的标?” “败了!” “败了?” “也有好消息,奇创已经进了全越供应商名录,我想以后有的是机会!毛小姐,宝宝喜宴早点来!” “一定的!齐总,我没帮上你的忙,倒又多麻烦你一次,实在过意不去!” “别这么说!若没有你,我们也不会顺利和全越结缘!对奇创来说,是好消息!”齐斌顿了顿。“只要不放弃,事在人为,对吗?不打扰,再见!” “再见!” 第57章 嫌你丢人 看她脸色煞白,呆愣如雕像,于钦疑惑不已。 “是齐斌吗?他说了什么?” “天黑了,回家吧!” “你呢?” “累了,回家睡觉。” “知道你不会让我送,走,帮你打个车!” 两人来到路边等待,白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面前。车窗降下,是张如清悠然的脸。 “嗨,于钦这么巧!” “如清,下班回家啊?” 不知什么时候,于钦对张如清已不似从前热络。 毛小优则冷着脸,转头望向别处。 “刚拿下一个标,去出席庆功宴。” “哦,恭喜!” “其实没什么值得庆贺的,竞标只不过是走个流程,方文怎么会让肥水流至外人田?再费力气,走到最后,也只是个解闷儿的玩具,而它的结局,注定被玩弄到体无完肤!赶时间,走了,改天聊!” 没等于钦发作,轿车已扬长而去, 毛小优看眼振动的手机,没有理会。 “姐妹俩一个德行!别听她叽歪。出租车!” “走了,回家吧!”坐上出粗车,毛小优勉强挤出丝微笑。 “到家发个短信,好好睡!拜~” ... 换上睡裙躺在椅上,依旧以万家灯火下酒。手机时不时震动,她不想知道是谁,更不想和谁说话! “外公!”齐斌的话在耳边回荡,她止不住的抽泣,心中的遗憾被无限放大。“为什么不等我长大?我就可以保护你!!”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 那天寒风呼啸,下着蒙蒙细雨,出奇的潮冷拼命往骨子里钻。满身是血的毛居正,就躺在走廊临时搭起的床上,任凭毛芸越如何哭喊,他都执拗地陷入永久沉睡。 “爸爸,你醒醒,爸~不要丢下我们。” 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失去了甜美笑容,似懂非懂的双眼圆睁,黑白分明的眼珠有恐惧,有任性不依。她翻滚着泪珠向他们移动,小手拉拽着他蜡黄的手,又抹抹他的外套。那上面不再温暖,冷冰冰的沾染她一手殷红。 “外公,外公,醒醒,这里好冷,你不要睡在这儿!” “爸,你听见了没?小心悠在叫你。爸~” “你带我去海边,好不好?外公,心悠把布娃娃给你取暖。” 也是那天,他们三口就这么消失了!没人在意,没人探究。甚至不知,他被葬于何处! 手中的全家福,被无情的岁月掠夺了鲜艳,她无数次抚摸时时提醒,那是她幸福终结的定格。 草地、阳光、气派的洋楼,威严气度却独为她含笑的外公端坐藤椅,八岁的她梳着羊角辫坐在他的右腿,笑得可爱极了! 指尖向后,是风华美丽的母亲,她的强颜欢笑一定是忧虑什么! 再向右,入骨的恨替代了幸福笑意,站在母亲身旁的卑鄙男人,笑得多诡异! “是你害死我外公!”犹如当年的小心悠,她瞪着眼眸,任由泪水决堤。“我知道很难!只要我活着,张运平,我一定会讨回!” 当当当~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擦干泪水收好照片,悄然来到门口,猫眼里的男人微微变形,是他! 一门之隔,毛小优在黑暗中倚靠墙壁,愤恨地自言自语。“离不开张氏吗?不忍责怪张如清吗?方文,要怎么做才能?从来没问过我的故事、我的家人,得到就算吗?只是利用和解闷吗?” 不隔音的板楼连楼上楼下的大声言语都听得清楚,他不停歇的敲击,不仅点亮每层楼的声控灯,还让被惊到的邻居纷纷开门查看。 “想让整栋楼出来看热闹吗?”方文清清嗓子放大音量。“毛小优!” 果然,门开了条缝,他用力的拉开房门。 “为什么不开灯?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你是有健忘症的怪胎吗?喜欢捉迷藏的小朋友吗?很让人厌恶知道吗?” 本就心情遭到极点,又迎来劈头盖脸的连声怒责,她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向外推搡。 “那你还来?给我出去!” “那你还开门?我要进去!”他身体一侧轻易躲过,抹黑就进了房门。“开灯!关门!” “我嫌你丢人!” 啪嗒,灯光点亮这套小两房。望眼门口气嘟嘟的女人后,他自顾自地在客厅游走。 素色装修摆设极简,客厅里只摆着两人位沙发,铺着温馨的垫巾。电视墙是整面书柜摆满了各样书籍,没有电视。不算大的屋子整洁有序一尘不染,没有过多的色彩,却让他非常舒适。 “跟人一样,淡!”他四处拨弄。 “换鞋。” 把拖鞋扔到他脚下,脱掉皮鞋,套上女士拖鞋,半个脚跟漏在外头,他不禁失笑。 “男式的没有吗?” “没有男人,哪来男式?” “明天买!” 没给他好脸色,毛小优拾起皮鞋摆进鞋柜。 走到沙发,他仰身一躺,双手枕在后脑勺,脚翘在扶手,就像到了自己家。 第58章 他们该是一样 “不倒杯水?没礼貌!” 手臂交叉抱于胸前,毛小优倚在书柜,静静望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他脸色阴冷面朝天花板,用招牌式的余光藐向她,可今天,她不打算展示美好。 “喝什么水,继续啊!” “解释一下,刚才的问题。” 又是这句!她冷哼一声。 “这么喜欢别人的解释?我不是你的员工,更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随时待命?为什么要对你惟命是从?” 这话像似惹烦了他,坐起身双脚着地缓缓站起。套上拖鞋可能觉得可笑,任性地踢离赤脚上阵,每走一步,都踏地木地板吱吱作响。 尖锐的目光,长久打量眼前身穿睡裙的女人,她扎起的秀发露出美丽颈部,偏低的领口隐绰透香,面带红晕还有淡淡酒气。 “穿成这样放男人进来,是随便还是热情?” 而她依旧没如他愿选择逃离,更没有羞涩,淡定地抬起眼帘,与他相对。 这个男人,除了在别有居心时,不会吐出半句暖心之语,嘴角抽动,她扯起凉笑。 “是怪胎!还是,是个男人都可放进门的荡妇!这样回答,满意吗?” 这个回答非常刺耳,他凝视着逼近,终于看清那双眸子暗燃的怒火。 “那还需要,装不懂吗?” “吊你胃口!勾引你!” “警告你!不允许这么说话!” 哦,只许他说!紧蹙眉头怒瞪双眸,她像只终于被惹烦的小兽,在壮硕的雄狮面前,咆哮着突然间爆发。摇晃着小脑袋,并亮出它的凶狠和锋利的小爪。 “不是你想听的?不都是你爱听的?闯进我家想干嘛?只是想和我四目相对吗?是和去会所一样,寻欢吧!对她们尚且客气,难道我只配听你的羞辱吗?” 敢对他吼叫?还是莫名其妙!该掐死她?! “那你有她们听话吗?”他怒吼。“高兴出来耍几圈,风吹草动就躲起来,你属猫的吗?那么多事,还得费工夫猜,猜你躲在那个洞穴,猜你今天又是受到什么惊吓!还好意思问我要客气?” “让你猜了吗?让你来了吗?” “猫不见了,不得找找?” “我不是你的宠物!” “得了吧!宠物还知道逗主人乐,你就是训不服的野猫!只会让我心烦!” “门就在后头!说完了,听完了,满意了,可以走了吗?!” 表情凶狠地伸出食指,他在她额头一杵,语气决绝。 “以为我乐意?这张寡淡又无趣的脸很好看?讨厌至极!现在开始,求我都没用!” 气冲冲走到门口,他毫不犹豫打开房门,却又在一瞬停下了脚步,怒火的余波,就这样在房内荡起涟漪。 僵持许久后,他砰得关上房门,不过,是把自己关在了屋内。 “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又经历了什么,你会有兴趣吗?” 相隔几步远,两人的语气都有所缓和。 又是阵寂静后,他转身折返,再度走到她面前。“我饿了!” “啊?”突转的话锋让她木然。 瞪她一眼绕过纤细的身躯,他顺着过道就往房间走。 “愣着干嘛?煮碗面!好了叫我!” “你才是怪胎!”她气吼吼地进了厨房。 满铺白色小地砖的清新阳台,徐徐凉风吹得纱幔飘展,躺椅下倒着几个酒瓶,方文带着笑意悠哉躺下,拾起半瓶残酒。不得不说,在这静躺时间仿佛变得很慢。 对面的住户在各自小家忙碌,有的独身,有的双影,有的老小满堂,真是一眼望见寻常百态! “是酒鬼、偷窥狂,没情趣不可爱,冷冰冰没热情,凶巴巴不温柔,关键还不听话!” 边喝边历数她的罪状,可就是这么个...有缺陷的女人,竟能让他一退再退! 被人占领属地,毛小优很不爽,嫌弃地拉拽。 “谁让你坐的?面好了,去吃!” “好了怎么不端过来?什么态度!” 他悻悻起身,幽幽埋怨。 “要不要喂你?” 看她窝进躺椅,他微微一笑,指着仅有一米二的单人床。 “怎么买这么小的床?” “跟你有什么关系?多事!” 餐桌上,两碟爽口酱菜,一杯温水,还有碗热腾腾的阳春面,面丝油亮葱花碧绿,红汤浓郁煞是好看!拉开餐椅,拿起筷子,上扬的嘴角流露心中暖意。 这里静得只剩挂钟走字的滴答,就像他的三十五楼。 遇见她之前,他热衷于黑夜后的狂欢,然后再独坐窗前,望着霓虹华彩,享受狂欢后的怅然。 他们该是一样,都是饮尽孤寂的人! 第59章 我不懂 一口气猛灌半瓶啤酒,毛小优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窗外。她轻放空瓶指尖缠绕裙角,抑制内心恐慌,唇间默念为自己打气! 赔上自己,也许会等来他的抛弃,她愿意,冒险做笔交易! 外头的男,吃完就不客气地去洗澡,随哗哗的水声消失,洗手间的门打开了。没穿上衣的他,腰间只围浴巾,就这么自然的站在她面前。 打定主意做任他宰割的小羊,她任命般垂下眼帘,蜷缩着瑟瑟发抖。 “再凶啊?胆小鬼!”抱怨着,把人儿横抱移到床上。“第一次跟我睡?抖得这么厉害!” 此时随他怎么说,她都无心思反击!快速钻进空调被,背对着他抱紧身体。 扯起笑意,他边叮嘱边上了床,像老夫老妻那般自然。“明天买拖鞋的时候,记得给我买睡衣还有整套用品!买劣质的,我不会用!” “关灯!”蒙着头,她气呼呼回应。 啪嗒~房间内只剩柜上的台灯,散着柔和的暖光。 倚靠在床头,望向缩在一角的人儿,他抬起手对准,毫不怜惜地落下手掌。 “方文!”皱起的小脸猛然坐起,后撩散乱的秀发,抚着痛处怒怨:“你是暴力狂吗?还没好,又打!” “知道痛?那也要知道原因!”后脑枕着双手,他宽阔的胸膛泛着哑光。“那么多女人开好房等,我却跑到这儿跟你做姐妹?我牺牲有多大?知道吗?” 已经不在乎他坦露的上身,她倔强地压制委屈,湿润的眼眸在光线下闪烁。 “没告诉你门在哪吗?是你硬闯进我的世界,霸占我的床!” “还敢狡辩?给我等着!”震动的手机打断他的话,望了眼屏幕接通电话。“哪位?” “方文,我家梦!你在哪呢?” 稍稍一顿,他望了眼泪眼婆娑的女人,拿下手机打开免提。“嗯,有事吗?” “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正好如清也在,听她说你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都这么熟了,解释清楚就好!” “你们在哪?” “在你公司附近的hanni酒吧,等你方文!” 垂下头不愿再听下去,毛小优蠕动身子准备下床,却被眼疾手快的男人一把锁牢。“我睡了!” 在他怀中,她气恼挣扎。 而方文则狠瞪着她,霸道地圈紧她的腰。 二人就这么跪在床上,无声对峙! “开玩笑吧?方文。”沈家梦语气温柔。“你这个夜猫子会这么早睡觉?” “嗯!稍等,我问问。” “问问?” 向怀里的阴沉脸的女人伸去手机,他清清嗓子。 “朋友叫去喝酒,想不想起来?宝贝,想不想去?” 不止电话里的人沉默,毛小优也被他颇为做作的温柔震惊,呆愣着不知该不该出声。 在他的再三催促下,她冷冷回道:“累了,我要睡觉!” “抱歉家梦,她太~累了!”他加重关键字。“小懒猫赖在床上不肯起,你们玩吧!跟如清说声,不要太内疚,那事她没放在心上!” “好...好吧!不打扰了,再见!” 手机关机后被扔到床头柜,放开她,他再次板起脸倚靠到床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而她跪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好像他方才的话,让她浮起一丝内疚。 “奇创败了,是齐斌告诉你的,还是张如清说的?”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这事,她身体微微摇晃。 “因为我吗?” “跟你没关系!商场如战场,表面是亲密的合作伙伴,实际上,是如何能利用对方,来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说得简单点,我想谋他的皮,他想饮我的血,稍有不慎,就会被分食殆尽。”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她试探问。 “张氏工厂,这些年把全越的商业机密拿来牟利!不然,全越远不止如此!”方文顿了顿坐直身体,表情满含遗憾。“是被张如清钻了空子!” 男人的表态,把她先前的满腹埋怨分崩驱散。虽然不解其中内情,但他给她带来莫大希望! 这些年苦而不得法的压抑,在这刻,惊喜交集汇聚成溪涌出眼眶。 “我不懂!” 颤抖的肩膀,悲戚的呜咽,让方文疑惑不解。勾起她的下巴,那张淡雅的面容早已梨花带雨。 该死!那眼泪像针尖,刺得他不好受! “怎么哭了?傻瓜!”食指拭着泪痕,语气遂转柔情。“我说这些并不需要你懂,懂了会很累!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做什么都好!” “对不起,方文!”原来是她的错怪! “知错?我说过,不要看表面!” 止不住的泪珠滑过嘴角,她点着头含笑靠近,双臂环住他的腰,脸颊贴上他结实的胸膛。那片炽热,顺着每寸肌肤渗透体内,不仅温暖着她心中的冰冷,还驱散了她梦境里血雨和恶魔,只留下惬意时光。 深深呼吸,他身上的味道好闻到上瘾,一旦捕获她便不舍远离。 第60章 张如清的悲喜 她的主动让方文怔愣不已,这个女人,总是让他难以琢磨。落下迟疑的手臂将柔软紧拥,怜惜地轻吻秀发。“这样会惹祸,知道吗?笨!” 在他怀中,她频频点头后又拼命摇头。 捧住乱动的小脑袋,他恼怒斥责:“别太过分,我可不是好人!” “困了,想睡觉。” “不许再乱动,保持距离,听见没有?” “嗯!” 两人相对侧躺,垂眼凝视着忽闪的睫毛,屈起她颈下的手臂,仍是忍不住拥她入怀。手掌停留在她的臂膀,温柔地在来回摩挲,另只手覆上胸前的小手送往唇边。 “多少女人求着我,毛小优,给你机会,不珍惜可别后悔!” 这怨言怨语,逗地她窝在他怀里笑到微颤。 “笑什么?”能哄她开心,方文突然很有成就感。拥紧人儿深吻她额头,低喃:“告诉我,什么时候能想好?” 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她的想好,是因复仇心切还是因为他! 不过,她不会告诉他,她也不会拒绝。 “磨人的女人!”方文不悦嘟囔。“怀疑自己是不是爷们?” ... hanni酒吧 张如清猛灌洋酒,彷佛一醉解千愁。她目光涣散摇晃着身体,满脸不甘。“我们都输了,家梦姐,输给了一个穷酸的贱人!” 而沈家梦只是频频为她满杯,自己却是十分清醒。“我已经有了归宿,是无所谓,只是为你抱屈。辛苦了这么久,把方文一路扶持到杰出才俊,却被人坐享其成。” “坐享其成?呸~她想得美!我张如清可不会让她好过,等着吧!” “照这么发展,她很快就会进入方家的门。” “哈哈...沈家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成全你们!”张如清肆无忌惮嘲笑。“你可比她好对付!” 不以为然一笑,沈家梦与她撞杯。“喝完这杯,我给你叫了代驾,回家好好睡一觉。” 仰头饮尽,支撑不住的张如清倒在桌上,沈家梦鄙夷地泛起冷笑。 扶着烂醉如泥的张如清来到路边,白色汽车缓缓驶来。下来车的高大男人接过她塞进后座,挥手向沈家梦道别后,喜滋滋地绝尘而去。 “说到贱,谁还能比你张如清更贱?姐妹儿,好好享受吧!” 整理着高档吊带连衣裙,她拨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关掉手机,沈家梦的脸被嫉恨填满。 “当年,你告诉我愿意重新开始,却抛下我独自回国!我是负了你,但你却不知是因你的糊涂!方文,我要看看今天的你是如何选择?还要让你看看,今天的沈家梦!” ... “啊~” 酒店的房间传来几声惊恐尖叫,没过多久,一个花了妆容女人,披头散发夺门而出,惊慌失措地甚至不顾后背衣裙半敞的拉链。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一切,除了一个健硕的身形,其他一无所获。 踉踉跄跄逃出酒店,停在路边的白色汽车让她匪夷。顾不得多想,快速钻进汽车驶离酒店,生怕被谁撞见了她的狼狈。不知开了多久,惊恍的她才稍稍安心,停靠在路边拨通电话。 “沈家梦!” “喂?如清,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在哪?很担心你呢!”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 “沈家梦,我知道你是的报复!”冷静下来的张如清虽咬牙切齿,思维倒出奇的清晰。“这次是我大意,我认栽,从此两不相欠!” “怎么还说醉话呢?昨天我也喝多了,怎么回得家自己都不知道!”沈家梦顿了顿。“不过,我怎么觉得,方文是不是来了?如清,你记不记得?” “方文?他怎么可能来?!”那两个字让她异常烦躁,指尖撕扯着秀发,屈辱的泪水霎时滂沱。低头间,目光意外被中控上熟悉的红色烟盒吸引,她颤颤巍巍拿起端详。 “如清,你在听吗?我记得来了个男的,上了你的车。真是方文还是我做梦,搞不清楚!” 那难以表述的惊愕,并非因那牌子在国内少见,而是,它是他手中不可或缺的执爱。忆起失去意识前,站在面前的男人身形,张如清感觉整个人生,被瑞雨润泽,从心底奇迹地萌出了勃勃嫩芽。把烟盒埋进心窝,她挂掉电话重新上路,眼中是向车窗后方逃离的万千风景,心中是正轮转的悲悲喜喜。方文,是你,对吗? ... 楼道门口,方文从红色烟盒抽出烟卷,客气地递给一旁的两位大哥。 “老婆哄好啦?” “女人还用哄吗?”顺道为自己点燃根烟,他满不在乎回:“认识到错,她自动会道歉!” “去上班啊?”看毛小优下来,他们笑道:“小两口和好多好!除了年龄有点相差,还算是般配。” 像个被围观的新媳妇,她尴尬又羞涩,礼貌地点点头,轻拽他的衣角。 “慢吞吞的,还打扮什么呀?说过多少次我不嫌弃!”方文踩灭烟蒂攥起她的手。“你们聊,回见!” “回见!” 第61章 他犹豫了 坐在副驾,她幽幽抱怨。 “能不能不要在小区乱说?” “老姑娘没人要,丢人!我是给你争点面子,还不领情?” “送我去六院!” 不再与他争论,报出目的地。 “看你妈?” “嗯!”她接通震动的手机。“喂?丽丽!” “小优姐中午有时间吗?想请你去帮我们看看商铺。” “嗯...”她稍稍犹豫。“抱歉,丽丽,要在医院陪我妈。” “哦,晚点也行!” “我妈身体不大好,这几天...走不开。” “这样啊小优姐,等你有时间吧!” “对不起啊!” “没事,嗯...那就挂了!” “丽丽!”她喊住要挂电话的高丽丽。“咱们...是姐妹,对吗?”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 “当...当然了!小优姐,你先忙,再见。” “再见!” 一路,毛小优只顾着思索,并没太认真和方文答话。直到车子在医院门口停稳,她竟浑然不觉,呆愣愣地望着前方。 “想什么?”手掌落在她修长的大腿。“舍不得?” “哦...谢谢!” 拨开他不安分的手,解开安全带。 “晚上六点,准时到我家,接我!” “还是让司机去吧!”她可不想去自讨没趣。 “司机辞了。” “行,帮你叫个代驾。” “想偷懒?准时点,别让我等!”他自顾自下达命令。“诶,毛小优,听力不好,就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明白没有?” “方文,你哪哪都不好!走了。” 回怼完便关上车门走进医院,对着那倩影他陷入思索。 ... 高丽丽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三个女人鄙夷地指责如暴雨倾倒。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了,还指望你什么?”张如菁翻着白眼。 “丽丽你怎么话都不会说!”陶晴指着她的额头,发泄没等到好戏的遗憾。“笨死你算了!” “我说高丽丽,你不会让那死丫头起了疑心吧?”黄玉敏分析。 “不是的,她说她妈身体不好...” “那个疯子什么时候好过?” 手一挥,张如菁不耐烦地打开车门。“再给我约!约不出来,看我让张如君怎么收拾你!” “我们走喽,好好表现,才有机会做张小太太哦!”陶晴嘲讽地上了车。 “她爸比她还急!哈哈...” ... 精心打扮后的张如清等在大厦入口,望着走来的男人甜蜜柔笑,他戴着墨镜,白色衬衫,外套搭在肩膀,迈着不羁的步伐,彷佛这世界唯他独尊。 其实,方文远远地便发现了她,他来到她面前,没有开口。 站在原地,扫眼他手里的烟盒,她双手捏紧手包,垂下头脸上泛起娇羞。 “方文,昨夜...” “哦!”他取下墨镜回道:“昨晚太累,回家睡了!” 虽然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但在张如清听来可是救命一般,她抬起头欣慰欢笑,泪水在眼眶打转。 “你还是自由的,方文。” 抛下莫名奇妙的话语,张如清欲匆匆离去。 “如清!”他背着身喊住她,语气淡淡。“餐厅的事,跟你有关?” 这话让她心头一阵,收起蜜意,脸庞微微抽动,心虚敷衍。“餐厅?方文...你什么意思?” “晚上,我会带她回家,你应该明白!我不希望还有类似的事发生,更不想因私事,影响我们长久来的合作关系!” 说完,他捋捋发丝走向电梯。 满怀希望的张如清被击到崩溃,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勇气去追问。为何在他面前,自己就变得卑微?那个女人说的没错,她何尝不恨这样自己? “带她回家,那我呢?!方文,为什么这么对我?” ... 三十四楼的王明治正与同事忙碌,看见老板大驾纷纷恭敬地打着招呼。 而方文则一言不发径直走进总监办公室,占领王明治的办公椅,坐在那若有所思! 知道有事的王明治跟着进来,关上门嬉皮笑脸地左右观察。 “看来方总,需要鄙人解惑?”他眯起双眼伸出手指,装模做样的算了起来。“水克火,土掩水,哎呦...被人收啦?感情受困!” “迟早开了你!”瞥他一眼,再没多余的话,方文直接步入正题。“没想到金元培会插手!” “项目多一个少一个应该不是主要!主要是这个女主角,让方总犹豫了!” “有点!”他直言。 “找个合理的理由,借题发挥回撤订单,让张氏陷入困顿,再加你已挑明愿意注资,一样有把握!诶,难道餐厅被砸,理由还不够?” “不够!” “那就继续呗!” “等于没说!” “我的方大老板!喜欢就喜欢,用得着扭扭捏捏吗?假戏真做,两全其美不更好?” “是不是有点...卑鄙?” “负责不就好了?” “不确定!”心里话! “那就试着处呗!水到渠成,又不是明天就结婚。” “干活!” 沉默了会儿,他站起来走出总监办公室。 “欢迎再来!” 第62章 是怕还是没想过未来? 来到三十五楼,走廊上,钱敬先跟在老板身后报告。 “法务已经拟出合同,方总,要不要过目?” “先拿给助理,列出不合理的地方。” “小刘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也没请假。” “安排人事处理,合同拿进来。” “昨天已经通知人事处理!方总,不合理的地方我已经列好,还特别增加了保密条款!” “嗯!”来到总裁办公室,桌上摆着个档案袋,方文微皱眉头拉开抽屉,里头的纸袋仍安然静躺。“小钱,这什么?” “是罗先生派人送来的,说方总前几天托他办的事。” “哦!”这事都忘了,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罗非,感谢你,请你喝酒!” “方哥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小意思!” “够兄弟!” 坐进老板椅,他望眼欲言又止的钱敬先。“还有事?” “助理职位空缺,方总,要不要请毛小姐入职?” “什么意思?” “哦,听人事那边无意间说起,有位叫毛小优的坚持不懈投递简历。”钱敬先顿了顿。“我知道毛小姐和方总...所以,征求方总的意见。” “坚持不懈?”方文停下动作。“什么职位?” “一年之内,曾四次投递总裁助理职务,因为没有空缺,人事曾电话沟通,安排别的岗位,不知什么原因,毛小姐并未参加面试。” “出去!门关上!” “是,方总。” 来到门外,钱敬先露出阴险的脸。 转动坐椅正对落地窗,方文果断解开暗黄的纸袋。许久后,小臂搭在扶手,背过身的他看不出此刻的表情,他拇指深陷,指尖逐渐收拢,张张资料在他掌中生出无数折痕。 “方文,我不会跟你回国,更不想看不见希望的继续苦斗。都面对现实,我从来没想过和你有未来!” 忆起当年,沈家梦窝在别人怀里说出这段话。她收起对他的嘲讽,转瞬又在那个男人的眼下笑魇如花。 曾为梦想勇闯异国的两人,归来时只剩满是情伤的独影。她用最凶狠的方式将他的仰视踏入烂泥,从此,他牢锁真心时刻警惕,俯视一切成为他防御的武器。 手臂一挥,纸页抛向半空,冰冷气息把它们凝结成雪,片片洒落。 “你也是这样吗?” ... 毛芸越的脸色不大好,从红润转为泛黄,一天没什么胃口,总喊着肚子胀。毛小优勉强喂她些稀粥后找到主任,得到的回答仍是只能先等待结果,于是她便一趟趟往检验科跑。 就这么折腾到太阳西落,她倚靠在走廊,掏出整天都很安静的手机,安排好护工后打车离开。 来到别墅区,不远不近地望着黑色suv停在他家的花园门口,腕表指向6点整,她犹豫着拿出手机,却看到一个女人从汽车的暗影中闪出。她朝向自己,站的笔直,显然在等待! 张如清为什么会在?他知道吗?还是...他在说谎! 迈着缓慢的步伐向汽车走去,毛小优拨通电话,无人接听的提示音让她停下脚步。看来,已经没有必要! 一幢幢别墅里传来共进晚餐的欢声笑语,唯有败逃的她,孤独地坐在昏暗的花坛下。 6点45分,再次拨通电话。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挂掉电话,毛小优起身离去!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方文把手机攥地很紧,双目瞟向窗外,迟迟没等来所要的局面。 毛小优,你果然又逃了!你的逃,是怕,还是从未想过未来? 躲在厨房里的老两口,疑惑地探头偷瞄。 “老方?”郭美玉推推思索的老伴。“说带她来,我也没怎么样吧?嫌我做的菜少啦?” “一进门,他就坐在那没动,我就瞧着不对!” “去问问...去呀!” “不是爱管闲事吗?怎么关键时刻没话啦?”方庆林揶揄道。 “啧...去不去?” “哎呦,掐我干嘛?!” 两人嘀咕间,客厅里的人已经站起来,装起手机噙了根香烟。 “别猜了,自己吃吧!” “啊?”方庆林背着手若无其事走出厨房。“文啊,是不是她有事不来啦?” “害我做这桌子菜,什么女人呐?不靠谱!”郭美玉不满抱怨。 “这回,我妈说得没错!” 抛下句话,他就出了家门。 “去哪?吃了再走啊!” “别喊了!”方庆林抱怨。“这下高兴了吧?” “讲不讲理?这也赖我吗?合着我辛辛苦苦忙里忙完,成了罪人了还?” 第63章 死结 餐厅改造已经完工,全员出动紧张筹备第二日的复业。 从外部看,一排古色古香的雕花窗棂很是典雅,虽然不再像从前般一一览全景的通透,却增添了不少气势。 “香香,怎么不理人呢?” 几天不见画风突转,跟里跟外的不再是李香香。王左左笨拙地跟在女子身边讨好,她则一副爱答不理,自顾自忙活。 手拿抹布的毛小优甚是惊奇,感叹情感的奇妙。“你们...什么情况?” “我...” “你别说话!”李香香杏眼圆整满肚子委屈。“让老板娘给评评理!我过生日,他竟然只送根胡萝卜!这样的人,能跟他处吗?” “啊?”毛小优更是震惊。“王左左你太过分了!这么小气吗?” 又多一个人指责,他像似百口莫辩,着急跺脚。 “嗨!什么小气?我带她去商场,她什么都不要,就说随我!” “要来的还有惊喜吗?”李香香不满反驳。 “香香说得是啊!”毛小优赞同。 “所以我一寻思,礼物得用心啊!”他满脸骄傲。“干脆,使上我毕生绝学,用三天时间,把一根秀美的胡萝卜,雕成了八宝楼阁送给她。香香,这还不够用心吗?” “雕得再好还是根萝卜!” “我说句公道话!左左,出神入化的技艺还是留着比赛用,香香又不是评委!”毛小优一副和事佬的样子,两边劝道:“还有香香,他就是个直男,情商低,还是个大老粗...” “优优,你这么说,我好像没有优点似的!” “没优点香香能喜欢你吗?笨!香香,虽然方式不当,他的用心咱也不能全部否定,用了三天,那是用钱买不来的!” “肯定不能嘛!”王左左附和。 “去!”毛小优斥责。“下班后,让他给你补上,想要什么,别跟他客气!” “好好...补上好不好?下班就去,想要什么都可以!” 在王左左安抚下,李香香态度转柔,埋怨道:“其实,我也不要什么贵重东西,为了根烂萝卜,三天没见人影。” “听到没有?人家是为什么不理你的?猪脑子。” “啊?原来因为这啊,怨我怨我,给小香香道歉啦!” “说开不就行了吗?干活!” 二人和好如初,毛小优深叹口气,有些事就是死结能说开吗?自己一团糟还劝别人?可笑! 自那天起,再没男人的一丝消息。他就像位过客,匆匆地只留下串足迹。 毛小优明白,若不是玩够了,那就是,她的顾虑已然发生! 他一定是恨透她的欺骗,对她的别有用心厌恶到极点。又或许是她想得太多!没有山盟海誓,没有互诉衷肠,甚至没有告白。 她想利用他的关系,他只想要她的身体,这样又算哪门子在一起?更或者,相互利用而已!他应该是无感,毅然弃了才对! 不管怎样,她仍是万分感谢他就此放过,没赐羞辱,没让她无地自容! “想什么呢?优优。”于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 “哦...没什么!” “不错嘛!明天可以营业喽!” 放下抹布,她从吧台拿来信封,塞进他手里。 “钱你拿着!我想过了,不想扩大经营,以后再说吧!” “先用,当我借的!” “没有会向你开口,但这个,必须拿着!” “好!”知道拗不过,他便不再坚持。“什么时候回医院,跟你一起。” “忙完了吧!报告今天应该能出来。” “那还愣着干嘛?干活,快!”于钦瞬间化身监工。 “脸变得真快!” ... 在高尔夫球练习场,一身白色休闲装的方文,双脚与肩同宽,掌握球杆手臂挺得笔,他不紧不慢瞄准,胳膊旋转腿稍弯曲,随清脆的撞击,小小的白球漂亮的飞越,落在三十几米开外。 “很棒!” 身后观看的女人赞扬鼓掌,运动短裙搭配球帽,运动风让张如清看上去减龄活力。她双目满是崇拜,脸上是醉人的笑,又贴心地拧开瓶装水,递给凯旋的男人。 “谢谢!”接过水并没有喝,方文坐在椅上瞟向远方。“你的朋友们在等你,去陪他们吧!我休息会就走。” 对逐客令张如清并不在意,依然笑容缱绻。 “你来之前,我已经打了十几球,挺累的!” “在这碰上真巧,比约好的还巧!” 声音不大,他语气中带些对某人的幽怨。 “是很巧!”她闪过一丝尴尬,又玩笑说道:“我没开车,先生,可否求搭顺风车?” 嘴角微抽,方文望她一眼后,勉强点点头。 “收拾一下,走吧!” “你真好!等我。” 放好装备关上后备箱,方文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已经绑好安全带的张如清冲他一笑,她的笑确实柔美,但却让他把着方向盘,好一阵晃神。 他的副驾,除了她,好像没坐过别的女人。该死!此刻,他竟可笑地浮起一丝背叛之感! “是忘了东西吗?”她伸去纤纤玉手。“要不要我帮你去取?” 抬起手臂戴上墨镜,顺便与脱离接触,他发动汽车驶出停车场。 “认识你这么久,如清,还不知你是哪里人?” “呵...怎么这么问?本地人呐!” “哦,张家的宅子应属保护建筑,不能买卖吧?” “会吗?我们搬进去的时候,和于钦家是邻居,也就是前几年前,他们才卖掉15号搬走的啊!” “和他是邻居?”他若有所思。 “方文你不知道,于钦小时候可皮了!一到我家就上下乱窜,还总问我些奇怪的问题,什么妹妹去哪了?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可菁菁明明就站他身边,你说他怪不怪?” “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进去的?” 不知为何,问到这个问题,张如清不由没了底气,她望他一眼,几字带过。“很久之前了!” 第64章 绝望 凤凰街的红绿灯路口,汽车排起长龙,方文颇为焦急地狂按喇叭,但进退无路无奈等待。他只能瞥向窗外,有心忽略右方的那间店铺。 锁上店门,接过于钦递来的钥匙,又看看时间,毛小优小跑奔向路边,一袭衣裙随之轻扬。 “主任要下班了,快!” “毛小姐,车在停车场呢!”后头于钦喊道。 “你的车闪人眼,坐不安,还是打车!” “等等我!”他迈开脚步追赶。“不喜欢,明天我就把它卖喽!行不?” “有点闷。”两抹并肩的身影吸引了车里的张如清,她按下车窗。在汽车缓慢跟随间,探身歪头贴上了男人的臂膀。“方先生,怎么突然对我家感兴趣啦?” 下意识闪躲,方文急踩刹车,仅差分毫就与前车亲密接触。这时,车窗外的一男一女,透过墨镜映入眼底。 “于钦?”张如清慢悠悠坐正。“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车内的二人情侣装的运动穿搭与方才的小鸟依人,让人一目了然! 而男人如陌生人般,直视前方无任何波澜,毛小优面无表情,转身向车后走去。 “方文?”没有回应女人的话,于钦猫着腰探向车内,他满脸阴郁语气嘲讽。“这就是你说的爷们吗?呵...让我震惊!” “彼此彼此!” “真心感谢你!方文。”于钦望眼张如清。“看好他!” 升上车窗,他一脚油门跟上前车,望着后视镜里的一男一女上了出租车,方向盘上的手紧握到苍白。 ...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毛小优紧攥报告单呆滞地走向走廊尽头,此刻的她急需温暖拯救,哪怕是窗外西下的落日余温。闪烁的睫毛被泪水侵湿,她双手抓着窗沿,大口喘息对抗几近的窒息。 不用问,默默跟随的于钦已经知道答案。不知怎样让她好受一些,所有劝慰的话都是苍白,只能双臂圈住她的肩膀,给她支撑。 “别怕,有我呢!” “为什么这么对她?”她歇斯底里发泄。“为什么把所有不幸都给她?于钦,这公平吗?你告诉我!”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振作起来,阿姨才有希望!” “我好累,于钦,为什么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她泣不成声,愧疚感撕扯她的灵魂。“妈~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外公、害了你,害了全家!最不该活着的是我!” “和你没关系,优优,放过自己,好不好?”于钦心疼地拥紧。 “好一对青梅竹马!怎么,一个男人不够,还要再勾引一个?” 背后冰冷声音,止住了毛小优的哭泣。她缓缓抽离望向他,窗外射进的光线折射在他脸上,却没带去一丝暖意。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于钦放开她,怒吼质问。 “毛心悠?”方文根本不屑理会。“这么急着钻进别人怀里,是我的怀里不够热吗?还是哪里热,往哪钻?” “再敢说一句,方文,我打落你的牙!” “于钦,在我怀里没暖化的女人,如果想继续接力,要先问问我!我同意给,你才能拿去!” 一字一句刻得毛小优体无完肤,摇摇欲坠的身体像在寒风中飘荡。心窝时不时的钝痛震颤蔓延,与脑海中幕幕场景碰撞,重组为难以压制的伤悲。 “小优!”于钦稳她一把。“混蛋!” 拉住暴怒到极点的于钦,本以为能逃过他的毒舌与羞辱,就这样吧!她的人生,本就是场灾难。努力深呼吸才可勉强口吐游丝,但那声音沙哑地让人心疼。 “毛小优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毛小优更没要求做过什么!如果...影响了你的感情,很抱歉!你的话,我通通收下,算是给毛心悠的惩罚。方文,我保证,不再出现!” 她的话让方文青筋凸暴,像她梦中的猛兽般亮出毒牙。 “惩罚还不够!别再假装清高!谁的怀里都能钻,是不是晚上还要爬上他的床?这样的女人,还要给你立牌坊吗?” “混蛋!”拨开她的手向无耻的男人走去,于钦一记摆拳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 舔嗜着嘴角血迹,那腥味勾起了方文的战斗力,他毫不客气地回击。 “我要把你的胳膊拧下来!” 他的恶毒话语让她晕眩,毛小优跌跌撞撞逃出医院,在喧闹的大街,像体无完肤身无寸缕,她从未像此时绝望。 ... “你妈这种情况已经没有手术价值,会诊结果,建议保守治疗!” “求你救她!”毛小优无力哀求:“求你医生,我妈这一生太苦!” “小优,你们在这住了这么久,我们都知道你是孝顺的姑娘。对于患者本人或是家属,到了末期,我还是建议,以提高她的生存质量为主。坚持介入,恐怕人财两空!” “不管花多少钱我会想办法,请帮她尽快安排!”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患者的精神还不太稳定,如果转到肿瘤科,可能需要24小时有人陪护。你...” “谢谢主任!我只想知道,妈妈她...还有多久?” “不好说!癌细胞已经远端转移,多个脏器发现病灶,三个月到一年,都有可能!” 与主任的谈话在耳边久久回荡,等毛小优仓皇退遁到‘洞穴’已经黑透,摸索着进入房间,坐到书桌前点燃红烛。白日眷恋暖阳,黑夜惧怕强光,她就是一个矛盾体,也是他口中的怪胎! 第65章 绝决1 十指交错扣紧抬起的双腿,把身体折叠在椅上.脸颊贴住膝盖,望向床单上叠好的崭新睡衣,还有地上的那双拖鞋,泪水犹如雨下晕湿了衣裙。 深锁抽屉的老照片,她眷恋地把深爱的人遍遍抚摸。 而那个畜牲,指甲在他脸上来回划刮,一下、两下...直到憎恶的脸变为一团模糊的惨白! “外公,收好这张照片!”拭去眼泪,把照片伸向烛火。“不管什么方法,我会让恶人得到惩罚!而后,您的小心悠,会带妈妈去天堂与您相聚!” 那夜,为他给的希望欢喜至极,此刻却化为泡影,仇恨重落原点。 可为什么心底的痛与恨一般入骨?不过,毛心悠没资格浪费时间饮悲! 烈红包裹着蓝焰点燃照片一角,外公、她、母亲融为一道青烟,袅袅向上。 ... 放倒座椅,方文半躺着把冰袋敷在嘴角,他打开车窗点燃根烟,望向没开灯的二楼。 “让你去我家,我家!听不懂吗?为什么不进去?从来没有一句解释?毛小优,竟敢找别人安慰?”他叹口气抚着额头。“没要求我做过什么?这才是你最可恶的地方!” 发泄完不满,他又浮上起丝歉意!“方文,你也真浑!” 不远处,张如清坐在昏暗的汽车内,直勾勾地盯着那辆黑色汽车。 她不明白,以他的秉性,该弃之如履才对!为她毁弃原则,放下骄傲,甚至不再热衷夜幕降落后的游戏! “为什么要折磨我?”没有那夜,她的心或许不会这么痛。“方文,你知道吗?我情愿在你怀里的是不同女人!” 他们的伤悲,让这星夜变得异常漫长... ... 从房产中介出来,毛小优带着从家政公司聘请的保姆赶往医院,把母亲安排进新科室,办妥了所有手续。不知病情的毛芸越,对无缘无故‘搬家’不太满意,气呼呼地抱怨。“把送我回去!不经我同意自作主张,才刚住习惯!” “妈,听我说!”她在病床前安慰:“这次体检,医生发现你身体里长了个多余的小疙瘩。医生说了,最好是做个微创把它取出来,当然不管它也不碍事。等做完了,咱也不回原来的地方,直接出院回家啦!“ “没骗我?”毛芸越半信半疑问:“真的可以出院?” “当然啦,优优保证!”为母亲垫好靠枕。“我要去上班,让王阿姨陪你聊,好不好?” “嗯,你去忙吧!” “王阿姨,我妈就拜托你了!” “不用担心,照顾病人我有经验!” “谢了!妈,我走了,下班再来。” 王阿姨看上去很敦厚朴实,有她全天照顾母亲,这让毛小优轻松不少。 回到餐厅已经快过饭点,还有几桌稀稀拉拉的客人闲聊,她走进收银台坐在电脑旁。 “范姐,午市做的怎样?” “第一天还行!怎么才来啊?哎呦,脸色不大好!”范姐关心问道。 “有点事!” 像往常一样,她在电脑上把寻人贴快速浏览一遍。 “午餐做好了,再不送可就凉了!” “什么午餐?” “霸气男的午餐啊?” 键盘上的手微微停顿,她淡淡回着:“拿过来,我吃!以后,不用准备了!” “啊?哦!”看她严肃的脸庞,范姐没再多问。 没有任何线索,她早已习以为常。关闭论坛页面,又在知名交易平台上注册账号,发布了店铺转让信息。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没有丝毫犹豫与不舍。 嘟嘟~~桌上的座机响起,她伸手拿起话筒。 “你好,左优餐厅!”电话里一片寂静。“喂?你好!” 一阵悦耳的响铃,她挂掉听筒,接通手机。 “喂?丽丽!” “小优姐,今天有时间帮我看店铺吗?” “可以!在哪见面?” 她爽快的应下,倒让高丽丽支支吾吾起来。 “啊?在...” “告诉我在哪就好!” “城北丰桥。” “待会见!”面无表情挂上电话,又从抽屉中拿出小物件装进挎包。“范姐,我出去一趟,告诉王左左,晚上锁好门。” “哦!”范姐疑惑的目送冷冰冰的背影。“难道...不谈啦?” ... 路边的一间空铺,高丽丽探出头来,向正在寻找的毛小优招手。 “小优姐,在这呢!” “嗯,丽丽!”她来到门前环顾四周。“位置不错!” “是吗?”她不太自然一笑。“我觉得也不错!” 这时,一个男人推门出来,搂住高丽丽的肩膀,温柔轻责。 “亲爱的,这就是你说的帮我们参谋的小优吧?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嗯!小优姐,这是我男朋友。” “你好,袁勇!” 眼前的男人一表人才,带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毛小优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毛小优!” “哦...小优姐,进去帮我们看看房型吧!”高丽丽望了男人眼。 “好!” “听丽丽说,你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以后要麻烦你多多指点!”袁勇绅士地拉开门。“小心脚下!” “客气了!” “丽丽也看中了这铺子,你觉得怎么样?” 第66章 绝决2 并没仔细查看,毛小优只是粗略转了一圈后,在靠门的地方停下。 “交通四通八达,周边都是高档小区,房型也方方正正,没有浪费空间。我觉得,不错!” “这么热,先喝口水吧!”高丽丽递上瓶装水。“小优姐跟我想一块去了!还要麻烦你帮看看该怎么布局?” “谢谢!”接过水,她打开瓶盖小饮一口。“那边做厨房,刚好!” 看毛小优这么轻易就喝下水,早就对她动人心魄的美垂涎欲滴的袁勇,暧昧地靠近。“那吧台放哪呢?” “就这,迎客送客比较方便!”自然躲开,她把纯净水塞进挎包。 “有道理,丽丽,快拿纸笔记下啊!” “啊?”高丽丽看上去很忐忑。“我没带啊!” “旁边就是超市,去买!” “不用了!”毛小优微皱眉头,脚下一晃。“等装修的时候,我再来。” “怎么好意让你一趟趟跑?丽丽,去吧!”袁勇跟上一步。“你的餐厅做什么菜系的啊?” “本帮菜!” 纤纤指尖抵住太阳穴,她轻晃脑袋。 “小优姐...你...”被男人狠瞪一眼,高丽丽止住话语。“等我啊!” 街角避缩的三个女人,看高丽丽出了商铺,同时浮上鄙夷与得意。 “喂?”张如清接通电话,恼怒斥责。“要死啊你袁勇,喊我名字干嘛!” “没事,晕过去了!”袁勇得意淫笑:“如菁你真够意思!这么个大美人,都不知道该从拿下手!” “我告诉你,踩准时间,才能好好享受。明白没有?” “放心吧!已经从后门抱上车啦,瞧好吧!” 挂掉电话,三个女人大摇大摆走向空铺。 “依我说,菁菁,你就该给她多找两个!” “玉敏你懂什么?”陶晴白她一眼。“人多,事不就闹大了?” “一男一女才像嘛!反正,今天肯定让她好看!”张如菁一阵阴笑。 被支走的高丽丽折返,在门口与她们相遇,隔着玻璃向铺内望去,才发现已人去楼空。顿感不安的她推开门,惊慌地大声喊叫。“小优姐?袁勇?” “叫什么叫?”陶晴斥责。 “菁菁,他把小优姐带去哪了?” “去拍照啊!”张如菁拍拍她的肩膀。“谢谢你哦丽丽!” “不是说,就在这拍个亲密照吗?” “你笨吗?这又没床!”黄玉敏捂着嘴。“袁勇也算高富帅,便宜她了!” “什么意思?”她们的话让高丽丽惊恐不已。“你们要对她做什么?不是说就拍搂抱的照片吗?” “那能伺候好她吗?别瞎操心了,人家指不定多开心!” 扔掉手中杂物,高丽丽掏出手机,愤怒地指着三个女人,杏目中满是悔恨的泪水。 “你们...你们简直不是人,太坏了!我要报警!” 啪~张如清反手一耳光,脸上尽剩恶毒。“你和她一样,都是贱货!你害我在于钦面前抬不起头,人是你约的,水是你递的。报警?你报啊!” 捂着火辣的脸颊,握着手机颤抖不已,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只能呜咽哭泣。 “小优姐,对不起,我该死!” “真是她的好姐妹!”三人嘲讽着走进停车场。“走喽!” “怎么办?”六神无主的女人蹲在地上,负罪与歉疚轮番煎熬,正矛盾间突然想起一人。“喂?于钦,快救小优!”” “丽丽,你说什么?”开车的于钦反应过来,他慌忙停在路边。“小优怎么了?你别哭,快说啊!” “袁勇把小优带去酒店了!是张如菁干的,快...于钦,求你一定要救她!” “哪家酒店?” 电话里的女人一问三不知,只知止不住的抽泣。于钦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迅速挂掉电话,拨通那个让他及其厌恶的号码。 “张如菁!她在哪?在哪?” 冲天的怒火并没让张如清害怕,她反而不阴不阳,好像话是从鼻缝里蹦出来。 “哼!这话问得,肯定是跟哪个男人开房去了呗!去酒店找啊?” “我现在问你,哪家酒店?”他暴怒吼叫。 “有本事,自己找啊!哦...可以问问高丽丽,她也许知道!哈哈...” “你真让我恶心!”他咬牙切齿低声回道:“她要是有事,我一定送你进监狱!” “笑话!她去跟男人鬼混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那个男人! 第67章 绝决3 知道她不会松口,此刻的于钦,像被抛弃在腊月冰雪的野外,强迫自己控制震颤。恨恨结束通话,咬紧牙关再次翻出另串号码。 “如清,我找你帮忙!” “怎么了于钦?” “问问张如菁把她弄哪去了?”这次他不紧不慢 语气倍加凌厉。“如清,你知道我性格的!好的时候嘻嘻哈哈,不好的时候,那是要闹到翻天才罢休!” “是如菁又胡闹了吗?这个疯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 “这可不是玩,是犯罪!”他冷笑一声。“如果小优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者!不管她是谁!而且,自己的妹妹还不了解吗?作为朋友,我提醒你,要是被方文知道了,一定会连累到你还有张氏。” 不知是否说到了的她心坎,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 “你别急啊于钦,我现在打电话帮你问,马上回给你!” “请快点!”挂掉电话,他自言自语:“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不肖几分钟,紧握的手机响起。 “喂?如清,有答案了吗?” “答应我,于钦。”张如清顿了顿。“努力,和她在一起!” “我答应你!” 这事?他求之不得!于钦摇摇头扔下电话,还好就在附近,他加足马力上路。 “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不会放过你们。” ... 提着购买的物品,郭美玉走出超市大门,顺人行向前走,偶遇熟人还热络地打个招呼。路边停着辆轿车,下来的男人转到副驾驶,搂抱出一个白衣女子,她看上去喝得不少,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看那卷发及腰姣好的身形,郭美玉眯着眼,怎么看都那么眼熟。 男人搂住她的腰,穿越人行道走向酒店大门。女人紧皱眉头仰起头,露出了侧脸。这可惊呆了郭美玉,抬头看向招牌,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 “方文,现在到家门口的来。那个女人,跟又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地进酒店啦!”她满脸鄙夷,一副嫌弃。“是我亲眼看见的!就在超市旁边的丽莹酒店,我说的没错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喂?方文...” 就在郭美玉痛心疾首背身通话之际,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戛然停在路边,于钦以迅雷之势奔入酒店。 “小优,我都等不及了!”袁勇迫不及待地横抱起她,在狭长的走廊加快脚步。“3329,到了!” 进了房间,他先是把美人放在床上,急不可耐地抬手脱掉上衣,小跑着去关房门。就在半掩之际,砰得一声门被踹开,袁勇被巨大的冲击弹出五步开外,仰坐到地板,红肿的鼻子瞬间流下两行殷红。“你...你谁呀?” “下流胚子!”于钦像似疯了般冲进去。“敢动她,现在就废了你!” 还没等他爬起来,于钦已经骑坐在他身上,铁拳如雨向那张假斯文的嘴脸挥去。 “哎呦...别打了,大哥!”袁勇毫无还手之力,苦苦求饶。“没动,一个手指都没动!” “就你也配!” 啐一口,于钦收了架势爬起来,抬头时毛小优正抚着额头坐在床边。他蹲下身慌忙上下查看,确认完好,他额头抵在她的双膝,深舒口气平复心绪。再抬头又是阳光满面,脱下薄外套裹在她身上,抚住纤薄的肩膀,温柔地将她搂起。 “谢天谢地!不怕,我带你走!” 临走时还不忘再添几脚,房间内只剩被揍的像猪头般,幽幽哀嚎的败类。 而酒店外头,方文也火速赶到,下来车就往里冲,却被等在门口的郭美玉一把拽住。 “干嘛呀你?去了不得打起来?” “妈你放开!”不顾人来人往,方文吼道:“她肯定是被人灌醉!” “不行!家门口你想丢人是吗?大白天的被谁灌啊?管那么多干嘛?你跟她又没关系!” “妈,你放开!”方文几近克制,生怕控制不住伤到母亲。“先让我进去好不好?妈!” 正当母子两个纠缠间,于钦扶着还未完全清醒的毛小优下了电梯。 “出来了,你看!”但一看男人,郭美玉又十分疑惑。“怎么换了他?刚才不是他啊!方文,看到没有,这男女关系有多乱!” 这些话方文怎么听得进去,他猩红暴虐的双眼射向迎面相携的一对男女,解下袖口撸起袖子,像只炸了毛的雄狮怒吼。 “为什么带她来酒店?啊?放开她!” 停下脚步,于钦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这么巧又被你看到,不想想为什么吗?” “因为你下流!”方文把怒火洒向虚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投简历,费劲心思接近,是我没能让你如愿?所以才找他,在医院没抱够,要开房来个彻底吗?” 第68章 绝决4 脚下无力无法逃离,难听的话阻挡不了,毛小优只能别过脸颊眼不见为净,努力不让泪流。 “这孩子是怎么了?为这么个不检点的女人值得吗?”郭美玉拉拽着儿子。“方文,跟我回家!” “不愧是母子!”于钦冷嘲:“方文,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吗?” 不屑与他们再废话,于钦扶着踉跄的她绕道向外走。 “不许碰她!” “方文!犯什么浑?”郭美玉缠住他的胳膊。 等摆脱了母亲追到门外时,于钦已经把毛小优安置到了车上,温柔地给她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他站直身体双手插进裤兜。 “是谁牵着她的手?是谁携她赴宴?是谁和她公开亲密?她又是选择了谁?是你方文!但,她虽然选择了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遵守约定!因为,你方文根本保护不了她,只会伤害她!” 一连串的发问让方文怔愣,可是郭美玉像是铁了心,追出来再次阻止。 “把她放下,于钦,给我放下!” 打开车门,望眼方文身边的郭美玉,于钦朝方文一笑。 “不仅是糊涂蛋,还是妈宝,有资格吗?” 扎眼的豪华轿跑绝尘离去,那小子竟这么有实力让郭美玉实属没想到。 “这么好的条件,她还勾三搭四不知足?” “妈!”方文字字铿锵说道:“以后不要参与我和她的事,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说完,他上车驶离,留下半天没回神的郭美玉。 ... 缓缓睁开双眸,陌生的环境让毛小优猛然坐起,窗外天色阴暗,看不出什么时候,这一觉她感觉睡了那么久。 端着茶杯进来,于钦看她醒来,甜蜜的抿嘴,笑着坐到了床边。“醒啦?” “这是哪?” “我的房间,喝口水!” 接过冒着热气的茶杯,她再抬眸间,眼底被泪水充盈。 “你真好,于钦。可是,你今天不该救我!” “什么意思?”眼神由心疼转为惊恐。“你知道张如菁会...” “对!我知道!” “毛小优,你疯啦?”他腾得站起,不敢置信低吼。 下来床,挎上床头柜上的包,她掏出录音笔和水,目光是不可逆的坚决。 “如果你不来,我一定可以把他们送进监狱!” “那又怎样?毛小优,究竟和张家多大仇?非要赔上自己!” “你不是都知道吗?”她怒吼反问。“我不光要让他儿女进监狱,还要让张运平以命抵命!” 单薄的身躯像似蕴藏无限能量,于钦抬手执住她颤抖的臂膀。 “我知道,小优!你们突然消失肯定是有原因!”他试探着问。“你恨张运平,是因为他是你的?” “呵...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个打家劫舍的杀人强盗!”她抬起倔强的小脸。“不管任何方法,我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那也不行!”猛地拥她入怀,他执拗地吼叫:“毛心悠!不允许!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 缓慢垂下双臂,她呆愣地挺着僵硬的身体。 “我把张家宅子买回来,想要什么样的房子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情愿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至少你是快乐的!” “我妈妈已经这样,回不回家都无所谓了!于钦,我好恨,恨不得把整个张家一把火烧了!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死!所以,就先让他得到一点惩罚,然后再下地狱!” 她的语气是那么平淡,只是叙述一段文字,没有任何起伏!但这更让于钦恐惧,他不由打颤。 “毛小优,不可以!答应我,跟我在一起好吗?一起想办法,好不好?毛心悠,你是于钦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的人!” 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额头,命运弄人,这么好的男人,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在他怀里深吸,毛小优才知道,那味道是他的专属! “对不起,你那么好,我怎能忍心骗你?”从他怀里挣脱,她垂下脸庞。“他给我的,不仅有美好,还有...活着的希望!让我温暖又安全,跟任何东西都无关!” “我不在乎,优优,不在乎你爱他!” “我在乎!于钦,别再为我努力!就算,我和他从此...不见,我想,我可能也没办法忘记!而且,我最不能做的,就是害你!” 狠心下来楼,于家人围坐客厅,纷纷向她投来目光,他们看上去那么欣喜!毛小优礼貌地鞠躬,径直向门外走去。 收起心情的于钦追到门外,拉起她的手。 “去哪?让我送你!” “不用了!”抽离手掌,她勉强扯出笑容让他安心。“放心,我不会有事!还是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吧!” 第67章 追爱 看她坐进出租车远离,于钦无比痛恨自己,恨他总是为她的话而妥协,就不能不依不饶不留给她逃跑之机? 直到再看不见一丝踪迹,他换上淡漠拨通电话! “张如菁,你听好了,今天的事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不过,我会保留手上的证据!” “少吓唬我!有证据就去告啊!”嚣张的气焰,在稍稍沉默后转柔。“于钦,我们言和好不好?以后我保证不再找她麻烦,其实...这都是张如清的主意!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咱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这么说可就冤枉你姐了!要不是如清告诉地址,我怎能及时赶到?不仅救了她,更救了你...们!哦,对了,你姐还说,你一天到晚只会胡闹,又蠢又笨不适合我,还非常贴心地鼓励我努力追求美丽善良的小优。虽然我知道原因,但我很感动!就这样,拜~” “你别听她胡说...于钦...” 挂上电话,才稍稍觉得解气,正准备打道回府,一辆黑色汽车疾驰而止,拖带着刺耳的刹车声。下来车,方文砰得一声关上车门,端着架势甩甩臂膀,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虽来者不善,于钦环膀原地静等。 “世界上没女人了吗?”方文冷冷问道。“是先打再说吗?” “好了!”相隔几步远时,于钦打出休战手势。“今天我打累了,想打,改天格斗场约!” “好!告诉我,她在哪?” “那得先回答几个问题。” 嘴角上扬,方文不屑冷笑。“不如直接点,输了就说,然后从此远离!再动她一下,像你说的,烧了你!” “听我说完,想打要烧,我陪你!”于钦制止他的再次冲动。“其实,咱俩谁打赢谁,有所谓吗?关键是小优!方文,你喜欢人的方式别具一格,字字句句毒辣伤人,可我不明白,就这么个混球,她为什么就偏偏选你?” “她既然选了我,那就是我们的事,不再与你有关!你只需要遵守约定,祝福就好!” “别急!不说这些天她所遇到的状况,就说今天酒店发生的事,你和你妈这么巧赶到,方总没从中悟出点什么吗?” 这是他最为懊悔之事! “我会处理!” “哦,你明白!还不算无可救药!不过,既然知道还那样对她,是怪她的利用吗?那你又知不知,我有多羡慕你方文?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你呢?”越说越气,于钦来到他面前暴怒吼叫。“所以我说你脑子装的是水,如果只是利用,她为什么一定选你?” “说了那是我们的事!”如鹰隼般的目光久久紧盯于钦的怒容,不知是否被他的话勾起了愧疚,他紧蹙眉心像只慢泄气的皮球,悄悄变得柔和。良久后,他点点背过身,来回跺着脚步,冷静许久后开口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送给她的暖阳,是她的希望。我现在放弃,不是因为她选了你,而是...我希望她好好活着!”于钦压抑着悲意转身回了院子。“但,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若伤她,我仍会义无反顾!” “于钦!”喊住那背影,方文顿了顿。“谢了!” “给她幸福,拜托!” 没再说什么,方文上车驶离,于钦声声哀叹落寞不已。 “小优就是你说的,突然不见的女孩?”于爷爷出现在他身后。“为什么放弃?” “是她!她人生艰难,余生,只要她能快乐就好!”于钦搂着老人家肩膀。“爷爷,我想好了,明天去公司上班!” “嗯!”于爷爷点点头。“还是为了她?” “后悔呀!如果早知道这样,你孙子我啊,老早成才啦!” “浪子回头,爷爷不嫌晚!”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满街炫彩霓虹透过车窗映着男人焦急的脸,等待红灯期间不懈地拨打电话,结果却是无二,他恼怒地拍打着方向盘。 绿灯终于点亮,他快速左转在她楼下停稳。大步跨向二楼,他现在最想做、必须做的,就是和她谈谈! “开门!毛小优” 不知敲了多久,喊了多久,从恼怒到垂头丧气,脾气被消磨殆尽,他点燃香烟默默坐在楼梯口。 对面的房门开了,一起聊过天的大哥探出头,笑嘻嘻地问:“又惹老婆生气了?” “嗯!”方文点点头。“女人就是小心眼!” “看你在车里睡了几个晚上,错误不小啊!”邻居大哥小声调侃。“上次我也这样,后来,我找了开锁的,只要进了门就可劲哄,保你没事!” “开锁?”他望眼房门笑笑不语。 “我有电话!十分钟就到,想办法进门,就好办啦!” “哦...”他没有拒绝,起身客气地递上香烟。“来...抽根烟。” 第68章 追爱2 一阵折腾门开了,房间内一片静谧,他摸索着开灯,人不在! 进入她的世界,他便十分安心。虽然...方法明显不对,他会认罪! 走进主卧,灰色的睡衣和男士拖鞋映入眼帘,他坐在床上不由失笑,换完鞋修长的手指触摸着睡衣,那质感的面料和品牌,可能比衣橱里她任何的衣服都贵。解开领口走向卫生间,洗手台上是全新的洗漱用具,还有未拆包装的剃须刀。 “真舍得!”他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混蛋!毛小优,你在哪?” 一个地方从脑中闪过,他万般欣喜换上鞋子夺门而出,仅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忐忑地像历经整个世纪。 顺环湖道转过那弯步道,在他初见倩影的地方停稳。窜出车门顺花坛向上,浩渺的阳湖此刻是宽广的墨色,唯有湖岸边泛绿的景观灯照得碧波微荡。 犹如当初听见高丽丽呼救后的速度,他冲向观景平台。 坐在石台上的白色背影愈来愈近,在暗黑中如星芒耀眼,他放缓脚步,彷佛她是美丽的人鱼,受到惊扰便会隐身大海。湖风掀起波涛,也卷抚她的秀发,她似沉醉在孤独的摇篮中,静静地随狂风摇荡。 “一个女人,大半夜不回家,就不怕遇到流氓?” 为什么总是心口不一?这点连他自己都道不明! 站起身,飘逸的长裙如丝带曼舞,她轻颔下颚,手臂微抬,抹尽脸庞上的泪珠,一如初见,她语气寡淡向左前方快步逃离! “跟你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说得算!” “不要过来,我讨厌你!” 他富有磁性的声线是那么的悦耳,但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刺人心疼!她不想再听!不在乎吹乱的发丝缠绕脸颊,只想离他远些。 “不许走!”拽住她的手臂他语气转缓。“谈谈好吗?” “要和我谈什么?没错!我是恨张家,因为知道全越是张氏工厂最大的客户,我才会投递简历。我不知道全越总裁是谁、年龄几岁、长什么样,蓄意接近不是为了勾引,是想以利用职务去找寻方法!” 她甩开他的手指向湖边。“没等到机会,却在这与你相遇!再见面时,因为高丽丽说你是张如清的男朋友,所以在你风流猎艳时,为了报复张家我没有拒绝!够清楚吗?” “我不是来谈这个!”他因她的话暴怒。 而她脸色惨白,继续顺缺口倾泻! “我们之间不过是场游戏,你我都别有所图!骂过、辱过、也给了难堪,还不愿放过吗?” 一个箭步,他再次钳住她的臂膀,凶神恶煞般向她咆哮。 “不知错的笨女人,真该打!不是因为毛心悠!我不接电话,你宁愿转身就走,也不愿进我家门吗?是没胆量还是从未想过未来?我生气不理,你就忘记号码,连全越都不知道在哪了吗?有事找于钦,躲在他怀里哭,你没男人吗?” 不知纤薄的身躯哪来那么大力气,她挣脱束缚连连后退愤怒反击。 “我是胆小鬼,因为答应过你妈妈!你不理我,我要像那些女人一样,去全越纠缠,求你别不要我吗?还有,我没男人!” “因为等你,我彻夜煎熬,你却说没男人?” “为什么彻夜煎熬?”她深吐口气。“方文,你不碰我,不是因为你是君子,是因为你不想负责!” 凝望着她,他承认!“之前是!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厌恶到极点!” “喜欢我吗?” 随她如何说,他步步向前才不愿管别的,只想听他等的答案。 伟岸的身形逼近,近得可闻到他的气息,那是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刻,多么渴求的良药。无路可退仍固执地别过脸颊,不争气的泪珠像断了线的串珠,把心痛伤悲、不舍与矛盾融为控诉,奋力向他宣泄。 “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的骄傲霸道,讨厌你的怪异,更讨厌你说的每句话!”她仿似使尽了力气,音量越来越低,柔弱地捂着胸口,哭得不能自已。“我最希望,你永远从我的世界消失,再也不要出现!” “又笨又可恶,还爱说谎的女人!” 斥责着将面前的人儿拥入怀中,紧得好似要与她融为一体,绝不再容逃脱。而缺少温情的话语,使怀中的她再次抵拒不依。 “放开我,混蛋!你总是这样随你心意,从来不管我愿不愿意!方文,我就是不喜欢你!” “说的没错!”他的气息剧烈起伏。“告诉你,再也别想逃!” 第69章 巧合还是寻仇? 固执的双手撑在他胸前,却抵不住他的心痴,擒住她的腰他垂下头,喷涌着滚烫的气流,双唇贴上她光洁的额,狂乱地向她发起猛攻。 “不要!方文!” 热浪猛扑,虽低头闪躲,但那火热还是灼烧着她的眉眼鼻梁,心脏像要跳出喉咙,她像只受了惊的鸟儿,拼命抵抗狂野猛兽的吞噬。无奈至极,她只能将小脸深藏进他的领口,执拗地不让他如愿。 怀中柔弱颤抖的人儿,终于激起他一丝怜悯,抑制起伏的喘息,掌心轻抚秀发,允她在臂弯下暂避。他终于浮起柔情,勾起嘴角轻声细语给予鼓励。“这样很乖!” “不守承诺,食言者肥!” 跺跺脚,她垂下双臂,呜呜地恼羞抗议。 “还敢说?”他幽怨反问:“午餐不送,晚餐不管,睡觉没床,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你不讲理!没我的时候,你不吃不睡吗?” “就因为没你的时候我活得太潇洒,所以,你才可恶!”咬牙切齿地将她圈地更紧。“抱着我!” 女人对他的命令不为所动,方文深深叹息,抚摸秀发温柔哄道:“你讨厌的,喜欢的,我都知道!我会努力抛却你厌恶的,留下你喜欢的。小优,如果信方文,抱我!” 遂转的深情使她柔和,埋在他领口贪婪深嗅,那抹暖阳与话语奇迹地稀释她的绝望与决绝,又在漆黑的人生路上点亮明灯。所有的磨难和委屈化作泪水,在他的怀中释放,她抽泣着不依不饶。 “说停就停,是方文!不理不问,是方文!” “毛小优,你给我听好,再随便让别人碰,我就把你永远锁在三十五楼的房间。”他高高抬手却轻轻落下,象征性地惩罚。“暂时放过你,抱着我,胆小鬼!” 他的霸道化作暖风,扫过她的嘴角,结出满树粉桃。缓缓抬起胳膊,攀紧他的腰,沉醉地融入他胸膛!哪怕片刻也好,仅是短暂的安抚也好! ‘方文,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贪恋。’ “我想回家!”“回家煮面!” 异口同声的话语,在微凉的夜风中久久回荡。 ... 此刻的张家甚是热闹,听着两个女儿争吵不休,王兰抚着额头头疼不已。 “你真是阴险!以为撮合他们,方文就能要你?别做梦了!厚着脸皮把方家上下讨好个遍,也没见被人多看你一眼。”张如菁叉着腰,毫不留情猛揭伤疤。“在丝露酒店搞得大张旗鼓,还嫌不够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凶凶巴巴又利齿的妹妹,高知的张如清怎是对手?她气得七窍生烟,随手扯过抱枕甩了上去。 “闭嘴!天天换男人,还巴望着于钦能喜欢你?” “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如菁挡过凶器,跳到她面前。“主意是你出的,凭什么全推到我身上?张如清,你连亲妹妹都坑!信不信,我现在去告诉方文?” “我为自己吗?你吃的用的穿的,哪来的?还不是为工厂!是自己做事不动脑子,明知道高丽丽不可靠,为什么不看紧让她报信?” “报信能怎样?我是故意让她给于钦报信的!谁让你给他地址的?不然她能跑得了吗?” “她跑不了,事情完了,于钦能放过你吗?你我都跑不了,你知不知道?张如菁!” 她的话让张如菁态度软了下来,仍是不服反问:“找你这么说,看紧高丽丽有用吗?” “如果于钦没得到消息,发生这种事,如果是你,会满世界说吗?”张如清抱着臂膀,恨铁不成刚回道:“她定是吃哑巴亏!现在知道自己多蠢吗?” “我...” “别吵了!”王兰终于发话。“如菁,挺好的事情,就毁在你手上!” “妈,你就知道向着她!” “我向谁了?就事论事,下次学聪明点!” “还下次?我再也不会给她当枪使!”张如菁气愤地跌坐沙发。 “给谁当枪使?”王兰指尖杵着不争气的次女。“你姐说得没错,那是为了张家!” “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方文的妈妈不会让她好过!”张如清也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没想到让那臭丫头闹得张家鸡犬不宁,是巧合还是寻仇呢?” “寻仇?妈,你什么意思?”张如清不解问:“她跟我们家有仇?” “一个乡下丫头,怎么会和咱们扯上关系?”张如菁嗤鼻。 “张如菁,你可是把狼引进了家门!”精明的王兰站起来,转动眼球好一阵思索。“她和张家不仅有仇,还是深仇!就不知,她是单纯的跟你们抢男人,还是她有意为之?” “哎呦妈,你就别卖关子啦!”张如菁急躁催促。“她是不是和这宅子有关?” “清清,这些你别管!记住,她和她妈毛芸越一样,会勾男人!当年要不是你妈我豁出去,你爸早就被勾的抛妻弃子了!” “啊?”张如菁一惊一乍。“她不会是我爸和那个神经病生的吧?” “哼!她不过是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现在要紧的是,不能让她嫁给方文,否则张家会有大麻烦!你们也该像当年妈妈一样,守好自己的男人!” “不管是有意,还是天生贱骨头,我怎么会让她嫁进方家?”张如清微眯双目,嫉恨入骨。 “千万不要在你爸面前乱说!”王兰点点头,还不忘叮嘱。“连张如君都不能说!就他那嘴,要是知道了,准到你爸面前告密换钱!” 第70章 定情 母女三人说话之际,一身酒气的张如君摇晃着进了家门,他嬉皮笑脸地就搂住王兰的肩膀,一阵撒娇吹捧。 “我雍容美丽的母亲大人,呵呵...什么事告诉我,儿子愿效...犬马之劳!” “哪喝的呀你?”王兰指尖轻戳他的额头。“还不快回房?被你爸看到又是顿臭骂!” “呵呵...妈,明天有两个朋友...来家找你...聊聊,帮儿子...呃~应付下吧?” 打嗝蹦出的难闻酒气与他的话语,让掩鼻的王兰瞬时点燃怒火,拍打着他的臂膀,愤恨地欲哭无泪好一通指责:“死小子又欠人钱了是不?刚给你摆平!我那点私房钱都填了你的坑了!你怎么就不给我争口气呢?要气死我啊你!” “妈...妈,别打了,疼!”张如君示弱撒娇。“君君...呃~保证最后一次! 对这情形,那姐妹俩已经见怪不怪,各自埋在自己的世界,为情痴寻求出口。 ... 夜已深沉,对面的灯火越熄越少,毛小优半躺在躺椅,她贪恋着这幕场景,也许将看不了多久。 “不想睡?”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肩,换洗完的方文,低头怜爱地亲吻她的头顶。“天天看,看出什么了?” “很有意思!一家一户像不像鸟巢?日出寻食,日落归巢。” “很形象!一人一故事,有悲有喜有遗憾。” “就像你和她的遗憾?” “不管是遗憾或挫折,可以改变一个人,改变不是为别人,而是与自己和解。” “和解?”抬起眼眸,她仰首轻笑。“你用了多久?”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方文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探手握住冰凉的小手。 “其实,我并不想知道你的过往!我们都认真对待、在乎彼此的现在和未来,好吗?” “哦,是你在乎的未来太多,才这么热闹的吗?”她淡笑调侃。 他的话语并没让她感动,垂下脸庞藏住那分失望,他不在乎的,恰恰是她最放不下的! 至于现在与未来,都将为她的过去而在! “如果你早点出现呢?”他反问。 “早一时,晚一时就不会是现在的我!”不想再聊这些,她不想被情话所惑。因为她已分不清真假!“为什么不回家住?” “忙、怕唠叨,还有,和你一样,半夜不睡面朝窗外。” 掩嘴打个哈欠,她起身垂下嫩足找寻拖鞋。“想睡了!” “终于困了!”转到椅前握住乱动的小脚。“有男人,穿什么鞋?” 被他安置在床上,她慕然红了脸颊,裹紧薄被下意识远离。 “过来!”他笑着伸直臂膀。“和以前一样!” 侧躺枕上他的手臂,指尖轻触他身上的睡衣,笑容爬上娇润的脸庞。 “笑什么?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眼光不好?” 从未移开目光的方文勾起她的下巴,玩笑般地逗着。 “不好看就不要穿!”她撇撇嘴不同意。 “喜欢不穿?” 他装模做样解着纽扣,惊慌失措的她攥住他的手,一双美目可怜兮兮投去哀求。 反握她的手摆上自己的腰,他卷紧手臂将她的额送至唇边。顺着额头试探向下,她的不再闪躲给了他鼓励,轻柔地勾起小脸拨去杂乱的发丝。“方文要吻你!” 近在咫尺的鼻息越来越急,脸庞在温润的暖意徜徉,他眼中的浓情让她茫然,呆愣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内心,早已不再拒绝! 这刻对他来说等得太久!灼热的唇落在鼻尖让垂下的睫毛紧张闪烁,他耐心撤离等她平复。凝望美丽的双眸,双腮的红晕像熟透的果子,他忍不住流连探香,不自觉微启的娇唇,像朵待放的幽莲,散着沁入心扉的香气,诱人地让他着迷。 不舍囫囵吐下,他轻贴浅尝引她娇羞微颤,在她渐深的气息中,彻底霸占她口中香蜜,在她唇边动情低语。“小优...喜欢吗?” 如烟草在烈日下蒸腾,此刻他炮制的美味,比他领口的气味更加让她迷恋。 他的温柔怜惜,他的霸道索取,皆化作密语,竟能奇妙地暂抚心灵深处的哀寂。这个发现她无比惊奇,她遍遍呢喃,告诉他,是他让她忘记苦痛,只顾贪恋这刻的美好!只有他、唯有他!“喜欢...方文...文。” 而他却仓促结束,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气息在她耳畔呼啸,胸膛如山脉起伏。“不许这样折磨我!要等我的胆小鬼...躺进我的床!” 天际散着朦胧的微光,彻夜不安的男人终于入睡。但就算是睡熟那眉心仍是解不开的微结,刀雕立体的五官与硬朗的轮廓十分相配,棱角薄唇下新生的胡茬满布笔挺的下巴,顺轮廓线蔓延至两鬓,久久凝望的毛小优不禁失笑。 “看上去就是坏脾气!” 悄悄起身洗漱完毕,换上清新的黑白格小衫,套上白色棉麻阔腿裤,飘逸的卷发束成高高的发圈,淡然的脸庞多了几份柔意。 灵巧利落地将小家收拾整洁,丰富营养的早餐一份摆上餐桌,一份装入食盒。 收拾好挎上小包,忽然又想起什么,她找出备用钥匙系上挂件,树脂制作的黝黑猫咪惟妙惟肖,那双宝蓝色眼睛如活过来般闪烁,它守护着可打开她世界的钥匙在餐桌静躺。 第71章 老林 照料完母亲,毛小优从医院赶到左优,刚推开餐厅大门,就迎来以王左左为首的店员们的愤怒审视。她不以为然向内走,队伍的后头站着位陌生大叔,看上去五十来岁,白衫黑裤清清爽爽。 “大叔,你是?” “是来找工作的!”没等他张口,焦躁的王左左就搭腔抢答。“先甭管这个,毛小优,你从实交代,好好的为什么转店?跟谁商量了没有?” “找工作?”白了王左左眼,毛小优问道面前笑意盈盈的大叔。“我们这忙起来会很累,大叔你能行吗?” “能行能行,我身体好着呢!”方庆林拍着胸脯。“老板你随便安排,什么岗位都可以!” “优优,你看他像打工的人吗?”快人快语的范姐上下打量。“大哥,你要不到别处问问?你这年龄做不了服务员,进后厨,地滑杂乱的,到时候别再有个闪失,我们可负责不起!” 看毛小优陷入纠结,方庆林浮上难色。“说实话,这把年龄要不是家里出事急需用钱,也不会出来打工,请老板给个机会,我真什么都能干!就算有事,也绝不赖店里!” “话是这么说,优优,就怕到时候讲不清!”范姐劝道。 “左左,大叔交给你!”毛小优说完就要逃,却被王左左拽住,她无奈笑笑转身交代。“你们甭管转店的事,该怎么干活还怎么干活!” “我说毛小优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也是股东,这里每个人,多少都有干股,怎么能不跟我们商量?”王左左不饶。“是不是出什么事急用钱?说出来一起想办法,你不能自作主张卖店啊?” “厨师长说得对!你还笑?!餐厅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范姐嘟囔着:“让我们该怎么办?” “不笑我还能哭啊?只要店还在,不管谁接手,你们还是一样,我会把这些条件谈清楚!” “你都不在了,我们还留下来干嘛?”王左左怒瞪。 “就是!”范姐摆着手。“我不同意!” “我们都不同意!”店员们点头赞同。 站在不起眼的位置,方庆林默默观察,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这姑娘的肯定。 “你们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人来看过店?”毛小优问。 “诺!”王左左指指窗外正抽烟的拎包男人。“人钱都带来啦!” “大叔你叫什么呀?”毛小优想起方庆林。 “哦,老板,叫我老林就行!” “林叔你就听厨师长安排!大家都去忙吧,我先跟外面的人谈谈,你们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 说完,毛小优走出大门。那男人看见她,慌忙灭掉香烟,客气地迎上来。 “哎呦,毛老板是吧?我等你一个早上了!” “你好,店看过了吗?” “看过了,非常满意!钱都带来了,合同随时能签。” “还没谈价格呢?” “哦哦...那请说个数,绝不还价!就是呢,我是外行,对经营餐饮这块不熟,毛老板要是暂时没事做,我想聘请你为经理,全权经营打理,薪资待遇好商量。” “这样啊!”她目光四扫,像是在寻找。“嗯,于钦还说什么了?” “于先生还说...”意识到说漏嘴,他尴尬一笑。“毛老板真是聪明!” “你回吧!我跟他联系。” 还聪明!这不是明摆的吗?毛小优摇摇头拨通电话。停车场内,于钦坐在辆普通的黑色轿车里,远望着窗边找寻的女人,他拿起手机微笑接通。 “知道你在附近,怎么不进来?” “本公子现在可不是闲人了!”于钦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语气。“要赶着去公司上班,非常忙!” “挺好!空了来玩。” “那还用说?那个...如果真想转餐厅,价格合理,转给我呗?” “你知道的于钦!”她无奈地跺着步。“我在,会给餐厅惹来麻烦!” “没关系,我接手,谁敢再捣乱?我请丽丽来协助你管理,你也有时间照顾阿姨,怎样?” 提到那个傻姑娘,她心里就五味杂陈。 “丽丽...她怎么样?” “因为那件事,她不敢来找你!不过,她胆小怕事,被张如君害的不轻!经过我洗脑,已经想通了!要不是她,那天我也不能及时赶到。” “我知道!我会打电话给她的。” “希望你把左优好好做下去!如果确实要转店,把餐厅留给我,让我有个念想,好吗?” “让我先跟他们商量商量!” “嗯!你知道我太忙...”于钦的笑戛然而止。“优优...我以后可能不会经常出现,照顾好自己!” “不用为我担心,于钦,我会好好的!你...也一样!” 原因,她明了! 不管是惟愿她好的悲情,还是无比愧疚的感念,刺眼的阳光下,相隔并不太远的他们,都红了眼眶。 第72章 午餐 正午饭点,几经歇业对生意好像并没造成影响,用餐的客人来来往往,这也让毛小优倍感不舍,她站在帐台前深深叹息。 霹雳乓啷...后厨又传来一阵碎裂声,引得客人好奇探望。 “听到没有?老板娘,第三回了!”范姐举着手指走来吐槽。 “给他点时间适应!”她摇摇头。 “那你可得多准备点盘子碗!没见过这么笨的老头,在家定是没进过厨房,碟子碗酱油醋都分不清,可难为了厨师长!” “要不是遇到难事,也不会被逼到这份上!” “别说,老林倒挺受阿姨们欢迎,个个抢着教他!” 座机响起,毛小优伸手接起。 “你好,左优餐厅。” “我饿了!” 幽怨的声音让毛小优一愣,反应过来后泛起笑意。 “马上就好!换个人送行吗?客人多,我走不开!” “没试过吗?”方文固执回:“人和餐同时送到!” “不讲理!挂了。” 转身回头间,系着围裙的方庆林拎着餐包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致歉。“老板,那些打碎的东西都算我的!这是你要送的餐。” “林叔,叫我小优吧!别在意,注意安全就行!”解下围裙接过餐。“我去送餐,帮我跟范姐说声,让她在这盯会儿。” “好好...去吧!” 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方庆林轻轻点头,他向正擦桌的范姐走去。“小范,老板去送餐,说让你盯会儿。” “嗯?不是不送了吗?”范姐思索着,笑逐颜开。“准是又想通了!” “送餐怎么还要老板亲自去啊?我可以帮忙送!” “别说你一老头,换谁都不行,那男人在追求她呢!” “男朋友啊!” “还不一定呢!追求优优的人可多了,个个都是高富帅。” “老板...她没有男朋友?”方庆林试探问。 “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想的,就说这位全越的老板多好的条件,她也看不上,非要当老姑娘!” 范姐意识到自己话多。“嗨!你一个老头打听这些干嘛?物色儿媳妇呢?干活去!” “哦...干活!”被她一语中的,方庆林紧张地躲回厨房。” ... 金融大厦楼下,郭美玉一手撑阳伞一手提餐盒向大厅入口走。 “阿姨~” 听见有人喊,她停下脚步顺声望去,布满汗珠的脸颊爬上笑意。“是小张啊!你也是来?” 三步并两步,张如清向她展示精致餐包,撒娇般回:“哎呦...阿姨怎么办?咱俩想一块去了!” “没事没事!来都来了,算他有口福!”两人边走边聊,郭美玉叹息道:“你那么忙还想着给他送饭,是方文不知道珍惜!” “别这么说阿姨,他现在已经对我好多了!” 看她一副娇羞模样,过来人的郭美玉双眼一亮。 “是吗?方文想通了?” “嗯!”张如清红了双腮。“我们已经发展到...阿姨,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我这还怕他被不正经的女人勾去了魂儿呢!”郭美玉一扫阴霾。“这下好了!小张,没几个男人能坐怀不乱,还是要靠女人盯紧点!” “这不都得怨阿姨吗?谁让您把他生的那么好,还培养的这么优秀?” 一句话把郭美玉捧得美滋滋,直笑得合不拢嘴。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毛小优看看餐包又望望挽在一起的两人。“三份吃得完吗?!” 转身折返,一抹冷笑爬上毛小优的嘴角。她明白,男人应该是知道郭美玉的到来,而张如清只是个精算的巧合。她越是刻意,越会让他头痛,越是搅得郭美玉不安,他才会更憎恶。她要的,不再是短暂的快意,而是他的同仇敌忾! 这时,迎面走来几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很眼熟,她整整衣衫放缓脚步昂首前行。 “中午吃撑了!”觅食而返的王明治叼着根牙签,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 与美人擦肩间,那些个男人难免忍不住多望几眼。而王明治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独特耀眼的女人,他停下脚步取下牙签打着招呼。 “毛小姐?还记得我吗?”搞怪的表情,他还配上夸张的肢体动作。“怪味大餐!” 经一番仔细打量,毛小优低头轻笑,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那次,真的很抱歉!希望不要因此对我们餐厅失望,哪天空了,我请你们大家,当作赔罪!” “嗨,知道的!我只是被某人连累!”他调侃着扫眼她手中餐包。“来给方总送餐?怎么不上去?” “突然有点急事,我得赶回餐厅!”毛小优面漏难色。 “我给他带上去呀!” “多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呀?乐意效劳!”错把她的推辞当客气,王明治热心地接过餐包。“毛小姐就放心吧!” “那辛苦你了!” “客气!” “先走了,拜~!” 目送匆匆离去的倩影,好奇的同事纷纷向王明治探秘。 “老大,是不是传说中,魔君的新欢?” “名不虚传啊,真是漂亮!” “瞧你们一个个的!小心被魔王看到,把你们眼珠扣下来。”他咬上牙签继续走。“什么新欢?以前的那些只是逢场作戏!” “这回是真爱?” “别瞎打听!说不定是老板娘呢!” “老大的嘴可真严!”他们嘻嘻哈哈取笑道。 第73章 大胃王? “他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 “别说方文,我看着都馋,阿姨做的真是色香味俱全!” 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地把美食一一摆上茶几,瞥眼张如清,意外的方文表情郁郁。他单手插兜走到窗前,指尖触到裤袋里的物件,他抽出手,拇指轻抚掌心静躺的猫咪,它神秘的眼眸,与她一般! 当当...终于听到敲门声,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脸庞洋溢出几多舒意。开门亲迎,只是在推开的那刹,他的脸庞瞬时晴转阴。 “亲爱的方总,您的爱心午餐送到!”没眼力的王明治手提餐包在他眼前晃悠,忽地瞥见他身后的和谐画面,他惊诧地收起笑容垂下手。“阿姨来了?呦,还有张总!” “小王吃了没?我们带得多,正好,快来一起吃!”郭美玉热情地朝他招手。 门口的男人巍然不动唇角下坠,这才使王明治想起揣摩,他大脑快速飞转,后退一步小心翼翼试探。 “谢谢阿姨!我刚吃...过了?!” 果然,等来老板一弯白眼。 “确定吗?” “吃的...不多,还可以吃点!” 把王明治拽进办公室,他关上办公室的门。“哦,没吃!那就过去吃!” “呵...方总听力真好!”他边朝里面的人陪笑,边向方文小声报告。“怪不得某人不上来,有情况啊!” 夺过他手上的餐包,方文气恼地扔在办公桌,自言自语嘟囔:“胆小鬼!” “好了,方文,过来吃吧!” 温柔似水的张如清不顾外人在场,亲热地挽上男人的手臂。 此情此景,王明治慌忙发挥为老板解忧的功效,本想搭上老板的肩,却终因海拔有限只好作罢!眼珠一转,他竟换上‘娇羞’挤进二人中间,那虎背熊腰瞬时就取得上风。挎上他的臂膀,扭捏着拉拽他坐进沙发,还无比贴心递上筷子。 “我来陪你再吃点,好吗?方总!” 胡子邋遢的抠脚大汉与矫揉造作的声音,引得方文阵阵反胃,是一脸嫌弃。 “闭嘴!” “方总,你好讨厌~” “王明治,给我滚!” “吃饭,不许闹!”郭美玉为两人递上温水。“怎么像孩子似的!” 不在意男人对自己的冷淡,张如清微笑着坐进沙发,体贴地为他夹菜。 “多吃点!外面的东西不健康,还是妈妈烧的卫生营养!” 听着她的话语,他转头朝向王明治。“挺好的菜,让你恶心的没胃口!” 虽然方文埋怨的是王明治,聪明的张如清怎不知他含影射沙,手中的筷子凝结在半空,气氛霎时陷入尴尬。 “嗯嗯,阿姨的手艺绝了!”王明治适时调节。“你不吃,都给我!不好意思啊阿姨,我脸皮比较厚!” “那就全部吃掉,不许浪费!”方文扔下筷子站起身。 “啊?”王明治打着隔,心里是说不出的苦。“说说而已!你...吃点也行!” “你肯定是有公事吧?”方文语气生硬。“以后有什么事,去三十四楼,跟王总监对接!” 男人的无视让张如清愤恨不已,她没有回答,怒瞪有意搅局的王明治。望向办公桌上的餐包,那显眼的‘左优餐厅’四个字是那么惹人厌恶。又被她缠上了! “诶,方文,你怎么不吃了?”郭美玉不解的问:“不合胃口?” “跟人约好谈事!”方文装好手机看看手表准备出门。“妈,工作时间快到了,你赶紧回去吧!下次别再麻烦,我中午很少在公司!” 儿子的态度让郭美玉有些气恼。 “怎么回事啊方文?谈事还不吃饭啦?妈妈大老远送来,你一口不吃就走啊?” “真有事!妈!” 主角走后,难以下咽的王明治在两个女人怒视下,艰难地受着酷刑。 ... “范姐,先把5号桌结了!” 午市快结束,也是客人集中买单的时间,毛小优趴在帐台,飞快的按着计算机。修长的双腿笔直亭立,修身的短款小衫随支起的胳膊上扬,后腰漏出条白嫩的缝隙。 范姐接过账单,就在转身间被惊得目瞪口呆,那个被她评为最像男人的男人,正风度翩翩抄手走来。才刚想张嘴,男人抬起食指打了个手势,她痴迷般地点点头无声让路。 遂觉后腰贴上一片火热,惊得毛小优慌忙闪躲,而那条手臂早已缠上了腰,将她拉进宽阔胸膛。 “这件衣服,不许再穿!”方文幽怨地拽下衣角。 抬头对上自带忧郁的深邃眼眸,他嘴角上淡淡的笑意是少见的温暖。被大庭广众下的亲密羞红了脸,她手肘轻推右移脚步。 “别这样!被人看到不好!” “怕被人看到?毛小优,还有什么想法?” 那羞答答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探头轻吻秀发。 “别闹,正算账呢!” 转身倚靠在帐台,方文看上去有些失望。 “还以为会吃醋!” “好吃吗?” 淡淡的语调,她一语双关。 瞄她一眼,拽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我饿了!” “不可能啊,难道是大胃王?”她不以为然摇头,抽出手拿着几张账单离去。“找地方坐!” 真是个搞不懂的女人!在靠窗的位置就坐,他的目光紧随忙碌的身影。 第73章 郭美玉 不久后,白色轿车停在路边,张如清降下车窗,指着右侧的餐厅,向副驾上的郭美玉说道:“阿姨你看,方文在那呢!” “哪呢?”她四处找寻。“我怎么没看到?” “餐厅,就坐在窗边。” “哦,约人在这谈事啊?” “根本不是谈事!”张如清苦笑。“而是来找人,这就是她开的餐厅!” “什么?是那个女人的店?”郭美玉像被点了引线的炮仗,嗤嗤冒着火星。“是她,站在方文面前的就是她!” 看郭美玉又急又气,张如清握住她的手,适时刮风助势。 “阿姨您别在放心上!您辛苦送的饭不吃,他却跑到她这来找吃的。虽然确实让您伤心,但也不能怪方文,我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啊?方文!”郭美玉泛起的心酸被怒火替代。“那个不检点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一定是我说了几句,她怀恨在心,不知道是怎么挑唆的我儿子!” “可能就是了!知道您阻拦,所以才要想尽办法把方文拉向她!越是阅人无数的女人,越会把握男人的心思!阿姨,她那么有心计,把你们母子关系能挑拨成这样,更别说我!” 解下安全带,不顾张如清的劝阻,郭美玉推开车门就下了车。“清清,你先回去吧!” “阿姨,你别冲动啊!” “你别管了!我要问问鬼迷心窍的混小子,是那个女人重要,还是他妈重要!” “阿姨,阿姨...” 看着怒气冲冲的背影,张如清得意地戴上墨镜,踩下油门悠哉驶离。 除了窗边吃饭的方文,餐厅已没有别的客人。方庆林躲在厨房格栅门后,狐疑地望着儿子。“不早就送去了吗?怎么才吃?” “方文!” 正当方庆林纳闷间,就听见一声熟得不能再熟的女声,似乎听着出奇的愤怒。“老郭?她怎么也来了?” “看什么呢?老林。” “吓死我了!” 王左左悄无声息的出现,着实把方庆林吓得激灵!他捂着胸口寻思着离开,人果然心里不能有鬼,心虚!为了家庭和睦,一辈子没进厨房的他,可算是豁出去了。 母亲的陡然出现,让正用餐的方文很是惊愕,他放下送到嘴边的菜,边用纸巾擦拭嘴角边歪头朝外望。 从大门到座位,十几步的距离,郭美玉的脚步是踏到地板乱颤,僵硬的脸庞双眼微眯,眼珠徘徊在眼角,四处寻猎罪魁祸首。腮颊随呼吸一鼓一鼓有节奏的起伏,这枚炮仗像燃尽引线,即将被崩爆满腹能量。 “出息了是吧?不把老妈放眼里了是吗?你方文就算是飞上天,也是我郭美玉的儿子!嫌弃我?还是怕我下毒?” 就算郭美玉尽量克制音量,但在重归寂静、又不太的餐厅,这低吼显然是藏不住的回旋。方庆林坐在厨房过道的纸箱上忧心至极,外头是妻儿的对峙,厨房里是灶台前正为儿子熬汤的姑娘。他叹口气,无奈摇头。 掏出震动的手机,看到来电联系人,毛小优慌忙关掉轰隆的油烟机。 “喂?齐总,你好!”仔细聆听不时点头,忽然,她黛眉微蹙脸庞迷雾笼罩。“确定吗?好,我知道了!” “事情就是这样!”齐斌又贴心提醒。“我太太让我提醒你别忘了明晚的喜宴。” “跟夫人说声,准时到!齐总,那晚上见!” 挂掉电话才隐约听到大堂的争辩,她若有所思地把汤碗放上托盘。 “大家都走了,林叔怎么不回去休息?四点半再来上班。” “家远,来回麻烦。” “那也别在这儿啊,可以到前堂歇息。” “没事!”看她端着托盘出来厨房,窝在过道的方庆林异常紧张跟在后头,结结巴巴劝:“我看他...哦,外面的客人都吃完了,应该不需要喝汤啦!要不你回家休息,从后门走,来...给我!” “谢谢林叔,我跟你一样,家远!” 在格栅门内止住脚步,座位上的男人看上去颇为不满,置气的埋怨耳根软的母亲。 “为什么不吃,还有,你为什么会来这儿,妈你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是你被鬼迷了心智,是你糊涂!”郭美玉怒气质问:“她什么人你没看到吗? 清清那么忙,还来给你送午餐,你一点都不感动吗?为了那样的女人,掏心掏肺的姑娘不要,是不是连你妈也不要啦?” “我为什么要感动?说了多少次,我和她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吗?混小子!”郭美玉朝儿子臂膀猛拍。“是朋友,为什么要碰人家?” 这话不止问愣了方文,也让厨房里的两人震惊不已! “真服了你了!”方文懊恼地抚着额头。“还是张如清说的?妈我真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把您收入囊中,对她言听计从的?” “什么把我收了,什么言听计从?多好的姑娘?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 “搅得一团乱,妈管这叫好?”方文双手握拳愤恨不已。“要不是...算了,跟你说不明白!” “谁搅的?是那个女人搅得!人呢?让她出来!我要问清楚,她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行行!正好说清楚。妈,你在这等着!” 第74章 借题发挥 格栅后头,比毛小优还急的方庆林看方文向这边走来,慌张地后撤,临走还不忘小声叮嘱身旁的姑娘:“我到外面转转,什么事好好说!” 垂首望着手中的羹汤,毛小优并没太在意奇怪的老林,思衬着方才齐斌提供的信息,或是该让故事走向哪方? “别躲了毛小优,出来吧!”人没到声先到。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方文推开格栅,端着汤的女人背靠墙壁,一对儿朦胧的双目怒视着自己,像似控诉他的罪大恶极。他不明所以,夺下托盘随意一放。 “胆小鬼!好好聊聊就行,用得着吓成这样?” “什么时候碰的她?”她借题发挥。 什么鬼?!这算事吗?需要他解释?方文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推开格栅向外走。 “我认为,你不会那么笨!” 在大厅不近不远处,毛小优甩开他的手,并不理会脸色难看的郭美玉,怒火在脸庞蔓延。 “说笨是你,说不笨的也是你!方文,既然你已经碰了张如清,为什么还来找我?” 这变化,太措手不及! 脸红脖子粗地凝望,方文像似努力压制情绪。 “毛小优,不该吃的醋,别瞎吃!听见没有?” 生硬的语气更是惹恼了女人,她满眼怒气解下围裙。 “没听见!不想听!” “你要去哪?”他拉住要走的女人。“说你是属猫的还不信!动不动就逃!” “放开我,混蛋!渣男!” 为什么在他们的拉锯战中,他总会是妥协的那方?方文无奈深舒口气,语气放得很低。“我没有!不相信我吗?” 这可让郭美玉又惊又气,她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没骨气? “诶,你这个女人怎么跟方文这么说话?只许你跟人去开房,不许我儿子碰女朋友呐?” “妈!火不旺,浇点油是吧?”他气恼低吼。“你们两个一路的?信张如清不信我?” “没错!知子莫若母,没有的事,阿姨没理由不信自己的儿子!”毛小优的眼泪决堤,开始翻起旧账。“我是很笨!现在才明白,那晚你说张氏中标是被她钻了空子,其实就是因为你和她的关系!你从那时就在骗我,一直骗我!” “毛小优,告诉你,别太过分!”气恼地朝那翘臀落下手掌,却没舍得用太大力。“不许怀疑我!是她找到沈家梦,唆使金元培向我施压!” “暴力狂!”捂着打疼了的地方,她万分恼怒。“还骗我?就凭她几句话,没有利益关系,金元培就能听她的?明明就是因为你们的关系!” “你明知道她是骗我妈...”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好像被她几句话点醒,表情突然严肃。“你说的没错!” “承认了?!送餐没看见你们甜蜜,所以才让阿姨来告诉我事实吗?阿姨,你对我的误会,我知道一句两句解释不清。但我相信,清者自清!不过我还是想劝你,我们是外人,你和他是家人,因为外人闹得自家鸡犬不宁,只会让人看笑话!” 趁他思索间她转身就走,好像忘了这是她的地盘。 不顾母亲在场,他将人拉近怀中,紧紧圈住她的腰。“什么就承认了?你要去哪?没说清楚,不许走!昨晚的事,是不是全忘了?” “放开我!”她不依捶打。“忘了,全忘了!” “忘了就再来,直到刻进笨脑瓜!” “有你这么无赖的吗?”毛小优探头向郭美玉抱怨:“阿姨看到了吗?不是我不绕道,是你儿子非要拦路打劫!” 这种情形,让一肚子火没机会发的郭美玉异常尴尬,跺着脚指责儿子不给力。 “方文...都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净给我丢脸!” “妈你还说?不是被你们逼的?昨天才刚哄好,今天又来?想累死我吗?” “让你哄了吗?你放开!” “妈,你说放不放?”他嬉皮笑脸问道:“儿子都听你的!” 郭美玉不知怎么是好,两人虽是争吵却又那般自然。而且,和她在一起儿子不再冷冰冰,完全换个人似的,对自己的态度也全然转变,完全不似张如清所说。 “丢不丢人?” 看到母亲泛起嘀咕,神情也有所放缓,再望眼怀中的人儿,她那淡然笃定的模样说明一切。偷偷轻吻饱满的额,又在她腰上轻掐。 格栅门后,才悄悄折返的老头儿还在干焦急,人不在视线范围,也听不见争吵,更不敢贸然现身,心窝就像揣了只兔子般不安。 第75章 沈家梦 送走母亲,方文速速返回公司,来到技术总监办公室。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半躺在办公椅上,挺着肚皮求死不能的男人。见到罪魁祸首,那是一阵凄厉的哀嚎。 “哎呦...拼了性命呦!那个难受呦!” “别装了!”方文丢去白眼,坐在办公桌上。“说吧!怎么才能好受?” “哎呦,涨工资呦!” “还是两盒消食片,更适合!” “没良心呦!” “滚!” 起身合上百叶窗,方文换上老板威严,那微弱的男人瞬间精神抖擞,恭敬地起身让座。 “请方总吩咐!” “回撤订单的事先暂缓!还有,我已经把新概念项目的开发者密令改了!” “啊?”王明治差点惊掉下巴,猜测:“难道是醋意大发,导致失恋让你疯狂?” “她才不会!很聪明!”想起她处理矛盾的方式,他便不觉柔和。“别打岔!张氏产线上的艾贝儿首批产品全部报废,调整新版本,再重新上线!” 看他那副伊人入心的样子,王明治暗自默念:“不是嘴硬吗?” “嗯?王明治,有没胆量大声点!” “不敢不敢!老板,这损失可不小啊!可否告知原因?” “是我的失误!”方文晃悠悠坐进办公椅。“居然不知道东天科技已经易主!” “不会吧?好事啊该放礼花庆祝!”王明治一副幸灾乐祸。“姓秦的小子整天搞不正当竞争,剽窃我们的成果,这些年没少让咱头疼!” “往后只怕会更头疼!”方文面容冷冽。“知道谁是幕后大股东?” “谁啊?” “艾贝儿金元培的太太,沈家梦!” “啊?前女友?花花金的太太?全越客户?”王明治的表情堪比万花筒。“复仇?挽回?婚外情?” “把门牙藏好,不然掰下来!”他随手砸去文件夹。 捡起散乱一地的文件,王明治幽怨地弯那男人一眼。 “暴躁!不爱听我也得说你几句,张运平唯利是图只看眼前利益,倒卖全越机密。虽然我们设有密令,核心技术不能被完全解码,不过也能模仿七八成,这就是我们总不能突破的原因!早该当机立断与他脱离,也不至于骑虎难下!” “我承认!”方文摊摊手臂,颇显无奈。“创业之初的艰辛,你又不是不知,当年工厂的支持,确实为爬坡的全越助了不少力。” “恩情归恩情!无下限的损害全越利益,桩桩件件,换作别人,岂能容他?!以恩人自居,大搞道德绑架!所以,我认为你的想法和策略,完全没错!” “交给他人,不如自主!”方文紧锁眉心望向窗外。“全越是该有了!” “知道你不想落人口舌,所以,才想利用毛小姐...” “嗯?” 他微挑浓眉,表示对王明治的用词不悦。 “口误口误!是顺势!其实啊,要我说这是张氏为牟利自毁商誉,跟他交易过的公司,也绝对不敢把权重项目放给他,所以越做订单越少。可这场戏虽然方总已主动挑明,想必张氏也有预料,这么淡定,是已经有恃无恐?!” 正因为如此,方文才觉得,张如清的主动与不加掩饰的公开示好,更像是种威胁。 “现在事情已经复杂!方案需要重新评估。” “方总是怕逼得太紧,担心张氏孤注一掷,带着筹码投向东天?” “艾贝儿和东天已为一家,却选择全越,再加与张氏勾连,目的不言而喻。甚至,张氏不急不躁,很有可能,已经达成某种协议!” “不对啊,就算工厂和东天达成协议,也不可能全部解锁新概念项目的密令,核心技术他们还是没法得到啊!” “这就是你部门的问题,你的问题!” “密令只有你我知道,不会怀疑我吧?” “是收集内测版本得出的较为相近的数据,最终版本足以假乱真!”虽说损失不小,但对方文来说,庆幸至极。“一旦实现,此次本为张氏特别增加的保密条款的合约,将成为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剑。” “哦...照这么说,艾贝儿并不是要开发新概念,而是帮助东天搞我们?” “如果首批下线激活,损失将无法估量!这次,是我大意!” “技术部竟出了叛徒?!”王明治抚着山羊胡双眼微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好好想想!”脸色阴冷音量不高,从方文的眼中散出寒光。“把张如清伸来的手给我摸排清楚,但,无论何时,全越表面要风平浪静。” “明白!”王明治下了定论。“算是复仇!到现在还没解恨,是不是当年你始乱终弃?” 记忆回到十年前,二人约好一起回国重新开始。 在机场,沈家梦没有出现,他没有打电话,没有发简讯,只是静静坐着等待。整整一天后,他乘坐最后的航班独自踏上归途。 就像她所说,他们的号码没有换过,谁却没有主动再联系。 他们的倔强,终将转身,变为天涯。 收回思绪,方文斩钉截铁回:“恰恰相反!” “啊?那是为什么呢?” “等我搞清楚再告诉你!” 看看时间,方文抛下句话,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第38章 脑子装的是水吗? 电话里的女人一问三不知,只知止不住的抽泣。于钦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迅速挂掉电话,拨通那个让他及其厌恶的号码。 “张如菁!她在哪?在哪?” 冲天的怒火并没让张如清害怕,她反而不阴不阳,好像话是从鼻缝里蹦出来。 “哼!这话问得,肯定是跟哪个男人开房去了呗!去酒店找啊?” “我现在问你,哪家酒店?”他语气转抑。 “有本事,自己找啊!哦...可以问问高丽丽,她也许知道!哈哈...” “你让我恶心!她要是有事,我一定送你进监狱!” “笑话!她去跟男人鬼混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那个男人!” 知道她不会松口,此刻的于钦,像被抛弃在腊月冰雪的野外,强迫自己冷静结束通话,咬紧牙关再次翻出另串号码。“如清,我找你帮忙!” “怎么了于钦?” “问问张如菁把她弄哪去了?”这次他不紧不慢 语气倍加凌厉。“如清,你知道我性格的!好的时候嘻嘻哈哈,不好的时候,那是要闹到翻天才罢休!” “是如菁又胡闹了吗?这个疯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 “这可不是玩,是犯罪!”他冷笑一声。“如果小优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者!不管她是谁!而且,自己的妹妹还不了解吗?我可以告诉你,要是被方文知道了,一定会连累到你还有张氏。” 不知是否说到了的她心坎,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 “你别急啊于钦,我现在打电话帮你问,马上回给你!” “请快点!”挂掉电话,他自言自语:“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不肖几分钟,紧握的手机响起。 “喂?如清,有答案了吗?” “答应我,于钦。”张如清顿了顿。“努力,和她在一起!” “我答应你!” 这事?他求之不得!于钦摇摇头扔下电话,还好就在附近,他加足马力上路。 “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不会放过你们。” ... 提着购买的物品,郭美玉走出超市大门,顺人行向前走,偶遇熟人还热络地大哥招呼。路边停着辆轿车,下来的男人转到副驾驶,搂抱出一个白衣女子,她看上去喝得不少,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看那卷发及腰姣好的身形,郭美玉眯着眼,怎么看都那么眼熟。 男人搂住她的腰,穿越人行道走向酒店大门。女人看上去很痛苦,紧皱眉头仰起头,露出了侧脸。这可惊呆了郭美玉,抬头看向招牌,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 “方文,现在到家门口的来。那个女人,跟又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地进酒店啦!”她满脸鄙夷,一副嫌弃。“是我亲眼看见的!就在超市旁边的丽莹酒店,我说的没错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喂?方文...” 就在郭美玉痛心疾首背身通话之际,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戛然停在路边,于钦以迅雷之势奔入酒店。 “小优,我都等不及了!”袁勇迫不及待地横抱起她,在狭长的走廊加快脚步。“3329,到了!宝贝,保证伺候好你。” 进了房间,他先是淫笑着把美人放在床上,急不可耐地抬手脱掉上衣,赤裸着上身去关房门。就在半掩之际,砰得一声门被踹开,袁勇被巨大的冲击弹出五步开外,仰坐到地板,红肿的鼻子瞬间流下两行殷红的血水。“你...你谁呀?” “下流胚子!”看他裸漏的上身,于钦像似疯了般冲进去。“敢动她,现在就废了你!” 还没等他爬起来,于钦已经骑坐在他身上,铁拳如雨向那张假斯文的嘴脸揍去。 “哎呦...别打了,大哥!”袁勇毫无还手之力,苦苦求饶。“没动,一个手指都没动!” “就你也配!” 啐一口,于钦收了架势爬起来,抬头时毛小优正抚着额头坐在床边。他蹲下身慌忙上下查看,确定完好,他额头抵在她的双膝,深舒口气平复心绪。再抬头是阳光满面,他脱下薄外套裹在她身上,抚住她纤薄的肩膀,温柔地将她搂起。“谢天谢地!不怕,我带你走!” 临走时还不忘再添几脚,房间内只剩被k的像猪头般,幽幽哀嚎的败类。 而酒店外面,方文也火速赶到,下来车就往里冲,却被等在门口的郭美玉一把拽住。 “干嘛呀你?去了不得打起来?” “妈你放开!”不顾人来人往,方文吼道:“她肯定是被人灌醉!” “不行!家门口你想丢人是吗?大白天的被谁灌啊?你跟她又没关系!” “妈,你放开!”方文几近克制,生怕控制不住伤到母亲。“先让我进去好不好?妈!” 正当母子两个纠缠间,于钦扶着还未完全清醒的毛小优下了电梯。 “出来了,你看!”但一看男人,郭美玉又十分疑惑。“怎么换了他?刚才不是他啊!方文,看到没有,这男女关系有多乱!” 这些话方文怎么听得进去,他猩红暴虐的双眼射向迎面相携的一对男女,他解下袖口撸起袖子,像只炸了毛的雄狮怒吼。“为什么带她来酒店?啊?放开她!” 于钦停下脚步,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这么巧又被你看到,不想想为什么吗?” “因为你下流!”方文把怒火洒向虚弱的女人。“一而再而三投简历,费劲心思接近,是我没如你的愿?在医院没抱够,要开房彻底点吗?” 脚下无力无法逃离,羞辱的话阻挡不了,毛小优只能眼不见为净,努力不让泪流。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为这么个不检点的女人值得吗?”郭美玉拉拽着儿子。“方文,跟我回家!” “不愧是母子!”于钦冷嘲。“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吗?” 不屑与他们再废话,于钦扶着踉跄的她绕道向外走。 “不许你碰她!” “方文!犯什么混?”郭美玉缠住他的胳膊。 等摆脱了母亲追到门外时,于钦已经把毛小优安置到了车上,温柔地给她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他站直身体双手插进裤兜。 “是谁牵着她的手?是谁携她赴宴?是谁和她公开亲密?她又是选择了谁?是你方文!但,她虽然选择了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遵守约定!因为,你方文根本保护不了她!” 一连串的发问让方文怔愣,可是郭美玉像是铁了心,追出来再次阻止。 “把她放下,于钦,给我放下!” 打开车门,望眼方文身边的郭美玉,于钦朝方文一笑。“不仅是糊涂蛋,还是妈宝,有资格吗?” 扎眼的豪华轿跑绝尘离去,那小子竟这么有实力让郭美玉实属没想到。 “这么好的条件,她还勾三搭四不知足?” “妈!”方文字字铿锵说道:“以后不要参与我和她的事,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说完,他上车驶离,留下半天没回神的郭美玉。 ... 缓缓睁开双眸,陌生的环境让毛小优猛然坐起,窗外天色阴暗,看不出什么时候,这一觉她感觉睡了那么久。 端着茶杯进来,于钦看她醒来,甜蜜的抿嘴,笑着坐到了床边。“醒啦?” “这是哪?” “我的房间,喝口水!” 接过冒着热气的茶杯,她再抬眸间,眼底被泪水充盈。“你真好,于钦。可是,你今天不该救我!” “什么意思?”眼神由心疼转为惊恐。“你知道张如菁会...” “对!我知道!” “毛小优,你疯啦?”他腾得站起,不敢置信低吼。 下来床,挎上床头柜上的包,她掏出录音笔,望着他,目光是不可逆的坚决。“如果你不来,我一定可以把他们送进监狱!” “那又怎样?毛小优,究竟和张家多大仇?非要赔上自己!” “你不是都知道吗?”她怒吼反问。“我不光要让他儿女进监狱,还要让张运平抵命!” 单薄的身躯像似蕴藏无限能量,于钦抬起手执住她颤抖的臂膀。 “我知道你们突然消失肯定是有原因的!”他试探着问。“你恨张运平,是因为他是你的?” “呵...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个打家劫舍的杀人强盗!”抬着倔强的小脸。“不管任何方法,我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那也不行!”他猛地拥她入怀,执拗地吼叫:“毛心悠!不允许!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缓慢垂下双臂,她呆愣地挺着僵硬的身体。 “我把张家宅子买回来,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情愿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至少你是快乐的!” “现在,回不回家都无所谓,我只想让我妈活着的时候,看到他的报应!” 她说的那么平淡,像似万念俱灰,视死如归,这让于钦不由打颤。“答应我!跟我在一起好吗?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毛心悠,你是于钦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的人!” 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额头,命运弄人,这么好的男人,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在他怀里,她深吸口气。 第79章 亮相 金融大厦三十五楼,下来电梯,看钱敬先正站在前台。 “没看见她和方总的妈妈多热络?婆媳关系处的好的来!” 前台的两位姑娘一副八卦面容,钱敬先手拿文件,不以为然催促:“赶紧做事!文件整理好,方总回来要看!” “马上好了!钱秘书,张氏的张总是不是老板娘啊?” “还用说吗?”他悠悠回道。 “那位送餐的呢?” “你们刚来不知道啊!”钱敬先摇头笑笑。“送餐的算什么,以前这啊小明星、千金名媛、交际花,那个热闹!现在不都不见了吗?” 听着这些话,毛小优躲在电梯间角落,回想着上次耍泼的姑娘,休整好情绪走向前台。 “毛小姐?!” 脸上浮起急切,毛小优眼巴巴望向走廊,语气犹豫低落。“你们好!钱秘书,请问方总在吗?” 多日未见,他们看上去很诧异。看到来人的这副模样,钱敬先也许看得太多,他便不似从前客气, “没跟方总约吗?” “打了几个电话没接,我就来了!”她诚恳请求:“我能不能进去?” “哦!办公室没人,方总去了工厂!” “我去办公室,可以吗?” “不好意思毛小姐,没有方总的同意,我没法自作主张。”钱敬先望了眼两个前台,得意一笑。 “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 “你也看到过方总的脾气,这点小事打扰他,不太好吧!” “那我在这等吧!”她好像想起什么。“对了,钱秘书知道,他明天会去参加齐家喜宴吗?” “对不起!方总的行程,恕我无法奉告!” “嗯,我可以先随便转转吗?” “当然!” 失望转身,在他们不屑的目光中,毛小优慢吞吞返回到电梯间。恢复常态后,她顺楼梯来到三十四楼前台。 “请问,找哪位?” 这位前台姑娘年龄不大,笑容得体很有亲和力。可问到找哪位,毛小优倒犯难,她比划着回道:“你好,我找...他高头不高,有点富态,留着胡须...” 姑娘点头一笑,反应很快。“哦,是王总监啊,有什么事吗?” “先前他在楼下帮助过我,所以特地来感谢他!” “你也在这栋楼上班啊!稍等!”姑娘拿起电话。“喂?王总监,有美女找!好的。” “谢谢!” “不客气!他说马上出来!”挂上电话,姑娘真心赞美。“你是几楼的啊?你好美哦!” “是吗?谢谢!”毛小优垂头轻笑,等待间与她闲聊。“你们公司好大!” “当然啦!我们全越是这栋楼最大的公司!” “谁找我?”大大咧咧的王明治走出转角,才发现来人。“哎呦,怎么回事小袁?毛小姐来了,怎么能让她在这等呢?” “啊?”姑娘一脸懵。 “诶,不要这样!”毛小优摆着手。“小袁是吧?谢谢你啊! “下次注意!走,到办公室聊!” 在王明治带领下穿越工位,毛小优的到来引来一路目光,他们纷纷交头接耳,兴奋议论。关上办公室的门,他客气地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与她聊了起来。 “方总还没回来?” “说马上回来!”毛小优接过水杯。“谢谢!” “那怎么不去他办公室等啊?” 不知道这里的冷气为什么总开这么低,她握紧温柔的茶水,一脸无奈轻笑摇头。“进不去!” “哦!”王明治顿了顿好像明白了。“这个小钱,胆子忒大!” “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嗨,抱歉!王明治。” “我叫毛小优!” “这个名字好记!” “王哥,谢谢你帮我带餐,你知道...”她不好意思地垂首。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知道你是看到她们,不过,方总和张如清没什么!” “我知道!”望望窗外,她看看腕表。“下班时间到了,怎么还在忙啊?” “新项目有变动,加班!”他随口回道,又浮上八卦的脸。“跟怪人相处,很不轻松吧?” 毛小优莞尔一笑。“还好!” “你别看他表面...是那样的,其实,重情重义,人很不错!” “这个,还有待发现!” 她的调侃,也引王明治一笑。 “诶,你的餐厅怎么样?” “已经重新开业,晚上请你们晚餐?” “哎呦...先留着!”他倒没客气,只是有心无力,抱怨道:“我可被老方害苦喽,给我吃的呀,三天吃不下饭!” 原来是这样! “辛苦了!那等你缓过来请你!迟了怕请不了你!” “干嘛?那么小气?我虽然肚子大,可吃不了多少!” “不是这个意思!餐厅虽然重新开业,生意也快折腾没了。”她抬起眼帘望他一眼,欲言又止。“如果...可能就撑不下去!也不知道能熬到哪天?!” “这你可得让他负全责!” 第80章 要怎么谢? 把他的随口之语听到了心里,毛小优抽动嘴角,难道这都在他的计划之内?这么费心,究竟跟张如清是怎样的纠缠?该喜还是怨? 看她若有所思的沉默,王明治意识到嘴瓢,也佩服她的敏锐。 “瞧我这张嘴,我的意思是啊,是你们...”他的补救,被推门而现的男人打断。“哎呦方总回来啦?” 一进门,方文便轻责:“电话又不接?” 回过神来,她放下杯子起身,表情淡淡回道:“没注意!” 望她神色些许不对,他瞪王明治一眼后,走到她面前霸道地牵起被水温热的小手,但语气依旧不温柔。“让你把音量调到最大,不会吗?走,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我们聊的挺开心的啊!”王明治不满跟着嘟囔。 “你跟谁聊不来?”方文似乎知道他的嘴缝大,没好气斥责:“工厂产线上的产品,已经封存,资源公司正在处理!你动作快点!” “是!老板!” 被他拉拽着走,毛小优明白,她借题发挥的提醒,他收到了! “乱跑什么?不让进,不知道闯?” 他旁若无人的抱怨,十指相扣的离去,又吸引来整层目光。 “没钥匙,难道请邻居帮忙开锁啊?” 听着她的意有所指,方文扯起嘴角,在电梯里掏出钥匙,一脸嫌弃。“谁还用钥匙?还带只同款丑猫,土!有密码不就行了!” “还给我!” “当辟邪!” 躲过她的抢夺,他再次揣进裤兜。 “那么喜欢听解释,这就是你的解释?”甩开他的手,不依。 怒视一眼,他再次掳过那手,攥得更紧。 “喜欢听,不代表喜欢说!” “无赖!” 可能被一顿狠批,钱敬先与两个前台看携手而来的两人,一改态度恭恭敬敬的站到走廊。 “抱歉,毛小姐!” 看他脸色难看,毛小优微微一笑,大度说道:“这是你的工作,该谢谢你!” 可男人像似余气未消,指着几人大声命令:“给我看清楚!不管什么时候,她就算把全越打包,不许拦,都记住了吗?” “对不起,方总!” “干活!” 随方文顺走廊走,她回头望眼郁闷的男人,朝他鄙夷一笑。 慕然明了,钱敬先心头愤恨更甚,转身去了电梯间。 应该是去寻主子了!毛小优满意笑笑,又低声嘟囔:“打包回去吃啊?” “比喻不懂?看着!”他按着门上的密码。“笨脑瓜记住,忘了就找开锁公司!” 进到办公室,她便向落地窗走去,外头已是一片灿烂灯火。瞄了眼正脱外套的男人,他对自己有几分真情? “下午干嘛去了?” “听说有位老中医,去给我妈寻药。” “躲那么远,过来!”他抄着手,倚靠在办公桌前。可那女人站着未动,他只得摇着头妥协向她走去。从背后圈住她,埋在秀发沉醉深嗅。“不听话!没想我吗?” 任他的吻点点轻落,她没有回应,只是轻声说道:“谢谢你为我妈安排!” 掌心在她的下额摩挲,唇游走在她脸颊,他气息起伏不定,低声呢喃:“要怎么谢?” 这话在毛小优听来是那么别扭!有这种想法,是他觉得太顺吗?缓缓从他怀里挣脱,从挎包里取出钱塞给他。 “这是你付的费用!” 方文一愣,随手将钱扔向沙发,从温情转为微怒。“毛小优,什么意思?来,是为还这个?” “关系归关系,别参杂其他!” 他凝视着她,她没有闪躲。 “你这样,我不高兴!” “你不收,我不高兴!” “不接受,是觉得我没资格做吗?” “做这些,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我?” 他陷入沉默... “王明治跟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也不需要他说!”她转身望向窗外。“是利用我?” “不是利用,是顺势!那么多女人,为什么选你?” “我该感到荣幸吗?”毛小优怒气质问:“毁餐厅、害我、还是那晚去你家遇见她,一切在你的计划之内?方文,能不能坦白告诉我?” 这个麻烦的女人一天要闹几次?方文双手叉腰,满面气愤。 “又想闹是吗?是不是约好,不管从前只管现在?” “这是就是你不在乎我过往的理由?是种交易吗?” “你不也是利用我报复,给张氏姐妹难堪?” “我害你了吗?你知不知道没有餐厅我怎么办?我妈怎么办?那天在酒店被他们害了,我又怎么办?” “是,我是利用和你的关系让张氏死心,让张如清争风吃醋,我就可以找理由发作。知道她会找你麻烦起冲突,但没想到他们敢这样做!这不是我的计划!你觉得我会允许别人动你吗?” 第81章 伤筋断骨 “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眼泪涌出,一张小脸被怒意覆盖。 “我承认,我是浑!”向前抓住她的臂膀,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会逃脱,他低垂高傲的脸庞,语气竟带些哀求。“小优,别恨我!” 这让毛小优呆愣不已,短短几字,她听出了无奈、歉疚,还有选择。 他隐藏太深!方才的牵手,对钱敬先的斥责,甚至是王明治的话,都是他的需要! 不过相互间的一场戏,何必认真?闭上双眸深吸口气,她给他想要的! “想象一下,方文,当我被欺辱时,你满怀期待,高傲的冷眼旁观,这个画面让我恐惧!” “不许再说!”他瞬间暴怒,粗暴地推开她,转身远离。 知道他的利用,却没料到,他比她想象中更狠!望着他的背影,毛小优不由泛冷,她从容地走向门口。 看她离去,方文没有阻挡,望眼震动的手机,他脸上的怒气更甚。 此时,王明治敲敲门,自顾自进入办公室并关上门。“纠结成这样?何苦呢?” 坐进办公椅,方文情绪低落。“张运平已经挑明,东天在找他谈入股。” “工厂带着筹码奔向对手,我们会失去一大批优质客户,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要重头再来!你在全越和她之间做出选择,但用这种方法,是否对她太残忍?” 双指紧捏眉心缓解阵痛,方文像似作茧自缚般难忍。“这样对彼此都好!” “她的确很聪明!”王明治扫眼沙发上的钱。“也很特别!那刚才为什么还接着演?” “那不是演!” “明白,情不自禁!不会真打算委身张大小姐吧?” 没有作答,他站起来抓起外套,匆匆出了门。 左优餐厅人头攒动,一片繁忙景象。 黑色汽车停在同样的位置,只是那橱窗不再像从前般通透,被花格分割成大大小小的画面。噙着烟卷,看不清那女子,方文不禁暗骂设计者,踩下油门向前驶去。 坐在帐台的毛小优一副怅然!为了利益一切皆可利用,然后拿钱摆平,他确实是个成功的商人!所以,那笔钱,不是愧疚就是结束。看来,该为后者! 说停就停,不就是他吗?第二步,又栽了个跟头,还是伤筋断骨的那种! 庆幸的是,心里除了对张氏的恨,已顾及不了情断的疼。 即使什么都没有,她还有条命。因此,她不再像上次那样绝望! 抬头扫向马上就不属于她的餐厅,有些决定,做之前不舍犹豫,之后又感解脱。 余光瞥见王左左站在后厨门前招手,她收拾好心情向他走去。在厨房的过道上,他从口袋掏出张卡,轻声怨责。 “阿姨的事怎么不说呢?还是不是朋友了?” 推开他的手,毛小优扯出丝微笑。 “不用,于钦已经把转店的钱付了!” “拿着!是我的心意!” “心意收下,!”她抢过卡装进他的口袋。“没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你!” “就好好做下去呗!用得着转店吗?”王左左一脸狐疑。“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没有!就想好好陪陪我妈!”拍拍他的臂膀,表示感激。“像帮我一样帮于钦,他人不错!” “这点我倒同意!于钦比那位真心,怎么想的你?” “真心假意也没所谓,一个人挺好!” “吵架啦?”看她落寞的模样,王左左安慰道:“嗨!我和香香也总吵,转眼不就又好了吗?说不定等会就来认错!” 如果是这么简单该多好!毛小优垂首失笑,他们的情感参杂太多,变成了一锅大杂烩。有一样食材出了问题,便坏了整锅菜肴。 正配菜的方庆林泛起嘀咕,是被妻子闹僵的吗? 放下菜刀在围裙上擦拭着手来到过道。“厨师长,配好了!” “哦!炒菜去了啊!” “去吧!”瞥了眼方庆林,她关心询问:“林叔,干的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店真要转啊?” 毛小优点点头,又安慰着看上去颇为忧虑的方庆林。 “没事!林叔,你还是该怎么上班怎么上,这里一切不变!” “哦,我走以后,你们没吵...起来吧?”他试探问。 “本来就没什么,没什么好吵的!” “不是男朋友啊?” 男朋友?那晚,他在阳湖边上说的话还有吻,萦绕在脑海。好听的话说起来多容易! 眼眶不禁被泪水侵占,察觉失态,她摇摇头慌忙逃离。 经各方打听,方庆林对这姑娘也有了些了解。没吵?他若有所思回了厨房。 第82章 给我时间 米伦酒吧是间环境静怡的清吧,歌者在台上轻歌低吟,酒客则对饮小酌,畅聊舒愁。老板周子伦当属小众帅哥中的精品,别看他天生一副痞子气,浑身上下透着那么点坏,但为人却是正直仗义。 “你的mojito!”把一杯清新浅绿的鸡尾酒推至张如清面前,他微笑调侃:“面带桃红,约了心上人?” 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张如清似乎心情很不错,朝他点点头。“谢谢,子伦!” “客气!我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看见门口出现的身影,她抬起手臂笑容更加娇媚。“在这,方文!” 手插裤袋,方文大模大样的晃到吧台,单臂搭在台面,侧身朝向女人坐在高脚椅。他嘴角噙着抹极淡笑意,双眸暗藏凌厉,就这么凝视着美艳的脸蛋,那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哥们,喝点什么?”周子伦客气问。 “杰克丹尼!” 被男人这么紧盯,要是以前的张如清,早就心虚的落败投降,而现在不同了! 十年来,她在他面前低入尘埃,当她初尝掌控他的甜头,除了在那味道中找寻到了自信,还有类似于报复的快感。 纤纤指尖摩挲着杯沿,她转头娇嗔道:“亲爱的,迟到啦?” “你知道的,处理点麻烦!” 说话的时候,方文好像只动嘴皮,表情至始至终如一。 “那辛苦喽!”她柔美一笑。“没有麻烦,才能做回潇洒自由的方总!” 善于察言观色的周子伦,第一眼就看出二人气氛不对。他将酒杯放在杯垫上,推给男人。“你的杰克丹尼!” “谢了!”方文转身朝向吧台,端起酒杯一口饮尽。“麻烦再一杯!” “稍等!”周子伦狐疑望他一眼。 “你喜欢我什么?讨厌我什么?”方文直白问。 垂首娇羞一笑,张如菁回道:“没有讨厌的理由,只有没有理由的喜欢!” 想起毛小优的回答,没有喜欢,只有讨厌,还是列数各种理由。方文不由失笑,口口声声说着讨厌的女人,却在他的吻下,不停地吐露着喜欢。 “我心里有别人,身边有女人,你也无所谓吗?”他又问。 人心很难满足,越要越多,就像现在的张如清!她倚靠在他的臂膀,轻轻回道:“我说过你是自由的!但,我也会在乎你心里的是谁,身边的又是谁!” 这次,方文没有躲她。 “不要再找毛小优的麻烦!” “亲爱的说错了!”张如菁嘟着嘴。“你不找麻烦,我怎么会嘛?” 他没有再说话,点燃根烟杯杯买醉,但凝结成冰的面容,却没有被烈酒消融。 听见他们谈论的名字,背着身的周子伦很是好奇。闪到角落掏出手机,拍下依偎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从餐厅走到家,步行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毛小优就这么游荡在临近子夜的街头。手机的短促震动,也让她心头一震。对那男人,她仍有期待。 11:12 周子伦 ‘好久没联系。小优,还好吗?认识这两个人吗?他们在谈论毛小优!’ 点开短信附件,那张照片刺进双眸,又缓缓用力,直插心脏。她深深深呼吸,随手回复短信。 ‘子伦,我很好!不认识,同名罢了!’ ... 漆黑的楼道坐着个男人,他每次深吸烟卷都燃旺了烟头,火红的光晕染忧郁的脸。他倚靠在门上,指尖抚摸着钥匙上的黑猫。 “睡了吗?不听话的丑猫,为什么这次这么乖?知道了,却不问为什么,那么懂事!” 一副木门像似隔着银河,漆暗的房间,毛小优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听着他的自言自语。 “本来想做回你说的滥情渣男,却发现除了这儿,哪也不想去!如果,你赖在我怀里哭,我一定会心软!”他轻笑自嘲又无可奈何。 “可全越的员工怎么办?有些从创业时就跟我打拼,就像王明治。他是工作狂魔,连陪老婆的时间都没有!离婚后,孩子还要拜托给父母!” “很累!小优,很想抱你睡!什么都不做,也好!” 踩灭烟蒂,他站了起来收起钥匙,不在乎昂贵的裤子已沾满灰尘,“如果可以,小优,给我时间?等我处理好!” 听着他下楼离去,毛小优泪如雨下滴湿了衣襟,她万般不舍!是被张氏威胁吗?的确,和全越比起来,他该弃她。 “我没有时间了,方文!”捂着胀痛的心脏,她哽咽到窒息。“和她在一起吧!我自己可以的!” 第83章 踩点 “你看这房型也不怎么样,老公,是不是?”女人冲男人眨眨眼。“装修这么素,还得重新弄!” “连个家电都没有,还得费不少钱!” 站在卧室门口,毛小优听着看房的夫妻的品头论足轻笑摇头,她看看手表催促:“大姐,都来来回回看了四五次,不满意再看看别处?还得上班呢!” 精明的女人看上去很勉强。“房子马马虎虎,如果价格再低一点,就凑合定下来!” “房东着急卖才有这价格,是整个小区性价比最高的!”中介小哥也像失去耐心。“二位每来次杀次价,上次出的价格人房东都答应啦,你们又反悔!” “小妹,再便宜一万,你看怎么样?” “定金带了吗?”毛小优笑笑。“现在签合同,交定金!” “同意啦?”夫妻二人满意一笑。“带了带了!” “走吧!” 处理完房子的事,毛小优回到家中,特意装扮一番。 半遮面的渔夫帽,运动裤配宽大的黑色t恤,与往日大有不同,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驾驶面包车来到花园路,围绕着张家的院墙,她绕了一圈又一圈。擦拭着汗珠,她站在墙角暗骂自己。 “这都多少年了!笨!原来的洞,早该修补了!” 正嘀咕着,一只橘猫从离宅门不远处的树丛钻出,一溜烟跑了。 “怎么忘记大门换过地方!” 左右观察确认无人,便悄悄靠近,只是这位置离大门也太近! 潜入半人高的绿化,拨开杂草,一个比篮球稍大的缺口赫然显现。 猫在里面正思量,吱呀一声宅门打开,驶出辆黑色豪车,停在门口等待。不一会儿,又走出一男一女,毛小优不敢动弹,拨开花枝偷瞄。 看人模人样的男人腆着肚皮,一身笔挺的西装上了车,她手握成拳牙齿咬的铮铮作响。“张运平!” “爸爸慢点!”张如清乖巧地站在车旁。 后车窗降下,露出男人狡诈的脸。 “这次要三天才回来,和方文的事赶紧敲定!” “知道的!” “向东天放些伤不及要害的筹码!” 张如清看上去似有顾虑,低头纠结。 “这样做,我怕他会...” “你啊不要感情用事!放筹码,是给他的警告!方文是什么人?你以为他会乖乖就范?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我猜他现在正全力以赴运作,这次艾贝儿技术故障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是在用断臂的方式,慢慢收回筹码!” “可全越那边并没有动静!” “没动静才是最不正常的!全越与客户的技术链接很完善,根本不需要劳师动众!记住!抓牢他最在意的东西,否则,就等着被抛弃!” “明白了爸爸!” 在张家门口重归寂静后,毛小优才从花丛出来,一双冷冽的目光朝汽车驶去的方向投射。“张运平,就算得到再多,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看见!” 望眼洞口,她快步离开。 ... 为避开宾客,毛小优特地提前来到齐家。 “齐先生,齐太太!” “小优叫我雨欣!”望她一身随意的打扮,简雨欣很诧异。“怎么穿这身?不过,挺帅气!” 二个女人像多年好友拥在一起,齐斌宠爱地望了妻子一眼,朝毛小优说道:“她上班也在念叨你,空了你可要常来!” 灵动的女人白了丈夫一眼,挎上毛小优的手臂。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一见如故!” “前世有缘,恢复的不错!”毛小优莞尔。“宝宝呢?” “谢谢!在房间睡觉,带你去看看!” “你们去吧,我在这张罗!”齐斌望着两个女人的背影,儒雅一笑,。 来到二楼婴儿房,毛小优伏在婴儿床边,望着粉雕玉琢的小娃,脸上流露出对生命的感叹。 “哇~粉嘟嘟的,好可爱!” “看起来很可爱,哭起来让人头疼。”简雨欣吐槽。 “人家还小,是吧?宝宝!” “诶,穿成这样,没打算参加酒宴?你说的怪人呢?” 收起笑容她望眼简雨欣,语气低落。“不知道!应该会有女伴吧!” “分啦?” “谈不上分?算是绝交!” 过来人一看就明白,简雨欣眨着眼逗道:“还绝交?亲过了吧?” “你问这个干嘛?” “还害羞!因为什么?” “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毛小优匆匆结束话题,正色问道:“雨欣,东天在奇创有多少业务?” “不算少!今天他们的沈总和秦总都会来!还有,上次在餐厅护着你的男人,他是长运物流的公子,人又帅还很有趣,前几天他来公司...” 第84章 几方相遇 也许与她是同类型,简雨欣说起于钦,是一脸向往。 “诶,简雨欣,收下情绪!”毛小优轻掐她可爱脸庞。“瞧那样,被你老公听见,多伤心?” “太过了哈?!”看毛小优被她逗笑,简雨欣搂着她的肩膀。“我老公啊虽然一板一眼,对我不错!我跟你一样,出身普通啥也没有,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趁我糊里糊涂,死缠烂打,打劫一样!” “雨欣,今天其实是有事!”她深叹口气。“你和齐总认为,全越和东天谁更有潜力?” “当然是全越!我们一直在争取,因为他们和张氏太紧密!努力了这么久,还多亏你帮忙,才能入主他们的供应商名录!” “此次东天和艾贝儿的事,张氏也牵扯其中。我认为全越急于摆脱工厂,但因为张氏手握筹码而骑虎难下。如果奇创在此时肯伸出援手,相信从张氏回撤的订单,他会放给奇创!但,可能会影响到你们和东天的关系!” “你说的我明白!东天在走下坡路,股东不和是主要原因,换了一个又一个!如果能用全越换东天,我们当然愿意!不过,倒不是两方抉择的问题,让奇创跟张氏学有损商誉,需要评估!” “这个是自然!” “那么关心他,还嘴硬?” 外头的宴会已经开始,纷沓而至的宾客们聚在客厅闲聊。因为齐斌为人较为低调,请的客人少而精。 东天科技的秦时力跟在优雅的沈家梦后头,一副马首是瞻模样。他高高大大,人长得还算清爽。不过却有点贼眉鼠眼,左望又看的不太正道。 这时,盛装的张如清挽着方文的臂膀走进大门。相比之前的冷若冰霜,今天的他很显自然,与身边的女人也有了交流。这也让她颇为得意,脸上的笑容更加自信。 “沈总,你看!”秦时力缀口酒。“怪不得张氏对入股没了下文,还净放些无关紧要的筹码。” 顺眼望去,沈家梦没有丝毫讶异,好像一切是她所期。“看来他是妥协了!” “那咱们不久功亏一篑了吗?” 沈家梦淡淡一笑,一双风眼透出阴险。 “张氏放掉筹码,就等于自焚宅院,他根本没打算给你想要的!我为她做的嫁衣,很合身!等从她跌下云端,摔个粉碎,我要的,你要的,都有了!” “全越正全力挽回,等他回过神,会不会失去契机?” “张氏的警告奏效了!他暂时,不会再轻举妄动!”望着张如清的脸,她嗤鼻轻笑。“你关照过的女人,不去打个招呼?” “看着不错,实际上一般!”秦时力一脸下流。 二人向一男一女走去,沈家梦换上温雅。“方文,清清,你们也来啦?” 沈家梦的出现仿佛让张如清警铃大作,她收起笑容瞄眼男人的表情,客套道:“你好,家梦姐,你今天好美!” “谢谢!” 而方文表情淡淡,没太大起伏,朝沈家梦伸出手。“沈总,幸会!希望以后经常交流。” 当然知道方文什么意思,她大方递出手,轻轻一笑。 “幸会!没想到二位会一起来,替你们高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公司的秦总!” “我和方总是老朋友啦!”和方文握手后,秦时力又向张如清伸手。“张总,还记得我吗?” “你好!”张如清不明所以。“我们见过吗?” 没等秦时力接下句,方文结束两方寒暄。 “失陪!如清,我们去和主人打个招呼!” “家梦姐,我们先过去啦!” 沈家梦轻轻颔首,望着他们的背影眯起双目。“张如清,看你怎么守住他!” 望见方文到来,齐斌迎上几步,客气地双手握住他伸来的手。 “方总大驾,感激不尽!” “客气,恭喜!”方文四面环顾,笑问:“怎么不见太太和小公子?” “他们马上出来!” 在他们身后,于钦已经注视很久,他一脸阴郁走来。 “齐总,恭喜!” “于先生,谢谢!”齐斌有事走开。“方总,失陪!招待不周,请先随意!” 在他走后,于钦盯着方文淡然的脸,又望望含笑的张如清。 “几天不见,够快的啊!” “快吗?于钦。”张如清歪头靠男人更近。“重新给你介绍,未婚夫,方文!” 这话一出,方文只是望她一眼后恢复如初,而震惊的于钦却是有些激动。 “方文,小优呢?” “于钦!”她提高音量,又得体的笑道:“以后啊你可以大胆追求她了,不过,小心菁菁吃醋哦!” 方文没有说话,目光被从楼梯下来的两个女人所吸引。 穿着随意的女人,抱着孩子跟在简雨欣身后,她虽帽檐遮面,方文仍一眼就认出是他一直寻觅的人。 第85章 猫,会伤心吗? “嗨,长运公子,于钦!” 并不像豪门太太的简雨欣,有些江湖气地轻锤于钦的臂膀。 “恭喜啊齐太太。”于钦咧着嘴笑,看到她身旁的女子,神情瞬间柔软。“优优,到处找你呢!” “宝宝看,于小哥哥来啦!” 专注带娃的毛小优,满脸的疼爱地逗着宝宝,并没望眼相携的那对男女。 “别听优优阿姨的,叫于叔叔!”他好笑地望向小娃。 见身旁的男人像失魂般凝望,张如清的手从他的臂弯滑至掌心。 “亲爱的,你看,真希望我们也能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宝宝。” 低垂的视线,刚好捕捉到十指交握的双手,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没见过方文的简雨欣,听到张如清的话瞬间明了。 “给我吧!”她接过孩子,朝毛小优说道:“于钦可帮我照顾好小优!晚点找你们玩。” “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吗?于钦不用管我,你忙你的!”知道她的用心,但,毛小优并不想这样。摸摸孩子的小手,不舍道别:“宝贝乖,阿姨先走喽!” 鄙夷地望眼面无表情的方文,于钦快步去追匆匆离去的女人。 “去抽烟!”抽离手掌掏出烟盒,方文抽出烟卷走向门口。前方两抹背影,有说有笑并肩前行,手里的烟卷被毁到粉碎。 ... 风清朗月,漫天星斗。边走边抬手,假装指尖可碰触点星。 她脸上挂着婉约清丽的笑,让于钦沉醉却又不解,为什么呢?“笑什么呢?小心悠。” 这个名字让她恍若隔世,放慢脚步望向他,感激他的惦记。 “想起小时,坐在草坪上数星星。一颗两颗...明知道数不清,却从不在乎结果。数错再来,一遍又一遍。多傻呀!” “小时候的事,你什么都记得,就是把我于钦给忘了,故意的吧?” “不对!今天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个小男孩有门不走,每次都是院墙的洞里钻进来,是不是你啊?” “哎呦...我的妈呀!”他感天谢地。“终于想起来啦!” “那次,你非拉着我钻狗洞,还说要解救被困的公主,把我的额头撞出拳头大的包!” 超越她,他像个起劲的孩子,边退边比划。 “你是那通哭!越是害怕你外公听见,你还怎么都哄不好!最后还是被你外公发现,他拿根那么老长的棍子,一直追到我家里,吓得好几天没敢去你家!” 噗~她忍不住笑出声,整齐的齿如此刻的星辰般闪耀。“活该!谁让你皮,把我都带坏了!” 她的开怀,她的埋怨,她的眉眼,都一如当年。深情从他的眼眸深处探头,点缀着痴醉的脸庞。 这刻,她依旧是他的心悠公主! ... 毛芸越的腹水很严重,但是看到于钦后,却高兴地不得了。手术时间就安排在这两天,按医生所说,术后可能好转也可能每况愈下,毛小优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得趁这两天把房腾空,交接完,她便可住进医院陪护。还好,卖房与转店的钱,她暂时不必为医疗费犯愁。 回到家便开始忙碌,灯光全开一片刺眼的明。并不打算带走太多,够用就好!其他的,准备通通丢弃。 跨过地板上凌乱的大小包裹,她手拿大号垃圾袋来到卫生间。 两柄牙具甜蜜依偎,毛巾、剃须刀、男士洁面乳...这些东西才仅用两次。指尖挨个轻触,毛小优心想。所谓触景生情就是这样吧? 垂下手,心中翻滚的悲意让她无法支撑,坐到床上稍作缓解,可手下的睡衣好像更为扎心。 不禁掬起,埋进柔软的布料,伴着心口开裂的疼痛,她贪婪深嗅。此刻,他的怀中会躺着谁? 搜寻到的残存气息,泪水瞬间像断了线。寂静的房间,回荡着阵阵呜咽。 “我很想赖着你,方文,可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对你的心,像被劈成两半,一半因喜欢而欢喜,一半因仇恨而变得自私狭隘,无法全心全意。知道你想脱离张氏就够了,我会在远处为你祈祷!” 震动的手机打断哽咽,分开后的第一个短信。 23:45 方文 ‘饿了!’ 没有回复,带着朦胧泪眼走进厨房。 一碗阳春面,一杯温水,一双筷子,还有两碟酱菜。 抽出餐椅坐在桌旁,像似在等待夜归的人。 24:12 方文 ‘有多久没抱你?很久很久了吗?’ 对着屏幕,默默流泪,她自语嘟囔:“才两天而已!” 24:13 方文 ‘想知道,猫,会伤心吗?’ “会!”她点着头,仍是自语:“还会痛!” 第86章 于钦的理由 24:18 方文 ‘方文想投降!陪我重头,敢吗?’ 毛小优心软了,笑了,流进唇里的泪水都不感苦涩。 “我们,只贪恋一刻,可以吗?” 没输入片字,她拍下桌面上的餐食,把照片发送。 24:19 方文 ‘足够了!吻你!小优,今夜别逃!要你!’ “方文,我怕!”短信内容让她握手掌坐立不安。“但,我不逃!” ... 凌晨,喧闹的小区已陷入安睡。下定决心并做出抉择的方文,满怀对伊人的期待与思念跨下车。没发现尾随而来的白色汽车,但在路边站着的身影,很熟悉。 “有事吗?”方文霸道警告:“下次,有我邀请,你才能来这个小区!” 没有作答,于钦别起胳膊篾笑。“我说过,你伤她,我便不会再退让!” 向前一步,紧盯着他。“我也说过,这是我们的事!” “今晚过后,明天呢?”于钦犀利反问:“有事,再弃,是吗?” 这话问的方文很愧疚,抬头望向反常明亮的二楼,他扯起嘴角眉头舒展,拍拍于钦的肩。 “以后,不会!她懂我,在等我!” 看男人一身轻松走向门禁,于钦的脸逐渐凝结变得阴冷。双目紧闭,再睁开眼时,他是那么的坚决。 “听完她的故事,再做决定!” 果然,方文停下脚步。 “你怎会知道她的故事?” “我远比你了解她!”于钦顿了顿,面容满载童年的美好。“十岁那年,我家搬到花园路。邻居家有位女孩,穿着花裙子梳着羊角辫,手里抱着洋娃娃,非常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我们经常在花园里一起玩,毛心悠什么都好,就是超爱哭,还很难哄。” “毛心悠?” “突然有天,他们一家三口像魔术般消失了!我找遍毛家的每个角落,除了主人变了,其他什么都没变,甚至是佣人!” 这让方文不禁联想到张家。“这就是她和张家仇?” “她的深仇你我都无法理解!我找了她很多年,没有一点音讯!后来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就在我身边。” 讲故事的人心绪多变,喜悦、伤悲还有庆幸在他脸上循序而现,又相互交织!这让方文异常气愤,他低吼道:“青梅竹马也好,毛心悠也好,毛小优选的人是我,收起非分之想!” “为什么选你?”为锁爱的于钦已经无法收手,他的眼眸被嫉妒填满。“明知道张家夺走她的一切,她仍留在张如菁身边,甘受愚弄,为的是找机会向张家复仇!你和张如清的关系,还有全越和工厂的业务往来,知道你可以被她利用,这是选你的理由!” “警告你,再胡说,对你不客气!” “心悠,她从小就会游泳!明白了吗?” 回想那日,她确实不像溺水! 从坠湖开始,都是你自导自演,冷峻的脸阴沉如暴雪来袭! “很好!你什么都知道,而且一直配合她,包括在于家门口的话!对吗?” “那次是你不理,她失去希望想与张家同归于尽。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才配合她,我只想让她好好活着!” “一切都是假的!”他再度望向二楼。“这就是你说不出喜欢的理由?!” 看他陷入犹豫,于钦继续说道:“再给你次机会!在你未婚妻的眼皮低下,上去,我走!转身,就像个男人,从此不再招惹!” “为别有居心的女人放弃,值得吗?!” 曾对那女人有多愧疚,此刻便有多怨。没有犹豫,他愤恨地转身上车驶离。 白色轿车缓缓驶来,降下车窗,张如清望向前方,悠悠说道:“幸福是靠自己争取!于钦,这个道理你懂!” 而于钦并没高兴,他走到车前,双手扶在车身,郑重警告。 “通知张家每一位,左优餐厅还有楼上的女人,现在是我于钦的了!再损一根头发丝,我可不饶!” 低头浅笑,她不阴不阳回答:“我会帮你转告菁菁,至于她要怎么做,我这个当姐姐的,管不了!”。 “当姐姐的管不了,就让她父母管!以免,哪天家宅不安,还有,工厂的机器莫名其妙,会罢工!” 此时的于钦,双眼中增长了狠辣,面容变得冷冽,语气虽淡却异常犀利。 可没空管别人,只要那个男人是她的就好!张如清淡淡一笑,升起车窗驶离。 “他早晚会知道!”站在路边,于钦凝望二楼为自己寻下理由。“看到了吗?他再次弃你!小心悠,除了这件事,其他,都依你!” 柔和的晨光,欢快的鸟鸣,把伏在餐桌安睡的毛小优叫醒。 那碗已结成坨的阳春面,同她的心一样,冰凉。 “明知没有结果,还是一遍遍继续,像小时候一样傻!” 抬起脸庞让泪水倒流,嘴角噙着对自己的嘲讽。 “他的话,你总会当真!” 第87章 想通 吃罢早饭,郭美玉跟到花园门口,截住准备出门的方庆林。 “去哪,老方?” “啊?去遛弯啊!” “遛整天呐?回来还一身油烟味!方庆林,你老实交代。” “哦,我这不跟人学做菜嘛!省的你老拿不做饭吓唬我!” “哪天没让你吃饱?儿子好不容易休息在家,就不能消停会?陪陪他?” “小孩啊?还需要陪?”方庆林瞥了眼楼上,像似埋怨:“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看不住!” “那他再大,有我们,还不是孩子?!” 手指妻子,方庆林一脸痛心疾首。 “就是因为你这种思想作祟,什么事,才都想跟着插一杠子!” “我不是为你们老方家好?” “那我替我们老方家祖宗十八代,对你表示感谢!” “方庆林!什么意思?骂我呢?” 被妻子的一声低吼镇住,方庆林望眼那布满怒火的脸,语气瞬间转缓。“哎呦,不敢!就是想告诉你,以前愁他不找女朋友,现在好不容易他遇到喜欢的了,你怎么又跟着打破头血?非拆散不可?” 她怎么不懂?郭美玉的脸庞柔和下来。 “不是怕他再被人算计一次?哎...当年,和那个沈家梦一起出国,她家条件不好,不是儿子负担她几年的...”望了丈夫一眼,郭美玉顿了顿:“钱都是小事,我原本多阳光的儿子,回来后就变成了块冰坨子!” “知道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也不能杯弓蛇影、捕风捉影吧?要以事实为依据!放心,这件事就交给老方!” “交给你?” 正当老夫妻站在门口闲聊,白色轿车在他们面前停稳,打扮精致的张如清推门下车。 “叔叔阿姨你们好!诶,叔叔这是要出门吗?” “出去有点事!小张...” 没等方庆林说完,郭美玉轻拉丈夫手臂上前搭话,她不再像从前那般欣喜,微笑的脸庞,似乎还隐约透着为难。 “小张啊,来有什么事吗?” “方文在家吗?阿姨。刚才去公司没找到他!” “他...昨晚喝多了,睡觉呢!等他醒来,让他回电话啊!” 看出郭美玉的态度变化,疑惑的张如清仍是保持得体笑容,迈开脚步就要不请自进。 “没事,我去看看他吧!” “小张啊!方文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个假,你看,我们都躲出来了,想让他安静休息...是不?老方!” “啊?”摸不着头脑的方庆林,随口回答:“是是,还有点感冒,不怎么舒坦!” 听到方文身体有恙,急切的张如清绕过郭美玉,快步钻进屋子。 “叔叔阿姨,没事,我来照顾他,你们忙!” “哎~” 方庆林拉住欲追随郭美玉,不解问:“老郭,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看你才是吃错药!谁让你说他生病的?就说在睡觉不成吗?” “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想通的?” “这不为你们老方家考虑吗?”郭美玉静下心来。“方文和那个女人...那个姑娘,还挺像那么回事!重要的是,就算是争吵,他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好像我原来的儿子,又回来了!” “真是老方家祖宗开眼!”妻子的话让方庆林舒了怀。“快快,跟去看看!” “我一个人呐?你呢?” “还有事呢,走了!再说,我一老头跟她有什么好聊的?” 望眼他的背影,郭美玉嘀咕着,迅速回了屋。 ... 窗帘拉的很严实,房间内光线幽暗。连声轻咳打破寂静,在床上翻滚几下后,方文坐起倚靠在床头。 新冒的胡茬为忧虑的面容,更添上几分憔悴,闭上双眼紧捏眉心,缓解头部的闷痛。 “你醒啦?” “什么时候来的?” 推门进来的女人,让讶异的他,眉头锁的更紧。 而她却很自然地坐在床边,温柔拉下他的手。看那眉心被捏到暗红,又心疼轻抚。 “要不要请个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去公司。” 侧过头掀起被子,他悠悠起身下床。 猛地,张如清攥住那手臂,圈紧男人的腰,一头扎进宽阔的胸襟。 “今天别去公司,在房间陪你...好吗?” 高档的香水味冲入鼻腔,刺的鼻尖发痒,亦唤醒了脑中的那缕幽莲香。为什么她像似无处不在,拉拽着他偏离多年的生活轨迹。 郁闷愤恨的男人没动,但在张如清认为是默认。抬起脸庞主动在他颈间摩挲,轻柔地吐露娇糯话语。 “方文,抱着我!现在,我是你的!” 第88章 高行健 该死!他就知道!从初见起,那个城府极深的女人,就把他毁个彻底! “感冒!”没有丝毫兴趣,方文淡定爬下床,像生闷气般套上拖鞋。 被驳了面子的女人虽恼羞,但仍藏好情绪,站在床边继续保持温婉。 “爸爸回来了,要我们回家吃饭,顺便商量下我们的事。” “我安排!” 扔下三个字,他向房门走去。打开门,就撞上伏门而听的母亲。 在他幽怨目光下,郭美玉端着水杯非常尴尬。僵硬着脸,他接过水杯边喝边下楼,还不忘揶揄。 “妈!失望吗?” “下次别关门!被...那谁...知道,跑啊闹的,还得解释!累不累?” 虽出乎意料,然而方文并不领情,瞥了母亲一眼。“不该关好大门?!” “硬闯!”郭美玉小声嘀咕,看张如清跟下来,又礼貌招呼:“小张,你随便坐啊!” “谢谢阿姨!方文,等会送你去公司吧?” “接个电话!”滑动按键接通震动的手机。“我是!你好!恩,好,工厂吗?好!待会见!” 接完电话,方文瞄了眼张如清,若有所思抱起臂膀。 “要去工厂啊?正好我也该上班了!一起吧!” “赶紧去吧!”拨掉张如清攀上自己手臂的手,他嘴角扯出丝耐人寻味的冷笑。“我要去,奇创工厂!” 张如清的笑容慢慢凝结,泛起狐疑。 “你去奇创...干嘛?方文。” 没有回答张如清的话,他转身上了楼。 “妈,我去洗澡换衣服!” 不甘心的女人还想跟去,却被早有防备的郭美玉一把拦住,生拉硬拽地送出方家。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约了姐妹去买菜!小张啊,阿姨不能陪你聊了,怕耽误你上班,我送你!方文,早餐在桌上,吃了再走!” “阿姨...方文...” ... 午市结束,毛小优边在帐台算账,边跟高丽丽闲聊。 “累吗?丽丽。” “不累!” “做餐饮,服务和菜品一样重要!你的性格,比较适合。” 高丽丽看起来气色很好,只不过依旧是长袖长裙,大热的天,着实很怪异。 “小优姐你别走了,你不在,我真有点发怵!” 拿起震动的手机,是简雨欣发来的短信,是张方文与齐斌交谈的照片。 点开她另条短信:‘聊的不错!怪人,走了!’ 长舒口气,毛小优回复‘谢谢’后放下手机,继续为高丽丽打气。 “你可以的!就是采购比较辛苦,这两天我带你去市场,熟悉下商家。然后,我就功成身退啦!” “辛苦我不怕,开心就好!从家里搬出来,轻松很多!” 话未说完,玻璃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中年男子满眼怒火,气冲冲向她们走来。“高丽丽!” “爸...你怎么来了?!” 看高丽丽吓得后撤,毛小优慌忙站起来,和气相劝。 “高叔叔吧?” 而高行健明显不想与人搭话,只是瞄了她一眼,便伸手攥住女儿的胳膊向外拉。 “死丫头,跟我回去!” “我不!”挣脱父亲,高丽丽泛起泪花,坚决回道:“我不会再去当你巴结张家的工具!” 被女儿的忤逆气到颤抖,他抬手就要打,被毛小优挡下。 “不要高叔叔,有话好好说!” “高丽丽,想害我丢了副总是不是?跟我回去,他在公司等你!” “我死也不会再见那个畜牲!”高丽丽掩面哭泣。 “张家你看不上,跑到这里当服务员?” “你以为张家能看上我们?爸,不要再做梦了!张如君就是个变态!”高丽丽撸起袖子,撩起裙角。“你看我身上,都是被他折磨的!” 尚未恢复的伤痕,青一道红一道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丽丽!”毛小优心疼地拥着她,为她拉好衣衫,转身质问:“高叔叔,她被欺负成这样,您真不心疼吗?” 可惜高行健真不在意,拨开碍事的女人,斥责道:“你谁呀?哦…你就是那个带坏了我女儿的人!丽丽跟我走,不许再跟她往来!” “放开我,我不要去!” “你走不走?不走今天这个餐厅,就别想营业!” “我是不是你亲生女儿?为了你的前途,就不顾我的死活吗?” 看女儿坚决不从,高行健语气转缓,轻声哄着: “爸爸是为你好!他跟我保证,只要你乖乖听话,绝不会亏待你!这不,今晚张家的大女婿上门谈婚事,张如君特地来接你,就是带你在全家人面前亮相!这还不够诚意?” 这话让毛小优心头一紧,她呆楞着站在原地。 “我才不稀罕什么张家!爸我求你,张如君会把我折磨死的!” “不管你怎么想,今晚必须去给人家一个交代!走!” “我不去,爸你放开我!” 父女二人拉扯着出了餐厅,来到停车场,在一辆黑车旁停下。 此时的高丽丽不再哭泣,高行建更是对着驾驶位客气地点头哈腰,与方才判若两人。 第89章 撬墙角 车窗缓缓落下,是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的于钦。 “已经跟她说了!看上去有点伤心!” 不知何时,高丽丽已不再是邻家女生模样,脸庞已变得淡漠。 “我为她好!”他淡淡回:“高副总,那件事...” “放心!于先生说的事,我一定尽力去做!” “嗯!”于钦点点头。“公司事多,餐厅需要丽丽打理!” “哦,有丽丽在,你就放心吧!她一定会帮你打理的井井有条。” 瞥眼势力的父亲,高丽丽不待见的嗤鼻,目光中皆是怨恨。“走吧!别被小优看见!” “于先生,我们先走一步!” “丽丽,明天准时上班!”于钦提醒。 “知道了!” 独坐十几分钟后,于钦下来汽车向餐厅走去! ... 跟简雨欣通完电话,毛小优失望地伏在帐台。 “找到了方法为什么还去?”浏览着他们的聊天记录,湿润的眼眶渐生恼怨。“没一句是真,连结束的理由,都是假的!” 逐条删除短信,彻底清空关于他的消息,顺带把联系人,搁置至小黑屋。 “怎么了?我的小心悠公主?” 如第一次伏在帐台凝望,于钦双手向上撑起脸颊,扮演着小丑。 望他一眼,被逗笑的毛小优慌忙抹掉残泪,低声埋怨:“你啊,什么时候能长大?” “呐!笑啦就好了!”他手握成拳伸到她面前。“采访一下,公主殿下,请问,您目前的心愿是什么?” 好笑地白他一眼,她手托腮瞟向窗外。 “说实话吗?” “当然,必须说实话。” “找我弟弟毛小宝!不过,已经好多天没更新寻人贴。那份希望,太煎熬!所以,我放弃了!”十年的期盼,换来四个字的结果。“也许,他已经被外公接走!要说心愿,除了我妈,就是想找到外公的遗骨!活着满是遗憾,死后总要团聚!” 平静地如一汪死水,她的声音小到像对自己唠叨。 这是让于钦最为担心的,拳头变为双手捧月般,语气无比轻柔。 “假装,这是个生日蛋糕,吹灭蜡烛就能完成一个心愿,想不想试试?” 像被他的话提醒,稍加思索后看看腕表,脸庞却陡然间变得幽冷。她站起来,收拾着账本。 “我从不过生日!营业报表在这,自己看吧!” 女人的转变让人费解! 不过,于钦还是转进帐台,把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好好,生日不过,心愿要收,带你去个地方!” 实在难以挣脱,毛小优皱起眉头身体后坠,掰着他的手指。 “去哪?先放开我,于钦,疼,不要这样!” “不行!”他严词拒绝。“疼也不放!” “被人看到不好,放开我!” 正拉扯间,厨房的格栅门被踹开,系着围裙的方庆林,高举长勺怒眼圆睁,大义凌然地奔袭而来。 “放开她!绑架啊?老板娘别怕,老林来救你!” “林叔?”毛小优愣了下。 “哦,林叔是吧?”于钦悠悠说:“看下店!” 看男人并没有放开的意思,方庆林撸起袖口,豁出去的挡在二人中间,制止了他的无礼。 “你谁呀?别看我年龄大,你小子不一定是我对手!想练练,还是想报警?” 被视死如归的方庆林逗得前仰后合,毛小优甩着被捏疼了的手解释。 “别报警了,林叔!呵呵...他是你的新老板!” “啊?”方庆林的话语,开始变虚。“新...老板也不能抢人吧?” “真有意思!”于钦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你护着她的份上,原谅你了!优优,走吧,等会该打起来了!” “林叔帮下忙,一会儿就回来!”叮嘱完,她跟在于钦后头询问:“到底带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不死心的方庆林跟到门口,忧虑提醒:“看着可不像好人,老板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说什么呢?有我这么帅的坏人吗?开玩笑!” “没事,林叔,他也就是看着坏!” “优优,不是坏,是帅!好不好?”于钦纠正。 看二人有说有笑向停车场走去,方庆林记得原地踏步,自语嘟囔:“完喽!傻小子再不来,就要被撬墙脚喽!” ... 在三十四楼技术总监办公室,不修边幅的王明治正聆听老板交待。 “奇创那边已经放出风声,等东天接受到消息,立马与a类客户签订升级协议,再迅速从工厂回撤订单。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中云、翔宇、万会等a类客户的新版本修订完成,签订升级合同不在话下。方总,现在,要不要子公司那边对接b类?” “不必继续!”方文转过身背对落地窗。“剩下的筹码留给他!” “还留?又心软啦?” “逼上绝路,难免孤注一掷。奇创不敢买单,别忘了还有群小狼崽虎视眈眈。剩下的,温水煮蛙,慢慢撤!” “说的也有道理!”王明治捋捋不太清爽的发丝。“奇创怎么会主动趟浑水?对他们来说,冒险!” “一个是消息!一个是利益!” “谁给的消息?” “她!” 但,他方文一点也不觉感激! 第90章 钓鱼 “我们怎么没想起来?还是个人才!”王明治赞赏完,又瞥他一眼。“危机暂时解除,不挽回吗?” 听到这话,方文面露凶狠。“不仅不想!还要以牙还牙!” “恩将仇报?” “哪来的恩?她不是为我,是为她自己!” “嘶~”王明治陷入迷糊。“怎么那么复杂呢?今晚,你还要去张家赴宴?” “必须去!”方文望眼手机,冷冰冰回道:“钓来鱼,才能狠狠折磨!” “哦,懂了!”眯起双眼,用眼角瞄向冷冽的老板,语气低沉神秘。“我猜,方总的报复应极其惨烈!折磨她一生一世,虐得她永世不得翻身!” 转头望着王明治,方文轻吐一字后走出办公室。“滚!” ... 跟随于钦来到一块正方形的空地,这里一面朝河,三面靠公路,在四周林立的住宅楼间,肆意生长着杂草。 下来车,毛小优手抚一片狗尾巴草,在路边慢慢前行。 “这是哪?” “这片地,被我房地产的兄弟拍下了,我也有投资!” 于钦的话并没激起她的情绪,沉浸在这荒凉境地。“哦,恭喜!” “优优!”他挡在她前头。“不想知道,为什么买它吗?” “你们有钱玩呗!” “错!是为你!” 思忖着他的话,毛小优点点头,望向远方。 “要把我埋这?这地儿太大,我不喜欢!” “呸呸!瞎说,你还是把我埋了吧!” 望着他紧张的样子,她微微一笑,不再答话。 “优优,说之前得答应我先控制好情绪,你哭起来可不好哄!” “不想说就别说!” 于钦拦住要走的人,清清嗓子语速放得很慢。 “我买通了张家的管家,也是你外公当年的身边人。他说,你外公就葬在这片,但具体位置说不清!等办好手续,我找人再搜寻!” “哦!” 所谓大悲无言大喜无语,此刻的毛小优竟比任何时候都淡定,她深吸口气只是应了个字。 这反应太出乎于钦的意料,他继续往下说:“等找到遗骨做个鉴定,就可以确定!” “别进去,优优!” 再转身,女人已经抬脚向杂草走去,于钦慌忙跟上拉住。 挣脱他的手,松软的烂泥让她接连踉跄,不在乎荆棘刺痛娇嫩的小腿,直到深处才停下。抬起头,望向碧蓝的天空,深呼吸后微弱地向身后的男人确定。 “于钦...你说的是真的吗?” 凝望着纤薄的背影,在这片杂色中,她衣袂飘飘宛如仙子。满脸陶醉,他温柔回答:“我怎么会骗小心悠?!” 新定下来,泪水也终于跟着滂沱,一阵念叨,一阵呼喊,毛小优把长久的遗憾尽情宣泄。 “外公,我来了!心悠来了,您的小心悠来了,我长大啦!真的长大了!您看到了吗?外公~” 看她被痛彻心扉的悲意折磨,于钦心疼地抬手却不敢碰触。移到她身后,再也控制不住对她的怜惜,也不管是否趁人之危,只想在此时给她点安慰。 这一刻,毛小优真心感激这个男人,甚至不知怎样去还这份恩情?她没有挣扎,呜咽诉说:“谢谢!谢谢你!于钦!” 被风吹落的男儿泪,是于钦为这个牵挂多年的女人专属定制。转过她的身体,再次紧拥。 “我允许你哭,可不准哭伤了自己!” “你对我的好,我很感动!”她吸吸鼻子顿了顿:“可我心里...” “我不在乎!”不由再紧些,生怕她会离他远去。“他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心悠,接受我好吗?” “我是没未来的人,不想害你!” “不!不许这么想!要你我的小心悠好好活着!”他为她许下承诺。“我会慢慢帮你找回,找回你所有失去的,你想要什么,于钦都给你!” 相比于钦,方文除了几句随口的情话,什么都没为自己做过。 扯起无奈的笑,毛小优真是很奇怪!为什么方文就这样闯进她心里,又霸道地深深的扎根?似乎跟他在一起,她才能有想未来的勇气。 但是,见或不见,她都不想再与那个男人有瓜葛!他是食心的恶魔,只会留给旁人哀怨的残心。 推离于钦,垂下头掩盖说谎的心虚。她不想让于钦绝望,也不想让他为自己伤心! “给我时间,我会好好考虑,好吗?” 因为她的松动,于钦笑得很欣慰。 “我会等你,多久都等!” 不敢看他的眼眸,她万分愧疚,于钦,将来可能还要再麻烦你一次! ... 在昏暗的路边,毛小优正从面包车的油箱抽出油料,不一会便装满四只2升的饮料瓶。用方便袋装好,她带上帽子和口罩,又从车厢取出轻便的小镐防身。 准备齐全,顺着墙角向墙洞移动,很快便潜入绿化带中。顺着微弱的光线拨开杂草,她比划着肩膀,是否能顺利钻过? “悬!” 安全起见,拿起小稿一点点拓宽。还好,上了年代的院墙外表鲜亮内则脆虚,没费多大功夫就撅掉一砖。 刺眼的远光灯由远及进,她不敢再动弹,透过缝隙望去。 从大门出来几个人影,主动打开车门,而后传来张如清娇糯的声音。 “亲爱的,下来,让老段开进去!” 车上下来的男人手插裤袋,伟岸挺拔的身姿摇摇晃晃,即使在暗夜也能感到他的不羁。他掏出手机望了一眼,随女人进了院子。 第91章 谁折磨谁 “怪不得叫魔王!” 已懒得对他动心思,在重归寂静后,毛小优拨拨墙洞的尘土,探进头。钻进院子猫在花丛好一阵观察,确认安全后将手臂伸出院外,拎进方便袋。 这里的角角落落,她太熟悉了! 顺幽径小道快速穿越草坪,来到主建筑的东墙。此时,客厅内传来欢声笑语,张运平的声音最为洪亮开怀,奇怪的是并没听见那男人言语。 路过那辆黑色suv时,不知是抽什么疯,她提着两个袋子,竟泄愤地朝那轮胎踹去。 “乐的说不出话了吧?!” 汽车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宅院,惊动了屋内的人。 “怎么回事?菁菁,快去看看!”王兰说道。 “凭什么让我去?”张如菁听上去很窝火。“张如君,你去!” “还是我去吧!” 听见方文的声音和脚步声,顾不上懊恼的毛小优,快速钻进东边的胡同。 滴滴~两声锁车声后,汽车静了下来。只是方文却东张西望,徘徊在门口打起电话。 暗骂着转身摸进胡同,这里是放无用的杂物处,一般不会被发觉。拨开杂乱的花木,扎紧塑料袋将一包油料掩藏。 然而,太聚精会神时也是失去警惕之时,在她背后,一双大脚正悄无声息逼近。 “讨厌自由,私闯民宅,想被关进笼子?” 突来的声音吓得毛小优一激灵,但事已至此也躲不过去。稍作沉默后,她缓缓起身低声斥责:“别多管闲事,进去喝你的茶!” “一句哀求,一张照片,你知道就能勾引!何必冒险,跟到人家家里来?毛心悠?” 他知道了?她才不管! “我早说你我都有所图,谁都不欠谁?别再废话,回去!” 可那男人因此更加气愤,步步紧逼而来。 “那为什么还跟来?不就想破坏我和未婚妻的婚事?” 毛小优对他的话很无语。 “好好,祝你和你未婚妻相携百年,儿孙满堂,你可以走了吧?” 单手叉腰,语气透着不耐烦,可以想象口罩下面是一副凶巴巴的脸庞,与从前似有不同。方文脑中打下个问号,又改策略了? 什么味?他左右嗅嗅狐疑地走近,越近气味越浓,望了眼地上还没来得及掩盖的瓶子,吃惊地一把扯下她的口罩。 “发疯了?今晚要烧了张家?” “离我远点!听见没有?”掏出小镐指向男人。“那点油,烧你都不够!” “怎么说话呢?毛小优。”他斥责。 “就是这么说话!”话接的很快,她一脸凶狠警告。“姓方的,第一,我烧的是我自己的院子!提醒你,往后再来张家,看好逃生的路!第二,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我先烧了你家!” 今晚的这个女人刷新了方文对她的认知,他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美丽高冷、朴实贤惠的?还是像现在这样,凶恶的亮着利爪? 没空和他闲扯,她转身又继续埋油料。 “还敢?给你扔了,信不信?”回过神的方文扯起她的手臂。“无法无天了还!” 甩掉他的手,毛小优再次警告。“敢动这些,真把全越给你打包,从三十五楼扔下去!” “麻烦的女人!”方文眉头蹙的很紧。“给我听清楚,有我在,就不许你胡来!” “心疼?就把你的娇妻护好!” 推开男人头也不回向外走,还没等他追上,刚出墙角的毛小优又快速退了回来,避缩在墙边。 久不见人回来的张如清走出客厅寻找,清脆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方文?方文!” “去啊!”毛小优张着嘴不敢出声,朝可恶的男人比划。 而他却不急不躁,趁她不敢反抗,将她逼至无路可退,又肆意地抬起那锋利的面容,大声说道:“如清,我在这打电话,把茶几上的烟拿来。” “哦,好的!” 折返的张如清,脚步声渐渐走远。 “看到没有?是个女人,都比你听话!” 单臂撑在墙上俯下脸庞,用鼻子磨蹭她的鼻尖。虽说着戏虐的话语,但他心里早如波涛翻滚,一吸一呼间皆是对她的思念与渴望。 就在他欲偷香解相思时,毛小优猛地提膝,男人瞬时没了方才的威风,只剩弯腰狼狈闷声惨叫。“毛小优,你太过分了!” “以为我好欺负!” 拍拍手掌,毛小优捡起掉在地上的小镐,撩拨刘海潇洒离去。 没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张如清的急切之声:“怎么了?方文。” “没事!被野猫抓了!” “抓哪了?我看看。带你去打疫苗!” “不用了!” 解了气的女人原路返回,喜滋滋地钻进面包车,向医院驶去。 而在毛小优离去约莫十几分钟后,黑色汽车也驶离大院,只剩乱成一锅粥的张家人。 “不成正好!”张如菁尖叫着:“爸妈你们是不是偏心?凭什么把工厂给她一个人?张如君,你死啦?说句话呀!” “哦,是啊!凭什么?”张如君打着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混账!”张运平雷霆怒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如清,查清楚怎么回事,跟东天联系!” “呜呜...”张如清只知道垂泪,哪还顾得上什么究其因。“一定是那个女人,刚才一定是那个贱女人混进家里来,跟他说了些什么!” “太好了!半夜让于钦去她家,别以为我不知道!哎呦,大姐,再次被拒绝,张家的面子,被你丢尽啦!” “张如菁,你给我滚!” “这是你一个人的家?也是我的家!” “都别闹了!” ... 餐厅营业已近尾声,大厅内仅剩下三两桌闲聊的客人。气冲冲的男人不顾体面,推开门站在大厅怒吼,引来旁人的侧目。 “毛小优,给我出来!” “小优她不在,下午跟老板出去,就没回来!”范姐从帐台探出头。 “什么老板?” “餐厅转给于钦了,你不知道啊?” 没再逗留,方文骂骂咧咧出来餐厅上了车,边开边愤恨自语。 “可恶的女人,不信把猫窝背着跑?!” 站在她家门前试了一次又一次,那钥匙根本打不开门锁,给的是假钥匙吧?失去耐心,他恼怒地拍打房门。 “谁呀!” 一个陌生的女人开了门。 “毛小优呢?” “搬走了,房子卖给我了!” 手拿钥匙出来楼道,他垂头丧气地再次上了车。 “到底谁折磨谁?连房子也卖了?逮到你,有你好看!” ... 看着病床上的母亲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毛小优坐在床前,心疼地紧握她的手。 “是不是疼啊?妈。” “嗯!” “我去找医生开点药!”她喊醒陪护床上的阿姨。“王阿姨看一下,我去拿药!” “好,去吧!” 找值班医生开完处方,又到夜间药房取药。 返回后,推开门就看见病房内多了一人,他翘起二郎腿坐在陪护椅上,幽怨地瞄她一眼后,低头看起手机。 打开镇痛药,接过王阿姨递来的水杯,揽着母亲欠身,一颗颗喂下后,又轻柔地安置她躺好。她再度坐在床前,为母亲揉捏缓解。 此刻的她显得那么柔弱,但脸上透出的坚韧,让人感叹。 方文凝望到入神,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如此绝决,甘愿赔上自己。 药物起了作用,毛芸越终于熟睡。 打着哈欠的王阿姨,望眼陪护椅上的男人,轻杵毛小优。“这么晚,我要睡觉了!” 几乎都忘了那人的存在,站起来帮母亲盖好被子,毛小优瞥了他眼,一言不发走出病房。 倚靠在走廊等待,脸色阴沉的男人手插裤袋,摇晃着走到她面前。 “谁让你把房子卖的?” “你的意思,还要征求你的意见?” “手机拉黑,餐厅转让,够狠啊你!”他越说越有气,努力控制音量,低吼:“告诉我,现在住哪?” “把娇滴滴的未婚妻丢下,跑到这儿来耍脾气!”她不甘示弱。“你是吃撑了,还是来找我麻烦报仇啊?” “警告你,别跟我这样说话,听见没?” “不想听就消失!” “你这个女人,得要好好教训!” 恨恨地点头,他稍加思索后突然弯下腰,将那女人轻易地就扛在了肩上。 受惊的人儿不敢大声喧哗,只得不留情地拍打他的后背。“放开我,流氓!” 来到停车场,把脚蹬手刨一刻不闲的女人塞进副驾。 “跑到哪都把你扛回来,不信试试看!” “有病吧?打劫吗?还讲不讲理了?” 钻进驾驶位,他探身拉下安全带,为气呼呼的女人扣好。 “讲理?把我毁了,不该负责吗?哪学的那招!” “是你先无礼耍流氓的?” “耍什么流氓?那是情侣间的正常交流!” “我们已经分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说过吗?” “是我说的行了吧?” “呵...你说的更不算了!” “姓方的,再耍我玩,跟你同归于尽,信不信?” “那好啊!” “带我去哪?” “不是要烧我家吗?带你先熟悉下环境!” “我不去!我要下车。” “能打开,你就跳。” 第92章 他应该了解她的一切 一番吵嘴后,两人突然间的不再言语,让行进的汽车陷入寂静。 瞥眼面朝窗外的女人,他知道,她一定是在怨他。 在她无防备间,攥紧垂在裙上的手。可想而知,又是遭遇激烈的反抗。 “开车呢,别闹!” 不再挣扎,她只是怒目相对,双腮恼到赤红。 “到底要干什么?未婚妻有了,要找情人你找错人了!” 当然,他的嘴也不饶人。 “情人不得找个乖巧贴心的,你觉得自己合适吗?” “那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觉得吃亏了,让你付出点代价当作赔偿!” “赔你大头鬼!吃亏的明明是我!” 停稳车他带着怒气下车,绕到副驾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拽她下。 “再说一遍,不许这么说话!是不是多天没挨打啦?” “暴力狂!对无耻之徒还要彬彬有礼?”她拒绝下车。“姓方的,敢让我进去,我...我让你家鸡犬不宁,吓到老人家,可别后悔!” “我家没有鸡犬,老人家更不怕!下不下?” “不下!” “行!” 简单点,再次故技重施,直接把倔强的人儿扛出副驾。 单手关掉车门,按下锁车键,就这么不顾肩上的抓挠,像强盗掳了战利品凯旋回了山寨。 “混蛋,江洋大盗,我要把你家砸了,有本事放我下来!方文,你是只不折不扣的赖皮狗!” “呵...骂吧!等会一起清算!” 听见外面的吵闹,睡在一楼的老夫妻打开房门,见儿子扛着个骂骂咧咧的女人上了楼,着实被惊到。 “怎么回事?老方。是不是那个姑娘?” “又抢回来啦?呵呵...”方庆林笑容满面,把妻子往里推,顺带关上房门。“年轻人闹着玩,睡觉!” 把女人放下,顺便抢下她震动的手机,望眼联系人后,单手钳住她,一手高举电话。 “还我手机!” 弯了她一眼,他接通电话。 “于钦,如果注意分寸和时间,我可以考虑允许你们还是朋友。”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随后,传出于钦阴冷的声音。“方文,又反悔了?” “用的着你允许吗?给我手机,方文,城墙都没有你脸皮厚!”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毛小优赌气反驳。 而于钦听见她的声音,暴怒质问:“混蛋!你给我等着!你现在在哪?放开小优!出尔反尔,你是不是男人?” “我们床头吵完床尾和,用不着你操心!毛小优你说,需要他来救你吗?” 望着方文递来的电话,毛小优停下厮打,呆呆地陷入沉默。 “听到没有?她摇头了!对,你听不到!”攥住她再次袭来的拳头,方文继续说道:“还有,当我是女人也行,你喜欢的话,追我都行!就是不能动这个女人的心思!” 没好气挂掉电话,顺便强行关机。 “放开我!”她鄙夷地望着他。“恶心!” 这次倒遂她所愿放手,只不过人却环抱臂膀提前挡在了门口,静静望着面前恼怒起伏的女人。 良久后,他悠悠命令:“去洗澡!” “闭嘴,让开!” “去不去?”他撸起袖口逼近威胁。“要我动手,把你丢进浴缸?衣服可就保不住了!” 后退几步,她捂住衣裙,果然怕了!“不要过来!” “洗手间在那边!” “你出去!”她低吼回。 “不知道把洗手间的门反锁?” “出不出去?” “别想跑!”开门出了房间,方文深舒口气,反手摸着被她挠到火辣的背部,皱着眉头下楼。“什么女人?累死人!” 来到厨房倒了杯水咕咚饮下,按捺不住的郭美玉仍是走出房门,探头问道:“是她啊?怎么那么凶啊?” “啊?吵到你们了?她...还好吧!挺乖的啊!” “那叫乖?泼妇一样!”郭美玉又泛起嘀咕:“温柔体贴的不要,非要费力气?” “什么泼妇?难听!”又倒了杯水,他翻腾着冰箱。“谁说费力气?刚才,她那是撒娇呢!妈,明天记得多买点水果!” 望着跟他爹一样从不动手的儿子,竟笨拙地做起水果拼盘,郭美玉惊诧摇头。 “对你妈都没这么好!” “谁说的?来,吃一块!” 拿起一片苹果送到老妈嘴边,郭美玉笑着推开他的手。 “刷过牙,不吃!” “去睡吧!妈。” “你们也别闹了,也早点睡!” 端着水和水果盘来到二楼,方文敲敲房门推门而入。 倚靠在飘窗上的女人映入眼帘,她面朝窗外,湿漉的秀发拨至一侧,套着他的深色t恤,宽宽大大地遮盖到膝上,双腿交叠舒适伸展,在暖光下莹润散光。 那份美好,让人不舍打扰。放下手中的物品,缓慢靠近,坐在她身旁凝望,语气转为温柔。 “这么懒!非等我吹头发?” 她没动,没回答。 “不闹了,去睡觉!” 站起来想去抱她,她却提前下来飘窗,躲得他远远的。 “不许碰我!” “那你自己爬到床上,盖上被子!” “为什么?你跟张如清都订婚了!” “谁说的?” “你说的!” “骗你的!”他每走近一步,她便后退,失去耐心便箭步上去,钳住了那人儿。“还能让你逃了?” “不信,不信!”她奋力挣扎。“你说的一个字都不信!你就是魔鬼!” “来劲是吧?”音量再次提高,他的脾气即将被她磨尽。“除了当年张氏给过我的帮助,跟她个人,没有其他任何感情。” 原来是对他有恩,毛小优这才明白,那日张如清在洗手间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怪不得!”她冷静下来,淡淡说道:“你报你的恩,我报我的仇!更不会同路!” “报什么仇?油被我扔了,不许再去张家!” 抬头怒视,在她再次发作时,他伸手指向她的额。 “是不是傻?张家到处都是监控,以为能跑得掉!” “等他们发现,早结束了!”她眼中满是怨恨,咬牙切齿地说道:“想护着他们是吧?逼急了,我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我护着谁呀?为了破宅子搭上自己,有病是吧?”方文对她钻入牛角尖很不解,亦怒气反问:“变成一堆灰烬,你又能得到什么?” 双眸的怨恨化为泪水,在眼眶打转,她点点头扯出丝凉笑。 “得到什么?说的多轻松!张运平霸占了我家,张氏产业无一不是我外公创下的基业,通通被他夺走。把我和妈妈赶到乡下自生自灭,你说我该不该讨回?” 她的话确实让方文触动,但他怎能允许她用这种方式? “那也不能!我说过,我不管你的从前,从这刻开始,我要管你的现在和未来!” “我很讨厌你说这句,知道吗?”她再次恼怒。“没有从前就不会是现在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你还会在意我的未来吗?” “抬杠知道吗?”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知道吗?知不知道就连我外公的死,都是他所为,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她深吸口气,思绪飘到久远。 “到了乡下,我妈妈发现怀了弟弟。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怀着孕四处做工挣钱,在工地上生下弟弟,第二天又继续干活。把我改名为毛小优,给弟弟取名毛小宝,她只想简单的生活。就是这么苦,因为有我们,她每天却很快乐,没让我们受一点罪,一直供到我考上大学。” 坐到了床上,方文静静聆听,她说的没错,他应该了解她的一切。 “大一那年,因为弟弟的走失,她旧病复发,那是我人生至暗时刻。这个家,再次散了,散的彻底!因为从张如菁那借到了钱,我不仅没有辍学,还把母亲送进疗养院。四年大学,吃最差的饭,干最重最脏的活,还钱、挣学费、药费、寻找弟弟。” “怎么不早点来找我?”他喃喃自语。“但那时,我应该去了英国!” 望他一眼,又继续。 “曾经,我确实对她万分感激,不管她如何嚣张跋扈、尖酸刻薄,我都言听计从。毕业那年,她邀请同学到张家聚会,我自然是去干活的。记得那也是个午后,我站在那片花园,所有记忆在那刻被唤起。” 她的面容,突然被童年的美好渲染地异常柔和。 “外公总在那陪我玩,他的西装被太阳晒得好暖,我喜欢黏在他身上,闻他身上的味道。他把小心悠放在心尖上疼,弥补了我缺失的爱。”笑容凝结,她的目光又逐渐冷冽。 “一切的美好,都被那个闯进我们生活的畜生掠夺!那天在张家,张运平满面春风的坐在客厅,一副主人模样,他们一家人心安理得地享受抢夺来的人生。也是那刻,我才明白,是上天看到了他的罪恶,才让她的女儿来救我们!四年来,我对张如菁有多感恩、受了她多少羞辱,恨便加深百倍!毕业后,我隐藏起喜恶,留在张如菁的身边,就是为了找到机会!” “你弟弟是张运平所生?你父亲呢?” 第93章 有你,心不会空 听到他的发问,毛小优瞬间崩溃,捂住双耳歇斯底里呐喊。 “我没父亲!” 这激烈的反应惊到了方文,起身圈她入怀,抚着颤抖的背轻声安慰。 “好好,不说了!”在她逐渐平息后,他垂首调侃:“选我,一定是费尽心思?走大运,捡到宝了!” 她就知道,一旦被他的怀抱捕获,便忘却一切无法抗拒。身体不再僵硬,她埋进他领口贪恋享受。“是犯的最大的错!” “瞎说!要是全越的方总又老又挫还是披着人皮的狼,不吃大亏了?占了多大便宜!” “呸!以为你有多好?”有了暂时歇息的港湾,便想起了让她高兴的事。“说幸运,应该感谢于钦帮我找到了外公。” 而这话他可万分不乐意听,眉头一皱抬起胳膊,大掌就毫不留情落下。 吃痛地推开男人,她委屈控诉:“暴力男!暴力狂!我讨厌你!” 没有怜惜,没有愧疚,他阴沉着脸严正下令。 “以后不许接受他别有用心的好,听见没有?他就是那恶狼,离他远点,有多远离多远!” 她置气反驳那霸道。 “他比你好,比你温柔,比你年轻,还比你阳光!” “挑战是吧?诶诶~又要跑?露这么长的腿往哪去?”拽住再度夺门而逃的女人。“他什么都好,是因为你眼神不好!” 她不依不饶,继续控诉。 “就是比你好!说停的是你,反悔的是你,说有未婚妻也是你!心血来潮把我劫来你家,明天呢?明天会因为什么事,什么人的什么话,又把我丢到一旁?” “想得美!”指尖点着她的额,一副债主模样。“以为还能逃得了?招摇撞骗,你就得赔!” “你呢?你没骗我,没利用吗?咱们抵消了!” “什么就抵消?我骗你,我赔啊!你欠的,你也得赔!” “我不要钱,也没东西赔给你!” 吵着吵着,二人像似折腾累了,语气越来越随意。她更是不禁打起哈欠,揉起眼睛。 哭笑不得的男人把她拥入怀中,疼惜地抚着还有些潮的秀发。 “终于闹累了?睡觉!” “不要睡你的床!” “不睡我的床,想睡谁的床?告诉你啊,从现在开始,给我认准这张床,它就是你的牢笼!” “就是不睡你的床!”她执拗嘟囔。 “哦,明白了!胆小,怕?老规矩,保证不动你!行了吧?” 温暖的怀抱,让她心安的气息与轻柔话语,像首催眠曲,让她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好困!” 他笑意深沉,将她横抱,轻柔地放在床上,还不忘威胁:“老实点啊,我去洗澡,别费力气跑,你知道我不会再放过你!” “好啰嗦,要睡觉!”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筋疲力尽的女人果然已甜甜入睡。 躺进大床将手臂穿过她的颈,轻柔地拥她入怀。 她也许只有此时才乖巧无比,不仅不再抗拒,还自然地环住他的腰。双脚探进他的腿弯找寻温暖,蠕动地扎入他的胸膛,把鼻尖凑近他的肌肤,沉醉地深吸。 轻吻她的头顶,方文从那份惬意恬静中得到满满的成就。 “睡得这么快,是不是从来不会想我?” 幽怨地抬起她的脸庞,抵住她的额,黑密的睫毛如洋娃娃般美丽,微撅的嘴唇粉嫩诱人。手背游走在她的脸颊,一眼千年的将她的容貌嵌入心中。 “别有用心的开始,却把心丢了。你也是,对吗?” 双唇印在她的额头,闭上眼,享受她带来的心安。 “遇到你方文才知道,没人分享,成与败,都没了意义!有你,心才不会空!所以,小优,别为仇恨而活,为明天,为方文,可以吗?” 温热的泪沾湿他的下巴,他心疼地允去; 望着颤栗的鼻翼,他送去安抚; 向下移动身体,凝望着紧咬的粉唇,他又怜惜地一吻再吻。 “小优,方文想听你说喜欢!” 喷涌着炙热的气息,用心品尝让他日思夜念的香醇。而唇下的女人,仿似变得贪婪,猛然间索取着她所需的养料。 她大胆热烈的回应,让他欣喜若狂。但他却暂离娇艳的唇,要挟她吐露心声。 “说喜欢,小优!” “喜欢,方文,喜欢,你给的味道,喜欢,你给的暖阳。喜欢...你,让我不再冷!” 她的话语像似烈火,把他的渴望霸占、圈禁再猛烈焚烧。 又好像被埋进沙漠,在窒息的边缘,唯有她可救赎。埋进她的颈窝,滚烫的掌心覆上她光洁的小腿。 双手捧着他的脸庞,止不住颤抖的身体道出心中的恐慌。 “只给...你!毛小优,只给...我的猫咪!”他已被折磨到费力言语,向上游走的手却艰难停下,下拉她的衣角盖住曼妙的身体。“现在不要你...不是不想负责,而是想让你...更安心!” 还有,他更期待,她毫无顾虑,心甘情愿,交出自己。 他不知道,她只是怕,并不会拒绝。 小手伸向他的背,温柔抚摸。“还疼吗?” “起床第一件事,把你的猫爪剪了。” 她笑到轻颤。 比起二人重修后的甜蜜,于钦则颓废地埋在会所包厢里饮醉,他发疯了般地执起酒瓶猛灌,已经忘却自己并不胜酒力。 “为什么?心悠,你答应我会好好考虑,我做的一切都为了你!为什么还要选一次次伤你心的男人?!” “别喝了,于钦!” “丽丽,你说,我哪点不如他?” “算了于钦,想开点,感情的事真的没法说清楚!” “不!不管等多久,哪怕到老,她还是我的小心悠!” “我送你回家!睡一觉,明天就会好受一些!” “我还要喝,丽丽...” 拉不动他的高丽丽,无奈地又坐到一旁,拿起响铃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联系人,愤恨地来到包厢外接通电话。 “不要再打电话,张如君,你爱怎样就怎样!” “宝贝怎么了?是不是怪我没疼你?我算是明白了,那些女人都不如你,会叫!哈哈...” 他的下流让她嗤鼻! “我现在也明白了!你为什么变态,喜欢折磨到女人...叫,呵呵...因为你的无能!” “什么意思?你敢再说一遍!”电话里面暴怒。 “还用说吗?我现在跟于钦在一起,他才是男人,你,充其量算半个太监!” “原来被他捡了破鞋,底气硬了是吧?贱货,不要以为谁能护着你!不要说张如菁,就是惹了我张公子,让你求死不能!” “这我知道,你们张家,个个是畜生!” 没继续听他说,高丽丽挂掉电话。透过门上的玻璃望眼烂醉如泥的男人,自言自语:“我不会再任由你们欺负!” ... 女人的垂泣声将于钦从睡梦叫醒,他惺忪双目,朦胧中瞥见避缩一旁裹紧被子的高丽丽。吓得一个激灵,他迅速跳下床拾起杂乱的衣衫,奔入卫生间。 冰凉的水,却冲不散他的万般懊悔。 等他再出来,高丽丽已经穿戴整齐,蹲在窗边仍默默垂泪。 “我们怎么...会来这?我喝多了,你又没喝!” 男人语气中的抱怨,让高丽丽很委屈。 “问你家在哪,你又不说,只好把你送到这!然后,你...你把我...当成小优姐,怎么都推不开!” 迈开脚步扶她起来,她脖上的累累红印,让他愧疚难当。 也许只有误人那个女人,才可让自己疯狂。 “对不起!丽丽。”他摸着口袋,掏出支票。“不知该怎么表达歉意,没别的意思,这个...” 而高丽丽抬起幽怨地眼眸,拭干泪水,努力朝他扯出丝微笑。 “不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先走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走出房门。 无法补偿,更让于钦抓狂,他双手抓着头发,怒骂自己。“混球!” ... 两个女人站在湖边,一个愁容满面,一个高雅如兰。 “实话实说,现在让东天买单,恐怕我说服不了股东。” 沈家梦望她一眼,拍拍张如清的肩。 “家梦姐,你认为奇创真有东天的筹码吗?不过是声援罢了!” “张氏可以,奇创更可以!用东天的a类客户,不要说去换些芝麻绿豆,就算是全越的b类,那帮股东也段不会去冒险!如果早点抛出他的a类,还有奇创什么事啊?” “我们也有我们的考量!” 沈家梦微微一笑,道出张如清心中所虑。 “对于你们来说,订单不会减少,只是客户不同而已。你是担心,逼到悬崖,他与你彻底决裂。可结果,是否还是一样?” “如果不是昨晚她私闯我家挑唆方文,他又怎会改变心意!” “私闯民宅?这姑娘胆子够大啊!”沈家梦阴险一笑。“那你们家,一定是少了贵重东西吧?!” 这话忽然让失落的女人抬起眼帘,她望着起伏的湖水,浮起丝冷笑。“胆子是大!” 垂首轻笑,有时沈家梦真佩服这个女人,孜孜不倦,多年如一。 “清清,其实人心如这湖水,死水一潭浑浊不堪。如果愿意敞开胸怀,引进活水,便能冲淡污浊,不仅让看风景的人心旷神怡,自己想必也会清爽许多!” 第94章 货不对板的失望 话听起来像劝道,但沈家梦的表情除了挖苦嘲讽,还有恨。 “我和你不一样!”望她一眼,张如清还以鄙夷。“当年我虽然给你们制造了误会,其实是你不信他能成功,为了更好的生活,借口离去!活水太多,水清无鱼。” 沈家梦的脸攸得沉下来。 “误会,就像营养,会把尚在萌芽的借口,越养越壮!你深知这点!” “如果三年前你回来就找他,或许今天又是另外的局面。可惜,当你嫁给金元培后才知道他已经事业有成,我猜家梦姐当时一定很懊悔!” “在你心里,清清,谁都不配拥有他!”沈家梦调侃。“这是你为自己寻的理由!执着这么多年,何不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当年,你把他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应当!我却把他对爱人的好,变成了执着!家梦姐已嫁做人妇,为什么还不打算放过他?” “我是在帮你!” “咱们两个不用绕圈子!其实,你是想看看,在他败落的时候,别的女人是否会和你一样选择离开!对吗?” “不聊这些了!”她轻叹一声,转移话题。“清清,如果还想和东天继续,只有抛出所有,我才能帮你争取!” “对他,我做不到!” “考虑一下吧!”沈家梦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那次,是不是方文?” 张如清没有回头,笃定回道:“是!” “可惜了!如果是一夜有孕,不是一夜有情,就好了!”望着那自作聪明的背影,沈家梦闷哼一声。“走了,拜~” 有孕?这个词让张如清一抖,若有所思的板起手指。 ... 洗漱完毕,毛小优站在床前,望着睡地正香的男人,无奈摇头。曾下定那些决心,好像很容易就被他的霸道分崩。 想起油料被扔,她便恼怨,伸出手指推推自说自话的人。“起来,别睡了!” 伸着懒腰惺忪着眼,向面前的人儿伸手。 “怎么把衣服穿好了?过来!再睡会儿!” “我要去医院,送我出去!” 拨开他的手,她气呼呼地坐在飘窗。 “也只有那刻乖!”他幽怨地掀开被子下来床,走向她。“等会送你!陪我再睡会!” “别碰我!”推离他,她垂下脸庞,弱弱说道:“不用你送!把我送出去,你再睡!” 听着房外细碎的声响,方文别起手臂,仿似明白了。 “为啥非要送?” “你把我劫回来的,不得送我出去?” “不是厉害吗?不是要吓唬老人家吗?”他嘲笑着进了卫生间。“就这点胆?” 郭美玉准备好早餐,眼巴眼望看向二楼。 出来房间,换洗完的方文来到楼梯口,回望着在门口扭扭捏捏的女人。 “磨蹭什么呢?长得再丑,我不嫌,没人会嫌!” 弯了他眼,毛小优跟到他身后。“先下!” “胆小鬼!”他大模大样地踏下楼梯,清清嗓子大声说教起来。“咳咳...告诉你啊,往后别这么撒娇,不知道的以为吵架?听见没有?” 真想给他一脚,她暗骂着跟下楼。 “起来啦?” 郭美玉站在餐桌旁,望眼他身后低着头的姑娘。 “妈,早!我爸呢?” “一大早就出门了!” “正式介绍一下!”方文拽着身后的女人。“这是我妈,叫人!” 被他拽的踉跄,毛小优气恼地侧身,甩开他的手。“阿姨,早!” 对这个姑娘郭美玉可不陌生,先前的交锋,让二个女人有些尴尬。 “早,吃饭吧!”郭美玉笑得不自然。“还不知道你叫...” “叫她...儿媳妇儿!” 方文的抢答,引来毛小优的抗议。“瞎说什么!” “又挠?”攥住她的手,他凶恶地四处寻找。“非剁了猫爪!” “不要!” 寻来指甲钳,把她按在餐椅命令:“坐好!” 看他蹲在面前,掰扯着自己的手指,毛小优吓得缩回手。“我自己剪!” “想偷工减料?手拿来!”他瞪眼威胁。“不听话,又是一顿打!” 端着牛奶出来厨房,郭美玉看到那副情景,又是一阵惊诧。 毛小优无奈地朝她一笑。“不给剪就打,被他打怕了!” “知道怕就老实点!” “嘶~疼!” “不疼不疼!”亲吻被弄疼了的指,方文又大言不惭地朝母亲说道:“妈,人我可给老方家带回来了,这家伙喜欢跑,你可得看住喽!” “啊?” 看方母一脸懵,毛小优赶紧解释:“他开玩笑呢!” “谁给你开玩笑?”收好工具,他站起来指着她的额头。“再敢乱跳乱挠,下次直接剁手指!说,晚上睡哪?” “医院!” “嗯?回家睡,这儿!” 瞄了眼进到厨房的老人,她气吼吼站起来低声质问:“方文,你有完没完?” “你不长记性?非要我去扛?” “别闹啦!”郭美玉打断二人。“都凉了,快吃吧!谁在医院啊?” “哦,阿姨,是我妈妈,她身体不好!” “什么毛病啊?” 这话问的,让毛小优不知该怎么回。 “妈,还有这么关心人的吗?”把煎蛋端到女人面前。“多吃点!” “就问问嘛!” “别问了,妈,坐下吃!” 推离面前的食物,毛小优端起牛奶,小口饮着。“不想吃,喝杯牛奶就行了!” “你,爱吃不吃!”他继续往餐盘添食。“这不是给你吃的!” “那给谁吃的?” 听着她们异口同声的发问,方文像没事人般,边喝牛奶边伸手抚向毛小优的小腹。 “什么意思?”她恼羞地推开那手。 而郭美玉瞥向毛小优的腹部,表情突然一亮,像似很激动。“肚子...有孩子啦?” “咳咳...”被呛到猛咳,毛小优放下杯子,对着那口无遮拦的男人就是一拳。“胡扯什么?我走了!” 女人愤愤离去,方文悠哉站起,向仍等待证实的母亲说道:“不让说,害羞!我们走了,妈!” 儿子的话,让她又惊又喜,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一路小跑跟到花园。 “你们晚上回不回来?” “妈,以后不用问,每天回来!”他打开车门,朝仍在气恼的女人命令:“还让我抱进去?上车!” 气归气,她仍礼貌地转身向郭美玉道别。“走了,阿姨,谢谢!” “走吧!方文,慢点开车,注意安全!”郭美玉叮嘱。 “回去吧,妈!” 后视镜的母亲,身影越来越远,方文扯起嘴角,朝身旁的女人伸去手。 “下班接你,别乱跑啊!” “别碰我!怎么能瞎说呢?” “早晚不得有吗?提前说而已!”诡辩完,他又解释:“以防有人再捣乱,下颗定心丸!” 望着眼前的男人,毛小优摇着头,表情十分复杂。 “方文,你怎么完全变了呢?!” 而他掰过后视镜望望自己,自恋地撩撩头发。 “变什么了?是有点,更有魅力!” 无语地抚着额头,她皱起眉头。 “你看你看!以前的方文,高傲、沉稳、有气度!现在的方文,话痨、贫嘴、厚脸皮!” “那你是失望还是高兴呢?” “当然是失望!”她尤觉不足,又补充:“大大的失望!” “我不记得,以前我的那些不都你讨厌的吗?” “啊?我有说过吗?” “湖边,好好想想,那些讨厌的理由!” “就算是说过,也不能变成这样吧?” 拉过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转头望眼拧巴的小脸,悠悠回道:“那是因为之前,没给你了解我的机会!在家人面前,方文就这样!不过,了解透了,我吃点亏,凑合过吧!” 完败地窝进座椅,不再言语。 到了医院,他没打算离去,跟她下了车按下锁车键。 “干嘛呀?”她有些嫌弃。“赶紧去上班吧!” “表情什么意思?嫌我丢人?” “我妈...看到你...” “对我很满意是吧?那更得去了!”打断她的话,走在她前头。“走吧,愣着干嘛?” 此刻,她突然有种...货不对板的被欺骗感! ... 坐在病床前,于钦和毛芸越有说有笑闲聊。 “毛阿姨不用怕,等你出来,小钦带你到外面转转!好不好?” 虽被频繁发作的病痛折磨的有些瘦黄,毛芸越的精神还不错,说话有条有理,笑容慈祥。 “我不怕,优优说是小手术。” 目光停在她的头发上,于钦欠身抬起手臂。“别动,有白头发,我帮阿姨薅掉!” “哎呦...老了,能没有白发吗?” 这时,毛小优推开房门望见于钦,不自觉向后瞄了眼。 “看我干嘛?进去!”身后的男人摘下墨镜,脸色看上去还算正常。 “于钦,谢谢你来看我妈!”她低着头,不太好意思地打着招呼。 “跟我还客气?!”于钦微笑起身,后背双手,无视那个男人。“刚巧路过!” “路真巧!”方文揶揄着越过他。 毛芸越拽过女儿,语气带有怨责:“小优,到哪去了?” “妈,没有。怎么样?别害怕!” “小钦等你半天了,怎么跟他跑出去玩啊?” 来到毛小优身后,方文一本正经回道:“阿姨,昨晚她迷路了,我可是找了一夜,才把人给你找回!” “是吗?小优,你怎么会迷路呢?”毛芸越的脸瞬间转为感激:“谢谢你啊,你叫什么?” “方文!” “辛苦你了,方文,小优,以后小心点!找不到家,妈妈多担心啊?” 正聊着,三位护士端着医药盘进来,利索地拉起帘布。“男家属先出去一下,病人要做术前准备!” 两个男人来到走廊对立而站,方文环抱臂膀面容冷峻,于钦则依旧后背双手,脸上保持着不深不浅的笑。 第95章 张如君 “不用这么看着我!” 率先打破沉默,于钦的语气与他的笑容般不温不火,整个人像覆了层透明物质,看得清晰却难以触摸。 “她已经是我的人!”方文也不兜圈子。 “哦!我不在乎!我喜欢就行!” 气氛被于钦的回答,激出浓烈的火药味。微眯双目,方文气息凝霜。 “你这副样子,很欠揍!” “早说过,我们谁打赢谁都没意义,关键是她怎么想!” “她怎么想,我知道!”那副阴险像让方文很恼火。“你有当恶狼的潜质!” “你说是就是吧!”于钦保持依旧微笑。“我是为她好!” “不要总想着小时候过家家的事,她现在已经成年人,知道自己要什么!” 正对峙间,毛小优被护士赶了出来,望了眼几步远的两个男人,犹豫着走到他们中间。 稍作停顿后,她转身朝向于钦,与方文并肩。 “于钦,谢谢你的照顾!还有歉意!” 望着她的脸,于钦的目光才变得柔和。“别这么说,没事!” “嗯...还有,外公的事,麻烦你...!” “开工的时候,会通知你!餐厅你不去,人心不稳。可能还需要你带段时间,丽丽还差点!” 并没直接回答,而是转头望向方文。她不经意的举动,引得于钦面部一阵抽动。 “钱退给他!”方文说道。 “去!”她轻责。 “那还看我干嘛?” 收回目光望,毛小优再度望向于钦。 “我妈术后需要人,王阿姨一个人有点吃力。去餐厅的话,也只能是半天。” “理解,就这么定了!”于钦点点头。“小优,不陪阿姨了,有事先走!” 转身的刹那,于钦的笑容消失无影,从笔挺的西装掏出密封袋,将指间紧捏的发丝封存。 “不告诉你离他远点吗?”方文伸手转过她的脸庞。“谁让你答应的?” “朋友之间不该帮忙?”甩开他的手,她满脸忧虑地倚靠在门旁。“你也别在这了,去上班吧!” 站到她面前,方文幽怨凝望。 “对这样的男人,一脸不耐烦,睁眼瞎!” “你才瞎!” 轻扯嘴角不再惹她,他垂下头在她额头一吻。 “马上手术,让我去上班?”拥住她的肩膀,霸道地拉进怀中。“那还要男人干吗?没多大事啊,一定治好你妈妈!” 对毛小优来说,这应该是他说的最让她暖心的话! 依在他胸膛美目圆睁,她深知,躲在他怀中固然能得到片刻安慰,但她与张家仇,张家对他的恩,亦或是他和张如清的纠缠,都将是他们无法绕过的高地。 所以,她和他,终究不会这么简单! ... 张氏总裁办公室,张运平下抑嘴角倚靠在老板椅上,轻锤扶手愤愤不已。 “没想到奇创会跳出来,冒着得罪东天的风险去帮并无往来的全越,居然还唬住了东天!齐斌,他赌赢啦!全越的a类可比东天强劲!” 坐在他对面的张如清看上去失魂落魄,在自家人面前,她不再掩饰挫败。 “经此一事,不知道方文,会对我怎么想?” “你还想着他?”张运平怒斥:“要不是你心软误事,怎么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这次,工厂损失的可是超两成的产值,留下的,不过是念旧情,早晚他都会撤!” “订单没了,可以再争取!”委屈的眼泪涌出眼底,她心伤至极。“爸爸,如果那样做,我跟他,就再无交集的理由!” “争取?说的简单!他好不容易解套,还能往里钻吗?你也快三十了,对方文,不要再抱有希望,他明摆着不肯就范!” “我做不到,爸爸!” 望着伤悲垂泪的女儿,张运平摇头叹息。 “东天的秦时力已经跟我接触过了,现在把全部筹码抛出去,东天在奇创的订单便会撤到工厂,也能挽回损失!” 张如清止住哭泣,抬起眼帘急切劝道:“爸爸,何不让全越的资金进来?方文他有能力把工厂做好!” “引资,就要做彻底清算,你不了解自家状况?不说其他,光是挂账的应收款,你知道是多少税额吗?” “早晚会被注意到!趁此机会把漏洞补齐,这样我们才有出路!” “我早就探过方文的口风,全越要进来就要持大股,这就等于张氏易主,这个位置要让给他。张氏还没到那个程度!”张运平是万般不甘。“再说,现在和他去谈注资,还有什么优势?” “东天并不可靠,交给他们工厂死的更快!如果让全越和奇创深度合作,东天根本没有能力像全越那样应对,订单撤不回来,我们就要坐以待毙。” 张运平陷入沉默,良久后坐直身,手臂伏在桌面。 “这小子,把工厂送给他不要!清清,为引资而引资,我还是那句话,没到那种程度!如果你有把握、有计划,爸爸支持你!” “爸爸,让他进来,有的是机会!” 望着女儿换上冷冽的脸,张运平轻扯嘴角,语气转缓。“几次挫败你没放弃,是好事!一定记住,凡事不用纠结过程与方法,当你成功时,别人只会称赞,没人在意过程!” “我怎会放弃?这才刚刚开始!”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如清站在窗前拨通电话。“张如君,到你上场了!但对家里只会胡闹的二小姐,你知道该怎么做!” “大姐,这钱...” “大胆的做,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而且,你不单是为我,我能在张家几天?将来,一切都是你的!” “有大姐这句话小弟不就明白了吗?包在我身上!” ... 一辆轿跑轰隆而来,歪斜着停在左优餐厅前,下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 “张公子!”华子献媚地打开副驾门。“到了,请!” “等会麻利点!” 拨弄着中分头,罩着松垮的衣衫,张如君抄着手,眯眼抬眉向上藐眼招牌,随意吐了口唾沫走在前头。 两个小弟拉开门,张如君戴上墨镜踱步至门厅,抬起脚踏上等候椅,扯起椅垫擦起皮鞋。 晚市刚开,餐厅还没开始上客。店员们认出是上次捣乱的混混,都凄凄咕咕没打算上前迎客。 “高丽丽,混的不错!”张如君大声喊道:“都当上服务员啦?” 在帐台与范姐闲聊的高丽丽转头一看,脸色攸得沉下。许已料到,她并不慌张。“你来干什么?” 把椅垫向后一撇,张如君带着几人,主动向她走去。“来看看相好的啊!” “出去!” “那么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兄弟们总惦记这里的菜式好!哪个是她们老在我耳边念叨的狐狸精啊?”他四处环顾,扫向店员。“不在啊?可惜了,真好奇究竟是何方妖孽!” “要怪你们张家的人,不招人待见!” 一阵闷笑,张如君扒拉下墨镜凑近了她,深吸口气。 “有股...贱味!” 高丽丽恶心地后退,斥责:“这里到处是监控,不怕你们捣乱!” “今个儿,特地来捧场。”他抬头扫向天花板,吩咐小弟:“兄弟们,选个好位置,一人坐一桌,想吃什么随便点!” “好嘞!”四个混混应声而去。 “告诉你张如君,虽然还没过户,店已经盘给于钦了。想要搞破坏,他可不是好惹的!” “呦,被他搞过就是不一样,底气都足了!怎么没伺候好?把你安排在这?不过呢,也算是抬举你!”张如君就近入座。“捡了我的破鞋,谢他还来不及,搞破坏干嘛呀?跟你的帐,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张如君!” “点菜!” 说话间,餐厅开始上客,为不闹出大动静,高丽丽没再和他纠缠。向店员叮嘱注意几人举动后,钻进后厨在后门拨通于钦的电话。 厨房里的方庆林刀功进步神速,切的有模有样,王左左站在他身后连连点头。 “行啊老林,够快的!” “谢谢夸赞!”放下刀,方庆林在围裙上擦擦手。“厨师长...我这实在说不出口,干了这些天,还真舍不得!这不家里有病人,需要照顾,明天怕来不了了!” “啊?才熟悉就要走啊?!” 挂了电话的高丽丽也来到厨房,问道:“厨师长,小优姐的妈妈怎么样了?” “我们去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挺成功的!”听着外面的嘻嘻哈哈声,王左左来到过道。“谁呀这是?” “张家的畜生!”高丽丽恨恨回。 “张家?就上次酒宴那家啊?” “嗯!” “干嘛呀?是不是又来找小优麻烦?”王左左奔回厨房拿起菜刀。“这帮孙子!” 这可吓到了高丽丽,赶忙拦住了他。 “外面都是客人!林叔,赶紧来帮忙。” “哦!”还没怎么明白的方庆林抱住王左左的腰。“冷静啊,厨师长!” “小优姐不在,他们闹腾阵就走了,有监控,量他们也不敢胡来!”高丽丽劝道。 沉下气来,王左左歪头朝内厨吩咐:“那几桌的菜别不舍得放盐,齁死他们!” “他们跟小优有仇啊?”方庆林不解问。 “什么有仇?仗着有钱,欺负人呗!”王左左愤愤回答:“别看那张家那么大,指不定干了多少缺德事!酒宴那天,丽丽你不也在吗?瞧她们那样!” “嗯!三个儿女,没一个能称得上人!小优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说是答应于老板,明天来上班!” 高丽丽点点头向外走去。 “厨师长,你们说的张家,是不是那个很气派的?花园老大的...”方庆林比划着。 “可不就是那嘛!老林,你也去过啊?” “听说听说!”方庆林搪塞后又问:“小优还来上班啊?” “嗯!”王左左想起刚才的话题,转身客套道:“老林,真要走啊?成,等安排好家里的事,再...” “既然厨师长舍不得老林,那我就再继续干下去!” 望着又去忙碌的方庆林,王左左摸摸后脑勺一脸懵。 第96章 理论 奇怪的是,除了张如君对高丽丽口吐芬芳外,几人隔桌敬酒划拳,闹腾阵后,并没再找其他麻烦,酒足饭饱勾肩搭背离去。 晚些,高丽丽接了通电话,便开门出了餐厅向停车场走。 “人呢?” 依旧开着中档的黑色轿车,于钦降下车窗远望餐厅。 “走了!”站在车旁,高丽丽略显尴尬。 “说什么没有?” “狗嘴还能吐出什么象牙!应该是冲小优姐来的。” “坐的哪桌?” “15、6、9、11号。” “都是边角!”指尖敲着方向盘,他面无起伏又问:“你爸那边有消息吗?” “我再催一催!” “嗯!进去吧!” 听于钦已发动汽车,高丽丽轻声问道:“你不进去吗?” “明天再来!” ... 坐在总监办公室,方文听着王明治的报告。 “除了中云,a类全部签订版本升级补充协议,终端用户的应用端升级,平稳度过峰值。” “准备好协议,我亲自去中云!”他拨通电话内线。“小钱,是我!准备明早去江城的机票,后天返程。” 放下文件夹,王明治倚靠着办公桌,打量着眉头紧锁的老板。 “张氏主动谈引资达到了预期,怎么方总看上去,情绪并不高啊?!” 白他一眼,方文手指紧捏眉心。“不是能掐会算吗?” “嗨,太低调,差点忘了吾有神力!”装模做样眯起双眼,王明治掐着手指。“来算算啊,寒星围月,困龙得水,水中捉鱼...不对啊,不是虐鱼吗?怎么变成鱼戏蛟龙?” “你的神力还是留着吃饭比较好,不浪费!鱼,当然养肥了才经得起虐!”方文边回边又拨通座机内线。“定明晚最后一班返程。” “方总,时间会不会太赶?”电话里的钱敬先提醒。 “废什么话?” “对不起,方总,晚间没票,一直到后天下午才有!” “经济舱也没吗?” “没有!” “行,定吧!” 望着撂下电话的老板,好像心事更重。王明治别起胳膊,悠悠说道:“哎呦,一千多公里一日来回?放心不下,带着飞呗!” “走不开!”他直言。 “一句话总结!”王明治点着头感慨:“说最狠的话,付最深的情,俗称,嘴硬!” 抬手望眼手表,方文站起套上轻薄外套,抓起桌上的手机向外走。“赶时间,这次原谅你!” “恭送方总!” 按下电梯,方文拨通电话,面容不自觉间舒展。“别乱跑,马上去查岗!” ... 挂上他的电话,毛小优送简雨欣出来病房,二人边走边聊。 “雨欣,谢谢你来看我妈妈!” 一身正装的简雨欣,与私下的灵动不同,此刻是散发智慧的职业女性。 “跟我还客气?要不是要给小屁孩母乳,真想跟你去喝两杯!” “听你一说,酒瘾犯了!”毛小优淡笑。 “犯了就喝呗!趁无牵无挂,不用压抑自己!” “在家是贤妻,在外是良助,雨欣你是我的榜样!” “还贤妻?要孩子我别提多后悔,以前想干嘛就干嘛,现在一下班就往家里赶!被他剥夺了自由和追求,生活质量急速下降,关键我还是心甘情愿!你说可不可怜?” “瞧你说的,小家伙多可爱!” “诶,和怪人和好啦?” 毛小优叹口气,将手抄进牛仔裤袋。“暂时的吧!” “你跟我感情经历相似!”简雨欣像似回忆起往事。“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认为像我们这样的女孩,根本就是贪图名利,不配拥有好男人。事实上,我们比她们更努力、更懂得珍惜和爱!” “可以毫无顾虑的去爱,你比我强!” 不知不觉来到停车场,在简雨欣的车旁,她们依旧聊的难舍难分。 “听我一句劝!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一刀了结,而是祈祷他像王八一样长命!真真地看你超越他、打败他、夺走他所有辛苦经营的一切!那种煎熬,比杀了他还难受!” “齐总跟你说了我的事?”毛小优微微一怔。 “别怪他大嘴巴,对我他藏不住半点秘密!就算有意瞒我的事,不出两天就憋不住,我不听都不行!对别人,可不这样!” “这就是夫妻吧!”她点点头。“好的坏的,都希望与你分享!” “再唯美的爱情,终将变为平淡,淡到两个人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却不想做什么!” “呵...”毛小优被她逗笑。 “笑什么?说的是实话!两个人,天南地北彻夜闲聊,有讲不完的话,聊到实在困得不行,就这样相拥而眠,我称之为真正的柏拉图!” “我笑,如果是话痨的话,会不会很折磨人?!” “你那位惜字如金,怎会是话痨?齐斌才是!” 毛小优垂首一笑,在外人面前他是那样!“谢谢你的开导,雨欣。” “过来人传授下经验!”简雨欣收起笑容。“说正经的,张氏又有动作,要拉全越入驻!” “你怎么知道?” “张氏高层有我们的人!他们在业界是出了名的阴险,通过这次全越的打样事件,我们才真正见识。”看她没说话,简雨欣继续说道:“实话实说,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坏消息,对你也一样!” 明白简雨欣的意思,毛小优更知道,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所求。点点头,帮她打开车门“我明白!雨欣。” “那我走了,小家伙等着开饭。” “嗯,开车慢点!” “走了,回去陪阿姨吧!” 与她挥手道别,目送汽车离去后。毛小优才若有所思,慢悠悠回到住院部,远远的就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 “乱跑什么?等半天!”方文没好气指责。 “齐太太来了,送送她!” 方文彷佛在怪异与正常间来回切换,不过,她似乎已经习惯,没跟他一般见识,伸手推门。 “睡着了!”他攥住门上的手,拉着她就走。“有王阿姨守着!” “去哪?” “一天不吃,要成仙,经过我同意没?”他气恼责怨。 肯定是王阿姨说的,她望着他微微一笑,轻轻回:“我不饿!” 用余光瞥她一眼,他继续。“还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出来医院随意进了一家餐厅,点完菜的方文,望着目光停在酒柜的女人,馋猫般的模样看笑了他。“想喝酒?” “嗯!” 她抿着唇,毫不掩饰点头。 “酒鬼!等着!” 不一会儿,方文提着一瓶红酒折返。 “你不喝吗?” “明早要出差,不跟你抢!” “嗯!谢谢!” 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自顾自地品尝美酒,每饮一口,她的脸庞便会绽放出小小的满足。 这让方文看入了神,笑意更加浓烈。这次,在他眼里,她又变成了率真可爱,还很知足的小女人。 “完了?”执起酒瓶为她再添一杯。“不问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嗯!” 又没了下文,方文向前探身。“不问后天什么时候回?” “后天什么...” “行了,别问了!”他失去耐心,表达着不满:“教一句,说一句,巴不得我回不来!” 她顾不得恼,心思都在酒上,冲他微微一笑,轻声回道:“跟你又没仇!” “我不在,管的住自己吗?”他像个家长般怀疑顽劣的孩子。“等我回来,会不见影吗?” “暂时没空做其他事!不见人影,除非是我妈病好了!” “不是暂时,是永远不能再做其他的事!” “你要永远看着我吗?”她不以为然反问。 “我的囚犯,能不看着吗?”方文指着她的额。“你赔给我了,忘了?” 抚着痛了的额头,放下酒杯有些恼了。“你呢?” “我不也赔给你了吗!” “你问我愿意要吗?” “一个已经被我剥夺了权力的人,用得着你愿意吗?!高兴坏了吧?” “谁稀罕?” “我稀罕!” 三分酒意爬上绯红的双腮,毛小优后束秀发,在头顶随意盘成发圈。撸撸袖口,单脚踏上身旁的椅子,一副找他理论的架势。 “姓方的,要是认识你的时候,你就现在这样,我绝对离你远远的!再确定一下,那个喜欢听人解释的方文,还能回得来吗?” 这个活像大姐大的女人,再次让方文震惊。“毛小优你是不是有多重人格?怎么一会一个样啊!” “别打岔!我喜欢安静,你现在话太多!” “哦,后悔?”方文别起臂膀。“那你同样没有后悔的权力!” “我还有权力没有?” “有!听话的权力!”望着纠结的小脸,他语气转柔。“那些什么霸气高冷,是演给别人看的!现在,才是你的男人最真实一面,别人永远看不到!” “你的意思,我很幸运?” “有觉悟,说明有进步!”方文顿了顿,认真问:“要是,全越把你外公的工厂买下来,高兴吗?” 低着头,她笑到肩膀微颤。良久后,抬头反问:“首先,作为一个没有权力的人,我想知道,你是商量还是通知?” 第97章 被带走 “虽然你是犯人,但民主家庭,你也有言论自由!” “家庭?”揣摩着这个词语,毛小优连连点头。“你可不是一般的劫匪!” 他抛出的问题,是道难题!一方面,她希望张氏易主,一方面又因是他而犹豫。 凝望着酒杯中红色液体,被醉意朦胧的脸庞下,是暗自的思量。 第二步计划,是否要继续? “你也不是一般的贼!”望着她,方文也似喝了酒般沉醉。“说说吧!” “高兴!”斩钉截铁说完,她忽地眉头皱起。“但,按你描述的我们的关系,我是不是该吃点醋,担点心,才对得起角色?!” 这点方文已考虑在内,他伸手比划着,像似在给员工洗脑。 “关于‘醋’,我是这么想的!等回来,为给社会减轻负担,我就作出点牺牲,收留你。相信这个问题不成问题!” 噗嗤一笑,她双手合十哀求道:“痛定思痛,我保证不再给社会添乱!谢谢你,就让我继续在这社会游荡、沉沦。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言论自由,不代表说的算。”他几字驳回。“下个话题!你的担心?” “应该你也有同样的担忧,与狐谋皮,担心你搭上猎枪!” 她的面容很柔,眼神却很犀利。 “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因为奇创?” “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狐狸的狡诈!至于奇创,我能说实话吗?” “跟我说假话,不等于找打吗?” 说到这,她不满抗议,一双美目闪烁委屈。“能不能别总打?” 那副模样让他怜惜,伸手拨开发丝,轻柔抚着容颜。“乖一点,只想疼!” “你爸肯定家暴,才把你教成这样!” “引用我妈那句话,老方那可是有条理,讲理论的和泥专家!” “哦,所以你妈不讲理!” 他收回手,一本正紧继续。“毛小优跑题了,不许有内部矛盾!回到刚才的话题。” “被你带偏的!”抛却方才的纤柔,她清清嗓子,同样伸手比划着说:“虽然不懂你们的行业,我大小也做过老板!做生意讲的是利益,齐斌夫妇人不错,但没有利益做铺垫也成不了朋友。简雨欣担心你们合并会带走订单,王总监说你是有情有义的人,我想你不会这么做,她的担心多余。” 他不禁扬起嘴角,饶有兴趣地追问:“说了半天,如果是你,该怎么做?” “还用说吗?费这么大的劲,连人都赔上了,摘果子的时候再放弃,不傻吗?” “那从你个人的角度呢?” “感谢你在意我的想法,我个人巴不得你全买下来!”她顿了顿缀口酒,瞥了他一眼。“不管工厂改名全越,东越,西越什么的,都好,只要不是张氏,不是他坐那儿,我就高兴!” 咀嚼着她的话,方文点着头思量,随后伸手轻刮她的鼻尖。 “全越有家子公司,被你说着了,就叫东越!” “呵...真好猜!”她傻傻笑着。 “不问问,我为什么看中张氏工厂,而不是自建?” “不知道!大概像我买菜,总喜欢到一家,当他把我当成大客户抓着,到那时我再还价,只要不亏,他就会卖给我!” “行!”方文看上去像捡到宝一样惊喜。“对你毛小优又重新有了认识。” “不懂,瞎说的!” “转让餐厅是你最正确的决定,赶快把他的后事处理一下。” “啧...说什么呢?”她放下杯子责怨。“用词狠毒!” 手拍桌面,方文可不爱听。“警告你,别因为他对我这样啊!信我的没错,他不是什么好人!” “说的好像你是好人一样?” “这还用质疑吗?好人、好男人,将来还是好丈夫,你肚子里孩子的好父亲!” “我怎么有的孩子?”说到这,她娇羞垂下脸庞。“还敢提这事?连你妈都骗,好意思用‘好’这个字?” 指尖强行抬起她的脸,语带抱怨:“现在骗她的可是你!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同意,很快就成既定事实!” “套路加不讲理!吃饱回去!” “说走就走!”那人说完站起来径直出了餐厅,方文抬手招呼服务生。“结账!” 傍晚起的风吹散白日闷热,毛小优在门口,享受自然风带来的凉爽。望眼还在餐厅里的男人,她不禁想起上次在餐厅用餐的情形,不知道他是否和她一样,转了心境? 简雨欣说的没错,她要祈祷他像王八一样长寿! 第二步虽在磕磕绊绊,无心插柳下重新启程,但每走一步,她便更蜕变一层。 “知道等我,值得奖励!” 出来门,方文将外套搭在肩膀,搂过惬意女人肩膀向医院走。 “奖励什么?”毛小优揶揄着:“包还是钱?” “我是那么俗的人吗?”一本正经抛下一弯白眼。“不失业了吗?给你安排个职位!” “才不要跟你一起上班!” “想得美!我能让你24小时看着吗?去子公司!” “不去!转让餐厅,就是为了专心照顾我妈!” “挣钱了,多找几个阿姨呗!” “不放心!” “这不是你的事,我来安排,不用心的不要!从你工资里扣!” “还能有吃饭的钱吗?不去!” “那我把世界上每种猫粮都给买回来,我的猫要每天换不同口味!” 不知不觉来到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向内瞄,母亲睡得很安稳。毛小优没敢打扰,倚靠在走廊反驳:“不是你的宠物!” “得了吧,你做不了宠物!”拉起她的手,走向昏暗的走廊尽头。“你是让我中毒的猫妖!” “你才是食人心的恶魔!” 在窗边,从背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陪她欣赏城市的万家灯火。 “心,被恶魔吃了?” “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心!” “从前不管别人,现在更被你毁到不想别人!”在她脸颊一吻,语气低沉温柔。“自己小心!后天晚上落地。” “嗯!” 到点就困的人儿打着哈欠,慵懒地倚在他身上。 “困了?带你回家睡?” “哪也不去!” “就一张陪护床,咱俩站一夜?” “不用你站,你回去睡,我哪都行!” “告诉你,除非出差,否则方文不会让你寂寞!” “我不寂寞!” “不让你孤独!” “我不孤独!” “啧...怎么不懂情趣呢?”转过她的身子,让她更舒适地窝在自己怀中。“说你寂寞就寂寞,说你孤独你就该孤独!” “还不找懂的去?” “抱这么紧,怎么去?” “去吧!”她放手。 “抱着!”他不依。“看你可怜,改天!” “厚脸皮!” 相拥的情侣,有说不完的话,逗不完的乐。直到又累又困,依偎在走廊上的等候椅,十指相扣地打起了盹。 天刚亮,依依不舍的男人走了。等医生查完房,母亲输液完毕,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稍作收拾,毛小优便打了车赶往餐厅。午休的店员们还没到,只有值班的范姐伏在帐台小憩。 “就你一个啊?” “哎呦...小优,可想死我啦!”醒来的范姐,激动地冲出帐台。“平时老林会在,他今天被两个阿姨拉去逛街了!” “啊?林叔这么受欢迎啊?” “可不是吗?生拉硬拽的给带走了!” “丽丽呢?” “厨师长缺点东西,丽丽开车去市场了!” “哦,生意怎样?” “跟以前一样!”范姐一脸八卦像。“你怎么样啊?他找到你没?” 太了解这位大姐,毛小优也见怪不怪。“嗯!” “和好了?” “算吧!” “跟范姐说说,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还是一样三八!”毛小优取笑道。 “姐妹间聊聊嘛,是不是已经那样啦?” 敲敲她的脑袋,毛小优的脸浮起红霞。“脑子在想什么呀?” “有没有啊?” “没有!” 正说着,餐厅进来两个年轻小伙,他们身着运动装,身形健硕矫健。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还没营业!”范姐打着招呼。 而他们夹着皮包像似没听到,健步朝二人走来,其中一人问道:“你是毛小优吗?” “是我!”毛小优满脸不解。“你们是?” “这是我们的证件!” 看清了证件,范姐惊恐地张着嘴。 大脑飞转,毛小优心里大概有了数。“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跟我们走一趟,了解点情况!”边说边攥住她的手腕。“好好配合!” 清脆的咔嚓声,手腕被冰凉的金属锁扣,垂下眼帘,那亮银色,闪的她有些摇晃。 “走吧!” “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范姐跟在后头快要哭出来了。“小优是善良的好姑娘啊!” “调查清楚,没事就会让她回来!” 毛小优一言不发被两人带到车边,这时,于钦从停车场奔来。 “你们谁呀?小优!” “于老板!”急切的范姐拉住他,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一便衣打开车门,毛小优屈身钻进汽车。 “小优!” 站在车外,于钦朝车内摇头。毛小优望着他,轻轻点头。 第98章 深陷囫囵 将人交给车上身穿制服的民警,汽车驶离后,两个便衣又折返至餐厅。 向范姐使个眼色,于钦回到停车场上了他的黑车。 坐在副驾驶的高丽丽很忐忑,她焦急地问向男人:“她会没事吧?” “确定把张如君放的东西,都找出来了吗?”于钦的语气阴沉冰凉。 “嗯!总共三样东西,但蛮值钱的!”低下头,她的音量变得微弱,不解中又带些怨。“为什么不提前跟小优姐说?有我爸爸给的资料,你可以阻止张如清的!” 当一个人,知道他的决定不该时,有的人反思修正,有的人则拼命找寻理由,去安慰怀疑与愧疚的灵魂! 高丽丽的话正撞于钦的矛盾,他的怒火,就在猛然间爆发。 “要不是提前发现,知道她将面临什么吗?那个混蛋只能带给她伤害!我要让她知道,谁才能给她幸福?!” “这样做,你跟他们有什么两样?”高丽丽反问。 “我是在救她!为她好!”于钦的双眼已被执着填满,就像小时候他一心拯救被困的公主般。“把东西给我,你回餐厅,把范姐辞退!” “于钦,不让范姐说就是了?!” “按我说的做!” 红了眼的男人怒吼,高丽丽无奈地推门下车。盯着驶远的汽车,泪水在眼眶打转。“你的眼,只能看到她吗?” ... 开到张家,于钦直接把汽车横堵在张家大门口。下来车,别着臂膀倚靠在车身。 “这怎么能停车?赶紧开走!” 门内的人看清来人是于钦,便不再作声,转身进入院子。 “哎呦,是于家公子变低调,还是破产啦?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干的呢!”王兰走出大门,吊着嗓子带着不阴不阳的笑。“菁菁还没下班,进来等啊?!” “等她干嘛?”于钦连头都懒得回。“我找张如清!” “对待长辈是不是太无礼?”她收起假笑,嘲讽道:“阿姨劝你,别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这不我家刚被偷儿光顾,小心引狼入室!” “真正的偷儿呢是该受到惩罚!还是劝阿姨,好好在院子找找,兴许是年龄大了,记忆减退,不小心丢在了某个角落!” 这时,下了班的张如清开车返回,按下驻停从车上下来。 “又来找妹妹吗?怎么不进去啊?”张如清调侃着走近。“我家你是最熟!” “从来就没找过你那个妹妹!”一脸鄙夷,他又转头向王兰说道:“阿姨,赶紧去找东西吧!” “你...” “妈,你先进去!” 听了女儿的话,王兰弯着眼,暗骂着返回院子。 “有什么话说吧!”张如清下巴高抬。 “我说过不能动她!你是不是忘了?”于钦表情淡淡,从口袋掏出密封袋,展示着三件首饰。“用这些可换几年?够狠!” 张如清一怔,随即扯起冷笑。“我劝你跟她划清界限,别因为这些赃物,影响自己的名誉。” “确实挺脏!没关系,我这也有东西!”从车里拿出档案袋,丢向张如清。“如果送它到该去的地方,你猜,会怎样?” “这什么?” “黑漆漆的...漏洞!”他凑近了她回。“特地复印一份给张总送来,慢慢看!” 精致的脸一阵抽搐后逐渐软了下来,张如请扯起违心的笑。 “于钦,咱们两家的关系,为了一个毛小优不至于!” “咱两家没关系!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是不能动,毛小优!” “没有她你们才能醒悟!她就是勾人魂魄的狐狸精!”不顾淑女形象,张如清恶狠狠尖叫起来。“你知道吗?于钦,我怀孕了,方文的!你说我还能怎样?” 这个消息听到于钦惊诧,短暂沉默后,点着头笑了起来。 “果然是王八蛋!既然这样,是该给孩子找他爹!” 狐疑地望向他,张如清仿佛不认识眼前阴笑的男人。“什么意思?” “换种玩法,怎样?”抬起手臂向后一挥,于钦把手中的密封袋抛进院墙,朝她一笑。“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明白我说的意思!” 点点头,张如清恍然大悟,深吸口气情绪恢复平静。 “我们两个并不冲突!” “于钦!”张如菁回来看到于钦,便下车激动地奔来。“你怎么来了?” 而他并未望她一眼,打开车门钻入车内,发动汽车驶离。 “于钦,于钦...”她追喊几声,气呼呼转身质问:“张如清,你们说什么了?” 并没搭妹妹的话,张如清思索着开车进了院子。 站在原地愤恨地望着她的汽车,张如菁怒斥:“有什么了不起的?张如清,别以为撮合他们你就能如愿,咱们走着瞧!” ... 江城最高端的会所,中云老板左拥右抱好不享受,还趁空向方文举起酒杯。 “让方总亲自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哪里话!协议是其次,多日不见,想与郑总聚聚!”方文拉拉西装,抬头饮尽杯中酒。“郑总随意!” “好酒量!咱们不醉不归!”他爽快的饮尽酒后,向方文身边的女人叮嘱:“小美女,今夜可得帮我照顾好远道而来的客人呦!” “请郑总放心,一定照顾好方总!” 美艳的女郎挨地更紧,搂着方文的臂弯,整个人贴了上来。 “不好意思!郑总,回个电话!”抽离手臂走出包厢,方文揉搓鼻尖,竟不知自己这么厌恶香水味。“倒了整瓶吗?呛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已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拨打毛小优的电话。心境从开始的愤怒到抱怨,再转变为此刻的心焦。 挂掉电话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 “麻烦的女人!” 手机震动是王明治,方文没好气地接通。“人呢?先把她给我绑起来!” “没找到我怎么绑啊?!”王明治上气不接下气回着。“医院、餐厅,来回跑死我了!” “没找到?算啊!”他更恼。“天天掐的手指头呢?算不出来,回去给你剁了信不信?” “脚趾头剁了也没用!王阿姨说,下午出去就没回来,打电话关机,餐厅的人也没见!好好想想,她还有什么亲戚朋友没有啊?” 紧捏眉心,方文来回踱着步。“蠢女人,一定又去干蠢事!” “啊?你知道在哪?” “给我一步不离在医院守着,等她回来为止!” 结束通话,方文再也没心思进到包间,给中云老板打去电话后走出会所。 知道从江城返程有班凌晨的航次,回酒店取了物品,便匆匆打车赶往机场。 好在离机场仅十几分钟的路程,作为某航空公司的vip客户,他把证件交予工作人员后,在贵宾室等候安排。 皱着眉头思忖良久后,又拨通电话。“喂!” “还没睡?”张如清的声音温柔甜美。“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行程你应该知道!明天先把合同送来。” 她没有解释,在电话里轻笑。“亲爱的,明晚,我去机场接你?!” 从这个女人的语气中,他听出了端倪,便不再绕圈子。“她人呢?” “谁呀?”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亲爱的,虽然我很了解你,也不见得事事皆知啊!” “如果见了她,让她安然无恙离开!马上!” 那冷冽的命令,惹恼了电话里的女人,瞬间变了语气。 “什么意思,方文?于钦找不到人也来问我要,她是不是有个磕磕碰碰,我都要负责?” “不管什么原因,动我的人,我就不会再念旧情!” “方文!”张如清提高音量。“她是你的人,我呢?” “这个问题我早就说过!有没有她,我们之间只可能有公事。所以,跟她没有关系!” “那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谈公事我随时欢迎,私事,没有必要!” “是吗?”张如清咯咯地笑着。“她的事算私事还是公事?” “确实是你!”方文高挑浓眉。“冲我来,别动她!” “这次可不是我动她!我也很遗憾,不过她该为她行为负责!潜入我家,偷了我妈妈的首饰,你知道价值多少吗?!” “张如清,不用跟我讲这些!”手握成拳,他脸庞凝成寒霜。“你想怎么样?” “亲爱的,我能怎样?她做的事,自然有法可依!” “她在哪?” “当然是她该呆的地方!” “我会请最好的律师!” “再好的律师,也不过是三年到十年的问题!擅闯民宅或入室盗窃几字之差,可是相差千里。方文,妈妈最听我的话,如果可以,我很想帮你劝劝!当然,这也要看你愿不愿意为她付出?” “威胁!”方文点点头。“张如清,跟张氏的合作,到此结束!” “工厂已经这样了!大不了答应东天,我想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张如清温婉一笑。“太晚了,早点睡!亲爱的,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慢慢放下手机,方文想象着她现在的处境,除心疼外,更担忧她会吐出油料之事。 翻开通讯录,拨通电话。“喂?罗非,方文!” 第99章 深陷囫囵(2) 天还未亮,折腾一夜的王明治,得到指令回家睡了。 “小优...小优。” 母女连心,芸越虚弱地唤着女儿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 睁开的眼中满是惊恐,她费力欠身,翘首望了眼陪护床上深睡的阿姨后,深舒口气,闭上眼又再度躺回床上。 病房的门被推开,走进位六十来岁的男人,他蹑手蹑脚来到床前,探头望向侧着身的毛芸越。 “小姐,小姐!” “嗯?”睁开眼迷茫地望向压低嗓子男人,毛芸越好一阵呆愣。“你是谁?” “小姐不认得我了?我是管家,老李啊!” “老李?”仔细打量着布满皱纹的脸,许是从那双三角眼八字眉中寻得了熟识感,她欣喜地支起身体,迷迷糊糊的思绪,突然间回到许久之前。“老李,是不是爸爸回来了?小心悠快起来,你外公回来了。” 抬起手臂在床上摸索,掀开被子却找不到女儿的踪迹,毛芸越开始焦躁不安。 管家老李见状一怔,随即眼珠一转,脸上浮起悲意。 “小姐啊,毛先生回不来了!小心悠也被坏人拐走了!” “被坏人拐走?”停下翻找,她坐在床上像似静止一般,嘴里不停念叨:“小优,小宝...坏人,爸爸...” 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高,她陷在凌乱的思绪里面,面容逐渐抽搐扭结。颤抖地双手抱着头,指尖插入发丝中,死命拉拽。 “你们不要过来!爸爸...救我!爸爸...求求你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我的孩子!啊~” 伴着她凄厉恐怖的尖叫,管家老李冷笑着转身出了病房。 被吵醒的王阿姨慌忙起身,抱住脸被抓破了的毛芸越急得乱转。 犯病的人力气出奇的大,毛芸越剧烈抖动地挣脱束缚,赤脚下地向墙上撞去,她咬牙切齿地发着狠,誓要将脑海里那些人影消灭。 “坏人...撞死你...把你们通通撞死!” “不要啊!怎么了这是?”王阿姨死死抱住她的腰,高声呼叫。“医生,医生!” 没等到人来,一人之力又制服不住,慌了神的王阿姨放开手,一路疾奔冲出房门。“等着啊我去叫人!医生...” “被坏人拐走了!拐走了!”毛芸越伏在墙上稍稍安静,几道殷红的血从额头流下,双脚不停原地踏步,她望眼房门急切地向外奔去。“不怕,心悠,妈妈救你!小宝,小优不怕,妈妈来了啊!” 在走廊里她赤脚跑的飞快,乱撞着每间房门,歇斯底里呼喊:“孩子,我的孩子,放了我的心悠~” 这阵惨叫,惊醒了整层的人,纷纷探头张望。“疯了吧?” 这时,中转了三趟航班才回的方文一步赶到,他顾不得多想,一把抱住狂躁的毛芸越。“冷静,阿姨冷静!医生!” “是你拐走了我的孩子!坏人,你该死!”她拼命地在他手臂挠抓嘶咬。“杀千刀的,把他们放了!” 医生们急速奔来,李主任拉过毛芸越的手臂,另名医生迅速弹弹针管,针头刺进皮肤,推下镇定剂。 随药物作用,方文感觉手臂上的咬力逐渐变弱,吼叫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抱上推车!检查刀口!”李主任吩咐助手。 瘫软下来的毛芸越像睡着了般,方文把她抱上推车,几个医生迅速将她推回病房。 “你...没事吧?呀,流血了!”王阿姨望着方文的小臂,递上纸巾。“赶快去让医生处理!” “不要紧,麻烦你去照看!” 接过纸巾按住撕咬的伤口,眉头微皱地转身。抬眼间,竟看见几步远的母亲。 像似被吓到,郭美玉手提水果篮呆若木鸡。 “你怎么来了?妈。” 儿子血肉模糊的手臂,让郭美玉心疼不已,丢下手中的东西,幽怨责怪:“她妈是精神病?是不是没事找事?你知道会不会遗传?万一隔代传,传给孩子...” “妈!”他阻止母亲的话。“你就别添乱了,回去吧!” “她人呢?怎么让你在这守着?”郭美玉声音更大。“你不是晚上才回来吗?方文,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说,和她的事我们要重新慎重考虑!” “考虑什么呀?孩子都有了!”他搂着母亲向电梯间走。“孙子孙女不要啦?她妈平时不这样,是受了刺激!” “吓死人了!方文,就气我吧你!”她气呼呼上了电梯又问:“你不走啊?胡子也不刮!以前那么爱捯饬自己,瞧你现在这身邋遢!” “你先走吧,妈!” 摸摸新生的胡茬,望望皱巴巴的衣衫,方文不禁感叹,也只有她可改变自己。 电梯下行后,他边走边接通震动的手机。“罗非,怎么样?” “我们的律师,现在见不到人!” “为什么?” “一位嫌疑人最多请两位律师,有人已经为她请了!除非她自己愿意更换,或者有亲属委托!不然,通不上话!” 知道是于钦,方文也顾不得什么情敌不情敌,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救她! “张家宅子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清楚是清楚,同样道理,要以毛居正老先生的合法继承人,提起诉讼!而且像这种情况,还需要血缘鉴定!” “她妈妈现在有点状况,你先做好准备!把有关张宅的资料复印,我亲自去拿!” 望着病房内围了一圈的医生,方文紧捏眉心。 “你是毛小优的男朋友吧?”李主任走到门口问。 “她是我未婚妻!”他挂上电话,脱口而出。 “哦,怎么没见她啊?” “有点事!”方文回道:“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想了解一下,突然发病,病人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方文喊来王阿姨,问:“有人来过吗?” “没人啊!哦,我睁开眼,好像看见一个男的背影从这走出去!” 这话提醒了方文,毛小优妈妈的发病,是巧合还人为? “她刚度过危险期,要好好护理,精神上再受刺激,病情会急速恶化!” 听着李主任的话,方文稍加思量。 “医生,是不是可以把她转到更专业的医院?” “如果有更好的治疗条件,我建议转院!” “谢谢医生,我们转!”他向王阿姨吩咐:“收拾一下!” “我准备转院手续,你等会过来签字!” “好!” 而王阿姨却犯了难,支支吾吾地回道:“她现在这样,小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看我一个人...” “我会安排人协助你!王阿姨,我相信你人不错,不需要你做什么,帮我们看着就行!” “那好那好!我去收拾。”放下心的王阿姨开始收拾。“那个橱里是小优的东西,就几件衣服,没多少东西!” 打开衣橱的门,淡淡地清香溢出,方文指尖轻抚几件素色衣裙。目光被衣裙下方的物品吸引,叠地整齐的灰色睡衣很眼熟,旁边的纸袋装着一双拖鞋,又一个纸袋装着洗漱用品。 “笨!什么都不要了,这些不舍得扔吗?”他露出温情的笑意。“不会让人把你关进笼子!只有我才可以!” ... 看守所的会见室坐着两位穿着正装的男人,管教打开门,毛小优穿着统一衣裤走进来。 无声的脚步,她平静地仿佛连呼吸都毫无起伏。 “毛小姐,我们是于先生为你聘请的律师,请坐!” 点点头,她做到椅上。 “今天来是走程序了解下你的案情!请毛小姐,如实告知!” “嗯!”她再次点点头。 “我们开始!”两位律师翻看卷宗。“你去了张家没有?” “去了!” “去干吗?” “看朋友!” “朋友是谁?为什么去” “张如菁!”她平静回道:“我和她发生了点矛盾,想去找她说清楚!” “做了什么事没有?” “没有!” “对于本案涉及到的物品,你见过吗?”律师递上照片。“就这些!” “从来没见过!” “毛小姐是否和审讯时口供说的一致?” “一致!” “很好!”律师点点头,收拾文件。“情况我们了解完了,毛小姐有需要带的话吗?” “替我谢谢于先生!”毛小优低下头顿了顿。“麻烦让于钦转告方文,让他帮忙安排好我妈妈!其他的,没什么!” “于先生说他会照顾你妈妈,让你不要担心!因为你说的那位先生可能很忙,他的女朋友...”说话的律师望向身旁的男士。“是张小姐吧?她怀孕了!” 毛小优当然听的出,他们的消息过于刻意,应该是于钦特意告诉自己,她面无表情地回:“知道了!” “那就这样,请毛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辛苦你们!” “应该的,再见!” “时间到了!”管教喊道:“毛小优,出来!” 回到监室,毛小优抱腿坐在高高的窗下,抬头望着那抹不怎么明亮的光,外面,是阴天吧? 对于张如清怀孕的消息,不管真假,她未怨未悲。 因为,她比任何时候都知道,如果能出去,该做什么! “瞧她那样,死人脸,看了就出气!” “就是!一个小偷,还瞧不起我们?!” 身后的碎语,毛小优并不在意。 “说什么呢?把嘴给我闭上!” 随一声怒斥,她们眨巴着不敢再多言。葛萌萌除了名字,身上没有一处像女人。寸头、架膀、硬气的面容,简直比有些男人还像男人。 “你们几个就是欠收拾,叽叽喳喳,亮嗓子呢?这又没男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米艳,也跟着斥责。“小优,别理她们!” 第100章 深陷囫囵(3) 两人移到毛小优身后,葛萌萌拍拍她的肩膀。 “姐们,律师怎么说的?” “同样的问题!”她淡淡回。 “别担心,没做过的事,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你也不用这么拧巴!”米艳劝道着心事重重毛小优。“看看妹妹,出来进去的都习惯了!诶,不用对着那些臭男人,还觉得特别清净!” “不愿意不能改行啊?”葛萌萌瞪眼质问:“不靠男人,你会死啊?” “你打架改的了吗?”米艳叹口气:“改行什么不会,真等饿死!九年义务教育没能把我拯救,二十来岁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把人笑死!” 撸起袖口,葛萌萌是一脸不服。 “干架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连我都打不过我,还好意思叫老爷们!等小爷出去,还要找他们算账!干他哭爹喊娘,再进医院重造!你们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 “呸呸...咱们谁出去,都不许再进来!”米艳拍打她的头。“去外面等你的好消息不行啊?” 毛小优微扬嘴角,被她们逗笑。 “笑了笑了!小优,你说你咋长的?这么好看!”葛萌萌一脸羡慕。“我要是个男人,为你死都愿意!” “整天小爷小爷的,头发剔的跟男人似的!”米艳捂着胸口远离。“你不会是...喜欢女的吧?” “屁!我纯女人好不好?” “安静!” 管教的一声怒斥,二人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监室顿时安静下来,毛小优再度望向那片巴掌大的天空。 “猫不见了,方文,你会担心吗?” ... 夜幕降临的城市,霓虹闪烁绚烂无比。 这时,外面的世界,比白日更为精彩。 回想从前,此刻的方文应该换上质感的穿搭,喷洒性感的香氛,去赴某个聚会。 再碰上某个看上去还不算讨厌的投怀送抱,便不会拒绝一场雪月风花的游戏。 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面朝落地窗,搭在靠背的双臂伸展地笔直,拇指轻抚掌心的黑猫钥匙扣,他笑得很无奈。 那些所谓的潇洒,现在看来不过是浪费时间与精力,不如静静坐着,欣赏她的每个神情。 接通电话,他语气低沉落寞。 “妈!” “回不回来啊?方文。” “在公司睡!” “不是说每天回来吗?这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忙!挂了,妈!” 没有她,又成了没有归宿的方文! 又一个电话打进,屏幕上的人名让他蹙起眉头,良久后才不甘愿接通。 “说!” “回来后怎么不联系我呢?亲爱的。” 摆了几日高姿态,张如清始终没等到他的动静,按耐不住主动出击。 “把后面三个字去掉!很难听!”他冷冷回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 这么多年,躺在为自己编制的美梦中,对方文的淡漠与冰冷,张如清从来不以为然。 “知道你因为她的事怨我,亲爱的冤枉我了!是她自己闯进我家的!” “她是去找我的!” “我也是这么跟我妈说的呀!”张如清叹口气。“她提着不明物品钻进我家,监控看得清清楚楚。老人家胆小,不仅怀疑她盗窃,还想害人纵火,怎么解释都没用!” “栽赃诬陷不会太容易!怀疑也要有证据,老人家不懂,也要多劝劝!事情闹大,可能不太好收拾!” 对他的话,张如清有些吃不准。“什么闹大?” “你不懂!明天,你爸在工厂吗?” 电话那头稍稍沉默,随即传来笑语。 “方先生,找我爸什么事啊?” “当然有重要的事!” “能跟我先透露点吗?” 对方会错意的欣喜,惹来方文闷笑。 “这事,还得让你爸告诉你,才叫惊喜!” “那明天我在工厂等你?” “喜欢,就等吧!” 结束通话,他面容恢复冰冷。 ... 转到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后,经几日治疗,毛芸越已逐渐恢复神志。 安排了两位护理配合王阿姨照料,方文则每日两三趟地往医院跑。在耐心委婉的沟通后,毛芸越在所需文件上签下字。 有了权限,方文长舒口气,关照一番后走出住院部上了车。 震动的手机显示于钦来电,他发动汽车按下蓝牙耳机。 “你把毛阿姨转哪去了?” “现在才想起来?”方文冷哼一声。“把你的律师撤下,我就告诉你!” “你觉得我会害她吗?害她的只有你!”于钦暴怒。 “本来以为你不会,现在改变想法了!于钦,希望她妈妈病发,不是你干的!” “什么病发?你说什么?” “你的律师派不上用场了,他们罗织的罪名不是盗窃这么简单。不要跟张如清学!再耍什么花样,对你不客气!” “不是盗窃?那是什么?” “去问你的搭档!还有,别再拿外公骗她,你根本找不到!” “方文你把话说清楚!她妈妈在哪?喂?” 午休的餐厅只剩二人,被方文挂掉电话后,于钦愤恨地手捶餐桌。 而等了几天没见到毛小优的方庆林,本打算就此结束潜伏,不再来上班。 但走出后门后,左思右想觉得有些不地道,应该打声招呼。待折返来到格栅门时,大厅里高丽丽的话语,让他止住脚步。 “于钦,你对小优的妈妈做了什么?”她不敢置信问。 怒望她一眼,于钦没有回答,而是拨通张质问:“张如清,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文件上交?” “去啊!”张如清说的很淡然。“漏洞,堵住它,不就好了?” 电话里的反应让于钦怔愣不已,想起方文所说,他又问:“你想对优优怎样?” “没了盗窃,当然还有别的等着她!”她咯咯一笑,嘲讽道:“于钦,你说,你怎么不早要求撤案呢?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张如清,咱们说好的是私闯民宅...” “你那个玩法,我不想玩了!” “我警告你,敢动她我绝对饶不了你!” “哼,你少威胁!如果让她知道你背后算计,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吧?还是顾好自己吧!” 慢慢垂下手臂,于钦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懊恼、挫败浮上脸颊。 “早说过张家没一个好人!”高丽丽抱怨:“被关几天了,他们嘴上答应撤案,其实是拖延时间修补漏洞!张如清是不会放过她的,小优姐不知还要被关多久!” “闭嘴!”心烦意乱的于钦向她发起疯:“也是我救了她!走,高丽丽,你给我走!” 泪水涌出眼底,她没再言语转身走了。 格栅门后的方庆林听得个大概齐,也思量着走出后门。 餐厅,只剩下悔怒的男人。 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时,高丽丽仍默默垂泪。 一辆红色跑车戛然停在她面前,降下车窗,张如菁气势汹汹地下来车。 “呦,高丽丽,听说你和于钦睡了?一个狐狸精没走,又黏上一个?还都是我身边养的狗!你们商量好的?” “菁菁!”高丽丽低垂下脸庞,语气幽怨。“他怎么会喜欢我?其实是那天喝醉了,把我当成了毛小优。” “我才不管!”张如菁推搡着她:“你给我离他远一点,有多远滚多远!” 被推地踉跄几步,高丽丽瞥她一眼,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我远有什么用?菁菁,这次于钦和小优是真的要在一起了!” “她胆子才叫大!竟然偷偷钻进我家勾引男人,已经被抓起来了!她拿鬼魂缠着于钦啊?” “这是你姐和于钦商量好的!小优不会有事,最多是私闯民宅!” “高丽丽你什么意思?”张如清疑惑地眨巴着眼。“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不知道吗?张如清是在用这招威胁方文就范!” “怪不得和于钦神神秘秘不告诉我!” “只有毛小优和方文在一起,你和于钦才有机会。相反,你姐也这样想的!” “好你个张如清!”她别起手臂,跺着脚。“真是我的好姐姐!” “菁菁,你和她是大学同学,曾经也算姐妹,我想私闯民宅这个问题,你可以去说清!”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去替她说话?” “你想方文那么在乎她,肯定愿意向你姐妥协换她的平安。关不了几天毛小优就会出来,得知方文娶了你姐她一定心灰意冷,再加上于钦不放手,那你就没机会了!” 思忖了阵,张如菁鄙夷地弯她一眼,骂骂咧咧上了车。 “不用你教,你离于钦远点!否则,有你好看!” 望着这个跋扈的女人开车离去,高丽丽也不确定她能帮到毛小优多少? ... 于此同时,张如清也没闲着,来到方家按响门铃。 “谁啊?”系着围裙,郭美玉从屋内走来。“小张?” “你好,阿姨!” “方文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阿姨的!” “找我?”郭美玉难为情地解释:“你看啊,阿姨知道你确实是位好姑娘!你们的事成不了,是方文福薄,你说他也不听我的!” 见郭美玉没有打算请她进去的意思,张如清的表情转为郁郁,声音透着惨弱,脸颊还挂着几颗伤心泪珠。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阿姨你了!” 惹人怜的姑娘,让心软的郭美玉难以招架,打开花园门慌忙安慰。 “别哭啊,小张,来来...快进屋!” “谢谢阿姨!” 第101章 别人口中的男人 来到客厅,郭美玉把水递给沙发上的姑娘后,自己亦一愁莫展地坐下。 “跟你说啊小张,其实,如果不是她有了方家的骨血,这门亲事,我是万万不能同意!” 张如清先是心头紧颤,转念一想又低头笑了起来。 “阿姨你搞错了吧?她不可能怀孕的!” “啊?”郭美玉惊得忽地站起。“你怎么知道?” “阿姨别急啊!”站起来扶她坐稳,顺背安慰:“听我说,女性进入看守所要先做体检,如果是怀孕,不可能随便被羁押的!” 这话钻到做了一辈子教师的郭美玉耳朵里,更是了不得! “看守所?羁押?她被...警察抓啦?” “怎么,方文没告诉你吗?” “没有啊!怪不得他天天往医院跑,帮她照顾妈妈,小张啊,你知道她犯了什么罪啊?” “说来也巧,也不知怎的,她就跑到我家,偷了我妈妈的首饰。” “不会吧?!看着可不像小偷!” “人心隔肚皮,这能看得出来吗?” “方文那浑小子也知道?” “嗯!” 像似天塌了般,郭美玉双手揉搓着大腿,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说方文怎么惹了这么个人呦!她妈妈是神经病也算了,骗我怀孕,还是个手脚不干净女贼?这...怎么...我们方家可是清白人家!” 欣赏着她的反应,张如清暗自欣喜。 “阿姨,方文不想说,你就继续假装不知道!我怕他知道是我说的,怨恨我,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 “我知道!啊?”郭美玉又是一惊。“你说...你怀孕啦?方文的?” “瞧阿姨说的,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方文他...知道吗?” “我不敢说!”她抚摸着小腹,笑得很幸福。“想等孩子大一点再告诉他!” “哎呦...这乱的诶!”郭美玉揉着太阳穴,被一波波的猛料炸地晕头转向。“死老方天天不着家,这可咋整啊!” “阿姨你暂时别告诉他,好不好?我害怕他不要这个孩子,我真舍不得!” “敢不要!”望着委屈的姑娘,郭美玉收回情绪,安稳道:“不哭了啊,别动了胎气!我和他爸会做他的工作,一定会给你个说法!” “嗯!” 在张如清声情并茂演绎的同时,方文的汽车已经驶进工厂大门。 下来车,他夹着档案袋,大摇大摆地向办公楼入口走。 远远地,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楼下。 “跟你聊两句,关于你关心的人!”张如菁喊住他。 停下脚步,方文点燃根烟,吐着烟雾点点头。 “说吧!” “你是来向她妥协的?” 不待见地瞥她一眼,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回的模棱两可。 “找你爸聊聊!” “她没事!警察已经去过我家,在院子里找到了丢失的首饰!” “哦!然后呢?” “最多是私闯民宅,再几天就放出来了!这是张如清玩的把戏,用她威胁你的!” 这姐妹俩真有意思,方文轻扯嘴角。“你怎么知道?” “是高丽丽告诉我的!”她顿了顿垂下头。“如果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干脆娶回家?” “哦!”他再次点点头。“张如...菁,是吧?你不跟她是朋友吗?她是去找你玩的吧?” 明白了他的意思,张如菁不放心地要个答案。 “如果...她出来,你会看住她吗?” “绝对娶了她,让你们都安心!”方文微微一笑,进入办公楼。“跟你爸,谈点公事。” 有了这句话,张如菁便知道该怎么做!钻进跑车,开出工厂。 与张运平谈完,方文驾车返回。他其实也没把握,不知能不能唬住张运平? 毕竟,真要走诉讼程序,没有亲缘鉴定,在张家宅院的归属问题也会费劲波折。 目前只能赌,赌他做贼心虚!赌他不舍豪宅! 办公室里,张运平的眉心皱成了川字,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你们瞒着我搞些什么名堂?” “什么事啊?”王兰被他问的有些懵。“发这么大火!” 食指敲着桌面,他向前探探身子,似乎显得有些慌乱。 “你早就知道,她是毛芸越的女儿?” “知道啊!”王兰醋意上头。“怎么地?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疯子?” “胡说什么呢你!赶快把这事摆平,不然,就不光是宅子出问题!” “什么意思?一个臭丫头自身难保,她们还能怎么样?”她用尖锐的嗓音对抗丈夫的怒吼。“要是当初听我的,把她们送的远远的,还有什么事?” “还能怎样?毛芸越现在有方文撑腰,已经委托那小子全权处理,到时候,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王兰我警告你,不要再惹她们!” “那死丫头果然是疯子唆使来报仇的!” “别管她的目的,赶快把事情给我处理掉!” 挂掉电话,张运平把手机掷地老远,他是万万没想到,方文看上的丫头居然是毛心悠。 等张如清兴致勃勃地赶回工厂,得知父亲的决定,瞬时傻了眼。 “爸,你怎么能答应他呢?” “不答应我们就会有大麻烦!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往后做事情要跟我商量!” “为什么?”功亏一篑,张如清是万般不甘。“她跟我们家到底什么关系?” “别问了!”张运平一脸不耐烦。“现在事情变复杂了,和全越的关系,看来很难回到从前。” “不一定!” 父亲的妥协并没影响斗志,反而让张如清对那个女人更加憎恨,抛下几个字愤愤地走出办公室! ... 在被关的第六天,毛小优走出看守所。 抬手触向烈日,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起伏。 没和谁联系,打车来到医院,才知母亲已经转院。和王阿姨电话沟通后,又赶到宏济医院,在单人病房见到了母亲。 “妈妈!” 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也是她的唯一。毛小优扑进母亲怀中,像委屈的孩童寻找安慰。 “小优,我的孩子!”毛芸越抚着女儿的长发,泪水啪嗒啪嗒直流。“快让妈妈看看,你没受伤吧?” “妈~我没事!”她抬起头,为母亲拭去泪水。“你好点没有?” “我的心悠回来,妈妈哪都不痛了!往后可不能贪玩乱跑,就在妈妈身边,听见没有?” “哪也不去,陪着妈妈!”她转头问向王阿姨:“怎么会突然转院?” “来,出来跟你说!” 在病房外,王阿姨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一一道来,更是赞不绝口。 “你不知道,他手臂被咬地血肉模糊,就站那一动不动的让你妈妈咬!哎...跑来跑去,可亏了你男朋友!小优,你可算是找着了!” 阿姨口中的这个男人,毛小优很自然想到是于钦。 对他感激的同时,也是对另个男人的失望。 “哎,对了,看我这脑子!”王阿姨拍拍脑袋。“你妈妈说要吃粥,你看一下我去买!” “好,去吧!” 进入卫生间,翻开手机通讯录,她拨通于钦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连拨两次电话没能接通,她便轻轻打开房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今天感觉怎么样?” “优优回来啦!”毛芸越高兴不已。“她还在我怀里哭呢!” 这几日,她经常会说这样的话,方文并没当真,微笑问道:“想她了?” “想,怎么能不想?!” “那可要听医生的话,优优看到健康的妈妈,才会笑!”他顿了顿。“她的笑,太少!” 难道不是于钦,而是他?倚靠在房门,毛小优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很想问他,是不是! 但想起张如清怀孕的事,她便没有了勇气,只能听着铿锵的脚步,越走越远。 “优优!你在哪?”毛芸越唤道。 “诶,妈!”擦干眼泪,她平复心绪。“来了!” “又跑哪去了?方文刚才来了,怎么不见他啊?” 听着母亲的抱怨,她坐在母亲面前握住她的手。“妈...觉得他...好吗?” “那还用说!人家一直在等你,别让他着急!” 他在与张如清的事上,骗了她! 但他又这么好,她怎能为了报仇,去伤害他的孩子?! “我怕他为难!”垂下脸庞,内心矛盾至极。“妈,我不知道...” “都是妈妈拖累了你!” “不!”毛小优望着母亲歉疚的神情心如刀割。“没有妈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抹去女儿的泪水,此刻的毛芸越与正常人无异。 “我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这几天突然像梦醒了!优优,不要你为妈妈而活,你有你的人生。有爱人、将来也会有孩子!” “妈妈?” 母亲的好转,让毛小优又惊又喜。 “我十七岁时,你外婆生病离世,你外公脸上的笑越来越少。”毛芸越陷入回忆:“他总是静静地望着我,我忍不住问,爸爸,为什么老是看我啊?他说,看着你就像看到你妈年轻的时候。” “外公一定很爱外婆!” “很爱!”望她一眼,毛芸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坐在这,方文就坐在那儿,一句话不说望着我。我问他,怎么老盯着我呢?你猜他怎么回答?” 毛小优摇摇头。 第102章 她的追爱 知女莫若母,望着女儿期待的模样,毛芸越宠溺地轻点她的鼻尖。 “他说,小心悠长得像妈妈,看见妈妈就像看到了三十年后的你!说话的时候,他那双眼睛和你现在一样,充满期待!” 垂下头,眼泪落在雪白的床单,烙下朵朵印记。 “妈...他...” “除了你外公,妈妈这辈子没被男人爱过!虽然不懂爱,但方文看我的眼神,和当年你外公一模一样!他为什么对妈妈好啊?因为爱你,便在乎你在乎的一切。” 毛小优忍不住笑了。“有时候,我觉得...他确实...有点像外公!” “你外公给你取名心悠,是因为你的到来,治好了妈妈,也让他重拾快乐。”毛芸越笑地很慈祥。“我给你改为小优,是希望你就是你,不要为我们而活。孩子,明白吗?” “妈,我明白!” 怎会不明白?毛小优望着母亲,却不敢说出外公惨死的真相。莫说眼睁睁看仇人逍遥,她做不到! 经此一事,她更明白,就算什么都不做,恶人也未必肯放过! “方文是好人!有他保护你,妈妈就不会再担心!”母亲缓缓放开手,催促道:“去,去追他!不管你怎么想,要跟人家说清楚!让他放心!” 是啊!不管如何,毛小优,你不该让他再心焦!“嗯!” 冲出房门边哭边奔,慢慢地,她的哭又转为释怀的笑! 追到停车场四处寻找,远远望见那辆黑色suv驶出医院大门。不想打电话,毛小优只想追上他! 不知道他会去哪,但她会去全越等。 ... 外出返家的高丽丽,被三个男人堵在租住的公寓楼下。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她惊恐地背靠墙壁。“张如君,你不要乱来!” 而张如君逼地更近,下流地直接伸手撩起她的裙角。 “我想你啦!不请我去你家?” “滚开!” 厌恶的打落他的手,高丽丽伺机欲逃,却被瞬间变脸的张如君薅住秀发,恶狠狠地甩去耳光。 “臭娘们!给脸不要?只有我甩人,没人敢甩我张公子!这笔帐不算清楚,往后,我还怎么混?“ 捂着脸颊,高丽丽没有怯懦,愤恨地望向他。 “张如君,我不会再让你碰我!” “哈哈!”张如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别人搞过,你觉得我还会稀罕吗?现在明白没有?像你这种身份,不管跟谁都只能是玩物,玩儿过就扔!” 被他的话戳到痛处,高丽丽倔强地别过脸,掩藏滚落的泪珠。“张如君,你到底想怎样?” “我嫌弃,他们可不嫌弃,是不是兄弟们?” “那可比那些个...干净多了!哈哈...”另外两个男人笑得龌龊。 “听见没有?”张如君粗暴地扣住她的下巴。“上去赔他们玩个游戏,从此放过你!” “啐!一群畜生!”高丽丽颤抖着怒骂:“滚,给我滚!” 被啐了满面口水,张如君的脸阴冷到抽搐,凶恶地掐住她的脖子,夺下肩包丢给另个男人。 “待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掏出包里的钥匙,那个男人得意地按下电梯。“走吧!” “放开我!不要!救命...” 见有行人路过,高丽丽高声呼救,却被张如君从背后圈住捂住了她的口,贴在她头侧嬉笑着说道:“宝贝,我知道错了!别离开我!” 这任谁看都像是吵架的情侣,路人只是瞥了眼后,便没当回事地离去。 电梯门开了,高丽丽瞪大双眼奋力扭动着身体,被封住的口发出呜呜低吼。 在几近绝望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混乱的扭打怒骂。 在张如君回头分神之际,高丽丽朝那手咬去。 “啊~臭婊子!” 挣脱他的束缚,拾起地上的包朝楼道外逃,回头望眼被三人围攻至难以招架的男人,高丽丽瞬间泪眼婆娑。 “于钦?别打了,住手!”她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从肩包翻出手机,准备拨打求助电话。“张如君,再不住手我报警了!” 一听报警,三人果然停下攻击。 朝另外两人使个眼色,抛下倒在地上的于钦,张如君嚣张地走到高丽丽面前,向于钦抛去嘲讽的笑,还朝她臀部使劲捏去。 “堂堂于大公子,为了个贱货,挺拼啊!”他猛地把高丽丽推向于钦。“兄弟玩腻了,送给你了!” 从地上爬起来,于钦吐出口中血沫,指着他回道:“你给我等着!” 不屑一笑,张如君带着两人离去。 “你没事吧?”高丽丽哭哭啼啼掏出纸巾,擦拭着男人的嘴角。“上去我给你擦点药!” 望她一眼,于钦推开高丽丽的手。 “搬家吧!她没事了,谢谢你帮她!回餐厅,范姐也回来了,你们一起替我守住餐厅!” “于钦,我知道我不配!”高丽丽低下头,轻声回道:“但是爱一个人只愿他好,不是吗?请你别再为难自己!” “没什么配不配!” 说完便走出楼道,当初的阳光,已从这个男人脸上消失。 他懂了皱眉,懂了烟与酒,更懂得自己远没他想象中强!甚至对她,连面对的勇气的没有! “心悠,好好的!” ... “方总,已经召集齐高层,都在会议室等!” “嗯!” 没接钱敬先奉上的文件夹,方文径直走进会议室。在会议桌最前头抄起手,面朝向落地窗背身而站,直奔主题。 “就撤回所有在张氏订单的问题,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各部门负责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率先开腔。 不一会儿,一路追赶的女人也出来电梯,在前台处并未有停顿,直接奔进走廊。 凭记忆,指尖轻点办公室的密码锁,门是开了却空无一人。 前车之鉴,怔愣的钱敬先不敢阻拦,跟至不远处,提醒:“方总...在会议室开会!毛小姐可以先在办公室...” 来到他面前,毛小优急切追问:“会议室在哪?” “在...那!” 顺他的指向奔去,没有片刻犹豫,转动把手猛地推开门,这也惹来众人惊讶的目光。 被没规矩的人打扰,窗边的男人瞬时燃起怒火。手捏眉心懒得回头,他雷霆怒吼:“去人事部!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全越!” 伟岸的背影,黑衬衫黑西裤,一如从前的霸气风度。 没有出声,也不顾众目旁观,毛小优镶着泪眼,越过会议桌缓缓走向他。 “没人说话,都是哑巴吗?”方文的暴怒延续。“王明治?!” “啊?”站起来,王明治抬起手臂,准备带大伙撤。“方总,还是...回头再说?等会,你...可能会有点忙!” “王明治,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想干了是不是?” “那...咱...还继续开会?” “吃错药了你?” 被他的话再次激怒,方文转身随意抄起桌上的物品,准备向反常忤逆的人砸去。 而闯进余光的女人让他懵怔,抛下手中的东西,别起臂膀冷脸注视。 梨花般的面容白皙消瘦,满盈的泪水遮掩了迷人的双眸,她就在那默不作声地轻咬嘴唇。 额头的汗滴与被风吹乱的秀发,似乎在诉说她是如何一路追赶。 四目相对良久,他跨步到女人面前,脸上没有丝温柔,毫不怜惜抬起手臂,在她受刑处落下大掌。 “毛小优!”他语气愤恨,音量很高。“走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没人管,无法无天?啊?重复一遍!” 没有喊痛,没有反驳,她垂着双臂,只有颗颗滚落的泪珠。 “别给我来这套!”指着她的额头,凶神恶煞般继续:“哭,你也得给我解释!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偷跑,毛小优,你存心磨我,是不是?啊?” 在他的暴怒下,毛小优的眼泪越涌越凶,委屈到哽咽。 “没有,听话了!” 冷峻的面容逐渐柔软,摊开掌心勾住她的颈,粗暴地按进自己胸膛。 又将她拥紧,双唇覆在她的额头,闭眼享受那份心安。他语气突变,低沉至沙哑。“知道你乖!” “方文!”抬臂圈住他的腰,她不觉地把自己埋地深些再深些,在温暖的怀中哭到颤抖。 群众被迫吃下倾洒的蜜糖,犹豫着不知该走该留,纷纷望向王明治。 “气死个人!”作为单身狗的王明治,狗粮直吃到哀叹。“哎...散了,散了吧!各回各岗位!” 会议室终于变为二人世界,方文捧起悲戚的小脸,低头抵住她的额,指尖摩挲着让人心疼的小脸,怜惜地吻去泪珠。 “她...” 未问出的话,被炙热的唇驳回。 他吻的深沉霸道,吻的情意浓烈。双手在她背后粗鲁的游走,所有的牵心与思念在这刻,化为占为己有的渴望。 随他的情波摇曳,在他的掠夺中沉溺,在贪恋的气息中给予、探索、索取。 对她的热情,方文总是又恨又爱,每次在煎熬中匆匆败逃。 伏在他的领口娇糯喘息,让他的情动更加难以平息。“被你折磨够了!毛小优,我娶你!” 被他的话惊到,她忽地睁开眼眸。 “怎么不说话?”他不满地攥住她的双臂稍稍推离。“嫁我,你不甘心?” 第103章 短暂的甜蜜 “我...”垂下眼帘,瞥向他小臂仍红肿的伤痕。“还痛吗?” 抬起她的下巴,方文不容她逃避,索要个答案。 “这些会通通算在你头上,别转移话题!” “应该的!”她从口袋掏出张银行卡。“还有,医药费。” 柔情消散,方才瞪着眼怒不可遏。 “找打是不是?又来?” “这不是小数目!我说过,感情归感情,参杂其他就会变了味道!你安排的医院条件很好,但是我还是想把我妈转到公立医院!” “去子公司上班,从你工资里扣!” “没答应你!我去能做什么呢?” “我准备以东越的名义和张氏继续谈合并!” 垂头暗自思量,她之所以重新迈开第二步,是因为知道,方文对工厂势在必得的决心,并不会因她高不高兴而左右。 只有参与进去,才可寻找机会,却又因是他而万分犹豫! 因为一旦合并,两家便会荣辱共担,那时将左右两难,她也永远等不到希望的那天! 也曾幻想,他会不会因此事与张氏划清界限? 结果,除了张如清有孕,还有他对工厂的不舍。不过,多年所期,不舍应当! 他们的情感,成了在十字路口拼命拉拽她的力量。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说的不算!”执起她的脸,他继续追问:“现在不讲别的,就回答,嫁还是不嫁?” “可以...把人赔给你!” “少来!人早就赔给我了!” “那是你说的,现在是我说的!” 对她的逃避十分不悦,手越收越紧。 “装糊涂是吧?方文不仅要人,还要你的心,要你一辈子!懂吗?” 传来的痛感让她微微蹙眉,一言不发凝望。 从她复杂的表情中,方文看到了质疑与难以言明的纠结。放开手,他不明所以捋着发丝。 “毛小优你这很不好!亲密的时候情意绵绵,转眼就对我冷淡无情,必须给我改!” “我哪有?” “有!”他任性低吼:“不回答,是不是你还有别的想法?” 犀利的目光彷佛能望穿她的心,心虚地别过脸,轻声回答:“一辈子很长,是方文问的太随意!” “吓到了?”沉默了阵,他轻扯嘴角将她拥紧。“我怎么忘了?毛小优是胆小鬼! 怀中炽烈的阳刚气息,低沉磁性的温情软语,她不自觉地只想溺在这方天地。 “关在笼子,好冷!一路追你,好累!方文,我想歇歇。” 慵懒的身姿,撒娇般地委屈呢喃,将男人融为绕指柔情。 拨开松软的秀发,露出贝壳般白皙透红的巧耳,掌心摩挲着纤弱的肩膀,垂下头在她耳旁心动低语。 “知道你有多撩人?今晚,我要狠狠疼!让我的小优记住,方文是你的男人,这辈子,你唯一的男人!” 用一个轻颤当作回应,她没有说话,羞涩地将脸埋地更深。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猛然推开,惊扰了房内的相拥甜蜜。 “她...她怎么出来啦?” 望见儿子抱着的女人,郭美玉很是惊诧。 从他怀中挣脱,毛小优背过身尴尬地顺着秀发。 “妈?你怎么来了?” 看母亲的架势,准又被狂风猛吹,方文迎上去搂住她的肩,向他的办公室走。 而毛小优更明白,方母应该还知道些什么! “给我回来!哪都不许去!” 想逃的人儿,被方文擒进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脸色很不好的郭美玉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不顾地指着儿子怒斥:“放开她,方文!你和她的事到此结束,往后,不许你们再交往!” 早就预料,毛小优并没觉意外,背靠墙壁别着脸不言不语。 “妈你说什么?”他别着手臂,说话的语气很冲。“我和她的事,你老人家能不能不管?” “我是你妈就得管!”郭美玉更怒。“方家绝不允许这样的人进门!还有,你自己做的事要负责!” “哪样的人?她是我要娶的人!又听张如清挑拨是吧?” “我不同意!哪样的人还用我说吗?你是不是糊涂?手上的伤谁弄的?她妈是精神病,是疯子,没人管没人教才不学好!你不为自己,也不为下代考虑吗?” “过太分了啊!”方文怨责。 紧闭双眼平息情绪,毛小优直起身态度生硬。“不管怎么说我都可以,请阿姨别扯上我妈!” “看到没有?方文,跟我说话她是什么态度?!” “不许走!”拦截住要走的女人,他朝母亲低吼:“你要她什么态度?如果别人在我面前说你,我比她反应还大!” 被儿子一吼,郭美玉捂着心窝,心寒地涌出泪水。 “为了她这样对你妈是吧?行!我告诉你方文,甭管你跟你爸怎么说,我铁定是不同意!” 抚着额头,方文对母亲是相当无奈,语气稍稍转圜。 “妈你闹够没有?帮外人把自己家搞乱,你到底是谁的妈?” “我不能让我儿子成为不负责的人!”郭美玉抹抹眼泪。“我问你,大的不顾,你要顾小的吧?” 方母闹这出,果然是为此事。毛小优瞄了男人一眼,与其纠结,不如随事态顺延。 “什么大的小的?”方文忽然想起来。“对!我当然得顾小优肚子里...” 可想而知,这引起郭美玉更大的不满,指着毛小优的鼻子骂道:“你肚子里有什么?为了嫁到方家,真是费劲心机啊你!骗得了我儿子骗不了我!不要再缠着他,姑娘家注意点脸面!” 挡在毛小优前面,方文与母亲争辩起来。 “这事怨我,跟她没关系!要缠也是我缠着她,妈你说话能好听点吗?今天干脆说明白,除了她,你儿子谁都不要!”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方庆林斥责:“郭美玉...” “林叔?”毛小优满脸疑惑。 没想到在这会撞见她,方庆林意外地愣了下。 “小优,你没事吧?” “爸你赶紧带我妈回去!”方文一脸不耐烦。“无法沟通!” “爸?” “不好意思,小优...”方庆林尴尬一笑。 点点头,毛小优明白了,她扫眼这一家三口,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门。 “毛小优!爸,怎么不拦着她啊?!” 前去追赶的方文,被铁了心的母亲死死攥住手臂。 “不许去!我决不能看你继续犯浑!” 甩了几下没挣脱,方文脸红脖子粗地向母亲低吼:“妈你这是干什么?!使劲伤着你!她受了委屈刚回来,正需要我!” “她需要你,张如清肚子里的孩子呢?” “什么孩子不孩子?再说一遍,我跟张如清没关系!” 见状,方庆林慌忙上前帮忙,剥掉妻子的手把人控制。 “方文,快去!老郭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摆脱束缚,方文顾不得办公室外员工扎堆的议论,箭步冲向电梯间。 而对方庆林的搅局,愤怒的郭美玉胡乱地拍打丈夫。 “闹什么?我还不是为你们方家!合着你们是一伙的,都是好人,就我一个人做恶人?” “够了!”方庆林怒吼责怨:“怎么劝你都不听,还跑到公司来闹, 存心让儿子丢人是不是?” “我为了谁啊?人怀着你方家的孩子,怎么地方庆林,你说说看打算怎么跟小张交待?” 这才反应过来,方庆林吃惊问:“小张怀孕啦?”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啊?” “她说怀孕就怀孕?我告诉你,她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检查单我都看过了,那还能有假?不管你从哪听说的,那些关于这个毛什么的...消息,就算她再好也只能对不起她!方文做的事就该承担!” “你问过儿子没有?是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人小张能找上门来?”郭美玉深呼吸,沉下口气:“老方啊,我们整天教育孩子们做个有担当的人,到了自己的儿子,我们就放任他错下去?” 哀叹一声,方庆林竟无言反驳。 “那你也不能在这胡搅蛮缠啊?有什么话回家说!” “回家我能见得着他人影吗?今天哪也不去,就在这等那个混小子!” 老夫妻俩坐进沙发,满怀心思地不再言语。 这边,毛小优正在路边等待出租车。 一步追到的方文,单手叉着腰,一手拽过她的手臂。 “就你长腿是吧?动不动就跑?” 甩开他的手,她怒问:“你爸跑到左优上班,你知道吗?” “老方去餐厅上班?” “真有意思!你们把我调查清楚了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捏紧胀痛的眉心。 “我不知道!能不能不管他们?我们的事,我说了算!” “可他们不是别人,是你的父母!”她顿了顿,把话挑明。“你妈说的你不明白吗?张如清怀孕了!” 其实他是听懂了,所以才更会有不被信任的心烦意乱。 “她怀孕好啊!就不会再纠缠了!你们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回答,毛小优只是质疑地注视。 “告诉你,别这么看着我!”方文口无遮拦暴怒:“你这么蠢吗?啊?为什么不能给我省点事?自从遇见你,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不信任在一起还有意义吗?” 第104章 友情 没有作答,毛小优的嘴角挂上浅淡的冷笑,默默凝视。 而这更让闹心的男人,及不耐烦地怒目相对,彷佛对母亲的无奈与不满迁怒与她。 “别这副样子对着我,听见没有?动不动就走,以为我离了你毛小优不行是吧?” 转身顺马路前行,不屑与他纠缠。 “走!走了再也别见!” 吼完,方文望了眼离去的背影,又骂咧着三步并两步拉拽住。 “要走也得先把事情搞清楚!” “放开我!”她别过脸,淡淡抛出三字。 “不放!给我听着,我是怎么被你们冤枉的?!”攥紧她的手臂,拨通始作俑者的电话,并打开免提。“你怀孕了找孩子爹去,跟我有毛关系?” “正在找啊!”张如清语气平淡。“孩子的爹是想不负责吗?” “有病吧?我跟你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你不想负责也不必这样!” “我哪样?”他怒斥:“连你的手都没碰过,孩子哪来的?” 电话里,张如清委屈地开始低声抽泣。 “方文,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什么那夜碰我的时候,你不做好安全措施?” “喝多了吧你?哪夜、在哪碰的你?” “你心里有数!”她哭诉道:“我是喝多了,别人看得清,你也承认了!知道你方文从来是不拒绝、不负责,不会勉强你,我会生下他!就这样吧!” “我什么就承认了?生生!有本事你生下来,看到底是谁的...喂?张如清!喂?”被对方挂断电话,他忍不住爆粗:“操!” 鄙视地望他一眼,刚巧路上来了辆空车,毛小优伸手拦停。 “见鬼!”他粗暴地拉回她。“蠢女人,你是不是不信我?” “信你个鬼!渣男!”猛力甩开,她凶狠怒骂后,反问:“还有,?” 眼看着她钻入汽车,方文气冲头顶。 “走走!我要是渣男,还能让你无恙?!莫名其妙,不辨是非!走,赶紧走,以为我稀罕?!” 路边的男人越来越远,毛小优转回头。方文,不是不信你,而是你该好好想想,是谁给你惹的麻烦?! 路过左优时,毛小优下来出租车。 临近午市尾声,餐厅仅剩寥寥食客,推开门向帐台走去。 “丽丽,范姐。嗨,大家好!” “老板娘!”店员们纷纷围过来。“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啊?” “小优?!” 正对帐的两个女人惊喜地迎上来拥住她,范姐更是激动抹泪。 “你可担心死范姐了!” “小优姐,我天天求神保佑!”高丽丽上下打量着她。“没事就好!” 点点头,毛小优心怀感激地拉起两人的手。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丽丽,于钦没来吗?电话不通,信息也不回!” “他...公司比较忙吧,几天没来了!” “哦,还想着来谢谢他呢!” “吃饭没有?”高丽丽匆匆转移话题。“请你吃饭!” “行!我今天就做回客人!”微微一笑,毛小优向后厨走。“先去左左打个招呼!” “你们都去忙吧!”范姐支走店员,朝毛小优挤挤眼。“赶紧去安慰吧,失恋了!” “啊?跟香香吵架了?怎么没见着她?” “不干啦!听说是被有钱的老板勾走的!”范姐继续发挥情报站的功能。“我就瞧着她不对劲,穿的戴的都是名牌,那头发整的呦...啧啧,厨师长还傻不隆冬蒙在鼓里。” “我去看看!” 在后厨的王左左,正背着手指挥手下清扫收尾,瞥见过道站的人,憨笑着走了出来。 “跑哪去了?小优。” 轻锤他的臂膀,她指指后门。 “外面去聊聊?” “走!” 一对老友坐在后院的石台上东拉西扯了阵,毛小优忍不住问:“怎么样?情伤,好了吗?” “嗨!”抓挠几下头皮,王左左自嘲:“早就说过,人家二十岁、水灵灵的姑娘,怎么可能跟我?” “瞎说!居家过日子,还得找左左这样的男人!踏实!” “可拉倒吧!哎...我就是不明白,我除了没多少钱,好歹也是未婚。你说她找个条件好的嫁了也就算了,偏偏人家有家室...” “是我的错,不该撮合你们!”她一脸愧疚。 “跟你没关系,其实香香人不错,就是太单纯被人骗了!那男人四十来岁,长相还可以,开着豪车在她家楼下等,我听见他跟她老婆打电话。” “我猜,当时你一定是躲在某个地方!” 王左左被她的话逗笑。“还是你了解我!” “怂!”她玩笑般调侃:“怎么不出去亮亮你的菜刀啊?” “本来是这么打算来着!”他顿了顿。“但看她出来,在他怀里笑的很甜,就改变主意了,怪就怪咱没本事,算了吧!” “她知道他有家庭吗?” “嗯!她说他会离婚,这种话也信,你说她是不是单纯?!别说我了,你呢?” 抬眼望向远方,毛小优叹口气。“和你差不多,一团乱!” “不聊那些烦心的事!”王左左换了话题。“小优我跟你说实话,从你家搬到咱们村就跟玩到大,虽然于钦人也挺大方,你不在我干的特没劲!” “想走啊?走了一个优,再走个左,左优可就保不住喽!” “要不回来吧?钱退给他,相信于钦也不在乎。” “是于钦让你说的吧?”她垂首笑问。 “他...是这么提过!你看,这生意大不如从前了!” 随手捡起片落叶在手中把玩,抚摸着凹凸的脉络,毛小优凝望到入神。 “从前我就像这片枯叶,寄希望于风,渴望它把我带到想去的地方。左左,到外面转一圈我才明白,风有它的方向,不会轻易因喜好而改变。” 听着她的感叹,王左左跟着望向那片落叶。“哦!然后呢?” “以前我把左优只是当成过活的工具,并没有把它当成事业!”毛小优站起来拍拍手。“如果自己能生出腿,哪怕是逆风而行,不放弃总会走到终点。” “什么意思?”王左左一脸茫然地望着转身离去的背影,问道:“说了半天,毛小优,你是回还是不回啊?” 没停下脚步,她冲他挥挥手。“去找丽丽聊聊!” 出来餐厅已经下午五点多,毛小优打车来到长运物流园,看看腕表没有进园在门口蹲守。 直等了近个把小时,才看见那辆黑色轿车悠悠驶出大门。她别起臂膀气冲冲地挡在路中间,惊得司机紧急刹停。 隔窗相望,见于钦并没有下车的打算,转到副驾驶她固执的拉着车门。 “于钦,门给我打开!” 深吸口气,按下开锁键,闯进车里愤怒的女人让于钦忐忑不安。 “对不起!优优...” “闭嘴!”她没好气斥责:“开车!” 踩下油门,汽车在马路上缓缓游荡。 “还青梅竹马!什么意思?”她抱怨问:“做不成男女朋友,是不是就要跟我绝交?” 望她一眼,他终于扯出丝笑意。 “谁说要绝交?就是...一时无颜见你。” “丽丽把事情经过都跟我说了!于钦,你为我做的,我感激!不该做的,念你初犯与悔过,我原谅你!” “真的啊?” “但保证不能再犯!” “保证不会!”释然的于钦倍感轻松。“我还要坦白,其实那天晚上,方文在全越和你之间做出了选择。是我,在楼下说了你的事,把他气走的!” 低头一笑,她调侃道:“可真够损的!还有吗?” “还有...你外公...” 于钦吞吞吐吐的话,让毛小优异常紧张,急切追问:“我外公的事...也是假的?” 这事他真没法如实交代,怕她伤心! “没有,怎么可能呢?!”他咧嘴笑道:“马上就开工了!” “哦,吓死我了!” 他慌忙换个话题。 “张如清真怀孕了吗?” “不知道!” “和他吵架了?” “嗯!” 稍稍沉默,于钦忍不住问:“优优,是不是就算和方文分开,也不会跟我在一起?” “又来了是吧?”她瞪他一眼。 “总得知道原因吧?” “原因不知道!”毛小优认真思考。“就是觉得,跟你只能是朋友!特别是知道你就是喜欢钻狗洞的熊孩子后,想起你那副滑稽形象,根本无法把你当成普通异性看待!” “别人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怎么到我这是这种情况?” “缘分如此!” “哎,认命喽!” “丽丽不错啊,情真意切!” “算了吧!” 吃一堑长一智,她摇摇头。“再也不当红娘,你们顺其自然吧!” “餐厅还是拿回去吧!在我手上,可就糟蹋了!舍得吗?” “知道你买下左优,是想给我留后路,被你断送真不舍得!”她从斜挎包掏出支票放在中控。“诺,你的!原封未动,物归原主!” “先用吧!毛阿姨正用钱的时候。” “房子卖了,够了!” 没再推辞,于钦提醒道:“小心张如君!” “闯张家的事怨我欠考虑,给他们留下把柄!” “从哪进去的啊你?”他白她一眼。 “你的专用通道呗!” “还在啊?” “好好的!被我又凿大了些,有空去钻钻看!” 点点头,于钦欣喜地拍着方向盘。“现在才明白,这样相处很轻松,挺好!抽空,得跟方文好好聊聊,免得他不放心。” “他啊,现在应该自顾不暇。” “故意的?”他颇为同情的感叹。“那他也怪可怜的!” 二人友情的小船重新启航,于钦虽放不下心中的白月光,但经过此事后他明白了! 方文说的没错,他们都长大了,她有自己的选择,不再是他的公主。 更重要的是,他不允许别人伤她,自己却差点伤了她。 第105章 王兰的计划 窝在自己的房间舐伤,张如清已经两天没上班、没下楼。 这么多年,她跟方文虽不是情侣,至少他对她算是有说有笑、彬彬有礼。闲暇时,还会相聚畅聊,如同蓝颜知己。 自从那女人出现,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拿她当回事,距离越走越远。 “都是你挑唆的!”愤恨咬牙后,那夜的悲喜在脑海翻腾,倚靠在床头泪如雨下。“为什么给我那一夜?方文,我恨你!” 几经挫败,心底希望的嫩芽已几近枯萎。抚摸着小腹,脸庞盛满此恨绵绵的遗憾。 “如果真有了你的孩子,该多好?!” 止住悲拗,她紧握拳头,美丽的脸庞因嫉恨扭曲。 “为等你,我耗尽女人最美年华!每一步都是我在陪你,全越有今天,是我相助!她们为你做过些什么?一个让你多年念念不忘,一个让你情愿与张氏反目,甚至放弃全越去守护!我绝不甘心,即使得不到,也不能让你有幸福,这是你欠张如清的!” 当当... 正发狠时,母亲王兰敲响房门。 “清清,吃晚饭啦!” “别管我!”张如清吼道:“不想吃!” “这孩子!那哪行啊?妈妈进来了!” 没理会女儿发脾气,王兰推开门坐在床边,心疼地捋着女儿凌乱的发丝。 而张如清别过脸,愤愤的神情中,似乎还夹带着怨气。 “是不是生爸爸妈妈的气?” “为什么放过她?”她置气质问:“还有张如菁,居然主动跑去作证!” “还不是方文替她撑腰?” “妈,方文到底跟我爸说什么了?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他拿宅子当威胁,你爸怕了!”王兰也很无奈。“你以为妈妈愿意啊?我恨不得关臭丫头一辈子才好!” 这话更让张如清迷惑,她坐直身子追问:“我十几岁时候,你说爸爸发了财,买下这宅子把我们接到城里。这宅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还有...张如君。” “嘘!”瞅瞅房外,王兰向女儿示意后关紧房门。“小声点!” “那会儿你不说实话,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张如清压低音量,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十七八岁,突然多了个弟弟。” 冷哼一声,王兰的脸换上与女儿先前般的嫉妒。 “人疯,命好!偷偷养个儿子,想趁机翻盘,你爸知道的时候简直高兴坏了!还想把他们接到家里来?我呸,除非我死了!” 张如清一怔,继续追问:“你是说,张如君...是毛芸越和我爸生的?” “毛芸越作风不正,未婚的姑娘不知跟谁就生下孩子。”王兰站起来,恨恨说道:“当年你爸在毛家做事,她趁机勾引,还哄骗你爸抛妻弃子,要不是我盯的紧,再加上老天有眼让她爸横死,她变得疯疯癫癫,咱们娘几个就变成孤儿寡母了!” “没想到我爸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千万别相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么说,这宅子真是她们的?” “甭管是谁的,现在就是张家的!我已经咨询过了,毛芸越想讨回去,没那么容易,是你爸被方文唬住了!才放臭丫头一马!” 张如清更是抱怨:“我爸怎么回事?错失良机!” “死丫头跟她妈一样,七窍狐狸精投胎,专门勾引男人!” 听着母亲的话,张如清拉着她的手,乱了阵脚的垂泪。“方文被她迷的七荤八素,妈,我该怎么办?” “急什么?”别起臂膀,王兰浮起阴狠的笑。“这么多年,我替毛芸越把儿子养的这么好,该给我回报了!” “妈...你?”张如清抬起脸庞,满眼不解。 “哼,来的时候他八岁,谁知道他记不记得?不把他养成败家子儿,你爸怎么能对那个废物失望?那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吗?清清,不管做什么,对张如君,一个字都不能提!” “我明白!”抹抹眼泪,她抬起头赞道:“妈,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所以做事不能急!”王兰狠辣地眯起眼。“自己动手找麻烦,让他们互相残杀才省事!放心吧,有妈在,一定把你受的委屈给讨回来!” “妈打算怎么...” 母女俩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王兰打断女儿的话,支起耳朵听着。 “哎呦,妈~能吃饭了吗?”张如君不耐烦地敲门抱怨。 “诶,君君,妈妈来啦啊!”王兰转为温柔回应,待脚步走远又安慰女儿:“清清起来先吃饭,没什么大不了!来日方长,有点耐心!” “嗯!” ... 办公室,方文坐在老板椅上,一条条发送短息,对面母亲的碎碎念,他是一句没听进。 “听见我说话了吗你?”郭美玉站起来,敲着桌子。“让你妈自言自语呢?” “叨叨叨叨,你走不走?不走我走!”方庆林不耐烦斥责。 “拉着你啦?方庆林,你赶紧走!” 抬眼望望仍冒火星的母亲,方文站起来将手机揣进裤兜,悠悠套上外套。 “妈要是打算把家搬到这,那就把办公室让给你!” “你去哪?跟我回家!”郭美玉挡在门口。 “方文都说了不是他的!”方庆林少有的怒吼:“没完没了了你?” 郭美玉也不示弱。 “你信我不信!生下来什么都明白了,这事小张她敢瞎说啊?” “说了多少遍啊,是我的我认!”方文已经冷静下来不再烦躁。“我碰都没碰过她,谁知道她跟谁怀的?愿背黑锅你去,愿负责,妈娶她去!” “臭小子,说的什么话?是不是你喝多了?不记得啦?” “你要是非帮她栽赃,随你行吗?我的妈!”他认真说道:“再次郑重声明,对毛小优客气点,她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将来关系处不好可不能怪她!” “谁儿媳妇啊?就算没有小张这事我也不同意!” “郭美玉,你先前不是这样说的啊?”方庆林质问。 “我说什么了?说谎、有心机、又是那样的家庭,想让亲戚朋友看笑话是不是?” “她妈是她妈,谁笑话啊?” “照顾疯子那是多重的负担呐?老方你是没看见她发病的样子,看把儿子的手臂咬的!再说,她没有兄弟姐妹,全凭她一人,最后还不是落在儿子身上?” “郭美玉,你一个人民教师就这觉悟?” “我拉教师后腿行了吧?随你们怎么说,就是不同意!” “婚姻自由!”点点头,方文不在意笑笑。“妈,你那套理论对我也没用,说了一下午,喝口水歇歇吧!” 绕过母亲拉开房门,郭美玉才想缠住,就被眼疾手快的方庆林拽住。 “老方,你放开我!混小子,你去哪?” 转回头,方文嬉皮笑脸回道:“人被你气走了,我得去找啊!” “我告诉你方文!”她急得跳脚。“别想让她进方家的门!要是一意孤行,我就没你这儿子!” “好啊!干脆,把我逐出方家家门得了!” 一听这话方庆林不乐意,斥责道:“方文!怎么这么说话?祖宗都丢啦?” “听到没有?”郭美玉终于得到老伴的助威。“这就是你的混球儿子!” “爸!”方文不满的提高音量。“你自己娶的媳妇儿,得管管!” “臭小子,别没大没小!” 气糊涂的郭美玉,冲上来教训着不听话的儿子。“混小子,我让你糊涂,让你犯浑,让你不负责!都有孩子了,还要去找女人?” 母亲的拳头打在方文身上如同挠痒痒。 “打够了就赶紧去找你那小张,告诉她孩子必须生下来,还我清白!”说完方文便大步向电梯间走,向嘀嘀咕咕的员工怒吼:“看什么看,都下班!” “你给我回来!” 放开老伴,方庆林指着外头。 “有没有意思你郭美玉?追,追的上就去追!” “方庆林!”她转移战火。“偷跑去她的餐厅上班,被收买了是吧?你们一伙的!行,就我是外人!” “什么收买?人家根本不知道我是方文的爸!” “父子两个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样,她猴精似的,装不知道呢吧?啊?几句好话骗得你团团转,合起火来对付我是不?打死我也不同意,看你们能拿我咋地!” “走火入魔了你!”他气鼓鼓走出办公室。“爱走不走,我自己个做饭去!你呀不一定有我专业!” “方庆林!”郭美玉跟在后头吼叫。 “甭来这套,怕你似的!怎么娶了个死心眼的二楞子?!” ... 在医院等了失联的人儿许久也没见到人,方文驾车来到左优餐厅,把车停进停车场,站在车旁点燃根烟,注视着餐厅里那桌热闹的聚餐。 十几个人围坐一桌把酒言欢,毛小优身旁不仅坐着让他讨厌的于钦,竟然还有个毛头小子,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那女人和他互动频繁,最可恶的是还笑得跟花儿一样。 “挺潇洒啊你!” 弹飞烟蒂,走了几步又停下,他知道先前说过的话过了,就这么进去,好像磨不开面子。 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王明治,以你最快的速度赶到左优!” 第106章 不舍 提前结束营业,毛小优特地组织全员聚餐,也算是她对餐厅近来的波折,为店员们做个交待。 “各位同事!”她端起酒杯。“兜兜转转又聚在一起,这要感谢于总的良苦用心,帮我们保住左优!咱们应该一起敬他。” “必须的!”王左左率先发言向于钦说道:“之前不太了解,于老板,人真不错!” 看人都站了起来,于钦倒有些不好意思,调侃道:“优优,不知道我脸皮薄?会不好意思!” “你脸皮再厚我们也不介意,是不是?谢谢于总!” “老板娘说的没错!感谢于总!” “我还有话说。”待其他人落座后,毛小优宣布:“咱们连个包房都没有,拥挤又吵闹,菜品再好,顾客的用餐体验也会打折扣。正好隔壁有两间门面,我打算拿下,同意的举手!” “同意!” “好,全票通过!扩大经营就要增加人手,给各位介绍两位新同事。”毛小优轻拍身边人的肩膀。“你俩自我介绍吧!” “请大家多多关照!葛萌萌。”她恭着手重强调。“女!” 清亮的女生和她的外形很不匹配,引得众人哄笑。 而另一年轻女子快人快语,看上去利索又机灵。 “我是米艳,啥都不懂,往后还要麻烦大家多教教!” “让我入个股呗?”于钦央求。“早知道还你一半!” 几圈酒下肚,毛小优的脸颊泛起红晕,笑着回答:“现在不带你玩儿,等我们发展好了,一定找你这尊财神爷融资!” “好,听你的!” 嘴角噙笑,于钦入神地凝望,并不在意身旁高丽丽的深情目光。 “丽丽!”毛小优朝她举杯。“谢谢救我!” “别这么说,小优姐,我没做什么!” “一起吧!”执起酒杯,于钦一饮而尽。“丽丽,你也救了我!” 笑中含泪,高丽丽抬头将一盅白酒倒进口中。 “我真是太爱这里了!”葛萌萌搭上毛小优的肩,拍着胸脯说道:“有我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哎呀萌萌,这是做生意,可千万不能再打架,会给小优惹麻烦的!”米艳叮嘱。 这时,门口走进一人,范姐迎了上去。 “先生不好意思,今天营业结束了!” 看看表,王明治自顾自地向那桌人走去。 “才几点啊?这不都吃着呢吗?” “这是我们员工聚餐,先生,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贪杯的毛小优正尽情畅饮,并没注意到来人是谁。王明治盯着搭在她肩上的手臂,那唇红齿白的小子,除了娘们叽叽长得还不赖。 “哟...老板娘?” “王总监?”毛小优一怔。 转到她身后,王明治瞥眼葛萌萌,扯下她的手臂。 “说话就说话,勾肩搭背的不好!” 莫名其妙的男人看呆了一桌人,葛萌萌甩个白眼,没跟他一般见识。 “坐下喝一杯啊?王总监。”毛小优心里有数。 “加班到现在,饥肠辘辘,想起你说请我吃饭,这不就来了吗?”王明治说的跟真的似的。“好像不太方便啊?那...” 微微一笑,她余光瞄眼窗外,站起来客气地回答:“几位啊?先坐!左左,辛苦你炒几个菜。” “得嘞!” “哎呦这不好意思嘛!打电话给方总,他好像也没吃呢!” 掏出手机,王明治找个靠窗位置坐下。 时候不早了,店员们打完招呼纷纷离去,转眼间餐桌只剩下五六人。 望向不语的毛小优,于钦微举酒杯。“竟不知道这么能喝,现在我的酒量也不赖,比比?” “你喝不过我!”她不谦虚直言。“丽丽,一起。” “好!陪你们。” “等会人来了,打算继续让他难受?”于钦调侃。 “小优姐,你不信他吗?”高丽丽问。 望了二人一眼,毛小优低头浅笑,她寻思着,是不是该从后门逃走?可,她又能逃去哪呢? “信与不信,事情都在那!” 还没等她想好,方文推门进来,抄起手朝王明治走去。 当作没瞧见,毛小优继续和几人聊着。 “诶,进来的是不是你男朋友?”葛萌萌又搭上她的肩。“一直盯着你!” “是不是啊?酷毙了!”米艳激动低语。 并没回答,毛小优都搞不清他们的关系。 这边的王明治看老板的脸色冰到极点,就知准又是那小子的手不安分。 不知怎地,他竟不忍那细皮嫩肉的小子挨揍,抢先站起手指葛萌萌怒斥:“臭小子,说你呢!放开老板娘!” 放过他一次,暴脾气的葛萌萌怎能忍受再次挑战,拍着桌子撸起袖口。 “叫谁臭小子?你丫找抽呢?” 女声一出,让两个男人都很意外,王明治更是尴尬一笑。 “女的啊?!” “眼瘸呀!信不信姑奶奶照样打到你报废?” “萌萌!” 要不是米艳拉着,葛萌萌怕早就冲过去了。 拨开挡道的王明治,方文径直走向毛小优,夺下她的酒杯,冷冽地望向于钦。 识相的于钦站起,主动伸手示好。 “方总,坐下喝一杯,聊聊?” 没说话没伸手,方文踢踢椅脚,坐在了毛小优身旁。 不以为然地收回手,于钦接过高丽丽寻来的空杯倒满,推到他面前,自己又执起酒杯。 “我为之前的事道歉!真心祝福你们!” 沉默片刻,方文端起酒杯却被毛小优一把按住。 “不要这么说,我和他没关系!” 望眼杯上的手,他反手拨开悠悠回答:“接受你的祝福!” 炒好的菜被王明治皆数端到这桌,自己当然也跟了过来,还坐在不友好的葛萌萌身旁。 “你怎么长得?比我还像男人!” “小优,这是哪冒出的大傻叉?”葛萌萌一脸嫌弃。“嘴这么贱!” “诶,怎么骂人呢?”王明治愤愤地问向老板。“我是不是可以告她毁谤?” “必须告!”方文一脸不耐烦。“告她泄露你个人隐私!” 几人琢磨了阵,被逗乐。 气氛一下子轻松不少,于钦再次斟满酒杯,还为高丽丽倒上。 “我和丽丽,敬你们!” 反应过来的高丽丽慌忙端起杯。 瞥了他们眼,方文与他撞杯。“谢了!” 盛情难却,毛小优极不情愿地小抿一口。 “嗯...很晚了,改天再聚!” 告别完,于钦牵起高丽丽的手。 知道他想让方文放下顾忌,所以,高丽丽很自然地陪着用心良苦的男人演戏。“小优姐,我们走了啊!” 王明治自来熟地拉着葛萌萌的手臂。“走,我送你们!” “给我撒手!”她一脸凶狠。“谁要你送?大叔还是找地方躺着吧!” “别这么说人家!走走...” 米艳拽着她向外走。 “本来就是!瞧他胡子邋遢,肥油肚子鸡窝头!” “你...不跟你一般见识!”王明治起身跟着几人离去。“老板走了啊!” 餐厅只剩二人独处,毛小优刚站起来,就被方文一把按下。 “坐下,陪你喝酒!” “不需要!”她赌气回。 伸手拿起白酒,将三杯啤酒杯倒满,一瓶差不多见底。 “自罚三杯!” 一杯饮尽,他皱着眉头缓缓,又拿起第二杯。 看她再次站起来,他边喝边起身擒住她,在拉扯中喝完第二杯。 “放开我!” 这是承认了吗?毛小优强忍住泪水。 “还没罚完!” 见他又端起第三杯,毛小优心软了,伸手阻挡。 “不要...要自罚也不是对着我,该去找该找的人!” 反手执起她的下巴,冲她一笑闪躲过手,固执地抬头灌下。 “够了你方文!”推开男人,朝他怒吼:“你不来,我一辈子不会去找你!我不怪你,也不用着你道歉!你大可安心去做位好父亲!” 踉跄着走近,试图将她看清。 “不信自己男人的笨女人!”摸索着口袋掏出手机递去。“看看,除了工作需要,这里面还有别的女人吗?” 盯着他的手机,她忽然浮出一丝负罪感。 “之所以浪荡多年,我以为是放不下沈家梦!直到你出现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没遇见能让我停下脚步,想安定下来的女人!” “不对!”她泪眼相对。“是因为...我像她!” 看他急酒上头,摇晃着脑袋支撑不稳,她下意识地上前扶住。 趁机拥住她,他变得异常柔软,如实倾吐。 “第一眼,像!但,你是你,她是她,完全不同!沈家梦的脸永远都是淡淡的笑,猜不透是高兴或不满。你会哭、会生气、会逃跑、还会抓人,当然,你还很热情、会说喜欢方文。” “是你说的再也不见!为什么又食言?” 贴在他胸口,委屈抱怨。 她恨自己,明明计划好的,却不舍得他心忧。 “所以该罚!”他知道不该。 “是为这个?” “她的孩子与我无关!”他字字铿锵。“除了你,不会再碰别人,牢记!” “可是你妈妈...” “这该是我们一起扭转她的想法,我知道你可以!逃跑,是你不想,对吗?你怨我和张氏合并,方文都知道!不管怎样,别让我四处找你,答应我!” “别说了,我送你回去!” 她在负罪中又加进歉意。 “我喝多了!”在她额头一吻,他第一次深情告白。“毛小优,方文从来没想过做你的男朋友,认定你起,就把你当成我的女人,我要娶的女人!明白吗?” 第107章 主题曲 她抬起头凝望已然迷离的双眸,相比方文对待这份感情,她确实羞愧! “我很抱歉,方文!是毛小优不好!” 听着诚心的忏悔,他捧着精巧的脸庞,沉醉在她潋滟的眼眸。 “明知道我的小优没有认真对待,还是追着不放,方文把所有的骄傲,都送给了你!” 这点,她知道。 “明白了!知错了!” “这么乖?该奖励什么呢?”他抬头思考。“嗯...唱首歌吧?” “啊?” 毛小优抿嘴笑着,这该是真喝多了! “是为你写的!叫《偷梦的猫儿》”他很认真地清清嗓子。“咳咳...没有guitar,清唱。” “不是吧?” 瞧她质疑的模样,方文不满地轻弹她的鼻尖。 “不许质疑!你男人在大学的时候可组过乐队,迷倒一片姑娘!” 这,毛小优也相信! 不知怎的,此刻他闪亮的双眼,竟让她脑海中浮现,一个阳光大男孩在树荫下拨动吉他,悠悠弹唱的情形。 “我想听!” 她满怀期待,他满眼爱意。 “听着: 那日我畅游虚空,有只猫儿想偷我梦。 我追赶了八万里,却让它逃离无踪。 那夜我做了个梦,梦里与她相拥。 没看清她的模样,只记得猫儿般眼眸。 那天我乘风远行,低头见你抬眸。 知你在人潮迷失,我慌乱中剪翅坠落。 ...” 过往就像年轮,每增一圈心便深一层,直到将最真的自己亲手深埋,别人伤不到,自己亦找不到。 抖落不动压在身上的封土,只能等待那个潜入内心的人,再掘泥吹灰,方可重见光明。 这刻,他们彷佛又重回不知愁的时光! 一个是怀梦的热血青年,唱得放纵激昂,唱得浪漫悠扬。他唱给当志在翱翔的自己,他唱给身旁心爱的姑娘。 一个是满怀憧憬的女孩,新奇地畅游刚踏进的大学校园,在蜿蜒的石子小路上偶然被歌声吸引,她怀抱书籍不由驻足聆听,她拨开枝叶偷偷远望。 ... 磁性的烟嗓飘至橱窗外,于钦听着只属于他们的诉爱旋律,他知道输的彻底,他们远比自己想象的更相爱。 深情相拥的眷侣虽让他落寞,也因她的幸福而幸福。 陪伴在侧的高丽丽,紧握着他牵过的手,在歌声中默默将伤悲深揣。 “走吧!”于钦说。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高丽丽不知该不该跟随,她不想让他觉得纠缠,想为自己留半分体面。 于钦迈出几步又停下,背着身抬头望向星空,喃喃自语:“星星,数的清吗?” “嗯?”她不解。 他慢慢转身,望着几步远的女人。 “我的心,放不下她!丽丽,不介意的话,在一起吗?” 当然!即使得不到爱,她也愿做扑火的飞蛾!高丽丽的泪水随风飘落,快步奔去扎进他怀中。 被她拥得很紧,于钦垂着双臂良久后,犹豫着抬起手在她肩膀上轻拍几下。“走吧,送你回家!” ... 毛小优把酣醉的方文送回全越,把人放置在套房的沙发是,帮他开颈下纽扣后来到卫生间。 柜里放的洗漱用品很熟悉,架上搭着她买的毛巾,还有那套灰色睡衣。 她取下毛巾浸入温水,泪水滑过甜笑的脸颊。 沙发上的人睡得很沉,她用毛巾轻拭着他微皱的眉心,还有总是吐露霸道话语的削薄嘴唇。席地而坐,手托腮打量着他。 “没有追求、没有告白、没有约会,只有没完没了的麻烦。在这间房间开始,我的枕边就莫名其妙多了个人!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再也没有了梦魇。” 她笑笑,握住他的手,红了脸颊。 “我知道,你努力保我完好很煎熬!小优不要你的骄傲,你给我的够多了!接近你、利用你,什么都没给你,甚至没能给你完整的心。方文看中我什么呢?猫儿逃了就逃了,每次找什么呢?” “我并不想要回宅子和工厂,他们把主人掠夺到家破人亡,又拿着抢来的钱以救世主的姿态向主人施舍,很讽刺、不公平!他们心安理得,没有一丝忏悔!”她叹口气,在他手背一吻,又贴在她的脸颊。“小优不该绑架你,对你不公平,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自己努力!” 她在他额头一吻,带上房门悄悄离去。 ... 张如君带着一票男女来到拉丝会所,他哈欠连连一副蔫像走在前头,钻进包厢后约莫半个小时,传出了震耳的劲爆嗨曲。 包房内云雾缭绕,男男女女疯狂地扭动身体。站在大理石茶几上的男人精神异常亢奋,手端酒杯嘴噙香烟,耍的神魂颠倒。 “喂!” 华子接着电话走出包房,来到过道向后望了眼后,装了手机进入另一个包间。 “于老板!”华子点头哈腰递上香烟。“抽烟!” 于钦翘着二郎腿,端坐在沙发上没有接,而是从口袋掏出支雪茄,悠悠点上。 “他去了吗?” “去了去了!”华子满脸陪笑的坐在他身旁。“那傻小子一听有新场子,迫不及待就钻了进去。” “赢了吗?” “哎呦,他到哪个场,可是逢赌必输呐!就到于老板你朋友那啊,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坐下就不想走。” “哦!”于钦点点头。“那你拿的好处,可不少吧?” “嗨!比于老板给的少多了!”华子讨好地笑着。“于老板放心,搞个傻子还不跟玩儿似的!” 于钦牵动嘴角。“还去吗?” “我已经安排好了,等这边一结束,准去赶你朋友那场。” “嗯!”于钦吐了口烟。“去吧!” “好嘞!于老板,你一个人先玩着。” 华子打完招呼走出房间,于钦对着无声的电视屏幕独饮。 ... 天才亮,北大集就人潮涌动。毛小优提着采购完的大包小包朝面包车走,远远的就看见车旁站着个人,她放缓脚步深吸口气。 这时,郭美玉也望见了人,她别着膀子阴沉着脸,原地的等待。 “阿姨早!来买菜啊?” 见老人家没理睬,毛小优打过招呼便该干啥干啥,打开后车门,蹲在地上一样样理货。 郭美玉本打算拿个架子啥的,却被这么地一闪而过,只好踏着碎步跟到后头。 “你怎么回事?对待长辈就这样吗?” “问候过了!”毛小优拿着小本子写写划划。“是阿姨不理我!” “要你问候吗?我是来找你谈谈的!”郭美玉气吼吼指着地上。“我跟你说话,就你这副态度?” 毛小优合上本子站起来,拨拨刘海立正站好。“阿姨是需要我这样吗?” 不待见的瞅她一眼,郭美玉不再纠缠态度问题,言归正传。“昨晚你跟方文在一起?” “嗯!”她点点头。 “你知道张如清怀孕的事吗?” “听你说了!” 这可让郭美玉怒上心头,斥责道:“那还纠缠什么?这是破坏别人家庭知不知道?” “他说不是他的啊!”她平静回。 “他说的你就信呐!” 毛小优思考了阵,愤愤跺脚。“对哦,连他妈都不信,我凭什么信?怎么能信他的鬼话呢?大骗子!” 这下郭美玉可不乐意。 “说谁是骗子谁是鬼?我看你才是骗子!精细鬼!我儿子从小到大都很诚实!” 毛小优笑笑,反问:“既然诚实,阿姨为什么不信?” “你...你少扯这没用的!”郭美玉被问到语结。 “阿姨,你儿子听你的吗?” “我是他妈,不听也得听!” “那就好办了,赶紧回去下命令!”毛小优语速很快,帮老人家算笔账。“娶了怀孕的张如清,等生下来做个鉴定,是他的呢就好好过,您含饴弄孙其乐融融。不是他的就凑合过,您也没啥损失,儿子还是你的!” 郭美玉努力跟上她的节奏,掰扯了阵,驳斥:“说什么呢?怎么就不是他的?” “他说的...” 眼看又回到刚才的话题,郭美玉赶紧调整方案。 “跟我绕圈子呢?告诉你,你跟我儿子的事没门!别浪费时间和心思!” “我也是这么跟你他说的!”毛小优很无奈。“可你儿子那脾气,又打又骂,非劫着不让走,阿姨又不是没见识过!” “你不会藏起来,让他找不到啊?” “藏哪去啊?藏哪都给逮回来!”她真心求解。“阿姨要不你给我出个招?” “我...我哪知道啊!”郭美玉再次语结,干脆开启专权模式。“总之,你们就是不能在一起!说句难听的,人得有自知之明,我们虽不在意家世,也不能不挑家庭!有我活着,就是不允许!” “我也是这么说的啊,可你儿子...” “行了你啊,别什么都怨方文,你要是不愿意,他还能吃了你呀?” 毛小优深深叹息。 “阿姨,你不知道你儿子有多霸道、多不讲理...” “合着我儿子哪哪都不好啊?”郭美玉护犊情切。“那你死缠着?” “不是不好,也不是我缠着!”她顿了顿,很是委屈地回答:“是我怕他,胆战心惊的怕!可以说,他说一我不敢说二!” “你可拉倒吧!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泼辣!” “是吧?”毛小优凑近了她,像似在说悄悄话。“就是这么泼辣,被他硬生生,给治服了!” 郭美玉被她绕到跳脚。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难沟通呢?合着说了半天我白说啊!” “没白说!”毛小优冲乱了分寸的老人家一笑,又蹲下继续干活。“阿姨至少应该明白,我是向恶势力低头,委曲求全啊!” “谁是恶势力呢?会不会说话?” 关上后车门,毛小优拍拍手。 “阿姨,我这还差几样东西没买,还得回去一趟!要不要一起?” “谁要跟你一起?” “那我就先去了!” “诶诶~”郭美玉喊着转身走的人,不死心地追问:“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毛小优转过身,朝她挥手。 “这事,还得找你儿子,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等你的好消息!再见!” 郭美玉气到没脾气,极不情愿地挎着小包走了。“鬼丫头,跟臭小子一个样,搁这绕我呢?” 第108章 亲戚 今天方家很是热闹,大孩带小孩楼上楼下玩闹,大人们则围坐沙发家长里短的侃聊。 主人方庆林坐在单人位上缀着茶水,看看顽皮的孩童感慨。 “咱们能不老吗?孩子们的下一代都这么大啦!” 年龄最长的郭建军长相很富态,他点点头回道:“谁说不是呢!二妹到哪里买菜,还不回来?” “不用问,她准又跑去北大集!” “二妹也真是的!”郭建军的妻子接道,调侃中还带着丝丝酸意:“文啊挣这么些钱!小洋楼住着,好车开着,她还是这么节俭!” 方庆林微微一笑,这个老大嫂说话向来是拉腔藏意。“大嫂啊,节俭是美德,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留这些钱干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姐夫,方文还没找对象呢?”郭美华探身问道。 “孩子的事由他去!大哥,喝水!”方庆林一语带过起身为郭建军添水,听见花园有动静,放下茶壶向门外走。“我去看看是不是美玉回来了!” 走出门来的方庆林,问向两手空空的郭美玉。“怎么什么都没买啊?” “谁来了?”她心不在焉问:“这么些人!” “他大舅、小姨带着孩子们来啦!” 听是娘家人来了,郭美玉加快步伐,嘟囔着:“怎么没打个招呼?我好买点菜!” “一大早就出门,没买菜你干嘛去了?”方庆林不解。 “玩儿去了!”进了门她亲热地挨个招呼。“哎呦,大哥、大嫂、小妹,可有日子没见啦!这两天我正念叨着呐!” “大姐我们可等你半天了!”郭美华迎上去挽住姐姐的手臂。 “到哪去了?”郭建军递上纸巾。“一头汗,快坐下歇息!” “闲着没事锻炼锻炼!”郭美玉望着几个小孩。“孩子们都来了,瞧瞧,都成大小伙、大姑娘啦!” 郭家大嫂拽住最大的男孩拉到郭美玉面前,好像比不上别的就比孙子,别人没有的,就是她炫耀的。 “慢点跑!快叫姑奶奶。” “姑奶奶!” 直肠子的郭美玉果然是一脸羡慕。 “乖!虎头虎脑的,真机灵!看你们一家每天得有多热闹啊!哎...不像我们,方文天天忙,就剩冷冷清清的老两口!” 方庆林贴心的递给老伴杯水。“多给自己找点娱乐,跳跳广场舞也挺好!” “我不爱凑那热闹!” 看郭美玉闷闷不乐像有心思,郭家大嫂凑上来问:“是不是方文还没找对象呐?三十好几了,挑花眼了都!” “找是找了,哎,一言难尽!” “这好事啊?”郭建军问:“怎么还唉声叹气的啊?” “哪家的姑娘啊?不是一般姑娘可配不上咱方文!”郭家大嫂跟着说。 “她就是爱拾掇事!”方庆林笑着拉拉她。“这都中午了,还不做饭去?” 郭美华可是知道她这个大嫂的,拉着郭美玉劝着:“姐夫说的对!姐你就是心眼小,一点事就是事,孩子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别瞎操心了!” “那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要不是我压下大齐这门婚事,他事业能上升这么快吗?媳妇有能力,老丈人有人脉,现在知道感激我了,这不过得挺好?”郭家大嫂反驳道。 “大嫂啊,大齐怎么...” 郭美玉急于取经,却被方庆林打断。 “美玉,我看别做饭了,干脆到饭店吃,这都饭点了,去饭店边吃边聊!” “对对!瞧我脑子都乱了,咱们先去吃饭!” “庆林,别破费了,在家吃就行!”郭建军客套着。“又不是外人!” “大哥,走吧!在哪都一样!” 一群人才走出花园,一辆白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后头。张如清下来车,喊道:“叔叔阿姨!家里来亲戚了?这么热闹。” 方庆林拦住刚想开口的郭美玉。 “小张啊,不好意思,这家里来了客人,就不请你进去了,找方文去公司吧!” “没关系的,叔叔!”张如清几步走来,挎上郭美玉的手臂。“客人来了该陪客人,是吧?阿姨。我请大家吃饭,走!” “那怎么行啊?”郭美玉望向她的脚。“小张,怎么还穿高跟鞋呢?” “不能穿吗?阿姨,我不懂!” “当然不能啦,万一摔着怎么了得!”郭美玉叮嘱。“别再穿了!” 郭家大嫂忍不住小声问:“二妹,方文的对象?怀孕啦?” 郭美玉无奈一笑,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儿子矢口否认。“有事你先去忙吧!我们...” “阿姨,我没事,走吧!” 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张如清拉着郭美玉向前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方庆林也不好再说什么! 妻子的耳朵软,张如清会吹风,再加郭家大嫂撺掇,还指不定又惹什么乱子! 这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呦,茶杯忘拿了,美玉你先带大哥他们去,我回去取!” 方庆林找了由头回到院子,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 左优餐厅的午市上座率还不错,坐无虚位。 有葛萌萌和米艳的加入,还有高丽丽这个店长,毛小优现在可是正儿八经不用动手的老板娘。 当然,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到没有,优优,你一回来生意都回来了!” “左左,跟你商量个事!” 二人还像从前一样,分别站在厨房的格栅门内外,同望大厅聊着。 “啥事?” “咱们午市的商务套餐一直很受欢迎,就是咱们位置有限,时间紧迫的顾客流失很多。”毛小优咬着拇指指甲。“我们是不是可以推出团膳,找附近的公司去谈,同样的品质,送餐上门。” “这个可以有!”王左左赞同。 “关键是你们后厨得保质保量,炒成大锅菜或做成了盒饭,那就砸了招牌!” “是不是不信我啊?”王左左不满的探出头。“品质始终如一!” “行,就这么定了!”她笑笑。 “你妈怎样了?” 这是毛小优最欣慰的事,觉得生活有奔头,对未来也有了信心! “恢复挺好,精神也稳定,再养养就可以进行下一步治疗!” 她掏出震动的手机,边接边向门外走, “醒来就不见人影!”方文悠悠抱怨。“在哪?” “上班!”她的语气很柔。“才醒?” 电话里的声音陡然飙高。“在哪上班?” “餐厅。” “谁允许的?”他霸道质问。“狼在不在?” 毛小优不满。 “啧!什么狼不狼?我把餐厅又买回来了!” 他也不饶。“自作主张知不知道?” “我又没卖给你!” “赔跟卖是一个意思!” “不讲理!不跟你说了!挂...” 还没等她说完,便传来方文吼叫的威胁。 “我还没说完,毛小优你敢挂?” “你说!”她咬牙切齿回。 “在餐厅等我,十分钟到!” “干嘛?” “我饿!”他控诉道。 “对哦,抱歉,把你给忘了!”她知错示弱。“想吃点啥?” 他像是站到了道德的高点,回的很有底气。“面,你煮,色香味一样不能变!” “现在厨房正忙,还有要求?” “这是你们餐厅对待客人的态度吗?” “挂了!”她愤愤挂掉电话,回了餐厅。 等毛小优把他点的特制餐摆上桌,方文也姗姗而至。她背对着门口并没看到,他无声走近搂住她的腰。 “坐下,看着我吃!” 她掰扯着腰上的手。 “这么多人!” “我不怕!”他坐下拿起筷子,抬头望着她。“坐下!” 毛小优坐在他对面,嘟囔着:“还是喝醉了比较不讨厌!” 大概确实饿了,方文不顾形象的大口吸溜着面条,最后还端起碗来连汤汁都不剩。 “现在呢?呃~更讨厌吗?” 他还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呵呵~”毛小优简直不敢相信双目。“不是讨厌,是嫌弃!” “嫌不嫌弃,咱俩都凑合吧!” 擦拭着嘴角他站起来,攥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方文,干嘛去?” 他没回答,只是拉着她来到停车场,将人塞进汽车副驾,为她扣好安全带,还顺便在她额头一吻。 “怪人!” 发动汽车踩下油门,方文望眼不悦的人儿笑笑,这不能说,说了没准就逃了! “怕不怕?” 他问的莫名其妙! “带我去你家?”她猜测。“见你爸爸妈妈?” “别怕!”方文握着她的小手在唇边一吻。“咱们一起去处理点事!可以说,去拯救迷路的老人家!” 毛小优越听越糊涂,干脆不问,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边饭店包间里,张如清简直就是女主人般敬酒劝菜,陪客人们谈天说地,那热络的彷佛是自己的娘家人般。 不仅方庆林默默不语看她表演,就连郭美玉也觉得她太过了,毕竟是未嫁的姑娘。 “二妹啊,方文真是给你挑了个好媳妇,能说会道,这么贴心!”郭家大嫂竖起大拇指。 “怎么不打电话给方文呢?”郭建军掏出手机。“我来打电话给他,我这个舅舅还真想他!” 郭美玉赶紧劝阻,以他儿子看张如清的态度,还不知闹成什么样! “还是下次吧,大哥,听说他挺忙的!” “再忙也要吃饭呢!”郭家大嫂说。 第109章 亲戚2 张如清早就从钱敬先那得知在全越发生的乱战,她放下筷子微笑安慰。 “阿姨,今天是周末,方文应该比较空闲,一家子聚聚也是种放松。” 看郭建军已经拨通电话,郭美玉尴尬牵牵嘴角,不安地望向老伴。 家里的帐再乱,谁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方庆林则默默缀了口酒,有意对老伴的目光避而不见。 “喂?文啊,你大舅!”郭建军抬起头扯开嗓门。“过来陪大舅喝两盅,嗯!在你家门口,好,等你啊!” “来吗?”郭家大嫂很期待。“我也想大外甥啦!” “说一会儿来!” 张如清站起来端起果汁,婉约可人地说:“舅舅、舅妈,特殊情况不能陪你们喝酒,敬你们二位!” 郭建军上下摆手,俨然一副娘家舅大三分的模样。 “坐坐!我早就听说过你们张家,家大业大!不过我们方文也是要人才有人才,要能力有能力,般配!” “还是我大外甥有本事,是吧?二妹!”郭大嫂跟着附和。“小张,哪天让舅妈去你们家大宅开开眼啊?” “随时欢迎啊,舅妈!” 郭美玉并没有预想般的倍有面子,瞅瞅张如清平坦的小腹,她想起了毛小优说的话。 这心里怎么像吃了苍蝇般不是滋味,左右不是! 照顾孩子们吃饭郭美华虽搞不清内情,但姐夫一言不发,姐姐似有顾虑,里面有事! “都快吃完了,大哥还打扰方文干啥?等会我还有事呢!” 郭家大嫂用眼角瞄她一眼,那攀高踩低的劲是豪不掩饰。 “你能有啥事啊?小妹,明明媳妇好点没有?整天揣个药罐子班都上不了!小芳的对象也不争气,瞧你这都成幼儿园了。他姑父这么大年纪了还四处打工,真替你们一家子着急!” 郭美华像似习惯了,并不在意。 “我们家媳妇儿是生老大时落下的病根,没好利索又怀上老二,医生都不建议要,她非冒危险生下二宝。只要老少平安,我们辛苦点没事!” 过上了好日子,有的人感恩和珍惜,有的人则是把曾经遭过的看轻,在别人身上加倍讨回。 郭大嫂白她一眼,戏虐嘲讽:“穷人家的孩子不都瓷实吗?生个孩子都能生成这样?” “明明对象懂事又孝顺,孩子人品不错!”方庆林微笑接过。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有钱的高攀不上!”郭美华反讥:“就算娶回家,一家人也得当菩萨供着,大话都不敢说!” 这意有所指的话,郭大嫂心知肚明,脸色有些不痛快。 “你说这些干啥?”郭建军轻声细语责怨妻子。“小妹,有困难说,咱们多帮衬帮衬,不会让你犯难!” 郭美华微微一笑,她们大哥的嘴听听就完了。“谢谢大哥,没啥困难!” “美华,陪我去趟卫生间!” 郭美玉站起来点着妹妹。 “哦,好!” “阿姨我陪你吧?”张如清问。 “不用!你吃,多吃点!” 妹妹跟着姐姐来到饭店门口,郭美华不解问:“姐,你不是上卫生间吗?” 郭美玉没有回答,而是从包里掏出叠钱塞进她手里。 “刚才人多,这个给孩子们买吃的!” “这可不行啊!快装起来!”郭美华夺下钱塞回姐姐的包里。“这些年麻烦你们够多了!方文又给钱又是帮明明安排的工作,日子好过了,姐你别担心我!” “你看你,我给孩子买吃的!” 郭美华冲不顺畅的郭美玉一笑,姐妹俩说起知心话。 “不用!姐夫一句话不说,你这又心事重重,到底怎么回事?” “跟你说实话,方文其实是喜欢另一个姑娘。本来我也随他去,可知道了那姑娘的家庭情况,我实在是...哎!” “所以你棒打鸳鸯啦?” “这不是赶巧,小张说怀孕了!我本来挺高兴,不管怎样得负责吧?可那咱们那孩子一口咬定怀的不是他的!乱的呦!” “就这事把你愁的啊?”郭美华取笑问:“方文什么样的人,你当妈的能没数啊?我看别的是假,在意这姑娘的家庭是真!找个理由,想拆散他们吧?” 望眼妹妹,郭美玉点点头。“算是吧!” “说你什么好呢?咱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家,方文是出息了,你们老两口除了房子大点,其他的变了吗?小张家世是好,跟咱们的思想能一样吗?就像大哥家,大嫂连洗脚水都给儿媳妇端好,那还都是应该的!” “你说的我也明白!”郭美玉说出症结所在。“可那姑娘的妈妈...她是个精神病!我不怕遗传吗?” “我的姐哎!照你这么说,找对象那还不都得向上查人家几辈?没听说吗?找儿媳妇得图人好,不然有你苦的!” “丫头伶牙俐齿,也不是省油的灯!”郭美玉嘟囔着。 “要不试试?” “怎么试?” 郭美华附在姐姐头侧一阵耳语。 “这能行吗?”郭美玉狐疑问。 “姐啊你什么都好,心也好!”她搂着郭美玉的肩膀,笑着责怪:“就是耳根子软!谁说句什么话就钻进你心里,像天踏下来似的!小张再好,跟你过一辈子啊?人家是被人伺候惯的大小姐!就你们,方文请个洗洗刷刷的阿姨,都被姐夫说成剥削,能处的来吗?” 郭美玉思量着妹妹的话,一抬眼便望见远处手牵手的两幅身影,她急到跳脚。 “要了命了,死小子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哪呢?我瞧瞧!”郭美华转过身望去,连连夸赞:“哎呦...这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还这么朴素,跟咱孩子多般配啊!” 郭美玉可管不了什么配不配,拉着妹妹的手万分焦急。 “别管这些啦!可怎么办呢?见面还不得打起来,让人看笑话!” “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啦?”郭美华冲她眨眨眼。“趁机试试?” “啊?这就开啥啦?” 当郭美玉还在犹豫时,人已经到了眼前。毛小优微微垂首,方文则亲切地搂住郭美华的肩膀。 “妈!小姨怎么又变年轻了呢?!” “这孩子,就会哄小姨开心!” 小姨?毛小优惊诧地望向方文。 “看我干嘛呀?叫人呢!”他说的那么自然。 她尴尬一笑,小声打招呼。“阿姨好,小...姨好!” “诶!好!”郭美华回完,又朝方文念叨。“我说不让你大舅打扰你,他非给你打电话!” “今天也没事!” 郭美玉望眼毛小优,埋怨着儿子:“你这孩子,一个人来,还带一个...回去吧!我跟你大舅说!” “看妈说的,大舅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得带她来认认亲戚嘛!” 方文没正经地拽着不知所措的毛小优就朝饭店走,后头的郭美玉更急了,实在没法子,只能听了妹妹的话!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姐...姐!”郭美华抱着姐姐。“方文,方文,看你妈怎么了?” 听见呼喊,两人慌忙奔到门口。 “妈!妈!”方文揽过母亲喊。 “给我钥匙,我去开车!” 毛小优接过钥匙朝汽车狂奔。 等汽车驶到饭店门口,方文将母亲抱上后座,自己也钻了进去。 “你们先去医院,我去喊人!”郭美华关上车门,看汽车走远,笑着摇头。“老太太,好好的非折腾自己!” 医院并不远,很快,二人就把郭美玉送进了急诊室。 毛小优望着焦急的方文,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不该带我去!” 看她自责的脸庞,方文反过来安慰:“别怕,没事!” 不一会儿,张如清载着方庆林几人赶到医院,在他们下车后,她又将车开进停车场。 心里有数的郭美华,则留在方家照看孩子们。 “方文,你妈怎么样?”方庆林急得团团转,无比懊悔。“都怨我!” “爸你别急!”方文安慰父亲。“大舅,舅妈!” “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郭建军叹口气。 而郭大嫂更关心方文身后的姑娘,问道:“文啊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毛小优,我未婚妻!”方文伸手将人拉过来。“叫人!” “大舅,舅妈!”她乖巧地打招呼。 “啊?未婚妻?那位姑娘...” 这时,停好车的张如清也一步赶到,看见毛小优一愣,但转眼又大方走来。 方文的脸色当然不好,把她视为罪魁祸首,迎上去劈头盖脸责问。 “张如清,你满意了?” 张如清也没逃避。 “什么叫我满意?阿姨一直都好好的,是因为她来的原因!”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方文低吼。“缠着我妈你想干什么?” “你是我孩子父亲的关系!你该搞清楚,她是什么?” “够了!跟谁怀的你找谁去?再说一遍,我根本没碰过你!这里是医院,你现在就可以去检查清楚,看到底是不是我的?”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三三两两围观群众,本想以受害者的姿态来博得同情,却没想到方文竟不管不顾,不留任何余地。 张如清的脸是红阵白阵,也不管什么羞不羞,疯了般朝他吼叫。 第110章 意外之喜 “敢做不敢认?趁我喝醉把我带到酒店,我车上到现在都留有你的烟盒,那晚沈家梦也看到了!不是你的是谁的?” “这种烟盒?”方文点点头掏出香烟。“这个牌子的烟都卖给我了吗?沈家梦看到了?现在打电话给她!” “要打你打!” 他又掏出手机,非得把事搞明白不可。 “好!把号码给我,我来打!” “你没有她的号吗?” “删了!给我!” 这倒让张如清震惊。 “等了这么多年,你把她号码删了?是为了她吗?” “为了谁跟你有关系吗?怎么不敢?” 她还真心虚了,眼泪在眼眶打转。 “你摆明了不愿承认,打不打还有意义吗?” 方文丝毫不在意她的情绪。 “不打是吧?那你说,哪个酒店什么时间,去调监控,我一定帮你把人找出来!”他向前一步,脸上闪过丝抽动,双眼是毫无感情的冷。“还有,沈家梦的话,别人能信,你张如清能不能信,自己没点数吗?” 张如清被他的话惊地身体微微晃动,原来,她在他与沈家梦之间扮演的什么角色,他都明白! 他是何时明白的?张如清没空多想!至此,梦醒! 看着那些异样的目光,她好像被剥光了衣服般无处躲藏,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挂着对她的讥讽嘲笑,嘲笑她是乱到找不到头的女人! “方文你混蛋!记住你今天给我的!” 她不是后悔上了沈家梦的当,而是把今日的羞辱,全部归结于对他的爱,爱有多深,此时的恨就有多烈!愤愤地望了眼的毛小优后,张如清转身跑出急诊。 “忍你很久了!” 这或许对她太残忍,但方文却没有半分歉意,甚至仍觉不够地嘟囔转身,迎上的却是毛小优含蓄深远的表情。 “郭美玉家属!” 急诊室的门开了,几人围上前。 “在这,医生。我爱人怎么样?”方庆林问。 “病人没什么大碍,就是血压有点高!” “那怎么会晕呢?” “有时候太急也会导致昏厥,你们回家多观察,多留意。” “还是住院观察吧!”方文提议。“再系统的查查!” 医生理解家属心情,微微一笑。 “医院床位紧张,病人也没有达到收治入院的指标,不要劳累,回去养也是一样!” “哦,好,谢谢医生。”方庆林深舒口气。 “没事就好,那我们先走了!”郭建军拍拍方文。“文啊,你和大齐是表兄弟,该多聚聚多交流!” “是啊文,多走动走动!”郭大嫂跟着说:“亲戚亲戚,越走越亲嘛!” “一定!刚才让你们看笑话了,抱歉啊!” “年轻人嘛!像我大外甥这么优秀,挑挑拣拣理解,处理好就行!” 这摆明不信呐!方文再解释:“不是,大舅...” “别送了文,我们走了啊!” “走了啊庆林!” “大哥大嫂慢走啊!”方庆林朝他们摆摆手,又向身旁的毛小优说:“小优,别介意,这有点乱!” “没事,方叔!阿姨没事就好!” 方文悠悠抱怨。 “爸,让他们来干嘛?” “怎么说话呢?好歹是你的长辈!” “以前没见他们这么客气!” “不都托你的福嘛!” “爸,怎么听着像骂我呢?”方文揽住毛小优的肩。“往后要辛苦你了!” 毛小优平视前方,抬起胳膊肘朝他腹部一击。 他不痛不痒。 “打我干嘛?不乐意?” “狠毒!”她怒瞪他眼,甩掉肩上的手臂。 他却不以为然再次搭上。 “被她逼的!通过现在这些事我才明白曾经那些事,以前,自己可也真够傻冒的!” “悔不当初吧?”她淡淡问。 “倒不至于,有点对不住是真的!”他如实回。 “找她去啊!” 他捏了把她的手臂。 “别瞎吃醋!事往矣,彼此都有家庭!” 吃痛的毛小优还他一拳。 “疼~谁跟你有家庭?” 他不满地瞪她一眼。 “呸~说跟你过了吗?” 她单薄的肩膀,可怜兮兮地承受着一个壮汉的倚靠。 “重死了你!离我远点不行?” “再嫌弃个试试?小心换了你!”嘴上说的很硬气,身体却很听话的站直。“不过,咱外公的工厂,大概是买不回来了!” 被抢了外公,她可不乐意。 “我外公!脸皮真厚! “对,咱外公!” 这算不算意外之喜?毛小优又情不自禁动起心思,不过在察觉后,她重重拍下脑门迅速斩断! 方文一愣,心疼的揉着被拍的铮响的额头。 “什么毛病?你外公!至于自残?” 她拨开他的手,面对着他认真说道:“说清楚,买不了工厂这事可不赖我!别将来后悔了,抱怨!” 原来为这事!方文指着她的额头,恶狠狠回:“不赖你赖谁?就赖你!” “天底下最不讲理的,就是你姓方的!” 她猛地攥住他的手指,下牙就咬! “咬咬!”虽疼,他却不躲。“回家把大白牙给掰下来!看猫爪长出来没有?” 方庆林在不远处一直盯着两人的打闹,他像似做成了什么大事般自豪无比。 这时,护士推着轮椅出来。 “别闹了,你妈出来了!”他弯着腰心疼地问老伴:“美玉,没事吧?可吓死我了!” 方文逗着母亲。 “老郭同志,我作证,老方刚才是老泪纵横,劝都劝不住!” “我才不信!”郭美玉低头一笑。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方庆林问跟出来的医生。 “可以回去了!降压药一定按时吃,注意空调不要一冷一热,不要劳累,情绪激动,多躺着!” “好好,谢谢医生!” 方文轻掐毛小优的脸。“医生的话记住没有?” “不用她照顾!”方庆林说道:“有我就行!” “拉倒吧,爸!”方文推着轮椅向外走。“你管好自己就成!” “我能行...” 跟随着走,毛小优望眼郭美玉。 “只要阿姨愿意,我会好好照顾的!” 方庆林轻点轮椅上不吱声的人。 “嗯!”郭美玉轻应。 “这不皆大欢喜嘛!”方文笑得最开心。“毛小优,任务光荣且艰巨,这可是咱唯一的妈,你给我谋害喽,那可就没有了!老方,也就没了媳妇了!” “去!”三人异口同声轻责。 “没正经呢!”郭美玉抬手就要打,却够不着。 “我替阿姨打!”毛小优奉上小拳。“没大没小,不尊重父母,胡言乱语!” “爸~她俩拉帮结派!咱俩...” “我不跟你一派!” 一家人有说有笑上了车,这和谐的一幕全落在车内的张如清眼里,她崩溃地拨通电话。 “沈家梦,那晚是方文吗?” 或许她仍抱有一丝希望。 “怎么问我呀?清清,那天在湖边我不还问你呢吗?你那么肯定,是不是问过方文啦?” 她真是蠢!她彻底完了! 张如清拿着电话嘴唇剧烈抖动,身体在车座上左右摇晃,手悬在半空无处安放。她低沉着嗓音,脸扭结到狰狞。 “让我在他面前体无完肤,颜面尽失,沈家梦,你的报复够狠!” 沈家梦冷笑一声,不否认。 “别这么说!你们照样紧密合作,经常见面,有的是机会挽回!”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在她高声尖叫中,电话里却传来沈家梦的连连笑声。 “哈哈...清清,你得感谢我!感谢我让你终于看清事实!” “什么意思你沈家梦?” 张如清不解,这个女人以前明明很容易对付! “还记得在我生日宴上,我跟你说过的吗?两个人的倔强,一个人的执着,造就三个人的伤悲,对他来说,咱们是一体的!你最不该为得不到的耗费心机!换句话说,你永远没有机会,他选谁都不会选你,这是事实!” “方文你什么都知道,这也是你对我的报复吗?”张如清喃喃自语。 “呵呵...清清,我真是替你悲哀,每次的计划没伤及别人分毫,反而成为他们感情浓稠的催化剂!” “你可以尽情笑话!”她咬紧牙齿。“他把你都能剔除,我又算什么!” “剔除就剔除吧!我和他只有竞争,当然,也期待你的加入!” 张如清怒吼质问:“我与你能同路吗?你告诉我他是谁?” “独自抱恨,伤己伤不了人!”沈家梦回道:“我让你失的只是颜面,你让我毁的可是人生!从今日起,我们的恩怨了了!目的地相同,便可相携前行!” 她当然知道沈家梦要的是什么,张如清冷静下来。“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让你看清了事实,看清了方文,你就有大把理由与我同路!而我给你的理由是,放眼整个行业,除了东天,谁还可长久压制全越?只有东天与张氏合并,才可对全越围堵拦截!” “沈家梦,你做这些的目的呢?” “被人仰视是尊重,被人俯视的是看轻!清清,你不是输给我或是那个女人,而是输给自己!” “呵,那个女人?我绝不会放过她!”张如清恨恨说道。 “逞口舌之快没有用!你失败的原因,无非是没找准时机,热恋中的男女是奋不顾身的,平淡如水时一根稻草即可!人是最现实的,脖子也是灵活,等你真正做到的时候,才可抬起别人的头!” “说的没错!”结束通话,张如清整个人都被恨意填满。“方文,你给的难堪和报复,我收下!来日必加倍偿还!” 她拿出珍藏的烟盒,冷冷地揉捏成团抛于车窗外,踩下油门驶出医院。 第111章 跟踪 接下来的几天,毛小优忙得飞转,餐厅的运营、医院的母亲、方文的母亲,标准的三点连轴转。 本想为省钱将母亲转回六院,但看着母亲在医疗条件更好的私立医院渐渐转好,她也不得不暂时向现实低头。 而方文也正忙撤单之事,白天他在公司,她在方家和餐厅。晚上,在她严格要求下,他老实下班回家,以防母亲再度不适,她则赶往医院陪伴自己的母亲。 二人看着很近,每次却是来去匆匆,难以有独处的时间。 累倒不怕,就是方家的老太太确实难搞,甚至让毛小优觉得有些刻意。什么菜咸汤淡,什么水热饭凉的,总之就是没有称心的。 她不声不响毫无怨言,尽心尽责饭食家务样样承包,尽量达到方母的要求! 哎...谁让她毛小优欠他的呢?!只能尽力还与他母亲万一!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仍是抽时间伏在张家附近偷偷观察。 但她并非要采取鱼死网破的过激行动,而是要知己知彼找寻机会。 晚上7点,毛小优乔装后又来到花园路,通过几日观察,她知道这个点是张运平出门散步的时间。 “欠债还钱,让张如君出来!还我血汗钱!” “还钱!还钱!” 才转过路口,毛小优便看见一群人堵在张家门口嚷嚷,她顺着绿化带悄悄靠近,躲在颗粗壮的大树后。 “你们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啊!” 一个六十上下的男人站在铜门内斥责,毛小优仔细地打量着他。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指指点点,另条胳膊雷打不动地垂的笔直。 虽然容貌有所变化,但没错,他就是总毕恭毕敬站在外公身后的管家老李! 他是整个事件的亲历者、知情者,她更知道,他还是参与者。 扶在树干上的手紧握,毛小优喃喃自语:“你算一个!” “报警啊,正好找人给我们评评理!张如君就是骗子,骗光了我们的钱,还钱还钱!” 说话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并不像社会上混的人。他和其他人一样,穿着白衬衫,一副上班族模样。 “我都说了他不在家,你们在这吵也没用!”老李回。 “不管他在不在,我们就在这等,就不信他不出这个门!” “你...” “怎么回事?” 张运平背着手从老李身后出现。 “先生!”老李恭敬弯腰,如实回答:“他们是来找小张先生的。” 一听是关于混蛋儿子的,张运平嘴角下抑,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你们干什么的?” “你好,张先生,张如君是你儿子吧?”带头的人客气的说明来意:“我们是他们公司的员工,才上了一个月班,不仅工资没给,还骗我们投资,卷走我们的钱!人躲着不见,我们没办法只能上门叨扰!” 张运平升起怒气。 “他有屁公司!装的挺像?告诉你们,要赌债一分没有!” 这话让他们面面相觑,带头的慌忙拿出欠条解释。 “我们不是要赌债的!张先生你看,欠条上写的是明明白白,是借钱投资,都有你儿子的签字和手印!十几个人十几张,张老板你是做大生意的,咱们是打工的,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请你给处理一下吧!” “哼!”张运平鄙夷冷哼。“老李,告诉张家上上下下,张如君要不把屁股擦干净,不许让他踏进这个门一步!否则都给我滚出去!” “知道了!先生。” “给我开门!”张运平怒吼。 老李望眼门外,似有顾虑。 “先生,这...” “把门跟我敞开!这里是我家,我看谁敢踏进一步!” 铜门打开后,张运平大摇大摆走出来穿过人群。 “张老板!”领头的男人跟在后头好话哀求:“咱们实在找不到他人!张家这么大的宅子,这点钱对您来说算不上什么,您就帮他还了吧?” 张运平停下脚步,侧身回头,脸色更为难看。 “谁欠的赌债找谁去!如果抓到他,就辛苦你们,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的帮我剁了!哼!” 说完,他便迈开步子散步去了。 “哥,他怎么那么狠啊?”另个男人抓耳挠腮,憨憨地嘟囔:“是不是他儿子?” “哎...继续喊喊吧!” 没讨到钱没等到人,他们闹哄阵后,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去。 张运平朝家门口望眼,看那里人已散去,他愤愤地甩甩手臂,掏出手机边走边打。“喂?出来了!嗯...” 毛小优从树后闪出,冷着脸尾随其后。 路上没什么行人,两旁的参天大树随风摇曳,隐约遮挡了路灯的光,整条路显得幽暗宁静。 望着仇人的背影,毛小优紧咬牙关。 多好的机会!如果此时手上有把刀,她会控制不住将他送进地狱! “快到了,见面再说吧!” 张运平挂掉电话,从花园路转至亮堂热闹的大道继续向前。 跟了阵,毛小优泛起狐疑,把目光放远。远处是一片高层住宅楼,难道他是去那见什么人? 约莫走了近十分钟,前面的男人在玫瑰花园大门口停下,她压低帽檐站在水果店前弯腰挑选起苹果。 不一会儿,他朝马路对面抬起手臂。 毛小优转头望去,那边除了一对走来的母子,并无旁人。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个头不高却娇俏靓丽。她紧拽着七八岁的男孩,左右观察过往车辆。男孩看到张运平,高兴地像想要脱缰的小马驹。 “慢点!”女人边随孩子跑边斥责。 “爸爸!” “诶!乖儿子,买了什么啊?” 张运平牵住男孩的手,脸上是老来得子的宠溺笑容。 “飞机!呜呜...”小孩玩的不亦乐乎。 他笑笑直起身,另只手搂住女人的腰,低语着什么走向小区大门。 近五十岁的张运平家外有家,两个家来往方便且相安无事,情妇靓丽温柔,居然还有个儿子?! 毛小优轻扯嘴角跟上,掏出手机拍下幸福的一家三口。 “张运平,你真是享尽齐人之福!” 本想继续跟随,但这是个封闭的高档小区,进出需要登记管理很严格,她也只好作罢! 这时,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她边接边走到路边等待出租车。 “喂?” “毛小优你在哪?” 方文的语气听上去很暴躁。 “怎么了?” 电话里柔柔且无辜的的声音让方文更怒! 他站在左右餐厅路边的车旁单手叉腰,是一脸不满。 “到处找不到人,你说怎么了?” “找我干吗?怎么不回家?” 她的语气依旧淡淡。 “打住!”他失去耐心,低吼咆哮:“这日子没法过了!毛小优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呀?告诉我你在哪?” “你不回家,万一你妈...” “我不管!我现在、立刻、必须见到人!” “什么人呢?”毛小优还是这句话。“你得回家,万一有事你爸一个人...” 还没等方文再次发作,就被还没来得及看清长相的女人缠住。 “方总?真是你,在这碰见你真是太开心了!” “诶诶...谁呀你?” 方文向后一撤,才发现是方可媛。 “你都不见人家。”方可媛嗲里嗲气,甚是委屈的又黏了上来。“不知道我多想你!” “站那!”他冷脸斥责:“别动!” 女人乖巧的听话站好,一双美目脉脉含情。 方文伸伸胳膊再次把手机贴在耳边,电话那头是一片安静,连个质问都没有。 “毛小优听见没有?再不让我见到人,我可就从了啊!”他威胁道。 “哦!” 等半天等来一个字。 “哦哦,哦什么?在哪?” 他厌恶的望眼身旁的女人,朝车门走去。 “方文,我想...” “知道!”没等毛小优说完,他就知道。“最快速让我见着人,奖励你喝酒!” “嗯...米伦酒吧?” “快着点儿!” 方文开门上了车,一脸期待的方可媛朝副驾门走,还没等她触到汽车,他已经一脚油门驶走,懒得浪费只言片语。 盼了个寂寞的方可媛,望着并进车流的汽车,在路边恨恨跺脚。 “方文,你王八蛋!” ... 张家这边,张如君今天倒破天荒的早归,知道被老爹放逐后,站在大门口恼怒地踢打着铜门,冲管家老李耍狠。 “老不死的你给我开门!我早晚废了你!” “先生下的命令,废了老李也不敢!”老李不卑不亢。 “老畜生你给我等着!”张如君后退几步,抬头撸起袖口对着院墙跃跃欲试。“现在就进来治你!” 这时,王兰悠悠走来,斥责道:“君君!不要胡闹!” 张如君看到救星来了,慌忙停下趴在门上装起乖。 “妈,你给君君开门呐!我爸听你话,你说句话就成了,妈~” 王兰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垂首抹着眼泪。 “君君啊这次妈妈也劝不了你爸!妈给你钱去酒店先将就一下,想办法把人钱还了!赶紧去吧,你爸回来看到你,非剁掉你的手指不可!” 连她都没办法,张如君知道慌了。 “我到哪想办法?妈,你给我搞点钱!” “你爸我的卡都没收了,那么多赌债,我用什么给你还?” “这次真不是赌!”张如君跺跺脚。“我是被仇荣那个王八蛋骗了!” “你怎么被人骗的你啊?” “他说投资虚拟货币包赚不赔,骗我和他合伙开公司!我信了他的鬼话...结果钱打进去,连网站都打不开了!等我找到仇荣,非剁了他不可!” “看看你,整天狐朋狗友,到头来全都喝你血!”王兰恨恨抱怨。“你爸快回来了,赶紧走吧!” 张如君左右望眼,生怕老爹突然出现。他思量了阵,抓住王兰的手。 “妈听我说,你给搞点钱当本,我知道个场子,我准能赢回来!” 第112章 错了,是还给你 “我的私房钱都给你还帐了,哪还有钱呐?!”王兰甩开他的,拢不住怒火。“我上辈子欠你的啊?” “你让大姐想办法!我保证明天就把这事摆平,你舍得让君君流浪吗?!” 王兰深吸口气平静下来,眼珠一转浮起悲意。 “别指望你大姐了,她...都顾不了自己!” “妈,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给狐狸精闹得!不光你大姐受了大委屈,就连工厂也遭殃,全越把订单全部撤走。所以你爸心情糟透了,才在你身上小题大做!” “好你个妖孽!”张如君面露凶狠。“原来老子特么是被你害的! 看成功激起了张如君的恨,王兰继续浇油。 “君君,你已经是大人了!你的家业,总不能一直让大姐帮你守吧?你不替她分担,将来你的这些家产,可就被狐精祸害干净了啊!到时候,可别抱怨我们!” 张如君一副这还得了的表情,愤愤追问。“这小贱人特么到底谁呀?怎么专跟咱们过不去?” “因为生意上的事!母女俩阴魂不散,非要搞垮我们不可!贱人凭狐媚功夫,抢走你大姐的男朋友,破话你二姐和于钦,现在又挑唆全越,搅黄我们的生意。下一步,指不定有什么阴招。” “小贱人有点本事!”他抄起手,一只脚蹬上铜门镂空处。“要不是她那破饭店转的快,我立马让它碎成渣!” “你姐文文弱弱,哪是狐狸精的对手?”王兰望眼张如君,摆摆手转身。“你又甩手不管,我也实在没法子,就随她去吧!这个家早晚都得毁在别人手上!” “诶,妈你别走啊!谁说不管了?敢败我的家产,她特么是活腻歪了!”张如君慌忙伸手拽住王兰,信誓旦旦保证。“等处理完这事,回头母女俩一起收拾!让她知道敢和我作对,那得付出惨重代价!” “等你回头想起来,这个宅子恐怕都不姓张了!”王兰不以为然回。 “妈,你等着,我现在就安排!”张如君掏出手机,又顿了顿,鸡贼地和王兰谈起条件。“你儿子呢办法是有,就是...有钱才能把事办到位!” “行!”她拍拍手豁出去了。“为了保住你的家产,我也只好腆着脸,求你大姐给你想想办法,等着!” “快点啊妈!”张如君对着王兰的背影催促,又转头指着老李警告。“你敢跟我爸打报告,看我割不割你舌头!” “不敢!小张先生。” 老李说完背过身,脸上带着嗤鼻的蔑笑随王兰而去。 “那个仇荣可靠吗?”王兰边走边问。 “太太放心!除了你给的钱,张如君和那些人的钱全被仇荣收入囊中,早就不知道窝哪潇洒去了!” “嗯!” 张如清站在屋门口冷冷看着外头,与返回的母亲相视一笑。 而王兰更是她多年谋划洋洋得意,当她一心养废这个儿子时,她不会想到,自己的丈夫此刻正在他另一个家,怀抱美人爱子乐享悠然! ... 毛小优先行到达米伦酒吧,因为时间缘故,此时的客人还不太多。一进门她便望见同样的位置,坐着同样的人。 这里她很熟,但作为客人还是第一次。她钻进卫生间换好衣服,当作没看见张如菁她们,斜挎着黑包走向吧台。 “好久不见,子伦!” “瞧瞧这是谁?稀客啊!”正调酒的周子伦咧着嘴开起玩笑。“这还没到醉的点儿呢!” 毛小优假装一愣。 “啊?” 周子伦朝角落撅撅嘴。 “诺!怎么不是来接她们的?” 她转头望去,张如菁看上去情绪低落,有搭没搭地听着另外两个女人嘻嘻哈哈。 “真不巧!”毛小优收回目光坐上高脚椅。“早知道先打电话问问你!” 周子伦不知道她的近状,只是觉得她脸庞多了种东西,又说不出是什么! “恋爱啦?” “这是你的本事!”她大方承认。 “嗨,我是干嘛的呀?”周子伦向前欠身,低声问:“不巧,怎么不躲呀?她心情可不好!” 她只是淡淡一笑。 “啤酒,谢谢!” 他饶有趣味的望眼她,没再说什么,准备酒去了。 “菁菁!陶晴!”黄玉敏第一个发现了毛小优,她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不已。“快看,那是谁?” 陶晴转头望向穿着白色长裙的背影, “谁呀?是她?” 而张如菁只是瞥了一眼,表现的很淡定。 “有什么稀奇的?她现在可是山鸡变凤凰,全越的准老板娘!” “瞧她穿的还是那样!跟个尼姑似的!”陶晴嫉妒的收回目光。“变成凤凰还是个土包子!” 黄玉敏伸长了脖子。 “菁菁,你姐就甘心算了?” 张如菁翻翻眼皮,冷笑一声。 “十个张如清也比不过她一个!”她恨恨地拍着桌子。“做梦都没想到,居然被高丽丽钻了空子!一个被张如君玩过的破鞋,于钦竟还公开带着她四处招摇!白白为这个贱人做了嫁衣!” “我看菁菁你干脆死了这条心吧!”陶晴戏虐道:“一个比一个贱!” “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黄玉敏不怀好意的眨眨眼。“菁菁,让你开心一点!” 心情正郁郁,张如菁当然要找点乐子。 “要不是我,她能安然无恙坐在这?走!” 在张如菁的带领下,三人晃荡着向吧台走去。 周子伦向毛小优使个眼色,她不以为然端起酒杯缀了口酒。 “呦,这不是小优吗?”黄玉敏搭上毛小优的肩。“混得不错呀,都知道来酒吧消费啦?” 毛小优放下酒杯,转动高脚椅,无视那两人,轻牵嘴角望着张如菁。 “好久不见!菁菁。” 那张不施粉黛却依然精致的脸,让张如菁更不痛快,她别起膀子鄙夷一笑。 “子伦,你这里可是风水宝地,这狗打扮成人模样,都敢到这来凑热闹!” 周子伦放下手里的杯子,嬉皮笑脸回道:“这不都是你们给面子嘛!” 三人朝他一瞪,黄玉敏更是抓起吧台上的烟灰缸,假装朝他砸去。 “哎呦,大美人!”周子伦赶忙求饶。“顺菁菁的话开个玩笑嘛!” 同样嫉妒的陶晴继续跟着嘲讽。‘ “没有你,我们不知道少了多少乐子!郁闷的时候,都没有猴耍了!” “是吗?”毛小优淡淡回:“互相耍,也挺好!” “你...” 张如菁抬手制止要发作的陶晴。 “人家今时不同往日,家境不好却足够努力,靠勾搭男人改变命运!”她不屑耻笑。“这也难怪,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你说,要是你妈当年要有你这本事,你会不会就轻松些?” 毛小优站起来,向前一步紧盯着她。 “你听谁说的?” “呵...”张如菁更加鄙夷。“你妈那点破事,我妈早就告诉我了!她没抢过男人,派女儿继续抢男人,这脸啊都不要了!” “哦,你妈?王兰!”毛小优记住了! 看她回以同样的不屑,张如菁盛气凌人指着她。 “不要以为你可以在我面前挺直腰杆!要不是我答应方文去给你作证,你能那么快出来吗?你还是欠我的!” 毛小优突然提起音量。 “还记得袁勇的事吗?” 像似被她突变的气势惊到,三人一怔。 “袁勇?”张如菁率先回过神。“不提那事我还真给忘了,被于钦坏了好事,你是不是很遗憾?现在也不晚,他跟我们说,他可一直惦记着你呢!是不是?” “是啊!”陶晴接话。“不仅你遗憾,没看到好戏,我们更遗憾!” “小优,要不要再给你安排一次?”黄玉敏笑得像朵喇叭花。“这次,咱们换个别人找不到的酒店! “哦,我知道是你们!” “是我们又怎样?”张如菁很得意。 毛小优笑笑,真是一群蠢人! “是你们又怎样?袁勇说的话,加上你们今天说的,我的录音笔可是一字不拉的录下来!如果我想,它永远是证据!张如菁,我还欠你的吗?”毛小优笑得很灿烂。“还有你们!如果想进去体验一下,可以试试!” 三人突然愣住,陶晴和黄玉敏明显心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毛小优竟来这招,张如菁也没了方才的威风。 “胡言乱语!”她强装镇定。“听不懂你说什么!” 知道怕就好,毛小优满意地点点头稍稍后退。 “菁菁,刚才你说的话让我很生气!” 她猛地抬手,朝张如菁扇去耳光。 啪~这记耳光异常响亮,引来全场目光。 跋扈惯了的张如菁哪受过这委屈?冲毛小优疯狂尖叫。 “你个贱人!敢打我?” “错了,菁菁!”她依旧是淡淡的笑,柔柔的语气。“是还给你!” 听了刚才毛小优的威胁,那两个女人可是出奇的老实,不仅不敢招惹她,还劝阻张如菁。 “算了,菁菁。都是姐妹!小优喝多了!”陶晴望望毛小优。“别跟她一般见识,咱走吧!” 黄玉敏也跟着拉拽。“都喝多了,走走!” “放开我!”张如菁甩着胳膊怒不可遏。“你们信她的鬼话,我不信!出门带录音笔?她能未卜先知?” 第113章 向前是爱,向后是仇 毛小优悠悠从包里掏出个黑色物件。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录音笔,我出门必带!想不想找个地方听听?” 不管张如菁再恼怒,再不甘,此刻心里也打了数! “毛小优,你给我等着!” 真真假假叫唤几声,张如菁就被两个女人拖出米伦酒吧。 “剧情反转!”周子伦拍着手掌。“渡劫成功啊!” 毛小优整理下衣裙,像什么都没发生再度坐回高脚椅,把手里的物件放在台面上。 “也总不能让人欺负啊!” “录音笔啊?”周子伦把玩着桌上的物件。“这么高级?像个钥匙扣!” “它还真就是个钥匙扣!” 周子伦竖起大拇指。 “行,刮目相看!” 本打算趁机把张运平的事吐露给张如菁,但毛小优忆起中午从王明治那,得知的一些关于全越撤单的信息,她便改变了想法。 也许这事能帮到方文! 端起酒杯送到唇边,想起那对冤家,她就不由想笑。 原来,这几天王明治一到饭点必到左优餐厅,他似笑容常驻在了脸上,不管葛萌萌如何武力威胁,还是嫌弃打骂,他都充耳不闻。 果然,喜欢一个人,这个脸皮便变得无敌,就算是敌意的举动他都觉得是那么可爱。 “咳咳...”毛小优放下杯子。“子伦,能不能帮我个忙?” “客气啥?说呗!” 她看看手表,计算着方文从左优赶到这的时间,从包里掏出个信封,探身跟周子伦交待几句。 “小意思!”他接过信封放在吧台下,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尴尬了啊!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那天我还特地拍他们的照片发给你!” 毛小优笑笑把纸币压在杯下。 “那时候还没谈呢!” “不用了,小优,我请你喝!” “我又不是来占便宜的!”她站起来朝他挥挥手。“走了,谢谢!” 周子伦笑笑,目送她走出大门。 出来米伦,毛小优顺马路慢慢游荡。 街上的节日气氛渐浓,她只是叹口气,感慨时间过的真快,一年转眼又到了中秋。 破碎的家,离别的人,团圆是奢侈。节日对她来说除了是个时间节点,没有其他意义。 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每当有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她都忍不住望眼,这是她多年的习惯。 她幻想着有天会在某个街头与毛小宝相遇,虽然他也许完全变了模样。 “十八岁、现在。”她抬头望向星空。“小宝,会认出姐姐吧!” 在毛小优身后,有两个小年轻很是怪异。 天还不算凉,他们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袖运动外套,戴着帽子、口罩,包裹的很严实。 路前方因修路改道,人车混行比较乱,灯光也不怎么明亮。 这段行人渐少,两人像找准了机会,互换眼神后加快脚步,朝前面的白色背影靠近。 他们肥大的袖口探出两把银色刚刃,明晃晃地散着寒光。 越来越近,正当他们准备要刺时,一个男人从二人中间窜梭而过。 “对不起,让让!” 本就做贼心虚,被这么一冲,他们紧张地愣在原地。 再抬头看时,刚才打岔的男人已搂住女人的肩膀,渐渐走远。 “怎么办?” “问问老大!” 眼看失去机会,两人暂时掉头, 方文将人锁在臂弯,愤愤抱怨。 “胆子不小,敢不等我?” 也许身高缘故,他的手臂只要搭上她的肩,身体的重心便会偏移,这每每让毛小忧被感觉被千斤压迫。 “好好走路!”毛小优推开他。“重死了!” “不受欺负了吗?借你肩膀哭会儿!还不领情?”他换了姿势,与她十指相扣。“要是男的,追到他家也得揍扁他!” “早知道不去了!” “什么就不去?”方文斥责:“下次谁敢再欺负你,直接给我骂回去!听见没有?别给我丢人!” “不会骂人!”她弱弱嘟囔。 “那就下牙咬,猫抓挠!你那的功夫,不能让我一人尝啊?” 毛小优轻抿嘴唇被他逗笑。 “别人,我不敢!” “哦!”他猛地停下脚步,圈紧她的腰。“是专门对付方文的?” 在人行道中间的亲密,让毛小优羞涩不已。 “街头...别闹!” “回家再收拾你!” 继续手牵手压马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街上闲逛。 “这算...约会?”她问。 “跟这么有型的男人在一起,看那些女的多羡慕你!” “脸皮真厚!”她忽地吃起醋来。“电话里你说要从谁?” “等我从的人多了去了,再不看紧,我可要出轨!” 他正对远方,用眼角瞄向她,毛小优想起从前的他。 “啧啧...当初就是这动作,把傲慢两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她感叹。 “装酷你说傲慢;接地气你说失望,还是傲气的方文好!”他不满控诉:“毛小优,不觉得自己难侍候吗?” 毛小优笑笑,好像他说的没错!目光被前方社区的万家灯火吸引,她驻足凝望到入神。 “看什么呢?”方文随她望去。 那家家户户的点点灯光,在毛小优看来如绝美的灯塔,是指引迷途的人们回家的方向。她抬手指向远方,笑容含蓄温婉。 “毛小宝可能就住在其中的一间!每当这样想,我就很高兴!” 她欣赏灯火,他凝视着她,在他们眼里都是最美的风景。 方文把人揽在前怀,陪她一起遐想。 “假如世界上有另一对我们,也住在那儿的其中一间!你说,他们此刻在干吗?” 她觉得很有意思。 “应该正站在阳台,也朝我们望吧!” 他点点头,语气温柔低沉。 “男的说:老婆,快看,马路边有两个人,一直望着咱们,像不像傻子?” 毛小优笑到肩膀微颤。 “女的说:嗯,确实像傻子!” 她笑起来真美!美到方文难移目光。 “男的又说:但是他们看上去很开心,很恩爱,不像我们,有没完没了的烦心事。” “女的又说:我们曾经也像他们那样,只不过,当初的美好被琐事磨没了。” “男的抱着女的说:老婆,美好不会消失,是深藏进了记忆,变成两个人共同的宝藏,慢慢品味着变老。” “女的问:可是,为什么有很多人,中途选择退出了啊?” 方文转过她的身体,抬起她的下巴,非常认真回答。 “我不会,也不许你会!我们谁都不可以退出!” “咱们说...他们呢...” “你去哪了?”他问。 他犀利的注视,让她的心虚成了渣。 “啊?就去...逛逛...随便逛逛。” 方文没再追问,而是劝导。 “小优,你外公的死,还有那些往事,我知道你很难放下!但你的人生还有很多角色,妈妈的女儿、不久后是方太太、别人的妈妈、方家儿媳...等等。向前是幸福,向后是痛苦,如果站在那边阳台的是外公,他会希望你如何选择?” 他说的她都知道! 为爱向前,还是为仇向后,这个问题就像,她对未来既渴望又担忧,对他的爱既依恋又怕失去。 她承认,她就是矛盾体! “为什么这么笃定是我?” “因为认定!”方文对她左右摇摆的目光不满,双手攥着她的胳膊。“因为,方文爱你!” 她愣住,双眸覆上薄薄水雾。 “方文...我怕再次失去!” “有方文,不会再让你失去!”他拥她入怀。“怕我知道你又去了张家,所以才托周子伦把你的跟踪成果交给我?” “你怎么知道的?” “能看透你啊!”方文怜爱轻吻。“我知道毛小优也爱我!” “那能帮到你吗?” “张氏对全越有恩,也有不义。明知道他暗通东天,压制全越的发展,我却一直在恩和利二者左右摇摆。本想以大股东的身份入驻工厂寻求平衡,将搭顺风车的东天赶下车。” 她抬头望向他。“后悔放弃工厂?” “不仅不悔,还从执念中挣脱。” “因为张如清?因为我?” “纠正一点,没有你,只有我们!”他轻点她的鼻尖。“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张氏和东天一路货色,狼和狈变成搭档,你认为会怎样?” 毛小优思量了阵。 “像把两匹没被驯服的烈马,绑在一起。” “小优,你很聪明!如果齐心向前,东天这块绊脚石,会因为和张氏合并,变成横在全越前进路上的巨石。可我也相信,一旦烈马东西相向,绑在它们身上的绳索,就变成勒死烈马的夺命索,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所以你趁机得罪张如清?” “用词不妥!b类客户我只要两家,其余的全部送给他们,算还最后的人情。两家的升级虽已完成,但客户那边,因为东天开始公关运作,导致股东在续签协议上意见分歧。所以,只有张运平不放给东天,他们才会死心!” 这个王明治已经告诉她了,毛小优点点头。“能帮到就好!” 方文捧起她的脸颊。 “以后,不许一个人冒险!两个相爱的人,就是把对方的事变为自己的事!不管向后向前,我们一起!” “是你找张如菁救我的?”她问。 “我的人我不救,谁救?只有我能把你关进笼子!” 今晚,他给的感动太多! 毛小优已经找不出什么词表达,安静乖巧地让他凝视。 他头一偏,削薄的唇划过她的脸颊,忽然间含住她的耳珠。 她惊到颤抖,轻抬下巴在他的耳畔吐出一缕轻叹。 “方文要你,今晚就要了你!” 他的话包含了莫大的决心。 她没有害怕,还出奇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胆量见长啊!” “我笑我们被下了诅咒!”她仍是止不住的笑。“每次说这样的话,必会发生什么!” 他怎能不知道?每次不仅落空,还要历劫! “不许瞎说!”他抬手落下大掌。“今夜我把房门锁紧,谁也别想打扰!” 二人返回停车场取车,路上已行人寥寥,唯有不知疲惫的眷侣有聊不完的话。 却不知道,尾随在后方的两辆机车,正悄悄寻找时机。 第114章 都是毛小优害了你 于钦每晚都会去左优接高丽丽下班,在别人看来,他是个称职的男朋友。 可高丽丽知道,送她回家他只到楼下,带她参加宴会,也止于牵手。 他的第一句永远是问毛小优在不在,然后接下来的话题也大抵都是与她有关。 “生意怎么样?” 于钦边开车边问,语气不咸不淡。 “小优姐推的团膳有效果了!”高丽丽尽量让语气有些生机。“午市出餐量翻倍,晚市开始排队翻台。” “旁边的门面怎么没装修?” “合同拿到了,不知什么原因,小优姐还没签。” 他沉默了阵。 “明天问问她。” 高丽丽望着面无表情的于钦,可他完全把她当成了与毛小优相连的枢纽。 虽然他一早挑明,她也没奢求能得到他全部的爱,但这让她心情说不出的难受。“哦!” “到了!” 汽车在楼下停稳,于钦面朝前方轻声抛下两字。 接下安全带,高丽丽并没有马上下车,深吸口气放下女生的矜持。 “要不要...上去?”没等到回应,她失落地触向车门。“我觉得我们不像情侣,不如...” “你先下,把车停好!”于钦打断她的话,又拿起响铃的手机,接通电话。“什么事?” 高丽丽欣然下车,一脚才跨沾地儿,就听着于钦咆哮起来。 “混蛋!为什么不早说?” “于先生,我也是刚知道!”电话里,华子压低嗓门。“张如君让我陪他在你朋友的场子玩,安排强子他们...” “现在在哪?”于钦怒吼。 “应该在米伦酒吧附近!” 结束通话扔下手机,于钦的脸色已凝结成霜, “张如君你个王八蛋,敢动小优,我把你废了!” 高丽丽还坐在座椅上,不解问:“怎么了?” “愣着干嘛?”于钦凶恶的朝她吼叫:“下车!关门!” 望着一溜烟驶出小区的汽车,高丽丽委屈的眼噙泪花。 “她爱的是别人,你知道吗?把我当什么?!” ... 此时,方文和毛小优回到米伦酒吧对面的停车场门口。 “老太太很难对付?”他笑问。 “啧...”毛小优边掏出震动的手机边斥责:“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妈妈?” “谁的电话?” “手机快没电了。”她嘟囔着接通电话。“于钦?” “小优你在哪?赶快...” “喂?于钦你说什么?没电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手机已经自动关机。 “现在几点?”方文指着她。“是不是说让他注意时间?” 毛小优装起电话,面前的男人语气和脸色已变。她拨掉他的手指,回以白眼。 “肯定有事啊!小气鬼,快去开车!” “站这给我好好反省,今晚你死定了!” 她面露微笑站在路边,望着耍狠的男人走进停车场。 落单的人,也终于让尾随的机车手等到了机会。 两辆车加足马力发出震耳的轰隆,快到汽车旁的方文听到声响,摇摇头并没在意。 这时,手机嗡嗡震动,是于钦。 “来的正好!我告诉你于钦......你说什么?” 眉头陡然蹙起,他风驰电掣原路折返。 这边,毛小优自听见机车轰隆起,直觉就告诉她是冲自己而来,她警觉地一个转身闪躲。 虽没被撞到,但因距离过近,她的手臂还是被划了一刀,顿时血染衣裙。 趁他们下车的空,毛小优捂住伤口顺墙边向停车场跑,距离最近的一人抽出棒球棍,朝她抡了过去。 后背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她惨叫一声趴在地上。 两个男人,一人拿刀,一人持棒渐渐逼近,疼到发不出声的毛小优弱弱呼救。 “你们...?!救命!” 不过这个点,除了嘈杂的酒吧还未打烊,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就算喊破喉咙也于事无补。 眼看凶手已来到她跟前并拉起架势,等方文开车出来,大概一切都结束了! 身体的疼痛让毛小优难以动弹,绝望下只得听天由命地抱住头部。 一生的画面仿佛从她脑海闪过,重要的事,放不下的人。“外公!” “小优!” 朦胧间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喊。泪水滴落,她笑了。“方文!” 狂奔而来的方文,怒吼着朝已举起胳膊的两人飞踹。 赤手空拳又以一敌二,方文虽挨了一棍,但他高大矫健又练过搏击并无大碍,依旧凶狠利落地左右轮拳。 一番打斗,被揍地不轻的二人见讨不到什么好,使个眼色从地上爬起来,跳上机车向前逃窜。 方文急忙转身,蹲在地上检查受伤的爱人。 “小优有没有事?”见她有血,他更紧张。“伤哪了?” “方文...小伤,我没事!” 她咬紧嘴唇,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这刻,他是她的盖世英雄。 “我来了,别怕!”他心疼的拥紧安慰,恨恨的说:“报警,一定抓住那帮混蛋!不放过一个!” 谁做的,他们都有数,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嚣张。 在方文掏出手机时,没成想,本已开车逃窜的一人又悄悄折返,趁他毫无警惕,来到他身后举起棒球棍。 一记闷棍从方文头部砸下,他应声倒在了毛小优怀里。 “啊~方文,方文醒醒啊!” 她尖叫着捂住他的头,手掌下是炽热粘腻,血从指缝淌下,一条条顺她手臂下滑,她恨不得将站在面前的凶手千刀万剐。 “畜生!你们统统该死!” 毛小优歇斯底里哭喊,不顾歹人接下来会如何,从方文手里取下手机想拨打求助电话。 “快拿,拿了快走!”远处的另一男人高喊催促。 凶手夺下她手里的电话,转身奔向机车,开车轰隆而去。 “混蛋,杀千刀的王八蛋!方文...醒醒啊,别吓小优!”手机被抢,她挣扎着爬起,想去米伦酒吧求助。“救命!救命啊!” 刚踉跄着来到路边,一辆黑车急刹在她面前,于钦跨下车。 “小优!” “快救方文,于钦,求你快救他!”她看到了希望,转身搂住方文的头部。“叫救护车!报警!” “别着急,先送他去医院。” 二人将失去意识的方文扶上车,于钦朝医院急驶,救人心切下也不知闯了多少红灯。 “别吓小优,方文。”毛小优在后座抱着他自责痛哭。“没有我你是潇洒傲气的方文,是毛小优害了你!求求你醒醒,你说今夜不会让人打扰我们!方文,小优什么都答应你!嫁给你,毛心悠愿意嫁你!” 开车的于钦,为她的话伤悲,也为她的痛而痛。他紧握拳头,恼怒地砸向中控,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帮兄弟杀鱼!” 扔下电话,汽车也驶进了医院大门。 方文被送去急救,毛小优却怎么也不肯处理自己的伤口。 “有我在这守着,心悠听话!”于钦拉拽着执拗的人。 她满身是血,有她的,有方文的,白色衣裙是触目惊心的片片血红。 “不,放开我!我要在这等,我要陪着他!”在急救室外她就像个疯子。“我不能离开他!” “你在这能帮他什么?我已经报警,你先处理一下,配合做笔录!”于钦心疼不已。“心悠,听话!” 她哭地不能自已,她该如何向两位老人交待。 ... 几个小时后,凌晨三点。 方文头部扎着绷带被推进病房,只是仍旧昏迷。 方庆林夫妻也早已赶到,郭美玉望着不省人事的儿子崩溃哭泣。 这时,主治医生拿着片子进入病房。 “医生,我儿子没事吧?”方庆林焦急问。 “从ct看,脑部震荡,有水肿!” “你要救救他啊,医生救救我儿子。”郭美玉哀求。 “你们别着急!”主治医生安慰。“现在的水肿不算严重,只要不继续发展,保守治疗很快就能醒来!当然,不能排除后期出血,水肿扩大的可能,那就需要介入治疗,病人的昏迷时间会加长。具体情况,还得看明天的片子。” “介入治疗是什么?”方庆林皱着眉心问。 “开颅引流!” “啊~”郭美玉哭声更大。“方文,孩子你醒醒啊!” 方庆林送别医生,转回来又安慰妻子。 “别哭了,老郭,你才刚好!” “我的儿子这么壮,怎么会搞成这样?我的孩子啊~” 毛小优包扎完手臂上的刀伤,做完笔录,顾不上身体的火辣疼痛,拒绝医生进步检查的建议,一刻不停地赶来。 望见伤心欲绝的方家父母,毛小优站在门口却无颜面对,远望像熟睡般的男人,哽咽到说不话。 “小优!”方庆林看她满身是血,着实被吓到。“你...没事吧?” 而郭美玉可没这么冷静,怒气冲冲奔到门口拼命摇晃着她。 “到底怎么回事?我儿子从来不惹事,为什么会被他们害?你说啊!” 毛小优垂下头,一味的哭泣,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方母的质问! 她说的没错,没有毛小优,方文不可能会这样!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我儿子这样,要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郭美玉哭泣控诉。“我好好的儿子,明天还不知会怎样!” “小优,你倒是说话啊?”方庆林搂住妻子跟着着急。“凶手是什么人呢?” 还没等毛小优开口,走廊传来一串高跟鞋声,她抬头一看,双目瞬间填满恨意。 第115章 事有蹊跷 毛小优迎上去揪住女人的衣襟,恨到咬牙切齿。 “是你干的!张如清,你冲我来,我跟你们有仇,为什么你要害的方文?” 张如清冲她嗤鼻一笑,双眼是不加掩饰的阴狠,她不屑地拨开毛小优的手。 “他是你害的!” 附在毛小优耳边低语完,张如清绕过她,走到病房门口。 在张如清的脸上,毛小优分明看到了得逞后的得意。 午夜四点,她打扮得体来的及时,虽在方母面前焦急落泪,却没打算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频频探头远望方文。 回想事情始末,毛小优越发感觉事有蹊跷,这并非是只针对自己的袭击。 “不是你干的,你怎么知道?”毛小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谁告诉你的?” 搞不清状况的方庆林夫妇望向张如清。 “不要血口喷人!方文明明是被你害的!”张如清很淡定:“阿姨,叔叔!她和张家有仇,诬赖是我们干的,警察来问过,所以我才知道!” “小张,警察怎么说?”郭美玉问。 “阿姨,两个小混混已经自首了!”张如清抹抹泪。“像方文这样稳重,怎么会惹上他们?我听说,他们是因为跟她有怨,才连累方文!” 毛小优紧盯着张如清,这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自己不仅没在笔录中提到张家,而且凶手这么快就自首,她又对案情一清二楚,现在这来,除了挑唆更像是打探。 “我们家出这样的事,请你不要再添乱!小张,请回吧!” 那日在医院,方庆林是亲眼看见儿子与她对峙,所以对张如清并无好感。他拉回妻子,语气生硬地下达逐客令。 张如清一早料到,她回的很有底气。“叔叔,我肚子里的可是方家的骨肉。” “老方...”郭美玉也许仍存不定。 “老郭!”方庆林打断老伴的话。“那天你在急诊室没听见,方文和小张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事已经说清楚了!” “阿姨,其实是方文不愿负责!”张如清装起可怜:“他不喜欢我,我认了,可是这孩子他不能不认!” “那就等方文醒了再说,请你回去!”方庆林不留余地。“这有我们就行!” 对方庆林再次逐客,张如清向郭美玉发起攻势。 “阿姨,方文这样了让我怎么能放心?好好的一个人,躺在那什么都不知道!他遇人不淑,谁的话听不进去,结果害了自己!万一有三长两短,我肚子里的孩子,可要怎么办啊?” “张小姐,别再说了!”方庆林不再留情面,把郭美玉推进病房。“我的孩子躺在那,没精力再顾与我们无关事!回去吧!” 毛小优打量着张如清脚下的细高跟鞋,忽然明白了。“孩子?应该先搞清楚有没有怀孕吧?” 这话让张如清一惊,还没等她反击,郭美玉便冲破方庆林,跳到毛小优面前一通责骂。 “你还敢赖在这?都是你!是你害我儿子,没人教的野孩子,你是小偷,是害人精!” “老郭!”方庆林拉着激动的妻子。 “方庆林!你到现在还护着她,你非要看她害死儿子吗?啊?” “事情还没搞清楚,咱们得相信警察!” “我不管!你走,走,离我儿子远远的,离我们方家远远的!”郭美玉发泄完,又伏在丈夫肩膀崩溃痛哭。“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毛小优没有一句反驳,望着得意的张如清,思索着她的目的。 为毛小优取药的于钦走来,冷眼望着门口的女人,朝方家父母解释。 “方叔叔,阿姨,是张家的张如君干的,是受这个女人指使的!” “于钦你胡说!”抓着机会的张如清怎会示弱。“你们两个不清不楚,是一伙的!我们张家对她已经够容忍,她不仅偷东西,还想纵火烧我们的宅子,要不是方文求我爸爸,怎会再让她出来害人?!阿姨,她根本不爱方文,勾引他是为了报复我们!” “够了!”方庆林怒吼:“还嫌我们家不够乱吗?走!都走!” “方叔,请你让我照顾他!”毛小优痛哭哀求:“请你们让我照顾方文。” “不要你惺惺作态!”郭美玉推开她。“给我走,永远不要再出现!” “老郭!”方庆林制止妻子,叹口气说:“小优,你先走吧,让我们静静!” 达到目的的张如清打了声招呼,踩着高跟鞋离去。 而毛小优跟到门口远望爱人,她的心似撕裂般痛。 看方庆林缓缓关上房门,她用手抵住门吸吸鼻子,说道:“方叔,我先在外面等,有事叫我。请转告阿姨,让我照顾到他苏醒以后再离开。你们...保重身体!” 方庆林叹口气,点点头。“让她缓缓!” 毛小优头抵紧闭的房门,她怎舍远离?不过,她还要理清一些事。 她狠心转身,和于钦走出住院部,来到花园坐在石凳上。 “两个混混一口咬定没人指使,肯定是张家给了安家费!”于钦将得知的消息告诉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张如君!” “让他们揽下罪行,安家费一定是笔不小的数目。”毛小优左思右想。“本来他们已经走了,回来攻击方文却没动我,还抢走他的手机!” “你的意思,他们是冲方文来的?”于钦问。 “不!”毛小优摇摇头。“本来是冲我,应该是又接到指令才返回!” 于钦凝望着毛小优,她有伤有痛,整心满眼却都是方文。多希望,她牵挂的人是自己! “全越...”她喃喃自语恍然大悟,掏出没有电的手机。“于钦,借你手机一用!” 把电话卡换到于钦的手机上,她翻开通讯录拨通王明治的电话。 “喂?王总监,我是毛小优!” “嗯?”王明治还未完全醒,过了阵才反应过来。“老板娘?这时候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毛小优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王明治急切问:“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我怀疑他们目的是全越。”毛小优沉着冷静交待:“听我说,钱敬先是张如清的人,最好冻结他的权限,以防趁虚而入!” “可他是受方总直辖,具体有什么权限,除了方总谁也不知道啊!” “钱敬先管辖总裁办公室,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她顿了顿,又问:“如果你是张如清,你最想得到全越的什么?” “肯定是想得到全越的密令了!”王明治没有犹豫。 这就是了,毛小优像找到了头绪。“是在方文那吗?” “所有客户的密令都在方总那!” “他会把它们放在哪?”她追问。 “每条密令是一长串字符,肯定在他的电脑上!如果得到全部密令,那就相当于搬空了全越。” “是他办公室的电脑吗?” “是!不过方总设了防火墙,打个比喻,就像在电脑上连了根线,拔掉线电脑就会自动重置系统,将文件抹干净。而且在电脑上方有自动巡航报警的摄像头,连接方总的手机。一旦报警,需要先用方总的手机解除警报,才可打开电脑。” 事情似乎渐渐清晰,毛小优又问:“手机被抢了!就是说,他们要拿到密令,必须在方文的办公室?” “没错,电脑盗走也没用!” 她忽地站起来,显得异常焦急。“王总监,金融大厦物业有值班的吗?” “24小时有人。怎么了?” “你马上打电话让物业切断全越的电路,要快!”她急得原地踏步。“然后,再赶往公司!” “哎呦...对!”王明治才反应过来。“这帮孙子!” 挂掉电话,她又向于钦说:“手机我还需要用一会!” “随便用!”于钦望向她包扎的手臂。“疼不疼?” 她摇摇头抬头望向住院大楼,为爱人默默祈祷。 ... 金融大厦三十五楼总裁办公室,莹亮的电脑屏幕照在钱敬先的脸上,看着破解密码进度条不断增加的数值,他彷佛看到了巨额进账的欣喜。 “100%,yes!” 经两个多小时的等待,电脑密码终于层层被破解,他得意将准备好的u盘插入主机,向前探探身单手握住鼠标。 搜索到文件夹,点开所要的文件,右键选中复制键。 啪~ 突然的断电让钱敬先的眼睛陷入短暂墨黑,反应过来,心也陷入拔凉的深渊,高兴到此而止! “靠!”他恼怒的砸向桌面。“操**的!早不停晚不停!” 这时手机响了,钱敬先接通电话。“张总!” “楼下等你!”张如清自信问:“得手了吧?” 而电话里的钱敬先却气吼吼回答:“就差一点!该死的,竟然停电了!” “怎么搞的?”张如清砸向方向盘。“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就在那等,等到来电!” “我认识物业经理,张总,现在去找他!” “快!”她愤愤结束通话,爱已从她脸上消失无踪,只剩刻骨崩心的恨。“到不你的爱,毁掉你方文,才能弥补我为你付出的年华!” 第116章 回忆 从公司下来的王明治避缩在一辆中巴车后头,探头望眼不远处的白色轿车后拨通电话。 这边,毛小优环抱臂膀正等待消息,她急忙接通响铃的手机。“怎么样了?” “老板娘,我已经在公司!”王明治在电话里汇报。“方总办公室的门开着,钱敬先去找物业复电未果,下来楼上了张如清的车。” 毛小优没想到,张如清的狠毒不亚于她老爹。 “为窃取密令,不惜害他!有没有得手?” “应该没有,不然不会找人复电。不过幸亏干预及时,从钱敬先的表情看,相当悬!” “现在人呢?”毛小优不相信他们会就此罢手。“没得手,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 “没有我开口,没人会开三十五楼的电路。问题是,明天上班怎么办?钱敬先可是能自由进出总裁办公室的!” “方文会把密令备份吗?”她问。 王明治听懂了她的意思,也说出自己的顾虑。 “正常思维肯定会!但我也不能肯定,所以重置系统,有点冒险。” 毛小优深吐口气点点头。 “只能麻烦王总监,你一定要寸步不离看好他的办公室,下班断电。” “这个我知道!就是怕如果张如清把方总出事的消息散布,恐怕有人会趁机闹事!” “不管谁说什么,坚决予以否认!这样,有人就会吃不准!”她冷静吩咐。“张如清必定会现身全越,与她的内应一起搅局,趁机你也能帮他找出全越的内奸。” “我正是担心这个!老板娘,说了你别在意哈!”王明治顿了顿。“公司有不少人认为张如清是方总的那个...是吧,不是我部门的人,我又没有人事调动的权力,怕镇不住他们!” 毛小优更知道!张如清会最大化的利用这一点! “我不了解全越的内部情况!”她鼓励道:“王总监,听方文说你是跟他一起成长、是他最信任的人!我相信在特殊时刻,你有能力把控局面到方文醒来!” 这话好像对王明治还挺受用。 “嗨,没有权力,可以胡搅蛮缠嘛!”他又停下,居然跟她讲起条件。“但是老板娘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看啊我就是一技术员,万一他们来硬的,我能招架住吗?所以得需要个凶猛的助手...” “合理!”毛小优打断他的话。“明天让葛萌萌去帮你!” “哎呦...”王明治慌忙下保证。“请老板娘放心!你好好照顾方总,公司交给我,妥啦!” 在毛小优通话的时候,于钦就站在她身后,毫无顾忌地凝望她的背影。 此刻,他是多么幸福! “嗯,辛苦!”挂掉电话,毛小优转身归还手机。“麻烦你!” “跟我还客气?”于钦接过手机,犹豫着提议:“嗯,心悠...我先送你去换衣服吧?” 她低头看看身上的血污,摇摇头。 “我哪也不去!你先回去睡吧,我上去了。” 于钦没再说什么,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进住院部。 毛小优又回到病房门口,房门依旧紧闭,她双手扶在门上,想离他更近些。 走廊幽静地只剩护士站的时钟滴答,她摊开掌心,想着方才双手被他的鲜血染红。 惶然间,毛小优的思绪回到多年前她外公出事的那天。 犹记得那场雨不大不小,连绵了多日,九岁的她扶着门框对着阴沉的天空发呆, 毛居正西装笔挺地准备出远门,身后跟着管家和提着行李箱的随从。 小孙女是长在他心尖上最柔软的肉,他蹲下身体的同时,原本肃穆的脸转为慈爱温暖。 “外公的小心悠看什么呢?” “我在等雨停啊!心悠想陪外公去花园晒太阳,那样衣服就会变地暖暖的!”她稚嫩的回完,又转身攀上他的脖子,小手在他的外套上抚来抚去,嘟着小嘴脸皱成一团。“现在它是冷的,没有太阳的味道!” “哈哈...”毛居正爽朗一笑。“咱们这里是冬天,外公知道有一个地方,现在是可以穿花裙子的夏天,每天都有暖暖的太阳,还有蓝蓝的大海。” “好神奇!”她清澈的眼眸满是惊奇。“外公带心悠去,我要去!还要带上我的小熊,也给它穿花裙子!” “那小心悠要答应外公,乖乖地在家不许乱跑,等外公回来就带你去,好吗?” “外公什么时候回来?” “等雨停了太阳出来,外公就会回来!” 毛芸越拿着厚风衣出来,微笑着看着一老一小。但转眼,她似乎又有些慌。 “爸爸,早点回来!” 毛居正站起来望眼女儿,披上风衣,他的脸上闪过丝愧疚。 “越越,是爸爸看错了人!等我回来,就把你们的事处理清楚!我不在的几天,就在家里呆着,看好心悠!” 她抬起头朝父亲笑笑,安慰:“我知道了,爸爸!这辈子只要和爸爸、心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也许,那时的毛居正已经有预感,他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搂着孙女,恋恋不舍又放心不下。 “毛先生,车子在外面等!”李管家提醒。 “能不能不要走?外公。”毛心悠拉着他的手问。 他顺顺孙女的小辫子,冲她笑笑。 “乖!陪妈妈在家等外公。” 毛居正戴上礼帽带人走出屋门,走到走廊又停下脚步,转身朝她们挥手。 那是外公留给毛心悠最后的慈爱。 再见时,他满身狼狈脸色昏黄,就睡在寒风呼呼的走廊上。 毛心悠抚着冰冷的外套,试图叫醒沉睡的他。 “小心悠没乱跑,没受伤,外公不要睡,不要不理心悠!” 是什么湿漉漉的沾满了她的小手? 她抽泣着翻开小小手掌,看见的是一片鲜艳的红。 “妈妈,外公流血了,好多血!”懵懵懂懂的她放声哭泣。“我们带外公去打针,吃药,妈妈!” “爸爸!”肝肠寸断的毛芸越顾不得女儿,抓着管家问:“李叔,我爸爸怎么会出车祸?” 李管家已不似从前恭敬,后背着手表情冰冷的没有作答。 毛芸越停止哭泣,困惑地望向他。 一个笑里藏刀的男人从李管家身后出现,逼地她连连后退。 “张运平?” “越越,看见自己的丈夫怎么不高兴啊?”张运平阴笑问。 “你这个骗子!是不是你害死我爸爸?”毛芸越崩溃大骂:“畜生!老李,把他赶出去!” 管家像似没听见,站着一动未动。 而张运平更是放肆地走到毛居正的遗体旁,鄙夷掩鼻。 “老李,怎么还把死人摆在这啊?还不找个地方埋了?!” “是,张先生!” 到此时毛芸越才明白,父亲最信任的人早已背叛了他。 “不许动我爸爸!”她怒吼着挡在父亲前面。“张运平你滚!我和你已经一刀两断,你不再是这个家里的人!” “一刀两断?哈哈...”张运平凑近她。“我为你们毛家忙里忙外,老头这么对我,你也这么对我?” “你有家室为什么还骗我结婚?要不是你老婆找上门,我要被你骗一辈子!”毛芸越悲愤指责:“当初不是你用花言巧语骗了我爸爸,我怎么会和你这个畜生在一起?” 张运平知道她一直看不上自己,他冷笑一声,突然掐住毛芸越的下巴,露出卑劣本性。 “我没嫌你是被人强暴还带着个小杂种的破鞋,你倒嫌起我来了?老李,还不把老头给我处理!别污了我的宅子!” “放开我妈妈!你是坏人,不要动我外公。” 小小的毛心悠抓住他的手,趴上去就咬,原本水汪汪的眼睛装满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恨。 “啊~小杂种!” 他用力一甩,把毛心悠甩倒在地,但她没有哭,仍是恨恨地瞪着他。 “心悠!”护女心切的毛芸越想去抱她,却被张运平恶狠狠钳住。“放开我!” “越越,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张运平笑嘻嘻说道:“那个女人不能再生养,你乖乖听话给我生个儿子,我会让你留下。至于这个小杂种,我已经给她找好了人家!” 这句话惊得毛芸越颤抖不已,她知道他会这么去做,这等于要了她的命。 “不要!”她哭着哀求:“张运平,你想要什么都拿去!放我们走,不要把我和女儿分开,我求你!” “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我还要让你好好看着,我如何把你们的家业做得更大!”他要的是她生不如死。“不是一直瞧不起我吗?那就一辈子就在这宅子里,给我做条狗!” 他向管家使个眼色,老李吩咐人将毛居正拖走,自己则拉拽起地上的毛心悠。 “不要碰我女儿!求求你们,我不能再没有她!” “妈妈~妈妈~” 不管毛芸越如何哭求,张运平看着这一家子生离死别,是万分满意。 这时,泼辣的王兰闯了进来,对着张运平就是一阵臭骂。 “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当初咱们怎么说的?只要家产不要人!我告诉你张运平,你要是敢把这个女人留下,我就带着你的二个女儿和你同归于尽!” 凶恶的张运平似乎惧怕这个老婆,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毛芸越。 “心悠~”毛芸越哭着奔向女儿,紧紧把她搂进怀中。“只要你们不要让我和女儿分开,宅子和家产都可以给你们,我保证永远不打扰!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安宁!” 王兰望眼张运平,当然,这也是他们计划之一,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张运平向正等指示的李管家吩咐:“把她们送到乡下!” “慢着!”王兰并不放心。“送的越远越好!” “啧,你懂个屁!”张运平斥责,伏在王兰耳边低语后又吩咐管家:“老李,就送到那个宅子。” “是,张先生!” 就这样,毛芸越带着女儿奔出家门,去追赶被抬上车的父亲。 “爸爸,爸爸!” “外公~”毛心悠边哭边问:“妈妈,他们要送外公去哪?” 在蒙蒙细雨中,没追上汽车的母女俩在马路中间相拥哭泣。 毛芸越回头望眼远处的宅子,那个一朝破碎,再也回不去的家... 不敢再继续回忆,毛小优蹲在病房门口,浑身颤抖地抱头痛哭。 “方文,心悠好怕!”她多怕他会像外公般一睡不醒。“不要跟外公一样不理我,你说不会再让我失去!” 第117章 求你醒来 毛小优想不通,究竟是累了几世的仇怨?为何她爱的人都逃不过张氏的加害? “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醒醒!” 她的恨意绵长,哭地凄婉悲凉,让人闻之动容。 一门之隔的病房内,方庆林也红了眼眶,他望眼病床前像已平息的妻子。 “医生说让孩子爱的人和他多说说话,有助于他的病情!”他试探劝道:“美玉,儿子需要她!从张如清和她的态度,你难道还分不清...” “别说了!”郭美玉别过脸颊擦拭泪水,抚着额头轻叹。“我头晕!” 方庆林急忙扶住妻子。 “美玉,你是不是又犯病啦?好好,我不说,不说了!” 毛小优听见里面的动静停止哭泣,顾不上别的,猛然推开房门。 “方叔,阿姨是不是不舒服?”她站在门口焦急万分。“我去找医生!” 老夫妻同时回望,门口的女子满面泪痕浑身狼狈,双眸中却满是担忧,这多少让郭美玉有些动容。 “不用了!”郭美玉望眼丈夫。“老林,送我回去吃点药,躺躺就好了!” 方庆林知道,这是妻子为自己寻下的台阶,他点点头搀她走到门口。 “我先送你阿姨回去!小优,麻烦你先照看方文,医生说要多跟他说说话!” 这对毛小优来说,是无以言表的感激。 “谢谢方叔!谢谢阿姨!” 她深深鞠躬后进入病房,快到病床前又放慢了脚步。 他的头缠着绷带,下巴冒出新生胡茬,原本乌黑浓密的发被剪的很短且凌乱。他躺在那紧闭双目像似熟睡,英朗的轮廓不再生动。 那个倨傲霸道,却对只她深情妥协的方文,此刻是那么地安静! 握紧他的手,毛小优弯腰俯下哀伤的脸,止不住流淌的泪水,顺下巴滴落在他的脸颊。 “如果你听见小优说话,睁开眼看看我好吗?别让我害怕,我不能再失去你!”她哽咽哭求:“外公...请你保佑方文,告诉他回家的路,告诉他心悠在等他!” 她颤颤巍巍地贴上他的脸颊,用那丝暖意驱散心中的恐惧。 “方文...我听你的话向前走,努力做好你为我定义的每个角色!只要你不再睡,都听你的!想想你的爸爸妈妈,你的全越,他们不能没有你!毛小优更不能没有你!” 说到全越,她不敢想象接下来将发生的乱像。 “我真不知道王明治能不能顶住,我怕帮你守不住全越!方文,你听见了吗?不过,即使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你愿意为我重头再来,我都知道!我也一样,只要你醒,我愿为你放下仇恨!” 病房外,并未离去的方家父母,听着她的话相拥垂泪。 “送你回家,先让小优在这守着!”方庆林说。 “嗯!”郭美玉抹着眼泪点头。“我去给她找件衣服。” “老郭啊人活一辈子,其他都是假的,都是虚的!”方庆林拍拍她的肩膀。“儿子能找到他爱的人,咱们该为他高兴!这些日子你试探下来,相信你也看到了,姑娘人确实不错!” “我知道!事发突然,我一时...”郭美玉叹口气。“情急下才会怨她!” “现在明白了吗?张如清来这除了挑唆,没进去看儿子一眼!” “孩子的事,儿子真跟她说清楚了吗?” “那可不?当着他大舅的面说清楚的!你说这样的姑娘,她说的话咱能信吗?” 天色蒙蒙亮时,老夫妻俩相互搀扶着离去。 只剩下毛小优在病床前,轻柔向他倾吐。她难抑伤悲的往事,她真切的爱意,还有她从不敢想的未来。 “外公说等太阳出来就会回来,带我去一个冬天也可以穿裙子的地方。后来...”她望向窗外的黎明顿了顿。“小时候,我以为他只是需要去看病,就等啊等...等长大才慢慢懂了!” “但等懂了,就是无尽的遗憾与愧疚!为什么上天不给我时间长大?却在什么都做不了的年纪,突然间夺走了他!其实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这是毛小优压抑在心底的秘密。 “我的出生就是一场罪恶!它害我妈妈精神失常,害了我外公,害了毛小宝,现在还害了你!阿姨说的没错,我就是害人精!” 将脸埋进他的手心,依旧纹丝不动的指尖,像把尖刀剜着她的心。 “我没有父亲,外公对我来说如同父亲!后来,长大的我虽然知道了他说的那个地方,却又害怕一个人去!方文,等你醒来,带我去好吗?”泪水流进他的掌心,她微微一笑。“你和他同样威严气度,却唯独把温暖留给我,一样的气息,一样爱我!” 她抬起头,凑近他的脸,在他双唇深情一吻。 “方文,我想告诉你,毛小优也爱你,很爱!”她又滑至他耳边低语。“你为我写的歌,我很喜欢!你还没有弹吉他给我听,想听你再唱。方文,如果你想不起来,小优记得!我不会唱歌,但很想把《偷梦的猫儿》唱给你听: 那日我畅游虚空,有只猫儿想偷我梦。 我追赶了八万里,却让它逃离无踪...” 当毛小优焦心地期盼爱人苏醒时,真正的凶手正窝在一处破落的旅馆,但他不是为躲避警察的追捕,而是在避赌债。 当当... 听见敲门声,坐立不安的张如君警惕地来到门口。 “君君。” 听见熟悉的声音,像盼来了救星。他放下戒备打开房门。 “妈你可来了!快进来!” 他把王兰拽进房间,又锁紧房门。 王兰望着周遭的坏境,频频掩鼻。“怎么搞成这样啊?你大姐不是给你钱了吗?” “妈你这次一定要救君君,搞不到钱我一定被高利贷的人砍死!”张如君哀求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人,妈,你快想办法啊!” “什么?”王兰怒瞪双目。“才一个晚上那么多钱就被你糟蹋啦?还欠下高利贷?” “我想大赢一笔再收手,结果...全输进去了!” “你个死孩子!”她恨恨地给他几巴掌。“又欠了多少啊?” 看张如君缓缓伸出五指,王兰气到跺脚。 “你是要我的命啊?到哪去给你找这么多钱?”王兰转身就走。“我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 “妈,你总不能看着君君去死吧?”张如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妈,你去问我爸要,去求大姐想办法,我才给她出了恶气,她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大姐没给你钱吗?你知道那两个人的安家费多少吗?”王兰恨恨说:“你大姐忙的是焦头烂额,到目前为止,一点回报都没看见!” “等我能出去一起和她想办法!妈,我窝在这实在受不了了!” “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作自受吧你!” 狠心挣脱他的拉拽,王兰打开房门向外走。 “妈!”张如君从地上站起来,收起可怜之像走到她身后。“真要看儿子横死街头?行!为了保住命,我也只能找个他们不敢去的安全地方躲来,妈,你知道是哪吗?” “你什么意思?”她一惊。 “投案自首!”张如君几声冷笑。“他们找不到了吧?不过,妈是知道君君的,到时候把说漏了什么话,大姐可别怪我!” 王兰望向他,表情陡然间变得柔和。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十个手指个个疼,妈是恨铁不成钢,被你气得实在没办法!” 看她有所松动,张如君也顺坡而下。 “我知道妈也舍不得君君!你去找大姐,她一定有办法!儿子保证,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去工厂好好上班,绝不再赌!” “好吧!我替你再去求你大姐,你在这忍耐一下!” “谢谢妈!” 王兰在转身后,不再掩饰脸上的愤恨。 在她走后,就在张如君得意地再次关门时,砰得一声,几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他脸色煞白被逼至墙角。 最前头的络腮胡男子抄起手,阴冷地盯着他,脸上的刀疤在昏暗的灯光下甚是狰狞。 “张公子,躲在这里自在,可让兄弟们好找啊!” “老大,咱们有话好说!”张如君满脸赔笑。“钱,我已经想办法了,给兄弟点时间!”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疯龙的名号!”他哈哈一笑。“借了钱敢跑?还敢问我要时间!兄弟们,好好伺候张公子,直到他肯拿钱换命!” “是,老大!” 疯龙出来房间并带上房门,来到走廊尽头。 “于先生!” 于钦背身站在窗口,听着房内的声声哀嚎,悠哉地抽着雪茄。 “嗯!” 约莫十几分钟后,张如君已被招呼的面目全非,趴在地上已无往日公子的潇洒。 一双崭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他抬起只剩下条缝的眼,看清了来人模样。 “是你!”张如君口吐血沫。“原来是你搞我!” 于钦蹲下身体,冷冷一笑。“我说过不会放过你!” 张如君望了眼于钦身后的疯龙,他是知道这帮人的行事作风,既然落到他们手里,也只得识时务。 第118章 搅局 “于哥,于哥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张如君拉拽着他的裤脚。“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混蛋!你帮帮我,给兄弟点时间,钱我一定还!” 于钦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摆脱他的纠缠。 “愣着干嘛?”疯龙向手下们怒吼:“怎么还让这小子有力气说废话?他妈没吃饭呐?继续!直到他知道,在我疯龙这没有给时间的道理!” “于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张如君继续向于钦求助。“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我妈已经回去想办法了,你先借钱给我,我一定尽快还给你!” “两家的交情?张如清也这么说过!”于钦吐着烟雾轻扬嘴角。“张家这么大的产业,你怎么会连这点钱没有?别说我的兄弟,连我都不信!” 疯龙抽出利刃,在张如君面前晃着。 “张公子是没尝过这玩意的滋味,以为兄弟们闹着玩儿呐?要钱不要命,你在老子这是第一个!” 张如君寒颤四起,简直是吓破了胆,挣扎着跪在地上。 “大哥,我真没钱!于哥你是知道的,我家是我爸和张如清做主,我每个月就靠零花钱度日,不过钱张如清肯定会给我想办法!请于哥帮我说几句好话,给兄弟点时间。” “你小子也是张家长子,不会不是亲生的吧?混成这样,也能咽下这口气!”疯龙戏虐道:“我要是你,那不要多潇洒有多潇洒?窝囊废!” 这话像说到了张如君的痛处,他低下头恨恨不语。 “你爹把工厂给大姐当陪嫁,杰通大概也是要留给二姐,怎么说也得给你留点什么吧?”于钦点点头嘲笑道:“哦,你还有宅子,等爹妈一死,就是你的了!” “那还不得等他的坟头长草啊!”疯龙更加暴躁。“怨你特么命不好!没钱只有还命!” 顾不得恼怨的张如君,赶紧求饶。“大哥别冲动!家产都是我的,这点钱我保证能还上。” “你保证个屁!”疯龙一脚踹上去。“敢坑我?给老子朝死里整!” 张如君又匍匐至于钦脚下。“于哥你救救我,兄弟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 “是吗?”于钦再度蹲下身体。“我可以让兄弟破例给你点时间,不过你也知道,高丽丽心里可一直恨着你!” “我是混蛋,不是人!”张如君自知之明地自扇耳光。“我一定去向她赔不是!” “赔不是我看就不必了!这样,你想办法把杰通的高行健调到总公司,也算是对于高氏父女的补偿,能做到吗?” 于钦的要求让张如君深感为难。 “我知道对不起丽丽!于哥,不是我不愿意,公司没人听我的呀!” “你能想到办法!”于钦轻扯嘴角拍拍他的肩。“你帮了高行健,他自然心里有数,往后公司有个风吹草动,不也方便自己吗?如果你做成了,能哄丽丽高兴,说不定到时候你凑不出钱,我没准还会帮你!” “于哥说的是真的?”张如君开始思量办法。 “哎...我最怕女人不高兴,千方百计要哄她开心,你明白吗?” “我懂我懂!”张如君唯唯诺诺望眼疯龙。“于哥,你看...” 于钦站起来向疯龙说:“兄弟,给他点时间,这期间由我替他担保!” “看于先生的面子,我疯龙就给你三天,时间一到,命和钱选一样!” “谢谢大哥!”张如君点头如捣蒜。 “还不滚?!” “兄弟滚,现在就滚!” 等张如君踉跄着逃出生天,于钦悠悠吩咐:“找人盯着他,别让他耍什么花招!” “是,于先生!” “张如清,敢耍我?你惹错了人!” 于钦微眯双目冷冷自语。 而差点将他毁了的那个女人,此刻正在全越加紧谋划。 “张总!”钱敬先来到电梯间向她汇报。“王明治霸占总裁办公室,我没法下手。” 本是板上钉钉的是,却让张如清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王明治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她想不通。“难道是那个女人?别说她没空顾及旁事,就算她察觉,也断然不了解这些东西!” “昨夜断电就有些蹊跷!”钱敬先猜测:“难道是方总醒了?指使他这么做的?” “不!我派人去过医院,他仍在昏迷!” “现在怎么办?张总,拖到他醒,可就失去机会了!” 她怎会不知道?冒这么大风险和成本,却一无所获。 如果孤注一掷逼走王明治,成功皆大欢喜,失败那就是暴露自己。 现在这个局面更让张如清犹豫。 “全越上下都知道吗?”她问。 “你怀孕的事公司早就传遍了!”钱敬先回:“只是方总昏迷的事,王明治和他的技术部一直在否认,闹得有些人吃不准还有顾虑,所以,最后还是仅我们的人待命!” “让他们到这集合,我先去会会王明治!” 张如清挎包向内走去,总裁办公室的门未关,王明治正坐在方文的办公桌前用笔记本办公,身旁还站着一寸头男生。 她稍稍停顿,趾高气昂地走进办公室。 “你谁呀?”葛萌萌伸手阻挡。“不知道敲?” “女的呀?!”张如清先是一惊,又揶揄道:“王总监,架子不小啊!” 王明治抬头一看,也没客气,轻咳几声像模像样摆上谱。 “张总啊,是来找方总吗?真不巧,他不在公司!”他朝葛萌萌拜拜手。“到门口守着!” 葛萌萌背过身朝他甩去白眼后,还是听话照做了。 “我还去楼下找你,王总监在这啊?”张如清望着半步不离办公桌的他,微笑说道:“原来升任总裁啦?” “张总开玩笑了!我办公室的空调坏了,那是一个热啊!方总这不这两天不在,来蹭他的办公室用用!” 张如清可没时间和他纠缠,直接步入正题。 “明人不说暗话,这里的监控早就关了,也没外人。王总监,你开个价吧!” “开个价?”他捋捋山羊胡,一脸困惑。“恕我愚钝,不明白张总的意思。” “王总监不用绕圈子,呕心沥血都是为了钱!”张如清冲他甜美一笑,并转到他身后轻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说个数字,我绝不还价!”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钱确实是好东西!既然张总看得上王某,这是鄙人的荣幸!” 她等他继续说下去,他却没了动静。 “那王总监就说说吧!” “说完啦!” “不好意思张口!”张如清从包里掏出张卡。“这样,这卡里的钱,我想你能满意!” 王明治双眼放光,揉搓着双手,简直是高兴的不行。“你这么客气我怎么好意思呢?我真是惭愧!” “我就喜欢王总监这样的!”张如清满意一笑。“请吧!”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外头喊道:“萌萌,进来。” “什么事?”葛萌萌推门进来。 王明治一脸歉疚地说:“我虽然很喜欢你,但是呢张总貌美如花,又拿钱砸我,这不有点心动了吗?只能对不起你,你还是放手吧!” 这番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让两个女人都搞不清状况。 “王明治,你什么意思?”张如清茫然问。 “不瞒你说,张总要是早一点来找我,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王明治一本正经的继续。“可是,我现在不跟她了吗?所以得征求下她的意见!” “胡说八道什么呢?”张如清被占了便宜,又是被这样的男人,她恼怒斥责:“王明治,你喝多了吧?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 葛萌萌不乐意了,她撸起袖子叉腰驳斥. “你脸上那是嫌弃吗?他怎么了?虽然肥了点老了点、矮了点邋遢了点...”她感觉不对,慌忙改口。“咳咳...还是有点...招人喜欢的!敢跟我葛萌萌抢男朋友,你喝多了吧?拿钱快滚,否则对你不客气!” 王明治一脸无辜。“看到了吗?张总,谢谢你抬爱...王某实在无以回报!” “你给我等着,王明治!” 莫名其妙被如此羞辱,张如清愤愤收起卡和包走出办公室。 “占我便宜,找死!”葛萌萌抬起拳头要打。 “萌萌!”他顺手握住她的小拳头。“咱们不是做戏呢吗?!” “放开,听见没有?”她瞬时红了脸颊,甩着手臂。“臭流氓,别不要脸!以为我不打你是不是?” 王明治可是被她打骂了n次,早已习惯了,仍旧嬉皮笑脸。“只要你高兴,愿意怎么打都行!” “王明治,你好大胆子,趁方总昏迷你想霸占全越吗?” 一对纠扯不清的男女同时回头,从办公室外呼啦涌进十几个人。 “站好,别闹!”王明治向葛萌萌低语后换上正经,重新坐进办公椅。“都来啦?天热,火气有点大,让后勤准备点菊花、金银花、苦瓜...” 一个个的疾言厉色围了办公桌一圈,钱敬先领衔发难。 “王总监在总裁办公司好生威风!不过,这样不妥吧?方总器重、信任你,他躺在医院人事不省,你就这样回报的吗?让我们这些为全越尽心劳力的人,实在看不下去!” 还没等王明治发话,火爆的葛萌萌却沉不住气猛地拍响桌子,惊得王明治虎躯一震。 “你们想干什么?先过我这关!” 第119章 搅局2 “你谁呀?”站在钱敬先身旁的男子斥责:“叫保安把她赶出去!” 王明治朝葛萌萌使个眼色,她二话没说,自觉地走出办公室。 “大家别介意啊,这是方总刚刚为我聘请的保镖,不懂事!”王明治笑笑。 “王总监在总裁办公室办公不妥吧?”钱敬先质问:“方总回来,我没法交待!” “多大点事啊!我刚和方总视频完,命令我一步不离他的办公室,我这不还正纳闷呢!”王明治眯起双目,紧盯着钱敬先。“钱秘书,正好请教你,你知道原因吗?” 跟钱敬先一道而来的都是一伙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他也不遮遮掩掩,揣着不阴不阳的奸像。 “视频?王总监真会说笑,还不如说托梦给你!” “听出来了!钱秘书这是诅咒!”王明治拿出手机,抬头看看天花板。“监控都关了?怪不得方总让我全程录音,领导者有先见之明!” 一听有录音,这些人面面相觑,行为言语果然有所收敛。 王明治见状突然间转怒,拍着桌质问,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屁股就像上了胶,黏在老板椅上巍然不动。 “谁告诉你们方总昏迷?你们不知道方总去南广参加it产业交流会了吗?啊?” 有些人似乎被他唬住,开始小声嘀咕:“方总去了南广?” “究竟是谁造的谣?”王明治收起拍疼了的手,换上文件夹继续敲打发威。“你们一个个的,有的是部门经理,有的和我共事多年。上班时间不做事跑到这来捣乱,就不怕方总一会儿回来找你们算账?” “一会儿就回来?” 果然,有几人已率先败下阵来,向后一缩再缩,左顾右盼地做好随时撤退的姿势。 再说葛萌萌出来办公室后,直接来到三十四楼技术部,人还没到就听见张如清的声音,俨然一副老板娘视察的阵势。 “技术部是全越的核心部门,方文不在辛苦大家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提,咱们马上改善。” 果然不出王明治所料,张如清正用同样的方法,意图腐蚀他的手下。 葛萌萌别起手臂站在她身后,技术部的人站在工位上你瞅我我看你的默默不语。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啊?”不明所以的张如清继续。“这样吧,我在王总监的办公室等,你们可以一个个来找我。” 张如清说完转身,看见身后的人,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消失。 “你怎么还不走啊?”葛萌萌按剧情需要,化身怨妇。“别以为你长的漂亮又有几个臭钱,就能抢我的男朋友,王明治可不是钱能收买的!我也不是好惹的!” 葛萌萌说的很大声,整个办公区都能听见,张如清自感被羞辱到了极点。 “你的男朋友没人愿意抢,也不看他长的那样!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看不上还跟他勾肩搭背,拿钱砸他?当我眼瞎啊!”葛萌萌转头问技术部的人。“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他们配合着摇头。 “看见没有?你谁他们都不知道,我管你谁!还敢在这得啵,赶紧走听见没有?” 张如清望眼这群人,再看眼前恶煞般的假小子,她没精力把时间浪费在这。“不可理喻的泼妇!” 在她气吼吼走后,葛萌萌手臂一挥,技术部只留几人坚守,其他的人跟她去往三十五楼。 这边总裁办公室里,经王明治一番软硬皆施,对方的气焰竟被他压下不少。 钱敬先一看势头不对,向身旁的男子挤挤眼。 “王明治你胡说!”那男子反问:“方总去参加会议,我们为什么没一个人知道?” “要跟你们打报告吗?没看到技术部几个骨干都不在吗?是随同方总去了南广!” “我是总裁秘书,方总的行程我一清二楚!”钱敬先知道王明治在玩心里战术,他换上微笑回道:“我的职责是管理办公室的一切事务,你这样我没法展开工作。” “是吗?钱秘书不该反思一下,方总为什么没告诉你吗?”王明治摊摊手。“我就是借用办公桌椅而已,没影响你工作!再说如果方总不同意,我能有门上的密码吗?” “如果都像你这样,这个办公室怕挤不下了吧!”人群中又一人跟着附和:“你跟方总私交再密,也不能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 王明治稳如泰山,颇有种舌战群儒的之态。 “瞅瞅你们这帮人,全越姓方!到什么时候都是方总说了算,有你们什么事啊?不觉得可耻吗?” “我们怕是某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趁机做有损全越的事!方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一定要守好公司,以防有人钻空子!就算方总回来,也会赞同!对不对?” 钱敬先的话引来呼应。“对!王明治你是不是与对手勾结,趁方总不在,在他办公室窃取全越机密倒卖?我们是为全越的安全负责!” “好一个负责!拿着全越的薪水,做吃里扒外的事!你们真是让我王明治大开眼界!”他痛心疾首地指着这些人。“既然这样,好办!大家可以一起到这来办公,互相监督!” “你当这里是你家呢?”钱敬先不愿再和他打口水仗,索性直接一点。“在公司都要守公司的规矩,除非有方总发话,我就有权力守住总裁办公室!王总监你是自己出去,还是叫保安把你请出去?” “哎,我还告诉你钱敬先,就是方总让我看住他的办公室,一直等他回来为止!” “叫保安!” 早已在门外待命的保安瞬间而至。 “呦呵,都准备好了?”王明治也怒吼一声。“进来!” 葛萌萌带领技术部的员工冲进来,瞬间总裁办公室里两方对阵,火药味十足。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钱敬先身旁的男子又发话了。“王明治你和你的技术部要造反?安全起见,应该封存技术部的电脑,再把他们统统赶出去!” “你一个客服部的口气这么大,你有什么权力赶我们?”王明治的手下驳斥。 “他没有,我有!”钱敬先回道。 “空口白牙,你说有就有?” “我是方总的秘书,自然有他给的权力!”钱敬先失去耐心。“保安,先请王总监到会议室喝茶!再把技术部的人赶出公司!” 随钱敬先一声令下,保安们蜂拥而上对付技术部的几人,钱敬先等人的目标则是办公椅上的人。 一时间推拉顶挡,桌椅移位文件纷飞,办公室内闹哄哄地如拥挤的菜市场。 “好小子,敢跟我动粗?”王明治斥责着钳住自己的人。“钱敬先,有本事放开我,咱俩单挑!” 葛萌萌好不容易穿过人墙,看王明治被俘,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没对施暴的人动手,而是对着正得意的钱敬先就是一拳。“敢动他?问过我的拳头没有?” “哈哈...”王明治解气大笑。“萌萌,猛!” 挨了一拳的钱敬先火冒八丈,不再顾忌其他恼怒吼道:“都愣着干嘛?给我打!” 葛萌萌的拳头似投湖巨石,掀起了乱战的涟漪,双方不再局限于推搡,动了真格扭打成一片。 不过,王明治的技术部门论打架明显较弱,根本不是保安和钱敬先等人的对手。 虽葛萌萌较为凶猛,但也是单拳难敌四手,再加上赶来支援的保安,很快王明治这方就被制伏。 “臭娘们,你不凶吗?我...” 钱敬先抬手就想向葛萌萌报一拳之仇,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解套的王明治喝止。 “钱敬先!”王明治弯腰圈住桌下的电脑主机。“你动她个试试?我拔掉线路,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王明治你不要乱来!”钱敬先急忙收势。 “我就乱来!诶,就让你们白忙活!” 王明治得意不已,低头就抱起主机,没成想在直身时,后脑勺砰地一声重重撞到桌案。 只听一声哀嚎,他条件反射地丢了主机只顾抱头。 两个男子趁机将王明治擒住,连拉带拽拖出办公室。“过来吧你!” “把我放喽!听见没有?你们放开我!”王明治乱踢乱吼。“钱敬先,你个无耻败类!” “完了!”被看得死死的葛萌萌抱怨。“笨死你算了!王明治。” 技术部的员工知大势已去,个个摇着头像泄了气的皮球。 “下了王明治的手机,关在会议室!”钱敬先整整仪表。“其他人都赶出去!” 王明治在走廊是边打坠边骂。 “钱敬先你个王八蛋!方总回来不会放过你,还有你们!”被推到会议室门口,他仍不肯就范,朝站在前台的张如清破口大骂:“你个毒妇!张如清,怪不得方总不要你,你就是奇丑无比的蜘蛛精!卑鄙小人!” 张如清不以为然,权当败者泄愤。 “不是会停电吗?”钱敬先朝王明治抬腿就是几脚。“害我浪费几个小时,就差一点!有本事再去停啊!” “哎呦...姓钱的,你给老子等着!别以为你偷完就算了!老子不会放过你!”王明治固执地再次探头骂道:“还有你张如清,黑寡妇、蜘蛛精!” 于此同时,钱敬先的人和保安一道,把被制服的人推搡至电梯口,关闭三十五楼大门,并排成人墙挡在门口。 打不过,当然他们的嘴也没闲着,对着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谩骂。 “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方总早晚会回来收拾你们!” 葛萌萌则退到后头,焦急地拨通毛小优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怎么回事?”她挂掉电话急得一头汗。“这下可怎么办?” 第120章 搅局3 葛萌萌看眼墙边的消防设施,打开消防柜拎出灭火器。 “王八蛋!跟他们拼了!”拉开保险栓,她大吼一声:“都让开!” 这方的人让出条道,葛萌萌手持灭火器冲至人墙前。 “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对方斥责。 “让不让开?我数三个数,不让,小爷就给你们这帮王八犊子灭灭火!” “嫂子加油!”技术部的员工阵阵声援。“嫂子加油!” “别瞎喊!看萌姐的!”葛萌萌恼羞。“一、二...” 正当她准备进攻时,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住手!” 这声喝止,让众人回头。 头缠绷带的方文坐在轮椅上,脸冷到冰点,他身后事毛小优和各部门经理。 哄闹的电梯间突然寂静,有鬼的人心虚撤向两旁,挡在门口的人墙瞬间分崩无影。 有理的人挺直腰杆,底气十足。“方总!” “老板娘!”葛萌萌放下灭火器长舒口气,随在毛小优身后低语。“王明治被关起来了,那女的在里面!” 毛小优面无起伏,轻拍方文的肩膀,低头叮嘱:“别动怒!” 方文点点头,冷冽地望着那群人,有的还是跟随他多年。 “一个不留,赶出全越!”他语气平淡。 “是,方总。”人事经理应道。 张如清二人早已迫不及待地钻进办公室,紧闭房门无后顾之忧的开干起来,并未发现外头的异样。 一行人来到走廊,方文指向会议室,里面还隐约传出王明治的怒骂。 “耍嘴皮子行,打架不行!” 毛小优笑笑继续朝办公室走,她按开门锁推开房门。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钱敬先正在电脑旁,张如清则悠哉地坐在沙发上。 不过,此刻两人是共用一副表情。 “需要帮忙吗?”方文望着已经站起来的女人。“张如清!” 张如清的表情从惊慌换为关切,奔到他面前蹲下身子。 “方文...你醒了?太好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钱敬先则默默撤出办公桌外,因为门口被堵地严严实实无处逃脱,只得低头避缩在墙边。 而方文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张如清。 “让你失望了!”他语气淡漠。“这部电脑如果喜欢,连同你的人,可以一并带走!” 他的话让张如清绝望,她望眼电脑,猛地握住他的手。 “你早就醒了,是吗?方文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方文厌恶地抽回手,停在半空的掌又握成拳收回。 “今天我放过你!但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他决绝的话,还有他憔悴的病容,张如清的泪水不由地涌出眼眶。 一见到他,张如清便不自觉地恨不起来,被自责与悔乱了心绪! “方文...原谅我好吗?” 毛小优低头望着方文,轮椅把手上的双手不禁握得更紧。 “全越和张氏,你和我,是恩是怨,今天化为句号。”他环顾着被搅翻天的办公室,轻牵嘴角。“日后与张氏生意场上再见,不必念旧情!张如清,带上你的人,马上滚出全越!” 张如清自知多说无益,她缓缓站起来,抬起眼帘望向毛小优,眼里是要活吞了她的怨。 毛小优的双眸则是柔和淡然,再加上嘴角那抹极浅的笑意,那表情是极为不屑与讽刺的辱。 在众目睽睽下,张如清以最狼狈的方式,带人灰头土脸溜出全越,结束了这场没有收益的搅局。 “方总,老板娘!”被解救的王明治来到办公室。“我...是不是没完成任务?” “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就是你!”葛萌萌仍抱怨。“笨的要死!” “那是意外!”他俯下身体。“方总脑子没受影响吧?还记不记得我?” 方文抬手不客气地送他一掌。 “王明治,赶快安排他们做事!” “记得就好!”王明治咧开嘴笑。“大家回去做事,散了,找人收拾!”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毛小优把他推到落地窗边,蹲下来陪他一起远望。 天气格外的好,蓝天白云一望千里,远处的阳湖如明珠夺目。 “幸好你醒了!”她说。 “唱歌巨难听,毁我的歌,还能睡的着?!”他笑回。 她从黎明唱到太阳初升,在他苏醒的那刻,不再怨命运不公。 把过往的磨难,当作是爱人无恙的交换,她感激! 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想什么呢?” “在想,她的人清理干净了吗?” “差不多!”回想遭袭他不免忧虑。“看来我得请人跟着你!” “跟我干嘛呀?我命大!” “方文胆小!”他轻吻她的手背。“让葛萌萌保护你!” 她心疼地捋捋他凌乱的发丝。“听方文安排!” “你男人现在是不是没型了?” “不嫌弃你!”她笑回。“不管什么样,我都会收下! “别再觉得欠我的!”方文眷恋地轻抚她的脸颊。“从艾贝儿事件,到筹码,再到现在的密令,是方文欠你的!” “毛小优本是没有未来的人!是方文的阳光,照亮前路!” “如果说这方面,你给我的也一样!” 两人深情凝望,她说他拯救她于暗黑,他说她解他多年心结。 他们的爱情在彼此帮扶中渐入佳境,他们在彼此鼓励中有勇气畅想未来。 “这么乖!”方文满眼狐疑。“能乖多久呢?” “等你...”她笑回:“从了别人为止!” “找打吗?”他轻掐她的脸颊。 “方文这么有魅力,将来还不知会有多少女子投怀送抱!” 看她说的那么认真,他垂首轻吻安慰:“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识过?心有归属,身有归宿,我不会!” “电脑里有密令吗?”她问。 “有!”他笑笑。“努力没得到,只是遗憾;为没有的努力,是悔、是捶胸顿足的难受!” “走吧!叔叔阿姨在医院等。” 毛小优站起来,推着他走出全越。 没想到张如清的执念,竟成了他与张氏决裂的助推器。 但,她也不免担心,这也许会让张如清的恨与报复,更为疯狂! “是谁让你变成这样?不是我张如清,是她!我被沈家梦陷害,是因你方文!我们认识十几年,为你付出这么多!得到的是脸面丢尽吗?这不公平!” 张氏工厂办公室里传出声声嘶吼,办公桌上的电脑与摆设,统统成了她泄愤的工具。“贱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明知毫无结果的期盼,是痛苦的根源。” 张如清听见这话慕然回头,被嫉恨扭曲的脸庞煞是狞恶。 “沈家梦?贱人!是你让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沈家梦打扮高贵,昂首挺立气质超凡。 她对张如清的发泄不以为然,优雅地走进办公室,轻轻关上房门。 “答应与东天联手,清清,对他你仍是不死心!” 被她一语道破,张如清紧闭双目,她怎么也没想到,劳力伤财暴露内线,电脑里根本就没有她要的东西! “没错!我是想得到他的命脉,逼他妥协!你满意了吗?” “梦做的太久、太甜,总不愿醒来!”沈家梦微微一笑。“不过,未达目的不惜害他,说明你也是有进步的!” “不要再说了!”张如清捂住耳朵,陡然间疯狂地揪住她的衣襟。“沈家梦你说,那个男人是谁?是谁夺走了我的身子?” “为他留了这么多年,真是痴情!”沈家梦淡定地望着她。 “我唯一能比过你的,却被你夺了!沈家梦,信不信我掐死你?” “好啊!来啊!”她杏目圆睁怒吼回:“张如清,活得这么卑微,别说他,我都看不起你!” “看不起?”张如清放开手,泪如雨下。“呵呵...如果能从心里把他剔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现在在他面前就是蛇蝎女人!你把心摘给他,他都会嫌腥!”沈家梦试图叫醒这个陷在梦境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当你在抱有幻想时,他已经开始行动!” “你什么意思?” “就在刚才,你爸给我了个很糟糕的消息!他已经同意把全越b类客户当中,最有潜力的两家公司还给他!” “为什么?”张如清不敢置信。“我爸怎么会如此糊涂?!” “这是你们张氏的事!”沈家梦深吸口气,悠悠道来:“为这两家公司,东天付出很多努力,关键时刻得到这样的结果,股东们已经相当不满,已暂停从奇创撤单计划。” 张如清明白,失去全越再失去东天,对张氏来说更是糟糕的消息。 看她心境已然平复,沈家梦拿出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 “合同在这!只要尽快签下,股东那边我现在还可以搞定!但我希望你明白,如果再让全越继续蚕食,入驻张氏对东天来说,已无太大意义!” “放着吧!”张如清抱着膀走到窗前。“我会让爸爸尽快签!” “你这波谋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正因全越缺席南广it交流会,让我们的秦总出尽风头,东天已被选为行业协会会长单位,将来在压制全越上,更有把握!” “是吗?”张如清面无表情。“倒被你们钻了空子!” 第121章 邪不压正 沈家梦跟到窗前,垂首莞尔。 “咱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清清,搞些小动作只能是辅助,真正的较量是赢在明面上!” “你搞我除了报复,还为逼我与他划清界限,你成功了!” 张如清依旧耿耿于怀,但以目前的状况,她也只能先咽下这口气,但并未放弃追寻那男人是谁? 思绪突然回到齐家喜宴,跟在沈家梦身后的男人。张如清望了眼她,暂时隐下恨意。 当然,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也逃不过精明的沈家梦。 只不过,二人心照不宣。 “不久之后,新零售行业巨头,启明星公司的互联网+项目,将会是行业内人人追捧的一块肥肉!东天和全越势必又是一轮你死我活的竞争,这该是我们同仇敌忾的大事!”沈家梦说。 “这个我知道!”张如清回过神。“拿下启明星,不光是他潜力无限的产值,对谁想爬上行业的塔尖,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清清,你明白就好!放眼整个行业,真正的竞争对手不超过三个!你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想打败全越,在他面前扬眉吐气,就把你过往的挫败放下。跟紧我的步伐,与我一起备战未来!” 沈家梦把手伸到张如清面前,她顿了顿不再拒绝,两人正式联手结盟! 当当~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满面淤青甚是落魄的张如君不请自入。 “哟,大姐,有客人在啊?” 不管客人是谁,他往沙发上一躺,一副无赖做派。 张如清不待见地瞥他一眼。 “你来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怎么说我也是张家的一份子,怎么就不能来?”说着,张如君把脚搭上茶几。“没事,你忙你的!” “我的事说完了,清清,先告辞!” 沈家梦打量了眼沙发上的张公子,径直走出办公室。 出来张氏办公大楼,她边走边拨通秦时力的电话。 “我这边差不多了,张如清应该猜到是你,该你上场了! “交给我吧!”秦时力自信回:“女人这种事,我最是得心应手!” “恩!”沈家梦挂上手机,愤恨自语:“方文,当年我信了你的话,放弃辛苦经营的所有,在机场等你一天。没想到,你竟和张如清一起坐上飞机回国,用这种方式对我羞辱!曾经你戏耍的女人,如今不仅要和你抗衡,还要把你踩在脚下!” 沈家梦抬头望着办公楼,似乎对楼上女人的怨并未消解。 “张如君,什么事直说!”张如清不屑催促:“说完赶紧消失!” 张如君从沙发上站起来,换上一副嬉皮笑脸。“咱妈没来找你啊?” “找我干嘛?我又不欠你的!” “大姐这么说就没良心了,要不是我你能成事?” “成什么事?”提到这事,她当然气不打一处来。“钱被你们搞掉不少,我连个子儿都没看见!” “事情我是按你要求完成的,至于大姐有没有得到,就不关小弟的事啦!” “你说完没有?”她一脸不耐烦。 “我这还没说呢!”张如君不慌不忙说:“小弟有件小事,也就是大姐的一句话。咱们杰通的高副总跟二姐有点过结,这不托我想调到总公司来嘛?大姐我知道副总职位空缺...” “别想!”张如清一口回绝。“副总已经有人!该给的钱我都给了,别在这耍无赖,我还有事!” 张如君不以为然一笑。 “说到钱,现在事情有变,进去的两个兄弟,他们的老婆要增加安家费,否则就要去告我,大姐看该怎么办?” 张如清二话没说,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朝外走。 “大姐,你去哪?”张如君拽住她。 “给那么多钱还不满意?那是你张如君的事,让她们去告好了,关我什么事?!起开,我要去找爸爸,你高兴就呆着吧!” “哦,大姐这是置小弟于不顾!”他越过张如清挡在门口,悠悠说道:“明白了!小弟识趣,不给你添麻烦!我现在去自首,把事情说清楚,咱姐弟俩,进去过节!” “站住!”张如清喊住已经抬脚的张如君。“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张如君!”她气到脸色煞白,恨到咬牙切齿。“说吧...多少钱?” 张如君转过身,朝她比划出数字。 “这么多钱?你们怎么不去抢?”张如清跺跺脚返回办公室。“杀了我也没有!” “那大姐把事情安排一下,做好准备!我作为中间人,罪可比主谋小多了!” “你敢威胁我?”她坐进办公椅冲他暴怒吼叫。“我辛辛苦苦是为了谁?你就这么对我的吗?整天游手好闲,独吃自家人是吧?” “怎么是我威胁你呢?人家说的没错,你给的钱请律师都不够,何况安家呢?钱两家一分,其实也没多少!事情摆平无后顾之忧,多好!”张如君坐到她的对面。“也别说为了我,兄弟要不是游手好闲,这办公室早就是我的了!” “这个位置我让给你!你以为很轻松吗?” “小弟呢不像二姐,整天埋怨老爸不公平,千方百计拉拢我向你逼宫!我也不想费脑筋,只要吃吃喝喝玩玩够用,绝不跟她一伙来找你麻烦!” “张如菁有本事来啊?张氏给你们,死得更快!” “大姐这话有偏差!这段时间,你是日日算计,结果怎么样呢?别说二姐,就连老头肯定也怀疑你的能力!” 张如君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的那个妹妹可不是省事的人! “就她张如菁,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能力?” “二姐最近可是老实的很!”张如君看她有些缓和,继续说:“兄弟呢虽然令老头失望,好歹也是张家独子!如果我答应张如菁,再在老头面前装个乖,配合她这么一挑唆,不知道会不会给大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如清情伤憾恨、内忧外患,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深吸口气平复了阵,从保险柜里拿出张卡丢给对面的无赖。 “最后一次,拿钱滚!” “谢谢大姐!”他喜上眉梢地捡起卡。“还有,调动的事请大姐多费费心!” “那事没门!总公司副总职务,我已经给别人了!” “再协调协调嘛!”张如君摆弄着卡,故技重施。“高行健给的钱已经被我花光了,调动的事办不成,我也只好先用这卡里面的钱去还给他!到时候补不足安家费,平息不了家属...” “滚!”张如清随手抄起物品就朝他砸去。“无赖!” “马上滚!那事,大姐尽快安排!” 好不容易送走贪婪的瘟神,张如清强打起精神,拿起文件袋向张运平的办公室走去。 “爸爸!”她站在办公桌前忍不住埋怨:“你怎么会答应...” 此时的张运平,心情并不比她好,哑巴吃黄莲有苦还难言。 “别问了!”他用三字敷衍。 “为什么?” “奇斌,竟敢跟我张运平玩阴的!” “这跟奇创又有什么关系?爸爸,究竟怎么回事?” “我说了别问了!”张运平愤怒地转移话题,指着张如清斥责:“这都是你没处理好与全越的关系,以至于工厂一步步陷入被动!执迷不悟!如果早点跟东天签下合同,还会有这些事吗?” “你以为我想吗?”张如清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心里有多难受,爸爸,你知道吗?” “早让你死心,你就是不停!”张运平一声叹息,心也软了。“事情已经这样,说这些没用,关键东天那边怎么说?” “沈家梦把合同留下,我已经交给法务了!” “尽快敲定,东天入驻,我们还是大股东,工厂还是姓张!”他眯起双目眼皮颤动,一副阴险奸像。“全越和奇创穿一条裤子,两个毛头小子,跟我为敌还嫩了点!咱们走着瞧!” 与此同时,毛小优将来医院探望方文的齐斌夫妇送至停车场,三人在车前聊起来。 “齐总,雨欣,不好意思,又把你们卷进来!”毛小优说。 “说哪里话?这也是为我们争取订单!”谢雨欣挽上她的臂膀。“短短时间,全越的重心就转到奇创,这是我们没想到的,最大的功劳是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雨欣说的是,你真是奇创的福星。”齐斌附和。 “齐总言重!”毛小优微微一笑。“当时方文在昏迷中,我担心错失良机,才把b类两家客户的事拜托给你们。我和张氏的恩怨你们也知道,如果是我拿着照片和张运平接触,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张氏多行不义,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之。”齐斌点点头。“不过,东天现在已经是会长单位,将来一定会勾结同道,对全越进行围堵。” “但是你们放心!”谢雨欣豪爽承诺。“东天和张氏臭味相投,我们奇创当然会无条件支持全越。相信邪不压正,正正行业风气!是吧?老公。” “恩!” “我替方文谢谢二位!他也让我转告你们,全越不愿用非正当手段去竞争,关于东天的筹码他放弃。” 齐斌夫妇相视一笑,齐斌回:“说实话,之前我们对全越也只是声援,方总真要筹码,奇创也没有!” “小优,以后你的事就是雨欣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所不辞!” “谢谢你雨欣,有事我肯定不客气!”毛小优拍拍她的肩。“就先送你们到这,慢走!” “我们走了啊!”谢雨欣给她个拥抱,顽皮说:“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走了,小优!” 毛小优笑笑未语,朝已发动的汽车挥挥手。 第122章 又惹到了 在他们走后,毛小优缓缓放下手臂,表情有所转淡,从汽车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转身回了病房。 不知何时,病房已挤满了人。方家父母也在里头,应该都是来探望的亲戚。 方母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圜,虽然仍是不冷不淡地很勉强! 不过,听方父说,她这身不太合体的衣服是方母买的。她还是理解、感激。 站在门外,听着方文像个孩子般与家人们谈笑,毛晓云不禁扬起嘴角,顺走廊向外走。“话痨!” 刚出来电梯,便与赶来的于钦迎头碰上。 “于钦。” “小优,你去哪?”看到她于钦就不自觉地流露出欢喜,他顿了顿,提起水果篮。“哦...我来看看方文。” 毛小优笑笑,跟他打了个手势。“上面人挺多,还是换个时间,走吧!” “也好!”他耸耸肩,随她向前走。“他恢复的怎样?” “挺好的!检查下来,医生说已无大碍。”她长舒了口气。“当时太紧张了,还没谢你呢!” “嗨!别这么说!” “怎么知道我们在那的?”她问。 “听张如君的手下说的。” 毛小优看他一眼,满怀歉意说:“张家个个狠毒,别为了帮我去惹他们,我已经害了方文,不能再连累你!” “担心我啊?”于钦笑地更开怀,玩笑般回:“跟他们纯属个人恩怨,心悠公主已经有人守护了,我管不着喽!” 两人出来住院部大门,已经是下阳黄昏,体感微凉。 “对!你要守护丽丽公主。” 她的话让于钦止住笑意,无奈地望向夕阳。“去哪?我送你!” “不用管我,去开车吧!我到门口打车!” 在丁字路口,毛小优指着向西的路,自己则向南走。 “我的车不扎眼!”于钦挡在她前头。“去看你妈?” “恩!一会儿还要去餐厅,去忙你的吧!” “送你!”他望向她受伤的臂膀。“铁打的?一点不知道疼!小时候撞一下,怎么就哭天抢地,故意吓我的吧?” “不说我都忘了!”她抚抚伤处。“一说还真疼!” 于钦想拉她走,发觉不妥后又慌忙放手。 “毛心悠,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不会再惦记你!走吧!” 她笑笑摇头。 “就因为你现在和丽丽在一起,才要照顾她的想法!我走了。” “丽丽她很懂事,不会有想法的!”他执拗地不让开。“正好还要去接她下班,顺路!” “啊?”她不好再坚持,依了他。“行吧!” 二人并肩向西去,却没在意在他们身后,手提水果的一对老年夫妻,驻足观察了许久。 “诶诶,他爸,是不是方文的未婚妻?”郭大嫂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是她!”郭建军点点头,耷垂的眼角努力上扬。“男的没见过,不知道,兴许是文的朋友!!” “提着水果篮应该是来看方文的,怎么又走了?”郭大嫂像吃了几斤瓜般,撇着嘴啧啧不停。“朋友归朋友,拉拉扯扯有说有笑,像话吗?瞧瞧还上了他的车!” “别看了,赶紧上去吧!” “现在的姑娘,真开放!” 而除了这两位看官,似乎还有别人对他们感兴趣。 当于钦的黑车开出车位向医院出口驶去,另辆汽车也紧接着尾随驶离。 ... 已经晚上八点多,左优餐厅的等位区还有食客等待。 店员们忙的在大堂来回穿梭,只有葛萌萌背着手在餐厅门口来回踱步。 “别显摆了,赶紧进来帮忙!”米艳站在门内喊道。 “我已经被方总聘请为老板娘的私人保镖,对我客气点!”葛萌萌装模做样摘下墨镜回了餐厅。“这都等半天了,还不来!” “你是保镖,又不是特工。”米艳指着她一身暗黑系打扮。“瞧你穿的,天黑半夜还戴副墨镜,跟个二百五似的!” 葛萌萌不满地擒住米艳,扣住她的下巴,一副风流模样。 “敢对小爷人身攻击,小心小爷办了你!” “呸呸!恶心死了,看我这身鸡皮疙瘩!”米艳朝那小寸头就是一掌。 迎来送往好阵忙活后,餐厅不再上客,店员们终于可以小歇,在为客人买单之际围在帐台聊起来。 “小胡子一来,葛萌萌明显就老实了!”米艳继续刚才的话题。“店长,范姐你说是不是?” “别说,他还真是重口味!”高丽丽掩嘴笑。 “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范姐边算账边附和。“不过,喜欢萌萌,那不跟结拜个兄弟一样吗?” “警告你们,别瞎说啊!”不远处的葛萌萌踏着飒爽的步伐走来。“三号买单!” “范姐,三号我来算!”高丽丽站在范姐旁按着计算器。“萌萌,你的小胡子今天怎么没来啊?” “啧!”葛萌萌敲着帐台。“店长,你怎么跟米艳一样三八,什么我的小胡子?那就是一不怕打不怕骂,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叔!把我自己累够呛!” “就你还挑?”米艳撇撇嘴叹口气。“什么世道?假小子都有人追,我怎么就没有?” “咱们萌萌白白嫩嫩,留个长发也是大美女!” “听听,还是店长的眼睛雪亮!”葛萌萌朝高丽丽竖起大拇指。“你们别说,他还是第一个把小爷当姑娘的男人,就是长得太磕碜!” 高丽丽抬起眼帘,冲她眨眨眼。“小爷姑娘,你的大叔来啦!” “在哪呢?”葛萌萌紧张回头,一看见即将进门的男人,转身就往后厨跑。“我去!就说我不在!” 几人哄笑。 进门的男人并未就坐,而是朝帐台走来。 “你们好,老板娘来了没?”王明治礼貌的问。 “没有啊!小优姐不是在照顾你们方总吗?”高丽丽走出帐台。“有事可以打她电话!” “她把手机落在医院病房啦!”王明治抓抓头发。“这不方总电话打到我那,让我来餐厅看看。” “哦,小优姐大概去看她妈妈了吧!” “方总说她是下午走的,比较担心!”他左右望望又问:“怎么没见萌萌啊?” 高丽丽笑笑未答,倒是范姐探头回道:“她说她不在!” “又躲那去啦?傻,就不知道换个地方!” 在王明治追去后厨没多一会儿,在医院照顾完母亲,又换洗过后的毛晓云来到餐厅。 “小优姐你回来的正好,王明治来找你...”本笑脸相迎的高丽丽,望见她身后的于钦后,笑容瞬间凝结。 “丽丽,是王明治来了吗?”毛小优问。“他人呢?” “到后厨找葛萌萌去了!”高丽丽努力挤出丝笑。 毛小优知道忘带手机,一定是方文让他来的,只顾着急去寻人,并未在意高丽丽的异样。“可能有事!” “这么巧碰到老板娘!”高丽丽低头说道。 “恩!”于钦的脸上已没有笑容,抛下一字,便进去找个空位坐下。 高丽丽望眼他,深吸口跟过去。 “饿吗?” 他摇摇头。 高丽丽坐到了他对面,她不愿这样! “于钦,我们...?” “对不起,丽丽。”于钦知道她要说什么,淡淡回道:“那晚有事,今晚我哪也不去!” 话到嘴边又被他压下,高丽丽对他是无法拒绝。 “恩!”她重拾笑容。“我爸被调到张氏总公司去了!” “我知道!”于钦点点头。“帮我倒杯水吧?” “马上来!” 在她怀揣欣喜走后,于钦转头望向后厨的格栅门,面容不禁舒展。 “我是小优。” 在毛小优接听电话时,葛萌萌敬业地站在她身旁,王明治时不时闹闹她,惹来她若干弯眼。 “送人把人送丢了你?” 电话里传来方文的吼叫,毛小优不得不暂时远离手机。 “不是见来亲戚了吗?”她弱弱回道. “所以你见人就跑,话都懒得留?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手机都不带?” “别这么大声!”毛小优反驳:“什么一个人?不有那么多人陪你。” “还敢顶嘴?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方文依旧大嗓门。“赶紧回来,我要出院!” “不行!”她一口否定。“医生说还要观察!” “观察什么?我说了算!而且已经跟医生说好了,过来接我回家!” “你怎么这样?”毛小优微怒。“方文,你爸妈不管你吗?” “我就这样!给你,半个小时,多一分都不行!” “我不管你!”她置气回:“让叔叔阿姨带你回去吧!” “说到你那阿姨,还是赶紧来哄吧!毛小优存心气我是不是?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餐厅!” 方文的话把她说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方文。” “你跟谁走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算了,你能不能左右看看,有没有那不嫌事大、添油加醋的人在场?” “混小子,有你这么说自己大舅的吗?”郭美玉在一旁斥责:“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的事谁说?” “我就这么说他!”方文反驳。“他们是来看人的,还是来气人的?” 毛小优明白了!她抚着额头,头疼不已。 “于钦是来看你的,我觉得人多...” “不用跟我解释!”方文打断她的话。“是让我去找你,还是眼睁睁看我被你阿姨烦死?” “臭小子!”郭美玉又插话。 “现在去!”这事怨她。“挂了!” 把手机还给王明治后,毛小优没进餐厅,从后院直接来到路边打车。“萌萌,你们跟着我干嘛呀?” “方总吩咐的,寸步不离,睡觉为止!”葛萌萌回。 “是,方总是这么说的!”王明治也跟在后头。“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去干嘛?”葛萌萌凶狠抬起手。“刚才没挨够?” “去看老板啊!”他点头哈腰讨好。“我保护你们啊!” “看你那样,一脸猥琐,滚!” “行了!”毛小优被两人吵的心烦意乱。“一起去!” 第123章 张氏姐妹 王兰坐在张家客厅,抱怨着大女儿。 “你怎么相信混蛋的话?他拿钱是去还赌债!” “死张如君,他敢骗我!”张如清恨恨咬牙。“他威胁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以后别再找他做什么事了!” “哎呦,万贯家产,也得被他败光!菁菁那死丫头也不回家,不知道在搞什么!” 怨愤的王兰忘了,是她亲手将他养成败家子。 “提到她我就一肚子,妈,她要拉拢张如君,挑唆我爸找我麻烦!” “她就那么一说!”王兰劝道:“那是你亲妹妹,让着她点!” 张如清更恼,音量不自觉变大,反驳母亲。 “我还要怎么让她?在爸爸面前我哪一次不袒护她?张如菁呢?天天盼着我被爸爸赶出工厂!” “清清...” 正当王兰张嘴之际,张如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屋门口,她气势汹汹进了客厅,将肩包往沙发上一甩,指着张如清就开腔。“你又在妈跟前嚼什么舌根呢?” 正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宣泄,张如清当然也不甘示弱,腾地站起。“我说错了吗?你做好你的杰通就行!” “张如清,你把高行健调走经过我同意了吗?你是没人可用了吗?抢我的人?” “你的人为什么要闹矛盾?再说,杰通归总公司管辖,我调谁用跟你商量吗?” “高丽丽抢走于钦,我就是要让高行健在我眼皮底下难受!你管的着吗?杰通归你管辖?有本事也把我赶出去啊!” “别吵了!”王兰被姐妹俩吵的头昏脑涨,朝张如菁解释:“这事不怨你姐,是张如君威胁她...” “妈,你回回护着她!”张如菁气更深,翻腾起旧账。“要不是她利用我对付毛小优,自己做好人,我能招于钦恨吗?我能被那贱人欺负吗?张如清,你算计来算计去又怎样?还不是得不到!” 这话就像根锐器,直戳张如清的痛处,直接把口水战升级。“我是输给她,你呢?于钦没有她还不是找了高丽丽?我早就说过,是你自己乱交男人,让他恶心!谁会喜欢一个荡妇?!” “清清!”王兰斥责道:“怎么这么说你妹妹?” “张如清,你再说一遍?”张如菁红了眼。 “都少说两句!菁菁你姐心情不好,不是有意的,你们姐妹俩吵个什么劲?” 而张如清并不领母亲的情,反而将挡在她们中间的母亲拨开,继续向妹妹攻击。 “妈你别管!张如清你知道自己多出名吗?谁不知道张家有个二小姐,外号脱衣女王!” “那也比你脱了衣服男人都不要强!”张如菁简直是气疯了,指着她的鼻子反击:“一次次没皮没脸赖也赖不到!于钦不喜欢我,我也没像你跟屁虫一样,至少我在他面前有尊严!你呢?叫什么?叫太贱!叫倒贴都贴不出去的贱胚子!” “张如菁,闭嘴!”她扭曲着脸跳到妹妹面前。“我要撕烂你的嘴! “看谁撕谁?” 插不上嘴的王兰,拉这个顾不得那个,已经厮打成一团的姐妹让她又急又怒。 “别打啦!你们要气死我啊?你爸散步回来,都得倒霉!”眼见怒责无用,她朝门外喊:“老李,老李!” “来啦!”管家老李被屋内的谩骂与揪扭惊呆了。“这怎么回事?” “废什么话!”王兰跺跺脚。“快把她们拉开!” 老李不知该阻哪方,眼一闭硬生生挤到她们中间,王兰适时将张如菁揽在身后。 “张如清,有本事咱出去打!妈,你拉我干吗?是她先动手的!” “你让妈怎么办?”王兰斥责。“死丫头少说两句不行啊?” “我怕你啊?张如菁!”张如清叫嚣着:“如果再被停了卡,别来求我!” “张家是你的?你别嚣张,早晚我会把你赶出工厂,让你求我!” “别做梦了!你个蠢货,杰通被你搞的乌烟瘴气,稍微有点长相的男人都跟你有关系!” “我高兴,我潇洒!别以为你把工厂祸害成什么样我不知道!老头糊涂我不糊涂,被以为他说工厂给你做陪嫁,就是你的了,我呸,你休想!” “有本事你就来,张如菁,我等着你!”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咱们走着瞧!”张如菁冲母亲发怒。“哼,妈你要是向着她,就没我这个女儿!” “你们都是我生的,我向谁呀?啊?臭丫头你去哪?菁菁!大半夜你去哪?” 不管王兰怎么拉,张如菁胳膊一甩,拽了包愤愤地走出家门。 “别管她,妈你让她走!”张如清阻挡母亲。“眼不见为净!” “她是你妹妹!张如清,你就不怕她出事啊?”王兰坐在沙发上抹起眼泪。“这日子还怎么过?没一个不让人省心!” “为工厂费心劳力,他们就这么对我?妈,你以为我过得很舒坦吗?要不是张如菁引狼入室,会有今天的局面吗?”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那个贱种惹得祸!”王兰把缘由统统归结于旁人。“老李,查到没有?” “太太,查到了!”李管家毕恭毕敬回。 “在哪?” “在宏济医院!” “好啊,怪不得到处找不到!”此刻的王兰简直是恨已入骨。“居然把毛芸越藏到私立医院去了!” “她能有什么钱送疯子去那治疗?还不是骗他的钱!”张如清嫉妒酸骂:“她跟鸡有什么区别?方文,你鬼迷心窍!” 王兰头微微晃动冷笑一声,继续问:“哼!老李,有没有了解她的情况?” “除了精神病,还得了肝癌!” “得了癌症?”王兰惊诧过后更畅快。“真是天大的喜事!” “太太,不过打听下来,她现在精神状况很好,经治疗肝癌也恢复的不错!” 王兰眯起眼,浅薄的唇咧成两条线。“是吗?那可得帮帮她!” “你在她身上费什么功夫?”张如清不解。“她又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不明摆着?贱种处处跟我们作对,就是毛芸越背后挑唆!留着她,连这个宅子早晚都是隐患!” 这话让张如清惊恐。“妈,你不会是想?” “张如君有没回来过?”王兰没回答,又问老李。 “太太还不了解他?!骗大小姐这么多钱,不花光能回家吗?” “清清,跟你爸说,先让张如君回家!我花了这么多钱养他,图什么?”王兰吩咐。 张如清看看母亲,只是点头却没出声。 ... 这边,在方文万般固执下出院回到家。 “你这孩子就是倔!”郭美玉半躺在沙发上的儿子。“谁说的都不听,非要回家!” 方文一把将头上的绷带扯下,坐起来看眼厨房里忙活的毛小优,抱怨道:“不被你烦的吗?” “怎么扯下来了?”她慌忙查看。“不疼啊?” “你巴不得我好不了!”方文放低音量。“她要不来,我家都不回!” “什么意思?她比你爹妈还重要啊?” 王明治和葛萌萌站在沙发背后,看母子俩要掐起来,王明治赶紧介入。“阿姨,方总回家也好,在医院也不输液,呆在那也不自在!” “话是这么说,我这不放心嘛!”郭美玉白了眼儿子。 “不有还有老板娘照顾呢吗?” “她啊...” “诶?”方文阻止母亲。 “好好,我不说!” 王明治杵杵葛萌萌,她才想起来他安排的事。“阿姨你不知道,下午餐厅出点事,店长走不开,就让她男朋友来接小优回了趟餐厅。” 换好衣衫的方庆林也来到他们中间,接话道:“哦,于老板原来是丽丽的男朋友啊?我就瞅着他们俩像谈恋爱!老顾,他大舅误会了!” “你们就糊弄我吧!”郭美玉嘟囔。 “什么糊弄?”方文不耐烦说:“她是我媳妇儿,这事我都明明白白,你怎么还不信呢?” “不害臊!”郭美玉反驳:“结婚了啊?还媳妇儿!” “我想好了!”他悠悠回答:“等过几天,我带你去见见她妈,你们把日子定下来!” “你想好了?问过我们没有?” “现在问啊!爸!” “同意!”方庆林回的很干脆。 “方庆林!”郭美玉朝老伴低吼。“我不同意,有待考察!” “没让你不考察啊?先把证领了,你可以慢慢考察!”方文双手抱头,悠哉说。 “跟我来这招?没有户口本,你去领!” “没事,文,咱去补办!”方庆林对这老伴无奈一笑。“我是户主!” “方庆林,方文,你们要是敢,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郭美玉刚发完狠,毛小优端着水果盘走出厨房,摆在茶几上。“王总监,吃水果!” “谢谢老板娘。” 还没等王明治伸手,方文下了逐客令。“你俩回去吧!” “水果还没吃完呢!”王明治眼望着水果,心有不甘。 “自己买自己切!”方文站起来拽住毛小优的手。“明天我要看到启明星的方案,下午准备会议!” “方总,你能行吗?”王明治追问。 “废什么话?赶紧走!” 方文旁若无人地拉着毛小优向楼梯走。 “方总真是太客气了!那阿姨叔叔,我们走了!” “哦,好,老方,赶紧去送送!” 郭美玉的心思可都在儿子身上,她抛下句话就跟在他们身后上了楼。 第124章 迷魂汤 听见后头有人,毛小优在楼梯拐角处停下脚步。 拉着她的男人不明所以,回头便看见母亲站在身后。“妈跟上来干嘛呀?” “她...你们还没结婚,小优也不好意思睡这啊?”郭美玉说的还算客气。“人家也有伤,让她回去歇着吧!” 毛小优当然知道方母的意思,但她似乎带着点气,摆脱他的手准备下楼。 “你送他上去吧!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你敢走?” 方文擒住她的胳膊,却扯到了她臂上的伤口。“嘶~疼!” “我轻点!”他冲她眨眨眼轻柔说,转头认真地跟母亲说:“妈你是不是忘了?她不仅上次睡这,现在以及以后,都睡这!毛小优,你也给我记住!” “那怎么行?”郭美玉坚持。“不行!” “不行是吧?”方文转身拽着毛小优下楼。“好!我们去公司,省的明天还要去!” “方文...别这样!”毛小优劝道:“你的伤口不能再吹风!听阿姨话,上去吧!” “废什么话?你去哪我去...”他斥责:“不对,我去哪你去哪!听明白没有?” 郭美玉一听,也没有了旁话,气愤愤地拨开儿子还不忘瞪眼毛小优,噔噔下了楼。“行行,气死你妈就算完!” “那你少气点自己!”方文趴在楼梯扶手上叮嘱。 毛小优本就对他擅自出院而不满,没好气地说:“她身体不好,你少说两句!作!” “开玩笑,跟谁身体好似的!”他贫完,又怒责道:“上去!帐还没跟你算,毛小优,你没有发言权!” 进了房间,他猛地关上门。 怎么说麻烦因她而起,毛小优怕他抬手就打,迅速逃到飘窗边。“你...你说不需要跟你解释的!” 他没说话,悠悠解开皮带扣,又抽出皮带对折,一边示威一边朝她逼近。一副要吃人的凶狠,用审问的口吻问:“说,为什么上别的男人的车?” “你要干嘛?方文,你不许打人!我...”在他即将逼近时,她受惊地垂下头双手捏住耳珠,识时务检讨:“我错了!” “嗯?”大概没想到她竟这么爽快认错,他把皮带往床上一扔。“你错哪了?” “人言可畏!”她回。 “那下次呢?”他追问。 毛小优摇头。“没有下次!” “嗯!态度还行!”方文点点头,表示比较满意。“并且充分认识到错!” “不生气了吧?”她抬眸小心问。 “逗你玩呢,胆小鬼!”看她受惊的模样,他遂转温柔。“奖励你乖,抱一个!” 而毛小优却挺胸拔背正正站姿,伸手挡住求抱的男人,并且一脸严肃。“我的事完了,该说你的了!” “我怎么了?”他语气明显转弱。“我有什么事啊?” “昏迷一夜伤还没好,自作主张,坚持出院。”她一改怯懦,转为质问方。“这样做对吗?” 当然,这对方文来说不是问题! “是这样的!这应该是个连锁反应,你有错在先,引发你阿姨不满,导致我没心情。没心情我就没办法在医院呆,再加你不辞而别,我找不到人...” 毛小优轻叹,不想听话痨耍嘴皮,收起架势朝洗手间走。 “干嘛去?我还没解释完呢!”他跟在后头继续。“说来说去,都怨你!” “少说点,对你脑子好!”她回敬。“去给你放水洗澡。” 等毛小优再出来时,那男人肩搭睡衣,脱得仅剩平角裤,竟大刺刺地站在那。 她侧身别过脸,紧靠墙边避让。“干...嘛?以为自己好看呐!” “洗澡不得脱衣服?”他赤脚走向她,双手扶在墙上将人圈住。“好不好看,转过来看看?” “不要脸,不害臊!”她低垂眼帘隐藏羞涩。“快进去洗澡!” 他轻扯嘴角,垂首低语:“天塌下来,也不放你!” 毛小优暗自深吸,抬眼凝望着他,求饶之意皆在眸中。 “商...量一下,给点时间。” 他滚烫的手穿过她的秀发,贴在她的颈后,将她拉进怀中。“要逃避多久?!” 不见他,或是没亲近时,毛小优倒没觉得对他有多依恋。 但一旦距离太近,她便完了。脸庞埋进他的颈窝,贴着他滚烫的温度,沦陷在他独有的气息。 “说说为什么让齐斌去做那件事?”他问。 “一、奇创该担责,二、让他们知道,奇创与全越同命运。三、不想你惹麻烦。”她如是回。 方文笑笑,在她额头一吻。“去全越上班!” “不去!”她拒绝。 “理由?” “想做自己的事,做好左优餐厅!”她轻推他催促:“水凉了,洗澡!” “别想跑!八万里,都给你抓回来!” 他慢悠悠进入卫生间,毛小优红着脸坐在床边平复阵后,起身打开房门下了楼。 而洗完澡的方文,见房门大敞,那女人已不见踪影。他骂骂咧咧地跑到门口,朝楼下怒吼:“妈,猫呢?” “猫?咱家什么时候养猫?” “好啊你毛小优,真敢给我跑?逮到人,我先断你腿!” 方文恼怒地走进衣帽间,随意拎出套衣衫甩到床上,愤恨地解着睡衣扣子。 “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你干嘛?” 这声音让方文怔愣,一回头,被他断定为叛逃的女人,端着水果盘站在门口,正狐疑地望着他。 “啊?没事啊!”他装作镇静,抚抚床上的衣衫。“这不...找明天穿的衣服,你下楼干嘛去了?” “拿酒!”她径直向飘窗走去。“想喝!” “哦!” 他踱步到门前,刚想关房门,郭美玉却闯了进来。 “妈你又要干嘛?” “小优啊,不能给臭小子喝酒啊!” 郭美玉白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微笑叮嘱,态度还出奇的好。 “不给他,我自己喝!”毛小优笑笑,坐在窗台。 “要不要拿点小菜给你?” “不用了,早点休息吧阿姨!” “你们也早点睡啊!”刚走两步,郭美玉又返回。“哦,对了,我准备了点补品,你去医院的时候带给你妈妈。” “那多不好意思!”毛小优淡定点头。“谢谢!” “应该的!等方文好了,我再让他带我去看看你妈。” “都听阿姨的!” “睡吧,儿子,睡吧!” 她们的一问一答,让方文像泥塑木雕般呆愣。 这场景太和谐,转变之快简直让人跟不上节奏。 “我有后遗症了吗?”方文关上房门,如思考未解之谜般也坐到了飘窗。“毛小优,给你阿姨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淡淡一笑,缀口酒望向窗外。 迷魂汤? 画面一转,回到刚才毛小优下楼之后。 她踏下最后一阶楼梯,快速向大门口奔去。 还未睡觉方家父母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她正在门口换鞋,便疑惑地跟上去。 “小优,你干嘛去?”方庆林问。 “走!”她答。 “你...走了,我儿子怎么办?”郭美玉追问。 “他爱怎么办怎么办!”她不客气答。 “不是小优!”方庆林挡在门口。“吵架啦?方文呢?” “洗澡!”她抹抹眼泪,语气生硬。“方叔请你让开!” “你走了,方文不得满世界追你啊?”看她坚决的架势,郭美玉知道急了。“他才刚好,不能折腾!” 毛小优两眼噙泪望向郭美玉,甚是委屈地说:“你儿子有暴力狂,打人骂人,还不让走!谁能受得了?趁他洗澡我才能偷偷跑出来,阿姨叔叔,你们就让我走吧!” 其实,郭美玉本就心肠不坏,只是耳根子软,认理儿! 自己的儿子这样,她倒有了几分愧疚!“那臭小子真是这样?我们怎么没听见呢?” “都是掐的!”毛小优抱着膀声泪俱下,显得十分无助。“阿姨你说的对!我也终于想明白了,我和他的确不合适!惹不起,也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要躲也不能这个时候躲啊?”方庆林肯定是不信,他望眼毛小优,决定配合她。“小...小优,等他好一点,你再做决定!明天,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对人姑娘这样,这还得了?” “我留下也会惹阿姨生气,长痛不如短痛,他找不到也就不找了!”毛小优哽咽回。 方庆林杵杵呆愣的郭美玉。 “哦,我没生气,真没生气!”郭美玉说起好话:“阿姨保证不再说你什么,就让他消停会吧!还没好利索就非要出院,你也知道,伤口不能再吹风,留下后遗症可怎么了得?” 这时,楼上响起方文的暴躁地喊叫:“妈,猫呢?” “猫?咱家什么时候养猫?”郭美玉疑惑回。 楼上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动静。“好啊你毛小优,真敢给我跑?逮到人,我先断你腿!” “看到没有?阿姨,他把我当宠物,还非得一步不能离,追上就要断腿...”毛小优又去拉房门。 “别走!别听他瞎说,小优,他脑子还没恢复!”郭美玉朝老伴求援。“方庆林,说句话呀你!” “小优,给你阿姨个机会!”方庆林笑笑劝:“她保证不会再为难你!” “是啊,是啊!我保证!” 既然人家这么诚恳了,毛小优吸吸鼻子脱掉鞋。 “看阿姨面子,我忍忍吧!”她在厨房拿了灌啤酒,还端上水果盘。“不能让他知道我要走!” “上去吧!”老两口摆着手。“我们不说!” 这就是她的迷魂汤,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毛小优,我跟你说话呢?”方文扯开大嗓门。“发什么呆?说不说?我...” 咚咚~这时,房门被敲响。 “方文,不许对小优这么大声,更不能动手!”郭美玉在门外斥责。“再这样,我饶不了你!” “啊?”方文一头雾水。“妈,偷听别人说话不好!” “这就睡了!你给我小声点!” 外头传来方母下楼的声音。 第125章 有欢喜有伤悲 “迷魂汤的剂量还不轻!”方文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喝吗?”毛小优把酒递给他,却在他伸手接时又反悔。“可你妈不让!” 望着那淡定又有得瑟成分的人儿,他探身诚意求解。 “我很好奇,乖,告诉我!” “好!”她勾勾食指。“头再低点儿!” 他听话地凑近耳朵。“说!” “事情是这样的!”毛小优顿了好一会儿,轻吐几字:“不告诉你!” 方文站起来点点头,不再追问。“行!” 他伸个懒腰,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开始宽衣。他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一粒粒解下睡衣的纽扣,很快上衣就被他甩在飘窗。 但他并未满足,双手直奔睡裤而去。 这招确实很有用,毛小优赶忙放下啤酒,攥住他腰上的手,站起来求饶。“错了错了!开玩笑的!” “耍我,要付出代价!”他不为所动,一副得理不饶人模样。“这可不赖我!” “给你道歉了!”她誓死不放。“怎么喜欢脱自己衣服呢?” “哦,有理!”他转移目标,单臂缠上她的腰,另只手竟扯起她的衣衫。“脱你的!” “不要!”她转身就想逃。 不过,在他面前那只是徒劳。 他从背后缠上她的腰,将人儿收紧于怀中,还不正经地回:“我要!” 这两个字一出口,方文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毛小优更如惊弓之鸟,不敢再动弹。 “说把自己赔给我,又说只要我醒来,什么都听方文的!不认?”他伏在她耳畔问。 “你...听见了?”她睫毛忽闪,低垂眼眸。“不是不认,是...怕!” 他轻吻她的耳鬓,柔情诉说: “昏迷时我做了个梦!那好像是一片无尽的草地,知道你在等我,我一直走想回家!可是,那里没有人、时间和方向。走了很久、越走越累也越绝望! 在我快要放弃时,听见了你的声音。你站在遥远的树下,头顶是盘旋的黑云。我能清晰的看到你的表情,非常痛苦,我心像刀割向你狂奔,然后就醒了!” 在他梦里都有她的梦!毛小优的泪水滚落。 “好怕你醒不过来!”她渐哽咽。“像外公弃我而去。” 他转过她的身子,捧起闪烁露珠的脸庞,那秋水涟漪的眸子是如此迷人! “方文发誓,不留你一人!外公没来得及给毛心悠的爱,余生,由方文补足!” 这样的情话,让她如何不感动?她轻抚他的脸颊,他的唇眼,忽地眉心轻蹙。 “方文...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小优什么都没有,还那么麻烦...” “不信我?”他笑笑,将她的手摆在自己胸膛。“直白的说,从前那些不过是身体需要!过后会后悔,心更空。” 她低垂眼眸,轻叹一声。“记得你说过,没有情哪来的滥情。” 她不知,没有她,他便成了无根的浮萍。 “我也说过方文是好男人!”他不满她对他的不笃定,抬臂落下手掌。不过,掌心却留在那儿不舍离去,咬牙切齿说:“在床上抱你、吻你却不能碰你,知道是什么样的折磨吗?良心呢?这该是你男人做过最牛的事!” 控诉激起了她的负罪感,摆在他胸膛的指寸寸轻移,她的目光又随指尖而动。 他猛地擒住游走的手,气息渐沉。 “但,方文不是神!” 她抬起眼眸问:“他,赔给我了吗?” 胸膛骤然剧烈起伏,他体内仿似深藏惊涛骇浪,呼吸犹如暴雨欲来前狂风的呼啸。 “从被你骗进阳湖那刻,他再没了旁人,每一寸都是你的!” 话才说完,炙热的掌顷刻间钻进她的衣衫,贴紧了日思夜念的细嫩温暖。 他垂首抵住她的额,把温润的吻倾洒至她的眉眼。 “给方文吗?就现在!”他语气中似带祈求。“小优...把你给我!” 此刻的他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只等猎物探出洞穴。 “等等...”惹完她又后悔,惊恐地侧头躲避。“方文你...这样,我...很怕!” 但一旦突破界限,他便再控制不住自己,吞吐着沉重的气息,朝她发起进攻,双手更是毫不怜惜的要将她揉碎。 他的疯狂吓到了毛小优,她茫然地耷垂手臂,只得任他肆虐掠夺。 “要你,方文要你!” 他粗暴地撕扯她的衣衫,不允她再有逃脱之机。 窒息感接踵而来,他的唇所到之处,彷佛恨不得将她吞下,毛小优不得不频频深叹,以求自救。 “方...文!求你...轻点...” 未说完的话被他霸道剥夺,他将她抱到床上,烈唇占领她的耳畔,又在那无情宣判。 “不能!”他急躁低吼。“方文要狠狠爱!” 当身下的女人因他的话受惊颤抖时,他已转为温柔。 他就是这样,说最狠的话,付最深的情。 从她臂膀的伤处,到每一处,深情的爱怜是他的印记,镌刻进她身体。 他吻住娇唇,把情迷融进幽莲。 眷恋的气息让她用心给予,在他转为诱惑时,她又主动贪婪索取。 “我的小优很热情!”他在她唇齿间惊喜呢喃。“喜欢吗? “喜欢!”她回。“方文...方文。” 她不知为何声声呼唤,只知道这个男人已烙进她的心里,交织进她的人生,。 他不忍她焦急,他愿为她舍尽,他凝望着她,要做她唯一的男人。 “我爱你!很爱!”他说。“宝贝,说爱我!” 她捧着他的脸颊,泪水从眼角滑落。 未来或喜或悲,她愿将自己奉与! “爱你,方文!”她回。“很爱!” 她痛时,他以柔情抚慰。 他狂时,她以娇媚呼应。 从最初的相互所图,到彼此身与心的赔付! 他们真正拥有对方,在此刻,将无处可安的心埋于彼此心田。 两抹灵魂在浪潮中翻滚,雪白的床单,也为他们的爱,开出了鲜艳的红梅。 ... 世界就是这样,有人欢喜就有人伤悲。 从毛小优自餐厅后门走后,于钦便落寞低沉。在送高丽丽回家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凝视着前方。 汽车在楼下停稳,他依旧不语。 车内一片死寂,高丽丽挎上包,打开车门。 “我到了!”她望眼男人,不打算勉强。“早点回去睡!” 在她进了楼道后,于钦点燃根烟,原地吞云吐雾起来。 回到家中的高丽丽,不知用了多久才止住泪水。 门铃声起。 从猫眼里得知门外是于钦,她慌忙顺顺发丝,笑容甜美地开了门。 “于...” 才吐一字,她便被于钦推进玄关,从背后将她抱住,又将她禁在墙边,没有过程直奔主题。 “于钦!”虽然高丽丽心里不是滋味,还是有所回应。 他粗暴地扣住她的下巴,唇在她耳鬓摩挲,疯狂地向她进攻。“心...悠!” 高丽丽仅存的幻想被他的言语打破,她像受了奇耻大辱,哭着推他、愤怒躲他... 而她那时于钦的对手,在她停止抵抗时,他却变得柔情,在她耳畔低语。 虽然他毫不掩饰地把她当成别人,身体却在他的诱惑中越陷越深... 高丽丽从卫生间出来,望眼靠在床头抽烟的男人,她坐在床边闷闷不快。 “我是我,不是别人!”她说着气话。 他弹弹烟灰,不以为然笑笑。 “那次,在酒店你说我把你当成了她。丽丽,是这样吗?” 高丽丽惊恐地望向他,他知道那次是她故意为之? “不高兴,难道这次我没能让你开心?” 于钦戏虐完,掐灭烟卷掀开被子,拾起散乱的衣衫。 “你去哪?”高丽丽慌了,她跑过去抱住男人的腰,怕他此去再难见。“不要走!我承认第一次是不想再被张如君欺负,是有意!可我现在是真的爱你,于钦!你感觉不到吗?” “无所谓!”他扣着颈下纽扣,轻牵嘴角。“既然你想成为她,那就继续!像刚刚,我们都很快乐!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娶你!” 娶她?高丽丽一怔,放开他的腰。“为什么?” 他转过身,抬起她的下巴,虽面带微笑,眼中却无半丝爱意。 “因为你知道她是我这辈子放不下的人!我会一直等,不管等多久!” “你娶我,这是条件吗?” “给于家生个孩子,在那之前,做个称职的于太太。”他直白回道:“但我们之间的不愉快,绝不可能是因为她!更不可因她而不高兴!” 高丽丽的双眸盛满泪水。“没听葛萌萌说吗?她和方文已经要结婚了!为什么不能放下?” “我会祝福他们!她幸福一生,你便一世是于太太。”于钦放开她背过身,向大门走。“没关系,你可以考虑!” 她拉住他的臂弯,哀求:“今晚不走好吗?” “考虑好,再打电话给我!”于钦悠悠点燃烟卷,推门离去。 高丽丽明白,他娶自己还有另外的缘由。 “你想让爸爸为你痴心做事!于钦,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她!” 她自言自语地回了卧室。 于钦来到楼下,坐在长椅上望着星空发呆。 “不管我们变成什么样,和谁在一起,你仍是于钦要守护的心悠公主!你说等你老了,可以考虑与我去旅行,我等你!”他苦笑道:“我傻吧?” 第126章 矛盾 小心悠穿着花裙子,头戴太阳帽,怀抱娃娃站在院门。 可能等了太久,她转过小小的身躯,朝院内大喊:“妈妈~” 院里一片沉寂,没人应她。 阴沉的天空,乌云像马上砸到了地上,浓雾自花园袭来遮掩了她的视线,只可望见远处的屋门大敞,黑漆漆地像无底的深渊。 “妈妈...” 她带着哭腔抬腿,脚下传来刺骨的凉意。撩开小裙子,白嫩的小足已血污斑斑。 地面上一汪汪雨水里,一条条毒蛇探出畸形的头部,嘶嘶地吐着艳红的信子,阻挡她回家的路。 小心悠吓得哇哇大哭,转头向门外跑。 门口的那条柏油路被雨水洗刷的油亮透黑,她一边跑一边找。“妈妈~外公~” 两旁的参天大树在路上方交织,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光,她就像被遗弃在没有尽头的隧道,向前向后看不到出口。 孤独、无助、恐惧...她急地在路中间原地打转。 一辆汽车朝这边驶来,那是外公的车,她破涕为笑挥舞双臂。 “外公,小心悠在这!妈妈,不见了!” 可汽车并未停下,从她身旁缓慢驶过。 她疑惑地向车内望,母亲与外公就坐在后排,满面慈爱地朝她微笑。 “外公、妈妈!别丢下我!” 汽车的速度非常慢,她仿似一下长大了,弯着腰扒在车窗边跟边喊。 可无论她如何哭求,他们一言不发,微笑着频频摆手,像似作别。 “别丢下心悠,别不要我...” 她跟的好累,脚很痛。 要让车停下,她加快脚步向前,驾驶位的男人面朝前方,看不清五官。 她拽着门把手试图打开车门,又伸手抓住方向盘,怒责:“停下!快停车!” 那个男人听到她的话,缓缓转过头,当看清他的长相时,她是多么的愤恨与绝望! “张运平,停车!”她咬牙切齿地向后探头。“外公,他是魔鬼,快下来!” 张运平抛给她讥讽的笑后,一声轰隆,汽车开始加速。 她疯了似地拼命跑,怒骂、拍打、哭求...都无法阻止亲人被带走。 “别带走他们!” 汽车越走越远,她跌跌跌撞撞,遍体鳞伤... “不要,妈!”毛小优猛地坐起,顷刻间被痛感席卷。“好痛!” 她卷起身体在惊恐中垂泣,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从噩梦中脱离。 昨夜的点滴重回记忆,她转头寻找,枕边已然空空。指尖轻触枕面,梨花带雨的脸浮起几分羞意。 抬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薄纱照在窗台,心情却如梦境中的天气,阴郁地压在胸口。 她叹口气,拖着酸痛的身子下床,拾起衣衫走进卫生间。 方文从公司回来,进门就问母亲。 “妈!” 正忙活的郭美玉一怔。 “不上班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他站在楼梯向上望。“她起了吗?” “听着卫生间有水声!”她随口说道:“真能睡,我午饭都做好了!” “爱睡多久睡多久呗!”他说着就上了楼。 毛小优低头站在洗手台前,水龙头哗哗流水,床单上的点点殷红在水中变淡,慢慢向四周晕开。 她手指轻触,表情复杂。 有爱他的幸福,有梦境的无奈,有对外公的愧疚,这些又与对未来的忧虑矛盾汇聚,凝结成绳捆绑着她。 “醒了?”他环上她的腰,爱怜地在她秀发亲吻。 突然出现的男人让毛小优一惊,她慌忙关上水。 “怎么手洗?”他伸手去捞。“拿去洗衣机!” “不行!”她阻挡。“被...看到不好!” 方文把双手浸入水中,唇在她耳鬓厮磨。 在白色泡沫里,她揉搓床单,他柔抚她手。 “累吗?”他语调低沉。 她点点头,红着脸地躲避。 “看着瘦,肉都长对了地方!”他没放过,吻着她的颈低语:“特别迷人!” “别说了!”她娇嗔。 “就说!”他在她耳畔低喃:“看你可怜,不舍得折磨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还逃吗?” 她垂首浅笑。“逃了,你还找吗?” “还用问?肯定不找!”他回道:“所以,别动不动就跑!” “试试吧!”她淡淡说。 “挑战是吧!”他不满地提高音量。“以前逃,抓到是哄!现在逃,抓到是什么知道吗?” “皮带抽!”她揶揄。 “那都是轻的!”方文恶狠狠继续:“看到楼下小花园没有?我买个笼子放在那,抓回来皮带抽完往里一关,三天三夜不给吃喝,还敢不敢试?” 二人正逗乐时,郭美玉上来楼,刚进房间就听见儿子这套说辞。“你们好了没有?菜都凉了!” “你妈来了!”毛小优轻声说,打开水龙头帮他冲手。“先下去!” 方文回头一看,母亲已站在卫生间门口,他装模做样责怨:“洗干净点儿啊!” “洗什么呢?”郭美玉探头。 他搂住母亲的肩向外走去。“别管她,爱折腾 !” 母子俩下来楼,方文径直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抱怨:“妈,不让你多买点水果吗?” “哎呦,又给她切水果呢?”郭美玉跟到儿子身旁。“你穿的干干净净的,我来。” “不用!”方文笑笑,卷起衬衫袖口。“她好像爱吃!” “我一辈子就没享受你爸这待遇!”郭美玉吐槽完又问:“知道疼人,你怎么还打她啊?” “啊?对!疼归疼,不听话就得打!”方文理直气壮回:“不然能老实吗?” 郭美玉小心地压低嗓音斥责:“这是家暴!跟谁学的你?” “还能跟谁?跟我爸!”他回。 “瞎说!你爸啥时候跟我动过手?” “我爸啊,就是个反面教材!”方文认真地切着水果。“从老方那,我是学到个道理!” “啥意思?”郭美玉不解问。“什么道理啊?” 方文停下刀,望着母亲认真回答:“不舍得动手,所以,媳妇儿才气人!” 反应过来的郭美玉抬手就是一掌。 “臭小子!闹半天说你妈呢?” 他不痛不痒地端着果盘走出厨房,摆上餐桌,抽出纸巾擦手。“妈,昨晚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郭美玉跟到餐厅严正警告:“告诉你啊,咱家绝不允许野蛮、暴力!” “哟,暴力分很多种!”他一本正经继续:“你得先反省下自己,有没有对我们采取欺霸暴力!” “学你爸,给你妈扣帽子呢?”郭美玉抬手又要打。“气死你妈你开心啊?” “瞧见没有 ?”他指着母亲的手。“差点忘了这条,你的绝招,以死恐吓,暴力!” “这还不如以前冷冰冰不说话呢!”郭美玉气地坐在餐椅上。“我算看出来了,在你心里,你妈没点儿好!” “怎么会?我妈优点是心地善良,缺点是心地瞎善良!”他跟母亲闹完,冲楼上大声嚷嚷。“毛小优,磨磨唧唧,嘛呢?再不下来,上去打了啊!” “来了!”毛小优下楼。 “看到没有?妈,一说打就下来了,多乖!” 毛小优瞥他眼,朝郭美玉说道:“不好意思,阿姨,起的有点晚,让你做饭!” “没事!我能做!” “客气什么?坐下吃饭!”方文拉毛小优坐下。“你们俩做的都难吃,请人!” “请人干嘛?”郭美玉问。“就咱们几个人,也没多少事!我和小优...” “别指望她!”方文打断母亲的话。“她做饭难吃,衣服洗不干净,也烫不好!” “怎么会呢?”郭美玉似乎忘了试探毛小优,可劲挑刺那档子事。“挺好的呀!” “这不都是妈你说的吗?”他望眼在桌下拉他衣角的毛小优。“你拽我干嘛?不许你再糟蹋那些食材,还有我的衣服贵着呢!” “家里有外人,我和你爸不习惯!”郭美玉尴尬一笑。“再说,啥事没有,再不洗洗涮涮,那我不跟废人一样吗?” “慢慢习惯!你跟我爸学,出去自己找乐子!”他喝口水继续说:“以前我不经常回来,这事就依你们,现在我说的算!” 郭美玉望眼毛小优,说道:“以后不让小优做,我做!” 而毛小优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手指暗掐惹事的男人,却被他一把攥住,继续说:“你那身体,还是歇着吧!万一再出现上次的状况,家里也得有人!”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看毛小优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方文也抓起手机起身,还不忘向母亲显摆。“看到没有,她就吃水果!” 郭美玉一脸不高兴,并没搭理他, 送她去医院的路上,毛小优一直很安静。 “怎么了?”方文问。 “昨天的迷魂汤,今天被你破功!”她叹口气。“那么多话,我在楼上就听见了!” “想多了,那算什么事?”方文不以为然。“我不给你留台阶了吗?是不是忘了前几天过的什么日子?不请人,多长几条猫腿也不够你跑,把你解放还不高兴?” “就是个话痨!”她白他一眼。 “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想以前的事?”方文扬起嘴角,攥住她的手。“想也不能去做!离他们远一点。” “我知道!”她回。 “知道什么呀?这次的事情是张如君做的,他就是五毒俱全的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你做的那些,伤不到他。张氏和东天已正式结盟,按我之前说的,慢慢来!” 毛小优望向窗外,没再有说话。 第127章 项链 “我到了!”汽车停稳,毛小优解下安全带下了车,看方文也跟下来。“不是忙吗?还下来干嘛?走吧!” “怎么觉得烦我呢?”他叉着腰表示不满。“来都来了,不让上去看看?” “哪敢!”她瞥他眼笑笑。“也没什么事,去公司吧!” 他不舍地拨拨她的刘海。 “这还差不多!启明星项目是全越重中之重,葛萌萌在上面,让她陪你!” “啊?哦!走了!” 还没等她迈出几步,他旁若无人地将她拉进怀中。“会不会做女人?” “干嘛?”她推着他。“有人!” 他笑着在她的额头一吻,叮嘱道:“不许乱跑,乖一点!” “知道了!” 毛小优点点头,向住院部走去。 等即将进入大厅时,她忍不住回头。那男人靠在车旁抽烟,朝她挥手。 “傻!”她微笑转身。“如果不听话,会生气吧?” 到达病房所在的楼层,毛小优刚出电梯就被一个急色匆匆的年轻男子撞地一踉跄,而他头也未回,滋溜钻进还未关闭的电梯。 她回头望眼没当回事拐到走廊,远远地就望见葛萌萌朝这边奔来。 “萌萌,干嘛呢?”她问。 “看见一个黄毛跑过去没?”葛萌萌气急败坏欲再去追:“敢跟我动手,有你好看!” “到底怎么回事?”毛小优拉住葛萌萌追问。“他上电梯了,追不上!” “算他小子走运!”葛萌萌悻悻作罢。“他鬼鬼祟祟在病房里要偷东西来着!” 毛小优一下子警觉起来,顺走廊一路小跑。“我妈没事吧?” “没事!在睡午觉!” 她跑进病房,母亲睡得正香,她长舒口气,返回到病房门口了解情况。 “萌萌,王阿姨呢?” “她去买东西让我看会儿,我就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看见那个黄毛站在床前,问他干嘛的,那小子推开我就跑!” 跑到这偷东西显然说不通,毛小优思量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看他拿东西了?” “我看到他就这么...”葛萌萌比划着。“轻手轻脚扯出阿姨脖子上的项链,我一吼他放手就逃!” “项链?” 这让毛小优更加疑惑。 那条项链打记事起母亲就戴着,金链款式不粗不细,挂着比小指短些的金匙吊坠,看上去并不怎么秀气精致。 刚才的男人趁王阿姨和葛萌萌离开的空挡,把它当为目标,应是有备而来。 费这么大功夫,只是为偷了卖钱? “优优?咳咳...是不是优优来了?”毛芸越在病房问。 “是我!”她换上笑容走进病房。“妈,你醒啦?” 看到女儿手臂上的缠着的绷带,她慌忙坐起身。 “吗胳膊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 “就摔了一下,一点小伤,看给医生给包成这样!” 毛小优敷衍着按下病床的升降按钮,又用抱枕垫在母亲的腰部。 “哦,以后小心点!”毛芸越舒口气。“方文怎么没来?” “他把我到楼下就去忙了!” “嗯,妈妈这几天老梦到你外公外婆。”毛芸越抬起手臂指向前方。“就站在那个床脚,对着我笑!” “想他们啦?” 毛小优的目光下移,停在母亲的颈处。 “是啊!怎么能不想呢?以前浑浑噩噩倒没想地这么难受!”毛芸越湿了眼眶。“清醒了吧,那些往事一幕幕就在脑子里转!” “妈你多大人了?!”毛小优边调侃边起身,跟在外头的葛萌萌耳语几句后关上房门,将纸巾递给母亲。“像小孩子一样!” “再大也不想离开父母!” 毛小优拉拉椅子,坐地更近些,进入化疗期的母亲,各方面都不错! “妈妈一直戴的这个项链,是外公送的吗?”她问 “嗯!”毛芸越低头执起吊坠,泪水涌地更凶。“我们娘俩从家出来,除了这个什么都没带!” 她有些懊悔,母亲才刚好,不该提起往事。“不说那些了,妈!” “优优长大啦!”毛芸越解下项链放在女儿手心。“妈把这个给你!” “给我干嘛?不行,这是外公给你留的念想!”她站起来准备给母亲再戴上。“你知道我不喜欢戴首饰。” 毛芸越闪躲着,拉下女儿的手。 “坐下!优优,听妈妈说,我是活一天多一天的人,不知哪天...早晚留给你!” “不许妈这么说!”她置气不依。 “所有人的结局都一样,过程不同而已。”毛芸越摆摆手。“虽然知道是你的负累,但我也努力活着。因为妈妈多陪你一程,让我你少孤单一程!不过,等优优成了家,妈妈就了无牵挂啦!” “妈怎么回事?为什么老说这样的话!”她任性责怨。“你才不是负累,是我活下去的勇气,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戴上!” “傻孩子!”毛芸越再次拒绝,将女儿按在椅子上。“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受苦,是妈妈自私!如果能找到小宝,你们姐弟还能作伴。可是...哎...没有妈妈,你就没有了亲人,妈不忍心!” “妈...”毛小优低头垂泪,歉疚地说:“都是...是心悠害了你!” “不!”毛芸越凝视女儿许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毛小优抬头,双眸闪过惊诧。 “今天妈妈想跟你聊聊!”毛芸越轻抚女儿。“妈没被男人爱过,却也真心爱过一个男人!” 她叹口气望向窗外,思维混乱了这些年,毛芸越似乎重新又打开了深藏记忆的宝藏。 一个被解开封印的男人,时隔多年依然在她脸上晕染着欣喜。 毛小优从未见过母亲表情这样幸福。 “那年我十九岁,追我的人很多,个个有头有脸,可我却一个看不上!他,二十出头在我们工厂做工。虽家境贫寒却是那么儒雅俊逸,粗布衣衫,在我的眼里,像王子一样完美。” 毛芸越顿了许久,沉浸在青春岁月的无畏与美好。 “于是,我找各种理由缠着他,他呢大概因身份差别而自卑,或是害怕你外公,所有躲我,冷淡我。” 毛小优止住抽泣,望着母亲却不敢问出口。“他...” “没错!他是你的父亲,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你。我打听到他的住处,那是间很简陋的小屋。不管他怎么赶,我就赖着不走,缠着他问喜不喜欢我?他急了冲我吼,说他父母病重,不能失去工作,再喜欢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我当时多傻!”毛芸越笑笑。“就因为他这句话,我认为他其实是喜欢我,只是不敢!那天晚上我勾引了他,把自己和这条项链一并送给他,以为这样,他就会不再自卑,为我争取!” “后来...他有没有?”毛小优问。 “不仅没有,他还离开工厂,像躲瘟神一样连夜搬家。留下这条项链和一张字条,说他根本不喜欢我,与其他无关!”毛芸越说的很平淡。“此后的每天,我不死心地仍在找他!再后来,我发现怀孕了。那晚,我听说有人在另家工厂见过他,我去找未果。回来的时候...天很黑...” 毛芸越的双手越攥越紧,坐在床上开始摇晃,脸上被惊恐席卷。 “妈!”毛小优抱住她,怕她又深陷。“不想了,不想!” 毛芸越一言不发,颤抖着沉默许久许久,她艰难地与疯魔斗争... “求你别想了,妈,优优不想知道,只要你好好的!”毛小优哭求。 她抖动渐息,两行泪水顺脸颊淌进女儿的秀发。 “不,优优,我要说!”她语气笃定,似乎要为往事画上句号。“我回来的路上,遇见...遇见了坏人...” 毛小优缓缓放开她,为母亲战胜了自己而欣喜! “等你外公找到我时,我浑身是伤,回家后性情大变,时而清醒时而发疯。即使这样,却一点没影响你,在我肚子里越长越大!”毛芸越扯出丝苦笑。“你外公以为我是那晚怀的,逼着我打胎,真疯装疯的就这么把你外公吓唬住!” “外公是不是恨透我了?”毛小优笑问。 “他发誓赌咒,生下来就把你掐死!”毛芸越笑回。“生下你后我精神好转,你又漂亮可爱,你外公嘴上嫌弃,每隔一会儿就去偷偷跑望你一眼。” “因为治好你的病,他还给我取名毛心悠。”毛小优补充。“是吗?” 毛芸越却摇头,长叹口气。“其实,我并不是被那晚的遭遇逼疯,而是觉得...我不再干净,再也没资格去找他、去爱他,是那种绝望把我逼疯!有你后,我又有了希望。” “妈!”毛小优心疼地攥住母亲的手。“你恨他吗?” “不恨!”她笃定回道:“这条项链可以换他几年的工钱!他没骗我,就是不爱我!他给了你,我感激!你和他留着一样的血,看到你,就像看到他。甚至,当张运平赶我们的时候,我很开心,觉得我终于和他一样一无所有,想去体会他当时的心境!” “体会到了吗?”毛小优问。 “嗯!就是有点怨他,其实你外公也不会怎样他。后来想想,就因不爱,所有不愿争取!”她歉疚地向女儿说:“只是,为了我的遗憾,苦了我的孩子们!” “孩子和妈妈一起,就是幸福!”毛小优摇摇头。 毛芸越帮女儿戴上项链,抚着金匙吊坠叮嘱:“优优,留着这把钥匙,将来或许用的上!” “妈...” 当毛小优还想追问时,门开了,医生带领护士们进入病房。 “现在查房!”护士说。 “好的!”毛小优慌忙让开,撤至床尾。 望着母亲消瘦的身体,想象着她与那个男人的爱情。 那个所谓的父亲,毛小优并不想探究他是谁。 因为,他不会在乎! 第128章 启明星 张氏工厂 张运平嘴噙烟斗,抄手站在办公室窗前,身后站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周德凯是毛居正远房的表侄,因品行不端,当年被毛居正赶出毛家,安排在工厂做些边缘性的工作,后来才攀上张运平。 俗话说,面由心生。 他脸上横肉丛生,皮肤透黑,两撇断眉又贼眼里几,再加薄厚不均的嘴唇,整个人看上去猥琐阴狠。 “拿到了吗?”张运平悠悠问。 “没有,被发现了!”周德凯凑地更近些。“不过,具他描述,就是你说的,毛芸越不离身的那条带钥匙吊坠的金链子!” 张运平点点头吐出一团烟雾,从窗边思量着踱步至办公桌旁。 “听说毛居正偷藏了不少金条古董,当年我翻遍整个宅子也没找到。我猜他应该是放在哪个银行的保险柜,所以才把毛芸越放在乡下自生自灭,找人暗中监视。” 周德凯跟进主子,分析道:“如果有这回事,你把小张先生一直给她留到九岁,就是让她一人养两孩子,日子过不下去。可她过的这么苦...哪有人放着钱不用的道理?会不会根本就没有?” “一定有!”张运平一脸笃定。“我曾偷听到老头子给毛芸越交待过此事。” “老李也不知道,就是说唯一知情的只有毛芸越!”周德凯顿了顿。“之前她一直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现在虽然好了,如果她不说,咱也不知道藏哪了不是?” 张运平用拳头,有下没下的敲击桌子。 “毛芸越没拿来用,说明根本没法用!还是应该在宅子里,兴许是埋在院子的某个角落。” “不对啊如果在宅子,老李应该是知道的!” “这种事,就算老头子再信任老李,也不可能让旁人知道。”张运平说。 “不知道在哪,就算咱们拿到项链也没用啊!” “还是带人在宅子找!”他望眼周德凯,特别交待。“别让太太他们知道,就说重装宅子!” 周德凯点头,又疑惑请示:“那毛芸越那边呢?” “清醒就好办了!” 张运平吸口烟,老谋深算的双眼微眯,显得更加阴险。 这时,张如清推门而入。“爸爸!周叔也在!” “什么事?”张运平向周德凯说。“你先去吧!” “诶!你们聊!” 周德凯出了办公室,并带上房门。 “爸爸,与东天签约时,资产清算账面虽然做平,他们也没发现端倪,但时间长了我怕会惹出麻烦。东天的资金已经到账,是不是把该堵的堵上!” 张运平望眼女儿,发出几声闷笑。 “你还是太天真!做事不要畏手畏脚,工厂还是我们说了算。” “话虽这么说,爸爸,东天的业务已经尽数转移到张氏,我担心因小失大!” “合为谋利、散也为利!一旦获利,巴不得分的人越少越好!清清,东天注资张氏,可以打着自有工厂的旗号做大业务,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对我们来说呢?不过是稳定订单,赚取些小利,东天的红利我们沾不到一毛。” “爸爸的意思是?”张如清不解。 “意思就是,东天在工厂能获多少利,我们说的算!” “还有,关于启明星的竞标,东天的意思,要我们配合。”张如清顿了顿。“可我觉得,启明星此次的竞标,是基于其多年沉淀下来的庞大消费群,孕育而出的新零售软件开发项目。即使东天胜出,对于我们在产值上,并无太大提升。” 张运平抬手打断女儿的话。“启明星的竞标,你不仅要配合,还要全力配合!” “我们真有必要这么做?” “启明星是零售行业的姣姣品牌,有上千家卖场,且每家都是直营。经营类目从日化、服装、食品到母婴、家居。虽然产品大部分是自有工厂、自主品牌,但其外发的产品,就足够养活几十个张氏!而启明星是公认的难公关,跟合作商的合作黏连度相当高。” “爸爸是说,利用东天,打造我们与启明星的桥梁。” “不错!”张运平点头。“东天得标,不仅能挫败方文和奇创的锐气,我们还能顺道搭上启明星,接下来的事就是水到渠成。所以,这次竞标不能有任何差池!” 一提到方文,张如清便悲上心头。“实话实说,单凭技术,东天比不上全越。” 女儿的变化逃不过张运平的眼睛,他拍拍她的肩膀问:“东天的秦时力是不是在追求你?” “爸爸怎么知道?”她低下头,有苦难言。 “从你办公室扔出来的花都堆成山了,工厂谁不知道?” 张如清恨恨回:“他就是个混蛋!” “是不是还想着方文那小子?” “我不可能忘了他!”她坦言。 “忘不了也得给我忘!”张运平斥责。“秦时力也算青年才俊,虽然他已经不是东天的大股东,但拉拢他对工厂的利益有好处!” “爸他...我不仅不会答应,见面我还要杀了他!”张如清无比愤恨。 “张如清...这事也不是主要,以后再说。”张运平压下怒意。“技术再好,还要公关好,这次东天胜算很大!就算东天败了,也绝不能让全越得标!否则,奇创就真的爬到张氏的头顶了!” “我知道了爸爸!” 等张如清走后,张运平掏出手机坐在办公椅上拨通电话。 不过,表情明显缓和不少。 “嗯,彬彬乖不乖?”电话里的女人似乎一肚子委屈,直抱怨许久,张运平耐心劝道:“我是为你们好!暂时不要再回玫瑰花园,等过了这阵子,我再去看你们!” 原来,自齐斌拿着情人与儿子的照片与他接触后,张运平以防他在启明星之事上故技重施,便把那对母子安排至另一住处,并不再见面。 即使事情被捅到王兰那,仅凭一张照片,他也可用万般说辞蒙混过关。 “行了,别哭啦!我怎么会不为儿子考虑?”情人娇滴滴地哭诉让张运平那颗老心泛起涟漪。“我更不会亏待我的芳芳!耐心等着,我自有安排!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带好张如彬!” 果然,饭是讨的香,人是偷的宠,孩子那就是小的疼。 不知道将来东窗事发河东狮吼时,狠辣的张运平又会如何? 他的芳芳,会不会是下一个毛芸越? ... 除技术部,其他部门的经理皆聚集在全越会议室。 方文单手搭在桌上,悠悠点名:“公关部!” “是,方总!关于启明星掌门人有两种说法,一是创始人洛敏之,二则是洛敏之因身体原因早已隐退,现在实际掌管其企业的是长子洛启宇。传闻,这父子素来不睦,从不再同一场合出现。更有甚者,说洛敏之有意将企业传给二子洛启衡,引发与长子矛盾。现在他们内部,正上演一场夺权大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负责此次竞标的是长子洛启宇。” 方文没说话,仍在等待后续,可再无等到下文。 “完了?”他挑眉问。 “完了,方总!” “是看会议时间充裕,浪费大家的时间?”方文顷刻间暴怒。“给我这些,公关部要撤了吗?” “对不起方总,启明星管理确实严格,我们能得到的信息...有限!”公关部经理慌忙站起解释。“这...还比对手得知的要多些!” “是要我夸你吗?”他凶恶怒吼。 “不敢,方总!” 方文又把怒火洒向全场。 “听听启明星,你们不该感到惭愧吗?我几天不在,全越差点换了姓!都管好你们的人,该开的开!今后谁敢泄露关于全越的只言片语,只要这个人是你部门的,我不管他是谁,更不管你是谁或是跟了我多久,剥夺所有红利,立马走人!” “是,方总!”他们低头回应。 “人事,我要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全部到位!”人事经理回道。 “新进的人里头,如果把关不严,引狼入室,我第一个找你们!” “知道了,方总!” 方文调整坐姿,回到会议主题。“我们的竞争对手有几家?” “启明星注重品质,所发邀请皆是行业中比较有实力的企业,共七家。”市场部经理汇报。“综合评估下来,东天不用说,一直和我们咬的很紧。烨华仅此于东天,鑫势力为新锐,劲头比较足。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鑫势力,倒不是因为他们的业务过硬,而是听说其与启明星有些渊源。” “不管鑫势力有什么渊源?”方文闷笑一声。“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东天自会想办法!” 市场部经理点头,继续补充。 “方总,因为艾贝儿金元培与启明星有过业务往来,所以东天相对来说熟门熟路,率先抢占了先机。东天董事长沈家梦还亲自带队,组成特别公关团队,看样子这次是势在必得!” 那个熟悉的名字像流星,在方文的脸上一闪而过。他敲敲桌面,质问:“公关部还觉得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吗?当你们找理由时,人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对不起,方总!”公关部经理检讨。“我们会加快速度!”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有价值的信息!给你们两天时间,我不多要,只要启明星二子洛启衡。” “方总,洛启衡并不负责...” “照做!”方文斩钉截铁回。“散会!通知技术部,半个小时后开会!” “是!” 第129章 吵架 方文回到办公室,趁会议间隙拨通毛小优的电话。 但连拨多次,均无人接听。 “忙什么呢?” 他自语着翻起通讯录。 下午两点多,左优餐厅已休市。 除了于钦与他朋友们那桌外,已没其他客人。 虽然已经吃完,他们仍是在位上谈天说地侃聊,一时半会儿没要走的意思。 于钦更是频频望向窗外,似乎别有所待。 店员们各自去寻地方歇息,唯独高丽丽留下值守。 爱人在,她当然笑容甜美又贴心地添茶绪水,惹地于钦的朋友们纷纷打趣。 “嫂子照顾太周到,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是啊!要不,咱们撤了吧?别跟嫂子抢于哥!” “应该的!”高丽丽大方回道:“安心坐着,我才没那么粘人!” “丽丽,帮我们上点水果吧!”于钦淡淡说。 “好的!我去厨房切。” “麻烦嫂子!”几人嘻闹。 这时,收银台里的座机响了。 于钦坐地离帐台比较近,听电话响了数声没有停歇的意思,他便起身接起电话。“你好,左优餐厅!” 对方短暂沉默后,传来缓慢阴沉的声音。“你是于钦?” 听出是方文,于钦有些意外,怕引起他的误解。“是我!兄弟别误会,我是来...” “为什么误会?要你接电话是餐厅没人了吗?整天游手好闲,你没事做啊?” 可方文没给解释机会,就把他的话打断,而且语气生硬话也不好听。 同为习惯向别人霸道的总裁,于钦自然听不惯别人的盛气,他慢慢收起笑容。 “现在是休息时间。”于钦顿了顿,模棱两可地回:“她去厨房切水果了,的确没人!” 他的回答成功激怒方文。“那天你怎么知道她会遇袭?之前学张如清,现在又学张如君?” “看来我不该知道啊!那样你就不会怀疑,我害你或是害优优吧?” “自己心里有数!于钦,收起你的心思!”他的叫法让方文醋意更甚。“还有,不要那样叫她!优优,不是你叫的!” “你不信她?”于钦反问。 “是不信你!”方文回。 “那我无话可说!” “跟你本来就没话!” 于钦刚才只是赌气,他并不想再犯同样的错,不希望和她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主动让步求和:“兄弟,别这样!其实我是来用餐的,找人的话也是找丽丽,优优她...” 然而,他习惯性的称为,在方文听来犹如挑衅。 再加他之前的阴阳怪调与行径,方文无半丝好感,再次暴躁地打断他的话。 “于钦,别拿你所谓的女朋友做挡箭牌,你怎么想的我很清楚!把过家家的事当真,还以为自己是个孩子?” 方文不仅不给解释机会,更没给于钦反驳机会,便掐断通话。 于钦无奈摇头,放下听筒。 “谁的电话?”高丽丽端着果盘问。 “病人!”于钦回。 高丽丽照顾完他们撤回帐台,她狐疑地翻查座机的通话记录。 而挑起两个男人战火的‘罪魁祸首’,此刻才刚闲下来。 折腾了一下午,疲惫的毛芸越睡地深沉。 毛小优坐在病床前,轻抚颈下的吊坠。母亲除了向她吐露身世外,关于项链的信息并没多讲。 不过,从母亲的表情与话音,她更加肯定闯进病房偷东西的男人,是张家派来的。 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她都不能冒险! 所以为防万一,毛小优火速将母亲转至宏济医院的园区东院。 收拾东西、搬东西、办手续,忙地一刻未闲。 毛小优悄悄走出病房带上房门。 “睡了?”门外的葛萌萌问。 “嗯!”她点点头。“辛苦你了,萌萌!” “客气啥?这不是我的工作嘛!” “等王阿姨洗完衣服,咱们就回去了!” “哦,对了老板娘!”葛萌萌想起件事。“刚才王大皮给我打电话,说让你给方总回个电话,他好像很生气!” “王大皮?” “就那大赖皮,王明治!” 毛小优笑笑掏出手机,果然有几通未接电话。 她拨通电话,那边秒接。 只是,传来的吼叫简直要震碎耳膜。 “吼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那么讨厌!”毛小优被他的火烧地莫名其妙。 “咱俩谁讨厌?啊?”而方文音量反而更高。“想装不知道蒙混过关还是想跟我撒谎?怎么跟我承诺的?变本加厉是吧?” 毛小优思衬着他难道是说转院的事? “方文,不是想瞒你!”她耐住性子回:“没来得及,回去再跟你解释!” 方文更是被她的话气炸肺,他所想象的画面立马,像真地似地浮现眼前! “解释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怕我打扰你们!”他怒涌心头又冲向嘴边。“我给你切水果,你给别人切?没人打扰,边吃边叙,美吗?” 虽然没听明白,但毛小优有点可以肯定,他不是说转院的事。 “什么又吃又叙,方文你到底想说什么?”她也火了。 “才承认就翻供?”他更火,愈加口无遮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选择困难,两个都想要吗?证明自己很有魅力?” “姓方的!”她怒吼。“你是说我和于钦吗?别人说你就信,问都不问就发脾气?” “自己做的事,我需要听谁说?毛小优,我是不是太宠你,觉得我舍不得你?啊?你听清楚,无所谓!” 二人忽地陷入沉默。 毛小优用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她轻声反问:“得到了就无所谓?” “是!无所谓!”他却回地干脆。 “好!” 她挂掉电话,抬头久久不语。 身旁的葛萌萌听了个大概,她不解问:“老板娘,方总啥意思?” 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毛小优直接揣进口袋。 这时,王阿姨端着盆回来,看她们表情不对,疑惑问:“怎么了这是?” 葛萌萌朝她摇头,王阿姨没再问。 毛小优深吸口气说:“王阿姨!” “诶!” “以后麻烦你多注意,有事出门就让护士安排护工,一定不能留我妈妈一个人在病房!” “知道了,小优!” “辛苦!” 毛小优交待完转身就走,不知手机震了多少遍,她充耳不闻走她的路,本就冷清的脸庞此刻就像凝固了般。 不敢多问的葛萌萌,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 因为不熟悉医院的路,走着走着,她们竟从住院部来到了门诊楼。 “没事,从这出去也一样!”葛萌萌说。 “嗯!” 毛小优抬眼环望四周,熙熙攘攘的全是病人。 一对等待挂号的男女,将她的目光吸引。 女人微微哈腰蹙着眉头,像身体不适。男人搂住她的腰,频频低头询问,看上去心疼的不行。 “望啥呢?”葛萌萌问。 “嘘!” 毛小优神秘地拉她朝后走,躲在一副宣传展架后头。 “是不是有情况?”葛萌萌瞬间特工上身。“不过老板娘,到底看啥呢?” “瞧见那女的没有?”毛小优指指前方。 葛萌萌顺指向望去。“就那跟小白脸一起,弓腰的小娘们?” “嗯!” “我敢保证,他们不是正常夫妻!男的也就二十多,女的怎么说也得三十多,准是一富婆!” “不错!萌萌。”毛小优不吝夸奖: “那当然!”葛萌萌被夸地小小得意。“那女的谁呀?老板娘你认识啊? 毛小优冷冷一笑,张运平大概想不到,他包养的小情人又拿着他的钱,如法炮制。“知道又不知道!但,很想认识她!” 葛萌萌综合老板的表情与话,思量着建议:“这好办又不好办!咱先跟着?” 二人相视一笑。 “慢点,亲爱的,我扶着你!” 葛萌萌瞬间化身贴心男友,一副爷们的外形与打扮,再加粗嗓音,足以乱真。 “哎呦!”毛小优学起那个女人的样子。“好痛!” “没事啊!” 葛萌萌搂着毛小优向挂号处走去,就排在那对男女身后。 “再忍忍!”葛萌萌安慰后,又拍拍前面男人的肩膀问:“兄弟,是在这里挂号吗?” 那男人看着文弱,脾气却不小。“眼拙啊?那么大两个字看不见?” “哎,你...” 毛小优轻拽要发作的葛萌萌,病怏怏地轻触前头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近视!” 也许那男人被毛小优的颜值惊艳,语气稍稍转圜,回道:“哦,是这!” 于此同时,前面的女人也微微转头,冲她扬出丝笑。 毛小优当然更加友好回应。 “你好,挂什么科?”窗口内的医生问。 “咱挂什么科?”男人温柔地问女人。 “你好医生,我肚子疼,又流血。”女人凑近窗口说。 “挂妇科!” “谢谢医生!” 那对男女交钱挂号后离去。 “下一位!”医生喊道。 毛小优向葛萌萌说:“我想去洗手间。” “那可不能憋!”葛萌萌扶着她撤,还朝后面的人说:“你们先!” 二人快步追赶上那对男女,在电梯关闭之前挤了进去。 再次见面,毛小优主动向女人打招呼。“真巧,又见面了!” 这次,好像熟了些! 在电梯里,她们有搭没搭开始交流,话题围绕身体的不适感展开。 ... 当毛小优积极交友之际,怒波平息后才知说了过头话的方文,因她的不理而燥地是百般挠心。 断断续续且暴雷不断的技术会议,也没心思再开,他抓起手机端着冷脸回了办公室,留下既惶恐又终于可大口喘息的员工。 “老大,怎么这么倒霉,刚好轮到咱们开会,就吵架!”技术组长小声嘀咕。“摸摸我身上,都是汗!” 王明治抹把汗,朝下属们摆摆手。“都下去喝口水,擦擦汗压压惊。” 等人走后,王明治拨通葛萌萌的电话,先了解情况。 ... 突响的手机打破候诊区的寂静,葛萌萌慌忙按下电话,她望眼坐在等候椅热聊的两个女人,向外头走去。 “什么事?王大皮!”她压低嗓音。 “商量一下,萌萌,这个外号不怎么精致,咱换一个?”王明治脾气好的出奇。 “别找不自在!”葛萌萌低声警告。“小爷没空理你,挂了!” “等等...萌萌!就是问问你们在干嘛?”王明治配合着低语。“我这边,可是闪电霹雷,飓风席卷!” “我长得爷们,不代表搞得懂你们这些无情的男人?”她为毛小优抱不平。“我们忙了一天,又是捉贼又是搬家,老板娘连口水都没喝,还莫名其妙被你的方总找茬伤害!” “有这事?”王明治义愤填膺。“这些男人确实无情!快跟我详细说说,我替老板娘去谴责他!” 第130章 反省 当王明治从葛萌萌那套到足够信息,准备去为老板解忧时,总裁办公室已房门紧锁。 他跑到前台问:“方总呢?” “王总监,方总走了有十来分钟了吧!”新进秘书周颖回道。 王明治急忙拨通电话,却无人接听。 “关键时刻,不接电话?”他嘟囔着走向电梯。“无头苍蝇,你去哪找人?” 而方文不接电话的原因是... 当他来到停车场取车,刚打开车门将装有手机的外套甩进汽车,一个女人出现在车前。 天色渐暗,已至朦胧黄昏。 沈家梦一身修身白裙,衬得双腿笔直修长,头发梳地一丝不乱,在脑后集成一束。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装饰点缀,除了脸庞那份沉稳,素雅一如当初。 对她的出现,方文着实有些意外。 “方文!”沈家梦淡笑开口。 他关上车门走向她,短暂沉默后不冷不淡问:“有事吗?” 沈家梦落落大方伸出手。 “重新认识一下,好吗?沈家梦!” 这句话源于当年,年轻时的方文对她一见钟情时,向沈家梦伸手说了这样一句:‘认识一下,好吗?方文!’ 方文望着她双臂垂于两侧,微抬手臂稍作停顿,最后将双手揣进裤兜。 “这么熟,没这个必要!”他说。 她眉间轻轻掠过丝失意,缓缓放下手臂保持浅笑。 “一别十年,如今我们,形同陌路吗?” “不!”他的表情没有波澜。“是十年之前!” “如果我们中间没有别人,或许今天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家梦!”方文顿了顿。“从前的事我有责任,向你道歉!但,唯此而已!” 这是沈家梦没想到的,她身体有些晃,嘴含淡笑侧身。“方文,我是不是老了?” 她还是那个无论心中喜怒,表情始终如一的女人。方文原地踱了几步点燃根烟,并未答出口。 “沈总来找我,只是想说这些?”他问。 当她还在沉浸过往时,他已转了态度。 沈家梦望眼他,及时调整状态。 “年龄到了才会懂得什么是美好!”她从追忆往昔向步入正题过度。“我接手东天进入这个行业,其实是为补心中的遗憾,因为那是曾经恋人的梦想,没想到却与他成为对手!” “这事要分怎么看,是对手也是战友。”方文轻动嘴角。“同行的良性竞争会相互鞭策,在技术创新上不断攀升,从而带动整个行业,大家获利。东天作为行业会长单位,肯定比所属会员更懂得其中道理!” 既然方文率先打开主题,沈家梦便不再遮掩。 “你说的很对!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我想请问,全越对启明星项目有几成把握?” 他深吸最后一口烟后,将烟蒂踩灭,把问题又抛掷给她。“和东天一样!” “既然方总谨慎,家梦有话直说!”她的语调正式,还带着些官方。“就像方总刚才说的,既然东天被推为会长单位,该做出表率,让大家的得利!启明星的体量巨大,所以,我们决定资源共享,联合开发。” “联合开发?”方文点点头。“东天的格局令我刮目相看!” 沈家梦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揶揄,她不以为然继续。 “我们与烨华、鑫势力、合元已经达成共识。不日,便会甄选联合开发技术小组。” 这是沈家梦今天的目的! “排名前五的已聚齐四家,可谓是所向披靡,什么难题都能攻克!”他说。 方文一语道破问题,沈家梦似乎有些不淡定。 “目前还剩一席,全越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愿意加入,我想应该可以为整个行业,带来技术革新。” “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也不爱凑热闹。这么着吧!有事,失陪!” 方文说完转身走到车门边。 “方文!”沈家梦喊住他:“还有件私事,是关于张如清的。” 他望她眼,并没打算再说什么,伸手拉开车门。 “那晚你没来,我们都喝多了!”她并未止语。“那男人和你很像,清清就把他当成了你,我也以为是你。我虽然怨她,可知道她被人...我又于不忍心!张如清对你的恨源于误会,直到现在她才得知真相,对你歉疚又羞愧。” 方文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坐进汽车扣上安全带,发动汽车后降下车窗。 “如果东天将心思用在研发上,我想将会非常有实力。”他奉劝。“沈总,选择it行业,就应该让它回归技术!” “希望方总考虑下我的建议!”沈家梦回。 “先走了!” 方文开车驶离,望眼后视镜中渐远的女人,自言自语:“这个时候,还跟我谈情怀!” 沈家梦目送他的汽车离去后,上了辆商务车。 漆黑的后排,显出张如清仍在眼巴眼望的脸。“他不会答应的!” “我早就预料!”沈家梦牵牵嘴角。“不过,我要传递的信息他也应该接受到了,这才重要!” 张如清瞥眼前面的女人,脸上带着些不屑。“如果被全越攻克了启明星技术上的难题,你在启明星的公关,已没有意义。” 这话,说到沈家梦的心里,她不甘说道:“秦时力那个废物!关键时刻掉链子。” “哼!”张如清冷哼一声。“何止是废物!” “不仅东天,烨华他们那边也出不了方案,否则也不答应联合开发!”沈家梦双眼微眯。“我就不信全越能啃下硬骨头!” “可惜全越里面,已经没有我的人了!”张如清叹口气。 沈家梦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也不完全是!清清,手持尚方宝剑,却没把住他的命脉!知道你失败在哪吗?” “全越的核心是技术部,我攻了这么久,只收了些没用的小鬼!”想起那一对男女对她的羞辱,张如清就窝囊。“特别是王明治,装疯卖傻胡搅蛮缠,有他在,全越稳如泰山。” “你之前在全越收人,无一不为全越老板娘的头衔努力,又怎会忍心拆他的顶梁柱呢?” “也许吧!”张如清不否认。 “其实搞定王明治,无需其他,一个字即可!” 张如清来了兴趣,向前探身求解。 “什么字?” 沈家梦转过身,轻吐一字:“疑!” “疑?”张如清领略到其中含义,面容渐渐舒展。“龌龊恶心的男人,等着瞧吧!” 沈家梦满意一笑,调整好坐姿系好安全带发动汽车。 ... 被沈家梦耽搁点时间后,方文从金融大厦来到左右餐厅。 高丽丽站在门前迎客,看到他贴心地拉开大门。 “你好,方总,是来用餐还是找小优姐的?” 方文瞄眼全场,并未见到想见的人影。“找毛小优!人呢?” 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高丽丽已猜到端倪。 “没见小优姐来啊!”她回完又朝帐台问:“范姐,老板娘今天来过吗?” “我在的时候没看到!不知道下午休市的时候有没有来?” “于钦和他朋友们一直聊到晚市,我一步没离!”高丽丽说的很自然。“方总,你打她电话吧!” 听完她们的对话,方文的脸上比方才更难看,他没多停留转身就走。 “方总下午是不是打过座机?”高丽丽在为他开门时问,又补充道:“我当时在忙,让于钦帮我接的,他说是你!” 方文暂停脚步,点燃根烟,问:“在忙什么?” “于钦要吃水果,我就到后厨去切了!” “他是你男朋友?”他闷笑一声。“甩了吧!” 方文抛下句话,骂骂咧咧地走出左优。 “于钦,你敢耍我?!”他上车后摸出手机,给王明治回去电话。“问葛萌萌她们在哪?” 电话那头的王明治,把打探来的消息统统奉上。 “怎么不早说?”方文懊恼吼叫后扔掉电话,驾车赶去赎罪。“毛小优你没长嘴,不知道解释?” 他好像没给别人解释的机会! “方文,臭脾气得改!”他反省。 ... 住院部六楼病房。 毛小优弯腰伏在病床前,问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女人。“芳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是黄体破了!你呢?” “我就是痛经,医生说只能调养,也没什么好办法!”毛小优抬眼望望四周。“你...老公呢?” 曲芳芳不好意思笑笑。“他不是!” “啊?他走啦?”她装作惊讶。“你住院,没人照顾你哪成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处理完,观察两天而已!” 毛小优拉拉椅子,坐在她身旁,聊起家常。“那你家人呢?” “我...老公在外地!”曲芳芳脸上闪过自怜之色。 “正好我这几天没事,我陪你两天吧!”毛小优自告奋勇。 “那多不好意思!不用管我。” “没事,我家就住对面!”聊了这么久,毛小优大概知道曲芳芳是个什么样的人。“芳姐,我从小就比较自卑,没什么朋友,不知怎么就和你能聊得来。” 曲芳芳像找到天涯沦落人。“我也没什么朋友,心思都在儿子身上。” “那个男的...”毛小优试探问,看她对自己接受几分。 “不瞒你说,找个人说说话而已!”曲芳芳吐露实话。 “你老公不经常回来?”她又问。 “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曲芳芳叹口气。“这事有点...不能让他知道。” 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外?毛小优并不知晓。她点点头,装作很懂的样子。“当然!你饿了吧?我回家给你做点吃的!”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这么麻烦你不好意思!” “哎呦,就几步路,芳姐叫我萌萌好了!”她站起来准备撤。“先睡会儿!” “嗯!谢谢!” “再客气,我可就不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后,毛小优走出病房。 她关上房门后,朝等在外头的葛萌萌轻声说:“走!” 待走出一段路后,葛萌萌疑惑问:“老板娘,你说她这朋友怎么那么好交?” 毛小优淡淡一笑,做出总结:“关在笼子的金丝雀,不工作没社交,等着包养她的男人想起来时陪她半刻,还好有个儿子!” “不还有小白脸吗?” “他对她,就像咱们对待用餐的客人一样!照顾贴心,嘘寒问暖,只是出于职业需要!” 葛萌萌朝后看眼,迷惑不已。“有钱又有什么意思?陪个老头,还见不得光,图什么?!” “图什么?”毛小优忽然想起了李香香,她叹口气道:“不用风里雨里,辛苦奔波!三十多岁高档住宅汽车,锦衣玉食银子充足,孩子上私立学校...多了!” “听着挺好!”葛萌萌摆摆手。“反正我不愿!” “她用自己的年华换了这些!”她摇摇头。“又用这些,换了个寂寞!再想办法,去排解寂寞!到哪都是独身只影,因为见不得光!说她可怜呢?还是自作自受!” 第131章 自己作去吧 两人聊着走到电梯间,毛小优按下电梯下行键。 “是正解!”葛萌萌抱歉说:“老板娘可要做好准备,人奔这来了!” 要不是她提醒,毛小优倒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能找到这来,说明是你葛萌萌的错!” “是上了王大皮的当,他套我话,说完就后悔了!关键是现在怎么办?” “没空理他,自己作去吧!”毛小优淡淡吩咐:“去搞点吃的,要像自己做的!” “那还不简单,楼上找王阿姨不就得了?” “你去九楼换王阿姨,好了打我电话。”毛小优又不放心问:“人来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吃一堑长一智,葛萌萌这次学聪明了! “老板娘放心,该说的往死了说,不该说的打死不说!” “嗯!”毛小优走进电梯按亮一楼,随口调侃:“萌萌,我觉得你跟王明治还挺配的!” 葛萌萌的反应很大,挡住电梯门非要掰扯清。 “我有错老板娘你尽管批评,但千万别骂人啊!” “人家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毛小优送她弯白眼。 “怎么没有?王大皮老、矬、肥,也就算了,还离异带孩,小爷我好歹是个...大姑娘!” “这倒是!”她点点头朝她摆手。“上去吧,抓紧时间,我楼下透透气!” “好嘞!” ... 张宅 “都先回去吧!”张如君边接电话边踏进客厅。 正与管家老李聊着的王兰看他回来,满脸期待地迎上前去。 “事办妥了吗?” 他提起串茶几上的葡萄,整个人一倒,横在沙发上悠哉地吃起来。 王兰稍稍停顿,换上慈爱的笑。 “饿吗?君君,要不要妈妈给你弄点吃的啊?” “不用了!”张如君坐起来扔掉葡萄,拍打双手抱怨:“妈,我说你的情报能不能准一点?病房里哪有狐狸精她妈?就一个八九十的老头!” 他这句话瞬间拉长了王兰的脸,怒望眼老李。 “不可能,太太,我亲眼看见的!”老李解释。“难不成出院了?” “你问我我问谁啊?老眼昏花是不是记错病房啦?”王兰斥责。 “肯定没有...” 张如君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话。 “你们待会再讨论,这可不是我的事!妈,钱照付!” “钱钱钱,钻钱眼去了啊你?”她没好气回:“屁事没干,要什么钱!” “不是我要钱,这是道上的规矩!”他拨拨中分的头发,站起来抄着手缓缓向门外走。“不给钱也行,让兄弟们白忙活,咱下次别想找人办事!” “你...”王兰深吸口认栽,但也不想毫无收获。“回来!把狐狸精的餐厅砸了,钱照付!” “算了吧!”张如君摆摆手。“她的餐厅早就转给于钦了,没事招惹他,吃饱了撑的!” “于钦?买那破饭馆?”她愤愤跺脚。“一个个的,净是怪胎!” “先走了,妈,钱打到老账户!” 他说着就走出屋门。 “张如君,又去哪鬼混?” “先搞清楚情报,欢迎再找我!” 王兰骂骂咧咧地坐进沙发,眯着眼思量起来。 “是不是死丫头察觉到了什么?把她妈换了地方!” “我去的时候没人见到,不应该啊!”老李也很困惑。 “再找人去查!”王兰兰吩咐:“这次谨慎点!” “知道了,太太!” 说完这事,王兰朝院子望了眼,语气放缓。“先生为什么要重装宅子?老李,你知道吗?” 老李似乎早有准备,随口回道:“太太,还能为什么?肯定觉得装修老了呗!” 王兰当然也不是好糊弄的,自己的男人长了副何样的心肠,她自然清楚的很。 “宅子先生重装了多少回,老李你还记得清吗?这次倒不不动屋子,动起了院子,我怎么觉得像找东西呢?” “连太太都猜不透,我更糊涂了!” 无奈老李的嘴很紧,王兰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便问:“老李,你儿子的病好些没有?” “还哪有个好啊!”老李福福身。“太太,我先出去了!” “去吧!” 王兰瞥眼那离去的背影,独自在偌大的客厅思量。 ... 毛小优坐在花园的台阶上,远望着高耸的住院大楼。 亮白色的灯从一方方窗口透出,像排列整齐的莹光魔方,比住宅的灯火更壮观。 只是,这每方窗口里的故事,大抵离不开生老病死! 她打开手机,上面有方文的十几通未接电话,还有于钦的! 想起当年那个爱钻狗洞的熊孩子,毛小优不禁扬起嘴角。 “于钦,毛心悠欠你太多的人情!还利用你的名号,保左优平安。” 但这个让她歉疚、感激的男人,成了她和方文之间矛盾点,时不时就会爆出来。 “如果有下辈子...”毛小优顿了许久,两窝笑意爬上脸庞。“对不起,小伙伴!虽然,他很讨厌!下辈子...可能还是他” 而毛小优口中他,此刻正在走廊,对葛萌萌威逼利诱,盘查审问。 “哎呦...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葛萌萌崩溃地双手合十哀求:“方总,你饶了我吧!” 方文暴躁低吼:“我不让你一步不离跟着吗?” “你让我跟,老板娘让我在这守,我该听谁的呀?” “我付薪水,当然听我的!”他深吸口气,努力压下脾气。“她有没留下什么话?” 葛萌萌开始她的表演。 “老板娘一个劲地哭啊别提有伤心!就顺这向外跑,边跑边哭、边哭边说、边说边骂。” 虽然她的表演极不走心,还是成功地将方文的懊悔推至高点。 “她哭了?说什么?”他语气低沉。 “什么活着没劲呀,比窦娥还冤呐,心被伤地支离破碎啊,方文你是混蛋啊...”葛萌萌说完又解释:“方总,后头这句,是老板娘说的!” 所以说,凡事不能太过,过了容易露馅。 “除了最后那句,其他的那些,葛萌萌你描述的是她吗?”他再次怒吼:“说不说实话?” 好在葛萌萌很淡定,还抱不平地进行了反攻。 “不是老板娘是谁呀?方总,人在百口难辨、极度委屈又被人冤枉、被人不信任、被人伤害...” “行了!别骂了!”就因为是事实,方文才要急切见人。“不说是吧?信不信我让王明治娶了你?” “别说笑了,方总,他打不过我!” “是吗?反正心情不好,看你俩打架散散心!”他说着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王明治,小刺猬在这,速度过来拔刺儿!” “谁是小刺猬?”葛萌萌疑惑问。 方文瞥她眼。“你不他的小刺猬吗?” “看我怎么收拾你,王大皮!” 正当葛萌萌发狠时,准备饭食回来的王阿姨喊道:“萌萌,饭好了!” “给谁的饭?”方文问。 “我的呀!”葛萌萌接过餐盒,朝王阿姨眨眼。“一天没吃呢!” 方文又转移目标。“王阿姨,毛小优呢?” 王阿姨一愣,也打起马虎眼。“萌萌,方总问你找到小优没有?” “找不到啊!”葛萌萌暗暗竖起大拇指。 “你们...啊,真行!”方文指着她们,恨恨说:“葛萌萌你吃!我看着你吃!” “啊?饿...过头了,等会再吃!” “你吃不吃?”他凶狠地简直要吃人。“听好,你被解雇了!” “我还是左优的人...”葛萌萌嘟囔。 他们的话,病房内的毛芸越其实听地一清二楚,她虚弱地下来床,打开房门。 “方文。” 他收起恼怒,扯出丝笑。“吵到阿姨了?” “没有!”毛芸越摇摇头,笑着说道:“进来陪阿姨聊聊?” “哦...好!” 方文怒瞪葛萌萌眼后,跟毛芸越进入病房。 “哎呦妈呀,真难缠!”葛萌萌终于舒了口气。“王阿姨我去了啊!” “赶紧去,我看着!” 王阿姨带上病房的门,守在外头。 方文将毛芸越扶上病床,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恢复不错!” 她靠在床头,脸上是丈母娘望女婿的欢喜。 “拖着病身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可别这么说!”他像似换了个人,调侃道:“阿姨,我们巴不得被你麻烦到长命百岁!” “自病自医,我都明白!”毛芸越笑着叹口气。“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优优,怕我走了,她会做傻事。” “咱要对自己有信心!主任跟小优都说你情况不错,不要有压力,好好配合治疗。” 她红了眼眶,略透暗黄的脸微微抽搐。“是我求主任这么说的,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方文怔愣不已,原本舒展的脸庞陡然肃穆起来。 “既然舍不得她,不管什么时候,阿姨更该不放弃!” 她稍稍平复后,望着他问:“阿姨问你,对优优是认真的吗?” “就是奔娶她去的!”方文笃定回答。“过几天,我带我妈会来看你。” 毛芸越欣慰点头,她没看错人。 “不用麻烦你母亲跑一趟,我这样...挺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应该的!”他补充道:“理应征求阿姨的意见!” 她坐直身体,慈祥的表情还带着丝请求。 “听我说,阿姨...把优优交给你!并且拜托你,替阿姨守她一辈子,可以吗?” 这犹如临终托付般的话语,让堂堂男儿也动容。 “我向毛小优许过诺,外公没来得及给她的爱,余生由方文补足!”他右手摆在心窝,郑重说:“今天,我向阿姨保证,方文会守她一生!” “阿姨相信你!”毛芸越欣慰点头。“她没有父亲,我爸很宠她,爷俩谁也离不开谁,所以她外公的死对优优影响很大!” “她说过,外公如同父亲。” “从那以后,她不再爱笑,整天不声不响。别的孩子玩她学习,有时候我半夜下工回到家,她仍在学。我让她睡觉,她告诉我:只有努力学习才能改变命运!”她脸上满是对女儿的亏欠。“因为我的身体,让她受了不少苦。优优有主见也固执,把过去的一切扛在肩膀,埋进心里,连我都不说。” 她的话让方文脑海里浮现一个小小身影,她在小伙伴们眼中,应该是个独来独往很难接近的姑娘。 第132章 酒吧挑事 若非如此,她的人生会是何样的? 在她外公的庇佑宠溺下,成为美丽高贵的公主。 那双眸子一定是灵动的。 只是,他们是否还会相遇? 又或者在他们相遇时,恰逢他一事无成,她是否会有勇气爱上自己? 那会不会是另一个,公主与穷小子的故事? 方文轻扬嘴角,收回神游的思绪。 “这点也是我担心的!”他直言:“我想阿姨,并不希望小优为仇恨而活!” 毛芸越点点头,叹口气。 “天下的母亲,有哪位不求孩子平安喜乐?但是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她在日记里写下的话,我这个当妈的是多矛盾!” “她写了什么话?”方文问。 “那是她在中考前夕写的: 我不想长大,那样我就以为,你只是病了! 而我又必须长大,我想回家! 因为,雨停了。 因为,为了千万分之一的侥幸。 更因为,我要在暖阳斜影时,在那儿等你...” 说到这,毛芸越哽咽到无法再继续。 “阿姨,别哭了!” 方文递去纸巾,轻抚她后背安慰。 “谢谢!”她接过纸巾,平息良久。“方文,你说我又怎忍心,剥夺她那千万分之一的希望?” “我能理解!”方文也说出自己的担忧。“但是对她来说,将会很危险!” “张运平是什么人,没人比我更了解!”毛芸越的表情凝重起来。“所以我才想要和你聊聊。” 她此时的表情,在方文看来是耐人寻味的。 里面有大家闺秀的大气端庄,有久经磨难的坚韧,更透着智慧。 方文知道,她除了托付,还有特别的事要交代。“阿姨你说,我听着。” ... 毛小优照顾完曲芳芳的饮食,走出病房。 “吃完啦?”葛萌萌小声问。 “嗯!”她递去餐盒。“萌萌,拿走吧!” “可别让我上去,等王大皮来了,更难缠!老板娘,我还是陪着你吧!” “你下班回家吧!” “你还没睡呢,我怎么能下班?”葛萌萌跟在身后,试探问:“真打算让方总...干着急?” “他无所谓!”她淡淡作答。 “老板娘,我觉得吧,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所以方总才...” “再气有的话也不能说!” “对对!活罪难逃,让他先难受会儿,好好总结反思!要不咱先回餐厅?” 毛小优虽慢慢放手转为幕后,也许人心安定便能齐心,餐厅的经营还算稳定。 “餐厅自己能转,我不在它更安全!” “那咱去哪?”葛萌萌像男友般搂住她的肩膀。“亲爱的,咱俩压马路去?” 毛小优看眼手表,淡淡一笑说道:“现在的点,得玩儿去!” ... 米伦酒吧 吧台里的周子伦对葛萌萌的长相做出评价。 “虽然有点迷惑,不过,你要是个男的挺白净,要是个女的挺飒!” “诶~那么多八卦的,就你说的话,我喜欢!”她举起啤酒杯敬他。“兄弟,走一个!” “小优,一起走一个,喜欢就常来!” 毛小优笑笑,调侃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愧是子伦的嘴。” “绝不是骗人的鬼啊!”周子伦放下酒杯。“好话也得分给谁听,就好比张如菁那几位,我想破脑袋也说不出好话!” 这时,谢雨欣如约而至。 “雨欣,这儿。”毛小优抬起胳膊。 “小优!” 谢雨欣笑容灿烂地与她亲切拥抱后,坐在吧椅上。 “这位美艳女郎第一次见啊?”周子伦热情打招呼。“周子伦。” “会说话啊!谢雨欣。” “以后就常来!”毛小优替他说出下句,又介绍道:“雨欣,这是葛萌萌。” “你好,女的!”葛萌萌主动替谢雨欣解惑。 “姐妹儿,有个性!”谢雨欣赞道。“来,大家干一杯,庆祝我可以自由喝酒啦!” 酒过几轮,葛萌萌与周子伦很聊地来。客人渐多时,还兼职帮他跑起堂。 两个女人并肩坐在吧台,安静地聊起来。 “小家伙呢?”毛小优问。 “有人带,他老娘我,直接断了他的口粮!” 谢雨欣在丈夫面前是小鸟依人、灵动可爱的,此刻是撸起袖子大口喝酒,满带侠气豪爽。 “人家那么小,谢雨欣你怎么舍得?”毛小优心疼说道:“还是母乳好!” “没办法,这不白天在公司忙吗?”她呵呵一笑。“喝母乳他不肯喝奶粉,来回跑怕饿着他,就干脆人工喂养。” “公司有齐总,至于委屈小家伙吗你?” “我认为,女人把家里照顾的再面面俱到,在男人眼里叫本分!在外帮他撑起一片天,哪怕是芝麻绿豆小的,那就叫价值!”谢雨欣缀口酒。“相信我!” 这点,毛小优是赞同的! “雨欣,你在齐斌面前好像不是这样!”她笑说。 “不管两个人有多相爱,有多了解,该装的还是得装!这不是谁取悦谁,而是让生活更轻松。”谢雨欣问:“你老公好了吗?” “什么老公?”毛小优白她眼。“你说的没错,相爱容易相守难!” “提前叫起来啊!”谢雨欣看出问题。“哦...吵架啦!” “叫不出口!”她轻牵嘴角。“不是大事!” 谢雨欣很知趣地不再追问,聊起正事。 “下午齐斌和方文电话沟通过,此次启明星的项目较为棘手!” 毛小优缀口酒,淡淡问:“他们那边呢?” “他们在公关上,可谓是下足了功夫!”谢雨欣说。“单从这点,他们赢了九成。” “启明星公司很大吗?”她问。 “不是用大来衡量,而是体现在其市场前景与后续价值!”谢雨欣顿了顿。“不过外表看着很光鲜,等揭开面纱,也是一片内战乱象。” 毛小优似乎心在旁出,频频朝门口张望。“怎么说?” “太子之争呗!整个启明星分为三派,两个儿子各占一派,外加老爹的元老派。” “这么复杂?” “依我个人看来,这个项目之难,不在公关与技术,而在于站位!这也势必会卷入他们的家族纷争。沈家梦他们已经搭上了长子集团的船,他也是这次竞标的负责人!” 她的话,终于引起毛小优的兴趣。“那你们呢?” “我们没得选,二儿子的小帆船。”谢雨欣耸耸肩。“这还是,两家公关部,举洪荒之力,勉勉强强爬上去的!” 从谢雨欣的描述,毛小优才知道,这是一次不寻常的竞标。 “为什么不选元老派呢?”她问 “哎,封建思想害死人!老掌门虽然老掌门看中小子,一怕避长传幼不能服众,人心不稳毁基业。二则是长子在公司羽翼丰满,势力不容小觑。洛敏之有心通过这件事,提高二子的威望,所以这次他是中立的。” “你的意思,二子的小帆船有他老爹保驾?”毛小优追问。 “能上一条船,说明物以类聚!洛家长子,有手段阴招多!如果洛敏之能压制住长子,也不会这么麻烦。” “子孙多,烦事多。”毛小优感叹。 “两个儿子,俩妈!”谢雨欣随口反问:“能不争吗?” 闲暇下来的周子伦听见她们的话,插话道:“那可不一定!上次就张家那姐俩,在我这狭路相逢,好家伙,差点没打起来!” “因为什么?”毛小优问。 “好像为钱!妹妹说姐姐把工厂卖啦,卖的钱吞了,要分钱!姐姐说就你们两个败家子,还想分钱?让他们那得去找老头!我还以为人去了,分遗产呢,闹了半天老头健在!” “你们说谁呢?”葛萌萌问。 “姐姐就是全越捣乱的那位!”毛小优淡淡回。 “看那女的就不是个东西,毒蛇精,妹妹也好不哪去!” “姐姐好歹表面还像那么回事,妹妹那个可真不敢恭维!”周子伦摇头:“每次带地那些个男的,从这排到对面停车场再拐个弯!” “甭管男的女的,有钱就瞎胡闹。”葛萌萌附和:“跟她爹学的!” 周子伦望眼门口,冲她们眨眨眼。“说曹操,曹操到!瞧,又换了个男的!” 三个女人不约而同转头,从大门进来的几个人,最让她们意外的,就是搂着张如菁腰的男人。 “那不是?” “钱敬先?!” “他不是跟她姐一伙儿的吗?”葛萌萌问。“这姐俩有意思!” 毛小优回过头,今晚,她没白跑!“雨欣,萌萌,来!” 三个女人伏在吧台一阵耳语。 “有没有我的事?”周子伦低头也要凑热闹。“小优,安排点事!” 毛小优抬眼望望他,笑笑下令:“子伦!招呼。” “得嘞!”周子伦直起腰笑脸迎客。“张二小姐来了?多天没见,三位美人怎么又俏了似的呢?” 一句赞美,将本来直接朝座位奔的几人召唤到吧台。 黄玉敏风情万种的靠在吧台。“就你嘴甜!” “出来陪我们来喝一杯啊?”陶晴抛去媚眼。 “那必须的,等忙完这阵啊!” 他们好像并未发现身旁的熟人。 “子伦,老样子!”张如菁说道:“给我送到那边!” “雨欣,萌萌,来干杯!” 毛小优主动出声,成功吸引老友注意。 “毛小...优?” 黄玉敏与陶晴似乎对毛小优有些忌惮,在她面前老实不少。 “嗨,你们好!”毛小优站起来,大方招呼:“钱秘书?真巧啊!” 钱敬先一怔后,不屑嘲讽。“确实巧,出门遇冤魂!” 张如菁看到毛小优,那就犹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臭婊子你还敢出现在这里,敢打我张如菁,看我怎么撕烂你那张脸!” “菁菁,别说了,咱们去坐吧!”黄玉敏拉住她。“陶晴,帮忙!” “哦哦。” “你们怕个什么劲?”张如菁甩开她们,指着毛小优说。“她有东西早去了!今天,我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钱敬先唯张如菁马首是瞻,挡住黄玉敏与陶晴。“没事,有我呢!” 毛小优嘴噙笑意站地笔直,她本就是来挑事的,所以淡定地看张如菁叫嚣耍横。 “别这样,看我面子...”周子伦慌忙出来劝架,他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都是朋友!” 第133章 酒吧挑事2 好心的周子伦,不明所以拼命阻挡张如菁,让严阵以待的葛萌萌等到叹息。“放手吧,子伦!” “放手她真敢打!”他坚持。 在他身后的三个女人无奈摇头。 “猪队友!”葛萌萌嘟囔着接通手机。“喂?店长有事吗?” 高丽丽站在左优餐厅的帐台前,手持电话听筒问:“萌萌,打老板娘电话不接!你们在哪呢?” “喝酒呢!店里是不是有事啊?” “哦...也没什么事!”高丽丽敷衍回:“就是想问她来不来餐厅,我好交报表。” “先前问过老板娘,今天应该不去了吧!” “好的,那我关门了!”她试探问:“你那边这么吵?你们在哪喝的啊?” “米伦酒吧!不说了,终于要来了...”葛萌萌挂断电话。 “什么来了?喂?萌萌...” 高丽丽撂下听筒转身,望向站在不远处背着身的于钦。 “在米伦酒吧,去吧!”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于钦停顿片刻,阔步匆匆,走出餐厅。“先回家!确认她安全,就去找你!” “她的安全,你不该操心!” 高丽丽微牵嘴角,自语着再度拿起座机听筒,上翻通话纪录... 再回到米伦酒吧的对峙。 张如菁因不甘屈受毛小优上回的一掌之辱,非得在同一地点扳回面子不可。 “周子伦,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张如菁朝身后的男人怒吼:“钱敬先,你死啦?!” “哦,哥们,女人的事咱别参与啦!”钱敬先凭魁梧的身躯挡住周子伦。 仇人之间没有了障碍,毛小优鄙夷嘲笑的表情,让张如菁更加恼火。 她像泼妇骂街一般,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 “敢对我这副表情?小贱人,我告诉你,在我张如菁面前,你永远只配做条狗!”她扬起手掌就朝毛小优招呼。“臭婊子,我让你录音...下贱胚子!” 可想而知,作为保镖的葛萌萌怎会让张如菁得逞,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动我们老板娘个试试?”葛萌萌的手逐渐加力,霸气警告:“不擦干净嘴巴就出来放气,下次直接捏嘴!” 张如菁痛的是呲牙,但仍嘴硬地不服软。“不男不女的,你谁呀?” “我谁?你记住喽!我是你爷!” “钱敬先,给我撕烂她的嘴!” 而被张如菁当作打手的钱敬先看着高大,实则是个文人,单打独斗那是发怵的。 他装腔作势斥责:“你放...开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葛萌萌是求之不得,正好新仇旧恨一块算。 “呦呵!”葛萌萌推开张如菁,向他逼近。“上次你孙子仗着人多,小爷只伺候了你一拳,趁现在咱俩出去比划比划?” “给我好好教训她!”张如菁命令。 “好男...不跟女斗,打赢她,咱也不光彩!不是吗?”钱敬先努力把持。 “那你把我当男的!” 正当葛萌萌要举拳时,谢雨欣将她拦下。 “萌萌,别给人家子伦惹事!” 钱敬先一听,卯足了气势。“几个胡搅蛮缠的臭娘们,不值得我动手!” 而张如菁则怒骂:“钱敬先,你个废物!” 此时,毛小优已撤到一旁悠哉观戏。 她向周子伦点头安抚后,又将冷冽的目光射向生怕引火烧身的陶晴二人。 “小优,不管我们的事。”陶晴摆手撇清关系。“玉敏,咱走吧!” 她们已无从前嚣张,抛下句话你拉我拽地走了。 “两个胆小鬼!”张如菁怒斥。“以后别再见面!” 武力被葛萌萌镇压,该轮到谢雨欣上场了。 “钱敬先,你真是让我震惊,短短时间换了三任主子。”谢雨欣管着几千号人,一举一动很压风。“听说,你被张氏的女总裁,发配到了冷宫?是没侍候好老板,还是被你的张总用完就扔?” 这话虽戳到钱敬先的痛处,但还没等他张口,张如菁的玻璃心就受不了了,着急跳出来抖威风。“他现在是我张氏子公司杰通的副总!钱副总,她又是谁呀?” 终于步入正题!毛小优满意地缀了口酒。 “她是...” “杰通副总?”谢雨欣的一阵嘲笑打断钱敬先的话。“笑死了!是个人都知道,杰通是张如清的托儿所!钱敬先,还是来我奇创吧?就算是当个产线组长,也比在那帮她哄孩子强!是升职吗?那是把你一脚从张氏踢开!” “什么托儿所?你到底谁呀?”张如菁脸气到煞白。“怎么一个比一个嘴贱呢?” 谢雨欣岂容她跋扈,直接来到她面前,冷冷警告:“你要敢跟我这么说话,我可就对你不客气!” “谢总,让我来!”葛萌萌挡在前头。 “她是奇创老板娘!”钱敬先向张如菁耳语。 张如菁被人捧惯了,哪知什么是进退与自知自明。 “有什么了不起的!奇创才起来几年呢?敢在我们张氏面前耍威风!” “你们张氏?”谢雨欣几声闷笑,表情是极尽嘲讽。“恕我寡闻,我只听说张氏决策的是张运平,把权当家的是张如清,你是哪路的?张氏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如菁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是张家的二小姐,杰通的张经理。”钱敬先主动为张如菁争面。 “哎呦,原来是张如清托儿所里的乖孩子!”谢雨欣点点头。“你们部门的培训,还是我亲自挑选的导师,怎么,还满意吗?” 因为这事,张如菁可是被老爹骂地狗血喷头,被调到产线上做流水工,让她丢尽了人。 “谁是乖孩子?你给我闭嘴!”张如菁脸扭曲成一团。“奇创挖走我的人,耍阴谋陷害我,早晚我会让你们好看!” “不就你喽!奇创去陷害一个,被边缘化的小小部门主管?你想多了吧!那不过是张如清给点甜头哄你乖,哄你别惹事的职务!争权夺位,不外乎这些戏码,明眼人一看便知,就你还不自知吧?” 谢雨欣挑拨确实有一套! 张如菁自取其辱,气的是咬牙切齿。 “你别嚣张,咱们走着瞧!” 她恶狠狠说完就想走,可谢雨欣还没说完,怎么能放过她! “这句话要是张如清说,那还有点挑战,你想切磋跟我还说不上话!”谢雨欣挡住张如菁的去路。“同为张家的孩子,张如清不仅稳坐大总管之位,还哄地你乐呵呵的!我该佩服她的手段?还是同情你好拿捏呢?” “你说完没有?”张如菁恨到极点。“说完滚开!你都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们!” “逞口舌之快,很幼稚!如果往后在生意场上,我看到的是你代表张氏,而不再是张如清,你才有资格说这句话!” “雨欣,让她走吧!”毛小优向前几步。“张如菁,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根本不是张如清的对手!” “毛小优,你也别得意,那一巴掌我记下了!” 张如菁丢尽脸面,恨到极点,关键还干不过人家,只得带着钱敬先灰溜溜走出米伦酒吧。 “我表现还不错吧?”谢雨欣问。 “刻薄、嚣张、冷嘲热讽、嬉笑怒骂。”毛小优回。 葛萌萌点点头,又补充:“是把嚼舌根的好手!” “夸我还是损我?”谢雨欣白她们眼,坐上吧椅。“不该暴露自己!” 毛小优微微一笑,和葛萌萌一同入座。 “啧啧...”周子伦是指着三个女人。“个个是貌美吃人心的妖!” “这绝对是夸!”葛萌萌举起杯。“来,为妖干杯!” “干杯!” “抱歉子伦,搅了你的生意,损失算我的!”毛小优抱歉说。 “小优你别给我抢!”谢雨欣放下杯子。“张氏竟耍阴招,没少让我们头疼,这事算我的!” “都别抢,把心放肚子里!米伦少了她,倒不了!”周子伦笑笑。 “子伦,你这朋友我谢雨欣交定了!”她掏出张金卡。“我请在场的客人每人一杯酒,刷卡!” “壕啊!”周子伦擦擦手,接过卡。“呵呵...真有些心动了!” “雨欣可是奇创老板娘,子伦,心该动就得动,刷!”毛小优没客气。 “刷!”谢雨欣豪爽说。“小优,咱这么做真有用吗?” “尽人事,凭她意!”毛小优缀口酒。“不过,张如菁身边多了个钱敬先,是意外之喜,几率增加不少!” “钱敬先可不是个忠心的人,转眼就能把她卖啦!” “没见到他俩的关系吗?跟张如清他能得到钱,跟张如菁他得钱得人还能得权!” “就是她看上去不像有脑子的人,能争过她姐吗?”葛萌萌问。 毛小优把玩着酒杯,悠悠回道:“伤人盗密令这么缜密的计划,你们以为是张如清想出来的?多半是钱敬先!要不是发现及时,不仅全越,连你们奇创都受挫。所以,即使张如菁甘心,他钱敬先怕不甘孤寂,咽不下被一脚踢开的气!” “那有好戏看喽!”谢雨欣调侃:“小优,你才是吃人的妖!” 毛小优瞄她眼,笑笑未言。 这时,于钦走到她们身后,凝视着中间那副纤薄背影。 “嗨,稀客啊哥们,怎么一个人呢?”周子伦抬手招呼。 三个女人同时回头,她们中间最开心的莫过于谢雨欣了。 “于钦你怎么来了?坐下!我要跟你好好喝几杯,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惜我已婚已育!” 谢雨欣的话让气氛很欢乐。 “雨欣,好久不见,把宝宝丢下出来玩?”于钦走近她们。“优优,怎么不接电话?” “坐!”毛小优点头淡淡一笑,没多说。 “有孕后的第一次!”谢雨欣豪气问:“哥们,咱喝几个?” “我无所谓!”于钦笑笑,目光都在关心的人身上。 毛小优怎么能感受不到?她看看手表,说道:“雨欣,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趟医院!于钦,让雨欣陪你喝。萌萌,我们走吧!” “这么晚了,方总还在医院等!”葛萌萌接道:“两位老总继续!” “优优,我送你!” 于钦不管其他,跟毛小优站起来。 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冷淡,是从未有过的。 “不用了,你们聊。” 毛小优说完与葛萌萌向外走。 “优优!” “于钦!”谢雨欣拉住欲追的男人。“别追了,聊几句?” “改天陪你喝!”他焦急不已。 “就两句话!”谢雨欣挡住他。“于钦,小优爱的是方文,再放不下也要放!你来,她走,还不明白吗?你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矛盾点,她在避免误会!” 于钦一愣,表情是难言的落寞。“是优优说的?” “是她说的!”谢雨欣直言:“小优说她很珍惜与你的友情,也会把对你所有的感激珍藏在心。人言可畏,还是保持距离!” 他双拳紧握,沉默许久。 “雨欣!”于钦脸胀地通红。“我只愿和她成为朋友,就像和你一样的朋友,这很过分吗?” 这个男人的情痴,让谢雨欣为他心疼。 “我们再怎么要好,也超脱不了友情。而你和她做朋友,是爱而不得、退求其次。更重要的是,你们三人之间都很清楚这点!于钦,我理解你的苦,可你再不放下,将来你们都会很痛苦!明白吗?” 于钦抬起头,多希望没找到她。 “不,雨欣!”他摇摇头。“是他根本不信她!” 他固执的追出大门。 “于钦...”谢雨欣叹息,喃喃自语:“这是你为自己找的理由!” “得亏我没凑这热闹!哎...”周子伦悠悠感叹。 “你是幸运的!”谢雨欣调侃道。 第134章 方文模式 等于钦追出来时,毛小优已经拉开了出租车的车门。 “等下,优优!” “老板娘,怎么办?”葛萌萌问。 “于钦,我还有事!”她回:“先走了!” “优优!”在她钻进汽车前,他说道:“那块地已经动工了,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事。” 这句话成功留住了毛小优。 只是,她手扶车门,像似犹豫不决。 “走不走?”出租车司机催促。 “抱歉,师傅!”葛萌萌帮她做下决定。“还有点事!” 毛小优踏上人行道,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于钦怕她怨,主动解释:“优优,今天的事是个误会...” 而这不是她关心的! “于钦,我外公真在那吗?”她问。 “是!”他肯定回。“是不信我吗?” 她摇摇头,神情一样纠结。 找到外公的遗骨是毛小优一直来的期盼。 但眼前的男人,她该如何去还? 于钦凝望着思念的人,近在咫尺,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时候...能...”她问。 “只知道大概位置,需要点时间!也可能存在孤坟,后续还需要做亲缘鉴定!” “嗯!”她顿了顿。“我...一直以来,我好像除了感谢的话...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还有救了方文。” 他向前一小步,怕吓到她。 “我会祝福你们!优优,但你别躲,别不接电话,我不会经常出现!你的快乐或悲伤,让我见到、让我知道!” “你这会让我的歉疚更深!”她抬眸相对,劝道:“于钦,不单单是我和方文,这对丽丽也不公平!” “我和她事你不明白!”他微怒。 “我是不明白,但我知道,既然选择一个人,就该全心全意对待!” “我会娶丽丽!”于钦回地很快。“跟毛心悠像小时候那样做朋友,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要求!” 既然他这样说,毛小优觉得已无话好说。 这时,黑色suv在路边停下。 方文和王明治下来车。 “毛小优,上车!”方文走向她,他望眼于钦,轻推她。“什么事回家再说!” 毛小优没说什么,向葛萌萌说道:“萌萌你下班吧!” “哦。” “这么晚了,别遇见坏人!”王明治跟在葛萌萌身后。“我送你啊萌萌?” “是你怕吧?王大皮我正好找你算账,谁是小刺猬?” “小刺猬多可爱...” 两个男人站在人行道上,无声对峙。 于钦突然朝方文示意。 方文不明所以回头,才发现毛小优已钻进一辆出租车。 “诶诶...毛小优!” 他转身就追。 “嗯?”王明治说:“打车走了!” “我瞎吗?”方文没好气。“能看不到吗?” “那我们...” “赶紧走!” 方文急切地欲上车追赶,却被于钦喊住。 “小优她跑不了,聊聊?” 这话没错!方文关上车门,重回路边。 “你知道还不死心?”他质问。 “那是以前!”于钦笑笑反问:“为什么不信她?” “说了是不信你!” “我绝对遵守君子约定!” 于钦主动亮明态度,方文似乎也放松下来。 “你今天把我给害了!”方文弯他一眼。“不知闹到什么时候!” “如果你像现在说话,又怎么会呢?”于钦直言,伸出了手。“休战?” 方文稍作停顿,像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 “看在你救她的份上,从前的事扯平!” 两个男人握手言和,相视一笑。 “喝酒吗?”于钦问。 “酒量还那么菜吗?”方文反问。 “比比看?” “下次比!” 于钦掏出烟盒噙上一支,又抽一支塞进方文嘴里。 “不是不抽吗?”方文点燃烟卷。 “不抽烟不喝酒,是爷们吗?”于钦笑笑。“不是你方文说的吗?” “这是恶习,没瘾戒了吧!比以前稳重不少!” “还能一直不务正业,当败家子?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全越找你!” “要烧我的全越?”方文调侃。 “烧你干嘛呀?你没违约!”于钦回。 “说吧!什么事?” “关于张氏的!” 方文吐出烟圈,狐疑地望向于钦。“长运和张氏也有业务往来?” “我虽然和张如清交恶,但凭我父亲与张运平的交情,应该可以拿下张氏打算从德国引进的产线的运输。” “然后呢?”方文淡淡问。 “凭你的实力,自建工厂不在话下,为什么迟迟不动?”于钦反问。 “你有什么想法?” “帮你半价拿下这批产线!” “违规的事,我不做!”方文直言。 “你以为我会毁长运的商誉吗?”于钦向前一步,神秘地说:“合理合法,且张运平还心甘情愿!” “这么做,是为小优报仇?”他追问。 “那是你的事!”于钦冲他一笑。“纯属,我和张如清姐弟俩的个人恩怨!” 方文踩灭烟蒂,拍拍他的肩,转身向汽车走去。 “合理合法、心甘情愿,可以接受!” “一百个放心!” 于钦目送方文的汽车驶离,深吸烟卷,脸庞是道不尽的落寞。“是为她!” ... 毛芸越与王阿姨都睡着了。 毛小优独坐病床前凝望着母亲,她向主任医生反复求证,得到的答案都是恢复良好。 为何母亲的脸色好似愈加憔悴暗黄? 听见病房的门被推开,毛小优并未转身。 一只大手探到她身前,攥住她的手。 毛小优虽不敢出声扰母亲好梦,但她无声怒斥暗暗较劲,誓死不从。 而方文自然是不撒手,语气极轻哄着。 “嘘,吵醒!咱先出去,出去闹!” “你出去!”她也轻声回之。“不想见到你,讨厌你!” “不听话,弄疼了别赖我啊!” 在与方文的拉锯战中,她能坚持多久? 没多会儿,方文就连拉带拽,半抱半推地就把人‘请’出病房,并关好房门。 她愤愤地顺走廊走。 但只是徒劳,他几步追上,再次把她的手掳在手心。 “让你上车,没让你上别人的车!”方文责怨。“自说自话,自作主张。” 他这是来问罪的?毛小优怒气更甚,却甩又甩不开。 “放开我!方文,我不想跟你说话!一个字也不想听!” “生气可以,别没完没了!” 方文像没事人般,悠哉前行。 “你方文不是无所谓吗?” “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还有,我像有所谓吗?” “不像!” 他笑笑点头。 “这就对了!你要走,我绝不拦着!” “你攥着我怎么走?”她质问。 “真要走绳都栓不住,知道你舍不得!”他大言不惭继续:“葛萌萌那小子说你寻死觅活,哭天抢地,硬生生把我的钢铁心肠求软了,我这才去找你!” 胡搅蛮缠,他当属第一! 她在拐角处停下脚步,一只手死死扳住墙角,任他怎么拉就是不放。 “你不是钢铁心肠,是被猪油蒙了心!” 方文手指着她,一副错在别人的架势。 这是他独有的方文模式。 “给我放手!毛小优,别不识抬举!不给我认个错,再求,我也不要你! “我求你别要我!”她才不怕。 “不够诚恳,而且内容有误,重新说!”他继续。 沟通障碍,干脆不留情面,毛小优开骂:“厚脸皮、无赖、混蛋、臭虫脾气、小气鬼、跟你妈一样不讲理!” “诶诶~别扩大仇恨啊!”方文斥责:“这很不礼貌!” “我就说!一样听风就是雨!” 方文突然沉默了会,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别光骂,来,打几下!”他又检查她的指尖。“猫爪长出来了,除了脸,随便挠几下?” “我闲的!”她回。“不想跟你纠缠,赶紧消失!” “这可是你说的!不打不挠,这事算过去了,我不生气了!回家!” “回你个头!”毛小优不依不饶。“你少绕我!说你爸活稀泥,你才是!” “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吧?那你的小身板还不行!”方文俯下腰,把人扛到了肩上。“走你!” “放我下来,不然我真挠你!” “后背正痒呢,好好挠!” 两人吵吵着来到停车场,他打开车门将人塞了进去。 “你不讲理!方文你蛮不讲理!”她小脸凶狠无比。 “睡都睡过了,还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什么时候讲过理!”方文帮她系好安全带,关好车门。“给我老实坐好!” 汽车启动,踏夜归家。 错在他,她竟听不到他半句歉意。 毛小优在座椅上默默垂泪,越想越气、越哭越伤心。“我要跟你分手!” “这种事只有我说的才算,你没资格说!”他照样气她。 “方文,你是混蛋是无赖!” “重复了,再换个词!” “我不要回你家!”她呜咽控诉:“说说不过,打打不过,你就是人间妖魔!” “认命吧,除了我家,没人愿意收留你!”方文轻扬嘴角。“说不过就别说了!先歇歇,听我说!” 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说教起来。 “别跟男人吵架,要不都得倒霉,公司那些员工不知道有多恨你!我现在特别忙,你跟我一闹,工作都没法展开,整个公司都停滞不前。你说你造了多大孽?有负罪感没有?后不后悔?” 毛小优彻底绝望。“又悔又恨,悔不当初,恨不得去死!” “那就不必了!”他伸手握住小手,语调终于温柔:“回去不吵不闹,抱我睡觉,我就原谅你!” “你...休想碰我!”她抗拒。 “所以让你抱我!” “方文你再说我就跳车!” “不说了,先睡会儿!” 方文知道,只要稍远点的车程,她一准会睡,就像只蜷在沙发上的猫! 没多久,她便暂时忘却恼怨,紧闭双眸安然入睡。 方文笑意很深,伸手轻抚她的秀发。 “方文知错!傻瓜!”他顿了顿又说:“谁让你们是青梅竹马?这是唯一让我嫉妒的地方!” 第135章 方文的头疼 在他们走出后,病床上的毛芸越就睁开眼,支起上身望眼熟睡的王阿姨。 她悄悄下床,从衣柜里取出衣衫走进卫生间... 夜已深,本就幽静的路只剩一副瘦弱的身影。 毛芸越走在马路最中间,她的步伐很轻,没有连一丝声响。 已近中秋节,两旁的树下挂着喜庆的红色灯笼。 红晕投射在她脸上,覆盖了病容,让她看上去满面红光。 时隔多年,这条回家的路重回她的脑海,一景一物依稀未变。 “爸爸,你走的太突然!你会不会觉得越越很没用?一定责怪我没照顾好心悠!” 她自言自语,眼望前方笑意委婉。 “瞧,那是咱们的家。” 远处的宅子在灯光衬托下,比从前更加富丽。 “每每想到他曾在这座宅院前,望而却步转身离去,我便怨!怨他的胆怯,怨这座宅子!其实爸爸,那几年我虽然很苦,但我很快乐!” 夜风袭来,树影婆娑。 毛芸越被吹地有些晃,但她强撑精神走向路旁,坐在花坛的石墩上。 一辆汽车从她面前驶过,停在大门口。 张如君从车上下来,走到门口按下门铃。在等待间,无聊地四处晃悠。 毛芸越缓慢站起泪如泉涌,她呢喃着步步向他移动。 岁月虽改变了他的外形,但因小时骨折留下微微点脚的走姿,没有变! “宝儿!”她已泣不成声,也没体力奔跑。“毛小宝,都怪妈妈没用,眼睁睁看你被他夺走!” 因为受不了夺子打击,毛芸越变得疯疯癫癫认知错乱,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再清醒时,没想到自己却已是这副模样,她犹豫着停下脚步。 这时,宅门开了。 张如君走到车旁拉开车门,他也发现了夜半三更站在路中间的女人。 也许觉得怪异,他便转身想瞧的仔细。 而毛芸越却匆匆转身,弓着身子加快脚步,她的背影是那样悲凉与纤弱。 汽车发动的后,身后传来铜门关闭的浑厚声响。 毛芸越停下脚步,哭到哽咽。 “妈妈没时间了,看到你过得很好就放心了!姐姐一直在找你,她知道一定很开心!” 她多么渴望母子相认,却不愿他这么快又历经死别。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张运平,我求过、躲过,什么都给了你,你始终不肯放过我们!” 毛芸越此恨绵绵,漆黑的夜空没有一点光亮,谁也给不了她答案! 一阵暖流从胸口上溢,穿越喉咙涌进嘴里,浓烈的甜腥味呛地她呕了出来。 她弯着腰,望着路面上那瘫暗红,掏出纸巾擦拭嘴角的血迹。 “爸妈,我已经没有遗憾,快些来接越越吧!” 她捂着胸口继续缓慢前行,她已经准备好,与这一生的不幸作别。 ... 毛小优突然间惊醒,心中一阵发慌。 “到家就醒,装的吧?”方文边解安全带边调侃。“听话别再闹了!” 他的声音与关车门声将她从莫名的不安中拉回,她揉揉眼眸坐直身姿。 “下来,乖!”他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探身进来。“帮你解开。” 毛小优毫不客气地将他向外推。 “起开,我不进去!” “跟你道歉了!别闹。” 他再次探进头。 她再次抗拒。 “你根本没有!” “还想过不想过?”他捉住那双乱摆的手,解开安全带。“想过就别再折腾!” “不想!一万个不想。” “我想!” 他将人横抱而起,腿一抬关上车门。 “想你个头!”她脚蹬手刨地吼道:“给我道歉!” “劲还不小!”他在她额头一吻,轻声哄道:“别吵吵都睡了,到房间道歉。” 等方文抱着她来到门口,房门突然打开,门内站着的老夫妻慌忙别过脸。 “走个路都能把脚崴了。”方文放下人装模做样斥责:“还有什么用? 毛小优没说话,尴尬地进了门。 “你们怎么才回来?”方庆林关上门问。 一家人走进客厅,方文狐疑地上下打量父母。 “有点事,爸妈你们怎么还不睡呢?” “等你呢!”郭美玉回。 “妈,什么事啊?明天再说吧!” 方文拉着毛小优就要往楼上去。 “不行!” “文啊不让你妈说,一宿别想睡觉了!”方庆林摇摇头。 这个点,方家父母穿的整整齐齐,且郭美玉的神情严肃,话中带气。 毛小优心里明白,打声招呼上楼去了。“我先上去!” “给我放好洗澡水!”方文一副作威作福模样。“再拿好衣服!” 郭美玉斜瞄着儿子,冷哼一声。 “快别装了!” “还用装吗?怕我!” 方文说着又要向厨房走,被郭美玉拦住。“说反了吧?” “你说这些干嘛?说正事!”方庆林阻了妻子,亮明观点。“听你妈说你要请人?我不同意!” 原来是为这事! “多大点事?值得二老严阵以待的堵我们吗?”方文笑问。 方庆林在这件事上,与妻子是步调一致。 “这事还不大?让人伺候我,我不习惯!” 父母的古板,方文当然很了解。 “爸你得这么想!”他耐心劝道:“我是在创造个工作岗位,你想想,说不定有人就需要这份工资,回去养活一家老小!” 被儿子一说,方庆林似乎有些松动。 “不过我总觉得自己成了地主了。” “按爸你这么想,咱公司也别开了!那都得失业,这难道不是罪过?” “说的也是...” 郭美玉眼看丈夫要沦陷,赶忙亲自上阵。“方庆林!” “方文说的也没错!” “没错什么?”郭美玉凶巴巴质问:“我们是老了还是瘫了?我看是他们自己连自理都不愿意!有钱可劲花是吧?咱们家不是豪门大院,还得需要人伺候!” “你妈说的也有道理!”方庆林又被妻子拉了去。“方文,咱们本就是普通家庭,确实没这个必要!” 方文尤觉,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就是他老爹的立场! “爸你这...”他痛心疾首,只得继续开导:“怎么没这个必要?这不人多了吗?事也多!家里有人,你们万有有个什么事...” 然而,郭美玉没让他说完。 “哦,我明白了!是多了个,需要人照顾是吧?”她指着楼上问。 方文一愣。“妈,我不是这意思!主要不是怕你累着嘛?” “你不是怕我累着!”郭美玉摆着手。“你是怕我虐待你媳妇儿呢,对不对?行行,老方,咱们现在就搬回老房子!” 说着郭美玉就直冲大门而去。 “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干什么?”方庆林拽住她。“不是说好心平气和谈吗?” “这能心平气和吗?我儿子,认为他妈恶毒!不放心她媳妇儿,我还赖在这干嘛?” 望着气地是嘴唇微颤的母亲,方文摸摸后脑勺是一脸茫然,突然想起了毛小优的话。 “我说什么了?怪不得说我跟你一样不讲理呢!妈你是比我更甚!不仅不讲理,听风就是雨,还自带遐想!” 他这就话不仅把郭美玉的扇的更旺,更把在楼上偷听的毛小优气地暗骂。 “你媳妇儿说的吧?我怎么不讲理了?你不好都随我呗?”郭美玉指着儿子,又哭又骂。“她说你妈你也跟着说是吧?娶了媳妇忘了娘,方文,你这还没娶呢!” “我说什么了,你气成这样?请人是我的主意跟她有什么关系?”方文开始不耐烦。“不就是请个人吗?不请了行不行?你自己来!” 方庆林是对这幕可太熟悉了,多年前他可就是儿子现在的角色。 “这些话你妈都是跟你奶奶学的!一字不落!教的好!” “方庆林!”郭美玉怒吼:“你有没有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咱妈这些话?洗脸洗脚伺候周道,对她比对我妈都好!” “这不是后来吗?刚开始不也这样?”方庆林推推儿子。“睡觉去吧!” 方文没再说话,生怕再麻烦。 但他在上楼之前,还不忘倒了杯水。 又惹来郭美玉的横眉冷眼。 “看到吗?他妈渴死他都不知道倒杯水!” “妈,渴你说啊!”他在楼上问。 “方文你赶紧睡觉去!” 方庆林斥责完叹口气,将老伴拉进房间。 ... 再说受了辱的张如菁没了玩耍的兴致,在外头游荡了一晚上。 她不想回家看到那张让她讨厌的脸,竟破天荒地回到对她如同牢笼的办公室。 “钱敬先,你个没用的废物,我能指望你什么?” 她指着面前的男人,将恶气抛洒。 钱敬先腆脸陪笑,搂着她肩膀安抚。“骂完了听我说几句!” “滚开!”她嫌弃地甩膀。“是不是男人?缩头乌龟!” 他保持笑脸,轻声反问:“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吗?” 张如菁白他一眼。“就还剩那么点用!” 钱敬先看她情绪渐转,扶她坐下。 “听我说!打赢骂赢,又能怎么样呢?其实你想想她们说的也没错!你和张如清同样是张家的子女,就甘心一直窝在这里,让张如清霸占你家的家业?” “不甘心又能怎样?”张如菁叹口气。“老头子拿她当宝贝似的,我每次去找他说道,除了找骂,我能怎么办?” 钱敬先把眼前的这位张小姐,彷佛奉若他发达的贵人。 “你想让你爸对你刮目相看,光说没用还得看能力!” “废话!我在这,老头子看的见吗?” “所以啊张如清近水楼台,自然能哄你爸欢心!” “老头子就是偏心!我做什么都是错,她张如清把工厂都给卖了,老头子还高兴呢!” “按你爸的想法,与东天合并是对你们是有益的!东天的资金,可以说是白送!” “东天有那么傻吗?”张如菁嗤鼻。 钱敬先笑笑,朝她竖起大拇指。 “菁菁,就凭你这句话,就比张如清强太多!” 张如菁好话听地是美滋滋的,脸上终于见了笑。 “别卖关子,继续说!” “东天当然不傻!”他直起身分析起来。“没听说吧?秦时力在追求你姐!” “哼!”她冷哼一声。“张如清一根筋,是不会答应的!” “答不答应那是另说!东天作为新股东,自然少不了会受到排挤,这就是他们的策略。” “什么策略?”张如菁追问。 第136章 张运平的焦心 “这事在工厂都传遍了,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谁去问内情?”钱敬先娓娓道来:“东天是股东,和张如清又是这种关系。该怎么做,工厂的人心里就有数了!这叫先渗透,再扎根!” “我就知道张如清,早晚会把张氏祸害干净!说不定就是她的阴谋!” “你说的对!如果她和秦时力本来就是一伙的,或者她把持不住,落入他们的圈套,东天便能反噬张氏!” 她腾地站起,眯着眼踱起步。 “到时候,我不什么都没有了?” “等事成定局,对张如清其实没什么影响,到时候跟了秦时力,张氏还是她的!你呢?杰通恐怕都容不下你!” “老头子难道没看透这点吗?”张如菁追问。 “我猜你爸巴不得这事能成!这样就可以利用秦时力与张如清的关系,去搞定沈家梦。但秦时力是什么人?不仅一肚子花花肠子,实际上还是沈家梦老公的亲表弟!” “钱敬先,你怎么这么清楚?”她一脸狐疑。 “我兄弟就在东天做事,他们里面的关系很复杂!”钱敬先继续:“你爸人老了,难免犯糊涂!” “一点都没错!”她恨地是牙痒痒。“老头子先前不就要把工厂送给方文吗?他根本就没打算我的事!” “没有实力,人微必言轻,大话都说不得!今天你算见识了吧?” “哼!就连那个狐狸精都敢爬到我头上来!” 钱敬先继续续话。 “菁菁,既然没人替你打算,你得自己打算,保住你应得的!” 张如菁何尝不想?只是苦不得法! “哎呦,关键是怎么保啊?”她有些泄气。 “别急啊!”他抚着她安慰。“这不有我呢吗?” “你?行吗?”她一脸不信。 “要不是张如清心软,对方文留情,现在全越都灰飞烟灭了!”钱敬先当然展示下实力。“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按我说的做,用不了多久,不仅让你爸看到你的能力,还会对张如清慢慢失望,她的位置就是你张二小姐的了! 张如菁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像探到宝藏般,对他态度有所转变。 “那你先说说,我该怎么做?” “现在正是机会!” “什么机会?你说啊钱敬先!” 当张如菁起了兴致,钱敬先倒卖起了关子。 “事成之后,菁菁,你不会像张如清一样,把我一脚踢开吧?” “怎么会呢?”她冲他妩媚一笑。“只要你用心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钱敬先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说道:“我不要别的,就要人!” “死像!”张如菁媚责。“快说!” “明天你...” 张如菁认真听着他的久久耳语,越听面容越舒展,彷佛胜利就在眼前。 “张如清,这间办公室换你来坐!” ... 毛芸越下来出租车,拖着羸弱的身子走进医院大门。 已然凌晨,四周一片静谧。 她顺路向住院部走,折腾一圈后她身心俱疲,没走几步便会弯腰小歇。 “越越!” 背后响起阴沉的男声让她一震,她缓慢直身双手交叠,表情逐渐淡然。 张运平踱步越过她,转身阴冷一笑。 “折腾这么多年,你依然还是美丽的毛家大小姐!” “我知道你还会来!” 她的眼神倔强犀利。 张运平下移目光,伸手拨开她的衣领。“项链呢?” “如果你觉得它有用,还会留到我把它卖了吗?”她鄙夷嘲讽:“你可是恶鬼!” “夫妻一场,你给我留了一手。”张运平不再掩饰。“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清醒了,告诉我东西在哪?” “从前你想方设法折磨我,我都告诉你没有。”毛芸越微微一笑。“今天我告诉你,不仅有,而且就算给你钥匙,你也永远得不到。因为你不配!” “你儿子要是知道,你为了守住那些财产,被你抛弃,会不会怨你这个妈狠!”张运平阴险说。 “你就是个畜生,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 “张家的一切早晚会留给咱们的儿子,你这是何必呢?” “那是我们毛家的,姓张的不过就是个小偷!” “现在没有毛家,都姓张!我知道你想留给你女儿,只要你说出来东西在宅子的什么地方,我保证给她应得的那份!你不说,她一个子儿也得不到。” “宅子再大,想找总有一天能找到,何必在这浪费口舌!” “这么说就在宅子里?” “哼!”毛芸越冷哼一声。“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我本就打算把它们带进坟墓,还给我爸爸!” “你不知道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吧?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我要是把他赶出张家,他就等着饿死!” “张运平,你是没有手段了吗?他是你儿子,要赶要留你看着办!” “我能让老头子消失,你女儿更不在话下!” “我爸爸果然是被你害死!” 毛芸越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老头临死前念叨着的小心悠!”张运平笑地狰狞:“他就像你现在这样瞪着我,那又有什么用呢?他把嫁你给我,你却从不拿正眼瞧我!现在知道看走眼了吧?你们都毁在我手里!想让她平安无事,就乖乖说出来!” 她努力平复心口的起伏,用虚弱的话语回应其狠毒。 “我在下面等你!张运平,等你死了,我一定告诉你!” 毛芸越拖着沉重的步伐,佝偻着身子缓慢前行。 从前她极力否认,张运平在半信半疑间,得与失尚且未让他这么焦心。 现在她承认了,他却翻遍院子一无所获。 坐拥宝物,他却知而难寻,贪而不能得。 张运平的心像被猫挠般难受。 ... 凌晨二点多,王阿姨被手机叫醒,她睡意朦胧接通电话。 “小优,有事吗?” “哦,也没什么!我妈睡得好吗?” 王阿姨起身走向病床,帮毛芸越掖好被角,又躺回陪护床。“你妈妈睡的很踏实,放心吧!” “好!” 病床上的毛芸越听着旁边没了动静,便睁开双眼,泪水在幽暗的病房默默流淌。 ‘小宝...我的孩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倚靠在飘窗的毛小优放下手机,摸着睡衣下的项链,思绪无比凌乱。 说不想去探究,她又忍不住去想,那个母亲所说的男人是谁? “怎么还坐着呢?” 方文洗完澡走来,弯腰想抱她却被她阻挡。 “气性这么大?”他轻声哄着:“去床上我慢慢道歉!” 毛小优坐直身子凝望着他,认真说:“坐下!有话说。” “这么客气!” 方文坐在她身旁,手向她的脚腕探去。 “嘶~”毛小优盘起双腿斥责:“严肃点!” 他嘴角扬起,向她挪动。 “现在不是严肃的时候,明天还要上班呢!听话,睡觉。” “挑完事开心了?”她怒问。 “都听见了?”方文劝解:“她没说你,说我呢!” 这男人在外头威风八面,怎么回家来就笨的不行? 毛小优深吸口气,准备好好开导。 “我前面灌汤,你后面给解,把我劫回来看你妈脸色?” 方文也正纳闷。 “我妈她从前不这样,怎么多个人多这么事?” 她置气地从飘窗下来。 “别说你妈,连你自己都把原因归咎与,是多了我的原因!”毛小优掠过自己的衣衫,抱着就向门口走。“没我你们就清净了!” 他稍稍一愣,赶忙将人截住。 “你干嘛去?”他夺下她手里的衣衫。“下面的火还没灭,你是不是要接力?怎么跟我妈一样会联想呢?” “看到没有?”她语气放缓。“你这样的,就是那千古难题的罪魁祸首!” “别说,我真没想通!”方文诚心求解。“你给分析分析!不就请个人吗?这到底有多大点事?” “惹了祸还不自知!”她摇摇头。“你不该把我说的话再说给她!那可是你妈!给点种子就能在心里生根发芽,结出歪瓜裂枣。” 方文虽同意这个观点,但他还是认真说:“毛小优,咱有事说事,妈那永远是妈,尊重摆在第一位!” “我那是比喻!”她坐在床边望着他。“想不想聊了?” 看她主动沾上了床,他双眼一亮。“必须要聊清楚!” “现在,我在她心里就是这个家的入侵者,拐走她儿子的人贩子,她儿子忤逆的挑唆者,所以奋起反击!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不可能!她内心现在这么复杂吗?”方文俯下腰,给她脱了拖鞋。“躺下慢慢说!” “比我说的复杂多了!她要回老房子,就是告诉你有我没她的决心!” 她说的很认真,不觉间任由他安排进被子。 方文跟着上了床,满意地将她揽进怀中。 “按你这么说,我们该怎么阻击呢?” 一进他怀里,毛小优便忘却其他,急着贴近深埋。 “我走就好了!”她喃喃低语。 他不悦斥责:“你这是怯战、逃兵!” “还是不是兵,怎么算得上逃?”她回。 “你妈可把你给我了!” “什么时候说的?” “就今天!”方文嘴唇微抿,心疼地在她额头一吻。“聊一下午!” 这又让勾起她的不安。“我觉得我妈状态很不好!” 他稍稍沉默,将她拥地更紧。 “谁说的?挺好的!她说希望把咱俩的事尽快办了!”他又逗道:“为了不让你担心被甩,可怜你没人要,就答应她娶你了!” 她没有说话。 “公司可能要忙一阵,小优,要不咱先领证?等启明星的事结束,再办婚礼?” 毛小优泪水涌出,她猜方文是想了母亲的心愿。 “随你!”她说。 第137章 母女被劫 敏锐如她,不言自明。 怀中人儿哭到颤抖,让方文心疼不已。 他轻拍她的后背,不知该怎样才能缓解她心中的痛, “小优...”他顿了顿。“你好好生活,她才会安心。” 毛小优睁开双眸,她理解母亲的用心,也理解爱人的忧虑。 但怨与恨在她心中扎根太深,要拔除一定会生生撕裂她的五脏六腑。 她长大了,又能怎样? 上天夺走了母亲的时间,将未能带她归家的遗憾加注。 沉重地让她余生将不得安宁,何谈好好生活? 他捧起低垂的脸庞,吻去她的泪。 “我不是要你放弃,顺其自然好吗?”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好好看看,你还有他!过去的和无法改变的,试着看淡和接受。未来把方文当成全部,因为他也一样需要你!” 她的指尖轻抚,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陷入矛盾。 “我会好好爱他!”她呜咽着说。 他以深吻回应她,以柔情怜爱她,以炽热温暖她。 他一遍遍不知疲惫,贪婪索求与疯狂拥有。 她一次次被他带至飘渺的彩云之端,在他的狂热中将自己遗忘。 在黎明时分,她凝望着终于安睡的男人,嘴角噙着浅淡笑意。 “如果毛小优不听话,方文可以怨她,但别真的生气!” 她望眼窗外悄悄起身,洗漱完后下楼在厨房忙活起来。 将早餐摆上餐桌,她没吃一口就换上鞋子,拿着件薄长袖外套,带上房门往医院赶。 老两口其实一直在房间听着外边的动静,在毛小优走后,两人来到餐厅。 “人家姑娘不错!跟儿子生气,别往人孩子身上扯!”方庆林劝道。 郭美玉可不乐意了。 “儿子怪我,连你方庆林也指责我是不是?”她气地往餐椅一坐。“她好,你们都好,就我不好呗?” “谁指责你了?”他笑笑递上筷子。“就这么一说!来,先吃吧!” “你自己个吃吧!” 郭美玉拨开他的手,站起来回了房间。 ... 天才刚亮,医院的停车场空荡荡,一辆黑色商务车停靠在住院部入口附近的角落。 张如君半躺在副驾,他面容颓废打着哈欠,双眼被黑圈包裹,又微微凹陷。 驾驶坐上的华子给张如君敬上根烟后,随口问道:“张公子,到医院来是对付谁?” “给个疯子治治病!”他深吸口烟说。 黑车前面是一辆普通的小轿车,从上面下来两个戴口罩的男子,径直朝这边走来。 张如君吸溜着鼻子降下车窗,朝窗外吐了口痰后吩咐。 “你们机灵点!抓紧时间,把人给我带出来!” “知道了,老大!” 两个男人左右环顾后朝住院部走去。 “一个疯子值得张公子亲自出马,看来不一般呢!”华子调侃。 “谁让疯龙特么逼的紧?”张如君握拳朝车门一砸。“最近手气忒他妈差!” “不对啊我听说,前几天张公子可是赢了不少啊!” “别提了!赢的钱去买粮,结果粮没拿到人进去了!这倒霉劲儿!” 缺了粮的张如君是抓心挠肺的难受,急需救命钱。 “再去玩几把,不就赢回来了吗?”华子笑笑说。 “不把疯龙的窟窿堵上,别说玩,我特么面都不敢露!”张如君一根烟没几口吸完,却缓解不了恶隐,只得接着再燃上一根。“我就纳闷了,整天嚷嚷着没钱,在一个狐狸精身上肯下这么大的本!” 华子一听这话瞬间警觉起来,试探着打听:“咱不是来对付疯子吗?狐狸精也在啊?” “母女俩一起对付!”张如君不以为然回。 华子转溜着眼珠,把眉头一皱捂起肚皮。 “哎呦,肚子怎么疼起来?张公子,我先去上个厕所!” “就你屎尿多!”张如君斥责:“快去快回!” “诶诶!”华子抽着车上的纸巾说:“吃坏肚子了,一会就好!” 华子弯着腰往住院部跑去,在张如君看不见的地方拨通于钦的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 打了几遍,电话均无人接通,无奈之下华子只能发送去短信。 而楼上,王阿姨用轮椅推着毛芸越来到检验科。 毛芸越面无表情眼神毫无生机,虽知道所以的治疗都是徒劳,但她又不能让女儿担忧。 再见儿子的欣慰被张运平的几句话所毁,她万念俱灰,只祈祷快些结束。 “毛芸越!”窗口室的医生喊道。 “来了!”王阿姨把毛芸越推到核磁共振门口。“你先在这等着,我去交单子!” 毛芸越点点头,王阿姨转身去了登记室。 早已尾随的两个男子看机会来了,一人捂住毛芸越的嘴,一人推着轮椅就走。 “别出声,小心你的命!” 毛芸越本就虚弱,心里也明白左不过是张运平所为,她挣扎几下便放弃了抵抗。 他们推着轮椅,顷刻间消失在检验科。 ... 毛小优刚进医院大门,王阿姨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小优,你妈不见了!”王阿姨焦急地说。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着的吗?怎么会不见的?” 她三步并两步地往住院部跑,边跑边怨责。 “我也不知道啊!”王阿姨带着哭腔回:“我们来做检查,就去交个单子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我到处都遍了,怎么办呢小优?” “你现在在哪?” “在三楼检验科!” 毛小优攥着手机急色疾奔,虽已是带些凉意的清晨,她额头密密麻麻冒满汗珠,衣衫早已被燥汗殷湿。 刚转过弯便迎头撞上两个男子,一只花瓶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怎么走路的?把我东西都碰碎了!”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毛小优没多想连连赔礼,掏出两张纸币塞进他手里。“我赔我赔!” 焦急离去的她被男人攥住手臂,他不屑地甩甩纸币。 “这可是古董!拿这点钱打发我们,大姐你开玩笑呢?” 毛小优一愣,两个男人的装扮让她反应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她警觉后退。 他们的脸转为轻浮。 “别急!怎么赔偿,咱们慢慢再商量!这么漂亮,先找个地方玩玩?” 毛小优将手机悄悄藏于身后,想寻机拨打求助电话。 然而他们并未给她机会,一边一个将她架住,并夺下她的手机,拉拽着向停车场去。 “救...” 毛小优的呼救还没喊出口,一只大手将她的嘴封住,。 “敢喊,你妈可就要受苦了!”左边男人低声警告。 她瞪大双眼呜呜扭动,就这样被塞进汽车。 “进去!” 一人开车,一人在后座将她控制,还淫笑着向她伸去手。 “不愧叫狐狸精,确实长地漂亮!哈哈...” “滚开!”毛小优打掉他的手,怒问:“是你们抓了我妈?大白天劫持,你们就这么大胆?” “还挺辣!谁说劫持?你碰坏了我们的东西,这是交易!”后排的男人再次伸手。“听说你很会勾搭,哥几个特地来找你玩玩!” 她尖叫着躲至车门,不顾疾驰的汽车抠着车门。 “你找死啊!” 那人将她拽住。 “让她消停会吧!”驾驶位上的男人悠悠说:“老大爽完才轮到你!” “天杀的混蛋!” 他们远比她想的更嚣张!毛小优大骂后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目光在车里四处瞄着。 变速杆旁有柄一字起子,她稍作思量。 趁旁边的男子分神之际,毛小优迅速从前排座椅中间探进身子,一把薅住方向盘。 汽车在马路中间,伴着声声急刹车,车身急剧甩动后又恢复正常。 “臭娘们!” 后排的男人凶神恶煞甩去一记耳光,毛小优被打的眼冒金星,额头重重撞向车门。 她眨眨双眼摇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并将手中的一字起子藏进衣袖。 在离医院不远的烂尾楼下,华子拉开车门,从后备箱搬出轮椅,又将双手反绑的毛芸越抱上轮椅。 她头上蒙着件男士外套,嘴上还被封了胶带。 张如君下来车望她眼后,拨通电话。“母女俩一个不落,想怎么发落啊?” “在她妈面前,找人毁了她!”王兰冷笑着说。 “我说妈哎,你可真够狠的啊?” 毛芸越听见张如君的话,拼命摇晃着头上的外套。 从被掀开的一角,看到了这个喊别人妈的男子。泪水涌出眼眶,呜呜地发出凄厉的低吼。 她才刚二十的儿子,缘何会如此? 是王兰! 她的毒辣,让毛芸越恨入骨髓。 “先把她推进去!”张如君烦躁地朝华子说,又跟王兰谈起条件。“这种事风险可太大,可不像打架斗殴好搞定!” “说吧!”王兰悠悠问:“多少钱?” “我妈就是敞亮,比谈好的价格翻双倍!”张如君嬉笑着回。 华子将人推进烂尾楼,望眼正向这走来的张如君,焦急嘟囔:“怎么还不来?” “那不行啊,钱到账让他们动手!”张如君狡诈一笑。“还给大姐送上视频!” “死小子!不信你妈是吧?” “不是不信!我得先让弟兄们见到钱不是?” “钱不是问题,完事一分不少!”王兰坚持。 “那你自己考虑!我这边到账,立马圆你们心愿!”张如君挂掉电话。 毛芸越知道儿子就站在自己身旁,却再没有一丝力气,嘴上的胶带满是殷红的血迹。 “这么点路还不来?”张如君张望着说。 “不会被人追上了吧?”华子试图撇清关系。“她身边可是有人保护!” “别他么胡扯!”张如君斥责:“那也不能回回这么巧!” 他们正说着,轿车开进院子。 “这不来了吗?”华子指着说。 汽车停稳,两个男人下来车,将后排的毛小优拽出车门。 “都他妈动作快点!” 张如君打着哈欠催促,他用手机拍下被囚的两个女人后,发送给王兰,悠哉地等待到账的短信。 第138章 张如君的选择 方文下来楼,见父亲坐在客厅,便问:“爸,她什么时候走的啊?” “早走了!”方庆林问:“她是不是有事啊? “不放心她妈妈!”方文边说边坐在餐桌旁。“小优做的早餐?” “嗯!” 郭美玉从房间出来,板着脸向厨房走。 “妈,妈?”方文起身将她截住。“你怎么不理我啊?” “我理你干吗?”她白了儿子眼。“让开!” 方文嬉皮笑脸拉她坐下。“儿媳妇儿做的早餐,好吃!多少吃点?” “气饱了!”她置气转身。 “别总生气,容易老!”他哄着。 郭美玉朝客厅方向说道:“你们巴不得我快点走!” “爸,你别总惹我妈生气!”方文顺着母亲话茬。“把她气没了,咱家还叫家吗?” “哼!”方庆林似乎也在生气。“她早晚把自己气没!” “方庆...” “老方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方文打断母亲的话。“媳妇儿得哄,得疼!不能打骂、更不能冷暴力!” 郭美玉被儿子的话说地委屈起来。“他一辈子,就没不知道什么是疼人!” “还要怎么疼你啊?”方庆林不满反问:“放心窝暖着还是放嘴里含着?整天供着你,让你更气人?” “你个死老头子!”郭美玉腾地站起。“谁气人?我气谁了?” 眼看父母要开战,方文站起来劝解。 “妈,我爸不是那意思!你作为咱们家最重要的人,你不开心我们大家都不开心,是吧?你每天乐呵呵的,我们回家来也跟着高兴!” “还最重要的人?别哄我了!”郭美玉并不领情。“我伺候了你们一辈子!到头来,连你们的不开心都怨我呗?” “谁怨你了?”方文忍不住抱怨:“妈,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 “文啊你上班去吧!”方庆林接话道:“她呀不把自己折腾垮不罢休!” 郭美玉窜到沙发背后,指着老伴儿反击:“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垮呀?天天的往外跑,怎么的外边有情况啊?等不及给儿子换个妈呀?” “我呀,后悔换晚了!”方庆林回呛完,站起来就往外走。“看谁都像仇人?不可理喻!” “不许走你方庆林,你给我说清楚!”郭美玉拉住他。“瞧吃了早餐把你乐的!有人烧饭了不怕断炊了是吧?” “你咋啥事都往人孩子身上扯?”方庆林摇着头。“讲不讲理?” “这个家除了我,你们都讲理呗?”她竟委屈地哭起来。“我为你们服务一辈子了,这就是我的回报?” “你...” 方文想起昨夜毛小优的话,还真是! “爸!”方文打断父亲的话,拽着他朝外走。“你就别在家惹我妈了!妈,我帮你好好教育教育老方。” 两个男人走出家门,剩郭美玉独生闷气。 “你还教育别人?” 现在的郭美玉看谁都像与她作对! 父子俩出来花园,方庆林朝儿子摆手。 “上班去吧,我自己逛逛!” “爸,爸!”方文拽住父子拉开车门。“有事请你帮忙!上车!” “什么事啊?” “上车再说!” 方庆林稀里糊涂就被儿子推进汽车。 ... 这边,毛小优被两个男人拽下车后,四处找寻母亲的踪迹。 而烂尾楼内的张如君再次给王兰拨去电话。 “照片看到了没?五分钟不到账,我就带人撤了啊!” 他只说了几句便挂断,朝两个男人招手。 “你们把我妈抓到哪去了?” 没人应她... 毛小优就这样被架着走,当终于望见楼内歪在轮椅上被蒙面的母亲时,激动呼喊谩骂。 “妈!你们这帮畜生,连病人都不放过,究竟是不是人?不得好死应该被千刀万剐!妈~” 然而,就是这几声渐进的哭喊,让背着身的张如君,脸上的得意与阴狠逐渐凝结。 这个声音伴着一副画面钻进他的脑海。 一个女生拿根木棍,揪住个顽皮的男孩,将他从大门外擒回家,凶巴巴威胁:“毛小宝,你再不好好做作业我要打人啦!” 男孩放不下外头的玩伴与未完的游戏,仍会耍赖撒娇央求。 “就一会儿嘛!姐,等妈妈回来我一定写完!” 而女生每每都是表情淡淡不为所动挡在门口,直至他悻悻作罢乖乖听话。“我去做饭,做好给我检查!” 张如君缓慢转身,朝谩骂不休的毛小优望去。 忽然间他面色如灰脸颊抽搐,连嘴唇都抖动起来。 彷佛来人是食人的猛兽,让他惶惶不安。 张如君又望向轮椅,哆嗦的手一把拽下毛芸越头上的外套。 “不要碰我妈!”离几步远的毛小优怒吼:“你是不是张如君?我要杀了你!” 虚弱的毛芸越说不得话,那双蒙了霜的眼眸望着他哗哗泪流。 她艰难地摇头又点头,嘴上贴着的透明胶带已被染成暗红。 张如君双腿一软,惊恐地连连后退。 那张脸孔,曾经伴他度过每个孤独害怕的夜晚,他用了多少眼泪绝望,又用了多少时间学会淡忘。 “妈!”毛小优挣脱束缚奔至母亲膝下,心疼地想去除掉她嘴上的胶带。“你怎么了妈?” 而那两个男人粗暴地将她拖离。 “张如君!有什么事冲我来,放过我妈!”她吼过又转为哀求:“我求你张如君,别碰我妈!她身体不好,要打要杀你冲我来!” 张如君望着她,她并不认得他! 毛芸越紧盯着一双儿女,又朝未回神的张如君拼命摇头。 叮~手机来了短信! 张如君看了眼后,又抬眼望着面前的母女。 而来自毛芸越的目光,让他身体的颤动更为剧烈。 “到账了吗?”一男人下流的望着毛小优。“老大先来!” 张如君狠瞪着男人,但没说话。 “你们要干什么?”毛小优拼命挣扎。“张如君你不得好死!” 此时的张如君除了身体的颤抖,开始哈欠连连,看上去相当难受。 现在再大的事对他来说都可不顾,他一把推开那男人朝外头跑去。 “华子,走!”他喊道。 “老大,老大!”剩下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追问:“是不是按计划来?” 一直焦急等待的华子,也被张如君的举动搞的茫茫然。 “诶,来了!”华子无奈追了出去,但走之前他不忘叮嘱两男人。“张公子没发话,你们别乱来!” 毛小优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探究。 她趁两男人犹豫间再次挣脱钳制,帮母亲解开双手去除封带。 “没事了妈!” 毛芸越眼望着张如君消失的方向,心力交瘁地艰难抬手,脸庞被痛苦扭结。 呕~ 母亲的一口鲜血吐至她的掌心。 “妈!”毛小优惊恐地双目圆睁,哭着为母亲擦拭。“别吓优优,妈! 而在她身后,两个男人正不怀好意地靠近。 他们可是色中恶鬼,且都是作恶多端,牢狱中的常客。 对到手的极品美色又怎会甘心放弃? “少了两个,就咱们哥俩啦!” “张公子是犯瘾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一人淫笑着将毛小优一把抱住,拖拽着她向楼深处去。“我先来,把我拍威猛点!” “放心吧!”另一人掏出毛小优的手机。“用你的拍,完事你还能慢慢欣赏!” 而毛芸越已顾不上张如君,她孱弱喊叫:“不要...放了...我女儿!求求你...们。” 她使劲力气从轮椅站起,却重重摔在地上,久久无法动弹。 “不要...别...” 她一点点朝他们爬去,脸颊、额头皆是擦伤。 毛小优尖叫着抽出袖口的一字起子,朝扑向自己的男人捅去。 只听一声哀嚎,那男人捂住了左肩,手指间见了红。 “哈哈...”持手机的男人嘲笑:“被个女人搞,还威猛?换我来吧!” 受了伤的男人望眼掌心的血迹,狰狞的脸瞪向毛小优。 “滚开!”她双手紧握起子步步后退,凶恶地像头呲牙的小兽。“你们都滚开!” “我就喜欢辣的!”那男人嗜血更恶,继续向前逼近。“老子要让你哭着求饶!” “别废话啦!你行不行?我都等不及了!”另人下流催促。 面前的两个壮汉让毛小优陷入绝望,她望眼在地上挣扎的母亲。 毛小优,你绝不能步母亲后尘! 她冷冷一笑,将起子对准自己的喉咙。“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这举动让两个男人一愣,但转眼又步步逼近。 她手腕用力,刺痛袭来,闭上双目准备迎接死亡... “小...优...”毛芸越拼命张嘴。 一阵急刹声传来,黑色汽车呼啸着停在烂尾楼前。 于钦手持棒球棍气冲冲下来车,直奔两个男人而去。“王八蛋!” “于钦...”毛小优流泪低喃,缓缓放下起子。 于钦虽以一抵二,但他手中有武器又疯了似的舍命攻击。 两个男人在打斗中不仅难以近身,手持手机的男人结实挨了一棍,手机也被打落。 “小优,报警!”于钦喊道。 毛小优躲过打斗,拾起她的手机,还好手机并未损坏。 “小优!”毛芸越拼力呼喊:“小优,别...报警!” 她说完就趴在了地上。 “妈!”毛小优慌忙跑到母亲身旁,将她揽进怀中。“妈你怎么样?” 两个歹人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又听要报警,便对个眼色朝外跑去,上了汽车一溜烟逃窜。 于钦弯腰喘息,眼角处被打裂了口,殷殷流血。 “你们没事吧?”他丢掉棒球棍,走过来将毛芸越抱上轮椅恨恨说:“又是张如君干的!” “畜生!”毛小优看着母亲的惨象,愤愤地再度拿起手机。“我要让他坐牢!” 毛芸越此时的力气都用来张嘴喘息,再说不出来话,只能尽力伸手攥住女儿的衣角,紧紧拉拽冲她摇头。 “妈?”毛小优一脸困惑。“妈你是不是怕报复...” 于钦看毛芸越脸色发青,慌忙打断毛小优的话,抱起毛芸越奔向汽车。 “阿姨情况不好,救人要紧!” 毛小优这才回过神来。 三人朝医院驶去。 第139章 闹张家 毛芸越被送进急救室抢救,毛小优伏在墙壁默默流泪。 在她身后的于钦收回抬起的手,掏出纸巾递给她。“优优...” “嗯!” 她吸吸鼻子转身倚靠在墙上,在昂头时,现出颈部的伤口。 “你脖子...没事?”他心疼问。 毛小优摇头接过纸巾,抬眼时才注意到他眼角的伤,张开的口又渗出血迹,忙用纸巾帮他按住。 “还在流血!”她说。 清冷的指尖碰触到他的皮肤,她梨花带雨的面容,尚存余泪的双眸... 于钦恍然失神,情不自禁抬手轻握她的手。 毛小优一愣抽出手。 “我自己来。”他自觉失态。 “你又救了我!”她轻言。 “别说谢谢!” 她渐哽咽。“对不起!于钦。” “为什么?”他笑问。 为自己的自私!但她摇头未答。 他也没再追问,背着手静默陪伴。 “是毛心悠害了于钦!”她说。 初见他时,他阳光多语,潇洒嬉闹没有烦恼。 现在的他沉默寡言,学会了蹙眉。 她知道,是因为她! “爷爷说要感谢你,让他孙子成才!”他笑笑摇头。 毛小优哭地更凶,就像小时的毛心悠般嚎啕大哭。 “我很怕!于钦...没有她我该怎么办?妈...别丢下心悠!” 于钦凝望着她,没有像小时去哄,任由她发泄,他知道她心里的痛。 她哭了许久许久...才逐渐平息。 “想开点!”于钦抬手轻触她的头。“心悠尽力了!” 这时葛萌萌和王阿姨也赶到。 “小优,都是我大意!我这...”王阿姨自责落泪。 “不怨你!”她回。 好人不该被怨,该死的是畜生不如的歹人! “有没有报警?”葛萌萌问。 毛小优掏出手机,她不想悖逆母亲。 “阿姨担心的也对!”于钦劝道:“张如君想好了找人顶罪,伤不到他还会引来报复!” 她轻抚脖子上的伤口,那两个魔鬼让她犯起恶心。 前车之鉴,她不禁担心他们的视频都拍了些什么。 “你每次及时赶到,华子是你的人吗?”她问。 于钦点点头。“嗯!” “帮我把视频拿回来。”她说。 “放心!”他回。 急救室的门开了,毛芸越被推了出来。 “妈妈!”毛小优伏在床边呼唤。“妈!” 毛芸越像睡地很沉,一行人随护士将她送回病房。 只剩毛小优拉住医生,站在原地心焦的询问。“主任我妈妈情况怎样?您给我说实话!” “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主任向她吐露实情。“之前你妈妈再三请求,我才...抱歉!虽然我们积极干预,但病灶已经全身转移,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虽然她已知晓,但从他口中说出,还是让她难以接受。“没有办法了吗?主任,有没有别的治疗方案?” 主任耐心安抚激动的她,这幕他见的太多,等她平静下他才又继续。 “我觉得应该以提高患者生存质量去代替治疗!其实你妈妈每天都在用大量的镇痛剂,时间长了身体对镇痛药物的敏感度会越来越低,到末期她将会非常痛苦!” “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多一天也好...”她哭地不能自已。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的孝心与不舍,对她来说变成了折磨。在不可逆时,让病人舒适、有尊严的离去,还是继续强行干预增加病痛,也是我们的矛盾!你考虑一下。” 主任说完离去,毛小优蹲在地上嘤嘤垂泣。 安置完毛芸越,于钦没找到人,便问葛萌萌。“小优呢?” “不知道啊!”她回。 他思索了会儿,叮嘱道:“你们在这看着!” 葛萌萌看于钦急匆匆离去,便探身向病房里的王阿姨说:“你看着,我跟他一块去!” “哦!”王阿姨用温毛巾帮毛芸越擦拭,善良的她自言自语:“哎...可怜人!” ... 话说张如君受惊返家后,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盖着厚厚的棉被,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紧握手机,瞪着猩红的眼一眨不眨。 叮~来了短信,是一段视频。 视频中,毛小优被男人从毛芸越面前拖离,她惊恐尖叫着被拖进楼内深处,直到男人扑上去结束。 “啊~”他拽着头发,痛苦低吼。 这时手机又响了,他颤颤巍巍接通。 “视频看到了吗?老大抱歉啊,哥们光顾着爽了,视频都没拍完。”男人龌龊说完,又问:“那个钱...” “滚!”张如君咆哮。 他们可不是好捏的柿子,男人的语气换上狠冽:“怎么着,张公子想玩这招?当初可没说要拍视频!按谈好的价格打过来,否则别怪哥们不讲情面!” 张如君扔掉电话,眼眶泛起泪花。 他恐惧地埋进枕头,发出声声凄厉低吼。 王兰听说他回来了,便一摇一晃地上来二楼,敲着房门。 “张如君,张如君?” 房内没有回应。 “张如君?”王兰继续敲。“你给我滚出来!视频呢?” 楼梯响起噔噔脚步声,是司机来报。 “太太,外头有个女的在闹呢!” “谁这么大胆?”王兰问。 “不知道啊!就在那骂!”司机回。 “张如君你要是敢骗我,就让你爸把你赶出去!”王兰踢了下房门下楼去了。“哼!” 毛小优摇晃着铜门,咬牙切齿痛骂。 “张家人全是畜生!王八蛋张运平,我今天送上门来了,你有本事现在出来杀了我!背后害命,算什么能耐?” 王兰抱着臂膀出现,毛小优的毫发无损让她更狠,她一脸鄙夷话语恶毒。 “当是谁呢,哪来的小贱种敢在这瞎咧咧?” “王兰?”毛小优冷冷一笑,找的就是你!“抢来的家住的舒服吗?有没有冤魂来索命?” “哎呦,这里是张宅!”王兰反击:“冤魂没看到,就看见一个下贱鬼!把门给我打开,我看这个小蹄子能把我怎样!” 铜门开来,王兰带着一男一女气势凌人地站在她面前。 “我呸!” 毛小优直冲她而去,却被眼尖的男女挡下。 “你想干什么?”司机斥责。 挡住人,却但挡不住毛小优的嘴。 “你们从哪来冒出来的,王兰你自己没数吗?我妈被你们害的这么惨,到现在还不放过她,良心被狗吃了吗?” “抢男人的狐狸精就是这个下场!”王兰掩嘴一笑。“今天是你幸运,不然你就跟你妈一样!下次,你可没这么走运!” “为过好日子,不惜将老公送给别人,用下流手段抢夺财产,你真是豁得出去!” 被毛小优揭短,王兰收住笑意。“你个小贱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勾引上有钱的主,就敢到这来放肆?” “别仗着你的混蛋儿子作孽,你的儿女就是你们的报应!”毛小优后退几步整理下衣衫,厉声警告:“你说的没错!以前我没钱没势拿你们没办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谁该从这滚出去?咱们现在可以好好讲讲道理!” “笑话!”王兰的表情闪过丝惊慌。“你是哪根葱?谁能给你证明?还是走路小心点,免得招灾!” “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毛小优捕捉到她的心虚。“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如果你们有百分百的把握赢得了官司,你就继续耍,到时候连我外公的死一并算!如果没有就别再玩火,这宅子现在对我来说,要不要都可!” “威胁我,你还嫩了点!”王兰气势未减。“以为我怕你啊?” “那是因为你跟你的儿女一样蠢笨!”毛小优骂道。“把我的话带给张运平,问问他怕不怕?” 王兰被个丫头骂当然不服,命令身旁的男女。 “去把她的嘴和衣服都给我撕烂!” “太太...”他们犹豫着不敢动。 “去啊!”王兰底气十足。“出了事算我的!” 还没等毛小优说话,黑色汽车转瞬急至,在他们面前刹停下来二人。 “看你们谁敢动?”葛萌萌将毛小优挡在身后。“滚!” 一男一女本就没打算动,畏畏缩缩站到王兰身后。 “吆喝,姘头来帮忙来了?”王兰讽刺道:“于家有头有脸,于钦,你可别给你爷爷丢人!” 于钦轻牵嘴角。“那就不劳烦你操心了!还是管好自家,别后继无人!” “诶,于钦你这话说的不对!”毛小优道出今日目的。“王兰,我劝你把你儿子往正道领!不然再多的家业,都得归张运平的小儿子了!” 可想而知,王兰是何样的怔愣。 “小贱人,你什么意思?” “嘴巴给我放干净!”葛萌萌扬起手掌。“否则大嘴巴伺候!” 毛小优拉住她,似笑非笑的走向王兰。 “张运平的小情人可是温柔漂亮年轻,儿子更是乖巧又听话,原来你不知道啊!诶,李管家人不在啊?他能跟我这个外人说,却不跟你说!这也难怪,可不得听主人的话吗?你啊...哼!” 王兰已被这个惊天消息劈到发懵,她气到颤抖,牙咬地咯咯作响。“张运平你个老不死的!” 毛小优满意一笑,三人转身上了汽车驶离。 ... 王明治与部门下属吃完午餐回公司,刚走到金融大厦楼下,从不远处奔来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爸爸!” “小豪,慢点跑!”王妈妈跟在后头。 “诶,诶!”王明治见到儿子乐地合不拢嘴,张开臂膀将男孩抱起。“儿子!妈你们怎么来了?” “不是你说想小豪吗?”王妈妈笑地很慈祥。“正好你朋友来家,就顺带把我们带过来了!” 王明治一怔,困惑追问:“什么朋友?” “人家给小豪还买了好多东西呢!”王母说。 技术组长小丁调侃道:“小嫂子看着大大咧咧,没想到还挺懂事!” “去!”王明治竟还有点不好意思。“萌萌哪知道我家?” 他们正聊着,项目部的仇经理也带人用餐回来,与王明治打招呼。 “王总监吃完了?呦,这是你儿子啊?真可爱!” “是!”王明治笑笑。“儿子,叫大大!” “大大好!”王子豪乖巧喊人。 “真有礼貌!” 几声汽车喇叭声响起,一辆白车停在人群跟前。 车窗降下,张如清朝王明治挥挥手。“不用谢王哥,我正好顺路,走了!” 王明治等人惊诧是不用说的,仇经理与他部门的人也一愣。 “我们先上去了!”仇经理说。 王明治抱着孩子望望远去的汽车,又看看带人离去的仇经理。 “老大,她什么意思?”组长丁权问。 “妈,你说的就是她?”王明治问。 “是啊!她是你朋友吧?” “以后别理她!”王明治带人向大厦入口走。“儿子,到爸办公室玩!” “明治,你带小豪上去吧!”王母说道:“我四处逛逛。” “行,妈你小心点啊!” “没事!” “儿子走喽!” 一行人逗着男孩返回公司。 第140章 就这样决定了 方文从奇创回来后,来到三十四楼技术部。 “方总好!” “嗯!” 员工的招呼,他都一一点头回应。 “准是跟老板娘和好了!” 在方文进入总监办公室后,他们背后小声嘀咕。 “方总!”王明治向儿子说:“小豪叫人!” “方叔叔好!” 方文的脸上是少有的温暖,摸摸男孩的头。“你小子又长高了!” 说完他转身又打开办公室的门,朝外招手。 “丁权,带王子豪去转转,想要什么随他挑!” “不用不用!”王明治客气。 而小男孩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方叔叔最好喽!” “臭小子,走吧!”丁权带着小朋友离开。 “他一直问你什么时候来,就等你这句话呢!”王明治摇头关上门。 “小子!” 方文笑笑坐上办公椅。 “刚从奇创回来?”王明治问。 “嗯!”方文躺在椅上,开始正题。“东天和那三家,正式建立联合开发技术小组。” “他们那不叫开发,叫拼凑!”王明治一副同行相轻的模样。“拼凑出刚好能及格的答卷,那在后期维护上会是一项大工程。” “听王总监的话是有突破?” “说突破有点太不谦虚,应该有眉目了!我相信,再经你锦上添花就差不多了!” 方文轻蹙浓眉,技术这块一直不是他所顾虑的!“东天人多势众又傍上洛启衡,只要答卷及格,我们就战无可战。” “这不像方总认输的性格啊?”王明治困惑问:“你们不是和洛启宇在接洽吗?” “启明星太复杂,卷入他人内斗,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会被胜者给你定义为搅局。”方文继续说道:“在与洛启宇接触下来,他老爹是让他在做无米之炊。” “什么意思?” “这个项目别说决定了,他根本没参与!”方文摇摇头,思虑更深。“但洛敏之又特别希望洛启宇能将这个项目攥在他手里,因为这是启明星的未来。” “啊?这太难为人了吧!” “洛启宇是以公司利益为重的人!他知道全越的实力,不希望我们因他失去机会。” “那咱就正常竞标呗!我就不信洛启衡在双方公开较量下,会选择差的一方。” 方文叹口气,望向窗外:“洛启衡只会选择依附他的一方,以便日后掌握关键数据信息!而东天已经先入为主,再说以我的性格,能随他所愿吗?” “这么说咱输定了?”王明治追问。 “洛敏之倒给了洛启宇一项推荐权!”方文回。 “推荐权?” “就是可以推荐一家竟标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方文站起来掏出手机悠悠说:“被他推荐就意味着与洛启衡对立,而且全越是收到邀请竞标,要被洛启宇推荐就必须要先放弃竟标资格。” 王明治抚着山羊胡,将信息汇总得到一个结论:“洛敏之这是下了一盘棋啊!” “一针见血!”方文补充。“还是一盘只有一车一帅的残棋!” “竟个标搞那么复杂!”王明治问:“你怎么考虑的?” 方文稍作沉默站起来朝外走,走到门口给他明确答案:“没得选择与势在必得!” “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王明治起身相送。“剩下的就爱莫能助喽!” “也不是!” 方文抛下个玩味表情后走出办公室,边走边拨通电话。 “在医院?” 他音量不高,语调温柔。 毛小优在病房门口望眼母亲,听着电话顺走廊来到窗口。“嗯!” 葛萌萌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你妈怎么样?”方文问。 她稍稍沉默,轻声回答:“睡着了!” “上午在忙没打电话,有没有乱窜?”他又问。 “没有!”她回。 “真这么乖?”他不放心。“没骗我?” “真没有!” “奖励你喝酒?” “在哪?”她没推辞。 “大场面,可不能给我丢人。” “你会安排。”她说。 “有进步!”他清清嗓子,提高音量。“毛小优,户口本有没有?” “嗯?”她实话实说。“有!” “明天跟我领证去!”他命令。 她一怔,随后问:“你...妈同意吗?” “不同意能给户口本吗?” “方文!”毛小优顿了顿又问:“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别管别的,你可说随我!”方文反问:“就说你敢不敢吧?” 她没墨迹,淡淡回答:“我都行!” “这还差不多!”他语调转柔。“安排一下,快点来公司。” “好!” 毛小优挂上电话把玩着手机,这么大的事,他们就这样决定了! “今天的事怎么不跟方总说?”葛萌萌问。 “这种事...说不出口。”她实话实说。 “幸亏于钦!”葛萌萌调侃:“他对你是...真心好!” “越好我越亏欠!”她深深叹息。“拒绝不得,走近不得,还他不得!” “说实话啊如果你要和他在一起,他能把你当宝贝。”葛萌萌警觉地回头望望。“这话可不能让方总听到!” “我并不这么认为!”她说。 “那是你爱臭脾气的老方!”葛萌萌调侃。“不过两人各有各的好!” “小时候于钦总想把我救出家,一次两次...n次。”毛小优笑笑。“其实大门就在那,他非要从狗洞才算!经常因为把我碰伤,被我外公赶跑。” “啊?于钦这么犟呢?” “嗯!”她点点头。“于钦一直生活优渥,而我从有到无,连普通人都不如。” “那你和老方呢?”葛萌萌问。 “他...”毛小优轻抬下额,认真思考。“你别看他那样,其实他心直口快,心肠不坏!” “这算什么理由?”葛萌萌笑笑。 “我觉得他奉公守法,除了生意场上的竞争,不会主动去算计他人!没有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无不良嗜好。有原则又正派,这跟他父母的教育有关。王明治说他重情重义,我想应该是!” “这就是我妈嘴里常说的,过日子的人!”葛萌萌说。 “这么说也对!方文跟我恰恰相反,他是从无到有。他们家除了房子变大了,其他一点没变!柴米油盐鸡毛蒜皮...”毛小优抿嘴笑着。“功成名就,秉性未改,我觉得这很难得!” “哎呦,我提醒你啊,他妈可不是好对付的!” “是有点作,方文就随她,他们还不承认!”她笑意更深。“不过,吵完闹完,一家人又是相亲相爱,这样的生活才真实!” “你是爱屋及乌!”葛萌萌下了定论。“反正跟他有关系的都是好的!” 正因他是这样的方文,她才不愿让他看到那么多不堪! 这也是她矛盾的地方! “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她无奈叹息,返回倒病房门口。“王阿姨,出来一下。” “诶,啥事?” “我在家政公司又请了位阿姨协助你,等会就到!”毛小优叮嘱:“你们轮流,要保证我妈妈身边有人。” “好的!”王阿姨点头应着。 “还有楼下那女的,到点去给她送饭,就说你是我妈!” “知道了!” “嗯!”毛小优安排完转身。“萌萌走吧!” “咱去哪?” “不知道!” ... 张家客厅一片狼藉,电话、台灯、茶具...所见之物皆被王兰当成泄恨工具。 她盘发凌乱横眉竖眼,齿牙咧嘴辱骂不休,活像个将要吃人的妖怪。 “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啊?”王兰歇斯底里怒吼:“是不是都帮老不死的瞒着我?” 管家老李等五人双手交叠,腰身微躬站成一排,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出声。 直到发泄够了,她才深吸口气平复心绪,那张脸更加阴狠。 “老李!”她坐进沙发瞄着他。“以为张运平是你的护身符?老段,把他给我赶出张家!我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我真不知道啊太太!”老李走到她面前辩解。 “还跟我装?”王兰冷哼一声。“老段,看着他收拾东西,让他立马滚蛋!” “是...太太!”老段无奈地走向管家。“李管家...” 老李看王兰动了真格,慌忙求道:“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太太,老伴身体不好儿子又是半死不活的,我还要养活孙子孙女啊!” “那就说实话!”王兰继续逼问:“张运平外面是不是有人?还有个儿子?” 男女主人他一个也不愿得罪,老脸拧巴成一团,最后心一横头一点。“嗯!” 王兰尽力控制住颤抖,又转头问向其他人。“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咱们...不敢说啊...太太。”他们支吾回。 她一阵闷笑,直将他们笑地心里发毛。 “怪不得他最近几年这么消停,原来是被贱货缠住了腿!”恨意怨言从她薄唇缝隙中蹦出。“杀千刀的!我没有儿子,你就一个一个给我在外头生!” 老李向其他人示意,他们默默退去。 “那个贱女人在哪?小杂种多大了?”王兰问。 “八岁了!”老李实话实说。“他们住哪,先生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都八岁了!呵呵...”王兰又是几声闷笑。“张运平到底在院子里翻什么?” “这...”老李吞吞吐吐。“是...是在找毛居正藏的金条。” 王兰更恨!张运平这是要为旁人做打算! “张运平,我跟你三十几年的夫妻,这种事也瞒着我!要给贱女人吗?” “这不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嘛!”老李劝道。 而在二楼遭完良心折磨的张如君出来房门,他本想找王兰问个清楚,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他的耳朵。 这平白无故多出个弟弟,他不禁对自己的未来担忧。 第141章 张家人的各怀心思 张如君默默回了房间,若是抛却了暴虐,才二十岁的脸庞还显些稚嫩。 他打开电脑浏览网页,原来寻找毛小宝的帖子,他曾看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他比谁都知道,没有钱他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他的一句‘别找了’的回复,楼主便一条条发来私信追问。 一定是被他毁了的姐姐。 “妈...姐...”张如君双手插进发丝,泪水滴落在键盘。“我恨自己!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不再是你们的毛小宝!” 母亲虚弱呕血的模样,姐姐惊恐的尖叫,再次煎烤着他尚存的良知。 “你们不会原谅我的!” 过了许久,他颤抖的手摆上键盘,打出几字发送。‘因为,他已死!’ 而楼下的王兰更是煎熬更甚,她几次愤恨拿起手机,却又屡屡放弃。 “太太你要冷静!”老李最紧张,安抚好眼前的这位才能保住自己。“现在别问先生问不出个所以!” “老不死的他什么时候承认过?”她扔掉手机又质问老李:“是不是你告诉那个贱丫头的?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老李惦着双手,一脸委屈。 “天大的冤枉啊太太,她就是在挑拨,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 “那死丫头怎么知道的?你也不是好东西!我对你不薄你居然帮着张运平骗我?”她只不过是在寻机发泄。“连她都敢嘲笑我!” 没有旁人在场,王兰又哭又骂坐立不安。 “他惹了多少花草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了老了他居然在外头给我整起个家来!” “小声点太太!被小姐们回来听见,还要楼上那个...”老李指指楼上低声劝。 “他在儿女面前不要老脸,我还给他留什么面子?!”王兰抽泣。“我现在就找她去!” “哎呦,别呀!”他慌忙拉住。“一旦撕破了脸,先生干脆直接公开,你又要怎么办?” “他张运平还敢把贱女人领回家不成?” “我跟你说实话,先生特别疼爱张如彬。有了小的牵扯,先生自然就舍不得大的!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想想,先生周围的那些个老总,有多少外头有家室的?” 王兰瘫坐在沙发上,有了深深的危机感。“还给他取名张如彬?孩子都八岁了,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 “可不是吗!”老李看她冷静下来继续劝道:“这事暂时还不能让小姐他们知道!到时候再沉不住气跟先生闹翻了更不好!” 这时张如君抄着手下来楼,他又恢复素日姿态。 正无声流泪的王兰瞥见了他,顿时又勾起她另波怒火。 “张如君,又要到哪去鬼混?”她截住他怒责:“我让你给我办的事呢?她活蹦乱跳一个头发丝都没少!把钱给我吐出来...” 他中分的头发快要挡住眼睛,头一歪腿一撇,至上而下极不耐烦地望着她。“她妈吐血,她被...你还要怎么办啊?” “视频呢?”王兰一副不信伸手讨要。“你说办了她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我怎么知道?没拍!”他一把将她拨开朝外走去。“以后少拿她们的事来烦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王兰一愣,三步赶上揪住他的衣衫。“张如君你敢这样你妈?” 而张如君再次甩开她,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 “我在你身上花那么多钱,你就是这么糊弄我的?吃喝嫖赌正事不干,早晚混死!”她指着他怒骂。“钱不还回来,我让你那老不死的爹把你赶出去...” “呦,太太你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老李劝道:“先生为什么喜欢小儿子?就是对张如君失望!如果他再出个什么事,张如彬可就是先生唯一的希望啦!” “我...”她又是一阵嚎啕大哭。“我真是后悔,养个无用的败家子!” 王兰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张运平重男轻女,要不是看他当初那么在意张如君,她也不会未雨绸缪将他养废。 “谁知道又来一个呢?”老李摇头。“早知道这样...” 此时的状况,确确实实让她悔青了肠子。 “废了一个,我还有两个女儿!”王兰停止哭泣,是不甘不服。“一个在工厂,一个在公司,他一个毛孩子他能干什么?” “小姐早晚会嫁出去!以先生的想法,太太觉得他真会把张家的家业,一起嫁出去?” “他之前不要把工厂当作清清的陪嫁吗?” “那是权宜之计!虽然没能成功,先生实际上是想利用小姐去掌控全越。他怎会将家业外流?” “依你的意思?”王兰咬牙问。 “张如君怎么来的?”他凑近了说:“把小的再给弄回来,先生的心不就回来了吗?” “又来一个?”她苦笑连连。“张运平都是你干的好事!” “在那之前要把张如君笼络住,别再让他惹事儿!” 命运再次轮回,让王兰满腹怨恨。 她摸摸自己的小腹,埋怨上天对自己的不公。 ... 家里的女人正被嫉火焚烧,张运平则在办公室与情人曲芳芳通着电话。 咚咚~敲门声起。 “就先这样!”他挂掉电话,坐正身姿摆出总裁架势。“进来!” 张如清手拿资料推门进来。 “爸爸,这是德国那边传回的产线报价和采购合同。” “哦!”张运平并没看,直接推至一旁。“坐!” “今晚洛敏之的生辰宴,爸爸要亲自参加?” “当然!” “哦!” 张如清低垂脸庞,情绪有些低落,并未注意到今天的张云平,表情有些严肃。 “你怎么了?” “今晚...”她顿了顿。“肯定都会到场!” “秦时力是不是送来了礼服?” 张如清上次听父亲的话音,是希望她接纳秦时力,所以正纠结此事。 “爸爸,我不想做他的女伴!”她向父亲坦白。“我根本...不喜欢他!” 而她不知道的是,张运平正在用狐疑的目光审视着她。 “我怎么听说,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是谁说的?”她像被窥探了秘密般紧张。 “先别管谁说的,是还是不是?” “其实是喝醉了...爸爸,那并不代表什么!” “东天刚入股我们就升级产线,这么大的投入他们竟没有半句怨言!” “沈家梦说东天也有不满,是秦时力压下的!”她实话实说。 “哼!”张运平突然发怒。“我看不是他压下,而是视张氏如囊中物,等着反噬工厂!” 父亲突然的反转让张如清怔懵,她困惑地问:“你的意思?” “这点都没看清?你呀...看着聪明,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张运平的音量不算高,内容却说的她忐忑。 “爸爸...” “这就是我今天必须亲自赴宴的原因!”张运平打断她的话。“不然在旁人眼里,我张氏就真成了他的女伴。启明星只知东天有工厂,不知工厂是张氏,我们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爸爸的意思,是秦时力故意为之?” “你落入他们的圈套!”他命令道:“正好趁今晚拒绝他一切非分之想,把你们的那点私事,给我划清界限!” “爸爸不说,我都会这么做!”她笃定道。 “去吧!” 张如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虽然父亲不勉强自己,但今天的事太反常。 她拿起听筒,拨通内线。 “高副总,今天我爸爸见过谁?” 所谓对头的敌人就是朋友,高 行 健因与张如菁的过节,倒成了张如清的心腹。 “张总,上午二小姐来过,他们还聊了很久!” “张如菁?爸爸一向不待见她,怎么会?” “我也纳闷呢!张总,她可是一直惦记着你的位置,你可要小心点!” “就凭她?”张如清嗤鼻。 “会不会有高人指点?” “就这样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便知道问题出在哪! 这次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142章 索婚 “你好,老板娘!” “哦,好!” 自毛小优领着葛萌萌从进了金融大厦入口,便时不时有人给她打招呼,她稍显尴尬的一一回应。 “你这下可是名副其实的老板娘了,得拿出气势!”葛萌萌小声提醒。 “怎么那么别扭?”她心里泛起嘀咕。 “哪别扭了?” “你看...” 还没等她解释,电梯门开了。 “老板娘来了,我帮你按电梯!” 从里面下来的人打完招呼,又退回去按下楼层才离去。 “谢谢!” 上来电梯,看刚才那人按的是34楼,毛小优又按亮35楼。 “你说说到底哪别扭?”葛萌萌还没忘。 “他们...笑地别扭!”她说。 “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个个掩着嘴笑,萌萌你不觉得,他们像看笑话吗?” “没有啊挺正常啊!” 两人正嘀咕着,电梯在34楼停下。 电梯门外站着前台姑娘,之前她们曾聊过几句。 “小姐姐,你就是我们的老板娘啊?”小姑娘挡住门。“请下来吧!” “啊?”毛小优一怔,指指楼上。“我...要去35楼。” 而前台姑娘笑容甜美地挽住她的手臂。“先来34楼看看嘛!” “哦。” “怎么里面黑漆漆的?”葛萌萌也觉得不对劲,警觉地将人拽至身后,问小姑娘。“门怎么还给关了呢?” “进去吧老板娘。”姑娘拉开门。 “怎么这么香?”葛萌萌拉住抬脚的毛小优。“有点怪。” 毛小优拍拍她的手走进大门。 一阵幽香扑面而来,闻起来像玫瑰。 她继续向内走,整个办公区都没开灯,凭记忆这里应该是个很大的空间,摆着整齐的工位。 今日却似乎空荡荡地,宽敞的像片小广场。 “咳咳...” 随几声轻咳,一束灯光射下,一个男子怀抱吉他出现在光晕下,雪白的衬衫与发丝被照的莹莹散光。 他坐在高脚椅上面前竖着麦克风,脚下是被各种装饰坏绕的地台。 身后的黑色幕布点缀着闪闪繁星,它像魔术师的道具,似乎随时都能变出让人惊奇的场景。 她呆呆地站在那。“方文。” 这时,两侧出现声响,数十人手捧烛光缓缓走来。 从她的脚下至地台,摆出一条光亮的路。 在烛火的映照下,那条路早已铺满花瓣。 她顺着小路望向他。 他嘴角轻扬,指尖灵巧地拨动琴弦,悦耳柔美的前奏从那方响起。 此刻的他,仿佛就是她在情窦初开时,曾幻想的偶遇。 忧郁浪漫、洒脱自然,气定神闲又风度翩翩。 他凝望着她,悠悠拨琴。 她一袭白裙站在花径的那头,素雅的美胜过玫瑰的红。 淡然的面容如朵上的白蝶,在无人扰时静静停歇。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想要的她。 “过来。” 浑厚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散出。 她无法抗拒,轻抬脚步走向他。 花路的中间拦了根粉色丝带,她在丝带前停下脚步。 他伴着吉他,唱起他们的主题曲。 “那日我畅游虚空,有只猫儿想偷我梦。 我追赶了八万里,却让它逃离无踪。 那夜我做了个梦,梦里与她相拥。 没看清她的模样,只记得猫儿般眼眸。 那天我乘风远行,低头见你抬眸。 知你在人潮迷失,我剪翅坠落你心中。 你是偷梦的猫,你是锁我的牢。 我丢弃了假装的累,我寻到了放肆的好。 你是偷心的猫,偷我所有的骄。 在清晨陪你伸懒腰,在夜幕下伴你奔跑。 啦啦啦啦...” 弦音在一波刮奏中结束。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但没人舍得多言,生怕破坏此刻的美好。 她双臂垂下泪眼朦胧。 他放下吉他站起,来到离她几步远处停下。 他们凝望彼此,从眼眸直达彼此心灵深处。 “方文,你...”她困惑轻唤。 他向她伸出手,笑容温暖。 “过来,宝贝!” 她低头看向拦路的丝带,再次迈开脚步。 当丝带断开,灯光忽然明亮起来。 他身后的幕布被拉开,一副白色玫瑰组成的巨大心形赫然显现,中间点缀一方嫣红。 与此同时,漫天的花瓣从上方倾洒。 在花雨中,他们再次深情相望。 “明天会逃吗?”他问。 “我...不逃!”她回。 除非他后悔,先弃她而去。 他拥住她,在她唇边一吻。 “一生一世,相伴。” 她抬眸还诺。 “有生之年,不离。” 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心形花束,摘下中间的那方嫣红。后退一步打开锦盒,单膝下跪奉上甄选的钻戒。 “说嫁我,毛小优!” 她嘴噙动人的笑意,缓慢抬臂。 这不是求婚,是索婚! 只有他才会如此。 椭圆的钻石镶嵌在铂金指圈,恒久炫彩、熠熠莹辉,这一定是传说中的‘鸽子蛋’吧? 她取出戒指,又抬望向他,伸出纤纤细指。 在他眼前,心甘情愿将他的一生一世套上指尖,又慢慢向下圈住她的有生之年。 钻戒与凝脂般的手绝丽相配,她朝他伸去,低喃:“嫁你,方文!” 他握住她手,在那一吻,站起来将她拥进怀中。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人!”她落泪。 “我什么都不缺,唯缺你一人!”他吻她。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口哨声。 为一对儿眷侣祝福。 “天呐,他们太会浪漫了!”葛萌萌的春心被搅动。“嫉妒!” “萌萌我也会!” 王明治挤到她面前,讨好地靠近。 这油腻的大叔此时出现,在她看来是大煞风景,硬生生把她的对爱情美好的向往拦腰斩断。 “滚一边去!”她恨恨斥责:“你会你会你会送什么?” “那些都是虚的,要送就送实在的!”他请出身后的王子豪。“送儿子!小豪,叫妈妈!” 别看王子豪年龄小,不仅虎头虎脑很可爱,还与他爹一样会来事。 他伸出白嫩的手臂圈住葛萌萌,撒娇求抱抱。 “妈妈,抱抱!” “啊~”葛萌萌一脸惊恐后退。“谁是你妈?小子,你认错人了!我还是大姑娘,你别过来啊!” 王子豪又是嘟嘴卖萌,又是缠住她的腿不放,直叫她大喊救命。 这幕抢了主角的风头,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小刺猬,跟你老板一样,认命吧!”方文说。 毛小优在他怀中抿嘴笑着。 “凭什么?王大皮!”她不要认命。“把这小子抱走,我不是他妈!” “子豪渴望母爱,你忍心拒绝吗?”王明治的表情很悲凉。“萌萌?抱抱他!” “妈妈,抱抱!” “啊?”她停止挣扎,低头望着小朋友渴望的目光,心中泛起怜惜。“那就...就只能抱一下啊!” 葛萌萌狠瞪眼王明治后,将孩子抱起来。 王子豪高兴地圈住她的脖子,在她脸颊献上一吻当作报答。 “小子,占我便宜啊?”她不由地笑了。“但比你爹可爱多了!” 王明治朝儿子眨眨眼,顺势将一大一小拥住。 “我也很可爱!”他嬉皮笑脸粘上。“儿子叫妈!” “妈妈!”王自豪稚嫩地叫着。 “你离我远点,王大皮!” 这场仪式在王明治一家的嬉闹中结束,方文看看时间,带着他真正的未婚娇妻走向35楼。 “王明治,葛萌萌,走了!” ... 张如清把车停在杰通楼下的路边等待,不一会儿,钱敬先下来楼直奔这边而来。 “张总大驾光临,怎么不上去啊?”他伏在车窗问,故作不解。“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她眼望前方微微一笑,直奔主题。 “钱副总,我们算是老朋友了!把你调到杰通是暂时调度,以你的能力,我怎么舍得让你跟在庸主默默无闻呢?” “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忘记!”他点点头来开车门钻进汽车。“哎呀,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能再为张总解忧。” “咱俩就别再打哑谜了!”她转头问:“张如菁到工厂找老头说了什么?” “哦?有这事吗?” “她有几斤几两我太清楚不过!不过我就是不明白,你用了何种方法,让一个只会胡闹的蠢材上进起来的?” “张总可真高看我了!”钱敬先整整西装,闷笑一声。“既然你问了,我实话实说吧!这事跟我没关系,人在危机时刻总会想办法自救,自然就会上进了!” 张如清嗤鼻。“她能有什么危机?无非是缺钱呗!” “张总有所不知!你受总裁器重,张公子又是长子,这事当然对你们没什么太大影响。对二小姐来说那就是雪上加霜,可真是慌了!” 她被钱敬先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你的意思跟老头子有关?” “嗯?这事张总不知道吗?” “哦,知道点!” “我说呢,二小姐都知道张总怎么会不知道?” “她跟老头说了什么?” “这...”他抹抹鼻尖卖起关子。 张如清当然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倾吐。 “老规矩!” “谢谢张总!”他谄媚地笑着。 在他们在车上热聊之际,张如菁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她嘴角噙笑望着停在路边的白车。 “来找我算你聪明!” 她身后,张如君歪在办公椅,脚翘在桌面手里把玩着物件。“咱们两个算是同命相连!” “你还有老妈护着,我呢?”她转过身发起牢骚。“整天窝在这,过的紧紧巴巴!要说老头子真能折腾,找头疼呢这是!” “还看不出来吗?老两口一样,工厂就是留给张如清的!她又把握财务,到时候你还指望她能吐出来?更别说这又来一个!再不想想办法,就真没咱俩什么事了!” 张如菁走到他面前,一脸狐疑的问:“张如君,你不会又因为俩钱把我卖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那俩钱算什么?”他悠悠回道:“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放心!张如清只顾自己,只想往自己口袋里捞。我呢只要应得的,你的我绝对不会碰!” “这就是我跟二姐同船的原因。” “但你得跟我一样,先学乖一点,哄老头子开心!”她叮嘱。 “我呢从明天开始乖乖去工厂上班,就在那等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第143章 洛家 洛家位于古城区内的一所明清园林宅院,门庭上悬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厚重的铜钉木门两侧,有两尊神武的石狮把守。 院内亭台楼榭雕梁画栋,奇石假山重峦叠嶂,处处是景。 除了新中式的装修,主人最大程度保留了这座宅院的古朴秀美。 古城区路挤车多,洛宅又隐在禁驶区的司坊巷内,来参加酒会的汽车都泊至附近的停车场,再步行过去。 一辆黑色商务停靠在路边,从后门下来的方文,一改求婚时的柔情,严肃逼问:“再问你一遍,脖子上的伤哪来的?” 从车上垂下双修长的小腿,白色的高跟皮鞋踏在地面,齐胸的小礼服衬地白嫩的肩盈盈可握。 “真是不小心刮伤的。” 毛小优嘟囔着低头钻出汽车,她放下遮挡在胸前的手包,颈下的金匙项链,在通身洁白下黄灿灿地很是显眼。 在他关上车门后,汽车驶离。 “你觉得我会信吗?” 方文擒住她的腰,强行抬起她的下巴,再次低头查看,指甲般大的伤口结痂泛红。 “别闹!”她别过脸颊,心虚地轻抚妆容。“把造型弄乱了!” “还敢对我说谎?”他轻掐她的脸颊。 虽然他认为没用力,可对她那是力道十足。 “嘶~疼!”她幽怨着揉搓。“没有!” 他不再追问,轻扬嘴角后退几步,目光至上而下打量着她。 “看我干嘛?”她困惑地问。“是不是哪里不妥?” “我在考虑要不要带你进去!”他思量着走近。 “嫌丢人?”她置气转身。“谁稀罕!” 他笑着将人拉进怀中。“勉勉强强、凑凑合合算能配上我!” “方文,今晚是不是都会来?” “各路妖魔鬼神齐聚!” 她微微一笑,轻声问:“那我们是什么?” “当然是正义的人!” 她收起笑容,他算正义的人。 而毛小优已然分不清自己属什么人。“方文,其实今天...” 这时王明治的车赶到,下来车的葛萌萌将她的坦白打断。 “老板娘,我这裙子也太短了!” 葛萌萌头戴齐腰假发套,画着精致的妆,戴上大大的耳圈,美艳的造型让人眼前一亮。 “很漂亮!”她笑笑回。 “嗯,挺像个姑娘!”方文调侃。 “就是嘛多好看!”王明治贴了上去,眼神四处乱瞟。“以后就这样打扮,要不然人家以为我跟个男的谈恋爱呢!” “你把眼...给我闭上!”葛萌萌被他看红了脸。“一个保镖穿成这样!” “走!”方文牵起爱人的手。 四人朝洛家走去,转进小巷便感受到了宴会的热闹。 小巷满铺红毯挂满灯笼,远处飘来琴师悠扬演绎的古琴曲。 入院的宾客络绎不绝,无一不隆重得体,装扮华贵。 毛小优望眼方文,白色衬衫、黑色外套,虽中规中矩却一如既往的霸气豪迈。 她想起他们在张家酒宴再遇时的情形。“今天的衣衫挺整齐!” “要低调!”他歪头低喃。“她们会垂涎你老公的美色。” “酒宴是你的猎艳场。” “no!我才是猎物!” 她垂首一笑,好像没错! 洛宅的玉兰厅二楼,洛敏之抄着手站在窗前,纵览整个酒宴。 他个头很高清爽儒雅,头发黝黑梳得整齐,白色衬衫打着领带,外套黑色马甲,看上去不像快五十的人。 庭院内人头攒动,男士们忙着交际相互敬酒,女士们则聚集闲聊, “欧阳,来的人不少!” 在他身后站着位同龄人,是跟了他多年的知己兼‘战友’。 “是的,洛先生!” 洛敏之的目光停在被左右环拥的长子洛启衡身上。“他办的好热闹啊!” “你大病初愈,启衡是想让你高兴高兴。” “让我高兴?”洛敏之冷哼一声,怒不打一处来。“擅自改变经营体系以至于连续三季度营业额业绩下滑,还拿一堆假数据糊弄我。挪用永望的项目资金,卖掉深泾那块地,那可是启明星诞生的地方。” 既然他先提及,欧阳便说出忧虑:“哎!在你疗养期间,他借机打压元老、排除异己,以致集团内股东有半数向他靠拢。现在各部门里他的人多担任要职,难以管理且嚣张跋扈,这个才是毁坏基业的大事。” “怨不得旁人,我难辞其咎!”他叹口气。“自己的儿子我信任他,这两年身体不行,把权力放给他,没想到他是无德无才更无能!不把心思放在下层管理与经营,全部放在集团的明争暗斗上,置公司利益于不顾。再这样下去,启明星就会变成流星,说起他我就...” “洛先生息怒,你身体才刚恢复!”欧阳劝道:“启宇提出的新零售概念,对启明星未来将是有益的。只是...” 洛敏之抬起手臂解释:“要不是我把这个项目的主导权给老大,董事会是不会通过此项决议。” “以现在的情况我认为...就怕会落在启衡手里。” “机会是有的,看他如何去运作,这也是历练的机会!”洛敏之的目光又停在二子洛启宇的身上,相比长子,他身旁冷清不少。“启宇明白此事关系到启明星的未来,如果他肯下功夫,正好趁机拨正航向树立威信。” “洛先生是在逼他?”欧阳问。 “他有能力就是缺少担当!” 欧阳点点头看看时间,又问:“客人来的差不多了,洛先生不下去吗?” 他没有回答,目光突然被进来的四人所吸引。 洛敏之双手扶在窗台,双眼微眯。 “他们是谁?”他问。 欧阳上前几步,望向他所说的人。“应该是启宇要推荐的公司,全越科技的人到了!” “把启宇叫来。”他吩咐。 “是先生!” 在欧阳走后,站在窗前的洛敏之身体似乎微微摇晃。 楼下的那对儿手牵手的男女不仅吸了引洛敏之的目光,自进门后就成为全场的焦点。 那些不认识的,男士们的话题是方文身边动人的女伴;女士们则聚焦在毛小优身旁那位气场强大的男士。 认识的,基本上聚集在洛启衡身边低语。 当然还有些特别的,比如说张氏的人。 在洛启衡身旁的张运平,他狐狸一样的目光扫向二人,最后落在了毛小优颈下的项链上。 站在张运平身后的,一个是张如清,一个则是从未在正式场合出现的张如菁。 张如菁在姐姐面前无疑是得意的,但看到仇人到来,那脸上满是不屑,与鞍前马后的钱敬先窃窃私语。 要说全场最郁闷的人,那当属张如清了。 她好像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满腹怨气,不待见地望眼妹妹后,带着高行 健挪到一旁。 提着周遭对情敌的称赞之声,她又望着心爱的男人,难言悲意地借酒浇愁。 然而,毛小优早已暗自环顾了全场,在他们各有不同的表情中,更加自信优雅。 她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忍辱,卑微地躲在角落思量。 哪怕迎来的是更为憎恨的目光,但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有底气地与之对视。 正与先到的齐斌夫妻聊天的洛启宇,见方文等人到来便主动迎了上去。 他英姿勃发、一脸正气,一言一行都十分沉稳得体。“方总又见面了。” 方文放开毛小优的手,谦逊地伸手。“洛先生!” 洛启宇扫向他身旁的女人,双目是惊为天人的失神。 “方总,这位是?” “我太太!”他轻搂她的腰宣示主权。“这位是洛先生!” 毛小优大方伸手。“很高兴见到你,洛先生。” “方太太很耀眼!”他伸手回应,眼中闪过失望。 “洛先生过奖了!”她轻笑。 “请女士们随意。”洛启宇又向男士们说:“齐总、方总,我给你们引荐!” 方文望眼毛小优后,随他们走向洛启衡。 “大哥,他们是全越科技的方总、奇创科技的齐总。”洛启宇非常恭敬。“这是新零售项目的负责人,洛总。” “洛总,久仰大名,方文!” “你好洛总,齐斌!” 从表面看,洛启衡笑意盈盈客气又热情。 “方总一表人才!”他与二人一一握手。“齐总温文尔雅!感谢二位光临寒舍,为家父庆生。” “洛总客气!” 男人们在那方交际,女人们则在这方喝酒聊天。 “雨欣。”葛萌萌招呼道。 “嗯?”谢雨欣偷偷问。“小优,谁呀,我认识吗? “我葛萌萌啊!” “啊?”她得到毛小优的确定后才惊奇回:“萌萌你这变化也忒大了吧!从爷们变成淑女!” “还淑女,我都别扭死了!”葛萌萌嘟囔。 “习惯就好!”毛小优笑着缀口酒。 “方太太?”谢雨欣嬉笑着拉过她的手。“呦,这钻戒可比我的大多了!” “不在大小!”她不以为然回。 “雨欣,你是没被他俩甜蜜暴击!”葛萌萌插话。“我可被伤的不行!” “是吗?”谢雨欣追问:“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等这事完了以后。”她望向正与方文握手的张运平。“张氏的人来的不少!” “妹妹的速度可真够快的!”谢雨欣端起酒杯。“瞧把张如清郁闷的,咱们庆祝一下。” 毛小优不仅知道张如清的郁闷,还知道她此刻正在用杀人的目光扫射自己。 她淡淡一笑,隔空朝独饮闷酒的人敬酒。 可想而知,张如清的脸是有多么嫉恨。 “雨欣,怎么没见东天的人?”她问。 “我也正纳闷呢!目前就那三家来了,沈家梦可是急先锋,今天怎么却是迟迟不到?” “嗯!”她望向那边的男人们,又问向葛萌萌:“王明治呢?” “不知道啊,去洗手间了吧!” 第144章 张如清的郁闷 “方太太?”张如清双眼含泪自言自语,被情敌指上的钻石刺地痛彻心扉。 那方的男人无论外形还是姿态都是那样闪耀,只是他竟至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十几年的相识,你如此心狠!” 愁酒入喉,醉意急。她身体微微摇晃站立不稳。 “张总,总裁叫你。”高行 健说。 她将目光转向那对父女,望着乖巧地伴在张运平左右的妹妹,嗤鼻冷哼。 “他做出那样的事,张如菁为了哄他开心,居然恶心地急着表衷心!” “你说什么?张总。” 她没回答高行 健的话,踉跄着向他们走去。 “东天的人怎么没来?”张运平问。 “哎呀,大姐没事吧?”张如菁贴心地扶她一把。“怎么喝这么多啊?” “在外面。”她不屑地甩开妹妹,淡淡回答父亲的话。 “为什么不进来?” 看张如菁不以为然一笑,她并不是很情愿地伏在父亲耳边低语。 “嗯!”他点点头望向大女儿,低声责怨:“这种场合把自己喝成这样!趁张氏的高层都在,等会秦时力来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烈酒浇进张如清的各种情绪,把它们搅混成了糨糊,又将心脏团团包裹。 她闷的难受堵地发慌,眼眸结怨看着父亲。“爸爸要把我们的家给毁了吗?” 这话让张运平怔愣,他恼羞成怒。“张如清,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想拉拢的时候让我接受,觉得不妥又让我拒绝?” “你...” “爸爸,大姐喝多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张如菁劝道。 高行 健慌忙拉拽着站不稳的张如清离去。“我扶你去喝点水,总裁,让张总先醒醒酒。” “哼!”张运平拂袖动怒。“不分场合,胡闹!” 张如菁与钱敬先对望一眼,更为得意。 “放开我!”张如清看方文与几个男人向回廊走,一把甩开高行 健奔爱而去。“方文...” “小优,不去看看?”谢雨欣提醒。 “有什么好看的?”她望了眼后又喝专心品尝美酒。“到时候还得思考,醋该吃还是不该吃。” “经过上次的事,我相信方总不会理的,她是去自招难看!”葛萌萌赞同。 “我的脚痛死了,咱们找个位置坐下吧?”谢雨欣不顾形象抚着脚腕。“萌萌扶一把,自从怀孕我就把高跟鞋戒了,突然一穿真受不了!” “扶你去那边!” “先去!”毛小优不舍酒杯。“待会去找你们!” 两个女人走后,她取了杯酒走向荷塘边,池水中的几株睡莲在灯光映照下,幽然静美。 “方总怎么放心让美丽的太太独身只影?” 身侧突然出现的男子,惊扰了赏花的人。 “洛先生。”她牵牵嘴角。 “招待不周,请多担待!”他客套道。 “不!这是我喝过最有韵味的酒。” “重新介绍一下!洛启宇。” “哦,毛小优。” “我可以叫你小优吗?”他问。 “洛先生随意就好!” 她淡然的望向远方。 “你们很般配。”他举杯。 “谢谢。” 两人抿了口酒,她并不打算继续和他聊下去,转身想走。“不好...” “你们还没成婚吧?”他打断她的话。 “快了!” “不问我怎么知道的?” 她望眼远处坐着的谢雨欣。“听别人说的吧!” “今晚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你们。” “嗯。”她回地很敷衍。“是吗?” “你是本地人吗?” “算吧!” 洛启宇知道她无心与自己闲聊,但他不以为然继续。“你喜欢做生意吗?” “啊?”她一愣,直言告之。“对我来说做生意是为了生活。” “生活?”他点点头。“那你一定很爱自己的职业!” “洛先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你不是东越的负责人吗?” 东越?全越的子公司。她淡淡一笑,无奈点头。 “东天,东越...”他思衬着突然深叹口气。“我一年前才回国,其实我并不想进公司,但又拗不过爸爸。猜猜我想做什么?” “这个有点难。” “结合我的气质,你觉得我会适合做什么职业?” 聊到这,她也只能被迫上下打量。“与艺术有关?” “我就说我是被启明星耽误的艺术家!”他好像找到了知己,情绪一下亢奋起来。“我主修建筑学,应该像对待艺术品一样,去雕琢我的每栋建筑!人生不过百年,只有它们才能永久矗立,俯瞰着这片土地。” 他的痴迷感染了她。 “跟你爸好好谈谈,我觉得你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建筑师!” “机会渺茫。”他泄了气。“我已经绝望!” 毛小优再次审视他,不过这次实属自愿,他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第一眼觉得他沉稳,现在的他情绪随意起伏,这才应是真正的他。 既然坦诚相待,聊天自然轻松起来。 “我觉得梦想不一定遍地开花,有处可让人铭记、被经典流传,这就够了!如果我是你就自建一栋,相信对你不太难!让它成为城市最独特的地标,就叫城市...之星怎样?设计师洛启宇。” “嚯嚯...”他像走出迷宫般欣喜。“我矛盾了这么久,小优你竟用一句话解决了我的困扰!” “说着玩的!”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他认真思考。“想想...要不带你去见我爸爸?” “见你爸干嘛?”她笑问。 “来这里的人,除了我哥,没有一个不想见他的!你不想?” “说不想好像不礼貌?!”她也认真思考。“说想,我却没有理由!” “小优,你的性格和你人一样特别!”他笑意很深。“一见如故,可以成为知己!” 在他们像老友般聊天时,一堆男人在回廊做着‘香烟外交’。 而张如清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侃聊。 “方文。” 她当着众人的面,强颜欢笑满眼期待,也不知暗自鼓了多少气。 他转头望她一眼。 同为男人,此情形大家像心知肚明。 洛启衡玩味一笑,拍拍他的肩带人离去。 方文抽着烟卷没有说话,目光开始找寻爱人的踪迹。 池塘边那对交谈甚欢的背影,让他嘴角下抑制,他弹飞烟蒂就要迈开脚步。 “方文,请听我说几句话好吗?”她挡住恳求。 他警觉地后退几步,抱起臂膀。 “你的事我听说了,替你遗憾!” “我要亲口向你解释!”她忍不住落泪。“因为误会是你而太想留住,所以才假装怀孕。而你的不负责又让我痛苦,所以才做出过激的事。方文如清不再有别的想法,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可以吗?” “这么说遇袭的事,你承认是你做的?”他冷冷问。 “不不...不是我!”她摇头否认。“是她与我家人有仇!她接近你、和你谈恋爱都是为了报复张家,她很有心机只是在利用你!” “我们的事不劳你费心!”他放下冰冷,认真说:“正好今天说清楚,她不管和你们有什么仇怨,都会就此结束!以后互不相扰,张家也别再找麻烦!” “以为你能管住她吗?”她怒气质问:“她在米伦酒吧挑唆张如菁,跑到我家大闹搅得张家不得安宁,这些你都知道吗?” 他微微一愣,随即反问:“你该问问你爸,对她们母亲又做了些什么?” 她对他的执迷不悟痛惜,指着荷塘方向试探叫醒他。 “方文你看看!她觉得洛启宇有利用价值,立马就聊地难舍难分。她的所作所为无一不为整垮张家,你觉得她能真心爱你吗?” 还没等方文发话,秦时力悠悠走来将张如清搂进怀中。 “方总有女伴还纠缠清清,这么做不妥吧?”他语速不快,却一脸奸笑。 “秦时力,你给我滚!”她奋力推离。 这事本就跟方文无关,甚至感谢他帮助自己摆脱纠缠,径直走他的路。 “她是我的女人,以后离她远一点!”他朝离去的方文警告。“否则别怪秦某不讲情面。” “想多了!”方文停下脚步,转头望他们一眼。“既然在一起,就对她负责吧!” “方文。”这句话似乎暖到了张如清,她瞬间泪如雨下。“方文...” “张如清!”秦时力擒住她的臂膀。 眼看着心爱的男人走远,她将愤怒全部发泄给眼前的男人。 “秦时力,都是你毁了我!”她攥紧拳头朝他砸去。“混蛋,王八蛋!” 他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腕,凶狠瞪着她。“张如清,怎么不穿我送的礼服?” “呸,畜生!”她回以恶狠。“你夺了我的身子,还想利用我?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无耻之徒?” “我承认有点趁人之威!”他收起凶狠,表情尽是下流。“但那晚你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仅没骂还说特别需要我,哈哈...热情的很呐!“ “啊~”她急红了眼,恨毒了他。“我要杀了你!” 他的手越攥越紧,在下作中又参入阴险。 “我一直回味着那晚的情形,没事的时候就拿起手机观赏。想不想一起找个地方看看你的表现,重温旧情?” 这句话成功让张如清顾不得愤恨与痛,惊慌到肩膀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我对你念念不忘!”他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凑近。“还想爱你!” “你做梦!”她嫌弃地别开脸。“你休想!” 他阴笑着扳过她的脸。 “看到外面的大屏幕没有?是乖乖的换上我为你准备的礼服,向你老爹表明我们真心相爱?还是...让在场的每一位,包括你念念不忘的人,一起欣赏你的热情?” 她此刻感到深深的绝望,疯魔般笑着,咬牙切齿说道:“呵呵...你们可真是好手段!” “啧啧...别这么说!”他另只手污龊地朝她身上探去。“是为了得到你不顾一切,是爱,让我疯狂!” 张如清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她整日算计别人,如今却在别人设的圈套中越陷越深。 第145章 张运平的表演 方文站在他们身后,凝望着那美丽的背影,虽知她不会轻易放弃,还是对她的擅自行动而不悦。 “古朴典雅,这个宅子很不错!”毛小优说。 “现在人多当然觉得很好!”洛启宇摊摊手。“但想象一下,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你个人,你还会觉得不错吗?” “对喜欢孤独的人而言很适合!” “我是不能理解!这里只有我爸独居,他就像你说的,好像还很喜欢。” “和洛先生聊什么呢?”方文从背后温柔拥住,轻吻秀发。“谢雨欣她们呢?” 她羞涩抬眸,嘴角含笑。“闲聊。” “抱歉,方总!”洛启宇望眼甜蜜的二人。“未经你同意,冒昧借你小优一聊。” “只此一次!”他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下次可不允许!” “别这样!”她小声嘀咕。 “小优没事!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洛启宇大度一笑,饮尽杯中酒。“放心,我们只是聊得来而已!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没了旁人,方文将不满皆写在了脸上。 “方太太变小优?”他将人转过来。“明天把葛萌萌给辞了,不敬业!” “说我是东越的负责人。”她一如既往的淡然。“跟客户聊几句就生气?” 他后悔了,语气却怨她。“就不该带你来!” “那我走了。” 她转身就走。 “这是你拿手的!”他倚靠在河边石栏,将她拽回到面前。“仇家都在,你舍得走吗?” “张如清跟你说什么了?” “看见她去找我,你无动于衷?还是可以趁机和洛启宇聊天?” 她静静看着他,良久后回:“因为我信你!” “这话的意思是我不信你!”他脸色沉下来。“以为我在意的是你们聊天的内容?” “不然呢?”她反问。 “我在意的是目的!”他指尖轻杵她的额头。“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她轻牵嘴角,默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他追问。 “你怎么那么随你妈呢?” “扯我妈干嘛?我问的是你做了什么?” 她原本的愧对皆被他的逼问驱散,别人的话总能在他心里翻起波澜。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赌气回。 “是不是得让我时时刻刻盯着?”他更加不满。“被关起来、被打被砸忘了?说了多少遍,顺其自然慢慢来!为什么不听?” 她望眼张运平,他今晚始终目光狠辣地注视自己。 “什么都不做他们就能放过我吗?”她低语。 “你不去闹他们还会再找麻烦吗?”看她软下来,他也转了语气。“我没让你放弃,不希望你再犯险。” 她凝望着他,跟他坦白。 “方文,我保证不会有过激行为!遵天命待时机,做完我该做的,剩下的就顺其发展。” “只要是主动接触就不许!”他一口否定。“我让你负责东越,有能耐就正面跟他们较量!” “东越在哪我都不知道!”她明白他的用心,也感激他的安排。“我妈躺在医院招谁惹谁了?张如君照样去害她!他们手段阴险,毫无道理可言!难道什么都不做任他们欺负?我有我的计划!” “张如君去医院了?”他轻挑浓眉问:“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她点头。 “为什么骗我?” “我怕你担心!” “张如君真是混球!”他握拳垂向石栏,思虑了阵望向她。“不管怎样,从现在开始把你的那些计划统统停下!” “我...” “这是你妈妈希望的!”他阻了她的话。“她什么都明白!从上一代的恩怨脱身,过好你的人生是她最大的心愿。即使张家覆灭也没有赢家,你不会因此得到安宁!”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那些都不重要!”他站直身认真的说:“你妈妈很了不起!” 她止住欲滴的泪水,困惑地望向他。 “是...” “方总!哎呦,可累死我了!”王明治气喘吁吁地跑来。“怎么不见萌萌啊?” “你跑哪去了?”方文问。 “别提了!有人说谁找我,我跟着那人就去了,带我在院子绕半天,人又不见了!这院子又太大了,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摸回来!” 这时,沈家梦带领一行人姗姗而至。 “阵仗不小!”方文自语。 毛小优望他眼,转身往回廊走。 “你去哪?”他问。 “洗手间!”她没回头。 “别跟人瞎聊!”他叮嘱完后又向王明治说:“让葛萌萌一步不离跟着!告诉她,再出什么问题我找她麻烦!” “好,这就去!” 那边,沈家梦站在洛启衡身旁,优雅地朝这方示意。 方文起身向他们走去。 “看到她你就忍不住了吧?” 毛小优站在拐角吐槽完向院里走。 “老板娘!”葛萌萌接到命令追来。“方总吃醋了吧?” “看到洛启宇过来,你怎么不过来?”她问。 “是雨欣拉着不让。” “呵...”她早猜到是这样。 “你知道啊?”葛萌萌思量着。“我怎么觉得雨欣是在制造机会?” “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她无奈摇头。“他们夫妻夫唱妇随,配合的天衣无缝。” “他们怎么那么复杂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好朋友呢!” “生意场上相互利用,利益永远是第一位,其次才是朋友!” 她们边聊边漫无目的地闲逛。 “毛心悠!” 身后响起的声音止住她的脚步,这更不意外,她轻牵嘴角缓慢转身。 “谁呀?”葛萌萌小声问。 “张运平!”她冷冷说道。 张运平抽着烟斗双眼微眯,身后站着与他同样邪性的周德凯。 “呵呵...!”他表情一转,笑容亲切地走来。“都长这么大了!当年我和你妈妈事,以至于你对我有些误解,正好碰上,叔叔跟你好好聊聊。” 她冷冽的脸庞缓缓舒展。 “我那时还小,你们大人的事妈妈不肯说,我是懵懵懂懂记忆七零八碎!” “因为你外公骤然离世,你妈妈承受不住打击旧病复发神志不清,不知怎地就带你跑出了家门。”他深叹口气。“等我在乡下找到你们的时候,不管我怎么求她都不愿回家。我知道,是你外公逼她嫁给我,她看不上我!” “哦!”她点点头,虽然淡笑目光却暗藏凌冽。“你应该很感激我外公吧?” “我一辈子都感激!”他话接地很快,笃定后是痛心疾首。“我请求她给你个完整的家,但她倔强不肯回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现在这样我也很心痛!” 他的表演很用心,毛小优抱起臂膀仔细观看。 “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去过乡下几次?” 但他并未回答,目光向下脸上浮起悲意。“这个项链是你妈妈贴身之物吧?哎,我们那时都年轻气盛,要不然不会有今日的分别。心悠,以前的事,对与错就让它过去吧!” 她低头看看颈下的项链,这应该是关键所在。 “这是你们的事!要不是因为我个人,我想我们根本不会再见!” “论起来我也算你的长辈!看到你找到好归宿,叔叔由衷地为你高兴。芸越卧病在床,你的事情我岂能不管?将来我会让你风光出嫁。” “要我从哪出嫁?我家吗?” “当然!张家的人都是你的娘家人!” 毛小优掩嘴笑着,直笑地肩膀轻颤。“虽然张冠被李戴,但听起来好像不错!” “本来就是一家人!”他脸颊稍稍一抽。“心悠,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项链的事?” “说了!”她止住笑意,挺直了身。 “那跟叔叔说说,她是怎么说的?” “如你知道的一般!” “那你应该知道,这么戴着它没有价值,我可以帮你让它们重见天日。”他顿了顿又补充:“你放心!我没有任何想法,会把它们如数交给你,就算是弥补我对你们的亏欠!” 她思量着踱步,看来它们对他很有诱惑,才会来演这出! “帮,也得分我愿不愿意!”她顿了顿。“实话跟你说吧!如果不是你太太步步加害,我们真可以好好聊聊!但是她把我妈害到昏迷不醒,这种情况,换做是你还愿意谈吗?” “这个王兰居然瞒着我干出这等事!”他望眼身后周德凯,义愤填膺地说:“心悠,张叔叔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 “事情她已经做下了,我妈还不知有没有明天,仅凭你一句话肯定不行!” “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咱们可以商量着来!” “不是我不愿意商量!是被你的太太逼上绝路,我也只能收集证据,好好跟她理论宅子的所有权问题。 张运平的脸攸地沉下。 “心悠,一家人没必要这样!” “我也觉得没必要,因为我并不想要宅子。可你太太一口咬定我输定了!我呢又和我妈一样倔,非要跟你太太较真不可。” “这个女人!”他愤愤过后再次变脸。“心悠,这件事交给张叔叔处理,一定会为你母亲做主!” “哦?”她语气转圜。“既然你这么说,我心里还有点安慰。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倒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外公在哪?”他诱道。 这时,洛启宇向她招手。“小优!” “他老人家就埋在我心里!”她淡淡一笑。“失陪了。” 在她带着葛萌萌走后,周德凯上前几步问:“先生,这丫头鬼的很,她是不会说的!” “哼!毛芸越活不了几天,她知道是好事!”他咬着烟斗又眯起狐狸眼。“王兰,屁事不懂的女人!” “现在怎么做?” “找人守在医院,守到毛芸越醒!” “是,先生。”周德凯又指着毛小优说:“喊她的是洛家二公子,另外一个是不是启明星的董事长?” “看来这个丫头真是不简单!” 张运平的演出谢幕,带着跟班走向前庭。 第146章 洛敏之 周德凯边走边思量着回头。 “怎么了?”张运平问。 “先生!”他用眼角打量着那方中年男子。“怎么觉得启明星的董事长,我好像在哪见过?眼熟!” “哼!我都没见过,你怎么会见过?” “是是!”他的目光又转到毛小优身上。“她真像毛芸越!” “一个孽种而已!” 他望眼张运平,脸颊微微抽搐。 这边,她们人还未到,洛启宇便远远说道:“小优,我说要感谢你的!” 毛小优从张运平两人身上回神。“啊?不用!” “怎么又是你?”葛萌萌语气责怪。 “萌萌,别无礼!” “看来我给你惹麻烦了?”他笑言。 对面的女子款款而来越来越近。 洛敏之的表情复杂多变,在她到达时又归于平静。 “爸爸,她就是毛小优!东越科技的负责人,也是我这次将要推荐的公司。” “介绍名字就好!后面的头衔,我不感兴趣!” 她其实正忐忑不安,洛敏之会不会与自己谈论涉及专业的话题? 听了他的话,她便放松下来。“那最好!” “嗯?”洛敏之一愣。 “哦,没有!”她恭敬伸手。“董事长好,打扰你很抱歉!” 他目光扫过她颈下的金链子,那把钥匙对他似有冲击。再次打量她的眉眼,他双眼闪烁别过脸,掩藏压抑的情绪。 整个过程很快,快的让人察觉不到异样。 “没事!”他伸出手。“这里太吵,到后院走走?” “好!”她稍显局促侧身。“董事长请!” 洛启宇拉住跟在后头的葛萌萌。“这位姑娘,一起喝一杯?” “我得保护她!” “有欧阳叔叔呢!再说这里非常安全!” “方总说...” “萌萌,先去吧!”她说。 “走吧!”洛启宇连拉带拽,将葛萌萌往反方向拖。 欧阳不远不近地随在后头。 她随洛敏之的步伐,顺幽径缓缓前行。 不知为何,他一直没开口,只是频频望向她的侧脸。 这让她觉得气氛有些奇异与尴尬,决定率先打破沉默。 “听说...董事长一个人住在这啊?” “很奇怪吗?”他反问。 “哦,没有,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要跟家人分开住?” “有时候分开,关系反而更融洽,我说的是夫妻关系。” 两个人的语调似乎同步,音量不高没有太大起伏,就如浮云过丘般流畅悠然。 不过,她问完就后悔了,这种私人的话题很唐突。 还好,洛敏之并未在意。 “谢谢董事长!” “嗯?为什么谢?” 她笑笑摇头。“今天是你的生辰,当事人却不露面。” “觉得这像为我过生辰吗?” “不太像!”她想起方文的话,不自觉脱口而出:“各路妖魔鬼神聚集?” 他笑出了声。 这可让后头的欧阳一惊,似乎他的笑很稀缺一般。 她更显尴尬了,责怪自己怎会口无遮拦?“我很抱歉!” “不,你没说错!”他背起双手。“甚至说,贴切!说说你吧!比如...你的父母?” “我...” 这个问题她该怎样回答,如实吗? “哦,我的意思是你们一家人一定很和睦,才会觉得我们...这样的方式特别。” “曾经是!”她长舒口气,望向夜空。“出门时送别,归家时相迎,偶尔的分别便会相互牵肠挂肚!” “你们很幸福!”他声音低沉。 “但那种感觉很遥远!”她的笑由心而发。“不过,现在我...夫家应该会是这样,很热闹!” “那一定人很多!” “不,四口之家!一家人逗嘴吵闹却相依相伴,谁也离不开谁。” 他们在一处凉亭停下,他坐下点燃根烟。 “洛先生,你不能...”欧阳劝道。 他摆摆手,任性地吞云吐雾。烟卷的红光映亮他的脸,紧皱的眉头拱起小小的山丘。 “小优,坐!”他叫的很自然。“现在你自己的家呢?” 她坐在他的对面,才仔细打量了这个瘦高的男人,他儒雅的气质让人不由赞叹。 何处才是她自己的家?她喃喃低语:“我只有妈妈!” “你父亲...不在了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 而他凝望着她,陷入沉默。 “你长的像母亲吗?” “嗯,有人说过!” “非常像!” “嗯?”她困惑地望向他。“董事长...” “哦!”他弹弹烟灰说:“女儿都像母亲!” 这时,她的手机嗡嗡震动,是方文打来的。 她没有接,站起来告别。 “抱歉董事长,我该走了!” “嗯,我送你出去。” 他站起来,与她一起原路折返。 回来的路上,他们都很安静,直到望见灯火通明的前庭。 “董事长让我觉得很亲切。”她说。 “哈哈...”他再次开怀。“你还是第一个,把这个词用在我身上的!他们都觉得我不苟言笑,是个怪老头。” “不能用老头!”她也笑笑。“董事长一点也不老。” 转眼回到起点,他望眼外头的热闹止步。 “我先走了!”她尊敬鞠躬。“感谢董事长见我!”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他说。 她望他眼,思量着转身。 “小优!” 毛小优停下脚步,似乎察觉他的欲言又止。 他顿了许久。“你妈妈...” 她没有回头抬手抚摸项链,身体微微颤抖。 “你妈妈...”他的嗓音压抑地很低。“她...好吗?” 这好像戳中她的泪点,两行清泪瞬间涌出眼底。 “我想...” “她...身体很不好!” 她打断他的话,头也不回向庭院走去。 “洛先生?” 欧阳扶住摇晃不稳的他。 “回去吧!”他说。 等他们转身离去,她才有勇气回头,他的背影让心乱成麻,失魂般地走向酒台。 酒宴仍在继续,悠扬的古琴曲抚了一曲又一曲。 宾客们三五成堆,各自融在自己的小圈子。 “再喝一杯?”沈家梦朝方文举杯。“聊了这么久,方总还是不肯加入我们?” “方总是看不上咱们的研发团队吗?” 说话的是联合开发小组组长,东天的技术总监劳浩嘉。 人以群分果然不假,他如他的老板一样,说话的时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你们已经开始研发,全越现在进去不合适。”他懒得否认,寻了另个理由。 “这个无妨,与方总分享我们的科研成果,力求更加完美!”劳浩嘉说。“是吗?沈总。” “不错!这正是我来迟的原因,方总,不知你们进展如何?” 沈家梦说话的时候,目光瞥向他身旁的王明治。 “既然叫成果,那就更不能了。”他也望了眼王明治。“王总监,你们可要快马加鞭!” “哦哦...我们加油!” “王总监,敬你一杯!”劳浩嘉举杯。“沈总,要不要一起来?” “必须的,王总监辛苦了!” “啊?”王明治有些摸不到头脑。“干...干杯!” 此时,方文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说说私事!”沈家梦向他示意。“今晚真高兴,我的两位好友都找到了归宿。” 方文顺她所示方向望去,张如清正挽着秦时力的臂膀,走向张氏一行人。 “都是沈总成全!”他微扬嘴角。 她垂首轻笑。“未婚妻呢?” “洗手间。” “你还是像从前一样浪漫!只是很遗憾,没听到你为我唱情歌。” 他的目光再次扫向王明治,也看到了在酒台旁畅饮的女人。 “情歌要唱给有情人听,失陪了!” 已然懵圈的王明治慌忙随他离去。“沈总,失陪!” 她不以为然,朝两个男人的背影玩味一笑。 “好像差不多了!”劳浩嘉低语。 而沈家梦的搭档秦时力那边,因为张如清的配合也取得了胜利。 但女儿的忤逆与张氏高层频频向这对情侣的祝贺,确确实实把张运平气地不轻。 他与洛启衡打了招呼后,怒气冲冲地带人走出大门。 这场洛家酒宴,看上去东天似乎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小优,别喝了!”葛萌萌在酒台边劝道:“怎么跟那老头聊几句成这样了?” 她躲过阻挡的手,半杯红酒一口入喉。 “怎么这么久?”方文夺下酒杯,拉起她的手。“走了!” 四人走到门口又遇见齐斌夫妇。 “方总现在走吗?”齐斌问。 “嗯,帮我去打个招呼吧!” “小优,你喝多了?”谢雨欣关心问。 “我没事雨欣!”她笑回。“别担心!” “走吧!” “你们小心点!” 齐斌夫妇朝他们挥手后,又继续在酒宴穿梭。 四人来到路边等车。 “方总,我...”王明治像似有苦难言。“怎么那么怪!” “跟张如清接触过?”他质问。 “方文...”毛小优看他憋着气,顾不得自己的心思慌忙劝。“明天再说,车来了!” 商务车停在路边,司机小刘下车打开后车门。 “我什么都没干!”王明治试图辩解。“方总你不信我?” 他甩开手臂上的手,再拢不住火。 “沈家梦来之前他们还没有头绪,来之后就有成果了?那段时间你去哪了?” “有人把我骗进院子!”王明治百口莫辩,急得抓耳挠腮。 葛萌萌虽然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看都急红脸,也跟着劝:“方总,王大皮绝不会出卖你的!” “方文你别这样!”毛小优将他往车上推。“先上车,事情还没搞清楚,我相信王总监!” 而他巍然不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沈家梦怎么知道求婚的事?全越里还有奸细吗?王明治,你当我瞎吗?” “方文!”王明治也恼了。“我跟你这么多年,把全越当家,家当全越!我王明治在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跟我这么多年,我亏待你没有?”他更加暴怒。“关键时刻你跟我来这招?” “方文,这是他们的挑拨!”她推不动他,只能挡在他们中间。“你们都冷静下来。” “方总,我也相信王大皮!”葛萌萌拉着王明治。“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才认识他几天?”他脸红脖子粗继续。“张氏的那些筹码哪来的?艾贝儿的密令他们是怎么得到的?你心里清楚!” “你能不能别再说了?!”她气急。“方文!” “意思都是我卖的?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狗屎?!这些年不管谁开价多高,我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是我舍不得全越,是认你这个人!不是你眼瞎,是我眼瞎!” 王明治反击完,兄弟情断让他伤感。他没继续等车,顺路向前快步离去。 “王大皮!”葛萌萌急地大喊。“王明治,你去哪?” “萌萌,你去跟着。”她吩咐。“好好劝劝!” “哦!”葛萌萌走了几步,又转回来解释道:“张如清闹全越的时候,他拒绝她的贿赂豁出去地跟他们扛,方总你没看见,我看见了!” 看二人渐渐走远,她气恼质问:“方文,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没回答问题,抬手将她向汽车推。“先上车!” “我不上!方文你就是小心眼!自己回家吧!” “少废话!给我上去!” 她岂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塞进座位,只能逞口舌之快。“方文...小心眼,糊涂虫!” 他随后钻进,司机关上车门,商务车缓缓启动。 “你太混了!”她不饶。“跟你妈一样,就是根墙头草!” 而他却不以为然,整理西装望向窗外。 “动不动就扯我妈呢?!”他斥责着搂过她的肩膀。“大傻子,看外面!” 她一愣,顺他的指向望去,巷子口站着的两个男人正望向这方。 不过车窗漆黑,他们并望不见车内。 “啊?”她瞬时明了。“假的?” 他没回答掏出手机编辑短信,没过一会儿,又将手机递给她。“自己看!” ... 22:34 方文 ‘明天加鸡腿,赶紧博取小刺猬的同情吧!’ 22:34 王明治 ‘这招一石二鸟真好嘿!小刺猬蜕变成小白兔!不过你刚才对我那么凶,我恨你!’ ... “明白没有?”他问。 “恶心!”她把手机丢还。 他又编辑短信。‘滚!恶心到我老婆了!’ 她慌忙掏出手机。 “不行,我得告诉萌萌别上当!你们实在太坏了!” “你敢?解决一个单身汉,那是功德无量的事。”他抢过她的手机,开始秋后算账。“我怎么刚才听见有人骂老公呢?” “我哪知道?跟真地似的!” 她轻蹙眉头叹口气。 “嗯?老婆叹气,所谓何事?” “家里的小心眼会不会还闹?” “啧...毛小优,尊重尊重!” “要不你打我一顿吧,也博取博取她的同情?”她嘟囔。 “附耳过来!” 看他一本正经,她便听话照做。“你有办法?” “办法是...” 而就在下一秒,她的小脸就皱成一团。“疼疼~属狗的,咬人!” 他攥住她乱拍的小手,将人擒入怀中轻吻低语:“我要在...床上狠狠打!” 她羞涩地依在他怀中,先前乱了的思绪重回脑海。 “送我去医院!”她低声说。“想我妈了!” “穿成这样去不合适!” 她低头看看自己,没再说话。 回到家,两人悄悄进了花园,屋内未亮灯,看样子老两口已经入睡。 他们小心翼翼开门,摸黑准备上楼。 然而,只听啪嗒一声灯光亮起。 郭美玉正站在房门口守株待兔。 “我亲妈诶!”方文一惊。“能不能不老这么堵我们?” 她望眼一只脚已踏上楼梯的毛小优,反应是相当大。 “哎呦,我天呐!你怎么穿成这样?”她气冲冲指着毛小优的无肩小礼服。“大半个上身露在外头!你羞不羞?” “啊?”毛小优手包一挡,慌忙逃离。“先上去了!你们聊。” “我也去睡,喝多了!妈你也早点睡。” 她拽住欲潜逃的儿子。 “回来!瞧见没有?谁家良家妇女穿成那样?以为好看呐!” “这是参加酒宴的晚礼服!”他是一脸无奈。“大家都这么穿!” “啊?喝喜酒那么多人,大庭广众的她怎么好意思?” “行行...你也不懂!”他再次踏上楼梯。“求求你让我去睡觉吧,亲妈!” “站住!”她并不放过。“把户口本拿来!” 方文一怔,退回来朝房间喊:“老方,就这么点时间你就给招了?这是赤裸裸的叛变!” “你爹那点能耐你还不知道?三句话就露馅!”她开始发作。“你们俩真敢瞒着我去补户口本?非要气死我是不是?” 方庆林却躲在房间不出来。 没办法,他只得孤军奋战。 “这是为老方家添口人!多好的事啊?”他耐住性子,搂住母亲的肩膀。“妈,在你的教育下,我们是认真反思彻夜未眠,痛定思痛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呐?”她眨巴着眼问。 “将来一定谨遵你的教诲,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努力让这个家和和美美,更上一层楼!” “得了,打住吧!”她并不领情。“就别糊弄我了!其他的事先不说,咱就说这事。你们才认识多久,谈了多久啊?了解清楚没有就要去领证?” 方庆林终于忍不住,走出房门。 “我们就见过一次,还不是过了一辈子!” 他是万分失望地指着老爹吐槽:“怎么说你好呢老方,你的所作所为跟你的立场一样,不可信!” “那是敌人太狡诈!我中了圈套。” “两个姓方的,你们把我当成这个家的敌人是吧?见一面就结婚那是以前!以前的人打死不离,现在的呢?一点小事就能离婚!不了解清楚,方庆林你难道要儿子二婚啊?” “妈你有没有意思?我一婚还没婚呐,你就想我二婚的事?” “我说的是如果!” “没有如果,我俩过到老!” 她沉下气来,转为苦口婆心的劝导。“你是要过到老,她跟不跟你到老啊?会不会抛弃你?会不会遇到更好的,移情别恋呐?” “我算是明白了!”他点点头。“你打从心底,就觉得你儿子配不上她是吧?她不是图我什么,就是要把我抛弃,我有那么差吗?” “你妈是觉得她长地太好!”方庆林悠悠说。 “我长地也不赖啊!”他又问母亲。“妈你是不是这意思?是不是找个丑的你就安心了是吧? “也不全是...”她又找别的理由。“你比她大那么多!” “大哪么多了?四五六岁那叫多吗?” “你脾气还不好!还家暴!” “你到底是谁妈呀?”他已然崩溃。“我岳母都把女儿给我了,你倒像我会误她终身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家庭啊?”她闷哼几声。“巴不得把女儿嫁出去!” 方文知道,说来说去母亲还是在意家庭。 “还家庭?哼!”方庆林又发话了。“你是什么家庭啊?才过几天好日子,就挑起别人来了!” “方庆林,你闭嘴!” “妈你怎么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我岳母那可是正儿八经、端庄的千金大小姐!要论家庭,我们绝对是高攀!” “一口一个岳母,也不害臊!”她翻腾着儿子的口袋。“少废话,把户口本给我。” “给她给她!”方庆林摆着手。“大不了明天再去补!” “方庆林我说不让他们结婚了吗?我的意思是不要急,再谈谈,多了解了解!” 他是掰扯累了,直接将外套丢给母亲,顺势坐在楼梯上。“我能让你找着吗?以为我是老方呢!” “方文!”她冲儿子一通乱拍。“办婚礼再领证迟了吗?你找不着媳妇了还是怕她跑了?还有最重要的!” “还有什么重要的?妈你干脆一并说了吧!” “财产公证!”她压低嗓音,神秘说:“这个必须的!” “老郭,你怎么什么都懂啊?”方庆林问。 “去!” 方文望着母亲,好像被点醒般。 “妈你不说我还真给忽略了!”他摸着下巴慎重考虑。“这是最重中之重!” “看看,年轻人做事欠考虑吧?不跟你妈商量你得吃多大亏啊!”她相当有成就感。 “看把你美的!”方庆林嗤鼻。“准又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人于钦家条件好吧?她要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不选他?” “你扯那些干啥?这叫防患于未然!”她继续跟儿子说:“只要她同意去做,那就是真心的,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没有搭话,只顾坐在那思考。 “儿子想什么呢?你不好意思,让你爸去帮你提。” “什么玩意?你郭美玉烫的馊饭给我吃是吧?你休想!” “你不是在她那上过班吗?”她过来轻声细语劝道:“老方,这没什么,现在很多人都这么干!为了日后没有纠纷,更是为了家庭和睦。你作为一家之主,是不是该发挥顶梁柱的作用?” “我这方顶梁柱被虫驻了,这条虫还是七嘴八舌、耳听八方...” “说谁呢你?”她三秒翻脸。 “我想明白了!”方文一拍大腿。“妈,这事交给我吧!” “文啊听她的你可落不到好,可想清楚喽!”方庆林提醒。 “一边去!”她斥责。“儿子这么大老板,他不比你懂?” “老方你是真不懂,多亏我妈提醒!妈,明天把这事绝对给你办妥!”他站起来。“完事了吧?去睡觉了啊!” “真的?”她将信将疑。“明天我陪你去啊?” “这事我能开玩笑吗?妈,你就在家等着公证书就完了!”他又叮嘱道:“还有件事,我岳母没多少日子了,我慈悲的妈,明天跟我爸去看看。” “啊?不是精神病吗?” 他稍作沉默。“是绝症!肝癌末期。” “天呐!”这确实触动了郭美玉。“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 “不提是怕小优伤心!再不去,怕来不及了!” 一家三口,突然间陷入静默! 直过了许久,她拉着老板往房间走。“早点睡觉,明天还有事。” “就这么...不闹啦?”方庆林问:“明天你有什么事啊?” “不管怎么着,我们至少要跟人家长见一面!” “哦!” 房门砰得一声关上,方文轻扬嘴角向楼上走去。 等他上来楼,才知还有个女人正站在房门口等待。 “没事了!”他耐心哄着。“别再跟着学!不能跟老公闹,去洗澡睡觉。” 而她凝望着他,认真说:“方文,感谢你想了我妈妈心愿!是我疏忽,我愿意去做公证!” “先是要娶,再是了愿!”他重申。“你有什么可公证的?你的还是你的!” “正因为没有才需要,我认为阿姨说的没错!” 他猛地垂首,在她脸颊深嘬一口。 “能不能轻点?”她捂着疼了的脸颊。“疼~” “不能!”他恨恨说完将人拉进房间。“要总这么听话,我都能高兴死!” ... 在方家归于平静时,张家可谓是战火纷飞。 “谁让你去医院闹的?你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她昏迷不醒,你这个蠢女人坏了我的大事!” 张运平进了客厅就指着王兰开始爆发。 然而,此时的王兰正憋着一肚子不满。 “我坏了你什么大事?张运平我还没找你,你倒先挑起我刺来了,谁要把这个家毁了你知道吗?” 跟随父亲一起回来的张如菁适时浇油。 “妈,大姐这么说爸爸,你也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 此时的张运平心里已经有了数。“都是你教的好儿女,一个败家,一个胳膊肘向外拐!” “我是不会教,外头贱女人把那个的小畜生教的好吗?” 他怒目圆睁,一是对东窗事发的恼羞成怒,二是对王兰的用词与在小辈面前不留情面而不满。 “胡说什么你?王兰,你给我想好再说!” 但恼怨一旦打开缺口,那就如洪流般难以堵截。 “我胡说?你以为把他们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告诉你,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你疯了!”他试图转移话锋。“我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别惹毛芸越母女!你当那丫头是还八岁的孩子吗?非要逼她来打官司?” “全部要回去才好,最好让你一无所有!”她豁出去了。“你不要你那张老脸,黄土埋半截了又搞出个小畜生,当着你女儿的面,你还有什么脸?” “是谁胡说八道?”他望向站在门口的老李。 “妈,是不是大姐告诉你的?”张如菁却告诉他答案。“我不相信爸爸会这么做,先把事情搞清楚,咱们别冤枉了爸爸!” “冤枉他?他心里有数!张运平,当年我没有办法才接受你跟疯子生的孩子,一个张如君不够,你还要再塞一个给我吗?让我见着小杂种,我非给你掐死不可!我王兰说到做到,咱们走着瞧!” “妈,你说什么?”这事让张如菁震惊。“张如君不是你生的?” 说曹操曹操到,没有比这再准的了。 张如君一步赶到,呆愣地站在客厅门口。 “张如君?王兰你给我闭嘴!”怎么说都是他的孩子,王兰的口无遮拦让张运平更恼。“既然你知道了,我不妨告诉你,你敢动张如彬一个指头,就给我立马滚蛋!” “你还是不是人?”她又哭又骂。“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好歹生了两个女儿,还把张如君抚养成人,为一个小畜生就这样对我?张如彬?我呸!就是一个贱货生的小杂种!” 啪~张运平用一个耳光告诉王兰。 她捂着脸颊,除了愤恨的目光,瞬时安静下来。 可他并未就此停止,一把薅住她的衣襟,那一脸的狠辣没有半丝夫妻情分。 “把嘴巴给我放干净!张如彬和他们一样,都是我张家的血脉!要怨就怨你的肚子不争气!” 王兰怔住,悲从中来。“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你做出这样的事,还打我?” 他一把将人推开,她跌落进沙发。 既然东窗事发,他干脆把天窗一道打开。 “听好了,张如彬是我儿子!再从你嘴里吐出一个难听的字,就不是一个耳光的事!你王兰不认命就给我滚,再告诉张如清那个死丫头,还有你们,张如菁、张如君也听好,谁想跟她一块滚我绝不拦着!” 当然,张家的这对儿女早已打好小算盘。 张如君关于自己的身世,他一直假装不明,虽表现惊诧心中却并不意外。 他望眼王兰,甚至有种不用再伪装的轻松感。 其实他并不糊涂,往日的那些母子情深,不过是种交易的需要。 而张如菁的目的明确,自然更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你们两个连个屁都不敢放?”披头散发的王兰爬起来就要朝墙上撞。“张运平,你有种!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妈你冷静!”张如菁抱住她劝:“事情已经出了,吵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如菁回房去,不许管她!死了我有的是地儿埋她!”张运平是铁了心,怒吼完朝门口说:“张如君跟我到书房。” “老李,你看着我妈吧!” 一对儿女听话地上了楼,这情形让王兰无比心寒,她瘫在地上哭天抢地嚎叫。 “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张运平你个老混蛋,杀千刀的...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太太呀,不是说让你忍着吗?”老李慌忙跑过来。“你看闹成这样...” 客厅里女人的哭声更大了... ... 从急诊室出来,毛芸越还未真正的清醒,她偶尔睁开眼又虚弱地闭合。 病房里传来声声坠泣,让在病房外的守着的葛萌萌等人摇头叹息。 毛小优执着母亲的枯黄的手伤悲不已。 “妈妈醒醒,看看心悠好不好?” 她掏出两本鲜红的结婚证,凝望片刻,将它们埋在母亲的枕下。 “不知道该怎样留住你?妈妈不想让我报仇吗?如果...那能让你不再痛苦...”她低头哽咽许久。“等...外公外婆来接,可以不用再挂念心悠...” 她转头望向窗外低垂的云层。 “妈,他是叫洛敏之吗? 提起那个儒雅的男人,她内心五味杂陈。 “我见到他了!确实像妈妈说的那样,只是他不再是你当年爱的穷小子!”她抚摸着母亲愈发深陷的脸颊。“妈妈...想见他吗?不知该怎样看待他?是替你怨他的不负责与狠心,还是该帮你要个答案?” 她伏在母亲手臂,纠结思量。 此时,于钦来到病房门外,将手中的百合交给王阿姨。 “醒了吗?”他问。 葛萌萌心事重重地摇头。“正伤心呢!” “我去看看!” 他的手刚触到门把手,房门从内打开,露出白皙忧柔的脸庞。 未干的睫羽抬起,勉强牵动嘴角。“来了!” 对她的心痛与无能为力,他只能化作一字倾吐。“嗯。” “下面那女的出院了,这是她留的号码,让你一定打电话给她。” 王阿姨将纸条递给她就捧着花束进房了。 她望着那串号码发起呆。 “于钦,我外公找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他如实回:“那片地太大又没有确切位置,还需要点时间。” “嗯!”她静静地将纸条揉搓成团。“于钦我送你。” “小优!”他拉住她,低声说:“他们来了!” “谁来了?”葛萌萌转头。 毛小优顺走廊望去,走来的一对男女,让她脸上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富贵的王兰臂上挎着方包,不怎么自然地跟在西装革履的张运平身后。 “心悠,贤侄也在这啊!”他面露悲伤朝病房探望。“你妈妈还好吗?” 于钦思量着朝他象征性地点头。 毛小优没有说话,打量着来人。 “咳咳...”他挺直身清清嗓。 被提醒的王兰赶忙换上愧疚。 “哦,心悠,我是来专程来向你母亲和你道歉的!都是阿姨教子不严,太娇惯孩子,才造成这种后果!以后再不会了,原谅阿姨好吗?” “道歉可以让人醒过来吗?”葛萌萌气吼吼质问。“应该让你儿子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不不!”王兰抓着她的手哀求:“心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他一次吧!我明天,明天就带他来谢罪。” “是啊!”张运平说话的音量颇大。“张如君是混!我已经把他赶出家门,让他自生自灭,还你母亲一个公道!” 于钦望眼面无表情的她。 “不用让他来了!”她回。 她从未说过要去告发,他们今日的说辞未免怪异。 “谢谢你心悠!”王兰从包里掏出张卡,塞进她的手里。“这是我们的心意,哦,作为补偿。虽然不足以弥补,但请你收下。” “对对,一定要收下。”张运平说。 她手里端着卡沉默良久,忽地嘴角绽放一抹笑意,当着他们的面将卡揣进裤兜。“好,我收下!回去吧!” 这让于钦和葛萌萌万分诧异。 “那心悠,贤侄,我们就不打扰了!”张运平客气道别。“祝你妈妈早日康复!” “阿姨也谢谢你,心悠,再见!” 在意图不明的两人走后,于钦忍不住问:“为什么收下?” “不收白不收!”她回地很简洁。“萌萌,你在这看着!” 而在病房内的毛芸越似乎听到了外头的对话,自眼角坠下两行苦泪。 ... 张运平夫妇出来住院部,向停车场走去。 “贪心就好办了!”他似乎很满意,但还不忘警告。“以后再瞒着我,坏我大事,饶不了你!” 可王兰并不在意那些,在拐角出停下脚步讲起条件。 “张运平,我可以妥协接受张如彬,前提是你得跟那个女人做个彻底了断!” 他不再如昨夜的恼怒。“就怕她不肯!” “我不管!你让我做的我做了,怎么你想反悔?我已经做出让步,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一把火把张家烧了,让你要找的那些金条古董统统见鬼去!” “哼!”他冷哼一声,指着她斥责:“你除了胡闹还会干什么?沉不住气!不把曲芳芳搞定,你以为她能让张如彬安生地呆在张家?” “你少糊弄我!是不是不舍大的?” “大的算什么?我是想把对彬彬的伤害减至最轻!”他背起双手迈开脚步。“赶紧走吧!” 王兰暗骂着跟上。 毛小优倚靠在墙角,展开被她揉成团的纸条。 “他挺能折腾!”于钦探头朝外望了眼,嘟囔着转身。“想什么呢?谁的号码?” “曲芳芳。” “张如...彬的妈妈?” “嗯!” “这对母子要倒霉了!”他叹息摇头。“打算怎么做?” 她摇摇头,跟着叹口气。“没有头绪!” “小优,他们今天来是什么意思?” “寻宝!” 她掏出震动的手机,是串陌生号码。“你好!” “小优,我是启宇!” “哦!”她顿了顿问:“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这很奇怪吗?” “是啊,不奇怪!” “嗯,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其实是我爸爸想见你!这更奇怪吧?我也是!” 她抬头望向住院大楼,抛却个人心绪,她要替母亲去见。“不奇怪!” “啊?那小优你有现在时间吗?” “可以!”她回地很干脆。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 “好,老地方等你!” “嗯!”她收起手机迈开脚步。“我要去个地方!” “啊?”于钦跟上。“那我呢?” “你去忙吧!” 他耸耸肩,目光停在她的手上。“钻戒很漂亮!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已经领证了!”她大方调侃:“熊孩子,你没机会了,死心吧!” 第147章 他的故事 于钦摇头笑笑,对她心死,除非人死! 但他什么都不会做,而且还要将所有失落与心痛掩藏的越来越好。 “这下你老公是不是可以完全放心啦?” “不知道!他说允许我们做朋友。” “那我打电话给他!”他掏出手机。“问他愿不愿意让你搭朋友的顺风车?” “别打了!”她笑笑:“既然难舍友情,与其遮遮掩掩大家难受,不如大大方方的,搭顺风车还能省下打车的钱,走吧!” “全越老板娘怎么还用打车啊?方文那家伙太小气!起码送辆...” “你知道我不喜欢!”她打断他的话,笑意更深。“还有,恰恰相反!” 他没说话,沉浸在她的幸福中,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小伙伴。 ... 全越会议室如往常一般正进行例行会议,唯一不同是技术部门的位置易主。 各人也都嗅到一丝不寻常,所以气氛紧张又压抑。 “从今天起,丁权暂代技术总监一职。” 在会议临近尾声,方文语气平淡地宣布人事变动。 不仅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丁权更是坐立不安。“啊?方总,我不行!” “在新的技术总监上任之前,由你带领部门重新开发启明星项目。”他不以为然。 “可是王总监之前敲定的版本已经...” “废掉!”他简洁答完,又敲着桌子。“我再三强调!谁勾结、谁泄露,不管是谁立马给我走人!在场的某些人,回去再告诫你们部门的人,我给时间准备报告自己去人事,以免走的不体面!” 这等于间接阐明有关王明治的事情原委! 老板连台柱子都不容,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方总!” “丁权留下,其他人下去干活!” ... 这边,沈家梦走出启明星总部,在车旁等待的秦时力看她眉头轻蹙,疑惑地问:“洛启衡让你来,说了什么?” “洛启衡态度突变!”她朝大楼一望。“方文在酒宴上说了什么?” “态度突变?不会吧!咱们可是跟了段时间了,就凭他几句话就能扭转乾坤?” 她思量着上了车,汽车缓缓驶离。 “现在知道的是全越已经挑明不会退出竟标,那就意味与洛启宇划清界限。”这与她的预判不符。“怪了!洛启宇到底要推荐哪家?怎么一点没动静?” “我觉得洛启宇那没什么可担心的!”开车的秦时力答道:“项目组都是洛启衡的人,再怎么推荐他也没有决定权,更何况最有实力几家不都在明面上吗?” “问题在于全越的意图不明!” “洛启衡是什么意思?”他问。 “让我们最好争取全越共同开发!” “他已经表明不会入伙。” “到时只能公平竞争,优者胜!”她有些恼,忙了许久居然换回这种结果。“他到底是怎么扭转洛启衡的?” “一场酒会倒给了他机会,谁能想到洛启宇居然会把全越推给洛启衡呢?还有沈总,方文和王明治合作多年,真会那么轻易散伙吗?” “这不重要!你们能搞出比王明治提供的版本更强的吗?这就是东天跟全越的差距!”她不满地望他眼。“全越目前正重新启动。” “王明治的版本,我们一直在测!确实比我们那些更完美,突破了难点,也更为稳定!我就是担心他们别玩什么花样!” “反复不断测,确保万无一失!”她又问:“你那边怎样?” “张运平个老狐狸算盘打的好!说是升级产线,其实都是在为启明星的外包做准备。在账面上做手脚,打算拿糖逗我们玩。要不是我们早做准备,东天别说红利,那就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最后统统进了他的口袋。” “张如清呢?”她问。 “她必会遭张运平的打压,但我们的人已经统统安排到位,她要是聪明、想保住在张家的地位,势必会向我们靠拢。” “再怎么矛盾也是自家人,你怎么就能肯定她会向着你这个外人?” “我会让钱敬先再加把劲!那小子人财两得,可是起劲的很!”秦时力困惑。“方文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不管是何,要拖慢他的进度!”她回。 “这有点难!他可是技术出身,就算没有别人,时间充足他照样可以做到。” 沈家梦嘴角一挑,朝向窗外。“这种事,张如清可是最拿手!你不会舍不得吧?” “为她?开玩笑!女人我有的是,除非她求我!” ... “洛启宇那边有动静吗?” 洛启衡在办公室手握球杆,边挥杆边问。 “没有!”心腹田镇回答:“他除了全越,就没再与别的公司接触过!” “全越很有实力,如果倒向洛启宇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既然他明确表示不会放弃竞标,我就给他要的公平公正的承诺。但他又不如东天好把控,就让东天私下去和他拼杀去吧!” “洛启宇那边好像心思并不在新项目上,是不是放弃了?” “就算他要放弃,老头也不会同意!” “洛总,他刚才去了董事长的住处,另外还有一男一女。” “尽快查清楚是谁,是不是他要推荐的公司。” “是洛总。” ... 洛启宇将毛小优与于钦迎至接待厅。 “小优,这位是?”他问。 “哦,我朋友。” “你好,于钦。” “你好,洛启宇。” 两个男人相互握手。 而她并没有心情顾其他,左右观望。 “小优,我爸爸跟你聊了些什么?” “闲聊。”她顿了顿。“董事长在哪?” “昨夜旧疾复发,正在输液。”他说着走出厅门。“我去看看,你们先坐。” “嗯!” “小优,谁啊?”于钦问。 “应该算是我妈妈 的朋友吧!”她叹口气。 “哦,这宅子真美!”他站在窗前向外望。“你说呢?” 她从进宅门开始,就体会到了洛启宇说过的话。“如果让你自己独居在这呢?” “嗯...孤寂!”他望要她的背影,轻轻感叹:“如果和爱人住在这,再生一堆孩子,却很不错!” “那就和丽丽加油。” 她随口回着,双手握得很紧,满怀心思的缓缓踱步。 “确实得加油了,不能被你们落下!”他看出了她的不安。“怎么了?小优。” “哦...没事!” “看你很紧张的样子?” “啊?”她摸摸脸颊。“我有吗?” 还没等于钦回答,洛启宇已带人进来。 “小优,我爸爸来了!” 她抬头望去,白日看他更清。他面容憔悴像似彻夜未眠,一身白衣衬地脸色略显苍白,。 洛敏之主动走向,音量很低。“我说过,很快就会见面的!” 她的思绪似乎比昨晚更乱了! 里面夹杂着什么呢? 怨怒?忧虑?期待或是渴望? 总之,她的心被揪拗到极点。 “哦,你好!”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洛老先生好!”于钦伸出手,一脸困惑地打量着他。“我好像...见过你!” “你是?”他问。 “你并不认识我!小时候我经常去找小优玩,在她家门口见过你很多次,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 于钦的话又为她添上几多疑惑。 “咱们还是老朋友!”他冲于钦微微一笑,又问:“小优,陪我散散步?” “爸爸,你身体行吗?”洛启宇提醒。 “无妨!”他摆摆手。“欧阳,启宇替我好好招呼我的这位小朋友。” “是,洛先生!” “好的,爸爸。” 二人撇下旁人走出厅门,顺回廊走向昨晚的小路。 阴沉的天空像要落雨,他们默默不语,伴随着寂静一路走到了凉亭。 他还是坐在同样的位置,点燃烟卷。 “小优!” “嗯!” 他喊完她的名字,顿了许久许久,终于开口。 “是不是知道我们的故事?” 她不知为何,从他的一言一语、每寸表情中,感受到了深深的压抑。从他口中会探听到何样的故事? “嗯!”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不知道!”知道是他后,在他面前她所有的淡然皆荡然无存。“就问...为什么总在我们家门口?” 他从远方收回目光,转而凝视着她。 “就像现在,很想见她!” 她不愿要这样的答案! 这只会是让她气恼。 情愿他就像母亲说的不爱,她便不会太怪他! “从前的说辞是自卑!”她语气生硬,质问:“而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似乎同她一样,心境复杂。“羞愧、胆怯,还有,依然自卑!” “你确实应该羞愧!”她情绪有些激动:“洛启衡比我大,你不是因为配不上她,而是因为你有家室!对吗?那为什么又要给她那样的说辞,为什么还要...?是你的欺骗害了她,害了...!” “我没有骗她!”他摇摇头,语气未因她的爆发而起伏。“洛启衡...并不是我的孩子!” 毛小优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他被遗弃在我家门口!”他弹弹烟灰,一支烟他并未抽几口。“那时候真穷!我母亲怕我将来成不了家没有后代,就把他收养了。但家徒四壁温饱难顾,老人家体弱多病。老老小小,就靠我一个人那点微薄的工钱。” “他...不知道吗?”她对刚才的冲动有些懊悔。 “都以为启衡与启宇是同父异母!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因为他身世,我甚至比启宇更疼爱他...” 她心中浮起万千委屈,泪水煞是滂沱。 毛小优多想问他,她呢?谁来给她疼爱? 他不解她为何这样伤心。 “别哭,孩子!” 她置气地别过脸颊,伤悲不已。 “小优!”他似乎被她哭红了眼眶。“我那样的家庭状况,不仅穷还有儿子,你妈妈是美丽端庄的千金小姐,我如何能接受她的爱?” “可是你却接受了她的给予!”她怨他。 “是!”他音量忽地提高。“我不敢接受不想害她,我拒绝、冷淡、恶语相向...因为我知道没资格!但还是...那晚以后,她把你戴的项链送给我,说会在家等着我,等我去求亲。” “你去了吗?”她问。 “我去了!”他笃定。“但是那宅子太大了!从宅门到她的闺房像隔着千万里,我见不到她,她也看不见我!” 第148章 终成永别 她止住哭泣,低声重复。 “你去了...去了...” 而他却渐生恼怨。 “我被院子里的人辱骂殴打,只能远远等待,整整一天!第二天他们把我赶出工厂,甚至找到我家把我母亲打伤...威胁恐吓要伤害我儿子...所以我怕了!”他顿了许久。“我只能留下张字条与项链,举家避祸...” 她难以相信这就是真相!缓缓走近轻声问:“是...我外公吗?” “我能理解!”他没否认。 “不,一定不是他!” 她外公不会这样! 如果他在意,就不会逼迫母亲嫁给一无所有的恶魔。 “小优知道吗?即使这样我也并未放弃!我拼命挣钱希望有朝一日有资格...”他停了下来,丢弃烟蒂再次点燃根烟。“我遇到贵人相助,日子越来越好。两年以后,我开着车再次来到当初受辱的地方。” 两年以后,她已经出生了,他却不知道! 毛小优低着头坐在他身旁,她偷偷观察默默感受。 揣着泪眼,陪他远望。 “我把车停在路边,满怀欣喜与忐忑,不知道她是否会等我?”他的嘴角噙上淡笑,却在一瞬转为悲伤。“还没下车我就看到她了!但...她却怀抱婴儿站在门口送别你外公。她的声音是那么喜悦,她说,心悠跟外公再见...” 那一刻的心伤与绝望,如今依然爬上他的面容。 “你以为她结婚生子!”她边哭边笑。“所以你又走了!” “我明白,我与她已然不可能了!” 如果他当时上前问一句,他们的人生都将会不同! 这该是个多大的玩笑! 她转头望着他,她该说吗? 对他来说,悔恨是否比遗憾,更为痛苦? “那年我也成婚了,有了启宇!”他继续回忆,回到她最初的问题:“往后的日子,我只要空闲便会去。坐在你家门口的路边远望,你慢慢长大,从怀中的婴儿长成了小姑娘,她还如当年一样美丽!直到...再也没见过!” 他是用这样的方式陪伴她们? 她再次泪奔,捂住胸口压下那难以表述的心绪。 从他的口中没有吐露一句对母亲的爱,但却又为何感受到他满腔的爱? 他抬起胳膊想安慰伤心的她,却在犹豫后又放下。 “我很羡慕你父亲!”他深吸口烟。 这句话激怒了她。 她抹干眼泪,猛然站起。“她说,她这辈子都没被男人爱过!就因她信了你纸条上的话,你是不爱才不愿为她争取!” “我是想让她忘了我,不要像我一样痛苦!” “想想想...你永远都是在想!”她责怨:“我知道当年你很难!现在呢?你一样没有勇气去见她,去告诉她!你是怕她已经把你遗忘?怨她没有等你?还是只是把我叫来,找个人倾吐你心中的遗憾?” 他站起来,背身向外。 “都有!但是更多的是...我已经老了,不再是她爱的模样!” 也许只有在挚爱面前,才想把最好的展现,怕对方失望,想把风华正茂永刻。 这个理由,她理解! 母亲是否也是这样? 现在的她枯黄瘦弱,不再是他心中美丽的女子,是否愿意让爱人看见此刻的她? 毛小优矛盾了,该替母亲守护她的芳华,还是该了她终身的遗憾? “你想知道她后来吗?”她该把这些告诉他。“当她带着八岁的我,一无所有走出毛家去到乡下,那个美丽端庄的小姐,四处奔波维持生计。但越苦她越开心,因为她终于和你一样穷困!她用这种方式去理解你、贴近你!如果能再遇你们就没有了距离,你便不会因此逃离!” 他激动地转身,双目猩红圆睁。 “她为什么会那样?你外公呢?你父亲呢?” 在他的事业风生水起时,母亲正遭受劫难。 这是他们人生的反转,她无法告诉他,也是命运擦肩的使然! “洛-敏-之!”她一字一字喊出他的名字,但她不能。“她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不建议但也不阻止,只是告诉你,再次擦肩将是真正的永别!” 她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洛敏之一人瘫坐在凉亭。 客厅里的两个男人似乎很聊的来,天南地北畅谈人生。 “也爱慕小优吧?”洛启宇玩笑着问。 “什么叫也?”他甩去白眼。“别跟着凑热闹!” “我的那种绝不是你的那种!你们青梅竹马,倒让别人娶了去!” “别提那四个字了!我在她心里,还是当年的熊孩子!” “哈哈...”洛启宇简直要笑破肚皮。 他不客气地奉上一拳。“伤口撒盐?” “抱歉...兄弟,败地相当惨烈!哈哈...” “还笑?” 这时,毛小优已回到厅门前。 她双目通红,清冷的面容透着淡淡的忧伤。 “走吧!” 他们迎了上去。 “怎么了?”他问。 “小优你...哭了?”洛启宇朝后头望望。“我爸爸呢?” 她望眼洛启宇,承认很羡慕他。 “在凉亭!去看看吧,我们走了!” 洛启宇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带着困惑奔去凉亭。 出来洛家,毛小优在路边止步。 “愿意跟我说吗?”于钦问。 “我现在很乱!”她回。“去停车场取车吧,我回医院。” 他没再追问抬手拦下辆车。 她钻进出租车,挥手道别。 “有事打电话!”他说。 “嗯!” 汽车驶离,她陷在思绪里沉重无比。 嗡嗡~手机震动起来。 “萌萌。” 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喂,小优,阿姨不见了!” 她大脑顿时一阵轰鸣。 “不是让你们看着吗?两个大活人人看不住一个昏迷的病人?” “我...我也不知道!有个医生叫,我就跟着去了。” “那王阿姨呢?她不在吗?” “她说我走以后,也来了个医生,让她去取药...” “葛萌萌!”她浑身颤抖着怒吼,冷静下来后吩咐:“我正在回去的路上,你们分头去找!” “哦...哦。” “师傅,麻烦你开快些!”她向司机说完,又拨通电话。“方文,我妈不见了。” 正在三十四楼办公室忙碌的方文接到电话,抛下手头的事,抓起外套就走。 “别着急啊,我现在过去!” 正值下班晚高峰车多缓行,毛小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被不详的乌云笼罩。 她一遍遍拨打葛萌萌的电话询问,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如果这是场阴谋,张如君就是张家的爪牙。 “喂?”她拨通于钦的电话。“帮我查张如君的电话。” “什么事小优?” “我妈出事了!” “混蛋!”他骂咧着挂掉电话。 在煎熬等待后,毛小优终于等来短信。 按那串号码打去,却始终无人接听,她又发去短信。 尽管她表示愿意满足他一切条件,妥协哀求、他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张运平,张运平...”她恨地咬牙切齿。“是你!” 她焦心等待,一路像在火上煎烤。 汽车才停稳,她扔下张纸币开门下车。 先她赶到的方文已在医院门口等候。 “方文,找到我妈没有?”她远远便问。 “还在找!”他拉着她奔向住院部。“我已经报警了!” 转眼来到住院大楼楼下,她停下脚步。“把张运平电话给我?” “我打过电话,他否认!”他回。 “一定是他!”她朝他激动怒吼。“我妈还能经得起折腾吗?他就是畜生!电话给我,我来打!” 在他掏出手机正拨号时,她的手机短促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是谁?”看她神色紧张,他收起手机问:“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她知道是何意,随即回复。‘把我妈放了,我会告诉你!’ 几秒后,又一条。‘?’ “混蛋!”她崩溃怒骂,又回复。‘你先让她回病房,我马上告诉你!’ “别回了!”他拉着她向入口走。“走,警察在上面!” “不!”她脸颊抖动,泪水纵横。“方文,你让警察走,他们就会让我妈回来!” 他明白她的意思,抚着她的肩膀劝道:“你冷静一下,警察是来帮我们的!” 她哽咽地哭出了声,莫大的恐惧将她裹地严严实实,脑海里再次涌现梦中的场景。 “妈,别走...” “一定能找到,别胡思乱想!”他拥住她,心疼安抚。“上去吧!” 她无奈随他转身,缓缓向住院部入口走。 而就在他们走出没几步后,身后突然传来巨大声响。 几个路人瘫坐地上,手指着坠落的人发出惊恐尖叫。“啊~有人跳楼啦!” 穿着病服的人趴在地上纹丝不动,双目圆睁望向不远处的男女,触目惊心的血红从身下冒出,聚成一片血泊。 方文率先回头,映入眼帘的那幕让他这个堂堂男儿也难自控。 毛小优刚想转身,却被他死死抱住。 “小优...优...”他几近哽咽,在此刻他不知该顾哪个?“听我说...” 他的举动让她稍稍怔愣,随后是歇斯底里,近似疯狂的反抗。 “为什么不让我看?混蛋放开我!”她声嘶力竭,拼劲全身力气。“啊~不会是她,绝不会是!方文别拦我,我知道不是!” “小优!小优!”方文收起悲意,手臂圈地更紧。“听我说,不是不让你看...” “你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她无能为力,使尽了力气。“方文,我恨你!” 她紧紧咬住他的胳膊,以求他能就此放她自由。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 他怎忍心让爱人看到母亲此刻的模样?那会成为她毕生的噩梦! 就在方文两难顾时,于钦匆匆赶到。 第149章 终成永别 下 毛芸越至砸地那刻便断了气,甚至没有丝毫挣扎。 于钦不知所措地站一旁,抬头望着这栋二十几层的大楼,弯下腰大口喘息,以缓解此情此景带来的冲击。 涨红的脸颊满布汗珠,他湿红的双目转望向那对男女,女子哭地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地瘫在地上。 方文蹲下身子边拥着她边脱外套,转头时看见了于钦。 “帮忙!”他将外套丢去。 于钦帮毛芸越遮住面容,给她最后的尊严。 这时,医生赶来救助。 葛萌萌也带着警察下来,现场被警戒线围挡。 天色已暗,方文也稍放她自由。 “我让你看!”岳母离世的悲与对她的疼惜,让方文无比沉重。“妈妈...走了!” “不~”她拒绝接受,声嘶哀吼。 但她现在就如梦魇中一般,站不起来挪动不得,仿佛下半身已与大脑断离,那种无力与绝望将她撕裂。 看医生将人抬上推车,她匍匐在地伸展手臂,十指张开如痉挛般。“别碰她,把妈妈还给我!” 什么捆绑了她的脖颈,异物堵死喉咙,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额头的青筋条条凸起即将爆裂。 “妈别丢下心悠,我什么都不想了,只要妈妈!都是我的错,不该招惹他们,我错了,错了!妈妈等等心悠...” 她狠狠地将额头撞向地面,一下、两下... “小优!”“小优!”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方文捂住她染血的额,心如刀割地将她再次锁紧。“不要方文了吗?” “都是我不好!”葛萌萌自责落泪。“我不该离开!” “是我的错!”王阿姨也哭到呜咽。“那么高跳下来...可怜的人呐...” 医生推着人进了大楼。 于钦跟在后头,弯腰对方文说:“带她包扎!我跟毛阿姨去。” “我也去!”葛萌萌跟上。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地上一滩凝固了的血迹。 方文将人抱起,怀中的她身体软如柳枝手臂垂下,苍白的唇一张一合不停念叨。 从楼下到病房,她双目圆睁直直盯着一处,不哭不闹异常安静。 她木讷地坐在病床,任由医生处理伤口。 等医生退去,王阿姨端来温水帮她擦拭血污。 “孩子想开点!该做的你都做了,没有遗憾。她太痛了,才...哎...” 方文跟父母通完电话,回到毛小优面前。 她越是静默,他越是不安,生怕她陷进失亲之痛无法自拔。 “王阿姨,我来吧!” 他接过温毛巾坐在椅上,理顺她凌乱的秀发,轻柔地擦拭她无力的指尖。 “我知道太突然,你无法接受!她说不想再受罪,虽然以这种方式离去...但对妈妈来说是解脱!” 她额头贴着纱布没有反应,惨白的面容失去生机,深邃的眸子也变得空洞。 他放下毛巾,执起她冰冷的手,用脸颊送去温暖。 “这样伤害自己,妈妈看到会心疼,会不安!” 枕下的两本结婚证露出一角鲜红,他伸手取出放在她手上。 “你还有方文、咱们的家!”他将手放在她小腹,脸上满是期待。“不久的将来...不,也许是现在,这里正孕育着小小的生命,小优舍得吗?” 这正是她的牵挂,她的不舍! 她缓缓低头,泪珠翻滚着涌出眼眶,聚成涓涓细流不停流淌。 “是我的自私害了她!” “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他叹口气。“是命运对她不公!” “不!”她嘶吼。“就是我!” “你尽力了!受尽折磨终有一别,小优,你明白,妈妈也明白!我们谁都无法替她承受病痛。” “不会,我妈不会!这不是自杀,是谋杀!” 无论如何她都不信母亲会纵身跃下,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她身体剧烈抖动,双目瞪地更大,牙咬地咯咯作响。 “电话...”她摸出手机拨通那个陌生号码。 一通、两通、三通... “混蛋,接电话!” 她嘶吼着机械性重复,几近癫狂。 他允她发泄,允她发狂,许久后夺下她的手机。 “先不管这个!妈妈的后事还等你处理,先顾她好吗?” 她对着空空的双手怔愣了阵,继而抱头痛哭。 “妈...妈...”她跳下床朝门口奔去。“我要见她,要去找她!” “小优!” 她的转变太快,几近神经质。 等他反应过来追至门口时,她却又似被什么怔住,呆愣地在门口止步。 原来,房门外正站着两位中年男子。 “你们是?” 方文搂过她的肩膀,并不认识洛敏之。 “哦!”洛敏之接过欧阳手中的鲜花。“我是来探望...” 然而,毛小优并没允许他说完。 “想通了?”她的面容冷到极点,双目含恨步步朝他逼近。“终于抛掉了你那些顾忌,不再胆怯与自卑是吗?” “是!”他很诚实。“只要她愿意,不管我们还剩多少日子,我要娶她!” 她笑了,笑中含泪带怨。 “知道她从毛家消失你为什么不找?我告诉你她很不好你为什么不来?洛敏之早干嘛去了?”她愤怒咆哮。“是你害了她,让她痛苦一生!她疯了似的四处寻你,你却躲她如瘟疫。她每日期待,到死都没能等到你!” 洛敏之手里的鲜花坠落。 “她...她...”他双唇剧烈抖动,欲冲进病房。“芸越!” 毛小优将他推离,无所顾忌在他面前发疯。 “当年你为什么没勇气问她是不是等你?问她怀里抱着的,是谁的孩子?自己做过的事你不知道吗?” 他被她话冲击地再三踉跄。 “洛先生!”欧阳扶住他。“没事吧?” 他甩开搀扶,老泪纵横地望着她。 “小优...你说...你是...” 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对他的怨! “什么都不是!我只有妈妈!”她怒吼完,闭上泪眼低声说:“你来迟了!她走了,你们,永别了!” 她精力耗尽,虚弱地依偎在方文怀中。“方文?” “好!” 方文知她已然勇敢面对,便允她所愿。 他朝洛敏之点点头,拥着她顺走廊离去。 “小优...”洛敏之喊道:“让...让我见你母亲...最后一面!” 她停下脚步,帮母亲做下决定。 “生不能见,死了,哪来的最后一面?她仍是你记忆里最美的样子!” 等他们消失在尽头,洛敏之手扶墙壁,忍受死别与悔恨的折磨。 “小优...她是我们的...?芸越...我对不起你啊!” ... 临近十点,张如君如避祸般,一路踉跄着躲至爱琴海会所的包间。 他衣衫不整如坐针毡,望着双手涕泪横流。 忽地,他像被万千虫蚀般异常痛苦,抽搐成团倒进沙发。 没多会儿,华子带着七八个男男女女进到包间。 如往常般,十几分钟后房内传出劲爆嗨曲。 砰~门被猛然踹开。 方文走进来,拨开团团烟雾望见了角落里,正在兴头忘却一切的张如君。 “谁呀你?”一个小弟站起来斥责。 “找他聊聊,都出去!”他边解着衬衫纽扣边冷冷说道:“谁想留下,我也不介意!” “找茬打架啊?” 华子赶忙站起来安抚。 “没事,这位是张公子的朋友,谈点事情!兄弟们这太挤了,咱再去开个包间!” 除了张如君,这里就数华子最大,那帮小弟自然听话地挨个散尽。 等人走后,方文冲向沉浸在云雾的张如君。 他一把揪住衣襟将人提起,骂咧着左右抡拳,直打的他口鼻见血,才清醒过来连连哀嚎。 “哎呦...谁打我?哎呦...”张如君跳到沙发左右闪躲,偶尔也有反击,朝外叫人。“都死哪去了?华子!” “狗东西!”他将人擒住,甩至地上又是一阵铁拳,边打边骂。“是不是你干的?畜生不如!活着简直浪费粮食!” “哎呦...别打啦...华子!” 而华子此时正在包房外头,恭敬地向于钦敬烟。 “这次的事,我真一点不知道!”华子解释。 于钦摆摆手,听着包间内的哀嚎,眉目紧皱地靠在墙上吞云吐雾。 被打服的张如君跪在方文面前,他面目全非衣衫破烂,可怜兮兮地求饶。 “求求大哥别打了!不知小弟哪里得罪...”他吐口血沫,用眼角仔细打量后才认出眼前人。“方...文?” 心里有鬼他更紧张了,心虚地朝后退。 “知道为什么了?”方文燃上根烟向前探身,指着他问:“张如君,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他极力否认,想骗过眼前的人,更想骗过自己。“不是不是...” 但他却被心虚与惊恐出卖。 方文将指上的烟咬在齿间,开始跃跃再试。“没挨过瘾?!” “不不...我没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他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相信我,我不想的...真的不想!” “真是你!你怎么没跟着跳?”方文抬脚就朝他肩膀踹去。“我看过了,这栋楼也不矮,从楼顶跳下去赎罪!” 他匍匐着爬到方文脚下。 “我错了!大哥...”他抬起脸抹把眼泪。“姐夫,你是我姐夫...我姐一直在找我...你放过我吧,姐夫!” 第150章 肩负重任 他这话更加可恨!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方文反手就是一掌,怒吼着朝他身上踢踹。“吃喝嫖赌抽,逼你妈跳楼,算计伤害你姐,喘那口气干吗?畜生不如,不吃人粮食的狗东西!” “是,是...是我该死该死!”他抱住方文的脚。“别打了,姐夫!我想拉我妈没拉住,她一心跳楼寻死...我也很痛苦...” 方文也打累了,坐回沙发再燃根烟。 “该死怎么不去死?”方文嫌恶地甩开腿。“不告诉你了吗?这楼也能摔死你!你妈面目全非,但凡有点良心你也不会跑到这来!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实在是...没办法呀!”他自扇嘴巴,清醒时刻对母亲凄惨离世也有悲与悔。“妈你怨小宝不争气,我也恨自己啊!姐夫我再是畜生,也不可能把我妈推下楼,你要相信我!我看到那么多警察,就躲到这儿来了!” “躲这就找不到你?短信是不是你发的?医院到处都是监控,你说的清楚吗?” “是我发的,但我没杀我妈!发现她要跳,我拉她、求她,答应她重新做人...”他更慌了。“姐夫你救救我,跟警察说,跟我姐说说!” “我警告你,在你姐那不要乱说话!你就是张如君,不是毛小宝!弟弟害了亲妈...我怕她恶心!” “我没有害我妈!我对天发誓,姐夫你一定要相信我!” 方文看他鼻涕一把泪一把,努力压下怒火:“现在一五一十把事情跟我清楚,要不跟我说实话,这事就随小优去处理,那时你躲到天边都没用!” “我说我说!是我爸让去我问点事,我没想到...会成这样...” 当张如君将原委一一向方文道来时,始作俑者张运平也收到毛芸越坠亡的消息。 “你说什么?坠楼死了?” 张运平一下瘫坐在办公椅上,不管他是为何,肯定不是出于为怜悯。 “是啊!”周德凯也因有参与而异常紧张。“我跑出来的时候,警察正在医院调查!不会...不会找到我们吧?” “慌什么?”他故作震惊。“张如君呢?” “不知道他躲哪去了还是被抓了!”周德凯一路逃回,吓得是满额汗珠。“我就看毛芸越趴在地上,围了很多人,她女儿女婿都在,我就...” “这个蠢货!怎么把事情搞成这样?!不是让他逼问位置吗?谁让他闹出人命了?” “现在怎么办啊先生?那丫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先生,别因为一个将死之人,咱们...惹上官司!” “不管人在哪,先把张如君找到!”他太知道自己的儿子,一旦出事必定全盘托出。“告诉他,不要乱说话!” 他们的谈论皆落到一门之隔的张如清耳里,她思量阵后转身折返。 在她的办公室里,已取得阶段性胜利的张如菁正在等待。 “不做事跑这来干吗?”她望眼已自行落座的妹妹,关上门。“这里可不是杰通!” “我第一天调到工厂,得来讨好讨好上司!”张如菁言行是掩不住的得意。“往后啊还请张总多多关照!” “过不了多久你会明白的!”她微微一笑,坐进办公椅。“杰通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我同意你的大姐的看法,这里确实不如杰通自由。但我没办法啊,爸爸担心再没个自己人,工厂恐怕要外人说了算了!” “然后呢?你又能做什么?”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只知道玩闹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了!”张如菁话锋一转,像来转达圣旨一般。“爸爸说杰通那边正缺人手,让我跟你商量一下,抽调个合适的人过去!” “继续说!”她不以为然坐进办公椅。 “东天的人已经占据各个部门,是谁的造成的?如果要肃清谁又该避嫌?大姐心里有数!爸爸念在你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有些话不想挑明留个台阶!不过他说了,张总的职务依然为你保留!” 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左手一个废物,右手一个毛孩子,中间还有个蠢货,这样的张氏真是前途无量。” “张如清,论吵架你不是我的对手!”张如菁顿了顿,平熄怒火。“风水轮流转,杰通该轮到大姐去坐坐了!” “我去哪都无所谓!没有展示的机会,他又怎会知道谁几斤几两?” “那就把手上的事务尽快交接吧!” “也没什么可交接的,有关产线的所有合同,我已经拟好就差他签字了,等会来拿吧!” 对她甘心就范,张如菁似有些吃不准。 “先不打扰了!” 张如菁才走几步,身后就传出悠悠的话语。 “于钦从来没找过你这个妹妹!” “你什么意思?”张如菁转身问。 “他心心念念找的从来不是你,是毛小优!他们才是两小无猜,你在他那,不过是自作多情唱独角戏!” “她到底是谁?” 她揣着不阴不阳的笑意,站起走到张如菁面前。 “你一直被她利用,当成她的复仇工具!为什么选你当枪使?因为她要对付的是我!只有你这个蠢货入主工厂,她就有机会搞垮张氏,你不仅引狼入室搞乱张家,还会把张氏葬送!” “闭嘴!”快嘴撩舌的张如菁已经是相当克制。“这都是你的臆想,你是太高看自己!在于钦那自作多情我认了,被她抢走男人你不甘心就自己夺回来,别在这挑唆我!” “我是让你做好准备!”她凑近气到颤抖的妹妹,继续说:“我走了,你的麻烦就会真正开始!她的毒箭,很快就会射到这里,做姐姐的怕你顶得不住!” “那正好,我正要好好教训那个贱人!”张如菁还是顺杆向上。“这里就不劳你操心,守好你的杰通!” 等人愤愤走后,张如清冷冷一笑拨通内线。“高行 健,到我办公室来!” ... 会所这边,张如君声泪俱下地已讲完。 “张运平?”方文深吸口烟,想起毛小优的话。“就是不肯放过她们母女!” “我跟我妈说,如果她不告诉我东西 藏在哪,就会被他赶出家门,到时候我只有死路一条...”张如君哽咽。“没想到我妈...她...” “就是因为你的话、你的话让她彻底绝望,逼死了她!”他霎时暴怒,抬腿又是一脚。“张运平把儿子往火坑里推,你小子就顺势跳,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知道是我害死了我妈...姐夫,你打死我吧!” “你是被恶瘾操控!”他试探骂醒。“可以卖掉良心与至亲去喂你身体里魔鬼,以索取那短暂飘渺的快感!一个男人正事不干,靠别人生存!没错,你这样下去,就剩条死路!” 道理张如君都明白,也痛恨这样的自己,只是身体已不属于他。“姐夫,我真不想这样...帮帮毛小宝!” “谁能帮你?只有你自己!”他踩灭烟蒂站起,字字铿锵说:“你妈生前,最怕你们姐弟俩相互残杀,不愿她的儿女任何一个有事!她用死来唤醒你,如果你真有愧疚,从此收手别让她白死,活出个人样!” “啊~妈~” 张如君又是一阵哭嚎,他蜷缩在地上备受良知的煎熬。 “如果我再发现你胡作非为,特别是伤害你姐,我一定亲手把你绑到住院部楼顶,让你亲自去跟你妈认错!” 他说完抬脚,却被张如君抱住腿。 “姐夫,求你帮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把瘾戒了才能重新做人!”他抄手走向门口,推门前说道:“自己想清楚!真愿意走正道就来找我,我会帮你!” “啊~” 方文走出房门,将张如君的嘶嚎关在了包间。 在外头听了个真切的于钦愤愤不已,恨不得冲进去将人再痛殴一顿。“畜生!” “自甘堕落,为了钱什么都能干!”他叹口气。“走吧!” “小优知道的话,肯定会和毛阿姨一样绝望!” 他勾住于钦的肩,两人游荡着朝外走。 “别告诉她!老岳母怕小优知道是张运平抢走了毛小宝,对张家的恨越积越深!比起姐弟相认,她更希望他们相安无事,各过各的生活!” “真他么损!” “于钦,不要帮你的小伙伴乱来,以后要多劝劝!”他肩负岳母所托的重任,尤觉压力不小。“这仇报来报去,都在自己人身上,毛小宝其实也是受害者!” “让我多劝劝?”于钦轻牵嘴角。“你不怕我把人抢走?” “你抢不走!”他展示着指上的婚戒。“除了套牢,最重要的是她说了,你在她心里那就是...” 于钦知他要说什么,无奈地抬手阻挡。“打住!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就是信你!” “得了吧,前几天还不信!” “你于钦的人品我不信!”他笃定笑笑。“我信你不会害她,多次救她,兄弟谢了!” “实话告诉你,我心不死!”于钦又补充:“但就像你说的,不会害她!” “于钦,你是不是觉得被自己的痴情感动?” 第151章 她的焦灼,他的无奈 于钦本以为会等来醋意大发,却没想到等来了方文的几声闷笑,他不满地停下脚步。 “你的笑伤害到我了!方文,咱们当初可是在同一起跑线!虽然她最后选了你,你们也已经结婚,我遵守约定不代表我不伤心、能放下!你不能质疑、嘲笑我的感情。” “感情分很多种!”方文不以为然,继续缓慢迈步。“我说过多少次,是你把过家家的事当真,误以为那是爱!不止她拿你当小玩伴,你对她其实也一样,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是你认为!”他快步跟上,千万个不服。“别说的自己像情圣!你我曾经都是久经沙场,是不是爱我还分不清?” “还不信?!你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却做不了情侣,今天不是我就算换一个人,你照样会输!” “扯!那时我游手好闲给不了她要的,所以她才选了你方文。”他又赶忙补充。“但你别纠结初衷,后来她是真心爱上你!我的意思是,我知道给不了才甘愿放手,惟愿她好,懂不懂你?” “嗯,这就是问题所在!”方文笑笑。“还有你那君子之约!” “君子之约?”他困惑地再次止步。“是为了保护她!不合理吗?” “好好想想吧!” “方文你别装神弄鬼!说一半藏一半,是不是兄弟?” 方文扬起嘴角没有回答,回想着毛小优在领证前向他坦言。 这个世界,不止要珍惜爱情,还有不离不弃的友情,她希望能在两者之间寻求平衡。 他现在这样做,是为稀释她的矛盾而做出的让步,是对于钦有了改观与肯定。 更重要的是,这份玩伴情谊是她短暂美好的记忆见证,他又怎忍心剥夺? 怎么办呢?只有给于钦洗脑! “说话!”他抬手就是一拳。 “啊?”方文认真回答:“你对她类似与...精神崇拜,还有没能成功解救公主的遗憾!” “你说的我不否认!”他摸摸脑瓜,似乎更糊涂了。“那又有什么不妥?” “没有不妥!”方文满意一笑,继续说道:“只是并非是男女之情!总有一天,你会幡然醒悟!” 两人走出会所,钻进汽车驶离。 ... 等方文到家,父母正轻手轻脚地从楼上下来。 “还哭吗?”他一进门就问。 “轻点声,刚睡着!哎...我们早上去她妈妈还躺床上好好的,晚上人就没了,去的还那么惨烈!” 同情心泛滥的郭美玉眼噙泪花轻声细语,不管平日里如何作妖,她其实是心慈善意、眼窝浅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人无完人吧! “人生无常,珍惜当下吧!” 方庆林一声哀叹,吐一句真理,拍拍妻子后朝沙发走去。 “别哭!”他楼着母亲的肩安慰。“谢谢妈!往后她只有咱们了,就像爸说的珍惜当下!” “可怜呐!”她抹抹眼泪犹豫着问。“你们...领证了?” “嗯!”他看母亲欲言又止,便主动问:“是不是想问公证的事?” “妈知道问这个不是时候,快上去吧!” “已经办好了!” 方文说完却没上楼,而是去了厨房。 “方文,你不会真这么干了吧?”方庆林意识到嗓音有些大,随即压低。“咱们是娶人家,这一上来就把后路都给想好了,日子还怎么过?” “干都干了!”郭美玉跑到丈夫身后小声劝道:“你就别跟着唠叨了!” 然而方庆林有自己的道理,埋怨着妻子:“郭美玉你凭心而论,这辈子你恨不得我身上没半毛钱,怎么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就搞起双标?!” “我乱花了没有?当初儿子出国什么的,不都是我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吗?” “我承认女的比男的过日子会算计,除此之外,你是不是也有安全感?甭管我钱多钱少是不是毫无保留的给你?轮到人姑娘了,哪哪跟人家没关系分的明明白白,同为女人,你怎么不设身处地,为她想想呢?” 郭美玉被问到语结,语气柔和起来。“老方,公证就是张纸,我巴不得他们一辈子用不上!” “哼!”她的示弱并为平息方庆林的怒火,气愤地朝房间而去。“你们母子两个是一丘之貉,都是有点钱烧的!人姑娘能同意,你们就该感到脸红!嫁到你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方庆林,大半夜你嚷嚷什么呀?” 方文端着果盘和水杯出来厨房。“你们讨论完了?” “别听你爸的!” “我爸说的对!”他摇摇头。“反正我是真脸红!” “既然她真心跟咱过日子,咱一心对人家好不就行了?” “妈你看着办吧!” 方文背身窃喜,朝楼上走。 “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们好做个准备!” “现在的状况,妈你觉得呢?” “哎!上去吧!” 虽房间漆黑,他没敢开灯。 放好东西,抹黑去进了浴室。 而床上的毛小优只是不愿老人担忧装睡。 虽哭干了眼泪,但脑海中不停想象母亲临近终点时的绝望与痛苦,折磨地她蜷缩在床边阵阵发抖。 她瞪着眼盯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眼球中的点光在暗黑中常明,直到洗换完的男人爬上床才熄。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脖颈,心疼地轻轻一吻。 “老公怎样做才能让你好受点?”他温柔地转过她的身子,抚慰那阵阵颤抖。“来,宝贝。” 陷进他的怀抱,她也试图去寻往日能让她心安的良药。 无奈此刻的悲恨比天大,病入膏肓药石无解。 “岳母的长眠地安排好了,明天去看看?” 她睁开双目,语气冰冷。 “不!害她的人还没抓到!” 他知想要平息她的恨不易,从前没能,往后怕更加难。 “那个号码已经查清,归属地在外地,而且机主从来没离开过,跟咱们也没有任何交集!两个问号代表不了什么,纯属巧合!” “有人故意把葛萌萌她们支开也是巧合?”她有些激动。“医院的监控呢?” “听老公说,确实是医生!”他在她额头轻吻,抚着她僵硬的背。“监控我也看了,是岳母趁没人自己走进电梯,又经楼梯上了楼顶,并没找到疑点!” “我不信!不信!”她突然抬头哭求。“方文,求你帮我,你一定能帮我找出凶手!你知道是张运平指使他儿子干的,不能让我妈白死,我要把他们送进监狱!” 她这份焦灼,他既怜惜又无奈。 “好了,宝贝好了!”他叹口气再次拥她入怀。“我当然会帮你!咱们先来分析这件事,张运平是坏!但你想想,他明知道岳母没多少日子,会冒险下手吗?要是有心害她,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动手?” 她强咽唾液,以缓解喉头的窘迫感。 “因为我妈一直不清醒,没法问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想用我妈威胁我,导致她意外坠楼,一定是这样的!” 他从张如君口中也得知张运平确实在找什么。“你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找过我!”她如实回答:“我说过他不会放过我们!” “那你知不知道东西在哪?” “我妈没说!”她咬牙切齿的说:“不管是什么东西那都是我外公的,与他何干?他竟然因此逼死了我妈!” 他捧起她愤愤的脸颊,劝道:“你忍心让你妈一直躺在冰柜里吗?入土为安,才能早日安息!” “妈~”她转为悲痛。“妈~方文,我不能让她死地不明不白...” “好好...我都知道!”他知她需要时间。“我们等待调查结果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方文...” “是说洛敏之吗?” “要是他能早点来,也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小优,不管你如何抉择,前提你不是为别的,而是听从内心做出的决定。我不希望你没从这个漩涡脱身,又陷进另一个麻烦,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怨他!你知道吗?方文,我怨他错过,若非如此,我们...!”她哭完顿了许久。“但...我又忍不住同情他...忍不住羡慕洛启宇他们...” “哎...这么巧呢!”看她被杂乱的心绪折磨,他只得以柔情相解。“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哭坏了自己,心疼的是老公,乖!” 她在他的安抚中昏昏睡去。 草地、花园、树荫,又是熟悉的场景。 她站在树下,没有了对惬意时光的眷恋。 她提起白色裙摆,注视着自己的双足。 试着动动脚趾,挪动步子。 证实自己是自由的,她的脸扭结一团,双目散出寒光,她蓄积力量等待血雨与黑云,誓与恶魔同归于尽。 然而,偌大的草地仅有一张空空的藤椅,也没有欢乐奔来的小女孩。 “外公~妈妈~”她不甘地奔跑呼喊。“小心悠,你们在哪?” 迷雾袭来,将她团团围住。 她分不清方向,再怎么努力也走不出白茫。 喊到沙哑没人应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自己。 她准备好了一切又该保护谁? 强烈的孤独感伴着绝望袭来,比恶蟒猎食更为可怕。“你们在哪?啊~别丢下我!妈、外公!” 猛然睁眼她从梦中惊醒,枕边男人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颊。 她轻轻移开腹部的手臂,缓缓起身穿好衣衫。 在凌晨三点,她面无表情地走出家门钻进他的汽车。 第152章 不再矛盾 她开到左优餐厅,将他的汽车停好,换上自己的面包车再次上路。 额头上的纱布掀起一角,她毫不犹豫一把扯下。 全然不顾带起了新生皮肉的伤口,又隐隐渗出血迹。 她面容紧绷,挂挡有力,朝目的地急行。 转进花园路她放慢车速,又在临近宅子的路边停下。 彻夜不息的灯光照亮那座大院的院墙与大门。 她走到树下,坐在石墩远望。 当被辱殴后的洛之敏,被迫逼至角落等待,他是何等的心酸? 在知缘尽时,他站在树下眼巴眼王,期待那偶然的望见,又该有多无奈。 母亲站在闺房门口,一定满怀憧憬日日盼望。 他们爱的真切,却被一副宅门阻隔一生。 她恨对这座宅子,怨那道铜门,她钻入汽车扣好安全带挂挡起步。 “我妈死了,你们睡地踏实吗?!” 从齿缝里蹦出几字,一挡一档加速,破败的面包车被蓄势待发的动力憋的呜呜轰隆,在寂静的夜像分外刺耳。 她一脚下沉油门到底,松开刹车与离合,高速直冲铜门。 嘭~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后,她的头磕到方向盘上,直被撞地眼冒金星。 洋楼内的灯陆续点亮,还伴随声声嘈杂,还有依稀奔来的人影。 缓过来的她甩甩头,看那铜门只是歪斜并未倒下,摸索着重新点火,挂上倒挡卷土重来。 嘭嘭~一下、再下... 宅门终于落地,砸起一行尘土。 慌张奔来的一男一女,出现在车灯范围。 “张运平,王兰!撞死你们,给我妈陪葬!” 她恨恨地紧咬双唇再次点火,但本就近报废的面包车经此折腾,早已没了动静。 “啊~” 她咆哮着一试再试,愤怒地砸着方向盘。 “先生太太,报警吧?” “肯定喝醉了这是!” “慢着!”张运平阻止工人,歪头瞧向车内瞧。“先去看看!” “是,先生!” “怎么回事?”王兰心疼到跳脚,尖着嗓音嚷嚷:“你们别让人跑了!我这门可贵着呢!” 毛小优解下安全带,摸出准备好的菜刀,踹开欲坠落的车门跳下车。 她凌乱的头发半遮猩红的双目,额头的血红、扭曲的表情与她手里明晃晃的刀,直吓地无人敢近身。 “老畜牲,叫那个小畜生出来,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她嘶吼着走向他。“你们得给我妈陪葬!”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清清嗓子故作镇静。“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伤到自己!” “疯了,她疯了...”王兰惊恐地拉他后退。“赶快报警吧,她要杀人,杀人啦!” “闭嘴!”他斥责完,又向毛小优说:“心悠,你妈妈的死我很遗憾!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我不追究,回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妈死了?”她死死盯着他。 “听说听说!”他搪塞着,脾气好的出奇。“老天是对芸越不公!身患绝症,以求解脱,心悠别太伤悲了!” “喝人血的恶魔,杀人凶手给我闭嘴!”她歇斯底里吼叫:“你听着!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杀我妈的人、指使的人、参与的人一个别想跑!还有这个宅子姓毛,工厂姓毛!从此刻开始,我会要回我所有的东西!” 心知肚明的张运平不得不先认怂。 “事已至此,张叔叔请求你放下恩怨!心悠,从此以后,我姓张的任何一人绝不再去打扰!” 然而,王兰并不知内情,宅门无故遭殃让她无比心疼,指着她开骂。 “一个死丫头,你怕她个什么劲啊?她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跟你妈一样是疯子,你妈还能活几天?死了活该!死了清净!” 啪~啪~ 毛小优从今可不惯着他们任何一人,左右奉上一耳光。 “贱人的嘴就是贱!” 短暂怔愣后,刻薄的王兰岂能饶过,撸起袖子就朝她扑来。 “你个小蹄子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没躲,站地笔挺。 “王兰你再说话,我把你的嘴撕烂!”张运平骂完,吩咐工人。“把太太拉下去!” “放开我,张运平你个孬种!小蹄子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骂咧的女人被拖远。 “听到没有?张家从老至小都是畜生,畜生的话不可信!伸手必被抓,等着吧!” “心悠,癌痛折磨的人痛不欲生,芸越是寻求解脱!如果需要钱或者其他什么帮助,只要叔叔能做到的,绝不推辞。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还要合作!” “你的贪婪还真是不灭!”她冷冷一笑,环顾院子。“我外公藏的那些财宝,可以买下五处这种宅院,可是你一毛得不到!杀人犯吃枪子,而幕后指使,牢房才是最终归宿。” “毛小优!”他收起好 性情,语气转为生硬。“都是一家人,你妈妈绝不会愿意看到!张如君...” “她已经死了,再也看不到了!”她咆哮着打断他。“张运平你怕啦?晚了!欢迎你们任何一个人打扰,任何一个!不过是条命而已,毛心悠临死也会灭你满门! 她丢弃菜刀走出院子,顺马路向前。 留下横在门口的面包车与一地破败狼藉。 “先生,就让她走啦?”工人问。 “找人收拾!”权宜之计没有奏效,他恶狠狠盯着她的背影。“那个蠢货找到没有?” “没有,先生!” “再给我去找!”他泛起嘀咕。“她知不知道张如君就是她弟弟?” 凌晨四点半,毛小优来到住院部楼顶。 呼呼的夜风撕扯她的头发与衣衫,她缓缓走向母亲的坠楼处,手扶半人高的护栏眺望远方。 告别白日喧嚣,整个湖东的绚烂在夜幕下静静绽放。 而这光彩夺目的表象,又掩藏多少人的苦与乐,善与恶。 探身向下望,路面窄如玉带,景观灯小如萤火,她瞬间泪如泉涌。 “这么高!妈,怕吗?痛吗?” 一阵晕眩后她抚额转身,慢慢瘫软在地,倚靠护栏抬头。 “一颗、两颗、三颗...” 那时,一张竹席,一张藤椅,亦是这样的夜空。 她依偎在母亲的怀中数星,外公坐在一旁抽烟。 他们默默无语望向星斗,该是把爱与思念寄托于心目中,那刻最亮的星。 “启明星!” 她含泪苦笑。 “妈,原谅女儿...不能听你的话!他们的可恶,不是对我们做了什么,而是心安理得、没有丝毫忏悔!我没法说服自己什么都不做好好生活!那样,心悠一生都将无法安宁!” “方文,对不起!”她知母亲将自己托付与他。“等完成我该做的,无论结果,如果你...依然在乎小优,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你!” 天色蒙蒙见亮,青乌的东方慢慢染了颜色,她从矛盾中脱身,熬过黎明前的暗黑,期盼晨曦。 ... “文啊都十点多了,该起了!” “嗯!” 床上的方文被母亲的敲门声叫醒,这才发现身边人儿不知所踪,他猛然跳下床四处寻找。 “妈,小优呢?” 母亲已经下楼并未听见,他拿起手机准备拨打。 然而,屏幕上凌晨三点打来的几通未接电话,让他倍加紧张。 他顾不得多想,随即回拨。 “什么事?” 听完电话里张如清的讲诉,他匆匆结束通话,拨打毛小优的手机。 嗡嗡~枕下传来震动声。 “靠,居然睡那么死!” 他自责着奔进衣帽间... 楼下,郭美玉拎着垃圾袋出来入户门。 一辆黑色汽车刚巧在自家门口停稳。 她穿过花园,好奇地瞧仔细。 司机下车后打开后车门,恭敬地将手持手杖的男子扶下车。 眼生的二人让她泛起嘀咕。“你们找谁?走错门了吧?” “你好大嫂!”洛敏之气息像似不稳,但非常有礼。“请问,这是毛小优的家吗?” “嗯?哦,她是...住这!”她上下打量着眼前气度不凡的男子。“你是?” “没找错就好!”他长舒口气。“小优接电话,所以我就来了。想跟她说几句话,大嫂可否方便?” “她还没起床!你们...要不先进等去?” 郭美玉想大概是她的什么亲戚,客气地打开花园门。 “哦,谢谢大嫂!打扰了!” 洛敏之刚挪动步子,毛小优就顺路走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的语气如表情一样冷淡。 “小优?你不是...”郭美玉惊诧地指指二楼,又看她衣着狼狈神情颓废,慌忙迎了上去。“什么时候出去的啊?怎么了这是?” “谢谢...我没事。”她望向方母。“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哦,好!” 郭美玉回了家,进门后看儿子正站在落地窗前,便靠过去问。 “方文,他谁呀?我怎么觉得...” “觉得他们像吗?”方文问。 “是啊,说话的表情一样!” 他没说话,继续朝外观望。 毛小优的模样让洛敏之十分心疼,他缓缓走近。 他似乎并不太好,走路都需借力与手杖,显得颇为吃力。 但,她的态度并未因此转变。 “怎么知道我住这?”她再问。 “我...查的!”他直言。 “看!”她轻牵嘴角。“对董事长来说,找个人多简单!” “小优...再没望见你们后,宅子也换了陌生人,我以为...你们全家搬走了!” 第153章 无形的网 她不在意他的解释或理由,现在来说,那没任何用处。 “毛家的独生女,父母的掌上明珠,娇贵安乐。 因一个男人,情断悲苦、独养幼女、父亡子散、十年疯癫、病魔纠缠、尸骨破碎。” 她平淡地概诉母亲的一生,与他的激动悲拗形成鲜明对比。 洛敏之丢掉手杖,紧握她的手臂。“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告诉我小优,你是不是我们的女儿?” 她凝视着他,观察他的懊悔与焦躁,毫不留情回答他。 “你不是加害者,却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或许冷酷又不近人情,但母亲的惨死将恨无限放大,把其余的情感全全压缩。 他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平衡,双手颤抖地顺她的臂膀下滑。 这个男人低着头,在此刻被愧疚剜心。 “是我逃避,是我放弃了她...”他落泪,请求。“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我的女儿?是不是?孩子,你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没法告诉他是或不是! “她怕走后留我一人孤单,讲了我的身世与这个故事。却又怕我的出现给他造成困扰,而没说出他的名字。她...是不是太傻?” 他目光向下,轻触她的项链。 “那晚,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就像当年的她一样美丽!还有它,是我把这个...狠心还给她!” 她轻牵嘴角,后退一步。 “你知道我随母姓,姓毛?以董事长的睿智,不觉得奇怪吗?”他的情深是真或假,她无动于衷。“是你心里有数但不想捅破!是因为你认为洛家家大业大,我会哭求相认!” “不!”他笃定回道:“芸越是独生女,招女婿上门很正常!” “那为什么一直打听我父亲?” 她朝他吼完,扯下捆绑的秀发,捏起一小撮发丝用力一拽。 “小优...”他想阻止已来不及。 “去寻你要的答案吧!” 她执起他的手,将发丝交给他,绕过他走进花园。 他紧握那撮发丝,红着眼望着那倔强的背影。“孩子...” 毛小优知道,不管是她说或是母亲说,他心里或多或少都会存疑。 唯有血亲为证! 但,如果他们的铭心刻骨不是被命运拆散,而真真仅仅是因他的一小步,最终双双终身抱憾。 那对他来说,该是多么虐心!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门,方文母子迎到门口。 “聊完了?饿了吧,我给你热饭去?” 而她忽略了郭美玉的关心,将怨愤的目光抛向方文后,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诶?我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能见谁都像仇人呢!” 被驳了面子,郭美玉颇有微词。 “妈你多担待!” 他安慰完快步上了楼,进门后看到的是她面朝窗外的背影。 “你非要老人家灵魂不安吗?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持凶杀人、蓄意谋杀,罪名不轻!” 他关上房门语气责怨,不是怪她去张家泄愤的行径,而是怨她折磨自己。 “那就让他们告好了!是张如清告诉你的吧?” “事情还没查清楚...” “为什么把那个号码删了?你根本没提供给警察,为什么?为什么骗我?”她将手机扔至飘窗,怒吼质问:“我以为你会帮我,帮我妈!他已经默认了,你方文却还要包庇他们!” 他深吸口气,收起脾气走向她,环住她的肩膀。 “小优,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因为别人说几句话你就信!因为你念张家对你的旧情!”她甩开他,恨到颤抖。“我不会,不会放弃,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跟他们还有哪门子旧情?”他因被误解而恼怒。“我这样做,是不希望你受伤害!查清楚了又能怎样?没有赢家知道吗?!你妈绝不希望你这么做!” “又是这句!我妈她死了再也看不到了!我为我自己心安可以吗?你这样做是他们的帮凶,帮凶!” 她固执的吼叫让有苦难言的他焦躁,他紧握她的臂膀试图晃醒她。 “你妈是自杀,是受不了折磨,在张如君面前自己跳下去的!他才二十,给他个机会?” 这越描越黑的话语让她更加暴怒。 “那也是他逼的!他们来找过你?找你为那畜生求情?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吗?他坏事做尽就因为只有二十就该好好活着,我妈就该死吗?方文,你混蛋!” 他一愣。“他对你做了什么?” 她甩开他,径直进入洗手间锁上房门。 他跟到门外,听着里头的哗哗水声叹口气,抱着臂膀倚靠在墙上。 若非是他是毛小宝,他们又怎会如此? 他一定帮她,这毋庸置疑! 可告诉她实情,是否会在仇恨的道路上,把她推地更远,甚至将她击垮? “小优...” 他没有把握! 纠结的情绪让他烦躁,握拳锤向墙壁。“该死!” 浴室里,她躺进满是泡沫的浴缸。 热气蒸红了她的脸颊,却让额头上的伤痕像泡发般肿胀发白。 隔道房门,二人各自发呆,一张无形的网正悄悄将他们捆绑... ... 躲了几天的张如君山穷水尽,忐忑不安地潜回张家。 家中只有王兰与换了岗位静心享受悠闲的张如清坐在客厅。 “哟,终于肯回来了?” 自他的身世公开后,王兰也懒得再假装,再加他在张如彬之事上的表现,她愈发是不待见。 这个废了就废了,她满怀期待地等待另一个儿子到来。 而张如清装作看不见,静静翻她的杂志。 “妈!”他揣着讨好的笑坐在她面前。“几天不见,气色真好!” “还是省点力气吧!”她翻起旧账。“怎么?骗我的钱都填坑啦?从今往后,休想从我这拿一个子儿!” “我怎么敢骗过我妈啊?”没钱对他来说那是要命的事,他低声下气地继续哄:“你安排的事,我可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口说无凭!”张如清悠悠说:“别在家白费力气,缺钱了可以去找老头,或是你的好二姐啊!” 张如君的活眼皮瞬时转移目标,直奔她而去。 “张如菁穷的自己都顾不上了!老头更别提了,我连电话都不敢接!我现在才知道,在这个家,只有大姐和老妈对我最好!” 她并未搭话合上杂志,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大姐,大姐!” 他喊了几声后,又望向王兰。 “你别指望我,还是求你大姐去吧!” “诶!妈我先去了啊!” 张如君慌忙追了出去。 “哼!”王兰望着他的背影,不屑地阴险冷笑。 ... 临近餐厅歇午市,左优仅剩三两客人。 毛小优已经好些天没来餐厅,她进门冲吧台喊了声,便疲累地就近入座。 “丽丽!” 她面色凄白,脸颊更加消瘦。 “老板娘?”值班的高丽丽从帐台出来。 “嗯,都下班了?” “是的,就剩我和厨师长两人!”高丽丽安慰道:“老板娘,要节哀啊!” “谢谢!还是叫我小优吧!”她轻牵嘴角。“生意怎样?” 高丽丽与她相处,似乎没有从前那么热络。 “我去拿报表给你。” “丽丽!”她拉住转身的人。“先不看了,坐下聊聊?” “哦,好!”高丽丽坐在她对面,轻垂脸颊颇不自然。“生意...很稳定,忙不过来!” 毛小优凝视着眼前的姑娘。 “以你的学历与专业,在左优委屈了,感谢你肯帮我!” “其实...”高丽丽直言。“小优姐,其实是于钦坚持!” “丽丽!”她认真说道:“我和于钦永远不可能跨过友情线。” “可他抱有希望!” 她听出高丽丽的幽怨,不愿与自己人心生嫌隙。 “丽丽,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我们看到的是他的祝福。实话实说,他为我做了很多,除了感激,我并不认为我与他斩断友谊是个好办法,以他的倔强只会适得其反。你觉得呢?” “谢谢你的坦诚!”高丽丽泪眼朦胧。“是我害怕,害怕他有天会离我而去!” 她拉过高丽丽的手,轻拍安慰。 “一个是好姐妹,一个是小伙伴,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幸福!不管我和方文会怎样,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他都是我此生唯一的丈夫。这点不会改变!” “小优姐,你和方总...怎么了?” “也没怎么!”她叹口气:“只是...觉得拖累了他,夺走了他的快乐!谁每天面对一个愁眉苦脸又寡淡的人,都会觉得无趣。” “方总会理解你的!至亲离世,换谁都会这样!但阿姨走了,你也要为爱你的人想开一点!” “不说我们了!”她重回方才的话题。“于钦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忍伤他,更不想因此成为你们的矛盾。他说对你会负责,是这样的吗?” “嗯,他说娶我!”高丽丽顿了顿。“条件是...如果有天,你们分开,我就要放他自由!” “呵呵...”她未吃惊,反而笑了。“丽丽,你不觉得,他是在为娶你寻下的理由吗?” “你的意思是?” “于钦从前并不缺女人,从来也没想为哪一个负责。”她只有宽慰。“等你们结婚有了孩子,他就会看清谁才是他爱的人!丽丽,当局者迷,给他点时间!小优姐也绝不允许那天到来。” 高丽丽感激地望着她,像似欲言又止。 第154章 深爱到无奈,很容易? “优优!” 王左左从后厨走来。 “忙完啦?左左。” “阿姨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啊?”他面露伤悲。“也没帮上什么忙...我这心里...!” “你们守好餐厅是帮我最大的忙!”毛小优掏出王兰给的卡。“丽丽,用这个钱去付隔壁门面的租金和装修费用。”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收下?算是他们屡次毁坏餐厅的补偿。 “哦,好的!房东一直问我呢。” “优优,你还不来上班吗?”王左左问。 “以后左优就由你们全权负责!每月按利润给我分红就好,其余的你们和大家分!” 高丽丽吃惊地望眼王左左。“这怎么行?小优姐,左优是你的!这不合适!” “就是,我们怎么能分呢?你不来我王左左也会做好分内的事!” 她摆摆手,阻了他们的推辞。 “以前我妈需要用钱,现在对我来说多与少没太大意义!左优的招牌能红红火火地立在这,我每次路过都很高兴!”她转头望向橱窗外,那片草木染黄、落叶纷飞的场景,像似在映衬她发上别着的白色雏菊。她叹口气:“又是个秋!” “小优姐,都会过去的!”高丽丽劝道。 “嗯!”她收了思绪站起。“你们休息吧,我走了!左左,老大不小该加把劲了!” “小优姐不知道,厨师长和米艳...” “别瞎说!”王左左红了脸。“八字还没一撇呢!” “啊?”她一怔。“你们...” “怎么优优?”他紧张问:“你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不再发表意见!你喜欢就好!” “他呀还是单相思呢!”高丽丽取笑。 “一个大老爷们儿,左左你别让我瞧不起!”她调侃。 他抓抓头皮咧嘴一笑。“我加油、努力!” “走了!” “我送你吧!”高丽丽跟送到门口,看王左左去了后厨,她面容纠结,说话吞吞吐吐。“小优姐...” 毛小优知她从一开始就憋着话。 “小妹妹,累不累?有话直说!” “我其实就想问...方总那么在乎你,你们的关系怎么突然会?” 谈起他,毛小优便觉堵闷。 最近几日,他们之间突然间就陷入沉默。 他的柔情蜜语变成深沉寡言,仅用一个拥抱代替所有的交流。 “喝酒、晚归、沉默...我明白,是我的情绪和决定让他压抑烦闷...我怨他不能理解、怨自己无能为力!”她顿了顿。“丽丽,从深爱到无奈...为什么这样容易?” 她十分困惑,向高丽丽求解,却也知道除非自己妥协,否则谁也帮不了他们。 “听我说小优姐,我觉得方总的转变,不一定是因为你的情绪或是决定。” 她一愣,思量着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高丽丽不再隐瞒,坦言回:“张如清来找过我!” “她说什么?” “除了挑拨,还说让我跟她合作,作为交换她会给我个东西,说于钦看了就会彻底对你死心!”高丽丽认真思考。“我想,会不会是这个东西,张如清已经想办法让方总看到了?所以影响了他。” 毛小优陷入久久思量,张如清所说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我知道了!”她感激地拥住高丽丽。“你是善良的姑娘,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高丽丽嘴角露出舒怀的笑意,她也有过犹豫,庆幸自己依然良善,并做了正确的选择。“嗯,好姐妹!” “丽丽!”她心中有了数。“还要请你帮我个忙!” “只要我能做到!” 两人拥在一起,说了好一会,毛小优才走出餐厅。 ... 这边,嗨了整夜睡至下午的张如君刚出来酒店大门,就被方文拦住了去路。 张如君转身欲逃,却被他一把揪住。 “姐夫,姐夫,有话好好说!” 方文面容凶恶双目燃火,他满布胡茬,衣着也不再光鲜, “也是你干的?”他从唇缝蹦出几字。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事?” 他不顾街上人来人往,挥拳朝张如君的嘴角猛击,吓得路人连声尖叫,那满布旧伤的脸顷刻又添新痕。 “别打了!”张如君攥住又袭来的铁拳,自知症结所在。“我说我说,那次是王兰说要教训一对母女,那时我并不知道她们是谁,就帮她找了两个人...” “混球,你害死你妈,毁了你姐,毁了我!”他双目湿润猩红,干裂的唇随怒吼挣出道道血丝。“把那两个人给我找出来!找出来!” “我找我找,姐夫,你得给我点时间...”张如君装作义愤填膺。“姐夫不说我也会找,我要替我姐报仇!还有...王兰,我现在跟张家...一刀两断!” “闭嘴!”他一把将人推至地上。“要不是你妈...我一定废了你!滚!” 方文失魂般地转身混进人流,在家他尽量掩藏,在外他可肆无忌惮伤悲。 为什么她那么恨张如君,连日来苦苦寻找证据,他终于明白! “小优...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他游走在街头,被自责、痛惜、苦恨、矛盾充斥着全身。“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方文都会爱你!给我...点时间!” 作为一个男人,此刻,他感到挫败透顶! 而在他身后,一个女子正默默跟随。 张如清嘴角噙着抹笑,那个被毁的女人现在和她是一样的,她可以有底气找回在他面前失掉的面子与尊严。 她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他现在应该没有精力再跟你们竞争了!” “清清,谢了,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而去我也调离了工厂,让那个混蛋不要再纠缠。”她顿了顿。“沈家梦,把我逼急了,大家只会两败俱伤!” “放心吧,我保证!”沈家梦笑笑。“作为姐妹,我祝你得偿所愿!” 前面颓唐的男人踉跄着差点摔倒,她匆匆挂掉电话,却没有勇气上前搀扶。“方文,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我会让你幸福的!” 她的执念太深,深入骨髓。 ... 毛小优来到全越三十五楼。 “老板娘好!” 一路,员工跟她打招呼,她都面无表情视而不见,径直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开了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办公桌上的电脑亮着,一旁的烟灰缸早已满溢。 她走向办公桌,坐进办公椅,感受着他将自己关在这时的心境。 秘书周颖敲敲房门进来。“老板娘,方总出去了。” “哦!”她淡淡回了个字。 “要不要...我帮你给方总打个电话?” “不用了!”她沉默了阵,又问:“他是...有应酬吗?” 周颖摇摇头。“方总他最近推掉了所有的应酬,行程表都是空的。” “是忙吗?” “也不是!王总监不在后,方总在三十四楼坐镇重启启明星项目,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套房,不许人打扰。” 毛小优苦笑一声,一石二鸟,他们果然是好手段! “你去忙吧,我坐会就走!帮我把门关上。” “好的,有事你叫我。” 等秘书走后,她一层层打开桌下的抽屉,并没有什么发现。 在弯腰时,余光瞥见电脑主机上插着个u盘。 “这就是打败你的东西吗?” 电脑锁屏她无法打开,便伸手将u盘拔下放进包里。 她虽能猜到,却不知他们会把那段视频剪辑成何样! 嗡嗡~ 她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喂?” “优优...”洛启宇语气低沉。“我爸把关于你们的故事讲给我听了,我很抱歉!” “与你无关!”她平静回。 “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爸爸他的身体不好下不来床,他很想见你,你能不能?” “也与我无关!” 应该是真相大白了吧?但她却没有认祖归宗的喜悦! 若非需要,她甚至不会去验证。 “我理解你优优!”他顿了顿。“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就我们两人好好聊聊?我...知道你是我姐,真的,特别高兴!别拒绝我好吗?” 她沉默许久,淡淡回答:“金融大厦停车场!” “谢谢,我马上过去!” 毛小优趁时间,起身走出他的办公室,来到三十四楼王明治的办公室。 丁权打开电脑后关门离去,她将u盘插进主机。 果然是她与母亲被掳至烂尾楼的视频! 画面中,一个男人将她抱住,拖拽着向楼深处去。 “我先来,把我拍威猛点!” “放心吧!拍完发给你哦,你还能慢慢欣赏!” 两个男人的淫笑言语,伴着她的声声尖叫。 看不到的地方,不时传来母亲的孱弱的哭求:“不要...放了...我女儿!求求你...们。” 直到那龌龊的男人将她扑到在地,视频结束。 ... “妈!” 这段不完整的视频的内容她不在意,她多想画面里能出现母亲的身影,让她再见一眼。 “你信了?”她哭完,抹干眼泪。“知道了,你酗酒沉默、自暴自弃,就是不愿为我们去讨还公道吗?” 她并不怨他因此事消沉,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恐怕都难以接受。 然而,她有怨他的理由! 在这刻,甚至对他的爱也产生了质疑。 “如果我那天真被他们毁了,你的爱是否也因此到了尽头?” 她呆坐许久,思考着前路。 时间差不多了,她将u盘重归原位后,乘坐电梯下了楼。 第155章 和事佬 在金融大厦入口,毛小优拨通电话。 “萌萌?有发现吗?” 她经齐斌的关系,近几日把葛萌萌安排进医院的监控室,反复查看事发时的视频。 “还没有,奇怪了,附近的监控我都看遍了,坠楼前后都没有看到可疑!警察那边怎么说?” “没有证据是他杀!”她有些泄气。“以现在的情况,恐怕要被定论为自杀。” “别灰心!”葛萌萌为自己打气。“我继续看!” “嗯,辛苦了萌萌!” “我是为阿姨做点事,是我失职...” “不怨你!”她安慰。 停车场传来洪亮的声音。 “优优,我在这!” 毛小优挂掉电话,朝站在豪车旁的男人走去。 “启宇。” “哎嗨!”他似乎心情特别好。“我一定要抱你一下!” 突然袭来的拥抱礼,让她怔愣。 “诶诶?你这是干嘛?” “第一次见你就有种特别的感觉,现在才知道是因为血脉缘故。姐,你一定要认我,因为我很可怜!” 洛启宇像撒娇般的话语让她想起毛小宝,表情不禁柔软下来。 “好了!”她推开他轻声抱怨:“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然而,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辆汽车内,一台单反相机正对准他们,咔嚓咔嚓一顿抓拍。 洛启宇打开车门,邀请她上车。 “美丽的姐姐,找个地方叙叙?” “就在这说吧!”她整下衣衫,靠在车身。“别叫姐,你看上去可不小!” “长相老,年龄比你小!省得你嫉妒,还是叫优优吧!”他关上车门扬起嘴角。“你们的故事是爸爸的前半生,我来是想跟你讲讲他的后来?” “哦,我不想听!”她拒绝。 “等等...让我重新说好不好?”他拉住欲离去的她。“我来是让你听听我们家的事,必须得听!” “我为什么要听?” “听完你才能更全面的了解咱爸啊?” “那是你爸!”她纠正。“我只有妈妈。” “有妈也能有爸啊!就像我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她语气幽怨。 “差不多吧!”他叹口气。“你知道我妈妈最羡慕谁?” “不知道!” “最羡慕爸爸心里住着的人!她以为时间可以帮她慢慢走进他心里,结果发现那里连入口都没有。” “那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为爱奋不顾身!优优你说,我们的妈妈谁最可怜?” “我妈什么都不知道,等于零!”她有些恼。“洛启宇,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 “还没听我说完呢!”他再次挡住她。“从记事起我有两个家,一个是妈家,一个是爸家,后来还多了个哥家。好笑吧?” 这跟她没关系,便随意问道:“他们什么时候、为什么离婚?” “真不清楚!他们离婚与没离一样,结婚与未婚差不多,不像夫妻,却在见面时相敬如宾。我从来没听过他们争吵,大多数又是相对无言。我一直不明白,这样的一对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你没问吗?” “问了!我妈说,他是个负责、正派、没有绯闻...总之除了爱,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我爸说,这个世上最理解、懂他的人是我妈!但他对一人痴情,对另一个人却意味着伤害。” 她想起了洛敏之的话。 “两个人在无可奈何时,分开更和睦!” “你懂?”他问。 “你爸说的!”她回。 “别这样优优!”洛启宇开启和事佬模式。“爸爸是有错,但也不是故意为之,这点你承认吗?” 她静默未答。 “他与阿姨情深缘浅,却相互牵挂一生。对吧?” “是他让你来的?”她问。 “命运捉弄了他们,幸运的是有你来延续!虽然爸爸身体有恙,但一说起你...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高兴。”他顿了顿,劝道:“就算你不愿相认,也别用愧疚做惩罚!他已经做了几次大手术,经不起折腾,万一...你会后悔的!” 他的孝心让她感动,语气转缓。“启宇,现在我自己的事都是一团乱,没办法想这些,先给我点时间吧!” “你什么事?是方文欺负你了,还是他家里人让你受气了?” 洛启宇的表情陡然转变,俨然一副娘家人要出气的架势。 “啊?”她一愣。“没有!” “没有你怎么那么委屈?”他不信。“我看他不仅小心眼脾气还臭的很,敢欺负我姐,我找他去!” “你干嘛呀?”她拉住他,生怕他真去。“我说了没有!” “别拦我!敢欺负洛家的女儿?我把他家给烧喽!”等她真放手,他却又疑惑了。“诶,怎么...不拦了?” “去去...去烧!”她白他眼,再次重申。“我姓毛!” “不管你姓什么,承不承认,你都是洛敏之的女儿,是我姐,这点变不了!” 看她没说话,他又板起脸。 “这次我就饶他姓方的一回,下次再敢欺负你,看我敢不敢烧!” 虽知他在逗她,不过,他的话钻进她心里,暖暖的。 “别装模做样了!回去吧!” 他笑笑,又认真问:“谈点公事,东越的方案准备的怎样了?” “啊?正在...做!”她敷衍完急忙转身,生怕他再追问。“先走了。” “好好想想,爸爸在盼你!” 她当然会好好想想! 别的不说,与洛启宇的交谈,让她真切觉得不再孤独。 如果是毛小宝,也会在她委屈时,护着自己吧? ... 路边的小酒吧,方文在里面坐下就是一整晚。 一双修长的腿垂于高脚椅,双臂支在吧台,紧皱眉心边抽烟边杯杯猛灌。 即使他衣衫发型凌乱,显得稍稍狼狈,也遮不住酷峻外形散发的霸总魅力。 “大哥哥!”一个年轻靓丽,身材火辣的性感美人凑近搭讪,一只玉手扶在他肩,语气嗲糯甜美。“可不可以,请小妹妹喝杯酒啊?” 方文轻触鼻尖,好像对香水味愈加敏感。 带有几分醉意的他未转头,用余光至上而下瞄眼她傲人的身姿。 “waiter,给她杯酒。”他捏住她的指尖,果断打发。“自己找个位置!” 女子并未取酒,悻悻离去。 “狐狸精!” 躲在角落的张如清嘟囔完,继续凝视那副伟岸的背影 ... 已近午夜,毛小优洗漱完身穿睡衣,在没有开灯的房间坐在窗台望向外头。 那个男人不仅整日没有一个电话与消息,此时还没见回来。 他一定无比嫌弃,嫌弃家里的不洁女人,还有他肯定怪她蓄意隐瞒。 她从一开始就心机重重、别有所图,就算托出实情,他又有几分相信? 路上,一道歪歪倒倒的斜影走来。 “受尽折磨吧?”她叹口气。 而在他身后,响起一串哒哒的高跟鞋声。 “方文没事吧?!”张如清扶住差些摔倒的男人。“你喝酒了?” 他甩开胳膊上的手,望眼没开灯的二楼。 “是你寄的!”他嘴角扬起,继而凶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真恶毒!” 她虽吃痛却不舍挣脱,但他的脸是第一次靠自己那样近。 “不是我方文!”她狡辩。“是...沈家梦,对!就是她,东天想击垮你,拖慢全越的脚步!” “张如清!”他点点头,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你是个什么女人我很清楚!如果你不是女人,我今天不会放过你!” 从他嘴里吐出的厌语,她似乎已经习惯了。 “方文,别这样对我!我知道你很痛苦,只是作为朋友身份来安慰!”她抓住下巴上的手。“我看过视频,同为女人我也很同情她...” 她的话让他更加憎恶,手腕用力一甩,女人差些踉跄倒地。 “滚!离我远一点,你们让我恶心!” 他转身进了院子。 “方文...” 而张如清看男人进了家门,一改悲意,亭立身姿挑衅地望向漆黑的二楼窗台。 夜深人静怕高语惊人,他们的情绪激愤,但话语一致的低沉。 所以,毛小优并未听见他们的说了什么,只是看一男一女相互纠缠,离地那样近。 “是与她一起饮酒话愁吗?” 楼道响起噔噔的声响,她望眼楼下的女人,嘟囔着下来窗台,侧身窝进大床。 他推门而入,没开灯、没洗漱、没换衣...倒在床上。 她睁着眼,一动不动背身而卧。 过了许久,他的手臂搭上她的腰间。 一阵酒气扑来,他的唇落在了她的耳畔。 “爱你...” 他的声音极小,即使近在咫尺她也勉强听见。 鼾声渐起,他安稳入睡。 从前他对她痴迷至彻夜不休,恨不得夜再长一些。 她曾问,我们会幸福吗? 他回答,心与身体同样痴爱,这世上我们再找不到更适合彼此的人! “我也爱你!方文...” 失落的泪水染枕,她止住话语。 就算此次平息,往后呢? 一次、再次,爱终将会消耗殆尽! “我厌弃了疲于化解,命运掌握在他人手里,我不能再这样活!” 她轻柔地转动指上的钻戒。 “还记得我说过吗?没有追求、没有示爱、也没有约会...相互所图走到了一起,就连领证也是为了愿。趁来得及,我们是不是...该抛却其他重来一次?如果还能走到一起,我要穿着婚纱,穿过那片树荫与花园,在外公与母亲的见证下,真正嫁给你!” 她的手又覆上他的脸颊,他的温度一样炽热。 “若...结果相反,我也会遵守承诺!不管我在哪,你爱不爱我,此生唯你,心不离。” 第156章 没有必要了 幽暗的房间,高丽丽睁开眼,听着身旁的男人均匀的鼻息悄悄下床。 她转至床的另侧蹲下身子,轻柔又缓慢地从枕下拽出他的手机。 “嗯~” 他呓语着调整睡姿,吓地她伏在地板上,伴着心脏的狂跳,小心翼翼挪动到门口,走向客厅。 “吓死我了!” 她抚着胸口好阵平息后,迅速调低手机音量,打开相册查找所要的东西。 “小优姐果然没猜错!”她点开视频从头看到尾。“是完整的...” 可还没等她将视频发送,一道暗影悄然无声出现在她身后,一把夺回手机。 “谁让你动我手机?” 于钦冷冷问完便回了房。 “于钦,你把视频发给小优姐吧!”她跟在后头央求。“她知道你有...” “她需要会跟我说!” 他看看时间,拿起衣衫。 “天还没亮,你去哪?”她拦住他。“她不跟你说是怕你多想!” 他一愣。“他们怎么了?” 高丽丽被他盯的心虚,支支吾吾搪塞。 “没...没事啊!就是一点误会,这个视频就可以说明问题,你给小优姐吧,好吗?” 这并不能说服于钦,他思量着这个误会。 同为男人,他明了若是因此事所起,那是个不容易解的心结。 “不是说爱她吗?”他轻牵嘴角。“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高丽丽知道他的意思。 “爱归爱,但这个误会不解开,将成为圈住他们的囚牢!”她有些急躁。“无论他们怎样,小优姐都不会和你走到一起,这是她自己说的!你别再犯同样的错,好吗?” 他瞬时被点燃怒火,冲她发起脾气。 “这是我造成的吗?啊?高丽丽我是不是说过,她的事不能成为我们争辩的原因,你忘了?” 这次,她没选择隐忍不语。 “但你可以帮他们!用视频帮小优姐澄清,再跟方文说是你救了她!”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他的凶恶继续。“你是怕他们分开,你成不了于太太是吗?怪你运气不好!” 高丽丽被他凶落了泪,刺痛了心。 “你以为我是为我自己?因为小优姐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不忍她被污了名声,在爱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你和方文不也是兄弟吗?你眼睁睁看他颓废、看他煎熬下去?” 他脸红脖子粗地抓起衣衫走出卧房。“这是考验他们的机会!” “于钦,你不怕她怨你吗?” 她跟到客厅试图再劝,他却嘭地一声甩上房门离去。 “高丽丽,你怎么那么笨!为什么不去洗手间锁上门?”她懊恼不已,又悲从中来。“于钦,你一点不在乎我会不会伤心吗?” 而来到楼下的于钦也并不好受,因为告丽丽所说并非无道理。 她知道他有,却不开口,而是让高丽丽帮忙,除了怕他多想,恐怕她已猜到自己会陷入矛盾! 是为一己私欲,自私地袖手旁观,还是将他们解救出囚牢? “方文,你要是因为这事弃她,就是混蛋,就不是我于钦的兄弟!” 这愤愤的话语一出,连他自己都愣了下。 他挫败地寻一处长椅坐下。 掏出手机,在黎明时分对着那段视频纠结。 天知道,他有多么不甘! “算...兄弟吧?” 这时,高丽丽发来一条短信:‘她在等你拯救,如果在乎你们的情谊,就不该什么都不做!’ ‘不用你教!’他不耐烦地回复完,又加一条。‘睡吧!’ 他相当不服地站起。 “方文,你质疑我对她的爱是没成功拯救公主的遗憾吗?那就验证看看!” 站在阳台观望的高丽丽对着他的两条短信欣喜不已... ... 启明星总部,洛启衡办公室。 “洛总,你看!” 田镇奉上一沓照片。 洛启衡粗略看完,将照片扔到桌面。 “既不推辞邀请,又出手大方地用貌美如花的太太去攻洛启宇。全越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止如此!她一大早就被二公子送进了洛宅,到现在都没出来!” “哈哈...有意思!大小通吃?”他笑地极其下流。“不对,不是说老头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吗?再说,老家伙不好这口啊?” “董事长身体有恙,洛总不去探望?” “去干嘛?”他不以为然。“看他脸色啊?” 田镇凑地更近些,开始出谋献策。 “不好这口是没有看上眼的!洛总忘了?酒会上那么多宾客,董事长可就只见了她一人!今年董事长的身体可是接连复发,是每况愈下还是什么的?洛总d知道吗?!” 听到这,他腾地一下站起,来了精神。“你是说...?” “二公子抛下事务照顾在侧,忙里忙外为了什么呀?自病自医,如果董事长心里明白,想提前做打算,立遗嘱什么的...谁最先得利?” “我明白了!”他眯起眼,抄手来回踱步。“那个女人是洛启宇故意安排在老家伙身边的!好小子,怪不得对新零售项目不上心,原来野心在这呢!” “所以啊,洛总你也得有所准备!只盯着公司,万一董事长有个三长两短,启明星留给了二公子,你到时候可无力回天了!” “有道理!”他指着桌上的照片吩咐。“去,先把它们交给沈家梦!” “是,洛总。” 田镇出门后,洛启衡认真思量。 他只盯着地上的果实,却忽略了地下的根基,那才是顶顶重要的! ... “找到没有?” 方文打着电话进到酒吧,一进门他便四处环顾,绕了一圈后到吧台落座。 “张如君,你要敢耍花样,弄死你!” 他泄气地耷拉着脑袋,这已不知是他今日转的第几处那两人有可能混迹的场所。 作为一个从不混社会的正常人,此事又不想被他人所知。 他放下所有的事务,整日游荡。 除了张如君,也只能用四处乱撞来大海捞针。 酒一杯接一杯,烟一根连一根,他已经忘却全越、忘却原有。 她不说,他懂她的苦。 他不言,是怕她更痛。 他固执地认为,只有他亲手惩罚了罪人,才可救赎他们的人生。 在这间酒吧的角落里,坐着与他同样固执的人。 张如清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跟随,他扔掉的每个烟蒂,都从她脚下掠过。 就算是只能躲在角落,远远地望着他的每次皱眉与狂躁。 她仍觉得幸福、值得,甚至是计谋成功的喜悦。 因为,她终于把他从那个女人身边拽走。 张如清的双眸随走向洗手间的身影移动,她收起思绪快速来到吧台,双臂伏在台面。 “麻烦你,给我来瓶那个!” 她优雅地指向酒保身后。 “请稍等!” 在他转身取物时,她伸手向方文的酒杯投入一粒小丸。 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从洗手间折返的男人除了今日的酒特别上头外,并未察觉异样。 接下来的事就是水到渠成。 张如清如愿将昏沉至不知东西的男人扶出酒吧,又走向没几步远的快捷酒店。 虽然这里的环境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但,方便! 以她的纤薄身子,还脚踩高跟鞋,要扶稳这么个伟岸的身躯实属费力。 从酒店一楼坐电梯到七楼房间,那男人不知跌跌撞撞倒地多少回。 也许正因如此,又或是小丸的能量不足,他竟迷迷糊糊地推搡起身边的女人。 不过,最终还是被她拉扯着进了房间。 要说张如清的爱,真像沈家梦所说,卑微到了极点,近乎走火入魔。 他仰在床上扶额呓语。 她站在床边神色紧张。 这可是她朝思暮想,情付十几年的爱人。 一双玉手哆嗦地一粒粒解开他的纽扣,那壮硕的胸膛让她不禁脸红。 这时候,她没时间羞怯。 只见她从方文裤袋里摸出手机,脱掉她的高档小西装,显出白色吊带内搭,肩带一拨露出整个肩膀。 她伏在他身上,将脸颊贴上他的颈窝。 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举起了右手。 咔嚓~ 做完这步她竟潸然泪下,扔掉手机抱紧了他诉说爱意。 “方文...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她的红唇来到他的耳畔。“现在我好幸福!” 然而,自从与毛小优表明厌恶香水,他不仅彻底与香氛绝缘,还相当敏感。 所以此刻她身上浓烈的迷人芳香,唤醒了他的鼻子,直冲他的意识。 鼻头一阵痒刺,他开始喷嚏连连,下意识地将压在身上的人推至一旁。 “走开!你...不是我...老婆!” 他翻起身,好像恢复些神智。 “方文!”她再次抱住他祈求。“别走,陪陪我好吗?” “滚开!” 他甩脱女人,并不在意对方是谁,踉踉跄跄地去找寻出口。 不管张如清如何纠缠、挽留,他大敞衣襟拽开房门,靠那丝有限的清醒歪斜着顺走廊走。 没多会儿,收拾好的女人也追出门,赶忙扶住他。 “别碰我!”他再次甩脱。 “我送你回家,你这样会出事的!”她解释。“到楼下我给你打车好吗?” 这次,他没有拒绝。 ... 毛小优近十一点才回来,她双目含泪、失魂落魄地走在方家门前的路上,心脏像被重物连连钝敲般疼痛难耐。 “优优!” 于钦出现在前方。 “嗯?”她慌忙遮掩泪水。“你怎么来了?” “怎么哭了?”他紧张的追问。“根本没有的事,他是不是不信你的话?” “我没说!”她回。 “嗯?你为什么不解释?” 她远望着方家的房子摇摇头没说话,还有必要吗? “把这个拿给他看!” 他将u盘递给她。 “扔了吧,不用了!”她拒绝,继续走。“谢谢,你先走吧,我累了!” 凝望着那落寞的背影,于钦骂咧着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方文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你那才不叫爱!” 看她进了花园,他才恼怒地驾车驶离。 毛小优特地在门口休整好情绪才进门,但迎上的是郭美玉犀利的弯眼。 第157章 离开 独自在家的郭美玉手抱臂膀,怒吼吼地站客厅守株待兔。 毛小优没作声,换了鞋向楼梯走。 “你是哑巴还是瞎子啊?” 虽她出口就是难听的话,但毛小优不想起无谓的争执。 “你给我站住!跟你说话呢,你是真聋了吗?” 在楼梯口,毛小优被她拉住,余光瞥见了餐桌上的公证书,才知她怒起何方!“你翻我们房间了?” “这是我家!我哪不能动?要不是我发现,还真当你真心实意、高风亮节!闹半天,哄着我儿子把家产都分你一半是吧?都是我儿子挣回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揣的什么心思?好意思嘛你!” 郭美玉呲呲冒火,手还指指点点。 “我不会要!”她淡淡回。 “甭跟我来这套!别人说的是一点没错,你那心眼通七窍,马上要成精了你!迷惑方文你可骗不过我,小小年纪不好好奋斗,用这种方式骗婚啊?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提离婚啊?” 这是毛小优最讨厌恶的话,将心中对那个男人的不满发泄朝她发泄。 “别人说什么你们都觉得是真理,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信我骗婚,信我图财,他信我...总之你们谁的话都信,就是不信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才结婚几天呐就冲我大吼大叫?是不是还要把赶出去?”郭美玉哪肯允她。“明摆的事还别人用说?方文要不是被你蒙骗,怎么会签这种不平等合约?你简直比那八国联军还恶毒!” “是你儿子坚持要签的,可以自己问!”她顿了顿。“这是你家,没人赶你!” “骗鬼呢你?明天你们就去作废,不然我跟你没完!” 明天?他们的明天在哪?她点点头。“只要他愿意!” “别什么事都推到他身上...”郭美玉听门铃响了,先跑去开门。“等会再跟你算账!” 她长叹口气,心如死灰地踏上楼梯,而身后郭美玉的话又让她止步。 “小张?哎呦...方文怎么了这是?” “阿姨,我们正好在酒吧碰上,看他喝的不省人事,就送他回来了。” “哦,是这样啊!那太麻烦你了。”郭美玉吃力地接过儿子。“小优,愣着干嘛?过来搭把手!” 张如清噙着笑意,望向她的背影。 她像是没听见,头也未回抬脚上了楼。 “诶诶...你怎么不管自己的老公啊?”郭美玉不满斥责完,又强撑儿子向张如清说:“她母亲离世,心情不好!小张阿姨就不留你了...” “你一个人也弄不动,我先帮你把他放在沙发上再走吧!” “谢谢了小张!怎么喝这么多啊?跟谁喝的呀这是?” 她们合力将一滩烂泥的方文安顿好。 “阿姨,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我看他一个人在喝闷酒。” “该!”郭美玉指着儿子抱怨。“瞒着我瞎做主!后悔了吧?早干嘛去了!” “阿姨知道...他是因为什么?” “啊?”她并不想说出家事。“我这不是瞎猜呢!” “哦!”张如清微微一笑,开始为后事铺垫。“一路上我听方文嘟囔,说什么原谅她不原谅的...阿姨,他们是不是吵架啦?” “我也不知道啊!”她目想起另一桩旧事。“小张,你肚子里的孩子...” 张如清也早就想好了说辞,垂下脸庞委屈地不行。 “就别往我伤口撒盐了,不管我怎样,方文幸福就好!” “什么意思?是查错了没怀,还是流啦?” “都过去了,我认命!走了阿姨,你照顾他吧!” “慢走啊!小...” 还没等郭美玉说完,大门被张如清砰地一声带上。 “混小子,你就作孽吧!为了这么个女人,孩子都能不要!这么好的姑娘不要,现在知道头疼了吧?给你把外套脱喽,哎...还是你妈!” “小优...老婆...没事...”方文喃喃自语。“有...老公...” “还老婆,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 她抱怨着抖落着刚脱下的西装,这时,从口袋掉落几张照片。 “谁的照片啊?” 这一看,简直像是塌了天似的。 “天呐,要了命啊!家门不幸,找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拍着大腿急到跳脚。“你个死孩子,不听我的话,戴了帽子吧?死老方,大半夜的还去跑步!不行,我得找她去!” 毛小优坐在梳妆台前,双目通红地凝视着镜中人。 “姓毛的!”郭美玉气势汹汹破门而入,将照片甩在桌上。“瞧你干的好事!” 她执起自己与洛启宇拥抱的照片,先是一怔,又轻牵嘴角。 “真是煞费苦心!” “我说你这个女人,不能可着我儿子一个人坑吧?骗钱还要骗感情,要害方文抬不起头,被人戳脊梁骨吗?” “张如清给的?” 她丢掉照片,不以为然地梳起秀发。 “你还要不要脸啊?跟没事人一样,脸都不带红的!”郭美玉怒气更甚。“关人家什么事?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肯定方文怀疑你,才让人调查你!证据确凿,你还怎么狡辩?” “等他醒了再说!”她悠悠说。“顺便,让你儿子把他自己的事也给你解释一下。” “醒了再被你的鬼把戏蒙骗是吧?他有什么事啊?是你出轨!他为了你连孩子都不要了,我们对不起人家张如清,都是因为你害死了方家的孙子!” 她放下梳子打开手机短信,递给郭美玉。 “这是你儿子发给我的照片!比起那些,这几张裸照,是不是让你更生气?” “啊?”郭美玉更震惊了。“这...这女的谁呀?他怎么会发这这种照片?” “女的没穿衣服,你就不认识吗?” “不对,不对 啊!这肯定是他和小张以前的,不是现在的!”郭美玉护起犊子。“或者...是知道你出轨,他一气之下...哦,我知道了!是你,一定是你想找借口走,故意的!对不对?” “你真是位好妈妈!”她淡淡一笑。“还是去把他弄醒,一切都明了了!” 无话可说的郭美玉又急切切地奔下楼去。 “这乱哟...要了命了!” 房间内终于安静,毛小优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桌上,缓缓取下钻戒,泪水再次决堤。 原来,一切是她想地太美好! 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宣告他们结束,那么彻底! 楼下传来方庆林与郭美玉的激烈辨别。 那个男人一声不响,还在安然沉溺美梦吧? “混账东西我让你睡!” 知道来龙去脉的方庆林操起扫帚就朝沙发去,却被妻子拦住。 “你干嘛?方庆林,你敢动儿子一下,我跟你没完!” “你给我起开!听见没有?” “你不能光怨他啊!方文是一时糊涂!” “闭嘴吧你!她...”方庆林见毛小优下来楼,慌忙解释:“小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如果真是这样,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老方你讲不讲理?”郭美玉不同意。“她自己也不检点...” “郭美玉,你非得把这个家搅和散不可是吧?” 毛小优没说话,也多做停留,更没看眼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径直走向大门。 “大半夜的你干嘛去?”郭美玉追了出去。“把你的事情说清楚再走!” “小优别走!一个姑娘,大半夜不安全!”方庆林也跟出劝。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花园门口停着辆汽车,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 “他们谁呀?”郭美玉定睛一看,警铃大作。“哦,就是他!老方,就是照片上的男的,是她的奸夫!你们商量好的是不是?” “请你说话注意用词!”洛启宇警告。 “你怎么来了?”毛小优问。 “不打自招了吧?”郭美玉像抓到了她的小辫子。“骗完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 “郭美玉!”方庆林斥责完老伴,再劝道:“小优,等方文醒了你们好好谈谈再走行吗?” 毛小优在花园门口停下脚步,转身朝方庆林深深鞠躬。 “保重!方叔!”她又望向愤愤的郭美玉。“给阿姨添麻烦了!” 然而,郭美玉依旧不依不饶,上来拉扯。“你想走是吧?跟方文把公证书作废再走!收起你的如意算盘,有我在,你从这拿不走一毛!等办完了,你爱去哪去哪、爱跟谁跟谁!” “别说了你行吗?!”方庆林拽开人。“小优...” “方叔,我已经签完,等他醒了,让他签字就可以!”她说。 洛启宇走到老夫妻面前,把毛小优挡在身后。 “你们家的财产还是自己留着吧!转告你们的混蛋儿子,尽快把离婚协议签了,如果有什么条件,想要多少钱就来找我。” “我知道你谁呀?勾引人家老婆,口气还不小!”郭美玉出言无礼。“毛小优,你要跟他走,以后休想再进方家的门!” 方庆林对这个老婆实在忍无可忍,恼怒地将她往花园推搡。“你这样会害了方文知道吗?邻居都看着呢,不怕丢人?” “告诉他我是洛启宇!有你这样的婆婆...” “启宇,别说了!”毛小优阻止。 他随她所愿,转身说道:“姐,爸爸让我接你回家!”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 “小姐,请上车!” 她点点头,随洛启宇上了车。 而方家父母自然是惊地目瞪口呆。 “老方,他刚喊她说什么?姐?”郭美玉似乎反过味来,急切地杵着老伴。“不能让她走啊!” “行了你!”方庆林一个头两个大地望着缓缓启动的汽车。“我算是明白了!人姑娘离开方家,是从你们手里逃了生了!” “老方你什么意思?”她依然嘴硬不肯认。“我们怎么她了?我是吃人的恶鬼啊?” 而毛小优目视前方,没再回望。 这里因有他,被她认定为家。 既然他已不属于她,那就再没什么值得留恋。 第158章 偏执狂 方庆林嫌恶地望眼老伴,怒气冲冲地奔进家。 “小兔崽子,你还有脸睡!”他气地是直颤,撸起袖口骂咧着去了卫生间。“我让你喝,让你浑!” “你干嘛啊老方?”郭美玉看他端盆冷水出来,慌忙跑到沙发前护着儿子。“他会感冒的!家具还要不要啦?” “给我起开!” “诶...死老方!” 哗啦... 一盆冷水顺头泼下,顿时水花四溅,客厅一片狼藉! 这招还挺好使,落汤鸡样的方文被激地猛然坐起。 “什么...玩意?媳妇...下...雨了” 不过,他并非单纯酒醉,药效越来越越猛,眼都睁不开,无法自主的身体再次倒进湿漉的沙发。 “方文?”郭美玉冲老伴就是抓挠。“方庆林,你疯啦?” “不过了!”他把盆一扔,指着她怒骂:“别人给点火你就烧,你不是恶鬼,是没脑子的老糊涂蛋!这个家,就毁在你手里!你就是那丧门星,娶你我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辈子,不管丈夫如何气,也从未向她吐过恶语。 她怔愣过后,竟委屈地哭了起来。“我...我不是怕儿子受骗吗我?” “人嫁给咱没有?你拿她当自己人没有?钱钱钱...他有两个臭钱,把你嘚瑟的没边!你听见人说的没有?明天带你儿子去把婚离了,人家还给你钱!”他拍打着自己的脸。“被人怼的我这张老脸都没处搁!” “谁知道她又从哪蹦出来的娘家人...” “哦,原来你是看她娘家没人,孤苦伶仃地,你就可劲欺负是吧?你儿子出轨你无动于衷,不劝、不拦、火上浇油,更冤枉别人!怎么他是天神下凡?人姑娘找不到好人家,非在这受你们的窝囊气?你的道德准绳全是为别人准备的是吧?” “我怎么没拦呢?不一直拽着她呢吗?” “你那是拦还是赶?一边拉一边骂,一句好听的话没有!” “我不是...磨不开面儿嘛!”她无言以对,朝浑然不觉的儿子就是一阵猛拍。“死孩子,混小子...你呀,怎么又跟小张...搞上了你?还把照片发给她,你是喝疯了吧你?” 可沙发上的人,只吧唧了几下嘴完事。 “这下你和小张都满意啦?!”他继续数落。“你生病那会儿,人家是怎么照顾你的?这么好的儿媳妇,甭管你怎么闹她整天不声不响!你是不是怕他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千方百计制造麻烦惹人注意呢?干脆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得了!” 看来,方庆林真是在当年的那场婆媳大战中悟出不少道理! “你以为我想让儿子离婚呐?”她闷头垂泣。 “不想你整天唱什么大戏啊?只要是那个搬弄是非的女人一出现,咱家就立马鸡飞狗跳!郭美玉,你赶紧让这混账东西把张如清给你带回来!就你这脑子,还想过好日子?她能让你哭都找不到地儿!” “我什么时候说让她进门了?再怎么吵吵我也不想...” “哼!明天我一个人回老房子,在这都成了邻居的笑柄了!你们母子我一个都不想见,爱咋地咋地吧!” 他说完就到房间卷了铺盖,进了另间房,砰得甩上房门。 郭美玉看着躺在湿窝的儿子又于心不忍,叹口气上楼给他拿衣服去了。 ... 一夜昏睡,方文被剧烈的头痛刺醒。 他摇晃着脑袋坐起,第一时间寻找枕边的女人。 但那侧枕、被平整,像未等到主人安眠。 “小优...” 他边努力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边跳下床,满屋乱窜四处找寻手机。 终于在窗台的外套中翻到,但刚点开屏幕,一张照片就赫然跳出。 他彻底呆愣,后背升腾起的冷意,将他堕入冰窟。 “这不可能!” 他赶忙拨通电话,胡乱地换着衣衫。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一遍两遍... 梳妆台上摆着物品让他顿时紧迫,那枚钻戒静躺在纸张之上。 拿起写有‘方文亲启’字样的信封,他慌乱地展开信件。 ‘很遗憾,我们用这样的方式分别。 也抱歉,夺了你的骄傲,让你受尽折磨。 感谢你曾经给的温暖,为我做的一切,是我让你不再快乐。 你违诺,我不怨你; 若纠缠,我会恨你。 本该再说些什么,但事到如今,好像再没什么可说! 另外,借你东越和王明治一用,拿下启明星项目后恭手奉还。 等你办手续! 祝好!’ 另一份纸上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像记闷锤,将他的思绪锤出天际,嗡嗡地只剩一片空白。 “方文绝不会背叛,更不可能跟她!”他暴躁怒吼再次拨通手机。“毛小优你接电话!” 然而,结果无异。 他挫败地抱头坐在床边,为他的自以为是,深深自责与懊悔。 “你都干了些什么?!”他狠狠给自己一拳。“没有什么事能把我们分开!” “毛小优,谁允许你脱下的?我不许!离婚?你想的美!” 他攥起钻戒奔下楼,那个不管是羁傲怪异还是话痨多语的方文,在此刻像似失了全世界恐慌。 而楼下,方家父母正一脸无奈望向厨房。 原来,一大早张如清就死缠烂打硬闯进了家,不由分说做起早餐,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方庆林望见儿子下来,怒冲上头劈头盖脸迎面痛骂。 “你个混账东西,瞧瞧你看的好事!”他抄起拖把伺候。“我...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老方,你先别激动!”郭美玉挡住:“先让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被堵在楼道口的方文,一心绕过老爹出门。“爸你先让开,等我把她找回来,你杀了我都行!” “还有脸说?找回来干嘛?继续折磨人家吗?!”他指向厨房,声音洪亮铿锵。“你们都给我记住,我方家永远只有一个儿媳!” 这针对性的话语,张如清却充耳不闻,像没事人般自顾自忙活。 “混小子,你看看你惹的...”郭美玉叹息。 方文狐疑地走向厨房,那副背影让他暴怒到极点。 他二话未说,粗暴地拽住她的胳膊,径直朝大门拖。 “方文,你弄疼我了!”张如清语气无辜柔弱。“你别这样,昨晚我们...!” “闭上你的嘴!”他厌恶的表情,好像手下的是脏污。“滚出去,别脏了我家!” 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脱并激烈还击。“你嫌我脏?她呢?她被两个...” 但话没说完,就被失去理智的他赏赐了一记耳光。 那是打的一个清脆,不仅她捂着脸半晌没缓过神,也打愣了方家父母。 “你是不是有病?”他冲她咆哮。“有病去看病,别来烦我!” “我是有病!”她哭诉道:“爱你到无可救药,我等你这么久,守了你十几年,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为什么就看不到?” “张如清你这是偏执狂,是精神病!该去医院看!” 张如清的情深似海,对他来说是种折磨! “方文,方文...”她抓着他的手哀求。“我求求你别这么对我!她已经走了,她根本不爱你...” “我也求你,别再纠缠我们行不行?去找秦时力,他才是你男人!”他甩开她。“我警告你,从今往后只要在我的地盘见着你,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我对你不客气!” “他不是,方文,你是!”她又黏上。“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昨晚说爱我的!” “操!”被她的偏执缠至疯狂,他狂躁地将人推离。“滚!” 张如清被推在地上,委屈地低声坠泣。 “不管怎么也不能动手打人!”郭美玉慌忙将人扶起。“小张我替他道歉,方文是急着去找他媳妇儿!” “有话好好说!”方庆林沉下气来。“小张,我知道有的话我问不合适,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方文是有妇之夫,这种事必须搞清楚!还他清白,也还你清白,毕竟破坏别人家庭传出去不好听。” 他的话很犀利,有理有据还让人无法反驳。 而急火攻心的方文一心追妻,并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刚要抬脚却被老爸拦下。 “方文,先不要走!我知道儿媳妇在哪,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和小张的事弄明白!” “爸妈,你们没看到吗?她就是精神病!张如清你的诡计耍够没有?”他恶狠狠指着她。“我根本不可能跟你有关系!” 张如清直起腰身。“可事实如此!” “我...” “方文!”方庆林制止儿子。“小张,昨夜我用一盆冷水都没能泼醒他,按道理他是不可能跟你...?还有照片又是谁发给我儿媳妇的?” “不清醒不代表什么!”她一副有理的模样。“照片是他自己照的,自己发的!” “胡扯你...” “方文!”方庆林再次阻止。“你们是在什么地方?” “酒店!” “哪家酒店?” “酒吧旁边的酒店!”她脱口而出后似乎又后悔,急忙转移话题。“方文,我知道你不想承认!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承认了又能怎样?”方庆林反问。“第一,你明知道他已经结婚,还趁他不省人事带他去酒店,这是你的问题,说句难听的是道德问题;第二,还是那句话,我方家只有毛小优一个儿媳,对这种行为坚决反对!” 张如清当然不甘心。 “叔叔阿姨你们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第159章 方文的追妻路 方庆林微微一笑,对她有些怜悯。 “姑娘啊还是别说了!会让我们觉得你搬弄是非,有损你的人品!” “叔叔我是为你们好...” “我们真不需要!她哪怕是杀人犯,嫁进了方家,我们认了!荣或辱那都是我方家的家事!作为未婚的姑娘要懂得自尊自爱,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特别像今天这样硬闯我家,往后我只能报警了!现在,请回吧!” 不得不说,方庆林的三观是非常正。 张如清却迟迟不动,还幽怨地望向方文。“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不是我破坏你们,是被她抢走了你!” “我跟你有个毛感情?是你病的不轻!”方文怒吼。“耍阴谋使手段,袭击我、伤害毛小优、盗全越密令,你做了多少坏事?张家人个个毒如蛇蝎!” “都是被那个贱人逼的!”她吼道。 “他妈找死!” 他恶狠地揪住她的衣襟再次扬起手掌,却被郭美玉以身相挡。 “方文你干什么?不能打人!” “张家抢了毛家的宅子、工厂,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你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毛家的!你特么哪来的优越感?” “这都是她编的,是她得了妄想症!”被揭老底她有些心虚。“方文,你别信她,她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 “立马滚出我家!” 方家人被这个女人缠至无语、崩溃。 “小张,阿姨送你出去,咱们两个女人出去聊聊?走走,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郭美玉连哄带骗好不容易将人拉出家门,推出花园。 张如清微微啜泣起来,开始对这枚软柿子展开攻势。 “阿姨其实我是为方文好,你不知道...” 而这次,郭美玉大抵也看清了她,对她心生厌恶,咔嚓一声锁上花园门。 “再喜欢人家,身为姑娘也不能这么掉价!我只知女生喝多了怕被男流氓诱骗伤害,谁能想到男的也不安全呢?还有女流...”她顿了顿,又笑笑说:“今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以后别来了,省见面大家都脸红!” 按道理说,听了方家人不留余地的言语,任谁都会羞的遁地而逃并从此两不相干。 但,张如清是个例外。 十几年躲在角落的痴恋,在得知爱人与别的女人结发时,她在绝望与不知所措之中,将自己逼进了木匣子。 匣子不仅囚禁了自己,还有心中的他。 四壁挂满标语:爱他,就是真理! 并坚信,是旁人拆散了他们,毁了他们十几年的感情 匣外的人越苦口婆心劝导,她越是锁的紧,把一切试图将他们分开的人当成敌人。 “阿姨阿姨...听我说。”她跺着脚喊了几声,直到郭美玉进了屋才悻悻上车驶离。“哼,走着瞧!” 她病态的执爱,简直是要他人命。 ... 方庆林把事情经过大致跟儿子讲了一遍。 郭美玉才送人折返,方文就大肆抱怨。“妈你怎么这样?公证书是我坚持的!你为难她干吗?” “我...我不是觉得你吃亏吗?” “你知不知道,小优她帮了我多少?要不是她,张如清早把全越给祸害干净了!你能不能不参与我们的事?如果你不能对小优好,我们只能搬出去住!” “我哪知道啊?哎呦...妈知错了!方文,他们姓张真这么坏呢?” “妈,小优一家被他们害惨了!看到没有?关键是没有一丝愧疚,还理所应当!” “恶有恶报,时候未到!”方庆林叹口气。“现在不管那些,先把儿媳给找回来,问题是人家肯不肯原谅!” “我...我去跟她认错,妈去求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 “爸妈,我敢发誓我没有!”方文恼地捶向沙发。“就是张如清玩的鬼把戏!”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郭美玉急地团团转。“那可怎么办啊?老方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关在酒店房间又没有证人,只有张如清自己知道!” “爸,你知道小优在哪?我先去找到她。” “她是被娘家兄弟接走的!” “娘家?”他一愣。 “是啊!方文,她娘家还有人啊?”郭美玉拿出照片。“就是这个人,说叫...叫洛启宇!” 方文望眼照片便急冲冲奔出大门,驾车朝洛家赶。 “小优,相信我没有!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随你,老公错了!什么启明星,什么都可以没有,方文只要你!” 失去了,他才知深深反省。 他想以逃避与复仇的方式去尽快平息内心煎熬,却对她冷落,忽略她的感受。 知道他犯下了个天大的错,也终于知道什么是珍贵。 “照片的事我不认,也不许你认!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会这样!” 然而,想是这么想,他的寻妻路,第一步就被一副宅门阻挡。 洛家的门直被他叩了无数遍后,才来了个人拉开门上的小窗应他。 “你找谁?” 他需稍稍弓腰,才能看见那人五官。“我找毛小优。” “找错人家了!” “等等...”他伸手挡住欲关的小窗。“那我找洛敏之、洛启宇,洛家的谁都行!” “董事长不见客,二公子不在!” 那人毫不留情的将他的手一推,哐当关上小口。 “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说完呢?回来!”闭门羹不太好吃,他气急败坏地又拨通电话。“洛启宇,你把小优藏哪了?” “协议签了吗?” 洛启宇懒散的语气让他更为不爽。“少跟我扯!小优人在哪?” “除了签协议,其他的无可奉告!” “毛小优是我太太!要签也是我们俩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洛启宇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声明一下!我现在是优优的全权代理人,就是说呢你们的事,我说的算!” “滚蛋!”他怒斥:“毛线代理人!我问你,谁让你抱她的?” “她是我姐!怎么跟你家老太太一样,思想龌龊?总之我不可能让优优再受你们的气!” “我管你是谁?!就算离也得我跟她一起去、一起签字,你代理的了吗?” “你先把协议签了,给我过过目,再视情况进行下一步!” “行行...”他被气到七窍生烟。“告诉我你在哪来?我打不死你!” “那我干脆把事情说明白吧!”洛启宇清清嗓子。“优优说了,绝不会原谅一个对婚姻、爱情不忠,出轨的人!只要你把协议签了,把东越留给我姐,多少价你随便开,我绝不还价!” “不是她看到的那样,我会跟她解释!”他态度软了下来。‘我把全越、东越都给你姐成吗?我只要见着她人!” “no,no,只能用钱交易!” “跟我谈钱,你觉得我缺吗?骂我呢是吧?”方文恨到牙痒痒。“你小子给我等着!现在就去启明星找你!” “可以!先找我的秘书,安排个会见时间,不过你得有点耐心,我的行程很满!” “气我!行...”他极力压下脾气。“咳咳,这样...让我跟你姐说句话,就几句成吗?” “说了我是代理人,有话跟我说也是一样!” “洛启宇,你给我滚!”软硬不吃的家伙让他再次暴躁起来。“你相当欠揍知道吗?我们夫妻间的话跟你说,你不怕消化不良,我还怕恶心!别废话,告诉我...” “停停停!提醒你,你们现在已经正式分居,就算你不签,时间一到她就自由了!” 洛启宇语气难言期待。 “她自由了,你高兴个什么劲?” “婚姻是痛苦的!优优是女神,怎么是你这种凡夫俗子配得上的?!” “我配不上,谁还能配的上?”他很自信。 “谁都配不上!她应该像我一样,做个潇洒的单身贵族!”洛启宇收了兴致。“不说了,我还有事!” “喂喂?”方文恼怒地攥着手机,朝那可恶的院墙踹去。“你个变态!” “用原始办法!咳咳...”他双手围成喇叭状,朝院内高喊:“毛小优,我知道你在里面!听我解释行吗?我没有!你到门口来,我就说两句话,一句也行,毛小优!” 良久后... “毛小优...咳咳...” 他实在喊不动了,挫败地倚靠在石狮上,打量着院墙。 “干脆直接点!” 正当他寻得一绝佳位置,准备翻墙而入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什么事?快说!” “方总,你和老板娘什么时候分的家呀?”王明治问。 “你也来气我是不是?”他没好气斥责:“我们不可能离婚!” “啊?婚礼还没举行呢,就闹离婚?” “王明治你是不是闲的?”他恼完又问:“不对,你怎么知道?” “她刚跟我说的呀!” 方文瞬间激动起来。“你是说她去了东越?” “嗯,我们刚开完全体会议!”王明治感叹道:“你不知道啊,她现在可不一样了...” “怎么不早说?” 他没听完王明治的话,收起电话就朝东越赶。 东越科技位于市区的耀盛大厦,虽没有全越的规模大,办公区域集中在一层,也算是千平的大公司了。 这里是全越人才的孵化基站,以技术部为主,其他部门都是为其服务所设立。 能力突出者被调往全越,参与大项目开发,能力不足者继续在此摸爬滚打,相当于全越的后院。 非有必要,方文并不想让东越走向幕前。 总经理办公室外站着两名彪形大汉,从整齐的着装与架势,一看就是专业保镖。 办公室内,毛小优在落地窗前远望。 确实如王明治所说,她完全变了样! 第160章 窝囊 毛小优剪去了齐腰的长发,齐肩的梨花烫,头路三七分,发尾微微翘起,两旁发丝束于耳后。 搭配精致的妆容,价值不菲的莹亮耳饰,显得慵懒温柔、复古高贵。 一身白色职业装清爽修身,淡色的高跟皮鞋,将短裙下的小腿与脚踝修饰的性感迷人。 本就是绝佳美人,再经此装扮,愈加自信优雅、端庄气度。 那真真是尽态极研的大家风范。 自她回洛家后,洛敏之就豁然开朗起来,感激上苍赐他明珠。 因愧疚与亏欠,他是不知该如何疼这个女儿才好。 不仅如此,她还多了个誓做护姐铠甲的弟弟。 什么专属造型师、座驾、珠宝首饰等等,只要能想到的,洛启宇统统都给安排上了! 按他的话说,谁家有这样闪亮的女生,那必须得让她时刻享受公主待遇! 当然,他也没安全感。 所以安排保镖随护,以应对...狂蜂浪蝶。 考虑到某人有可能的纠缠,她便没有拒绝。 虽然她是有目的性地做出选择,但在洛家,那久违了的温暖是真切的。 毛小优的人生一夜逆转,但若非变故,她本不就该是这样吗? 这也算是命运为她拨正了轨道。 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她微微回首,应是他来了。 她早有预料,所以早做了安排。 ... 方文在自己的公司,被自己的员工锁住门挡在外头,连大门都进不去。 他这简直是窝火到了极点! “你们要集体造反吗?睁大眼睛看清我是谁?给我开门!” “对不起方总,这是毛小姐的吩咐。”员工可怜兮兮解释。“我们放你进来,立马就得走人!” “在跟我开玩笑?谁是这里的老板?你们拿的谁的薪水?” “不是方总你自己说的吗?你太太以后负责东越!” “让我老婆负责,让你们连老板都不认了吗?”他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余光一瞥更加火冒八丈。“王明治,你给我滚出来!你走来走去,装看不见还是装没听见?连你都无视我...” 他四处找寻工具,准备破了这副玻璃门。 “来啦,别叫啦!”王明治慢悠悠走来,朝委屈的员工说:“去忙吧!” “好的,王总监。” 把门的两个员工如释重负,跑的比兔子还快。 “愣着干嘛?你还不给我开门?” “别费力气了,省点嗓门吧!” 王明治一副反了的态度,他岂能容忍,直接朝消防柜而去。“连你都叛变,等我进来你死定了!” “诶诶,方总先过来听我说!” “你说个屁!”他暂且作罢折返到门前。“识相点的把门打开,否则你就别想回全越!” “能不能别这么暴躁?”王明治白他眼。“你在这已经上了黑名单,就算进的了这扇门,到里面也见不着人!所以还是别闹了,回全越吧!” “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他锤向玻璃门。“个个都成了叛徒!” “那可比你大方多了!重新签订用工合同、完善福利、涨工资,还提前预付,一气呵成是尽收人心呐!” “财务没找我签过字,你糊弄我是吧?” “人家根本没动公司账户!方总,你们本就是一家,听你的、听她的都一样,所以他们都选择听她的!这是她的意思,您老明白了吗?” “什么逻辑?我是老板!还有没有天理了?”他从头至尾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管,开门,我要进去找她!“ “毛小姐让我跟你带个话,她不想要东越,在任期内助咱们拿下启明星。仅此而已!” “呵呵...”他都气笑了。“又来个代言人,王明治你个叛徒,该被枪决!” “我也没办法呀!除了福利,我的小刺猬还在她手上呢!我叛变是暂时的,等你给她授权的任期一到,我立马就回归!” “我去你的!你就是大汉奸,带歪了下面的人!” “方总,还是回全越好好准备去吧!没多少时间了,别到时候全越拿不出好东西,被东越打败,丢你的人!” 说到这他气更甚,他是万分后悔带她参加洛家酒宴。 不管启明星还是洛启宇,他都要一刀两断。 “听清楚了啊,王明治!我要你现在、马上、立刻,把启明星的项目停止开发,不管全越还是东越全部退出竞标...” “全越你说了算,这里不归你管!”王明治抢完话悠悠离去。“干活去喽!” 一副玻璃门被他踹地噔噔作响。 “王明治,你个兔崽子!早晚落我手上,看我怎么整死你,还有你们!” 整个办公室的员工被夫妻二人的战火炙烤,只得埋头干活没人敢回头。 曾经被员工定义为魔王的霸道总裁,受了齐天的窝囊,感叹着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但他并未离去,而是选择在大厦楼下继续蹲守,倚在墙边郁闷抽烟。 “够狠够狠!本来就磨人,这是要把我往死了磨?!” 他边嘟囔边思量怎么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时,一个戴着墨镜,臂挎腕包的女子,带着两个保镖从电梯下来的。 那逼人的气势与迷人的身姿,引得所见之人纷纷侧目、赞叹。 方文瞄了眼,再美的人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不过,没多会儿他还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我去!”他丢弃烟蒂追了出去。“毛小优!” 可现在,他方文模式的抢、扛、蒙混过关...等招数没有用武之地了。 两名身强力壮的大汉将他拦在几米开外。“诶,先生!” “小优!”见司机已经为她打开车门,他恳求:“小优给我点时间,说几句话!” 她没回头没说话,背对着他站在车旁。 “第一,我绝对和她没关系,我会找到证据!第二,我不同意离婚,也不允许我们分开!第三,我们搬出去住,到海边到草原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第四...” “不用说了!”她阻了他的话。“我现在只想做想做的事!” “这是第四!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再阻止你,小优,你说过有生之年不离...” “是你违诺!” “我没有!”看她准备上车,他慌忙又说:“行行,再说最后一句。我保证绝不强迫你,你得让我们有正常交流的机会!” “好好准备竞标,会有工作上的交流!”她转身面对他,在他嘴角扬起时又补充。“前提是把协议签了。” 方文表情低沉下来,凝望她许久。 “我不会签的!哪怕一辈子我们都这样,你还是方文的妻子!” “随你!” 她回地很干脆,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上了车。 “公主归位了吗?”望着那车驶离,他挫败地深叹口气。“是方文让你绝望,你才选择...” 一阵回神后,他无奈地上了车。 汽车启动,却不知该去哪? 他把着方向盘,茫然地望着前方。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他想守住对毛芸越的承诺,劝她放弃仇恨,是件本末倒置的事。 因为张家人如水蛭般贪婪,想要吸干毛家最后的血液,并且越拽越钻进皮肉。 他恨两个凶徒,却忘了始作俑者。 他想让她平安喜乐,却忽略了有人在蓄意迫害。 “特么的畜生!”他握拳砸向方向盘。“搞不倒你,老子就不姓方!” ... 于钦站在工地的路边等待。 这片空地已不是从前的荒凉,杂草被清除殆尽,挖掘机、工人正穿梭忙碌,土方被堆成了小山。 一辆黑色商务在离他不远处停稳,保镖阿丁与大齐下车拉开门。 “你们在这等!” “好的!” 毛小优下车朝于钦走去。 这么个美人款款走来,自然也让他惊诧。 等她取下墨镜露出笑容,他转而笑地阳光,还不正经吹起了口哨。 “哎呦喂,毛大小姐,什么情况?透露下!” “边走边说吧!” 两人顺路向前,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没想到我的老朋友,居然是你父亲!洛启宇那小子肯定高兴地不行!” “启宇就像个孩子!跟你有点像!” “能不能别当我是孩子?”他相当不满,郑重说明:“我是快三十岁的、成熟稳重的男人!” “他也稳重,不过得分时候!”她耸耸肩有些无奈。“在你们心里都藏着个勇士梦,把我当成实现你们梦的公主角色。” “那我一定要到洛家墙角凿个洞,跟洛启宇决斗,比比哪个勇士更强!” “呵呵...”她笑地前仰后合。“想象下很有意思!” 自从于钦找到她,从未见她如此开怀。 那笑,就像小时的她,无忧无虑、由心而发。 “吼吼...”他惊奇不已。“这才是毛心悠!” “对,你说的没错!”她音量很高,语调欢快地宣布。“从今天毛-心-悠回来啦!以后,再没有毛小优! “是因为找到爸爸吗?” “不!我妈给我改名是希望我忘记仇恨平凡活着,但我真做不到!就让毛小优陪她而去。”她责怨道:“跟你说的差点忘了正事,是不是找到我外公了?” “嗯!”他卖起关子。“作为回报,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 “我和你不可能!”她毫不客气。“你跟丽丽才是一对!” “啧?谁说我要问这个?非得刺我一刀!”他朝她送去白眼。“我问你跟方文!” 第161章 该还了 毛心悠止了笑意顿了许久。 “也不可能,这辈子一个人过!” “我该高兴才对?”他嘟囔着。“怎么又遗憾呢?” “都不必!” “心悠,说实话对于男人来说,这种事确实不好受。你明明可以消除误会却不这么做,我真不明白!” “我能说我很矛盾吗?”她无奈一笑。“当高丽丽提醒我时,我刚开始怨他容易被人带节奏,想看看他爱的有多深?他会不会因此就能与我同仇敌忾?后来我又反思,他本就该是安稳经商、畅意人生,因为我才会风波不断!” “所以你借机离开?” “他希望我摒弃过往...他没错!我不该自私地拉他下水,拖累他或者是波及他的家庭,因为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好人!本想告诉他实情不让他再受折磨...”想起那几张照片她仍是忍不住伤心。“却...无所谓了!” “为什么会无所谓?”他追问。 “我不想说!”她回。 “其实在你报仇这件事上,他...也有苦衷,站在他的角度我认为也没问题。” “我明白是我妈妈把我托付给他!但我真做不到!是我...对不起他。” “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摸摸后脑勺,欲言又止。“他是担心你...!” “那就别提了!现在没有顾虑一身轻松。” “去洛家也不单是为父女相认吧?” “洛启宇很孝顺!”她笑笑。“这事我没瞒他,他愿意帮我,我也会做好该做的,让他爸爸开心。” “嗯?我看你也挺高兴的,怎么又变成他爸爸啦?” “有家人疼感觉很好,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但一时还不能完全接受!”她有些不满。“诶,我全部交代了,可以说正事了吧?!” 于钦点头,清清嗓子。“态度不错,可以奖励。” “就别卖关子了!” “按规定工地找到尸骸得上报,现在有关部门正在里面核查,总共有四具。根据当事人的描述,当时下着雨,他们直接挖坑将你外公掩埋。就是说可以排除两具有棺木的,另外的其中一个听说年代比较久远,还剩一具有可能是你外公。” “真的?”她激动不已。“在哪?我要去看!” “胆子这么大啊!白骨不会害怕?!”他宠溺一笑,掏出塑封袋。“这是毛阿姨的头发,还是等我安排做完亲子鉴定再看!” “你怎么会有?” “之前想偷偷给你个惊喜!把你感动到糊里糊涂...以身相许那种。” 她泪湿眼眶,再多话语都不足以表达对他的感激。 “我不能以身相许,定许你一世友情!” 他收起笑意,凝望着她沉默不语。 “于钦,带我去!”她央求。“趁官方人在,我要以家属的身份寻亲,走正规流程去申请做亲缘鉴定,这样才可还我外公的身份。” “哦...这样也好!”他藏好思绪调侃:“但你别哭啊!你外公会以为我又欺负你,还真有点怕!” 这句话勾起她的伤悲,泪花翻滚着涌出。 “我再受欺负,外公也没法护我了!” “那...小声点哭!”他温柔地说:“毛心悠,走吧!。” “嗯!” ... 张氏工厂大门口,一个女子数次硬闯,每次都被几名保安架出扔至路边。 她坐在地上无助哭喊,爬起来一试再试,苦苦哀求再到高声谩骂。 “求求你还我儿子!我跟了你近十年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张运平你不得好死!你会天打雷劈...遭报应的!” 曲芳芳头发凌乱,额头嘴角布满伤痕,人不人鬼不鬼地游走在疯癫的边缘。 她每日在张家与工厂来回找寻,期望狠心的男人能良心发现。 毛心悠坐在车内远望,他们母子别离虽因她而起,但她也只是把这种结果提前而已。 “帮我把她叫来!” “是,小姐!” 阿丁和大齐双双下车,她对镜补完妆,倚靠在座位等待。 “放开我!有本事杀了我,张运平你个狗 娘养的,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曲芳芳骂咧着被他们一人一边强行带来, “你怎么不信呢?我们小姐真是你朋友!”阿丁无奈地拉开车门。“你看!” 毛心悠转头微微一笑。“芳芳姐。” “萌...萌?” 曲芳芳半晌才认出来,泪眼朦胧地跨上车。 阿丁关上车门,两人守在车外。 “不好意思,之前骗了你,我不叫萌萌。”她直白告之。“而且是因为知道你和张运平的关系,才有意结识你。” “啊?”曲芳芳瞬间警惕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你一样,被张运平所害,你丢了孩子,我丢了家人!” 曲芳芳一听到孩子又啜泣起来,良久后仔细打量起她的行头。 “好妹妹,咱们同命相连,你能不能帮帮我?”无助的曲芳芳拼命抓住每丝希望。“姐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望眼曲芳芳脸上的伤痕,关心地问:“是他们打的吗?” “我这样的找上门去,她愿意怎么打都好,就是一口咬定没见到我的孩子啊...明明就是张运平把彬彬从学校接走的...” “没报警吗?” “张运平前几天说要给儿子买保险,骗我签合同,他把关于抚养权的协议混在里面,我一时大意就签了字,现在警察管不了!” “不瞒你说,我知道他要打你儿子的主意,本来想告诉你的。但他们害死我母亲,我只顾伤悲追凶,没想到...” “也是...张运平干的?他还敢...杀人?” “是!”她点点头。 “啊?”曲芳芳竟不知跟了个魔鬼,惊地更加六神无主。 “你这样四处乱撞不仅找不到孩子,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张运平什么都敢干!” “好妹妹,你救救我们母子!”曲芳芳噗通跪倒在她面前。“请你帮帮我!我的孩子还小,离不开我呀!” “芳芳姐快起来!”她将人拉起。“没能及时通知你我很愧疚,所以赶来提醒你,如果能帮上忙,我定竭力所为。” “姐再给你跪下了!” “别这样,快起来!”毛心悠攥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现在可以肯定孩子是安全的,你先冷静下来,我们首先要知道你儿子在哪,对吗?” “可他电话不接,也不见人...我实在没办法啊!” “你现在这样他当然不会见你!如果你相信我,就需要有点耐心,不能着急一步步来,能做到吗?” 曲芳芳抹着眼泪,点头如捣蒜。“嗯嗯,我都听你的!” “我先帮你打听孩子的下落!”她敲敲玻璃,向外头两人示意。“先送你回家,我们再从长计议。” “谢谢妹妹!” 毛心悠望向窗外,这片工厂还是在她外公时期的基础上改建,除了厂房翻新,规模无异。 ‘毛家的血养着你们一家!张运平,欠的债,该还了!\\u0027 ... 晚餐时间,张如彬坐在张家客厅的地上不停哭闹。“妈妈,我要找妈妈!” “等吃完饭阿姨带你去找好不好?”李嫂拉着他。“地上凉,快起来。” “我不我就不...你骗人,我现在就要回家。妈妈...” 小孩哭喊着爬起来就向门口冲。 “天都黑了,外面很危险...” 老李与李嫂挡在门口又是劝又是哄。 而坐在沙发上的王兰抚着额头,被吵吵的极为不耐烦。 自从张如彬来后,这个家就整日闹哄哄,让她不得清净。 “别嚎啦!”她气吼吼站起,提起大嗓门凶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啦?我就是你妈!” “你才不是!”张如彬人小脾气大。“我妈妈叫曲芳芳,你是老巫婆!” “嘿,你个小兔崽子,闹腾几天了还敢骂我是不是?”她抄起本杂志就冲他去。“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太太,可不能打呀!”老李挡下。 “哎呦,气死我了!”她只好作罢,跺脚抱怨:“这是请了个活祖宗!老李,再把这个小畜生给我关到阁楼去,什么时候学乖什么时候再让他出来!” 一听这,小朋友吓地摆着手。“我不要去,那里很黑有怪物!” “那你还闹不闹了?”她指着他的额头问:“知道谁是你妈没?” “不...闹...”他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我想妈妈!” “还敢哭?去关起来!” “太太,先生回来了。” 听见门口的李嫂报告,王兰瞬间换了张脸,笑容慈祥地靠近小朋友。“彬彬,来,妈妈抱!” “你不是我妈...”他推开她,一转眼看见了进门的张运平,便急忙奔去。“爸爸...” “小彬彬怎么了?”张运平宠溺地将搂进怀中。“哭什么啊?” “爸爸...你带我找妈妈,她怎么还不来接我?!” “妈妈有事出去几天,我们乖乖的在家等好不好?” “我要回我家等。” “爸爸的家也是彬彬的家啊!对不对?”他从身后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盒。“猜猜给你带了什么?可是最新款的狙击枪哦!” 毕竟是小孩,看到喜欢的玩具便暂时遗忘烦忧,抱着盒子就朝他脸上亲了口。“谢谢爸爸。” “嗯,我的彬彬真听话!跟阿姨到房间去玩好不好?”他心里比蜜还甜。“李嫂,带他去。” 王兰收起对那父慈子爱的嫉妒之色,装模做样说道:“我带彬彬上去好不好?” “不要,你是把我关进黑屋子的老妖婆!”张如彬站到楼梯上,伸舌做个鬼脸。“唉~” “这孩子净瞎说!”她心里愤恨脸上却端着笑,朝丈夫解释:“我...白天跟他玩游戏呢,记心去了。” 张运平像心尖被戳,脸攸地沉下来。 “连个孩子都哄不好,你还有什么用?好好的孩子都糟蹋在你手里!” “你以为带个孩子容易呢?”她换上嫉妒之色。“为什么不跟彬彬说我是他妈?你什么意思?你对狐狸精你念念不忘,你后悔了是不是?” “没错!”他咆哮起来。“在吓唬孩子你试试看?” 看他动了真气,王兰嘟囔着没再说出什么。 “没点耐心,他才两三岁啊?你说是他妈就是他妈!”他横眉冷眼地沉下口气。“张如君回来没有?” “在楼上睡了一天了!” 张运平背手上了楼,王兰恨恨低语:“小畜生,敢告状,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62章 张如君的拿手戏 “开门。” 张运平站在门外喊着,屋内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诶,来了。”张如君打开门满脸陪笑。“爸回来地挺早!” “你还知道回来?”他斥责着地进房带上门。“惹出这么大乱子,你打算怎么收场?” “我前几天不是躲风头嘛,不联系是怕给你添麻烦!”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毛芸越还躺在太平间,到现在都没结案!你跟我说实话,她究竟是自杀还是你推的?” “爸,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求她她都不说,就想吓唬吓唬她,谁知道手一滑...没拽住!” 这下可震惊了张运平。 “真是你杀的?!这下可惹了大 麻烦!”他急地来回踱步。“那丫头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被她找到证据你就完了,知不知道?还会连累我!那整个张家都完蛋!” “爸...爸先别急,事情我已经摆平,毛小优那边不会再追究的!”张如君拍着胸脯,语气邀功般得意。“即使有事你也放心,儿子一定会自己扛!” 他停下脚步,狐疑问:“你确定?” “确定!否则我也不敢在家待着呀!不过,就是她提出的赔偿金我还正在想办法,等一交付,我保证事情就彻底结束了!” “提钱就好办了,就知道她贪心!”他不疑有他,真正放了心。“要多少都给她,等这事过了,再想办法套出东西的下落。” “可你知道儿子...” “哼!”他望眼儿子,打开房门。“跟我到书房。” “诶诶!” 原来,张如君跟方文所说都是谎言。 有钱是爹,有奶为娘,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母亡的悲伤虽真却是短暂的,没几天他便忘的一干二净。 那点仅剩的良知,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思维中,也被抛地彻底。 不仅将姐姐受害的视频高价卖给张如清,即使弑母后,还不忘再利用亡母赚一回。 那下作劲简直刷新了他老爹的新高度。 这不,他揣着从张运平那骗来的大笔赔偿金,哼着小曲就驾车出了家门。 但没高兴多久,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商务车突然直插至行车道。 张如君虽紧急刹停,但还是没能避免一场碰擦。 两辆车同时停在了空旷的马路中间。 “操*妈,会不会开车!” 他气势汹汹地开门啐了口唾沫,嘴巴不干不净地就朝前车走去。 “给老子滚下车!”他拍打着驾驶门的车窗。“他妈眼瞎啊!” 然而,司机没动静,却从后车门下来两名壮汉。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大齐凶狠地指着他。“我看你小子欠揍!” “先道歉,再自扇嘴巴!”阿丁喝斥。 这两人看上去可不好惹,但张如君好歹也是出来混的,哪肯吃这亏? “车开成这样,还跟老子耍横?也不打听打听我张公子的名号!一个特么别想走,老子看扇谁嘴巴子!” 说着他便掏出手机叫人,却被阿丁一掌打落,手机飞出几米。 “还叫人?就你这怂货还有名号呢!” 虽对方人高马大,但在自己门口被欺负,张如君暴脾气上来了,一把薅住阿丁的衣襟。 “特么在老子的地盘找茬,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们等的就是他先动手,这下便不再客气。 阿丁一个擒拿手,伸腿一别把人按到了地上,双拳双脚那是一阵旋风暴雷般的招呼。 而大齐则向张如君的汽车走去。 “哎呦,打人啦,我要报警...哎呦!” “这点能耐还装b呢?”阿丁边打边骂。“记住喽,往后得装孙子。” 先刚后怂是张如君的拿手绝活,能唬则唬,不行就利落求饶。 “别打啦!大哥我错了,小弟错了!给你们道歉。” 阿丁装没听见继续猛锤,直打地他蜷缩在地上只有鬼嚎的气。 这时,驾驶室的门开了。 他贴着地皮的眼,只见一双踩着高跟鞋的美腿走来。 费劲朝上瞧却看不清来人模样,不过他也不傻。 “姐...姐...让他别打啦!”他有气无力求着。“我...错了!” “叫谁姐呢?”阿丁朝他的嘴就是两巴掌。“那是你小子配叫的?!” “不叫不叫!” “阿丁!”毛心悠示意。 阿丁这才收了拳脚,与返回的大齐各站一旁。 她缓缓蹲下身子,将手机递给趴在地上的张如君。“报警吧!要不要帮忙?” “不不...不用了!姐...”他望眼那二人,识相地慌忙改口。“哦,毛小姐,是我不对,我不知道是你的车!” 她轻牵嘴角,露出丝冷笑。 “还有呢?” 他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眼珠一转就开始痛哭流涕,那是一个无奈与委屈。 “我没办法啊,真...没办法!”他吸溜着鼻子。“都是我爸...哦还有我大姐指使的,我都跟我姐夫说了...” 这话连起来一说,听的毛心悠心中很不是滋味。“你说的姐夫是谁?” “方...方文啊!” 她顿了顿,问:“他什么都知道?” “是是...他...” “找谁都没用,谁也护不了你!”她凑近了他,轻声说道:“张如君,好好享受你现在的每分每秒,因为你很快就会失去自由,还会以命抵命!” 说完,她站起来拉开车门。 “姐...我是...” “闭上你的嘴!”阿丁斥责:“怕挨揍你嘴早特么欠呢!” 张如君乖乖闭嘴,看三人上车驶离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拾起手机晃晃悠悠钻进车里。 他拨过后视镜,用纸巾擦拭着血迹。 “嘶~真他妈倒霉!”他愤恨不已。“你们打也打过了,以后各不相欠!不放过我是吧?你们也别想好过!” 饶恕自己的弥天罪过是这么简单,恨起别人来顷刻就能钻进他的骨髓。 至于毛心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不是单纯的出气。 “放好了没?”她问。 开车的大齐微微一笑,回道:“放心,那小子是不会发现的!” “嗯!” 她倚在座椅闭上双眸,思绪都被他占据。 姐夫、还什么都知道...方文,你究竟哪句是真? 而让她困惑的这个男人此刻正聚精会神地在办公室加班。 方文坐在电脑旁,指尖哒哒地敲击键盘,最后一击后,黑色屏幕上开始滚动一行行白色字符。 他肆意地伸个懒腰,望了眼腕表,起身抓起外套便走出办公室。 ... 洛敏之坐在回廊抽着烟,时不时向宅门方向张望。 “要不要我给小姐打个电话?”欧阳问。 他摆摆手。“她有她的事!” “女儿果真是父亲的小棉袄,把先生的心都暖热了!” “呵呵...”他笑地微微后仰。“欧阳,人生如戏,我做梦都没想到啊!” “是啊,小姐美丽端庄又乖巧懂事,我看着都替先生觉得高兴!”欧阳弯腰指向宅门。“瞧,回来了!” 他赶忙熄灭烟蒂,在欧阳的搀扶下站起来。 “小姐,给我吧!”张阿姨接过外套。“先生等你吃饭呢,就一直坐那等!” 毛心悠远望着瘦高的父亲,他拄着手杖笑意盈盈,她鼻头一酸,不禁加快脚步。 现在在这世界上,唯有他忧她饥寒吧? “爸爸!”她轻唤一声,挽住他的臂膀。“我来,欧阳叔叔。” 这两字也击中洛敏之的心酸,这是女儿第一次叫他,他本以为会等许久。 “诶!”他点点头。“先吃饭,吃完了再陪爸爸走走!” “好!”她笑笑。 父女俩走在前头,欧阳感动地抹着眼泪。 就在毛心悠前脚进到家门,方文后脚便赶到。 他没叩门,而是围着院墙转来转去。 每当他准备行动大展身手时,总被小巷不时来往的行人阻碍,还被他们异样的目光审视。 “方文都被人当成贼了!” 他嘟囔着左观右看,撸起袖口做好了准备。 嗡嗡~手机也跟着凑热闹。 “靠!”手机屏幕上显示高丽丽来电,他疑惑接起:“喂?” 这通电话他只听未言,表情越来越凝重,约莫一两分钟后,他缓缓垂下手臂。 她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解释? 他气急败坏拨通于钦的电话。 “知道为什么不说?你是等着幸灾乐祸还是要趁火打劫?” “才想起来回我电话啊?”于钦悠悠反问。“我差点没把你电话打爆!” 方文语结,靠在院墙心乱无比。“抱歉!” “是不是高丽丽告诉你的?” “小优...为什么不说?” “你有没有问呢?” “我怕伤着她!” “怕伤着她就该藏的再好点,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你那才不叫爱!” “我没有被打败,我爱她是不会变!”他怒吼回。 “除了兄弟、朋友,我还是亲历者,是该做点什么,但是她说没有必要了!至于为什么,只有你们知道。” 方文沉默片刻。“我知道为什么!” “你看的视频是被剪过的,不是全部!那天我晚去一会儿她就自己了断了,她宁愿死也不会被侮辱!我把完整视频发你,你自己看吧!” 挂掉电话后,于钦发来了短信。 他站在墙根下,对屏幕茫然许久后点开视频。 … ‘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画面中,她手拿起子对准自己的喉咙,随腕部使力,皮肤隐隐露出血迹。 ‘小优...’ 是毛芸越微弱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刹车。 “王八蛋!” 于钦的吼叫后,画面剧烈摇晃着陷入漆黑,但怒骂、打斗、哀嚎等声响清晰可辨。 ‘小优,报警!’ ‘报警了,快上车!’ 凶徒说完,便是慌乱逃窜的哒哒脚步声,直到嘭地关上车门结束。 … 得知真相,他并未有爱人无恙的莫大庆幸,而是承受新一轮的煎熬。 此时他的思绪,就像口多色混杂的大染缸。 没保护好她的自责、太迟理解她的懊恼; 与张如清难以自证的照片,与于钦相比的自惭… 然而,更多的是对她的恼怨。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解释!这正好是你离开的借口,再没人管你了是吗?为了复仇可以弃我,可恶的女人!” 恨意难平的他握拳砸向墙壁。 “离婚是吧?我成全你!离,必须离!” 他胳膊一甩,怒气腾腾,转身就走。 第163章 擒贼先擒王 用罢晚餐,毛心悠陪伴父亲散步消食。 父女俩闲逛着来到中庭池塘边。 她让人搬了椅子,扶父亲坐下,自己则手拿鱼饵夜投锦鲤。 洛敏之掏出支烟卷噙在唇边。 “刚才有人可打应我了!”她说。 他笑笑收起烟卷。“爸爸不抽!” 水中大小鱼儿欢快抢食,翻起腾层层水花,荡漾着圈圈涟漪。 “哇!”她像个孩子般惊奇。“爸爸你看,好大的红鲤。” 他探身一瞧,笑意更深。 “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和它们见面。” “你喜欢静!”她转头调侃:“多了个人,是不是扰了你?” 他没有回答,而是凝望着她。 “看我干嘛?”她问。 “就像看到你妈妈,我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我妈说,我外公也是这样,把她当成年轻时的外婆。”她笑笑。“我们现在就当年的他们。” “我负了芸越一生,她却还我女儿陪伴余生,我感激她!” 说着,他难抑伤悲,眉心皱成了小丘。 她洒尽手中鱼食,蹲下身子取下颈上项链,把它放在他手心。 “你们的信物,还你!要是真感激,你就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这是她愿意看到的。” 他像珍宝般将它攥紧。 “心悠,把你妈妈的身后事交给我!我要以洛敏之之妻的身份,将她风光葬进洛家祖坟。” “有你这句话,对她来说够了,就让这个故事到此结束吧!启宇的妈妈守你一生,不该得到这种结果。” “清平她是好女人,帮我带大启衡抚育启宇,无怨无悔。她受不了我的冷落也吵过闹过,她提出离婚我同意了!原以为她会追求自己幸福,她却换种方式陪伴,确实我们相处更轻松了,是知己也是家人。” “所以你更不能这么做,妈妈也不会允许。我已经找到外公,就让她陪在父母身边。” 洛敏之深深叹息,今生的憾要待来世了。 “毛家怎么会突然败落?心悠,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不愿破坏母亲在他心中的美好,想守住母亲的尊严。 “我外公突然遭遇车祸离世,妈妈受不了打击疯了!”她垂下脸庞。“工厂和宅子被人趁机夺走!” “是我没能守护你们母女,爸爸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他顿了顿,问:“方文来家找过,你们的事…你。,怎么想的?” 她抬头回答:“我要一辈子陪着爸爸!” 听着女儿带些置气的话语,他宠溺笑笑。 “启衡是玩乐,启宇是不婚,对他们的私生活我不过问!你也一样,只要是你想过的人生,爸爸支持你!我巴不得你永远留在爸爸身边,但一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明白!”她站起来。“爸爸,风大别着凉,我送你回房间。” “爸爸要在月初的新项目启动仪式上,让我的女儿在全公司、亲朋好友面前亮相。” “爸爸...”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 “你不必说,爸爸知道!”他站起来。“你是毛家唯一的后人,爸爸不会让你改姓洛。” 她挽住他的胳膊,轻靠在他的臂膀,撒娇说:“谢谢,有爸爸真好!” “嗯,有女儿更好!”他开起玩笑。“比那两个臭小子强太多了!” “谁说的,启宇可孝顺了!” “他这两年才学乖,以前可没少惹我生气。” 父女俩有说有笑往回走,而在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人可是潜伏已久。 “把我磨成贼,你挺开心啊!”方文气吼吼地顺暗影移动。“要离婚也得把事情说清楚,还我清白,再给我道歉!” 照料完父亲吃药、安寝,毛心悠便轻手轻脚带上房门,顺回廊回自己的房间。 此时,夜空一轮满月莹辉,她驻足凝望。 而在她身后,一副高大的身影正悄悄逼近。 毛心悠猛然间被人从背后圈紧腰,捂住了嘴,她惊慌地极力挣扎。“呜呜...” “别叫,吵醒老人,说几句话就走。” 方文压低嗓门,生怕被谁发现前功尽弃。 一听是他,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再乱动。 “保证不出声我就放开你,答应点点头。” 看她点头,他缓缓移开她嘴上的手,转而放在了她腰上。 “放开我!”她掰着他的手斥责。“不放我喊人了!” 他先前的恼怨,在触到她的那刻竟消失无影,只剩死皮赖脸的纠缠与被她冷落的不满。 “怕你跑,我不放!”他语气低沉委屈。“想把我逼疯吗?天黑都不知道该往哪归了!” “我嫌脏!你放手!” “没有!是张如清诬赖,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证明给你看。” “当我是傻瓜?”她更气。“照片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那是她趁我不省人事摆拍的,我的身体我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他将人搂的更紧,因急于解释而致话语有些凌乱:“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人,你知道的!我不该不沟通独自颓废,其实我是怕你更难过,每晚等你睡着才敢回家....是老公错了,大错特错!” “我一个字都不信!”她拼力挣脱,但始终起不了作用。“我也不想听!” “你必须听,必须信!”他低吼道:“我知道,你不解释,不让于钦说,是怪我阻挡你复仇而借机离开。毛心悠,不管你怎么想,我不可能放手,今生绝不弄丢你!” “你明知道是张如君害了我妈,还是要包庇他!视频看到没有?要不是于钦,我真的就被毁了,那也是他们干的!你不仅无动于衷,还出轨张家人,我不会原谅你,恨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劝阻是为你好!我也没有出轨!”他粗暴地转过她的身体,强行拥进怀中又低声哀求:“别这么惩罚我,方文求你好吗?我不能没有你,别折磨我!我现在想明白了,绝不阻止你,还会帮你!不管你恨不恨,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她垂着手臂,无动于衷。“孤男寡女开房,脱了抱了亲了,口口声声还说没有出轨?方文你真是笑话!” “我变成笑话,也是因为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怀中幽香挑起他的情动,他气息不由加深,唇急切地想要探索。“想你,你男人只想要你!” 她侧头左右躲闪。“放开!恶心!” 眼看就要被他得逞,她恼了,抬起脚下的高跟鞋,凭感觉朝他的大脚跺去。 别说,挺准!他疼地直跳脚。 “嘶~啊~毛心悠...你狠!跟谁学的?” 她趁空逃脱,连连后退多步,理理发型挺直腰身。 “该说的说完了吧?怎么来的怎么出去,别再纠缠我!” 方文拖着脚坐到了回廊。“脚被你废了,翻不了墙,就在这凑合睡吧!” “我让人开门!张阿...” “喊吧,大点声!”他阻了她的呼叫。“正好把老家伙叫起来,还有洛启宇那个混蛋,我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方文,你才是无礼的混蛋!” “此言差矣!”他一本正经回:“把老婆还了,我把他当成老丈人供着!要是拆散,哼,就是仇人!” “是你自己的问题!”她气地跺脚。“你出轨,讲不讲理?” “再说一遍,要是跟她做了那事,我立马死在你面前!你生气回娘家我不怨你,不听我解释单方面离婚,把我锁在公司外头,拒之洛家门外,连保镖都用上了,桩桩件件你跟我讲理没有?” 她竟被他说的有些理亏,干脆不再听下去。“爱走不走!” “去睡觉吧不用管我!”他冲她的背影说:“转告你的代理人,我们还在同一屋檐下,没有分居!我要等明天,跟老家伙好好聊聊!” “无赖!” 她嘭地关上房门,倚在门上心烦意乱。 “到底有什么好?除了磨人还是磨人!要不是怕你后悔,我早潇洒去了!”他嘟囔着往回廊一躺开始思量。“擒贼先擒王!” … 毛心悠洗漱完,悄悄推开窗户,从二楼的卧房只能望见廊顶,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回廊? 入秋的夜风沁凉,她不禁抱紧了臂膀。 他这出苦肉计,成功唱到她心软。 她在房内来回踱步后,拿起床上的薄毯。 “一男一女赤身搂抱,嘴都亲上你的脸了,还敢说没有!”她气恼地坐在床上。“跟你妈一样,别人说个啥就信个啥,冻死你算了!” 时间就在纠结中去了十几分钟,她终于忍不住,抱着薄毯下来楼走出房门。 呃... 那回廊里,哪还有人影? “我信你个大头鬼!” 她气嘟嘟地回了房。 ... 翌日一早 “毛心悠,起床!”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方文?” 她猛地睁眼,下床奔向窗台推开窗,那男人正精神奕奕地抄手站在楼下抬头望。 “怎么那么懒?咱爸等你吃早饭!” “谁让你进来的?”她没好气问。 “昨夜翻墙进来的!”他大言不惭回。 她嘭地关上窗户,外头又传来他的催促声。 “快点啊,我在餐厅等你!” 他没走?在哪睡的?咱爸? 毛心悠思量着换衣洗漱、化妆造型、首饰耳饰样样不落精致地为自己装扮。 选定搭配的手包后,风姿绰约地出了门。 她刚一进客厅,那浓烈的烟味就扑鼻而来。 侧头一瞧,他坐在父亲对面吞云吐雾,边说边比划手,聊地好不自在。 而父亲则在他的‘贿赂’下,坐在沙发上,愉悦地一支接支烟地放飞。 第164章 洛家的乱 两人是同为道中人,相见尤嫌晚。 毛心悠幽怨地夺过父亲指上的半支烟,杵进半满的烟缸。 “抽这么多?” “是我们爷俩!”洛敏之笑笑,指指方文。“小方抽地多点!” “别紧张!”他悠悠说:“爸他身体好着呢!” “有你这样的吗?”她指着外头。“你出去!” 他不以为然熄灭烟蒂,站起来走到洛敏之身旁。 “老人家不能挨饿,都等你半天了!爸来,吃早饭!” 方文一口一个爸,叫的洛敏之喜笑颜开,相当讨喜。 “别怪他!先吃早饭,爸爸下次一定注意!” “爸你别被他骗了!”她不服气地边走边说。“他嘴里没实话!” “心悠,再生气也不能在长辈面前诋毁我,爸爸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坐下不客气地用起餐来。“别傻站着,吃完送你去上班。” “谁要你送?” “那你送我上班!” 洛敏之笑笑,拉女儿坐下。 “我们爷俩聊了一夜,他把你们的事都跟我说了。爸爸认为这里面有误会,你就给他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毛心悠一听,抬脚踢向方文。 “不仅带我爸抽烟,还缠他聊了一夜?他病还没好,你安的什么心?” 没等他回答,洛敏之却护起来。 “是爸爸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现在精神好着呢!” “生病不能光吃药,精神愉悦最重要!”他接的很快说地很溜。“今晚我还来陪爸! “顺便把你那个...”洛敏之望眼女儿。“带来!” “放心,不会忘!” 他们打着哑谜,她已然无语,昨晚还开明的父亲,一夜之间就被他攻陷。 “爸,我不想见他。”她说。 “你们已经是夫妻,要多沟通!”洛敏之劝导完女儿,又厉声向方文说:“你要是真做了对不起心悠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相信我,爸,这个世上除了你,那就是我最疼她。” 洛敏之开怀一笑。 “那我就放心了!心悠,等过了这阵,爸爸就帮你们把婚礼办了。” 她放下筷子没了胃口,她叱咤商场的父亲,几句好话灌耳就放弃原则。 “爸,悠悠!”洛启宇一进客厅便喊,但等看到方文时先是一怔,继而质问:“你怎么会在这?谁让你进来的?” “我让他进来的!你有意见?”洛敏之斥责:“他是你姐夫,没礼貌!” 方文用纸巾擦拭唇角。“没事,爸,他还小!” “说谁小?”洛启宇被父亲的一个眼神止了话语,坐在脸色不太好的毛心悠身旁,低声问:“什么情况?” “被收买了!”她轻声回。“我都插不上话。” “有什么话你们大点声!”方文看两人咬耳朵便不爽。“让我们也听听!是不是爸?” “叫的比我们还亲!”洛启宇白他眼。 “一个女婿半个儿,叫的亲怎么了?”洛敏之又插话。“没大没小!” “我和他的事就让我们自己处理。”她向方文说道:“以后你别来了,打扰爸爸休息!” “人多热闹!”洛敏之回:“爸爸就喜欢热闹。” “爸你不喜欢静吗?”洛启宇一脸惊诧。 “臭小子,你巴不得你姐跟你一样是不是?还一辈子单身贵族,等老了你自己爬进棺材!” “方文,你还告状啦?” “是转述!”他回。 “启宇,我可以不管你,但不能带坏你姐!”洛敏之斥责。“心悠,爸爸支持你的决定,现在只是给你小小的建议!” “又是女婿又是姐夫,爸你这叫给我姐建议?” “洛启宇!” “行行,我闭嘴!” 这对姐弟不约而同望向方文,他虽面无起伏,但那眼神却满带胜利之色。 这时,欧阳走到洛敏之身后。 “先生,启衡来了。” “让他进来!” “是!” “姓方的,吃完了怎么还不走?”她小声说。 “等你送我上班啊!” “你没车?”洛启宇帮腔。“赶紧走吧!” “小孩别插嘴!”他揶揄道:“代理人!” “方文你给我等着!” “啧,叫姐夫!” 正逗嘴,欧阳带着满面笑容的洛启衡来到餐厅。 “爸爸!”他叫完,又阴阳怪调地说:“哟,方总和太太也在啊!启宇,你们这够早的啊!” “大哥!” “洛总。” 他们站起礼貌地打完招呼,气氛明显不似方才轻松。 “启衡,坐下。”洛敏之说:“趁大家都在,我们聊聊家事。” “爸先等下!我们聊点事,方总,要不你们先回避一下?” 方文没说话,走到毛心悠身旁拉起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方文,心悠,你们都坐下!”洛敏之摆摆手。“启衡,这几天我身体不适,没来得及把这事告诉你!她是我的女儿,方文是她丈夫,所以是一家人!” 洛启衡没太大反应。“爸,你觉得方太太不错,认作干女儿这没问题!” “不!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亲生的?”他一下变了脸。“启宇这事你明白吗?” “大哥,我知道!” “就是说,只有我不明白喽?爸爸,你一把年纪了,平白无故多出来个女儿,你不觉得这事荒唐吗?” 洛敏之耐心解释:“心悠是在你妈妈去世之后,我的妻子所生。” 然而,洛启衡却把持不住,态度蛮横起来。 “你到底娶了几房啊?早不认亲晚不认亲,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蹦出来啊?往后还会不会蹦出张三李四...” “大哥...” 洛启宇一开口,彻底像激怒了他。 “我说话,你插什么嘴?” 方文的脸沉下来,语调带着命令。 “心悠,跟我走!” 她和洛启宇一样没动,没说话。 欧阳望眼愈加放肆的洛启衡,站到洛敏之身后准备待命。 餐厅鸦雀无声。 而洛敏之的脸此刻已异常威严,他拒绝欧阳的搀扶,缓缓站起。 “启衡,是不是觉得爸爸老了?这个位置,应该你来坐了?” 他音量不高,语气却冷冽。 洛启衡意识父亲已动怒,自然有几分忌惮,语气转圜:“爸爸...对不起!这么大的事确实有点突然,我一时没搞明白...” “可能是我没把话说清楚,那我再说一遍!”他一字字郑重宣告:“毛心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的妹妹,启宇的姐姐!这回明白了吗?” “明...白!”洛启衡似乎不甘。“她以后不会住这吧?” “需要你同意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是方总的太太...” “她是洛家的一分子,这里是她永远的家!”他打断长子的话。“她跟你们一样,将来还会参与启明星的管理!” 洛启衡惊地目瞪口呆。“爸爸...” “心悠,叫大哥!” 她望眼父亲,向洛启衡有礼地微微躬身。 “大哥。” 然而,洛启衡窝火地将头转至一旁,但他却没有勇气不应,轻吐一字了事。“嗯!” “你们三个都是我洛敏之的孩子,应该团结一心,把心思全部放在启明星的运营上。” “是,爸爸。”洛启宇回道。 “我虽然身体欠佳,好在耳没聋眼没花、头脑尚且清醒。欧阳,向董事会传达,公司现在出了问题,问题在哪?怎么解决?万不可避讳,逃避!我要的是把所有问题摆上台面,认真刨析与商讨。” “是,董事长!我这就准备董事会议。” 这意有所指洛启衡自然心知肚明,今天来好没讨到,却平白无故多出个竞争对手,还引来野火。 他向父亲微微躬身,未打招呼就径直离去。 这个儿子今天的表现,让洛敏之相当失望,他一下瘫坐在椅上。 毛心悠与洛启宇紧张地围了上去。“爸爸。” “没事!”他摆摆手。“心悠,别往心里去。” “是啊!”洛启宇跟着安慰:“他就那样,就当没听见。” “爸爸,我不想去启明星。”她说。 “以后再说!”他不忘照顾女婿的情绪。“方文,都是自家人,要多担待!” “当然!”方文调侃:“再登门,不会又要我翻墙吧?” “谁不让进,打电话给我!” 洛敏之笑了,大家都跟着放松下来。 ... 方文走出洛宅大门,教育起身旁的洛启宇。 “往后对我客气点听见没有?跟我斗,你俩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小人!” “叫姐夫!” 毛心悠白他眼,走在两个男人前头。 三人转过小巷,朝停车场走。 然而,洛启衡并未离去,正站在车旁等待。 “你们合起伙来把老头哄的团团转!”洛启衡一脸皮肉不合的笑意。“方文,拿自己的老婆去开辟天地,真是让我钦佩!” 她没说话,方文却不愿受辱。“看你就不是个东西!” “方文别冲动!”洛启宇推离他。“大哥!” “你以为这样全越就能得标?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也告诉你,我方文更不愿和心术不正的人合作,全越正式退出竞标!” 洛启衡又将矛头指向弟弟。 “争不过我就找个野种来帮忙,洛启宇,你这招玩的妙啊!” “洛启衡,你侮辱的都是自家人!你以为我愿意呆在公司?我也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洛启宇也怒了。“如果你做事都为启明星、为洛家着想,我们还有什么可争的?” “少跟我来这套!整天围着老头转,让你妈吹枕头风,现在又来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别忘了我才是洛家长子,咱们走着瞧!” 洛启衡说完便愤恨地上了车。 “我打什么注意了?我妈把你养大...” 汽车一溜烟地驶离,洛启宇无奈地深叹口气。 “你看到没有?”方文恼怒地口无遮拦。“被他说成这样,还好意思赖在洛家不走?” 毛心悠回瞪他眼。“要你管!” “方文你说的什么话?洛家再乱也是她的家!照你这么说,因为洛启衡说我几句,我也要走吗?” 洛启宇拉起她的胳膊继续走。 在他们身后,欧阳一直站在巷口默默观察,他摇摇头转身进了巷子。 第165章 洛启宇求解 方文郁闷地站在原地,他就知道洛家将是另个漩涡。 “毛心悠你是我的天劫!” 他无奈地平复恼意,三步并两步跟上,扯下她手臂上的手,揽过她的腰,却并她侧身甩开。 “你说你是清白的,我可以听爸爸建议给你机会,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听见没有?”洛启宇跟着附和。“有证据就赶紧去拿来!” “你闭嘴!”他斥责完,又追问:“如果我能证明,你要无条件跟我回家!” “不能!”她回。 “那我还证明什么?” “随你!” “到底什么意思,直说好不好?” “一个罪人有资格提条件吗?即使能证明她也得住在洛家,将来还要去启明星上班,最多让你做上门女婿。” 洛启宇这句暴露目的的话,让闹矛盾的夫妻二人步调终于一致。 “哪来那么多馊主意?”他点点头。“我明白了,千方百计想把她留下,自己来个金蝉脱壳,把烂摊子扔给你她好去潇洒!” “是不是真这么想的?”她手叉腰凶巴巴质问。“我还以为你孝顺,劝我回家是为爸爸好,没想到你是为自己!” “我...”洛启宇一时语结。“我...我得去造我的城市之星,姐这不是你说的吗?!” 毛心悠抬手便打,像当年教育贪玩的毛小宝。 “让你去造,让你什么都不顾去造吗?别指望我,我不会去启明星,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大哥那样你看到了,我只有离开公司他才能放心。我真不想跟他争,更不想兄弟不和让人看笑话。” 她理解他所说,沉下气来。 “我想爸爸希望你能接管公司。” “我跟爸爸说了,就让大哥接管启明星好了,他非逼着我进去。” 毛心悠掏出震动的手机却没接,向不远处停着的汽车招手。 “我有点事,下班再说。” 汽车停稳,大齐下车为她拉开车门。“小姐。” “由他接管,启明星早晚变流星。你姐有东越,将来还要生不少孩子,顾不上你!” 方文说完要跟上车,却被大齐阻挡。 “你的车在那!方文,该说的我说了,如果你只是想靠这种方式蒙混,我是绝不会原谅你的!” 这个女人对他是一点不手软,人前人后半分面子都不留。 “毛心悠,别对我这样!”他吼道:“否则我真不再理你!” 然而他的恐吓对她起不了作用,她没再回他。“启宇,这次项目是你提出的,不管将来你怎么做,最起码有始有终先做好这件事。要不然,东越费力开发就没有意义!我走了。” 看她上车离去,方文阴沉着脸朝洛启宇发飙。 “安排两个家伙跟着,你可真够损!我跟你聊个毛线!” 他愤愤整整外套,霸气地向汽车走去。 而洛启宇没说话,默默跟在他后头,还不客气地上了车。 “真不明白爸爸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就算我推荐东越,拍板的都是他的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不顾车主嫌弃的目光,自顾自说着还不忘扣好安全带。 “滚下车!” “我压根就不愿意去跟他去争!” 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方文活动着手腕,准备来硬的。“非要我动手把你扔下车!” “对我这个态度,还想不想挽回我姐了?” “立马给我滚!受你姐的气我认了,你爸我也没办法!你就少在我面前装,现在就滚!” 这时,他却换上讨好的笑。 “姐夫,我真迷茫了!陪我聊聊,帮我分析分析!” 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句好话让方文转了态度,扣上安全带发动汽车。 “看在你小子还算识相的份上,就跟你聊几句,说吧!” “当初姐夫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说别因为我耽误全越,是不是?” “我记得,不积极、推诿,但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我不是没能力,就是想不通,跟他抢人、抢地盘,争地头破血流,意义在哪?” “我认为你爸这么做有他的道理,单单将洛启衡踢出核心没这么麻烦!他是想以最体面的方式收回权力,保持公司平稳运营和家庭和谐。” “你们不了解大哥,即使爸爸给他体面,他未必领情。” “你爸了解他吧?但该做的必须得做!洛启衡已经成为了启明星的危险因子,跟你有关系,但关系不大!” “你都没去过启明星!”洛启宇质疑:“怎么会知道内部情况?” “我是干什么的?决策者最怕的风波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没完没了的内斗,一旦如此大家都会只顾夺权,弃公司利益于不顾,离散不远了!你还没成气候,洛启衡要登顶,首要对付的是以欧阳为首的元老们,其次才是你!” “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不完全同意,欧阳他们并没参与进来!” “洛启衡在明处打压,元老们在暗处较劲,两股力量对抗并且已打破平衡,祸形已显,你爸迫不得已才将矛盾转移的到你的身上!如果我没猜错,这次董事会,他就会找几个替罪羊大肆做文章,借机敲打!” 他咀嚼着方文的话,喃喃低语:“照你这么说,不管我做什么爸爸都会收缴大哥的权力?” “不!你这次真要什么都不做,让洛启衡把握了公司未来的发展,你爸势必会采取强硬手段!若他不愿坐以待毙,不止父子反目,公司也将遭遇劫难,所以新项目是一次软着路,你就是拴在启明星上的降落伞!” “就这点权限,还怎么着路?爸爸怎么不跟我明说呢?” “给的越少,赢了才能服众!只手遮天再输了,即使好意思呆下去,也没人再依附,自然就没落了!至于为什么不说,都是自己的孩子,你爸其实是最矛盾的。” 他转过身,诚意求解。“姐夫,如果是你该怎么做?” “我们给你出出主意,在背后支持你都可以!但是千万别让你姐搅进去,那是让她去冒险,因为一旦狗急跳墙最先被咬的就是她!你是个爷们,不能把你姐推上战场自己却逃了,这很丢人!” “开玩笑,谁动我姐我跟他拼命!洛启衡也不行!” 方文叹息,同样是弟弟,曾经与她相依为命的毛小宝却是六亲不认,屡次加害。 “防患于未然比到时候再去拼命强!目前来说,你应该充分利用好这次董事会议,不求把人抢过来,最起码让他们保持中立,你做这些不为别的,就为启明星的未来寻求一场公平客观的竞标!” 洛启宇思量着点点头,感叹道:“你要是真没出轨就好了!” “啧?绝对没有!”方文笃定回完,又犯了愁。“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跟我说说,我也给你出出主意。” “你那都是馊主意。” “馊主意说不定就管用!” 两人一路聊着朝全越驶去。 ... 这边,得到消息的沈家梦坐不住了,来到杰通商务,走进张如清的办公室。 “还来找我做什么?” 张如清的不待见,沈家梦置之一笑。“咱们还有很多事可谈呐!” “我这种处境,还能帮上你们什么忙?要谈事去工厂找张如菁。” “你用这招对付你妹妹未免太不计后果!” 她摊手笑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如菁真是没脑子!你准备的产线合同,她居然看都不看直接给你爸签字,不经审查就传去德国那边,还拨去款项。现在可好了,一字只差交付日期要百年之后,可谓是遥遥无期!长运物流的集装箱在港口停靠多日,光是这,就有得赔了!” “跟我没关系,你们再沟通补救呗!”她不以为然回。 “你们?”沈家梦垂首轻笑,知道她这招是一石二鸟。“清清,你想错了!犯这种低级错误,东天可不吃这亏,更不可能会承受损失,谁的责任谁承担,只能苦了你爸了!” 她微微一怔,转而冷冷一笑。 “谁承担后果你们自己商量,说完了,就请回吧!” 沈家梦不理会逐客令,反而在她对面落座。 “那我就说点你感兴趣的,比如...方文和他妻子的事!” “妻子?她已经离开方家!”她冷哼一声。“一个破鞋,我就不信方文还能接受她!” “告诉你吧,他们不仅和好如初,你这次彻底是没希望了!” 她不可置信地做正身姿。“这根本不可能!” “你知道她离开方家又进了哪家吗?” “我管她进了哪家!”她急吼道:“想说什么直接点!” 沈家梦似乎察觉出她与往常不一般,特别是那直勾勾的眼神,像失去了神智只剩嫉恨。 “你没事吧?清清。” “沈家梦你什么意思?”她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向前探身,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你刚才是不是说他们和好如初?” “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沈家梦确实被她惊到,等她坐下平息阵后才又继续。 “她进了洛家,摇身一变成了洛家尊贵的千金小姐!而且方文也追了去,他们现在同住洛家!” 然而,张如清却仰天长笑,直笑出了眼泪。 “洛家小姐?哈哈...开这种玩笑,你觉得好笑吗?” 第166章 手撕破坏者 虽然沈家梦被她的时恼时笑搞地心里有些毛,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我没功夫开玩笑!洛家家大业大,你想想哪个男人肯放手?所以你的那些努力都无效了!” 张如清止住笑意,表情是欲哭还恨。 她双拳砸向办公桌,咬牙切齿地浑身震颤。 “怪不得方家的死老太婆对我态度变了,原来是这样!贱人!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沈家梦顺她的话向下。“可不是吗?张家跟洛家相比,可不是差的一点!” “她怎么会是洛敏之的女儿?她就是一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贱种!”她胸口剧烈起伏,心存万般不甘。“她一定是怕方文嫌弃她不洁,才会用这种方法抓牢!” “可人家不仅找到了爹,还是大家之女。其实我和你想的一样,不过是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沈家梦站起来。“全越已经退出竞标转投洛启宇,到时候被洛启宇推荐的是董事长女婿的公司,试问谁不给面子?看来这次我们要输了!” “你们谁赢谁输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耐烦回道。 “哎,我们输了就输了吧!费了这么大劲,竟没动摇他们分毫,我是替你可惜!关键是你现在还被愚蠢的妹妹压制,只能窝在这,你和她已经拉开了距离!” 张如清冷冷一笑,却不以为意。 “捅这么大篓子,张如菁还能赖在工厂吗?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赶回来!” “你又错了!你不仅在这等不来你要的调令,工厂发生的事你都将无法得知,知道为什么吗?” “高行 健!” “没错,就是你留在工厂的心腹高行 健投了旧主,在你爸面前都招了!所以我说你不计后果,伤敌八百却自断归路!” “不过,即使你们的位置调换又能怎样?”沈家梦说出此行的另个目的。“你爸已经老了,在工厂的运营上有心无力,若是换你做主,整个张氏都会焕发活力,我们在沟通上都能轻松很多,实现真正的双赢!” 她望眼沈家梦,表情没有意外,似乎这个念头早在她脑中闪过。 不管于家庭还是工厂,她对父亲失望、埋怨甚至是愤恨。 特别是在此刻,这大概是她唯一的路。 “没错!他是老糊涂了!” “你是聪明人,现在正是契机,应该当机立断!我可以帮你坐上那个位置,全越还有些小单在工厂,你有的是机会!将来一个是女总裁,一个是骗子,你自然可在他和方家人面前扬眉吐气!” “什么条件?” “我们努力那么久,不能就这么算了!全越现在的情况和他们的研发进度,我们已经无法得知,虽然没有王明治,方文可是高手,如果不能等拆穿她,唯一的办法还是拖慢他的脚步。” “我来想办法!工厂那边...” “马上运作!” 张如清眯起眼来思量,那神态颇像动坏心思时的张运平。 沈家梦嘴角扬起,满意一笑。 正当她们密谋的起劲时,毛心悠的车停在了杰通楼下。 她在大齐与阿丁的随护下,走向提前到达电梯口的葛萌萌。 “老板娘!” “穿裙子很好看!”她笑笑调侃。“越来越像姑娘!” “哎呦,别笑话我了,受不了王大皮整天唠叨!” “萌萌,有没有眉目?” “不好说!住院部分东西两区,两区虽然每层不相通,但楼顶是相连的。我猜测,阿姨是从东区的病房到了顶楼坠楼的位置,而他们是由西区的电梯爬上楼顶,那样可以与阿姨碰面。所以我们在东区监控中才没找到可疑的人!” “西区的监控有发现吗?” 四人走进电梯,葛萌萌继续汇报:“在那个时间段前后,西区是有几个人上上下下,不过西区有的病人家属会到楼顶晒衣物,很难分辨。还有,阿姨是自己上去的,又怎么那么巧和他们碰上?” “病房走廊的监控呢?” “阿姨的病房是在走廊中部,人来人往的,可以确定的是在我们离开后没人进去过。” 她叹口气,脸上闪过失落。“结果无异!” “也不尽然!你说的几个人我也没见过,我把关键的监控画面拍下来了,到时候你再看看!” “好,辛苦!”她挺直身子。“等会知道该怎么做吧?” “交给我吧!” 他们下了电梯,来到杰通公司大门。 葛萌萌一撸袖口,就大骂着独自向里冲。 “张如清,滚出来!抢别人老公,还要不要脸啦?” “你找谁?不能进!” 前来阻挡的前台小姑娘哪能挡住葛萌萌,她不费力气就闯进办公区域。 “我找狐狸精张如清,她勾引别人老公,还不要脸的拍裸照!” “你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叫啊,叫的人越多越好,让大家都来评评理!”她在几十号员工面前,掏出一沓照片开始抛洒。“睡别人老公,都来看看她的自拍照啊,这是有多贱,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张如清,出来!” 拿到照片员工三五聚团,交头接耳的讨论地好不热烈。 “都出来看,张如清趁别人老公喝多了,给人带到酒店,脸皮是有多厚呦!” 此时整个杰通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这种有违道德的事,也没人敢与葛萌萌理论。 而外头的闹哄哄也传到了办公室,张如清听清缘由,便急切切地抛下沈家梦奔出去。 “你谁呀?”她站在办公室门口斥责:“敢在这闹?” “呦呵,你个狐狸精终于肯出来了!”葛萌萌向前逼近。“不认识我啦?” 张如清仔细辨认,这不是在全越与王明治一起羞辱她,坏她好事的假小子吗? “我认得你,恶心的一对...” “谁能有你恶心?”葛萌萌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当着那么多人面勾引我男朋友,你是有多贱呐?专门看上有妇之夫,破坏别人家庭!照片上的这是不是你?” 张如清看到照片便明白了,不以为耻反而加以嘲讽。 “她自己不敢来,却派你来!保安!” “你叫你叫,我照片多的是,等会我就在大厦门口,人手一张,你不是喜欢自拍吗?让大家都来欣赏欣赏!”葛萌萌继续说:“我们老板娘不会骂人,我先替她把你骂出来!” 毛心悠高贵优雅地登场,她在两名保镖簇拥下,穿过人群缓缓走向张如清,那不凡的势头与美貌引得众人惊叹。 她的蜕变让张如清也一怔,随后嫉恨毫不掩饰的爬上了脸,朝员工怒吼:“看什么看,都回位置!” “不是逼我让位吗?”她淡淡一笑,语调不温不火。“我如你心愿来跟你聊聊!” “缩头乌龟也敢跑到我公司来羞辱我!” “做出这等事,你恨不得昭告天下,我是在帮你,不该感谢我吗?” “别以为混进洛家就了不起了,不过是冒牌货,早晚会像狗一样被赶出来!” 这时,沈家梦从办公室现身。 “怪不得消息灵通,原来东天的沈总也在?”她顿了顿。“若是被赶出来,我也敢肯定是在...启明星竞标之后!沈总,要不留下来一起聊聊?” 听了这话,沈家梦也很识相,并不想与她起正面冲突。 “我有事先走了!清清,你们先聊。” 张如清更加愤恨,死死地盯着毛心悠,恨不得咬上几口。 “你以为你是谁?我不会让你好过!” “我是让你羡慕嫉妒恨的方太太啊!”她不以为然。“是想进你办公室谈,还是在这些员工面前?我随你!” 反正人都丢到家了,张如清还在乎什么在哪! “羡慕你什么?被两个男人轮*啊?”张如清自觉扳回面子,得意地说:“我就跟他睡了,而且我们还很开心,你能拿我怎样?他没说嫌你脏,才找我的吗?!” 她笑到肩膀微颤,笑地张如清莫名奇妙。“你笑什么?” “笑你自娱自乐在意淫,笑你被张如君耍了在他面前像小丑般表演,更笑你当着你员工的面,把这事说地那么没皮没脸!” 张如清不由一晃,歇斯底里吼道:“你什么意思?” “他有完整的视频,知道我没有!你呢非要塞给他剪了一半的视频,还非常入戏地跟他说那就是真相,你说你像不像小丑?”她凑到张如清的耳畔,轻声说:“至于意淫,把自己脱光了送给他都没能如愿,除了张照片你哪来的开心?因为他厌恶你!” “你...你胡说!”张如清的脸猛烈抽动。“我跟了他几天,他有多痛苦,借酒消愁我统统看在眼里!” 毛心悠仔细地观察她每寸表情,若是她真与他有了关系,以她的心态定会强调反驳,而不是回避。 “今天来其实我是想告诉你,虽然你没得逞但是你成功地让我觉得累了。所以,只要你肯求我,我可以让你离开他,让你去试试看!” 这出乎张如清的预料,她慢慢将恨意收起,似乎将话听进了心里。 趁她思量的空挡,毛心悠绕过走进办公室,坐进沙发翘起二郎腿等待。 为爱,张如清可以不择手段,当然也可弃尊严于不顾,她跟进办公室面对毛心悠蹲下,垂下头泪如雨下。 时机已到,毛心悠暗自朝随从的三人使个眼色。 葛萌萌和阿丁站在张如清身后,以防她突然转身可遮挡她的视线,大齐则悄悄潜进了她的办公桌下。 “之前是我不对,我真的很爱方文,爱了他十几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我求求你放过他、离开他!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毛心悠静静听着句句哭求。 “只要你离开他,我绝不再找你麻烦,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爱而不得是很痛,我理解!”毛心悠叹口气轻轻说。“可以再把他灌醉,再试试!” 而打开宣泄口的张如清思绪凌乱,越说越伤心,也愈加刹不住车。 “没用的!有你他就不会要我,即使他烂醉如泥!小优我求你,张如清请求你离开,别再见他!” 第167章 赢了?输了? 毛心悠笑了,眸中有泪花闪烁。 他没说谎,他还是自己的! 办完事的大齐朝这方做了个ok的手势,她收拾好心情。 “三人这么纠缠确实累!但之前你对我做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我可以答应你离开他,不过,你要给我个说法!” 张如清抬头望着她,语气坚决。“你想怎样都行!” “好!” 啪~她不客气地反手就是一耳光。 “这是方太太打的,打你贱!认吗?” 张如清虽恨之入骨,但她甘愿承受。“认!” 啪~又是一记。 “这是毛心悠打的,无良害人,打你坏!认吗?” 张如清侧着脸,双颊浮起五指红印,她生生咽下这份羞辱,藏好愤恨轻吐:“认!” 毛心悠对这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女人嗤鼻一笑笑,接过葛萌萌递来的手机。 “再学你曾使在左优餐厅的技俩,把拍下来的视频发到网上,标题为…史上最卑微的女人,尊严何在?!怎样?你说点击率会不会相当高?” 张如清猛然转脸,她像似回过味来缓缓起身,但她仍不死心抱有希望。 “你想怎么做都好,但要说话算数,离开方文!” 毛心悠轻牵嘴角站起,从包里掏出u盘扔进沙发后走向门口。 “这是完整视频,送给你慢慢看!事是谁干的,谁指使的?这是铁证!不妨再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监控视频,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一个都跑不掉!所有罪证聚齐,张家的人就可到另个地方团聚!” 至此,张如清才恍然,相信、去求一个跟自家有深仇大恨的女人,是多么蠢的事! 自己竟然笨到一步步落入圈套。 她心中的熊熊怒火,将五脏六腑蒸腾气化,顺着狭长的通道一涌而出,阻塞她的喉咙只剩拼命张嘴,引得身体阵阵僵硬。 猩红的双目迸射出寒光,她双掌张开,手指在空气中一张一合不停抓挠,关节被摩擦的啪啪作响。 一番对抗,她终于冲破身体的阻碍,尖叫着朝毛心悠冲去。 “你个贱货敢耍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当然,张如清不出意外地被阻在安全距离之外。 毛心悠缓缓转身,冲她扭皱成团的脸轻笑。 “放心,我不会食言,我答应你离开他!但你是知道的,即使我搬出方家,他依旧紧追不舍不肯放手!看来,你还得再去求他!求他忘记你曾对他与全越做的事,求他...可怜你!” 在她的抓心挠肺中,毛心悠笑地无比舒畅。 “我不会放过你,要把你大卸八块,你给我等着!” 毛心悠的笑戛然而止,表情冷到冰点。 “很抱歉,我不会等,会主动找上你们!” 说完她便转身,而身后的张如清却癫狂长笑。 “你得意吗?!看看谁先倒霉,所有的事都跟张如君有关!你不知道吧?他不仅杀了他亲妈,祸害亲姐的也是他!你们一家三口相互残杀,滋味怎样?哈哈...” 毛心悠强忍双目黑影旋绕带来的晕眩,由心窝晕开的冷冽散至四肢末端,寒地她瑟瑟发抖。 她闭上双目努力支撑,语调低沉。 “挑唆、指使者罪孽更重!” 她抛下句话,迈开脚步走出办公室。 张如清愤恨地甩上房门,本就被囚困的精神再经此刺激,好像愈加失常。 屋内能见的物品都在她的暴怒下碎裂成渣,那阵阵清脆之声加撕心裂肺的哭笑尖叫,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杰通的员工在张如菁时期懒散惯了,张如清的到来让他们倍感不适。 所以在此时,有的幸灾乐祸撇嘴而笑,有的则事不关己避而不听,总之没人愿意去劝。 但毛心悠也并不好过多少! 她稀里糊涂地上了车,失魂落魄地陷进座椅,曲腿抱紧身体。 葛萌萌拿来薄毯将她裹住,望眼前排的两个男人,三人无奈地默默摇头。 如果没有张如清最后的几句话,这场对峙她的目的都达到了,赢地是多么舒畅。 然而,最后时刻她却输了,且是一败涂地! 真相就像尊巨石,反复抛掷进她的脑海,炸开的擎天水柱,将她无情浸泡。 “不要报警...小优...不要报警...” 母亲在烂尾楼内极力阻止的话语在毛心悠耳畔萦绕,她不是怕报复,而是她知道那是她们的毛小宝。 小时的姐弟情深相依相伴、在母亲夜班时,她哄他入睡的每个黑夜,喂他吃饭、辅导他作业、整治他顽劣... 再到失去他的痛苦、寻找他的焦心、为他处境的担忧... 她笑了又哭,哭完又笑,她终于找到弟弟了! 他一直就在她身边,离她那样近! 可仅在一刹,她们被绑时,他见到她的落荒而逃,母亲的惨死,那晚从他嘴里喊出的姐... 他所有做过的恶,就像一根根钉子,被他一锤锤楔入她的心窝。 那钻心之痛不是来自铁钉进身,而是举锤的人。 ‘毛小宝你什么都知道!妈妈、姐姐...为什么?为什么?’ 她双眸越睁越大,浑身止不住的震颤。 没错,现在的张如彬就如曾经的张如君,她早该想到! “老板娘,小优!”葛萌萌拥住她。“别吓我啊!阿丁,还是送她回家休息吧!” “好,我这就掉头!” 原本前往东越的汽车,掉头朝洛家驶去。 ... 张氏工厂 张运平窝在办公室被产线的事搞的非常糟心,他坐在办公椅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桌上的手机间歇性的响着,是曲芳芳发来了条条短信。 她字里行间皆是对他的爱意与思念,祈求他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她的懂事让他怀念起过往,那个他们曾经的小家,小情人温柔体贴、儿子活泼可爱,是可让他舒心的港湾。 而如今儿子整日哭闹越发沉默,他也能想象可人的小情人一定是不舍情缘整日垂泣。 想到这,他那副铁石心肠居然有了松动。 他长叹一声,拿起手机回去电话。 电话那头,曲芳芳语未出已哽咽。 “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我二十多岁就跟了你,你却狠心不要我了!” 情人娇滴滴地委屈哭诉,让他心疼不已。 “芳芳,是我对不起你!找个人嫁了吧!”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这么多年我没名没份心甘情愿,以为你是我一生的依靠,原来是我爱错了人!你带走孩子我不怨你,他跟你会更好,但我做梦都没想到会被你抛弃!但是老公,跟你芳芳不后悔,来世依然会选择你!记得来为芳芳收尸!” “千万别做傻事,芳芳,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芳芳除了你,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没有你,活着已经没有意义!”她吸吸鼻子,语气决绝。“我已经准备好了,老公,谢谢你给我的快乐!芳芳死了,别忘了我!” “芳芳,你别这样,别想不开!”他慌了,脱口而出。“想想彬彬,你还有咱们的儿子啊!”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她放声大哭。“可是你不要我了,我老公不要我了!” 这生死相依的浓情蜜语,彻底让他破防,甚至感动地红了眼眶。 “好好...好芳芳,乖乖在家等我,晚上我就去看你,我怎么会舍得你呢?也是…没办法!” “真的?老公你别骗芳芳好吗?” “绝对不骗,好了乖,我的芳芳别哭了啊!” 房内是情意绵长,外头的走廊上,张如清像阵风似地走向她曾经的办公室。 她推门而入,正撞见张如菁与钱敬先的腻歪。 “你还敢来?”张如菁劈头盖脸质问:“你让工厂蒙受多少损失?把我们害惨了知道吗?” 她望眼狡诈的钱敬先,径直落座。“高行 健那个狗东西呢?” “像他那种一日三主的人,已经卷铺盖滚蛋了!”钱敬先笑回。“也算为张总你出口气!” “你滚出去!”她说。 还没等他说话,张如菁冷嘲热讽道:“这已不是你天下,少在这吆五喝六!听说杰通今天上演了一出好戏,我没福分看到!整天把名声挂在嘴边,大姐你可是为自己博了个好名声啊!” 她没理会妹妹,而是放下包。 “钱敬先,信不信我立马让你走人!” 他当然心知肚明,态度软了下来。 “张总,你们姐妹聊!” 张如菁并不明内情,不知这个男人是东天的人,自己则只是他们逼迫张如清扳倒张运平的一枚棋子。 “钱敬先你怕她个什么劲啊?” “你们好好聊!” 他轻抚安慰完张如菁,识时务地出了办公室。 没有了外人,张如清起身步步逼近妹妹。 她今日的表情异常狠冽,让张如菁莫名恐惧。“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个蠢货!”她呲牙咧嘴凶狠咆哮。“我是不是警告过你,我走以后那个贱人的毒箭就会射到这里?你居然还犯下这么低级的错!听信高行 健的话,把锅甩到我身上!” “你什么意思?”张如菁一头雾水。“不是你搞的鬼?” “可能吗?再怎么有矛盾,我会把自家的钱往外扔吗?高行 健的女儿高丽丽是那贱人的好姐妹,我拿钱买都买不通她!一份合同让工厂蒙受巨大损失,还顺便搞了你我,你猜是谁搞的鬼?” 她一番痛心疾首的表演,果然唬住了张如菁。“好啊你个死贱胚,满肚子坏水!别让我见着你,否则扒了你的皮!” “你还是省省吧!”她转身扯起冷笑。“她现在是启明星的大小姐,你不仅很难动她,我们都要坐以待毙!” “啊?”张如菁惊诧。“她怎么成了洛家的人?” “鬼知道!她现在手握证据,准备秋后算账,谁都逃不掉!”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动她!” “真是没记性!你没动过她吗?她今天可说了,一笔笔都记着呢!” 张如菁想起毛心悠的录音笔,再加她现在背靠参天大树,便霎时紧张起来:“这可怎么办啊?大姐,你快想想办法啊!” 第168章 阴魂不散 张如清要的是让张家人人自危。 “我们再这么斗下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是破财,明天无家可归,后天就该进去了!”她顿了顿。“老头子老糊涂了!指使张如君杀了她妈,居然以为拿钱可以摆平!她已经找到证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我看,大家就自求多福吧!” “啊?”张如菁惊地膛目结舌。“你是...说爸爸...让张如君去杀...杀人?” “所以她才不会罢休!”她冷哼一声。“说到底是老头做事太绝,把我们都给害了!不过,你我打打闹闹只能算小事,最多进去呆几年,杀人将是什么后果?” 张如菁吓到六神无主,但她也只是考虑到自己而已。 “几年?几天我也不愿呐!大姐,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吧?” “还能怎样?她知道张如君是她弟弟,但为了对付老头,搞垮张家,她不会心软的人,一定追责到底要以命抵命!更何况是我们?” “她真这么说?这可怎么办啊?” 张如清轻扯嘴角叹口气。 “最该担忧的是张如君和爸爸,他们怕是躲不过去了!我不想跟爸爸说话,你去替我提醒一下吧,让他们尽早做打算,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爸爸要是出事,我们就更没希望了!” “一条是命,两条也是命,拼赢了就是生机!要看张如君如何自保了?就怕爸爸舍不得!话又说回来,现在情况还算好的!如果她顾念张如君是她弟弟不忍动手,那么她的恶气势必会撒在别人身上,我做的那些都跟张如君有关,而你做的事可就悬了!” 张如清满肚翻腾的毒液,成功把张如菁搞地心慌慌。“大...姐,你是说...?” 她挎上包走到门口,转身回答:“菁菁,如果以为爸爸可靠,你就大错特错,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在他心里,张如君再混,你我的死活加起来都比不过,更别说被他当宝的张如彬了!只有我们,才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 在她走后,张如菁稍作思量,急切地直奔总裁办公室而去。 “爸爸!”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张运平斥责。 正巧周德凯也在,恭敬地打招呼:“二小姐!” “大事不好了!爸爸,你听我说…” 张如菁一字不差的将话带到。 当然,跟张如清预料的一样,她把这些讯息都变成自己打探而来,对姐姐是只字未提! “混账!张如君,连老子的钱都敢骗!”张运平第一反应居然是钱。“产线的事原来是臭丫头搞的鬼!” 张如菁暗骂自己不该将这事托出,担忧父亲念起张如清的好,又赶忙补救。 “我听说是因为大姐对方文纠缠不休,她才醋意大发闹到杰通,和大姐起了蛮大的冲突,这才惹恼了她,放出的狠话...” “张如清,没用的东西!”他果真恼意更甚。“我再三强调不要再去招惹她,就是不听!”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去尽快平息事件,我担心她会拿她妈 的死大做文章,对爸爸不利!” 与张如菁同样心焦的还有周德凯。 “二小姐说的有道理!先生可怎么办啊?医院的监控肯定拍到我了呀!” 他摆摆手倒表现的很淡定。 “慌什么?!我托人打探过,这个案子的调查结果倾向于自杀,不过是那臭丫头不肯接受!一日不结案,毛芸越就不能入土为安,如果她的证据确凿,早就递交了!说明她对手上的东西,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先生,她现在有靠山有权有势,万一被她找齐...”周德凯依然紧张。 “就是爸爸,这只是你的猜测,我们应该提前作准备!” “你说怎么准备?” 惊吓过度的张如菁没多想,脱口而出:“张如君左右逃不掉,不如就让他...” “蠢货!”张运平拍着桌子。“张如君是你弟弟,你要让他去送死吗?如果我没猜错,她既然放出话,目的是引蛇出动,好来个不打自招!”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先生,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张运平思衬片刻,眯起眼望向说话的周德凯。“菁菁,你先出去,我跟你周叔叔聊聊。” 父亲的不急不躁可让她焦心,张如清说的没错,他舍不得张如君。 那么到时候最倒霉的可只有她了! “可是...爸爸...” “我知道你是为爸爸着急!”他颇为自作多情。“但越急越不能乱,去吧!” 张如菁点点头,惴惴不安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怎么会是洛敏之的女儿?老周,你在毛家呆的时间最长,她不是毛芸越被人强*后所怀吗?” 张运平紧盯着周德凯的表情。 “没错啊!当年我带人找到毛芸越的时候,她被人...”他双眼一亮,说到这又不由停顿。“从那以后她就疯疯癫癫,后来就怀孕生下的她!这毛居正也是知道的啊!” 这微小的异样被张运平捕捉,笑笑问:“这些年我也听到了些传闻,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毛居正赶出毛家的?” 周德凯没回答,脸上的横肉微微抽动,似乎对从前之事仍觉愤愤不平!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到了关乎你我的危机关头!”张运平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遂喂他吃下颗定心丸。“我和毛芸越情断多年,有话你但说无妨!” 他垂眼思量阵后,从厚薄不匀的嘴唇中吐露出往事... ... 方文关在办公室,一整日对着电脑与密密麻麻的代码作伴。 他不问事事,推掉所有应酬,争分夺秒忙活,没人知道他忙的是哪家项目。 咚咚... “进来!” 丁权推门进来歪头望眼屏幕,走到办公桌前报告。 “方总,启明星的项目...” 他投入地目不斜视。“你们自由发挥!” “啊?”丁权摸摸脑袋,面露难色。“这么重要的项目方总交给我,我珍惜也感激,但我的能力还差地远,你不坐镇...我没有信心。” 方文敲下enter健,他的工作完成,电脑开始自动写入程序。 他起身活动下筋骨,又点燃根烟。 “能力不够,就拼韧力,不满意就推倒重来!他们所谓联合开发突破不了的技术难度,你们要是搞定了,你这个技术总监就合格了!” “方总,我怕会误了竞标时间!” “这次项目的重要之处并不只是夺标,而是你和技术部的一次历练机会!”他拍拍丁权的肩膀,走向落地窗。“我和王明治也是这样过来的,靠别人带突破不了自己!相信我没看错人,放下杂念,放开手脚干就完了!” 丁权被老板一番激励,有了些底气。 “感谢方总信任!” “嗯,去吧!” “先走了,方总。” 他深吸口烟看看时间,夜幕降临她此刻在干吗呢? 那张小脸浮现在眼前,他不由扬起嘴角,将他们的故事从头到尾重温一遍。 她对他们的感情好像总是不太上心,对他更是可有可无。 然而,不管她做了什么,他就是对她怨不起来。 “不撒娇、不黏人、不听话、不体贴,除了有几分姿色,毛小优你还有什么?” 他低语完又叹息,美人有千娇百媚,唯她牢锁他情深。 “为什么就被你给毁了?”这辈子他怕都想不通。 “臭小子的馊主意管不管用?还是直接点?” 方文苦恼地顺顺发型,抓起手机走出办公室。 他外套搭在肩上,踏着不羁的步伐从金融大厦出来。 停车场内,倚靠在他车门上的女人,败光了他所有心情,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他二话未说,暴力地拉开车门,将张如清撞地差些倒地。 “方文,别这样对我...”她缠住他的胳膊忽地啜泣,那副委屈的模样,是相当楚楚可怜。“因为我们的事,毛小优今天带人到杰通,对我又是打又是骂...” 方文一怔,不仅未动还急切追问:“真的?她骂你,还打你了?” 他的反应让张如清尤感幸福来地太突然,更加使力卖惨。 “嗯,当着全公司人的面,对我极尽羞辱!”她吸吸鼻子,摸摸脸颊。“还打了我!” 当张如清满心期待时,方文却莫名其妙笑了,还像个孩子般笑地由心欢喜。 “方文...”她不明所以。 他甩开臂膀拜托她。 “行!有进步啊毛小优!”他向她说道:“我老婆终于开窍了,干地漂亮!我现在得去看看她的手打疼了没有,别挡道!” 可想而知,张如清的脸都气绿了。 他给的羞辱,更加诛心。 “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方文,你如果一点不喜欢我不会带我去酒店?为了你我已经被搞地身败名裂!” 她再次缠上他,在她嘴里自己又成了受害者! “滚蛋!”他厌恶地又将她推离。“省省吧,是你把我拖进酒店,从进房间到我出来,总共就两分半的时间,视频为证别再自找难堪!” 她先是一愣,却没打算放过他,在他上车前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我不要你走,方文!” 难道张如清只是单纯的想赖上他吗? 当然不是! 还没等他再次发飙,便传来一声呵斥。 “混蛋,放开我的女人!” 方文抬头一看,秦时力带已来到车前,身后还随着两个面相凶恶的男人。 什么情况,不言而喻。 他将阴魂不散的女人猛然推给秦时力,甩上车门凌然相对。“跟我玩这套?” “睡了我的女人,你说呢?”秦时力一脸阴险。“方总,好歹咱们认识这么多年,这么做是把兄弟往泥里踩啊!” 两个男人对峙间,张如清则在一旁默默垂泣。“秦时力,你不怪他,是我!” “闭上你的嘴!” 方文斥责着转到车后,打开后备箱翻腾着什么。 他的这番操作让几人面面相觑。 “我特地来找你理论理论。”秦时力朝车后嘲讽道:“还没开始呢,不会是怕啦吧?!” 方文合上后备箱重回他们面前,手里却多了根高尔夫球杆。 “打架要痛快,少废话,更别拿她来恶心我!” 秦时力没再说话,向那两人使了个眼神。 对方果然有备而来,抬手从后腰掏出了两截铁棍,凶猛地率先朝方文发起攻击。 第169章 放下的理由 方文接受过专业的搏击训练,又有先见之明地寻物防身。 而他们虽孔武有力,却出招无式,在他面前就是胡乱挥棒的假把式。 他出手精准反应敏捷,没几番打斗,对方便成了球棍下的受气包。 只见他左轮右挥,直揍的两人,哈腰弓背豪无还手之力。 “就这点能耐还出来现眼!”他边打边骂。“姓秦的王八蛋跑哪去了?” 在开战之际,那一男一女就已躲进了不远处的车内观战。 “没想到他有两下子!”秦时力眼望着自己的人被压制,懊悔不已。“早知道多找几个!” 张如清愤恨地砸着车窗。“就这还想拖慢他?你能还有什么用!” “失算了,看来今天是搞不定他!” 那边战场上,方文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而寻衅转为被殴的二人明显体力不支,连连哀嚎就差求饶了! 可就在势头一片大好时,他却忽然停手,站在那叉腰喘着粗气。 那二人对视一眼,放下护住头的手臂,准备溜之大吉。 “站那!”他一声怒吼,将球棍丢弃。“来,继续!” “不不...不打了...放我们…” “废什么话?我不还手,让你们打!” “啊?” 他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楞着不知是进或退。 “一对怂包,愣着干吗?”他主动上前几步。“动手啊!” “这...这可是你说的!” 二人半信半疑举棍小试,看他果真说话算话,便放开了招呼。 方文只是护紧要害,弓背甘愿受棍。 看情势逆转秦时力来了劲。 “好,打,使劲打!” 本郁郁的张如清一听,伏在车窗望去。 看那一棍一棍落在他身上,她嘴角含笑,双目含泪。 她并非是心疼,而是突然有了从未有过的畅快感,还轻松吐出了憋在胸口的窝囊气。 激动到落泪! 甚至她开始幻想,如果夺了他出众的外表,毁了他的骄傲与康健,那个女人还会要他吗? 到那时,他是否会像沈家梦说过的,仰视自己? 得不到便要毁掉,她病态的执爱,在此刻再次升级! 这时,秦时力一脸馋像地扣住她的下巴,颇有邀功请赏之意。 “心疼了还是高兴?他有什么好?跟了我,我保证让你天天高兴!不过,你要是真被他睡了,我也不会要!” 她收起厌恶之情,强忍心中的不待见,破天荒地冲他一笑。 “要是我真跟了他,还能和你坐在车里?我被他们羞辱,有本事你出去跟他打,躲在这你根本不能算个男人!” “有人用何必自己动手?为自己的女人出恶气,我可是能豁得出去的!” “呵!”她冷笑一声别过脸颊。“就怕你没那个能耐!” 他怎会就此而至,一把将她抱住,笑嘻嘻地说:“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我的能耐!清清,聪明人可不会单打独斗,于公于私,我们才是黄金搭档!” 她没说话,更没抗拒。 得到默认,秦时力欲望上脑,嘴唇与双手等不及地在她身上忙碌起来。 身后的男人热情似火,她却冷若冰霜地将狠冽的目光投向车窗外。 方文自感身体的疼痛已到达他的极限,便直起腰身吼道:“差不多得了!我要忍不住还手,不想挨揍就滚!” 那两人很听话地停手,茫茫然地转身就跑。 今晚这场架打地很诡异,估计够他们琢磨许久。 “受不了,真特么疼!” 他嘟囔着试着活动身体,确认没伤及筋骨才钻进汽车,对着后视镜查验额头与身上的道道淤痕。 “这比装病更真吧?洛启宇你要敢坑我,我饶不了你!嘶~还以为没劲了呢,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真特么狠!” ... 毛心悠自回到洛家便窝在床上昏睡。 她双眼睁开又合上,浑浑噩噩地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平日里满满的斗志趁她熟睡悄悄溜走,只剩下无力的四肢,倦怠慵懒的身体。 她摸索着抓起手机,眯成条缝的双眼几乎被浓密的睫毛遮盖。 调出通讯录里被她关进小黑屋的人名,她久久凝望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没有赢家,没有赢家...” 她重复着他劝导的话,这是母亲为什么不愿她复仇的原因,他守的是与母亲的诺! “方文...”她呜咽轻唤。“对不起!” 此时,她渴望他的气息,他温暖的臂弯。 “他不再是我们的毛小宝!” 可张如君再坏,可能是弑母的冷血恶魔吗? 她笃定的真相,因为是他而动摇。 “可是你认出了姐姐,怎么还能将我们抛下任人欺辱?”她鼻翼颤抖,哭地不能自已。“你是不确定才跑的对不对?你绝不会把妈妈推下楼的对不对?你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是不是?” 她为他寻下各种理由!却不知未来的路该往哪走? “外公...连弟弟都是张运平抢走的害妈妈病了半辈子!我好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如果不是妈妈病了,我一定可以把小宝救回来的...” 毛芸越深陷长达十几年的精神错乱,在她的认知里,八岁的儿子并未丢失,只是被女儿送进寄宿学校。 等迷雾散尽,却已成定局。 她明白,要爆破仇恨堆砌的大楼,势必要连同毛小宝埋葬。 这是他们有恃无恐,利用他作恶的目的。 确实,这成功将她击垮。 “畜生畜生!” 她束手无策,心急如焚地低吼。 咚咚...李嫂轻敲房门。 “小姐醒了吗?” 毛心悠抹干眼泪,躺着未应。 “先生让我熬了燕窝粥,起来吃点吧!小姐你没事吧?”李嫂稍稍加高音量。“先生在楼下坐了许久,很担心你,让我来问问!” “哦...没事!”她沙哑着嗓音起身。“这就来!” 李嫂哒哒离去,她换上舒适的衣衫下来楼,却只看见了葛萌萌。 “老板娘好点了没有?” “我爸呢?” “董事长刚出去,坐在回廊抽烟。” 她双手揉搓着脸颊,强打起精神走出房门。 洛敏之一望见她慌忙丢弃香烟,扶着手杖起身。 “先生,慢些!” 要不是欧阳眼疾手快,他差些就要歪倒。 但他没顾上自己,刚稳住重心,便关切问:“心悠要不要让医生来瞧瞧?” 这幕让毛心悠鼻头一酸,她忘了,除了仇恨她还有父亲。 “爸爸!” 她快步走去,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孩童,扎进他怀中垂泣。 “怎么了?孩子。”他轻拍安抚,稍作思量后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不怕!不管他是谁,说了什么,这个家有爸爸做主!” “没有!”她摇头。 “还是...因为爸爸劝你和小方和好,不高兴了?你要觉得为难,爸爸不逼你!” 她心里是无言言喻的感动,阴霾好像暂时被浓浓的父爱驱散。 “让爸爸担心了!”她站直身拭着泪。“对不起!” “你是我闺女!”他宠溺的心柔软至极。“是想妈妈了?还有爸爸呀!如果爸爸哪做的不对,就告诉我!” 就像于钦说的,毛心悠什么都好,就是超爱哭。 洛敏之的这句话又让那泪水决堤。 她痛也哭,恨也哭,高兴、幸福都会落泪。 “不对的地方可多了!总坐在风口,抽烟、喝酒、熬夜!”她含泪控诉完,又挽上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臂膀撒起娇:“必须改,因为心悠好不容易才等到爸爸!” “爸爸知错了,绝不再犯!”他叹口气。“爸爸亏欠你太多,总想着怎么去弥补…”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把错过的时光补回来!”她破涕为笑,扳着手指算起来。“我至少要陪你到一百多岁,咱们的帐才算完!” 洛敏之是温暖了毛心悠,但也在她娇娇的话语中,找寻到了一个年老体弱的父亲,仍被孩子依赖需要的存在感。 “余生我有女儿陪着,爸爸肯定能把债还完!” “小姐真要好好管管先生。”欧阳调侃。“我们谁说他都不听!” 毛心悠笑问:“爸爸是不是在等方文?他没来吗?” “没有啊!这小子还说给我送...”他脱口而出,又适时打住。“这…到现在也没来!” 她收起笑意,一脸严肃。 “别以为我不知道!爸爸是盼他送的烟吧?你刚刚才答应我的!” “嗯,他来送,我坚决不要!” 在场的人皆被这对父女逗笑。 ... 夜晚十一点多,洛宅已是一片寂静。 方文没有如约出现,失望的不止洛敏之一人。 毛心悠独自徘徊在回廊,回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她思量着是自己过分了?还是他没能找到证据? “就这点耐心!”她幽怨地坐下,靠在立柱上望向夜空。“就算你没有,也得重新追求,我们都没有过约会!” 他们走到一起是源于相互利用,自然只在乎目的。 “吃饭逛街、看电影去游乐场、惊喜小礼物、一起旅行...你都没让我体验,觉得好亏!” 对未来的憧憬首次在她脑海占领了高地,对所有关于复仇的事不再心心念念。 她并未像方文担忧的那般,得知真相后更加深陷与绝望。 反而心里的仇恨奇迹般地变淡许多,就像绑在她身上的死结忽然间被解开了。 “妈,外公,毛小宝他住在我们的毛家花园,将来还会继承毛家家业,这也算好的结局对吗?” 其实,这么多年来,毛心悠有千万个恨的理由,却寻不到一个放下的理由。 现在,她抿嘴笑着,在回廊静静等待… 第170章 苦肉计 然而,毛心悠一直等啊等,从子夜到黎明。 回廊到宅门,前庭到凉亭,幽径到院墙… 她的足迹布满整个院落。 因为等待,夜变地那样漫长, 心有所期,星斗也变地黯淡。 “真的不再理我吗?” 她背靠池塘石栏低语,在朦胧的天光中,失落地回了房。 躺在床上打着悠长的哈欠,眼皮酸涩困意缠绵,却就是心有不安辗转难眠 “毛心悠,你很没用!” 责备完自己,她又不由地发挥想象。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准被人猎去了吧?还没我不行?是个女人都行!” 在愤愤中,她迷迷糊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依稀听见有人在喊。 “毛心悠!” 她猛然睁眼,下床直奔窗台。 但... 当望见楼下的两个男人后,她脸上闪过失望,心不在焉打着招呼。 “于钦你来了!早啊!” “悠悠,都快下午了还早呢?” 洛启宇心里明镜似的,转头偷笑完,又关心地问:“呦...姐,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睡的特别好!非常好!” 她双手托腮望向远方,对着那片秋色杂黄轻声叹息,吐出一股深闺思人的幽怨。 于钦望眼洛启宇,表情满是柔情。“下来,告诉你个好消息。” “你怎么突然没动静了,打电话也不接!”她轻声嘟囔后,双目突变明亮,情绪霎时高昂。“于钦,是不是有结果了?是我外公对不对?” 他晃晃手中的档案袋,卖起关子。 “抱歉,去了趟德国,今天刚才回来!至于...下楼才告诉你!” “哦哦,马上!” 伊人从窗间慌忙溜走。 “我们先喝茶去!”洛启宇说。 这时,葛萌萌从远处走来。“于总来了,老板娘呢?” “萌萌,在房间!” “我去看看。” 两个男人并肩向客厅走。 “悠悠和方文怎样?”于钦忍不住打听。 “知道你会这么问!”洛启宇歪过头,神秘低语:“诶,按常理说,他们闹矛盾你该把握时机强势介入才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啊?” “我太想了!但还是管住了自己。如果是因为方文的背叛让她伤心,我会毫不犹豫。趁这种矛盾介入,不太地道!” “你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吗?” “知道!”他微微一笑。“现在误会应该解除了吧!” “还挺有原则!” “不是有原则,是试过,结果差点连朋友都丢了!还染上了抽烟、喝酒的恶习!” 他自嘲着噙上支烟,又递去烟盒。 “我不抽烟,谢谢!”洛启宇攀上他的肩。“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是兄弟,够朋友!” “是不是怕我搞破坏?” “其实方文对我姐挺好,处处为她着想,他们是真爱!” 一番解惑让洛启宇转了态度,似乎对这个姐夫很认可。 “这我知道!”他回答。 “你是做物流的吧?” “嗯,要给业务啊?” “业务好说!”每当交到新朋友,洛启宇都得问:“喜欢你的工作吗?” “我曾经游手好闲,连我家的物流园在哪都不知道...” 他们有说有笑地进了客厅。 毛心悠换洗打扮完,带着葛萌萌去寻那两人。 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见他们在谈论,她便停下了脚步继续往下听。 “爱情和友情有可能会消失,可亲情不会!她成了我姐,所以说我多幸运!我姐呢也就是嘴硬,其实眼巴巴地盼着呢!” “我挺羡慕你!既然悠悠在等方文,他为什么不来?” “他是先来招欲擒故纵,再装病博取同情,齐了!”洛启宇说地得意、笑地肆意。“我给出的主意,怎样绝吧?” “馊主意!就不怕你姐知道?” “馊主意比他死缠烂打有用!看到我姐没?一天没见彻夜不眠,一副焦盼的模样。只要再等上一夜,她准会忍不住问,我再帮她一打听,得知老公病到卧床不起,保准她跑地比兔子还快!” “老板娘,你确定他是你弟弟吗?”葛萌萌乍舌嘟囔:“可损的很!” “还好意思说爸爸,洛启宇你是彻头彻尾的叛徒!”她轻牵嘴角。“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对!就让方总干等好了!” “进去吧!” 两个女人没事人般走进客厅。 “于钦,结果怎样?”毛心悠问。 “结果出来了!”他递上档案袋。“官方出的报告,是你外公!” 她慌忙抽出报告找出关键信息,确认过后欣喜若狂地将它们抱紧。 “我找到他了!是真的,感谢你于钦!” “不用!”他笑笑。“该高兴,不能哭!” “嗯,高兴!” “你帮我姐忙,我请你吃饭!”洛启宇说。 她拭去泪水,跟着说道:“瞧我都忘了,留下来一起吃午饭!” “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李嫂进来客厅。 “小姐,门外来了位老先生,说是方家人,找你的!” 洛启宇最先犯起了嘀咕,改为主动报信? “咳咳...”毛心悠清清嗓子,悠悠说道:“只要是方家的人来找,就说我不在!” “好的小姐。” “诶,姐,真不去...听听?”他慌忙劝导。“兴许有什么事呢!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已经分开了,他的事我没必要知道!” 于钦看她不急不躁,默默不语玩味一笑。 “那个...”洛启宇摸摸后脑勺。“兄弟先跟我姐聊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在他走后,葛萌萌掩嘴偷笑。“你的傻弟弟,通风报信去了!” “听见了?”于钦问。 “陪他们玩玩呗!”她思量着自语:“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买通的启宇?” “是谁说的这辈子一个人过?我才走了几天,回来就变卦了!” “连你也笑话我是不是?”她被自己食言红了脸。“那是因为...有误会!” 于钦笑笑未言。 几人用完午餐,一直聊到下午,于钦与洛启宇相继离去。 毛心悠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曲芳芳发来过短信,意思是张运平已上钩,询问下一步怎么做,她并未回复。 她坐在电脑旁,桌上摆着档案袋、两台监听器、收集的证据,手里是葛萌萌给的医院监控u盘。 “外公,让妈妈长眠在你们身边吧!她的一生太苦,我不该再让她不得安宁!毛小宝,从此以后,姐姐希望你改过自新,好好生活!” 她将它们统统关进抽屉,为仇怨做下决断。 天色上黑影时,方庆林又来到洛家门口,才要抬手叩门,迎头与碰上出门的葛萌萌。 她一怔,躲也躲不过去,只好打起招呼。“你好,叔叔!” 方庆林仔细辨认,随后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哎呦,你是小王的女朋友吧?小优在不在?我有急事找她!” 他眉心紧皱神色慌张,搞地葛萌萌很困惑。 “是我叔叔!怎么...这么着急啊?” “我来了几趟都没碰见小优,是方文出事啦!” “啊?不是装...”她止住话语,追问:“方总...出什么事了?” 方庆林深叹一声,脸颊低垂语气痛惜。 “我儿子被人打了,浑身是伤!整个人...哎...” “叔叔你在这等一下啊!” 这事葛萌萌也不敢耽误,转身就往院内跑。 来不及上楼,就在楼下喊道:“老板娘不好了,方总是被人打了!方叔来了几次了,看上去很着急,不像是假的!” 毛心悠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顾不上真假,下来楼就朝宅门奔去。 “方叔...”她努力保持平静。“先进来!” “小优啊,我来地急,空着手我就不进去了!”他颇为抱歉地回:“我这也挺不好意思的,本来应该让方文的妈妈一起来跟你道个歉!” 她并不想听这些,语速很快的回答。“方叔别这么说,都过去了!” “你是好孩子,是美玉她...但小优,她其实人并不坏...刀子嘴豆腐心。还有方文那件事,我知道我说他是清白的,你认为我护着自己的儿子...” “我没怪阿姨!” 葛萌萌实在忍不住了,替她问:“方叔咱能不能说重点?方总是被谁打的?什么时候的事?” 方庆林一下又焦灼起来。 “小优你能不能跟我回家一趟?我们问他也不说,一直咳嗽,还发起了高烧,医院也肯不去!” 她呆愣着未语。 “那你们就随他?”葛萌萌追问。 “方文把自己锁在房间,一天一夜了,到现在滴水不进!” 毛心悠一直很尊重方庆林,他的话让她不得不信几分。 她紧张地手指不停揪扭,心里像着火一般。 “小优你帮我们去劝劝行吗?他不听我们的!我担心他万一伤到了要害,这么拖下去会出事的!” “去看看吧?”葛萌萌也跟着劝。“别真出事!” 她思量了好一会,说道:“萌萌,你跟方叔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啊?我去合适吗?” “你...”她使去个眼色。“先去!” “哦...”葛萌领会其意。“叔叔,董事长还需要人照顾,家里也没别人,我先跟你去看看,不行再说!” 方庆林表示理解,没再说别的。 “好吧!小优,我先走了。” “慢点,方叔。” 第171章 思想教育 在派出葛萌萌打头阵后,毛心悠在家等地那叫一个焦心。 眼看已近十点人还没回来,她再也无法淡定,拨通了洛启宇的电话。 “臭小子,是不是你通风报信,又商量好的新招数?” “说什么呀姐...”他顿了顿。“好吧,我招了!我是想报信来着,但到现在也没打通他电话,正纳闷呢,他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敢再帮他骗我,我跟你没完!” 她愤愤挂上电话,转而思量。 “难道是张如清干的?” 越想越有可能,她更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怎么还不回来?” 不能再这么等! 她换好衣裙抓起车钥匙,来到了大门口。 巧的是,回还的葛萌萌也转进小巷,身后还跟着表情凝重的郭美玉。 她心一凉,预感不好。 郭美玉一见着她便哭哭啼啼奔来。 “小优,都是阿姨不好,特地来跟你道歉来了,请你快去劝劝方文吧!” 毛心悠望向葛萌萌。 “是真的!我费了好大劲才把锁撬开,方总满身是伤,咳嗽的很厉害,人好像也迷迷糊糊的!” “阿姨求你了...” 还没等郭美玉说完,她已匆忙迈步。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郭美玉坐在后排边哭边说。 但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心思都在那个男人身上,恨不得一瞬即达。 “会没事的阿姨!”葛萌萌劝道:“别着急!” “他到底惹谁了呀?被打成这样...” “肯定又是张如清干的好事!你说呢小优?” 她没回答葛萌萌,而郭美玉这次倒笃定了。 “肯定是她!方文那天打了她,她肯定怀恨在心,找人报复!” “她比那朝天椒还毒辣!”葛萌萌愤愤不已。“得不到也不让人好过,简直是变态!” 汽车才停稳,毛心悠便解下安全带,下车奔向房门,又径直上了二楼。 她来到房门前,却又停下脚步。 被葛萌萌破坏的门锁歪斜挂着挂在门上,屋内传来他阵阵咳声。 “是真的!” 她带着满腹懊悔与自责,深吸口气进了房。 幽暗的灯光下,方文蒙头蜷缩在床边,身体随咳嗽猛烈抽动。 她来到床前蹲下身子。 “为什么不去医院?” 床上的动静戛然而止。 她等了良久,没等来他的回应,伸手缓缓掀开被子。 他侧着脸紧闭双目,脸上、颈部的伤痕与脏污的衬衫,让这个羁傲的男人看上去很狼狈。 她心疼地红了眼眶,颤抖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确认体温只是有些许高后才舒了口气。 “起来!”她轻声说。“送你去医院!” 而他,似乎对她的姗姗来迟恼怒! 眼未睁,置气地拨开她的手。 “来干吗?别管我!我说过不再理你!” 这是他第一次冷漠相对! 她垂下头,被刺痛了心。“送完你就走!” “不用你送!” 他语气依旧冰凉。 “我帮你找医生过来?!” 他没说话,她缓缓起身。 “好好休息!” 她当真抬脚向外时,他却慌了! 他猛然跳下床将人擒住,狠狠圈进怀中。 “现在才来,心这么狠?”他不满低吼:“到底爱不爱我?说句好听的都不会吗?” 他嘴上虽责怨,但表情却是享受怀中香软带来的安心。 “是你说的不理!”她委屈哽咽。“是你不愿见我!” “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偏听,专门克我!”他不怜惜地继续怒责。“毛心悠,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他不咳不弱,声音洪亮力气还奇大。 毛心悠止住泪水,忽然间明白了。 “你没事对不对?”她问。 “我有事!”他换个姿势黏她更紧。“你不理,比杀了我还难受!” 她终究还是上了他的当! 心里的气她忍住未发,轻声细语问:“证据呢?” “在我手机上,前后就两分钟,脱个衣服都不够!” “不信!” “必须信!现在就拿给你看,还我清白!”他急切想证明,不疑有他地放手去寻手机。“手机呢?在这,让你好好看看!我是被她冤枉的...” 他底气十足地在飘窗翻腾,就在拿到手机回头间,那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去!又给我逃了!” 楼下客厅里的人还未从毛心悠的迅速逃离中缓神,楼梯又传来方文的咚咚脚步声。 那个被认为是病怏怏的人,如迅雷之势夺门而去。 “什么情况?不是...”葛萌萌眨巴着眼。“好家伙,真是装的?!” “老方...”郭美玉着急地推推老伴。“赶紧跟去看看,儿子他...!” 然而,方庆林却摆手微微一笑。 “别担心!”他淡定地坐进沙发。“为了他们,我是自毁人品。” “什么意思老方?假的?可把我这吓着了,你知不知道?! “叔叔,你这...”葛萌萌更为震惊。“不给你发个奖杯,都愧对你影帝般的表演!” “不得已为之!”他不好意思地道歉:“萌萌见谅,为了家庭!” 这边,方文追出大门时,那女人驾车已然逃离。 他钻进汽车,契而不舍紧追。 费这么大力气,就得到几分钟的相聚,他边开边抱怨。 “逃跑是你的绝技!” 等他追到洛家门前已是深夜,他不忍扰人,只得转到墙边,撸起袖口故技重施。 “折磨我,你是认真的!” 翻墙难不住他,但进院后,一道房门彻底断了他路。 “开门,聊聊好不好?我没有背叛,你看看视频!” 他们又被一副木门隔开。 上次,是在她家。 因为被张如清威胁。 这次,是在洛家。 还是因为张如清。 毛心悠倚在门上默不作声。 “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事怨我!”他头抵着房门。“错了,我真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从来没想过我们分开,对你我不会变!” “这事我们都有责任!有事就该及时沟通对吗?我不说你也不说,面对面我们却都唱着独角戏!还有报仇的事,我实在是...担心你…” 她点点头,错在她,她认同! 他转身掏出烟盒,点燃跟烟。思量了好一阵,下定决心倾吐。 “干脆都说了吧!张如君其实...是你弟弟,毛小宝!千别激动,先听我说完!”他不忘安抚。“岳母出事那晚,我去找过他。他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想拉没拉住!心悠,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信他!因为他才二十,该给他个机会,所以我才会把那个号码删掉!” 她又落泪,是她对这个男人所作所为的忏悔! “当然,仇该报还是报,冤有头债有主,这都是张运平造的孽!”他语气转为骄傲。“你就安心等着,他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你男人要想干坏事,他就等着倒霉吧!” 他的话让她破涕为笑。 “还不开门吗?!”他丢掉烟蒂,准备换个方法。“好!我数三个数,不开我就踹门,吓到你爸我可不负责!离门远一点,别伤到你!” 她有些慌了,他真会这么干! “开始数,一、二…” 这招果然有用,门开了一条缝。 他得逞一笑推门而入,顺便将门锁紧,生怕她转身再逃。 “为什么装病骗我?”她质问。 既然她稳稳地落在了他手上 ,他便畅所欲言。 “看看我,身上的伤是假的吗?你竟一点不知道心疼!” 这突转的态度怎能让她不气? “你不是欲擒故纵吗?” “去他个见鬼的欲擒故纵!” 更过分的是,他咬牙切齿地拽过她,一掌打在了她的臀部。 “混蛋又打人,暴力狂。 ” 他堵在门口,她逃无可逃,委屈地啪啪落泪。 “不能来找你,看不见你,欲擒故纵那是给我上的刑!我躺在房间,心急地都碎成了渣!你倒好,吃的好睡的安,见面几分钟就跑,从来不在乎我!你到底长没长良心?” 吃的好睡的好?他不知她与他一样,她更委屈了! 她扬起清冷的小脸,口是心非地置气反驳。 “对!我就是不爱不想、不在乎、不关心、不体贴...你满意了吗?你自己的事还没解释清楚...” “解释个鬼!”他打断她的话。“就在房间呆了两分钟能干吗?” “一分钟就够了!” “什么?”他更怒。“你男人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好,现在就告诉你!” 他粗暴地将她拉进怀中,在她的左右闪躲中,急切地探寻那娇唇。 “不要...你是糊涂蛋,我讨厌你!” 她将脸庞深藏,誓不让他如愿。 “不许躲!”他气急。 “我就躲!骗我开门,进来就打人,再也不信你!不讲理!” 有时,他真想掐死这个跟他对着干的女人! 让他耗费多少体力与牺牲多少脑细胞。 他深吸口气,努力压制情绪。 “先不吵了好吗?我后背都是伤,找药给我敷敷?火辣辣疼!” 她站着未动。 他解下衬衫纽扣,脱掉上衣,显露出道道淤痕。“有没骗你?” 她心里嘶嘶抽疼,没再说话抹干泪水,开门去寻药去了。 “为骗你,我亏吃大了!”他再度得逞,大模大样地上了二楼洗完澡,又不客气地占领了她的床,舒适地倚靠在床头。 毛心悠端着药盘回来,被他的速度一怔,但并未说别的。 “伤成这样还翻墙!” 她责怨着坐在床边,鼓捣起药来。 趁她心软之际,方文开始了他的思想教育课。 “要不然呢?毛心悠,虽然我对你至死不渝,但你不能把我往死了气!笃定我离不开你,利用我的感情,凌驾在我之上,你把恃宠而骄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有完没完?”她忍。“过来,擦完药你回家!” “我不擦!”他来劲了。“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下次再犯我绝不惯你!整个公司谁不知道,我被老婆整的没脾气?堂堂方总威严扫地!” “爱擦不擦!” 她将药盘往床头柜上一扔,起身就要离开。 第172章 爱,炼化升华 方文当然不会放过她! 他稍稍欠身,手臂就缠上了她的腰,不费力地把人擒上床来个泰山压顶,还顺势用被子裹紧。 “逃啊,你再逃!还能逃出我的手心?” “好重,你重死了!”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你根本就不疼,又骗我!” “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两个怂蛋打了?!你得补偿,得好好赎罪!” “我恃宠而骄欺负你,让你方总丢人了,都是我的错!分手一了百了不好吗?为什么要缠着我?!” 他捉住她乱挥的手,掰开她的拳攥住无名指,将准备好的钻戒重新套上指尖。 “还敢把它摘下来,我就让它在肉里扎根!再听到什么分手离婚,就把你锁在家里24小时盯着,哪都别想去,不信你试试看!” 在他的怒吼警告中,她突然变地安静。 的确,是她心有旁骛左右摇摆。 她垂下眼帘,盯着指上的钻戒。 “方文...我...想谈场真正的恋爱!” 毛心悠轻柔的话语让他扬起嘴角,他撑起手肘赦免她禁锢之邢。 只要得到她一丝温柔,他便忍不住收起暴虐。 “这样才乖!有要求可以提,老公一定满足!” “那我们现在这样,还算谈恋爱吗?”她顿了顿。“你应该回你家...然后...约会...” 从她羞答答的模样,他终于明了她的意思。 “小脑瓜怎么那么守旧?都什么年代了,婚前同居太正常!” 他抵住她的额,望向那诱人的红唇,多日的压抑让他燥热难耐。 就在他难以自持想要一解相思时,她掩住了他的唇。 “不行!你还没重新追求呢!” 她的倔强让他涨地浑身赤红,他渴望她的温柔,只得努力抑制激昂的情动。 这是个麻烦的女人,需要他多些耐心! “傻瓜!半夜翻墙、讨好你爸、给你弟当陪聊...还要怎么追?只有人追我,我哪追过人?唯独被你耗尽心血!这节算跳过了,到约会了好不好?!” “就这么简单?”她不满嘟囔。 方文深叹口气,自己快要被她磨死,她竟尤嫌不足! 但,他当真欠她一句。 “心悠听好,方文现在做的所有事,没有任何目的,唯一的理由是爱你,愿意接受我吗?” 她抬眸与他相对,在那曾让她心虚的犀利眸中,她可以悠然沉溺。 相互所图是心结,以爱之名是解药。 她抿嘴笑了,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硬朗的轮廓。 “毛心悠的心,再也不会分成两半!” 她的笑意美地让他失神,不禁俯下头在她额头深深一吻。 视频中,她甘愿赴死为他相守的画面跳进脑海,这让他后怕。 “遇事难道不是首先跟我说吗?你们被袭击,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有没有拿我当你男人?” “你是奉公守法的好人!方文,我真不想因为我,让你和你的父母看到那么多不堪!” “胡扯!自以为是!”他怒斥:“像老方说的,就算你就是杀人犯,方文认,方家认!更何况,你是受害者!什么都自己扛,还要男人干嘛?” “对不起!”她笑笑。“以后不会,有事要坦白,否则就是定时炸弹!” “还有你给我记住!任何时候,我对你的爱不变!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毛心悠想起母亲说的,不是被侵犯她的坏人逼疯,而是被没有资格再爱的绝望逼疯! “不!”她绝不愿。“我情愿去死!” 方文沉默片刻,狠狠封住她的唇。 吻疼了她,也咬疼了她。 他将她紧紧拥住,在她耳畔许下誓言! “方文发誓,除了你,我不要任何女人,没人能将我们分开!”他索要她的温柔。“想听你说,心悠,说爱我!” 她双手攀上他的颈,也在他耳畔吐出依恋。 “不管我们分不分开,我的身体与心,今生只有唯一的你!” 她没说爱她,但这比任何情话更深沉。 他抬头,深情凝望着这个让他痴迷的女人,指尖抚过她的眉眼,沉重的鼻息伴着胸膛剧烈起伏。 “不许用逃离做惩罚,方文一刻也受不了,别再折磨我!” 浅薄的眼窝关不住泪珠,她保证不再折磨他。 “从今天开始,不会让你再唱独角戏,全心全意爱你、念你、陪你!” 她的告白他收到了,同时也让他陷入癫狂。 衣裙在他手中裂为碎片,暴烈的唇豪夺她身体的每一寸。 他迫不及待地将她占为己有,咆哮着向她猛攻。“叫老公!” 在他身下她毫无自保之力,纤薄的身躯艰难地承受他每次猛烈撞击。 “老...公...,求你,不能...” 她受惊地依他所愿,以求换回他的怜惜。 他却欲求不满,他要她补偿他的焦心,他要随心所欲释放那难熬的思念。 “说想我!说要我!” 她蜷紧颤抖的身体,难以言语只顾大口喘息,否则她便要窒息死去。 她只得用盈满秋水的眸子,向他投去哀求。 终于,他心生怜悯制服身体中的猛兽,俯身将娇柔的人儿拥进怀中。 “想你宝贝...你让我想疯了!再不许离开我!” 他抛尽强霸,将所有的温柔给予,他紧锁眉头把烈火化为似水柔情,用心品尝、惊叹每一帧的美妙。 在他的爱怜下,她渐显娇媚,溺在他的渴求中忘我回应。 “我一直在等你...想告诉你...心悠想通了!想要爱你,想要给你!” 她给的,是他从未体验的! 每一次都是新高度,让他的身与心皆在巅峰畅游。 “老公不知道怎样爱你才够...宝贝,怎样要你才够...” … 经此波折,他们差点失去彼此。 却因祸得福,他们都明白了,两人该如何相处,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他们不再是两条路上的行人,而是同行同归、不舍不弃的终身伴侣。 始于利用的爱,被炼化升华。 夜不再漫长,时间彷佛被他们不知疲倦的缠绵,羞快了脚步... 然而,树欲静却风不止。 夜半起的狂风,挽来绵绵秋雨。 张如君照例耍到凌晨,才心满意足地带人走出会所。 “操,鬼天气!” 他骂咧着吐了口痰走进雨中。 “张公子,去哪?”华子搂着个小妹,笑嘻嘻问。 “找地方睡觉,各回各家吧!” “不找个妞陪陪?” “屁,瞧你们的品味,自己个留着吧!” 他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刚拉开车门,身后便出现了几个手持棍棒的人影。 他们二话没说上来就打,直打的他蜷缩在水洼抱头哀嚎,身体又添几多新伤。 这次,他没问来人是谁,大概是心里有数。 几个打手对付一个只有挨揍份的人,那是太容易了! 没多会儿张如君就口鼻血流,痛苦地在地上抽抽。 披着黑色雨衣的男子一抬臂,所有人都停了手。 “自己干了什么事知道吧?”他蹲下身问。“有人让我带句话,看在你们往日旧情的份上,给你时间去自首!否则,证据一交,你可就死定了!” “旧...情?”张如君惊恐地瞪着眼。“她知道了?她知道我是毛小宝?” “要是不知道,我们老板还能让你小子潇洒到现在?走!” 人走后,张如君扶着车身勉强站起,手捂胸口爬进汽车。 他倒进座椅,顾不上身体各部位的疼,思绪都陷在对方的话里。 “完了、全完了...她找到证据了,她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坐牢,我不要坐牢!” 若身处牢狱他知道自己定生不如死,他极度恐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窗声,吓去了他半条命。 原来,在同一家会所玩的张如菁,在门口碰上了躲雨的华子,一打听便寻他来了。 张如清的话可是钻进了她心里。 “张如君,开门,有事跟你说!” 他缓过神,不大情愿的开了门锁。 而在另一辆汽车里,张如清看妹妹上了车,便降下车窗问向车外站着的几人。 “说清楚了吗?” “都按你说的做的!”为首的雨衣男点头哈腰回答。“那小子好像都明白似的!” 她轻牵嘴角,冷冷一笑。 有了张如菁的嘴,再加这么一助攻,她的借刀杀人就差不离了。“是吗?那就太好了!” ... “华子说你在停车场,幸好你没走!”张如菁上来车才发现张如君的狼狈像。“诶,你怎么全身是血啊?” 他抽着纸巾擦拭,并没有什么与她聊的欲望! “我现在自求不顾,你那些破事就别来烦我!” 而她并不为意,反而帮他递上纸巾。 “我知道谁干的!是毛小优找人打的吧?” 张如君一怔,反问:“你怎么知道?” “哎!”她长叹口气,悠悠回道:“今天在爸爸办公室外头,听见他谈论这件事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上你了?” 这句话,成功激起了张如君的兴趣。 “老头跟谁在说?”他紧张问。“都说了些什么?” 她故作惊诧。“你不会...不会真杀人了吧?” “二姐,我这次怕躲不过去!”他病急乱投医。“我是帮老头才搞成这样!我进去了他也逃不了,他有没有想到办法?” “重点就在这!听说毛小优找到了视频证据,她跟老头有深仇,为了对付他,她不惜一切代价!明知道你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仍都要追责到底!” “我知道!我问你老头有没有想到办法?”他气急吼完,又拿起手机:“我打电话求她,我就不信她真这么绝情!” 张如菁慌忙阻挡,若按张如清所说,毛小优放过他,还能饶得了自己吗?” “先别急听我说!看看这架势,你觉得求她有用吗?没想好对策之前,你不能贸然行动!”她顿了顿。“她不肯罢休老头也没法!按周德凯所说,为一个将死之死殉葬亏大了!” 他十指插进头发,急红的双眼被提地吊起,唇角又渗出的血迹,拖着长长的印记滑向下巴,整个人看上去更邪性。 第173章 高丽丽的慌 “她本来就半死不活,还有几天活头?你们揪住不放,非要搞死我!” 张如君嘴唇微微蠕动,声音不大带着嘶嘶的齿音,说出的话简直泯灭人性。 “周德凯倒跟爸爸提了个办法,但他觉得太冒险,给否决了!”张如菁望他一眼。“我倒是觉得,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放手一搏!” “什么办法?” “还是...算了吧!二姐也不懂,你是我弟弟,我不想...” “快说啊!”他转头吼道。 “好好...周德凯的意思是,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把她...” “杀了她?”他当真思量了阵。“不...她有方文...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张如菁微微一笑挎上包打开车门。 “我呢就是给你报个信,别人能有多大罪?”说话间她已出来汽车。“其实呢不一定自己动手,也不一定非得把人搞死!听说她的好姐妹,你曾经的女人高丽丽马上要嫁人了,不去恭喜她?走了!” “我管她...” 她甩上车门走后,张如君止住话语。 他圆睁的双眼盯着前方,车灯的强光穿透暗夜,照着那连成丝的雨滴,好像越下越紧了! 原来,张如清听过高 行健向人炫耀女儿即将嫁入于家,所以顺便把这则消息透露给了妹妹。 果不其然,张如菁还揣着另外的目的,她边向自己的跑车走边愤恨自语。 “没想到竟被你这个贱人赖上于钦!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这么舒服地嫁入于家!” 然而,被张如竟所忿忿不平的高丽丽其实并不快乐。 虽然于钦答应父亲尽快娶她,但自那日凌晨,他从她的住处走后就没再来过。 她知道他去了德国,算时间应该回来了,为何未找她? 这让她焦躁不安 他明明在楼下还给自己回了短信,并没怨她的意思。 胡思乱想地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拨通他的电话。 可电话不接,短信未回,她慌了! 不到八点,高丽丽一番精心打扮来到于家门口。 她长相甜美青春活力,若不是曾被张如君迫害,她仍是个可爱的女孩。 只是现在,她脸上的笑容不再灿烂,给人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你好,请问于钦在家吗?” “小于先生还没起床,你是?”阿姨在门内回应。 “我叫高丽丽...是他的女朋友。我能不能进去?” 于家的人虽未见过她,但于钦之前经常以女伴的身份带她应酬,他们也有所耳闻。 “哦,是高小姐,请进!” “谢谢!” 阿姨客气地开了门,又在前头带路走向深处的独栋洋房。 高丽丽边走边暗自环顾这座豪门大院,被那气势震撼。 相比她的公寓,心里有不小的自卑感。 不过,于家爷爷与父母很开通,并非在意门当户对。 他们曾为于钦无法与心爱的女子结合而遗憾。 亦担忧,他会因此一蹶不振。 然而恰恰相反,他不仅上了正道,如今还要成婚生子,这已实属幸运! 再加高丽丽的乖巧懂事,于家父母简直欢喜的不得了。 所以,当于钦起床下楼时,高丽丽坐在客厅,与于家的人聊地十分熟络。 “你怎么来了?”他一怔。 她起身迎去。“起来啦!” 他没回答,而是问候起父母。 “爸妈早,爷爷还没起床?” 于钦的爱搭不理让气氛略显尴尬,于夫人笑嘻嘻打岔:“钦儿,带丽丽去餐厅,我去叫爷爷吃早饭!” “走,我们去餐厅等!”于爸爸附和。 他并不在意,拽着高丽丽的胳膊往外走。“你们吃 ,我们先走了!” “叔叔阿姨再见!” “啊?不吃了?” 于家父母很恩爱,丈夫见妻子浮上忧虑,慌忙拥住她的肩膀安慰。 “他有分寸,咱们不管!我去叫爸爸,你先去!” “嗯!” 出来客厅的于钦,脸色似乎更加糟糕。 他走的很快,不顾身后快步追随的女人。 “你怎么了?”她弱弱问。 他依旧没搭理,径直上了车。 车上一片静谧,他们的相处大多数如此。 汽车驶过了几个红绿灯,是往餐厅的方向。 她望眼冷漠的男人,低垂下额柔声开口。 “怎么不接电话?回来...也不找我!” “为什么打电话给方文?”他语气冰冷。 “是为这事生气吗?我想帮他们!她是我的姐妹,我不能看着他们的误会越来越深。” 她的轻声细语,换来他的愤怒咆哮。 “别跟我说什么姐妹、为他们好,是为你自己!” 高丽丽被他吼落了泪,心里因他给的理由很不舒坦。 “就算是为我自己,也帮他们消除了误会,于钦我做错没有?难道你袖手旁观就是对的?” 没想到他更怒,双手锤着方向盘,震响了喇叭。 “你怎么知道我袖手旁观?是她说没必要了,明白吗?!她不想要做的,你为什么要多事?” “我多事?她气头上说的话你就当真?你是觉得我在中间劝和,让你失去大好机会了吗?” 这才是他不介入的理由,因为被高丽丽搅了! “是!”他回地很干脆。“之前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于钦,不清楚的是你!他们就算分开,她也不会跟你,这是她说的!” 这已不知是她第几次说这样的话。 他紧咬牙关右转方向盘,猛然将车刹停在路边,二人被惯力甩地前后晃荡。 “就算她不会!我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守着她,陪她终老,我愿意!”他一把薅住她的衣襟,切齿地说:“我愿意,高丽丽你明白吗?!” 他狠冽的动作真真的刺痛了她,因为这事,他把她当成了仇人。 “陪她终老?”她甩开他的手,不满质问:“于钦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心里对我没有一丝不舍吗?” “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你心里有数!我说过娶你,但我的条件你做不到!” “什么意思?”她惊慌不已。“你答应过我爸的,他为你做事被赶出张氏...” “我费了这么大劲把他弄进工厂,自己去问你爸为我做了什么?一边从我这拿钱,一边讨好张如清!要不是张家姐妹相争,产线的事指望他能干的成吗?我现在不仅给他安排工作,还给他一大笔钱,我对不起他吗?” “于钦,那我呢?”她抱有期待。 “你?你想要多少我给你!” “我不要钱!”她吼完,又抓着他的手腕。“你知道的于钦,我是爱你才...” “停停!”于钦抽回手,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当知道你耍心机,把我当成摆脱张如君的工具时,我没离开是为什么?是因为你应下了我们的约定!” 她似乎无话可辩,微微啜泣起来。 “跟我在一起时,你从来没把我当成高丽丽,在你心里我只是她的替身吗?” “你不想当替身,为什么第一次还利用她缠上我?” 这是他最悔的事,对高丽丽他不是完全无情,只是不是爱情。 她在副驾不停垂泣,他放低音量,想尽快把事情了结。 “我骗你了吗?我说我们之间的不愉快绝不可能因她,你做到了吗?那晚我去米伦酒吧找她,也是你打电话给方文的吧?我说过会祝福他们,她幸福一生,你便一世是于太太,你却等不及要主动出击,我们的游戏结束了!” 高丽丽不愿接受,她不敢再辩驳,哽咽哀求:“于钦,我错了好吗?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了!你说过回来就娶我的,我愿意遵守约定!” 他这么做,并不完全是因毛心悠,而是觉得他的人生已经被自己搞地乱七八糟。 “我知道你不是纠缠不休的人!”他语气低沉挫败。“丽丽,我真地很乱!我承认,那个约定很儿戏,所以我们都该安安静静的,认真思考未来的路。下车吧,我要去上班!” 高丽丽垂首沉默了会儿,未再说什么,听话地下了车。 她久久站在路边,失神地望着远去的汽车。 “我是为自己,也是拿她当姐妹!”她困惑自语。“我真不知到底做错了什么?” “错在你拿她当姐妹!” 身后突然响起张如清的声音,高丽丽休整情绪转身。“你跟踪我?” “是跟他!” “张如清你想对他做什么?” 她微微一笑,抱起臂膀走近几步。“你爸高 行健是他的人吧?唆使我篡改合同,他又随即飞往德国,主意不错啊!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洛家,从上午待到下午,走的时候还难舍难分。完全把你们父女的辛苦付出抛开,我在想,这是利用完就扔吗?” 高丽丽脸颊微抽,这话的一部分好像说到了心坎。“洛家?” “哦,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可不得了,认了有钱的爹,住在洛家!那可是正儿八百的豪门大户,方文虽说实力雄厚毕竟白手起家,比起洛家还差地远!长运就不同了,家族企业门当户对!” 这更戳到高丽丽的薄弱点。“她...他们没和好吗?” “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并不是因为视频,而是因为...”张如清打开手机相册,不知羞的展示那张与方文摆拍的裸肩照。“看到了吗?于钦知道他们是因为这事分开,难道会错过吗?而你,又拿什么跟她比?” 她慌地更明显,脚下一晃差些没站稳。 第174章 又作恶 高丽丽恍然,于钦不是因她打给方文的电话,而是约定的情况出现了,他不再需要她。 “不!不会的,她说过跟于钦不可能!” “是吗?”张如清轻牵嘴角。“那你就等着吧!” 她思量着站直身,双目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女人。 “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他们如果能在一起,不正好如你的意吗?” “曾经我也是这么想来着!不过现在明白了,她就是周旋在他们之间的陀螺,在那花里胡哨的转,享受他们爱慕的目光以满足自己虚荣心,弃哪个都不舍!只有她消停了,看客们才会转身看到我们。” “你是站在方文身后的人,我不一样,我愿意陪他一起欣赏!因为我知道,她和方文才是一对儿!” 张如清没想到对方并不笨,但就算被高丽丽看透了她也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只是为一对儿弟妹助攻而已。 该说的说完了,她便走向路边的汽车,临走还不忘补充。 “有我在,她和方文就不会是一对儿!换句话说,尚且不知她将来会与谁成双配对!青梅竹马、痴情守护,一个千金小姐,一个豪门公子...妹妹是不是也觉得这是天作之合?呵...祝你好运了!” 四处挑事的张如清走后,高丽丽失魂落魄地向前走。 她不知于钦将自己丢在了哪条路,也不知餐厅的方向是否在前方。 虽然那个男人对她没有温情,她却爱他无法自拔。 如果就此与他走上陌路,她不仅生不如死,还会回到任人欺辱的卑微过去。 “你越来越好,我却越来越糟!你有他的爱,配的上他...对!我拿什么跟你比?!” 高丽丽虽羡慕嫉妒,但仍念毛心悠的好。 现在能帮自己的,也许只有她了。 “小优姐...” 高丽丽拨通电话,才开口就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这边,毛心悠走出喧闹的客厅,听着电话里头的哭泣,她望眼正与方文、洛启宇一道,陪伴父亲喝茶聊天的于钦。 “别哭,丽丽,出什么事了?” “只有你能帮我了,小优姐,于钦他...” “他怎么了?先别哭啊!”她安抚着走向回廊。“丽丽,是因为什么?” “于钦...他要跟我分手,小优姐,我不能没有他,他会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他。” “分手?你们...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 “他改变主意了,不想要我了!” “我都糊涂了!刚刚我们还聊到你们,他亲口说你们准备结婚了啊!” “刚刚?”高丽丽吸吸鼻子停止垂泣。“你是说...他去了你那?” “是的!”毛心悠怕引起误解,慌忙解释道:“哦...丽丽,是我弟弟洛启宇叫他过来的,方文...喂?丽丽?” 关键时刻,高丽丽的手机电量用尽而关机,她除了听到了前面的肯定,并未能把她听完整。 因此,她的悲伤顷刻转为了悲愤。 她站在马路牙上弯下腰,紧盯前方的眼隐约透漏出恨意, “你不是去上班吗?把我丢在是去找她!毛小优,为什么就不能拒绝他?跟他断绝来往!” 她沉浸在恼怨的思绪中,没注意身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已悄然从主道转向路旁。 一声急刹后从后车门下来两名男子。 高丽丽还没回头,就被他们连拉带拽地掳上了车,她尖叫挣扎。“你们要干什么?!” 车门关上,汽车再次启动,在她的惊恐中,前排的张如君悠悠回过头来。 高丽丽的脸一下煞白。“张如君?救命...你别乱来,救命啊!” 行进的汽车她的呼救丝毫起不了作用,反而让身旁两个男人兴奋地动起手脚。 “留着嗓子,待会有你叫的!” “别碰我!” 张如君轻扯嘴角坐正。 “上次兄弟们没能找乐,对你念念不忘,今天闲着没事找你玩玩!” 她更加恐惧,叫天天不应。 “你敢乱来,于钦不会放过你的!”她泪如雨下又探身抓着张如君的臂膀哀求。“你放过我吧,你已经害过我一次了,张公子我求求你,就放过我吧!” “于钦?我帮你试试看,他会不会为你做点什么!”他轻蔑一笑,打落她的手。“要怪就怪你的好姐妹!第一次你是因为她得罪了张如菁,才促成咱俩的好事!今天呢还是因为她,她固很执,只有找你帮忙了!” “什么意思?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要怨就怨你交友不慎!”张如君使个眼色,颇为不耐烦说:“让她安静!” “不要...” 没等她说完,一男子掏出块布掩在她的口鼻处,可怜的女人绝望地睁大双眼,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毛心悠在她们通话中断后,连续多次回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无奈地收起手机回了客厅。 四个男人从谈天论地话天下,再到交流生意经,聊地好不热闹。 跟小辈们畅谈,洛敏之仿佛焕发了生机,脸色红润笑容爽朗,夹着烟卷一副悠然自得。 “没事你们就多来陪陪我这老头!启宇,要多跟你姐夫和我这位小朋友学习,后生可谓!” “这得看事,要不是我的主意,姐夫能这么快得到我姐的原谅吗?” “你的馊主意早被你姐识破了!”于钦调侃。 “识破没关系啊,如果没有我报信,姐夫能及时调整方案吗?” “嗯,确实有一半功劳!”方文接道:“关键是我假戏真做,豁得出去!” “洛启宇,以后你休想得到我一毫信任!”回还的毛心悠抛去幽怨,又掐灭父亲的烟卷。“别抽了,变本加厉!于钦你以前不抽烟,在哪学的这个恶习?” “跟方文学的!”于钦回地很自然。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 “就是你带坏大家!”她向方文抱怨:“你一来爸爸都刹不住车!” “爸爸不抽了,你们聊!”洛敏之起身。“我去躺会!” “我扶你回房。” “我也去!” 洛敏之被一双儿女搀扶着走出客厅。 没了旁人,方文帮于钦添茶。 “你屡次救她,还帮她找到外公,真心表示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于钦微微一笑。“想跟你坦白聊聊,只要你们在一起,我跟心悠就只是朋友。希望以后不要因此对她产生什么误解,明白我的意思吧?” “放心,我不会阻止她有朋友。之前是信她不信你,通过这件事,你还是靠谱的!” “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除非你出格!”他顿了顿。“有你虎视眈眈是对我的约束,让我时时刻刻保持警醒!” “还用别人约束?方文,你就在我面前嘚瑟吧!” 他扬起嘴角,调侃道:“加把劲,跟高丽丽生个孩子,将来让我儿子娶了你闺女,也算还你人情!” “欺负人?这算哪门子还人情?如果真是那样,是你家臭小子的幸运!再说,怎么不能是我儿子娶你闺女?” “那可不行!”他傲娇地回:“我闺女可不嫁人,得留在家里陪我们!” “还由得了你?”于钦表示不服。“我偏偏生个儿子,天天钻你家墙角。” “准备子承父业?那定少不了被我打!” 一番玩笑后,于钦表情认真起来。“说正经的,产线的事快有眉目了,你厂房准备的怎样?” “没准备!”他不以为然回。 “啧?方文你打算坑我?” “选地、买地、自建,你以为搭积木?你的物流园那么大,找地给我放着,租金管理费、资金一分不差!” “你要放多久?” 方文缀了口茶,玩味一笑。 “那得看张运平什么时候交付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拣现成的!” 于钦像是恍然,随即摇头。“不信!” “打个赌?” “赌什么?” “你输了...”方文摸着下巴思量。“输了就把你闺女嫁到我们家!” “好像你赢定了似的!”于钦白他一眼,叹口气。“你存心让我伤上加伤!” 他们正说着,毛心悠送完父亲回了,盘问起于钦。 “我问你,你和丽丽有没有事?” 于钦一怔,反问:“她打电话给你了?” “我是她姐妹,她难过当然会跟我说了!” “就闹点别扭,没事!” “因为什么?” “吵吵闹闹正常!”于钦没多说什么,起身作别。“就别替我们操心,我得去公司了!” “于钦...” 她刚想去追离去的男人,就被方文缠住了腰。 “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不累的话跟我去公司?” “丽丽哭地很伤心...”她面容忧虑,双手把玩起他衬衫的纽扣。“下午董事会,爸爸让我陪他去启明星!” “嗯?洛启宇那小子呢?他答应我不让你卷进去!” “他跟爸爸说了,我也说了,没用!” 他攥紧她的手朝外走。“跟我回家!远离是非之地!” “我暂时不想回去!会惹麻烦。” “怕什么?你不是会骂会打吗?” 她停下脚步一愣。“是张如清说的?” 方文在她额头一吻,一副赞赏的神情。 “终于知道抢我了!干地不错,再接再厉!” “方文,我想尽快把葬礼办了!” “早该这样,这事交给老公!” 她点点头,又犯起愁。 “你说爸爸为什么坚持让我参与公司的事?” “送我出去!” 他边走边把跟洛启宇分析的状况,又仔细地讲给她听。 来到宅门口,两人仍依依不舍地聊着。 “所以说,洛启宇是启明星软着陆的降落伞,如果洛启衡不顺阶下,你就是你爸强硬的理由!那天他在这发火,你爸动怒,顺势召开董事会,这就能说明问题。” 她轻蹙眉头,坦白地说:“我现在只想好好生活,不想惹这些麻烦!” 方文温柔一笑,将为难的人儿拥进怀中。 “我老婆想通了,却又事与愿违!不过你爸也无奈!公司到了非常时刻,公司核心部门被洛启衡操控,要着陆颠簸是少不了的,起伏大小长短要在可控之内!启宇还有欠缺,你爸要避嫌,能帮他的也就只有你了!” “要是我没回来呢!” “谁让你不听我的?” 她抬头抗议他的抱怨。“诶?” “没怪你!别担心,有老公呢!我现在是洛启宇的特别顾问,就当帮帮你那傻弟弟吧!洛启衡再怎么不甘,相信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无非打个嘴仗!” “就是这么把洛启宇买通的?” “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需要买通他?”他不屑回。“是他哀求还要付我薪水! 她推开他,嘟囔着往门内走去。“全是骗人的!” “是连哄带骗,就你的小笨脑瓜还跟我较量!” “走吧你!”她嘭地关了门。 “完事去公司找我,别忘了约会!” 他不放心地叮嘱完才顺小巷离去。 第175章 原罪送上门 就在张家儿女忙着运作时,张运平也没闲着。 他独坐办公室内,手握启明星新项目启动仪式的邀请函,辗转得知洛家千金将在仪式上首秀亮相。 他感时机已到,拨通周德凯的电话。 “到你出场了!” 得到命令的周德凯即刻赶往启明星总部。 他站在路边左顾右盼了许久,望见毛心悠搀扶着洛敏之,在众人簇拥下走出大门。 “心悠,心悠!” 周德凯慌忙奔去,扯着嗓子喊,语气十分亲切熟络。 这自然让他成了众目之焦。 毛心悠狐疑地望着他,只是眼熟,并不知是谁。 “认识啊?”洛敏之问。 就在她思忖时,跟在她身后的葛萌萌在俯在她耳畔低语。 “在酒宴,他跟在张运平身后!” 张运平身边的人来找,还能有没什么好事? 她不动声色,很自然回道:“哦,差点没认出来,是你啊!” “诶诶,是我是我!”周德凯点头应着。 “让他们送爸爸送你回家吧,我要去趟全越。” 洛敏之以为是方文派来的人,便没多想。 “嗯,早点回家。”洛敏之又吩咐身边的人:“大齐、阿丁,照顾好小姐。” “是,董事长!” “再见,爸爸!” 毛心悠目送车队离去后,领着几人走向五官不周却嘴噙笑意的人。 “看来你对我很熟悉!”她微微一笑。“到这来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这就是她把消息传递给张如清的原因,紧急时刻,张运平肯定会想办法自保。 那些鱼虾就会蹦出水面。 不过,却是在她不想再继续的时候。 周德凯望眼她身后的两男一女。“心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葛萌萌没好气 抢答。 他站直身后背双手,笃定一笑。 “你确定要在这说吗?心悠?” 她下望向天际,带人走向汽车。 “跟我来吧!” 周德凯跟她上了车,其余三人守在车外。 “张运平派你来要说什么?” “不是谁让我来的!”他深深叹息,一脸悲意。“心悠...我听见...你叫别人爸爸,我这心里难受的紧啊!” 她轻牵嘴角,并没有多大意外。 “哦?继续!” 他没想到她反应平平,急忙说:“因为我才是你父亲!” “此话怎讲?” “这话该怎么说呢?”他又余光瞄她眼。“我其实是你外公的远房表侄,年轻的时候一直爱慕你母亲...” 她抬手打断他的话,转头追问:“你就是那个伤害我妈妈的歹人?” “不不...”他摆手解释:“心悠,你妈对我也是有意的,就是你外公从中阻挠,那晚她是自愿的...” “自愿??她未动怒,反而掩嘴一笑,语调轻柔。“你是觉得我不知道吗?” 周德凯从她的表情猜不透她的想法,心里有些没底,暗骂这丫头狡诈。 “不管怎么样...心悠,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妈都不在了,但我是你的父亲是没错的!” 她止了笑意,问:“那你想怎样?想要钱啊?” “你放心,我不要钱,也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他信誓旦旦说完,又道出条件。“就是...你妈妈那事...看在我是你生身父亲的份上,就要不再追究了!” “你也参与了!”她的脸顷刻沉了下来。“你是起了什么作用?” “我就是...”他顿了顿。“你不是找到监控视频了吗?” 她根本就没看过,淡定回答:“把你拍的清清楚楚!” “哎呦...”他心慌了。“心悠,我都五十多了,不能坐牢啊...我不打扰你,你还是洛家小姐...” “你的意思,我不肯罢休的话,你就要来闹?” “我们都不希望走到那步吧?” “好吧!”她沉下口气。“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定知无不言!” 她满意地点头。“在我妈受害之前你一直在毛家?” “对,后来你外公才把我...调到工厂!” “为什么?” “因为...他怀疑是我...” “所以,你恨他吧?”她语速很快。 他沉默片刻,看上去有些心虚。“都过去的事了...心悠...爸...” “最后一个问题!”她再次打断。“当年,有没有人上门去求亲?还被打了出去?” “求亲?”他思量了阵,脸上浮起鄙夷。“你是说工厂的穷小子?他一家人住在四面透风的破屋,还有个儿子,竟然敢癞蛤蟆吃天鹅肉想高攀小姐。” “你对他很了解!” “当然,要不是我,小姐就被他骗了!” “我外公知道吗?” “这种事还用惊动他吗?” 原来这个男人是原罪。 她转头望向车外,遮掩切齿恨意。 “嗯!下去吧,让我考虑下!” “爸爸...” “别这么说!” “不说不说,你慢慢考虑!”他又补充道:“过几天我会陪张先生来参加项目启动会,你放心,只要你把视频...还有钥匙的秘密交给我,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大小姐吧!” 她鄙夷一笑,这个时候,张运平仍未忘贪念。 “我是不是没得选择?”她问。 “心悠是聪明人!”他见事成过半,难掩得逞窃喜。“人已经去了!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弟弟,特别是你弟弟还年轻...他是误杀你妈妈,只是想吓唬她,结果没抓住才掉下去的,也不是故意为之!” 可想而知,这话落在毛心悠心中,那又激起多高的水花。 她久久未语,努力抚平波澜。 “在我考虑清楚之前,不会上交证据!所以,你也不能把我妈妈的事透露出去!明白吗?” 她个人无所谓,但一定要为母亲守住名誉,扞卫在她爱人心中的美好。 “这个当然,当然!” “把联系方式留给外面的姑娘,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好...”周德凯拉开车门作别。“那我先走了!” 在他走后,她独坐车上,下意识地轻抚小腹,表情柔软至极。 但片刻,又转为怨愤与悲伤,她双手捂住脸颊,喃喃自语。 “毛小宝,你良心丧尽了吗?” ... 一直到下午,高丽丽才呆滞地回到家,将自己锁在卫生间。 花洒的热水一直流,整个狭小的空间像蒸笼般雾气缭绕。 她拼命揉搓,想搓去一身耻辱。 她拼命哭,哭地撕心裂肺,把委屈与不幸化作怨气。 凄惨的声音没有出口,回荡着在四周盘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门外,于钦下了电梯,犹豫着按响门铃。 但高丽丽此刻根本听不见。 于是,他又拨通电话。 在嘟了n遍后,电话被接通。 “在哪?丽丽,我在门口!” 那头没有动静,只有哗哗的水声。 “对不起!”他紧皱眉心来回踱着步,无奈又纠结。“如果我有办法放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哎,不知怎么说...我怕..有天她真的恢复单身,我会不顾一切,是怕伤害你...丽丽,你觉得没关系的话,我...还是...娶你吧!” 高丽丽在热气中紧捂嘴唇,拼命地抑制想要哭喊的冲动。 “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丽丽,你先考虑下,先走了!” 她慌乱地想去开门,却没勇气,她不能让他看到狼狈的自己。 “于钦...于钦...”她紧攥着被挂断的手机,手掌将朦胧的镜子抚清,那双通红的眸子恨意绵长。“毛小优,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是你害我陷入张如君的魔爪!我恨你,恨你!” 恨发泄完了,她又扬起幸福的笑意。 “于钦,我不能失去他,绝不能...我要嫁你,要守住你,无论付出什么!” ... 全越总裁办公室,方文倚靠在办公桌前,向三名部门经理交代工作事宜。 “把在张氏工厂的建科,订单加量,记住,要逐渐加量,再缓慢压缩交期。” “方总,建科那边并没有需求啊...” “听话照做!”他脸一沉,根本不愿给出解释。“除正常往建科交货外,其余的拉到仓库,找资源公司处理。” “啊?”他们惊地面面相觑。 “啊什么啊?”他不耐烦地低吼。“照做!”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毛心悠双眸噙泪,小脸满是委屈。 “方文...” 方文那张不耐烦的脸,顷刻间转为焦急,并张开双臂迎接。“呦,怎么哭了?” 她不顾有周遭有人,快步朝他奔去,钻进温暖的他怀中微微垂泣。 “是不是洛启衡欺负你了?告诉老公,老公去收拾他!我这么大总裁,谁稀罕什么启明星?!去他的!”他收紧手臂,像被哭疼了心。“别哭了啊!” 他温柔宠溺的语调,真真震撼了那三人,呆愣着原地灌糖。 “啧?哪那么多泪?宝贝告诉老公怎么回事?”他余光瞥见了那边的闲人,再次变了脸。“都眼瞎?出去!” “好...的,方总!” 回过神的三人走出门口,才敢掩嘴偷笑。“魔王彻底被降!” 许久后,怀中的女人抽嗒嗒地平复下来。 “方文...妈妈不是自杀,是被他推下去的!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八蛋、畜生!”他愤恨不已。“真能没人性?把我也给骗了!让我逮到人,非打不死他不可!” 第176章 约会 “不,我要去找他,我要亲口问他!” 毛心悠离开方文的前怀,他慌忙将人儿拉回。 “心悠!你去问他能承认吗?既然你想通了要给毛小宝机会,就当这事是假的。但老公这是给建议,并不是阻止你,如果你真想去,咱俩一块去!” 她思量着垂下脸庞,肩膀又哭到轻颤。“方文...” “哎呦...眼泪流不尽呐?!”他扬起嘴角又将多泪的女人拥紧,深叹口气。“彻底完了...” “什么...完了?”她哽咽问。 “心悠现在这么听话,有事先来找老公,往后更得拼命宠了!恃宠更骄,再吵架我岂不是更没面子?” “我又没夺你面子,是你自己非要纠缠!” “我知道,这叫报应!”他仍对在东越的遭遇耿耿于怀。“这间办公室外头,曾经有多少女人被我堵在前台!你比我狠,我连前台都没能进,直接被拒之门外。最气人的是,我还是老板,还有比这更没天理的吗?!” “是在抱怨我吗?” “你是上天派来治人间祸害的仙女,功德无量!” “我是来渡劫的!” 她晃动小脑袋,在他衣襟上蹭着泪水。 他暖心暖肺地捧起小脸庞,在她唇边轻吻。 “别挑火!问你个问题,如果让你选择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安家,你会选哪?” “我不想要房!” “先告诉老公,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 她站直身走向落地窗,外头华灯初上,满目的璀璨美极了! “嗯...如果非要选,我会选...我以前的小家。” 她观风景,他倚靠在窗边看她。 “有太多环境好的物业,为什么要选破旧的老工房?!” “因为,我喜欢!” 他点点头,拉起她的手向外走。 “到时间了,下班约会。” “方文...”她反手拉住他,轻垂脸庞羞答答地欲言又止。“我...” “别说!”他笑笑。“老公知道!” “啊?你知道什么?” “先跟我走吧!” 她嘟起娇唇被他拉着走,不满嘟囔。“知道?就这反应!” 半小时的车程,毛心悠窝在座椅睡地浑然香甜,直到汽车停稳还未醒来。 他解下安全带,探身凝视轻抚她的脸颊,满眼情深嘴角含笑。 “自从你这小东西出现,我的世界是你,你成了我的世界!”他掏出把钥匙,圈上挂着那只树脂猫咪。“丑猫,把它留给我,我却一次没用得上。” 他凑上脸颊,腻在她鼻唇间一阵厮磨。 “醒醒,馋猫,喝酒啦!” “别闹,到哪啦?” 她呢喃着别过脸颊,将他的脸推开,意犹未尽地打个哈欠。 他下车转到副驾为她拉开车门。“下来!” “哦...” 她眯着眼垂下双腿,抬头时才被这熟地不能再熟的景物惊愣。 这不是她曾经的家吗?! “怎么来这了?”她望向漆黑的二楼。“房子都卖了,还来干嘛?” 他牵起她的手往楼道走。 “卖了就不能来?” “傻!”她笑笑,慵懒地一步不想走。“上去也只能在外面看看,还要爬楼。” “懒猫是不是想要老公抱上去?” 他俯下身子,准备来个公主抱。 “不不...说说,走吧!” 爬了几段楼梯,二人来到房门口。 方文煞有其事的在裤兜里掏来掏去。 “找什么呢?”她问。 “找把能开门的丑猫!” “别闹了,打扰人家!”她拽着他的手臂,活像干坏事般心虚。“瞧,门锁都换了!” “诶,找到了!你是不是跟它一样丑?” 看到那只黑猫挂件她一愣。“怎么还留着?咱们走吧,我怕!” “嘘!”他搂过她的肩,将钥匙插进锁洞。“看好了!” “别...人家...”还没等她说完,门锁啪地开了,她万分惊诧。“你...你又买回来了?” 他轻扬嘴角拉开房门。 “欢迎回家!去开灯,你熟!” 她摸黑进门找到开关。 啪嗒~莹白的灯光照亮小屋。 她环顾着寡淡的色调,简洁的家居摆设。 “怎么...好像没变?他们应该重新装饰过啊?” 她难言欣喜,惊奇地顺走廊来到卧室。 一股沁人的花香扑鼻而来,阳台上瑕净的百合与火红的玫瑰,在盎然的绿植中尤显娇媚。 小床换了大床,阳台上的单人躺椅变为双人,旁边的小桌摆满各种酒。 她嘴角上扬漫步到窗边,窗外的灯火依旧,一栋栋里仍上演着百家故事。 或喜或悲、或打或闹,他们从未停止,像她从未错过。 “尽量还原!满意吗?” 他从背后圈住她的腰,陪她观赏。 “什么时候买的?还买回来干嘛?” “娶媳妇不得买房?前段时间买的,才刚收拾好!” “你不有房吗?”她笑意更深。 “这也是我们的家,我们的秘密基地!等我们老了,真就住这!” “这么小,住不下!”她顿了顿,轻抚小腹。“就我们两个,孩子呢?” “大了谁还管他们?就老两口!”他在她脸颊一吻。“饿了,煮面?!” “哦!” 她应着朝厨房走去。 方文躺进椅子,开了罐啤酒悠哉饮着。 没过多久,毛心悠将两碗阳春面摆上餐桌。 “吃面啦!” “来了!” 他们像老夫老妻般自然,坐在不大的餐桌。 油亮红汤面如细丝,点缀两枚青绿的小菜,几碟酱菜两杯温水,寻常又简单。 “老婆辛苦!”他迫不及待地挑起面丝送进口中。“嗯...比任何大餐更美味,每天都这么吃!” “天天吃,都会腻!” “我不会!吃到老!” 他吸溜着吃地更加卖力。 “能不能过到老还不一定呢!离婚率多高!” “就知道毛心悠不甘心!像你男人这样的,到哪去找?” 她笑笑没再说话,埋头专心用餐。 小房内静地很舒适,二人时不时相视一笑。 本可尽情奢华的他们,却隐在喧闹中偷享朴实。 面尽汤干,他满足地放下碗筷。 她起身收拾,被他捉住了手。 “干嘛?我要洗碗!” “待会我洗,在公司不是说想喝酒吗?让你喝个够!” “你洗?”她被拉着走,低头一笑。“你说知道,是指这个?” “我的猫还馋什么?” 他将人儿安排进躺椅,与她并排而躺。 “来,干杯!” 她望着递来的啤酒,抿抿嘴唇将它推开。“我...不喝!” “不喜欢?换红的!” “不用了,方文,我...不能喝酒!” 那人儿说完满脸期待等他回应。 他却放下酒杯,认真问:“不能喝?酒鬼把酒戒啦?” “还不明白吗?!” “你...不会是...哪个来了?” 他语气明显失落。 “暂时不会来了!” “那就好!”他莫名长舒口气。“是胃疼?躺下老公给揉揉!” 她气呼呼地侧身,抱怨:“我今天才知道,方文,你原来好傻!” “你男人哪傻?”他不服。 “我说那个暂时不回来了你都不明白,不是傻就是笨!” “暂时不会来...”他真真地思考起来。“怀孕不会来吧?” 她失去耐心,利落地回:“嗯!” “怀孕了?” “嗯!” 他愣了许久,将她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观到上,彷佛眼前是陌生人。 “看我做什么?”她抬拳气恼捶去。“笨蛋!” 方文忽然一下子更恼,竟开始数量起来。 “怀孕你怎么还穿高跟鞋,摔着孩子怎么办?动不动就哭,让孩子跟你伤心?还有你怎么不说?那么多人当着你的面抽烟...对孩子好吗?” “啧啧...”她更失望,摇着头坐起就要下椅。“方文,你原形毕露吧!” “怀孕怎么还能生气呢?气到孩子!抱抱!”他斥责着将她搂进怀中,手掌向她小腹探去,闭着双目细尝这刻惊喜。“真的?没骗我?” 她万分不依,气恼地捶着结实的胸膛。 “假的假的!我觉得我...我就是一给你生宝宝的机器!” “瞎说什么大实话!” “方文!” “呦呵,还跑?带着我的种你还能往哪跑?”他不再逗她,拥她很紧,语调遂转温柔。“老公太高兴了,没词儿能形容!” “高兴是因为你的娃!” “没有你我哪来的娃?我老婆真能干,要星星老公都得给你摘去!” 这还像话! 她身体变地柔软,表情变地甜蜜,陷在他怀中与他同享升级的喜悦。 “去摘啊!” 他放开她正襟危坐,抬手伸向窗外的夜空。 “不信就别眨眼,瞧好吧!嗯...还是把眼闭上!” 她好笑地照做。“好了!” “先亲亲。”他从她唇边偷完香,将拳举在她面前。“睁眼!” 毛心悠缓缓睁开双眸,从他手心坠出一条银白色颈链,吊坠上是一只闪亮小猫。 它通身用钻拼凑,线条流畅生动,栩栩如生的坐姿像蓄势待发。 特别是它的双目更为熠耀,两枚纯粹剔透的大钻,折射出华彩光芒。 她惊奇地用指尖碰触,唇齿间呼出轻叹。“哇~” “这才是我的猫儿,叫偷梦的猫儿!喜欢吗?” “嗯!” “这个和戒指一样,不许摘下!” 方文轻柔地为爱人戴上,还仔细地观赏。 “好看吗?”她问。 “嗯,它...勉强能配上我的女人!” 她主动投入他怀中,徜徉在她的幸福天地, “约会还满意吗?” “嗯!”她笑答:“就是有点费钱!” “这算什么?”他大手一挥,大气地说:“明天去公司,领财务大权!” “啊?还是你自己管理吧!我可不学妈妈,把爸爸管的那么怪可怜!” “改口了?可以可以!我爸那兜比脸干净,就连我偷偷给他的钱,他都如数上交!还有必须管你老公,万一哪天我忍不住给某个姑娘再去买包呢?” “那就买呗!你送包,我收包!” “胆肥啊毛心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在她面前抛尽傲慢古怪,而她不再寡淡清冷。 他们在溢满花香的阳台嘻哈打闹,两抹被埋葬的灵魂重回本真之乐。 无人打扰,这约会仅属彼此。 一对儿眷侣,将与爱无关的仇怨烦忧,尽数挡在门外。 但,无奈天不遂人愿,己挡不住人谋算。 他们又能平静多久? 第177章 险 翌日 夫妻二人驾车去往全越,在路过左优餐厅时,毛心悠牵挂起另对儿情侣。 “方文停车,我想去看看丽丽!” “一个人行吗?我陪你去!” “女人家的悄悄话,你在她也不好意思说。” 方文点着头打了转向,缓缓向路边停靠。 车停稳,他微微侧身与她十指相扣。 “我先去把事情安排一下,你就在餐厅别乱跑,完事我来接你回家!” “忙你的,不用管我,萌萌他们会来接我的。” “谁管你,我管我的娃!” 她抛去个鄙视的眼神,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被他拉住埋怨。 “怪不得成了老姑娘,情趣值为零!老公对你恋恋不舍,你什么表示都没有?” “一会儿又见面,表示什么?” “过来!” 她探过头,被他捧住脸颊,吻上她的香唇。 这个吻热烈冗长,吻的他们心绪荡漾。 “后悔了!不该让你这么快有宝宝,如果从现在就不能...老公受不了。” “昨夜都跟你说了,安全第一!” “我保证安全!” “你...控制不住,我走了!” “还没说完呢!这样,咱们都没经验,我预约下午的医生,去咨询一下...有什么注意的地方,听医生的!” “嗯,行!” “医生如果说可以,你就不能拒绝老公。” “知道了!” “说定了!小心脚下,老公看你进去!” 喜中参忧的方文在她下车后点燃支烟,直至目送她走进餐厅大门,才嘴噙笑意驾车驶离。 “大家好啊!!” “呦,老板娘?好久没见大变样,更美了!” “老板娘来了!” 毛心悠与围上来的员工们聊了几句,范姐便适时将大伙解散。 “大家都去忙吧!” “范姐,丽丽呢?” “我正想问你呢,她昨天没来,今天也没见着人!没跟你说吗?” “没说!” “小优,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摇摇头,心不在焉问道:“生意怎么样?” “越来越忙了!” “辛苦了!怎么也没看见米艳?” “刚刚还在,肯定在后头跟厨师长腻歪呢!” “他们在一起了?” “厨师长追的紧,套牢啦!” “好事!”她笑笑掏出手机。“你先忙,我出去打个电话。” “诶!” 毛心悠来到门外,一通未接又再次拨去。 “丽丽,你终于接电话了。”她长舒口气。“我在餐厅,怎么没来上班啊?” “哦,对不起小优姐,我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 高丽丽的语气极为低落。 “于钦...去找你没有?” “我们...” 电话里传来一阵啜泣。 “先不哭!丽丽,他没去?” “小优姐...我想跳进湖里,一了百了,从此不再痛苦...” 高丽丽决绝的语调让她更担忧了。 “不管什么事也不能这么想,你们到底什么事啊?跟小优姐说,我现在就让他去找你,你别犯傻。” “我们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高丽丽顿了顿。“我认命了,小优姐别跟他说,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以死相逼,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 “好,我不打!那告诉我你在哪?就我们姐妹俩聊!丽丽?” “我在半岛公园的游览船上,别为我操心了,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也许才是解脱。” “胡说!等我啊,我现在就过去!” 毛心悠走向路边,伸手拦停辆出租车。 刚上车,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葛萌萌。 “老板娘,我们到哪接你?” “我现在打车去半岛公园,你们...先去全越等我吧!” “去那干嘛?...” 未等葛萌萌问完,她便挂断电话,翻出于钦的号码,却又犹豫起来。 ... 今日风和日丽温度适宜,前来阳湖半岛度假游玩的人不少。 安全港内到处都是白蓝相间的游船,游客们乘舟泛湖,置身浩渺的湖面舒缓人生的疲惫 阳湖宽且深,安全起见,大多数的游览船是采用脚蹬助力。 人的体力有限,又没有掌舵技术,一般入不了阳湖深处。 但也有少量汽动低速小艇,有船员操纵全程随护却收费昂贵,因此鲜有人选择。 毛心悠火急火燎来到湖边,放眼望去,近弯处皆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游船。 掏出手机才想拨打,右前方传来高丽丽的声音。 “小优姐,我在这!” 戴着墨镜的高丽丽,站在停靠在码头的低速小艇上朝她挥手。 “我还以为你在那边呢!” 她边说边踏上码头栈道。 “上来吧,小优姐。” 高丽丽伸来手臂。 她望向湖面有些犯难。 “我们还是在岸边走走吧,丽丽,下来。” “别怕小优姐,我也不会游泳!小艇比那些船安全多了,有人保护,我们转一圈就回来。” “那好吧!” 她犹豫着上了艇,与高丽丽并排而坐。 一声绵长又刺耳的轰隆声后,小艇驶离港湾。 观察来往船只,不管是哪种,游客们皆着橙黄色救生衣。 “他们都穿救生衣,我们没有吗?”她问。 高丽丽突然像变了个人,坐地笔挺表情更无伤悲,她一直沉默,时不时扶扶墨镜抱紧臂膀。 “丽丽?” 高丽丽依旧沉默不语。 “你知道我上次被张如菁她们捉弄,差些丢了命。” 她察觉到不对劲,莫名一阵心慌。 试图从高丽丽的反应中,找出可推翻自己猜测的理由。 但,她接下来的话,让毛心悠心头更紧。 “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金贵的大小姐!记得那次你被她们推进湖中,是方总救了你。你和方总是在这初遇,这是你们的定情地,对你来说...地方不错!” 高丽丽的语调缓慢生疏且戏谑,隐约还隐藏着危险的讯号。 “电话没说完你手机就打不通了,是没电了吧?”她微微一笑,强装镇静。“昨天是我弟弟叫于钦去的,我...老公方文也在,他们抽烟喝茶吹牛,弄得满屋都是烟雾。” 然而,高丽丽似乎无所谓,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脑袋微晃。 “你们和好了?” “嗯!丽丽,谢谢你和于钦帮忙!我问他你们的事,他只是说闹点小矛盾,可以跟我说说吗?” 高丽丽扬起嘴角却不像微笑,她不顾颠簸手扶栏杆站起。 “在他眼里,除了你的事,其他都是小事!你知道吗?我们之间的支撑,不过是基于一份可笑的约定!” 毛心悠自下而望眼前的姐妹,高丽丽整个人都变地淡漠。 她暗自环顾四周,小艇已离岸甚远,正向湖心岛驶去。 那是整个阳湖的最深处,且周边独这一艇。 她又扫向开船的男子。 而他也正用余光瞄着自己。 她开始惊恐慌乱,不是来自也许将会发生的状况。 而是惊恐来自于对方竟是高丽丽,慌乱是因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约定?” “他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可以让你老公安心。娶我,是因为他认为我可以挥之则去!” 此时,小艇开始在湖面绕圈。 毛心悠身体被晃的像不倒翁,她抓住高丽丽的胳膊,声音轻颤。 “丽丽,你误会了,我们...你听我说..” “你还是听我说完!” 高丽丽摘下墨镜,俯下身凑近了她。 那双含恨的眼眸,让毛心悠彻底心沉谷底。 “你别听别人挑拨,丽丽,我和于钦根本不可能...” “那为什么不能斩断联系?” “因为我们...我们的事你不了解...”她止住辩解,她不能拿腹中生命冒险。“丽丽,我答应你,我一定跟他断了联系!” 高丽丽却呵呵笑了起来,那张原本可爱亲和的脸已变地狠辣? “没用的!你知道他娶我的条件吗?无论何时你恢复单身或者你老公负了你,他会毫不犹豫抛下我去守护你,哪怕只是陪你终老。我只能接受,甚至连吃醋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她已被绕地头晕脑胀,胃里似浪翻腾,她踉跄着起身,却又被甩回座位。 “丽丽...不是的!回去吧,我跟你说过,这辈子我只有...方文...他是我唯一的男人!” 这话像似更激怒了高丽丽,她凶恶地揪住毛心悠的衣襟,不管不顾地发泄嘶鸣。 “唯一的男人?我本来也可以让于钦成为我唯一的男人!那样他一定会珍惜我!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被张如君屡次要挟迫害,就在昨天...我被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毛小优!” 毛心悠愣了,后背发凉全身颤抖。 “今天...是张如君让你来的...?” “你是个害人精,谁跟你有瓜葛就倒霉!张如君要不是想对付你,怎么会害我?逼我借刀杀人?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姐妹,遭遇了所有不幸!” 毛心悠绝望了! 被凶残的儿子推至楼顶边缘的母亲,一定也是这样绝望! 但她不能放弃! “丽丽别这样!别走上不归路,你还要嫁给于钦。” 然而,高丽丽已没有选择。 “你不死,于钦他不会娶我!他会知道一切,甚至不会再看我一眼!你有危险他奋不顾身,我被他们欺辱,他正与你喝茶聊天!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这又是个为爱疯狂的女人! 既然高丽丽无顾忌的说出这些,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毛心悠强迫自己镇静,为了孩子,她不能死! 她瞄向水雾缭绕的湖心岛,从这个距离过去,以她的体力没有把握能游到。 又该如何自救? 第178章 双双遇险 远处传来声响,毛心悠转脸望去,有艘小艇正向这方驶来。 她稍作思忖,不顾一切挥手呼救。 “救命,救命...” 高丽丽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到,慌忙将她抱住,并捂住了她的嘴,并冲开船的男子喊:“快,再往前开,这里不安全!” “知道了!” 小艇停止绕圈,向小岛方向驶去。 “呜呜...” 毛心悠作势挣扎,双眼却盯着向这来的小艇,祈愿它向前再向前。 其实她知道,这么远的距离,无论她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她就是在赌他们做贼心虚,因为她必须离湖心岛更近些。 哪怕前进一寸,他们母子便多一份生的希望。 随着那艘小艇在水面划下弧线掉头折返后,这艘也戛然停了下来。 她眼角瞟去,确实向湖心岛推进了不少的距离,这已让她深感庆幸。 确定无人扰后,高丽丽放开了她,并向男子示意。 “开始吧!” 男子随即走出操控仓。 最后时刻,她仍试图将高丽丽唤醒。 “听小优姐说一句,不要从受害者变为加害者,更不能信张如君,否则你会终日活在惶恐中!” “我没有办法!小优姐,对不起!别恨我,要恨就恨张如君!” “不不...丽丽,我们有孩子了,我怀孕了,请你别这样,小优姐求你理智一点!” 高丽丽微微怔愣。“你说...你有孩子了?” “是的!丽丽,所以我和于钦根本不可能!你受张如君胁迫,我一定会帮你解决,他不会拿你怎样!你相信小优姐,好不好?” “真的?小优姐...哈哈...” 高丽丽忽然啪啪掉泪,那也仅是一瞬,她表情突变,笑地阴森毒辣。 “在你们定情的地方,还有孩子陪你,小优姐,该知足了!好走!” 男子已从身后将毛心悠控制,准备将她扔下艇。 毛心悠不再哀求,因为她已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姑娘。 她纹丝未动紧盯着高丽丽,他将她携起毫不犹豫地抛进湖中。 “高丽丽你会后悔的!” 入水的那刻,冷冽的湖水直刺骨髓,她努力保持神识,压制本能反应。 她忽略手脚的存在,让身体下沉。 因为她要假装溺水,等他们开船仓皇而逃,她才方可逃过加害。 她肺里的氧气将要耗尽,窒息感越来越窘迫。 好在,隐约的轰隆声传来,水面的暗影消失。 她开始身体向上纵,抖动双足双臂上下划动, 在到达极限之前,她的鼻尖终于钻出水面,贪婪地大口呼吸。 然而,那艇竟在不远处又停下,警觉的高丽丽正走向船尾向这方探头。 毛小优双手不停挥舞,让头部在水面忽隐忽现,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溺水。 “救...命...!救命~” 片刻后,她深吸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下。 湖面上仅剩晕开的圈圈涟漪。 “她还扑腾呢?”开船的男子问。 高丽丽见平静下来,便放心的离开船尾。 “放心走吧!不会游泳,能撑多久?!” “这么大的地方,尸体都不好找呦!” 他们的对话淡漠至极,对两条生命没有一丝怜悯。 小艇终于开足马力向岸边驶去。 毛心悠暂时舒了口气,再次露出水面,向湖心岛游去。 她已经没有时间可浪费,流失的体温与消耗的体气,这个距离她没把握。 小岛之上有什么?会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她不知! 但再难、再凶险,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不能放弃。 活下去是她唯一的信念,是她必须要做到的事! “宝宝,坚持,不放弃!我们不能抛下爸爸,爸爸会伤心,我们要陪着他!” 在她艰难求生时,忙完的方文打不通电话,直接来到餐厅却没寻到人。 他似乎有了预感,心头像被阴云笼罩。 走出餐厅的他上车后,拨通葛萌萌的电话。 “心悠被你们接哪去了?” “没有啊方总!老板娘说她在半岛公园,我们刚赶到这!她电话打不通,这里人山人海的我还没找到。” 他心慌起来,安全带都忘了扣,戴上蓝牙耳机就发动汽车。“她为什么去那?” “她没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三个正分头找呢!” “喜欢乱跑的女人!一定给我找到人,我现在过去!” 他踩下油门开出车位向出口驶去,挂掉电话,又拨通于钦的号码。 “方文,什么事?” “帮我打听一下张如君在哪?他有没干坏事!” 汽车出口抬杆,他挑起方向灯,加了油门转动方向盘准备向右转。 他急躁的语气,让于钦也紧张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心悠出事了?” “她无缘无故去了...” 砰~ 巨大的碰撞声盖过街头的喧闹,一辆直行的小货车侧面撞上,正中他驾驶门处。 方文的汽车,左面两个车轮腾空离地,又从高处重重落下。 作为受力点的驾驶位已被挤压的严重变形,万幸的是,亏他没扣安全带,他被惯性从驾驶位甩至副驾,才免于大难。 不过,头部却重重撞向车窗。 汽车响起阵阵报警音。 “喂?方文?方文?发生什么事了,方文?” 于钦一直未挂电话,他意识到一定是出事。 “方文?你在哪?心悠在哪?方文...你有没有事?” 方文倚靠在座椅上,脸上、身上血迹斑斑。 直至耳中尖锐的嗡鸣平息,他才能勉强听见,从被甩到脚下的蓝牙耳机中传出的微弱声音。 “方文,听到我说话吗?你是不是出事了?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别管...我,去半...岛公园找她...”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方文拼命摇头,想甩去晕眩。 他不确定于钦是不是能听到,于是他一遍遍重复。 “半岛公园,她...半岛...公园...” “方文,半岛公园,我现在就去!” 方文的双眼从模糊到变暗,像似被拉上了幕布,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暗黑。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黑,黑地如从未被光耀过。 “方总,方总?” 左优餐厅的员工看路边发生了车祸,再一瞧是方文的车,便纷纷跑来帮忙。 报警的报警,破门的破门。 车门被拉开了,范姐阻止店员。 “先别碰方总!不知道他伤哪,动了会加重他的伤势,等医生来。” 方文听着耳边的嘈杂稍稍转头,无论任何方向皆是无尽的黑暗。 他缓缓抬手,摸向自己的双眼。 “方总,救护车就快来了,你坚持一会啊!” 他没说话,脸上是木讷的、是呆滞的! 为什么他看不见了?他成了瞎子? 那他要到哪找她?要怎样去救她? 脑海里那个声音仍在盘旋。 她有事!她出事了! “不...要...有事!” 他试图挪动身体却无能为力,整个人越来越疲倦。 货车司机满脸是血的站在车旁,他看上去并未大碍,还向围观的人解释起来。 “他右转,我是直行,他全责!” 左优的店员小刘不服,上前理论。 “我看到你超速了,最起码有一百码!一个货车,你开这么快干吗?害人呐?” “胡...说,我正常行驶,没超速!” “我们都看到了,都可以作证!” 在争辩声中,警车、救护车陆续赶到... 半岛公园,葛萌萌来来回回找了多遍,仍未找到毛心悠。 她弓着腰,站在湖边累的喘着粗气。 “到底去哪了?” 她身体小歇,眼却没闲着,抬眼四处瞟。 忽然,她被人群中一个女人的背影吸引,怎么那么熟悉? 她才想要跟上去看个清楚,却被寻人回来的大齐与阿丁挡住视线。 “找到没有?”大齐问。 “你看我像找到吗?”等她侧身再望去时,那女人已消失。“是谁呢?” “什么谁?”阿丁问。 葛萌萌回过神。 “没谁!继续,再去找。” “小姐不会自己回去了吧?”阿丁猜。 “我打电话问过了,没回,谁都没见到她!别浪费时间,赶紧找。” 不一会儿,于钦打着电话赶到公园。 “华子,怎样?” “于老板,张如君还窝在酒店房间睡觉,我打听一圈人,都说没什么事。” “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穿梭在人群中焦急找寻。 时间就这么在一次次失望中流失,转眼太阳西下,公园里的游客越来越少。 四人在码头相遇,于钦向三人投去眼神,他们摇头未语。 他紧皱眉头走到湖边,放眼整个阳湖,心中沉重无比。 湖面被微风带起了波皱,若隐若现的湖心岛露出水面一顶。 “悠悠,你在哪?方文一定是出事了,你不能再出事!” 葛萌萌听见他的自语,慌忙追问:“方总出什么事了?” 于钦这才想起。“对,你们三个赶快去找方文,找不到就去方家,看看有什么帮忙的没?” “那老板娘怎么办?天都快黑了!” 他思量着望眼停泊在港湾的小艇。“你们赶快去,我在这继续找。” “哦哦,好的!” 三人匆匆离去后,于钦向码头奔去,但汽艇售票处下班已空无一人。 他下了栈道回到到湖边,跳上一艘普通游览船,双腿快速蹬动,无奈船却走的不快。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是频频望向湖面。 “我知道你游泳很好!如果你落水,一定能游到岸...” 他忽然顿住,朝湖心岛望去。 “你能游到,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有了方向,他便更加卖力。 不知等了多久,天色渐暗只可依稀看到景物。 离小岛还有段距离,双腿已识不得主人。 他点燃支烟,暂时小歇一会儿。 右侧水面有片白纱在波中飘摇,他扔掉烟蒂打了方向,稍稍蹬几下后就接近目标,伸手捞起。 是件女士纱巾,他仔细辨认品牌,知道价值不低。 他的心更慌了,顾不得腿酸,拼命向小岛划。 “心悠!” 第179章 双双遇险(下) 高丽丽回到家洗完澡,坐在梳妆台旁对镜装扮,满心期盼爱人的到来。 从她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杀完后的恐慌与懊悔,反而有种自己的伤害被转移了的释然。 手机响了,她不紧不慢放下梳子接通电话。 “让我做的都做了!我已经替你除掉了毛小优,你要遵守承诺,从此不再纠缠!” 旁人冷酷也就罢了! 杀完亲妈杀亲姐的张如君不仅不亏心,还在电话里嘿嘿笑了起来。 “傻瓜!怎么是我让你做的呢?是你自己!我从来没说过让你除掉她,只说让她闭嘴,你想都不想直接下手,真没想到你比我还狠!” “随你怎么说,无所谓!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哎呀...最近手头有点紧,想玩儿两把都不行,心情有点不好!”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像有钱的人吗?” “餐厅生意可不错,攒攒,够我玩两把!” “餐厅的营业员我动不了,你杀了我都没用!” “那就找去你有钱的未婚夫啊!”他连声闷笑。“要不,我亲自去问他要?顺便请他看片片!啧啧...想想就刺激!” 这是只贪得无厌的鬼! 高丽丽没有说话,恨恨地手指紧握,嘴唇紧抿。 “你骂我是太监,那天你那么卖力表演,是你未婚夫也不行,还是你本来就是一欲求不满的荡妇?哈哈...” “张如君,如果你想要把我往死了逼,你也逃不掉!” “呦呵,是在威胁我吗?你也知道我张如君就这样了,快活一天是一天!你即将嫁入豪门前途光明,如果想陪我一起堕落,我没意见!” “张如君!”她恨到咬牙。 “给你一天时间,明晚十点,把钱送到爱琴海会所,我等你!” “我不能跟你见面,于钦会知道的!” “放心吧,华子那吃里扒外的小子,已经被我踢出圈了!” 她努力平息怒火,转为哀求。 “张公子,我真没钱,我求你,求你放过我!” “少特么废话!”张如君失去耐心。“你不是能吗?会找靠山替你出头吗?早告诉过你,只有老子甩人,没人敢耍我!什么时候我把气出完了,老子才能放过你!” 高丽丽这才恍然,记仇的张如君根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对方挂断电话,她缓缓放下手臂紧盯着镜中的自己,表情更加冷冽。 “于钦,我一定会守护我们的婚约,谁也不能破坏!” 而被她心念的男人此刻正在阳湖上焦急万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接近湖心岛。 他趟着没到膝盖的湖水上了岸,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围湖岸找寻。 这里虽被叫作岛,其实不过是方圆不足五百米,矗在湖心的一处高地。 除了植被树木、虫鸟外无人居住。 在入夜时分,漆暗中伴着怪声低呜,显得些许阴森恐怖。 “心悠,毛心悠!” 于钦边喊边走四处探照。 大概走了百米开外,一只棕色女士皮鞋陷在岸边的淤泥中,且向岛心的坡道上还留有一深一浅的脚印。 他欣喜若狂顺坡道向上。 终于在一处落叶堆积的灌木丛中,见到了侧躺蜷缩成团的人儿。 “悠悠!” 他蹲下身躯把手机放在一旁,揽起她的肩膀仔细查验。 她不知从湖中上来了多久,衣裤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被滚烫的体温蒸的潮热。 从发现丝巾的水域到这,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他也未必可以。 他钻心的疼,怒火化为低吼。 “悠悠,告诉我是谁干的?我要去杀了他!” 她闭着双目被高温烧地神识不清,身体每阵抖动都伴着瘆人的锉齿声。 “我送你去医院!别怕,没事了!你很棒,很棒!” 他捡起手机抱她站起,顺着路往回走了十几步,他望向漆黑的湖面又犹豫了。 带着她就这么划回去是件很冒险的事! 莫不说他的体力,天黑湖深,再按那船速不知何时才能登岸。 他折返将她放回原处,脱下外套将她裹住。 手机的电量被手电筒消耗地寥寥无几,他赶忙关掉灯光,准备拨打电话。 就在这时,屏幕上跳出了高丽丽的来电。 他忘眼毛心悠,稍稍思量后按下红色拒接键,紧接着拨通葛萌萌电话。 “喂?你找到老板娘没有?”葛萌萌快急哭了。“方总这边情况不好!” “我们在湖心岛!方文出什么事了?喂?” 手机自动关机,不过,他相信葛萌萌已经听见了。 但她的话,无疑让于钦忧虑更深。 现在要做的,就只能是等。 “冷…方…文...蛇…痛吗?” 她被烧的含糊乱语,被梦魇惊扰的身子寒颤更紧。 他手背抚上她额头,比先前更烫了! “悠悠...” “冷冷...” 他想给她温暖却似有顾忌,只是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尽量保持距离。 “方...文不要…孩子,我们...有孩子...” “孩子...你怀孕了?” 他惊诧过后,心惊肉跳地瞬感责任重大。 “坚持住悠悠,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他暂时将她放下,摸黑四处乱抓聚集干枝朽木,很快就燃起一簇篝火。 火带来温暖也照亮她了通红的脸颊,他来到她面前伸出手臂,一刹间又收回。 “冷...孩...子...” 她的锉齿音更重。 “管不了那么多了!对不起,悠悠。” 他下定决心,抱她坐在火堆旁,双臂圈她很紧。 “好点了吗?心悠。” “方文...” “你们心有灵犀,知道他出事了对吗?” 虽然她念的不是他,他仍是将她紧拥,想把所有的温度输送。 “别担心悠悠,方文他一定会没事!” 他脸颊贴着她的额头,七尺男儿心中翻起阵阵心酸。 这个女人再次勾出他的泪痕。 “因为他是这世界最幸福的男人,怎会舍得你?我有多羡慕他?悠悠...” 这一刻,他从她消失时就开始祈盼。 这一刻,他的拥抱与情欲无关。 也是这刻他明白了,这一生他都没有机会! 对岸的灯火如萤火虫的光亮上下跃动,耳边是波浪拍岸、虫鸣、篝火啪啪的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平静下来,不再颤抖,不再叫冷,疲惫的睡地很安稳。 夜空繁星烁烁,恬静幽深,他抬头无声数星,一颗、两颗... “你一定猜不到,为什么我非要钻洞去你家!” 他扬起嘴角,回忆起那段快乐时光。 “因为...那片住宅里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听我的!天一黑,我只要吹个口哨,他们一准跑出家门,疯啊闹啊开心极了!唯独毛家姑娘从不露面,跟我们谁都不玩。” 他顿了顿,一脸不服。 “我就在想,胆挺大啊敢不听我号令?我集结那帮孩子,没事就凿你们家墙根,要把你从这个洞中偷出来好好欺负,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谁才是老大!” 他垂下脸庞,凝望着她的睡容,表情又变地温柔。 “第一次偷钻进你家,我们整整玩了一下午。我出来时告诉他们,原来里面住着的,是一位被她凶恶的外公囚禁的公主!他们不信,我就吹牛,一定要把我的公主带出来让他们见识。他们次次守在洞外头等,你知道,我总是失败。” 他自嘲完,忽然叹口气。 “怎么说呢?找到你之前,我看到美女就想撩,也算是渣男吧?方文说的有道理,但不全对!只有情欲的不是爱,但情欲又是爱的一部分!但我认为这不是不完整,是只要见到心悠,你的一颦一笑,哪怕是蹙眉,真的,就能让我很满足!” 他捡起树枝,拨动不太旺了的火堆。 “那些想法就自然抛的干干净净,哪怕你现在变成了老婆婆,只要她是心悠,我便会一样!心悠,这能不算爱吗?” 他手背轻抚她脸颊,体温稍有下降,他长舒了口气。 这时,湖面出现道道光束,隐约传来嗡嗡的声响。 他低头笑笑,将她眷恋地再次紧拥。 “你和孩子都没事了!心悠,谢谢你的坚持,于钦不能见不到小心悠!我会站在不打扰到你的地方,永远守护我的公主,这样于钦就很快乐!” 轰隆声越来越大,两艘馊汽艇向这边驶来。 “于钦~是你吗?我姐有没有事?”洛启宇焦急地喊。“于钦!” 他没有回答而是抱她站起,轻柔地将她放置在厚厚的落叶上,轻抚着她的脸颊。 “小心悠不要有顾虑!我答应你,一定会娶妻生子好好生活!你们也要一直幸福下去!” ... 将近十一点,张如清在空旷的街头,惴惴不安地踱步等待。 一辆汽车停在她面前,秦时力开门下来车。 她慌忙迎上,急切追问:“他情况怎么样?” 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 “怎么?心疼了?” “我问你他怎么样?”她愤恨追问。“你在哪帮我找的人?我让去拖住方文,没有要他的命!你们想陷害我?是不是让我背黑锅?”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借刀杀人的同时,又成了旁人的刀。 秦时力不以为然的放开她,阴阳怪调的回:“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害你呢?是不是你没表达清楚?” “别跟我装蒜!是你还是沈家梦?”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动不了他的!” 张如清点点头,心头更恨。“是洛启衡让你做的,对不对?”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点燃根烟悠哉吞吐。 “有你帮忙,这回真拖住全越了!听说,他做完手术进了icu,已下达病危!不死也得残!” 她一下瘫软下来,明显慌了神。 “司机呢?那人呢?” “事闹大了,肇事司机正在接受调查!”他凑到她耳畔,轻声说:“希望他嘴巴牢一点,否则就摊上大 麻烦了!” “你们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屡次害我?” 她失去理智地在他胸口厮打,却被他钳住了手腕。 “泼辣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哦!还没听我说完,你不是想当张氏的总裁吗?我这是在帮你,帮你去除一切阻碍!” “你...”她惊恐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把心放肚子里!到时候,乖乖做你的总裁就好。今晚不能陪你了,爱你呦!” 他甩开她拉开车门,戏谑地朝她抛个飞吻。 秦时力走后,张如清怔愣许久后,踉跄着钻进汽车。 第180章 方文的状况 耗尽身体能量的毛心悠躺在床上,私人医生正在听诊,房间内围满了人。 于钦站在最后方透过人缝,凝望着她的侧颜。 “朱医生,我女儿怎么样?”洛敏之问。 医生结束诊断,如实回话。 “洛先生,令嫒暂无大碍!我把过脉确实有孕,在医院很多检查手段、药物也不能用,在家休养是对的!” 沉寂的房间瞬间有了喜气。 “我要当舅舅了!”洛启宇咧嘴笑着。 “启宇!”洛敏之虽难掩欣喜,也忍不住担忧。“为什么我女儿高烧反复一直昏睡?孩子没事吧?” “她肺部有些湿罗音,应该是被呛到水引起的肺部炎症导致高热。一些抗生素不能用,中药疗法的效果没这么快。洛先生放心,目前来说母子比较稳定,但最好不再让她受刺激!” “好好!”他起身握手道谢。“感谢朱医生,请把注意事宜交代给李嫂,请你多费心!” “这是我应该做的,先走了洛先生!” “欧阳,替我送朱医生。” “是,先生!” 人散去后,于钦轻点身旁的葛萌萌,双双也下了楼。 房间内只下剩洛氏父子陪伴。 洛敏之坐在窗边,心疼地望着女儿惨白的脸。 “爸爸在医院待了一下午,要不去休息吧?我来看着!”洛启宇关切地说。 “我不累!”他表情变地凝重。“家里的事有没有通知洛启衡?” “通知了!” “他没露面?” 洛启宇望眼父亲轻轻摇头。 “警方那边怎么说?” “只知道肇事车辆和司机属于张氏工厂!”洛启衡顿了顿。“东天也是张氏的股东。” 他手中的手杖敲地地板砰砰作响。 “逆子!胆大包天!” 洛启宇紧皱眉心,困惑问:“爸爸,我有一点想不通,如果真像我们猜的,他为什么要用张氏的人?这不是太明显了吗?” “私下去查,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要真是他干的,洛家就没他这个儿子!” “他把对董事会决议的不满,发泄在我姐和姐夫身上,我找他问清楚!” “站住!”他唤住气盛的二子。“不要意气用事,你现在明白为什么爸爸要你扛起重任了吗?” 洛启宇没说话,无奈压下愤愤。 “爸爸不是非要干预你的人生,是不得已为之!我疗养的两年间,公司被他搞的乌烟瘴气,还把元老们得罪的干净!欧阳把他的问题查的一清二楚,无能就罢了,居然侵吞公司财务,这是大问题!若不给他们交代以安抚,逆子想无恙的走出公司都难!” “可他不理解爸爸的用心,姐夫本来担心他将矛头指向我姐,没想到他居然连姐夫...” “不要冲动!在你接手他的人之前,他还不能离开。那帮元老没了压制也会出问题!明白吗?” “我明白爸爸!” 洛敏之叹口气帮女儿掖掖被角。 “心悠,是爸爸害了你们,不该带你参加董事会,把你们搅进来,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这么狠!你姐夫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让他们以为真拖住了全越放松警惕。好好的人看不见了,姐夫情绪很不稳定!” “告诉刘院长,不惜一切代价一定治好他!” “放心吧爸爸,院长安排最好的医生团队与国外专家视频会诊,已经有了初步的治疗方案!” “那就好! 楼下回廊,于钦倚靠在立柱,询问起葛萌萌。 “方文怎么样?” “方总出了车祸,看不见了!”葛萌萌回。 “什么?”他握拳捶向柱子。“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他之前脑部受过伤,再加这次颅骨骨折,导致视觉神经被压迫。手术过后没生命危险,人也很清醒,他心气那么傲很难接受,知道找到老板娘才稍微安静。”她轻声垂泣。“还叮嘱方叔...跟老板娘说他死了...” “他这是要心悠母子的命吗?”于钦吼完拉回些理智。“知不知道心悠为什么去半岛公园?” “除了张家的人搞鬼还能有谁?但是也说不通,要是张家的人老板娘是不可能去的!我打电话的时候她说从餐厅打车去半岛公园,一定是信任的人约的!哦对了,我在那见到个熟悉的女人一闪而过,就是没看清!” “从餐厅?”他自语思量。“是张如清吗?” “可以肯定不是她,高子比她高!” 于钦阴沉着脸迈步就走。 “于老板,你去哪?” “照顾好心悠。” “哦!” 葛萌萌眼泪点头,转身回了房。 ... 于钦来到高丽丽的公寓,按下门铃。 “你来啦?”高丽丽开了门,娇柔抱怨:“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嗯,没电了!” 他没换鞋进了门径直走进卧室。 “身上...怎么脏兮兮的?”跟在后头的高丽丽抚抚他衬衫上的褶皱。“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她满心甜蜜的去了卫生间后,于钦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 电话记录里并没有与毛心悠的通话,他放下手机,抱着臂膀站在窗前。 洗手间传来哗哗水声,顷刻后高丽丽走来,甜蜜地从后背拥住他。 “我要跟你说件事。” “说!”他回。 “于钦,我们也有宝宝了!你要做爸爸了,你看!” 她摊开手心,是带有两条红线的验孕棒。 他身体一晃,陷入沉默。 “不高兴吗?”她娇嗔:“怎么没反应啊?” “为什么说也有?”他反问:“还有谁怀孕了?” “啊?”她一愣。“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们有宝宝了!” “心悠怎么会知道我们吵架的事?你打过电话给她?” “没有啊!你说过了,我怎么还会打扰小优姐?!她是我的好姐妹,我也不想她为我担心。” 他双拳握紧,努力压制情绪,缓缓转过身。 “范姐说心悠今天去餐厅找过你,你没上班去哪了?” 虽说于钦素日里表情总是淡淡,此刻高丽丽看到的是冷冽又凝重,她咯噔一下心里打了数。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我心情不好,待在家里一天没出门。” “是吗?你没见过心悠?” 她置气地将验孕棒丢尽垃圾桶,颇为不满地抱怨:“我说我怀孕了,为什么你一点不高兴?总是问我她的事,她怎么样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怎么样了?”他反问。 “我怎么知道?就算我们有约定,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我怀了你的孩子,哄哄我高兴也不行吗?” 她的反应让他极度失望,他不再压抑,一个箭步冲上攥住她的手腕。 “她是你的好姐妹,出事了你不关心吗?” “你弄疼我了!她出什么事了?”他越是这样,她便越气。“你看着我干嘛?不会怀疑我吧?我什么也没做!” “为什么葛萌萌在湖边见过你!” “小优姐是给我打过电话,说她在湖边,去了没找到她就回来了!” “你不是一天都在家吗?” “我就去了一会儿!”怒气中的她脱口而出。“她的死跟我无关!” 于钦将她甩在床上,歇斯底里怒吼:“你怎么知道她死了?她死了你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吗?也不为他们母子可惜吗?” “我难过,于钦!”她起来抓住他的手臂。“是因为我知道要做母亲了,所以...” “去把孩子打掉!”他吼。 “你说什么?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于钦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复杂。 高丽丽对两条生命的冷漠与狠辣让他失望又痛恨,对毛心悠母子更是愧疚。 当然,还有对自己孩子的歉意。 他咬牙切齿地扭住她的衣领。 “高丽丽,去自首!”他顿了许久。“不管多久,我等你!” 高丽丽未在意前头的话,一句‘我等你’让她震惊与感动,她忘记辩解喜极而泣。 “于...钦...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除了毛心悠我没想过娶别人,但是我想对你负责!”他给她答案。“高丽丽,去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否则,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他说完,留下呆若木鸡的高丽丽走出卧室。 砰~直到他甩门而出的声音传来,她才放声痛哭起来。 “于钦~我是没办法呀!你是爱我,你是爱我的!我不能...不是我,是张如君!” 然而,她的泪没有一滴是为忏悔而流。 于钦的话反而像雨润阳光,成为她为守护幸福而战的养料。 “没关系于钦!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的死,等你气消了你会原谅我!”她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又哭又笑还有狠冽。“我们就能真正相爱了!” ... 外头是秋高气爽,丽阳普照。 对方文来说,时间逃走,将他丢进永夜。 世界,被墨染尽。 他头缠绷带,眼蒙白纱躺在病床,除了身体随呼吸微微浮动,静如一汪死水,看不出来睡或醒。 洛启宇安排的人守在病房外,方家老夫妻守在病床前照料。 “儿子...”郭美玉端着粥食,才开口已泪流满面,她别过脸稍稍平复。“听话,吃点东西!” 他没有反应。 方庆林捏把鼻子,以父亲姿态激励。 “方文,你是男子汉,不管发生什么都要面对!我们该庆幸,珍惜上天赐给的生机!如果你...就是要了父母的命!小优怀孕了你知道吗?我们要为孩子!” “告诉她我死了!” 方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内容无异。 “这是说傻话!你不顾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孩子放心!”他回地干脆。“让她离开!” 郭美玉实在忍不住,钻进卫生间掩面而泣。“我是造了什么孽呀!” 方庆林望眼妻子,斥责儿子。 “如果这是小优自己的选择,我绝无二话!现在是我方庆林的儿子逃避!你本意为她好,但你知道她愿不愿意?你电话打不通,她给我打,给你妈,急地团团转!你不调整好自己,所有人只能瞒着她!” 他转身侧躺,仍旧固执,但双目的白纱已晕湿。 “不要让她来!” “她是你法律上的妻子,肚子里是你的孩子!父母也没有权力这么做。” 这时,于钦提着水果篮叩响了病房的门。 第181章 倔强 毛心悠躺在床上一遍遍拨打电话。 方文联系不上,方家父母不接电话,打到王明治那得到的答案与她所知的一般。 他出了不严重的车祸,只是住院了。 但那个男人她太了解,若非身不由己不会对自己不闻不问。 他们越是三缄其口她越是心慌。 她下来床胡乱换好衣服,把仇人凶手抛诸脑后,只想确认他是否安康。 “你怎么起来了?”在楼下守候的葛萌萌慌忙问。 她没说话,砰砰下了楼就冲出房门。 “老板娘你去哪?”葛萌萌挡住她。“你身体虚弱医生说需要休养。“ “你让开,我要去找他!” “我知道你担心方总,我昨天一直在医院,他手术很成功,真没事!” “萌萌,他们不说实话,你也跟着骗我吗?为什么他们都不接电话?” “不是老板娘!方总让你弟弟放出风声,说他病危你失踪,你现在出去不就全露馅了?!” 葛萌萌的解释更让她急火攻心。 她捂着脸颊原地转起圈,尽量控制情绪。 “病危?如果不是很严重的车祸,怎么能说成病危?跟我说实话!” “没有啊!”葛萌萌明显有点虚。“夸大了说嘛...” “葛萌萌你要急死我吗?说他在哪家医院?我要去见他!” 正当葛萌萌无助之际,洛启宇扶着洛敏之走出客厅,一转头便看见了她。 “心悠?” “姐,你怎么出来了?!” 父子俩往往这方来,毛心悠三步并两步地迎去。 “慢点,别急!”洛敏之叮嘱。 “爸爸、启宇,他是死是活,你们跟我实话!”她急落了泪。“千万不要瞒着我!” “别着急,昨天我们都在医院,方文没有危险!”洛敏之轻声安抚。“爸爸不让你去,一来因为你身体还未好,二来是他需要静养,你一去他心情激动,对恢复不利。” “是啊姐,姐夫有最好的医生治疗,你不用担心!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去!”洛启宇搂过她的肩继续劝。“你看你烧还没完全退,万一把感冒病毒传染给姐夫,这不是害他吗?” “对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把你和孩子照顾好才能让他安心养病,到时候爸爸也跟你们一块。” 毛心悠稍稍平息,抹着眼泪再次确认。“真的?爸爸没骗我?” “心悠不相信爸爸啊?听话,进屋躺着!” 她挪了两步又停下,央求起洛启宇。 “帮姐姐给他打个电话,说几句话总行了吧?或者打给我公公婆婆也行!启宇?” “可以有,回房再打!”洛启宇望眼父亲,向葛萌萌说:“麻烦你陪我爸走走。” “好的。” 她的嘴角终于勉强扯出丝笑意。“爸爸我先回去了!” “去吧,别胡思乱想。” 洛敏之没有散步,而是叹息着由葛萌萌陪伴回了客厅。 ... 特护病房气氛压抑,两个男人聊了阵后,均默不作声。 于钦眉宇紧皱,注视着床上心如死灰的方文。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方文似乎很惧怕这声响,拉起被子将头蒙住。 于钦知他心意,在电话响了若干声后伸手拿起。 “方文,是启宇。” 他一声不吭。 “你真不担心是不是心悠有事?”于钦强行掀起被角。“我理解你的心情,方文!她心心念念都是你,一定是急坏了,你这样对她公平吗?” “不接!”他歇斯底里怒吼。“让她走,带她离开!” 于钦也怒了。 “逃避不是办法!你跟我说的那些想法很幼稚,我不会那么去做,心悠更不会要我!明不明白?你才是她的丈夫!” 从失去光明那刻,方文由懵到绝望,再从绝望到自弃。 这刻,他再也顶不住,异常激动地摸索起身咆哮。 “我给不了她幸福,照顾不了她,我成了废人!不配拥有她!” “你胡说!我问你,如果她变成这样,你会离开吗?她能把你推走吗?你现在要做的是配合治疗,你不是没有机会!她身体虚弱,你忍心让她再伤心?”于钦语气放缓,递去手机。“方文,就跟她说几句话,先让她安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但方文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胡乱地挥舞双臂,想让刺耳的铃音消失。 “拿走!拿走!” “让她知道你没事,这点也做不到吗?”于钦无法理解,没多想便替他接通。“我帮你接!喂?启宇,我是于钦。” “于钦,我姐要跟我姐夫说几句话!” 于钦开了免提,把手机甩在床上。 “方文?方文?” 电话里传来毛心悠啜泣的声音,方文一下子沉寂下来。 “方文你痛不痛?跟心悠说句话好不好?让我知道你没事就可以了!”她吸吸鼻子顿了顿,语气非常柔懦。“老公?我是心悠,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好不好?哦,我和孩子很好!老公你约好了医生吗?什么时候带我去?” 方文的嘴唇抖动起来,双手扯着头发,眼部虽被覆盖,但仍掩不住他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不接电话?老公你是不是不好?还是你不管我了?” 他艰难平复,凭声响的方位探去手,拿起手机。 于钦长吁了口气,为他们高兴。 “我听见了!” 虽然方文的语气冷淡,但对毛心悠来说是颗定心丸。 “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毛心悠,离婚吧!” 这几个字不仅让刚有点欣慰的于钦震惊,也让电话里的人愣了良久。 “方文你说什么?” “你只个会惹麻烦的女人,我累了,受够了!我悔不当初,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是场灾难!永远不要跟我有瓜葛,做掉孩子滚,离我远远的!别再连累我!” 方文说完把手机猛烈一甩。 哗啦...手机被摔到碎裂,没再传出动静。 “方文!”于钦气到踱步。“要不是看你个混蛋有伤,我非揍你不可!” “告诉她,公司留给她,王明治会帮她!刚才我提到的程序,等张氏被迫把建科的订单...” “你自己跟她说!”于钦怒吼着打断她。爷们?连个娘们都不如!我看不起你,没担当!” “她站在我面前我却看不见她,她的喜怒哀乐我都无法得知,于钦你理解吗?”他说的很平静。“我回不到从前,也会剥夺了她的快乐!余生只能让她对着我默默伤感!我更不能让别人说她嫁给一个瞎子,孩子的父亲是瞎子!” 于钦懊悔地扇了自己一嘴巴。 “对不起!我刚才只考虑到了心悠,我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你配合治疗,会好起来的,对自己有点信心不放弃行吗?” “帮我照顾她,如果她愿意就娶了她!即使我治好了也绝不会打扰。” “还是那句话,毛心悠不会愿意!”于钦握住他的手。“我会替你照顾他们母子,等你想通或好了,我会毫发无损的把她交到你手上。现在张氏那边知道她失踪了,她暂时是安全,你就放心养伤吧!” 方文未再说话,那个女人该因他的几句绝情话,逃离的远远的吧? 心中的伤悲被放到无限大,他无法再像从前那般,缠她、逮她、追她... ‘心悠,方文爱你!你的每声老公都是那么动听,可我不能应你,你该拥有最好的,不该被方文拖累!’ 然而,在家中的毛心悠再也无法克制,数度冲破洛启宇的阻挠,全身像使不完的力气。 “我求你了姐,先冷静冷静,伤到孩子怎么办?”洛启宇再次圈住她。 “他都不要我、不要孩子了!方文你混蛋,我要去问清楚!”她突然停下冲撞。“不,我知道是我害了他,但他不会这样对我,一定有事!洛启宇,你告诉我,他是残了还是留下后遗症了?告诉我!” 他知道她不会罢休,再这么下去会伤及胎儿。 既然她猜到了,便决定和盘托出。 “我们知道瞒着你不对,你应该知道!这是姐夫的坚持,谁劝都没用!先答应我,别激动!” 她身体一晃,双目圆睁,她猜对了! “我答应你,你说。” “姐夫...他失明了,一时无法接受现实!” 她泪如雨下,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那么骄傲,那么骄傲...所以他才赶我走...是我连累了他,他说的没错,我毁了他的一切,毁了他的全世界!我是害人精,谁跟我扯上关系都倒霉...” 洛启宇慌忙将她圈住,她这副样子真真让人心疼。 “听我说完,姐你别往牛角尖里钻!很多脑科专家都在帮他,他会好起来的,我问过了,复明的机会是有的!” “他需要我,他现在需要我,我要去照顾他!” “姐夫现在最怕见的就是你,他不愿让你见到他的狼狈,我们先给他点时间好不好?” “启宇,我明白!”她终于平静下来。“你带我去见他,我不能让他独自承受,他舍不得我和孩子,一定可以让他重拾信心,行吗?可以吗?” 洛启宇沉默了阵,实在不忍心拒绝。 “好!我到楼下等你,你先准备一下,别让人认出来,我们等会从后门走。” “嗯嗯...等我。” 他出来房间去往客厅,跟洛敏之说明了情况。 “哎...亲家才刚打过电话,方文那孩子倔,你姐也...” “方总猜到老板娘一定会去!”葛萌萌补充道:“他很激动,伤口都被他扯裂了,差点出事!方叔他们实在是没办法才给洛先生打的电话。” “现在怎么办?不带我姐去看一眼,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洛敏之思量着回道:“带她去吧,让她知道方文的心意。” “我跟你们一块去吧!”葛萌萌说。 “嗯!” 第182章 办法 方文所在的楼层是整个住院大楼安保最好的,专梯直达无关人员进不去。 整层病房宽敞稀疏,舒适如同星级酒店。 “咱爸曾在这疗养,隐私绝对安全!” 洛启宇介绍着,熟门熟路地带领两个女子进到电梯, “谢谢你启宇!” “这是什么话?你们是我的亲人!没想到大哥...先不说这些了!” 毛心悠没心思理那些,忐忑地盯着电梯的上行箭头。 “千万控制住!“葛萌萌不放心叮嘱。“老板娘,不管什么事,得顾及到小宝宝。” “嗯!” 三人出了电梯,在快到病房时与洛启宇安排照应的人碰上。 “洛先生,毛小姐。” “你们不好好守着,要到哪去?” “我们正想回去报告,方先生他们走了...” 可想而知,毛心悠是何样焦急。 “他去哪了?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其实洛启宇与葛萌萌心里都有数。 “方文他不要命了吗?”洛启宇怒责:“你们怎么不拦着?” “咱们哪拦地住啊?他们不肯说!就听说转院什么的...” 毛心悠脚下不稳,亏得被葛萌萌扶住。“老板娘!” 她明白,他是铁了心的躲他,挂念担忧、心疼焦躁将她笼罩。 “方文你是抛妻弃子的王八蛋!” 她弯腰吼完转身折返,洛启宇赶上圈住他。 “你到哪找?你追他躲,会耽误他的病情的!给他点时间好吗?姐!”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混蛋...我不会放过你!” 她声音越来越小,全身瘫软晕倒在洛启宇怀中。 “老板娘!” “姐!先带她回家!” 洛启宇抱着毛心悠向电梯而去,葛萌萌跟在后头。 而在他们不远处,一间病房房门虚掩,后头站着王明治与郭美玉。 “呀,怎么办?儿子、老林呐,儿媳晕倒了!” 郭美玉慌张地去报告。 王明治推开房门,探头朝葛萌萌的背影轻呼。 “诶,小刺猬,过来!” 葛萌萌望眼洛启宇,转身退回,轻声问:“干吗?方总还好吧?”。 “嘘,那边去说。” 他出来病房与葛萌萌向僻静之地走去。 病房内,方庆林一脸阴云垂头叹息。 外头的动静,不用郭美玉说,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文啊这样对小优...”郭美玉不禁垂泪。“她还怀着咱们的孩子...” 方文头部的伤口重新处理过,躺在床上脸庞微侧。 虽看不出他有多大反应,但那双紧抓被面的手,暴露了他此刻心中苦痛。 “让她见到我,我就拒绝治疗!” 方庆林朝妻子摇摇头,拿着手机走出病房,在走廊拨通洛敏之的电话。 “亲家,小优和孩子我就先暂时拜托给你们了!方文那孩子...不想成为小优的累赘,先让他治疗,我们再慢慢劝他” “老大哥见外了!我理解方文现在的心情,院长已经安排好了,一定要他积极治疗!都会好起来的。” “这事得感谢亲家帮忙。” “说哪里话,都是自家孩子!” “请务必劝劝小优,先让她先放宽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那就这样,不打扰亲家了!” 方庆林客气地劝道完,挂了电话返回病房。 猫在安全出口处的王明治缩回身,抱着臂膀摇头。 “要不是这些事,他们夫妻该多幸福?”葛萌萌感叹。“明明很相爱,却被别人闹地相互折磨,你说张如清是不是变态?” “确实是个妖婆!害的咱们也见不着面。” “比起他们的苦,我们算什么?你不是办法多吗?关键时刻一点用没有!” “我说你们办事就拖拖拉拉、过度思虑!”王明治不以为然。“依我看这事很好办!” “王大皮,方总是打定主意无情到底,有本事你去劝啊!” “我还不了解他?这世上除了他媳妇能治他!” “说半天都是废话!” 王明治拉住要走的葛萌萌,嬉皮笑脸地谈起条件。 “如果我能解他俩的矛盾,你就得答应嫁给我!” “王大皮你个没良心的!他们除了是上司,不也是你的朋友?为他们俩还有条件,你黑不黑心?” “诶,我今天就黑心一回!到底答不答应吧?我这方法,简单粗暴又直接,保证药到病除!” 葛萌萌认真思量了阵。“那你先说来听听。” 他乐地简直说不出话来,伸手就求抱抱。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滚开!”她手臂撑开二人距离,撸起袖子就武力威胁。“敢再吃我豆腐打歪你的嘴!如果方法不成,你就离我远远的!” “你是我的女朋友,怎么能叫吃豆腐?那叫交流感情!你不给点动力,我调动不了脑细胞,会影响计策的实施,你忍心...” “行了行了...别嘚啵了!”葛萌萌甩去白眼,朝外探探身。“只能一下啊!” 小刺猬终究斗不过觅食的老狐狸,在幽静处被肆意啃食。 ... 于钦被于爷爷电话急召回家,汽车才刚转过弯,就看到一辆跑车停在自家门口的路边,一旁站着打扮第花枝招展的张如菁。 他视而不见,车头转向大门,滴滴地按响喇叭。 “于钦哥!”她慌忙迎来拍着车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他降下车窗,面朝前方目不斜视。 “什么事?” 她垂下脸庞,认真反思。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是一时糊涂,于钦哥,你能原谅我吗?”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小优的事我听说了,你一定很伤心吧?”她顿了顿,表情纠结。“听说你要跟高丽丽结婚了,我实在忍不住想来告诉你...” 于钦知道她的目的,也不需要她告知,语气淡淡地将她打断。 “如果是恭喜,我收到了!请回吧!” “先听我说完于钦哥,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的小优吗?” 他转过脸盯着她,冷冷地提起嘴角。“谁知道她出事,谁就是凶手!对吗?” “啊?”她一愣。“于钦哥,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是高丽丽干的!” 这时宅门开了, 他并没多大反应地坐直身体,准备进家。 然而,高丽丽正挽着老人的胳膊站在大门内侧。 看爷爷满面春风,于钦才恍然,他冷着脸轻踩油门,将汽车开进院内。 “于钦哥!” 张如菁不甘追了几步。 只见高丽丽跟于爷爷说了几句,又温柔地跟下来车的于钦说:“爷爷一直等你呢!” “好孙子!” “爷爷。”于钦尽量克制。“其实爷爷...” “走,进去再说。爷爷实在是太高兴了!” 爷孙俩走后,高丽丽微笑着朝嫉妒的张如菁走去。 “张小姐要不要进来坐坐?” “呦,都住进来了?”张如菁趾高气昂地嘲讽。“一个杀人凶手不知道能逍遥多久?在于家人面前被抓,可不太好看!” “好好的什么杀人什么抓呀?菁菁姐就会逗我!” 高丽丽回头望眼,掩嘴笑言,抬步远离宅门。 “别跟我装!你干的什么事,我都知道...” 她收起笑脸,转身狠冽地望向张如菁,让这只咋咋呼呼的纸老虎下意识的竟闭了嘴。 “你嫉妒我要嫁给于钦害我?是你的主意?!” “贱人别做梦了!张如君已经答应把视频给我了,一个死,一个抵命又是破鞋!告诉你,你们都不是对手!” 她冷笑一声,凑近张如菁的脸。 “不管是张如君或是你把视频泄露,到了那步,我只好去自首!不过,我怕一个人孤独,怎么也得拉你们姐弟陪我!” “你想诬赖我,口说无凭谁会信?” “因为上次是你指使我害她,这次还是你指使我干的,你和张如君一样是主谋!你要不要试试看?” “你少...吓唬我!” “吓唬你?我已经准备好了!因为张如君以视频要挟,今晚十点在爱情海会所等我去送钱,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给他!所以,菁菁姐也做好准备吧!先失陪了!” 张如菁败下阵来,望着她的背影没了先前的威风,急匆匆地朝汽车走去。 跑车绝尘而去,高丽丽轻牵嘴角。 “张如菁,你会加倍还给我!” ... 毛心悠苏醒后不再哭闹,而且主动要吃要喝。 “你慢点吃!” 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惊到了葛萌萌。 “翻遍所有医院,就不信找不到你!”她边吃边愤愤嘟囔。“不会放过你个王八蛋!” “方总本意是为你好,是不想耽误你!”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不理会葛萌萌。 “吃饱了才有力气!现在换你逃是吗?报复我!我一定会抓到你!” “哎哟...小优!”葛萌萌夺下她的碗筷。“眼直勾勾的,你别吓我!” “吃完了,走!” 她机械性地起身朝外走。 葛萌萌好气又好笑地挡住她。 “没有目标你到哪去找?我有办法!一定让你见到人!” 这话终于将她拉回来,她有欣喜也带气恼。 “萌萌你知道?快告诉我,我要去找糊涂蛋算账!” “那不行啊!咱得本着治病救人的心态。”葛萌萌调侃。 毛心悠嘴上这么说,心里对那男人只有心疼。 “快说吧!” 葛萌萌伏在她耳畔,托出王明治的办法,笑意也爬上了她的脸。 “好狡诈的家伙!萌萌,替我谢谢王明治。” “诶,你怎么不谢我?我可是牺牲自己才...” “谢谢我的好萌萌!” “走吧,王大皮跟方叔他们都沟通好了!” 二人从洛宅后门出来,边走边聊。 “萌萌,是谁救的我?” “于钦!诶,老板娘你为什么去半岛公园,是谁害你?” “是张如君指使的高丽丽!” “啊?对,我看到的女人就是她!她怎么会?整天姐长姐短居然这么狠心!告诉于钦再报警抓她!” “先别告诉他!给范姐打电话,让米艳做店长,不能让高丽丽再留在餐厅。” “就这么放过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你是不是对张如君...” “他走到今天这步,是被张家人挑唆利用。我听了监听设备的录音,整件事是张家姐妹一手策划。这事本来可避免,都怪我一时大意!” “别人再怎么挑唆也不可能连亲妈亲姐也害,说实话我觉得张如君已经没有人性了!” 她深深叹息,心中矛盾到极点。 “我也明白!我比他大九岁,我妈上夜班是我照顾他,我们的感情很好。突然被抢走,又被丢到举目无亲的国外,当时他一定无助极了!” “如果他知道你没死,还是会害你们! “你帮我留意监听的一举一动!萌萌,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放弃他?” “好!话说回来,都怨张家人歹毒!” 第183章 见面 毛心悠终于见到那男人。 颓唐的他胡茬从下巴蔓至耳鬓,干裂的唇紧抿,躺在那一动不动毫无生机,如同一尊木雕般。 听了他所遭遇的惊险,这足以让她心安。 没错,自从遇到自己,他便没有了安宁。 她歉疚地站在床前不能唤他,不敢触他,只有无声泪流。 她又忍不住怨他、恼他, 就算他的眼眸从此暗淡,他仍是她的男人,这点怎会改变? 他想当然的自私,恼他残忍的要放弃他们的孩子。 郭美玉轻抚她安慰。 她拭干泪水点头回应。 不管怎样,一家人的齐聚让方庆林的心稍放宽了些。 “儿子,渴不渴?” 郭美玉试探儿子是醒是睡。 他反应很慢,片刻后头部微晃。 “躺累了吧?扶你起来坐坐?” 这次他点点头。 毛心悠心急地向前一步,弯腰探去手臂。 但她还未触到人,他鼻翼忽地颤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妈?”他侧脸问。 郭美玉见状慌忙探身,手臂揽住他的后颈。 “诶,妈在!起来,儿子!” 虽差些被他识破,毛心悠却嘴角上扬。 是啊,他们皆识得彼此气息。 她缓缓坐下,动手削起苹果。 一双爱意的眸子在他脸庞流连。 她切下小小一块,轻柔地送到他唇边。 郭美玉充当起沟通桥梁。 “不喝水吃点水果,嘴唇都干了!” 他双唇微张,接下苹果。 “爸!” “文,爸在呢!” 他喊完却没了动静。 一个苹果没吃几口,他便摇起头来。 良久后,他又喊。 “爸!” “儿子,什么事?” 其实他们都清楚,他心中有牵挂。 他沉默了阵,还是开了口。 “爸,她...醒了吗?” 毛心悠揣着泪眸,冲方庆林摇头。 “不知道呢,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他没说话。 方庆林装模做样出了病房。 郭美玉按既定计划,反其道行之,拿出以往事妈的劲头。 “儿子你放心,你这么对她,她估计不会再来了!其实你知道妈妈本来就没看好她,动不动就跑还那么泼辣。” 母亲的话似乎勾起了过往,他的语调中夹进些许柔和,维护起来:“她哪泼辣了?!” 毛心悠不由扬起嘴角。 “反正啊妈妈觉得你们分了正好,省的一天到晚闹啊跳的!” “是我配不上她,是为她好!” 这已成了他的心魔。 “儿子别胡思乱想!医生说了,等压住视神经的淤血消了,你就能看见了!” “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他的语气与神情一样丧,郭美玉朝毛心悠摊摊手,没再说话。 她起身,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 过了半晌,她才与方庆林一道回还。 没等到父亲主动说,他微挪身体,看上去有些紧张。 “爸?!电话打了吗?” “诶,打了!”方庆林依照节奏来。“放心吧!小优她醒了,也想通了,还跟我说了话!” 毛心悠再次坐到他身旁。 “她说什么?”他问。 “小优说尊重你的决定,不会再来找你!” 他知道她一定会是这样! “很好!”他低垂下巴说。 “她给你发了录音,你想不想听?” 他思量了阵,点点头。 方庆林递上手机,点开录音。 “这就是你所谓的夫妻?结婚不是一纸婚约,而是责任与担当!是你没勇气承担,因为眼睛看不见而对未来产生的影响,把我们推开就能减轻你对家庭的责任?不仅又弃我,连孩子都弃了!为我好?你以为你很伟大?是极度自私的抛弃!你的自私抢走我丈夫、夺走我孩子的父亲!是不是只要人生有波折,我们就可以任意把心、记忆和许过的诺统统丢了?” “还有一条。” 方庆林点开下一条。 “上面是讲道理,下面的你姓方的给我听清楚了!你不用躲,我听从你的决定,带孩子去国外生活,离你够远吧?即使日后在某个角落遇见,还要往死了挠你!有事就弃我的混蛋!” 这段中气十足的慷慨愤言属实让方文意外,也说的让他汗颜心虚。“泼辣!” 郭美玉收起笑意,继续刺激。 “看看妈妈说的没错吧?这么泼辣!这回,她真要跑到国外去了!永远不会再来纠缠了,儿子你就安心养伤。” “老郭,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方庆林斥责完叹口气。“我向小优的父亲求证过,小优已经做了决定,等她母亲葬礼结束就走!” 毛心悠凝望着他,他的脸似乎有恼意。 “国内待不下,要逃到国外?” 他埋怨完置气地掀起被子。 “要去洗手间啊?儿子。”郭美玉问。 他没作答,愣了许久后摸索着从床上垂下双腿。 毛心悠起身后退至墙边,她希望他继续,战胜眼前的暗黑。 她无法将信心强塞给他,需要他由心而生。 “要下来走走吗儿子?” 郭美玉想去扶,却被毛心悠拦住。 但他坐在床沿许久后,却向后一躺,泄愤地捶打。“这很好!” 他的无奈,让她心疼不已。 她也没期望能一下将他改变,至少现在他摇摆了。 “儿子,来躺好,妈妈给你盖好被子。” 这时,葛萌萌在门口跟她打了个手势。 她望眼方文,走出病房。 原是于钦来了,二人在走廊的尽头交谈起来。 “我到洛家没找到你,他情绪怎么样?”于钦问。 “是我把他害成这样,欠他太多!”她摇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次是我害了你!” 她望他眼,沉默不语。 “丽丽她...也怀孕了!”他纠结到愤恨,握拳砸向墙壁。“她告诉我家人,爷爷他很高兴...”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以高丽丽的人品,嫁到于家是福是祸,好友是否会幸福?她不知! “别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吗?我这件事就当没发生!爷爷盼重孙肯定高兴,你...按你的判断去做决定。” “对不起悠悠!” “别有负担!”她只能安慰。“跟方文一样,我也欠你的,何况你还救了我!”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她沉默了许久,说道:“于钦,这件事的发生我们都有责任!我们不再是随便疯闹的小时候,身边有了爱自己的另一半,既然选择了,就该全心全意经营,顾及他们的感受。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我答应方文要照顾你和孩子!” “方文是病急乱投医,忘了你有丽丽。”她笑笑伸出手。“小伙伴,你该照顾的人是你的妻子和孩子,不用担心我和方文!从今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让珍贵的情谊珍藏在彼此心中,好吗?” 他别过脸庞,压抑心中的哀伤。 这是他能保护她的方式。 片刻后,他正视她,握住她的手。 “心悠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 “再见,熊孩子!” “再见,小公主!” 二人相视微笑,为小时的快乐作别,为大后的烦忧作别。 他们在走廊的尽头挥手,一个去陪爱人,一个将爱掩埋。 ... 两名办案人员走出张氏工厂的办公楼,坐在车里的秦时力阴笑一声。 “你小子干的不错!” 钱敬先一脸谄媚。“都是秦总栽培!他们一定是查到了,从张运平办公室的座机打给沈老九的那通电话。” “我看那个老杂毛还敢狂,走,上去!” 张运平气地吹胡子瞪眼,对着张如菁一通盘问。 “谁来过我的办公室?只有你有钥匙!” “我...没把钥匙给别人啊爸爸!” “蠢货!想想是你手下哪个人搞得鬼?我现在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经此提醒,张如菁想到了钱敬先。 不过,她怎敢往自己身上扣污?只得赶紧甩锅。 “爸爸我是真不知道!以前大姐也保管过钥匙,会不会是她有备用钥匙?” 他脑里大概也闪过此念头,不过他不愿相信。 “她就算对我再不满,也不可能陷害亲生父亲去坐牢!一定是你手下的人,毛心悠失踪也是你们瞒着我干的?” “怎么能扯上我呢?爸爸,是张如君干的!” “不是你撺掇张如君是谁?一个比一个蠢,你要把他、把我都害死吗?!”宝藏永远成了未解之谜,让张运平十分不甘。“我的计划,都被你们给搅了!” 她刚被高丽丽以此威胁,现在又听这样的话,心中更加忐忑。 “我上次在这说张如君左右逃不掉,让他...我只是说说而已爸爸!” 正当父女俩争辩时,秦时力大摇大摆走进办公室,不客气地坐进沙发。 “呦,张总,什么事这么恼火?” 张运平斜眼藐向他,收了脾气坐进老板椅,维持总裁架势。 “一通电话就想扳倒我,秦时力,你未免太小看我张某人了!” 他连声闷笑,那狡诈的劲头直盖过了张运平。 “既然张总一针见血,晚辈就不绕圈子了!沈老九之所以没吐口是等待我的指示,不知道现有的证据,加上张总与方文夫妇的恩怨,能不能说的清,别人会不会信,这个张总自己判断!一个失踪,一个濒死,啧啧...罪不轻啊!” 张运平冷哼一声。“说说,你想怎样?” “也没想怎样!就是觉得张总年老昏花还过度操劳于心不忍,该退休颐养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工厂都要被你赔的干净,我们都受拖累!” “你们利用产线的事在我张氏兴风作浪,别以为我不知道!所有损失我已经一己承担,别再以此说事!东天不过是小股东,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做主!” 秦时力站起来,踱步到办公桌边,把玩起桌面上的小摆设。“心胸豁达一点,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你这个位置还是由姓张的来做!” “姓张的?”张运平愤怒地拍案而起,他不信的事偏偏就成了事实。“你说的是张如清吗?” 张如菁逮到机会,赶忙谏言。 “爸爸,你看到没有,我说的没错吧?都是张如清在背后谋划,你不能让他们得逞!” 秦时力不屑地瞄了眼她,戏谑道:“张二小姐,对你来说买个包逛个街泡个帅哥什么的才是你该干的,这么严肃的话题不适合你,让钱敬先陪你一边玩去吧!” “你...” 没等她反击,张运平却怒吼:“废物,给我滚出去!” 张如菁悻悻走后,秦时力继续方才的话题。 “我做的一切是为张氏好!启明星可以说已经是我们的囊中物,将来工厂的业绩会节节攀升,和自己的女儿争什么呢?利润还是张家拿大头!” “哼,张如清落进你的圈套是她蠢!你的目的我很清楚,利用她控制整个工厂!” 秦时力将手中的玩件抛向桌面,揉搓着双手。 “没有点圈套,还真不能跟你玩儿!东天本来诚意合作,资金进来了却被你当成冤大头,张总看谁都像傻子,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话不多说,事就是这么个事,沈老九那边可撑不了多久,是他自己扛下还是...尽快给我个准信儿!告辞!” “张如清你个死丫头!大逆不道!我几十年的努力,就要毁在你手里!” 怒火灼心的张运平,捂住胸口手臂撑着桌子稳住身体。 他不知道,这叫因果报应! 他当年如何谋得的,也终将会如何失去! 第184章 双向奔赴 晚上十点,担忧事情恶化的张如菁果真来到爱琴海会所找张如君。 由于没打通他的电话,她独自一人顺走廊,往间间包厢里头探望。 在路过一间漆黑的包间时,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拽了进去。 还没等她喊出口,一块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稍稍挣扎便陷入昏迷。 黑色棒球帽下是高丽丽一张狠冽的脸。 她将张如菁倚靠进沙发,把装满现金的塑料袋摆在茶几,又将一包白色粉末埋进纸币。 做完后,她拉开门钻进另间空包间,脱下手套给张如君打去电话。 “我是高丽丽,钱带来了,你那边人多207没人,我在那等你!” 没过多久,张如君带着几个小弟出来。 “便宜你们了,尽兴搞!她不敢怎样,特么敢惹老子!” “张公子,是谁呀?” “是个小骚 娘们!” “那哥几个必须侍候好!” 几人龌龊说笑,走进207号房。 高丽丽扬起冷笑,拨打完报警电话后关机。 “等人到这,你张如菁毁了,张如君也完啦!” 她抠出电话卡扔进垃圾桶,悠哉地离开会所。 ... 接下来的日子,毛心悠一直昼夜陪伴在病房。 自通过方庆林的手机表达出她的愤慨怨责后,她便没再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要求父亲打电话询问,得到的答案是洛家没人回应。 于是,他越来越慌,甚至抱怨起她像从前一样的无情。 没错! 未来不知他能否重见光明,毛心悠至少要让他明白,世界依旧,在她眼中他如从前一般。 她还是那只固执、爱搭不理的猫,需要他妥协。 因为她知道,在他敏感的时刻,她的哀求哭泣,一定会被他认作是她的同情与怜悯。 在他焦躁不安时,她就靠近些,让他感受自己的气息,他便能静下来。 这每每都让她感动到落泪,坐在他身旁静静陪他冥想。 她不忍让他煎熬,很想告诉他,自己就在身旁。 但那张病床就像将他禁锢,除了去卫生间,他便窝在那儿,或垂腿而坐或辗转反侧。 不过,他至少不再丧。 不仅配合医生积极治疗,还很注意自己仪容。 大概是为她的出现准备的吧! 她深深叹息,自己似乎与医院有着难解之缘。 母亲缠绵病榻十年,至今还躺在医院无法安葬。 想到这,她便心如火燎。 下午,许久未见的简雨欣来到医院。 在停车场,毛心悠坐进车里与她聊了阵。 葛萌萌则警觉地守在车旁。 简雨欣带来了关于张氏的消息。 “张运平身体欠佳,张氏已由张如清暂代总裁。” 虽然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好消息,但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在意。 “哦,张如菁被她赶回杰通了吧?” “哪呢!”简雨欣一副神秘模样。“她最近都没在工厂出现,听说警方去工厂搜捕过张如君!” “因为什么?” “除了涉d,还把张如菁迷倒给几个男人那个了,他全程都在还拍了视频,其他人被抓,就张如君跑了。” 毛心悠听地毛骨悚然,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无可救药。 “张如菁很讨厌,好歹也是他姐啊,做这事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你说是不是小优?” “哦,嗯!”她回过神来。“雨欣,方文这样,全越的订单要麻烦你和齐总多把关,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就当帮我们了!” “这个你不说我们也会的!让方总好好养病,别有负担。”谢雨欣顿了顿,试探问:“方总不在全越群龙无首,启明星的项目不知道有没有...?嗨看我,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方总最要紧!” 她望眼谢雨欣,看来方文并没告诉他们关于东越的事。 “雨欣,你说的对!我现在只想让方文快点好起来,全越应该有人在负责开发,能做到什么程度,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对对,那小优我就不上去了!祝方总早日康复,你多注意身体。” “谢谢你!”她下来车关上车门。“雨欣,慢点开车!” “先走了,萌萌,再见!” “再见谢总!” 送走了谢雨欣,毛心悠在葛萌萌的陪伴下心情沉重的往回走。 “毛小宝,非要把自己作死吗?” 她恨不得像小时,拿根棍棒好好教育他一番。 “我都听到了!”葛萌萌劝道:“千万别再想为他做点什么,他六亲不认可怕的很!” 她深吐口气,事到如今,她还能做什么! “他该为自己行为负责!除了自保,我不会再去招惹麻烦!” “这就对了,别想了!” 葛萌萌搂着她的肩,走进电梯。 她们前脚刚走,张如清就驾车来到了医院。 停好车她又在医院一层层地转悠起来。 经数次打探,她不仅没见到人,甚至连消息都不知。 这是多好的时机! 情敌没了却不能趁虚而入,这让她急不可耐... 毛心悠回到病房,才推开门,在窗边面对阳光挺拔站立的男人映入眼帘。 方家父母欣慰地冲她点头。 她惊喜万分,抬步向那背影走去。 方文终于下来病床,这几步的距离,他一定是鼓足勇气,在黑暗中摸索走来。 只要他昂起头,那伟岸风度的气势便回来了。 她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手扶窗台凝望着他的侧脸。 他的喉结随吞吐上下移动,暖阳照在他脸颊,轻柔的微风带起了他的发。 “天气很好吧?”他问。 “嗯,万里无云!”方庆林趁机开导。“文啊除了视觉,我们还能听到、触到、嗅到,一样可以感知到阳光!” “儿子...”郭美玉问:“妈问你,真愿意让小优带着孩子远走他乡?” 他沉默了,毛心悠耐心等待。 “不!我...我怕她将来会后悔!” 她笑了,单手托腮认真听着。 “就像我和你爸,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离开对方,小优也是这样想!再说,你也听医生说了,复明的机会很大!” “你妈说的没错!你为小优好,但在她眼里是什么?是抛弃!爸打电话她也不理,肯定是生你的气了!” 他轻垂下巴,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我不去找她,她不会理的,但我...连路都找不到,更翻不了墙!我想让她重新开始,她却要选择千里之外?她就是这么不听话!” 他双手抓着窗台,抓地很紧。 方庆林轻点郭美玉,二人默默走出病房,留下这对儿小夫妻。 毛心悠侧移靠近,让微风稍去她的专属讯息。 他又嗅到了那气味,这一直被他认定为幻觉。 “妈,我总能闻到她!闻到了,我的眼前好像就没那么黑,也不再痛苦。” 他转身循着气味的方向,头部微垂并深嗅。 那张渐近的脸庞虽被蒙住了双眼,毛心悠依然能感受到他深情的凝视。 他想通了,她不需再假装。 她缓缓起胳膊,指尖轻抚他的脸庞。 在触到的那刹他一怔,身体随即猛烈颤抖,双唇与鼻翼亦抖动不已。 “老公,我是你的心悠!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的话我听见了。” 也许太突然,他慌乱地侧脸闪躲。 她不许!贴近他,抱住他的腰。 “别抛弃我和孩子,老公!” 他不出声,只是一味的抗拒。 她双臂变换位置,圈住他的脖子,并将他禁锢在窗台,随他如何推离她都不放手。 “放开,毛心悠!”他无奈怒吼,忽然间哽咽。“不想让你见到我这副样子。” 他放不下她,想去找她。 等她真的出现,他又恐惧。 “你是什么样都是我老公。” “不不!也许我一辈子都是瞎子,毛心悠你走!” 他很激动,像是发泄。 她怒了,声音盖过他的咆哮。 “是不是非要心悠也看不见才行?如果是这样,方文你等着,我现在就不要我这双眼睛,总之你就是不能丢下我!” 她坚毅说完,放开他转身。 他被这话语惊到,凭感觉将她拉进怀中。 “我不许,你敢!” 她在他胸膛委屈呜咽。 “你故意报复我是不是?说我心狠,你更狠!不要我们便不要,还把我安排给别人,你说你是不是很混?” 他贪恋地将她紧拥,不舍再放开。 “我怕拖累你,怕夺走你的快乐!” “从我外公死后,心悠就没有快乐,直到遇到方文!你说过外公没来得及给的爱,余生你会补齐,妈妈和外公我们还没安葬,你答应过妈妈对我不离不弃,你怎能食言?”她凶巴巴质问:“方文,说你做错没有?” 他笑了,他方文只有在她面前知错认错。 “错了!方文错了!老公错了!” “错哪了?”她不饶。 “方文是抛妻弃子的混蛋!” 她埋在颈窝深嗅。 “你的气息是心悠的良药,所以心悠来追你了,缠你了,向你妥协!只想抱你,除了你没人能给心悠幸福,没有人!” “我也一样!有心悠我才有勇气。” 他们拥地很紧,患难中彼此治愈,双向奔赴。 “爸爸说的对!就算我们都没了眼睛,还可嗅到对方的气息!老公,我们只有拥有彼此,你我才都有希望,心悠不能没有你!” “对不起!”他温柔地吻上她的额头。“心悠这么乖,老公不舍得!没有你,方文的话痨、贫嘴、厚脸皮该给谁瞧?” 第185章 找骂 毛心悠破涕为笑,这是她给他的定义。 她昂头捧住他的脸,用鼻尖蹭触他的鼻尖,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唇。 那吻略带羞涩,薄如柔风,却能将冰雪点滴消融。 慢慢地,她找到要领,像他曾对自己的掠夺般放纵索取。 他被勾起悸动,圈紧她的腰,享受被她融化的过程。 她赶走心魔还他安稳,世界彷佛再次被点亮,他激动地反守为攻。 这个女人,早已将他的情感圈禁又霸道占有。 “感觉到了吗?老公,我们的快乐一分不会少!心悠还要给你生很多宝宝!” 她在他唇齿间呢喃,他收到了她的爱意。 “先前说的话,老公很抱歉!我的心悠爱我,很爱!” 他抬起胳膊落下掌心,他没用力,她没恼。 “知道我心急如焚,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说?” “你喜欢用打人作惩罚!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他们在窗边久久相拥,病房外的三人更高兴。 “萌萌,小王的办法真好!”方庆林有了笑意。 “真被他说中了,除了小优没人能治得了方总!” “小优这孩子不声不响是不错!”郭美玉感慨。 “现在知道了?老郭,日久见人心!我知道咱儿子没娶错媳妇儿!” “知道了!老方,小优能出声了,你们先在这照顾着!我回趟家,给儿子媳妇煲点汤。” “你一个人坐公交能行吗?” “要不方叔你陪阿姨去吧,我和小优在这就成!” “也好,麻烦你了萌萌!走吧,老郭!” 方家父母终于可暂时舒口气,但刚走出大楼出口,便迎头碰上了不速之客。 遇见他们,张如清自然是欣喜地不得了。 “叔叔阿姨,我总算找着你们!方文怎么样了?” 然而,她一脸没事人般的无辜与笑容,让郭美玉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便骂。 “问我儿子干吗?做了亏心事你还乐地出来呀?恶不恶毒、羞不羞耻你?还想来祸害他,告诉你我儿子要有三长两短,我死给你们张家!” 方庆林拦住老伴。 “你跟她废什么话?气到自己不上算!” 张如清真笑不出来了,慌忙解释:“误会我了阿姨,不是我,我怎么会害方文呢?” “车是你家的,人也是你家,不是你还会有谁?本来觉得这姑娘还行,没想到一肚子坏水呀你!” “别说了老郭,注意血压!” 方庆林并不想多话,拽着郭美玉向前走。 张如清却不愿错过,跑他们前头截住。 “叔叔阿姨,这是巧合!我求求你们告诉我他怎么样,让我帮你们照顾他!” “不管什么巧不巧的,我们相信警方!该说的都说了,你别再纠缠就是帮我们了!”方庆林回。 “就是,你少猫哭耗子!看我儿子还有口气想继续害他呀?再说方文有他媳妇儿,你算哪门子事啊?” “行了,老郭!” 方庆林背过身朝老伴眨眼,就是怕她说秃噜嘴。 张如清一愣。 “有他媳妇儿?她不是落水失踪了吗?” “啊...”郭美玉反应过来,慌忙把话搂回。“是失踪了啊!失踪了那她也是他媳妇儿啊,也没你什么事儿!就算她再也回不来了,方文再娶,我们家也不会要你这种歹毒的女人?明白吗?赶紧走!” 说完他们绕道离去,等走远后方庆林偷偷回望,后背双手摇头。 “完了,我怎么把方文交代的事给抖搂出来?”郭美玉嘟囔。 “见着她甭搭理就得了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老方,你赶快给媳妇打个电话说声,别让她摸上楼又是事儿。” “出大门再打!” 张如清站在原地思量,综合郭美玉的话与方庆林的表现,她确实起了疑! 楼上,毛心悠搬来椅子,让方文坐在窗边。 这时方父打来电话,把事情原委说了遍。 “嗯,知道了,你们慢点!” “谁打的?”方文问。 她收起手机,笑笑回答:“是老爸,他说和妈妈回去煲汤了!诶,烟鬼是不是很想抽烟?” 他扬起嘴角,虽摇头但被表情出卖。 “我让萌萌去买,只能抽一支哦!” “嗯!” “等我下!” 她找了借口出来病房,与葛萌萌一阵耳语。 “萌萌,你去...” “交给我,你就瞧好吧!” 葛萌萌领了任务下来楼,远远地望见张如清正向停车场走。 她快步飞奔,绕道赶到了前头,与之来了场迎面‘邂逅’。 “呦,瞧瞧谁呀?不是狐狸精嘛!”她嘲讽完撸 起袖口。“正好送上门,咱们就好好算算账!” 张如清定睛一看,别起膀子一副不待见。 “又是你,嘴巴放干净点!” “这已经算干净了!到这来干吗?害完人,再趁人家老婆失踪跑到医院来勾引,想浑水摸鱼啊?” “我知道她回来了!”张如清诈道。 葛萌萌忽然间暴雷,凶狠地捉住她的衣襟! “你特么去把人找回来啊!自己做的事不知道吗?害小优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害她老公不省人事,就你特么这缺德劲得回炉重造!杀人凶手跟没事人样,你怎么不怕遭报应呢?臭娘们,今天你不跟我说小优在哪,我饶不了你!” “泼妇住口,放开我!”她拨开葛萌萌的手。“我怎么知道她在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问我,不如去问问看她是不是跟哪个男人跑了!” “跑你妈!我告诉你,如果她有事我一定把你这只骚狐狸、毒蜘蛛给剁喽!你到底发的什么贱呢?没男人了是吗非盯着他们不放?把人家夫妻搞成这样,还好意思出现,你脸呢?” 张如清被骂急了眼,不顾形象对骂起来。 “你算哪根葱哪瓣蒜,敢跟我这么说话,不想想自己的穷酸样,你是什么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害的他们?小心我告你诽谤!” “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就成!少一副无辜的下贱样,这没男人看你!谁不知道,你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害,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凭吵架张如清自然是没那实力,她气地七窍生烟,转身就走。 “你瞎说什么?才没空跟你这种低级没素质的人扯!” 葛萌萌怎么会放她走?跑到前头截住她。 “我低级?你指使弟弟去祸害亲妹妹,一个被糟蹋,一个成逃犯,这是人干的事吗?简直禽兽不如!” “再胡搅蛮缠我对你不客气!” “被我说中了吧?心虚了吧?!你就是一精神病,你家里人就该送你去精神病院!” “滚开!” “你别走!”葛萌萌不依不饶再次拉住。“敢说你弟弟妹妹那事不是你干的?敢说吗你?”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多管闲事!” “就不放!是不是害了自己弟弟妹妹,害了小优,害了方总?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两人的争吵也引来路人围观,并对张如清指指点点。 她跺脚尖叫,恼怒到口无遮拦,想尽快摆脱这麻烦。 “是我,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葛萌萌放手,乍舌摇头。 “啧啧...谁都害,还是人吗你?” “满意了?你就是个臭打工的,瞧你那穷酸样,好好伺候老板吧!” “跟我是没关系啊!”葛萌萌摊摊手,语气转为戏谑。“就是想谴责你,替我可怜的老板娘诅咒你而已!” 张如清摸不清状况,望眼围观的人匆匆逃离。“你才是神经病!” “诶,人方总正眼都不瞧你,硬往上贴,身上痒痒就找个树蹭去!” “小鬼难缠。” 达到目的的葛萌萌掏出录音笔满意地朝便利店走去。 “妥了!把她气够呛!疑心应该消了,咱也给她来个剪辑!” “萌萌,干的好,进去吧!” 毛心悠接过她递来的香烟,给予表扬后回了病房。 “方总,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的,随便买了!”葛萌萌说。 他轻牵嘴角,轻轻点头。“谢谢!” “让他抽还挑什么?是吧老公?” 毛心悠边玩笑边拆了包装,抽出一支递到他手上。 “你在,还是不抽了吧!”他说。 “没事,我到外面站会儿!” 她用打火机帮他点燃。 然而,他一口烟雾吐出,那气味让毛心悠忽然间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呕~” 她掩唇快步奔进卫生间。 “小优!”葛萌萌跟上。“你怎么了?” 毛心悠对着洗手盆阵阵猛吐酸水,整个胃都扭结至了嗓子眼。 这动静让方文惊慌到不知所措。 “心悠!心悠?萌萌,她没事吧?” 没人应他,他起身想顺声响摸去。 然而,由于过于急切带倒了椅子。 他下意识地向后伸手去扶,扑了空的手导致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后倾倒,在触地的那刻后脑重重砸在椅子上。 外头的声响传到卫生间。 “方文?萌萌!” “哦,我去看看!哎呀...怎么摔倒了?” 毛心悠一听,顾不上还在翻腾的胃,弓着腰便跟了去。 “方文你怎么样?” 不知是不是被撞懵了,方文仍保持着倒地姿势。 “方总,我扶你起来!” 两个女人一人架一胳膊使力拉拽,但他没任何反应,下坠的身体纹丝不动,。 “别吓我,方文,萌萌去找医生。” “哦哦...” 葛萌萌朝外跑。 第186章 密谋 毛心悠抱住方文的头,手捂住他的后脑。 她又感受到那粘腻温热,惊恐地浑身颤抖。 “医生~”她无助哭喊。“流血了!方文别怕,医生快来了!” 她的惶恐仿似将他唤醒,他双唇一开一合轻唤:“心悠!” “我在呢,在呢!是很痛吗?” 他抬起手臂,手摸向眼上的纱带。 “我...我...心悠,我好像感觉到光了!” 极喜的她哭地更凶了。 “真的?太好了!”她攥住他的手。“方文先别!医生说的不能立马拿下来,咱们等医生来。” 方文越来越确定光的存在,甚至依稀还能辨出丝白色。 他激动反手握住她的手。 “老婆...我又能看见了!” “嗯嗯,老公你太厉害了!” 这时院长亲自带队来到病房,七八个医生围住方文。 毛心悠退至外侧等待。 “老板娘没事,你别着急!” “萌萌!” 她焦急又欣喜,抱住葛萌萌微微啜泣。 许久之后,从病房传出一片掌声,穿过幽静的走廊,传到刚下电梯的方家父母耳中,他们拎着餐盒加快了脚步。 此刻,他、他们、整个家庭犹如新生。 ... 临近凌晨,住进于家的高丽丽还没睡。 虽解决麻烦报了仇,她依旧是愁绪万千。 她倚靠在床头给于钦一通通拨去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不是彻夜不归,便是一身酒气倒头便睡,一句不肯交流。 他们的关系比之前更糟了。 听见楼下有动静,她下床裹着披肩打开房门... 儿子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做母亲的眼睛。 阿姨搀扶歪倒的于钦进了门,于母早就候在了客厅。 “钦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都快当爹的人了,怎么学会酗酒了?” 他嬉皮笑脸地搂过母亲。 “妈,我的好妈妈,抱抱!” 于母慈爱笑笑,轻抚儿子。 “傻孩子,你也是好儿子!有心事啊?愿意跟妈妈说说吗?” 这句话勾起了伤悲,他像个倔强的孩子央求。 “你让儿子回到从前!我保证不当败家子,一天也不浪费。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看你们...特别是爷爷...我又没办法...” “纠正一点!你再贪玩我们从不认为你是败家子,你孝顺、善良、体贴有原则,妈妈一直相信你,所以从不勉强你,尊重你选择人生的方向!环游世界也好,像现在这样接手生意、成家生子也罢,我认为该是你自己的选择!” “妈,是我!是我把原则丢了,把自己的人生过地一团糟。我很难过,妈,真的很难过!” “嗯,是不是还是为她?” 他沉默了阵。 “我一直想守护她,最后却是非不分跟伤害她的人在一起...她还怀着孕,妈你说我是不是很混?” 于母思量着他的话,惊诧问:“你...说的是丽丽吗?” “妈...” 其实,高丽丽已经躲在楼梯口偷听了许久。 听到于钦说出这事,急地赶忙现身。 “你怎么又喝这么多?打扰妈妈休息!”她温婉地挽住他胳膊。“妈你去睡吧,有我照顾他就好!” 而于钦不待见地胳膊一甩,阴沉着脸上了楼。 “丽丽!”于母唤住她问:“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啊妈,只是一点小误会!” 于家很注重人品,于母听完儿子的吐露,对高丽丽印象急转。 “不瞒你说,从小到大我们遵循尊重式教育,这次可能我们的做法给他造成了困扰!丽丽,两人之间可以有矛盾误会,甚至可能因为琐事变为一地鸡毛,但快乐感一定是大于这些,否则是不会幸福的,希望还是你们自己沟通解决!” 于母的话本在理,她说完转身回了房,高丽丽心里却泛起埋怨。 “我怀了你们的孩子,你儿子这样,你也这样!” 高丽丽愤愤上了楼,看于钦和衣倒在床上,深吸口气走近。 “我帮你脱鞋子...” “走开!”他不领情地换了个睡姿。 她站起来,努力压下怒气。 “我们聊聊好吗?你误会了于钦,小优的事真不是我,你能不能别跟你妈瞎说?” 他猛然坐起,一张脸涨地通红。 “高丽丽,如果你不是这么狠毒,我们至少可以像从前那样!现在你听清楚了,我也试着去接受,但发现我没办法原谅你,打掉孩子或者生下孩子离开!”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说不是我!你当我什么?是你说要娶我的,是你不愿做保护措施让我怀孕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那是我不知道你冷血!你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我让你去自首,不是让你耍手段来于家!” “我没做过去自什么首?于钦,算我求求你,这件事过去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 她的嘴硬如钢刀,更让于钦失望透顶。 “两条人命在你嘴里不值一提?你不仅冷血还不知悔过!如果你想和我好好过,去自首我会等你,为什么你不敢去?” “你为什么非认定是我?是张如菁说的吗?你别听她的,她是在破坏我们!” 他甩开她缠上的手,指着她的鼻子笃定说:“就是你,我什么都知道!高丽丽,你知不知道你很可笑!你和他们都是一路货色,是我看走眼,在你第一次害她时我就不该原谅你、帮你!” “于钦!”她怒了,但始终是避重就轻。“毛小优不是你的人,我和孩子才是!我知道她的死你难过,你能不能别把你的难过发泄在我身上?” “你是不是巴不得她死,她死了就没人能拆穿你?你又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对你的?” 高丽丽一怔。“她...怎么对我?” 他没再说话,重新倒回床上。 高丽丽怎么还能睡地着? 她独坐床边许久,待于钦入睡后偷偷取了他的手机,蹑手蹑脚来到门外。 点开通话记录,往下翻查。 这一查不得了,毛心悠的号码跳出屏幕,且是在出事之后。 “难道她没死?” 她双目圆睁,随即拨去电话。 “喂?于钦,有急事吗?”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毛心悠! 她惊慌地按掉通话,只觉天眩地转。 “怪不得!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她紧握手机来回踱步,然而,她现在并非最担忧谋害之事,而是当时跟毛心悠说了那么多! 好不容易除掉了张如君,又来了个知情者。 她知道只要是毛心悠说的话,于钦就一定会信! “她都跟他说了什么?” 高丽丽惴惴不安整夜难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穿戴整齐出了于家。 在阳湖边上,见到了约好的张如清。 “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啊?”张如清笑问。 “毛小优没死,活得好好的!”她回。 张如清扯下墨镜,没了笑容。 “你确定?” “确定!我用于钦的手机给她打过电话,听到她了!” 湖边的两个女人一个惊慌,一个愤恨。 “我知道了,医院里的泼妇就是她派来故意羞辱我的,差点被她们蒙混!该死的贱人!” 高丽丽望向浩渺的湖水,万分想不通。 “不会游泳,这都死不了,她是有九条命吗?” 张如清望眼她,把她的焦灼与不甘尽收眼底。 “既然毛小优没死,你就要做好准备!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才来找清清姐商量。” “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来找我是对的!餐厅不还是她的吗?你可以从那入手!要搞出点大动静,大到...” 高丽丽深叹口气打断她。 “已经晚了!我真蠢,回不了餐厅那天我就该想到是她的安排!” 张如清稍稍思量。“丽丽,你还不知道吧?张如君潜逃了!” 这消息无疑让她雪上加霜。 “什...什么?清清姐你说什么?” “那天被他跑了!现在我妈发誓要剁了他,他家回不去,警方也在到处抓他,他最有可能会找上你!” 她双腿一软,那可是个亡命之徒。 他们又是张如清的弟妹,她有顾虑地遮掩。 “清清姐说什么呢?他...他找我干嘛?” 然而,张如清怎会对那对弟妹有丝心疼?只是淡淡一笑。 “跟我就不必装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过,没出意外的话,你的手段很高明。” “我完了!张如君不会放过我的!” “这么快就认输了?虽然出了意外,焉知非福?他来找你,是好事!” 高丽丽揣摩着她的话,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却万分纠结。 “不不不...于钦知道更会恨死我的!” 而她怎允高丽丽打退堂鼓? “我的好妹妹别傻了!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会恨你,我估摸着这会儿于钦正琢磨用什么理由来打发你呢!” “什么意思?” “再跟你说件事,方文遭遇车祸,目前生死难断,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于钦是怎么想的吧?!” 高丽丽联想这些日子于钦的举动,表情嫉恨扭曲。 “怪不得夜不归宿,一定心疼地日夜守护吧?!于钦,自己的孩子不管,跑去照顾别人的老婆孩子,你可真有良心!” “孩子?你说什么孩子?” 高丽丽冷哼一声。“她也怀孕了!” 现在轮到张如清慌了,慌到落泪。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她们在湖边长久密谋。 不知这次,又会作出何样的恶? 再说受了侵犯的张如菁。 她额头与嘴角的伤泛着青,终日将自己锁在房间蜷缩在床角,。 “高丽丽,一定是你!高丽丽,一定是你!” 但她又惧怕高丽丽的威胁,满腔愤恨找不到宣泄口,只得目光呆滞地遍遍喃喃。 楼下客厅,张运平夫妇又在争吵。 张如彬好像学乖了不少,不哭不闹安静地坐着,只是没有了在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顽皮。。 张运平卸任后有了时间陪伴儿子,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对他的?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第187章 败迹渐显 张家儿女发生变故,再加工厂之事,张运平心情异常暴躁。 当然王兰更加窝火,导火索一燃,夫妻俩炮对炮轰了起来。 “我怎么对他了?你的意思我虐待他了?我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有罪了?” “你就是毒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他关进阁楼,一关就是一天,这不是虐待是什么?王兰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跟他妈那个狐狸精照样来往,你还指望我怎么对他?不让我好过,我就要废掉她的儿子!” 她这话对张如彬如紧箍咒般,本来安静的他哇地哭了出来,抱住了张运平的腿。 “我没闹,我听话!爸爸,求求你别把我关黑屋,那里有怪兽,叮叮的要吃人。” 看孩子吓破了胆,他心疼到暴怒。 他顾不得安慰,咬牙切齿揪住王兰的衣襟,连连扇去四五巴掌后推扔至沙发,抽出皮带便抽。 “哎呦...张运平你个杀千刀的...哎呦...老不死的...” 她嘴不饶人,他打的更凶。 “我让你毒,让你狠!你也是这样废掉张如君是吗?我在外头拼命,你在家里就这么给我养孩子的?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提到张如君,王兰像受刺激,疯了般尖叫着起身与他对打。 “是!我受够了这种折磨,我凭什么替她们养孩子?!张如君该死,他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挂念那个畜生?别让我见到他,我要砍死他!都别活了!” 二人扭打一团,张运平的脸被抓出道道血痕。 但她毕竟是女人,被他一甩就趴在了地上。 “张如君的事你没参与、没同意吗?你吃香的喝辣的当了这么多年的阔太太,现在想起抱怨来了?!要怨就怨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了儿子,还生出张如清那不孝的女儿,帮着外人整自己的老子,你们都立马给我滚出张家!” “清清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为老不尊,在外胡搞才让她失望!赶我走你好接狐狸精进门是吗?张运平你想的美,除非我死了!要走你走,没有你这个家才清净!” 张运平气地吹胡子瞪眼,把皮带一扔。 “你们母女同心报复我是吧?好好,我走!我看是不是没有老子,你们就好过了!” 见他牵起张如彬的手朝外走,王兰才知道慌,爬起来拽住他的胳膊。 “你去哪?是不是去找狐狸精?” “滚!” 他再次甩脱,脚才迈出门槛,就听着张如菁咚咚地奔下楼。 “爸妈,是张如清害我的,是她指使张如君害我的!她恨我抢了她的位置,恨我在爸爸面前拆穿她!” 王兰心疼地抱住激动的女儿。“菁菁啊你冷静点,她是你姐,妈不相信她会害你!” “有录音,是她亲口承认的!你到现在还护着她,她就是精神病!”她推开母亲央求起父亲。“爸你要为我做主啊!“ 张运平跟张如菁一样,他们的不满与不甘,只需要找个理由。 “王兰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好女儿,猪狗不如的东西,这个家是被你们母女俩毁的!让你妈处理,让她为你做主,她王兰厉害!” 说完,他攥着张如彬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爸爸,我们去哪?” “妈妈回来了,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哇~妈妈回来喽...” 父子俩的声音传到王兰耳朵里,她顾不得嫉恨与对丈夫挽留,拉着张如菁追问。 “菁菁,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姐不会这样,打死我也不信呐!” 张如菁本就觉得老妈偏心,这么一问更加坐实。 “是不是只有张如清是你亲生的,我们都是讨来的?她把我害成这样你居然还帮着她!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们都是我生的,妈妈就是...” “好,我给你听录音。” 张如菁激愤到双手颤抖,翻开手机短信,点开陌生号码发来的录音。 (“谁不知道,你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害,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指使弟弟去祸害亲妹妹,一个被糟蹋,一个成逃犯,这是人干的事吗?简直禽兽不如!” “再胡搅蛮缠我对你不客气!” “被我说中了吧?心虚了吧?!你就是一精神病,你家里人就该送你去精神病院!” “是我,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啧啧...谁都害,还是人吗你?”) 这段经剪辑的录音,听上去不管是否流畅可信。 但这无疑给张如菁找到了泄愤口。 “这是从哪来的?你别受人家挑拨,菁菁...听妈妈说...”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算看出来了,这个家的人就张如清对你最重要,你护着她就让她给你养老送终吧,从今以后我没你这个妈!你不管,我自己找她算账!” “菁菁你去哪?菁菁?” 这个家顷刻间只剩王兰一人,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的老小的小都这么对我!张如君你个吃枪子的,畜生不如啊!” 管家老李从外头来劝。 “太太别哭了!哎,我早劝过你对张如彬...”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是那个老不死的舍不得狐狸精!” “你赶紧打电话给先生认个错...” “呸!认错?”王兰像似想通了,止了哭泣爬起,恨恨地说:“我给他生女育儿跟了他将近三十年,受他一辈子花花肠子的窝囊气,临了都成我的错,为了那个女人要跟我离婚!他有种就别再回来!这家就是我的,我看谁敢来?” “太太啊,你...守着这个死物有什么用呢?钱可都在先生那!万一被人给骗了...” “我怕什么?工厂是我女儿的,还怕没钱不成!我倒要看看,那个狐狸精能养他老?骗的他身无分文,骗死他才好!” “你这是何苦呢?” “跟下面的人说,张运平回来不许他进门,谁让他进谁就卷铺盖滚。现在就去安排!” 老李摇头走后,王兰看着身上被打的淤青,被伤透了心。 “这么多年夫妻,我就得到你这样的回报?!” 至此,在毛心悠的间接作用下,张家已败迹渐显。 这也正如她一直来的计划,做完该做的,是何结果?顺其自然! 当晚,毛心悠收到了曲芳芳的信息,在葛萌萌的陪伴下出来病房回复。 ‘他把儿子带回来了,你是我和儿子的恩人,感谢你!’ 曲芳芳 ‘芳芳姐别这么说,我只是给你支招,其实并没做什么!’ ‘不,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要不是你给我指条明路,这个世上就再没曲芳芳!对了,张运平说为了我跟她老婆闹翻了,以后要跟我好好过日子!’曲芳芳 ‘接下来的路如何走,芳芳姐自己思量!珍惜母亲重圆,切莫重蹈覆辙!’ ‘吃一堑长一智,我已认清他的真面目。’曲芳芳 ‘牢抓机遇,便能天涯海角,有子有钱!芳芳姐,我祝你和孩子平安喜乐。’ 毛心悠回完最后条短信,靠在墙上长吁出一口气。 “曲芳芳不会被他甜言蜜语又骗了吧?”葛萌萌问。 “她只要认清了就不会,若糊涂,她就怨不得谁!” “没想到高丽丽又和张如清勾搭成奸,大齐说她们在湖边聊了很久,一定又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总蛮好的人,怎么找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东西?” “半夜那通电话是她打来试探的,知道我没死肯定担心我会在于钦面前说什么!” “小人之心,干脆告诉他得了!” “她怀孕了,这只会让他更痛苦!” “啊?这怎么办?这又得作什么幺蛾子!” “阿丁那边什么情况?” “他说张如菁收到录音后没多久,就气冲冲的跑出了张家!” “有没有见过张如君?” “没发现!” “让他们盯紧高丽丽和张家,找启宇让他多派几个人,目前监听设备都用不上,只能这样了!”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时,病房内传来方文的高呼。 “毛心悠,你去哪了?回来!” “你这孩子,她不是在外头呢嘛!”郭美玉低声斥责。“你要什么告诉妈不行吗?” “我什么都不要,毛心悠你给我回来!” “没想到男人也够作的!”葛萌萌叹息。 毛心悠微微一笑,收起手机返回病房。“进去吧!” “毛心悠,背着我嘀咕什么呢?” 方文眼上的纱布移除,重现那双明亮的眸子,他中气十足语调又恢复到从前霸道。 “没干嘛,我透透气不行?” 他盘腿坐在床上紧盯着她,不顾旁人在场,整个一病娇上身。 “透气到窗口,你跑外头干吗?我才刚好,把我一个人丢这,你怎么忍心呢?” “方总,老板娘才出去不到十分钟!”葛萌萌调侃。 “这折腾劲,你还不如不好呢!”连郭美玉都看不下去了。“一眼看不见就喊,她好像失去人身自由似的!” 方文却不服,下来床套上拖鞋,两手叉腰反击。 “她要什么自由?一个喜欢瞎跑的家伙,在孩子生下之前就失去了自由!毛心悠我什么不干就得好好盯着你,一刻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毛心悠撇撇嘴,坐在椅上削起苹果。 “你别找借口了,我也来教育教育你!瞧你这两天把我们给作的,眼睛没好还能老实呆着,这一好就呆不住了!急不可耐去领略世间繁华?” “再作都不成!”郭美玉帮腔。“这才多少天?你眼睛好了头上的伤好了没有?” 被看穿了,他便索性下达命令。 “我要回家休养!毛心悠,你明天去跟院长说!” 她没说话拉他坐在床边,递去小块水果。 “下午你没听见小优她爸跟院长说呀?不好利索不能回家!” 母亲的话让他更急,他胡乱嚼两口就咽下苹果。 “凭什么?这洛老头白收我这么多烟,不给我办事还变本加厉!”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毛心悠收起温婉,把苹果放在柜上,表情严肃地起身。 “方文,觉不觉地自己过分了?别吃了!” 看她生气,他便转了语气。 “谁让你生气?气到孩子!我呆烦了,还不许发个牢骚?就这点耐心!” “你让我生气!那叫牢骚吗?叫不尊重长辈!是不是妈?” “小优说的没错,过分了!” “你们双剑合璧对付我是吧?”他瞪完眼,又握住她的手。“嗯...我无心的,他没听见,当我没说!公司还有好多事呢,这得住到什么时候去?急!” 毛心悠白他眼,朝郭美玉说:“妈,让萌萌送你回去睡,夜里我一个人就行!” “行吗?” “没事!萌萌,麻烦你了!” “好,走吧阿姨!” “方文,你别再闹腾了啊!” 方文低着头没回答,等她们走后一把搂过毛心悠的腰。 第188章 洛敏之的伤感 方文将脸颊紧贴在她的颈窝,鼻尖在她耳畔厮磨,不安分的手探进她的衣衫。 “你知道老公想什么!要抱你睡,想狠狠疼!” “刚好就胡思乱想,你知道不能...” “我问过了,可以,你休想找借口!” “你问谁呢?” “院长!” 毛心悠推开心猿意马的人,一张小脸尴尬如红幕。 “你...你问谁不好偏要问他?他是爸爸的朋友,传出去羞不羞?” “有什么可羞的?多正常的事啊!” 他想再次黏上,那女人却躲地远远的,他忿忿不平地威胁着跳下床。 “给我过来!听见没有?非要我去逮你!” “行了别绕圈子了,坐下,说你急着出去有什么事吧!” “你先过来!” 她看他照做,便移了椅子坐在他面前。“说吧!” “使坏的事,你不懂,我怕他们给搞砸了,那可费了我大功夫了!” “我不懂你说到我懂不就行了?正好去领我老公赐的财务大权,顺便把事给你办了!” 方文顿了顿,手捋着发丝陷入沉思。“哦,还记着呢?” “你说的话我怎么能忘?”她逗道。 “这事得容我再想想!交了财务大权,往后我是不是就彻底落你手里了?” “瞧你吓的,你交我还不乐意要呢!” “我都快吓死了!有钱你又不会花,钱放在你那浪费!在我这能繁荣市场,满足一些姑娘的小愿望。” “说这话我可就不服,我怎么不会花呀?买房买楼、车子、包包首饰什么贵买什么,外加小白脸,还得拣那最帅的,你说你有多少钱我花不完吧?” 他本顺她逗乐,听到这脸沉了下来。 “诶,毛心悠,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再做深刻检讨!” “哦,错了,说错了!”她淡淡一笑。“我长这么美还需要找小白脸吗?还需要繁荣市场去满足他们的小愿望吗?身后那是排队上交财政大权的才俊,还必须比你年轻!” “我是比你大几岁,能不能不老用这个刺激我呀?你美,我也不赖呀!除了我谁能配地上你?有我在看谁敢排队?!” “架不住有人把我往外送啊!” 他抱起臂膀,胸有成竹地继续。 “翻旧账可不乖!要说翻旧账你翻不过我,说,谁让你瞎跑的?跑半岛公园干嘛去了?要不然会有这档子事儿吗?” 说到这事,毛心悠愧疚起来,她轻垂脸庞认错。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乱跑!” 他顿了顿没有安慰,而是站在制高点乘胜追击。 “我问你,等出院我们回哪住?” “你家!” “啧?” “咱家!” “态度不错!”他满意点头。“明天去跟院长说,咱回家!” “不行!”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将他破功。 “嘶?毛心悠,这事你有责任,你得负责把对我的影响降到最低!别听洛...你爸的,嫁人了就得听男人的!” “好吧!”她点点头。“我说可以,如果院长不同意你不能再作!” “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别想套路你老公!不同意你就往同意了说,直到同意为止,否则哼哼...” 他斜眼一脸坏笑地瞄着她。 “瞧你憋坏的样还真坏!”她不满地起身,威胁道:“是不是想逃跑?你要是敢,我就再不理你!” 他下了床冷哼着走近她。 “谁说我要跑?否则哼哼...”他弯腰将她抱起,直接压在了床上,一双眼眸似要吃人般。“我就真忍不住在这儿办了你!” “别闹,求你别闹!”她摇头躲避他的唇。“先放开我,被人看到不好!” “方先生你好,我们交班查房!哎呦...” 这时,例行查房的护士长带着几名小护士而至,撞见这幕她们纷纷别过脸。 床上的两人一怔,整个一惨不忍睹的社死现场。 方文像没事人般起身,又扶起一脸狠瞪他的女人。 “抱歉,我老婆有点粘人!” “别说了!”毛心悠恨地切齿。 然而他厚脸皮的还不省事。“下次别闹,我才刚好,回家再说!” 毛心悠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方文躺上病床,配合着量体温、问询。 “体温正常!看来方先生恢复的不错!” “你们辛苦了!” 护士长带人走了,毛心悠幽怨地想掐死他。 “脑袋是不是撞坏了?” 他得意地双手枕在脑后。“要觉得不好意思,明天咱就出院!” “要不是老爸老妈都不在,我就不管你!” “记得跟院长说,不然,哼哼...” “别哼哼了!可真损! 她置气地把灯一关。 ... 洛敏之坐在客厅,轻抚手中的金匙项链。 “芸越,谢谢你把女儿留给我!” “有了小姐,先生也有了牵挂。”欧阳笑言。 “心悠打电话说方文非要出院,安顿好他就回来,怎么还不来啊?” “是不是怕小姐不回来住了?先生要想开点,她毕竟嫁出去了!” 洛敏之陷入沉默,久久不再言语。 “爸爸,欧阳叔叔!” 毛心悠带着葛萌萌走进客厅。 “小姐可回来了,先生一直念叨。”欧阳迎上。 她走到父亲背后,双手揉捏着他的肩。 “念叨我回来管着你啊?我不在方文送的烟可劲抽呗!” “你看我说我不要,他非要给!”他笑笑甩锅。 “不是不让你抽,得有个度,当然能不抽尽量不抽。还有啊药要按时吃,睡眠要充足,多晒晒太阳多走走。” 洛敏之的表情逐渐凝结。“你是不是要回方家?” 她双臂圈住父亲的肩,撒娇低语。 “爸,我也放心不下你!但他还...没好利索,还需要人照顾,家里就两个老年人!爸爸放心,我保证天天回来。” “天天回来!”他深吐口气,语气带些幽怨。“欧阳你说的没错,女儿嫁出了,我得想开点!” “别这样爸爸,两边我都放不下!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 “我跟去像话吗?”他调整情绪,拍拍她的手背安慰。“爸爸逗你呢!没事,心悠别担心我!” 毛心悠全天都陪伴着父亲。 他们坐在那座凉亭,一直到太阳西落。 “爸爸,夕阳真美!” “只是近黄昏呐!” 父亲的话有些沮丧。 她将头倚靠在他的臂膀。 “我跟爸爸说实话行吗?” “当然!” “刚开始我认你,是...赌气!”她换种说法。“后来,我感激当初做的决定!我失去了妈妈,若没有你,我将永无归处。” 他轻牵嘴角,伸臂搂着她。 “刚开始认你,是歉意,是补偿,还有...为公司。后来,我感激上天、感激你母亲,让我余生不再孤独!” “爸爸,夕阳之后是黄昏,黄昏之后不是结束,还有漫天星斗,一样璀璨美丽!” “那夜,芸越说,那颗最亮的星就是我们的见证。” “所以爸爸才创建了启明星。” “嗯!” 父女俩神态一致地抿嘴笑着。 “爸爸,青平阿姨用一生守护,她不仅守护你、你的孩子,更守护你情感的完整,我觉得她很伟大,没几个女人能做到!我相信妈妈在天之灵没有遗憾了,让她替妈妈陪着你吧?这样我们才能放心!” “是爸爸对不起她!” 傍晚,洛敏之在女儿离去后,失了魂般地独坐回廊默默抽烟。 洛启宇来了,坐到他身旁。 “爸爸,我姐呢?没回来?” “走喽!回方家不回来住了!又剩我一个人,人真是怪的很,以前我喜欢静,现在静下来就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 “不还有我吗?”洛启宇安慰。“要不我搬回来陪你?” “你能跟你姐比吗?” “行行我比不上!我姐知冷知热又贴心,乖巧懂事还美丽,毛阿姨又是你的挚爱,说的没错吧?” “臭小子!”洛敏之熄灭烟蒂,正色问:“事查清了吗?” “肇事司机虽然揽下全部责任,但据大哥身边的人透露,确实是他授意东天的秦时力所为。” 这结果洛敏之早就预料,不过是证实,他并未太激动。 “做下这样的事又一直没露面,是摆明了不肯趁势而退,跟我叫板!公司那边怎么样?” “董事会以后,一些看清形式的人改投中立!但近日来公司频繁人事调动,再加改为中立的人中两个代表人物自动离职,总公司内部闹地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董事会上他与欧阳相互指责,我借机成立临时小组,调查两方所提出的问题,心虚的怕查,所以先把水搅浑好来个扯皮。” 洛启宇摸摸帐大了的脑袋。“爸爸,现在该怎么做?” “越乱越好!他们只顾在总部夺权,却都忘了,启明星是以各个门店的业绩,去养着那些植物。” “不查公司?” “没错!你带领调查小组,越过总公司直接下到各个门店。以董事会决议案为准,有问题的就撤,没问题也要查上一查,确保万无一失。” “哦,我明白了!”洛启宇恍然大悟。“虽然工作量有点大,不过可以从根本上架空他们。” “欧阳跟了我多年,他没有私心,但对下面的人监管不到位,以至于情势失控。趁此机会都洗洗吧!” “那将来大哥该怎么安排?” “他现在自持把握公司命脉,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也许等事成定局,会听地进去。” “我怕他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洛启宇道出担忧。 这当然也是洛敏之担心的,他从未想过洛启衡会这样阴毒。 “把你姐扯进来我很后悔!我对她生而不养,还害他们遇险,心里过意不去!她搬回方家是好事,哎...就是...还不如她从来没回来过。” “我的爸我姐不是远嫁,几十分钟的路程,至于这么伤感吗?!” “我是担心她那个婆婆,你看他们连个阿姨都不肯请,什么事不都得你姐做?!我说让李嫂跟去,心悠又不肯,说方家父母比较古板!” “原来担心我姐受委屈?”洛启宇调侃。“那干脆爸爸一起跟过去得了!” 没想到洛敏之还真起身认真思考起来。 “你姐也这么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啊?爸我开玩笑呢!” 他摆摆手,表情豁然开朗。“没开玩笑!她嫁到哪,我可以跟到哪啊!” “爸,你不会真跟着住进方家吧?” “那哪能成啊!”他欣喜地来回踱步。 “那你什么意思?” “启宇,你现在就去!” 洛启宇听地是一头雾水。“我去哪啊?” “去在方家隔壁置办套院子,越近越好最好是一墙之隔。你姐万一受委屈,出门就到家了!家里的什么事,李嫂、吴阿姨不都能帮衬了吗?我将来也能天天见着小外孙!省地你姐来回跑,还能保护她!” “爸你认真的?” “我像不认真吗?” “合适吗?你在这住了这么久,换个地儿住的惯吗?再说,这怎么办啊?” “这一切照旧,要像我在一样!”洛敏之给他一手杖。“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啧啧...爸,假如我将来改变主意结婚生了个女儿,我是不是也会成你这样?这多可怕!你就不怕招人烦?” “怎么可怕了?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打扰她!”他顿了顿。“她要...真嫌烦,我再回来呗!” 洛启宇不敢信这是从父亲说出的话,频频摇头。 “女儿奴说的就是爸爸这样的吧?!搞的我都吃醋了。” “我疼了你多久?你有什么资格知醋?这是我欠女儿的!赶紧去安排!” “行行,我没话说!”洛启宇谈起条件。“说好了,买好了我也要去住!” 洛敏之一愣。“你去住?你妈妈一个人怎么办?” 洛启宇圈着父亲的肩膀,趁机撮合。 “既然你们相互关心,那就一起住呗!” 他没说话也没拒绝,拄着手杖向客厅走去。 第189章 来亲戚了 今晚方家很热闹,郭美玉的大哥郭建军携全家来访,大大小小六口人。 小妹郭美华架不住大哥游说,万般无奈下跟来,她进了方家的门便忙里忙外帮大姐干起活来。 要说素日娘家人来了郭美玉开心的不得了,今日却不同,家出了这事本就心情烦闷。 自己的孩子还在楼上躺着,楼下大哥大嫂悠哉饮茶,侄子郭齐夫妇坐在沙发上咬着耳朵有说有笑,完全不管两个顽皮孩子的疯闹。 吃完晚饭他们却还没有走的意思,弄地她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方庆林虽心情亦不佳但仍讲大面,坐在沙发上应付陪聊,还时不时以眼神安抚老伴儿。 她眼不见为净,摇头进了厨房。 “美华别忙了,从来就没闲着,赶快去歇歇吧!” 郭美华把厨房里外收拾个遍,她边冲洗抹布边回:“嗨,这算什么事啊?不累!跟他们聊还不如干活呢!” “大哥怎么连招呼不打就过来了?” “说郭齐想来,还非拉上我!” “哦!方文住了这些天院,我也顾不上家里,都荒了!” “这我得说说你大姐,孩子出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啊?”郭美华不悦指责。“要不是今天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别的忙帮不上,洗洗刷刷我能帮把手吧?!” “我谁也没说!你自家那么多事还顾不过来呢,明明媳妇儿好点没有?” “你别为我操心了!我们家有事你顾着,你有事连说都不跟我不说?怎么,看不起我呀?” 郭美玉轻拍妹妹。“说什么呢?大姐不想给你添麻烦!” “多悬呐,想想方文遭的罪我就心疼!不过我刚给他送饭,他吃的那个香,说一尝就是我做的!方文媳妇儿又怀孕了,你一人忙不过来,明天开始我白天过来帮你。” “不用了来回跑,我能忙的过来!”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给我个还人情的机会不成?” 姐妹俩正聊着,郭齐来到厨房门口。 “大姑,方文在楼上吧?我去看看他,跟他聊聊。” “在是在,不过...” 看郭美玉有些犯难,郭美华接话解围。 “方文吃完睡了,说有点头晕!大齐,还是等他好了你们兄弟再聊,日子长着呢!” “对对,人医生不让他出院,他非得出这不又头晕了吧!”郭美玉附和。 “那让他好好休息!”郭齐又追问:“大姑,来这么久怎么没见新媳妇啊?还有方文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或是残疾吧?” 被这么一问,郭美玉明显不大高兴。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郭美华斥责。“他恢复的好着呢!时候不早了,跟你爸说咱该回去了!” “小姑,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呀?”郭齐嗤鼻。“你那家,没人有功夫偷!” “大齐别跟你小姑这么说话,去陪你媳妇儿吧!” 郭齐听郭美玉的话去了客厅。 “大姐看着没有?跟他妈一样!以前还干点正事,现在倒好,一天到晚指望他媳妇儿,还整地像多大能耐似的。” “行了,他再怎么着也是咱家孩子,跟他治什么气呀?” “他妈能教什么好?瞧她那儿媳妇,目中无人又没礼貌,我都不稀地跟他们出来!” 厨房的窗正对花园,窗外毛心悠与葛萌萌探头探脑地往里瞧,正好听见了他们的话。 “那小子谁呀?说话怎么那么欠呢!” “都是他家的亲戚。” 毛心悠若有所思地直起身。 “咋了?”葛萌萌调侃。“豺狼不怕,倒怕起他们来了?” “就是觉得...他的话有点儿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是巴不得别人好!” 正当她们嘀咕时,方文从二楼窗台探出头。 “你俩干嘛呢?” 那洪亮的声音透着气恼,不仅惊到了她们,同时也打断了屋内的吵闹。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他就消失在窗边。 “哎呦...你怎么受得了方总?”葛萌萌捂着胸口说。 毛心悠摇摇头,沉下口气准备进屋。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动静。 “方文下来了?” “大舅、舅妈...等会聊!” 在她要伸手开门时,门却嘭地开了,毛心悠又吓地一激灵。 “吓死我了,干嘛呀?” 她尽量压低嗓音,方文却不管不顾。 他一点不吝啬音量,阴沉着脸连声质问起来。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把我扔家里头一出去就是一天,你还知道回来?看看,看我打了多少个电话?要手机跟耳朵干嘛使的?” 毛心悠冲他做个手势,轻声说:“这么多人,小点声!我多陪会儿我爸怎么了?!” “还敢狡辩?”他才不管那些。“陪你爸你陪,影响你接电话啦?我差点去找你去。” “我不是让萌萌给你回了吗?” “哎呦方总,我不是报告过了吗?老板娘的手机在客厅,她陪董事长在凉亭,我们哪也没去!” 然而,她们的解释,方文并不接受。 “我给我媳妇儿打电话,我媳妇儿让别人媳妇儿给我回?我想给别人媳妇儿打电话还给你打什么电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毛心悠的小拳头怼上他的胸膛。“方文你说绕口令呢?你这个样子很讨厌!” “咱俩到底谁讨厌?你是不是不服?” 郭美玉赶忙出来门。 “方文你又跟小优闹什么?快进来!” “她出门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家不回,电话不接!”他向母亲边历数她的罪状,边攥紧气嘟嘟的人儿。“干嘛?不服讲道理,别想跑!” “少说两句吧!”郭美玉斥责。 “走,进去!” 方文硬拉着她进了屋。 葛萌萌抱着膀子恨恨地跟进。“要是王明治敢这样,我不揍死他!” 虽说毛心悠有气,但在面对客人时表情转为亲切。 “叫人!”方文命令。 “大舅、舅妈、小姨好!”她望向郭齐夫妇,轻拽方文的手。“这是...?” 他像没接收到讯号,并没作声。 “我是方文的表哥,郭齐,叫我大齐就行。这是我爱人!” “大齐?真巧!”她想起了身边的那个大齐,不由一笑。 眼前的妙人嫣然淡笑让郭齐看直了眼,他笑地跟花儿一样。 这可惹得他老婆叶微林不高兴,脚尖狠狠地朝他踢去。 “大哥、大嫂你们好!” 叶微林长地不错,家境富裕在单位又是个小领导,身上有股子傲气不甘矮人一头。 她大方的伸手,作自我介绍。“你好,叶微林!” “你好,毛心悠!” “能脱颖而出拿下表弟的人,一定很不简单!” 这话听着别扭、有内涵,毛心悠微微一笑。 “大嫂气质真好!和大哥真般配!” 郭齐虽长相白净,但一举一动都像个街溜子,摇头晃脑地不稳重。 “是吧?都说我俩有夫妻相!”郭齐接道。 反被内涵了把的叶微林收回手,怒瞪丈夫一眼。 方文嘴角轻扬,像是憋着笑意。 “你们年轻人就该多交流。”郭建军调侃。“外甥媳妇晚回来一会儿,看把我们方文给急的,证明是喜欢呐!方文有眼光,这个确实比上次怀孕的那个更好!” 这不合时宜的话让方家人纷纷瞧向他。 “大哥,上次是误会,不是!”方庆林解释。 “上次那个小张不是吗?” “大舅记忆力真好!”方文笑笑回道:“我还跟我妈说把家里那盒补脑液拿给你,看来你用不着!” “别听他胡说!”郭家大嫂热络地凑近。“方文,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呐?” “快了,舅妈!” “赶快啊别等孩子生下来,可就新人变旧人了!” “这是一家什么人?”葛萌萌伏在毛心悠耳畔吐槽。 “大嫂!”郭美玉攥着她的手腕。“小优的妈妈过世了,还没安葬,死者为大嘛!你坐下喝茶,我们聊。方文你们上楼吧!” 可他们还未迈步,郭大嫂那边短炮又来了。 “哦,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精神病?哎哟那还真不巧!” 这是存心把天往死了聊,这话让郭美玉尴尬到极点,责怨道:“大嫂,不能这么说!” “诶,我不是按你话说的吗?再说外甥媳妇儿的妈妈,讲的通俗点不就是精神病吗?你之前不还担心遗传给孩子什么的?我说你吧,你就是瞎担心!方文喜欢就成,你看他们俩多好啊!” 方文窝着火,要不是毛心悠紧拽着他手,他一准儿把人都给轰出去。 毛心悠环顾着郭家的每一位,郭齐夫妇笑地很开心,特别是叶微林,好像就是看笑话来了。 “小优,这是之前说的...”郭美玉非常难堪。“你舅妈...” “没事的妈!说法不同,意思都一样!”她笑笑。“不过妈,话讲的太通俗也不大好!比如说形容一个人快人快语、口快心直,如果用太通俗的话讲,就成了口无遮拦、挑拨离间,是不是听着不太好?” 郭美玉点头,瞥眼郭大嫂。 “确实不太好听!” 郭大嫂的脸攸地沉下来,可毛心悠并未指名道姓,她也不好发作。 “心悠,别在这聊了!”方文拿起架子。“你这么晚才回来,咱妈又是照顾我又是收拾家,还得招呼这么多人,忙死了都!你倒好,不知道体贴,这么晚了还在这添乱?!” 这话明显说给郭家人听的,可惜他们依旧坐着未动,还把目光聚焦在毛心悠身上。 毛心悠乖巧地撸起袖口。 “对不起啊妈,让你受累了!你和爸陪大舅、舅妈聊,我去干活!” “不用了,小优!你小姨...” “妈,你别惯着她!”方文打断母亲的话,望眼正当众给媳妇儿揉肩垂腿的郭齐。“娶媳妇不就让她伺候你的吗?你们聊着,我上楼躺会儿!” “美玉,你就安生坐着吧!”郭建军摆着手。“能嫁到咱家是她的福分,可不得好好表现吗?你就等着享福吧!” 这就是郭家人的思维,谁强谁有话语权。 至此,方庆林已半句话不想说,坐在沙发上关注起新闻。 “大妹,跟在她身后的人是谁呀?男的女的啊?” 郭大嫂八卦地又关注起跟在毛心悠身后的葛萌萌。 “哦,保护小优的,女的。” “啊?方文还给她雇保镖呢?” 郭美玉望向时钟,终于忍不住了。 “大嫂,都快九点了,明天孩子们还上学吧?” “没事,他们睡得晚!是不是方文给她雇的啊?这样太惯着她了吧?” “不是大嫂,是人她爸雇的!” “她什么样的家庭啊?用得着雇保镖?” 还没郭美玉等回答,正陪媳妇儿的郭齐抢答。 “启明星知道吧?” “嘶?就你话多!”叶微林掐把丈夫,又警觉地四处环望。“别瞎说!” 毛心悠虽未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却躲在走廊墙角一直关注着。 郭齐夫妇的话更印证了她的猜测。 “确实有点不对劲!”葛萌萌说。 “是吧?” 她思量着掏出车钥匙,又望眼葛萌萌。 “了解!” 葛萌萌心领神会接过钥匙,没跟谁打招呼就出了门。 “大齐,啥是启明星?”郭大嫂问。 郭齐不敢吱声,她又问郭美玉。 “大妹,启明星是干啥的?” “我也不清楚,听说是什么连锁百货店,小优她爸就是那的董事长!” “千金小姐?” 郭美玉点点头。 “大嫂,时候不早了...我就不...” 郭大嫂腾地站起,无名之火上来了,自家的媳妇全家当神供着。 别人的儿媳妇是千金小姐,还要伺候全家, 这上哪说理去? “走吧走吧!郭建军走了!” “哦,走走,小妹你走不走啊?”郭建军懒洋洋起身。 “你们先走吧!”郭美华应了声。“我过会儿再走。” “怎么说走就走啊?再坐会儿呗!”方庆林客套。 郭美玉瞪眼老伴,慌忙去拉开房门。 “大哥大嫂,你们慢走!大齐,大齐媳妇儿有空来玩啊!” 叶微林只是嗯了声。 “走了,大姑!” “送送吧!” 方家老夫妻把人送出花园,客厅里只剩一片狼藉。 郭美华赶忙收拾,毛心悠也出来帮忙。 “不用你动手,小姨来弄!” “那怎么行?小姨你是客人!” “别拿我当客人,当家人!”郭美华又说:“刚才让你笑话了,他们就那样!你妈呀其实人不坏,心肠可软了!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 “我知道小姨,我妈刀子嘴豆腐心。” “真是好孩子!上去陪方文吧,这里交给我!听话,快去!” “好,谢谢小姨。” 毛心悠笑笑上了楼,她才推开房门,床上的男人就跳下床迎接。 “都走了?”他讨好地揉着她的肩。“我老婆真乖,给老公面子,辛苦了!” 第190章 送命题 此刻毛心悠的思绪都在叶微林身上,所以并未搭理他径直走进衣帽间。 除了郭齐与方文的这层关系,自己与叶微林没有任何交集。 是张如清还是...洛启衡?又是怎么勾搭上的? 她对着厨内的衣物发着呆,身旁男人的话她完全没听。 方文失去耐心,轻掐她的脸颊。 “毛心悠你无视我?你不接电话的事我说错了吗?不服就来辩,别一声不吭,你说话!” “嘶~疼!” 她捂着脸白他眼,抱着睡衣洗澡去了。 打一开始,只要她沉默不语他便莫名焦虑,不由地反思、让步。 这比她打他一顿还管用。 方文守在在卫生间门外,倚靠墙上表情认真念念有词。 “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似乎有了主意,挨个解下纽扣脱掉上衣,展示出上身健硕的线条。 “没办法,我只能用傲人的身体去妥协、去讨好你。” 他说的万般无奈,颇有舍身取义的凛然。 良久后,毛心悠擦拭着秀发拉开门,迎面便撞上堵墙。 “哎呦...”她仰头怒视。“方文,你干嘛?” 他伸手按下她高抬的下巴。 “别我看脸,往身上看!” “人家怀孕被当宝,你...整天吓唬我。” 她揉着额头,幽怨地甩去浴巾。 他慌忙将人搂进怀里安慰。 “忘了你胆小,不怕不怕!” 然,她对那炽热的胸膛好像没有多大兴趣,并不留恋地推开。 “好了!” 她走向梳妆台拿起手机查看,葛萌萌还没有消息。 方文跟来,用吹风机帮她吹起头发。 “是不是为给老公省事才把头发剪的?现在好吹多了!” 她不语。 “我就那么说说,没让你真伺候谁,那些话是说给他们听的!”他顿了顿。“行,就算你再不对,我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老公那是担心你!要不这样,下次...你不想给我面子就不给总行了吧?!” 他忏悔半天,她还是没反应,他恼了,把吹风机丢至一旁。 “毛心悠,你说话!这样很不好,你生气说出来行不行?” 她望着镜中的他问:“方文,叶微林在什么单位上班?” 他一愣,这才明白。 “问这干嘛?啧...我前面的话你是不是一句没听?” “你说什么了?”她没事人般梳起秀发。“没听见,想说可以再说一次!” 他弯腰俯下脸颊,吻上她细嫩的脖颈在她耳畔低语。 “耍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放下梳子,双手推离他的脸,转身吐槽。 “瞧瞧你家的亲戚,我真是服了!” “他们算什么亲戚?混的不好都得躲着你走!除了咱小姨,我一个都看不上!大齐的老婆什么玩意,白送我都不要!她要像我老婆这么漂亮端庄、聪明识大体,那不得连她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他边夸边将人儿抱到床上,迫不及待地将自个褪个干净,黏上她撩起她碍事的衣衫。 “先躺下!”她护好衣襟。“我们聊聊天儿!” “这样难受!听话,你想聊什么都行,老公等一天了!” 他柔声哄着,双手忙碌着,一心与她坦诚相对。 “别骗我!” “不骗!抱着聊有意思。” 方文不由发笑,这个女人不管从前还是现在,要亲近的时候总是需要费他点力气。 但一旦得逞他便把控不住,紧紧贴着她,心中才有十成的满足感。 “我老婆能让老公馋死,我的心悠...” 他急切地吻如雨下,掌心游弋在久违了的丝滑肌肤中。 “方文,方文...我想跟你聊天儿!” 她不依地阻扰他的唇,他头一甩轻松摆脱。 “聊...聊,你聊你的,老公听着呢!” 他沉醉在曼妙的身姿,不愿舍弃每一口醇美。 “你这样...我跟谁聊?骗人我真生气了!” 她固执地捉住他的脸颊,使尽力气将其从自己身上剥离。 他大口吞吐着气息,硬生生压下满眼的情欲。 “这样磨人的女人,也就你老公能忍受!” 她后移身子拉开距离,还不放心地又用被子把自己裹住。 他单手撑起脑袋,低头看眼自己骄傲的身材。 “你怎么就不馋我?多好的男人!” 她凝望着他,不以为然撇撇嘴。 “有什么可馋的?你又不能吃!” 她不知道她那模样,在他看来有多诱人! “给你机会聊不聊?不聊就...” “聊聊!”她伸臂挡住再次进攻的他。“说说你以前的事,上学或是工作,就是随便聊聊!” 这麻烦的女人总是磨砺他的耐心。 他深叹口气,握住她的手送往唇边。 “你老公上学的时候,基本上可以总结为不打架、不骂人、不早恋、品学兼优的校草学霸!不过我觉得特没意思,爸妈都是老师,家里家里盯着学校学校盯着,有点风吹草动,班主任回办公室就见家长了。” 她掩嘴笑了。“还挺惨!” “你也这么觉得吧?所以我千方百计逃离他们的视线,报考外地大学,毕业以后去国外闯荡。你呢?” “我跟你恰恰相反!我妈没时间管我,在学校里独来独往,跟谁都不打交道。人缘差、不友爱、不入群,除了成绩好啥也不是。从小到大就两个玩伴,一个是王左左,一个是于钦还是后来才想起来的!” 他宠爱地轻点她的鼻尖。 “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朋友不在多,这两个是真朋友!这次多亏了于钦,诶,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干的呢?是不是张如君约你去的半岛公园?!” 她该怎么说?是高丽丽也是张如君。 “张如君惹上事了,警察到处在抓他。” “我知道早晚他会有这么一天!我跟他说过,只要肯把瘾戒了我会帮他,他没来找过我。” “方文...” 他一眼望穿她的心事。 “我知道你矛盾,但你帮不了他!” “跟你坦白吧!我让人去找他了,想跟他说几句话,劝他去投案改过自新。” “我猜你会这样,所以才盯紧你!”他语带怨责。“你觉得那个畜生会听你的吗?不要试图跟他接触,他不会对你心软!” 毛心悠低垂下巴,手指绕着被面叹口气。 “你说的我明白,我不会见他的,只想找到他通过手机说几句话!方文,不管有没有用,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方文沉默片刻,抱怨道:“娶了个什么女人?整天让我担惊受怕!” 这怨语直达她心坎,她承认。 “对不起方文!自从遇见我,打架、被人害,就没有安宁过...一定后悔吧?” “嗯!”他逗道:“上你的当了怎么办?自己选的媳妇儿,再后悔也得咬牙坚持!” “要真后悔,随时可以!我是认真的!” 他伸手轻杵她的额。 “小脑瓜想什么呢?好的时候我不许你离开,不好的时候你不许我离开,我们有可能分开吗?这辈子我吃点亏,凑合过吧!” 毛心悠抿嘴笑笑,又说:“跟我说说沈家梦吧!” “她?说实话,她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不相信!”她摇头。 方文扬起嘴角。 “是真的!都过去了,说出她不好的话不太好!还不如说说后来,但你不准生气啊!” “嗯!” “和她分开我十年没转过弯来,不是忘不了或什么,我连她长相都模糊了!可能是因为分开的太惨烈,心里总觉得不甘,然后呢四处展现自己的魅力,去证明是她有眼无珠。所以导致生活无规律,三四点前没睡过觉,也不愿意回家。现在想想,除了跟自己较劲,为这种理由堕落是有多蠢!” 他自顾自感慨,没发现身旁的女人下巴已低垂。 虽然他说的是认识她之前的事,她不自主地心中泛起酸意。 “寻芳猎艳,居无定所。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酒店的前台,你和一个美艳女子在退房。” 他依旧木然还认真回想,低估了女人敏感的心思,继续送命。 “看中我的女人个个都美艳!诶,你说的是什么时候、哪家酒店?我怎么没看见你?” “你...你也是像对我这样...对她们的吧?” 她越联想那画面她越难受,声音带一丝哽咽。 “那怎么可能...”他回过味来却为时已晚,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到双眼眸有泪花舞动。“我去!” 他慌忙贴近她解释。 “那都是以前的事,遇见你以后我连正眼都没瞧过别人!” “你见识过那么多女人,每一个...你肯定都疯了似地...折腾,那天都快十点了才...退房。” “怎么那么会想呢?我从来只开钟点房,完事就走!” 她却哭地更急,泪珠儿如雨。 什么是祸从口出、越描越黑他总算理解的透彻。 “她们...我只是...”他深深懊悔,想抱她她却躲开,他责怨:“我们是不是说好不生气的?聊天聊天,聊出事了吧?” “我没有生气,就是心里难受!” 她把身体一翻背对着他。 “过来你毛心悠!” 他气恼地坐起,扯下她身上的被子,强行将人抱进怀中拉过被子将两人裹紧。 但她仍醋意难平,哭地委屈至极。 “毛心悠你不讲理、没事找事,以前的事你哭死也没法改变!”他落下手掌惩罚。“除了你我绝不会再去碰任何人,任何时候,你发现我跟哪个女的眉来眼去,你拿刀把我剁了!行不行?” 她伏在他的胸前吸吸鼻子,好不容易平息。 “我知道那是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一想到你和别的女人,心就忍不住痛,忍不住想哭!” 他简直是哭笑不得,不知该怪她还是疼她。 “哎呦天呐!这醋吃的猝不及防,莫名其妙,外加伤心欲绝!怎么样,还聊吗?” 她在他怀中摇头。 方文捧起她的小脸,温柔地吻去那残泪。 “老公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疯狂,你是唯一,对我的婚姻方文绝对忠贞!” 她伸展白嫩的手臂,攀上他的颈。 “对不起,老公。” 他的烈火被一秒点燃,低吼着享受怀中的秀色。 “多少天了?你怎么不想老公?” “我...想。” “心悠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了我,每一次都让老公欢愉至感动!宝贝,你已经把我彻底霸占知道吗?” 他爱的方式是霸道的,却可进可退,甘为她折腰。 她平静地尽收他的怪异,淡然之中给予他热烈回应。 第191章 毛小宝的悔 再说高丽丽,于钦已经几日没回过家,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甚至,整个于家人的态度全然改变,对她腹中的生命不再欣喜。 她独守空房且心情郁郁,却把罪责都归于旁人。 “都是因为你,毛小优,你到底是什么妖孽?” 她紧握手机,恨恨地在房间来回踱步。 几经打听高丽丽知道那男人现在的位置,也知道他身旁有莺燕乱舞。 但张如君没点动静很让她忐忑,他不会放过自己,此刻定潜在附近的某个暗处。 所以她再想去寻人,也不敢踏出宅门半步。 因此,她焦躁忧虑又忐忑不安。 嗡嗡... 她拿起手机,陌生的号码把心一下提了上来。 “喂...喂?” 她声音略带些抖,电话那头寂静一片,她试探又问:“喂?你是谁?” 良久,对方连声闷哼后,吐露出阴沉的声响。 “臭婊 子,几天没出门是怕我吗?” 没错,正是张如君! 高丽丽汗毛直立轻步来到窗边,颤颤巍巍地掀开半角窗帘。 从这个位置刚好能望见宅门外,马路边上有个黑衣男子正背对着这方。 “你是张如君?” 她慌忙合上窗帘,转身抑制惊慌的思绪。 “是老子!没想到吧?害地老子无处藏身,你倒小洋楼住着吃香喝辣,小日子过的不错呀!敢陷害我,觉得老子会放过你吗?” 高丽丽再度望向窗外,先前的男子已从视线范围消失。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张公子,你在哪?” “少给老子耍花样!我等你的男人回来,让他好好欣赏你的骚气。” 她冷哼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平静。 “视频如果在你身上,你早就给了!是在张家吧?可惜你回不去了!” 然而张如君的声音更加狠冽。 “我真是小看你这个小贱货!没关系,老子特么已经活够了,准备先让你变成寡妇,再带你一块走。” “你以为是我陷害的你吗?你错了张公子,是毛小优!”她语气非常诚恳。“她没有死!我不敢出门不是因为躲你,而是怕她!那晚我也被人迷晕了,等我醒来人在另外的包间,看到外面都是警察我就跑了!” 张如君一阵静默后,声音明显激愤起来。 “你不是说她死了吗?死而复生了?特么少给我来这套!” “你好好想想,我们是一伙的,你被抓对我有什么好处?她妈跳楼、她溺水、方文车祸这些事,她统统会算在你身上,这就是她一手策划,先抓了你再说!她安然无恙现在就在方家,不信你去问张如清!” “你不是亲眼看着她沉湖吗?啊?毛小优,你非要治我死?!” 他的慌乱让高丽丽非常满意。 “确实是亲眼看到的,我也没想通!你现在东躲西 藏,毛小优也不会放过我。我自身难保连门都出不去,所以也帮不了你,张公子我想办法给你准备一笔钱,赶紧逃命去吧,要不咱俩都得倒霉!” “到了这步老子还能往哪逃?”他顿了许久。“把钱准备好,明晚九点把钱送到城西立交桥洞!” 高丽丽轻牵嘴角,知道钱是他的续命药。 “钱我可以给你,不过张公子,既然我出不去,就得辛苦你去帮我们解决掉麻烦!” 没想到他一阵阴笑,悠悠回道:“跟我玩这套?你男人现在在路逾酒吧,你爹住在风度四季17栋,没错吧?” “你...你怎么知道?” “哼,臭娘们敢跟我耍花招,老子特么先送他们去见阎王!” 高丽丽没了得意,只觉心惊肉跳,遂安抚道:“张公子你千万别乱来,我保证把钱准备好!话说回来,这不是为我自己,没有她你还有机会,你姐张如清说了,你得事她不会坐视不管!” “麻烦肯定是要解决!我劝你也识相点,钱要亲自来送,超过时间或者是换个人送,别怪老子挨个索命!” “可我现在不能出去...喂喂?” 没等她说完通话就被挂断,高丽丽深陷两难。 去,意味着以身犯险,不去,亲人爱人遇险。 她比方才更不安了。 宅门外,张如君顶着黑帽收起手机顺院墙离去,从大路转进漆黑的小巷。 往里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他止住脚步慌忙转身后撤,而去路亦被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截住。 他心想这下完了,该是抓捕的人吧! 但那三人抱着膀子原地未动,头型新潮穿着时尚,怎么看也不太像官方的人。 “几位哥们...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他试探问:“不知找兄弟有何事?” “别紧张没什么事,有人跟你说几句话!” 大齐朝前走了几步,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人找到了!好!” 张如君茫然接过他递来的手机。 “喂?你是...” “毛小宝。” 电话里的声音让张如君一怔。“毛小...姐?” 夜深人静,毛心悠趁全家熟睡躲至客房。 张如君的一声姐没让她有丝欣喜,反而似堕入冰窟。 她冷眸冷言,语调没有太大起伏。 “毛小宝,你被张运平抢去,妈妈疯了整整十年,她生你养你疼你,是什么理由能让你把亲妈推下楼?” “姐...姐姐...”张如君顿了许久,带着哭腔忏悔。“我知道我不是人,毛小宝是畜生啊,真我不想的...我也是被张运平逼的!” “谁逼的你?是你自己!”她说的很平淡。“小宝,妈妈为了我们没日没夜做工,多少个黑夜只有我们姐弟相依而眠,我找了你十年,你却连姐姐的命都想要!一家三口你害两口,再把自己搭进去,真是灭的干净!你说毛小宝已死,你的确该死!” 张如君环望着三个男子,鼻子一把泪一把地拼命认错。 “我错了,姐我错了,可我没有回头路了!要不是拿妈妈的死相逼,我怎么会去害你啊姐,我真不想坐牢啊!” “即使知道是毛小宝害了妈妈、屡次害我,甚至差点杀了我,我仍不忍心送他去死!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是谁在挑唆,是谁不顾你的前途利用你对付我?你不想去坐牢,可你现在活得像过街老鼠,有尊严吗?” “我现在明白了,也看清了他们!姐你救救毛小宝,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你是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我把名字改回来,今后一定堂堂正正做个人!” 毛心悠沉默良久。“我来问你,跟我说实话,张如菁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张如君忽然停下哀求,竟轻声笑问:“姐...我知道是你要教训小宝,我真悔改了,你去跟警察讲清楚行不行?” “哦?”她坐在椅上,反问道:“是高丽丽告诉你是我做的?” 张如君一愣,他似乎有点吃不准了。 “姐,难道不是你吗?” “不是!”她斩钉截铁回:“小宝听我说,真不是你做的就去投案,配合调查,到底是谁做的一定能查清楚!” “不不...姐我不能自首啊!不止是张如菁,还有白f,一化验我浑身是嘴也讲不清,那么多,我只能等着老死在牢里。” “小宝,不是你的肯定能还你清白,潜逃才真的讲不清!姐姐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只要你努力改造,出来一样可以重新做人!” “姐我不能坐牢,我情愿死也不要去那个鬼地方!” “毛小宝!”毛心悠低吼完,闭上眼眸沉下口气。“就当为了我们的妈妈,让她走的安心!就让大齐他们陪你去,不用担心,你不管多久回来,姐姐会在外面给你准备好一切。” 至此张如君才明白,眼前的三人是要将自己送去投案的。 “姐...你非要这么做吗?”他再次确认。 “姐姐是为你好,珍惜宽大处理的机会,小宝你会没事的!” 他直起腰身,深吐口气。 “进去之前,姐我想见你一面,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电话说吧,我以后也会经常去看你。” 毛心悠直截了当的拒绝让他突然激动起来。 “姐你知道,他们把九岁的我丢在国外,我在那个寄宿家庭经历了什么吗?我想家想你们还要被变态折磨,恐惧痛苦,语言不通叫天天不灵,被全世界抛弃!我曾无数次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没人能回答我!我只能用醉生梦死来麻醉自己!” 毛心悠流下两行清泪,他当时的处境一定比她想象的更糟。 “小宝...是姐姐没用!” 他用小臂拐下眼泪,像似下定了决心。 “你说的没错,这样活着确实没意思,我想通了,听姐姐的!是毛小宝太笨,听信别人挑唆屡次害你,姐你能原谅我真的很感动!记得小时候,我每次在外受了委屈都是姐姐安慰。虽然我现在真的很怕,姐姐不愿相见,我能理解。” 毛心悠沉默。 “妈妈的葬礼我是不能参加了!姐给我点时间,让我先去吊唁下妈妈,然后再去投案行吗?如果妈妈在天有灵,能看到我们姐弟俩重归于好...”他又哽咽。“没事姐,等我出来小宝再把心里话说给你...” “小宝!”她打断他问:“倘如你真悔过了,还是我当年的好弟弟!可以跟姐姐保证吗?” “毛小宝向你保证,这个世上再没有张如君,姐,我也想像个人活着!” 她点点头起身。“我答应你,陪你去吊唁妈妈,再送你!” “真的?姐,我一定不辜负你!” “你今晚准备一下,明天妈妈坠楼的地方见。” 毛心悠挂上电话,久久凝望着漆黑的窗外。 “毛小宝,别让姐姐失望!” ... 第二天中午,周德凯来到玫瑰花园门口等待。 张运平与曲芳芳领着儿子出来小区大门。 不仅他神清气爽,连张如彬都显灵动。 “芳芳,你带他去买吧,我跟老周走走!” 她向周德凯点点头,又温柔地叮嘱。 “好,老公小心点啊!儿子,跟爸爸再见!” “再见爸爸。” “听妈妈话!” 曲芳芳笑笑转身带儿子过了马路。 周德凯眼馋的望着女人的背影。 “先生可真有福气!” 他不以为然地背手顺人行道向前。 “什么事?” “听大小姐说毛心悠没死,活地好好的!” “哦?”他眯起眼思量,表情又冉起斗志。“你女儿没死是好事啊!” 第192章 剜了张运平的心尖 虽然周德凯想当然地自认为是毛心悠之父,但在他眼里除了贪,哪见半丝亲情?! “所以我一听见消息就赶紧跑来告诉先生,人没死藏宝的事咱们就又有希望啦! ” 张运平瞄他眼,适时抛洒诱饵。 “老周啊你该好好合计合计,如果真能找到藏宝,你下半辈子还愁什么呢?” “先生这么老周我就有数了!交给我吧,对那丫头我还是有把握的!” “嗯!你先去试探,看她究竟是软还是硬!工厂情况怎么样?” 周德凯快步跟上,报上好消息。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东天的订单现在已全部投向工厂,再加上沈家梦利用人脉拉来的客户,工厂十几条产线忙不过来啊!”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眯起眼。 “想吃下张氏,他们还嫩了点!让霍亮开始动起来,破解东天的密令,务必要把他们的筹码统统拿下。” “早就安排好了!要不是先生将计就计顺势而退,东天恐怕不会放心的进来!”周得凯谄媚道:“以退为进,妙啊!” 他一想到长女便气不打一处来。 “张如清那个死丫头,整个一白眼儿狼!为了一个方文,甘愿堕入秦时力的圈套,真是愚蠢至极!” “哎呦先生你可是不知道啊,二小姐跟大小姐在工厂吵骂的是不可开交,差点没把总裁办公室都给掀了!” “先生,最近秦时力追大小姐追地紧呐,两个人出双入对的...” “接下来该求婚了吧,哼!”他打断周德凯的话。“他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老周,好好盯着那个死丫头,想用她夺我张氏,秦时力是在痴心妄想!” “知道了!那太太那边呢?先生不去安抚一下?” 张运平停下脚步,虽表情愤愤但他怎忍放弃那么大的豪宅? “那个王兰屁事不懂,好好的事都得被她搅和黄喽!张如君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不知躲哪去了!” “哎!”他长叹一声,转身往回走。“再怎么他也是自己的儿子,等找到人,给他安排到国外去避避吧!” “诶,明白!” 这时,曲芳芳带着儿子买菜回还,站在小区门口向这方望。 “爸爸!”张如彬挥着手。 张运平慈爱微笑,远远地抬起手臂回应。 “老周,毛心悠那件一定要放在心上!” “我打听到毛芸越的案子已经结案了,毛心悠已经把她移到殡仪馆,就在这周六,也就是后天火化安葬!” “这是个好机会,别拖了!” “等一下我就去会会她。”一脸阴险的周德凯自信地拍着胸脯。“她肯定不希望我出现在毛芸越的葬礼!” “嗯!”他后背双手又交代。“你先去张家一趟,跟老李说声,就说这段时间彬彬病了,等好了我就会带他回去。” 周德凯会心一笑。 “明白先生的意思,太太也就有那狠嘴没狠心,再吵闹这么多年的夫妻,气消了就好了!” “去吧!” 在离那对母子还有小段距离时,张运平支走了周德凯。 “这小嘴撅的,怎么不高兴啦?”他摸摸张如彬的头。“芳芳,他怎么了?” “你儿子非得到外面吃!看妈妈买这么多菜,明天再带你去好不好?” 张如彬不依地扭动身体,又央求父亲。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爸爸,我要喝可乐吃汉堡!” “你这孩子,那都是垃圾食品,你看你都成小胖子啦,不行!” 张运平阻止她的轻责,宠溺地牵起儿子的手。 “妈妈说的不对!只要我们彬彬想吃,爸爸都给买,成小胖子爸爸也喜欢!走,我们出去吃!” “哦哦爸爸最好,吃汉堡去喽!” 曲芳芳无奈摇头,提起两手的马夹袋。 “那你们先在这等着,先把东西送回家!彬彬,你跟爸爸在这等妈妈,千万别乱跑哦!” “有我看着没事,你去吧!”张运平说。 他们住的楼栋在小区的最里头,一来一回需要点时间。 在曲芳芳走后,张运平便领着儿子在附近店铺闲转。 “爸爸,我要玩那个!” 张如彬指着不远处的小型儿童游乐园。 “好,慢点跑!” 男孩直奔旋转飞船,灵敏地爬了上去。 “飞喽,呜呜~哒哒...” 张运平毕竟上了年纪,慢悠悠地良久才赶上,父子俩看上去更像爷爷带孙子。 “爸爸我要吃冰激凌。” “这哪有冰激凌啊?” 孩子指向马路对面的甜品店。 “哪有,妈妈都在那给我买的!” “那你先坐在这玩儿,爸爸去给你买!千万不能走开哦!” 宠子的张运平是有求必应,他交代了下向马路对面走去。 “嗯!哒哒...” 约莫七八分钟后,他手拿甜筒折返,却旋转飞船上已空空如也。 “彬彬?彬彬?” 就这点时间,就算孩子走开也不会走太远。 他没当回事喊了几声,就在附近的店铺转悠。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没见到张如彬的身影,他才着急起来,抓着人便问讯。 “你看到七八岁的男孩没有?” “没看到!” “你好,你看到刚刚在这玩的男孩没有?” “没有!” 问了阵没有接过,他丢弃冰激凌,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芳芳,彬彬回家了吗?” “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我已经到门口了,出来再说!” 说话间曲芳芳已经出了小区大门,看见张运平只身一人便奔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孩子呢?” 他急地满头是汗地回道:“彬彬不见了,赶快找啊!” “啊?”她惊到不知如何是好,原地踏步地抱怨:“不是让你看着呢吗?连个孩子看不住!” “他说要吃冰激凌,我就...别说了,找吧!彬彬!” “张如彬,张如彬!” 两人又是一阵苦寻,从街头到街尾、路这边路那边,挨家店铺找寻、询问。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一无所获的在起点碰了头。 “找着没有啊? ”她问。 “都怪你,非要出来买菜!”他吼。 “怎么怪我了?你是怎么看他的?我的儿子...张如彬~彬彬~” 张运平是真急了,像被剜了心头肉。 他们相互埋怨完,又在孩子走失的附近呼喊。 “不好了,不好了!”曲芳芳脸色煞白奔来,嘴唇抖地很厉害。“有人看见彬彬被一个男的抱上了车!怎么办呀,孩子被绑架了,张运平你快想想办法啊!” 他紧张的抓住她的手臂,追问道:“芳芳,你先冷静点!那人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男的?” “说说...说是个头不高瘦瘦的,年龄不大也就二十来岁,梳着中分头...哦,还有...走路有点踮脚!”她说完蹲在地上哇地哭了起来。“谁带走了我儿子?你赶紧去追啊!” 相比之下,张运平还算淡定,他思量着自语:“踮脚?难道是他?” “你知道是谁?”她慌忙起身问:“你知道赶紧打电话给他啊,千万别让他伤害儿子!都怪你,你买东西怎么不带着他?我的彬彬啊...” “别哭了!”他来回踱起步。“让我想想,哭地我心烦意乱!” 她抹把眼泪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点开屏幕。 “不行...报警,要赶快报警啊?!” 他一把夺下她的手机。“不能报警!” “为什么啊?那可是咱儿子!不知道被什么带走了,不报警会有危险的!” 但张运平拽着她就往小区走。 “先回去等电话!” “不报警就这么等着?我的彬彬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张运平,那可是你儿子啊!” 曲芳芳甩开他,要抢回手机。 “你听我说,彬彬不会有事,那个男的应该是我大儿子张如君!” 她一怔,追问:“他怎么会带走我儿子?你给他打电话问啊!” “这小子无非是要钱,我还在找他,想要钱他可以直接来找我啊!”张运平嘟囔完恨恨不已。“一定是王兰把他吓着了!” “你把钱给他,让彬彬回来!你给你儿子打电话,不要伤害彬彬啊!” 他望眼手足无措的女人,搂着她的肩安慰。 “他手机打不通,我们先回去等电话!他们是亲兄弟,不会伤害彬彬的!” 两人回到家,张运平紧盯着自己的手机。 曲芳芳则浑身颤抖地窝进沙发,周遭的寂静让气氛异常紧张。 过了许久。 叮~是曲芳芳的手机来了短信。 ‘我带张如彬玩会儿,让他准备好钱!’ “你看短信,运平,这是不是他的号码发来的?怎么会发到我手机上?” “给我!”他夺过手机看过短信,回拨去电话,但却无人接听。“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办啊?报警吧!” 张运平沉默了阵,将手机还与曲芳芳。 “你给他回复,就说你爸已经让周得凯给你安排了,让他赶快回个电话!” 她按他的意思回去短信。 “回信息了!他说只要钱,拿到钱就让彬彬回家,否则就带他一起走!一起走什么意思啊?张运平,你快把钱给他吧!” “别慌!”他低吼斥责。“再告诉他,他张如君也是我儿子,要多少钱都行!我会给他送去,还会安排他离开,让他千万别吓到彬彬。” 那边又回了短信。 “你看他...他要这么多!” 曲芳芳一看数额,惊到目瞪口呆地向他展示。 那数字也让他肝儿一颤。 “浑小子,要这么多他是要老子命吗?” 第193章 赴约 曲芳芳看张运平对钱财万分不舍,便指责道:“钱重要还是儿子重要?再说张如君也是你儿子,又没给别人,先让他把彬彬放了,你再想办法要回来啊!你不管张如彬,我就直接报案!” “不许报案!曲芳芳,你就别添乱啦,让我想想!” 张运平知道张如君已罪名累累,他并不在乎再多项罪名。 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除了不愿儿子去坐牢外,还顾忌张如君一旦被抓,会吐出毛芸越之死的事。 他怕引火烧身又怕这钱追不回来,气地浑身直哆嗦。 “这样,你先问问他在哪见面?” “好!” 曲芳芳发去短信。 “他回了!” “读!” “同样是儿子,你弃我于不顾,我很想看看你是有多看重张如彬!今晚在我妈坠楼的楼顶等,如果报警,我就让他陪我一跃而下...” 女人惊恐地啜泣不止,他更加心烦意乱, “我说能不能别哭了?!”他眯起眼来长久思忖。“怎么会选在那儿?如果真是张如君,他为什么不接电话?是有人搞鬼还是...他在威胁我?” 她看张运平自语着走出入户门,便急切追问:“你要去哪?你得救儿子啊!” “你在这哭哭啼啼,我出去打个电话!” 焦躁的张运平出门后,隔着门仍听到曲芳芳的抽泣之声。 他端着手机走远些,进了楼梯间并关闭消防门... ... 与此同时,周德凯也来到方家,站在花园门口等待。 他看毛心悠在葛萌萌的陪伴下出来,恬不知耻的笑言:“心悠,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你没联系我,爸爸这不自己找上门来了。” “呸,你是谁的爸爸?!”葛萌萌斥责。 “萌萌!”她阻止完又不以为然的说:“没打电话是因为家里事多,但像你这样说话,恐怕会影响到我考量!” 他有眼力地抬手轻呼自己的嘴。 “哎呦,瞧瞧是我口无遮拦!下次一定注意。” 毛心悠顺路向前走,刻意避开自家门口,周德凯在后头跟随。 “我妈妈的案子现已结案,你们可以放心了!” 葛萌萌瞪眼欲靠近毛心悠的他。“保持距离!” “好好!我知道心悠心善、体谅人,所以我今天特别为这事,专门是来向你来道谢的!” “道谢就不必了!”她停下脚步。“回去吧!” “其实呢我还有件小事!心悠,不管怎样我跟芸越也算是有段缘分,这不还有了你嘛!她的葬礼我怎能坐视不理,放任不管?张先生也是这意思,他顾念你妈妈为他生下张如君,这不差我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协助你料理好她的后事。” “先把人害死,再帮人料理后事,还不管别人恶不恶心,张家人的脸皮都那么厚呢!”葛萌萌冷嘲热讽。 “这...” 毛心悠轻牵嘴角,说道:“我很忙,周先生想说什么,还是直接点比较好。” “那我就直说了!上次跟心悠提过的两件事,你妈妈的案子结案了,咱不还有另件事没妥吗?” “嗯,我记得!项链的事吗?” “对对...我这不也为你好吗?你看啊你守着这个秘密,那些东西也变不了现,还不如就告诉张先生,大家都有好处不是?” “关于这件事,我早在洛家酒宴上跟张运平说过!那就请你再帮我带句话,对我来说守着秘密确实无用,谁都惜财更何况还是巨额财富,我也心动!” “我就知道心悠是聪明人!” 她对周德凯笑笑。 “但至于这利益怎么分配,我是不是需要和他坐下来谈明白?再签定个什么东西,这样我才有个保障!” “你说的完全没错,这很有必要!不过,我认为这事宜早不宜迟,干脆我代表张先生咱约个时间,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我觉得时间还是由他来定吧,我随时都可以!” “老板娘,今天不行,马上天黑了方总不让你出门。”葛萌萌慌忙提醒。 周德凯恨不得现在就促成此事,略显着急的说:“心悠,虽然我和张先生太想去芸越的葬礼送她一程,但我也得考虑你的处境不是?毕竟那么多亲朋好友!送与不送,我全听你的。” 毛心悠似乎把他的威胁听了进去,面露无奈叹口气。 “哎...今天怕是来不及了!明天或葬礼之前,他安排任何时间都可!” “行行!”他慌忙掏出手机准备汇报。“你等我会儿,现在我就跟张先生沟通,咱把具体时间定下来!” “不急这一时,藏宝又不会跑,只要能见光分分钟就变成了钱!”她扶额蹙眉。“抱歉,有点头疼先走了,你们确认好时间及地点通知萌萌就是,不送。” “也好!那我先走,萌萌姑娘,再见!” 葛萌萌不待见地弯他眼,扶着毛心悠返家。 这时周德凯手里的手机响了,他得意地转身。 “喂?先生,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他边走边与张运平说着,毛心悠转头回望。 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听他嗯嗯啊啊频频点头。 她轻牵嘴角,表情玩味。 “回去吧,方总不知在楼上又叫几回了!”葛萌萌说。 “嗯!” 此时,方文正在二楼的书房与下属进行视频会议。 他穿着居家服,随意地倚靠在椅上望着电脑。 屏幕上是两方画面,一个是阳光的丁权,一个是摸着山羊胡颇显老气的王明治。 “怎样丁权?启明星的项目干的如何?” “方总!谨慎点说,别人不知道,但应该能和东越王老大华山论剑!” 方文笑笑,端起咖啡杯缀了口。 “你这话不仅不谨慎还口气不小!王明治你听见没有?到时候你不会被你徒弟拍死吧?” “听见啦!我掐指一算,你这小子在这吹牛皮!丁权,老大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要低调,否则很容易打脸!” “老大,我们这回必须要高调!你现在研发的版本是什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团队定版的可比你之前那版完美!” “那版有bug,不然怎么会给沈家梦?只有他们那什么特别草包小组才当宝!” “王明治,你要是输给了丁权,我得给你买个大号保险柜,不然你那张老脸没处搁!” “方总你甭为我操心,我的老脸长我头上结实着呢!就怕他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吓狂,最后虎了吧唧入我的腹啦!” “师父,赌一把?你要输了请我们技术部吃饭!”丁劝不服,下战书。 “单技术部干吗呀?我觉得你们可以再自信点儿,要赌就赌就全公司聚餐。” “我们没问题啊,请方总给我们作证。” “必须作证!”方文敲着咖啡杯思量。“嗯...这样,丁权你要赢了,除了你师父的全公司聚餐,技术部每人带薪度假七天,费用由公司出!” “方总,方总!”王明治期待地凑近摄像头,一张脸都快跳出电脑屏幕。“那要是我们东越要赢了呢?也是带薪休假吧!” 方文闷笑一声,不以为然回道:“你赢了不就可以保住你的名声和老脸了吗?你们要奖励,找你们的毛小姐要去!” 王明治一听,慌忙讨饶。 “方总,如果我没理解错,您这能不能叫公报私仇?这不是一个像您这么英明的领导该有的格局!你想想,连毛小姐都是你的人了,我等自然都是你的!” “哦,跟我谈格局、公报私仇,成!我换种说法,王明治你是要输了呢,我扣你俩月工资,赢了的话就不扣,这样是不是合理多了?” 王明治双手合十,表情虔诚语调带撒娇。 “下次你们两口子再有大战,打死我都不再参战,方总,求放过嘛!” “王明治你给我麻利的滚!” “咦,师父我们也受不了!”丁权冷地直哆嗦。“不就俩月工资吗?也不能朝死了恶心我们!” “小孩别插嘴,你师父还有个大儿子要养呢!” “别闹了,就到这吧!丁权,让市场部上线!” “好嘞方总!” 方文趁空起身活动下腰身,又朝房门走去,站在门口扯开嗓门喊:“毛心悠!” 楼下的毛心悠在厨房切着水果。 “你老公又喊了。”葛萌萌说。 她笑笑走到楼梯口。 “我在楼下呢!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 “那你老喊什么呀?” “巡察,忙了!” 他理直气壮回完关上房门。 葛萌萌叹口气,小声问:“天快黑了,方总看地这么紧,咱们怎么出去?” 她也正思量这事, “小优。” 郭美玉买菜回来,她慌忙迎上去接过马夹袋。 “妈妈买那么多菜,我去做饭!” 经郭家大嫂挑拨一事,郭美玉似乎对毛心悠更肯定了。 再加她怀孕,家里里里外外的事都不让她动手。 “不用不用,你们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要你进厨房。” 毛心悠笑笑,没再坚持。 “辛苦妈妈了,我爸怎么还没回来?” “不到饭点他是不会回来,方文还在办公呢?” “嗯!有没有给他买方糖?” “哎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出门理由不就来了嘛?她与葛萌萌相视一笑。 “妈,那我们闲着没事去买吧,顺便再买点水果。” 郭美玉系上围裙在厨房忙活起来。 “那你小心点啊!别走远了,待会回来吃饭。” “放心吧阿姨,有我呢!”葛萌萌说。 “我们去了妈!走吧。” 出了家门她们匆匆钻进汽车。 毛心悠坐在副驾望向车外,今晚与毛小宝之约将会比较特殊。 她希望他真正幡然醒悟,又忧心他依旧执迷不悟。 不知她这样做对不对,该不该! “你说张运平会信,会去吗?”葛萌萌问。 “不知道!”她说。 第194章 赴约(下) 脏乱的小巷,破败的小旅馆,张如君从窗口瞄眼外头的大齐三人。 他开门下楼,轻手轻脚的从后门溜走。 “想缠上老子没那么容易!” 他穿过几条小路,确定甩掉几人后才拦下辆出租车。 “去园区宏济医院。” “好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三人早就坐进车里,尾随在他的身后。 大齐望着驶在前方的出租车拨通葛萌萌的电话。 “萌萌,他应该是往医院方向。” “好,明白。” 毛心悠坐在住院大楼下的小公园,凝望着不远的前方,母亲坠楼的位置。 葛萌萌挂上电话,俯身报道:“他来了。” 她叹口气嘴含一抹苍凉,仰头望向楼顶。 “他就是从那把自己的妈妈推下。” “别伤心了!” 手机来了短信,毛心悠低头查看,短信内容让她颇为失落。 今晚繁星隐没月儿无影,夜色如黑幕。 那方方窗口透出的荧光依旧如发光的魔方,只是今日看来却没有往日的心境。 从前她痴迷万家灯火是对毛小宝的深深期许,幻想他在某方亮处旅意他的人生喜乐,以此慰籍内心的遗憾。 然而他却湮没在没开灯的幽暗窗口中,堕入魔窟。 深秋,夜风凌冽,她不禁裹紧身上的毛衣,就这么安静坐着,沉默许久。 这时葛萌萌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 “嗯,他已经上去了,赶快!老板娘,电话通了。” “嗯!” 毛心悠点头,缓缓起身接过手机。 张如君熟门熟路的刚踏进楼顶,映入眼帘的是在毛芸越坠楼处点燃的几点烛光与放置的鲜花。 他缓慢走近,面无表情地望眼,嘴角竟扬起丝蔑笑。 “姐?你来了吗?” 他边问边移动脚步,右手摸向身后,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在楼顶西侧隐约坐着个人,身穿白色衣衫,头上罩着帽子。 “是你吗?姐姐?” 等快接近时,那方传来毛心悠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怪。 “小宝,是姐姐!” “姐你怎么坐在那啊?你声音怎么了?” “感冒!”她回。 “哦,感冒!” 张如君确认四处无人放松下来,双手插进口袋站在楼顶边缘。 “你有什么话跟姐姐说?” “本来是有好多话,但是一时又说不出来!”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向下望。“就说那天咱妈吧!张运平告诉我,他当年并没真想把我带走,是跟咱妈不舍得那些宝藏,情愿守住那些而放弃我。” “你信了?”她问。 “那倒没有!”张如君表情戏谑。“所以我才来问咱妈,是不是像他说的这样?姐,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她说就算告诉张运平,他一样不会放过,结果还是一样!听听,她连试都不试,就凭猜测就把我放弃了!后来我又告诉她,如果她还不说,张运平就会把我赶出家,我就彻底毁了。我好话说尽,苦苦哀求,她始终就只有一句话。” 张如君的脸浮起恨意,露出睚眦必报的秉性,一张尚存稚嫩的脸被狭隘戾气扭曲。 “好好做人,别再伤害你姐。好好做人?我特么也想好好做人,谁给我机会了?谁让我选择了?方文打我,你也找人打我,骂我不是人是畜生,我想问问你们凭什么?我活在炼狱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在哪?” 毛心悠顿了许久,依旧苦口婆心劝导。 “你的遭遇我很痛心,如果姐姐知道一定会救你!但是在诸多折磨下,有人越挫越勇更自强奋进。有人却被恶魔绑架怨天尤人,把心中的苦痛发泄在他人身上以获得平衡。小宝,为什么非要依附张家?” 他貌似更怒,挥舞双臂仰天低吼。 “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跟咱妈一样!张家、王兰她至少能给我钱,我拿了钱吃喝玩乐就能暂时忘掉痛苦,这才是最实在的!你们给我什么?就凭这些话就够了吗?你知道我是毛小宝,还非绑我去投案送死,你算什么姐姐?” “我是为你好,只有这样你才能戒掉恶瘾,姐姐保证帮你查清真相,你不会在里面太久!” “戒掉?说的轻松!你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吗?被千万个毒虫叮咬,钻到肉里咬到骨髓,我情愿一头撞死!” 那种感觉只是回想,他便恐惧万分。 “但那会过去的!小宝,你可以戒掉的!” “别说了!”他指着楼下问:“那三个人阴魂不散又跟过来,就在楼下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非逼我去投案,放过我行不行?” “小宝,这是姐姐唯一能救你的方式,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需要你救!” 他青筋凸起一脸狠辣,右手从身后外套下抽出根棒球棍。 “听我的话小宝,只要你戒掉恶习重新做人,姐姐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你什么都不用做。否则,你陷在泥潭越来越深,最后把你自己溺死在淤泥!姐姐陪你去好不好?” 此时,不管她说什么也拽不回张如君的良知。 他冷冷一笑,举起手里的棒球棍向坐着的人靠近, “真是一对儿亲母女,跟毛芸越一样犟!” 他说出这样的话,毛心悠的声音沉了下来,语气失望且痛心。 “毛小宝,她是咱妈!” “既然你这么孝顺,干脆去找她去吧!”他的语气却冷透冰点。“听说你怀孕了,那正好,他爹打我,就让他的孩子来还吧!” “在妈妈惨死的地方,你还是要姐姐的命吗?”她哽咽问。 “错了!我是送你们去团圆,再见...毛小优!” 张如君快步向坐着的人走去,毫不犹豫地朝那头部就是一棍,那人应声趴在地上,纹丝不动一声不响。 但他并未休止,瞪着暴虐的双眼棍棍狠辣,直到砸累了,才停手弯腰大口喘息。 那垂下的棒球棍上已被血染红。 这时,石台上有个发光的东西引起他的注意,是部手机。 先前手机的光线是被那人挡住,他拿起来瞧,屏幕上竟显示正在通话。 他狐疑地贴进耳朵,不料身后传来一阵嘈杂,五六束灯光交叉出现。 “是谁在那?” 保安队长的一声质问,他惊慌地吓掉了手机。 听到动静,保安们的手电筒皆聚焦在张如君身上,刺地他遮住眼睛。 他们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人,再看张如君手中攥带血的棒球棍,一下子警觉起来。 “你们在这干嘛?他怎么了?你不要动!” 张如君怎会乖乖就范,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棒球棍抡向挡道的人。 他们左右闪躲混乱之际,穿过人缝中朝出口狂奔。 “杀人啦,快抓住他!” “站住不要跑!” 几个保安拔腿就追,保安队长则在原地查看伤者,他掀开那人头上的帽子,露出的竟是周德凯口鼻流血的脸。 “住院部楼顶,有人被打伤,伤人者跑了,守住医院大门。” 保安队长用对讲机喊话。 “收到收到!” 没多会儿,周德凯被抬走抢救,楼顶又恢复静谧。 从暗处走出了个女人,正是曲芳芳。 她找到被张如君甩掉的手机,从另一出口下了楼。 原来,张运平疑心有诈却为了张如彬又不得不信,所以差周德凯前来送卡。 并叮嘱确认是张如君后,先进行劝导,如若失败再给钱。 画面转至周德凯先张如君一步来到楼顶之时。 那时周遭一片墨黑,除了通风道的风扇吱呀转动的声响外,没有一点别的动静。 这里是毛芸越殒命的地方,视线不明冷风阵阵,周德凯害人自然怕鬼,心里不由起了恐惧。 “张如君?张如君你在吗?我是你周叔,你爸让我给你送钱来了。” 他喊了几句没人回应,便向楼顶边缘走去,探身下望吓地赶紧缩回身体。 “哎呦这么高!毛芸越不是我害的你,我只是在病房门口给你传话,有冤千万别找我。” 他抚胸祷告完,寻了处石台坐下。 “怎么还不来?偏偏选在这个地方!” 哒哒...哒哒... 突然荡起的声响在这种情形下尤为瘆人,他猛地站起惊恐地环顾四周。 “张如君是你吗?” 四周空空,只是哒哒声像似越来越近。 他支起耳朵听清了,这是女人穿高跟鞋的脚步声。 “谁...是谁?别装神弄鬼,我...不怕!” 他壮着胆子怒斥,那声响戛然而止。 这个地方他一刻也是待不下去,迈开脚步朝出口而去,无奈腿肚子发软走不了多快。 哒哒... 再次传来的声响却诡异地从他身后传来,频率加快音量越大,像似在追他。 他的心似要跳出嗓子眼,拔着沉重双腿加快脚步,把透出些许光亮的出口当作逃出生天的希望。 然而,没有旁人、这阵子也没风,出口的门却拖着吱呀声嘭地关闭。 随仅有的光亮消失,他的恐惧也达到极点。 他停下脚步,绝望地双手抱头蹲下了身体。 “不要找我索命,不是我杀了你!虽然当年是我强占的你,是...因为...我太喜欢你,没控制住...看在心悠的份上求你放过我吧!” 那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他觉察身后有东西却不敢回头一探究竟,只是一味的求饶。 他身后确实站着一个女人,但不是冤魂索命,而是身穿白色连帽风衣的曲芳芳。 此时对付一个被吓破了胆儿的男人是轻而易举。 她轻牵嘴角掏出防狼棒,对着他的后背释放电量。 周德凯一阵抽搐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她先是拿了张运平给他的银行卡,并把他拖至石台摆成坐姿,脱下风衣给他披上,罩上帽子。 布置好现场,掏出准备好的手机拨通电话。 “喂?准备好了!” “嗯,他已经上去了,赶快!”葛萌萌回道。“老板娘,电话通了!” 曲芳芳把正在通话的手机摆在周德凯的身侧,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便躲进了暗处。 画面回来,毛心悠坐在小花园久久无法平息,毛小宝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回想着电话里头的那声声挥棒与碎裂之声让她心如刀绞,阵阵寒意从身体向外冒。 “没必要为他伤心或气愤,张如君就不能叫做人。”葛萌萌安慰。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从今天开始,毛小宝你是真正死了!” 她悲愤不已对他彻底心死,姐弟情分由此刻斩断。 “只可惜不是张运平!” 毛心悠平复心绪,抬起头来,表情平淡如故。 “也不是,他们一个个的都逃不脱。妈妈,周德凯是罪魁祸首,他毁了你,毁你一生,是罪有应得。张如君为你报了仇,也算是替他的弑母赎罪。” 第195章 邻居 曲芳芳与大齐三人返回到小花园,站在毛心悠身后。 “小姐,张如君翻墙跑了,他们没逮到人!”大齐说。 她点点头收回思绪起身。 “芳芳姐,钱拿到了?” “拿到了!”曲芳芳颇为歉意地说:“没想到张运平这么谨慎,最后时刻我才知道他是让周德凯来的,给你发完信息我赶来了。” “嗯,他人呢?” “他估计到明天才能醒!” “张如彬在车上,都安排好了。毕竟那么多钱,他怕不会甘休,到国外暂时别回来。” 曲芳芳微微一笑,泪花闪烁拥住她。 “他就算报警未必有用!谢谢你,将来有机会必将报答。” “是芳芳姐做了正确的选择,最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不然你儿子就是下一个张如君。” “我知道张运平用不了多久就会动摇,王兰那么歹毒,经常把他关在楼顶的黑屋子里头,一关就是一天。我儿子说那里很黑,叮叮当当的全是铁皮怪,没吃没喝吓尿裤子也没人管,一想到这我就钻心的疼,那么小的孩子...” 曲芳芳忍不住哽咽,她轻抚安慰。 “我理解!现在没事了,让大齐送你们去机场吧!” “好妹妹我走了,你多保重!” “嗯,去吧!” 在他们走后,葛萌萌催促道:“老板娘,我们也走吧,都出来两个多小时了。” 她再度望眼母亲殒命之地,向停车场走去。 葛萌萌驾车载她驶出医院大门。 曲芳芳所乘坐的汽车在路边等候,车窗降下,母子二人朝她挥手告别。 她亦挥手回应,心中不免感慨,这该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吧! 自己可以救得了他们母子,却救不了母亲与毛小宝。 她心情沉重地窝进座椅。 “走吧萌萌!” 葛萌萌加速向方家驶去,看她情绪低落,便闲聊转移她的思绪 “张如彬跟王子豪差不多大,很机灵也很粘人。” “确定跟王明治好了?”她笑问。 “主要我是看小子豪可怜,你不知道小家伙多渴望母爱,整天跟屁虫似的跟我后头!” “只要你当亲生的疼他,等小子豪长大了也会尊你敬你。” “那还用说!有几个像王兰那样的?” “种瓜得瓜,种因得果,王兰一样不会好过。若不是这样,曲芳芳恐怕还有丝幻想。” “要我说,张家就没个好东西!那神经病张如清也真会找同类,居然能找到郭建军又勾搭上叶微林,还把她介绍给秦时力。往后你还得防着家里头,方总的大舅一家,我就剩呵呵了!” “他们再怎么闹腾也就是鸡毛蒜皮,没有那个胆儿,叶微林又是铁饭碗,我觉得她不敢太过分。” “就怕脑子一热给他们扛枪、当炮灰,我算是明白了,有钱人都会玩儿,最喜欢找替死鬼,就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们要是上当,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萌萌总结的很到位!”她赞完又叹口气。“启宇说方文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洛启衡,我很后悔当初没听方文的话,再惹上麻烦!” “这跟你没关系!我就是搞不懂了,普通人努力赚钱能养家糊口就很知足,像他们这么有钱了,还拼命争什么?” 她望向窗外,这是人性的贪婪。 “解决温饱便想要名声地位,想要权力,拥有了这些还要成为制定规则的人,所有人必须遵守他们的规则,否则就是万分不甘!” “老板娘这有意义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奇怪,我们出来这么久,方总怎么没打电话啊?” “这么多天顾不上公司,肯定还在忙吧!” 葛萌萌纠结了阵,疑惑问:“为什么让张如君跑啊?我觉得你不该再对他怜悯,万一他要报复,就是定时炸弹!” 她摇摇头,说出自己的考量。 “曲芳芳无故消失,如果张如君再被抓,张运平一对证便会明白怎么回事!现在张运平即使想到是圈套,张如君打伤了周德凯,钱自然也是他拿走的,他只能吃哑巴亏!” “活该!那么多钱,心头肉也没了,他估计要元气大伤,心力交瘁。” 毛心悠轻扬嘴角闭目小歇。 ‘方文对不起,我不是放不下仇恨,也不是故意隐瞒。在确保我和孩子的安全前提下,我必须要保全妈妈的尊严!’ 而这时的方文仍在书房线上会议,挨个部门听取报告。 “建科的订单已经到什么程度了?”他问。 “方总,预计订单量即将达预定数量,交期已缓慢压缩至一周,张氏工厂那边明显供应吃紧,预估占有他们三条产线。” “嗯,准备与其对接下批次的订单合同,压上预定数量,交期压缩至三天,同时跟建科那边做好沟通!” “明白方总。” “很晚了,下线吧!”他看看时间。“占用你们私人时间,辛苦了!” “不辛苦,祝你早日康复,再见方总!” “嗯,再见!” 楼下,餐桌上的饭菜未动,郭美玉正站屋门口张望。 “妈你嘛呢?”方文下楼问:“不是说别等我吃饭,你们怎么还没吃呢?” “没等你!” 郭美玉头也未回,眼巴眼望看向院外。 “毛心悠呢?她吃了没?”他问。 “这不正等她吗?说去给你买方糖,都这会儿还没回来,我让你爸到附近超市去找了!” 方文一愣,愤愤地转身就要上楼。 “怎么不早说呢?小东西,一会儿不盯着就不老实,非得给她栓起来不可!” “嘛去?” “拿手机打电话!” “方文,门口有人!”郭美玉唤住儿子。“看看是不是回来了?” 他折返换了鞋出来花园,原是洛启宇搀扶洛敏之而来。 “嗨,姐夫!” “呦,是我老丈人。”他慌忙有礼相迎。“爸,你们怎么来了?” “亲家快快,赶紧进屋。”郭美玉跟在后头说。 “谢谢大嫂!”洛敏之没看到女儿便问:“方文,心悠呢?” “说出去买点东西!” 洛氏父子被请进方家,洛启宇玩笑地捶着方文的臂膀。 “姐夫恢复不错啊,能跑能跳双眼明亮。” “你小子!先陪爸坐会,我上去给你姐打个电话。” 他噔噔上了楼,在书房拨通电话。 “嘛去了你?” “忙完啦?我去买点水果!” 毛心悠语气越温柔,态度越好,在方文听来是越有问题。 “你是去摘水果去了吧?”他猛地提高音量。“说,去哪了?” “买完水果...顺便去我爸那溜达一圈,陪他吃顿晚饭!”她娇嗔道:“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吼?几分钟就到家了。” “哦,到你爸那儿!行,老爷子睡了吧?!” “睡了!” “那我就放心了,就这样吧!”他和气地挂上电话后愤愤嘟囔:“敢骗我,胆儿不小!” 等方文下来楼,寻人的方庆林已经回来,他边帮洛氏父子续茶边问:“文啊心悠回来没?我没找到她!” “说马上到家!”方文敬上香烟。“爸,抽烟。” “被我姐看到又该说你们喽!”洛启宇说。 “趁她不在,爸,咱赶紧点上。” “哈哈...好!” 郭美玉端来果盘与小食。 “来,吃点水果。” “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么晚来多有叨扰,老大哥、老大嫂不用忙活了,我们坐坐就走。” “说哪里话,是我们该登门道谢,方文的事你们都费心了!” “老大哥别这么说,都是自家人,往后会经常见面的!” 两家长辈在客厅客套唠家常,方文站在花园抽烟,顺便等待说谎的女人。 洛启宇跟出来,抬起手臂向东指: “往后是邻居啦,从你们这栋走两家就是。” 方文一愣,向东瞄去。“什么意思?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了!去参观参观?我爸怕你欺负我姐,非要跟过来盯着。” “老爷子就这么不信任我?”他点点头。“不过挺好,我看她还怎么编瞎话!” “我姐干嘛去了?” “回来当你爸面咱一起审!” 洛启宇嬉皮笑脸地像有事所求。 “诶,顾问,跟你聊聊?” 然而方文却没心思,出来花园门单手掐腰张望。 “不聊,我开一天的会了,明天再说!” “姐夫,聊聊,聊聊...十万火急!” “行行,说吧!” “现在我们的调查小组正在各分店视察,从一线抓起,确保不放过每家门店。现在洛启衡在总部散播裁员消息,并大搞人事变动,爸爸说他们想把水搅浑,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说起经营管理,方文还是很有兴趣的,遂打开了话匣子。 “嗯,说明你有进步!拿我全越来说,什么情况下我会这样做?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业务停滞急需激发活力,寻求突破。另一种就是业务转型需要,未雨绸缪或者是转型期调整。” “听的不是很明白,这两种都不太符合启明星的现状。” “我倒认为符合第二种!你想你们那么大动作他会没察觉?察觉了你们想架空他的目的,他能怎么应对?” “不知道!”洛启宇摇摇头。“就算他把总部都换成他的人能有什么用啊?” 他笑笑别起臂膀。 “你别把焦点放在人身上啊!启明星应该存在隐形业务,比如说基于你们众多的终端消费者去抢占市场。” “这不是我提出新零售的概念吗?” “诶,没错!也许洛启衡的新零售已经行动了!” “你是说他已经把东天主导的项目推出市场?不对啊各门店没有一丝迹象表明他这样做。” “他们那版经过我的手,功能我很清楚!根本不需要通过门店,只需要收集客户 信息再精准投放就好了!他已经先下手为强,就算我们现在的版本再完美,竟标也没有了意义,从理论上讲你输了。” 洛启宇显得有些急躁。 “他这是违规操作,董事会不会认可!” 而他却不以为然反问:“为什么不认可?不用出资,得到了数据与利益!你不高兴吗?” “你是说他自己垫资?这不是小数目!”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通过人事变动搞集资?问题是他有没有这个权力,是以个人名义还是启明星,这个你得自己去查!总之,我们不用竞标了。” “集资?这是非法的!” “裁员意味着经营困境、专款专用、向本公司员工筹集资金的行为属于合法的借贷行为。这是我瞎猜的!”方文终于见到那女人的身影,怒气冲冲地迎了上去。“毛心悠!” 洛启宇站在原地独自思量,毛心悠则被方文的一声怒吼吓地一激灵。 “别吼!嗓门能不能轻点?” 第196章 于钦的绝望 方文拽着毛心悠的胳膊,来回朝她身上查验。 “没受伤?孩子还在?怎么走路回来的?葛萌萌呢?” 她凝望着忧虑大于气恼的男人笑笑。 “好好的,我让葛萌萌开车回去了。启宇怎么来了?” “别嬉皮笑脸!是腿脚不利索的老爷子比你跑的快,还是你还有别的爸啊?” 她一愣,虽谎言拆穿,但对他的话不悦,吼道:“方文!” “方什么文?”他更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固抵抗死路一条。” 然而他一套套的却用处不大,她直接绕过他朝掰扯不明白的洛启宇走去。 “诶诶,毛心悠做错事你还敢无视我?”他不满地不饶。“说你到底去哪了?” “我随便转转不可以啊?” “转转为什么撒谎?” 她白他眼,问洛启宇:“启宇是不是咱爸来了?” “昂!” “你怎么不进去?” “昂!” “想什么呢洛启宇?”她望眼方文。“是不是有事?” “他现在脑子都是浆糊,别管他了跟我进去,当着你爸的面把你的事讲清楚,让他给我评评理!” “多大点事?至于这样吗?我又没卖给你!” “卖给我没有?”他抬手轻扭她的耳朵。“爸妈等你到现在饭都没吃,老爸一趟趟出去找你,你说至不至于?” “疼!”她揉完痛处心生歉意,轻声问:“爸妈不会还饿着吧?我就去转转,找我干嘛呀?!” “良心痛了?少来这套!” 方文擒着毛心悠进了屋,外头只剩洛启宇独自思量。 再说从医院逃出来的张如君,他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城西立交桥洞。 他顾不得多思今晚之事的诡异之处,被恶隐折磨地痛苦抽搐。 在隐秘的角落寻到仅有的一点‘存粮’,窝在潮湿赃秽的立柱边,暂时安抚了体内的恶魔。 尚且不够过瘾,便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等待着高丽丽来送钱。 然而,他不知道高丽丽那边却出了状况。 她在身上暗藏了把短刀,表情狠冽地拉上装满现金的黑包。 做足准备,她抓起手机提包走向房门。 这时,门却从外被推开,夜不归宿的于钦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又惊又喜,不由地将包藏在身后。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穿戴整齐像是要出门,再加脸上透出的紧张,让于钦泛起狐疑。 但他并未问什么,只是打量了眼她进了房,在衣橱前解着手腕上的袖口纽扣。 高丽丽大喜过望忘却其他,把包与手机一放来到他面前,温柔地帮他解着衬衫,俨然贤妻模样。 “自己来吧!”他面无表情地说:“下去帮我倒杯茶吧!” “晚上喝茶会失眠。”她笑答。 “刚喝了点酒,想喝茶。” “好!你先去洗澡,我这就去。” 他拿着睡衣进到卫生间。 高丽丽脱下的衬衫放在椅子上,开门下了楼。 听她走后,于钦走出卫生间打开黑包查看。 那数额不小的现金让他眉头一皱,巧的是高丽丽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他滑动按键,默不作声地放在耳畔。 “时间都过了,高丽丽你准备的钱呢?” 是张如君声音,他或许急需用钱,语气换上恳求。 “我已经帮你除掉了毛小优,她不会再威胁你,赶快送钱来!” 于钦的手抖地很厉害,目光像要吃人般。 张如君没等到动静,软的不行来硬的。 “臭娘们你敢跟我耍花招不送钱,我现在就去送你男人上西天!” 于钦轻启嘴唇,冷冷地问:“你说你除掉了你姐?张如君,我等你!” 没等电话那头回应,在他身后传来声响。 原是倒茶回来的高丽丽撞见这幕惊慌下将茶杯打翻在地。 于钦扔下手机缓缓转身,一步步朝她逼近。 他的表情让高丽丽分外恐惧,她吓地步步后退试图解释。 “听我说于钦,不是他说的那样,不是我让他...” 然而,他双目通红射出恨意,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并且力道越来越重。 “你们把她怎样了?” “我...我...不知道!”高丽丽难以呼吸,拍打他的手,脸由红转青。“别...这样,我...们...还有孩子!” “快说!”他狂吼。“是不是你让张如君去杀了毛心悠?” 他们的吵闹也惊动了于家的人,于家父母慌忙上楼,在楼梯上便听到了儿子的话,吓得脸色煞白更加快脚步。 几近窒息的高丽丽自觉即将殒命,而男人咬牙切齿地已然失去理智。 为保性命,她情急之下竟抽出身上的短刀朝他挥去。 但她并未朝向他的要害,只是想自救挣脱,所以刀刃从于钦的手臂划过。 不过,伤口并不浅,长长的张着血口,鲜血喷涌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 他眉头一紧,放开她的脖子钳住她拿刀的手腕。 “连我都要杀吗?啊?毒妇!” 高丽丽只顾大口喘息,手松刀落。 眼前的情形简直把于家父母吓掉了魂,于父将凶器踢离,于母则捂住儿子冒血的伤口,心疼至情绪激动。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我们于家怎么能娶你这样的人?” “于钦,她做了什么事可以让警察处理!丽丽我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你现在持凶伤害我儿子,我不能让你们再在一起!你要留下孩子,我们认,不留你可以自己做决定。”于父语气凌厉。 然而,于钦一句不言,愤恨地紧盯着眼前让他彻底失望的女人。 此时,高丽丽终于缓回气。 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心疼地欲查看于钦的伤处。 “你走开,别碰他!”于母落泪斥责。 高丽丽慌忙跪下认错。 “我不是故意的,爸爸妈妈,是于钦要掐死我,我什么都没做过,是他误会了!” “闭嘴!” 于钦怒吼后,摸了个东西缠住伤口,又胡乱套上衣衫准备走。 “钦儿你去哪?要去医院包扎啊!”于母拉住他。 “爸,不要报警,把她赶出去就好!” 于钦说完甩开母亲冲出房门。 “钦儿...” 男人的话让高丽丽绝望,她起身追去,在他身后哭喊求饶。 “我错了于钦,求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 眼看他踏下最后一阶楼梯,她在楼上楼梯口更急,一脚踏空身体失去重心前倾从上滚下。 落地后的高丽丽抱着小腹疼地满头是汗,嘴里依旧喊着于钦的名字,从她的大腿根处流出两行血红。 于母赶紧奔下查看,一看这种状况,慌忙吩咐人叫救护车。 于家人乱作一团,而于钦至始至终没有回头。 究竟是于钦的心狠,还是高丽丽的罪有应得,似乎没法说清! 再回到张如君这边,高丽丽那的续命钱恐怕无望,他急地不知该如何还好。 “张运平!他不会不管我,我是他儿子!” 他急切地拨通父亲的电话,但张运平喝了曲芳芳事先准备的牛奶陷入昏睡,自然是无人接听。 “什么狗屁爸爸!都是骗人的!” 没有钱他唯有死路一条。 该怎么办?还得想办法, 他慌了神的来回踱步。 王兰恨不得他死,张如菁更是别想,现在整个张家只有一个人有希望,那就是张如清。 打定主意,他便朝张家方向而去。 张如君不知能否等到要等的人,伏在大门附近并不敢现身。 但他运气似乎不错,没多会儿张如清的白色轿车从远方驶来。 他罩上帽子,顺马路牙小跑。 张如清用蓝牙耳机正在通话,她瞥眼路边挥舞双臂的人没当回事也没减速。 “操!” 正当张如君弯腰泄气时,白色轿车来个急刹转向路边停稳,又按响喇叭。 他冉起希望,朝前方跑去。 “你躲哪去了?我到处在找你!你到这里来,不是找死吗?” 张如清开门下车,表情很关切。 “说几句话就走!”他央求道:“大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给我点钱多少都行啊!” “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现金,但是一直没等到你,放在工厂没在车上。哦,这样...” 她转身拉开车门,探身取了皮包抽出一沓现金。 “这个你先拿去用。” 虽说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的好,他接过揣进口袋。 “大姐,明晚我到工厂门口找你,你再把准备好的钱给我!” 当然,张如清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唉,等等!你今晚为什么在医院把周德凯打成重伤?他没有家人,警察是找到工厂我才知道,根据描述我猜到是你!” 已经转身要撤的张如君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在楼顶那些怪异的之处在脑海掠过。 他回过头来,表情阴狠到极点。 “你是说伤的不是毛小优而是周德凯?她骗我,居然耍我!” 张如清虽不明内情,但定是要火上浇油。 “你的意思是毛小优对你做了什么吗?你都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还不放过你?” 他握拳砸向车身,恼地双目猩红。 “只要我活着,绝不会放过她!”他发完狠又向张如清求证:“大姐你钱一定给我准备好,没钱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放心,再怎么说你是我弟弟,大姐怎么会弃你于不顾?” “没想到最后肯帮我的只有大姐。” 正当姐弟情深时,一辆汽车戛然停在他们身旁。 原是冤家路窄,被同样返家的张如菁撞个正着。 她气势汹汹地下了车,薅住张如君便高声呼喊:“你不要走,抓逃犯啦,抓逃犯!” 此情此景,张如君哪管别的,甩开二姐钻入绿化带逃命去了。 让他逃了,张如菁便把愤怒发泄到大姐身上。 她没过多啰嗦,捉住张如清的头发便用武力侍候。 二人扭作一团,从车边一直打到地上。 张如菁明显更胜一筹,跨坐在张如清身上左右开弓。 “看你还狡辩,被我抓到了吧?敢害我,我一天都不会让你好过。” “跟你说多少遍了,那件事不是我干的,是毛小优!” 张如清边躲边释,头发被薅地乱糟糟,眼窝淤青脸颊被抓伤。 然而,妹妹是丝毫不留情,继续边打边骂。 “呸!你这个疯子,早晚有天我会把你关进疯人院。” 此时的王兰正扶额坐在客厅,丈夫与女儿们多日不回,孤身一人家越大心越凉,滴水就能成冰。 “太太!” 老李着急慌奔进客厅。 “什么事那么急?” “你快去看看吧太太,两位小姐在门外的马路上打起来了!” “什么?”她腾地站起带着哭腔奔出客厅。“这没法活了!” ... 于钦没有勇气给毛心悠打电话,若是真那样他万万无法接受,经一路火燎折磨终于赶到方家。 此时已近十点半,方家的灯还亮着,只是任他怎么按门铃都没人应,像是家中无人。 “心悠一定是出事了!” 是自己害的她,钻心的疼与愧疚让他到无法承受。 他弯腰握拳砸向门铃,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方文!开门!” “谁在那儿?” 从东头突然传来方文洪亮的声音,于钦攸地停手转头望去。 原来,是方家四口把洛敏之送回家后折返。 越来越近,方文看清站在几家门口的男人。 “于钦!怎么现在来了?” 毛心悠望见于钦表情的不对,特别是他手臂上触目的血迹让她心惊。 “你怎么了于钦?”她加快脚步。“呀,怎么会受伤不去医院?” 一身白衣的女人俨然成了于钦的起死回生的良药。 绝处逢生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看她焦急地朝自己奔来,惊喜、感动、安心... 各种情绪融合他一阵恍惚,竟抛下其他迎上将她拥进怀中。 “你没死!”七尺男儿竟哭地像个孩子。“毛心悠你没死!” 这举动,不管对毛心悠还是方文,亦或是方家父母,他们的反应可想而知。 特别是方文,他的脸阴沉似要砸到了地上。 第197章 吃醋 毛心悠呆愣几秒慌忙推开于钦。 “于钦...” 方文的双拳握地啪啪作响,若非看他有伤估计这会儿子已经动手了。 他有些粗暴地拨开毛心悠,一张脸凝结成冰,半句不说紧盯着于钦。 郭美玉的脸色很难看,被方庆林生拉硬拽的回了家。 “老方,你拉我做什么?他当着咱们的面都敢这样...” “别说了,是他们年轻人的事!” 气氛异常尴尬,于钦意识到失态,但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无奈地端着手臂。 “对不起...喝了点酒,不是故意!” “绝没有下次!” 于钦一言未发,望眼毛心悠转身离去。 方文窝火地牵她回家,却被她一把甩开。 她知道于钦定是遇到事且与自己有关,否则他定不会如此。 再加他伤口血流不止,她怎能就此不管? “等等,于钦,我送你去医院。” “毛心悠!”醋意上脑的方文更怒。“你一天到晚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不存在吗?” “不用管我,回家吧!” 于钦说完又抬脚迈步。 而毛心悠对方文此举很气愤,她瞪他眼再次追上。 “去我爸家,我帮你包扎。” “真不用管我...” “于钦!” 她的固执让于钦没办法,就这么被拽进洛家新居。 方文那叫一个恼,怒斥一声后赌气回了家。“干脆就别回来!” “你怎么一人回来了?”郭美玉问:“小优呢?” “啧?你就不能不参与?”方庆林责怨。 “我问问怎么了?!天下哪有这样的事?他完全不避讳,当咱儿子是什么?明面都这样了,背地里....” “别说了!他们没什么!”方文烦躁低吼,抱膀坐进沙发。“你们睡觉去吧!” 然而郭美玉越想越窝囊,根本刹不住车。 “没什么能那样?我相信小优不会,但也架不住那小子不死心啊?方文,你就么任其发展?” “妈,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于钦受伤了,她去给他包扎!” 其实方文明白事出有因,否则也不会允许他们独处,就是控制不住火气。 “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去哪包扎啊?” “老郭,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方庆林吼道:“方文,小优是不是送他去医院了?你和小于是朋友,你怎么不跟去啊?” 方文沉默不语,这心里如同吃了团苍蝇般难吐难咽。 再说毛心悠这边,在客厅她细心地帮于钦的伤口清洗消毒、上药包扎。 他伸着手臂任她处理。 不见、不扰、不纠缠...他可以将情感皆数压抑在心底。 但她就在自己面前,他便不能自控,一双眼眸在她的脸庞流连。 找到她之前的潇洒不羁、惬意人生早在于钦脸上消失,如今是眉头紧蹙,再无半丝快乐。 “好了!” 她放开他,收拾药盘。 “谢谢。”他收回思绪,轻抚纱布上的蝴蝶结。“今晚...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轻轻摇头,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 “可以跟我说说吗?” “张如君给高丽丽打电话说把你除掉了,我心急之下才会过来,还做出那样唐突的举动。”他如实回答。 “是高丽丽弄伤的你?” “我妈发信息说...孩子没了。” 于钦倚靠进沙发,高丽丽再怎么样,失了孩子他也难掩悲意。 她呆愣许久深叹口气,坐在他对面,这就是蝴蝶效应吧! “对不起,是我的错!”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她自作自受!” “如果我不答应去见张如君,要不是周德凯威胁,也许就没这些事。” “就是说被你发现了,实际上张如君除掉的是周德凯?” “是!”想到这她还是遗憾。“本来该是张运平,他没来!” 于钦握拳捶向沙发。 “从一开始我就大错特错!如果不是因为高丽丽心思狠毒,我也会就这样了此一生,可是我很难再面对她...她不思悔改,居然花钱买你的命,幸好你没事,否则...” “上次就说过,她变成这样,你我都有责任!” “不!不管什么事跟你没关系,都是我犯下的错连累你。” “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毛心悠除了对于钦的孩子有愧疚,对再三害自己的高丽丽无感,甚至开始担心经此一事她会变本加厉。 “心悠,往后...你要更加小心!” 于钦大概跟她想一块去了,但再担忧自己能做的有限。 她笑笑,坦然又无惧。 “一次两次的遇险,于钦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坏人害人总有自己的理由,且深信这就是真理,毫无道理可言。退让、妥协甚至什么都不做,只能换来一次又一次的打脸,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和我的家人。” 于钦明白她的意思,从沙发上站起。 “我和高丽丽从此是陌路!心悠,很晚了,我先走了,帮我跟方文解释一下!” “嗯!”她起身相送。“于钦,谢谢你对我的情谊,我无法回报特别歉疚。今后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别让自己的感情跟任何挂钩,认真对待!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真正放下,得到幸福,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了!”他轻牵嘴角安慰:“放心吧,我没事!” 毛心悠将他送到门口,目送他驾车驶离。 转身时看到站在不远处、双手叉腰的方文,她撇眼走进洛家大门。 “诶,毛心悠,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说时迟那时快,在她要锁花园门时,那男人已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她面前把住门锁。 她不想搭理,放弃锁门向花园走。 他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连声质问。 “我发现你爸真能掐会算,把家安在这儿给你撑腰?对我你就没有一点解释吗?那种状况是个男人都气,我不算客气的了吗?!” 她甩开他的手,与他正面相对,一句不说只是双眸充溢不满。 “毛心悠,我最受不了你这样!有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你这是冷暴力,家庭暴力的一种!” “要说是吧?”她语气难得的恼。“在你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把我托付给他,他有没有趁人之危?于钦屡次救我的命,你口口声声拿他当兄弟,他今天这样,你的关注点除了那些,你就没在意别的吗?就没想为他做点什么吗?” 然而,方文心知肚明嘴上却不饶。 “又翻旧账是吧?我倒想问问你他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说好了要坦白,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去见了张如君,又惹了什么事?” “我问你的是这些吗?不管什么原因,可以成为你对兄弟视若无睹的理由吗?” 他叉腰别过脸,像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良久后拉起她的手。“回家再吵!” “不回!”她固执地再次甩脱。“自己说的话忘了? “再问你一次,回不回?”他低吼。 她没回答,转身就走。 “犟脾气!”他撸起袖口,用最简单易行的方式把她扛起来就走。“想逃脱审判,没那么容易!” “放开我,方文,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小人!” “你找的这些罪名跟本案有关系吗?!没有一刻让人省心,见过那么多女人,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却浑然不觉,不以为然地把她扛回家上了楼。 “知道你见的女人多!混蛋,渣男!”她不客气地在他后背抓挠。“放开我,流氓,谁好你找谁去!” “我流氓?我流氓没抱人家老婆,你居然为了他跟我闹?反咬一口、倒打一耙,还使用暴力,早知道你这样的,说什么都不能要你!” 他踢开房门进房把门反锁后才将人放下,别着臂膀横在门前。 她双脚落地后手拨下刘海,还不忘出走。 “现在不要也来得及,什么时候都来得及!挡着干嘛?让开!” “一、乖乖去洗澡,二、乖乖吃点东西上床,三、乖乖在床上把你今天干的事交待清楚。”他瞪眼命令。“否则,我把同为男人的你爸喊起来,给他讲讲这事,再给他看看你是怎么挠我!” 她跺脚不依。“为什么你老扯上我爸?” “要不然他怎么知道你对我的暴行?还以为是我欺负你!怎样?咱现在就去找他评评理,反正方便!” 她点点头咽下气,愤愤地进了衣帽间。 他反手抚着火辣辣的后背,打开房门踏下楼梯。 “我方文怎么就能受得了你?搁别人求我也不要了!” 他嘟囔着来到厨房,想下面却不知从何下手,茫茫然地支着双手来回瞎转悠。 “现成的菜饭热一下呗!”郭美玉在他身后出现。 “啊?妈还没睡,面条怎么做的?” 她拨开儿子,自己动起手。 “边上站,吵吵闹闹的能睡得着吗?” “麻烦你了妈!”他笑笑打开冰箱拿出水果。“我知道他们没事,于钦不是那样的人,今天遇着事了,跟我解释过了。我做的确实也不对!” “哎呦这脑子洗的可真快!人家占了你媳妇儿便宜,你这还心怀愧疚呢!” “说这么难!在国外见面拥抱是礼貌,洛启宇也在国外生活过,你打听打听啊!” “洋人那套妈不懂!就知道,从一开始于钦就当西门庆,横在你们中间。” “妈你越说越不像话!这么说,把你儿子真说成武大了!” “你不是武大,我怕你走他的路!” 方文把水果刀一扔,实在听不下去。 “妈,把今晚的事忘掉,以后不再提,我媳妇儿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郭美玉瞥儿子一眼,一双筷子在锅里来回搅动,虽嘴上未继续说什么,这心里的疙瘩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毛心悠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吹起秀发。 方文一手端面一手水果的进来,他面容并不柔和,斜眉冷眼地讲吃食摆在飘窗的茶桌上。 用纸巾擦拭手后,置气地抢过吹风机,这彷佛是只有他能干的事。 而这时的她也经反复琢磨,气也消散了多半,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吃饭去!” 头发干了他把吹风机一扔,语气透着不耐烦。 她没言语,起身坐在飘窗,一口口吃起面来,她确实饿了吃地可香。 方文晃晃悠悠地坐在窗台,送她一抹弯眼。 “我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就叫小石头、小铁球,小幸运。” “什么名儿啊!”她鄙夷嘟囔。 “他妈跟没怀孕一样能折腾,我的孩子要没个三两下子还要不起你这个妈。” 他的话没错,她放下筷子轻抚小腹。 回想坠湖那天,那么远的距离,自己都筋疲力尽,胎儿安然无恙。 “哎!”她长吁口气下来飘窗,乖乖爬上床。“以后都别折腾了!” 第198章 夫妻夜谈 毛心悠侧躺在床边盖好被子,一副井水不犯河水模样。 这个女人再怎样,方文就是恼不起来。 他摇头钻进被窝,厚着脸皮靠近。 而她却滋溜跳下床进了卫生间,从噔噔的脚步声可听出心里多少闷着气。 “又干嘛?”他下床跟在后头。“咱能不能动作轻点?!” 他这话引来正刷牙的她一抹弯眼,她口齿不清呜呜反驳:“你动作轻了吗?就你可以折腾!” “我折腾我有数!瞧你走个路,地板都颤,孩子不得跟着翻跟头?” 他的大言不惭让她更怨,一双眼眸满是怒意。 “是谁伤的于钦?张如君吗?” 她未搭理,自顾自漱口擦拭完转身。 “不说不许睡!” 他倚在墙上圈过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 她自然是不依,不老实地捶打他的胸膛。 “你别碰我!” “还打?把我后背挠的火辣辣,自己看看!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准饶不了你!” “是你说让我别回家的!强行把我掳来我不能挠你吗?!” “我说的话多了去了,你是那听话的人吗?” 她嘟起红唇,一张小脸委屈地不行。 “动不动就提那些女人,做滥情渣男还骄傲了?口口声声后悔要我,我又没拉你绑你!你后悔我比你还后悔,早知道多谈几个前男友!” 他这才恍然,她把那些话听心去了,原来为这恼呢! “觉得不公平,吃亏了?告诉你晚了,下下下下辈子再考虑吧!” “干嘛要下下下下辈子?我下半辈子就考虑!” 方文浓眉轻挑,冷冷一笑。“下半辈子?哼,打不死你!” 女人在醋头上可举一反三,深挖深推。 “到现在还有个红颜知己紧追不舍,这小姐那小姐的到全越纠缠还不够,还喜欢去夜店寻欢!被一群妖艳呛人的女人围着,还有酒在那存着呢,不知道存了多少,有空就偷偷去喝点儿吧?!” “一条条都记在心里呢?没事就拿出来翻!去那是因为应酬,后来我什么时候去过?” “是谁先翻起来的?寻欢的理由就是应酬,后来有没去过我怎么知道?以后会不会去我也不知道!” 他深叹口气,暗自后悔往醋坛上撞。 “我发现你真不讲理,随便说句话你就跟真的似的浮想联翩!我不仅偷偷去了,往后还会天天去寻欢,抱完一个又一个,谁让我老婆气人呢?“ 他本是故意逗她,她却当了真,眼眸顷刻间覆上薄薄雾气。 “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巴不得夜夜去!” 方文才被那委屈的模样勾起歉意,稍稍思量后,他察觉到不对劲。 “毛心悠给我把泪憋回去!听见没有?想借题发挥、颠倒黑白转移话题是吧?差点被你混过去!老实交代你的事,不然我现在闹你爸去。” 毛心悠果然收了表情,印证了他的猜测。 “方文,我鄙视你!” 被看穿,她愤愤地推开他回到床上,钻进同样的位置。 “就你那点技俩能骗的了你老公?”他轻扬嘴角爬上床,半倚在床头威胁。“给你机会自己转过来,要我动手弄疼了我可不管!” 她翻身朝上,仰面而躺。 “我实在没办法!这次是有把握的,没冒险!但是事做了,心里不仅高兴不起来,还很难受...” 她语气娇弱,他却猛地一吼。 “少装可怜,一五一十说!” 这一惊一乍将她吓地一激灵。“吓死我了你!” “吓的就是你!”他不以为然地继续下命令。“躺到我怀里抱紧,再把事情说清楚。如果真没冒险、有让我信服的理由,也许我能原谅你。否则我睡不着就去找你爸聊,一聊一夜,再抽上几盒烟,老爷子比我能熬,还能让他高兴!” 她抬眼瞄向他。 “你讨不讨厌?” 他回以傲娇弯眼。 “到底谁讨厌?听话照做!” 她静默了阵,侧身轻移把脸埋在他的侧腹,手臂往他小腹一搭。 “抱地这么敷衍吗?” “嘶~方文...”她抬头怒视。 “行行,暂且算你过关,说吧!” 他说着话下坠身躯,伸出手臂将她揽在胸膛。 “张运平派周德凯来威胁我,如果我不告诉他外公的藏宝在哪,后天便要在妈妈的葬礼上闹事。你知道妈妈根本没告诉我,我不想让爸爸知道她从前的遭遇。” “周德凯是谁?”他问。 “当年是他侵 犯了我妈妈,斩断她和爸爸的情缘,外公的死也跟他有关。所有人包括我外公,都以为妈妈是在那夜怀上的我,其实是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听别人说在某处见到过爸爸,她下定决心跑出毛家,想抛下一切跟他在一起!我想这根本就是阴谋,就在那夜她被彻底毁了...” 毛心悠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实托出,讲到张如君她不禁哽咽。 “我明知道他不会悔改,还利用他,让他搭上一条罪名!但是我更希望他真能悔悟,那样我才能帮他!方文,我做的到底对不对?” 他轻吻安慰,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忍不住责怨:“做你毛心悠的男人还真没存在感!什么事都瞒着我,遇事就不能跟老公商量?虽然你没跟他面对面,万一出什么岔子呢?” “事是曲芳芳做的,张如彬是她的情人带走的,我一直坐在花园。瞒着你不是怕你阻止我,我是...”她吸吸鼻子平复情绪。“我想让你的眼睛干净些,现在我心里还很堵!还有,不想让自己老公看见一个太复杂的我。” 他微微一笑,勾起她的下巴。 “会不会觉得晚了?你的坏心思我都领教过!你还是不了解自己的老公,我不喜欢脑袋空空的花瓶。我老婆其实内心良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绝不会把那些聪明用在歪处!” “我说我先前确实放下,不再想复仇的事了,你信吗?” “为什么不信?是他们不肯放过!” “就像洛启衡,他把对爸爸的不满转移到我身上,即使错在他,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他们总会以自身的心境去猜度别人,实际上我想要什么?只想陪着爸爸而已。” “这事老爷子有责任!到现在还拖拖拉拉,也难怪,想维系父子情分!” 毛心悠垂眸,再次埋进他的颈窝。 “启明星的事我们不参与!” “嗯,你这么说老公很高兴,连竞标我都没兴趣。”他眉头一皱,表情纠结。“但是现在形势有变,洛启衡急着把东天主导的项目推入市场,不知道那款有bug,就是有漏洞,不久的将来就会慢慢体现!” 嘴上说不管,听到这儿她又不由忧心。 “那会是什么后果?” “新概念的理念非常好,为争权盲目地投入市场是很不谨慎的!不仅会费钱费力、更会损伤长久以来积累的忠实客户信任度,新零售本身是为他们庞大的终端去开发,运营好了就能在互联网时代抢占一席之地。” “启宇知道吗?” “跟他说了,没看到他愁那样吗?这是他提出来的,他懂!对用户来说,手机空间有限,对一款app的良好体验感也许仅有一次。所以新零售是把双刃剑,挥不好就会伤到自己,失去大批粉丝。” 她沉默不语,频频叹息。 “小脑瓜别想了!看启宇他自己怎么应对吧!还有刚才的问题,张如君他就这样了,是他自己的选择。” “老公...” 她娇糯的语气让他温柔至深,他怜爱地将她搂紧。 “真乖!宝贝想说什么?” “你还会...去那种地方应酬吗?” 她的话题转的还真快,他不禁笑出声。 “老公下班后哪都不想去,时间要留给我老婆孩子还有父母。以前那是闲的,实际上应酬是最没有意义的交际!以前我对自己的仪表是相当注重,现在多低调!曾经我被自己定下的目标压地透不过气,现在突然就看淡了,那是因为我老婆有钱也不会花!” “花钱?”她轻声嘟囔:“要买什么呢?没有妈妈了,钱好像对我没有意义。” “你在洛家的房间,启宇给你置办那么多行头,除了那辆车其他都落了灰。我老婆依旧穿地普普通通,跟楼下的老两口一样。老公说的没错吧?财政大权给你也没用!” “切~不想给就不给,用不用那是我的事!” “傻不傻啊?”他轻撞她的头。“财务总监都等你多少天了!” “嘶~疼!”她娇嗔。“让他先等着吧!” 他稍稍思量,起身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那么晚跟谁发信息?”她困惑问。 “为你今晚搞出的事锦上添花,免得张运平认真起来追究。” 看他嘴噙着一抹坏笑,她抿嘴笑笑没多再多问... 凌晨,绝大多数的人都酣然入梦,小区里一片幽静。 然而,在方家楼下站着副的身影凝望着二楼窗户。 张如清嘴角、脸颊满布抓痕,双目噙泪望眼欲穿,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显得孤寂又悲凉。 “方文,我不甘心,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你耗尽心思,彼此却越来越陌生甚至变为仇人。早知道这样,我情愿像从前那样,你不娶我不嫁,是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的知己。” 泪水划过脸颊,还没落下,她的表情又变为嫉恨。 “她在你怀里吗?真幸福!可她不配,她每走一步都是为报仇,哪怕不是你她也会如此,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你!我一定会揭穿她,一定让她现出原形。” 第199章 张如清的病情 张如清站了许久落寞转身,轻移步伐向前走。 “跟秦时力在一起了还放不下他?张总,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身后传来的声音越柔和在张如清听来越像炫耀与挑衅,她止住脚步缓慢转身。 毛心悠身着睡衣,裹着加厚羊绒披肩站在花园内侧,蓬松的发型居家的打扮,在这幢建筑前彰显女主人的姿态。 “你少得意!”张如清向她走去,隔着一道矮门与她对望。“我不相信每次你都那么幸运!” “没了我,他就能接受你吗?” “无所谓!主要是,没有你我才会舒心!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偷天换日,让张如君打伤的周德凯?” “你真会说笑,一个是你弟弟,一个是你爸的手下,他俩为什么打起来得去问张运平,还要问你自己啊!” “别跟我阴阳怪调,张如君是不会放过你的!” 毛心悠戏谑地盯着她的脸颊。 “你屡次挑拨他想要我的命,间接毁了张如菁,她...一定没让你好过吧?” 张如清稍稍别过脸,气地咬牙切齿。 “被你钻了空子,走着瞧,我绝饶不了你!” “这我知道!”她不以为然地笑笑。“不过,一味执着到头来搞地自己众叛亲离,我猜连王兰都不信你。这次你又联合张如君在玫瑰花园门口对张如彬下手,张运平对你一定失望透顶!” “你莫名其妙的胡说些什么?什么玫瑰花园?” “玫瑰花园门口的小游乐场!”她自顾自地重复。“听不懂没关系,咱们谈谈正事吧!” 张如清不待见地白她眼,转身想走。“神经病,我跟你有什么正事可谈?” “当然有!张运平抢了我家家业,抢走张如君,害死我外公和妈妈,不管我跟你们张家的仇有多深,还有我们之间孰是孰非,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再斗下去了,不如咱们换个方式去解决如何?” 毛心悠的话成功留住张如清,她颇为得意地转回。 “怎么怕啦?你是在向我和解吗?你和他之间的账你们自己算,我们之间的恩怨要想了结,除非你离开他!” “我是他的妻子,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不知道以后会如何,现在离开是不现实的!” “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张如清凑近她。“我一定会把你从他身边赶走,就像当初的沈家梦。” 她的笑容慢慢晕开,那嘲讽击退张如清满满的自信。 “沈家梦?以你现在的处境,你很明白自己掉进了沈家梦圈套,除了张氏总裁的虚名你什么都没得到,想必你也后悔吧?” “你把我了解的很透彻,不过可惜,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对付你更重要的!有我在,你就别想过地如意,他终有一天会厌倦,会后悔认识你,会明白没有你他才能变回潇洒的方文。” “你是很有耐心,他们疲了、乏了、分了,可就像我在沈家梦生日宴上跟你说过的,他不是当初的他,我也不是沈家梦。你成功了也深受其累,他也因此跟你保持距离。我想问你一句,你屡次加害他,他对你有多厌恶你真不明白吗?” “他厌恶也好,保持距离也罢!只要把你从他身边赶走,我就高兴!因为你不配,只是利用他、欺骗他,我是为他好!” 张如清情绪激动起来,音量不高却字字从齿间钻出。 “就算你说的都对,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心甘情愿?我从未瞒他,他愿意跟我走下去!你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夺取他的幸福,累吗?无聊吗?” “他不过是被你迷了心智,早晚会醒悟!别说的你很了解他似的,我认识他十几年,你才多久?” “是啊,认识他这么久你都没能如愿,所以跟我没多大关系!” “我劝你也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是个男人都喜新厌旧,更何况是他?你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之中,时间较长一些,用孩子栓住他而已!” 毛心悠不再跟她纠缠,装睡的人永远是叫不醒的。 “看来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的想法,随你罢!实话跟你说,我外公当年珍藏一批宝藏,就在宅子里,以现在的价值可值抵十个张氏工厂,张运平一直想从我这得到这个秘密。这事你不知道吧?” 张如清自然很惊诧。“宝藏?然后呢?” “我明确告诉张运平,让我说出来是可以的,但东西要均分。可现在宅子是他的,他又那么贪心!”她稍稍顿了顿。“我不敢信他所以一直拖着,如果我得不到就只能让它们继续沉睡。” 张如清回想起父亲每过几年就要将宅子翻新,说是重装,确实更像找东西。 “你跟我说什么意思?” “如果你愿意,我们也许可以从敌人变为合作伙伴,如果能以此化解我们的矛盾,我可以少分点儿。” 虽然宝藏很诱人,但张如清似乎并无多大兴趣。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吗?哼,不用跟我花言巧语!” “是吗?”毛心悠激将道:“张运平怎会甘心工厂易主?说不定哪天就杀个回马枪,到时候你只能是股东相争的祭品,有家不能回,指望秦时力,他会让你输地很惨!一个落魄的你,还怎么跟我斗?” “胡说八道!”张如清不是没忧虑过未来,反驳亦缺点底气。“谁先落魄还不一定!你以为你洛家小姐的头衔还能保多久?就算我不整你,有的是人不放过你!” 她无奈一笑,想想也是,曾几何时自己树敌这么多? “罢了!既然你不感兴趣,我只能去找张如菁聊聊,我想她一定对我的提议特别感兴趣!再见吧!” 这话显然在张如清心里起了涟漪,虽然她不太感兴趣,但绝不甘心便宜张如菁。 毛心悠没再多说,转身向院内走,在门口回望那愤愤的背影,嘴角轻扬推门进屋。 ... 再说张运平,他浑浑噩噩地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醒来后,曲芳芳无故消失心尖张如彬下落不明,周德凯被张如君打成植物人,卡里的钱也被人转得干净。 那些钱虽不至于破产,但也是伤些元气。 钱没了尚能接受,宝贝儿子没了才真要了他半条命。 问题是,事还扯不清,连张如君要钱短信都是发到曲芳芳手机上的。 他哭丧着脸一路谩骂回到张宅门口。 “先生回来了?跟太太说过了,她嘴上不说,心里高兴着呢!”老李笑着迎出门。“怎么没把小少爷带回来?” “曲芳芳那个小贱人...”他气地牙痒痒。“有没有见过张如君?他打伤老周,把张如彬和我的钱弄哪去啦?” 老李一脸困惑,听地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啊先生!不过昨晚就在那儿...”老李指向不远处的马路边。“大小姐好像见着张如君了,两人还聊了许久,正好被回来的二小姐撞见他就跑了,姐妹俩打地作一团,还是太太去拉开的!” 张运平眯起眼来,心里泛起狐疑。 “知不知道那个死丫头跟张如君聊了什么?” “隔那么远听不清啊!就听大小姐说什么钱、现金、没带在车上什么的!张如君就说去工厂拿,其他就没听见了。” “老李,你带几个人现在去工厂守着,给我逮住张如君!如果真是那死丫头背后搞鬼,我绝不饶她!” “是,先生!” 老李领任务办事去了,张运平吹胡子瞪眼地后背着手走进宅子。 王兰在客厅等候已久,丈夫回心转意她自然欣喜,但看他脸色不好又独自一人,便温柔问:“你怎么了?彬彬呢?” 他望眼妻子深深叹息,拖出事情始末。 王兰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暗自畅快,在她看来损失再多钱财也是值得的。 “事情都这样了,你只能自己劝自己。”她体贴安慰。“你不在的这些天我也明白了,你要倒下我也没有依靠,再怎么吵闹我也舍不得这个家!” 他伸手轻拍她的肩膀,感慨道:“我也明白了,还是自家老婆。” 这句话让王兰喜极而泣,默默垂泪。 “我怀疑是张如清指使张如君干的,让曲芳芳拿钱带彬彬走路,就再没人能跟她争了!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女?!” 本护着长女的王兰如今也动摇了,她没反驳只是说:“还是查清楚再说吧!” 夫妻二人的话皆被楼上的张如菁听见,心中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张如彬走了,张如君废了,那个毁自己的张如清要再倒了,张家不都是她的了吗? 她收起窃喜走下楼梯,开始添油加醋。 “爸爸你可回来了!”她楚楚可怜地蹲在父亲膝下。“我一直盼着你为我做主,张如清为把我赶出工厂不惜害我,把我打垮就没人能碍着她了!你知道吗爸爸?现在工厂里都是东天的人,真正说了算的是秦时力,用不了多久张氏就变成东天了!” “哎...”王兰叹息。“不是聪明吗?怎么上了人家当了呀!” “我心里有数!”张运平狠狠点头。“现在沉住气,不要急!我会让东天乖乖地退出去。” “那张如清呢?她六亲不认病的不轻!”张如菁更在意如何处置她。“她不止一次跟我说爸爸你看中张如彬,将来会把所有的交给他,说你重男轻女,就算张如君再混蛋在你心里都比我们强,她让我提前做打算,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王兰思量了阵,忧虑地说:“运平,昨晚姐妹两个打架,我拉她的时候,清清那双眼睛直勾勾瞪着我,牙齿咬的咯咯响,看我也像仇人一样,骂我们都蠢。她不会因为方文不娶她受刺激了吧?” 张如菁被母亲的话点醒,这倒是个好办法! “妈你也看出来了吧?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情绪激动的时候连嘴唇都跟着抖,特别是那双眼睛很吓人,她以前再生气也不会那样吧?她肯定是钻进牛角尖精神出问题了!” 听母女俩这么说,对张如清的怨倒消了些,以他对长女的了解,她对方文死心塌地掏心掏肺,受刺激也不是不可能。 “她从前做事稳重又聪明,再怎么不满也不会胳膊肘向外拐,王兰,你有空去试试她,如果真有病要赶紧治,别拖到最后跟毛芸越一样。” “啊?”王兰一惊,急地哭起来。“不会吧?运平,清清一辈子不都被那臭小子给毁了吗?” “你先别哭啦!早发现早治疗!” 张如菁乖巧地轻抚母亲后背。 “大姐如果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也挺可怜的,我也不会再怪她了!妈,什么时候我陪你去吧!” “哎!” 随张运平一声哀叹,张家三口给张如清做出诊断。 如此一来,她那些不合情理的举动似乎就有了解释。 第200章 婆婆 毛心悠站在餐厅,对着一桌丰盛的午餐紧蹙眉心,又探身望向婆婆那屋紧闭的房门。 原来,李嫂与吴阿姨被派来方家,打扫洗衣,不仅做家务,还买菜烧饭样样包揽。 这本是洛敏之心疼女儿之举,怕婆婆做的饭菜不合她胃口。 然而,在郭美玉看来这无异于别人擅闯到自家,还抢了她所有的工作。 她一个上午将不满挂在脸上,使给毛心悠看,然后钻进房间再没出来。 虽然父亲的疼爱与挂牵让毛心悠暖心,但亦觉得此举有些欠妥,婆婆的气也情有可原。 而方文一直在书房远程指挥工作,对楼下发生的一无所知。 他下来楼,见毛心悠咬着指甲发呆,便歪头问:“饿啦?先吃呗!不用等老公。” “没等你!” “老妈也是这句!成,是我自作多情!你站着发什么呆啊?” 这时,李嫂端着营养煲汤走出厨房。 “小姐,这汤很有营养的。姑爷下来可以吃了,我们先回去!” “哦,谢谢李嫂!”毛心悠点点头。“我等会过去。” 方文不以为然笑笑,坐下就拿起筷子。 “老爷子想的真周到!咱爸妈呢?喊他们吃饭啊!这一看就不是老妈做的,色香味俱全,本来不饿看着就有食欲。” 他声音洪亮,惹得毛心悠紧张不已。 “嘘!你吃就吃,能不能小声点?” 方文哪能猜透婆媳二人的心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悠哉地边吃边说:“怎么了?坐下吃啊!你看人家这荤素搭配菜多有营养,早就该请人...” “话这么多呢?” 她慌忙打断他的话但为时已晚,郭美玉已经走出房间来到二人面前,阴阳怪调地朝儿子开腔。 “你吃我做的吃腻了?别人做的色香味,又会荤素搭配是吧?我做的再难吃再没营养,不也把你养这么大,养这么壮?!” 方文不明所以,举着筷子好一阵怔愣,他看看脸色不好的母亲,又望眼站一旁轻垂下巴默默不语的妻子。 “刚才我开个玩笑!”他起身讨好地搂住母亲的肩膀,扶她坐下。“妈妈的味道才是天下最美味的,来吃饭,我爸怎么还没回来呢?心悠,给咱爸打个电话问问。” “哦,我去打!” “不用你打,他马上回来!”郭美玉语气很冷淡。 毛心悠收回刚迈出去的脚步,回头望向方文。 “那...咱们边吃边等。”他将毛心悠按在餐椅,又递上筷子。“来,吃饭!” 他安置完两个女人,自己还没落座,母亲却把筷子一撂。 “方文,饭这么软你能吃的下吗?我反正吃不了!” 毛心悠轻轻放下筷子,而方文并未听出母亲的话外之音。 “饭软?我刚尝了不软呐!” “哼!”郭美玉瞥眼对面的毛心悠。“你的眼睛还没恢复利索,怎么连味觉都下降啦?!吃人家的不觉得软吗?” “什么吃人家的?”方文才明白过来。“妈咱说话能不能直接点?都是一家人!” 毛心悠起身,轻轻说道:“妈,我现在跟我爸说,李嫂她们不会再来了。” 但此时,她任何一句话都能把郭美玉的火扇地更大。 “你爸怕我虐待你、怕我把你当佣人使啊?我们家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你自己说我让你干什么了吗?还自己去买菜,怎么地,我这个婆婆不舍得给你吃啊?我就纳闷了,是他自己猜的还是你诉苦的啊?” “没有!”她回。 方文对母亲的态度不悦,推开饭碗倚在椅背。 “她们来帮忙做顿饭妈你至于吗?你说心悠干吗?” 郭美玉更恼,双手朝儿子来回比划。 “你觉得不至于?她们跟谁都没打招呼,好嘛两个人进来就干,边干还边说家里怎么那么乱那么脏,那是一顿批判。方文你自己说,妈干家务哪里干的不利索、不干净?” 方文环望四周,不以为然地反问:“妈你让我说实话吗?” “必须得说实话啊!” “好,妈你去看看我公司三十五楼房间,专业的阿姨打扫的是一尘不染!你再看看咱家现在,是不是比之前干净整洁多了?!” “好你个白眼狼!”郭美玉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跟我说说哪里不一样啦?我老了,嫌弃我了是不是?” “讲不讲理啊妈,不是你让我说实话的?有人帮你干活难道不好吗?小姨天天来回跑,妈就好意思麻烦她?心悠这样,你跟老丈人说,她们的工资由我们付!”方文起身劝道:“咱家早该请人了!妈,现在不请等孩子生下来还是得请,你能带好孩子吗?!” 毛心悠简直是服了这个男人,说着说着就下楼。“你少说两句!” 果然,郭美玉再次炸毛。 “你说我带不好孩子?那你是怎么长大的?我算看出来了,你妈在你们心里一无是处,哪哪都不好是吧?连孩子都不打算要我带,那我还赖在这干嘛,还多这余干吗?” “谁不让你带孩子了?我的意思是现在都是科学喂养孩子,不能像从前饿不死就行!包括心悠坐月子也要科学饮食与护理,才能有益于产妇的恢复,否则会落下后遗症,将来这疼那疼的!” 毛心悠好奇地问:“方文,你怎么会清楚?” “你怀孕我也不能闲着,没事就多学习呗!” 二人相视一笑,似乎忽略了方才的不快。 但郭美玉恼地直呼呼吐气。 “好好,你们讲科学,你妈愚昧无知,那让你老丈人赶紧多安排几个人,我伺候不了你金贵的媳妇儿!” 方庆林刚进门便听见妻子的嚷嚷。 “你妈怎么了这是?” “老方你回来的正好,我们现在就回老房子,人家不需要咱们了,我们在这碍眼!” 郭美玉看见老伴委屈地直哭,看得方文是一愣一愣的。 “妈我说的话怎么跟你听进去的不一样啊?”他脾气也上来了。“我说你什么了?动不动就回老房子,一家人老这样这有意思吗?” 毛心悠拽着他的胳膊。“别说了!” “有什么事啊?”方庆林问:“我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郭美玉不饶,跳到儿子面前,昂首指着他们。 “你眼里就你的老婆孩子,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早知你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小时候就得掐死你!” “老郭,越说越过分!不说了,吃饭!今天这家里头好像亮堂不少,这顿饭是小优做的吧?比你妈做的好太多了!” 方庆林笑嘻嘻地本想在中间和个稀泥,却不料哪壶不开提哪壶。 毛心悠弱弱怨责:“爸爸!” “嗯?不是你做的?” 方文像似找到了战友般惊喜,无视母亲的再次拉长的脸。 “妈你听见了吧?我只是说出了实话!咱不能连听真话的勇气都没有吧?” “方文,就你话多!”毛心悠置气转身,随他们一家子闹去。“去我爸那了。” “嗯,小心点儿!” 郭美玉继续发泄怒火。 “总共有几步啊还小心点儿!现在回娘家方便了吧?抬脚就到!她爸那双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你,舍不得女儿嫁留家得了!” “心疼女儿人之常情,人家对咱方文不好啊?!”方庆林反驳。 “忒好啦,好到软饭都吃上了!” “妈,说那么难听!心悠她怀孕了,你能不能别一点事就是事啊!” “谁没怀过啊?我生你的时候还在给孩子们上课呢!这倒好,我啥事不让她干反倒落下虐待嫌疑,她爸这么想就算了,连我儿子也这么想!她跟别的男的在你面前搂搂抱抱,你连一句话都不带责备的,哪天一顶绿色的帽子就落你头上了!” 方文气急,冲母亲怒吼:“我就知道妈你是因为那件事借题发挥!我跟你说过忘掉它,你越说越离谱!” “方庆林听见没有?!你儿子他吼我,我为谁呀?是为你好!” 方庆林不仅没为她撑腰,反而跟着指责:“吼你应该!那是当妈的该说的话吗?” “你们一伙儿是吧?方庆林你当着儿子的面这么对我,方文你当着你媳妇儿的面把你妈贬地一文不值,我在你们方家还有点好没有啊?!” “妈你...” “方文!”方庆林阻了儿子。“你该干啥干啥去!” 方文没再说话,抬脚上了楼。 “我问你方庆林你回不回?不回我自己回老房子,眼不见心不烦!” “你有完没完?这个家才消停几天?你又开始了!” “都是我搅和这家不安宁,我走行了吧?!我让你们!” 郭美玉 脚一跺,直冲大门。 “老郭,你上哪去?” “回娘家!” “还说别人,这么老了有点事还往娘家跑?你大哥什么样你不知道啊?” “他们什么样啊?”她边换鞋边反驳。“我在你们家就是外姓人,我哥再怎么着也是跟我一个姓!” “你...” 还没等他回嘴,老伴儿已摔门离去。 “还同姓人?晚饭都舍不得留你!”他摇摇头悠哉地吃起来。“一桌子好菜没人吃!” 来到花园外的郭美玉路过洛家时闹心地瞥眼,哼哼唧唧地朝小区大门走。 “大宅子不住跑这来监视,老头儿可真霍地出去!” 正嘀咕着,郭美华拎着小包迎面走来。 “姐你干嘛去?” 看见妹妹,她的表情稍稍舒展。 “美华啊你怎么又来了?让你别来,来回跑!” “没事!明明媳妇身体好多了,孩子又都上学,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去买东西啊?” 郭美玉拽着她继续走。 “家里没活要干的了!” “没活?姐你怎么不高兴啊?” 方文说的没错,郭美玉闹这出,很大成分还是与于钦的那一抱有关。 “这不是...哎!我没法说。咱去大哥那儿看看吧,好久没去了!” “要去你自己去啊,我可不愿听大嫂的洋腔!” “她是她,大哥是大哥!都这么大岁数了,父母没了就剩咱三儿啦,只有到大哥那儿还能找寻点儿影子,还计较那些干吗呀?” 郭美华看她心情郁郁,只好陪她散散心。 “行吧,我陪你去!你啊心里藏不住一点事,又跟谁置气呢这是?” “这事搁你你也得急!” 姐妹俩一路聊着去了娘家。 郭家是在弄堂里的一处老民宅,被城市包围等待拆迁的城中村,楼上楼下地方不小就是周遭环境较差。 “呀他大姑来啦?快进来,建军大妹来啦!” 郭家大嫂热情地将郭美玉迎进家,直接将一旁的郭美华忽略。 “大嫂,我和美华过来看看大哥!” “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你看!” 郭大嫂慌忙接过东西,还特地看看都带了些啥。 大嫂的漠视郭美华已习以为常,当作没看见打声招呼:“大嫂!” “嗯!进来吧!” 同为方家女儿,攀高踩低的郭大嫂态度迥然,不过她对郭美玉的客气也才是近几年才有的。 这趟回娘家,不知能让郭美玉宽心还是更郁闷。 第201章 护女心切 洛敏之正在午睡,毛心悠未打扰父亲,与葛萌萌坐在花园中晒太阳。 “哎...” 她手托腮,声声叹息。 “已经第六回啦!”葛萌萌调侃。“就这么点事瞧把你愁的!” “你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我公公从门口路过,他说我婆婆去了郭建军家,想想我就怕,回来还不知作成什么样!” “啊?”葛萌萌惊诧道:“去他们家那不是自投罗网吗?得可劲撺掇,老太太耳根子又软!” “哎~愁人!” “随她作呗!不是还有方总护着你,她还能拿你咋地?” “呵,他护着我,在他妈面前情商低到吓人!哪句不能说,偏要说哪句,火就是他挑起来的!” “他们是母子,再怎么吵不会当真!” “是啊萌萌,她会怨到我头上,娶了媳妇忘了娘,都是我的错!” 葛萌萌撸起袖口。“我觉得,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说不定她就吃这套!” “让我跟她吵啊?万一她真收拾东西搬回老房子,真成我撵的了,这是她的杀手锏!” “她也就是吓唬吓唬你!干脆,你待在这董事长这甭回去,她再闹腾你也看不见!” “那不是逃避吗?”她无奈嘟囔。 “惹不起还不能躲,这可麻烦了!”葛萌萌也替她犯愁。“说到底这事还是怨于钦,再怎么担心你也得分场合!” 提到好友,毛心悠更是长吁口气。 “吁~我怎么忍心怨他?他比谁都无奈吧!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我连电话都不敢打!萌萌,日子怎么过成这样?” “那明天阿姨葬礼于钦去了怎么办?你婆婆不更闹心?万一不管不顾,再大闹一场。” “她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葬礼上闹吧?” “怎么不能?她的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我看你还是跟于钦说别让他去了吧!” “让我怎么能说出口?于钦耗费精力财力帮我找到外公,我欠他的实在太多!” “这倒也是!”葛萌萌望向西边。“就这几步路方总怎么不来安慰安慰呢?” 这正是毛心悠心中郁闷之处。 “跟你想的一样,他们是母子,吵吵嘴一会儿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想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跟他一样没往心里去,他妈妈没坏心,等等。他不知道他妈妈的脸色有多难看,有事还不直说,非得绕着圈子让人听得难受!” “婚姻就是毒杀爱情的毒药,还是慢性的,一点点让两个人中毒,我也怕啊但我绝对不像你那么好脾气!” 起床后的洛敏之站在她们身后,刚巧听见女儿的委屈。 “心悠,我听李嫂说你不让她们去帮忙啦?” 毛心悠慌忙起身,看父亲脸色低沉,便笑嘻嘻打太极。“睡醒了,爸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董事长好!”葛萌萌恭敬地打声招呼。 “嗯!”他点点头问女儿:“是不是你婆婆不高兴?” “没有!走,咱进屋。”毛心悠挽上父亲的胳膊。“你想多了吧!是我觉得不太好,老两口不爱被人打扰,方文不止一次讲过请人的问题他们都不同意,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让李嫂她们照顾好你就行。” 三人进了客厅,洛敏之不悦地坐进圈椅,显然对女儿的说辞不信。 “那晚在方家等你,我特地看了你婆婆做的晚餐...别说好不好吃,一点营养都没有!” 她站在父亲身后帮他按摩肩膀。“每家饮食都不一样,节俭是美德,我不在意这些!” “你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吧?!如果是普通家庭无可厚非,方文有那么大公司,是没钱还是什么需要在吃上节俭?!这些方文都看不见吗?” 洛敏之把不满怨在女婿身上。 “爸,他对一日三餐也不讲究!” “不让李嫂她们去也行,以后三餐你就来爸这吃!” 她笑笑,撒娇道:“哎呦...爸爸,我知道你心疼我和孩子,这样会闹出更大矛盾!” “我就让人给女儿煲个汤,能有多大矛盾?”他更为不满。“萌萌,你说,这有多大事还不能接受?” 葛萌萌突然被提名,一愣。“啊?方总的妈妈有那么点...” “萌萌!”毛心悠打断她的话。“爸,你在我心里可是最有威严的董事长,怎么跟一个老太太较上劲了?传出去丢不丢人?” 葛萌萌识相地闭嘴,坐在一旁玩起手机。 洛敏之被女儿一说,脸色稍有缓和,语气柔软起来。 “是吗?那爸爸让你青平阿姨过来照顾你的饮食,这下你婆婆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爸爸愿意和青平阿姨和好啦?”她惊喜问。 “都这把年纪,爸爸现在也没有遗憾了!既然你和启宇都希望这样,就随你们吧!不过,前提是你得听话,一切为了孩子。” 毛心悠心想隔代亲就是这样吧! “爸爸让我想起外公,他特别疼我,我做错事连妈妈都不能凶我。” “毛老先生一定很怨我这样对你妈妈吧?” “与外公言和吧!” “不,爸爸不怪他!还要感谢他帮我照顾你们母女。” 她垂首轻笑,没过再多讲,匆忙换了话题。 “爸爸放着那么大院子不住,到这来买房子,爸爸你是怎么想的?” “嗯,在这能每天看见你啊!”他笑笑调侃:“启宇说我会招人烦!” “怎么会?只要你住的惯!”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对启衡、启宇我尽到了责任,唯独你!我的身体就这样了,所以更珍惜每一天,心悠别嫌爸爸烦!” “说什么呢?我觉得这样很好!”她嘟嘴轻责完又劝道:“爸,大哥和启宇都是洛家的人,其实谁掌管都一样!” 洛敏之摆摆手,说出自己的看法。 “事实证明启衡不行!启明星是我一手创建,如果大环境下的优胜劣汰我服输,但是我交给他的时候形势大好,两年时间由赢转亏,现在干预尚有余地,若听之任之启明星很快就会陨落。” “但以现在的相争,大哥不放弃,对公司也无益。” “公司乱象会尽快平息!放心,爸爸不会再把你扯进来了。” “董事长,我觉得就算她不管启明星的事,恐怕也难躲过。”葛萌萌忍不住插嘴。 “所以我才要跟着搬来。”他拍拍肩膀上女儿的手。“在这个小区你是安全的,如果要出门坐爸爸的车,我不信他连我都敢害。” “哦!”她心里暖暖的,低头搂住父亲的脖子。“原来爸爸不是来陪我,是来保护我的啊!” “心悠说的不对,陪,顺便保护!只要他退出公司,我就有办法约束他。” “别人都是假的,只有父母才无条件对自己好!”葛萌萌摇头感叹。“我也想爹娘了!” 父女俩被她逗笑。 这时,方文推门进来。“老爷子精神不错啊!” “方总你可算想起自己媳妇儿了!”葛萌萌不平地说。 “嗯?小刺猬你说什么?” 他没事人般跟岳父敬烟。“给你点上!” “不用点了,心悠在!”洛敏之接过烟。“方文你坐!” 他果然如毛心悠想地一般,人家根本没往心里去。 “你来干嘛?”她幽怨问。 “我怎么不能来?!”他坐进沙发。“忙完了,陪咱爸聊聊天。” 她送他一抹弯眼,他仍不自知。 洛敏之拿出家长的姿态,面容严肃,不再像往常般亲和。 “关于今天的事,我被心悠这么一说,想想确实是我欠考虑,方文,替我向你母亲道歉!” 方文一愣,父女二人本身就比较像,此时的表情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才恍然。 “嗨,爸千万别这么说!”他慌忙解释。“我妈思想较为传统没有恶意,心悠你真生气了?别往心里去,你也了解咱妈,说完闹完自己就好了!一点小事,还让咱爸担心?!” 方文言下之意毛心悠明了,她置气回:“我没有!” 洛敏之先礼后兵,抬手打断他们的话。 “方文,你是心悠的丈夫,她现在还是孕妇!如果我女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讲,我相信心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爸爸!”她轻杵父亲。 “爸爸说的对!”方文虚心接受。“但爸你言重了,其实没多大事!我妈比较传统,一直不愿雇...老人家又藏不住情绪,今天也确实怪我说了不好听的,她主要是冲我,并不是针对心悠!” 洛敏之却不太接受他的解释。 “我认为不管是什么事,心悠她是孕妇,腹中怀着你们方家的骨肉,对她摆脸色、吵吵闹闹...就不该这么对她!心情不好会不会影响到胎儿?还有你,作为丈夫你有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毛心悠望眼葛萌萌也明白过来,原来父亲是听到她们的闲聊。 “爸爸,不是这样的,别怪他!” 毛心悠有些急,事情怎会这样? “没事心悠!爸,我一直在楼上忙忽略了她!摆脸色、吵吵闹闹确实不对,我也这样说我妈了。” “方文,我们先回去吧!” 她生怕父亲再说出什么来,慌忙喊他离开。 “那行,爸你先歇着。”方文起身。 “心悠,那我呢?”葛萌萌问。 “帮我陪陪我爸!”她低下头朝父亲说。“爸,真没什么事,别担心!” 洛敏之点点头。“你们去吧!” 第202章 被蛊惑的郭美玉 出来洛家,毛心悠走在前头,方文快步跟上,语气稍有抱怨。 “咱妈是不该这么对你,但你也不能转头就跟你爸说啊?除了激化矛盾能起什么作用?” “我没有!”她停下脚步带着怒意回:“是我跟葛萌萌闲聊的时候,被爸爸听见了!” “家里的事跟谁也不能聊啊!这件事的起因你也明白,老人家一时不能释怀也能理解。我妈那说我向着你,你爸那说我不顾及你,你也跟我置气,我里外不是人?” 方文很恼,对着她发泄着不满。 “我明白!但那件事怨我吗?是我投怀送抱吗?于钦以为我死了,他是主观故意的吗?你和张如清搞出那么多的事你妈怎么就能释怀?” 二人在路上吵地脸红脖子粗,谁都不愿妥协,这是第一次当真争执。 “你提张如清做什么?于钦不是故意,跟你间接脱不了关系吧?不是你瞒着我惹事生非会有这出吗?于钦什么心思、放不下你这是事实吧?” 她轻牵嘴角,这个男人把一切摘的干净。 “是你和你妈都没释怀吧?不管于钦对我什么样的想法,他除了救我、帮我,害过我们吗?说到间接关系、惹是生非,我想问你方文,三番两次害你害我,这些事情都是谁搞出来的?都跟张如清有关系吧?” 方文微微一怔,无奈低吼:“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好坏话说尽她就是偏执狂!你知道我正在布局对付张氏,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像她一样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以暴制暴吗?!” “我让你去对付她了吗?我的爱情、婚姻因为张如清时刻不得安宁,除了想办法化解,我因为她的纠缠对你埋怨过一句吗?” 方文被她怼地无言以对,沉下口气平复情绪。 “我们讲的是中午咱家发生的事,你又转移话题!” 他的语调不再指责,表情有所柔和。 毛心悠瞥他眼转身继续朝家走。 “中午的事是吧?老爸说咱妈去了你大舅家,他们是什么人你比我更了解,叶微林又被张如清收买了,我心里忐忑她回来会怎么做,所以才跟葛萌萌聊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叶微林被张如清收买?” “那天他们来家我就看出来了,我让葛萌萌跟着,张如清就等在小区大门口。他们出了小区,叶微林和她在马路边聊了许久!不仅如此,第二天她还带叶微林去了东天。” “咱妈虽然耳根软,最多就唠叨几句,没什么好忐忑的,有我呢!” 方文示弱,手臂圈住她的肩,却被她不领情地甩开。 “除了挑火、跟她对吵,你什么时候认真想过用别的方式去化解?张如清就像纠缠在你我之间的幽灵,一点点蚕食我们的感情,加深我们的矛盾,这种情形你不觉得似曾相识吗?矛盾不管大小我们都觉得累,时间长了只会想逃!” 他恍然、点头赞同、反省。 “从小到大习惯了,跟亲妈没想过动心思,保证配合你用和平的方式化解!” 他们边讨论边进了屋,她没再搭理他直接上了楼。 然而,在二楼拐角处竟迎面撞上一人,吓地她一声惊呼。 “妈?” 突然现身的郭美玉看上去神色有些紧张,但并未多言绕过她就下楼。“嗯!”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正上楼的方文亦惊诧。“怎么还从楼下来的?” “怎么我不能上楼啊?楼下没见到人就上来看看!” “妈,你回来正好,咱们楼下聊聊天儿!” 听着方文陪母亲下楼后,毛心悠望眼房门,思量着进了房间环顾四周,直觉告诉她,婆婆并不是单纯的找人。 她来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翻弄起自己的私人物品。 楼下,方文把还欲出门的母亲按在沙发上。 “妈那么着急干嘛?陪你说几句话!渴不渴?儿子去给你倒杯水!” “不渴!”她催促道:“有话快说!” 他笑嘻嘻地坐在母亲对面。 “是不是还生我气呢?小心眼!你对我说的话有误解,我怎么会嫌弃自己的亲妈?” “就说这个?妈不生气!” 她起身又要走,被方文拦住。 “不生气怎么不想跟我聊呢?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干?跟儿子说说!” 郭美玉稍作思量,谨慎地朝楼梯望眼,压低音量说道:“现在那些都不重要!文啊听妈说...” 看母亲的神秘劲儿,方文更加困惑,歪头顺她的目光瞧去。 “看什么呢?跟心悠有关?” “小点声!到我房间去说。” “到底什么事啊?” 母子二人来到房间,郭美玉还将门反锁。 “妈问你,于钦为什么这么关心她?胳膊受伤了都不包扎,血呼啦流着就跑过来,还鼻子一把泪一把抱着她哭!” “妈我跟你解释一下,他们是小时候的玩伴,比我认识她的时间长,他呢是喜欢心悠,但是绝对不会越轨...” 郭美玉打断儿子的话。“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哪个啊?” “她是不是跟张家有仇?” 方文心里有了数,抱起臂膀反问:“妈你听谁说的?” “听...之前张如清说的啊!” “是,有仇!妈你想说什么、想知道什么?儿子今天知无不言,绝不隐瞒!你也一样,怎么想的也跟我成吗?” “行!那妈就说了,于钦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吧?跟她又是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她为什么最后选择跟你在一起啊?是利用你的关系报仇,实际上他们才是一对儿...” “你先等等,妈!”他摆摆手打断母亲的话。“我想知道,去大舅家坐公交车一来一回要近两小时,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我让大齐媳妇儿开车把我送回来的!” “哦,叶微林!”他继续套话。“那你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坐坐呢?” “马上还要走,你舅妈等我吃晚饭!”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你还回来干嘛呀?” 这时,方文的手机来了短信,是楼上的毛心悠发来的。 他读完内容眉宇一皱,随即回去短信。 “回来拿...啧,我跟你说那事,你扯别的干吗?” “哦,随便问问,妈你继续说。” “我说的是她...” 房间外传来动静,郭美玉止住话语。 “心悠出门了,妈你继续说!” “于钦在我们面前都敢抱她,在看不见的地方,她和于钦的关系到了哪步你想象不出来吗?” 方文摇摇头,装作不解。“妈你想想他们到哪步了?” “你这孩子...那步呗还能哪步?!”她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还记得张如清怀孕的事吧?” “她假孕想赖我,记得!” “真假咱先不说,两件事如出一辙!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想过没?”她没明说。 “妈你是说心悠她也是假怀孕?这怎么可能?!” “哎呦,怀孕不假,其他呢?是不是假的?!” 方文望着母亲陷入沉默,努力调整内心的翻腾。 许久后,他说出母亲想说的话。 “说了这么半天,妈你的意思是...她肚子里怀的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郭美玉双手一拍,像被猜中了宝般。 “你看看,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证明你也怀疑过的对吗?” “经你这么引导,我不怀疑都难!”他语气没太大起伏,但脸色已有变化。“按你说咱现在该怎么办?把大的直接赶出去还是该把孩子打掉?” 然而,她并没注意到儿子有异常。 “你那么急干什么?咱现在不是在猜疑吗?还没有证据!” “这该怎么去找证据?”他问。 “妈有办法!雁过留声,她和于钦要是背着你偷偷幽会,总会落下蛛丝马迹,一查就查到了!” 他点点头,继续追问:“就算让你找到痕迹,那也不能证明她肚子里怀的不是我的孩子啊?那又该怎么办?” “他们要真有一腿孩子肯定不是你的!”她笃定回答。“否则于钦怎么比你还紧张她?那是担心他的孩子。” “就是说,等找到证据后,咱们大人孩子一个都不留?” “那还能留吗?现在你们还没举办婚礼,一切都还来得及,等孩子生下来你该怎么办?” 方文的情绪似随时随地要冲破头顶,但他仍极力压制,整个脸都憋地通红。 他万万没想到,母亲被人一挑唆,竟打起他孩子的主意。 “就算他们俩有关系,逼她把胎打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是得去做鉴定,结果就是我的、是方家的骨肉呢?世上可没有后悔药!你到时候可是害了自家孩子,不仅对不起我们、对不起方家祖宗,而且你的后半生将在自责还有我们的怨恨中度过!这么严重的后果,你愿意赌吗?” 郭美玉垂首思量阵后又提议。“要不...先不张扬,等孩子生下来再做亲子鉴定。” “昨晚是我的呢?对得起大人,能面对孩子吗?” 她一听,却急了,仿佛想象中的是板上钉钉的事。 “哦,照你这么说,咱们就吃着哑巴亏,当大头鳖?帮别人养孩子?”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跟你分析的这么透彻?是叶微林还是大齐他妈?” “什么大齐他妈?那是你大舅妈!” “我管他是谁!” 方文一声怒吼,直接震愣了郭美玉。 第203章 夫妻同心 此时,回家的方庆林一进屋就听从房间传来儿子的吼叫,他慌忙奔去叩响房门。 “母子俩怎么又掐起来啦,方文,把门开开!” 方文愤愤地将门打开。 “方文,有话好好说,不能这么对你妈妈!” 方庆林不明所以,进来就阻止儿子。 然而,方文憋了许久的怒气在这刻爆发。 “爸,你正好听着,她真是我亲妈!听郭建军一家人上下嘴皮一碰她就要拆散我们家、还要打掉孩子!毛心悠是我的妻子你的儿媳,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们的孙子,用别人的几句话我妈要去赌我们家的安宁、害自己孩子的一条命!亲妈,你不是耳根软,你是无知到可怕!” 方庆林一听儿子这话立场一转,亦气急败坏指责老伴。 “郭美玉啊郭美玉,你是疯啦还是好日子活到头啦?” 面对两个男人最重要的男人怒吼,郭美玉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我是说先让大齐他媳妇儿查一下,再做决定!”她语气虽无生气,但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查完了没事不更好?她...利用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是真的吧?” “小优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方庆林气到跺脚。“她要真跟于钦有个什么,为什么不在方文住院的时候离开?她怀着孕,吐地东西都吃不下还照样白天黑夜守着寸步不离,一点事就要揪着她不放?” “行行,我...我说不过你们,就当我没说行了吧?!”郭美玉拨开老伴要走。“大齐媳妇儿还在小区门口等我!” 中了旁人蛊的母亲仍一意孤行,方文是万分失望。 “你不用去了!我已经让心悠把叶微林打发了!回来偷拿她的身份证,你给别人知道他们拿去做什么吗?有可能会害死她你的明不明白?叶微林怎么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张如清跟她一伙儿的!帮外人对付咱们家的人是吧?为人师表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被拆穿的郭美玉不由地摸向口袋,茫茫然地不知该如何。 “我...就是大齐他媳妇儿说可以用身份证查什么开房记录...” “你个老糊涂虫!”方庆林手指着她怒骂:“害自家人你是有多蠢!咱家穷的时候郭家有没有正眼瞧过你?看咱家过地比他们好,他们就得了红眼病,恨不得把你家搅地越散越好!” 父子二人怒眼怒言,她坐在床上啜泣起来,但仍心有不服。 “这说的什么话?他们是我的娘家人,怎么会害我?” 母亲的执迷不悟让方文恼到口无遮拦。 “大齐他妈这么关心别人家媳妇儿,先查查她的儿媳吧!叶微林是什么好鸟?她靠什么当上的领导?整个单位都跟别人都睡遍啦!” “方文!”她反驳。“你再怎么着也不能瞎说坏人家名声?” “那妈你现在干了些什么?啊?爸你听见没有?” “哦,别人的儿媳你知道护,却往我们儿媳妇身上泼脏水?老郭真有你的!你整这一出出的让心悠怎么看你?怎么尊重你?人家将来怎么对你,你都活该!你都无话可说!” 方庆林说完,方文又接上。 “你说我瞎说?包括郭大齐他们一家都知道叶微林的作风!装看不见照样把她供地高高的,因为可以得到好处!就这么肮脏的一家人,他们说的话妈你也当真?还不惜害死自己的孙子?你也别动不动就回老房子了,我带上我的老婆孩子搬出去住,你自己在这个家使劲作吧!” 方文说完走出房间,在大门口把鞋一换摔门而去。 “方文...方文!”方庆林追出房间,看儿子走了他坐在沙发上怒吼:“郭美玉,要是因为你把这个家搅散了,我告诉你,我跟你的日子也过到头了!把心悠的身份证放回去,这儿你不愿呆现在就走!” 郭美玉的哭声更大了,起身开始胡乱收拾行李。 “我这么做是为谁呀?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走就走,不用你赶!我自己回老房子!” “赶紧麻利点,没你我们才清净!”方庆林这次没惯着她。“打掉孙子你也想的出来?你伤天害理!将来孩子叫你声奶奶你好意思答应吗?整天这事那事,你就适合一个人孤独终老!” “呜~我就孤独终老,谁都不指望,自己爬火葬场去!” “你多有能耐?你郭美玉的能耐我领教一辈子了!” “好你个方庆林,我今天就让你们...” 郭美玉不服输地跟老伴儿在屋内吵吵,在花园外头都听地一清二楚。 方文站在路边郁闷抽烟,见毛心悠挽着郭美华走来遂掐灭。 “小姨!” “文啊我拦你妈没拦住,后脚就打车跟过来了!”郭美华颇为无奈,因毛心悠在她并未明说。“你舅妈跟大齐媳妇...哄地她是团团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妈!” “随她吧!”他又问毛心悠。“门口祸害走了?” “嗯!”她听着房内的吵闹,抱怨道:“不是说好换个方式化解?还是吵!” “你甭管!”他气恼回。 “再怎么着也是你妈!”郭美华劝:“不能这样!她真回老房子你就能放心啊?” 方文抄手长吁口气没说话。 “小姨放心,不会让我妈走的!”毛心悠回答:“现在她气头上,等会儿我会跟她聊聊。” “那行!”郭美玉轻拍她的手。“小姨知道你是好孩子,多担待,一切以家庭和谐为主!方文别跟你妈吵了,万一她被气出毛病还是你们麻烦,我先走了!” “知道了,路上小心,小姨。” “小姨,再见!” 郭美华走了,夫妻二人听着屋内传来的喋喋不休沉默许久。 “车钥匙?咱们走,她爱怎么闹怎么闹!” 他拽着毛心悠向汽车走。 “到哪去啊?” “公司、小房子或者你想住哪咱住哪,只有我们!” 母亲的糊涂与胡闹让方文觉得很对不起眼前的女人。 “方文,我不想,也不能!”她双手握着他的大掌。“她是妈妈,咱们应该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逃避,躲到别处矛盾一样在那!等她气消消我跟她谈谈,反过来说,她太善良、没心机才被人利用,我们自己多关注、多小心。” 方文凝望着她,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将她拥入怀中。 如果她知道母亲的心思,定会伤心! “心悠,你爸说的对,是老公没照顾好你,很抱歉!” 这句话对她来说就已足够! “不,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她抿嘴一笑调侃:“让咱家不安宁,张如清的目的就达到了,是觉得累了吧?” “她永远不会得逞!这么好的老婆,老公怎么会弄丢!不过,阴魂不散的女人太特么恶心!”提起罪魁祸首他便又恼上心头,放开她恨恨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建科这周期的订单,张氏的合同回传没有?” “你好,方总!订单今天早上传过去了,现在还没收到回传,要不要催一催?” “嗯,注意言辞!”他挂掉电话,紧皱眉心泛起狐疑。“难道被她察觉到了什么?” 毛心悠并不懂他的计划,也无法给他建议。 只是苦思着该如何搞定家里闹人的老太太? 然而,方文的猜疑是有道理的。 在张氏总裁办公室,秦时力正与张如清讨论此事。 “建科不过是家三流公司,从规模到其在行业的市场占有量,绝不会突然起这么大的量,这批次的合同不能接!” 张如清想维持与全越仅有的关系当然与他站在对立面,她掷去几张报表。 “你自己看,建科从上个月开始逐渐加量,不是突然!业务发展自然起量,这么大订单不接会影响到后期跟全越的合作!” 秦时力翻腾完报表,阴阳怪气闷声一笑。 “你是在意跟全越的合作还是在意全越的人呐?” 她不屑地瞥他眼,打心底就看不上眼前的男人。 “我是就事论事,有利于工厂的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的订单都转去了奇创,剩下都被我们东天吃掉!唯独留下半死不活的建科,这不可疑吗?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的阴谋?” 张如清不以为然一笑,戏谑道:“当初你们看不上建科,现在很后悔吧?” “不是看不上啊!苍蝇再小也是肉,别看建科公司小,气节可是有,底下的人搞定了,老总除了全越谁都不认!” “所以,即使我不接这批次,全越也会把他转去奇创,你们一样得不到。” “这就是蹊跷之处!这么大量他为什么不转去奇创?而且只有三天的交期,会不会就是陷阱?小心驶得万年船!” “把不急的订单撤下产线,八条产线同时上,三天完全可以交付!”她十分笃定,反问:“你说陷阱,倒具体说说有什么陷阱?” 这时,外头传来叩门声。 “进来!” “张总,全越那边催合同回传,说客户赶货,如果我们吃紧他们要另寻他家!” “嗯!我已经签好了,盖章回传吧!” 助理刚想拿桌上的合同,秦时力抬手阻止。 “慢着,你先出去!” “好...秦总。” 助理走后,张如清恼了。 “作为张氏的总裁,我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吗?” “诶,怎么会呢?这里你最大!”他嬉皮笑脸地边回边拨通电话。“喂?给建科的采购打电话,核实其近期采购情况,马上回过来!” 她置气地抱起臂膀倚靠在椅背。 “如清你放心!经你我之间深入交流,你对我还是无情拒绝我求婚,心系旁人的女人我也不在乎,我还要大方的祝福,愿你早日得到意中人!” 张如清轻牵嘴角,冷嘲热讽道:“是你的女人太多,而且来者不拒,连孩他妈都不放过!” “你说叶微林啊?”他龌龊地比划。“你不懂,越是少妇越有味道!” “你那些下流伎俩我还不知道?” “我可是为了帮你!” “她能有什么用?费半天劲竹篮打水!”她一脸愤恨。“要不然,我一定送贱女人去坐牢!” “就算叶微林得手,要我说,以她的身份信息开户洗钱的罪名太小儿科。对她只是挠痒痒,她不是普通人,很好脱罪!” “你倒来个高深的啊?” “别急!现在已经打草惊蛇,等她放松警惕我会让她不得翻身!” “这是沈家梦的意思?”她试探问。 秦时力一脸无奈,对女人的心思表示不能理解。 “你们女人就是小肚鸡肠爱记仇,多少年前的事还恨地牙痒痒!” 有并肩作战的战友是最让张如清开心的事,脸上有了笑丝。 “她是你表嫂,你不会连她都拿下了吧?”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秦时力低头望眼手机,滑动按键接通电话。“打听的怎样?” “秦总,建科那边反馈来的信息是他们接了外贸订单,最近的货都是出口东南亚的。不止在全越的订单,其他外发至别的工厂的零部件也是一样。” “知道了,让公关部继续攻,一定要把它从全越手里抢过来!”他挂掉电话自语。“小小建科,让人刮目相看呐!” 张如清伸手拿起座机听筒,拨通内线。 “进来,回传合同!” 第204章 撕开脸皮 天色渐暗,张如清看看时间,弯腰从办公桌下拎出个包。 “秦总还不下班?” “张老头真是宝刀未老,一把年纪还搞出了儿子!这次让你赚了不少吧?” 秦时力调侃着起身,整理西装。 “胡说八道什么?” “跟我就不用装了,你做的对,解决一个少一个竞争对手,张氏不都是你的了吗?走了小宝贝!” 他抛下个飞吻走出办公室,张如清听的云里雾里。 “莫名其妙!” 此时,老李正带着四个人伏在工厂外头,准备堵截张如君。 “都打起精神来,我接个电话。” “好的管家。” 老李撤到一旁接听来电。 “先生。” “张如君还没出现?”张运平问。 “没有!先生你放心,这边都安排好了,等他来了就把他带回去。” “张如清呢?” “大小姐还在办公室,先生,果然跟你预料的一样!” “哦?怎么说?” “听工厂下面的人说,他们看见大小姐的车里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后来大小姐开车把孩子送到大门口,交给了一个女人。” 电话那头的张运平气地直喘粗气。“等逮到张如君,把他们姐弟俩一并给我带回来。” “是,先生。” 老李挂上电话后,张如清的白色轿车从大门出来,拐过弯向前开了没多远便在路边停下。 “李管家,是大小姐的车。” “准备好,等张如君一出现就围上去。” 约莫等了近半个小时,从路旁的绿化带窜出一人。 张如君戴着帽子、口罩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张脸仅剩深陷的双眼露在外头。 先前他从张如清那拿到的那点钱,还不够他暂解恶隐,没地儿落脚只得窝在桥洞下将就。 他浑身上下污迹斑斑,落魄到极点,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叩下车窗。 “大姐!” 张如清解开车门锁,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钱呢?” 她无视他的急切,双手摆在方向盘上问:“你先告诉你怎么会打伤周德凯?”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打的是毛小优,不知怎么会变成了老周!”他坐在副驾上抓耳挠腮很不安。“大姐快把钱给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你有没有去过玫瑰花园对张如彬下手?知不知道张如彬到底怎么了?” 张如清一脸狐疑,从毛心悠的话到秦时力的话,她意识到不对劲。 “我见都没见过他,我搞一个小子干嘛?” “这事不简单,她不仅让你打伤老周,还跟张如彬扯上了关系,嫁祸栽赃到你我头上。” 对张如君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大姐,先不管那么多,你放一万个心,我一定会帮你除掉她!但没有钱,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望他眼,侧身从后座拽过提包扔给他。 “拿了钱去找高丽丽,包里面有她的地址!她流产又被赶出于家,一定恨死毛小优了。” “太好了!”他合上拉链欣喜不已,这些钱够撑一阵子了。“那个臭娘们我也饶不了她,我走了!” “等等,你不能伤高丽丽!这些钱你撑不了多久,于钦给她买了房子,给的安抚费够她花一辈子了!你要想办法让她对你死心塌地,你才能有处安身,无后顾之忧。” 张如君稍作思量,双眼微眯似懂了。 “说的太对了,我明白!” 他开门下车,却被五人团团围住。 “张公子!” “老...李?” 紧张到冒汗的他看清几人后放松下来。 看情况不妙,张如请解下安全带也下来车。 “大小姐,先生让我接你们回家。”老李微微躬身。“张公子请上我们的车吧!” 她没说话,知道父亲定是因为张如彬的事。 如果去解释清楚,母亲与张如菁定放不过张如君,那她便少了枚武器。 “你特么算哪根葱?”张如君指着老李便骂。“老畜牲我早就看你不顺眼,跟老子横眉竖眼!” “李叔,让他坐我的车吧,我带他回家。”张如清说。 “不劳烦大小姐!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张公子,车在对面,别为难我们。” “我早晚要弄死你!” “张如君,回趟家吧!” 张如清边说边拉开车门,朝他使个眼色。 张如君接收到讯号,抱紧提包缓缓抬脚,走到五人前头。 在绕过车头时猛然加速向前,几人迈步就追撕扯住他的衣服将他团团围住。 然而,他们并不敢动粗只是以控制为主。 张如君可不会客气,抡起提包就砸,逃亡时身体的爆发力惊人,在马路中间将几人逼离。 有了空间,他从身后抽出防身的短刀拉开架势。 “不想死的就特么给老子让开!” 知道他是亡命之徒,没人愿意为了工作搭上性命。 几人不敢近身面面相觑,望向老李。 “张公子,是你父亲想见你,他不会害你,让我接你回家,你看你这是干什么?” “闭嘴!老畜牲,再啰嗦我特么先宰了你!都给我让开,我不在乎再多条人命。” 张如君瞅准空挡,挥舞着短刀冲破围挡朝张如清的汽车奔去。 他钻进汽车关上车门,张如清装模做样拍打车窗。 “张如君,下来,你干什么?” 她以身挡住门把手,追来的几人无法拉开,无奈跑到车前头截住。 但听到汽车启动,又惊地四处逃散。 张如君踩下油门,轰隆一声绝尘而去。 几人欲开车去追被老李唤住。“别追了!” 他望向张如清,知道她是有意放他走,语气不再客气。 “大小姐,我们只是按先生的意思做事,放跑了他咱们怕先生责问,就请你帮忙跟先生解释一下吧!” 张如清怎会乖乖就范,她早就有了对策,撕开脸皮是早晚的事。 “怎么你也要绑我吗?你们搞清楚现在谁才是张氏的总裁?你们的薪水都是从我这划拨。麻烦你回去带个话,他既然卸任了就该安心在家颐养,工厂的利润我会如数上交!若他还有别的想法,那就别怪我连家用都停了,包括张如菁所有的卡!” 老李一愣,她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大小姐你跟我说这些,老李也不懂啊!” “把我原话带到就行!哦,对了!感谢我爸让霍亮破解东天的筹码,让他放心,我不仅不会把张氏拱手让人,还会让它在我手上日益壮大!工厂里还有点事处理,如果他真有事就打电话,来工厂挺麻烦的。” 她说完挎上小包,大摇大摆地顺马路走了。 “李管家这...怎么跟先生交代?” “都是狠角色,实话实说,回去吧!” 老李回到张宅将事情始末与张如清的话皆数带给张运平,甚至为任务失败逃避责怨还添油加醋。 “她真是这么说的?我生了只狼崽子!” “是啊先生,还故意放跑了张如君。大小姐一个女孩挡在那,我们...也不好下手啊!” 张家三口人表情各有不同,张运平受失子打击,明显苍老不少,现在更是恼地七窍生烟。 而张如菁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卡,王兰则是痛心落泪。 “爸爸,她是怕你和张如君对峙!先骗走你那么多钱,再要挟我们依附于她,她就可以以此逼你就范!她完全不把你放眼里,拿自己当一家之主。” “清清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连妈妈都不管了吗?” “死丫头,果然病的不轻!”张运平胸部剧烈起伏,声音沙哑说话都费力。“骗我的钱就算了,还把我的彬彬给送走!” “爸,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不是说不要急,你有办法治她的吗?” 他本想借助筹码压制住东天杀个回马枪,现在回去再坐上总裁之位看来是无望了。 “筹码居然也被她控制!张如清...不孝女...!” 他半世谋划,却被自己的女儿算计威胁,还夺走他的心尖爱子,他急火攻心脚下一踉跄,瘫倒进沙发。 “运平!” “爸~” ... 再回到方家这边。 方文被毛心悠支去了洛家,她独坐在路边的长椅,直到屋内吵闹渐息才起身回家。 收拾完行李的郭美玉却并没有走的意思,低头坐在床边抽哒哒低泣。 方庆林则数谅累了,在沙发上喝茶润嗓子,见儿媳回来他起身迎上去。 “心悠...别跟你妈一般见识...” 她摇头微微一笑,回道:“爸,该出去遛弯了吧?” “啊?”方庆林识趣地点头。“不管她说什么,一定心平气和,她...就是头脑简单的人!” “嗯,会的,爸!” 方庆林走后,毛心悠走进厨房倒了杯水。 郭美玉是听到他们对话的,她边抽泣边探头朝外瞧瞧。 从表情看,许是丈夫与儿子的态度与话语,让她有了些清醒。 见毛心悠端着水杯进来房间,她把脸别到一旁,面子上还要强撑一下。 “拿走!谁要喝你的水,我等会就回老房子!” 毛心悠轻牵嘴角靠在墙壁,小饮一口杯中水。 “我怎么会给你倒水?自己喝的!” 郭美玉没想到她竟如此回答,自招完没趣起身拎起大包小包。 “这就走了?那太好了!走了以后我怕你不大好意思再回来,咱俩没机会聊了,不如走前把你的不满都讲出来,完了我绝不留你,还我开车送你一程!” 郭美玉一愣,把包一扔来劲了。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巴不得我走!对婆婆不敬,赶我走你会遭报应的!” “你说我赶就是吧!不过,你拿自己当我的婆婆,这点我很高兴!我就想问你,当初你婆婆也是这么爱折腾吗?我爸是选了你还是选了他妈啊?你自认为我们之间的矛盾有多大?目的是要我和方文离婚吗?!” 第205章 婆媳 郭美玉被毛心悠问到语结。 要说矛盾,除了于钦那件事好像也并无其他。 离婚嘛头脑清醒过来,也并非她希望的。 “她...我婆婆再怎么折腾...也没像你一样赶人啊!这是我儿子买的地儿,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像别人说的明媒正娶,你这婚礼还没办...就住在人家里头...真拿自己当回事!” 为维护面子,郭美玉支支吾吾地开启不讲理模式。 但毛心悠并未给她搪塞机会,直起身表情很严肃向她咄咄逼近。 “又是别人说的!自己的日子是帮别人过的吗?他们管说管替你承担后果吗?我和你儿子是合法夫妻,不是同居!今天我还告诉你,婚礼我就不打算办了!” 毛心悠在郭美玉心里一直是不言不语,逆来顺受的模样,这态度猛然间大转让她不大适应。 她稍稍一愣后,指着儿媳的鼻子像火山爆发发泄怒火。 “办不办婚礼你说的算啊?我们家随出去这么多礼,不办婚礼怎么收回来啊?你才来家几天啊?就对我这种态度,你还要打我怎么地?我受他们爷俩的气,你也跟着教训我!我早看出来你就是个泼妇,不是什么好东西!” 毛心悠攻势不减,没打算饶她,下定决心一次性治治婆婆的毛病。 “我婆婆在亲戚面前冤枉我跟别人相好,让人查我,怀疑我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脸都被丢尽了,我和你儿子没脸办举办婚礼!你婆婆当年也是这么冤枉你的?说你怀的方文不是他们方家的?你来给我传授下经验,教教我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婆婆?是吵还是忍?” 郭美玉被她的话惊到,心里埋怨起儿子。 “这个死孩子...他告诉你就告诉你!我没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她冤枉我干嘛呀?” “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对呢?!”她怒眼相对音量很高。“你再怎么样糊涂方文都会在我面前维护你的体面,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些话?那么,你猜猜,猜猜是谁告诉我的?” “不是他?是谁...谁呀?” “是叶微林!我去打发她的时候,她亲口跟我说的!” 郭美玉眨巴着俩眼,火气熄了多半,双手朝大腿一拍跺脚抱怨:“大齐媳妇儿...她说这些干嘛呀?” 毛心悠见郭美玉思维上路,便乘胜追击。 “是啊她说这些干吗?她可是你的娘家人!我质问她为什么要骗你拿我的身份证,你知道她是怎么回我的吗?” “她怎么说的?” “叶微林说,你告诉他们孩子不是方文的,他们一家子觉得不可能,怎么劝你你都听不进去,非要央求拜托她帮你查证据,还说找到证据就会让方文逼我打掉孩子赶我走。还有,她还非常贴心地提醒我,说这样的婆婆是祸害,早送走早好!” 郭美玉一副不敢置信地表情,下意识地慌忙解释。 “大齐媳妇儿胡说的!我就跟大齐他妈聊起于钦抱你那事,正好她回来了,给我左右分析,那些都是她们说的,跟真的似的!拿身份证也是她出的注意,说开房、聊天、电话记录她都能查到。我本来怕你知道所以不同意,她说肯定察觉不了,我想嘛查查就查查,这...这怎么全赖我了?” “你自家的事不赖你赖谁?你家拼刀子跟人家有关系吗?”毛心悠的语气悄然间从怒责转为争辩。“你硬塞给你儿子这么大顶绿帽子,我们再去办婚礼你不觉得丢人?” 这会儿轮到郭美玉有嘴难辩。 “别人说的你就信?不是我说的,是她们...是大齐她媳妇儿的挑唆,话都是她们说的,哎呦我天老爷,心眼怎么那么坏啊她!” “你信她们的话,我为什么就不能信?”她回。 “你...你爱信不信吧!你也别在这跟我横眉竖眼,我走行了吧?!” 郭美玉说着扯拽着她的行李当真要走。 “咱俩还没掰扯完呢!你说是她说的,她说是你说,你们拿这种事开玩笑呢?把我抹黑了想一走了之?”她把房门一关,挡在门口。“你今天不还我清白别想走!” “那你还想怎么着?来说去都怨于钦!要不然我能郁闷到她家去散心?能上她们的鬼当吗?” “你是方文的妈,你可以管他衣食言行,他和我感情的事你了解、能理解吗?我和于钦清清白白,你儿子是知道的!再说白点,我跟方文在一起的时候是黄花闺女,你可以问他。怎么到你们嘴里成了作风有问题了?好好的日子你非得整出事来,一家四口你惹恼三个,这是你愿意的?” 郭美玉把行李一撂。 “我发现你得理不饶人!话都说出去了,你杀了我也收不回来啊?我再做错也轮不到你教训我,我在你眼前消失还不行吗?!” 然而,毛心悠就打定主意不轻饶。 “就凭你跟她们说的那些话,教训、赶你走算什么?我大可不必再拿你当长辈!将来孩子你都没资格见一眼,并且我还会撺掇方文从此让他跟你结怨,你还想喝我倒的水?想多了!” “你这女人...你怎么那么狠呐?” “你是走了,清净了!在我们心里留下根刺,时不时扎你儿子一下,小矛盾变成大矛盾,我跟你儿子离散不远了,到时候孙子都姓别人的姓,你儿子还会把这一切怪罪在你头上。” 郭美玉急地直跺脚。 “你到底让我怎么办?走不能走,留不能留,干脆我上房顶,从上面跳下来得了!” 毛心悠深叹口气,抱起臂膀微微一笑。 “那你正好如她们的愿了,人家看完咱家笑话还背地里骂我们蠢!” 郭美玉看她表情转柔,丧气地坐在床边静默不语。 “挑拨完你又来挑拨我,他们揣的什么心思现在明白没有啊?刚才我只是演示给你看,如果我跟你一样信了她们,保准咱家就成那样!” “我没想到啊...亲戚也能这样...” 郭美玉低声啜泣起来。 “叶微林的背后是张如清,她正是利用这层关系博得你的信任!为了搞垮方文的公司她找人把他打伤,昏迷几天几夜。这次我差点一尸两命、方文又死里逃生,都是她搞出来的!妈,人心险恶见缝插针,稍欠思量后果都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她怎么帮着外人呢?他们一家来,我好吃好喝的招待,哪里对不起他们了?” “即使你再看不上我,我也是方文的妻子。几个月后成为母亲,我能理解你为孩子操心的心情。妈,方文能白手起家有现在的成就,他很了不起!但外面的世界太复杂,有人因为利益想整垮全越,张如清因爱生恨想让他妻离子散,还有人见不得别人好做些小动作拼命把你比下去。” 郭美玉吸吸鼻子,嘟囔道:“我...什么时候看不上你了?” 她笑意更深,走到郭美玉面前蹲下身子。 “妈,叶微林跟我说的这些,我在方文面前什么都没说!我和你一样,把方家当作家,除了这儿我哪都不会去,我知道你离不开我爸和方文对吗?不管少了谁,咱家都不完整!往后我哪做的不对,你私下怎么说我都成,咱别当着方文的面吵。一个是妻子一个是母亲,你让他帮哪个?这只会为难他!他忙事业,公司那么多人指着他吃饭,家里的这点小事咱就别烦他了。” 毛心悠的一席肺腑之言打动了郭美玉,她不再顾及长辈的面子,轻轻握住儿媳的手。 “妈跟你道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小姨还劝我来着。要是别人的话我不能听啊,心想她们总不能害我吧?我现在也明白了,往后也就这么长这么短吧!” “除了咱一家人说的话,其他人说的我们都要考虑考虑。真正的朋友或关心我们的只会劝和,就像小姨是真心为咱好!火上浇油不嫌事大的人,咱就二话不说远离。我妈没了,你就是我妈,我知道你心软心善很照顾我。我跟我爸才相认,他呢总觉得对我有愧疚,所以总想着我,我也不忍心拒绝,他没其他恶意。” “小优别说了!再说下去,妈就无地自容了...”郭美玉当下做了决定。“往后这个家你们说了算,我没事就跟老方去遛弯,多走走!” “你这么想我很高兴,你和我爸现在就该享受生活,旅游、逛市场、跳广场舞什么的都好,从家走出去多结交朋友,心情也不一样!” “哎,我一辈子就围着他爷俩转,以前上班还有两三个朋友,退休以后就没再真正从家走出去过,我怕方文有了点钱就飘走上歪路,爬的越高摔的越重,我比从前还紧张。” “妈,我是从苦日子过来的,珍惜现在的生活也知道细水长流。人生无常几起几落,现在拥有的再多说不定一夜之间就流落街头。如果你放心,就把监督他的重任交给我,我保证不让你失望。” 郭美玉笑笑。“我活到这么大岁数,你甭管怎么样吧这点妈我还是相信你的!” “刚才我态度不好不是真的,是演给你看的,千万别当真啊!”她起身扶婆婆起来。“那咱娘俩一起去叫方文回来?回来做晚餐,他们爷俩肯定还饿着肚子呢。” “不不...我还是不去了!”郭美玉闪躲。“方文...那孩子肯定...还生气呢!” “哎呦妈,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吗?他跟你一样嘴硬心软,吵完闹完啥事没有,这会儿说不定都忘干净了!” “真的?行吧!” 婆媳俩握手言和,毛心悠挽着婆婆走出家门。 在花园门口撞上方庆林,他并未去遛弯,而是一直守在外头。 看战火平息一派祥和,他手指着老伴儿调侃:“你啊你...” “行了!”郭美玉打掉他的手。“小优都不说了,你还说个什么劲。” “爸,正好咱们一起去找方文。”毛心悠提议。 “走!” 此时的方文真被毛心悠猜中,他稳坐在岳父的餐厅,没事人般享用着晚餐。 “爸你怎么不吃啊?” 洛敏之虽被他哄好,仍不由担心女儿那边的情况,坐在那儿没有动筷。 “你不回去看看?!” “看什么呀?没事!就三个我妈也搞不过你闺女!就像你搞不过...”他望眼岳父慌忙换了说法。“爸你就别操心,没准一会儿就过来了!” 洛敏之拿起筷子,吩咐一旁的李嫂。“去叫小姐吃饭!” “是,先生。” 李嫂才到门口,那一家三口就进了门。 “先生,小姐来了。” “我说的对不对?爸!”方文放下筷子。“这不都来了?” 洛敏之回头一看,女儿带着公婆前来,再怎样也要客气相迎。 “老哥、老大嫂,快来一起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亲家,我们这都...怪难为情的!”方庆林客套。 “不了不了,我们还是回去做饭!” 方文起身迎上去,左右手臂揽过两个女人。 “都是一家人,妈,在哪吃不都一样吗?我都快吃完了!妈坐,爸你也坐!” 毛心悠调侃道:“妈,他胃口好着呢!” “方文你怎么一点不客气呢?!”郭美玉笑笑。 “这是我岳父家用得着假客气吗?” “方文说的没错,这里也是家,人多热闹啊!”洛敏之喜上眉梢。“李嫂,拿最好的酒,我要跟老哥喝几杯!” 方庆林一听喝酒,便放开了。“亲家也喜欢喝?那往后咱们有伴儿啦!” 一桌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方文在桌下拉过毛心悠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一双眼眸流连在她脸庞。 眸中有柔情爱意、有感激、有自豪。 她瞥他眼抽回手拿起筷子,轻语:“你吃饱了,想饿死我们娘俩?” 他温柔地轻抚她的发,笑笑未语,端起酒杯陪长辈饮起酒来。 毛心悠牵动嘴角望眼郭美玉,其实叶微林什么都没说。 那些话是她坐在屋外,听着郭美玉与方庆林的争别内容拼凑而来。 当然她亦非常气恼,不过最后还是选择理性对待。 第206章 姐弟 话说张如君拿到钱,第一时间换成‘食粮’后,按地址找到了高丽丽。 这是位于城北的别墅,虽地段较偏,但也是品牌开发商的高端社区,均价在其周边是最高的。 “是你啊!” 小产完的高丽丽打开门,她脸色有些苍白,精神还不错。 她似乎猜到张如君会来,所以并未有意外,从前的对他的恐慌也随她的境遇烟消云散。 “于钦还真大方!”他不请自进,将包随意一扔,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戏虐道:“没想到你的身体值这么多!” “我到了今天这步,男人没了,孩子也没了,都是拜你所赐。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就玩完。” “你不会的,否则你不会让我进来!”他放手倒进沙发,这些天终于可有处安身。“你跟张如清一样,我对你们还有点用!” 他从包里掏出让他能舍命的粉末,迫不及待地陷进那飘渺幻境中。 高丽丽没说话,倒了杯酒坐在他身旁。 “想来点?它可以让你忘却一切痛苦!哈哈...” 她缀了口酒,趁他神智恍惚,指尖拨开提包,里面除了一柄短刀、现金,其余地都是那玩意儿。 “感觉真这么好吗?” 她双眼微眯,晃动酒杯像在思量。 “当然!无法言喻,来,试试!” 高丽丽拨开他手,冷冷一笑。 “有人倒可以试试!” “你说谁啊?”他呵呵一笑。“她哪配这玩意,只配吃我的红刀子!” 此时的张如君在幻相影响下,对毛心悠的的恨被放到无限大。 过了许久,他微微摇晃起身,掏出短刀别在身后,拉起提包拉链。 “放心,我一定了结你们的麻烦!” “现在就去?”她悠悠问:“知道她住哪吗?” “张如清能不告诉我吗?” 他提起包就往外走。 “拎着这些不觉得累赘?这儿我可以让你容身,我不缺钱,对你那些东西也不感兴趣!” 张如君想想也对,将包扔给沙发上的女人。 “好好保管,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在他走后,高丽丽放下酒杯,拿起备用手机,编辑发送完短息,手指在提包上轻轻敲击,阴险的笑爬上她的嘴角。 ... 回到洛家这边两家并一家的聚餐,这顿晚餐吃的时间有些长。 桌上,两瓶白酒见底,三个男人似还未尽兴,洛敏之又让人开了一瓶。 “还开啊爸?要喝到天亮啊!” 毛心悠手托腮笑笑,只是提醒并未阻挠。 “酒都被方文喝了,我们俩老家伙还没尽兴呢!是吧?老哥。” “对对,再开,我没喝够,就不跟亲家客气!”酒逢知己的方庆林点头。 “喝大了,什么话都能说,老方,你不怕亲家笑话。” 郭美玉轻拽老伴儿,方文拍拍母亲的肩膀。 “我爸难得嚣张,妈,咱就让他放纵一回。” 屋内气氛正浓,此时,外头有个人影正在方家门外徘徊。 张如君围方家花园绕了几圈,缩进路边停靠的汽车车尾。 他探头四处张望,确认无人便猫着身子靠近人把高的矮墙。 他压低帽檐,伸臂准备翻墙潜进院子伺机而动。 然而还没等他抬腿,从路边静泊的商务车下来三人将他团团围住。 “晚上好啊,又见面了!”大齐说。 张如君定睛一瞧,这不是上次堵他的人吗? “兄弟...这么巧啊!” “大半夜的别扰民了,咱车上聊聊?” 看来她早有防备,张如君暗骂着自己的蠢笨,直往枪口上撞。 眼前三人身壮如牛,自知几斤几两,他双眼一转见缝就钻,走为上策。 大齐十分淡定地转身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在等待接听间回望,两名同事已不费吹灰之力将人制服。 “放开老子!有本事单挑...呜呜...。” 张如君被封上嘴,被架进了商务车。 “小姐,人到了!” 毛心悠挂上电话攥紧手机,微笑着凝望已醉意朦胧的方文。 “两位爸、我妈。”他伸臂搂过毛心悠的肩膀。“我的亲人都在,我太高兴了!爸、妈,你儿子不懂事但我给咱家娶了个懂事的媳妇,是不是也算功劳一件?” “功劳,绝对的功劳!”方庆林拍着桌子。“亲家,你养了个好女儿!” “是啊是啊!亲家,我是妇道人家,什么事还请多担待!你放心,今后我一定拿小优当自己的孩子疼。” 方家夫妻的表白,让也有醉意的洛敏之亏欠之心更重。 “咱不说那些,我的心悠是苦命的孩子,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请你们多多照顾。心悠,明天我要向芸越和毛老先生请罪!” “说什么呢?”毛心悠看父亲难过,慌忙起身走去安慰。“心悠很知足了,方文你多喝点,让爸爸他们少喝点!” “不行,这么好的酒哪能都给他喝啊!”洛敏之护起酒瓶。“我跟老哥多喝!” “女婿上门,不舍得给喝酒?我偏要喝!”方文向李嫂挥手。“李嫂,把老洛那些最好的藏酒拿出来。” “不行不行...你这女婿太能喝...” 气氛一下回温,又变地嬉笑热闹起来。 “我回家看看门锁好没有!”毛心悠叮嘱父亲。“爸,少喝少抽。” “没事,让李嫂陪你去!” “这几步路,不用了!” “谁会偷你东西?”方文喊道:“回来!” “别管她了,小优让你们抽烟呐!”郭美玉回。 毛心悠走到门口回望,方文嘴噙香烟,起身给岳父敬烟。 人生如戏,她从未想过孤独的自己能享受今朝的家常喧闹,走出大门她悲从中来。 “妈,如果你与父亲再续前缘该多好,哪怕一天。外公若还活着不过才七十来岁,我一定时刻陪伴,心悠该多幸福。” 只是世事难圆,总有数不清的如果。 她带着子欲养亲不待的遗憾,走向另一个让她终难割舍的亲人。 “小姐,他在车里。”大齐说。 “嗯!”她走到车旁。“打开。” 车门滑动向一旁,不老实的张如君被双手反绑,他看见眼前站着的人停止挣扎,双目瞪地溜圆,嘴里发出呜呜地声响。 毛心悠泪花盈满双眸,缓缓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就像对小时弟弟的疼爱。 “这么恨我吗?非要致我于死地!” 张如君脸憋地通红,冲她拼命摇头。身体腾地站起,却被两个男人按下。 “想说什么?明天就是咱妈和外公的葬礼,我多希望你跟在我身后送他们一程。”她抬手拭去泪水,表情逐渐凝结。“虽然你亲手杀了妈妈,对我痛下杀手,可为了妈妈我不能放弃你,因为她对你放心不下,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姐弟俩要了她遗愿!” “呜呜...” 张如君更为急躁难安,她伸手揭掉他嘴上的胶带。 “你想怎么样?我不去坐牢!”他面若恶鬼冲她咆哮。“少管闲事,一次次没杀你是我特么最后悔的事,赶快叫他们放了我!” 她闭上双眸,深吞口气尽量平复心绪。 “你想要多少钱,我会给你,别再去找张家的人。打伤周德凯的事你不用操心,他只有一个侄子,已经收了钱不会再追究。其他的事,我会让人调查清楚的,让你不再东躲西 藏的过日子。” 他微微一愣,颇为意外地扯起嘴角。 “真的?姐只要你不送我去坐牢,小宝一定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量减轻你的罪。”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态度又变。 “还是要坐牢?不不,我不能去...死也不去!你赶快放了我,臭娘们你会害死我的!” 毛心悠怒意上头,转身四处寻找,掰下路边花木的一节枯枝,朝着他一下下抽去。 “叫你不学好,叫你执迷不悟!毛小宝,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给我老实点!” “啊啊~你敢打我,我饶不了你...” “还嘴硬!” 她丢掉树枝,再寻旁物。 这时,大齐递过一节钢管。 “小姐,这个趁手!” 张如君一瞧,对他破口大骂。 “你丫的马屁精,老子操...啊~疼~” 毛心悠没让他骂完,一棍棍砸了上去。 “让你骂!不识好歹,不知香臭!你不是不敢承担责任,是惧怕身体里的毒魔。张如清一步步害你,你为了钱满足身体里的魔鬼甘愿被她蛊惑。你的良心,做人的底线都为了它!” “姐...姐,别打了,我错了...错了!” 她扔下钢管,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鬼话。 “你说张家可以给你钱让你吞云吐雾忘掉痛苦,实际上是恶性循环越陷越深,你失了心智控制不住自己,只有真正摆脱它才能让你有勇气面对未来!把你张如君的皮扒下来,你才能变回毛小宝。” 张如君一听更怕了。 “怎么摆脱它?你快放了我,我根本做不到,姐我求你,我以后再不找你麻烦!放了我吧姐。” “不试怎么知道?只要你堂堂正正的做人,我什么都答应你!”她朝大齐使个眼色,张如君的嘴重新被封。“明天我会告诉妈妈这个好消息,让她安息!” “呜呜...” 不管他再如何抗拒、惊恐,毛心悠一颗狠心异常坚定。 “大齐送他去,吩咐他们好好照顾,不能出意外!” “是,小姐。” “呜呜...” 她后退几步,车门关闭,汽车加速驶离。 “小宝,你是男子汉,一定可以的!” 而在她身后,方文双手抄在口袋,从洛家门口大模大样走来。 “毛心悠!” 他的吼让她一惊,转身抱怨。 “就你嗓门大!能不能别吓我?” 第207章 夫妻 方文凝望着来到她面前,毛心悠对那双眸子仍是不由心虚,轻垂下脸庞。 “车里是谁?”他问。 “哦...是大齐,你不是认识吗?我跟他说说明天葬礼的事!” 他稍稍沉默轻扬嘴角,伸展手臂揽住她。 “怎么给老太太洗的脑啊?” “不告诉你!”她外头看向他身后。“还聊着呢?” “不困让他们聊呗!咱回家。” 他鼻息很重脚下微晃,她圈住的他腰稳他一把,轻声幽怨:“喝那么多干吗?才刚好!” “不是哄洛老头儿开心吗?” “嘶?” “他听不见,心里尊重!” 两人相依相偎走进花园,他在进户门前停下脚步,仰头向上。 她随他望去,疑惑问:“看什么?” “买这栋房子的时候全越刚步入正轨,别提多有成就感!”他顿了顿。“可是买了没人住,父母喜欢老房子我又懒得跑,空了好几年。好说歹说把老两口接过来,地方是大但他们并不开心,一直惦记着再搬回去。” “家不在大小,他们更喜欢老房子的左邻右舍家长里短!当时为什么要勉强呢?你又不住这儿。” “成功了心态就会变,攀比、自负、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像冲利益来的,我行我素谁都不放在眼里,是真有点飘了!” “刚遇见你的时候确实是这样!” “我就特别看不上我爸妈的生活习惯,给他们再多钱一分不动存银行,退休工资花不完还是存起来,吃穿用度照样算计。我一直搞不懂,觉得他们存心丢我的人,让别人看着,方文你那么大老板,看你父母住在老房子、身上穿的,肯定是不孝啊!” 她微微一笑,调侃道:“你一件衣服都赶他们一年的花销了!” “没错!我妈认为几百都算奢侈品了。我问我妈,你有钱不花存着干吗?她说留给你将来需要用钱的时候用,我特别不屑地回她我还能用到你的钱?!但他们在艾贝儿上给我下套,被张氏拿筹码威胁,要不是你,一切真要从头再来!我才意识到,爬上去很艰难,摔下来只需一个错误的念头。” 毛心悠凝望着他的侧脸,聆听他的感慨。 “还记得你被我扔掉的包吗?”他问。 “怎么不记得?翻别人东西,很没礼貌!” “多土多寒酸啊那包!”他彷佛很有理。“包里的小账本我从头翻到尾,以左优餐厅的收入对普通姑娘来说算是不错的了,你的每一笔花销精确到几块几毛,我当时就想,她跟我妈是一路的!” “我那是真没钱,不算计没办法!我的钱大部分用在我妈身上,几千上万我眼都不眨!第一次在我北大集见到你妈,为省几块钱跟我拼单,我怎么能相信她是你母亲?我反而觉得这点十分可贵!” 方文侧身将她抱紧。 “我老婆聪明大度、孝顺识大体...” “别夸了!” “必须要夸!美貌的姑娘有很多,连心灵都美的少之又少,被方文找到了,幸运!” “我不认为我心灵美,方文,你不觉得我...也许像别人说的...有心机吗?”她低声呢喃。 “你要是傻大姐我没准还不要呢!”他笑回。 她在他怀中深嗅,不由眉头紧皱。 “一股酒味,难闻!赶紧去洗澡,我给你泡杯茶!” “知道老公今晚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为啥?” 他放开她,卖起关子。 “先去洗澡!” 方文上楼后,毛心悠在楼下收拾了阵,端着杯热茶回到房间。 她把茶杯放在茶台,坐在飘窗望向窗外。 “老公洗干净了,闻闻。” 他洗漱完出来,俯身凑近她。 她收回思绪,抬手擦拭泪痕起身。 “噢...喝茶吧!” “哭了?”他温柔捧起她的脸颊。“老公看看,怎么了?” “我觉得...特别对不起我妈!”刚止住的泪又涌出她的眼底。“一直让她躺在冷冰冰的地方。” 他心疼地拭着泪水,轻声安慰。 “先是没结案,后来又是我住院,岳母不会怪你的!” 她垂下眼眸,欲言又止。“老公...” “嗯?”他知道她有事隐瞒。“小东西,又干了什么坏事?” “大齐的车上,是...” “抓着毛小宝了吧?你打的他狼嚎,我能听不见吗?再说大齐他们天天躲车里头守株待兔,我能看见,小兔崽子一肚子坏水能不来报复吗?” “那我刚才那样说,你怎么不问?” 他宠溺地轻点她的鼻尖。 “我是看看你究竟会不会坦白!嗯,还不错!” “我是准备逮他的!”她表情满是疑惑。“但在饭桌上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说张如君找我来了,你觉得是谁发的?目的又是什么?” “有人告诉你?”他稍稍思量。“不管是谁,目的应该是让你提防!” “看上去像是这样...方文...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眉心凝结,若有所思的坐在床边。 他轻扬嘴角坐在飘窗,端起杯缀口茶。“把毛小宝送哪了?戒d所?” “送那我不放心!爸爸从前在东山疗养,那里地方偏僻幽静不会引人注意,启宇帮我安排好了,有医生帮他,有人照顾看着他!” “倒是个办法!不过实话实说,他未必领情,大概率的还会更恨你。” “我知道!我不要他领情,也不怕他恨。才二十出头,别人大学还没毕业,他的人生却要走到尽头。” “嘴上说不再管他,还是放不下!记住,往后有事不用隐瞒,不管你想做什么,老公都支持你!因为你现在知道保护自己,安全第一。” “替妈妈尽心吧,在她坟前我不至于愧对。对他来说一定是难以忍受痛苦,但我没有办法,方文,会不会出现意外?” “痛苦肯定免不了,有医生在不会出什么意外,帮他重新做人是好事!” “他也是受害者,几岁的孩子在陌生的环境承受非人的折磨,叫天天不应,是何等的绝望?!” “等葬礼结束,我陪你去看他,给他鼓励。” “嗯!” 她垂首拨弄起手指,他望她眼说道:“我给于钦打过电话了,他的伤没事,说明天他会来送岳母一程。” 毛心悠抬头向他投去感激目光,脸上闪过悲意。 “高丽丽小产,他的孩子没了。” 方文放下茶杯,扼腕叹息。 “他没说这事,怎么会这样?” 他说完颇为紧张地起身,在她面前蹲下身体。 “对我们来说是警醒,得时刻小心!”他撩起她的上衣露出平坦小腹细地瞧着。“怎么肚子不见长啊?” “是吗?”她低头望向小腹。“俩月的胎儿有多大?不会不正常吧?” “嗯!躺好,我问问。” 他抱起她,让她平躺在床上。 “问谁啊?” “问小家伙呗!”他脸庞移到她的腹部,温暖的掌轻柔抚摸。“嘿,里面的小坏蛋,对居住环境有没有什么要求?跟爸爸说说。” “是啊~”她抿嘴笑笑。“不满意到爸爸的肚子去住,结实!” “爸爸要有这功能肯定不舍得让妈妈受罪!”他耳畔贴上她的腹。“小家伙说了,妈妈太抠不给吃饱,影响长个儿。” “嗯,抱歉,以后多吃。” “什么?要爸爸亲亲,好嘞!” 他柔情轻吻,吻地越来越深,并不再满足于那一片白嫩。 “不要,好痒!” 她警惕地捧住他的脸,阻止他的不安分。 他的脸冲破阻碍来到她的耳畔,胸膛起伏气息深沉。 “宝贝哪痒?” “不痒了!” 她慌忙翻身闪躲,起身下床。 他敏捷地从她背后圈住,再次黏上。 “瞧吓的!老公有那么可怕吗?就聊好不好?今晚老公高兴,是因为张氏那边合同签了。” 她侧头望向他,问:“是你说的使坏的事?” “没错!建科的升级芯片模板一上线,就能瘫痪张氏多半的个生产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谓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来了兴致,转过身子追问:“确定?跟我具体说说呗!” “咳咳...” 方文清清嗓子,双臂后撑在床上,身体向后一倾。 “卖关子?快说啊!”她催促。 “搂我的脖子,亲我一下!” 她比任何时候都听话,麻利地跪坐在他面前,圈住他的脖颈献上香吻。 “能说了吧?” 他还不太满意,圈住她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公平起见还回她一吻。 “以为我只会管理公司?老公可是顶级程序设计工程师,就东天的什么联合特别小组,还得另外再加个王明治才能有资格跟我一比。” “哦...然后呢?” “你老公这么厉害,光哦就完啦?”对她的反应他十分不满。“怎么也得夸夸啊?” “那些我又不懂,能不能说重点?!瘫痪张氏的产线,他们不会找人修复吗?” “除非来找我,否则无人能解!” “那他们不就知道是你干的了吗?” “就算设备产商来了也查不出问题,找不到证据等于不知道!现在就等模板上线,东天所有的订单都在张氏,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两家不死也剩半条命!” “你是怎么做到的?” “呃,简单点说,建科的升级芯片模板搭载了我新写的程序,它就像黑客,上线后入侵并篡改产线的数控系统,从而绑架数据。” “那会怎样?” 他邪魅一笑将她紧搂,鼻尖在精致的脸庞摩挲。 “被绑架了还能怎样?不修正等于废了!” “噢!” 她陷入深深思索,任他的双手钻进她的衣衫,在光洁丝滑的后背游弋。 “这都不夸?那换种方式给老公奖励!” 趁她发呆他快速占领她的娇唇,贪婪吮着如蜜香露。 等怀中的女人反应过来,早陷在他烈阳气息中无法自拔,瘫软地任他索取。 他的烈唇向下燃烧,在她的脖颈烙下朵朵印记。 “好了!”她思绪凌乱地推着他。“不能折腾。” “老公有数,不会伤到孩子!” 她想后撤却被他腾出的手臂牢牢圈禁,他熟练的扯下她的衣衫,两枚粉豆已成为他的口中珍馐,引地她阵阵轻颤仰头向后。 “方文,不...行!” 曼妙身姿在他眸下,姿态是那样妖娆,那极致的诱惑让他听不进任何言语,在此刻谁都不能阻他满腔烈火。 他再次掠住她的唇,吞下她娇柔喘息,在她唇齿间呢喃。 “老公天天想...想爱你宝贝,不许拒绝!” “不...我还没洗澡...呜~” 他捧起她的身子,一意孤行的将她霸占,她瞬间缴械,溺在他席卷而来的爱欲中沉沦。 第208章 母女 翌日,张如清拨打手机下来汽车向工厂的办公大楼走。 高丽丽的电话没人接,她不懈地再次拨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她面露疑惑,在办公室门前按掉通话。 “难道张如君...伤了她?” “张总!”助理出现在她身后。“全越的升级模板送来了,是不是现在安排上线?” 她收回思绪,指尖按在门锁,推门进到办公室。 “什么升级模板?” “张总您...不是把合同都签了吗?”助理跟在后头试探问。“内容就是关于建科芯片升级,这批货全部改用新模板,所以才重新签订合同,您...没看啊?” 事实就是这样,张如清除了确认合同的数量与交期,其他并未瞧仔细。 她的注意力都在与全越的合作回暖上,欣喜的认为用不了多久两家就会像从前那般紧密合作,她便有理由与那个男人有更多的交流机会。 “噢!”她稍稍一怔,坐进办公椅。“送去工程部做检测,确认没问题按生产计划上线。” “好的,张总!对了,您母亲的车子在大门外,是请她进来,还是让安保那边说您不在?” 她边打开笔记本电脑边吩咐:“确认没有别人就让她进来!” “是!” 没多会儿,王兰臂挎小包在助理的引领下来到办公室,她珠光宝气穿戴依旧,但却失了些往日贵妇之态。 “妈!”张如清起身来到母亲面前。“怎么不提前说声?我也才刚到!” 王兰握住女儿的手,表情十分关切。 “清清你身体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啊?挺好的!” 张如清的回答没让她宽心,反而瞬间泪眼婆娑。 “你不肯回家,妈来工厂、想见你,都需要下面的人反复确认吗?” “想多了,先坐!”张如清扶母亲坐进沙发。“不是我不肯,是家里容不下我。我也不是针对你,张如菁三番两次不管不顾来我办公室闹,我不想让底下的人再看笑话。” “怎么会这么想?家里怎会容不下你?当妈的心情不用说,你爸现在想通了,退休在家把工厂交给你,你妹妹也说了,不会再找你麻烦。” 然而,张如清并不领情。 “张如菁想找麻烦便找,我倒看看她能硬多久?!至于老头子想通,是因为他没有机会折腾了!” “清清,你跟你爸原来关系最好,父女俩哪来的隔夜仇啊?”王兰顿了顿。“他再怎么也是你的生身父亲,这么对他,你确实也不对!” “生身父亲对我只有利用,对他无益便一脚踢开。”她情绪愤愤。“老头子在外包情人,养私生子,是他为老不尊!你替他养孩子,张如菁照样把他捧高高的,你们都能原谅,我不能!” “妈又何尝不痛苦?可毕竟多年夫妻,还有你们,不原谅还能怎样?”王兰叹口气。“你搞走狐狸精和张如彬,让他人财两空,他现在老实多了,也算给妈出了这口恶气!” 张如清听完,直笑出了眼泪。 这可惊地王兰坐不住了,她一脸忧虑起身。 “清清...孩子...你,你笑什么?” “笑他活该,笑贱人干的好,笑你们个个被耍的团团转!”张如清止住笑意,用纸巾擦拭泪迹。“张如菁那个蠢猪没脑子也就罢了,没想到老狐狸也这么蠢,确实老了不中用了!” 王兰细薄的嘴唇上下微颤。 “一个是你爸,一个是你妹妹,你怎么能骂他们呢?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张如君祸害你妹妹,你却包庇给他钱,你不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吗?”王兰焦急地前蹲下身子,紧握女儿的手。“孩子,咱条件这么好,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方文心里只有那丫头,你努力那么久他都不望你一眼,听妈妈的话,咱放手过好自己的日子,那么多青年才俊比他强的多的是...” 母亲的好意劝导,恰恰戳到了她最痛、最敏感之处。 要是出自别人之口她能控制,而从最亲的人嘴里说出来,这让她感到了背叛。 她激动地甩开母亲的手,腾地站起。 王兰重心不稳,哎呦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气头上的张如清不仅不扶,指着母亲便肆意发泄怒意。 “我正常的很,是你们糊涂!你们和方文一样,都中了她的障眼法,着了她的魔!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看我?我跟他认识多少年,她算老几?只有贱人离开或死了,你们才能清醒!我的事你们少管!” 王兰被吓呆,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温婉乖巧的,如今竟如此凶神恶煞地对待自己! 她哇地哭出了声,爬起来又劝。 “可是他们已经结婚了,别再去招惹她,咱认输成吗?孩子你别这样钻牛角尖,会困在里头出不来的!妈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好好的,咱什么都不想,跟妈妈去医院找个医生瞧瞧行吗?只要你听话,往后工厂家里,什么事我们都听你的!” “什么意思?我有什么病要去看医生?结婚了好啊!等他们分开了他就是二婚,我一个没结过婚的姑娘,还配不上他吗?!”她怒瞪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母亲。“你以前不是讨厌她吗?为什么帮她说话?我明白了,她一定给你许了好处让你来说情跟我妥协!我呸,她做梦!” “清清,她能给我什么好处,我又替她说哪门子情啊?妈都是为你好!”王兰被女儿的思维搞地到崩溃。“看看你,为了一个男人,都把自己逼疯了!” “你们才疯了!她抛出诱饵你们就动心上钩,被她蛊惑!说了她也得不到又怎么会告诉你们?上她的当,连宅子都被她算计去!” 虽然张如清说的很有道理,但在王兰听来如莫名其妙,并且思维混乱。 “好好...你冷静点,都怨妈不好,咱不提这个了!”她吸吸鼻子,不敢再刺激女儿。“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要相信不管什么时候,妈妈只会向着你,不会帮外人害你!” 张如清望眼母亲沉下口气,帮她拭去泪水,一下子回到乖巧模样。 “妈,对不起!我这辈子都放不下方文。”笑意忽地爬上她的嘴角。“他已经开始动摇了,用不了多久我和他就会像从前一样。” 王兰拥住喜怒无常的女儿,心疼地默默泪流。 张如清轻拍母亲安慰,又从保险柜拿出张卡交给母亲。 “钱我会打到这张卡上,千万别给老头,他没钱才会消停!妈,以后在家把腰杆挺直。” “清清...”王兰望着手里的卡,心里却不是滋味。“都这么过了大半辈子了,妈我知道,你做这些是为妈妈抱不平,我只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你爸受了刺激身体不大好,回去看看他好吗?” 张如清望眼母亲,坐在办公椅上。 “妈你先回家吧!现在回去只会争吵,过段时间吧!” 王兰没再多说,挎起包走向门口,她打开门回望眼盯着电脑屏幕的女儿,心事重重地走出办公室。 ... 生死相隔,天地悲戚。 天沉沉地阴了一上午,云层像浸了水的海绵,厚重地遮挡天光,留给人间一片阴暗。 下午,雨从天空洒落,不大不小却像永无休止。 雨滴砸到地面,落到雨伞,洗礼崭新的墓碑,滋润着碑前簇拥地鲜花祭品。 墓地坐落于半山风雨崖,山水秀美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阵阵诵经梵音与钟声从山顶的寺庙传来,为亡魂超脱在世间所历疾苦。 毛心悠将外婆亦迁于此,让母亲安眠与父母怀抱。 她用那张残缺且脱色的老照片作为遗像,因为那时的母亲风华正茂,外公气度威严。 洛家的、方家的、毛心悠的好友,送别的人们无不黑衣庄重,表情肃穆,手撑雨伞依次排列。 因为母亲坠楼而亡,毛心悠并未为面目全非的母亲安排最后的瞻仰,即使修复也无法给她最后的体面。 所以,洛敏之终究未能与爱人再见一面。 他蹲下身子,抚着挚爱的照片泪如泉涌。 毛心悠跪在墓前绵绵低泣,方文护在妻子身边安慰。 “敏之的心从未负你...为何命运弄人,让我们一生相隔?你一个人养大我们的女儿....让我如何能安呐?越越,我会守着我们的定情物,我们的女儿,等你来接我。今生情深缘浅擦肩,来世踏遍山河相依...” 看父亲泣不成声,灵魂似被剥离,毛心悠哭地更伤心,不知该如何安慰。 “爸爸...” 洛敏之的前妻青平就站在后方,她终于见到他心中挂牵的女人,爱人的句句誓言她不仅此生难得,来世也无望。 洛启宇搂住母亲的肩膀安慰。 她望向儿子,含泪低语:“和她比起来,我是幸运的,也服输!” 洛启宇点点头,将伞递给母亲,冒雨蹲在了父亲身旁。 “节哀,爸!” 洛敏之望向毛居正,羞愧难耐。“毛先生,我实在无脸见你!是我的出现,害了大小姐一生!我知道配不上大小姐,还是情难自禁爱上她,最后...毁了她...” “外公,请别怪爸爸!天意如此,不全是他的错!”毛心悠泣言。“妈妈,今天你爱的人与爱你的人都在,一定很开心吧?心悠不再孤单,不再含恨,有外公外婆陪你,再无病痛与苦难!来世,心悠还做你的女儿。” “岳母、外公,方文一定守诺,护她一生。” 方文低声说完将妻子扶起,洛启宇搀起父亲。 众人在悲伤、不舍与遗憾中,三鞠躬致敬,愿亡灵安眠。 在如此肃穆时分,一个颇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人后响起。 “哟,我是不是来晚啦?有点儿不好意思!” 洛启衡抄手带着几人走来,他穿着体面头梳得锃亮,表情与语气一般,带着几分不屑。 第209章 葬礼 葬礼上对逝者不敬,洛启衡的态度无疑惹得众怒。 不仅其父洛敏之气地手直抖,就连不明内情的王左左他们都暗骂他无良。 方文更是不满他做派欲上前理论,被毛心悠拉住,示意要顾及到父亲。 “敏之,顾大局!” 青平轻声安慰前夫,后走向养子。 这个儿子虽非亲生,但毕竟是她养大,生怕父子俩在这种场合发生冲突。 “衡儿,来就是尽心,到阿姨身边来。” 然而,洛启衡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他不仅不买她的帐,因为洛启宇的关系打心里就怨她。 “阿姨可真大度!我认为,谁都能来就你不该来!” 青平不理会他的嘲讽,依旧温婉慈祥地挽上他的胳膊,特意声音压低。 “听阿姨的话,衡儿,鞠个躬,回家好好聊!” 洛启衡双眼直盯着洛启宇,不留情面地抽回手臂。 “还是叫你儿子听话吧!” 青平扪心自问从未苛待过他,而从小到大好像就暖不热他的心。 她站在那儿心寒不已,洛启宇他一句未言,上前将母亲拉回。 洛敏之双目通红,但他不愿在挚爱坟前动怒,极力地忍了又忍。 “葬礼结束了,你们都回去吧!”洛敏之说完面向墓碑。“心悠,我在这陪陪你母亲。” “好,别太伤心了,爸爸...” 毛心悠的话没说完,洛启衡被父亲无视脸上闪过恼怨,随后依旧一副浪荡模样踱步到墓前。 “没想到爸爸这么偏心,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 他边说边挑衅地望向毛心悠夫妇。 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一脸清冷相对。 但站在她身旁的方文,双目已满是怒火。 “不管你为何而来,应该有敬畏之心!” “不请我都赶来送你岳母一程,我怎么没有敬畏之心?” 两个男人面对面对峙,悲伤的气氛转为剑拔弩张,仿佛再一个火星就能燃爆。 “方文!”方庆林制止。 郭美玉更是紧张的不得了,朝儿媳使眼色。 “我们先走吧!” 毛心悠拽拽他,方文极力克制愤愤转身。 然而,洛启衡却不依不饶。 “等等!大阿姨的葬礼,连小阿姨都来了,三个孩子三个妈,多热闹啊!趁大家都在,把我们洛家的家事顺便掰扯清楚。” 毛心悠停下脚步转身。 “大哥,洛家的家事不该扯上我母亲,请换个地方!” “你母亲不是我爸的...相好的不是?要不然你怎么...” “混蛋!” 方文攥着拳头转身,气冲冲朝无礼的人而去。 但,没等他挥拳,却被一直沉默的洛敏之捷足先登。 这时,洛启宇一步跨到拉住了方文。“姐夫!” 毛心悠也赶过去,挽住他的胳膊。 被父亲甩了记耳光的洛启衡,不痛不痒地笑起来。“打的好!” 他环顾一家人,皆是怒目相对,他便不再藏着掖着。 “你们才是一家人是吧?洛启宇联合方文在公司搞我,爸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他指着毛芸越的墓碑。“她嫁人啦!人家嫌她是疯子又不要,搞不懂你们跟着送哪门子葬?要送也是张家的人送!还有她,她姓什么?姓毛!你有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洛启衡,你会遭报应的!”洛启宇吼道。 “少跟我扯这套!斗不过我到处找帮手,一个个搞地跟真的一样,这里面躺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跑到这来当孝子!” “积点德吧!”方文咆哮。“你们家事回去说,这是毛家的葬礼!” 毛心悠也在一瞬间崩溃,没想到母亲至死都不得安息。 “关我母亲什么事?要这么对她!”她歇斯底里怒吼。“滚!” 方文圈住她颤抖的肩,轻声抚慰:“别这样!” 洛敏之仰天深叹,是该做个了断! “洛启衡,你想怎么样!” 他整整外套,说出目的。 “既然不拿我当回事,干脆现在就分家!” “欧阳,请律师顾问到家!”洛敏之没过多废话。“你先回洛家等,趁我活着,把这个家给你们兄妹分清楚!” “我不同意!”洛启衡直截了当。“毛家人分什么家?就我和洛启宇!” 毛心悠直起身,说道:“爸,我不分!” “谁稀罕?走!” 方文拥着她,带着亲友离去。 “我姐不分,我也不分,爸你自己处理吧!” 洛启宇望眼大哥,携母亲跟在一票人身后。 “天天献殷勤,现在装什么装?不分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日后别后悔!”洛启衡这下满意了,朝父亲笑笑。“爸,我回家等你。” 葛萌萌等人不待见地瞥着洛启衡小人得志的背影。 “呸,什么东西!” “确实是不是个东西!” 众人离去,洛敏之支走撑伞的随从,独自一人留在原地。 他不顾地上水渍席地而坐,二十多年来,他终于有机会向她吐露心扉。 “越越,让你看笑话了!我们的女儿,把当年我离开以后发生的事,都跟我讲了!毛家的灾难因我而始,我的罪孽更深重啊...”他泣不成声,平复许久。“我愧对你们父女,欠你的无法偿还!不管你经历什么,你仍是我的越越。当年我不是因为穷躲你,是因为我娘帮我收养了启衡,我不能让你委屈!后来我鼓起勇气却又...为了保护启衡,我不得不连夜逃离。越越,我现在觉得特别不值...” 雨势渐收,洛敏之深情地抚着她的遗像,诉说着自己无她相伴的一生,他的每一次成功与挫败,幸福与烦忧,点点滴滴... 停车场,毛心悠送别朋友们。 “小优,别太伤心了!”王左左说。 “谢谢,米艳,餐厅拜托给你们了!” “有我们在,放心吧!” 毛心悠真心为米艳与王左左的幸福高兴。“不早了,去吧!” “老板娘,我们也走了!” 王明治与葛萌萌拉拉扯扯走来。 “你自己去吧,我要陪老板娘。” “子豪让你接他放学!” 毛心悠笑笑,轻推葛萌萌。 “我没事,孩子要紧,明天再陪我!” “那我明天早点来,可别哭了!”葛萌萌叮嘱。“更别跟无聊的人一般见识,那种人咱不值得生气知道吗?” “知道啦,小小年纪好烦!”她笑回。 “老板娘大度着呢!”王明治攥起葛萌萌的手。“那好,帮我们跟方总打个招呼!再见。” “嗯!” 她朝他们挥手,目送他们驾车驶离。 这时,青平来到她身旁。 “心悠,都走了?” “青平阿姨。” 青平轻轻握住她的手,脸上带着婉约笑意,慈祥地打量着她。 “你母亲一定很美!” “我觉得...我该替妈妈向你表达歉意,无形中影响到了你...” “别这么说,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和你爸第一次见面,他就说了与你母亲的事。原以为我能用真心让他释怀,最后我失败了。” “我没想到爸爸对我母亲用情这样深!但是青平阿姨更伟大,陪他立业养育孩子,最后选择给他空间,保他思念。” 青平微微一笑,否认道:“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的过程应该是尝试争取、无奈折磨、绝望分开,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努力,只是没成功,后来没有婚姻的束缚,放下了负担,自然就对他的期望降低,才容易知足。很难懂吧?” “我妈妈临终前才告诉我他们的故事,她以为爸爸因为家庭差距而自卑将她抛弃,她无法释怀想不通,用让自己一无所有的方式,去体验、理解他。爸爸很幸运,你们都爱他。” “说实话,我曾经怨那个被他藏在心底的女人,让我的家庭陷入死寂。又怕她某天出现,夺走我的家庭。但现在,我真心为他们遗憾。” 毛心悠挽着她的胳膊向前走。 “不管是遗憾还是难忘,我想,今天起我爸应该跨过了心里的坎,让我母亲成为真正的过去。青平阿姨,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吧!我离的再近,不如你日夜相伴照料。” “你爸跟我提了!他现在改变不少,不再寡言少语,是因为你的缘故吧!”青平抿抿嘴。“启衡呢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他对谁都这样!我养育他那么多年,到头来他认为我为了启宇,挑拨他们父子关系。实际上相反,我并不希望启宇和他争。” “我明白!方文和启宇呢?” “在那边抽烟呢!” “烟鬼,在这等他们吧!” 她们相视一笑,继续闲聊。 方文噙着烟,对方才之事仍愤愤不已。 “洛启衡发的什么疯?你怎么他了?他说什么你联合我在公司搞他?” 洛启宇长叹一声,表情万分无奈。 “姐夫,你的猜测一点点都没错!他以人事调动为由,以他个人名义成立公司,要挟他们集资,将他们统统赶上船,又打着启明星的招牌独立运营新零售项目。” “暗度陈仓搬空启明星。”他闷笑一声,深吸口烟。“不用说,运营肯定出问题了呗!” “又猜对了!”洛启宇一脸敬仰。“还没等我想出对策,app出了问题。” “终端客户在使用过程出现反复闪退!” “你怎么知道?” “这版出自我的手,我能不知道吗?因为缓存有bug,随着用户增加,选择设备的操作系统,中端以下的机型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啊?不是东天研发的吗?” “他们能研发个屁?新零售的品类繁多体量又大,一直是技术难点,一群蠢蛋偷过去竟原封不动给洛启衡。出了问题他不该赖我,该找东天啊?包赔!” 洛启宇得意一笑,回道:“这你不知道了吧?我来告诉你,东天以技术入股他的公司,都是股东,风险共担!原来是从你那偷来,怪不得赖你呢!” 这倒让方文颇为意外与失望,他弹飞烟蒂吐出烟圈。 “光靠嘴皮子他也赖不上,算东天幸运,死里逃生!” “姐夫我发现你挺坏啊?” “你姐也这么说!”他不同意。“我哪坏?不伸手能被跺吗?早跟他们说过,把心思放在研发上,想不劳而获也得有那本事!” “是是!”洛启宇一脸坏笑。“项目出问题后,洛启衡拼命捂住消息,我就大肆散播,那些出资的人个个钱都拿了不少,把他办公室围地水泄不通。” “噢...分家?他急着拿钱堵洞!” “咱爸健在,他有什么资格分家啊?想地挺早!”洛启宇长舒口气。“等他再出来,启明星就不是他的天下啦!” “什么意思?你爸要软禁他?” “是我的主意!” “你不怕他出来砍了你?” “走一步算一步呗!” “方法是够笨的!”方文点点头。“不过他油盐不进,简单粗暴或许有效!” 这时,毛心悠从不远处朝这边招手。 “你们好了吗?爸爸来了,回家。” 他们起身向前,洛启宇望着父亲从远处而来的身影。 “瞧咱爸没有?一生只爱一人,男人的典范,我们该好好学习!” “那你好好学!我比他还典范。根本用不着学!” “吹吧你!才结婚多久啊?”洛启宇表示不信。 方文指着站在前方的毛心悠,从上到下左右欣赏。 “你不说了吗?你姐是神,我一个凡夫俗子好不容易勾搭这样的仙女,能不知足吗?” “我收回从前的话!人不可貌相,现在知道你不是神人也是牛人,你俩绝配!” “你这不是夸人!”方文十分不满。“什么叫不可貌相?论相貌我配她绰绰有余!” “姐夫,我就喜欢你这自信劲!” “你俩嘀咕什么呢?”毛心悠问。 “夸你呢!” “姐,姐夫,看他们!” 夫妻二人顺洛启宇指向望去 青平迎上洛敏之,他久久望着眼前陪伴了自己一生的女人。 他转头远望眼毛芸越的墓地,再回过头,嘴角缓缓上扬。 这一笑,也许是他给她的最珍贵之物。 “敏之...”她已哽咽。 他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揽住,与她回望毛芸越的墓地。 洛启宇不正经地吹响口哨,庆祝父母复合。 方文看妻子笑容舒展,爱怜地在她头侧一吻。 “那就是我们老的时候。” 她微微一笑,回道:“你老了肯定没我爸帅!” “是你眼神不好!” 毛心悠低头望眼手机,于钦的缺席让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他是怕给她惹麻烦还是因为别的? 第210章 老陈醋 方庆林夫妇坐在客厅,眼看天色渐暗,儿子儿媳还没回来,郭美玉不由担心。 她望眼在厨房做晚餐的李嫂,压低声量。 “他爸,儿子不会跟洛家那个大哥打起来吧?” 方庆林关注着新闻节目,哼了一声。“是个什么玩意,把亲家气够呛!” “小点声!”她坐到老伴身边。“瞧他看咱儿子,像图他家财产似的。” “儿媳都说不分,瞧就瞧咱又不图!” “心悠的娘家怎么那么复杂?又是毛家又是洛家的。” “毛家就剩她一人了,现在只有洛家。我听儿子说,张家的宅子就是以前的毛家,被小张的父亲抢去,还害死毛老先生,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尸骨才找到。把心悠母女赶到乡下自生自灭,这就是她跟张家的过节。” 老伴儿的讲述让她听地冷颤直起。 “怎么那么坏呢?怪不得说有仇,这能怪儿媳吗?!那个张运什么的来着,那次吃饭看他贼眉鼠眼,搭眼一瞧就不是好东西!” 方庆林笑笑,调侃道:“现在不是好东西啦?当初不知谁看人家宅子大,眼红心热的。” “我是那见钱眼开的人吗?说的我跟大齐他妈似的!” “行啊,心悠给上了一节思想教育课,脑子开化不少,大有进步!” 她被老伴儿夸的笑嘻嘻地。 “老方,家里也没我什么事了,你平时都在哪遛弯?往后我跟你一块!” “跟我干嘛?”他手拿遥控器调着电视频道。“自己找帮老娘们,一块蹦蹦跳跳呗!” 郭美玉收起笑意,抢下他的遥控器。 “嫌我丢你人还是你去的地方见不得人啊?” 方庆林瞥她眼,笑笑端起茶杯。“什么地方见不得人?” “就是...喝酒,舞厅,有女人的地方呗!” “噢...那地方要钱吧?” “废话,当然要!” “你给我的钱?一辈子了,我口袋比这脸还干净!” 她白他眼,靠在沙发上泛起愁。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带带我呗,我都不知道该干啥!老方,你不会真嫌我丢人吧?” “七八个老头,下棋聊天步走,一个老娘们跟在我后头,好看啊?自己找乐!” “那我...能找什么乐呀?跳舞不会,麻将不行。也没个朋友。” “不会就学呗!”方庆林放下茶杯。“我看人家那些女的,每天在广场上跳地可带劲了。” 郭美玉眼一眯,问道:“怎么个带劲法?” 而方庆林没发觉危险将至,好像还来了兴致。 “我跟你说,经常跳舞的女同志,那气质、身材、精神头别提多好了。你看看你,横竖一般宽,整个一车轱辘似的。” 郭美玉气地脸都透着绿,腾地从沙发上站起。 “我才明白啊,七八个老头见天儿的蹲在那看歌舞呢吧?” 他一愣,瞧势头不对,便拿起遥控器。 “我们下棋也在广场,顺便瞅两眼。去给儿子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以郭美玉的心量能兜住事吗?那醋意就像开了锅般咕嘟咕嘟冒着泡。 她挡在他前头,再次抢过遥控器。 “我是看你是老 毛病犯了!瞅瞅...净瞅人家的身材吧?一把年纪你羞不羞?嫌我是车轱辘,想给儿子找一气质好的妈,给孙子找个身材好的奶奶呗?” 这时,从厨房传来李嫂没忍住的笑声,方庆林面子有些挂不住。 “一把年纪说这些丢不丢人?”他站起来背手想撤。“就不能跟你聊天,聊着聊着胡搅蛮缠!” 然而,她跟在他后头不依不饶。 “跟谁能聊啊?是不是她们聊天还特好听,还讲道理,聊地你心痒了吧?” “行了,郭美玉!没事找架吵逗乐呢?我什么时候跟女的聊天了?你跟见着似的!” 方庆林转了圈没摆脱她,溜到门口换起鞋。 “你干吗去?以前你是怎么被那女的缠上的?不是聊来的?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你俩是怎么勾搭上的,什么时候散的,有没有再联系!” “又提她了!多少年前的破事,没事就拿出来晾,你怕长毛?” “是你心里放不下她,所以才怕我提,不在乎的人别说提,就是从你眼前走过你眼都不眨一下。是不是背着我跟她联系呢?” 也许在葬礼上,被洛敏之与毛芸越的故事触动。 她这时提及此事,他反应有些大,冲她吼道:“我跟她怎么联系?当年被你闹的满城风雨,这个城市她都待不下去!” “你什么意思?到现在还怪我呗!她勾引我老公,怂恿你跟我离婚,那时候方文才几岁,你告诉我怎么办?” “既然你提起来,我就跟你好好说道。我跟她什么事没有,就因为她写了首诗给我,你就拿这个说事,闹到人单位,一个未婚的姑娘被你毁掉前程下落不明。我是想着她,想着我对不起人家!” 郭美玉当然不认为自己有错。 “一个未婚的姑娘给有妇之夫写情诗,要与你浪迹天涯,你告诉我她哪冤?” “那是首诗!不是她写的,是泰戈尔写的!跟你这种只会胡闹的人没法沟通!” 他吼完开门便走,在门口迎头撞上儿子、儿媳。 方文憋着笑,调侃道:“爸,你也有未了情?我帮你找找?” “熊孩子,去!”方庆林心烦斥责。 毛心悠轻拽丈夫,原是郭美玉又追了出来。 “方庆林你别走!我胡搅蛮缠不讲理,你就跟她能沟通是吧?”她看见儿子儿媳便告状。“你们回来的正好!他天天除了吃饭知道回来,在外一蹲就是一天,原来啥事没干,蹲在那看人一群娘们跳舞,他很快就给你们带新妈回来!” 毛心悠忍不住笑意,慌忙垂首。 “听听...”方庆林气急,愤愤迈脚。“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方文冲父亲的背影喊。“爸!” “干吗?”他转身问。 “先说清楚!”方文一本正经地说:“你找归你找,我们都选择跟我妈!” 方庆林气地手一摆。 “行行,都跟她,跟她!” “听见没有儿子?他对那个女的念念不忘,还怪我逼走她,我要不这么干,咱们家早散了!” 方文笑笑,搂着委屈的老妈进屋。 “心悠,快给咱妈倒杯水,把陈年老醋压一压。” “噢!” 毛心悠走进厨房,与李嫂相视一笑。 “小姐回来了,先生呢?” “青平阿姨陪着呢!”她倒了杯水倚在橱柜。“一天好好的,老两口怎么掐起来?” “这不聊着聊着就急眼了!”李嫂起锅烧油。“快出去小姐,有油烟!” 她端着水杯来到客厅 “妈,喝点水。” “多大点事啊?哭成这样!”方文信誓旦旦保证。“等老方回来,我跟他好好聊聊,一定让他改掉这个坏毛病!” 郭美玉吸吸鼻子接过水,思绪飘到久远。 “他认为当年我只是因为一封情诗,你们知道吗?在那个年代,那个女人就那么大胆,直接找到咱家来了,当时你才五岁。说她要和你爸在一起,让我走。她在你爸面前呢说我找到她单位闹,我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知道是她一厢情愿,但你爸信她啊跟我那个吵,后来我心一横,干脆把事情闹大...这怨我吗?” “绿茶!”毛心悠拍拍她的肩,还顺带瞪眼方文。“妈,你做的没错。” 方文莫名其妙,别着手臂十分不满。 “你看我干吗?甭管绿茶红茶,在我这统统变成,滚!” 正说着,门铃响了,三人回头一看,屏幕上显示花园外站着个女人。 方文一愣,她怎么这个时候,找到这来了?真应景! “谁呀?”郭美玉仔细瞧着。“瞧着眼熟。” 毛心悠轻牵嘴角。 “前女友!”她望向方文。“还不赶紧去?让人等急了!” “别阴阳怪调,你知道她为什么来!” 方文起身出了门。 “是...沈家梦?”郭美玉忽地站起,那个女人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骗了方文她还敢来?走,我陪你去!” 她笑笑,挽着婆婆的胳膊向餐厅走。 “没事,妈!工作上的事,咱们先吃饭!”她又叮嘱李嫂。“帮我爸留好饭菜。” “好的,小姐。” “饿死他得了!”郭美玉嘟囔。 花园门口,沈家梦一席黑色职业装,脚踩高跟鞋,优雅且高贵地亭立。 方文带上花园门,走到她面前。 “方总,你好!” 她伸出手臂,一副来谈事的模样。 “沈总。” 他亦伸臂,轻握她的手。 但,她却紧紧攥着他不放开,一双眼眸凝望着他。 “当年,如果你像现在这样,我们不会分开。” 方文用力抽回手,双手插进裤袋。 “因为你不是她!金元培身边美女如云,明的暗的,你一定想尽办法化解,为什么?我们不是用错了方法,而是遇到了错的人!” 她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淡笑,环望着眼前的建筑。 “时间越久,我惦记地都是你的好,在你的记忆,都是我的糟。她融入在这个家里,一定很幸福!” “又错了!”他摊摊手臂面朝院子,脸上是不加掩饰的骄。“是因为这个家有她,才幸福!” 这是他给妻子的最高褒奖。 “最后一个私人问题,它藏在我心里太久,我想知道,约好一起回国重新开始,我在机场等了你一天,为什么失约?” 他微微一怔,思绪回到当年,他亦在机场等她,等到从此心死。 这大抵又是别人制造的误会,他长吁口气,是这个误会改变了他的命运,成就现在的方文。 要是从前,他许会遗憾。 他望向二楼他们卧室的窗台,那是他发誓,囚禁他的猫儿一生之所。 “不管为什么,我们都该感激那天的擦肩,因为那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擦肩?”她双肩微微颤抖。“你是说,你...去了?又是张如清搞的鬼?” “那都不重要!通常这种事,我老婆在我不知情时都解决了!”他点燃根烟,用最不客气的方式将话题完结。“沈总来,不是聊这些不该再提的旧事吧?” 第211章 卖情怀 屋内的毛心悠没吃多少便上楼去了,临走还特别叮嘱婆婆不要管外头的人。 她走进房间没有开灯,坐在窗台透过纱帘望眼方文与沈家梦。 并不是她不放心监视,而是她心有挂牵。 她先是拨通了大齐的电话。 “大齐,我弟弟怎么样?” “毛小姐应该能想象,他太难受自残,医生给了脱毒药物加少量镇定剂,好像并没起多大作用,没办法现在只能绑着他,让他跟自己的身体慢慢斗!” 毛心悠用手揉搓脸颊,许久后又问:“他不肯吃东西吧?” “水还是硬灌的,看他相当痛苦!” “医生说熬多久反应会减轻?” “这个说不准!医生说先让他摆脱身体的毒素,还要做心理康复,治疗心瘾。” “好!我明天去看他。” “小姐...”大齐好心相劝。“你还是别来了,他一直...” “一直骂我!”她明了。 “关键是你来也起不到作用,帮不了他,看着还煎心。” “嗯,你们辛苦了。” 结束通话她深深叹息,只能祈祷母亲的在天之灵给他庇佑。 她沉默良久又翻出于钦的号码,犹犹豫豫下才拨出。 第一遍无人接听。 第二遍,嘟了n遍被接通。 “喂?于钦。” 电话那头却没动静,她望眼屏幕又放在耳畔。 “你...没事吧?喂,于钦?” 一直没等到有回应,她发下手臂想结束通话。 这时,从手机里悠悠传来一个女声。 “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不嫌累吗?小优姐。” 她稍稍怔愣,缓缓举起电话。 “高丽丽?” “是我!被你害到很惨的高丽丽。” 高丽丽的语气拖沓冗长,听上去倍加阴险。 “是你害的自己!”她心里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试探问:“丽丽有时间谈谈?相信我们之间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能不能请你让于钦给我说两句话?” “呵呵...”高丽丽一串阴气的笑声后回道:“我虽然害你,但你毫发无损,但我的孩子却因为你丧命。我现在没空找你,但事儿,没完!你记住,于钦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喜欢他跟你有联系。” “孩子的事我很遗憾!但丽丽你那样对我,我却没找过你麻烦,所以跟我没关系!”她顿了顿。“我还要感谢你,告诉我张如君来寻仇的消息!” “不用谢我!”高丽丽自信地说:“我猜你一定把他送到监狱了吧?这多好,我们都清净了!” 毛心悠轻牵嘴角,这个女人会比张如清更加狠辣。 “毁了张如菁,陷害张如君,都是你做的?你早就想把他送进监狱!” “是他们自作自受,活该!” “那你把于钦怎么了?”她追问。 “这话说的,我们是情侣,爱他还来不及,我能怎样他?他啊现在整颗心都扑在我身上!看好你老公就行了,妖上有妖,别被哪个比你更狐媚的贱人勾走了!” 毛心悠不在乎她的谩骂,努力平复情绪。 “对不起丽丽,你们能和好我很高兴,能不能让我跟他说句话?就一句!” “没必要了!于钦怕我多想,让我转告你,当好你的方太太,别再朝三暮四犯贱招惹他!明白了吗?小优姐。” “高丽丽...喂?” 嘟嘟...通话被挂断。 毛心悠放下手机,如果他们真和好如初,她的确不该。 但她从头到尾捋了遍,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于钦身处险境,她怎能坐视不管? 她内心异常矛盾,满面愁容地再次望向窗外的男女。 外头,方文的寡淡,让沈家梦的忆旧情结束。 但此刻,她彷佛换了个人,没有招牌式的淡笑,表情再无气盛。 看上去挫败泄气,双目噙泪,一副我见尤怜的柔弱。 “方文...家梦认输!” 可方文并未正面瞧她,轻扬嘴角再燃根烟。 “没有比,何谈输赢?” 到了这步,她不再藏着掖着。 “我不明白,我让他们反复测试,为何没找到漏洞?” “一群自持清高的人士,用的是高端手机,当然测不出来!” “什么意思?” 他没再过多解释,噙上烟卷双臂伸展向上,有些不耐烦地活动筋骨。 “反正东天是技术入股,无非是耗费点人力财力,没多大损失。” 然而,沈家梦可没这么轻松。 “东天是法人,我被洛启衡坑了!他现在不露面,股东怕亏损跑到东天闹,启明星起诉商标侵权。” 他望她眼,心里暗骂其蠢。 “没事,艾贝儿金总财大气粗,太太有难一定鼎力相助!” “他看似实力雄厚,艾贝儿近年业绩下滑,并不好过。”沈家梦忽地攥住方文的胳膊。“方文,启明星的事我认了,看在我们曾经真心爱过的份上...” “诶诶!”方文紧张地望向二楼,慌忙抽手打断她的话,吸口烟远离她。“以前不懂爱,别再提了,很烦!” 自取羞辱的沈家梦深吸口气,对她来说,现在什么都不重要。 “算家梦请求你,方文,请你放张氏一马。” 方文终于等到她的正题,送她一抹幽怨的弯眼,这圈子绕的。 “怎么让我放一马?听不太明白!再说,张氏的大股东是张如清,有什么事需要你来求啊?” 她不理会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说:“张氏我花了很多心血,还没见盈利,不能就这么停摆!” “呦!怎么会严重到停摆?”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只有你能做的到!” “我做到的事多了去了,具体指什么?” “建科的模板上一条废一条,导致全部产线停摆!难道不是你做的手脚?” 本就心烦意乱的沈家梦被他搞地有些更燥,情急之下把实情吐露,说完她又后悔。 这个结果让方文真意外,他思量片刻后直笑到呛到自己,轻咳两声后恢复一本正经。 “上一条废一条,直到全部产线上完导致全部停摆?还有这么蠢的人?真行!那关人家建科什么事?噢,是不是完不成交期怕承担违约责任,才求让我放一马?”他不悦地端起手臂比划。“那可不行,我没法给建科交代!产线出问题赶紧找人修啊,在我这浪费什么时间?回去想办法吧!” 他说完就推开花园门,啪嗒一声上了锁。 “方文!” 沈家梦也不顾什么涵养,一声怒气尖叫喊住他,语气变地生硬起来。 “凡事留条后路,得饶人处且饶人,逼急了鱼死网破,都没有赢家!” 方文转身盯着她,表情不屑地冷哼一声。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沈家梦,你真是一点没变!如果你一上来,不谈什么难忘旧情,直接说事或者像现在这样耍狠,我倒能看在你曾经陪我几年的份上,给你出个主意!”他说完转身,没走几步又停下。“不过想起来,挺恶心!” 沈家梦被羞辱到身体震颤不已,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恨到牙痒痒。 她恨张如清的蠢,恨方文的绝情。 话已至此,希望破灭。 她愤愤地转身上车驾车驶离。 “那点情怀,没事就拿出来卖!” 方文嘟囔着开门回家,一直站在落地窗监视的郭美玉慌忙迎来盘问。 “方文,她来干什么?你们怎么还有联系呢?千万别再上她的当了!” “你儿子有那么傻吗?别瞎操心!”他换了拖鞋走到餐厅,悠哉接过李嫂递来的碗筷。“心悠吃了没?” “小姐胃口不好,吃的很少!姑爷,我回先生那了。” “好,辛苦!” 李嫂走后,郭美玉坐在餐椅。 “要不是心悠不让我出去,我一准儿去骂她。当年你给她花多少钱呢?关键那时咱家还不富裕!” “诶,妈,我在国外可没问你要钱!我花的是我打工挣的,是你非给我打钱!” “我和你爸不是怕你辛苦吗?凭她家的条件,她能出去留学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出国的钱都是你贷的款!利用完,就跟人跑了。” 母亲纠结的那些往事,他早已不在乎。 “看透一个人,值!”他夹菜扒拉口米饭。“你们打的钱我一分未动,不过,被我回来创业了!所以你和爸才是咱家的大功臣,是全越的老板,我为你们打工!” “傻不傻?我们的还是你们的!将来啊,我存的那些,等我们走了都留给我孙子、孙女。” “什么时候给我花完,你们才准走!”他把碗一推,进厨房切起水果。“赶紧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回家吃饭,别真跟哪个阿姨跑了,你又跟我们哭哭啼啼。” 郭美玉跟到厨房门口,反驳:“让我给他打?他想的美,爱跟谁跟谁!他对我能像你对心悠一回吗?我饿死他都不带瞧一眼的。” “除了会剥个水果,我对她也没好到哪里!”他弄完水果又倒了杯牛奶放在微波炉。“她还什么东西都不要,跟你一样,钱就摆在那看!我都不知道挣钱干嘛了?” “挣钱就花完呢?”郭美玉十分赞同儿媳。“有能力去山区建学校,让那些孩子们有书读,不比买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有意义?” 方文朝母亲竖起大拇指。 “有觉悟!妈,先把你存的那些拿出来,我帮你捐了吧!” “我那点儿能到哪啊?” 叮~牛奶热好了,方文笑笑一手端一物走出厨房。 “妈你的想法非常好!学校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玉林希望小学,怎样?” 郭美玉看上去很欣喜。 “真用我和你爸的名儿啊?” “当然,你们是人民教师,多合适!”方文说着就上了楼。“给我爸打电话,问他同不同意,同意就这么办!” 她笑笑,回了房间。 方文来到房间门口,心里不由有些忐忑,生怕刚扶起陈醋新醋又倒。 他清清嗓子,柔声轻唤:“方文的小娘子在不在?您的外卖到了!” 第212 内讧 毛心悠在台盆前洗刚换下来的白衫,她满怀心事朱唇微启吐出轻愁,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 方文出现在身后,她瞥了眼没说话低下头。 他讨好地腻上她,抱怨着将手探进满是泡沫的洗脸盆。 “说了不准手洗!我老婆的手多美,都洗糙了,拿去洗衣机!” “白衣服机洗不干净!”她阻止并轻声命令:“你的也脱下来。” “明天给阿姨洗呗!” 他很听话地动手解开纽扣,把脱下的衬衫浸在水中,拥着她陪她一起搓揉。 “凑什么热闹?”她打开水龙头拽过他的手,仔细地帮他冲洗干净,抽下毛巾拭干。“去穿衣服,冷,别感冒!” 小小的动作似暖到他的心扉。他凝望镜中的她,温柔转过纤细的身子,捧起她的脸颊深情一吻。 “我娶了地球上最好的老婆!漂亮还内敛,贤惠且勤俭,大家闺秀...” “停!”她打断他,转身继续洗衣。“这么夸,有做亏心事的嫌疑!快穿衣服去。” 他扬起嘴角,去衣帽间取回睡衣,边套边回。 “一个在楼下盯着,一个在楼上窗台看着,无死角监视,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谁有空看你?!” “真没看?哎呦,吓地我一身冷汗!生怕陈醋没散又添新醋,整个家都是酸味。” “做贼心虚!” “啧!”他抬手就给一掌。“做什么贼了?我心坦荡!就她虚头八脑的,又累人又讨嫌!” “疼~”她娇嗔着抬眼望着镜中的他,表情十分玩味。“心要真坦荡,人拽你的时候慌什么呀?” “还说没看,有人差点拿望远镜瞧了吧?你那根本就是多余,我的下半生就便宜你一人了。” 他笑话着嘴硬的女人,抱着臂膀倚在洗手台上。 她忽地想起件事,不禁笑了起来。 方文拨开她的发,露出她的侧颜。 “偷偷乐什么呀?” “想起老爸在餐厅潜伏的时候,午休时间,经常被几个阿姨拉去逛街,咱妈知道更气!” “那是咱爸人缘好,千万别在咱妈面前提!” “你当我傻吗?” 她甩去个白眼,他兴奋地比划。 “跟你讲个更可笑的,我本来计划最多瘫痪张氏七八条产线,谁知道张如清废了一条再上一条,十几条产线全军覆没!你说她有多蠢?东天被洛启衡坑了背上黑锅,张氏又停摆,沈家梦这才急了,跑到这儿求放过!” 虽说消息很棒,但毛心悠并未表现的有多欣喜。 “张如清是笨,因为建科是你的事,为了讨人欢心定不遗余力。前女友加爱慕者,魅力真大!” 他这才听出来了,她的醋意是小火慢熬型。 “就知道有人不高兴,憋心里呢!”他歪头撞向她。“不但不夸,还损我?” 她冲干净衬衫,用力扭沥完放进盆中,擦干手思量着。 “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怎么也得想法子应对,我担心别有什么过激举动,还是小心点!” 他伸臂取了护手霜挤出膏体,执起她的双手,轻柔地帮她涂抹。 “沈家梦已经发狠了!以前我是不屑跟他们玩阴的,秉持正当竞争,凭本事吃饭,但他们把我惹急了就要新账旧账一起算,老公跟你一样爱憎分明,绝不傻到一直当冤大头!那些都不是事,咱们还有大事要办,婚礼!” 说到婚礼她轻垂脸庞,仍有她未了的心愿。 “婚礼...咱暂时不办行吗?!” “为什么呀?再不办孩子都生下来了!” “答应我吧?”她弱弱请求。“等我想办的时候再办!” 方文微微一笑,她的所思所想他明了。 “相信老公,给你的,一定是你想要的婚礼!” 她没再过多纠结此事,反握住他的手柔声轻唤:“老公。” “嗯!”他抬起下巴调侃。“这么称呼,一准是有事,说吧!” 她抬起眼眸,一张脸庞写满担忧与请求。 “是...关于于钦的,我觉得他需要你的帮助。” 他稍稍一怔,问道:“葬礼他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毛心悠把心中忧虑与高丽丽的所作所为如实告知。 “原来是她约你去的半岛公园,害你差点一尸两命!”他愤愤后,又轻点她鼻尖夸赞:“没擅自行动,先跟我商量,越来越上路了!” 毛心悠本顾虑,他会因自己提及于钦而有别的想法,他的豁达让她瞬间放下包袱。 “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大对劲?” 方文摸着下巴思量,把水盆递给她。 “不管对不对劲,先找到于钦再说!去晾你的衣服,我去趟于家。” 她端着水盆,并不放心,跟他来到衣帽间。 “要不要我陪你去?你一个人万一再被...” “万一?万一你跟我一起,一家三口被团灭?傻!”他边说边换起衣衫。“老丈人有司机、有保镖,安全又不引人注意,不用白不用!就安心在家等我消息,当什么事把你愁的,早说呀!” 她放下盆抿嘴笑着走近,双臂环住他的腰,脸颊伏在宽厚的胸膛,给他一个感激的拥抱。 “谢谢,老公!” 他的表情变地柔软至极,抻上外套袖子拥紧她,在她头顶一吻。 “于钦没事最好,如果真有事我不会不管,我们的幸福是他保全,感谢他!另外,老公对你百分百信任!” “嗯!” 顾及对方的感受,彼此坦白不揣测,他们似乎总结出了相处的诀窍。 ... 原24小时三班倒的张氏工厂,工人无影机器停转,一片萧条景象。 只有墙上写的满满当当的生产计划表,才可想象它曾经的繁忙。 张如清站在空无一人的厂房,环望沉寂的一排排产线。 “方文!你当真这么对我、利用我?是她,一定是她唆使你!” 伤感与恨在她脸上交织,但似乎也只是对人。 眼前能见之物,顷刻间成了她的泄恨工具,咚咚当当地砸向地面。 “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助理来到她身后,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 张如清胸口起伏着,努力在下属面前保持体面。 “张...总,德国厂家与工程部连线,远程操控...没找出原因。那边说不是产线软件问题,不在他们的售后范畴...所以...拒绝派人来!” “知道了,去吧!” “是...张总。” 助理转身离去,正好迎上沈家梦与秦时力。 沈家梦相对还冷静些,秦时力听到助理所说,耐不住火爆脾气,冲上去揪住张如清左右给了两记清脆的巴掌。 “蠢女人,让你不签全越的合同,你偏要犯贱!东天跟你倒大霉!” 张如清捂着泛起十指红印的脸颊,她并不露怯,反而双目圆睁盯着他。 “怨我?当时你没在场吗?是你跟建科确认过我才回传的合同,是你废物,你也有责任!” “臭娘们...” “行了,别吵了!” 秦时力再次抬手时,被沈家梦制止。 张如清不屑地收回目光,她似乎感觉不到脸上的火辣,亭立身姿,语气淡定地问沈家梦。 “他怎么说?” “怎么说?你被他耍了!”秦时力怒不可遏接话。“你现在脱光了陪他睡都没用!” “秦时力!” “shut up!吵能解决问题吗?”沈家梦抚着胀痛的额头。“秦时力,先把东天的订单转回奇创,让公关部跟各自负责的客户好好商量,能宽限几天是几天。” “齐斌跟我们交恶,转那边去干吗?” 秦时力的语气不满,表情十分不耐烦,对沈家梦的态度不再像从前那般恭敬。 “除了奇创谁能吃下我们的产量?生意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 “启明星那帮混蛋把公司闹地一片乱象,底下的人以为东天出了问题,搞地人心涣散,知道人事收到多少封辞职信吗?你不说你能斗败全越?结果呢?把我的东天要搞垮了!” 张如清冷眼瞧着二人的内讧,嘴角噙抹着不明笑意。 “现在是最终结果吗?我不会让东天垮台!能不能有点耐心?”沈家梦斥责回道:“你先回去,召集骨干开会稳住人心。” “哼!”他阴辣地指责张如清威胁。“不把这里搞定,笨女人,我饶不了你!” 秦时力忿忿不平地走了,周遭又沉寂下来,二个女人各怀心事地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沈家梦抱着臂膀,踱步到张如清身旁,凤眼微眯翻起旧账。 “当年也是你让我们在机场擦肩?张如清,你好恶毒!” 张如清撩拨遮眼的刘海,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难道还念念不忘,抱憾呢?咱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别再起内讧了吧!” “虽然在这我付出了精力财力,张氏倒了,对我来说最多是一次失败的投资,我能承受的起。你就不同了,张氏毁在你手里,可怎么跟你爸交代?” 沈家梦噙着冷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家梦姐就别在我面前装了,金元培未必有你说的这么大方!你说不动方文,我去试试。” “你?”沈家梦戏谑回:“你把我从他身边赶走,他没要你,现在他更不会看你!” 然而,张如清并不在意,反讽道:“不是我赶走你,是我给了你背叛他的理由,因为当时的他满足不了你的虚荣心。也难怪,穷日子过怕了!你怨不得任何人,怨你没眼光、没那个命!” 沈家梦看她胸有成竹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我劝你别拿东天的利益当作与他谈判的资本,若是这样你会后悔!” “呵呵...”她咯咯笑起来。“后悔?家梦姐,还有比这更糟的结果吗?” “你敢这么做?” 第212章 累 沈家梦愤恨地盯着她,这对东天无疑是雪上加霜。 “别这么看着我,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你从前就斗不过我,多年后不甘心还想跟我比一比,告诉你,现在也一样!” “他不会要的!你知道,方文想要的是张氏。” “你耍手段进到了张氏,那么东天就应与张氏共存亡,你们在商量把订单都转到奇创时,应该先问我同不同意!” “张如清!” 沈家梦气地五官扭曲恨到切齿,这让张如清更加舒心。 “以张氏工厂现在的状态,股份在你手里不仅一文不值,还要与我共同承担客户订单的违约赔偿。给你个建议,既然方文想要张氏,你不正好可以把手上的股份给他?变现了不就可以去填洛启衡的漏洞咯?” 至此,沈家梦才恍然。 “建科的模板有问题你发现了的?是将计就计故意锁住所有的产线,目的是把我逼走好让方文进来,你就能近水楼台!” 张如清仰头大笑,直笑的沈家梦惊恐地连连后退。 “你说的没错!当连废几条我就知道上了他的当,他想要的,我便给他彻底!不然怎么能让你沈家梦有撤的欲望?东天已成一团乱麻,自求不顾,多好的机会!你愿耗下去,那就陪我粉身碎骨。” 沈家梦简直不敢置信。“不说我,知道这样做你将付出多大代价吗?” “只要能跟他朝夕相处,倾家荡产我都不在乎,这点,你们谁都没法跟我比!”张如清偏执到坚不可摧。“不过,我相信,最终张氏还是张氏!东天,呵,看来要从这个行业消声匿迹了!家梦姐,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安抚家里的老男人吧!” 张如清说完转身离去,独留自作聪明的沈家梦。 算计来算计去,一个不计后果疯狂的人让她输地彻底。 她歇斯底里地怒骂:“疯子!张如清,你根本就是个疯婆子!” 收到消息的张运平带着张如菁前来工厂兴师问罪,没想到车到工厂进口被安保拦下。 父女俩下来车,张运平怒不可遏地冲保安们一通怒责。 万没想到才卸任几日,自己连的工厂都进不去了。 而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个个低着头不声不响不反驳,就是不抬杆放行。 “笑话,天大的笑话!真是我的好女儿!”张运平的脸气地直抽抽,准备弃车入厂。“我偏要进,看你们谁敢拦!” 但保安们相当敬业,站成一排真敢拦。 “张先生,请不要为难我们!这是张总的吩咐...要不您先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瞎了你们的狗眼!”张如菁指着这群人怒骂:“你们这些看门狗,吃的是谁家的粮食?张如清把工厂搞成这样,你们马上都要失业了,还听她的!都滚开!” 正嚷嚷着,张如清的白色汽车朝出口驶来。 “爸,你看,是张如清的车!” 张运平一瞧,吹胡子瞪眼地前去堵截。 然而,张如清不仅未停车,反而在出口抬杆后加速一阵烟驶离。 “她竟敢对你视而不见,爸,她真疯了!” 张如菁简直比父亲还要激动,自己想的再美,也挡不住张如清大权在握,没人治的了她! “混账东西!” 张运平拂袖骂完,又好似突然平静下来。 结合张如清的举动,加之妻子王兰试探后的反馈,笃定了女儿的病情。 “你妈说的没错,是该给她治治了!再这样下去,疯疯癫癫地,张家要跟着她丢人现眼!” “她跟妈说她没病,不回家又不让咱们进,要怎么给她治啊?总不能绑了她去医院吧!” “先回去再说。” 父女俩悻悻地上了车,大概回去商议如何给张如清治病事宜。 ... 翌日,方文复工,去全越上班。 毛心悠在葛萌萌的陪伴下来到东山探望毛小宝。 她一路少言寡语频频叹息,直到下车还眉头紧蹙。 “别愁眉苦脸了!”葛萌萌关上车门,劝道:“方总打听到于钦没事,怎么还不放心呢?” 毛心悠舒展腰身,望着风景秀美的山景宅院,深嗅闹市稀缺的清新气息,心境舒畅不少。 “方文没见着于钦,打电话也不接,于妈妈打过去他才接,说了声没事就挂了!” “听说孕期受体内激素影响,容易焦虑和抑郁,凡事咱要往好的地方想!”葛萌萌从后备箱拎出大包小包。“嗬,给他小子准备这么多东西,别到头来又不知好歹!” “也许吧!”她淡淡一笑,不知回的是葛萌萌哪句话。 她们迈步向院门走,大齐已在那等候。 “毛小姐。” “嗯!”她没有停留,边问边走。“他今天好点了吗?” “没那么快!医生在楼上,等会让他们跟小姐说吧!” 毛小宝被关在二楼,门外有人把守,窗户被提前用护栏焊死。 七八个人站在房门口,见毛心悠上来,恭敬地鞠躬招呼。 “毛小姐!” “嗯,辛苦你们了!” 毛心悠跟两名医生做了简短交流,这种情况可想而知,其实也并没什么好问、好听的。 “把门打开。”她说。 “小姐,确定要进去?”大齐向她确认。 “开吧!” “昨夜给他解了绳子,安全起见,你先在外面等等!” 大齐让人把门打开,一股骚臭扑面而来。 毛心悠不禁掩鼻,神情泛起怒意。 还没等人进去,一个佝偻的身影就猝不及防地直冲出来。 幸亏葛萌萌眼疾手快,慌忙护在毛心悠的前头。 毛小宝力气出奇的大,几个大男人都拦不住他向外挣脱的身躯。 他疯狂嘶吼,不知多少次这样尝试过。 毛心悠葛萌萌望向毛小宝,他身上的衣衫被撕成褴褛,露出的皮肤被抓到皮肉外翻,血迹斑斑地没一处完好。 他双目深陷皮肤发黑,脸颊瘦到到凹陷,乌青的眼圈遮住了半张脸,脸上更是青块紫块,新伤叠旧痕。 毛小宝张着嘴表情狰狞如恶鬼,朝毛心悠伸展胳膊弓着枯枝般的手指,恨不得将她活吞。 “小宝!”她瞪着双目心疼到泪水直淌。“对不起...小宝。” “你不能进去!”葛萌萌抱住她。“大齐,快把门关上。” 房间的门关闭上锁,毛小宝在里面砰砰砸门,辱骂嘶嚎声不歇。 果然如大齐所说,来了只会焦心,什么都做不了。 毛心悠不敢相信,一个人会糟蹋成人鬼不是的模样。 “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无能为力,只能朝大齐怒吼发泄。 “对不起小姐!”大齐解释:“他随意大小便又不肯换衣服,阿姨进去收拾...他又打又骂,把人都吓跑了。你来之前,我们好不容易才给他换上的衣服,你看又...” 毛心悠弯着腰,努力平复情绪。 “萌萌,给王阿姨打电话,请她来帮忙,多给报酬!” “哦,好!” 毛小宝在房间内折腾,她站在门外无声泪流。 不知过了多久,他不再谩骂,只剩哀求。 “姐我求你,求你...”他砸着门。“去高丽丽那...帮我拿我的东西!” 毛心悠被他的话一惊,止住泪水思索片刻望向葛萌萌。 也许二人的第一反应相似,葛萌萌隔门试探问:“那你得告诉我们,高丽丽住哪啊?” “城北...香橙花园!快去!” 毛心悠听后,叮嘱大齐带葛萌萌下了楼。 “于钦一定是被高丽丽用毛小宝的东西控制了!” 葛萌萌扶住焦急的她。“别急,慢点走!” “怎么能不急?拖下去他就会和毛小宝一样的下场。” “老板娘,事情兴许没那么糟!”葛萌萌劝道:“你想想,才两天而已!但我觉得高丽丽一定是这目的,所以把先于钦给控制了,我们现在是主要是把他救出来!” “对!于钦的意志很坚定,一定不会妥协的!”她慌忙掏出手机,给洛启宇拨去电话。“喂?启宇,帮我安排人去香橙花园找于钦。” “怎么回事姐?” “没时间解释,于钦可能有危险。” “知道了,我亲自去!” “小心点!” 她挂断电话,深舒口气。 默默为他祈祷,祈祷他平安无恙。 “咱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报j?”葛萌萌不解问。“你是不是还对她手下留情呢?她太恶毒,这种缺德的事都敢想!还口口声声说爱,跟张如清一个鬼样,一边说爱一边伤害!” “不是!”她摇摇头。“如果真是这样,我想,应该让于钦自己处理!” 二人来到车旁,葛萌萌拉开车门。 这时,毛心悠的手机震动起来,她平复心绪边接电话边坐进汽车。 “在哪?午餐吃了没?”方文问。 “嗯,从东山回来了!很忙吧?” “忙死了,事太多!毛小宝怎么样?” “不太好!你吃了吗?要不要让左左安排人给你送餐?” “不用了,中午有约!”他顿了顿。“因为对方是异性,所以需要跟老婆提前报备一下!” 她轻牵嘴角,知道是谁。 “不用特意告诉我,自己小心就好!” “必须得告诉你!万一她耍什么花样,某人撒腿就逃,我又是一番苦追!”他说完又解释道:“张如清想来公司我没答应,我怕坏了我的名声,污染我的地儿,所以选择在外头见面。” “哦,警觉性还挺高!”她笑出了声。“行吧!那我是不是该配合你问问,你们约在哪见面啊?” “在公司旁边的蓝鸟咖啡!这样的老公多好,打着灯笼都难找!是吧?” “嗯,是还行!” “那你早点回家,别乱跑,别饿着肚子里的小坏蛋!” “知道了!” 她挂掉电话收起笑容,倚在靠背望向车外,那个女人何时能从她的人生彻底消失? “老板娘,我们现在回家吗?”开车的葛萌萌问。 “去蓝鸟咖啡!” “方总怎么还敢跟她去喝咖啡啊?” “谈事情!他是男人怎么会怕一个女人?” “那咱们去干嘛?” “什么都不干,就在外面等着。”她叹息。“累!” “那有什么用?听不到看不到。” 她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倚在座椅闭目养神。 第213章 约 张如清穿着隆重,打扮精致地提前到达蓝鸟咖啡馆,选了靠窗的位置落座。 这是她多日来第一次见到心爱的男人,他还是约在这么有情调的地方。 这怎能让她受宠若惊? 她面露羞涩看眼腕表,嘴噙一抹娇笑。 这状态,任谁看都像她在焦盼一场与情郎之约。 哪像是场关乎于工厂生死存亡的谈判? “waiter!”她微举手臂。“来两杯柠檬水。” “请稍等!” 不一会儿,服务生托举托盘送来水。 “女士,您的柠檬水,请慢用。” “谢谢!” 然而,此刻方文仍在总裁办公室悠哉闲坐,眼看就到约好的时间,他并没有出门的意思。 咚咚~ “进来!” “方总,东天的沈总来了。”秘书推门说。 他轻牵嘴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让她进来!” “好的!” 沈家梦在秘书的引领下来到门口,她望着窗边伟岸的背影,表情复杂地进了门。 方文回头一望,转身抱着臂膀倚靠在窗边。 “来这,如果还是为昨晚的事,免了吧!我还有约。” 沈家梦当然知道谁约他,她轻移脚步走到他面前,一双眼眸柔情凝望。 “家梦...为从前的事道歉!是我对我们的未来不坚定,才让别人有机可乘,方文,我很后悔...” 方文对这套腻了,不耐烦地瞥她眼,便绕过她坐回办公椅。 “有事说事,没事我撤了!” 沈家梦背对着他闭上双眸深吸口气,缓缓转身。 “我知道你在等我!我可以把张氏的股份转给你,多少价值你定!” “自作聪明!”他不以为然地轻扯嘴角。“看来你一定是彻夜未眠,不大清醒!一个废掉的工厂,别说价值几何了,接盘就面临亏损!我以为东天能从张氏那得到我的b类客户,多少应该从其手段中总结点经验,看来你没有!” 沈家梦点点头,坐进办公桌前的接待椅,把白色的提包放在办公桌上。 “既然方总打开天窗,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承认之前的事,是东天的做法不地道。只要你肯高抬贵手,除了股份,我愿意归还全越的b类。” 方文望眼桌上那价值一套房产的包,忽然就想起了妻子毛心悠,他表情柔软不禁低声感慨。 “人在没能力的时候渴求奢华的生活很正常,但在可享受奢华时依然保持质朴却很难得!” “你说什么?”她茫然问。 “你不懂!”方文收回思绪。“求别人不是办法!这样,建议你像我上次那样,断腕保命!” 沈家梦何尝不恨东天的那帮饭桶? “如果东天有全越的能力,我今天,万不会再厚着脸皮来请求你!” “嗯,这话有道理!”方文点燃根烟,对她的示弱视而不见。“实话告诉你,在那之前全越早就想调整服务理念。我们要更专注地为a类客户提供品质服务与独家研发技术,那些b类客户必定会分散精力,是阻挠我们创新的累赘,所以早就想丢了!听说东天有几家塔尖客户,确实不错!” 他的意思很明了,沈家梦也并不急躁。 “方总如果觉得这些不够的话,我这里整理了些东西,本打算时机成熟将张氏尽收,谁知道张如清就是个疯子,她根本不会顾及张运平的死活,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不知道你的太太感不感兴趣?” 方文扬起嘴角,探身将烟蒂揉进烟缸,起身套上外套。 “所以说,绕圈子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既然对你无用,我就帮你问问我太太,回去等我电话吧!” 等到想要的东西,他便不再多言,抓起手机就朝外走。 沈家梦当然想要的更多,慌忙站起来补充道:“方总,东西我可以双手奉上,但我还想请方太太帮个忙,在启明星关于商标的事上...”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微微转身回她。 “做人不能贪心,不然,就会让本来感兴趣的事变地非常无趣!” 他说完吩咐秘书送客后,走出全越赴另场约。 毛心悠坐在与蓝鸟一路之隔的餐厅,虽距离不算近,但可依稀瞧见坐在咖啡馆窗前的女人。 “我这个东西就能派上用场了!”葛萌萌坐在对面,笑嘻嘻地从包里掏出个小玩意。“当当当...迷你望远镜,用这个看的清楚。” 她微微一笑拒绝了,目光频频望向桌上的手机。 “不用!又不是来偷窥的。” “那咱干什么来了?那我替瞧瞧!”葛萌萌煞有其事地举着精巧的望远镜,乍舌道:“啧啧...张如清把水杯拨弄来拨弄去,等你老公,等地好心焦啊!” “哦,方文还没来?” “没有!方总不会放她鸽子吧?” 正说着,毛心悠的手机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紧张不已。 “是启宇!”她慌忙接通问:“找到于钦没有?” 葛萌萌停止监视,竖起耳朵听着。 “我给他打电话,手机在房间响的,但那女的死活不开门呐!破门不太好,不如报j吧?” 她些许失望,思索片刻。 “先不要!你们守在门口,等我电话。” “好!” 毛心悠挂断后,又拨通高丽丽的电话。 “接电话...”她焦急嘟囔。 但电话未通,她又拨通于钦的号码,然,仍是无人接听。 “还是报j稳妥!”葛萌萌建议。 “毛小宝的东西在她那!” “她存心报复于钦,跟她商量有用吗?” “先试试!” 她叹口气,低头编辑短信。 ‘高丽丽,别把事情闹大,相信于钦会念旧情放你一马。事情闹大你将很难全身而退,给你五分钟。’ 给高丽丽发完,她又跟洛启宇拨去电话。 “启宇,听着,五分钟之后,不管她开不开门都要进去帮我找出东西。” “姐,是什么东西?” “于钦应该知道!” “明白!” 挂断电话,时间在忐忑中一分一秒过去。 嗡~是高丽丽的回复。 ‘毛小优,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是高丽丽吗?说什么?”葛萌萌问。 “哎~仇越结越深。” 没多一会儿,洛启宇回了电话。 “姐,于钦出来了,把包也拎出来了。”他顿了顿,义愤填膺地说:“死女人太特么变态,我都想抽她丫的!要不是于钦拦着,我肯定报j 抓人!” “把包里的东西找地方销毁!于钦怎么样?” “我让人送他去医院了,我去处理东西。她把于钦绑在家里,为了逼他、引诱他用那玩意儿,故意折磨他搞地浑身是伤,不过应该都是皮外伤。姐,女人怎么那么毒呢?幸亏我单身!” “那他有没有?”她追问。 “幸亏这哥们坚定,宁死不屈!两天一夜吓地没敢合眼,生怕睡着了被她搞。再晚来,恐怕他就支撑不住了。” 毛心悠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欣喜地朝葛萌萌点头。 “谢天谢地,太好了!谢谢启宇。” “我是你的谁呀需要谢?傻!于钦让我转达感谢,按你说的,说是姐夫让我来的!” “嗯!”她忽地想起,叮嘱道:“启宇,东西...切记处理干净,一点不能留。” “哎呦,我的姐,我能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吗?” “你们真该去看看毛小宝受地折磨,引以为戒。” “要是抵挡不住诱惑我早就堕落了,放心吧!对了,新零售项目的竞标就剩全越和东越了,告诉你老公认真对待,关乎公司未来,可没有什么姐夫小舅子的!” 她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好,挂了!” “我就说于钦没事吧!”葛萌萌调侃。“这下放心了?没想到于钦肯放过她。” 毛心悠没说话,她明白,他该是和自己想一块去了。 “诶诶,方总来了!”葛萌萌再次架上望远镜。“你歇着,我替你监视!瞧她还能笑地出来,屡次害人也不害臊。” 她转头朝对面的窗口望去,那男人还未落座,该是刚到。 张如清站在桌前,伸去手臂。 “方文,好久不见!” 他望眼她伸来的的手,把手机扔到桌上脱下外套。 “我们之间就不用客套了。” 她尴尬地收回手,保持温婉笑容。 “好...请坐!” 他把椅子朝后一拉,倾斜身子翘起二郎腿,单手放在桌面将面前的柠檬水稍稍推离,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说吧,找我什么事?” 张如清瞥眼水杯没直接回答,而是询问:“你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不用!一会儿还有事,直接点吧!” “方文,在谈事情之前,我们能先聊聊吗?推心置腹的聊行吗?” 她双手交握轻垂下巴,语气温柔且带请求。 “推心置腹?”他冷哼一声,表情转为厌恶。“不是命大,恐怕都没机会赴你的约!” “方文听我说,都是沈家梦他们干的!”她顿了顿,双目泛起泪花。“我也被秦时力害了...他是混蛋,还以此要挟,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我害谁都不会害你。” 方文冷眼看她表演,恨不得扬起耳光左右将她扇醒。 “我不是来看戏的,何况演地很糟糕!” “也许你对我误解太深,我也不祈求一句两句话能让你理解,时间会让你明白的。今天,我想趁此机会,把我们的事说清楚。” “我们有什么事?”他不耐烦地音量提高。“有必要吗?” “有,对我很重要,即使是死心我也要明白!”她抬眼凝望着他,这些年来她都没勇气直面问他。“方文,我们认识这么久,抛开沈家梦和...毛小优,我想问,你从来就没考虑过我吗?” 方文也想给这个偏执狂治治病,兴许能摆脱没完没了的纠缠。 他转脸朝外,聚集了些耐心。 “是否说透了,就不再纠缠?” “我答应你!”她回地干脆。 第214章 约(下) 于钦在医院处理完伤口走出医院,他翻看手机的通话记录,停在毛心悠打来的电话上。 此刻,他是多么想回电话给她。 可是,经上次在方家门口的冒失举动,他才明白自己的自控能力远比想象的弱。 他不愿再给她惹麻烦。 “是方文吗?说谎!”他叹口气望向偏西的太阳。“小心悠想要的午后暖阳究竟是什么?”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回想着她的淡、她的哭、她的笑,还有那晚在湖心岛,她昏迷不醒地被自己拥在怀中。 儿时的玩闹,酒宴上的再聚,他们的点滴交集... 孤寂的身影如此落寞,他红了眼眶,心碎于无痕。 他坐在街角,执起手机编辑短息... 而坐在餐厅的毛心悠与他大抵差不多,手机频频拿起又放下。 “想打就打个电话问问呗!”葛萌萌说。 “问什么呢?他没事!” 葛萌萌手托腮,八卦问:“老板娘,你心里是不是...也喜欢于钦?” 毛心悠朝她翻个白眼。 “瞧,连你都这么想!” “我就是好奇!于钦条件好、人也帅,关键对你爱地死去活来,一般女人就算不爱也会被感动!如果没有方总,你俩肯定是一对儿!” “人生不能假设!”她望向马路对面依稀的身影。“于钦为我做的我怎能不感动?他有事我会担心、会焦急,他难过我也会为他伤心,是可以交心的朋友,也是兄妹。这种感觉就我像对启宇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哎...”葛萌萌感叹。“于钦好可怜!我都心疼。” “所以,我们的感觉不同,再去打扰只会害他。” 嗡~ 毛心悠拿起手机,点开于钦的短信。 ‘小心悠,不用再担心我,不需再感两难!于钦下定决心真正离开,直到我有能力可以坦荡地站在你面前,做像小时那样的玩伴,没有伤悲,没有心疼,只有欢笑。这可能要一年半载、十年八年,或许更久,带着对你的牵挂走遍世间角落。我曾经离你那样近,却不能保护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却给不了你最想要的。你总说我为你做了很多,其实我知道,我很无能!要永远平安、幸福,再见了,我的公主!’ 浅薄的眼窝涌出秋水,在她美丽的脸庞交错。 她透红的鼻翼微颤,贝齿轻咬嘴唇,在心中已向他说了上千万句抱歉。 葛萌萌默默望着她,不打扰她。 ‘于钦很了不起,非常了不起!答应我要重拾快乐与潇洒,遇到值得你爱的人,替我看遍世间风景。不管你在哪,心悠为你祈祷!你在我家墙角挖的那个洞,被我又凿大了些,我期待某天与你希望的那个你再遇!要永远平安、幸福,再见了,我的小伙伴!’ 她发送完短信放下手机,接过葛萌萌递来的纸巾。 “他要走了!萌萌,是我对不起他!” “感情的事也不能勉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 回到蓝鸟咖啡馆。 方文其实并不相信张如清的保证,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行!干脆今天把事说明白!我从来没考虑过你,一丝的想法都没有!” 她已预料他的言辞,表情没有起伏。“我想知道原因?” “原因是吧?十年前,你整天跟在我们后头,我一直以为你是沈家梦的闺蜜,虽然觉得你不懂分寸,但不好意思赶你!回国后我创业,看上去是你说服你爸帮助全越,但我并不情愿,当时找我谈的工厂有几个,还是因为比较熟我不好拒绝,跟谁合作都一样。准确来说,张氏与全越应该是相互成就,不知后来怎么就变成还不完的人情?我想其中奥秘你明白!” 听到这她些许怔愣,情绪似乎开始崩。 “就算你说的对,这些不是原因,只是外在因素!” 方文沉默片刻,像似努力给自己多点信心,把问题剖析地更直白。 “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合作,我的感觉就是被熟人绑架,非常勉强!换言之,就是我给她脸面,她得寸进尺。你知不知道勉强,对别人来说也是一种不可接受的暴力?你深陷其中以为是真理,别人还不能拒绝,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的样子讨厌至极!” “我爱了你你这么多年,十几年的等待,我不信在你眼里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男女之间没有友情,如果你对我没感觉,我们怎么会成为朋友?是你之前没有放下沈家梦,把对她的不满发泄在我身上而不肯接受我。后来又是毛小优从中作梗,导致我们渐行渐远,如果抛却她们,你一定会选择我!” 张如清情绪激动断然不肯接受。 实际上,无论他说什么,只要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就总有理由反驳。 “能不能别活在你的思维里?不管从你的长相、性格、身材、穿衣风格...通通,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够明白吧?” “外表,我自认不比你有过的任何女人差,性格是因为你不愿意去了解!这都是你的借口!” 方文先前做的心理建设全面崩盘,握拳砸向桌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 “操!我在干什么?竟然试图说服一个偏执狂!” 然而,张如清并不理会他的反应。 “你知道她不是真心爱你,只是因为她怀孕了,你不舍得孩子没有办法。对不对?”她语气转为恳求,似乎还有些理所应当,忽然探身攥住他的拳头。“我再也不要求你跟她分开,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我什么都不要,可以吗方文?” 她的音量不高不低,又幸好咖啡馆没有别的顾客,只引来两三店员的侧目。 大概在猜测,这是个不要脸的渣男与小三的纠葛。 方文气急败坏甩开她,指着她怒斥。 “有病!说的好像我出轨跟你有一腿似的,张如清,你赶紧找医生看看吧,病地不轻!操,我就不该对牛弹琴!你有没有事啊?浪费我时间很可耻知道吗?”他起身抓起手机与外套。“别再联系,跟精神病谈无聊的事,简直是吃饱撑的!” 她着急忙慌地跟着起身,移到他面前阻拦。 “别走,方文!我不聊这个,咱们谈正事,保证只谈正事!可以吗?” 方文开始重新为崩坏的心理做建设,把外套甩在椅背。 “坐那,告诉你不许再提乱七八糟的!”他极不情愿地重新落座,端起被他推离的柠檬水咕咚喝下,压住狂躁的情绪。“说!” 张如清望眼只剩两片柠檬的水杯,嘴角竟扯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你不能让工厂无限期的停摆,你知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话不对!重新说!”他不悦反驳。 她思量片刻领会其意,端起水杯小饮一口。 “抱歉,方文!你是这个it行业的专家,我们产线的数控软件出了问题,我...想请你帮我去查找原因,修正程序。” 也许看她已上路,方文送她抹弯眼后,放松端着的身躯。 “先说说,我为什么要帮?” 不知是被她气着了还是什么原因,他的语气明显低沉少力,闭上眼两手指尖揉搓着太阳穴。 张如清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紧盯着他保持沉默。 对面的男人头越加昏沉,伏在桌上不再言语。 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过来吧!” 没多会儿,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走进蓝鸟咖啡,原是方文的旧识,三线小明星许可媛。 太阳隐在高楼后头,下班时间将至,咖啡馆门口的街道上行人渐多。 张如清的对面已然空空,她抬臂叫了杯咖啡。 “女士,您的蓝山咖啡。” “嗯!” 昏沉的方文被女人扶着从橱窗外走过,许可媛隔窗冲她打了个ok的手势,脸上笑地像花儿一样灿烂。 两人消失在视线,张如清翘起兰花指捏起咖啡杯,悠哉独饮。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除了毛小优,你谁都不要!”她嘟囔完,又嫌恶地朝窗外瞥了眼。“便宜你了,你也是个贱人!” 她脸上阴险的笑意更深,有故技重施的得逞,有即将拿捏到他把柄的喜悦,更多的是期待毛小优知道后的反应。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美梦已破灭。 汽车后排,方文的头伏在毛心悠的肩膀,她嫌重的一躲再躲。 “还夸你警惕性高!”她不满幽怨。“一杯水就把你撂倒!” 开车的葛萌萌袖口撸到手肘,像似刚经历一场发飙。 “幸亏那小明星跑的快,不然我非扇她不可,和张如清一样,忒不要脸,为钱、为利益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你把她吓地够呛!你要曝光她,大概不敢再跟张如清联系了!” “老板娘你真是能掐会算啊!不然,让张如清的奸计得逞,后果我都不敢想象。” 毛心悠叹口气,并未有逃过一劫的轻松。 “一个人整天变着法子算计,百密总有一疏,心累的很!” 肩膀上的男人吧唧着嘴,似乎嗅到的气息让他安心,两条手臂圈上她的脖子。 “老...婆!” “老你个头!起开!”她幽怨地轻推。“忙死你了吧?惹事精!” 葛萌萌扑哧一笑,调侃道:“这可不怪方总!谁能想到,男人在外也不安全,稍不留神就被骗色!得亏王大皮长地磕碜,所以说,找对象还是不能找长地太帅的!” “哎!”她轻叹一声,任他腻。“羡慕你们,过地轻松。” “她给方总喝了什么?睡那么死!” “大概...和上次一样吧!” 汽车驶在返家的路上,毛心悠额头贴着他的脸庞。 她认真思索,如何能不再担惊受怕的生活? 唯有治标治本,彻底摆脱纠缠。 第215章 弄巧成拙 一辆豪车停泊在张宅门口不远处的路边,欧阳从副驾下车,恭敬地拉开后车门。 “先生,小心!” 洛敏之下来座驾,站在路边远望。 他的身体似乎恢复地不错,可脱离手杖辅助,步伐有力稳健。 “除了大门,其他没变!” “我曾经跟先生来过,那个时候大门还要往南些,现在更显眼气派。” 他叹口气,时隔多年又来到当初受辱的地方。 人行道边的条石长凳依旧,他多少次坐在这,期待远远见她一面。 他缓慢踱到树下,抽出烟卷坐在石凳的一头。 欧阳俯身帮他点燃。 洛敏之不知,也是同样的夜晚,清醒后的毛芸越从医院溜出,也在这静坐回忆与他的往昔。 不同的时空,错失良缘的他们分别坐在条石两头,以另种方式再续。 初冬的风很凉,吹散他吐出的烟圈,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憾。 “越越,我就坐在这,看着我们的心悠在你的怀中慢慢长大...”他顿了顿。“天下最痛苦的是悔,恨自己为何没有勇气向前迈一步?那样,你们母女、毛老先生就不会遭遇变故!你我,也不会至死不得再见。” 一支烟尽,他再燃一支。 “欧阳!” “我明白,先生。“ 跟他多年,欧阳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恭敬应完后朝张宅走去。 还没等欧阳走到,一辆汽车停在大门口。 不一会儿,铜门开启,张如菁穿着火辣,挎着小包出来。 刚巧,与欧阳打个照面。 她上下打量了眼面前上了年纪的男子,从仪表看出来者不简单。 “你找谁?”她问。 “请问张先生在家吗?” “你是谁?找我爸有什么事?” “原来是张家小姐。”欧阳很客气。“我是启明星的欧阳,来找张先生谈点事!” 一听是启明星,张如菁瞬时起了警惕。 对头张如清跟沈家梦混,与启明星的关系定匪浅。 “那么晚了,我爸身体不大好,早就睡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欧阳脸上闪过失望,他并不想跟一个丫头浪费时间。 “既然这样,那我明日再来!” “请等一下!”她喊住欲离去的欧阳,一方面向大姐宣战,一方面打探。“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家里的事由我做主,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一样,不如现在就说说你的事!” “你做主?”欧阳不怎么信。 这时,停在门口的汽车按响喇叭,小姐妹黄玉敏从车窗探头催促:“菁菁,走不走?他们都等急了!” “就来了!”张如菁应完,又朝欧阳说:“你要不说我就走了,再想碰见我就不容易了。” 欧阳稍稍思量,不管真假道来目的。 “哦,张小姐,是这样的!我们董事长洛先生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近日经高人指点说是洛宅有些背阴,与董事长体质相克。我们先生早就听说张宅气势辉宏,风水绝佳,于是派我来冒昧打听,张先生是否有意出售此宅?多少钱都可以好商量!” “哼!”张如菁听完冷哼一声。“你说要买我家的宅子?” “是的,张小姐。” “张如清想的可真美,告诉她,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 她抛下句话头也不回地开车门上车离去,留下莫名其妙的欧阳。 开车的陶晴从后视镜望眼生闷气的张如清,朝黄玉敏使个眼色。 “菁菁,刚才的老头干吗的?”黄玉敏问。“把你气成这样?” “还能干吗?张如清糟蹋完工厂,又打起宅子的主意,就是想独吞家产!” “哎呦!”陶晴接话道:“如果再被她卖了宅子,你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宅子在老头子名下,她想的美!” “你爸要是答应,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如菁不以为然,鄙夷一笑。 “宅子是老头的命,怎么会听一个神经病的话?” “你姐作成这样你爸都能忍,说明根本舍不得她!”黄玉敏分析。“他在你面前说的,会不会只是抚安抚你而已?!” “就是!”陶晴点头。“菁菁,你姐现在手握经济大权,不是有句话说的吗?谁攥紧钱袋子谁才有话语权!” 被两个小姐妹一说,张如菁有些吃不准了。“不会吧?他们正琢磨着怎么送张如清去医院看病来着!” “你就是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一直器重看好你姐,名牌大学留学归来,是他的骄傲,不然怎么肯把工厂交给她?在你面前说一套,在你姐面前做的又是一套!”陶晴叹口气。“跟我爸一个样!嘴上说将来我和我弟平分家业,实际上那臭小子整天花天酒地,而我过地紧紧巴巴,他们啊就是给块糖哄着我们玩罢了!” 黄玉敏拍拍张如菁的肩膀,摇头接道:“你们都还算好的!我爸都不带掩饰的,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废物!谁让咱命不好,只有认了,等着别人高兴赏多少是多少吧!” “菁菁,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是得寻靠山,别指望着家产的事了,老爸都靠不住何况是姐,提前做准备找个家境不错的公子哥嫁了吧!别到头来,一无所有被扫地出门。” “我同意陶晴的说法!你姐心狠手辣,点子多,凭你单枪匹马,根本斗不过她。再说,你跟她对着干,到时候还不往死了整你?” 她们的一言一语说地张如菁慌了神, “凭什么?我就不信这邪,斗不过她也要斗!”她把包一扔,抱怨道:“你们就别光讲大道理,能不能出点实际有用的主意?” 陶晴跟黄玉敏悄悄互换个眼神。 “陶晴,你最机灵,给菁菁想个办法啊!” “我不正想着呢嘛!”陶晴认真思量着。“要我说,恶人就得让恶人磨!你得找能镇地住她的人!” “恶人磨?”黄玉敏追问:“你说的是谁呀?谁能治的住张如清?” “我哪知道啊?这得问菁菁!你好好想想,谁能克地住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张如菁没说话,两颗眼球左右快速转动,似乎心里已有了答案。 “菁菁?”黄玉敏唤道:“发什么呆啊?” “嗯?没事!” “你也不找我们,喊你出来你也不玩。” “嗨,我倒想,可我的卡不答应!” “我和玉敏本来还羡慕你,看来你过地还不如我们!”陶晴感慨。 “别愁眉苦脸了!”黄玉敏吸溜着哈喇子。“那么多帅哥在等,先好好放松才有力气战斗!” 三个败家千金一路聊着,前往hanini酒吧享受缤纷的夜生活去了。 ... 方文一觉睡到翌日中午,他抚着尚沉的额头坐起。 熟悉的房间与身上的睡衣让他好一阵才回过神,他掀开被子下来床。 “老婆?心悠?” 没人应他,他头重脚轻地下了楼。 郭美玉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儿子下来起身抱怨。 “才醒呢?跟谁喝的呀?喝地不省人事的!你伤才好!” 方文也一直回忆来着,他走进厨房倒了杯水。 “没喝啊!妈,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昨天下午天快黑才到家,还说没喝,你媳妇儿和萌萌把你架回来的!” “毛心悠人呢?”他咕咚咕咚灌着温水。“到她爸那去了吧!” 郭美玉摇摇头,进厨房给儿子热起饭菜。 “一早儿就出门了!没在亲家那儿。” “没在?那她说去哪没有?” 方文捋着打了结的思绪。 “没有!心悠临走就说,等你醒了让我问问你到底跟谁喝的?喝的什么?” “喝什么?我就跟张如清在咖啡馆...我明白了!” 这提醒真到位! 方文立马就找到症结所在,愤愤地放下杯子。 “啊?”郭美玉执着锅铲斥责:“浑小子!你怎么又跟她搞在一起了?” “什么搞在一起,妈你这是在侮辱我!是谈正事,没想到被她在水里动了手脚,混账玩意儿!” 他骂咧着上楼去了。 “换好衣服下来吃饭呐!”郭美玉叮嘱完嘟囔:“这女人跟冤魂缠身似的!” 回到房间,方文拨通张如清的电话。 “方文,你不会才醒吧?”她语气温柔又贴心。“一夜未归,太太肯定着急了吧?” “你胆不小!”他气地脸红脖子粗。“你哪来那么多下三滥的招数?” “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昨天你抛下我跟许可媛走之后,我可是伤心了许久!” 这个名字让他一愣。“我跟谁?” “你的旧相识,那个小明星啊!” “行!张如清,你特么真会玩,再见面我铁定大耳刮子抽你!” 这话在张如清听来是恼羞成怒的表现,她咯咯笑了起来。 “我不会真生你的气的!最重要的是,咱们还要继续昨天没聊完的话题,还需要你帮助我把产线的事搞定!” “你特么给我滚!” “别这样!难道你想让怀孕的太太,看到昨夜香艳的照片?!” 方文思绪飞转,他是昨天下午被自己的媳妇儿给架回来的,他似乎明白了! 面对她的威胁,他轻扬嘴角。 “我去你大爷!你妈d昨夜?!你的下流劲,让流氓都自叹不如!”方文确实恶心到了,不顾风度狂飙脏话。“底有多香艳?来来...先发过来给我瞧瞧!” “你...” “同样的招数用两次?张如清,你黔驴技穷?!”他打断她的话。“告诉你,老子现在就特想看张氏长草!帮你想象一下,你坐在办公室放眼一望,下头荒草丛生,绿化都省了,特么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方文!”她顿了顿,想平复情绪。“这样吧,方总如果愿意帮忙,东天的...” “老子不稀罕!” “喂?方文...” 被他挂断电话,在办公室的张如清脸都气歪了。 她不死心地再次给许可媛拨去电话。 可张如菁不知道,作为公众人物的许可媛算计别人的老公,被葛萌萌全程录了视频。 这么劲爆的消息她当然不愿被八卦媒体所得,所以老实的很! 这会子连张如清的号都拉黑了。 “贱女人,收了我的钱,搞什么名堂?!” 她恨恨地将手机扔到桌面,紧急调动脑细胞思量起对策。 如今的工厂除了技术部,安保部在岗外,其他部门都停转。 她现在如同光杆司令,站在窗边望向空无一人下方。 弄巧成拙很焦心,恶果自食难吞咽。 第216章 老友相约 方文挂断电话后给毛心悠拨去电话,不过连打几通均无人接听,他摸着后脑勺原地打转。 “恼了?逃了?完了!早晚被那个神经病害死!” 他没再浪费时间,进到卫生间洗漱,准备四处逮猫。 然而,此刻的毛心悠正悠哉地在左右享用午餐。 她用纸巾擦拭唇角推开碗筷擦,环顾着自己守了几年曾赖以生存的店铺。 因有分红机制,店员们个个卯足劲心往一处使,对待客人热情服务贴心,生意比从前更加红火。 繁忙的午市大家忙地飞转,连葛萌萌都披挂上了阵。 在目光扫过店长米艳时,毛心悠察觉她情绪似不怎么太对。 默默观察阵后,她起身站进吧台,唤住忙碌的女子。 “米艳!” “诶,来了!”米艳放下手头上的事向帐台走去。“老板娘,有事啊?” “我没事,你是不是有事啊?左左惹你生气了?” 米艳微微一愣,垂首欲言又止。 “老板娘...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范姐也来到吧台取账单,临走插话道:“实话实说!让老板娘帮你收拾厨师长!” 毛心悠听出来了,这里头的矛盾还不小且人尽皆知。 “究竟什么事?” 米艳叹口气,抬眸望着她。 “是...他的前女友回来找他了!” “啊?李香香?”她惊诧完又安慰:“回来...我相信左左也不会再有想法!” “她这两天每天都来,就守在后门等他。老板娘,我觉得自己都成笑话了!” “那王左左就一句不吭?” “他跟她说和我在一起了,可没用...她照样来!王左左就没话了...” 毛心悠听着她的讲述有些恼,恼老友的处理方法,恼米艳的软弱。 “那你呢?我认识的米艳伶牙俐齿,可不是这样的风格!” “老板娘,我跟你说心里话!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左左是好男人,我对他有愧。不管怎么说,人家清清白白...” 米艳泪眼朦胧,原是心中的自卑在作祟。 “胡扯!”她斥责:“李香香才没你清白!” “我感觉...左左也忘不了她,甚至还有些担心我怎么样她!” “王左左!”她愤愤不已,朝后厨走。“我去找他聊聊。” 米艳慌忙拽住她。“老板娘,还是别了!随他怎么选择吧,我不想让他为难。” “米艳,爱他就该守住他!不是为你自己,是为左左不再受伤害!明白吗?” “不是的我不愿守,的确...是我配不上左左!” “给我抛掉你那些有的没的!你的真心就是李香香没有的,一万个配他!”她沉下气,轻拍米艳的手。“男人有的时候想法很简单,往往后知后觉,甚至不知不觉,与忘不了无关!你要是不想和他有未来,那就放任不管!” 米艳缓缓放手,轻轻点头。“嗯!” “忙吧!” 毛心悠来到后厨,王左左正背着手在灶台前指挥。 “王左左!”她在厨房门口招手。“忙完没有?出来一下。” 他回头一看,笑嘻嘻地擦拭双手出来。 “到后厨来干吗?又滑又有油烟,万一摔着了我怎么跟方总交代?去到前厅,马上出去找你!” “左左还是那么贴心!”她笑回。“前厅太吵,咱们去外面坐坐!” 一对好友出来后门,向他们经常坐的石台走去。 “我再贴心,从小到大也没追到你!” “呵,,,我要让你追上了,米艳怎么办?你俩的缘分在这等着呢,是吧?” “嗨!追上你,那就没她们什么事了!不过我就知道,我是那癞蛤蟆,你是天鹅,一辈子追不上!” “还她们?癞蛤蟆口气不小!开窍了,怎么就想升级当情圣?” 他们玩笑着在石台坐下。 王左左知道她话里有话,对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就别损我了!我虽没什么大本事,但还能拿得起放得下,李香香再求我也没用!” 她拾起一片银杏黄叶把玩。 “哦,我想知道没用是因为有米艳还是恨她的抛弃?或者心软不舍?”她又加了句。“得给我说实话!” “王左左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他顿了顿,叹口气。“你说的情况...都有!李香香说被那个男人骗了,还被他老婆当街殴打,我嘴上说她活该,心里头还是之前的想法,怨她单纯!但是,我不会跟她复合什么的,米艳很照顾我,人又那么漂亮,还会过日子,适合当老婆!” “说你什么好!这么天天来,多少双眼睛看着,你把米艳摆在何处?” “她来我也不能赶她吧?毕竟...是个女孩子!关键她也没进厨房,就在后门口待着。”他语气带些抱怨:“米艳跟你告状了?我跟她坦白了,跟李香香绝没瓜葛!还是多想!” 毛心悠不悦地瞪他眼。 “瞧你说的什么话?李香香这是膈应人知道吗?!这么下去,你早晚鸡飞蛋打!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我跟李香香说多少次了,我和米艳打算结婚,让她赶紧另搭台另唱戏。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她似忽然间陷入思索,对王左左的话没了反应。 他没等到下文,用手肘轻触。“小优?诶,发什么呆呀?” “嗯?”她回过神。“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和米艳会结婚!”王左左表情浮上纠结。“小优,你帮我跟米艳说说,李香香受了打击,一时接受不了才这样,咱也没必要落井下石,只要不理她,她自然就不来了!” 毛心悠腾地站起,没好气地指着他责怨:“你这是什么理论?好嘛,倒成了米艳落井下石了!你就是欠收拾,告诉你,你有这种想法就是已经开始上她的当了!既然选择米艳,就该站在她的角度着想,你让店里的人怎么看她?你让李香香都看轻她!” “我...” 他抬头看着她,还想辩驳。 “我什么我?米艳的底气与尊严是你王左左给的!这点都做不到,你凭什么娶人家?不能维护她,她为什么嫁给你?米艳看上你真是眼瞎!” 毛心悠斥责完就往后门走。 “小优!怎么走了?”他喊道。 “好好反省吧你王左左!” “我...我错哪啦?” “错的一塌糊涂!”她回头又强调。“不仅如此,你还有当渣男的潜质!” 王左左一脸懵圈地当真独坐石台反思。“我怎么就成渣男了?” 在后门口,毛心悠掏出震动的手机,瞥了眼不远处掰车的男人,滑动按键接听。 “喂?嗯!东西收到了吧?喜欢就好,不用客气,你知道我也用不上!”她频频点头。“嗯,以前的事都别再提了!你知道我和张家有过节,并不是针对你们!谢谢你们帮忙,我那还很多,到时候随便你和玉敏挑!那就先挂了,她差不多也快到了!” 她挂掉陶晴的电话,从后厨走廊推开格栅门回到前厅。 “米艳,萌萌,过来一下!” “哦,来了!” 毛心悠坐回靠窗的餐桌,她们也跟了过来。 “先坐下。” 葛萌萌看她表情写着事,与米艳对望眼后坐在她对面。 “出什么事了?”葛萌萌问。 她勾勾手指,三人探头伏在餐桌上是好一阵嘀咕。 餐厅的客人已走的差不多,店员们忙着收拾台面。 这时,门口的风铃声响起。 范姐条件反射的迎上去招呼。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我找你们老板娘!” 张如菁高傲地瞄她眼,扭着身子就往里走。 范姐一下便认出这个来找过麻烦的女人,扔掉抹布撸起袖口,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想干嘛?又来吵架啊!” “老菜皮!”张如菁暗骂一声,她自恃高人一等不耐烦地反问:“跟她约好的,到底来没来她?” “诶,你...” 毛心悠听到范姐的高语,抬头一瞧,是老朋友来了! “范姐!”她微举手臂,并未跟张如菁打招呼,又低头向对面的两个女人说:“你们先去!” “好!” 米艳似乎心情放宽不少,拉着葛萌萌往僻静地方去了。 张如菁顺望见约好的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了变化,扭着腰肢径直朝她而去,优雅地坐到毛心悠的对面。 “抱歉,有点堵车,让你久等了!” 对来人破天荒的客气,毛心悠笑笑倚在靠背。 “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待人有礼!回想你曾经的所作所为,我更想不到我们今天会面对面坐着,应该是你坐我站!” 张如菁把包一放,双臂搭在桌面,面容可亲语气轻柔,态度非常诚恳。 “小优,你知道我这个人心直口快,其实并没什么恶意!之前的那些事是受了张如清的挑拨,还有吃你和于钦的醋,所有才...都是闹着玩的!看在我当初救你妈妈的份上,你想当时五千块可是一大笔钱,有钱未必肯借对不对?你大人有大量,不管什么过节都让它过去,好不好?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 张如菁替毛心悠斟满茶杯,自己也倒满,举起水杯一脸期待地等她回应。 第217章 站队 毛心悠沉默了阵,只是轻移坐姿,并未端起水杯。 “赔罪就没必要了!我说过你的恩我不会忘,关于于钦的事,我一再跟你解释,只是...”她顿了顿。“至于其他的,张如清恨我抢走方文,伺机报复。你我是多年姐妹,以她的手段,自然会利用你对付我,我都明白!所以再怎么闹,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真正的敌人,不过是小姐妹之间的小吵小闹。” 张如菁笑容灿烂地放下水杯,连声附和道:“对对!小优你说的太好了,你也看见了,我和陶晴、黄玉敏也经常吵,吵完闹完还是一起玩!咱们都是好姐妹,哪有隔夜仇!” 她垂首轻笑,继续说:“但我们又和陶晴她们不同,张如清视我为肉中刺,屡次想要我的命!你是她的亲妹妹,为了我的自身安全,不得不有所防备,无奈只能远离你!” “什么亲姐妹,她六亲不认连我都害,我恨她到骨子里!” 张如菁尖着嗓子,愤愤反驳。 “你的事我有所耳闻,乍一听,我确实难以置信!” “不瞒你说,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那段时间,天天做噩梦!” “不说那些难过的了!”她语调轻松起来。“今天找我是不是什么事啊?” 张如菁眼珠一转,开始胡诌。 “也没什么事,就是昨晚...和陶晴她们玩儿,忽然吧就想起大学到现在,你一直在我们身边,对...我们都很照顾,所以就特别想找你叙叙旧。” “是啊!从前大事小事你总会想起我, 我好像是无所不能,当你的灭火器、消防员...想想挺有意思!” “要不是因为于钦,我们怎么可能会有矛盾?我现在也想通了,他情愿要高丽丽也不要我,放弃了!” 既然对方先提及,毛心悠便顺话说。 “说到高丽丽,哎...她曾经也是我们几个的一员!没想到她最终选择与你姐站队,害我又害你!” “高丽丽害你我是知道的!”张如菁的表情习惯性地浮起不屑。“就凭她,怎么敢害我!” “你不知道吗?也难怪,你太没心机了!”她笑笑摇头。“张如清借张如君的手击垮你,一石二鸟没人能与她再争。而高丽丽被张如君威胁,又怕你纠缠于钦,想让张如君去坐牢,顺便毁了你的骄傲。所以你那件事,是她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你姐出谋划策,高丽丽亲手炮制。” “什么?”张如菁身体轻颤,思绪又回到在会所那晚。“没错,那晚我去找张如君,是被人拽进包房,从背后搞晕了!原来那个人,是高丽丽!是她们两个人合谋所为!” “高丽丽已不是从前的她,比张如清有过之无不及!不过,她和于钦她分手了,小产后搬出于家,也算罪有应得。” 这则消息让张如菁瞬间升腾起希望。 “你说他们分了?高丽丽流产,太好了!于钦又是单身咯?” “菁菁,你真觉得好吗?”她一脸忧虑地望着张如菁。“我倒认为不是好事!她的报复会更疯狂,往后不仅我要小心,作为姐妹还要提醒你,需要谨慎提防!” 张如菁一愣,却不同意她的说法。 “切~她又不是被我害的,再说张如清已经有工厂,最多也就打打歪主意,她们有什么理由对付我?” “呵,事实上那晚张如君并不知道毁的人是你,那包东西也是高丽丽栽赃,张如君有罪但非故意!他知道被人陷害后就找到了你姐,你姐自然把所有罪责推到高丽丽身上。你想以张如君的个性,自然是不会放过高丽丽...”她顿了顿,问:”后面的事,你明白了吗?” 毛心悠说辞模糊,因为她并不太了解其中内情。 但她猜测高丽丽所惧怕于钦知道的秘密,一定也与张如菁有关。 果然,张如菁顺藤摸瓜,自行脑补起来。 “张如君肯定是把视频给于钦看了,他接受不了,这才导致他们分手!”张如菁苦思许久。“我曾经在高丽丽面前说过,张如君答应把视频给我了,她不会认为是我给于钦的吧?我根本没拿到视频!” 这就对了!毛心悠满意点头,端杯缀口茶。 “为了追回恼怒的于钦,她从楼梯摔下来导致小产,这是个连锁反应,应该是源于你说的...那个视频。现在你觉得她会不会报复?” “我真是冤枉!”张如菁强装镇静。“她要报复便来,我又不知道她什么货色,还怕她不成!” “你还当她是软弱可欺的小姑娘?如果她要报复,她是知道孤掌难鸣的道理,自然还会与张如清联手。我还好住在方家,你却在张如清的眼皮子底下,随便买通你们家下面的哪个人,治你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她的话戳破了张如菁的气囊,不得不面对现实,气馁地蔫了似的。 “根本不需要张如清买通,他们的薪水都是她发,自然乖乖听她的!” “你们工厂不是因为技术故障停了吗?” “还不是被张如清搞的!” “不会吧?你父母未免太偏心,就这还让她继续把控工厂?” “没办法,老头也着急,但连工厂大门都进不去,那帮看门狗都听她指挥!你不知道,她祸害完工厂,又算计起我们家的宅子,和启明星勾结...”张如菁忽然想起来,狐疑地望向她。“我怎么给忘了,启明星的董事长是你爸...” “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同为启明星却不一心,就像张氏。洛启衡与沈家梦来往密切,跟你姐是一伙,你说的启明星与我无关!” “我早知道是这样!”张如菁放下心,向前探探身。“小优,你说的孤掌难鸣我深有同感,看看我的处境,作为好姐妹你不会坐视不管吧?我们抱团取暖才能不被算计啊!” 毛心悠面露难色,并不急着应下。 “菁菁,你的提议是好!但我刚才也说了,你与张如清血浓于水,今天有矛盾明日可能就和好如初,而我不过是外人。” “你不信我?张如清这么对我,哪有什么亲情可言?我是真心和你站队!” “我承认!我们结盟,对你我有益。”她抛洒诱饵。“不仅能帮你夺过工厂的大权坐上她位置,最重要能让我摆脱张如清的威胁。但,如果是我一个人无所谓,我肚子里有宝宝,万不敢冒一点险。咱们还是各自为战吧!” “你真能帮我夺过来?可现在工厂停摆,是个烂摊子!” “烂摊子在你手上重新红火,不更加能证明你的能力?” “真的?”张如菁双目放光,连忙表衷心。“小优,我保证站在你这边,绝不会卖了你,我跟张如清势不两立!” “保证谁都会说!若真有万一,最大的伤害是我,何况你曾经对我...”她微微一笑,没有说明。“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们忘记之前的种种,从这刻开始!小优,你说,怎么才肯信我?” “站队不是那么简单,需要绝对的信任!那样的话一个人谋划,另一个人才会执行,就像张如清与高丽丽。否则将适得其反!” “你说的我都听,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张如菁急切补充。“你从一个普通人爬到现在的位置,又从张如清手里抢了方文,她还拿你没办法,所以我完全、绝对信任你!” 毛心悠瞥她眼,很认真思索了阵后松口。 “既然你那么有诚意,我想想...为了你的安全和后续的行动,你得先把你家的管家搞定!” “你说开了李管家?他在我家那么多年...我怕老头不同意!” “想搞就太简单了,不一定要开,更不用征得谁同意!”她不急不躁。“你自己看,不拔掉眼线换上自己人,后面的就别再努力了,因为你的一举一动,张如清都了如指掌。总不能让我闯到你家去对付他吧?如果这点都你做不到,也只能任命吧!” “说的也是!”张如菁点点头,沉默阵后像似有了主意。“放心,这个我可以!然后呢?” “然后我就明白你的决心,我们就可以放心地计划,下一步如何帮你把张如清赶出去!” 张如菁没再多问,起身挎起小包,胸有成竹的拍拍胸脯。 “就这么说定了!” “走了?” “嗯,等我消息,很快搞定!” 毛心悠的眼眸随离去的背影移动,直到张如菁钻进窗外的红色跑车驶离。 她轻牵嘴角收回目光,望向在桌上震动的手机。 这已不知是方文打的第几个电话,她依然没打算接。 她没带手机,起身走出餐厅大门。 原来,在她与张如菁谈论的时间,葛萌萌与米艳已候在马路边。 她站在角落望眼远处三个女人的身影后,又四处环顾。 这时,一辆停在马路对面的轿车缓缓发动并降下车窗,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 她似乎发现了毛心悠,转头望向这方。 毛心悠抱起臂膀挺直腰身,给高丽丽正面回应。 曾经要好的小姐妹,在对望间迸发出浓烈的火药味。 片刻后,轰隆一声汽车加速向前,大概驾驶它的人很恼。 这仇结的有些冤枉,让毛心悠无奈与矛盾。 是毛小宝造成了高丽丽不幸,让她有今日的狠辣。 也正是她拿自己的怯懦与不幸当作理由成为另一个加害者,或许本非善类。 不过,就像方文所说,毛心悠是爱憎分明的。 不管是何理由,她不会一直退让任人迫害。 远处,李香香在两个女人的主动拦截下,对峙许久后才悻悻离去。 葛萌萌与米艳返回,向毛心悠走来。 第218章 她的男人 “那丫头小小年纪,很不简单!好说歹说,就是不依不饶,没见过这样的! 葛萌萌气地不轻,朝李香香离去的方向撇嘴。 而正主米艳倒很淡定,警觉问:“老板娘,刚才看到高丽丽没有?开着轿车!李香香来找左左,真没那么简单,跟她有关。” “恩,看到了!无非是想趁机生事搞倒左优,高丽丽不知道餐厅已经在左左名下,如果被李香香伺机动了手脚造成食品安全问题,左左就被她们害了!所以米艳,经此一事,店里的人、特别是厨房,要强加防范。” 米艳松下口气,点头应道:“好,老板娘,幸亏你今天来了!” “一个比一个恶毒!一天到都晚怎么想的?”葛萌萌愤愤不已。“全长了个害人的脑袋,可恶!” “我觉得李香香还会再来,她一是想闹事,二还想挽回左左。”米艳忧虑说。 “老板娘,你没听她说的那话,那理论真是一套套的!什么你们又没结婚,他不爱你爱的是我,不舍得我,应该让他自己选择...我说米艳你也真是的,说这些话你都能忍住不扇她! “有什么好打的呢!她说的也没错,王左左确实心软了!” 米艳的自怨自艾让毛心悠十分担心,知道她顾忌的是自己过往。 “听我一句,米艳,左左说话不懂婉转,他跟我说要和你结婚,不赶李香香走是不想让她更狼狈,希望她知难而退。左左心地善良,人又直来直去,需要你用点小方法,帮帮他。虽说有点累或者说不公平,但是幸福是需要我们争取与守护,当然,这也要看你觉得他值不值得你这么去做!” “我明白,老板娘!”米艳笑笑,让她安心。“放心吧!不说别的,如果对方是好女孩,我愿意退出!但若把左左推给她,只会让他再次受伤,我不忍心!” “这就对了!”她轻抚米艳的脸颊。“咱们米艳就是好女孩!” “嗨,以后有事早说,老板娘有办法!”葛萌萌又想起件事。“对了,方总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没敢接!肯定又会气到发飙,你得做好思想准备,我再多句嘴,我认为这次...真不能怨方总!” 毛心悠转身缓缓朝餐厅走,她们左右跟在一旁。 “张如清三番几次害他,就不长记性,还敢喝她的水!他必须想明白这点才不会再犯,这次是侥幸,下次呢?” 葛萌萌听着她的幽怨,连忙附和:“对对,是该让他好好反省!但咱也别太...那个啥了,他该多担心是吧?我给他发个消息,让方总...” 滴滴... 葛萌萌的劝解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响起一连串的喇叭声。 她们止步回头一瞧,一辆黑色suv戛然停靠在路边。 “老板娘,那不是...”葛萌萌有些慌。“是方总的车?” “不可能!他的车报废了,事故都还没处理呢!” “一看就是新车!”米艳说。“不是方总,是谁呀?” 三个女人正打量着,驾驶门被一脚踹开。 貌似司机的脾气不太好,人还没下来,吼声先到。 “毛心悠!给我站那别动!” 方文下来车,摘下墨镜往车里一扔,嘭地关上车门,气势汹汹地朝她们而来。 这阵仗,毛心悠算是已习惯,以不变治其万变。 但葛萌萌最心虚慌张,拍拍她的肩叮嘱句后带着米艳往餐厅撤。 “真真...真是你老公!好好说,别动气,给方总个认罪的机会!” “小刺猬!你能跑哪去?铁定让王明治收拾你!” 方文咬牙切齿地威胁,停在表情淡淡的女子面前,拽开那纤细的胳膊朝她身上打量。 “手机呢?这次是坏了、没听见还是没带?我看你就就是故意的!拿出来,我替你砸了它!” 虽然他嗓门很大,情绪恼怒,语气责怨。 但毛心悠的关注点仍在车上,双眸盯着路边的车瞧。 “哪来的?” “买的呗还是偷来的?!”方文不满地轻掐她的脸庞。“我问你话,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又不接电话?” 她不理会他的质问,继续汽车的话题。 “当萝卜青菜吗?那么多钱,说买就买,还买台一模一样的!你是怎么想到?” “有钱为什么不能买?想买就买!不花摆在那一串数字好看?买一样的有什么问题?只要喜欢,下台车我还买一样的!你跟扯这些干吗?我问你的是电话为什么不接,知不知道我跑了多少个地方找你?连于钦电话都打了!” “打于钦电话干嘛?”她语调透着恼,仰着小脑袋反击:“是谁说的百分百信任?怕我跟他约会吗?” “我以为你担心他,又去于家问情况!谁会跟一个怀娃的娘们约会?你想的挺美!” 他手指轻杵她饱满的额头。 她眉头一蹙,嫌他的话不好听。 “方文,你再说一遍?” “不是娘们是爷们?是我盘问你还是你盘问我?”他气势不减,继续指责:“你生气归生气,电话不接不见人影,耍傻小子玩儿呢!你不光跑的快,还喜欢玩捉迷藏,是不是特喜欢被人找的滋味?” “你不说我属猫吗?生气就得躲起来,我让你找了吗?让你找了吗?” “猫丢了得找,更何况还怀了崽!照你这么说,生气就躲起来,是不是躲起来就不生气了?你早说呀,咱家阁楼最适合藏人,下次藏那,我让全家一起陪你玩! ” “那我为什么生气?”她反问。 “问的好!差点忘了,说说你为什么生气?” 他的套路毛心悠还不明白吗? “先不讲理黑白颠倒,再蒙混过关。是吧?行!” “哪去?”方文拉住要走的她,一副誓要辩出所以然的模样。“我怎么不讲理了?还黑白不分,今天咱就好好讲讲这道理!让你明白你错哪了!” “原来还是我的错了?” “错到离谱!我喝下被张如清动了手脚水,昏睡过去,被你偷偷从许...什么媛的手上抢回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不是这么回事?” “哦,是不是错在不该抢啊?你是不是觉得亏了” 她的反问,他接地很快,接地理所应当、毋庸置疑。 “傻子都知道当然不该,当然亏了!” “去找那小明星,现在也不晚,来找我浪费时间干嘛?” “我找她干嘛?她又不是我老婆!” “绕来绕去,方文,你怎么那么讨厌?” “谁讨厌!”他依旧理直气壮。“话都说到这,还不知错?有人觊觎我的美色,趁我昏睡想占我便宜,我受了这么大委屈,承受这么大羞辱,为什么要偷偷把我带走?” “按你的意思,我不该偷偷的,该在大街上嚷嚷抓流氓。有人要欺负我老公,是这样吗?” “这够吗?应该当场扇张如清几耳光,为不省人事的我讨回公道,再恶狠狠告诉她,要是你再敢动我的男人,我立马废了你!”他义愤填膺说完,又指责:“你想想,是不是这样才对?哦,你偷偷的把我带走,不光我到现在还一肚子委屈,醒过来还被她给恶心,你自己说说,你做的到不到位!该不该?” 毛心悠点点头,他总能在一件事找到漏洞再放大,然后再给她辩出花儿来。 “闹了半天,我跟老妈说让你反省,结果你反省出来的都是我的不是!” “我有什么需要反省的?”他表示不服。“无非就是自我保护意识较差,乱喝别人的东西,吃一堑长一智,下次灌我都不带喝的!但并不表示我有错啊,错的是那些可耻的流氓!” 毛心悠摇头叹息,这就是她的男人。 他知错认错,也要站到制高点,顺带说到你恍惚,最好再给他道个歉。 “我明白了!错的是流氓,错的是我没为你出头!” “下次一定注意!被欺辱的感觉无法形容,知道对我心理造成多大伤害?你不仅没为我讨回公道,事后不同情不安抚,更是不辨是非的生气,让我四处找不到人,没有温暖的肩膀依靠去抚慰受伤的心灵。毛心悠,该好好反省是你?” 她别起臂膀,淡淡回道:“这么说的话,我确实无地自容,羞愧难当!这样吧,你先去上班,我一定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深刻的认识到错,才有资格再回家,不然没脸见你!” 方文攥紧她的手,像没事人般牵着她走。 “看你态度这么诚恳,我就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陪我去上班就原谅你了!但记住,仅此一次,同样的错误绝不能再犯!” “方文,觉得糊弄过去了是吧?”她不依地掰扯他的指,凶巴巴威胁。“放开我,不然挠你了!” “呦呵,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手收地更紧。“想剁猫爪是吧?不原谅你了,找个笼子给你关起来,放在我办公桌上,看你再跑!” 她淡淡一笑,威胁道:“你想清楚了,我去公司可没你的好!到时候心如刀割,往后想再买点什么大件,可没那么方便!” “只要你高兴,一把火把全越烧了,我还给你添点油!”他指向汽车。“买那东西心疼?我花那么多钱盖玉林小学,你怎么不疼?” “能一样吗?那叫有意义!你出门开几辆啊?家里几部还买,有必要吗?” “你跟咱妈的思路是一条道的,真服了你们!早知道这样,绝不能要你,纯属拉我后腿,让我失去上升的动力!看来,我得好好拓拓你的思维。”他说完又问:“于钦给你带了话,想不想听?” 她稍稍一愣。“他说什么?” “听完无条件跟我走!于钦说他没事,叫你不要担心。长运德国那边出了点状况,他今天下午的飞机,要有阵子才回来!” 第219章 她的男人(下) 这事毛心悠是知道的,心里又泛起几多悲意。 若非她,于钦不会抛下家人远走异国。 “哦!”她垂首轻声应道。“没事就好!” 方文语气转柔,圈上她的肩。 “你不生气,我大度一点原谅你,事就过去了,多好!走,陪老公去上班!” 她白他眼,身体一转。“天下最不讲理的,是方文!” “瞎说!应该是,天下最...会讲理的人的是方文!” “讨厌!” “再讨厌也是你男人,你娃的爹,认命吧!” 她扭头朝反方向走,他慌忙拽住她。 “毛心悠,还哄不好了是吧?” “你哪句话是哄?分明是来问罪的!让开,我手机在店里呢!” “那破玩意对你有用吗?男人的电话都不接!”他边说边转身朝餐厅走。“先上车,我去给它砸了!” 这时,马路上开过一辆商务,车速很慢,深黑的车窗望不见里面的人。 于钦坐在后排,凝望着外头那抹丽影,初冬暖阳洒在她身上,晕出柔和地光。 她在他心中是那样美好,亦是那样难舍。 “不下去...跟她道个别?”一旁的于母问。 于钦摇摇头,他隔着车窗,眷恋地轻抚她的轮廓,惹红了双眸。 毛心悠心情沉重地朝路边走,作为朋友,甚至不能与于钦道别,很无奈。 她一直都明白,片刻的停留,会更伤人。 也许,她没有做地很好,所以才会让他如此伤心。 她身后取手机归来的男人,踏着铿锵的脚步而来。 “不让你先上车吗?几步路非要等老公!这么粘人,真受不了你!” 他的幽怨将她逗笑,任他将自己拥进胸膛。 看她一笑泯恩仇,方文温柔地在她发上一吻。 “娃的名儿得改,叫跑跑、跳跳、闹闹,他妈忒能折腾,让他爹跑断腿!” “他爹忒贫,一套一套的!” “能让他爹贫的,也就一个!” 他们一个愿讲,一个会听。 愿讲,因为在乎,而用独特的方式化解矛盾。 会听,听该听的,而把其他当作调剂。 二人相携走向汽车,甜蜜的涟漪在他们的脸上荡漾不息。 目睹他们的幸福,车里的于钦无比伤感。 在外面的毛心悠似乎察觉到那辆驶地奇慢的商务车,大概猜到里面坐着谁。 她在方文的怀中,抬首凝望。 望不到里面的人,千言万语化作一抹祝福的笑意。 于钦隔窗与她对望,抬手向她轻挥。 “心悠...再见!” 车速再慢,终究还是渐远,直到她消失在视线。 于钦低下头,肩膀微颤。 母亲望着心碎的儿子,心疼与将至的离别,让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方文拉开车门,毛心悠坐进车,望着前方渐渐消失的汽车,目送于钦远行,用心声给他答案。 ‘于钦,你问我要的暖阳是什么?是让我有面对人生的勇气!’她轻抚腹中的小生命,转头凝望身旁男人的侧脸,双眸溢满爱意。‘不是你不好,只是只有他能给,这就是缘分吧!相信终有一天,你也能遇到让你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姑娘,她才是你值得爱的人!’ 专注开车的方文望她眼,她眸中的闪耀的光让他傲娇无比。 “瞧把你馋的!越看越好看吧?这样的老公哪找去?不知你攒了几辈子福气才黏上,一定要好好珍惜!” 她的表情由依恋缓缓转为嫌弃,挺好的抒情感悟,被他搞地瞬间怀疑自己。 “虚假宣传,货不对版!” “没点人设,怎么骗你的心?”他更得意。“只看绚丽的广告,不了解清楚就下单,怎么不怨自己傻?” 是啊! 她那颗复仇的心曾如磐石,甘愿倾尽所有。 是他,将她的心劈成两半,一半为仇,一半是爱。 又是他,将两半缝合,让她重新柔软跃动。 “虽然不对版,疗效还不错!”她肯定完,又叹口气。“只是副作用有点大!” 趁等红灯间,方文探身在她脸颊一吻,给与褒奖。 “为什么生气老公心里有数,我老婆真乖,服!方文一辈子都是你的男人,掠走我的人也抢不走我的心!” “好好开车!”她幽怨将他推离。“不知道你上辈子怎么她了?这辈子纠缠不清!” 一提到张如清,他便恼。 “她绝对是有病,偏执狂,精神疾病的一种!跟她聊能把你也带沟里去,瞬间怀疑你是谁、你在哪、你在干什么!张氏,就让它荒着吧,看她还能有什么招!” “我爸让人到张家谈,想把毛家花园买回来,但张运平惦记着宅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卖的!” “洛老头儿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啧~” “心里尊重!在他面前,我一句一个爸,一点都不吝啬!” “我爸是想为毛家做点事,弥补心中的遗憾。” “宅子里能有什么东西?”他不以为然说:“我猜测就是岳母为了保护你们或者是报复,故意为之。你想,张运平贪婪,因为惦记着东西就不敢对你们太过分,同时得不到又挠心烧肺,岳母这招高明。” “毛家的一草一木都不属于他!用钱从他手上买回来,对我外公来说,是耻辱!” 汽车驶进金融大厦停车场,毛心悠的目光扫过站在大厦入口的女人,这么快又来了。 方文将车停入位,并未发现张如清。他解下安全带,下车帮她拉开车门。 “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公不管,唯一的要求,把我的小坏蛋给我护好喽!” 她笑笑垂腿下车,被他呵护紧拥,朝入口走。 张如清见到此景自然是愤恨交加,却硬生生挤出丝笑。 她越是想让那笑容甜美,但相由心生,强颜欢笑只会让那张脸越扭曲。 直到她出现在方文的视线,他表情陡然冷冽起来。 “放...” “滚!” 方文呵斥一声,拥着爱人绕过她向电梯走。 虽电梯间并无旁人,但张如清在他面前已没了尊严。 但到了此时,她与沈家梦摊牌交恶,只得孤军奋战。 除了死皮赖脸,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方总!”她咬咬牙调整心态,转身走向二人,向毛心悠微微鞠躬。“方...太太,我诚意向你道歉,请原谅我从前的所作所为。” 不管张如清心里怎么想,此刻的态度是非常谦卑。 毛心悠转身面朝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 “请方总、方太太...!” 张如清的话没说完,毛心悠左右耳光而至,打地她一阵懵愣。 “再敢动我的男人,我废了你!” 毛心悠打完,搬出方文的话,恶狠狠地警告。 张如清大抵在心里已将她咒骂千万遍,但她不能还击,一张脸委屈巴巴地朝向方文,以博得他的恻隐。 但方文仰头一笑,笑地无比舒心。 “现学现卖,到位!”他抬手按电梯,攥着妻子的手心疼地不行。“疼不疼?” 张如清浑身都在颤抖,一双通红的眼眸射向毛心悠,若非方文在场,恐怕要与她同归于尽。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做错了事,认!”她生吞下羞辱,继续恳求。“方总,请帮帮张氏,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卖了吧,毁在你手里可惜了!”方文边按楼层边说。“虽然废了,但那块地皮...还有那么点价值,找到识货的主,没准还能卖个好价钱!” 毛心悠望着电梯外气炸了肺的张如清,遂转了语气。 “张总别介意,我老公正在气头上!菁菁中午来找过我了,她是我的好姐妹,张氏的事,我怎会坐视不管?就像你说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们的帐算一笔勾销了!有空也可以上去坐坐,是吧老公?!” 方文鄙夷地瞥她眼。“一个女人,学点好!” 这时,电梯间来了几人钻进轿厢,是全越的员工。 “方总好,方太太好!” “嗯!” 张如清杏眼圆睁,眼看着电梯门关闭没再说出一字。 他们的意思很明了,任她怎么卑微都没用。 她抬手捂着火辣的脸颊走出大厦,步伐愈来愈快,细高跟砸到地面,响起一串踢踏声。 一双眼皮像被胶沾了般一下不眨,来到车前直勾勾盯着车门。 她胸口剧烈起伏抬头望向全越科技的广告牌,眼眸中的恨是那样浓烈。 “毛,小,优!从今天开始,我张如清跟你们只有深仇!你们给的羞辱,要用血来偿还!” 方文去了会议室开会,毛心悠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白车驶离。 她深叹口气,与张如清一样明白。 不管是帮或是激怒,除非对方顿悟,否则这笔帐是永远无法勾销。 接下来,张如清一定会倾尽所有,她疯狂的报复会达到极致。 但终有这么一天,提前到来是毛心悠期望的。 “宝宝!”她低头轻抚小腹。“妈妈会在你出生之前把事情解决,那时,在你面前的妈妈,只是良善美好!一定乖乖听话,无论发生什么,牢牢抓紧妈妈,就像咱们在阳湖那样,你非常棒!” 她环望这间办公室,想起当初给他送餐的情形。 “爸爸为妈妈改变很多,也做了很多,给妈妈勇气和底气,感谢他!他努力赚钱,让许多小哥哥小姐姐有书读,非常了不起吧?!”她忍不住扑哧一笑。“你更加想不到,这居然是奶奶提出来的,她那么抠门!嗯,妈妈佩服,不愧是人民教师!咱们现在去领爸爸赐的财务大权,一起督促他!” 毛心悠尤觉自己没选错人,没选错家庭,自语着走出办公室。 第220章 洛氏兄弟 自葬礼洛启衡满怀期待地回家等待分产家业,结果被软禁在这再没出去。 他可以在院中任意走动,就是不能出大门,电话、电脑一样不能用。 洛启宇来到洛宅,从宅门到玉兰厅保镖站的满满当当。 “洛总!” “嗯!” 今天的洛启宇很稳重,与往常的状态似乎不大一样,表情透着硬朗霸气。 他走进客厅,恭敬地朝正在洛启衡微微鞠躬。 “大哥!” 洛启衡状态看上去还不错,悠哉地品茗。 但从客厅里凌乱破碎的家私来看,一定是经一番苦斗,再到无可奈何的放弃。 “斗不过我!用下三滥的手段把我关在家里,有本事就关我一辈子,别让我再走出去!” 他握着茶杯的手微抖,说完仰头一口灌下茶水。 洛启宇摸摸袖口,绅士地坐在他对面。 “看来心态调整的不错,来之前我还以为要挨揍。不过,对你来说,在家应该比在办公室好过多了吧?” 他瞄向洛启宇,不屑地回:“几个人闹事而已,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能找到我头上吗?” “东天虽帮你背下黑锅,但你损的是启明星的声誉,不觉得代价有点大吗?” “如果好好的做你二少爷,不在老头面前跟我争,会如此吗?所以,该算在你头上。” 洛启宇摊摊手。“我从来没想跟你争,是听爸爸的安排!” “别跟我来这套!” 他怒吼一声猛甩手臂,茶杯应声碎裂,茶水四溅。 “洛总!” 洛启宇接过保镖递来的手巾,不以为然地擦拭笔挺的西装。 “你们都出去!” “是!” 保镖撤出客厅,仅剩兄弟二人。 “哼!”洛启衡暴烈的脾气再捂不住,站起来指责道:“我洛启衡贪在明面上,你洛启宇嘴上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是坏在心眼里,你骗地了老头,骗地了所有人,你骗不了我!” “是大哥你对我有误解!” “误解?方文出车祸的事,是谁买通我的心腹,向秦时力下达的命令?一口一个姐,你想要他的命,夫妻两个还傻不隆冬帮你出谋划策!你的手段实在是高啊!” 洛启宇轻扬嘴角站起,反问:“你早就识破,所以才让你的心腹把我说的话加码,是你想要他的命!” “我只是说的更清楚而已!你要事态严重些,怎么严重?死了才最严重嘛!不知道,老头子...还有你的姐、姐夫知道这居然是你的主意,会怎么想?” 面对他的威胁,洛启宇稍稍沉默,表情戏谑地望着他。 “大哥觉得,他们是会信一个...与洛家毫无血缘关系的你,还是信与他们血缘一脉的我?” 洛启衡被这记重拳击懵,他恼羞成怒吼道:“小畜生,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毛心悠虽然姓毛,但她和我是爸爸亲生,你不过是捡来的!” “洛启宇你找死!” 他受了奇耻大辱,冲到洛启宇面前揪住了衣襟,挥臂就是一记摆拳。 门外的保镖听见打斗动静,冲进来将洛启衡制服。 “都给老子滚开!”他还没撒完恶气,打不了只能谩骂。“要不是你妈那个贱女人介入,怎么会逼死我母亲?小妾上位,这才生下你这个小杂种!满口胡言,那个老糊涂太偏心,我跟你一样是他的儿子,凭什么这么对我?!” 洛启宇摆摆手,保镖听令再次撤出。 他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丝,朝洛启衡甩去报告书。 “这里有份鉴定报告,当初爸爸让我拿去鉴定他和毛心悠的亲缘时,我取了你的烟蒂,顺便也替你做了份!” 洛启衡脸颊抽搐着翻到最后一页,看完后将其撕成碎片抛洒。 “假的,我不相信!你个小杂种为了跟我争,什么都能干地出来,等我出去一定搞死你!” 洛启宇朝他步步逼近,表情冷冽狠辣。 “搞死我?小时候,你几次把我骗到后院的那口水井想把我推下去,幸亏被阿姨看到。我妈没在爸爸面前提过一句,因为你是她养大,她可怜你的身世!为了保护我,只好以感情不和为由与爸爸离婚,带着我住到别处!你听到的,不过是不知情的人,溜须拍马粉饰你身世的说辞!” “原来你记得!”洛启衡没否认。“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客气全是装出来的!我的身世,该让老头来告诉我!为什么让你来?” “他不想见你!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让他和毛芸越的擦肩,造成她们母女俩的不幸,再加上你的胡作非为,他觉得特别不值!” “他的破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处处针对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洛启衡把对父亲的不满,皆数发泄在洛启宇身上。 “你虽不是亲生,无能又无德,他仍顾念父子情,想让你体体面面的离开公司,你偏偏不就范,造成公司这么大的动荡,拖慢公司上市计划!做假账挪用资金、滥用职权、私改经营体系等等,要不是把你关在这,恐怕有太多人想要把你送到另个地方,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洛启宇的话似乎让他稍稍拉回些理智,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从被关在洛家那天,他心里就知道大势已去。 他泄了气地瘫坐进沙发,慢慢消化他的身世真相。 “我认为,做一个享乐人生的公子哥该是大哥的追求!爸爸说了,从前的事既往不咎,你惹的事会替你处理干净,属于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前提是,不能染指公司、不能做伤害家人的举动,还有...”洛启宇顿了顿,郑重警告:“一定要忘记我们今天的谈话!否则,后果自负!” 洛启衡闷哼一声,反问:“今天是老头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老头让你说的?” “都一样!” “你真能拿毛心悠当家人吗?”洛启衡追问:“老头那样对你妈,你当真不怨他吗?” 洛启宇整整仪表,双手插兜站到窗前。 “怨不怨,难道要像你一样写在脸上,公开与他对立?别忘了,他才是公司董事长,若是他好对付,就不会有今日的启明星!至于毛心悠,他喜欢就随他去喽!爸爸比你看地更清醒,他把利永远摆在第一位。多次试探,毛心悠并无野心,女婿优秀能帮到启明星,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父女情深!毛心悠涉及不到洛家的根本利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那么紧张?” 洛启衡望着他的背影,瞬间恍然。“洛启宇,扮猪吃虎,你真是不简单!” “启明星已经回归正道,律师在外头,你把文件签了,就安心地当你的洛家大少爷,风花雪月、醉生梦死,多逍遥自在,我很羡慕你!但没办法,爸爸老了,总有人要担起来,让洛家的启明星更闪耀!” “我现在才明白,不是我无能无德掌控不了启明星,只是因为我不是洛家的人!” “大哥,难得糊涂!只要遵守约定,你还是洛家的长子!我会以董事会名义发布通告,洛启衡因病辞去所有职务,也算给足你面子!爸爸说了,这坐宅子就留给你,当作你顾全大局的补偿!” 洛启宇说完朝门口走,他拉开大门,跟候在外头的律师点点头后走出客厅。 ... 毛心悠听说毛小宝熬过最痛苦的阶段,状况越来越好,在葛萌萌陪伴下她又来探望。 她透过门洞,看他不再烦躁不安,安静地坐在窗边朝外望,气色好了许多。 “小优!”站在一旁的王阿姨笑说:“我跟他说了许多你妈妈的事,他还开口跟我聊天来着!” “是吗?谢谢你,王阿姨。” “哟,有什么谢的?我拿你那么报酬,都是应该做的!” 毛心悠很高兴,后退一步。 “大齐,把门打开!萌萌,把餐食拿出来。” “是,小姐!” “老板娘,还是要小心!”葛萌萌提醒。 “嗯!” 门开了,听见毛心悠声音的毛小宝并未有什么反应,保持坐姿并未回头。 这对毛心悠来说已打心底欣喜,猜测着也许他本就痛恨被恶魔操控的身体,现在不被束缚之感让他倍加轻松。 所以,对她的恨意才有所消减。 她在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小宝,姐姐来看你了!我带了好吃的,让王阿姨喂你好吗?”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垂下头。 葛萌萌将保温餐盒打开,递给王阿姨。 “小心,还着呢。” “这么香,一看就是小优做的!”王阿姨端着餐坐到毛小宝身旁。“一定饿了吧?来,王阿姨喂你!” 善良的王阿姨语气温暖,如同对待自己孩子般慈祥。 看毛小宝仍低着头,并没有吃的意思,毛心悠轻声说:“小宝,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姐姐做的焖肉,快尝尝,看看是不是还是你喜欢的味道?” 王阿姨用筷子夹块肥瘦相间的肉送往他唇边。 过了良久,他慢慢张嘴接下肉块咀嚼起来。 毛心悠喜极,泪花在眼眶打转,哽咽问:“姐姐做的好吃吗?”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冲击他的味蕾,勾起他深处的记忆。 泪水顺低垂的脸庞往下滚,整个后背一抽一抽地颤。 王阿姨回头望眼她,点点头抬手拭泪。 “孩子,别怪阿姨多嘴!你妈妈在医院受罪,你姐姐有多不容易?我看着都心疼,你一定要好好疼姐姐!你们一家三口,怎么...” “王阿姨...别说了!” 毛心悠不想给他造成过多的心理负担,不顾葛萌萌的阻拦走过去,蹲在了毛小宝面前。 虽然不确定他的泪是悔还是恨,她只想给他些安慰。 毛心悠拨开遮住他脸的头发,他却身体一扭别过脸颊。 那动作像极了小时与自己赌气的他。 第221章 醒与不醒 毛心悠收回手,蹲在地上低垂脸庞,揉搓着指尖。 “小宝小时候就怨姐姐管你紧!睡觉吃饭、学习玩耍,姐姐都要管,不听话就打!咱家穷,妈妈没日没夜挣钱养活我们不容易。虽然我比你大9岁,毕竟是女孩,你不一样,是要顶起家的男子汉,怕你走歪路期盼你有出息,为毛家、外公争口气,那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们。” 毛小宝仍是低头不语,她叹口气继续说。 “哎,我...从不认为你是张家的人!张运平逼迫妈妈交出东西,妈妈已经把毛家的所有都给他,怎会不舍那些?没有的,让妈妈如何能给?自你出生张运平对你不闻不问,把你抢走本想要挟,没想到妈妈受不了打击至精神恍惚,没能如愿!对你,张运平没尽到责任,才让你走到今天。你谁都能怨,唯独不能怨妈妈,我们是她的命!” 他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毛心悠表情坚毅,强行拉下他的手。 “是!要不是我的出现,你可以在张家继续吃喝玩乐。你认为他们对你好?王兰恨不得你五毒俱全,盼地就是你烂泥扶不上墙,因为你是毛芸越的儿子!如果从一开始知道张如君就是毛小宝,我一样会把绑起来,因为毛小宝是好孩子!” “别说了...” “不,我要说!”她顿了顿。“小时候有个你总叫他二胖的男孩,那天下午,他妈妈凶神恶煞的找到家里,说你偷了她儿子的学费,好几十块,咱妈当时又不在家,我拿着根棍子追着你打,怨你不学好!你一口咬定你没偷,说我和他们一样冤枉你。你就像现在这样不理我、不肯吃饭,记得吗?” 毛小宝吸吸鼻子,用袖口拂去眼泪。 “后来,我带着你跑到他们家,跟二胖他妈又吵又闹,抓着小男孩对峙,还吓唬他说要找公安来调查!二胖胆小怕了,跟他妈坦白学费是被他弄丢的,害怕挨打才胡诌!”她嘴角上扬。“回家后,你站在椅子上,特别有理的指着我,小宝,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这次,毛小宝点点头。 毛心悠缓缓站起,学起他当时的模样。 “毛小优,你是不是我亲姐?我会干那些事吗?白挨你一顿打!我现在打不过你,不是怕你,是因为你是一个女孩力!以后谁冤枉你我也不信你,还拿棍子打你,再后来...” 毛小宝嘴角轻咧,声音嘶哑的开口。 “再后来...又挨了一顿,打地更厉害!” 她抿嘴笑了,在场的人也笑出声。 “我对我弟就这样,敢犟嘴,打服你为止!”葛萌萌接道:“到现在还怕我,除了我,谁都治不了他。” 大齐大概亦深有体会,抱着膀子甚是不服。 “得了吧!小宝说的对,我们要还手能能打不过你们吗?哎呦,我以为就我姐是这样的,敢情天下当姐的都一个样,凶巴巴的不讲理!” 毛心悠轻抚他的头。 “妈妈带着你把我送进大学校门,一直到放寒假回家我才知道家里的变故。弟弟没了,妈妈疯了,自那个时候起咱家就没了。我想办法把妈妈送进医院,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一边打听你的下落。如果咱妈能表达,能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你抢回来。等妈妈清醒时,一切已成定局。” “是啊!你妈妈清醒没多久,就...哎,可怜!” 听到王阿姨的话,毛小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哀嚎。 “姐...你让我去死吧...我没脸...见你,死了...也没脸见咱妈!” 毛心悠泪如雨下,凝望着他沉默许久后,蹲下身子抱住他的头。 “小宝...做错事不要紧,只要你肯改!不管多久,姐姐都等你,不会放弃你,因为,姐姐...不想再失去你!” 他抽泣了阵,颤抖着双手拥住她。 “姐...但...小宝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就是不能坐牢,我情愿去死!” “事情搞清楚了,都是高丽丽和张如清干的,故意栽赃给你,是高丽丽把张如菁搞晕...等聚齐证据,要坐牢也是她们去!”她似乎察觉到肩上的手臂越缠越紧,心亦渐凉。“小宝听姐说,我会把毛家的宅子夺回来,你要在那结婚生子,让毛家、外公有后...” 说到结婚生子,毛小宝浑身颤抖。 他极力控制情绪,语气很轻。 “你不明白!你可以让我摆脱恶习,却改变不了....我的一辈子都在被他们送到国外的时候给毁了,只能...算半个男人,这样活着,一样没有尊严!没有意思!死了,不仅可以赎罪也能让我彻底解脱!” 毛心悠想推开他,身体却被他禁锢地越来越紧。 “不可以!小宝...”她边劝朝葛萌萌使个眼色。“我不能再失去你,姐姐求你,不要这样想!” 状况突转,在场的人警觉起来。 “小宝...你先放开你姐,你姐姐怀孕了...这样会伤到她和孩子的!” 在葛萌萌劝导时,大齐已悄然向毛小宝身后移动,准备将其制服。 “都别动!” 毛小宝怒喝一声,掏出在吃饭时偷藏的叉,一条手臂钳住毛心悠的脖子,将叉对准了她的喉咙,扯着她缓缓站起来。 “好好...我不动!”大齐停在原地。“先别激动,聊的好好的,先把叉放下好不好?!” “都让开,放我走!” 他拖着毛心悠向门口移动,她被嘞地喘不上气。 她相信他的醒悟,没料到他的绝望。 “小宝,只要心境放开,所有...的...都能治愈!” 听她说话费力,他竟稍稍松了手臂。 他脸颊挂着泪,向她恳求。 “我真不想伤着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姐,别再逼我,让他们放我走!” “你千万别乱来!” “毛小宝要冷静!” 此时,毛小宝已挟持毛心悠下了楼,一众人不敢贸然出手。 谁都看出他并非要姐姐的命,不敢将事态激化。 “给我车钥匙!” 毛小宝边吼边向出口退,大家都慌了神,纷纷望向毛心悠。 他是铁了心的要走,毛心悠为了孩子的安全,只得选择妥协。 “小宝...我放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 “钥匙拿来!”他竭力嘶吼,同时把叉高举,准备要刺。“听见没有?别逼我!” “好好...给...” 葛萌萌掏出车钥匙交给他。 他加快脚步出了大门,按下遥控按键找到汽车,胁迫着毛心悠抠开车门。 事已差不多,毛小宝却哽咽。 “姐...小宝对不起你和咱妈!我一直都记得,知道谁对我好,在最痛苦的时候...是靠那些回忆让自己挺过去!我不是恨你们,是痛恨这个世界,小宝已经没有回头路!” “对不起,弟弟...是姐姐没能保护好你...我不该去上大学,离开你们!”毛心悠泣不成声。“要好好活着...小宝,你是孩子的舅舅...不想看看抱抱他吗?” 他歪头将脸颊贴在毛心悠的头侧。 “我不会再害你!别再让人跟着我...那就是把我往死了逼...姐,现在起我不再是张如君,是毛家的毛小宝。” “等等...”她攥住他的手臂。“萌萌,去楼上我包里取卡...还有老房子的钥匙!” “哦!” “小宝,你安心住在那,让阿姨继续照顾你,姐姐绝对不会去打扰你!” “不用了,姐!我什么都不要!” 毛小宝勉强扯出丝笑,说完将她轻轻推离,钻入汽车关闭车门。 听着汽车发动,大齐慌忙将她揽过。 “所有人上车!” 大齐欲让人去追已疾驰驶离的毛小宝,被她抬手拦住。 “先让他去吧!” 毛心悠心里堵地难受,弓着腰费力呼吸。 “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想到,终究还是拉不回他的心。 努力来努力去,仍是一场空。 大齐开车将她们送回方家。 毛心悠倚靠在床头心伤神倦,默默垂泪。 王阿姨亦跟随而来,在厨房熬煮起可安胎的汤水。 葛萌萌端着水杯坐在床前。 “他至少明白你的苦心了!喝口水,等会汤好了,再喝点!” 她拭干泪水欠欠身,接过水杯。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该怎么活啊?” “要不我让大齐去找找?把钱送给他。” “嗯!”她点点头。“让大齐别吓着他,给他就好!” “明白!”葛萌萌又问:“老两口怎么都不在家啊?” 她放下水杯,轻叹口气。 “小姨搬了新居,贺喜去了!” “啊?那方总的大舅他们不都要去吗?一碰面...那老太太能经受地起挑拨吗?别回来又是事!” “也堵不住人家的嘴!”她摇摇头。“那些都是小事,我担心的是张如清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地出来,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反正啊要特别小心!就怕毛小宝刚有点清醒,再上她的当,又掉过头来对付你!” “如果真是这样,他清醒与不清醒没区别!” 王阿姨敲敲门,端着汤碗进来。 “辛苦了,王阿姨!”她笑笑说。 “干嘛跟我这么客气?!咱们相处时间长了,前段时间我还怪想你们的!小优,来,趁热喝。” “嗯!”她接过汤碗,执起调羹小口抿着。“清淡又鲜,不错!” “这汤简单又有营养,我告诉你怎么熬,经常喝宝宝皮肤白嫩。” “王阿姨,留下来吧,正好也需要人,有你在就像看到我妈一样!” “咱们又能在一起啦!”葛萌萌攀上王阿姨的肩。“留下!” 王阿姨点点头,慈祥敦厚地笑回:“谢谢小优。” “谢什么啊!”毛心悠微微一笑。“老让我爸操心,我有愧!” “啊?”王阿姨一脸懵。“小优...你还有爸啊?” “瞧王阿姨这话说的,谁还没爸啊!”葛萌萌调侃。 “哟,我不是那意思,没见过。” “没事!我现在就带你见。”毛心悠从床上下来。“走,回娘家!” 她大摇大摆走在前头,谁都有爸不假,但对她来说,有父亲是最值得她炫耀的事。 回娘家,那些不开心的,便通通抛诸脑后。 葛萌萌笑笑,跟在她后头跟王阿姨咬耳朵。 “你不知道,人家回娘家可方便了!出门左拐,跨两步就到。” “是吗?我得瞧瞧小优爸长啥样!” 第222章 母子 毛心悠推开洛家大门,一股饭香扑面而来。 “小姐来了,刚巧吃饭!” 三人进屋,毛心悠望眼桌上的午餐问:“李嫂,我爸呢?” “在楼上,马上下来!” 正说着,楼上响起洛敏之的声音。 “是心悠吗?” “是我,爸!” “姐你干吗去了?咱爸一直念叨,一趟趟让我跑去看你回来没有,都快烦死了!” 洛启宇幽怨着搀扶父亲下了楼,青平笑意盈盈地跟在后头。 “嫌烦别来!” 洛敏之的语气与表情都透着不快,像是在跟谁置气。 “启宇没去公司啊?青平阿姨好!”她打着招呼,伸臂接过父亲,玩笑问:“怎么瞧着我们董事长不大高兴呢?” 姐弟俩把父亲扶进沙发,青平回道:“你爸也去洛家好几趟,给你打电话没打通。” “我们刚送她回来。”葛萌萌说。“手机也没电了。” “哦,是生我的气了!”她坐在父亲身旁。“一个董事长,这么小气!” “离地近也不是想见就能见,不知道整天在忙什么!” 洛敏之抱怨中,面容亦舒展开来。 “哎!”洛启宇叹口气。“我早知道,除了你,他谁都不在乎!” “在乎你们?哼!一个个只会惹我生气!” “爸你这有点不讲理,一棍子把我也砸死!” 毛心悠困惑地望向青平,轻声问:“我爸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青平笑着摇头,温柔问:“心悠来了,咱用午餐?” “你觉得我能吃地下去吗?”洛敏之横眉竖眼回完,转头又温柔地跟女儿说:“心悠,你去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面的青平坐在一旁没再言语,洛启宇轻拍母亲的肩。 “我吃过了,爸爸。”毛心悠略显尴尬,望向洛启宇。“怎么了?” “还是大哥!”洛启宇倚在沙发靠背。“前脚跟他谈好,我后脚出门他就搞事情,把欧阳叔叔揍进医院了!不过,没什么大碍。” “原来爸爸是心疼欧阳叔叔?”她笑问。 “欧阳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不说这些了,心悠,你青平阿姨过来了,往后你的饮食就由她照顾,她心细一些!” 青平休整情绪,笑地很勉强。 “心悠,以后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谢谢青平阿姨,但我怎么好麻烦你!”她委婉回绝。“爸爸,我现在有王阿姨帮我,能行!” “心悠不会嫌弃我笨手笨脚吧?” “怎么会呢?青平阿姨又照顾爸爸还照顾我...我于心不忍,再说我能跑能跳不需要照顾。” “还是听你爸爸的,我去给你倒杯水!” 青平微微一笑,起身走向厨房。 洛启宇眉宇轻皱,望向母亲的背影。 “爸爸,你就别为我操心了!” 连洛启宇都有所察觉,更何况是具有敏锐直觉的女人。 “是啊董事长!王阿姨不是外人,先前她一直照顾毛阿姨的,您..!” 葛萌萌本是好意解围,但毛心悠觉地不妥,轻声打断:“萌萌!” 果不其然,洛敏之听到这话心情瞬间不一样了,直起身体望向王阿姨。 “是吗?你一直照顾心悠的母亲?” “是的!”王阿姨望眼毛心悠,“董...事长。” 此时,青平已端水走出厨房,杯中的水摇晃不止。 不知是忧虑接下来的话题会让她更尴尬,她不由地放慢脚步。 “那她...” “爸爸,走!”毛心悠笑嘻嘻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起。“太阳那么好,窝在家里发霉啊?出去走走!青平阿姨,启宇,一起啊?” “我就不去了!一直喊你爸出去散步来着,他就不肯出门。”青平笑笑,并未递去水杯。“你看,我还给你倒水...” “我不渴!爸爸这么懒吗?” “那是因为没人陪!”他起劲地已走向门口。“走走去!” “好,我就陪你们父女俩晒太阳!” 洛启宇跟在后头,但洛敏之却没给他面子。 “有你姐陪就行,你去替我看看欧阳。” “行行,我还懒得走呢!” “心悠,你们就在小区里头,别走太远了。”青平叮嘱。 “知道了青平阿姨!” 父女俩在葛萌萌与王阿姨的陪伴下出了门。 客厅就剩下母子二人,他们的脸攸地沉下来。 “妈,是不是不高兴了?” “看到没有?你爸心里只有他的宝贝女儿!” 洛启宇望眼她手中的杯。 “渴了!” 他掠过水杯,抬头便饮。 但青平却紧张不已,慌忙夺下水。 “我给你倒!” 她走向厨房,把水倒进水槽。 洛启宇跟到厨房,双眼紧盯着母亲,压低嗓音质问:“妈,水里有什么?” 青平停下动作微微一愣,把水杯掷进垃圾桶。 “跟我来!” 他随在母亲身后身后进了房间,把门一关。 “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爸爸会恨死你的?” 青平坐在梳妆台前,一张脸十分平静。 “你的一纸约定根本约束不了洛启衡!他不会安心地当大少爷,如果他把方文车祸的事透露,你觉得毛心悠会在你爸面前怎么做?” “我就知道洛启衡忙的很!”他恨恨地反问:“是他威胁你害她的?你想给她喝什么?” “不会要她的命的!” “妈你...要小的命?”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毛心悠很聪明,当初,知道我积极撮合父女相认是有目的,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跟我摊牌讲明条件。后来,虽然他们处出真情,但她仍旧帮我,甚至用她母亲的葬礼配合!因为她,爸爸才下定决心整治洛启衡!” 青平转头望向儿子,表情十分坚定。 “越聪明的人越会隐藏自己,别被她的表象迷惑。现在对洛家不感兴趣,并不表示将来不会!” “妈你是了解我!要不是大哥把公司搞地一团乱,你和爸爸的坚持,我不想参与进来,毛心悠有能力我巴不得她接管启明星!不管洛启衡是不是洛家人,曾经对我做过什么,兄弟一场,跟他说出那些话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想让他认清形式安分点,还有让他放下对毛心悠的敌意,别再找她麻烦。” “胡言乱语!”儿子的话将她激怒。“我陪洛敏之一同创业,跌倒了爬起来,陪他度过最难熬的日子才有了现在的启明星,只有你配接管!” “我现在不接了吗?随洛启衡如何威胁,我本来是想利用车祸嫁祸给洛启衡激怒爸爸,但我没想要让方文车毁人亡!是他将计就计故意把事情搞大,又假装不知情。我自己做的事我会承担,会跟爸爸讲清楚!” “讲清楚?所有人都说是你,你讲的清楚吗?”青平斥责:“洛启衡抓到你的把柄,要不是葬礼你爸默许你把他软禁,又不愿见他,恐怕那天你爸就知道了!可是我没想到,他除了要求撤销董事会关于对他免职的通告,还要我对付毛心悠!” “张氏与东天危机导致秦时力对沈家梦相当不满,危机之下抱团取暖,狼狈为奸!” “儿子,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洛启宇沉下口气,狐疑地紧盯着母亲。 “我觉得这不是你对付她的理由,对吧?妈!” “我儿子成长了!”她起身抱膀望向窗外。“你爸从前经常守在毛家门口,一坐就是几小时,要不是毛家变故,这个家早就没了!” “原来妈妈什么都知道!” “她们母女搬到乡下,我一样担心。后来毛芸越生下个男孩,直到再后来她疯了我才彻底放下心,没再关注!万万没想到阴差阳错,毛心悠戴着他们的定情信物参加洛家酒宴,被你爸一眼认出来!” 洛启宇低头沉默许久。 “妈,你没讲实话!”他顿了顿。“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毛心悠...是我姐!我说过不会让人伤她,妈你也不能!别把对我爸的不满再迁怒于她,毛家家破人亡,她吃了那么多苦,毛芸越更是被你...” “住口!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我只是想让她快些嫁人!”青平有些崩溃,尖声怒责,良久后说:“洛启衡为什么要打欧阳?就是做给我看的!当年,我要不那样做,怎么守地住洛家,留住洛敏之?” “可她们母女确实是无辜的,毛芸越跟我爸并没有什么!毛家的变故不是你想要的,是因你而起!”洛启宇紧握母亲的双臂。“你应该弥补,替毛芸越好好对她,不是一错再错,我也绝不允许你动她!” 青平甩开儿子的手,极度的忧虑让她有些失了理智。 “洛启宇你怎么那么糊涂?你看到毛心悠向张氏复仇的坚决了吗?张氏早晚会毁在她手里!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如果被她、被洛敏之知道毛家的事跟我有关,她下一个对付的是谁?我们还有立足之地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能想象我爸会怎样吗?你等于要了他的命,就算他挺过来,跟你死生不复相见!没有我爸,洛家都是你的,这是你想要的吗?” 被儿子一吼,青平的眼眶忽地涌出两行清泪,身体微晃呆愣许久。 第223章 母子、父女 “是啊我做的一切为了什么?儿子,我试过太多方法,还是失败了!” 青平从慌乱与焦虑的情绪中抽离,悲从中来微微啜泣。 洛启宇拥住母亲,送去抚慰。 “欧阳把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毛家后来的遭遇,我相信并不是妈你希望的!对吗?” “我只想让毛芸越嫁人,没想到毛家会如此下场。”她顿了顿,思绪回到许久之前。“启明星的前身叫敏越百货,听名字就知道他的心思吧?他没勇气正面接触毛芸越,就派欧阳以敏越百货的名义与毛居正的工厂洽谈业务。毛芸越如同她父亲的秘书,怎么会没有一丝察觉?我相信她是打听到洛敏之已经有了我们,才没有付诸行动。” “那妈妈还怕什么?”他问。 “如果让他们纠缠,结局一定是你爸的奋不顾身!我们的家、我的丈夫,也许连你我都会失去。”她紧攥儿子的手,又激动起来。“洛启衡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是不是欧阳说漏了嘴,他才故意打欧阳警告我?启宇,我不能让你爸知道,他一样会恨死我的!” “妈,你是太紧张了!洛启衡打伤欧阳纯属泄愤,是打给爸爸和我看的!不能动家里人他便动外人,不能自己动手搞家里人,就四处找帮手。” 但儿子的话并未让她平息。 “可是你爸派欧阳去张家买宅子,万一有人认出他来又怎么办?毛心悠如果知道了...怀恨在心,把启明星搞垮,再伤害你...我实在是没办法!” “妈你不了解她,心悠不会的!她与张家的事不止是复仇这么简单,更多时候是张家的人不肯放过她,步步紧逼。妈,把你的那些心思全部抛掉,我相信心悠任何时候都不会做伤害洛家的事,只会维护!你这么做,跟洛启衡要把我推井里有什么区别?” 青平犹豫了,瘫坐在椅上。 “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危,你爸对我再冷淡,也不会离婚。对洛启衡我算尽心尽力,到头来...”她伤心不已。“还被养大的儿子要挟!” “人心有时候换不了人心,我把他当大哥,他却一直把我们当仇人!说出他的身世确实很残忍...”他顿了顿。“他想闹便让他闹,两个字不理!” “可是我这心七上八下的!” 他蹲在母亲的膝前,继续劝导:“欧阳让我告诉你,他去张家的时候特地留意过,当年他接触过的、毛居正身边的人都不在了!你没有出面,张运平也一无所知,是他贪心,事都是他干的!没人会联想到你身上,轻举妄动反而不打自招,是不是?” “启宇,我很后悔,如果知道毛家是这样的结局,我万不会如此!” “已然如此!欧阳担心你被洛启衡拉下水,沉不住气干傻事,让我劝你别上他的当,为陈年旧事惹出麻烦,后果是我们都难以承受的!” “他...欧阳真这么说?” “妈,要不是你坚持,我根本不认为你和我爸再复合是好事!”他抱怨道:“劝你不听,非逼我跟爸爸讲!” “还说这些干嘛?老了也不图什么了,有个说话的人!” “如果只是说话的人,不觉得欧阳更适合你吗?你和我爸离婚,他一直在等你!” “他与我一样,跟你爸半辈子,我们怎么可能呢?”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这一生,除了洛敏之,我眼里容不下别人,年轻的时候如此,现在更加如此。” “你们之间谁都不快乐,打一开始就是错误!”洛启宇轻扬嘴角。“所以我才惧怕婚姻,生怕与你们一样,一生在不幸中挣扎。” 青平轻抚儿子的脸庞。 “对不起儿子!妈明白了,婚姻不是一厢情愿,否则就是在二人的世界唱独角戏,滑稽至极!所以你不婚妈妈不催你,但是并不表示父母不幸福,你就一定会失败!可以试着去谈女朋友,有与她共度一生的期望,她亦如此便好!” 洛启宇哀叹一声。 “其实最我羡慕的是方文,刚开始我看不上他,一副目中无人,天下就他最帅的模样,现在倒越看越般配!妈你帮我找,按我姐那样的,波澜不惊,睿智不张扬...不求一模一样,八分像就行!” 青平被儿子的话逗笑,感叹道:“人家都说一脉同根,入骨的亲!你们即使没在一起长大,还是一样。” “我从小就想,要是洛启衡是个女的多好!没想到,我爸还真给我个姐!”他轻握母亲的手。“妈,对毛心悠好点,就像对洛启衡一样宽容。她是懂得感恩的人,也算为当年的事将功补过。” “妈妈今天确实很慌!不知怎么就头脑一热,不过,也没真想把水给她!” “我知道!妈要真想害她,背地里怎么都能,不会这么直白的在我爸面前动手。我爸改变许多,家也不再只有无奈的沉闷。妈,一家人分几处住很奇怪,是心悠把我们系在一起。有老有小,说说笑笑才算正常的家。” “妈妈知道了,去看欧阳吧!告诉他,我感谢他!” “好,不准胡思乱想了!” “嗯,去吧!” 洛启宇起身离去,青平刚按捺下的愁绪再次缠上她的脸。 小区的花园,毛心悠扶父亲坐在长椅后,望眼时间朝葛萌萌与王阿姨走去。 “萌萌,你把王阿姨送先回家,方文说中午回来吃饭。你开车去小姨那,等结束把老两口接回来。” “好嘞!” 她安排完后转身折返,坐到父亲身旁。 “以后别在青平阿姨面前提妈妈的事了,爸,这会让她尴尬!我是女人,我知道!” 毛心悠撒娇般地抱怨,但洛敏之却不以为然,彷佛很自然的事。 “我从来没瞒她!点点滴滴,包括你妈送我项链,她都知道!一把年纪了,更加不会在乎!” “年纪再大也是女人,也会难受!爸爸一辈子没对她好,老了老了就该好好对青平阿姨!” 洛敏之摆着手,有他一套理论。 “我不完全同意!从某方面我对不起她,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其实我自认做到了丈夫的责任与担当,没像别的老板...花边新闻、三妻四妾吧?离或没离洛太太就她一个,这不能算不好吧?” 她笑笑点头,肯定道:“嗯,在当今社会,坐拥名利地位又是老帅哥,这点儿还是值得肯定的!” “丫头!”他微责完又问:“你的方文呢?我听说,那小子从前可不老实!” “是启宇说的吧?他可是把方文了解的清清楚楚。”她垂首一笑。“不过,我相信方文跟你一样,也不会!” “哼,他要敢,我让你大哥和启宇打断他的腿!”提到长子,洛敏之不免头疼。“哎,你大哥呀让我太矛盾了,如果他有能力,启明星不用说也交给他,与启宇兄弟齐心,多好!没能却不自知,无品无德,但再混也是我洛敏之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小时候挺好的孩子!怎么会成这样?” “我理解爸爸的矛盾!谁都希望家庭和睦,走到这步,大家都很无奈吧!”她顿了顿,望父亲眼。“大哥...会不会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变了!” “他的被亲生父母抛弃,纵使知晓,这也不是我的错!启衡是你奶奶带大,祖孙俩最亲,那年老人家骤然离世,他非常伤心,从此变低沉默寡言,我想是受了打击的缘故吧!” “我理解那种感觉!”她感同身受。“会让一个人彻底改变。” “不知为何,自打青平进门你奶奶就瞧不上她,经常无故骂她,大概启衡也是记心里去了。其实你青平阿姨性格温婉,对他也不错,不声不响受了不少委屈。” “爸爸当时一定很忙,经常不在家吧?”她问。 “那时公司发展势头正旺,我经常各地跑,家里就青平一个人操持。” 毛心悠淡淡一笑,垂首没说话。 “不说那些了!”洛敏之望着女儿。“心悠,爸爸本来想为你准备一样特别的嫁妆。” “是毛家花园吧?”她笑问。 “不错!”他摇摇头,有些气馁。“哎!期望如此,但...” 毛心悠知道用钱买不来,她也不想用钱买! 她肩膀轻撞父亲,回道:“你和方文想一块去了,他也想把毛家花园送给我!爸,作为长辈是不是该给年轻人个表现的机会?” 他爽朗笑着,手臂一挥。 “只要方文能说服张运平出售张宅,所有费用全由爸爸出!” “我老公那么大的全越总裁,有钱!”她又笑嘻嘻补充。“而且还都给了你闺女!你的还是留给两个光棍儿子吧!娘家殷实,我脸上才有光!” “是吗?小子不错,回头我得夸他几句!”他顿了顿。“心悠记住,洛家,永远有你的一份,别再说傻话,因为我是你爸!” 毛心悠笑容灿烂,没再推辞。 “既然爸爸钱花不完,就把我的那份多盖几所玉林小学,咱也做点有意义的事!” “好啊!明天就让启宇安排。” 她抚着小腹,扭捏着嗓音。“宝宝替小哥哥小姐姐们谢谢外公的善心!” “我得跟方文说,婚礼该办了,不能委屈了我闺女和外孙!” “爸,别催他,是我不愿!说了爸别生气,我想...从毛家出嫁。” “嗯!应该的!”洛敏之表示理解,随后调侃:“我女儿姓毛,我就成了毛家的上门女婿,不知道你外公同不同意?如果他健在,不会还把我乱棍打出去吧?” “很有可能!” 并排而坐的父女俩,笑到肩膀微颤。 第224章 不服来辩 毛心悠陪父亲遛弯回来洛启宇还未走,抄手站在洛家花园门口等候。 “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笑嘻嘻迎上前,洛敏之却又板起面孔, “怎么还在?” “爸别嫌弃我!小棉袄暖和,到了夏天还得穿衬衫啊!” 毛心悠打着圆场。 “爸先回家歇着,我回趟家。” “嗯!”他瞥眼次子,不待见地哼了声走进大门。“当初就不该要你们!” 洛启宇不以为然在他身后逗。 “爸你现在后悔是不是稍微晚了点儿?!” 毛心悠手肘轻杵他后朝自己家的方向走,洛启宇跟在一旁。 “什么时候也学会贫了?” “你老公教的,说对付他们就得用这招!” “呵,没见这招管用到哪去!你是不是等我呢?说吧!” 他叹口气,超越她,后退着走。 “我把大哥的身世告诉他了,回头怕老爷子知道埋怨!” 她轻扯嘴角,剜他一眼。 “还回头?从咱爸对你的态度,说明一切!” “你的意思他已经知道了?不对啊那也不该只是这种反应啊?” 在方家门口毛心悠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远方。 “帮你刺探了一下,除了憋点气没多大点儿事!老爷子明白,大哥早晚会有知道的一天。不过启宇,大哥虽然难搞,但你这招诛心确实也不大光彩,毕竟他并没有对你做太过分的事。” “谁说的?要不是我命大,早被他推井里淹死了!”他辩解。 “什么时候的事?” “前面几次因为我还小记不清,是听我妈说的。最后一次我是记得清清楚楚,在奶奶刚去世没几天,他把我骗到井边往里按,幸亏我当时死死抓住井檐大喊救命,阿姨她们听见才赶来!” 她有些意外,追问:“后来呢?” “我妈害怕我再出事,所以跟咱爸离婚,带我搬出洛家,为了躲着他!” “青平阿姨是为保护你才跟爸爸离婚?” “我妈维护大哥,不敢跟爸爸说,无可奈何才以感情不和为由离开!” 毛心悠微微一愣,将所知的信息汇总。 想起在葬礼之时与青平的聊天,她隐约觉得洛启宇的母亲并不像其表面那般。 “哦,没想到...他这么坏呢!” 洛启宇叹口气,一脸无奈。 “他以为我记仇,就拿我们当仇人,实际上我并不恨他!说出他的身世...我也挺后悔。”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她安慰完,又问:“刚刚爸爸也提到奶奶,说老人家走的挺突然。她...一定很疼你们吧?” “当然啦!到现在我还记得奶奶的样子,那天早上去上学她还好好的,把我们送到门口,回来人就没了,爸爸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毛心悠想起外公,到如今她都无法接受,想起那场景她便湿了双眸。 “我外公...走地更惨!” 姐弟俩都陷在失亲之痛中,沉默良久才抽离。 洛启宇理顺思维,鼓起勇气。 “姐...还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你真会生气,但不说又不行。” “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有事说呗!” “就是...姐夫...” 毛心悠等待的黑色suv出现在视线。她微微一笑打断他。 “说曹操曹操到,他回来了!” 他回头一瞧,咽下到嘴边的话。 “回来了...就改天再说吧!” 汽车在路旁停稳,方文下来车,大言不惭地说道:“姐弟俩一起迎我,免礼!” “不迎对不起你的自信!迎完了我该走了,不打搅你们,告退。” 洛启宇说完,朝毛心悠颔首道别。 “赶紧去吧!”她说。 “走了,方文!” “叫姐夫!没大没小!”方文揽过她的肩进了院子,手向她腹部探去。“我的小混蛋乖不乖?好像长大了点儿!” “怎么回来吃?”她问。 “没啥事,在那傻待着还不如回来陪陪老婆。咱爸妈回来没?” “哪有那么快,要吃过晚饭。” 王阿姨听见动静迎到门口。 “你好方先生,好久不见。” “哟,这不是...王阿姨吗?” “是我!饭做好了,可以吃了!” “嗯,好!” 他说着去了餐厅,大概饿了,伸手就要抓筷子。 “先洗手!” 她拉着他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认真地帮他洗完手擦干。 方文的心里别提有多暖,拥住她轻吻。 “我还担心大权在握,要上房揭瓦!不骄不傲,我老婆最乖!” “别贫,吃饭。” 回到餐厅,王阿姨已经盛好汤。 “方先生,小心烫。” “谢谢!心悠,早该叫王阿姨过来!” 毛心悠站在他身旁,看他吃地很香,与从前的挑挑拣拣截然不同。 “王阿姨在照顾小宝。”她笑回。 “怎么来家了?他好了?” 她笑容消失,如实回道:“他跑了!” “那么多人看着,怎么跑的?你上午不是去了吗?” “他铁了心的想走,我就...让他走了。” 听到这说辞,他抬头望向她,目光刚巧落在脖子上。 他扔下碗筷站起,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不悦责问:“脖子一圈怎么红了?是不是他?” “没有啊...”她别开脸颊,敷衍道:“刚才陪我爸...遛弯,太阳晒的!” “你家的太阳不光会晒,你还仰着脑袋配合吧?” “别阴阳怪气!吃饭吧!” “告诉你别靠近他,万一出事怎么办?你肚子里有什么你不知道?”方文恼地轻杵她额头。“还想糊弄我,我有那么好糊弄吗?毛小宝自甘堕落你拉不回来,绑不住他!以后不许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他废了、没人性,不会领你的情,一次两次害你不长点记性?” 王阿姨看他发火,惊地不敢吭声。 虽然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毛心悠却恼地很。 “方文!你怎么知道他废了?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浪子回头?不是他愿意变成现在的样子,他也是受害者!”她反驳完噔噔上了楼。“吃你的饭吧!” “给我回来吃饭!听见没有?” 他的命令对气头上的她显然不管用,她不仅头也没回,还嘭地声甩上房门。 方文望眼不知所措的王阿姨,再次坐到餐桌旁。 “没事!快当妈的人了,不知道保护自己,整天折腾!” “方先生,以前的事我不知道。这次...小宝...真没想伤她,就是想走!”王阿姨叹口气。“姐弟俩确实挺可怜的,弟弟走歪路,搁谁都不能眼看着不得尽尽心,拉一把不是?” 方文稍稍思量,又拿起碗筷,没事人地边吃边问:“今天发生什么?王阿姨跟我讲讲。” “诶!” 楼上,毛心悠置气地坐在飘窗,手机嗡嗡震动,她接通电话。 “喂?阿丁!” “小姐,找到老李的家了。” “按计划跟他们去谈!” “好的小姐。” 刚挂上电话没多会儿,手机又震动起来,她望眼联系人,努力平复心情。 “喂?” “小优,我已经搞定了!” “嗯?”她装糊涂问:“菁菁,你说什么搞定?” “啧,老李!”张如菁为自己的小把戏很得意。“你知道吗?我把一枚钻戒塞进他口袋,昨天jc从我家把他带走的,我爸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这个消息自老李被带走时,守在张家附近的阿丁就告诉了毛心悠。 “啊?”她故作震惊。“你冤枉他偷盗,他岂不是会坐牢?” 而张如菁不以为然。 “有什么关系?他活该倒霉!谁让他是张如清的人?” “他一把年纪了...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 “别管那些,关键是...?” “菁菁!”她打断张如菁的话。“老地方请你吃晚餐吧?” “行行,见面聊更好!” “那就先这样,拜拜!” 结束通话,毛心悠把方才的通话录音保存。 “老李!”她抱臂望向窗外。“你是外公最信任的人,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 身后传来开门之声,她没有回头。 惹恼媳妇儿的方文关上房门,望眼窗边的女人,清清嗓子。 “下午就不去公司了!”他解着衬衫纽扣。“乖乖下去吃饭!等我洗完澡换上衣服,一高兴,没准我能带你去逛街!” 她站着未动,不理! “吃完,再把你最好的衣服给换上,不然...跟在我后头,丢人!” 他说完偷瞄眼。 这回,她有了反应。 放下手臂,走进衣帽间。 “先换再吃也行!”他跟进衣帽间拿衣服。“打扮好看点!” 她未搭话,随意取下件稍厚的外套搭在手臂,将手机装进简洁的小包,挎上后转身就走。 擦肩而过还能放过她吗?方文反手将人圈住。 “又想溜?说两句就不高兴!你是毛小宝的姐,我说他你生气。但我是你老公、孩子的爹,站在我的角度,当然首先心疼的是自己的老婆孩子,无动于衷才有问题!是不是这个道理?我虽然情急之下,言语过激,但也情有可原,最多下次...注意不就完了吗?多大点事让你绝食抗议?用让宝宝挨饿的方式惩罚,如此决绝你于心何忍?” 他总能把反省来的错,讲地慷慨激昂。 似乎歉道了又没道,不仅输人没输阵,还站在道德的高点指出她的错,让她无法反驳。 “行了,再说下去,我该给你爷俩道歉了!”她轻推揶揄:“我现在要去餐厅,不用你强颜欢笑外加丢着你的人,带我去逛街,回公司吧!” “让我回公司就可以顺路送你去餐厅?那我就勉为其难吧!”他轻扬嘴角放手,重新扣上纽扣后攥紧她的手。“走吧,麻烦!先把饭给我吃了!” “咱爸该给你起名叫方道理!无理也要辩三分。”她嘟囔。 “不服你也可以辩啊!正方反方唇枪舌战才叫有意思!你这太弱,没辩几句投降,不过这是明智之选,反正结局都是你输。” “但凡心量长小点,就配不上你!” 她白他眼,跟他下了楼。 “谁都看出来她配不上我,是吧?王阿姨!”他将她按进餐椅,接过王阿姨盛好的饭,摆在她面前。“我得亏一辈子!” 王阿姨笑笑望着方文,似乎与从前她眼中的那个沉稳的人不大一样。 第225章 计划 毛心悠下来汽车,方文探身叮嘱。 “毛心悠,知道规矩吧?!” “哪都不许去,等你来接!” “说到要做到,去吧!” “嗯,走了!” 她抬手轻挥,关上车门向左优餐厅走。 方文轻扬嘴角踩下油门,掉头朝公司驶离。 快到餐厅门口时,葛萌萌发来条短信,她点开查看。 ‘老板娘不好了!不知道叶微林从哪弄到你和于钦的亲密照,阿姨看了后暴跳如雷,连方叔叔都很生气,照片上头还有日期就是前些日子的!叶微林说她办公室有很多,阿姨非要坐车跟她去办公室,叔叔也就跟去了,我也劝不住他们,只好开车跟在后头!现在怎么办?’ 与于钦的亲密照? 毛心悠在餐厅门口停下脚步,对着短信好一阵怔愣,她回望眼远去的汽车,拨通葛萌萌的电话。 但电话并未接通,只是自动回复条短信。 ‘现在在开车,稍后回复。’ 她又拨通方庆林的电话。 “喂?心悠,照片到底怎么回事啊?” 电话里,公公的语气透着恼,还有郭美玉在一旁的埋怨之声。 “爸,照片可以造假,拼接,你们别信,赶紧下车回家。” 然而,郭美玉的怒斥声渐大。 “是她打的?方庆林你把电话挂了!给我...满嘴胡话,听她说什么?还想继续被她骗?” “郭美玉你干什么呀?疯了似的!” 那头是公婆的争执与抢夺手机,毛心悠也不问她的话在此时管不管用,继续解释:“喂?妈,照片肯定是假的...千万别跟她去!喂?喂?” 嘟嘟... 通话在谩骂嘈杂声中被挂断,等再拨过去时提示已关机。 毛心悠紧握手机,眉心皱地很紧。 “别人的话就那么中听吗?一次两次再次!” 对婆婆的言行,她自感忍耐力已达极限。 她无奈地抚着额头,心绪异常烦乱。 门内的米艳望见她,开门来迎。 “老板娘,怎么不进来啊?” “吁~” 她吐口怨气,转身进了餐厅。 “出什么事了?”米艳问。 “没事!” “脸色不好,你先坐,去给你倒水!” “嗯,谢谢。” 毛心悠坐到靠窗的位置,焦躁地再次拨通葛萌萌的电话。 情况相同,还是未接通,只收到稍后回复的短信。 “葛萌萌,你搞什么?!” 米艳端着水杯回来。 “老板娘,水!” 她抬头望向双目通红,像才哭过的米艳。“怎么了?” “哦,我没事,不用管我!” “坐下!”她说。“还是因为李香香?” 米艳垂头坐在她对面。“上午左左说李香香说要寻死,他不能见死不救,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个王左左也不让人省心!我给他打电话!” 她气地拿起电话,却被米艳按下。 “别打老板娘!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挡地住李香香也拦不住他,万一真出事,他会恨我的!” “都是些什么人!” 嗡嗡~这时,葛萌萌终于有了消息。 ‘蓝牙耳机没电,刚才在开车。叶微林的车进了张氏工厂,我进不去怕他们会有危险,你快给方总打电话,让他来吧!’ 毛心悠忧虑且恼怒,怨婆婆的屡教不改,恨张如清胆大。 她未经细思,赌气地给葛萌萌回去短信。 ‘大好形势被她葬送,随她作去!不让她吃苦头,还会继续上当!’ 她把手机一扔,尽力平复乱了套的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亲密照肯定是p的,前些日子,说明高丽丽也参与了! 王左左又被李香香骗去,情势陡然复杂,她意识到张如清不止是逼迫方文就范这么简单。 她又拿起手机给葛萌萌拨去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 望着刚才发去的那条短信,她陷入沉思。 叮叮~ 帐台的座机响起,米艳起身去接。 “你好,左优餐厅。啊?好,请稍等!”米艳困惑地转头说:“老板娘,说是找你!” 毛心悠一愣起身走到帐台,她接过听筒望向窗外,不知何时路边停着辆白车,也许本就一路尾随而来。 “喂?张如清!” “咱们感情真深,不说话就能猜到是我!” 张如清语气戏谑,她表情冷冽,语气淡无起伏。 “对老人家下手,没想到你这么低级!劝你赶紧放了他们,不然报j?” ‘谁低级还不一定!叔叔阿姨自愿跟随亲戚到我工厂参观,何谈放啊?!如果要报j处理我没意见,是你老公不义在先,我想也应该承担后果吧?也许我没事,他倒有事!” “张如清,用方文的父母要挟,该去找他,为什么先告诉我?” “哈哈...那多没意思!还是麻烦方太太代为转告,让他来工厂解决他制造的麻烦!关键是你希不希望他来?” “是你用葛萌萌的手机发的短信?”她反问。 “才发现啊?那个死丫头在另外一个地方,对了,还有你的发小!” 毛心悠就知道她还有招数,听到这身体不由一颤。“到底想干什么直说了吧!” “想看你的选择咯?只要方总配合,我保证他的父母平安无恙,但如果是这样,那你的朋友就肯定会有事。” “对你有什么好处?并不能解决张氏困境!” “困境要解决,我更想看另种的情形!” “让我知道,却又不让我告诉方文,等他发现自己找上你,是这样吗?” “真聪明!准确点说,要让他知道你怕他接近张氏阻碍你的复仇计划而不顾他父母的死活,或是纯属想要让老太婆吃点苦头?说的严重点,你怕他们泄露你的丑事,想让他们永远闭嘴,明白了吗?如此,你的朋友、我的困境、他的父母,才能有个完美的结局。”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害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把我逼急,我不会走到那步。但现在从哪个方面我已经无路可走,只要让我稍稍舒心,你的朋友就会无恙回家!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一定会!” 嘟嘟...电话被挂断,路边的白车亦扬长而去。 毛心悠垂首深吸口气,跟站在一旁的米艳说:“左左和萌萌出事了!” 米艳早已听到,边抹泪边埋怨。“他活该出事!” “是我连累他们!” 她自责地走向餐桌,紧盯着桌上的手机。 “现在怎么办啊?老板娘!” “暂时不知道!” 毛心悠摇摇头,方文知晓一定会沉不住气,立马冲向张氏工厂。 而朋友在张如清手上,没有十足把握不敢冒险。 如果真如她计划地般发展,那男人又能否经得起考验?! ... 与此同时,外出的高丽丽回到家,刚打开房门就被躲在暗处的人从背后钳住推搡进屋。 “啊~你是谁?” 她惊恐万分,不停挣扎。 “你猜?” 阴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手里的东西掉落一地,一丝不敢再动弹。 “张...张...如君?你不是...被抓了吗?” 她不敢置信地问完,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便推开他拼了命地朝房门奔去。“救命!” “往哪跑?贱女人!” 他薅住她的长发,粗暴地向后一拽。 高丽丽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啊~” 毛小宝甩上房门,缓缓走向她,蹲下身体把玩着手中短刃。 “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张如君,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高丽丽浑身颤抖,说话时牙齿打了架。 他冷冷一笑,伸手紧扣她的下巴,指尖都陷进了肉里。 “再见到我是不是特别失望?特么敢陷害老子!活地不耐烦了吧?” 一击拳头呼啸着招呼到高丽丽脸上,她被打趴在地,嘴角瞬间见了红。 他跨上一步,又薅住住她的衣襟,恶狠狠问:“我的东西呢?” 东西早被于钦拿走了,她自然是没得给,于是信口胡诌起来。 “东西...被毛小...优抢走了!你...去找她要!跟你说过,不...是我陷害你,也是她!” “呵呵...”毛小宝一阵阴笑,再次扣住她的下巴,手指用力捏开她的嘴,晃着短刃。“张如清已经说了,就是你!再跟老子不老实,信不信现在就割下你的舌头?!” 高丽丽杏眼圆睁,盯着那明晃晃的东西,心脏像击鼓般狂跳。 “别听...她胡说!”惊慌之下她改了口。“我说实话,其实是张如清...所有事都是张如清干的!” 毛小宝更恼,吼道:“这么说,所有事都是你们嫁祸给毛小优的咯?当老子傻子般利用,臭娘们,现在就宰了你!” “不要!”她噗通跪在地上求饶。“不管我的事,都是张如清的注意,是她为了利用你除掉情敌不停挑唆!张如君求你看在我之前陪过你,放过我吧!” 毛小宝冷冷一笑,起身踱起步。 “放过你?好啊!现在打电话给张如清,不把她约过来,老子就废了你!” “现在吗?”她摇摇头。“现在恐怕她不回来!” “考验老子的耐心?那就尝尝这个的滋味!”他举刀恐吓。 “先听我说...不是我不肯,现在正是她对付方文与毛小优的关键时刻,肯定不会过来的!” “少特么糊弄我!”毛小宝盘问:“你倒说说看怎么对付法?敢说一句假话,老子...” “我说我说,张如清把方文的父母骗到你们工厂,就等方文去!” “去了会怎样?” “等她达到目的,就会...要他的命!所以她现在不会来的。”高丽丽继续哀求:“张如君,你想要东西,我给你钱,要买多少都可以,只要你肯放过我!等过了这两天,我一定帮你把她约过来!” 毛小宝收起短刃,弯腰说:“你不是会找华子帮忙,有路子吗?老子特么今天不要钱,就要东西!” “好好,你在这等我。”高丽丽爬起来。“我这就去买!” “手机留下!” 她听话地递上手机。 毛小宝接过手机走到门口,威胁道:“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准备好给我消息!劝你放聪明点,老子只要东西!如果敢再耍花招,我就先让你给高 行健送葬,再送你们父女团圆!” “不会不会,你放心,绝对不会!”她摆手承诺。 “哼!” 他开门离去,高丽丽手捂胸口,长舒口气平复慌乱后,她脸上竟闪过得意之色。 第226章 计划2 左优餐厅的晚市还没开,员工们还没上班。 米艳看毛心悠面对橱窗沉默不语,她不敢打扰,躲在一旁焦急抹泪。 时间尚早,经深思熟虑的毛心悠抓起手机朝外走。 “张如菁来了你一定想办法留住她,等我回来!” “诶!”米艳跟到大门口,哽咽问:“老板娘...左左和萌萌会没事吧?” “我不会让他们有事!” 现在毛心悠只求方文能沉住气,她需要面对面与他谈。 然而,才刚出来停车场,她手机收到条短信。 ‘姐,别让方文去工厂,张如清会在目的达到后要他的命!’ 她吃惊地停下脚步,联系人是高丽丽,语气却不似她。 ‘你是?’她回。 那方秒回:‘毛小宝!’ 她相信,因为他一定会去找高丽丽拿回东西。 ‘小宝,你好不容易摆脱,千万别再碰!我让大齐去找你了,见到别害怕,他只是给你东西。’ 再没收到回复,她紧握手机原地思量。 这个时候,借毛小宝之口发来这样的短信,更让她心惊肉跳! 高丽丽就算知道张如君是她弟弟毛小宝,也不可能算准他会在此时找上门,把消息透漏给他。 他们不仅逼迫她沉默,还要她阻止方文。 张如清这招高明,不像出自她的手。 知道毛小宝逃了的,除了大齐他们,最有可能的是。 “洛启宇!” 嗡嗡...手机震动。 “喂?阿丁!” “小姐,老李家人那边出了问题!中午我带律师跟他们谈的好好的,现在再来到李家签署文件,他们却一口回绝,一点松动都没有!” “阿丁,我让你做的事,有没有跟别人,包括...我爸提及?” “董事长派我们保护小姐,别的从没过问,没跟别人说过啊!” “律师是公司的吗?” “是公司法务那边的!” “先暂停吧!阿丁,你联系大齐,今后我交代的事,不管谁问起都不许说实话。” “知道了,小姐。” “萌萌被人抓了,你和大齐帮我打探洛启衡身边的人,我怀疑他们在洛家老宅!” “好的!” 她结束通话收起手机,两件毫无关联的事却凑巧在同一时间发生,在她的背后是两只手。 与张如清联手,又让她怀疑到洛启宇身上的,无非就是洛启衡。 但这样做除了如张如清所愿,对洛启衡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真是洛启衡,有这么精明的手段,也不至于把启明星祸害如此,最后败给洛启宇。 而老李那边的事很明显,目的是阻止她与老李接触。 她本想通过张如菁的诬陷,以帮老李洗清罪名的条件,换取他在毛家花园归属之争上的证人证词。 要说张运平察觉从中阻挠很正常,却偏偏是洛家的人从中作梗。 是洛启宇吗?为何? 她抬臂望眼腕表,没时间想这些了。 哪怕他们只是恐吓,她不能让朋友犯险,更加不能让方文有事, 她拦下辆出租车,乘车驶离。 ... 张氏工厂,方家父母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对着茶几上的一堆亲密照片哀叹摇头。 张如清坐在他们对面的矮凳上,双手交握表情温婉,姿态谦卑。 “我知道叔叔阿姨不信任我,这不...实在没办法才请叶小姐帮忙!但我现在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是不忍心你们再受她欺骗!” 叶微林陪坐在郭美玉身旁,一副痛心模样。 “是啊大姑,姑母姑母,除了我婆婆就是你了!张总给我看这些的时候,我脑袋都懵了,表弟那么优秀,大姑对我们更没得说,作为亲人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让方家受这种屈辱?” 郭美玉的能量似乎已经散尽,没有力气再发泄愤怒,低头默默垂泪。 “方文怎么招惹上这样的女人?方庆林,你不说她人品好吗?!” 一直站在正义一方的方庆林,此时也无话可辩。 “埋怨有用吗?”他微责后捡起一张照片。“小张,这些照片...你哪来的?” “于钦有个女朋友叫高丽丽,你们知道吗?” “我知道丽丽!”他点点头。“他们确实在谈恋爱。” “嗯,丽丽还是...毛小优的好姐妹。”张如清顿了顿。“女人嘛总疑心重,她察觉不对劲就偷查了于钦的手机,从手机相册发现的这些自拍照,那天她找到我,哭地跟个泪人似的,被爱人和朋友双重背叛,任谁都受不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我们的!”郭美玉拍着茶几。“瞧瞧这些日期,怀孕了还跟他瞎搞,就你那傻儿子还老婆孩子当宝贝似的!” “事情还没搞清楚,你胡说什么?动不动就提孩子!”方庆林尚存一丝理智。“现在技术先进,照片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应该找他们先问清楚。” “哎呦姑父!”叶微林接话道:“照片都不真还有什么是真的?人家女朋友总不能没事找事,p出一堆假照片诬赖他们不是?更何况她们还是好姐妹!” “叔叔,我知道你心存疑虑,这也不怨你们,连方文都被她的表象迷惑。”张如清垂首。“实不相瞒,张家跟她确实有仇怨,但也是上一辈的事了,孰是孰非我们下一代能说清楚吗?我父亲身体欠佳,张家的重担都落在我身上,但她为报仇对我不择手段的迫害,以达到搞垮张家的目的。” “哦,清清,原来是这样!”叶微林附和。“这对你太不公平了吧?” “是啊我跟方文认识十几年,如同知己,我自认在事业上尽力相帮。但自从她出现,方文对我的误解逐渐加深,认为我要害他。其实都是她的陷害,比如方文屡次受伤都是她干的,再嫁祸给我。叔叔阿姨,我真是百口莫辩!” 张如清委屈地哽咽起来。 方庆林叹口气,对她所说的那些并不感兴趣。 “小张,那些事就别再提了,我们老了也搞不清楚!能不能把照片给我,我们带回去把事情搞清楚,家事家了,让她给我们个解释!” “怎么就不提了?方庆林!”郭美玉反驳。“真像小张说的那样,她多可怕多有心计?耍的我们全家团团转,事情都这么明显,还有什么需要搞清楚的啊?” “家丑不可外扬,家事家了,你在人家小张这嚷嚷什么?”方庆林朝叶微林说:“大齐媳妇,麻烦你把我们送回去吧!” 要走张如清肯定不答应,她不动声色望叶微林一眼。 “先听我说啊姑父!表弟袒护她,你们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不如趁今天,借清清的地方,咱们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是这个意思!”张如清补充。“今天请你们来,我还有另一个目的。所谓危难之时见人心,她是什么样的心肠,是不是如我说的那样,为报复张家是不是不择手段?我可以帮叔叔阿姨一试!” “不用麻烦...” 方庆林摆手拒绝,但郭美玉非常赞同,探身打断老伴的话。 “小张,你是说...帮我们试试她?” “我就是这个意思,阿姨!当然,可能要委屈你们在我办公室多待一会儿!” “美玉,我看就别再打扰小张了吧!” 方庆林拉拽老伴起身,却被倔强的郭美玉拨开。 “要走你走!我非得搞清楚她是人是鬼不可!小张,在你这有什么可委屈的啊?你想怎么试?” “什么人呢你?”他埋怨完又无奈坐下。“人家也挺忙的!” “没事啊叔叔!”张如清笑笑。“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工厂停转什么事都没有!” “清清,我说这么安静,怎么回事啊?”叶微林问。 “其实...是方文做的!” 方家老夫妻面面相觑。 “你说是我儿子干的?” “是的!但我并不怪方文,他是听了她的挑拨才这样对我!”张如清摆摆手。“嗨,我不该跟你们说这些!阿姨,在你们来之时,我让葛萌萌跟毛小优发过短信,事情我说的比较严重些。说你们被我骗来工厂,让她转告方文来救你们。但,叔叔阿姨绝不是如此!你们想走随时可以送你们走。我就是为了试探她!你知道...她怎么回复的吗?” “怎么回复的?”郭美玉问。 张如清拿起手机,打开截图递过来。 “你看阿姨,这是她跟葛萌萌的回复。” 方家老夫妻凑近脑袋。 “大好形势被她葬送,随她作去!不让她吃苦头,还会继续上当!”郭美玉读完不解问:“这个她说的是谁啊?” “大姑,这个她说的是你呗!”叶微林解释。“就连葛萌萌都看不惯毛小优的行为,把短信给清清看后气地走了,她都不管你,人家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你看吧,几个小时过去了表弟还没来,肯定是怕表弟来破坏她的大好形势,期望就落空了。” “我看不止如此!”张如清接上。“你们看,萌萌已经告诉她亲密照的事,如果你们告诉方文,她就会被揭穿!” “清清,她不会是巴不得我大姑、姑父永远回不去吧?这也太狠了吧!” 张如清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叶微林的问题,让他们自行脑补。 郭美玉沉默阵,气地坐立不安,身体在沙发上乱摆。 “挑来挑去,啊,挑了这么个玩意儿!你们都说她怎么好怎么好,好到盼我吃苦头,盼我们早点去了吧!” 此时,方庆林似乎发觉有丝不对劲儿,他望眼张如清,从口袋掏出手机。 “小张,如果真是我儿子把你们工厂搞成这样,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一定帮你修好!” “叔叔我建议你现在别打!等方文回家发现你们不在,自然会着急到处找,四处问。难道你不想看看毛小优到底会不会说,顾不顾及你们的安危吗?” “不许打电话给儿子!” 郭美玉抢下他的手机揣进兜里。 第227章 计划3 方庆林是万般无奈,当着张如清的面又不好说什么。 “干什么呀?你啊你郭美玉,都没办法说你!” “试都试了,叔叔,咱们可以拭目以待!”张如清劝道:“方文一定会打电话给我,到时候让他来接你们回去。这样行吗?” 叶微林攀上郭美玉的肩。 “大姑,我全程陪着你们,咱都是一家人!只有给她来个原形毕露,表弟才能清醒!” “你还说方庆林,当初她能进方家,有你一半的责任!” “怨我,都怨我行了吧?”老伴的埋怨让方庆林没法子,他点点头起身伸展腿脚,眼神却四处张望,并试探问:“哎呦,坐累了,起来转转可以吧?小张。” “当然可以,叔叔!不过,工厂机器零件多,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是就在办公室转。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没法向方文交代!”张如清说完抓起手机站起。“叶小姐,你先陪叔叔阿姨喝茶,我出去一下。” “好的!” 张如清的话让方庆林更加警觉,在她开门离去之际,他透过缝隙扫向门外。 办公室外头站着几副穿着黑色西装的身,等她走后,其中一个男子向内望了眼,探身将门带上。 情况确实不对,这分明是软禁呐! 他收回目光,落在郭美玉身上。 她与叶微林凄凄咕咕地聊着,完全不觉。 张如清来到厂房,两个工人正在行车上作业,秦时力抽着雪茄抬头瞄着。 “老两口安抚住了吗?” “没问题!” 秦时力阴险一笑,靠在车床。 “等那小子来了,你不会又舍不得吧?” “要做到意外,不能刻意!”她说。 他得意地指向地上布控的钢制细丝,离地悬空约三十公分。 “诺,等他解锁程序,引他到这来测试,他触动钢丝绊倒,意外而至!” 那丝纤细如发隐形效果极好,张如清瞪大双眼才发现。 “不会闹出人命吧?”她忧虑问。 秦时力冷哼一声,吐出一团烟雾。 “放心!位置精确,给他留条命!让我们损失这么大,怎么着也得断他双腿留作纪念,成了瘫子,就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还是洛启衡这招管用!” “按理说他应该集中精力对付洛启宇,为什么要帮我们对付毛小优?她又没涉足启明星。” “只要能解我们的困境,能解你的心头恨,帮你抢到男人,管他为何?” 她抱起臂膀,脸上浮上与秦时一般的阴笑。 “等毛小宝找上高丽丽,再把消息一传达,毛小优该心焦到极点了吧?!” “叶微林那小娘们真听话!” “遇到你,她敢不听吗?”她揶揄。 “是不是还为以前的事还记仇呢?”秦时力轻薄地凑近她。“那都是沈家梦的馊主意,整天装模做样,虚有其表一肚子浆糊!被我踢出东天,明天就卷铺盖滚蛋啦!” 张如清不待见弯他眼,与他拉开距离。 “沈家梦现在可不好过吧?” “金元培看着财大气粗一掷千金,实则小气的很!被沈家梦败了这么多钱,疼到心脏病都发作了,正闹呢!” “沈家梦败的钱,都进了你的腰包吧?她输了事业,还赔上老公,谁跟你合作,铁亏!” “诶,那得分谁,像你这般心狠手辣我可不敢惹!”他戏谑般回。“启明星那边早晚还得落到洛启衡手里,往后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到那时我保准张氏甩开齐创一大截,成为行业的领头羊,实现真正的双赢!” “别想地太好,毛小优可不是会乖乖就范的主!就算方家人厌恶把她赶出去,她一样可以与洛启宇结盟与我们作对,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咱们有洛启衡,怕什么?” 狼狈为奸的二人各怀好梦的望向行车上那包重物。 ... 而此时的毛心悠已来到东越,在办公室内把事情一五一十向王明治托出。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王明治气地吹起山羊胡,四处寻找趁手的武器。 “黑寡妇忒他妈毒,敢动我的女人,我现在就杀进工厂把她剁成八块!” “我来是让你去剁她的吗?”她怒责。“连你都沉不住气,方文可想而知!” “那...怎么办啊?冷静,冷静!”他站在原地,忽然翻着白眼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神威显现,波若波罗,给点仙气,金点子银点子,赐我个好点子!” 毛心悠被他的一番操作震惊,不愧是方文身边的人,一样怪异。 “打住,现在不是算命的时候!”她摇摇头。“只要不轻举妄动他们暂时就没有危险,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王总监,萌萌的事交给我,你的任务是想办法拖住方文别让他回家。与其阻止他去工厂救人,不如让他越晚发现越好,给我争取时间。” 王明治慌忙收势。 “拖住方总好办,他约了沈家梦。你来之前他打电话给我,商量购买沈家梦手上的张氏股份的事情,据说沈家梦要离开东天,想在卸任之前把张氏的股份转给全越。” “方文是什么意思?” “方总有点犹豫,主要是担心沈家梦耍什么阴谋。约了她面谈,这会儿,她大概已经到全越了!” 她稍稍思量,回道:“你马上去全越,务必促成交易,合同签下马上给我消息。” “好!我现在去。”他走到门口,转身带着哭腔说:“那老板娘,萌萌的事就拜托了,我好不容易给小子豪找个好妈妈!” “我会把她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们父子!”她笃定说。 “嗯!” 王明治走后,她打着电话出来东越,在路边拦下辆出租车。 “小姐,人就关在老宅。”阿丁说。 “这么快就打探到了?” 她钻进出租车,在后排落座。 “确实没费多大功夫,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嗯,你和大齐到张家门口等我。” 结束通话她陷入思量,洛启衡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 再说高丽丽,她怕毛小宝不放过自己,只得拎着一包现金去以钱换物,把东西还给他求得平安。 因上次有过交易又经华子介绍,她没费多大功夫便在一个隐秘的巷子里与上家接上了头。 然而关键时刻,三辆汽车戛然斜插在巷口,直接将路封死。 “m的!” 还没等高丽丽反应过来,接头的人把烟一丢,欲纵身跃上墙头。 从车上下来七八个便衣,举着手臂呵斥快速逼近。 “别动!双手抱头蹲下,不然开枪了!” 高丽丽哪见过着如此阵仗,呆愣如木鸡,随几声震耳尖锐的枪声与哀嚎,她双手抱头瘫软在地。 她明白,一切都完了! 巷子外,毛小宝冷冽一笑。 “张如清,下一个就是你!” 他压低帽檐,转身上车驶离。 ... 在张如清办公室的方庆林眼看天色渐暗越来越着急,她望眼寸步不离的叶微林,故作轻松地坐在老伴儿身旁。 他端起茶杯送到唇边,小缀一口又放下。 “大齐媳妇儿,茶都凉了,我胃不好你,麻烦你帮忙给烧点!” 郭美玉不知哪来的那么多耐心,不仅坐的稳如泰山,还撇着嘴向老伴儿吐槽。 “心真大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喝茶?” “啧,难不成要我把嘴缝起来?” 叶微林笑笑,起身走向沙发后面的小吧台。 “姑父说地对,咱就该吃吃该喝喝!等会,我这就给你烧!” “好,谢谢啊!” 方庆林转回头,手肘轻杵老伴,侧着头轻声说:“不觉得情况不对吗?手机拿来,我给儿子发个短信!” 没想到铁了心的郭美玉回瞪一眼,侧身捂住口袋。 “不给!怎么着?还想和稀泥呢?告诉你,这次没门儿!我瞧见这些照片,我就犯恶心,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家门!” “你个老糊涂虫...” 他简直恨到牙痒痒,情急之下扬起手掌吓唬。“给不给?不然我扇你!” 然而郭美玉岂是能被他吓到的?她更来劲了,伸长脖子送上脸颊! “你打你打!方庆林,我跟你一辈子,你就还差家暴打媳妇儿了,今天我就满足你的,你打,你扇啊!” 叶微林看两人要打起来,慌忙从吧台奔来挡在中间。 “怎么还要动手啊?姑父,这是你的不对!你打我大姑,我第一个不同意!” “大齐媳妇儿你别拦着,让他打!”郭美玉不依不饶。“方庆林,有本事你打死我!今天的事我做主,别想再维护那个女人!” “消消气,大姑!” 方庆林愤恨地收了手,老伴儿邪魔浸心,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个老东西我不管你,你不回家我回家!”他斥责完老伴,又厉声向叶微林说:“大齐媳妇儿,今天的事我希望到此为止,他们都是外人无所谓,自家人别闹地鼻子不是鼻子,见面难看!” “姑父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方庆林你冲孩子发什么火?她还不是为咱家好?!”郭美玉指责。 “你娘家人都好,你就好好受着吧!老糊涂蛋,将来有你的好日子!” 方庆林拂袖朝门口走,他上下扳动门锁却打不开。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锁门?”他指着叶微林吼道:“这是软禁!犯法!” “姑父,快别玩笑!我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什么软禁犯法的?” “甭给我来这套!你跟小张眉来眼去的,把我们关在这,好让方文来帮她修机器是不是?” 郭美玉一愣,再死脑筋也知道锁门不正常。 “大齐媳妇...”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门开了。 “呦,怎么了叔叔?饿了吧?来,把晚餐送进来。” 两个男子端着托盘进来。 “小张,为什么锁门?”方庆林质问。 第228章 一团乱 “没有啊!叔叔为什么这么说?” 张如清摊摊手,表情十分淡定。 “门打不开,外面还安排人把守,这么做什么意思?” 方庆林走到门口才发现,走廊竟站着七八个安保,一个个用不友好的目光盯着自己。 “哦,这个门锁有点问题,要多转几下才行!我正准备让人换来着,好好的锁门干嘛呀?叔叔,这是他们的工作,平时也这样!” “小张,让他赶紧走,整天在外面逛惯了,一个地方呆着简直像要他的命,跟谁都急眼!” 张如清的几句话轻松地打消郭美玉的疑虑,反而幽怨起老伴。 “原来是这样!”张如清笑笑。“叔叔,要不吃完饭我带你四处参观参观!” “你个老娘们懂个屁!”他没好气地回怼完妻子,又朝张如清说:“既然不是锁门,我可以走吧?让她留在这,你们愿留她多久留多久!” “诶,叔叔...” 方庆林说完后背双手顺走廊向前,他故作镇静凭记忆摸向电梯间。 老伴儿再可气他也不愿弃她不顾,但目前的状况,只好走一个是一个。 “死老头子!”郭美玉收回弯眼。“别管他了小张,让他走吧!” 张如清朝门外的安保使个眼色,转身笑嘻嘻地说:“叔叔待不住哈!阿姨、叶小姐,来,我陪你们用餐!” “他啊整天东瞧西看,要逛起来才舒坦!小张,麻烦你了!” “嗨,阿姨还跟我客气呢!招待不周,我觉得对不起你们呢!” “清清你太谦虚了,准备这么多菜!”叶微林配合着。“你帮我大姑,还要好茶好餐招待,将来哪家能娶到你,是他们一家子的福气。” “看叶小姐把我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郭美玉一脸惭愧,说:“小张,阿姨之前对你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实在对不住...” “阿姨说哪里话?我都忘地一干二净,吃饭!”张如清递上筷子。“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叔叔,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出口,你们慢慢吃,我去送送吧!!” “谢谢你,小张。” “没事!” “大姑,看到没有?清清有这么大的事业,做人不骄不傲,这才是真正的知书达理!” 张如清走到办公室门口,听着叶微林的彩虹屁带上房门,眯起双目朝电梯口望去。 “张总,那老头怎么办?”保镖问。 “他想走正好!事情不严重些,怎么让人打心底里埋怨?!”她嘴角浮起阴笑。“留两个人在这守着,其他人跟我来!” “你、你在这守!你们跟我走。” 保镖头子安排完,带人随张如清离去。 ... 与此同时,在全越,方文坐在豪华办公桌前,与沈家梦面对面详谈。 “恕我直言!股份转让不是这么简单,处理不好后续会有很多麻烦,我暂时不能答应你!” “方总是指哪方面?”她问。 “虽然你有东天股东的授权书,但张氏那边仍有关键性问题!公司内部股权转让自由,之外的话,需要合伙人的书面同意。” “我认为这不是问题!我想你进驻张氏,张如清双手欢迎!” 方文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心有旁骛地有些不大耐烦。 “你比我更清楚!虽然你们把张如清捧上位,但不管张运平是自己退位还是被股东罢免,张氏仍是他的,张如清在股权上没有权限,说的算的还是她老爹!” 沈家梦点点头,自愧不如。“方总不愧是英明的决策者。” “这是常识,谈不上英明。大意,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洛启衡的事情上,我确实太大意,以至于血本无归!” “吃亏未必是坏处,学费也不是白交的。” 她沉默良久,问:“方文,你一定觉得...我很蠢!” 沈家梦浑身透出的挫败感,倒比装出来的高贵显得真实。 “不是你蠢!”他放下手机望她眼,直白回她:“是选错了搭档,你又搞错了方向!” “原谅我又提从前的事!之前我一直憋着口气,认为你的失约是对我的报复,而且这个报复很...”她忽然止住话语转头望向窗外,平复许久后才又继续。“自听你说,你并没有失约,我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前的事除了别人,我们都有责任!是与非,轻松或负累,早在我们做出选择之时就该放下,因为那没有意义!” “不管多久,兜兜转转行多远,始终如鲠在喉。若非你的帮助,我没有留学的机遇。身处外头的缤纷世界,经不住诱惑变地浮躁、爱慕虚荣、攀比...多次伤害你”她顿了顿凝望着他。“虽然我欠你太多,但我想...我也做出过正确的选择,努力了。” 沈家梦的话有些不着边际,眼神中似乎还有隐语。 方文不愿探究,结束这个话题。 “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也算是另种成就。从前的事,好的坏的,今天画上句号吧!” 她收回目光,从包里掏出两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明天我就卸任了!秦时力跟张如清又搅在一起,他不会轻易放弃张氏。这份是张氏的股权转让合同,本来想把欠你的一次还你,怕是不能如愿了!这份是之前跟你提到过的资料,送给方太太吧!” 方文指尖拨弄着文件,沈家梦此言此举让他另眼相看。 “谢了!”他顿了顿。“家梦!” 她笑容加深,玩笑般说:“这样才真能画上句号!” 他亦笑笑,彼此心中的恩怨尽消。 “今后有什么打算?” “回老地方,英国!”她顿了顿。“那里...有我爱的人,一个永远不会抛弃我的人!未来,在那守着他过一生。” 方文微微失神,一副看不透她的模样。 这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进来!” 王明治推开门并未进来,探着脑袋先朝沈家梦礼貌点头,又向老板说:“劳烦方总出来一下。” “家梦,稍等!”方文起身来到门外。“跑全越来干吗?什么时候来的?” 他拽着方文向外走,还神秘地四处张望后才说话。 “来的不早不晚,刚巧你们谈的我都听见了!” “偷听?找死!” 他双手接下老板的拳头,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没时间闹,说正事!沈家梦说的张氏转让合同,我觉得可以这样,先跟她签下再去张运平谈,关于款项问题,可增加一项补充协议,等张运平出具书面同意书再行打款。他要是答应皆大欢喜,不答应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我认为大概率会同意!就是不知道,沈家梦怎么想?” 方文恍然大悟,拍拍他的肩膀。 “来的确实不早不晚,立功有赏!” “诶,方总等等!”他拉住转身的老板。“我还有件事!你看沈家梦那么有诚意,你怎么想不知道,反正我是挺感动!她在洛启衡那栽这么大跟斗,听说所有损失都是她承担的,跟咱们脱不了关系...” 方文被他绕到失去耐心。“直说!” “好好...我的意思,如果事成了,我们应该请人家吃个饭什么的!做人嘛不就这么回事嘛!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放心老板,这顿我请客!” “巨抠如你,要主动请客!不是另有目的就是吃错药了!”方文一口回绝。“你请她好事,我不拦着,我老婆还在左右等我,没空!” “老板,不是我说你,怎么那么不近人情呢?”他拍着胸脯。“老板娘那边我去帮你上报请假,然后再派人平平安安地把她送回家!” 他的反常让方文起疑。 “王明治胆不小啊!是不是听说她恢复单身,心动看上她了?就不怕你的小刺猬把你炖了!” “开玩笑,就你那审美能看上,我能看上她...”看老板眼一瞪,他识相改口。“行行,知道瞒不过你!我确实看上她,迷死她了!对上次欺骗与她心存愧疚,想把酒赎罪以求心安,无奈脸皮羞涩请你作陪,兄弟一场...” “闭嘴!那就去左优吧,跟我老婆一起作陪给你壮胆,万一小刺猬收拾你,她还能帮你叫个救护车!” 方文抛下句话就回了办公室,砰得关上门。 “去左优干嘛呀?诶...换个地方!”王明治跟在后头没追上,急地掏出手机向跑。“动不动就是老婆,真要命!” ... 毛心悠带着阿丁焦急地等在张家门口,王明治的电话到了。“怎样?” “老板娘,合同的事按你的话跟方总说了,应该问题不大!” “好,等我消息!” “但我怕方总等会要去左优请沈家梦吃饭!”王明治不忘解释。“当然不是他提的,吃饭是我提的,本想拖住他来着,可他偏偏选你的餐厅。” “没事!我会安排。” “那行,保持联系!” 她挂掉电话,阿丁凑上前问:“要不要请二少爷帮忙去洛宅要人?” 虽然她最不希望看到洛启宇隐藏的一面,但现在的状况如一团乱麻,洛家的人除了父亲,她已分不清黑白。 “洛启衡大概是要我亲自去!”她沉默了阵。“今后我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明白了!” 这时,大齐开车赶来,下车后报道:“小姐,人是找到了,但小宝不肯要。” ‘在哪找到的?”她问。 “一个巷子口,他好像在跟着一个女人!” “女人?”她追问。“后来呢?” “他不要我就走了,刚走没多远就听见巷子里传来枪声,好像是jc抓人!我以为是逮他的,又返回去,还好不是!我见他开你的车离开了,才放心回来。” “难道是高丽丽?” 她知道了弟弟为什么不要钱,慌忙向高丽丽的手机发去短信。 ‘小宝,别犯傻,别去找张如清!她不会对你留情,让姐姐处理!’ 叮...他回了短信。 ‘毛家还有毛小宝,要为自己造的孽赎罪!’ 毛心悠更紧张了,他此时去无疑是增加公公婆婆的危险。 ‘不要小宝,方文父母在她手上,千万别激怒她!’ 刚发回完短信,张家铜门吱呀开了。 总算是等到了磨磨唧唧的张如菁,她收起手机迎了上去。 第229章 该做的做了 “不是说约在餐厅吗?!”张如菁目光扫到毛心悠身后高大威猛的两个男人,不禁搔首弄姿起来。“这两位是...” “都什么时候了?听我说菁菁,现在情况突变非常紧急,我没有多少时间,特地赶来告诉你。” 毛心悠心里像着火般,不耐烦地将她拖离宅门。 还好,她的话拉回张如菁的花花肠。 “怎么了?是不是...张如清知道我搞老李的事了?” “太聪明了,猜的没错!而且她算到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工厂,所以提前行动了!” “她难道把工厂卖啦?也不可能啊工厂还在我爸名下。” “工厂停滞,即使她能卖也没人愿意买!” “哦!”张如菁松口气。“那她又搞什么?” 她环望眼前的宅子,强迫自己不露端倪,用娓娓道来的口吻回答。 “事到如今,菁菁我只能跟你说实话!长久以来,张如清对付我不止是为了方文,这座宅子藏着一个秘密且价值惊人。我妈临终前才告诉我,但那是她已经病地太严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所以位置说的不是很精确!” “小优,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张如菁不信。“我在这从小住到大,怎么没听说?” “你爸一直知道此事,而且多次找到我,让我帮他找到藏宝,如果不信听我说完你就可以找他去证实!张如清大概从老李那得知这个消息,想方设法从中作梗,目的是要我只与她合作。” 她笃定的表情不像玩笑,张如菁稍稍思量。 “藏宝?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哦...怪不得我爸每隔几年就翻新宅子,敢情是在找东西!这么说,张如清算计宅子也是因为这个喽?” “这点是肯定的!她知道我与你联手,不仅担心我帮你把工厂盘活,更害怕我把秘密告诉你,东西会落到你的手里。” “你怎么也瞒着我?不早跟我说!” 对张如菁的埋怨,她一脸无奈。 “我倒想啊!问题是张如清不让我喘气,你爸她都敢踩到脚下更何况是你?” “明知道张如清精神有问题,老头子和我妈嘴上耍狠,就是下不了狠心治她!”张如菁跺跺脚。“气死我了!” “我听别人说她有些不正常,难道她精神真...?”她再次确认。 “连我妈都这么说,千真万确!还说要带她去看病,但张如清精的很,骗不来她,工厂的保安都听她的,没有她的同意谁都进不去,拿她没办法!” 毛心悠微微思量,轻声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爸愿不愿意了!如果他愿意,一切都好办了!” “什么办法?小优你快说!” 她并未理会张如菁的急切与期盼,望眼时间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 “菁菁,本来约你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帮你请了技术团队去工厂修复产线程序,为你日后上位铺路。但没想到她提前得知消息,与洛启衡联手不仅控制了我朋友,还把我公公婆婆关在工厂,要挟我不准帮你,并且逼我说出藏宝的位置!” “啊?她算地可真精!”张如菁恨恨地说。“现在该怎么办啊?小优,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吗?” “到了这个地步,我虽然很想帮你,但现在没有时间了,我已经没得选择,只能向她妥协赶去救人!” “诶,小优!”张如菁拉住匆忙离去的她。“不能向她低头,把你的办法说出来听听,咱们商量商量啊!” “办法有没有用还不知道,人在她手上我不敢冒险!”她顿了顿。“帮我转告你爸,那天他让周德凯来找我时,我是答应了第二天约他见面谈宝藏事的!但是张如清当天晚上就找到我家里,威胁我只能和她合作,否则就要对我公公婆婆下手,没想到她真敢!” 张如菁眼珠一转,挽上她的胳膊讨好地说:“小优,咱们好姐妹,要不...你先告诉我位置...” “菁菁,再是好姐妹我得用这个去换人命,你明白吗?”她抽出胳膊。“再说我对宅子一无所知只知道个大概,要进去仔细看才行!你要不去问你爸有没有好办法?只要能帮我把人救出来,我愿意跟他合作!我认为张如清与洛启衡联手,一旦得到东西的位置,洛启衡肯定不愿再多几个人瓜分,你们怕要被迫离开了!” “这个精神病!胳膊肘往外拐,跟外人一起对付我们!”张如菁再次问道:“哎呦事情反正都这样了,你把你的办法先说来,看可不可行啊!” “行吧!”她压下焦急之态。“听我说...” 张如菁附耳倾听,表情缓缓舒展,听完后双手一拍信心大增。 “怎么不早说啊?我现在就去说服我爸!”张如菁刚走两步又回头。“小优你一定要耐心等我!” “行,但菁菁我等不了太久!” “不会太久!”张如菁十分笃定,但她不忘补充:“这件事过后,关于藏宝的事我希望咱们两个谈,成吗?”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毛心悠淡淡一笑。 “当然,我们是好姐妹!” “就交给我吧!” 看张如菁积极地钻进宅门,她转身走到路边。 大齐打开车门,她坐进后排,三人驶离。 “小姐,你确定要亲自去吗?”开车的阿丁担忧的问。“要不多带点人?” “要害我便让他害,但我相信这不是他的目的!” 毛心悠边说边拨通王明治的电话。 “喂?怎么样?” “老板娘,沈家梦答应了,在签合同!” “张运平这边问题不大!接下来你要拿到合同的复印件,带人去张氏工厂门口等,让张运平他们先进去闹,趁乱去救人。方文办公室门的密码我短信发给你,还有,也许张如清会失去耐心主动通知方文,没等到他们的内乱,你一定要阻止他进入。” “那方总的父母会不会有危险?” “张如清的目标是产线和方文,没达到目的我想她不会轻举妄动。但王总监...世事难料,万一出了意外,麻烦你跟方文解释。” “我明白,老板娘!萌萌那边劳你费心。” “我现在去处理,不会让她有事。” “不说了,他们出来了!” 毛心悠结束通话,又点开方文的号码。 还没等她拨去电话,手机屏幕跳出方文来电,她深吸口气接通。 “喂?老公!” “嗯?”每当她这么叫,方文便警觉起来。“我就知道你不老实!又不听话,瞒着我惹事?” 她微微一笑,他的语气总是透着质问,却让她没有怨的理由。 “哪有!王左左说要跟米艳求婚,让我帮他去挑戒指,刚到银楼。” “让他跟我说话!” “我就这么不让自己的老公信任?”她娇嗔。“他正跟服务员说话,别打扰他了,买好我们就回餐厅。” “有自知之明!”他忽地音量放小。“别告诉小刺猬,王明治非请沈家梦去左优吃饭。” “是吗?好,我知道了!” “赶快回来,在餐厅等你,注意安全。” “嗯,先这样,挂了!” 毛心悠收起手机望向车窗外,不管老人或是肚子孩子哪个出问题都会引来他的埋怨。 她别无选择,不能再让他涉险,亦不能置朋友不顾。 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等事态的发展,期盼结果圆满。 但她也知道,以张如清的心思,也许会临时加码。 ... 已过晚上八点,工厂的院内一派寂静。 毛小宝从跳下围墙向办公楼摸去,左侧的厂房灯光异常明亮,隐约传来一个男人质问。 “张如清,你想干什么?” 他摸摸腰间的短刀调转方向,顺墙根隐在窗下,警觉的探头往里望。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被几人围住,张如清就站在不远处。 “还没好好招待,叔叔干嘛急着走啊?!”张如清语气阴沉。 方庆林指着她便骂:“瞧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一个姑娘家满肚子坏水!” “她才一肚子坏水,惹的你们全家不安宁,你竟然丝毫不怨!”她浮起恨意。“要不是你破坏,老太婆也不可能让毛小优进门,她到底哪点好?我哪点不如她?” “你哪点都不如她!我们全家不宁是因为你这个阴魂不散的祸害,谁娶你才是家门不幸!你和叶微林一起,利用我老伴儿,用假照片把我们骗来,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引我儿子来,又想害他是不是?” 她沉下口气,转为劝导口吻。 “我可以跟你保证,至少有一张照片是真的,我并没有冤枉她!”她望向头顶的行车。“只要你儿子配合,我会让他无恙,倒是叔叔你,我说了这里到处都是零件机械,乱走是很容易出事的!” 张如清话才说完,秦时力竟从厂房里头抽着雪茄走来。 “你说的没错!是你的好儿子把我们工厂变成这样!不给他个教训我怎么咽下这口气?他可真忙啊,到现在都没发现爹娘失踪!不过他早晚会来,来了就会变成没有腿的瘫子,是吧?清清。” 张如清没想到他会讲出实情,惊诧过后是恼怒。“秦时力!” “怕什么?你撕开脸来不就是想让老东西永远闭嘴吗?” “谁说我要他闭嘴?”她气急败坏地指责。“你少自以为是!” “就知道你舍不得!”秦时力往她脸上吐口烟。“你是想让老东西替他挡下意外吗?” “够了,别说了!” 被拆穿的张如清双目圆睁,气地直哆嗦。 在她看来方庆林出意外,对她更为有利,所以才临时改了主意。 然而,秦时力才不会为她的私心着想。 “私自改变计划不是合伙人该干的事!只有搞倒了方文,才符合我们共同的利益!” 方庆林听着他们的谈话简直是不敢置信。“你们...好大胆子!张如清你恶毒,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会让我儿子上你的当!” 张如清此时全盘皆输,即使计划顺利也会被方庆林揭穿。 秦时力阴险一笑,伏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啧啧...听见没有?你没想过让老东西永远闭嘴,那现在想,来得及!一个死,一个瘫,多好!” “秦时力,混蛋!”她咬牙切齿骂。 “没多大点儿事!”他朝办公楼望去。“找个顶罪的还不容易?” 第230章 疯了 张如清顺秦时力的眼神望去,明白他指的是让叶微林顶罪。 “不妥!没有动机她不可能会杀人,到时候还会被反咬一口。” 要害的是人命,她非但不怵还思量起如何善后。 “那就自己看着办喽!” 秦时力见她不再犹豫,丢下句话走出厂房。 方庆林不知他们嘀咕了些什么,但看张如清左右权衡完脸上渐显狠辣,预感危险将至。 这个时候必须逼迫自己镇静,他没再浪费力气谩骂,他暗自打探四周。 虽干了一辈子体育教师,身体素质相比同龄人不在话下。 但他要对付的是眼前的三个精壮小伙,且又手无寸铁,将毫无还手之力。 与其坐以待毙,为了儿子的安危,他也要放手一搏。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堆散乱的零件上,上面斜插着一截不短的铁棍。 “小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他试探着向锁定的目标靠近,却被保镖左右夹击,寸步不得行。 张如清缓缓抬起眼眸,那双眼满是戾气,整个人散出浓烈的杀气。 像她这种非黑即白的偏执人格,自然不会给方庆林缓冲的机会。 “省点力气吧!儿媳再好你是无福享受她的侍奉了,日后我会替她在你的墓前多烧点纸钱。”她说完朝保镖吩咐:“去把叶微林带来!” “是,张总!” 三个保镖被她派了一个,对方庆林来说至少了分威胁。 忽地,他转头朝厂房门口大喊:“方文别进来!” 这种情形,人都会本能的回头。 趁他们分神之际,他突破阻碍奔向角落,并利落的抽出那节铁棍。 被耍的张如清怒不可遏,扭曲的脸部甚是丑恶。 “给我绑了那个老东西!” 对付一个老头,两个小伙子自信满满,活动筋骨嘲讽着向举棒的方庆林逼近。 “呦,这么凶的老头还是第一次见啊! “呸,别看不起老东西!有种单挑!”方庆林紧握武器,准备迎战。“年纪轻轻不学好,我替你们爹娘教教你们做人!” “老不死的嘴还挺硬,兄弟,你先给他点颜色瞧瞧?!”其中一人说。 “瞧好吧!” 人说轻敌必吃亏,那人还没拉开架势就结结实实挨了方庆林的几闷棍。 “哈哈...”后头的人戏谑。“兄弟你也太菜了吧!” “好好教训你个老不死的!” 被打的人吃亏又失了面,凶狠的抄起扳手起子与方庆林对干起来。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单打独斗方庆林竟能应付,挨了几下没什么感觉,与那人势均力敌难分输赢。 “连个老头都拿不下,废物!”张如清挥着手臂吼道:“一起给我上!” 另一人的参战,方庆林以一敌二,没过几招便明显占了下风。 但他十分顽强,拿出体育竞技的拼搏精神,誓不服输。 与此同时,王明治派丁权带人等在工厂大门口。 一支车队驶来,打头阵的是辆黑色豪车,后面紧跟着辆救护车,随后是两辆商务。 四车停稳,丁权歪头一瞧,救护车的车身竟印着‘市第六精神病院’的字样。 张运平父女先从豪车下来,三名医生与后头的人纷纷下车。 “家属,病人在这吗?”医生问。 “是的,医生,我姐姐就在工厂里面,请你们先稍等!”张如菁回道。 “好!” 丁权迎上张运平,主动伸出手。 “你好张先生,我是全越科技的丁权,我们之前也见过。” “你好!” 丁权递上文件,并打开手机手电筒。 “这是我们方总与东天签订的股权转让合同,这份是股东罢免关于张如清董事长职务由张先生复任的意见书,请过目。” 张运平一目十行,确认无误进行一番客套。 “张氏本就应与全越合作,我与方文也算是殊途同归!” “跟我们方总说的一样,你看这些需要有你张总的同意书才能生效。” “哦,抱歉!”张运平吩咐道:“菁菁,把同意书交给他!” “好的,爸爸!” 两方各取所需完,全越与张运平的人总共十七八口,乌泱泱朝大门而去。 此时,厂房内的张如清属实没想到,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竟如此难搞。 方庆林被打的面目全非,额头嘴角鲜血直溢仍是不肯老实就范。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她又恼又急,却未察觉一直伏在外头的毛小宝正手持短刀悄然朝她走近。 但方庆林再厉害,毕竟岁月不饶人,面对两人更猛烈的合殴终于支撑不住。 他倒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承受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让你狂!打死你个老不死的!”他们边打边骂。“老畜牲,有两下子就敢跟老子狂!” “你们才是畜生!会遭报应的,张如清你要遭天谴,不得好死!”方庆林嘴不饶。“死老太婆,信这个毒妇的话,你会害死儿子啊!” “看谁的天谴来的快!”张如清越听越恨。“你说的没错,要怨就怨蠢如猪的老太婆!” 然而,还没等她得意太久,忽地觉得脖子上一凉,后背贴上一人。 “别动!我的刀可不长眼!”毛小宝从后方架上刀将人控制,大喝一声。“都住手,不然我先宰了她!” 突发的状况让保镖们惊诧停手,关注点转向张如清。“你谁呀?别乱来!” “张如君?”她反应过来,在危险面前语气不得不转轻柔。“多大人了,还跟大姐开这种玩笑啊?快拿开,多危险!” 毛小宝闷笑一声,手臂却勒地更紧。 “你的弟弟张如君已经被张家、被你给害死了!我是毛小宝,毛小优的弟弟!”他没过多废话,刀刃贴紧她的脖子,直割破了皮。“把人放了!” 张如清虽疼地龇牙咧嘴,却异常愤恨。 “张家养了你这么多年,钱供着你用,让你花天酒地。毛小优给你什么好处?把你关在西山折磨你,你居然还认她做姐?被她迷惑!她到底是个什么妖孽?你们一个个都受她蛊惑与我作对!我才是你同血缘的姐!” 毛小宝歪头啐了一口唾沫。 “利用我、陷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张家一个个巴不得我死,毛小优却盼我活地像个人,你是无法理解的!” 方庆林把血沫一吐,踉跄着爬了起来。 两个保镖不敢妄动,望向张如清。 她顿时毒计上头,朝他们使个眼色。 “好...我放他走,你先把刀放下。”她说。 “辛苦你把人送出去!”毛小宝挟持着她转身,又问方庆林。“能走吧?” 他捂着胸口一阵干咳,挪步到毛小宝身旁。 “这点伤...没问题!”他浑身是伤仍不忘解惑。“怎么...小优...的毛家还有弟弟?” “一直有,只是以前浑!” “谢谢啊小伙子!” 毛小宝点点头,向两个保镖呵斥。“你们两个,走前头!” 那二人一前一后移动脚步,走在最后方的一人手臂藏在后头,手里握着柄扳手。 “都特么老实点!”毛小宝未察觉异样,拉扯着张如清向外。“走!” 还没到厂房门口,巧的是,先前被张如清派去的保镖带着叶微林而至。 叶微林乍见动刀,又撞上满身是血的方庆林,惊恐地顿时尖叫起来。 她这一叫不要紧,却让毛小宝一时间分了神。 手握扳手的保镖见状,立马出招朝毛小宝招呼,正中他耳门。 他一阵晕眩耳道荡起刺耳的嗡鸣,本能地放开手臂抚头。 张如清趁机逃脱,保镖朝他的手臂又是一击,短刀落地。 方庆林想去扶人却被保镖擒住,只得高声唤道:“小优她弟!毛小宝,毛小宝!” 张如清摸了摸脖子,掌心的血迹让她陷入癫狂,披头散发如疯了般。 “把他们都抓起来!哈哈...真是老天开眼,毛小宝你来的正好!你要不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送老不死的归西!” 叶微林听到这话吓地两脚发软,慌忙拽住她的手臂劝道:“不要太激动,有事好好商量清清,杀人我也会被连累的!” 但她此刻哪听进任何话,力气奇大地甩开叶微林。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不能啊!他们知道是不会放过我的!” “只要你配合,没人会知道!如果你想陪你的姑父一起走,我也没意见,不想的话就闭嘴老实待着。” 她狠辣的表情与威胁吓的叶微林直打哆嗦,乖乖地躲至一旁。 “毛小宝,清醒啊!”方庆林垂死挣扎,希望能唤醒他。“毛小宝!” 他使劲摇晃脑袋,虽清醒过来,但已被保镖从身后抱住无法动弹,他双目通红地射向张如清。 “要杀杀我,我活够了,放他走,算我求你!” 方庆林算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感动之余硬气地说:“孩子,你是好样的!但男子汉该有男子汉的样子,不能求!我一把年纪了,要杀要剐随她!” 毛小宝轻扯嘴角,方庆林的肯定让他寻回缺失已久的尊严。 张如清仰头又是一通狂笑,接过保镖递来的丝巾,缓缓蹲下身子包裹住地上的刀柄,捡起刀起身欣赏它的锋利。 “毛小宝是吧?我妈花了那么多钱和心思才把你养废,你烂命一条,五毒俱全狗都不如!既然活够了,临死之前再做点贡献吧!”她向保镖吩咐。“打电话给上面的人,带老太婆过来送送她的老伴儿!” “王兰!”毛小宝声嘶力竭。 “是!” “张如清!”方庆林挣扎。“你太恶毒,为什么要让她看?!” “啧啧...还心疼她呐?等我进了方家,一定帮你好好照顾老太婆!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在地下重逢了。”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堵上他们的嘴!”她不再废话。 “呜呜~” 张如清左右踱步,计算着郭美玉从办公室到厂房的时间。 第231章 方庆林 在叶微林被保镖带走之后,独自留在办公室的郭美玉终于失去耐心,用老伴儿的手机给儿子拨去电话。 此时从方文正与沈家梦、王明治在左右用餐。 左等右等没见毛心悠回来,他离开餐桌走到大门外,点燃根烟欲电话再催。 还没等他拨出,手机屏幕跳出‘老爸’的来电,他以为是双亲等急了,主动上报道:“喂,爸,跟我妈说我们不回去吃了!” “儿子,毛小优没跟你说呢吧?” “妈?”母亲气恼的语调让他一愣。“她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郭美玉如机关枪般,又是亲密照又是毛心悠的险恶用心等等,反正是一阵突突。 方文心头一紧,事情听了个大概,别的不问但他笃定张如清没安好心! 他丢了烟头匆忙进了停车场,命令母亲:“你赶快离开张如清的工厂,她什么事都能干地出来!我爸呢?” “你爸他走了呀!”郭美玉反驳。“人家小张 挺好的,你别再被毛小优迷惑!她的行为还不能说明一切吗?不说了儿子,小张叫我去呢!” “喂?喂?” 母亲挂了电话,方文钻进汽车,带上蓝牙耳机,驶出停车场向张氏疾驰。 路上,他数次拨打毛心悠的电话均无人接听。 他又骂咧着打给了王明治。 “老板你哪去了?等你...” “是不是毛心悠让你拖住我的?啊?她人是不是去了工厂?她要有事,我扒了你的皮!” 根据母亲的描述,方文的第一反应是毛心悠瞒着他去救人了。 张如清虽坏,他认为她不会伤及父母,相反会因为产线的事更不会对妻子手软,所以心急如焚地朝王明治发泄怒火。 “没有老板,你听我说...” “我听你解释个屁!” 方文恼怒地挂掉电话,骂骂咧咧地又打给张如清。 “混蛋,死八婆接电话!” 一通未接,他紧接着又拨。 在餐厅的王明治屡次回拨方文的电话,始终处于占线状态,他抛下沈家梦前去追赶。 在车上,他打给了丁权询问情况。 “喂?那边怎么样?” “师父,张运平还在与保安交涉,他们排成人墙,没有张如清的命令就是不给进,除了保安还有不少外请的保镖,看样子必须要来硬的了。” “方总去了,一定保护他安全,我正在往那赶。” “知道了!” ... 方文的电话与郭美玉的即将到来,成了厂房里方庆林的催命符。 张如清收起手机,一脸阴狠地执起短刀朝他走近。 “差不多了!叔叔,您的命可以换取儿子的平安,心甘情愿吧?” “啊~”叶微林吓地捂住双眼。 “张如清!”毛小宝喊道:“你特么是个疯子!” 方庆林面对死亡,一双眼睛射出恨意。“毒妇!我儿子不会放过...” 还没等他说完,她瞪着双眼手起刀落,朝他胸口捅去。 “啊!” 方庆林一声惨叫,两排牙齿紧咬表情是万分痛苦,抽搐着倒在地上,白衬衫大半被染红。 她眉头都未皱一下,彷佛这还不够解恨,淡定地用丝帕擦拭手上的血迹。 “他永远不放过我才好!跟我作对,就是这个下场!记住,不是我杀你,是你好儿媳的弟弟杀的你,一路走好!”她朝保镖使个眼色。“打电话报警,毛小宝,杀人了!” 在场的人都被她的冷静惊到,彷佛她杀的不是一条人命,只是鸡鱼般。 毛小宝回过神来,挣脱保镖的束缚,不要命地朝门口逃窜。 “站住,拦住他,杀人啦!” 保镖们装模做样追赶,故意喊到人尽皆知。 “哎呦...谁呀?撞死我了!啊?杀人啦?” 门外传来郭美玉的声音,张如清瞬间戏精上身,鼻涕一把泪把地蹲在方庆林身旁惺惺作态。 “叔叔,叔叔你怎么样啊?别吓我啊!”她又朝身边仅剩的一名保镖吼:“你还愣着干吗?快去抓住毛小优的弟弟!抓杀人凶手啊!” 郭美玉一路小跑赶到,眼前的这幕差些让她昏厥。 “啊?老方,老方你怎么啦?天呐,老伴儿啊...”她嚎啕大哭瘫坐在地上,一手拦着老伴的头,一手捂住只剩刀柄露在体外的伤口。“救命啊谁来救救她啊!谁把你打成这样?” “叔叔醒醒,坚持住啊!” “哪个天杀的害的你啊?老方,你不是回家了吗?醒醒啊老伴!” 此时方庆林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瞪着眼紧盯着张如清。 “她...她...” “阿姨是毛小优的弟弟毛小宝干的!”张如清特意提高音量,呜咽着说道:“我正陪叔叔参观,他突然窜出来捅完人就跑了!叶小姐也在,快跟阿姨说说啊!” 叶微林的脑瓜是懵的,吓地哭花了妆,为撇清关系她别无选择。“哦哦...是...是...是他...” “天呐!她从哪蹦又出来的弟弟?我们方家是造了什么孽啊!老伴儿啊不能抛下我不管呐!” 这时,保安队长边喊边来到厂房。 “张总,张先生和二小姐带人正向里面冲...”等他走近了才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人。“怎么回事啊?赶快送医院吧!” 只顾悲痛的郭美玉被一直守在门口并不知内幕的保安队长提醒,这才想起来叫救护车的事。 “你们快救救他啊,求求你们救救他,他快不行了血往外冒,快打电话啊!” 张如清巴不得拖到方庆林咽气,所以一直装糊涂,但此时她不得不做做样子,四处翻找着手机。 “我来打电话叫救护车!” “张总,外面正好有辆救护车,有医生,我去叫人。” 保安队长说完就跑,张如清那愤恨的眼神直盯到他消失。 “老方,坚持住,医生就快来了!”郭美玉的手机响了,她哆嗦着接通电话,哽咽着说:“方文...你爸被人害了,赶快过来啊...流了好多血...” 感觉方庆林的身体直打挺,她扔下电话再说不出话来。 保安队长奔到门口,两拨人还在对峙,但人命关天哪还顾得上别的。 “医生,医生快救人,厂房里有人受伤了,快不行了,先进来救人要紧!” 队长都这么说了,下头的保安们自动让开。 张运平一愣,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臂一挥带人朝厂房而去。 保安搞定,但又冒出个拦路虎。 秦时力带着他的保镖又把他们堵在半道。 “站住,谁都不许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运平挺直腰杆回道:“沈家梦已经把股份卖给全越,你已经不是张氏的股东了,带着你的人滚吧!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秦时力瞬间被灭了气焰,没想到那个女人临了给他玩了这么一手。 “沈家梦你个贱货,贱人!” “把他们赶出张氏!”张运平下令。 “医生,肯定是我姐姐发病又伤人了!”张如菁说道:“拜托,请你们一定帮帮她,我们家属一点办法都没有!” “放心吧,我们有专业的工具!”为首的医生向手下安排。“你把车开进来,和他一起负责救人!你让他们再派辆车,跟我把人控制!” “好!” 四名医生各司其职,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现场。 此时,不知闯了多少红灯的方文也已赶到了,他穿越人群比医生更早一步到达厂房。 “是方总,快跟上!”丁权跟着往前挤。 “爸!爸!” 他呼喊着直奔母亲而去。 “儿子啊...你爸不行了...” 至亲如此,方文涨红双眼失去理智,一脚踹在仍作态的张如清身上。 “我要杀了你!” 她不顾疼痛,爬起来解释:“方文不是我,是毛小宝干的,他们都看见了,阿姨也看见了!” “操**!” 他咬牙切齿爆出粗口,欲再抡拳时,医生已赶到。 “医生,医生请你救救我老伴!”郭美玉喊道:“方文先救你爸啊!” “伤者还有呼吸,先止血送医院。”医生说。 方文一听,赶忙回到父亲身旁,协助两名医生处理。 张如清才松口气,抬头一看一呼拉人已涌入厂房。 父亲与妹妹站在最前头,身旁还有另外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就是她!”张如菁指着她说:“我姐姐是精神病,就是她伤人!” “张如菁你胡说什么!谁有精神病?我没病!你们都疯了吗?” “清清,你配合医生好好治疗!”张运平劝道。 “滚,都给我滚!我没病,有病的是你们!” 张如清披头散发凶相再显,衣衫上溅有血迹,她嘶吼着抄起一块铁器朝他们砸来。 两名医生利落避开,对这种状况大概见怪不怪。 “狂躁症,注意安全!”一名医生说:“用套索!” 张如清看他们从背后抽出武器,惊慌地掉头就朝厂房里头跑。 “你们都给我滚开!我没病,我没疯!你们要害我,都想害我!” 她撕扯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尖叫,绕着产线与他们周旋。 “被迫害妄想症,你绕到她身后!”医生轻声对助手说。 “清清,他们带你去看病!”张运平继续跟着劝:“你病了,爸爸请他们来帮你的!” “滚,我没病!” 眼看两人就要将自己合围,她更加抗拒,不管不顾四处逃窜。 忽地,她的小腿被什么绊住,重心不稳重重摔趴在地。 第232章 洛启衡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张如清爬起来,位于正上方行车上,一包重物应声坠落,不偏不倚地砸向她的下半身。 伴着碎裂之声与撕心裂肺的嘶嚎,她向后打挺的上身一软,在剧烈的疼痛中,趴在地上晕死过去。 “清清!” 张运平奔向女儿,毕竟是亲生骨肉岂能不疼? 医生、众人合力搬移开压在她腿上的重物,那一番血肉模糊让众人惊呼,皆侧脸不忍目睹。 原来,在张如清仓皇奔跑时被纤细的钢丝绊倒,触发了行车上的机关,正中秦时力为方文设下的陷阱。 千算万算,自享‘意外’,可谓是现实报! 命悬一线的方庆林失血过多肤色煞白,已陷入深度昏迷。 医生处理完毕,给他戴上氧气罩后抬上了担架。 “爸,一定要坚持住!” 方文哽咽,将父亲送上救护车。 “方总,阿姨晕过去了!” 他回头一看,母亲被丁权揽在怀中。 “要把他送最近医院,家属,快上车!”车上的医生喊。 “丁劝,我妈交给你们了,开车跟在后头。” 方文只得先顾垂危的父亲,交代完钻进救护车。 “知道了,方总!” 汽车启动,他紧握父亲的手。 “爸,我小时候跑步跟不上你,总是累到哭,还记得你跟我说的话吗?要全力拼搏,永不言弃,战胜自己。所以爸也绝不能放弃,这个家...不能失去你!你还没看到孙子...爸...是方文不孝!” 他的脸颊俯在父亲微凉的手背,背部阵阵抽动。 丁权与同事们带走了郭美玉,躲在角落被吓破胆的叶微林不知何时也溜之大吉,至此,与方家相关的人皆数撤离。 张如清被抬上赶来增援的救护车,张运平给妻子打完电话,安排张如菁留守工厂后跟上了车。 张氏工厂的乱象暂时落下帷幕,张如菁倒成了唯一的赢家,她站在一票保安前头目送救护车离去。 “你这辈子完了!” 真是一对儿爹妈养出来的,她除了得意,对亲姐的惨象没有半丝怜悯。 再说毛心悠,她在洛宅客厅已等了多时仍未没见洛启衡出来。 此刻她坐立不安心慌难耐,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抱歉,让你久等了!” 洛启衡带着不阴不阳的笑意进了客厅。 “我的朋友呢?” 她表情冰冷,直入主题。 “放松点,请他们来不过是想与他们交个朋友,一直以礼相待!”他沙发就坐,示意她坐下。“来都来了聊几句!” 毛心悠稍稍沉默,坐在他对面。 “究竟什么目的?直说了吧!” “直截了当,我喜欢!”洛启衡倒了杯红酒。“你怎么肯定是我?” “抓了我朋友,给张如清出谋划策,你想说不是你,是洛启宇干的吗?” “表面上看确实是这么回事!那我问你个,我让东天背下这么大口黑锅,秦时力不但不怨,还一如既往的信任,你认为合理吗?” “你什么意思?” “秦时力主动找上我,说方文故意害他害我,一定要他个教训。我问他想怎么做,他说不需要我做什么,帮他把人留在这儿就好!你说究竟是谁在背后给他们出谋划策?” “你怎么说都好!”毛心悠冷冷一笑。“我只想知道,你是打算要把我也留在这,还是允许我带他们走?” 洛启衡摇晃着高脚杯,缀口美酒,并未回答她。 “我之所以打欧阳,就是在老头面前配合一下,让他们栽起脏来更有恃无恐!这样,你们才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洛启衡自顾自顺他思维向下,她沉默片刻,语气转缓。 “不管你拿我当不当家人,我真心实意叫你声大哥,在启明星的事上,我是配合了洛启宇对付你,但我起的作用并不大,因为爸爸不会允许你毁掉他毕生心血。其实他很矛盾,因为在乎你!大哥,父子俩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谈?”他忽地恼起来。“青平母子捂住他的耳目,我在他眼里就是十恶不赦,无德无能,他从年轻那会儿就糊涂!你有他对你妈 的钟情,洛启宇背后有青平,我有什么?只是毫无血缘的外人!” 毛心悠明白父亲一家和睦的愿望,为化解父子的隔阂尽绵薄之力。 “大哥,你恨青平,因为她与奶奶的死有关吧?恨爸爸受她蒙骗,不信你,不为奶奶报仇!” 他一愣,回想起往事,他暴戾的表情有了缓和。 “青平是最会演戏的毒后妈!在爸爸和她儿子面前是贤妻良母,只要爸爸不在,对我非打即骂!她从来不叫我的名字,而是:诶,没人要的小杂种!奶奶气不过,就故意污蔑,逢人便说青平是狐狸精害,死我妈才上位,所以她恨透了。奶奶走之前就跟我说过,如果她出事就是青平害的!” 她信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也信青平如他所说。 “所以,是你顺奶奶的话而猜测,并未亲眼看到。也许并不是!” “奶奶身体健康怎么会走的这么突然?”他朝她恶吼。“不是她为什么会做贼心虚?她为了警告我别在爸爸面前乱说,多次诬赖我要害洛启宇。那我便做给她,就把她儿子往井里推。是!她在爸爸面前没说过这些,但都是借别人之口向他传达我是个坏透了的小子!他从来不听我的解释,每每都是一顿教训,因为这件事把我吊起来打!” “或许爸爸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但并不能否定他对你的爱!”她并未怯懦。“青平母子搬出洛家,你并未向爸爸说奶奶的事,我想你不是怕她而是不想让爸爸伤心,大哥,虽然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心里一样爱他,对吗?” 洛启衡收了情绪,整整西装。 “你才来家几天,就分析地这么透彻,他就是老糊涂!我是知道身世,上次在这只不过是配合洛启宇!瞧见没有?就算爸爸知道他这么做也不会怪他,相反我做什么都是阴险小人,因为已经根深蒂固!” 毛心悠知道让一个转变不易,这是个扯不清的话题,她扫眼腕表,拉回主题。 “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向你保证,今后,不管你与洛启宇的启明星之争,还是与青平较量,我绝不会再参与!我只想陪着爸爸,请大哥别把我扯进来。” “别太早做决定,说不定我们才是最佳拍档!不想知道,谁阻止你与老李会面吗?” 她望着眼前情绪多变的男人,他此刻又是一副阴险之态。 “你还是洛启宇?”她问。 “都不是!洛启宇虽然阴险,不过比青平那是差太远,他未必能看透自己的妈!” “为什么是青平?什么理由?” “在你母亲的葬礼上我就说过,谁都可以来,就青平不该来,难道你还没明白吗?” 毛心悠对他的信任并未有多少,他说的话在她听来只有一个目的。 “你的意思,青平与我母亲、毛家的事关?” “老李是当年他们与张运平之间的搭桥牵线之人,你与他会面,事迹就会败露,以你在老头心里的地位,要找他们寻仇可比我容易。” “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她平静地问:“抓我朋友引我来,以你们之间的恩怨,你说的这些话,大哥觉得我会信吗?” 洛启衡摊摊手,反问:“你那么聪明,天下之大,当初你偏偏来到洛家参加酒会,又恰好父女相认,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认为太巧了吗?” 毛心悠紧盯着他没说话,只是表情逐渐冰冷。 他笑笑起身,继续道来:“反正我是觉得不寻常!于是我就打听,不打听不知道啊!啧啧...青平未雨绸缪的耐力让我佩服,为守住丈夫,坚持多年痴心不改!你们这些年的经历、住在哪、你母亲辗转哪些家医院,最后到她跳楼身亡,青平全部看在眼里!” 毛心悠听地不由脊背发凉,但她仍保持镇静。 “你自相矛盾!如果如你所说,青平该阻止我和爸爸相见!” “这要从公司之争说起,她和欧阳早就勾搭成奸,那帮元老表面听爸爸的,实际是青平在幕后操控者!两年前爸爸身体出问题,疗养期间把公司交给我而没有交给她的儿子。说实话,洛启宇确实没想要与我争,是青平不甘,把他从国外召回安排进公司!” “爸爸把公司交给你足以说明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你却为与青平相争搞的公司乌烟瘴气!” “究竟是谁在故意搞乱启明星?我说了,只要有青平在,我在爸爸那里就是一笔烂账,真真假假,假也成真!”他顿了顿。“我把控公司压制住他们,她慌了,这才想起了你!从洛启宇提出的新零售概念,再到向全越发去竞标邀请,到后面的种种,都是为了利用你激怒我,再用爸爸对你们母女的亏欠下决心对付我!” 她沉默良久,起身站起。 “不管青平在毛家的事起了什么作用,都过去了!大哥,为了爸爸把恩怨放下吧!他在你我尚且有家,不在,你我余生只剩遗憾!我可以带我朋友走了吗?” “他们就在外头,要走,我绝不强留!” “谢谢!” 她微微鞠躬,迈步朝外走。 “树欲静风不止!你的确很聪明,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不过可惜,你的对手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最终你还是输了!” 身后洛启衡的话让她颤抖,她停下脚步,回头冷冽地望着他,问:“你们把方文怎么了?” “别紧张!”他转身与她面对面。“你救得了他,却没能救得了他爹。你弟弟...毛小宝把他爹给捅了,凶多吉少,能不能熬过今夜,难说!” 她情绪瞬间崩溃,冲他怒吼。 “不,不会的!我弟弟不会这么做,是张如清诬陷,借刀杀人!” “畏罪潜逃又自杀,是不是诬陷还重要吗?” 毛心悠几步跨到他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衫,仰着头一双眼眸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说什么?说清楚谁自杀了?” 第233章 婆媳之争 激怒一个情绪化的人是很容易且相当危险。 但此刻的毛心悠已失去理智,她在高大的洛启衡面前更显纤细,只要他稍稍动怒,便是她无法承受的。 “洛启衡混蛋!你说啊谁自杀了?” 她揪着他衣襟,咬牙切齿地咆哮。 对她的造次他是出奇的大度,不仅未怒,反而轻扯嘴角,似乎还很满意。 “妹妹,何必明知故问呢?” 是啊!除了毛小宝还能是谁? 她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涌出眼眶,顺愤恨的脸颊滑下。 “我弟弟没做过为什么要畏罪自杀?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洛启衡你们为什么要害死他?害我的家人?你们是没人性的畜生!” 她的嘶吼谩骂传到门外,在外等待的葛萌萌与王明治慌忙向内冲,门被撞开却被保镖拦住。 “老板娘!”葛萌萌看二人离地这样近,心都提到嗓子眼。“洛启衡你敢动她,方文和董事长不会放过你!” “别拦着我,敢动小优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王左左与保镖拼命抗争拉扯。 洛启衡一个眼神射来,保镖边道歉边将他们拖离。 “对不起,洛先生...” “放开他们吧!”他吩咐。 “是!” 葛萌萌奔到毛心悠身旁,才发现是她主动纠缠。 “心悠,先放开他。” 葛萌萌生怕对方突然有什么举动而伤害到毛心悠,强行将那双颤抖的手拽下,将他们拉开安全距离,与王左左护在她左右。 洛启衡弹弹被皱起的衣衫,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弟弟本来就是逃犯,又行凶杀人,警察一路追捕,他也算有种,从当初你母亲自杀的地方,一跃而下,粉身碎骨!” 毛心悠身体一软,倒在葛萌萌怀中。 “小宝...”她陷在巨大的悲痛中。“你们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你公公生命垂危,嫌疑人自裁,谁还会追究幕后黑手?” “洛启衡你能不能别再说了?!老板娘!小宝不会杀人,他已经回头了!” 葛萌萌的话将她拉回,她将所有的心绪咽下。 “洛启衡你是个懦夫!你恨青平恨洛启宇,没胆量算计他们,把怨恨转移到我身上!” “说了这么多,你仍认为是我?秦时力跟我说的计划里可不包括这些,为什么会忽然加码?是谁起了作用?青平母子耍的这招与方文的车祸如出一辙!” 她紧闭双目,制止又起的寒颤。 “为让我帮你对付他们,一切都是你编造的谎言,就是你!” “你和爸爸一样执迷不悟!”他耸耸肩。“不过青平不会要他的命,你就不同了,她把你请进洛家,看到你为复仇对张家所做的一切,方文有实力有能力,不遗余力帮你,她怕了!所以一边阻止你接近真相,一边搞垮方家,从根本摧毁你,说不定哪天你糊里糊涂就一尸两命,信不信由你!” “你所谓的真相是什么?青平对毛家做了什么?” “这我就无可奉告了!她做的极其隐秘,就连张运平都不知,究竟使的什么手段,除了欧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毛心悠深吸口气直起身。 “洛启衡,你跟她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种现在就把我杀了,你们逼死我弟弟,如果我公公再有三长两短,我一定不放过你们任何一个!” 她说完带着葛萌萌与王左左离去。 洛启衡得意一笑,他的目的达到了! ... 人民医院手术室外。 门上的‘手术中’的灯已经亮了许久,走廊上围满了人。 方文面壁而立,将他的脆弱与愧疚掩藏。 丁权频频叹息摇头,此刻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只得与同事们默默守在一旁。 “丁权,打你们电话都不接啊?! 王明治跑地满头是汗,从工厂追寻过来。 “师父!” “方总呢?” 方文听见声音,二话未说,双拳紧握转身迎上,抡起手臂结结实实给王明治两记摆拳。 王明治被打倒在地,好一阵晕眩。 丁权他们反应过来,慌忙将要再动手的老板抱住。 “方总,有话好好说!” “都特么给我放开!”他咆哮着将所有情绪发泄。“为什么帮毛心悠隐瞒?那个女人呢?王明治你特么给我立马滚,滚出医院,滚出全越,这辈子别在我面前出现!” 王明治从地上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渍,并未怨他。 “方文,先听我跟你解释!老板娘也很为难,怕你中了张如清的圈套不得以为之,她很努力的在化解,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们不仅抓了叔叔阿姨,还有...” 然而,还没等王明治把话说完,苏醒后的郭美玉焦心难耐一步赶到。 “那个女人除了给我们招来祸害还做什么了?她就是个扫把星,恶毒至极!她巴不得我们都死了才好,派她什么弟弟来害老方啊~天呐...我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没说几句话,她便哭天抢地哀嚎起来。 纵使郭美玉有千般错,父亲已然如此,这个时候方文也不忍责怪。 “妈!你怎么起来了?” “你爸他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啊!儿子,你爸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呀!” 方文知晓,以母亲的心量,若真是那样,恐怕她将真无法承受。 他双目通红,搂住母亲安慰:“我爸不会有事!” 王明治端着手臂,试图委婉解释:“阿姨,方总,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太好,但老板娘真的...” “别再提那个女人!”郭美玉一听到她就强烈反感,强硬地指着儿子问:“方文,她把你爸害成这样,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你跟不跟她断?” “妈!”他无奈地扶额,尽力压下烦躁。“我爸现在是生死关头,能不能别提这些?是张如清干的,跟她没关系!” “执迷不悟的混账东西!”郭美玉情绪激动地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打你打你爸捅你爸是谁?是她弟弟!又是谁要让我吃点苦头?如果她一早就告诉你,你会来工厂接我们吧?她毛小优揣的什么心思?自从你跟她扯上关系,方家有太平日子没有?” 方文沉默了阵,语调轻柔地回:“毛小宝无恶不作,连她都害!他做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如果非要说错,她有错,我也有错,妈...你也有责任!” 郭美玉哪肯接受这样的说辞? “事到如今你不仅包庇她,还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好!我现在从这跳下去,两桩丧事你一起办了吧!” 她冲向窗边,被方文一把抱住。 “干什么啊妈!你就别再添乱了成吗?!” “你放开我!我们都死了如她的意了,你们就舒心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儿子!” “到底闹够没有?”他失去耐心,朝母亲吼道:“把我爸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你还嫌不够吗?” “没良心的东西!你的意思是我害的你爸?”她哭骂完又质问:“那些照片你看了,方文,你能不能告诉我,她是冤枉的吗?你告诉我,你百分百确信是你的孩子?” 郭美玉全然周边围了这么多外人,把这事当众摆出来。 方文脸一红,放开母亲。 “妈...” 王明治急地直跺脚。“阿姨,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听我...” “王总监!” 人群后头响起毛心悠的声音,众人纷纷回头。 “萌萌,你没事吧?”王明治慌忙奔向她身后的葛萌萌。“有没有伤着?可吓死我了!” “没事!你嘴怎么了?” 这一对儿情侣劫后余生般地相互关心。 但方文却怔愣地站在原地未动,只是与毛心悠四目相对。 他们之间,好像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笼罩。 “你来干什么?看你弟弟把我们捅死了没有是不是?没事让他再补一刀是不是?” 郭美玉冲上去,不顾她怀有身孕猛然一推,她后退几步若不是身后的葛萌萌挡住,就差些摔倒。 “妈!”方文拉住母亲,挡在婆媳之间。“为什么动手?” 葛萌萌怒了,不客气地指责:“阿姨你讲不讲理?方总,洛启衡还抓了我和王左左威胁老板娘不能告诉你!” “她把我们害成这样,倒成了我不讲理了?你们都是一伙的!”郭美玉反驳。 “少说两句!”方文吼完转身面对毛心悠,语气自然是质问:“你去哪了?就算他们威胁你也可以跟我商量?解决办法有很多,自作主张显示自己是有多聪明是吧?明知道毛小宝作恶多端,毫无人性,你还故意放走他,想利用他帮你去工厂对付张如清,是不是这样的?” 毛心悠抬起眼眸,里面皆是怨恨。 “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毛小宝就不能有悔过的可能?他没有杀人,没有!” “不是他是谁?”郭美玉又跳到她面前。“他逃跑时还把我撞倒了,大齐媳妇亲眼看到的,她可以作证!” 方文生怕她再动手,用臂膀拦住母亲。 毛心悠对婆婆的忍耐她已达极限。“叶微林看到了是吧?我一定会让她跟去跟警察说实话!你一次两次无数次上当,要不是你执意跟她走,能上他们的当吗?把老伴害成这样你满意了?张如清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等人去救?” “你...你...” 方文感到母亲一阵颤抖,对毛心悠的态度非常不满。 “毛心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要说!”她吼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妈 的无知愚昧还冤死了别人?” 他微微一愣,还未等他探究,郭美玉将一沓照片朝毛心悠脸上掷去。 照片锋利的棱角,将她的脸划伤,白皙的皮肤浮起三四道鲜红的细痕。 “我为什么会跟她去?要点脸吧你!照片是不是你?” 第234章 婆媳之争下 方文见状,钳住了母亲的手臂,他一张脸憋地通红。 但她是母亲,除了发怒他又能怎样?“你怎么回事?!” 毛心悠侧着脸颊未动,葛萌萌却冲到了在她前头。 “诶,你太过分了吧!她怀着孩子,你又是推又是砸,怎么这样啊?” “她怀的谁的孩子?让你自己说她肚子是谁的种?!” “谁的孩子你问你儿子啊!”葛萌萌回怼。 “够了!”方文冲母亲急吼。“不许再说!” “我死给你,恶毒的女人,还我老伴的命!” 但郭美玉像邪魔附体般,拉不住、劝不动,对儿媳犹如血海深仇,谩骂欲打。 一时间,怕是无法平息。 焦躁的方文不愿再如此下去,向不语的妻子命令:“你先回家,所有的事以后再说!” 或许在此时,毛心悠对婆婆该表现的更为大度,但她并没这么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三番两次质疑孩子!你不打算说点什么,而是用赶我走的方式解决?”她紧盯着他质问。“你也确定照片里的是我吗” “我说的没错!你当我儿子傻呢?”郭美玉一句不饶。“不是你是谁?” “我问你儿子,没问你!”她恼极了。“方文,你不确定孩子是不是你的,对吗?” 方文实际上只想结束婆媳乱战,毕竟人命关天。 “你不是不懂事的人,应该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他沉下口气,语调尽量轻柔。“她难缠,你也要跟着纠缠,继续在这争论无聊的话题吗?” “是我太懂事,想尽办法化解,结果得到了什么?”她不饶,连声反问。“你爸变成这样该怨谁?我弟弟被冤枉杀人,谁在乎?我的孩子有什么错,没事被他们拿出来当作话题?你只当作是无聊吗?” 她的执拗无疑再次揪起郭美玉的炸毛,现场又是一阵混乱拉扯。 “人被你们伤成这样,你还在这为杀人凶手喊冤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谁的我们不稀罕!滚,你给我滚!” 歇斯底里的郭美玉身体一软,气性冲顶地双目怒视着她,瘫坐在地直喘粗气。 “妈!”方文查看完母亲,怒火也达极致。“毛心悠你到底想怎样?!我相信你做的一切有你的理由,这不是你希望看的!但至少有愧疚之心吧?现在消失,马上!” 对他的凶恶,她没有退让。 “我为什么要愧疚?今天你换一个与张如清无冤无仇的老婆,她就会甘心了吗?我该去怨谁?该愧疚的是害他的人!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工厂?看到张如清没有?那就是给你准备的!难道你瘫痪你爸送命,这件事才圆满,你妈才满意是吗?” “太恶毒了你!”郭美玉哇地哭天抢地起来。“我老伴都那样了,你还在这诅咒他送命,我跟你拼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有没有点人性?” “阿姨,别激动!”丁权把人抱住。 “我说了!我相信你的理由,相信你做的都是对的!但现在,我没看到你对里面躺着的人有一丝担心,他是我爸!如果你还拿自己当方家的人,把所有事放下,给我回家!” 方文从未对她如此凶恶,泪珠从她的眼眸滚落。 “你回答我,你和你妈一样,信这些照片吗?” 他对她的不尽人情恨到极点,从口袋掏出张照片。 “那些都是假的!这张呢?啊?” 她望着照片,愣了许久。 画面里,背景一片漆黑,她紧闭双目被于钦横抱在怀中,湿漉漉的发丝像才洗过。 于钦的脸颊贴在她的额头,表情极为深情。 她的目光停在照片左下角那串日期上,瞬时明了。 “呵呵...”她笑了起来,把照片拿在手里。“这张...是我!” “现在还觉得自己冤枉吗?不该愧疚吗?”方文举着空空的手,她的答案让他怨恨。“为什么要这么做?毛心悠,你今天到底抽的什么疯?” “方文,听见没有?”郭美玉底气十足,肆无忌惮不再遮掩。“看看日期,这有多不要脸多贱?怀孕了还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睡地多踏实,你还敢说你肚子孩子是我儿子的吗?!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她低头轻抚照片,收下他的指责与郭美玉的谩骂。 葛萌萌好奇地歪头望去,看到日期稍稍思量后插话道:“这日期...不是高丽丽把你骗到半岛公园,把你推进阳湖那天?” 她收起照片,抬眸凝望着他良久。 “我错了,大错特错!你妈说的是对的,我骗了你们,孩子不是你的!” 毛心悠说完缓缓转身,大步顺走廊离去。 方文望着她的背影双拳紧握,直至她消失在走廊拐角。 但葛萌萌气不过,站在原地未动,不待见地望眼眼前的母子。 “那晚她游到湖心岛高烧昏迷,是于钦救了她!虽然他拍下这张照片,但比你对她更好!毛小宝救人反被污蔑杀人,走投无路跳楼自杀,他死地悲凉还被人骂成作恶多端,到底谁没人性?你爸出事,她从洛宅哭到医院,你妈对孕妇动手你也这样对她?母子俩一个样!” 方文的表情微微抽动,他没说话。 “谁要她假惺惺?杀人凶手死了该死!”郭美玉还不够解恨。“老天有眼!” “有你后悔的一天!无情无义,王明治,走!” 王明治瞥眼郭美玉,又向方文说:“她们说的都没错!老...毛小姐让我阻止你是因为知道张如清设下陷阱,安排丁权他们守在工厂门口,等张运平进去后就冲进去救...你父母,我个人认为她没错!不过叔叔一定会康复,到时候会真相大白!” 王明治不太客气地说完,就去追那两个女人去了。 郭美玉收回弯眼,没再说话。 方文拳头砸向墙壁,他打心里就没因旁事怨过她,只是不懂她为何今日纠缠不休。 “出来了,出来了!” 门口一阵骚动,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方文母子慌忙奔去。 “爸!” “老板啊~” 被推出来的方庆林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谁是病人家属?”主任医生问。 “医生我爸怎么样?” “病人伤势危重,肺脏破裂内部出血严重,你们要随时做好思想准备!” “啊~天呐!老板啊!” 郭美玉差些昏厥,一路嚎啕送方庆林去往重症监护病房。 泪水在方文眼里打转,但此时不是伤心之时。 “医生,恳求你一定救救我爸,无论什么方法请你全力救治!” “我们会尽力,但情况不容乐观!”主治医生顿了顿。“好在病人的身体素质不错,如果求生欲强烈,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让我进去陪我爸,他听得见,我鼓励他!!” “重症监护家属不能陪护!” “医生帮个忙!请通融通融,我要让他活下去!” 他失了傲气,低声哽咽哀求,若用一切换回父亲的生命亦在所不惜。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这是规定!这样,你把要说的话录音,我们放给他听,效果是一样的!” 主任医生匆匆离去,方文没再坚持,瘫坐在椅上掩面而泣。 走廊的拐角,三人并未离去。 毛心悠听着方文悲痛之声心如刀割,她哭地不能自已,背靠墙壁身体缓缓下坠。 “心悠!” 葛萌萌抹着眼泪蹲下,王明治亦哀声叹气。 “爸,对不起,是我害的你!请你一定坚持,我求你了!方文,我不能再给方家带来灾难,不能!” 洛启衡说的话真也好,假也罢,她不敢不听。 她举起手机,一遍遍地读着弟弟发来的遗言。 毛小宝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高丽丽的手机给毛心悠发了短信。 因为那时她在洛家焦急等待,并未留意手机。 ‘不是我干的,是张如清!姐姐相信小宝吗?很遗憾,没能帮你救下他,但我努力了,他还说我是好样的!被人肯定的滋味真好,来世小宝一定堂堂正正做人!知道吗姐?我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我们乡下的家,却没找到你们,如果那时相见,小宝就不是这样的结局!当张运平告诉我他和妈妈的事,我真恨,为什么你们明知道我在张家却不来找我?现在,我死而无憾,因为你们并没有放弃小宝!姐,别哭,该为我高兴,因为小宝去找妈妈了,再也不会分开...” “小宝...是姐姐不好!如果我能及时看到短信...也许你不会干傻事...你还那么年轻。” 没能劝阻毛小宝,她无比地悔。 “心悠...”葛萌萌拥住她。“别再折磨自己!这对小宝来说是解脱。” “我弟弟走了,爸你要活下去,告诉他们,我弟弟他悔改了,他也可以重新做人!方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会让毛小宝去死?” 多年来的找寻,与张如君的相杀,与毛小宝的抗争。 她唤醒了他,最终却没能留住他。 方文与毛心悠,在走廊的两头各自饮悲,共同祈祷... ... 两天后,市六院病房。 双腿从大腿根部截肢的张如清双手被扣在病床,她疯狂扭动挣扎,手腕勒出血痕,发出阵阵凄厉尖叫。 “啊~让我去死,放开我,让我死!快杀了我!” 王兰手足无措地在一旁干着急,哭着劝导:“孩子,别这样,至少命保住了,妈妈会照顾你!你这样,妈妈该怎么活啊?孩子啊...” 她牙齿咬铮铮响,双眼圆睁直勾勾望着前方。 “我要杀了你,我不会让你跟他厮守,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啊~放开我!谁都不可以,方文是我的!你们这些贱人!” “清清,别想了,妈求你别再想了!” 忽地,她仰天长笑。 “我跟他才是一对,我们认识十年,十年啊你们谁能比?狐狸精别得意,杀光狐狸精!” 王兰心疼地哭泣,想伸手捋顺她凌乱的发,却被她转头凶狠一瞪吓地缩回了手。 “你是狐狸精,杀光狐狸精,你是狐狸精,杀光狐狸精...” 她对着母亲恶狠狠地不停念叨。 “我是你妈啊我的孩子...” “你是狐狸精,杀光狐狸精...” 这下,张如清大概是真疯了! 病房外,毛心悠站在走廊尽头的那扇窗前,抱着臂膀静静聆听。 第235章 洛启宇 毛芸越在市六院住了多年,毛心悠一日三趟,这里她太熟悉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停下。 她并未回头,悠悠问道:“你来了?” “姐,为什么约我来这?”洛启宇不解问。“方家出了什么事?打给你们都不接,爸爸都急疯了!” 她缓缓转身,犀利的眼眸注视着他。 “启宇,你的姐是真心的吗?” 他收起轻松姿态,走到窗前与她并排而站。 “是不是洛启衡跟你说了什么?” “听见张如清的声音了吗?她叫的再惨,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洛启宇沉默良久,把心一横。 “不知为什么,在你面前我就装不起来!”他叹口气。“方文车祸的事是我的主意,想嫁祸给大哥激怒爸爸,但我没想要他的命,是大哥将计就计加码!那天我想跟你坦白,恰巧方文回来了!但这次毛小宝与方叔的事,对天发誓跟我没关系!” “爸爸知道我公公受伤了吗?” “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不说?” “不管你信不信,我把洛启衡当大哥,也不想让爸爸难过,真心话!” 洛启宇言行并没有推诿,这让她的心有向下的理由。 她面无起伏,转身望向窗外。 “启宇,看到我对毛小宝做的了吗?如果你与他一样走歪路,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你,因为你也是我弟弟!” “你想知道什么?所有的,我知无不言!”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她笃定回他。“不管毛家、洛启衡还是启明星,所有的事,到张如清为止!” 他笑笑,仿佛松了口气。 “不管从前是何理由...后来我叫的每声姐都是发自内心。” “因为相信才会约你来!”她顿了顿。“启宇,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重回毛家花园,在那儿平静地生活。买也好,打官司也罢,我想委托你替我出面处理,如果你也一样相信姐姐,就保护我及与我有关的人安全,帮我夺回宅子!” 洛启宇低眸凝望着她,面露钦佩之色,手臂搭上了她的肩。 “求上天赐我一个像我姐这样的姑娘吧!”他玩笑完,郑重的说:“从这刻开始,你们的安全与宅子我负责!” 她歪头靠在他胸膛,此刻显得那么脆弱。 “以前我来去独影很孤独,现在除了爸爸,难过的时候还有你可依靠。毛小宝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们!” 他轻抚她的手臂,许下承诺。 “洛启宇向天发誓,绝不让你为今天说的话后悔!” 他们默默望向窗外。 “方文打过电话给我!为什么让他急上加急?”他轻声问。 听到那个男人她直起身。“我在,他才叫急!” “是他妈妈吧?” “萌萌说的?” “那丫头对我有意见,在停车场碰到,劈头盖脸给我一顿指责。” 她淡淡一笑,转身迈步。 “走吧!” 洛启宇跟上她,两人向电梯间走,张如清的尖叫越来越远。 “上次你们分开我就见识过他妈妈的厉害,你不听!”他抱怨道。 “我现在才明白,我以为想办法化解就能解决问题。事实不是,化解并不能让矛盾消失,而是让对方暂时平息,再逼自己隐忍。既然是隐忍就会有限度,一旦爆发便成了不懂事的人。” “单身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有一说一,他爸人还不错,幸好他挺过来,命应该能保住了!” “我知道!”她点点头。“启宇,我想离开方家。” 他惊诧问:“舍得方文吗?” 她深深叹息,除了别的原因,是真累了! “本以为我可以处理好婆媳关系,却越来越糟。我不想两个人的感情在矛盾中破散,既不体面还两生相怨,更不愿孩子在流言蜚语中出生、长大,对他不公平。” 洛启衡忽地想起来,情绪有些小激动。 “诶,你离开方家太好了!将来孩子不就可以姓洛了吗?” “想什么呢?!”她白他眼。“我姓毛,他姓洛?” “可他外公姓洛啊!你不是也随你外公的姓?” “别跟爸爸瞎说,他真能当真!” “有什么关系?” 姐弟俩聊着出来住院部,向停车场走。 “爸爸老了,大哥又是那样的做派。”她望他眼,顿了顿。“别嫌我烦!我认为,你既然接下重担,就该担负起责任,责任不单单是指洛家产业,还有...家风!” “我明白你的意思!”洛启宇点点头。“还记得我说过吗?爸一个家,妈一个家,哥一个家,现在又多了你一个家,究竟哪里才是洛家? 我很讨厌一家人四分五裂!如果大哥能醒悟,兄弟齐心才是正道。” “你这么说我很欣慰!说直白一点,爸爸的话我们表面要听,实际上你已成了一家之主。从前你无能为力,但将来想把洛家带向何方?全凭你的抉择。” “姐,来之前我挺怕的!” “怕我听大哥的话,三人三颗心?” “如果那样,最倒霉的是爸爸,启明星也差不多完了!”他亦直言回。“哎,小时候大哥对我挺照顾的!自从他推我进井后就不爱搭理我,我也没怪他!” “大哥心里有怨结,我相信他对你也有兄弟情!只不过他的性格使然和彼此的误解太深,如果你用心可解开疙瘩,但若是一味的以暴制暴,将会适得其反。” “关键他不好沟通啊!”洛启宇很无奈。“不知道多少次跟他交心的谈,他总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 “有时候一个人的表象,是掩饰内心或自我保护,久而久之成习惯了!”她停下脚步,凝望着他。“启宇,我永远不会把矛头对准自家人,那不叫本事叫不耻,我相信我弟弟和我一样!若你往歪路上走,我绝不允许,但我用尽办法只会是一个目的,就是把你拉回来!” 对她的劝解亦是警告,洛启宇挑衅起来。“要打我啊?你也打不过!” “那你就试试看!”她伸手掐了把他的脸。“一准拿棍子抽你!” “嘶~真掐!” 姐弟俩玩笑着来到车旁,葛萌萌打开车门,对洛启宇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怎么才回来?没事吧?” “小丫头不会说话,有我在她能有什么事?”洛启宇不满反驳。“姐,给爸爸打个电话,该说不该说的还是你自己说,别回头埋怨我多嘴。” “嗯!”她点头上了车。“去吧!” 葛萌萌关上车门,嘟囔着上了车。“千万别学你大哥!” “萌萌,别这么对他,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毛心悠说。 “你真信他?” “比起洛启衡,他更可信!” 葛萌萌启动汽车,驶出车位。 “这次的事如果真是他做的呢?你不怕再失望?” “或许会失望!但青平虚伪善谋划,只有洛启宇才能压制,我赌他良善的一面,也愿意用他母亲的错换与他的姐弟情缘。洛启衡已经输了,做这些不过是垂死挣扎。我只有信洛启宇,才会远离争斗。” 洛启宇站在原地,望着毛心悠的汽车消失。 他表情陡转严肃,掏出手机拨通欧阳的电话。 “欧阳,不管你自作主张还是尊我妈妈意思办事,从现在开始停止一切的举动!我妈思虑不周,你应当劝阻,不管是启明星还是洛家,我绝不允许有人再搞破环,我妈也不行!”他语调冷冽,严正警告道:“若一意孤行,再有任何风吹草动,帐,我会皆数算到你头上!” 他说完就挂断电话,驾车驶离。 ... 父亲伤情暂稳,方文才稍稍舒心并赶回了家。 他进了房门径直上楼,但房间内的卧具铺地整整齐齐,像几日无人光顾。 她没有回家! 方文叹口气坐在床沿,想给她发去短信,但犹豫了阵还是扔掉手机。 自她从医院走后,他除了打给洛启宇,并未与她联系。 他亦在赌气,气她的不顾及父亲的命。 “这个时候仍要逃,还要我去追吗?”他向后一躺,恼怨自语。“我说了你做的都对,她错到离谱!但为什么非要在危机时刻争论出一二?你是不是无情的女人?!” 他紧皱眉头起身,下楼出了家门,坐进汽车望着洛家。 良久后,他才发动汽车回到医院。 刚下来电梯,便听见母亲的怒责之声,他慌忙加快脚步。 “你女儿不守妇道,把我老伴儿害成这样,你们还来干吗?带着你们的东西走!方家跟洛家从此断绝往来。” 原来是洛敏之与青平前来探望,郭美玉此时把与毛心悠有关的人统统化作仇人。 “大姐,话怎么说的那么难听?”青平不满。 “你们要什么好听的话?”郭美玉指着洛敏之。“敢情躺在里面的不是你!” 洛敏之被她的言行气地直抖,但看在方庆林的情况,他忍了下来。 当方文三步并两步赶到icu门口,迈过洒落一地的营养品,将母亲拦住。 “妈你干什么?!爸,阿姨,很抱歉,她心情不好!” 洛敏之脸色铁青地瞥他眼,二话未说在青平的搀扶下转身就走。 “爸!” 方文才想去追岳父,却被郭美玉缠住了臂膀。 “我不许你去!” 第236章 两家 郭美玉的不讲理,让她的儿子亦忍无可忍。 方文甩开手臂,冲母亲发火。 “人家来探望我爸你如此对待,她全家惹到你了?连王阿姨都被你骂走,同样是为人父母,你可以这么说她爸吗?!” “什么王阿姨?她们都是一伙的!”她反驳道:“那你爸呢?他招惹她弟弟没有?为什么他该受这样的罪?” “闹到只剩你一个是不是就开心了?毛小宝现在死了,等我爸醒了发现他真是冤死的,我问你又该怎么收场?” “人就是他害的,大齐媳妇亲眼所见,亲口所说!他该死!即使是冤枉的,照片的事没冤枉她吧?要不是大齐媳妇儿给我看照片,我们怎么会跟去,你爸怎么出事?” “毛心悠是苛待你了还是不孝顺?是家境还是长相,你告诉我哪配不上你?你哪里不满意?不是她有错,只要是哪个女人做你儿媳她就有错!她就是你的敌人!” “方文!”她气到跺脚。“你妈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是哪样?”方文恨恨地骂:“叶微林那个长舌妇是吧?甭管她捧的是铁饭碗还是金饭碗,我要砸到她端不起来,让姓郭的他妈全家都不好过!” 郭美玉瞪着眼,简直不敢置信。 “骂谁呢?你骂地是谁?混蛋你!关你大舅什么事你要去找他们麻烦?!” “去他个大头鬼!只有你跟他们有关系,我不认!护着你郭家,祸害老方家是吧?” “是谁祸害的方家?是那个不检点的女人!” 他一听这话头皮都炸,不再顾及其他。 “说话注意,她是我老婆!当时我爸处在生死边缘,我怕你伤心过度不忍跟你一般见识,只能让她先回避,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对的了?” “我早知道你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娶呢就对你妈这样?”她又搬出老话。 “有娘就不能娶媳妇呗?那该去怪我爸,为什么娶了你生下我!” “你...”郭美玉被怼到手发抖。“她自己都承认了,怎么着啊?你还想顶着绿帽子帮别人养孩子?” “我只说一遍,不许你再提孩子!心悠跟我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你不仅诬蔑她,还口口声声拿我们的孩子说事,做儿子的替你当奶奶的脸红!让别人怎么尊重你?你非要栽赃她能不认吗?别说她是孩子的妈了,我这个孩子的爸同样心寒,为我的孩子心疼!如果不是你,换个人,我保准跟他拼命!” 郭美玉对儿子一切的说辞都有辩驳的理由。 “是你糊涂!你爸才好点又鬼迷心窍了是吧?你是包庇她!今天我就还告诉你方文,孩子甭谁的,他有个杀人凶手的舅舅,我就不认!” “你爱认不认,他有爹妈,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宝!”方文急红了眼。“你真是无可救药!郭建军一家吸你的血拆你的骨你拍手叫好,因为她弟,还尚且不知真相,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爸、跟她有关的都成了罪人!我爸为什么遇害?是你亲手把他推进的鬼门关!你什么时候能清醒?什么时候才能不祸害这个家?” “你你...”她捂着胸口,像随时能晕倒。“你...个不孝的东西,我要跟你断绝关系!我不是你妈,你不是我儿子!” 方文这次没管她这套,手一摆,转过身眼不看心不烦。 “不孝就不孝,神仙来了也孝敬不了你!断断...我爸认我就行!” “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混蛋儿子?早知道掐死你!” 她双手拍着大腿,委屈地哇哇哭起来。 “按你的逻辑,这话不该你说,该是我奶奶说!骂你生的是混蛋,让你赶紧掐死,省的以后娶了媳妇忘了娘!” 他怼完迈步离开,郭美玉见这些招不大好使,便使出杀手锏。 “你个混蛋!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然而,他头也未回。 她转悠几圈,骂骂咧咧地收起表演,坐在椅上直喘粗气。 电梯口,洛敏之并未离去,方家母子的争吵皆听在耳里,他像被剜了心般难受。 “怪不得丫头不让我来!受了委屈不敢告诉,一个人不知道躲在哪伤心呢!” 青平顺着他的背,感同身受地一脸不平, “都是女人,她怎么能这样呢?老公再好,摊上位不讲理的婆婆,就得受一辈子委屈!” “老太婆太可恶!我找她去!” 他愤愤转身,青平一愣,这个一生清冷的男人竟要与妇女去骂架。 她慌忙跟上,挽住他手臂。 “敏之,你跟她吵什么呀?跟她讲不清道理。” “她骂我丫头,我怎么就不能骂她几句?”他吼道。 “你是老爷们...” 青平正劝着,跟母亲掐完的方文一步追来。 “爸,阿姨,请二位别跟我妈一般见识,我替她向你们道歉!” 他态度很诚恳,话语很客气。 但洛敏之正在气头上,看见他顿时火冒八丈。 “看你爸的面子,我对她忍让!让老婆孩子受这等羞辱,你有责任!就算我女儿能大度原谅,我也不答应!绝不能让她嫁给你们这样的人家!你看我能不能做得了她的主!” “爸爸教训的对!让心悠受委屈,我有责任!因为我爸出事,我妈对心悠有误解,所以才会这样。” “我家丫头不是方家的出气筒,更不能让你们随意辱骂!”洛敏之驳斥。“今日之事我听地真切,既然你母亲不认孩子,那好,往后他们母子跟你们方家没半毛钱关系!” 对岳父的雷霆之怒,他忍下。“爸,我妈是不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一直在纠正她的错误,但因为误会,她说的都是气话!” “方文,再有气,有拿污蔑自己孙儿的撒气吗?”青平插话。“连奶奶都如此,将来旁人指指点点,让孩子如何做人?” “阿姨...” 洛敏之未听他说,继续发泄不满。 “你不用替她辩解!不惜抹黑自家门楣羞辱怀孕的儿媳,她不是气话,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女儿,连她生的孩子都嫌弃!看不起我女儿就是轻看洛家,怎么方家的门槛这么高,我洛家高攀不起吗?断绝往来?求之不得,感激不尽!什么玩意?!” 洛敏之的声量放地很大,有意说给某人听。 说完便拂袖转身,正巧电梯门开了,与青平走进电梯。 事情闹地这样僵,直接上升到两个家庭的矛盾,方文很是无奈。 但岳父说的在理,他站在电梯外,好言相劝。 “爸言重了!注意身体,千万别动怒!请你们先帮我照顾心悠,等我爸情况再稳定些,我去接她!” 洛敏之把脸一侧,懒得再搭理。 “谁家的人谁疼!”青平接道:“我们当然会照顾心悠,让你妈妈放心,洛家的女儿不会纠缠,她可以安心地守住儿子,再见!” 电梯关闭,挡住不待见之人,洛敏之才转过头冷哼一声。 “哼!” “气大伤身,稍稍控制!”青平心疼地说。 “能控制得了吗?你问问启宇,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 “我听他说了,没敢告诉你!方文他爸是在张氏工厂出的事,大概是因为感情纠葛,张家的大女儿纠缠方文,嫉妒心悠挑拨方家老太太,时常暗地里搞破坏。” “你怎么不早说?”他斥责身边的女人。“好嘛!她儿子惹出的风流债,居然给咱女儿受委屈,一家子都不讲理!” 青平怔愣,电梯门开了都忘了迈步。 先下来电梯的洛敏之回头喊道:“快走!发什么呆?” “哦,来了!”她瞥眼他,轻声问:“你刚才说...咱女儿?” “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心悠与启衡不一样,知书达理,知冷知热。她没有妈妈,你拿她当女儿,我相信她会把你当妈,你就是孩子的亲外婆!” 他的话让青平有些动容,亦想起洛启宇跟她说过的话,她点点头。“我明白!” “电话给我!” 洛敏之接过电话,打给女儿。 “心悠,你在哪?” 听父亲的语气,毛心悠便猜到了。 “爸爸,怎么了?是不是去医院了?” “老方人不错!他出事能不来看看吗?”他转为温柔。“听话!告诉我在哪?爸爸去找你!” “受气了?”她玩笑般的问。“爸,我没事!谁陪你去的?” “你青平阿姨。还没事?爸爸告诉你,你和方文的婚事要慎重考虑,不然将来要受一辈子苦!” 洛敏之虽一万个不乐意,但尽量不说地那么霸道。 “嗯,一切都听爸爸的!” “真的?”他有些意外,点点头。“赶快回家,爸爸在家等你!” “爸...” “嗯?” 毛心悠沉默了片刻,与父亲说出自己的打算。 他认真地听了许久,思量阵表示赞同。 “这样也好!爸爸支持你的决定,但要听爸爸的安排。” 他结束通话朝外走,青平问:“心悠说什么?” “先回家!” ... 多日后 冷空气席卷,温度骤降,入骨的冷。 风雨崖半山公墓,毛小宝在毛芸越身旁安躺,陪伴毛居正夫妇长眠。 毛心悠一身黑色大衣,一双泪眼镶嵌在通红的脸庞,在寒风中回忆小时姐弟俩的相依。 她身后站着葛萌萌、大齐与王阿姨,他们手捧鲜花为逝去的生命惋惜。 “抱歉小宝,姐姐没告诉其他人,只有我们几个送你!但我想,你在乎的就是真心待你的人!在爱你的人怀抱,你再不孤单,再不用害怕。外公见到你很高兴吧?他一定更疼你!”她吸吸鼻子,指向母亲另侧还未刻字的碑。“那是姐姐的位置!你在妈妈那边,我在这边,若干年后,我们就可团聚。” 她接过他们递来的花束,挨个为亲人敬上并拂拭墓碑。 “妈,别担心女儿!方文的爸爸要出重症病房了,我也可以放心!妈把我托付给他,他做到了!别怪他,是我的决定!”她顿了顿。“除了避免再连累他们,妈,我心里...真的很委屈,为弟弟、为自己、为孩子,好像迈过不去,只能先这样!” 在毛居正的墓前,她额头轻贴墓碑,笑地很甜。 “外公,感觉真好!想你了心悠就可以来看,像你还在!心悠一直在等你,无数次幻想,有天你会坐着那辆汽车健康地回来。外公还欠我一个约定,记得吗?又是冬天了!我想到外公说的那个可以穿裙子的地方看看,去踏浪拾贝!” 毛心悠轻抚渐隆起的小腹,她曾期待那个男人带自己去。 “心悠一直不敢独自去那,因为...一个人。不过,以后我再不是一个人,我有他陪,要带他去!外公,等咱们的家要回来,毛家后继有人,毛家仍在!” 她说完起身,几人鞠躬与毛小宝作最后告别,为他短暂的一生画上句点。 第237章 毛心悠的计划 来到停车场,毛心悠带王阿姨上了大齐的车。 葛萌萌站在车外依依不舍,瞬时泪眼婆娑。 “心悠,让我陪你去吧!” 她微微一笑,拭去葛萌萌脸颊的泪。 “王明治怎么办?好好的,帮米艳把餐厅守好!” “你要去多久啊?” “嗯...”她亦不知,随口说道:“就等启宇把毛家买回来吧!” “哦,那我得紧盯着催他!” “呵呵...别哭啦!” 大齐朝葛萌萌一笑,故意刺激。 “萌萌,有我们照顾小姐,放心吧!单身就是好啊走天涯,无牵挂!谁让你谈恋爱呢?“ “都怪该死的王大皮,回去我跟他分手去找你们。” “傻不傻?”她笑言。“快回去吧,电话联系!” “走喽!祝萌萌你分手顺利!” 大齐踩下油门,葛萌萌挥手道别。 “保重,心悠!” “再见!” 毛心悠踏上旅程,经多方考量,她决定暂离这个城市。 路上,手机短促震动,是方文的短信。 这是这些天来,他第一次联系自己。 ‘你该知道我对你的信任,就像我知道你的懂事一样!我一直等你的消息,但你始终没有!我妈再错,你再委屈,对爸的死活不闻不问,难道与你一丝无关吗?’ 他的言语透着失望与埋怨。 她抬眸望向窗外起伏的山脉,冬日的山景失了盎然,稍显荒凉! 许久,她编辑短信,作了回复。 ‘那么多人在场,我要的不过是你的一句肯定,你却拿出照片再补一刀!你们吵吵闹闹就过去了,我与孩子,在别人眼中已被定性!所以你的信任,对我们毫无意义!我与你一样失望,所以那日起,便无关!’ 她回完短信,再未管时不时震动的手机, “方文,懂事不代表丢弃尊严,那样的话,我情愿做个不懂事的人!虽然心悠真的怨你了,但那只是一方面。我怎么能把你再拉进另一个漩涡?如果不能化解洛家的恩怨,只好先与你分开!如果不愿等,就再找个人重新开始吧!” 方文在icu门口等待接父亲转入特护病房,他发去无数短信,打了数通电话,她那边再没消息。 郭美玉急切地趴在门缝朝内瞧。 “儿子,你爸怎么还没出来?” 方文没有回答,倚在墙上焦躁难耐。 确实,他们吵地再凶,转眼便又和好如初且心无芥蒂,因为是骨肉至亲。 这时,顺走廊走来四人。 郭建军夫妻走在前头,郭大齐紧随其后,最后头的是叶微林。 今天的叶微林一改往日的趾高气昂,畏畏缩缩低调地很。 方文并未太多意外,像是知道他们要来。只是嫌恶地瞥了眼,低头又摆弄手机。 郭建军还想摆摆舅父架子,却被毫不掩饰的无视,招了个难堪。 但他是举家来求饶的,只得厚着脸皮主动招呼,他一脸痛惜地握住方文的手。 “大外甥,你爸怎么样啊?你看这事闹的...哎!” 方文不客气地将手甩开,冷冽的双眸透过人逢射向躲在后方的叶微林。 还没等他开口,听见大哥的声音郭美玉慌忙迎来。 “哟,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来了个心肠软地,郭大嫂便期期艾艾诉起来:“大妹啊,你看...这事我们才知道!儿媳不懂事,受人蒙骗给你们家添那么大乱,这不...我们带她来给大外甥登门道歉!” “方文,大姑,她知道错了!”郭大齐拽拽妻子,轻声说:“快去啊!” “哦!”叶微林低头走到前头。“表弟,大姑,我错了,真错了!给你们赔不是!” “这...?”郭美玉一脸懵圈,还没反应过来。 “你错什么了错了?你一句认错抵什么用?人要有事我把你们家铲平!” 方文的一声吼,吓哭了叶微林。 “大外甥,你大人有大量...一切看大舅的面子!”郭建军出头。“事我问过了,她胆小怕事,被人吓唬住了!” “我要不找上她,你们还装孙子呢!”方文谁的面子都不买。“叶微林,我让你那点破事成全单位的新闻,还想安稳地坐在办公室捧你的铁饭碗,想得挺美!” “哎呦...他大姑,你快劝劝方文吧!” “大妹,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自己的娘家,家里的事别把它搞大了吧!” 郭建军夫妇向郭美玉发起进攻,而方文将母亲拽开横在前头。 “什么叫家事?差点出人命!叶微林,不管你家什么背景,什么基因,我把你祖宗八代的丑事都给你挖个底朝天!你们怎么吞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方文的话戳到了叶微林的要害。 “表弟,我真知道错了!求你别再找人到我单位闹,再这样下去我全完了!不是我要陷害她弟弟,我也是受张如清的胁迫,不按她的意思说,她连我都要杀!你可以问姑父,我什么都没做!” “是你把人骗到工厂的吧?啊?!” “是是...”她望眼郭大齐。“是秦时力那个王八蛋...威胁我...我也没办法!” 习惯了的郭大齐窝囊的把身一侧,假装没听见。 “郭大齐你真行!颈椎都快压断了吧?”方文嘲讽完指着叶微林继续。“你的那点事在郭家内部恶心就行,别拿出来污染我的耳朵!现在就问你,谁捅伤的人?照片哪来的?” “是...是张如清,她疯了!我劝来着,她连我...都都要杀!照片除了一张是真的,其他都是拼接的...”叶微林来个竹筒倒豆子,争取他的谅解。“哦,那张照片我听高丽丽跟张如清说,是从她男朋友手机翻出来的,在什么湖救人的时候拍的,她们冤枉表弟媳妇的!” “没杀你真是太遗憾了!”方文转身冲母亲吼:“你听见没有?现在清醒没有?” 郭美玉足足缓了许久。“大齐媳妇,你太过分了!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就这么对我的?” “大妹,她知道错了,原谅她吧劝劝大外甥,都在大哥身上!” 郭家就指着这个能干的媳妇,郭建军求完,郭大嫂上。 “大外甥再闹咱们老郭家就完了呀!他大姑,你也不想看娘家遭殃吧?” “完了该完,遭殃是报应!”郭美玉恨恨地指着娘家人。“你们一个个的,这些年我藏着掖着给你们,你们联合外人来害我们家,我家老方哪次不对你们客客气气的?这么做对的起我吗?把我都坑苦了呀!给我滚,都给我滚!” “今后不许你们踏进我家一步!”方文怒吼:“她愿意跟你们有亲戚是她的事,我跟你们郭家老死不枉来。都滚!” 叶微林攥住方文的胳膊,她可不想惹上官司。 “表弟,你生气应该,我能理解!但生气归生气,请你别再追究了好吗?你非逼我去警局,我的前程就完了!张如清已经瘫痪,关在精神病院,法律上也没办法定她的罪...姑父人没事,请你放过我吧!你去找秦时力,他一肚子坏水!” 他万般嫌弃地甩臂。 “真替你们郭家臊地慌!叶微林,你特么再敢惹事,我亲自去找你们单位领导喝茶!滚!” “好好...不会了!我们走!” 郭家四口人狼狈离去。 郭美玉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 她望向方文,不知该如何是好! “儿子...” icu的门开了,医生喊道:“方庆林家属!” 方文深吸口气,没多说。 “先顾我爸!” 母子俩奔到门口,方庆林被推了出来。 他戴着氧气罩,身上仍插着各种导管。 虽不能说话,但他见到妻儿,泪水从眼角滑落。 “爸!”方文亦红了眼眶,竖起拇指。“你太棒了!” “老方啊...感觉怎么样?”郭美玉哭成泪人。“原来是我害的你...” 方庆林微抬胳膊,冲她摇头。 她抹抹眼泪,紧握他的手。 “好好...我不哭!只要你好起来,以后我都听你的!” 特护病房,医生们处置完毕,安排护理注意事项后离去。 方庆林躺在那儿,目光四处找寻。 “你要什么啊老方?” 方文心中沉甸甸地,一家五口,少了两口,他知道父亲在找谁。 “爸,心悠...”他顿了顿,只得先安抚。“她一直都在!刚才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回去歇着了!” 方庆林虽静下来,眼神却瞥向郭美玉。 他们过一辈子了,老伴儿是什么样的做派,他心里明镜似的! 郭美玉看他如此,掩面跑出病房。 她自知有愧,悔到无颜以对! 方庆林朝外指指,以眼神与儿子交流。 “好,我去看看我妈!” 方文出来病房把门带上,望着母亲的背影,他不知该不该安慰。 她每次都会悔悟、会反思、会愧疚,但只要听到一句邪话,同样的错误便会照犯。 他明了,毛心悠大概也看透了这点。 他沉默许久,还是走向母亲。 “我爸没事是好事,别哭了!” “对不起,儿子,妈妈真是老糊涂了!”她哽咽着说。“我去跟心悠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妈妈这个人直肠子,不会拐弯,心悠她是明事理的人。” 他望眼母亲,摇摇头。 这件事很难过去,因为毛小宝死了,他让她寒心了! “你照顾老爸!我去洛家,别多想!” 方文离开医院,开车去了洛家。 但,洛家花园的门开着,却早已空无一人。 一日、两日、多日... 方文寻遍所有他知道的地方,一无所获。 找上她认识的人,他们三缄其口。 就在刚才,还在启明星与洛启宇动手起了冲突。 她知道自己会纠缠,所以躲起来了! 他嘴角乌紫,额头有伤,颓废地坐在洛家院子的台阶,一条条给她发去短息。 有恼怒的、责怨的、解释的、劝解的、反思与哀求的... 但,她始终没有回复。 他望着无人打理的院子,心如周围的空气般,异常寒冷。 “狠心的女人!毛心悠,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他自语完又万般伤感。 “用这种方式惩罚,要我的命吗?” 南方的海滨城市,此刻是朝阳似火。 海面在如洗的碧空映衬下更显湛蓝,一袭花裙的毛心悠提着凉鞋,赤脚行在湿润的沙滩,海水反复袭扰那双可爱的足,抹平她遗留的足迹。 微风裹起裙角,隐约透出隆起的腹部。 见到贝壳她便轻踩,此时遮阳帽下的脸庞,就会绽放绮丽的笑。 彷佛又回到小时的小心悠,发自内心的率真快乐。 玩累了,她停下脚步,面朝大海。 “方文,不管在一起还是分隔两地,亦或是怨与矛盾,我对你的爱不会改变,因为毛心悠重获的快乐是你给的!那边很冷吧?这里真如外公所说,非常暖!很想你,一定恨我吧?!若有天我回去了,你的心仍在,相信我们就不再会有磨难。” “心悠,你爸等你吃午餐!” 身后有人叫她,她转身笑容灿烂地加快脚步。 “来了,阿姨!” “大太阳的怎么不怕晒?”青平抱怨。 “因为没人跟我抢海滩啊!” “丫头,都是你的行了吧?!” 不知真心或假意,青平言语中多了宠溺。 毛心悠挽上她的胳膊,并肩而行,说说笑笑地俨然一对母女。 洛敏之可谓是超级宠女的老爸,听到女儿说想来海边住上一阵散心后,便开始行动。 他在质量最高的海滩,包下海湾别苑,安排好随行的人,带着青平比女儿更早一步到达。 这是毛心悠预料之事,也是她的计划... 第238章 方文的恨 三个月后,天气转暖,春意渐浓。 张氏工厂停滞至今,当真被方文一语中的。 院子里的草荒了又绿,足有人把高,把气派的办公楼包围,湮没曾经的红火。 除了虫鸟了无人气,一派荒凉废景。 张运平在大门口下来车,此情此景他怎能不痛心,没勇气再往迈进一步。 因张如清的病情,足足耽搁了他个把月。 在此期间,他把所有事情交予了张如菁,允她按描绘的蓝图尽情发挥。 然而,等他缓过空来,却迟迟未等来张氏重振雄风的局面,更别提什么藏宝了。 张如清当然也心焦急,毛心悠给她画下那么大的饼,结果人直接不见踪影。 她怕挨父亲责骂,仍寄希望于毛心悠身上,便一边找人一边想方设法敷衍父亲。 就这样,捂着耳朵晃铃铛,一糊弄就是两三个月。 直到毛心悠委托洛启宇,以毛居正直系亲属的名义,将张运平告上法庭。 他收到传票才反应过来,大呼上了她的当! 于是,他愤愤过后,紧急运作联络人脉欲要对她使阴谋狠报复。 洛敏之严令青平,禁止任何知情人透露他们的位置,所以父女的行踪似乎成了迷。 谋划的再好,张运平却找不到毛心悠,自然找上方文。 但那段日子,方文因妻子的出走萎靡不振万事不顾,简直去了半条命。 其父母哀声连连,整个方家冷若冰窟。 屡次接触下来,连张运平都为之不平。 同为上当受骗的受害者,他还能跟方文理论什么? 跟着下来的张如菁,避缩在一旁不敢离父亲太近,但却挡不住父亲抱怨。 “蠢货!我怎么就瞎了眼,信了你这个笨蛋!等等等...等成这样的结果!毛心悠人呢?她根本就是在诓骗你,张家所有的矛盾都是她挑起来的!要不是听你胡咧咧,我会带医生来抓你姐吗?她也不会成了废人!” “谁知道她会失踪?!你又不是不知道,连方文都在到处找人,连她老公都骗!那时我只是把她的话转达给你,你自己做的决定...怎么能全怪我呢?” 要说张如菁更不甘,工厂是到手了,但办公室的位置,她也就在张如清出事的那晚过了把瘾。 “还狡辩!你要不陷老李,他能为洗脱罪名被他们说服去出庭作证吗?”他捂住胸口,差些吐血。“工厂工厂这样,宅子可能也要保不住!张家完了,都毁在你这个蠢材手里!” “你怎么不说败在张如清手里??”她不满反驳。“谁把这里搞成这样?产线好好的怎么停的?你该去问问张如清!她整天跟秦时力搅合在一起,我看准又是他干的好事,想逼你把股份全部给东天。要不是我,工厂就真成他们的了!” “我问谁?你姐那样还能说什么?”张运平想想张家的那件事都头疼,心急如焚地跺脚。“你姐出事你去看过一次没有?去帮过忙吗?” “有你们在就行!我去了能做什么呀?”她翻个白眼。“要我说,干脆把工厂卖掉得了,反正也废掉了!” “住口!你懂个屁,工厂死也要撑下去!” 张如菁不知道父亲为何坚持,她眼珠一转,向前凑了凑。 “工厂撑下去,宅子呢?能保住吗?还不如提前转手,抵押给别人!” 他不肖再听蠢笨的她说话,往前走了几步。 “没脑子!现在抵押给谁?抵押给你你敢要吗?” “毛小优不就想要回她外公的宅子吗?”她不懈地跟上。“你抵押给她的债主,让他们撤去!” “你说说谁是她的债主?”他极其不耐烦。 “方文不是也被她骗了吗?她一定拐走方家不少钱!如果把宅子抵押给方文,咱们还能拿到钱。万一官司输了,总比双手奉还,一分钱拿不到强吧?到时候宅子的主人换成方文,她自知理亏,还敢去找麻烦吗?” 这句话倒说到了点子上,他沉默片刻后答道:“她不敢去找方文,最后还是会找上我!” “你想啊钱在你口袋,宅子方文住,即使对簿公堂也是三角关系,只要把方文牵扯进来,她就有顾忌。”张如菁顿了顿。“就是不知方文肯不肯要?” “他很谨慎!”他淡定下来。“知道宅子有纠纷,肯定不会考虑。” “毛小优跟他断了联系,洛家与方家也不来往,他不一定会知道此事!爸,咱可以先试探试探!” 张运平眯起眼瞄着女儿,点点头似乎有了主意。 ... 方文走出金融大厦,黑衬衫、黑西裤、墨镜,他踏着不羁的步伐,依旧唯我独尊的模样,又恢复从前的风度。 等他走到汽车旁,才发现一辆跑车大半个车尾堵在他车前。 “操!谁特么缺德?” 让他生气的是,停车场尚有不少空位,偏偏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看眼手表,绕到跑车前方,不耐烦的按车主留的号码拨去。 “你好!那位?”是个甜美的女声。 “挪车,快!” 他没一个字的废话,等待间倚在车身抽起烟来。 不一会儿,一位年轻的姑娘一路小跑朝这方赶来。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品美人。 身材玲珑,衣着有品,看样子二十出头,活泼灵动。 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瞧几眼,方文自然不能免俗。 “是你打的电话吧?很抱歉,请哥哥原谅我哦!” 来到他面前,姑娘甜美一笑,两束梨涡煞是好看。 这是位颜值控的妹子,见到帅哥毫不吝啬地展示美好。 说话时语气娇糯酥骨,一双眼眸荡起秋波。 方文上下打量完她,默默不语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你也在这上班吧!我爸爸的公司在二十五楼,我叫周思琪,哥哥在几楼啊?” 她彷佛不是前来挪车的,站着他面前一副林家妹妹的模样。 “下次别这么停,赶时间!” 他语气不咸不淡,没有多余的话说,弹飞烟蒂准备上车。 然而她可不愿匆匆结束。 “不好意思,哥哥,人家刚拿到的驾照,技术不行不敢倒车入库。” 他微微侧身,低头扒拉下墨镜。 “然后呢?” 周思琪双手合十,撒娇地回答:“想请哥哥帮个忙,帮我把车停进车位!咱们算是邻居,拜托拜托嘛!” “哦,邻居!”他点点头。“那往前会开吗?” “往前当然会啦!” “那先往前开,我把车开出来,你车停我这个车位。” 她顺势向前,差一些就要黏上。 “哥哥人真好!你帮我,我请你喝东西,以后可以经常到楼上找你去玩儿。” 还没等他说话,又开来辆车,车头横在他车前,一前一后堵地死死的。 但方文并未恼,而是嘴角轻扬。 洛启宇气势汹汹地下了车,瞥眼他身旁的美女。 “看来打扰你们了,谈谈?!” 他撩拨把头发,潇洒地望向姑娘,表情很温柔。“思琪,他找我看病,能等吗?!” 这举动让她的爱慕之色更深,乖巧地连连点头。 “嗯嗯,哥哥,可以上车等你吗?!” 他微微一笑,轻声说:“站着多累,去吧!” “哥哥真好!” 她挽上他的胳膊称赞完,绕到车的另边坐进副驾。 方文与洛启宇一样,眼望着周思琪上了自己的车。 “对你来说,很正常!” 洛启宇不屑地投去弯眼。 “对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肯定不正常!”他摊摊手臂反讽。“你不会有病吧?” “方文,想动手就别废话!” “十打九输,是不是伤好了?!不过,今天不是时候,怕吓到姑娘!有话直说,忙着呢!” 二人之间相互不待见。 “别插手张宅!” “我说怎么会主动来找我,原来是急了!”方文不急不躁。“你是警告还是求?” “你要毛家宅子干嘛?”洛启宇质问。 “我就喜欢那破宅子,你管我!” “方文,你无耻!” “能卑鄙过你们吗?”方文不仅怒还恨。“从老到小,沆瀣一气!让你的好姐麻溜地给我现身,我现在已经知道她在哪,是给她机会让她自己滚回来!生下孩子给我滚蛋,一刻都不能耽误!” “要不要脸?”洛启宇为毛心悠鸣不平,讽刺道:“能确定是你的孩子吗?确定你能要到孩子吗?” 他一阵冷哼,走到洛启宇面前。 “跟我玩,你还嫩了点,别忘了你是我教出来的!你该去看看荒了的张氏,你的新零售攥在我手里,别以为启明星有多牛,让你功亏一篑就在我一念之间。” 虽然因个人原因,洛、方两家闹地不开心。 但对公方面的合作却没有中断,王明治领东越的技术团队拿下了新零售项目。 洛启宇听他以此威胁,更加恼怒。 “赶她走的人你,说孩子不是你们方家的、不认的还是你们!眼看孩子要出生,怎么要反悔争孩子?早干嘛去了?不讲理自然有讲理的地方!”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她怎么选择我不拦着!”方文亦暴怒。“你们全家以那个老家伙为首用这种方式对待,你还来跟我讲的什么理?” “你再出言不逊我对你不客气!” “你哪回客气了?利用完我她想全身而退,门儿都没有,我要让她后悔,来求我!” 曾经的爱意在他脸上消失,剩下的皆是恨。 洛启宇紧盯着他良久,平复激愤的情绪。 “她为什么选择离开?你爸在icu那会儿,她让我请了最好的专家联合救治你爸,每天焦急地询问情况!这些你知道吗?她怎么对你们,你们又怎么对待的她?毛小宝的冤死、你妈给她的委屈,你对她不闻不问,关心过她吗?你既然已经知道她在哪,不去找她反而用这宅子和孩子逼她,不觉得惭愧,好意思吗?!” 然而,方文并不接受他的说法。 “不惭愧,很好意思!你一定替我要转告她!从前的事,不管我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我有多对不起她,这几个月下来,我方文通通还给了她,只有她欠我的!” 的确,这些日子的每一个日夜、每时每刻,方文都在痛苦煎熬中挣扎。 那种折磨让他由愧转为怨,再由怨变为恨。 第239章 方文的手段 洛启宇呵呵一笑,瞥向方文车内的美女。 “还我姐什么?以这种方式还的?太难为你了!” “这算什么?比这姑娘还美艳的,我多的是!失陪,让乖巧的姑娘等急了,于心不忍!”方文走向车门,转身又说:“毛心悠要宅子,想保启明星平安,让她带孩子来换!” “你以为谈生意呢?” “不谈生意难道还谈感情?让她别自作多情,跟她只谈孩子,至于孩他妈,我现在还稀罕吗?!” “你省省吧!”洛启宇回怼。“张运平的官司输定了,即使抵押给你也没用,你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笑笑。 “这就不懂了吧?官司输赢不重要,有没有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张运平现在抵押给我,我下午就给它夷为平地,留一片残垣断壁,让她一看就疼,永远断了她回家的念想!” “吹牛吧你!保护建筑你能拆?” “所以说你还嫩了点,功课没准备好就来找我!看我能不能拆,还必须拆的一干二净!只要我高兴,地皮再多倒腾倒腾,呦,光是找被告都能累坏你的律师团。小洛,咱比比谁的速度快?!” “神经病吧你?”洛启宇骂道:“这样对曾经爱过的女人,方文,你让我看不起!” “你怎么看,我太无所谓了!按我说的汇报,回来生或她高兴在哪生都好,把孩子给我送回来,领完证走她的路,帐就一笔购销,一句多余的话没有。最好你这个代言人能替她办,以免见到她影响我心情。” “别以为你赢了!方文,我负责任的告诉你,孩子只要我姐不愿意给,洛家倾家荡产跟你玩到底!”洛启宇冷哼一声转身上车。“忙,怎么不忙死你?混蛋!” 洛启宇骂咧着开车走了,方文双拳紧握静站许久后开门上车。 “聊好了?哥哥,我们去哪啊?”周思琪一脸期待。 “都可以,只要你不迷路!”他轻扬嘴角,扣上安全带。“先把你的车往前开!” “哥哥真有趣,等我啊!” 她高兴地下车,片刻后挡在前头的跑车让出了路,方文驶出车位。 当姑娘再下车时,甜美的笑意在脸上消失。 那辆黑色suv一溜烟地已开到了出口处。 周思旗气地嘟起嘴,跺跺脚再度上车,娴熟将车停进车位。 方文从后视镜收回目光,降下车窗驱散残留的香水味。 他瞥了眼副驾座位,趁等红灯间隙,抽取纸巾胡乱抹拭一通。 “没事上我的车,你真无聊!想撩我,得先排队!” 他嫌弃地丢弃纸巾,神情又愤恨起来。 “等老子踹了那可恨的女人,保证绝不让你们失望!” 手机震动,看是张如菁的来电,他按下蓝牙。 “有事耽搁,马上到,让你爸等等!” 他结束通话,骂了句:“就喜欢你的蠢还坑爹!” ... 张氏工厂,张如菁收起手机,跟父亲说:“他说马上到!” 张运平瞥她眼,冷哼一声。“是方文教你这么说的吧?” “啊?没有...不是的” “就你那猪脑子能想地出来?哼,还想瞒我?” “爸,别老骂我行不行?不笨也骂笨了!”她不满抗议完,又解释:“是他先提出来的!但我是经过认真思考才跟你提的,他咽不下被毛小优欺骗这口气,想用跟她争宅子的方式逼她自投罗网,好追回属于他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争孩子!如此以来,是不是对我们有利?” 张运平有自己的考量,遂叮嘱:“等会我跟他谈,你不要插嘴!” “知道了!” 约莫一刻钟,方文驾车赶到。 看他下来车,活眼皮的张运平主动迎上去。 “方文,你得想想办法,老这么荒着不是办法!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之前你心情不好,我也没法跟你商量。” 他点燃跟根烟,环望四周。 “我比谁都急!自从拿下股份,跟着赔了多少不用我说了吧?早知道送给我股份也不能要啊!我被沈家梦骗了!要是张总有办法让机器转起来,所有费用我愿意一己承担!” 张如菁忍不住插话。“毛小优之前跟我说,全越的技术团队可以解决!” “那你去找她,找到了先告诉我一声!”他深吸口烟。“再说了,全越的技术团队来了可不止一次!“ “要不换批人,让他们再试试?”张运平问。 他摆摆手,思量了阵。 “连王明治都搞不定,就没必要再折腾了!如果有办法,我巴不得马上把资金从死水潭捞出来!张总你说的没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问题是有什么好办法?” “上新产线,重新开始!把废掉的全部淘汰,能上几条上几条!张总这边要没问题的话,我把资金规整一下,尽快解决!” 张运平泄了气,对着满眼荒凉一愁莫展。 “不瞒你说啊,工厂停滞亏损严重,家里接连变故,被我儿子糟蹋不少,清清又成这样...这么大的投入,我这边资金上有难度!” “没有十条八条,上三、四条也行,先转起来像那么回事!”方文显地很焦躁。“这都成什么了?鬼来了都得迷路!” 张运平叹口气,只是摇头没搭话。 “也拿不出来?”方文踩灭烟蒂。“本想只要能转起来,以全越的需求,订单是不愁的!既然张总周转困难,那就没办法了!作为股东,我建议尽快处理了!地还值点钱,全越不能被活活拖死!” “工厂绝对不能卖!” 张运平不能卖工厂的原因,方文心知肚明。 “不想卖张总要想办法!做抵押、银行贷款,渠道多得是,先想办法周转!以张宅的价值,十几条产线不在话下!” 他切入主题,张运平便跟着聊起,两人皆揣着明白装糊涂。 “话是这么说,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买主啊!” “凭张宅的地段、气派,有的是人要,价格合适我都想要!” 心急的张如菁轻杵父亲,却被挡了回去。 “方文说实话,宅子我真舍不得卖!但是又不能不顾工厂,我个人亏损就算了,毕竟牵扯到全越,作为大股东我有责任!” “不想卖就做抵押,日后还可以再赎回!” “方文啊你创业之初叔叔多少给你过支持,眼下叔叔有困难又关系到我们共同的利益,叔叔厚着老脸,想请你帮帮忙!” 方文点点头,肯定道:“张总的情我一直记着,你说,只要我能帮上忙!” “别人我不信任!你看这样行吗?我把宅子先抵押给你,你借资金给我周转,这样我们就能上新产线重启工厂。运作起来,以工厂的效益,资金回笼不成问题,到时候叔叔再把宅子赎回来!” 张运平盘算的很完美,但方文也有他的对策。 “张总,不止你有困难,这年头谁都不好过!我有心两全其美,不再这么亏下去。但实话实说,一时半会儿我怕规整不出这些资金!” “我明白!价格可以商量,绝对比市价低!”张运平补充。“赎回之时,连本带息一并奉还!” 他抱起臂膀踱步,摸着下巴思量。“咱得有个期限吧?” “这个当然!约定期限,超过时间不赎回,宅子就归你!” “哦,我算算啊!如果你愿意把宅子的价值折算成产线,我倒可以请德国的朋友,帮我向厂家担保,申请设备分批付款。要是这样的话,就能减轻我的资金压力,尚能将就!但你放心,不管分多少批那都是我的事,与张氏无关。抵押合同定多少条,我给你在这转起来多少条。” 张运平面露喜悦,称赞道:“这个办法好,两全其美!” “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你们回去商量商量?不能再拖了,尽快给我个信!瞧瞧这里的环境,还有废掉的产线,光是处理都是大工程!” “不用商量了,宅子我说了算,就按你说的办!”张运平笃定完再次强调。“叔叔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规定时间内,允许我赎回。” “这个会写进合同!到时候,按产线的价格,加上利息赎回!再说你的宅子我也不是打算用来住,这不是...哎!” 方文深深叹息没再继续说下去。 “叔叔理解!”张运平点点头,想起他的心尖张如彬。“摊上这事...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就这样吧张总!回头我让法务定完合同给你过目,没问题的话就开始行动!先走了。” “辛苦你了,方文!” 父女俩目送方文汽车驶离,张如菁凑上前,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爸,我说什么来着!宅子对他有用,咱们的困境也解决了!” 她怎会懂张运平的心思? 此刻,他像吃了颗定心丸般轻松。 “你懂什么?这不过是缓兵之策!没想到不仅被毛心悠找到毛居正,还确定了他的身份,除了争宅子,恐怕是打藏宝的主意!就暂且先抵押给方文,如果事能过去,宅子就能赎回来。宅子在方文手里,藏宝也不至于落到臭丫头的手里,他跑不掉,日后有的是想办法。” 张如菁恍然,朝父亲竖起拇指。 ... 另一个城市,夕阳西落,涨潮的海面吞没大半个沙滩。 海天交接处的一片赤霞,夺目极了! 如此美景,悲伤的人儿却无心观赏。 毛心悠站在海边低垂脸庞,即使到了孕晚期,从背后看她身形依然纤细,与从前无二。 水面没过她的脚脖,断了线的泪珠淌过脸颊,落进海水。 宝宝似乎感受到母亲的心痛,在腹中一阵闹腾。 她的掌心覆上圆滚的腹,给予轻柔安抚。 “妈妈没事!爸爸恨妈妈,非常恨!他有了别人,不要妈妈了!” 她仰头望向天际,泪水又从眼角滚落。 “是我不好,不全怪他!他怎么做、怎么对我,我都接受!但他想要你,还不如要我的命!” 洛启宇把那边的事作了汇报,因对方文行为颇为气愤,着重在美女那茬进行了添油加醋,惹得她伤悲。 他口口声声要孩子,亦激起她的愤。 毛心悠抹掉泪珠,眉心紧蹙,表情转为不满,对着大海倾吐。 “恨是因为我让你煎熬了!那我和毛小宝呢?你们没有错吗?才三个多月就熬不住了!自己不来,不惜对我使手段,方文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浑蛋!美艳的姑娘你有的是,给你生孩子也排队!我不会原谅你了,再也不会!” 不知何时,她身后多了个男人。 他穿着随意,默默凝视。 潮水涨得很快,没过她的膝盖湿了裙角。 “别担心,宝宝,妈妈不会离开你!” 她发泄完,心情稍稍舒畅,叹了口气转身。 第240章 飘洋过海的劝 映入眼帘的人让毛心悠十分惊诧,她上下打量着男子! 他蓄着短密的须,乌黑却修剪有型,沉稳中透着些许沧桑之感。 白t外罩衬衫,五分沙滩短裤配一双简单的人字拖,未经打理的发丝随风轻扬,随意地仿佛是才睡醒般。 他唇角荡漾的笑意,是那样温暖,那样熟悉。 “于钦?” 她不太确定地轻唤。 “小心悠!” 他温柔回应,笑意更深。 毛心悠亦笑了,矗在海水中直笑弯了腰。 “噗~你不是于钦...” 她有些不能接受,此他与彼他的风格相差甚远。 “诶,是嘲笑吗?见到我不该是惊喜吗?给点面子好不好?”他上前几步,拉她上岸。“裙子都湿了!” “抱歉!”她依旧忍俊不禁。“整日头梳的油亮,四处耍帅的人居然以这样的造型出现,我实在想象不到。” 于钦抱起臂膀,装模作样作沉思状。 “这不好吗?懒散大叔风!沉着、魅力还透着对岁月洗礼的无畏,现在的小姑娘都迷这样的!” 她白他眼,收下他给的‘惊喜’。 “敢问这位无畏的大叔,从哪来啊?怎么来的?” 他扯起嘴角,两排牙齿白到发光。 “吃完早餐突然想来,订了机票就来了!” 虽然整体造型变了,但毛心悠的感觉他像回到了最初的于钦。 “是不是衣服没换,鞋也没换啊?” “说了懒散风,就得这造型!”他抬起脚。“这双人字拖,看见logo没有?限量款,排队抢来的!” “哦,是我眼拙!”她点点头。“有了这几个字,跟北大集那些十元两双的还真不一样!” “所以说,你得多出去走走!” 二人沿海岸线漫步。 “男人就是好,想干嘛干嘛,下辈子我要当个男的!” 她轻声嘟囔,语气带怨。 于钦收起玩闹,对着她的腹部打起招呼。 “喂喂,小家伙听得见吗?我是你于叔叔!咱们什么时候约见面呐?” 宝宝像真听见了,以小小的手脚回应,隔着薄裙可见肚皮在起伏。 她被逗笑,表情满是慈爱。 “我们听见啦!他说约在下月初,说不定还会提前。” “哇哇...看见肚子动了,神奇神奇!”于钦一脸惊奇。“做个乖宝宝,不许欺负妈妈哦!” 她望他眼,这话又勾起她的伤感。 若无那些事,那个男人该有多高兴! “启宇告诉你了?”她问。 “很抱歉,心悠!那晚我不该拍那张照片,要不然也不会被高丽丽拿去兴风作浪。我以为只要我离开就不会给你惹麻烦,结果...” “没有照片、没有你,还会有别的理由!”她摇摇头。“高丽丽被抓了,知道吗?” “听说了!其实我是真心想跟她走下去的,只能说路是她选的,没什么可评论的!” “是啊确实不知如何评论!” 高丽丽让她既愧又恨,既同情又是必然。 “心悠,出去这几个月,我豁然开朗,想通了!” 像从前般,他面朝她倒着走,声量很大情绪激昂。 “吹牛!”但她不信。“真想通就不会回来!” “这回你真错了!正因为想通才敢出现在你面前,看看我,以前的于钦是不是又回来了?!” “好,说说想通什么了?怎么想通的?” “于家就我这么根独苗!爷爷一把年纪了,我妈嘴上说随我,每次打电话我都能感觉她的伤心。我不该自私地只顾自己,亲人在不远行!”他忽地变得神秘,朝她眨眨眼。“我发现人只要不把自己的心锁死,人生就充满未知与惊喜!” 她微微一愣,笑问:“看你的样子,我有点信了!撞到惊喜啦?” 他双目闪烁,一副沉醉的模样。 “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个姑娘,就坐在我旁边。她长得...不算惊艳,头发乌黑,穿着很简洁纯素颜,除了手腕上一串佛珠,身上没有任何装饰。但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洁净,净到会发光的那种,特别是那双眼睛,专注、淡然、无欲无求。” 她这会是真信了,为他高兴。“佛系女孩!” “虽然全程我们没有交流,但她坐在我身旁,我好像被净化,时间仿佛静止。我头脑里全无杂念,豁然开朗非常轻松!心悠,我怀疑她不是凡人,是来渡我的!” “这么说,她修为颇深。”她调侃。“什么都没说,就让你顿悟了?!” “嗨,想想其实就那么点事!找你是因为儿时的美好,好奇你变成什么样了?想再见一次!找到你之后,诶,长地真美,想追求。你选择方文,我把原因归结于你的苦衷,后来执着于我到底比他差在哪里?我们明明才是青梅竹马!简单点说,是我不甘的执着在作祟,你依然是你。” “我与方文就像你刚才的描述,那个女孩也许在你或是别人说不出她哪里好,但在你的眼中她会发光,你把她当是渡你出苦海的神明。这就是缘,说不清的因,莫名的吸引,更说不出为什么!”她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美好。“那你们后来呢?” “下了飞机,各踏归途,没后来了!”他回。 “啊?你什么都没做?”她替他遗憾。“最起码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心悠你不懂!”他抿嘴一笑。“像她那样的女孩,如果我用肤浅、世俗的方式去对待,是对她的亵渎,是暴殄天物,就该什么都不做!” 毛心悠有些无法理解。“可惜了!” “非要做点什么才不可惜?如果还能再遇,那才叫有缘。” “就怕再遇还是不忍亵渎!我发现你挺有意思,好歹曾经是风流公子,居然还会不好意思!” “我那不叫不好意思!”他反驳。“不想珍惜的我才会选择风流!” 她思量了阵,为他的想法下了定论。 “你认为心动的女神只可奉之高阁敬仰,对吗?于钦,你这叫柏拉图情结!” “是吗?方文曾经也这么说过!有什么不妥?”他摆摆手。“不说那些了!反正我现在是很通透。本来我们可坦荡相处,是我偏离路线,让你、我、大家都觉得很不自然,把自己变成了尴尬的存在,更让你与方文处于两难的境地。重要的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嗯,是真想通了!”她长吁口气,又问:“你住哪啊?” “丫头、小于!回来吧!” 身后响起洛敏之的声音,他站在岸边别墅的观海台招手。 毛心悠朝父亲挥手示意,问于钦:“我爸知道你来了?” “我是你爸的小朋友,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他白她眼。“真以为我穿这身丢人丢回来的?傻!在你们家洗完澡,换完衣服才来找你的!” “切~真有你的!学会忽悠了,走吧,慵懒大叔。” 她回以弯眼,转身折返。 “你和方文怎么打算?”他问。 与于钦这么一聊,她虽说还窝着气,但心情似好多了。 “本来计划这两天就回去,现在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除了孩子,我都依他!” “不觉得他是故意的吗?” “没觉得!”她置气回。 “心悠,没你想象的那么遭!回去吧!好好谈谈,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该听听他怎么说。孩子跟你跟他,都不如跟你们对吗?根据启宇的描述,我猜大概率是方文那家伙死要面子或是激将!要是真知道你在哪,我敢担保,他拼了命也得往这赶!” “若是他真有别人了,还有什么可谈的?赶过来还有什么用?!” 她的气还是从醋意上起。 “你不信他?有张如清捣乱时,你们爱的难舍难分,天下太平,自己却内乱了。” 内里的事太复杂,一时半会跟于钦也说不清,她叹口气。“真是天下太平就好了!” “躲到这还有别的原因?” “很多原因!一句话,为了安全。” 他没再探寻,问道:“青平阿姨是启宇的妈妈?看样子你们相处的不错,对你挺关心,怕你一个人伤心,让我来海边劝你。”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青平又似乎并非想象的那般,她感慨回:“于钦,好与坏,是与非,我真的分不清谁说的对了!人啊真的是最复杂的生物!” “其他不说!以方文的怪异,启宇肯定占不了便宜。靠他在你们中间传话多少加点个人情绪,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最后弄假成真!” 于钦的话很中肯,毛心悠亦能听进去。 “飘洋过海就为了来劝我啊?!”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这事我有责任,怎么能放任不管?我怕他见到我会更恼,没敢去劝他,只好来开导你喽!” 她笑笑,与他一起进了别墅... ... 近十一点,王明治把车停在方家门口,来开车门扶醉酒的男人下车。 “来,慢点!” 方文下来车,东倒西歪地倚靠在车门,支撑不受控的身体,指着王明治发起酒疯。 “你真没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干嘛吃的?” “好好,我没用!”王明治无奈解释。“不管怎么哄萌萌就是不肯说,我也没办法!” “软的不行你不会来硬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大耳刮子扇她,严刑逼供,十大酷刑,威逼利诱...咳咳...” 他情绪激动,直把自己给呛到。 “我也得能打的过啊!这些日子,地方没套到,打倒挨了不老少。” “那你把人给我绑过来,我把牙给她一颗颗掰下来,折磨不死她,看她说不说!” “老板,咱别这么残忍,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行,我背起行囊,明天就出发!” “去你的!等你找到人,我儿子该娶媳妇了!可恶又可恨的女人,喜欢捉迷藏。这次躲地真严实,我找不到...呵呵...死活找不到...毛心悠真行!”他咬牙切齿发狠。“我一定把毛家的宅子拆了盖成迷宫,把她关里头,让她玩到再也不想玩,然后一脚把她给踹喽!” “这也不能全怪她,你...” “少废话!我不欠她的!”方文手臂一挥,那洪亮的声音响彻小区。“她把我折磨成这样,惩罚还不够吗?超额啦!我要慢慢折磨她,让她再也见不到我儿子!” “说的好像儿子在你肚子里似的!” “我要能怀还需要她?”他瞪眼反驳完,朝空了的洛家吐槽。“在她肚子里,那也是我身上掉的肉!给我带跑算怎么回事?洛家的老家伙,你们讲不讲理?别让你闺女落我手里,折磨死她!王明治你信不信?” 第241章 青平 王明治好笑地连连点头。 “你身上掉的肉?哎呦,我王明治这辈子也就服你一人!信,太信了!你的折磨惨无人道、刀刀见血、别人不信我肯定信呐!” “一边去!你最好信!此仇不报我还是个爷们吗?像你那么怂!”他打个隔,再次命令:“把小刺猬给我叫来,现在就叫,我就在这等着...我拔了她的刺,放了她的血,用杠子把她的嘴撬开!” “老方哎,你行行好,体谅体谅我!老大不小我好不容易找到媳妇儿,人家还是个未婚的姑娘,能跟我,我得拜十方诸神了,哪敢三番两次造次?你不是跟洛启宇说了吗?说不定就把你媳妇儿唬住,自己就回来了!” 王明治的求饶,他是一脸看不起,嗤鼻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女人多的是,咱们会缺吗?” “你长那样不缺,我长这样缺啊!” “告诉你王明治,我单着,你就得陪我单着!” “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你单不了,先回家!”王明治拽着他向大门走。“实在不行咱放弃寻仇,另外再找一个!这个不听话,下一位呗!” 他手臂一甩,不满反驳:“看不起谁呢?凭我这条件,找一个能行吗?” “行行,咱找五个!一周七天,每天换一个!” “滚!我喝多了你又没喝,账算不清?七天不得找七个吗?!” “我不怕你累吗?让你双修!” “哦...合理!”他肯定完又发狠。“甭管我找几个,得让我先找到毛心悠!我得让她在旁边看啊,不喜欢吃醋吗?就让她边哭边看!” “哼!”王明治嘟囔。“不知谁哭呢!” “再给我哼一个试试?就让姓毛的哭,见不着孩子哭,看我每天换一个姑娘哭...踹了她让她边求边哭...还得哭着写十万字的检讨...” 王明治摇摇头,好不容易将发疯的人拖至门口。 “早就给你下过定义,嘴硬如刀!等人回来了,态度好点认个错,不丢人!” “你是不是兄弟?把我往死了磨,还要我认错?没被她磨死算我命大,现在正好及时止损!”他越说越恼。“她长了四条腿不是跑就是跳,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个麻烦!你记不记得?当初死缠烂打赖上我,甩都甩不掉。现在还把我儿子拐跑,一个字都不给我回!你说狠不狠?这种女人要她何用?” “记得记得!”王明治顺他说。“是真不能要!不然你得苦一辈子,趁此机会,一刀斩断吧!” “毛心悠简直是我劫数!造孽、孽缘!”他狠狠地下定决心。“断!这次必须跟她断!” “我支持你!行吧?!” “这还差不多!”他整整衣衫,一副占理的模样。“但前提是她得把孩子给送回来,我得要儿子!” “可算让你找到正当理由了!将来儿子的担子不轻啊!” 郭美玉听见外边的吵闹,披着外套出来接人。 方文是天天醉,她已经习惯了。 “阿姨!” 她似苍老不少,两鬓新增许多白发。 “小王,谢谢你啊!” “客气了,应该的!” “妈,我的猫回来没有?猫崽子给我送回来没有?” 这是方文必问的话,问完便耷拉着脑袋昏沉欲睡。 郭美玉接过他没说话,心里大概不是滋味。 “那我先走了。”王明治告别。“方总,我走了啊!” “嗯...把你媳妇给我送来,送我房间,折磨她...说!” 听着儿子的醉语,她斥责:“胡说八道什么呀?” “没事,喝多了!走了,阿姨。” “慢走!” 郭美玉拖着儿子进了家门,方庆林从房间出来,他身形消瘦,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整体恢复的还不错! “甜甜喝!” 方庆林抱怨着伸手想帮忙。 “不用你!” 她扶着魁梧的儿子,艰难踏上楼梯。 方庆林哀叹一声愁绪万千,坐在沙发上点燃根烟。 “咳咳...” 难得抽烟,方才痊愈的肺受不了刺激,引他连声干咳。 “哎!”他望着指间火红的烟头,眉心皱成一团。“心悠,老爸知道你委屈!这个家已经不像家了。” 楼上,郭美玉给儿子边擦洗边落泪。 “清醒的时候一言不发,醉的时候才喊声妈,你怨我,你爸心里也怨我。她弟弟救你爸,被冤枉跳楼,我还那样对她,你们怨我她恨我,都是应该的!妈妈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孙子...”她哽咽。“但妈任务还没完成,还不能走,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她回来,孙子出生的时候,我想帮帮忙、尽尽心。” 方文翻个身,抱紧被子呢喃:“老婆...老婆,抱着睡...” 郭美玉抹抹眼泪,关了灯走出房间。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寻,几个月来,儿子的痛苦与对她的淡漠、老伴不言的幽怨,都让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她下来楼,见方庆林抽起烟并未阻止,倚靠在厨房门口默默不语。 房子仍是房子,人还是三口,只不过这个家静地掉根针都成了大动静... ... 于钦陪洛敏之喝酒抽烟,滔滔不绝地畅聊。 毛心悠打个哈欠走出屋门,坐在泳池旁垂下双腿,将双足浸在水中。 泳池的水经一日暴晒,到现在还很温暖。 她轻轻撩动,水花微微翻腾。 “困了怎么不去睡?” 青平手拿披肩来到她身后。 她抬头抿嘴笑笑摇头。“还好!” 青平把披肩搭在她的肩,跟着坐下。 “想清楚要回去?” “也不能老这么躲着!你们放弃自己的生活陪着我,特别是青平阿姨,你还有启宇,我不能自私地把你们霸占!” “嗨,他有他的生活,不需要我陪!听你说要回去,你爸还不高兴!他啊巴不得把你留在家里头,不嫁人。” 毛心悠微微一笑回头,透过落地窗望向把酒言欢的二人。 “于钦小时候就见过爸爸,在毛家门口,没想到倒成了忘年交!” 青平垂首,沉默片刻。 “心悠,启宇说自我们离开,就强行搬回洛宅与启衡同住。他从最开始的抗拒、对启宇要打要骂,现在被缠地没办法,态度有所缓和。昨夜还在一起喝酒聊到天亮!” “呵呵...”她能想象那幅画面。“启宇一定耗尽毕生耐力!” “你很聪明!”青平凝望着她。“有段时间我确实是恐慌的,你用这种方式让我们相处,是为了让我了解你,又教启宇如何与启衡周旋,你真心为洛家、为你爸尽力!” 青平的话毛心悠她一愣,反而觉得有些被戳穿的难为情。 “原来青平阿姨早就知道?” “女人的心思大概只有女人了解!今晚,我们可以推心置腹聊一聊,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既然青平打开了天窗,毛心悠也不再藏着掖着。 “我并不想知道什么,青平阿姨。这些日子,我们朝夕相处,对彼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但...我反而有些迷茫了!” 青平轻牵嘴角问:“因为我和启衡嘴里的恶毒后妈不一样!怕我隐藏起另一面,不知该不该坦诚相对,更怕自己判断失误,将来会受到伤害,对吗?” 青平的话很直接,表情淡然充满智慧。 毛心悠顿了许久,笑笑作答。 “说实话,是!大哥找到我,说了许多关于你和你们的事,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他说的内容。他的话我是半信半疑的,所以才顺势走了这步。相处下来,发现青平阿姨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但...又不十分确定!” 青平望她眼,抬手拍拍她的肩。 “我知道启衡会找你,他一定把我妖魔化,我不意外!我承认我有他所说的两面性,但不管生意场上的凶险或是与人相交时人心的险恶,我所做的不过是守住你爸,帮他守住启明星。我认为你会懂,因为,我觉得我们该是一路人。 这话让她感触良多,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我认同这点,我与你一样!”她顿了顿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从不认为我是坏人!” “所以,我们今晚可以聊透了,或许你能得到答案。不过你在这件事的处理,让我打心底佩服!启衡怎么也想不通,你应该像他一样恨我才对!” 她把脚从泳池中抽离,青平很自然地拿了毛巾帮她擦拭。 毛心悠没有拒绝,而是静静地望着她,这种反射性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 她盘腿而坐,像个满是求知欲的孩童。 “青平阿姨,你和大哥之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误解?我不信你会对他恶毒到哪去!” “谢谢你的肯定!”青平握着毛巾,扯出丝苦笑。“心悠,后母不好当,但也不能全怪他,他对我的恨源自于奶奶。” “他认为奶奶之死...与你有关!”她坦白说。 “奶奶对我再不好也是你爸的妈,我怎么会那么做?”青平笑笑。“瞧见你婆婆了吗?奶奶比她厉害百倍!强势、霸道、罗织罪名、骂人张口就来什么难听骂什么,还是当着孩子的面!问题是不管我怎么周旋,她软硬不吃!” 提起婆婆,她紧蹙眉心深叹口气。 “我能理解,不管如何真心相待,在她眼里我就是那么卑微,任何一个人说的一句话话都胜过我的苦口婆心!” “因为她认为你是抢走她儿子的人,是天大的仇人!所以我为你担心,方文虽然护着你,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将来你会受许多委屈。不要像我一样,很失败,奶奶走了这些年,她给启衡植入的思想依旧折磨着我!” “若是我把孩子给方家,将来或许我在他眼里也是这样!”她嘟囔着。 “呵呵,很有可能!不过,别因为我今天的话害怕,说不定经过此事,你婆婆有所转变!” “你...希望我与方文和好吗?” “除去别的,方文很不错,你爸气头上说反对你们,其实也是这么认为!”青平轻抚她的腹。“这不还有孩子吗?如果不是别的事,你也舍不得离开吧?” “也不是!”她垂下头。“我也觉得委屈了!” “哎,我忍无可忍会跟奶奶吵,但都是在你爸不在的时候。所以她就说我虚伪两面派,但她不知道我是不想让她儿子为难,一头是妈,一头是老婆,他在外面打拼,回来还要为家里的琐事头疼,我实在不忍!”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拉回正题。“大哥是因为你跟奶奶吵架恨你?” “启衡小时候很皮,你爸把他交给我,我当然要管教,但在奶奶眼里就成了打骂、苛待、恶毒。因为这些事她当着启衡的面对我万般辱骂,久而久之,不仅把我变成吃人的妖怪,其实是害了孩子。在他的思维错都在别人,一直到现在,所以我觉得你们一下很难让他转变。” “也不尽然!他对奶奶感情深厚,说起她表情都变了。”她笃定道:“奶奶疼爱他们兄弟,他们有共同爱的人,有话题可聊!” “希望是吧!不管是洛启衡还是启宇,我都是同等心对待,不会因为他不是我生就要打压,启宇败家我放任不管,在公司的利益上,你不行就是不行!启明星有多少员工?那是砸他们的饭碗!心悠,你认同吗?” “嗯!”她点点头。“大哥的心结大概还是在于奶奶的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次,启衡在学校打架,十几岁的孩子竟然使刀,差些出人命!我向对方家长赔礼道歉,下跪求私了、求学校别把事闹大。回到家我教训了他几句,他不仅极力狡辩甚至对我动手。奶奶竟说我与外人一道存心冤枉他,坐在大门口当着街坊的面骂地那个难听,一直骂到深夜才肯罢休!那夜,我彻底心寒了!” 第242章 洛家的事 “后来呢?”毛心悠问。 “那我还管启衡什么呢?就随他去吧!”青平继续回忆。“但照样得不到她的好,有点不顺心便开骂。反正我恶毒的名声在外,便还嘴,她那套骂词启衡学的是有模有样,帮着她骂,我气急脱口而出骂他是没人要的小杂种!因为这句话,不仅他恨我入骨,你奶奶哎...就更没法说了。” “奶奶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 “那天早上,因为胃炎发作我犯恶心,正巧被她看到。当时你爸已经两三个月没回家,等孩子们上学后,她便在院子里骂,骂我勾引野男人怀上了野种!” “啊?”她脱口而出。“奶奶...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我胃疼的紧,满头是汗没搭理她。她骂累了就回屋,一直到下午也没出来,我不放心让阿姨去看,才发现她摔倒在地!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情绪激动导致的脑出血,她把自己气走了!” 她见青平泪花闪烁,遂安慰:“过去的事,别伤心!” “只要启衡愿意,所有的事我可以当着你爸的面,摊开来讲,对他我无愧!”青平抹掉泪珠,无奈一笑。“包括他推启宇入井的事,心悠,启衡的仇恨对我来说是莫名其妙。以前兄弟俩感情不错,但他总喜欢带启宇趴在井边玩,多么危险,如果你看到会阻止吗?” 她点点头。“会!” “我和阿姨阻止多次,但越说不许,他便越去,阿姨就告诉了你爸。那会儿奶奶刚走,他情绪低落,因为你爸的教训而生气再加恨我,就把启宇往井里推。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为什么?” “你爸打地很厉害,他后脚就跑到房间笑着跟我说:奶奶在那边很孤独,一定要让你启宇去陪她!他当时邪恶的模样...哎,我是真怕了他,惹不起就躲吧!到今天,你爸都以为那次只是次意外。” 青平的故事讲完了,毛心悠虽不能分辨青平所言真假,倒与洛启衡的说辞吻合,只是角度不同。 若奶奶活着,会不会又是另一种描述? 孰是孰非,难以评论。 “青平阿姨,是不是曾跟大哥解释过这些事情?” “解释过多次,没用!” “听我说一句!”她握住青平的手。“我理解你的冤,但以大哥与奶奶的感情,你的解释在他听来是对奶奶的指责,不仅解不开他的疙瘩,反而更激起他的不满。这次若大哥态度转缓,除了奶奶之死,其他的就不必再多言,适当退让,青平阿姨愿不愿意做点牺牲?” 青平点点头,深叹口气。“心悠,我从没跟别人说过这些,说出来挺失败的。不过,不管奶奶在你爸面前说我什么,他从未因此责怪质问过我,若是他再...那便我真不知能不能撑过来!” “这也是他的一种爱,我爸算是好男人了!”她微微一笑。“你也说了不全怪大哥,也许他要的只是句抱歉,一点理解,对与错的青平阿姨咱就吃点亏,不与他计较!算为了爸爸,为启宇的兄弟情,也...为我!” “有女儿真好,可以说说知心话!”青平抬手轻抚她的发,脸上满是歉意。“我这辈子最愧疚的事,就是对你母亲所做。” 毛心悠收起笑容,轻垂脸庞,其实这是她最不想碰触的问题。 “别聊这些吧!我不想知道!” 然而青平却很坚持。 “不,我说了今晚要聊透彻!启衡以毛家的事威胁我,要我找时机对你下手,在我慌乱犹豫时是启宇及时阻止了我,所以他才会主动出击!方文父亲的事,与我无关。但阻止你与老李见面,是我让欧阳做的,因为我怕你知道真相,你们父女恨我是其次,我最怕兄妹三人各自为战,洛家真完了!” “我跟启宇说过,不会把矛头对准自家人!”她顿了顿。“不管真相为何,都不会!” “启宇也这么劝我,现在我信了!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但心悠,毛家的变故不是我的本意,当初我只想守住这个家,也没有故意害人。” 毛心悠侧脸望向水面,没有说话。 青平起身,面朝屋内的洛敏之。 “当年你爸利用与工厂的合作有意接近你母亲,我知道后非常担忧,如果知道你母亲未婚他必然会不顾一切。所以,我让欧阳与毛老先生最信任的老李接触,目的是让他寻找合适的人接近你母亲并娶了她,好让你爸死心!” “所以,老李选中了张运平!”她身体未动,轻声问。 “没错!听欧阳说,张运平在毛家做事,人长的白净无不良嗜好,跟你母亲经常接触。于是在老李的鼓动下他开始追求你母亲。张运平能说会道,很得你外公欢心。你外公最信任老李,两边一撮合,最终由毛老先生做主,你母亲宇他走到了一起。” “我母亲并不甘愿!”她隐藏恨意,尽量让自己平静。“没想到张运平是道貌岸然之徒!他有妻有女,杀我外公夺了毛家的家业,把我们赶到乡下自生自灭。” “心悠,你母亲甘愿!”青平笃定回答。“她很爽快地应下婚事,我也曾一度想不通,如果她极力抗争,他们也不会结合。后来我听说了毛家的变故,多次派人到乡下送钱,都被你母亲拒绝,她还让那人给我捎回了话。那时我才明白,她其实早已察觉你爸的心思,并知道是我所为。确切的说,她不愿破坏我们的家庭而顺我所愿。你母亲用她的方式,让我至今仍羞愧难当!” 她拖着略显笨重的身躯起身,默默凝视青平的背影。 即使青平再真心相待,说心中不怨是假。 那双眸子,透出了寒意。 但仅在一瞬,泪花又在眼底翻腾。 青平说的不全对,母亲的自卑与怨,才是不愿再见爱人的真正原因吧! 毛心悠紧闭双眸,将一切情绪吞下,又问:“我来到洛家是纯属巧合吗?” 青平转过身,面对她。 “我很愧对,从那以后就没再关注,还你们一家三口的平静。酒宴时,因为你的长相与项链,被你爸认出你,我也不信世上竟有如此巧的事!我打听到你母亲的下落,知道她身患绝症时日不多,我想为她做点什么。于是,让启宇把地址给你爸,希望能了他们的心愿,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心悠,刚才说的这些,我可以拿启宇的安危起誓,句句属实!” 她瞥向一无所知的父亲,青平无意,却不能说无罪。 但为了那边的一老和腹中的一小,她无力再执着真真假假! 她平复了针,换上轻松的语调。 “谢谢你的坦白!奶奶这么厉害,她没跟爸爸走到一起,青平阿姨说,是不是她的幸运?! 青平瞬时泪眼朦胧,感动地拥住她。 “很抱歉,心悠!只要你愿意原谅,我会替你母亲照顾你,弥补我曾犯下的过错!” 毛心悠面无表情,虽然她的原谅与接受弥补是那般无奈,但必须要抛却心中的怨。 她缓缓抬起胳膊,轻拍青平的后背。 “青平阿姨,如果不是这样想,我们就不会来这!我们...都往前看,共同努力,还洛家祥和!” “嗯,谢谢,阿姨谢谢你!” 屋内的两个男人走出屋门,于钦嘻哈地搭上洛敏之的肩。 “这顿酒喝的太开心了!是不是老哥?” 她们一听这称谓放开了彼此,同时向说话的人投去弯眼。 然而洛敏之不仅不在意,反而给予肯定。 “丫头听着,小于以后就是爸爸的小兄弟了!小伙子,非常不错!” 于钦得意到不行,毛心悠不满地捶了拳好友。 “爸,你跟他是兄弟,我得管他叫什么呀?” “喝了多少啊?”青平嘟囔。“敏之你喝迷糊了?!” “我清醒的很!要我年轻那会儿,铁定跟小于拜把子!”洛敏之反驳完,朝毛心悠说:“本来爸爸是坚决不同意你回去!但听我小于一劝,也不得不为我的小外孙考虑!但有一点,我要跟方文说,绝不能跟那个老太婆一起住。” “说什么?爸!现在说这些还早,只是咱们出来太久,该回去而已!” “反正爸爸的条件就是这条!” 于钦凑过来,继续大言不惭。“心悠,你和方文以后得改口,管我叫小于叔叔!” “我无所谓!”她白他眼。“就怕他打死你!” 南国在四季恒温,徐徐海风清凉舒爽。 几束来自灯塔的光扫过夜幕,如极光般舞动。 逗完的毛心悠与于钦相视一笑,犹觉轻松释然。 他们庆幸珍贵的友情没在纠结中潦草散场或无奈分之天涯。 今后可真正坦荡面对,谁都不必在人前压抑扭捏,故无惧蜚语流言... ... 与此同时,洛启宇对洛启衡的攻势仍在继续。 洛宅后院,那口井边。 兄弟二人的脚皆踏在井檐,井水半满,一轮弯月映在其中。 洛启宇探探身,抱起臂膀。 “这井里到底有什么?老喜欢带我趴在这看!” 洛启衡俯身捡起块石头,掷进井水,溅起一束水柱。 他语气低沉,脸上的暴虐半数被伤悲取代。 “有我妈!” “啊?”洛启宇表情惊诧。 “奶奶骗我说我妈跳进了这口井,我信以为真!带你看,是想告诉她你是我弟。”他拍拍手,手插裤兜在院内踱步。“实际上,他们抛弃了我!” 这话从要强的洛启衡嘴里说出来已经不容易,洛启宇有些动容。 “奶奶经常告诉我们,亲兄弟不能打架!还说小时候哥哥护着弟弟,长大了弟弟更要护着哥哥,之前不懂奶奶的用心,现在明白了!哥,我跟你道歉!” 洛启衡背对着他,望着奶奶住的房间出神,良久蹦出几字。 “跟你没关系!” 洛启宇知道症结所在。 “哥,我们兄弟俩在奶奶的屋前把事说明了吧!关于死因,奶奶晕倒磕在桌角送到医院才咽气,死于脑出血,医院有就诊记录可查!”洛启宇顿了顿。“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你这次的计划没成功,毛心悠不仅没按你想法走,反而与该恨的人走地更近了?” 听到最让他恼的事,爆脾气的洛启衡猛地转身,怒火一秒爆燃。 “你小子缠了我几个月,真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让从前的事一笔勾销?我跟你是兄弟,不代表我像毛心悠一样,你妈害了毛家,她还没羞没臊带你妈去旅行!你在跟我炫耀你们赢了吗?日子还长呢!” 洛启宇却不急不躁,轻扬嘴角。 “毛心悠能做到,你却做不到,那你的格局还不如个女人!”洛启衡刚要发作,被他抬手制止。“先听我说完再发火行吗?” 他极力控制,手再次插进裤兜,极不情愿地别过脸颊。“我倒听听你能说出什么!” 第243章 兄弟 洛启宇向前走了几步,亦望向那排老屋。 纵然再多分歧,那里曾住的人,是他们共同念着,又一样疼他们的人。 “哥,今天我们不去评论从前的是与非,我在奶奶面前再次承诺,今生遵循她的教诲,和你是一辈子的亲兄弟!”他顿了顿。“你呢?答应奶奶的事做到了吗?如果奶奶健在,再溺爱我绝不信她会支持你做伤害爸爸与手足的事!” 洛启宇语气平静,而洛启衡怒火正旺,冲他咆哮。“我伤害你们了吗?我也没害毛心悠!” “的确没有!”他亦怒斥:“但你害她婆家与朋友等于害她!暂且不说我妈对毛家做过什么,对你做过什么,在你们眼中她是什么样的人,但你要害她就等于害我!” “说来说去,你还是向着你妈!你想告诉我,谁对付你妈,就是与你为敌是吗?” “这个还用说吗?!再不好她是我妈!毛心悠为何这样选择?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她化干戈为玉帛,除了不想与我反目,也是不再加深你我的矛盾,更告诉你,我妈不是吃人的魔鬼,不是只有你死我活这条路!在你心里我妈做地不对或是不够好,但曾经在生活起居也为你尽了心,这个你不反驳吧?” “她怎么对奶奶的你看到了吗?”洛启衡瞪着通红的眼。“不是吵就是骂,她歹毒、她不孝!” “能不能把她与奶奶的矛盾抛开,就事论事!那是她们婆媳之间,或者说是女人的矛盾,你是男人,成年了的男人要活在曾经的鸡毛蒜皮里吗? 我妈和咱爸曾经再叱咤四方,已经到了在家颐养的年纪,还能威胁到你什么?即使放不下,他们再有诸多不是,都已经成为过去!现在是你、我加上毛心悠,兄妹三人的天下,争来争去,就在咱们三人之间!明白吗?” 洛启衡的心结可不止这一个,抛下这个又来了那个。 “你们当然这么认为,我除了姓洛,在这个家就是外人!毛心悠不管来家几天,她都比我呆上一辈子名正言顺!一个有爹、一个有爹有妈,我有什么?” “你有我们!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洛启宇回的很快,且十分笃定。“够不够?还不够吗?” 洛启衡这次竟没有反驳,但也未作答,脸上的锋利收敛不少。 他们皆沉默了阵,洛启宇语气转缓。 “哥,他们是他们,还能有多少日子?而我们是我们,余生还很长,只要你信我会做护着哥哥的弟弟就好!不止你,我也会护着毛心悠,因为我在乎你们!其实,这本就是你做大哥的事!如果我们被外人刀架上脖子,你会袖手旁观还是会拼命?如果是你,我们会去拼命,兄弟姐妹该一致对外,这是家人的意义。” “既然你口口声声兄弟情,为什么帮老头赶我出启明星?” “不是我赶你,启明星不是我们任何一个拿来发泄不满的工具,他关系到太多人。它不单单是洛家的,一万多员工都有份,每一位身后都有年迈的父母或待哺的子女!每天睁开眼,就要让他们的薪水有着落,他们才有饭吃,这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责任!如果有天你能为他们着想,我随时把位置让给你!我想爸爸也会欣慰!” “少跟我讲大道理,别把自己塑造成救世主!从小到大爸爸除了教训就是指责,从不关心我需要什么,成人之后他给过我好脸色、对我肯定过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他的孩子!” “与我们同龄的人早就成家了,而我们却都不敢碰触婚姻,为什么?家庭的不和谐不仅影响了你,也影响到了我!爸爸没给你关心,同样也没给我,回来不是问功课就是做错什么没有,不是因为他不爱我们,是他创业的艰辛导致聚少离多!” 洛启衡手臂一甩,不同意。“他至少没动不动就打你!” “因为我没顽劣到需要他动皮带,我犯错他同样会生气!就像这次我把身世告诉你,他知道了,是没做什么!但直到现在他对我爱理不理,在电话里都不肯跟我讲句话,这样好受吗?还不如打我一顿!但他老了,你站那想让他打,他挥不动皮带,只能换种方式惩罚。但我们还有人监督、因为有错还有人教训你,我认为这是一种幸福!” “别说了!”洛启衡喝止。但语气亦有所柔和。“他对你怎样你都觉得是对的,因为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所以在你眼里他做什么都不对,就因为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不是他有问题,是你的想法有问题!反过来说,虽然你非他所生,但他做到了一个父亲的教导、养育责任,比起抛弃你的亲生父母,他不是更伟大吗?好好回想,除了血缘其他的爸爸是不是都给过你?搞砸了你也有责任!” 被洛启宇的反驳直击到心坎,洛启衡又恼羞成怒,双手揪住他的衣襟。 “洛启宇,启明星都给你了,你到底想怎样?还想要我做什么?” 他没有闪躲,自顾自的继续:“在公司问题上,你的方向错了!爸爸奔波半世为我们创下家业,你看不上、联合股东驳回他的每项决议,但你忘了启明星的招牌是他创的!若放在今天,让你我一无所有白手起家,你能成功吗?告诉你,你我都不能!既然不能,我们不力求超越,最起码该守住他创下的基业。而不是躺在他建的宫殿上玩乐,亦或是毁了它!” “启明星...”洛启衡猛然将他推开。“我不稀罕,从此停手!满意吗?满意你可以滚了!” 洛启宇整理衣衫,摇头笑笑。 “这不是我的目的!哥,这么大的宅子,没有家人不能称之为洛家。明天爸爸回来,哪怕再强你所难,我希望我们兄弟俩能一个不缺地接他们回家!抛开过往,试着重新接受、相处,看看爸爸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不是你在这个家可有可无!若还是不行,我再不烦你!” “不可能!滚!”洛启衡吼完迈步就走,走出多步后停下。“这里...让给你们!” 洛启宇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泄气地坐在井檐。 “顽固不化!” 他吐槽完,又说服自己沉下口气。 “你搬哪我跟哪,大不了再缠你几个月!奶奶,小宇这样做对吧?” 兄弟俩,一个在后院静坐,一个则在坐在客厅抽烟、酗酒、发泄、回忆、深思... ... 翌日,方文的汽车驶进金融大厦停车场。 停车入位,他拿起手机香烟推开车门。 他的脚才刚落地,身体还坐车里,就听前方突响起一阵轰隆。 方文抬头一看,一辆跑车横停在他车前,堵地那叫个严实。 原是同一台车,同一个人。 周思琪下了车,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清纯美丽。 “这回跑不掉了吧?!”她语气娇糯,笑颜如花地走到他车旁。“大哥哥,早啊!” 方文收回目光,下来车甩上车门。 “我走的时候如果它还在,准把它给砸个稀碎!” 他警告完迈步朝大厦入口走去。 对一个颜值控的小姑娘来说,他的冷更具吸引。 周思琪像只画眉鸟,欢乐地跟在他身旁叽叽喳喳。 “哇塞~哥哥不知道你有多酷!你喜欢砸别客气,明天我换一台给你砸,只要哥哥高兴!” 方文不屑与她废话,径直来到电梯间。 正好遇见全越的两名员工。 “方总,早!” “嗯!” 周思琪美目顾盼,后挽双手歪头望着他,一副小女生的姿态。 “方哥哥?你昨天答应人家却又不帮忙,我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倒进车位,你得补偿,邀请我到你办公室去玩儿!” 全越员工一听慌忙别过脸,掩藏惊诧的表情。 方文瞥眼他们,作了回复。 “因为你无聊又无趣!” 周思琪不以为然,嘟着小嘴发嗲。 “哎呦,哥哥说的不对!没玩儿过怎么知道我会无趣?我可是很会讲笑话哦,肯定能逗你开心!” “去找小朋友玩吧,没代沟!” 电梯门开了,方文揶揄了句便踏进电梯。 她亦跟进,依旧自嗨。“我就喜欢成熟的大叔,有魅力,酷毙了!” 他懒得再搭话,见下属没上电梯,问:“你们怎么不上?” “哦...”他们哪敢知道太多。“方总先上,我们...等下一趟!” 还没等他回答,周思琪已经先下手按下关门键。 “我们先上嘛!你要去几楼?我帮你按!” 门关了,他依旧未出声,伸手按下35层键后,在那站地笔直。 “哦,原来你是全越科技的老板。好巧,我爸爸的公司开拓商贸,跟全越也有业务往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有缘了呀?”她说着就往他身上靠,伸手比划。“哥哥你好高哦,我才到你肩膀。” 这姑娘不仅自来熟,对方文来说无比聒噪,嫌弃爬上他的脸。 但开拓商贸的周怀礼是他的客户,又不能好太生硬。 他身体一侧避开,又按下25层键。 “你得管我叫叔!叔有老婆孩子,不打算出轨,找别人耍去!” “我知道,知道!”她甜蜜笑着。“大叔又不是亲叔,我爸不会介意!你老婆跟人跑了,你现在可以有了!再说,只在乎曾经拥有,谁在意天长地久啊?!” 方文瞥她眼,这还是个脑袋带坑的。 “小朋友该多读点书!你妈还在吧?如果她在,她可以来找我玩儿!” 虽然他的话不好听,但周思琪却是一本正经。 “我有好几个小妈,你说的哪个?我可以让她带我一起去啊!” 他仿佛被打败,扯出丝不可思议的笑。 叮~电梯停在25楼。 门一开,他不带停顿地将人推了出去。 “我不要下...不是说好跟你去35楼嘛!”她不依地扭着身体。 “赶快让周怀礼多给你找几个小妈!” 方文快速按下关门键,电梯外传来她的娇嗔。 “大叔你讨厌,回回放人家鸽子。” 他单手叉腰,摇头吐槽。 “还是只没长脑子的鸽子!” 第244章 回来了 方文下了电梯,秘书周颖迎上前来。 “方总,早!张氏的张总父女在接待室等候!” 他听到这话轻扬嘴角,顺走廊径直向前。 “十分钟后,让他们到我办公室!” “好的,方总!” 进了办公室,他什么都没做,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眺望。 晴空万里,视线通透,美丽的阳湖如钻石般夺目。 他转动指上的婚戒,思念的涟漪在硬朗的脸庞缠绵。 良久后,又转为愤愤。 “是不是忘了你男人就一渣男?再不回来,分分钟出轨!怕谁?!” 他的自语更像是同自己发狠。 咚咚~身后响起敲门声。 他整理思绪,坐进办公椅。 “进来!” “方总,人来了!”周颖开门说。 “嗯!” 秘书退去,张运平带张如菁客套着进了门。 “方文,到点上班不懈怠,很敬业啊!” “方总好!” 方文礼貌点头坐正身姿,并未起身相迎。 “让二位久等,请坐!” 火烧眉毛,张运平顾不得在小辈面前掉了身价的狼狈,与女儿在他对面落座。 张如菁将掏出合同摆在桌面,嘴噙似邀功的笑意,抬眸瞄眼方文。 方文心中感叹,这奇蠢的女人,仅有的智商大概是为坑爹而生。 他双手交握,搭在办公桌,步入正题。 “抵押合同,张总仔细研究过了吗?” “看过了,很合理!”张运平肯定完,愁容满面地叹口气。“工厂让我看着焦心呐!不能再这样拖下去,所以想尽快把这事定下来,大家都能了桩大事。” “嗯!”方文点点头。“为避免纷争,针对合同上的附加条款我再稍作解释!简单来说,工厂重启的事由我全权代办,从废产线的处理,到保证满足工厂正常生产需求的十一条产线运转,甭管我是偷来、抢来的或怎么分期来的,你们只需关注我是否在规定时间内准时交付即可。张总,确定没问题吧?” “专事专办,避免人多口杂,意见不合影响进展,就该如此!”张运平善解他意的同时,也强调自己所在意的。“十一条产线是叔叔向你抵押房产所得,我交房你交设备,交易达成。其款项、过程、来路与工厂、与公账、与我无关!” 他竖起拇指,一脸佩服。 “张总的理解到位!前辈的睿智,我辈的楷模!” 张运平被夸地不由端起架子。 “哪里!你在后辈之中,是难得的好苗子,张某唯一看好的一个,张氏与全越合作实属强强联手,前途无量啊!” “听张总一说,我信心十足!”方文笑笑。“既然如此合同...签?!” “签,签!” “好!”他拿起座机听筒。“小周,让法务部来人!” 趁等待间隙,张运平又补充。 “我的那些家私一下也搬不走,请允许我暂时存放!还有在抵押期间,不能重装,要保持原貌。总之一句话,宅子不是卖,是有限期的抵押,你认为必须变动的,需要经过张某的同意。” “放心,家私先放着!等你赎回之日,保证一草一木原封不动。抵押期间我能去几次还不一定,那么大的地儿我父母住不惯。但有一点,一旦过了赎回期限,张总你可拿不走里面任何一样东西!” “当然,这个自然!一切按合同办事!” “张总,我这也要请你帮忙!你们也知道,我之所以花这么大代价,是拿宅子来应急,宜早不宜迟。所以,签完合同就要请张总把宅子交付。” “这个忙不用说,一定帮!下午就交付,张某绝对支持你!”张运平很爽快。 “一句话,方文感激不尽!” “方总!” 一个小伙来到门口敲敲门。 方文手一挥。“协助张总!” “好的!” 在专人指导下,张运平大手挥舞,在合同所需处分别签下大名。 方文点燃根烟,眯眼瞄着对面的进展。 真是一锤定音,两家皆喜。 事情有了着落,张运平也卸下重担。 与方文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张如菁寻了个借口,在楼下送父亲先走后再次折返,回到了方文的办公室。 “辛苦!” 方文将一张支票推至她面前。 “我也不在乎这个!方总可千万别忘了你的承诺。” 嘴上不在乎,收钱的速度相当快! 她笑容灿烂地装进腕包,大概盘算起要到何处血拼潇洒。 “忘不了!”他一本正经地回:“年轻人,好沟通,像你爸这个年纪,养养花种种草,在哪都是呆着!促成合同,既帮你又帮我两全其美,不然工厂停转,你领导谁?” “那你刚才怎么不跟我爸提呢?” “一片废墟!现在提有意义吗?一旦运转起来,你爸一定会把位置让给你!全越的事我都忙不完,工厂就交给你了!” “你有什么办法?”她追问。 “办法你就别管了,保证你爸心甘情愿,你只管等着就好!” “行!我信你!”她笃定道,并坚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你找到毛小优那个贱人也告诉我一声,我跟她还有帐呢!” 他目光陡变犀利,注视她良久,直盯地张如菁左右不自在。 “我比你更急,现在就等她自投罗网!”方文起身走向落地窗,开始下步的计划。“不过,你还得防着点张如清,万一她病情好转,再出什么岔子就不能怨我了!” “她还能做什么呀?现在就是废人一个!” 她嗤鼻地掏出手机发起信息,迫不及待地邀约姐妹团嗨皮。 “话不能这么说,腿废了,她脑子没废,坐上轮椅依旧可以跟你争!” “脑子也废啦!疯地连我妈都不认识!” “她的精神病怎么来的,你比我更了解!她现在糊涂是因为受了身残的刺激,你爸全力医治,说清醒就会清醒!一旦好转,她第一件事就是对付你!” 张如菁想想确实这么回事,她暂放手机担忧起来。 “不会吧?我爸把她拉下马,不可能再把她推上去!” 方文转身点燃根烟,轻轻摇头。 “你爸听她撺掇改变主意,再把你拉下马推她上位,不是没可能!稳妥一点,我是建议等你坐上那个位置,最好让你爸给你写下工厂的全权委托书。那样的话,在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撼动不了你!” “话是这么说!”她犯了难。“问题是怎么让他写啊?” “我只能给你出主意,这事还得靠你开动脑筋,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他顿了顿。“我也帮你想想,如果有好的办法再跟你说!” 这时,她手机响了,是陶晴打来的。 “你先慢慢想!”她起身急匆匆拎包告辞。“先走了,方总你忙!喂?陶晴,老地方多叫点人,我请客!” 张如菁兴奋的逐渐消失,方文是一脸鄙夷。 若非需要,像这种人,他都懒得浪费只言片语。 ... 机场 三辆豪车、两辆商务在接机处一字排开,洛启宇领一行人站在车旁,气势好不气派。 他看看时间,因为洛启衡的缺席而感失望。 不一会儿,洛敏之携妻女走出出口,随行人员推着行李紧随其后。 洛启宇像孩子般,张开手臂迎上。 “爸、妈!想不想儿子?去那么久!” 而对儿子的卖萌拥抱,洛敏之冷哼一声。“一辈子不见都不想!” “儿子!”青平回应他拥抱。“他不想,妈想!” “还是我妈好!” 毛心悠挺着孕肚,笑意盈盈地站在父亲身旁。 洛启宇回过头来,惊奇地打量她的肚皮。 “哇,毛心悠,他长地太快了吧!”他弓身覆上手掌。“嗨,小伙子,你不会跟外公一样小心眼吧?!说,有没有想小舅啊?!” 她拨开那手,幽怨道:“还小舅,连声姐都不叫!” 他直起身,极不情愿地给她一个拥抱。 “你们女孩就是小心眼!姐,好久不见,有点想念!行了吧?” 一行人皆被洛启宇的耍宝逗笑。 除了洛敏之在青平搀扶下向汽车走去。 “董事长,洛太太!” 接机的随行拉开车门,他们上了头辆车。 姐弟俩闹完,毛心悠迈步并轻声问:“哎!启宇,任务失败?” “没成功!”他摇摇头。“但也不能说全败!上我的车,听我慢慢说!” 所有人都上了车,洛启宇拉开车门,毛心悠坐进后排。 他才关上车门,从后方驶来的辆黑车停在他身旁。 洛启衡从后门下来,虽然扳着脸,但足以让洛启宇万分高兴。 他未说话,只是敲敲车窗。 毛心悠经他提醒向外瞧去,嘴角晕开淡笑。 洛启衡望眼弟弟,走向洛敏之的座驾,在车旁稍稍一顿后,拉开了车门。 长子的出现让洛敏之相当意外,但他仍维持父亲的威严,目视前方没有言语。 青平一愣,主动朝他点头。 洛启衡当然未给什么回应,显得很局促地说:“爸...我...我来接你回家!” 虽然洛敏之尽力克制,但从润湿的眼眶可看得出来他的激动。被青平手肘轻杵,方才回神。 “嗯!”他顿了顿。“好...儿子!” 一声低沉的儿子,足以撼动洛启衡心中的冰山。 他脸上闪过一丝释然,一丝委屈,还有一丝被肯定的感动。 一对同样要强的父子,并非无情,而是谁都不肯低头。 “送我爸回洛宅!” 洛启衡吩咐完司机,关上车门。 汽车载着老父亲的无限感慨,缓缓启动。 洛启宇走到大哥面前,抬手朝他胸口就是一拳。 “你个家伙,竟然迟到!下次,准时点!” 他捂着胸口送上抹不待见的弯眼,随后兄弟俩相视一笑,他的笑不再似从前的作态。 毛心悠也下来车,站在车旁主动招呼。 “大哥!” 洛启衡望她眼,嗯了一声当作回应,随后上了他的车驶离。 “还不好意思!”洛启宇笑笑。“咱们走吧!” 姐弟俩同坐后排,他揽上她的肩。 “毛心悠真是咱家的福星!要是一家能团圆,你永远是我的老大,你说一我不二!”他顿了顿,安排起工作。“等启明星稳定下来,姐你就来上班,做我的首席秘书!” “打住!”她肩一甩。“别想套路我,说了不会去!” “不是现在,以后!我得去造我的城市之星,你不帮忙,弟弟我一辈子就得锁在启明星!城市之星是我的梦想,还是你提出来的!” “不要指望我给你解套,老实待着吧!” “哎!”他双手枕在脑后问:“于钦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他乘最早航班回来的,于爷爷身体不好,住院了!”她回。 “他是我兄弟,得去看看!” “爸跟他是兄弟,你也跟他是兄弟,乱了套!”毛心悠摇摇头。“下午去看看,顺便到医院做个孕检。” “什么?爸爸居然跟我抢兄弟?我不得叫于钦叔叔?这还得了!我外甥不得叫他爷爷?占我们便宜!” 他夸张的表演特别滑稽。 “你傻不傻?!”她笑地前仰后合。“诶,大哥被你磨地不轻吧?” 他收起逗趣,评价道:“其实他本性并不坏,就是脾气差了点,暴躁易怒,吃软不吃硬!” “启宇,你才是洛家的福星,不是我!”她称赞。 “没让你信错人吧?” “傻!” 毛心悠望向窗外。 方文,我回来了! 你的心,是否还在? 心悠不会再做你口中懂事、自作聪明的女人,我也觉得累... 第245章 玩儿 办公室的方文挂上电话,套上外衣准备出门办事。 咚咚~ “进来!” 周颖进来报告:“方总,外面有位周小姐找!” “一碰一个准,神经病真多!” 他骂咧着重新入座,望向窗外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板未表态,她轻声又问:“方总?” 他似被打搅,脾气有些躁。 “还用我教?说我不在!” “我说了...”秘书大气不敢喘。“她从中午...一直守到现在!” 他转头注视着她,嘴角轻扬语气平和。 “觉得难缠吧?” 周颖稍稍舒了口气,如实回答:“确实难缠!关键还是个小姑娘...” “天真无邪,说深了你不忍心?” “就是!方总,我...” 而方文翻脸就在一瞬,吼道:“是什么是?拿出你们女人骂架的技能,把她给我轰出去!轰到往后见着你就怕!” “啊?”她着实被吓到激灵。“但...她是开拓商贸的千金,方总,这不...太好吧?” “哦...客户家的千金!”他又恢复柔和。“怕得罪是吧?” 她不知接下来会迎来什么,畏畏缩缩地不知如何是好。 “是是...” 果然,她猜对了! 老板的吼声那是这波高于前阵。 “还是是是?她爸是客户,又是不她!”他指着腕表。“马上我要出门,给你十分钟,我要一路畅通!否则就是你失职,自己去人事!” “好的...方总,我...马上处理!” 周颖安抚着过度惊吓的心窝,一路小跑地消失。 方文收回弯眼。“你个女的还不忍心!” 不到十分钟,周颖归来。 她未敲门,直接把门一推。 只见她原本绑地利落的头型发丝凌乱耷垂,笔挺的职业装已皱皱巴巴,胸前还开了两扣。 她单手叉腰,呼吸急促地往门上一倚,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这...该是刚历经了场不小的纷争。 “畅通了,方总...可以出门了!” 方文转头一瞧,刚入口的茶水差些喷吐。 周颖形象全无,且整体...嗯...很奇特,这状态若被旁人看到,定以为她刚遭遇了谁的潜规则。 他抓起手机,断不敢再与她独处一室。 直等撤出办公室,才远远地侧身问:“这么惨烈?” 周颖似吵架的瘾头未过,跟老板说话一改毕恭毕敬,像唠家常般。 “你不知道,她看着是不是很清纯的小姑娘?那...那她骂起人来叫一个遛!比我已婚已育的还骂地开,太会骂架了,一般人真干不过。不过,最终...还是我略胜一筹!” “哦!”方文三步一回首,盯住仍气喘吁吁的女人。“人不可貌相,别轻敌!没事跟七大姑八大姨多学学,提升战斗技能!下次...争取ko。” “你放心,方总!”高手对决,她还没吵过瘾,撸起袖口彻底放飞。“她敢再来勾引你,我不仅替老板娘骂,还要替老板娘撕烂她那张嘴!” 方文默默走到电梯口,他无法理解,从一个有素养的职业女性,到一个街头骂架的泼妇,也就是前后不到十分钟的事。 “毛心悠,你不会也这样吧?” 他自语着上了电梯,直来到停车场才想起另档子事。 人是击退了,那跑车还在他车前横着。 “不信我!” 他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从后备箱抽出球棍,活动着筋骨便冲跑车而去。 摆好架势,举起手臂,对准挡风玻璃。 但才想落棍,车门啪嗒一声,居然开了! 周思琪撇着嘴,哭地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大叔...呜...” 说时迟那时快,她从下车到朝他奔来,敏捷、迅速,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她缠上他的腰,强索安慰的抱抱。 “人家被你公司的泼妇欺负...大叔,你要帮我报仇,开了她...呜!” “诶诶...嘛呢?”他粗暴地推搡多次,才将人强行剥离。“怎么会是你?一个姑娘家,我跟你很熟吗?” 她貌似哭地更凶了。 “呜呜...大叔,我爸找女人把我妈气走了,不要我了!受委屈的时候找不到人倾诉,我爸除了给钱,从来不管我,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思琪好难受...找你,其实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有人能听我说说话,借我肩膀哭一下而已!” 她的这番哭诉,任谁都得动恻隐之心。 方文眉宇一皱。“挺可怜?” “嗯嗯,思琪好可怜...” 她仰起头,眼泪哗哗地掉,说着又要黏上索抱。 然而,方文执起球棍杵向她的肩,将人挡在安全距离之外。 “装!接着给我演!你爸就差没把你宠上天,你妈是跑了,跟你那堆小妈处地比亲姐妹还亲!就我跟老周的关系,你还跟我装?再没完没了,我给你爸打电话,别在他的地界给他丢脸!” 他斥责完把球棍放回,弃车离开。 但周思琪却铁了心的不放过,灿烂的笑容已取代她脸上的伤悲,不惧人厌地跟在他后头。 “说我无趣,大叔你才无趣,不觉得我演技很棒吗?要不是你知道我家的事,准会儿信以为真!我从国外回来的第一天就见过你,觉得大叔你真是好帅好冷超迷人!就特想找你玩儿!” 这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还是靠专门消磨别人时光取乐、无所事事、百般无聊的富二代 方文停下脚步,沉下口气。 “你告诉我,到底想干什么?” “说了很多次了,就想跟你玩儿啊!” 她仍是那句话,仍是忽闪着双眸天真的表情。 能把周颖搞成那般模样,方文才不会吃她的假模假样! “玩儿什么玩?我替你爸教教你,你这个年龄该读书!不是荒废自己,在这浪费别人的时间!女孩子,要自尊自爱!” 他愤慨教导,周思琪却一脸神秘。 “我跟你说!”她踮起脚掩嘴低语。“大叔想玩儿什么都可以啊,我已经成年了哦!” “滚!”他懒地再费力气。“别再跟着我!” 他加快脚步,而她自顾自地挽上他的臂。 “你越讨厌我,我越喜欢,比那些像哈巴狗一样跟着我的男人有趣多了!我就不走、就跟,大叔带我出去兜风呗!” 方文被击溃,恼怒地甩开她的纠缠。 一遍遍对自己默念,这是客户家的女儿,还是不小的客户,自己跟她爸的关系还不错,是不懂事的小辈,等等... 就算憋成内伤,也要压下暴怒。 他深吸口气,朝她伸手。“兜风是吧?车钥匙!” “干吗?”她问。 “把你车停好!” “好啊好啊!” 周思启欣喜地奉上钥匙,屁颠屁颠地随他原路折返。 此时,马路边停靠着辆黑车,一男一女在停车场内发生的纠缠,皆落在车里的人眼中。 虽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但对毛心悠来说,无声胜有声。 见他们又回到了跑车旁,那男人还拉开车门。 她收回目光,不需或不想再继续观戏。 但副驾上的洛启宇仍紧盯着那方。“那家伙上了她的车!” “大齐,开车吧!”她吩咐。 “好!” 大齐踩下油门,汽车启动。 洛启宇坐正身姿,一脸不平。 “姐,我没冤枉他吧?上次就是这姑娘!缠绵拉扯,搂搂抱抱,还好意思说不欠你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孩子说什么都不能给他!” 毛心悠没搭话,哪怕心再疼,她也要强迫自己泪水倒流。 人是她选的、路是她择的、离开亦是她单方面的决定… 她还能怨谁? 怨命运如此! 再说方文这边,他坐进汽车,朝周思琪摆手。 “躲远点,到我车那!” “好!” 她听话地远离跑车,走到他车旁等待。 他关门,启动、给油,几声轰隆后,跑车直冲出口而去。 再次被甩的周思琪望着闪烁的车尾气恼不已。 “大叔,方文...”她喊了几声,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玩法。“我有定位,看我抓不抓地到你!” ... 方文开着‘抢’来的车,向长运物流驶去。 “给你扔地远远的!” 因为身高的缘故,在低矮的跑车里他尤觉压抑。 “破车!跟人一样,中看不中用,废品!” 他一路吐槽着来到长运物流园,进了硕大的仓库。 于钦的助理抱着文件夹已等候多时。 “抱歉,堵车!”他说。 “方总你好,没事!”助理指着一排排未拆封的木箱。“这些就是贵司的设备,这是清单,请方总核对!” 他接过文件夹大致一览又交还给她,绕木箱缓慢踱步。 这些是于钦从张运平那搞来,又转卖给了方文的半价产线。 在库房躺了这许久,终于要有了用武之地。 方文拍拍这些宝贝,但崭新的设备可不是给张运平的。 “款项清算好了吗?”他问。 “抱歉,关于款项于总没有交代,我不是很清楚!要不方总给我们于总打个电话?!” “刚打过,没通!” “哦,他去医院了!”助理脱口而出。“可能不方便接电话,方总可以等会儿再试! 他一愣,试探道:“我说的是于钦!” “是我们于总。” “嗯!”他若无其事又问:“谁在医院?”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于总接了个电话,走的挺急的!” “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家医院?哦,要是离的近,我想去跟他碰个面!” 助理认真想了想,回答:“听于总打电话说,好像在宏基!” “宏基?” 他抱着臂膀陷入思量。 毛心悠出走后,方文问遍她所有的朋友,唯独未找过于钦。 因为明白,于钦一旦知道她的事,定会快马加鞭回国。 而现在,他是什么时候从德国回来的?是为她回来的吗?去医院又是看谁...? 一个个问题,萦绕在方文的脑海。 “请问方总打算什么时候提货?我这边好提前安排。” “等我与于钦碰面聊!” 他抛下句话,急色匆匆地离去,留下一脸懵的助理。 货未点、交期未定、款项未清,他来干吗来了? ... 毛心悠与弟弟来到宏基医院探望,于钦迎到电梯口。 “心悠!启宇,好久不见!” 他的新造型让洛启宇一惊,随即称赞:“兄弟,胡子留地有个性!” “是吧?还是你有眼光!”他调侃道:“心悠,就你没见过世面还嘲笑!” 这两个男人的性格很相似,沉稳的时候一本正经,交心的朋友与家人面前便是随和幽默。 但毛心悠心情郁郁,勉强扯出丝笑。 “看你这样,爷爷一定是没事吧?!” 于钦察觉到不对,望向洛启宇,得到的是他无奈摇头。 “爷爷是基础病,没多大问题!见到他孙子,瞬间神清气爽,留院观察!” “那就好!我们在家没敢逗留,朝这赶!” 她虽笑着,却情绪很低落。 “是吗?”于钦低头朝她的孕肚逗道:“小家伙,跟着妈妈奔波,辛苦你喽!” 洛启宇攀上他的肩,赶忙聊点别的。 “来的挺快嘛,比我们提前到了。” “一个好兄弟,一个好姐妹,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抛下一切从公司赶来了!走吧,心悠。” “嗯!” 她默默跟在勾肩搭背的两人后头。 “够意思啊!”洛启宇冲他眨眨眼,用唇语比划。“方文,女人!” “啊?”他并未看清。“你说什么?” “没事,先看爷爷!” “嗯!”于钦推开病房门。“爸妈,我朋友来看爷爷!” “快请进!”于妈妈很热情。“心悠吧?宝宝快出生了吧?” “是的,伯母!” “伯母好,我是她弟!”洛启宇自报家门。 “你好你好,快请进!” 于家长辈随和有度,将姐弟俩请进病房… 第246章 焦虑 方文怀揣忐忑,驶进医院停车场。 车停稳,他一脚踹开车门。 还未下车,那个足以让他耳膜都能汗毛直竖的女声钻进大脑。 “不是吧?大叔,你讨厌我,连我的车都讨厌啊?不过,很好玩儿哎!” 周思琪蹦跶着朝他而来,那一脸炫耀,彷佛在玩一场猫与鼠的追逐,且她还成了赢家。 寻妻心切的方文,哪还顾及她是不是朋友的女儿,什么全越的客户,一张脸冰冷入骨异常凶狠。 “乐子找跟你一样吃饱没事干的蛀虫,再觉得无聊就去死,给老子滚开,滚开!” 看他动了真气,她有所收敛。 “干嘛这么凶...?” 她冲那背影嚷嚷,但看他心如油滚似有所待地朝就诊楼而去,仍是按捺不住,远远地跟了去。 方文在就诊楼转悠几圈,乘扶梯一层层上了四楼。 大楼是中堂挑高的错层结构,站在扶梯可登高望远,一览所有楼层的环形走廊。 直觉告诉他,他们就处同一屋檐。 他目光如炬扫过各层来往的人群中,额头涌出豆大的汗珠。 “毛心悠,你一定在!” 跟来的周思琪看他直奔四楼,通过楼层导示牌得知那儿为妇产科。 她从父亲周怀礼那听到些方文与他妻子的故事。 两个关系不错的男人一道喝酒,酒浓时分,难免会各自一吐境遇与不快。 不过,方文所吐的是对妻子如何如何的愧疚,在周怀礼听来是桩真假难辨的悬案。 再经周思琪过度歪解再加脑补,最后她认为的,竟与郭美玉曾经的那套接近。 “老婆都跟人跑了还念念不忘,倒看看她有多大魅力!”她坏坏一笑上了扶梯。“不信拿不下你,本小姐就喜欢挑战,好玩儿!” 不管是找乐子、猎奇、挑战...总之只要能消磨时光,就是周思琪人生的意义。 不然,她就会无聊透顶! … 毛心悠探望完于爷爷,在洛启宇与于钦的护驾下辗转各科室,做孕期内的最后一次常规孕检。 期间,洛启宇接了通电话赶去公司,把姐姐托付给了于钦。 二楼是影像科,做完b超的毛心悠坐在走廊,等待领取报告。 一旁的于钦抱着臂膀,虽全程默默陪伴,并未多言多语,但一直关注着她。 她全程频频深叹,话特别少。 此刻低着头,揪扭着早已皱皱巴巴的孕档与单据。 “心悠,你很紧张吗?”他问。 她沉默,许久后才轻声回答。 “预产期在月底,医生说提前或推后十四天都有可能。” “哦,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小家伙随时可以见面,这很好啊!是不是害怕?没事,有可能...会有点疼...” 在这件事上,他除了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外,貌似还很尴尬。 “我不怕疼,有点担心宝宝!” “小家伙...很活泼,没什么可担心的,医生都在,会帮他,不会有问题!”他顿了顿。“那个...这样,等会儿我带你找我妈,让她给你讲讲,她有经验!” “我怕...怕他出生以后,将要面临的...” 听她没再说下去,他双手在膝盖来回摩擦,终于忍不住了。 “呃...方文知道你回来了吗?”他索性直接点。“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心悠,心情不好是因为跟他聊过了吗?” 他的问题,让她的头垂地更低了。 “你猜错了!我们都猜错了...他说的话是真的...只要孩子!”她身体左右晃了几下。“于钦,我不想宝宝这么快出生!很害怕...被他带走再不让我见...我可以跟任何争,唯独不愿跟他争抢什么,但我又不能没有宝宝...会要了我的命!我该怎么办?” 见她更加不安,一双手地将纸张团地更紧,于钦眉心皱聚,跟着紧张起来。 “心悠?心悠!”他察觉她的情绪不对。“先静下,别想太多!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看到了,看到他们了!于钦,我不该回来...!” 爱人与新欢纠缠的画面挥之不去,在这特殊时刻,被抛弃与背叛的心酸,对随时降生的宝宝的健康忧虑,未来或许将面临的夺子之争,母子别离等等问题,在体内孕期激素的催化下,皆被放到无限大。 方文在找不到人时,无可奈何下使出的恐吓之法,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她的坚强,被郁郁自怜、过度的忧虑所覆盖。 原本坚毅果敢的女人似乎顷刻间变地非常敏感,柔弱易碎。 “先别急,我给方文打电话,帮你问清楚!”他掏出手机,才看到了几通未接来电。“方文给我打过电话,我回...” “不,不要跟他说!”她话语激动。“不能让他知道孩子要出生,别再提他!” “好好,不说不提!千万别胡思乱想,妈妈太焦虑会影响到小家伙对不对?”他只得安抚。“心悠,你和宝宝还有我...和启宇、你爸,我们不会让你们母子分开,不担心好吗?!” 她未回答,肩膀阵阵微颤。 “想喝水吗?我去买!”他蹲下身子歪头瞧去,才看清那张低垂的脸庞,早已挂满了泪珠儿。“别这样,心悠!” 他惊慌失措,抬起手却又无奈放下,起身上下摸索着口袋,却未找到纸巾。 “我去趟楼下的便利店,在这等我,很快回来!” 于钦匆匆地消失在走廊拐角,这时b超室门开了,医生拿报告喊:“毛心悠!” “哦,在…” 她抹去泪痕,起身走去。 “胎儿臀位,其他正常。” 医生稍做说明,就把报告递给了她。 “请问,臀位对宝宝有影响吗?”她紧张问。 “拿去给主任医生看,胎位不正,会影响顺产!”医生笑笑。“妈妈这么瘦,营养都被胎儿吸收了,体格偏大!” “好,谢谢!” 门再度关闭,她望着手中的影像报告,嘴角被淡淡的笑晕染。 现在,只有那蜷缩成团的小小孩儿能给母亲安慰,驱散她的阴霾,让她暂时得到平息。 话说同样不好过的方文,他一无所获,手扶四楼的栏杆,望着下方的人来人往失落不已。 正当他落寞转身之时,一副身影从二层窜上的扶梯,急匆匆地越过前方的人向下。 从那人的外形,方文一眼便认出了是于钦。 他冉起莫大的希望,却不敢声张。 若毛心悠真在,知道他来,怕她又逃。 “二楼,二楼!” 他顺扶梯而下,一路狂奔。 但整个二层科室、走廊交错,他加紧了步伐却毫无方向,只得四处乱窜碰运气,几次与就诊的病人相撞。 来来回回跑了多圈,累加急,他在两条走廊的交叉处停下弯腰深喘。 “毛心悠!你在哪?” 但他的眼并未闲着,抬眼四处巡视,焦盼灼红了眼球,炼地他通身赤红。 在十字廊口,犹如一匹追逐猎物而失了方向的狼。 远处的人缝中,一抹奇白的身影忽隐忽现。 棕色浅口鞋、在脚踝上方舞动的白色裙摆,高挑的身姿,雅致的气质,慵懒的发型... 她低头看着什么,唇角深锁着幸福与慈爱的笑意。 一步一步,走地是那样慢。 方文缓慢直身,复杂的思绪在他大脑处交集、碰撞,溅起的漫天花火,驱散了盘踞在那而的多日暗黑。 朝他而来的,是让他恨到骨髓,磨掉他半条命的女人。 让他恨到切齿,却绝不愿割舍的女人。 让他怨到发疯,却是他只想要的女人。 让他思念入骨,又万分愧疚的女人。 他湿了眼眶,目光停在她圆润挺立的腹部。 分别时,那里还是微微隆起。 下坠的双手微颤,干裂的唇轻抿,喉结一上一下。 他极力抑制心中的激悦,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着她。 因为此刻孕育着他孩子的毛心悠,在他眼中是多么伟大,多么珍贵。 他该如何呵护? 他手足失措,那些被她折磨而生的怨言恨语荡然无存,只剩下不知该如何疼她、如何爱她的惊慌。 然而,他不知周思琪已悄然站到了他身后。 她顺眼望去,原来,那就是他的妻子。 那个女人虽怀着娃,仍不失半分美丽,照样引来擦肩行人惊叹的目光。 甚至在孕味衬托下,散发着无法形容的柔意。 但对周思琪来说,越是难攀的高峰,她便越觉兴奋。 她默默立在男人身后,笑容甜到齁,把她的青春烂漫毫无保留地展示。 在他们相隔几步之遥时,毛心悠收起报告抬眸。 前方的一男一女映入眼底,这幕刺穿她双眼,直插心脏。 她戛然停步,哀伤掠过她的脸庞,随后双眸生怨生恨。 忽然,她表情生惧,不由地将报告单往身后一藏,望着他连连后退。 方文脸上的柔情与期待消失,他百般不解,为何他让她那样害怕。 “毛...” 他才吐一字刚要迈步,忽地手臂缠上一双纤纤小手,将他拽住。 “我找了你半天了,大叔是不是也在找我啊?” 他恍然大悟,缘何她会如此。 对周思琪的使坏他未恼,因为此时此刻,他眼中只有一人,其他的都是空气。 他甩开手臂,径直朝爱人而去。 毛心悠见状转身就逃,差些撞上行人。 “心悠!” 他几步跨到,攥住了她的手臂。 在他手下,她身体直抖,娇弱地扭动身体。 “不管你怎么想,别再想逃,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永远不会!”他急切解释:“之前我跟启宇说的话都是假的,我没有人!她是我兄弟的女儿,就是一不懂事的小孩。” 她亲眼所见他们的搂抱,哪听地进去这些,满脑子都是他来要孩子的。 见她挣扎地更厉害,他紧张地不行,不敢用力又怕放开她,她仓皇而逃出现什么意外。 “别动好吗?求你了!心悠,伤到你!” “别碰我!”她斥责完又哀求。“放开我吧!” “好好...我不碰你,放开你!这里人多,心悠别跑好吗?撞到你!”他轻声哄着。“就在这,听我说几句话!” 她安静下来,抬眸相对。 他亦凝望着她,试探着放手。 四目相视,他眼中是爱是怜,她眼中是怨是惧,盈盈秋水。 “心悠...” 周思琪笑嘻嘻登场,打断了方文将要说的话。 “大叔,她就是你老婆啊?”她天真地望着毛心悠。“姐姐真漂亮,真让人着迷,怪不得大叔放不下!” 第247章 寻妻 “我是你祖宗,闭嘴!” 方文知道周思琪揣不了什么好心思,遂怒怼。 毛心悠未看说话的女人,而是质疑地凝视着男人。 她眼皮不眨,直盯的他心慌成渣。 “先前的事我老婆很乖,是老公不好,让心悠受委屈了!对不起,老公认错认罚!” 他边反思边试探地近一步,但她执拗地退一步。 想她、念她、想疼她、想拥她,她却拒绝他想要的亲近。 他急躁难耐,脸涨红至耳根。 “不许这么看我!”他语气有些硬,怨道:“要磨到我什么时候?” 周思琪寻到插嘴的好时机。 “是啊姐姐,虽然你跟人跑了,可大叔他不介意啊!对你念念不忘,跟我玩儿起来都不怎么用心!” 毛心悠冲他淡淡一笑,嘲讽、不屑、冷。 他顿时火冒八丈,不顾什么风度与什么关联,转身冲周思琪便是恶言相向。 “看你爹面子我对你一再忍让!以前像你这这种货色送上门,老子十个都玩完儿了!现在我管你是个什么妖精、耍特么什么心眼,脱光了送给老子都不想玩儿!你所谓的玩儿只为消除你的寂寞、打发你的无聊、证明自己特么不是个废物!你就是周怀礼用钱堆出来的废品,不懂地什么叫尊重、什么叫自尊!明白了吗?” 他的一通吼,引来了许多人驻足围观。 周思琪一直是被人捧着的,私下里这个男人再摆张臭脸,她当他是酷。 但众目睽睽,被他如此羞辱,让她丢足了面子,终于笑不出来了。 “玩玩儿而已嘛!干嘛这么说我?这么大的人,你玩儿不起啊?” “我去你大爷!有胸无脑,虚有其表,十八九的姑娘真特么低级、下三滥。” 围观群众对周思琪指指点点,这个时候,她当然要换回些面子 “有的是人巴结我,找你玩儿是看得起你!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你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你!” “操*妈!再敢胡说!” 他失去理智爆出粗口,扬起了手掌,却被一位老大爷拦住。 “诶,小伙子有话要好好说,可不能打人!” 方文被热心人拉开,而周思琪并未作罢。 “要是告诉我爸,开拓的业务你就别想做了!整个金融大厦都知道她的事迹,连我爸公司的员工都在议论,有本事你一个个揪出来打啊!你都不知道自己因为她有多出名吗?!” “爱特么谁谁,现在就替你爹教训你!” 方文恨到咬牙,欲再动手时,却听见于钦焦急的声音。 “心悠!” 原来,毛心悠本就过度焦虑,周思琪的出现与这一番言论,成了压垮她的稻草。 她急火攻心身体一晃,被购物回还的于钦及时扶稳。 “心悠!” 方文哪还顾上其他,转身奔去,伸手欲揽过她,却被暴怒的于钦推搡开来。 “别碰她!混蛋,你对她做了什么?口口声声要孩子导致她心情焦虑,还带个女人来在刺激她,你什么目的?争孩子,要这么卑劣吗?!” 于钦的质问,让他怔愣,她怕他原因是因为孩子。 “心悠,我刚才解释过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再次上前,不仅于钦未让他如愿,那女人更是受惊地躲到于钦的身后。 彷佛他是吃人的恶狼,于钦才是护她的猎人。 方文见此,醋意上头,把怒火燃向挡在他们中间的人。 “为什么趁我老婆昏迷拍那张照片?要不是你我们会搞成这样吗?你是刚来还是几个月都陪在她身边?想干什么?趁虚而入吗?” “我承认不该拍,但有多亲密照吗?充其量就算张合影!引起你们这么大反应?是你们的问题还是照片的问题?你护不住老婆孩子,有资格阻止别人趁虚而入吗?”于钦不相让,指着观戏般的周思琪。“看看你自己,你在干什么?啊?” 周思琪这时看清了于钦的长相,他个性的外表更对她胃口,她花痴上脑,冲他甜美一笑。 “我和大叔只是玩玩儿,很正常啊!” “再怎么样那是我和她的事,你横在中间算什么?”他沉下口气。“我干什么了?心悠、于钦,你们看不出来,她就是一闲着没事干的脑残吗?!” 于钦看周思琪一双桃花眼朝自己乱闪,好像真有些信了。 但毛心悠却不是,此刻,所有的事如一团乱麻在她心头缠绕,越勒越紧几近窒息,只想逃离。 她不愿再受众人非议,转身就走,手中的报告单洒了一地。 “心悠...” “方文!追地紧会出事的!”于钦抬臂拦住他。“先让她静一静,我送她回去,再慢慢劝。” 他燥地原地踱步,看她步伐焦急又忧虑不已。 “心悠,我不追,慢点走!” 说完他蹲下,一张张拾起报告单。 那张黑色的b超影像,就是她一直看的。 胎儿的轮廓、小手小脚、圆滚滚的脑袋清晰可辨。 他指尖轻抚,嘴角泛起与她一样的笑意。 于钦望向周思琪,不待见地斥责。 “成年没有就这么玩儿?!玩得找对人,玩也有规矩,拿孕妇找乐子不怕遭报应?你这种玩法让人不耻!” 他说完准备去追毛心悠,但周思琪却笑嘻嘻拦住他。 “大叔不跟我玩儿,那小叔你陪我玩儿呗!” 方文平复心绪起身,迈开脚步。 “明白了吧?就一脑残!” “诶,说我无趣,你才无趣,动不动就骂人!”周思琪不满嘟囔。“你越这样,我就越捣乱。” 于钦望眼方文离去的背影,回过头坏坏一笑,掏出张名片扔给周思琪。 “喜欢玩儿是吧?但跟我玩儿,你还差好几个级别,玩起来怕你跟不上我的节奏!” 他曾经如她一般,是四处找乐子的败家子。 “不可能!”她看看名片。“小叔,你就带我一块玩呗?” “那得看你听不听话,再考虑带不带你玩!”于钦说完转身。“先回家,再联系!” “哇塞,还是你比较有趣,给你打电话!” 周思琪兴奋地一蹦一跳满意而去。 方文跟着毛心悠出来就诊楼,她从脚步匆匆到步伐放缓,仰头深深呼吸。 她的背影很纤薄,拖着圆滚的孕肚,每一步看上去都很艰辛。 他万分后悔用了那个鬼办法,让她这样受惊。 他试探着、小心翼翼地离她近些、再近些。 然而,还是被她察觉。 她停下脚步,猛然转身。 方文戛然停止,端着双臂安抚。 “我不碰你,千万别跑好吗?” 她表情怨恨,淡漠相对。 这时,于钦也追来了,站在方文的后头,叹息摇头。 “听我解释,心悠,宝宝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你藏的太严实,你赢了,我找不到!实在没办法才想出那么个馊主意,想逼你回来。我也没有姑娘,那周思琪,于钦也看到了,就是一花痴!” “不,我看到了!”她语调激愤。“你抱了她,还上了她的车,还故意带她来医院恶心我!” “心悠别激动,慢慢说!真怕...我儿子会一下蹦出来。”他安抚完又解释。“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抱她...是不是在停车场?哎呦,那是她堵了我的车,跟周颖骂架...是她扑上来的...我对天发誓,一指头都没碰过她!” 听到儿子,她情绪突换,似钻进了牛角尖,他的解释在她听来,只有一个目的。 “方文!宅子给你,我不争,随你的喜好处理!你不要我没关系,真没关系!但别骗我...别骗走我的孩子,不要让我跟宝宝分开!别人怎么说我,我可以无所谓。但宝宝被人指指点点,他怎么能承受流言蜚语?求你,心悠求你了!” 她祈求惶恐,她孱弱哭泣,还有她说出的话语,这些都像刀子剜着他的心窝。 那个曾聪慧坚毅、淡然从容,会凶会闹的女子,竟柔弱到一碰即碎! 他这才明白,并非是她折磨他,而是,施暴的人是他。 他凝望着那双眸子,不顾她会不会反抗,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她的手臂。 “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骗你!”他温柔至极。“我忘了我的心悠是胆小鬼,不该吓唬你!我要你、只要你,没有你,我根本不知该怎么活!” 她的泪淌地更急,他自责到无法言喻。 “是方文不好,错到该死,对不起你、对不起儿子,求你别再离开我!我要陪你和儿子、将来我们还会生很多宝宝,我们住在毛家花园,只有我们,没人打扰!” 但她现在的忧虑太深,他的话、他的柔情虽真,却无法让她放下芥蒂。 “我们只活在你的信任里吗?走出去就会被别人戳脊梁骨!”她紧抿双唇,怒气责问:“当时你为什么不当着你的员工为我们正名?让流言传播到人尽皆知,你妈是造谣者,你是加害者!那个姑娘说的对,你可以把每个造谣的人抓出来解释一遍吗?告诉他们,这是你方文的儿子,不是别人的!” “周思琪胡说八道!全越的人不会把流言传出去,因为他们对你比对我还尊重,明白吗?”他捧住她恼怒的脸颊。“心悠,不管我犯了什么错,你恨、你怨、你骂,我都不会放手,因为我爱你,也知道你爱我!忘记不开心,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那毛小宝呢?要不是你妈任性所为,他会被张如清冤枉,无路可走跳楼吗?”她说的很平静,泪却像断了线。“让我走!我很乱也很累,想休息,静一静。” 第248章 两口子 “毛小宝的事...是巧合!”方文表情纠结。“老爸说了,他是条汉子!我带...他们去小宝坟前,多次道谢及道歉,我知道...这些对一条生命来说微不足道,心悠没人愿意这样...” “呵呵...”毛心悠一阵冷笑,拨开他的手。“我记得,他死的时候,你们连一句同情都没有,差些拍手叫好。也对,一个无恶不作的人,死了就死了!别人也就算了,他是我弟弟,你若爱我,至少会因为我的伤心而动一丝怜悯吧?我忘不了,我们...该如何继续?” “一切都是方文的错!” “方文...我唯一求你的,把孩子留给我...结束吧!” 方文知道,毛小宝的死是她的心结。 但她是他的劫,是他不能放手、迈不过去坎。 他忽地发怒,固执地强制捧住她的脸,垂首抵住她的额,拇指在她脸颊摩挲。 “毛心悠,不许说,永远不许说这句话!”他吼完,又逼迫自己平息。“所有的事都会过去,我给你时间,不强迫你!但答应我别再逃、别胡思乱想,让我知道你在哪,让我能见到你,好吗?” 她泪流成河,垂眼眸委屈地哭到鼻翼颤抖。 “让我走!” “别哭,心悠!让我先跟宝宝说几句话好吗?” 他缓慢蹲下,双手像捧着珍宝般覆在白裙上。 这里孕育的是奇迹,那小小的生命是他基因的延续。 他贴上脸颊,一股颇有力量的波动划过,带给他多少惊奇、感动与愧疚。 “不可以顽皮,妈妈会痛!”他轻责完,顿了许久。“儿子,你现在听到的是爸爸!让你觉得陌生了,爸爸向你和妈妈道歉。爸爸向你保证,从你睁开眼,看到这个美丽世界的那刻起,你人生的每一瞬,爸爸再不会缺席。听妈妈的话,她很辛苦!爸爸会把你们...接回家。” 她微微颔首,凝望着他乌黑的发。 这亦是她深爱、想念的男人,贪恋与怨在她眸中纠绕。 他在她腹上轻轻一吻,起身为她拭去泪痕。想吻上她的额头,她却侧脸躲避。 “不让你走,这样我心里很没底!”他置气地将她拥入怀中。“你还不如杀了我!”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扭动身子反抗。 “好好,你别乱动!再说几句。”他认输,放手,无奈之下换了种方式。“万一你宝宝出生,你不告诉我怎么办?他出生爸爸不在,对他对我都是一生的遗憾,再生气,心悠我想你也不忍心剥夺我们难忘的父子初见吧?” “不许说你的道理,我不想听!” 她转身就走,又被他挡在了前头。 画风似乎从温情突转为耍无赖,看戏的于钦早站累了,找个石台坐下,抽气烟来。“比周思琪还缠人,软硬皆施、声泪俱下啊!” “我要回家,让我走!你说的不勉强,给我时间!”她边吼边左右移脚。 “小声点说话,儿子以为我们吵架!”他伸着手臂,继续阻挡。“于钦说你焦虑,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我说的不勉强是送你去毛家花园,你住二楼,我住一楼,你不理我,我绝不惹你并且保持三米开外的距离,好不好?” “我焦虑是因为你!不想见到你,见到你就烦!” “之前我上网了解过,孕妇情绪波动比较大,产前产后容易焦虑抑郁。你见我烦是身体激素的原因,并非是你真实想法,甚至有的孕妇连见到老公的照片都烦!更重要的原因...” “闭嘴!还讲你的道理是不是?” 她气地又往前冲,当然,他铁了心地不放。 “没讲道理,讲的是科学!先听我说完,除了激素,最重要的原因是你长时间不见我,陌生了,所以才觉得烦!要不信...咱做个实验,你连着看我两天试试!两天以后,要还觉得我烦,我再送你回娘家好吗?” 毛心悠单手叉腰,质疑地望着他。 “是怕我生完把孩子藏起来吧?一通虚情假意没奏效,原形毕露要来硬的!想把我关起来,生完孩子再一脚踢开,你就可以不用掩饰,跟你那不懂事的小屁孩在一起了是吗?” “我跟谁在一起?心悠,我跟你解释过了...” “我相信我的眼睛!她怎么不抱别人?不缠别人?不堵别人的车?你们为什么来医院?是来陪她看妇产科,正好撞上的我,顺便再让她羞辱我是吧?要不是怕丢人,顾及肚子里的这个,我定要给她两嘴巴,让你心疼!” 他上下望她眼,那架势与凶巴巴的模样,让他忽然就想起了周颖。 “心疼,还肝儿疼呢!我骂她没听见?要不是老大爷拦着,四嘴巴也给完了!一个无聊透顶的人谁能猜透她怎么想的?我来医院找你,她跟过来的!你这...不仅想象力丰富,连妇产科都看上了,还新学了技能啊?” 他语调保持柔和,脸上陪着笑意,但却让她更气。 “我一下午没喝一口水,报告没来得及给医生看,被你们折腾,陪你们丢人,你还要继续无赖吗?方文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等不及孩子出生,非逼着在这我早产,好带走孩子?!” “还真有点泼妇的潜质!”他嘟囔完,又耐住性子安抚。“心悠,咱从这个问题钻出来,儿子是你的,老公是你的,永远不会变!” 被他一说,她泪水又夺眶而出。 “我都成了泼妇了?别人青春靓丽!因为肚子的孩子,你才浪费时间跟我纠缠是吗!我不要老公,跟你结束了,我只要儿子!” 他上前想安慰,却被她推开。 “聊地多愉快,哭什么啊?有儿子就不要老公,这可有点...过河拆桥,我这么委屈都没哭。” 于钦看两人没完没了,起身走来拦住他。“方文!” 她趁机绕过,抹着眼泪向停车场走去。 他仍欲追,却被于钦拽住。 “干嘛这么急?至少人回来了!她现在这样忍心吗?给她点时间!” 他只好沉下口气,朝她背影喊:“心悠,让于钦先送你回去,晚点我再去看你!” “这就对了!没事,我帮你劝!”于钦调侃道:“诶,我帮你解决了脑残,请我喝酒啊,比比?” 他整整衣衫,直到她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酒量见长,就敢屡次挑战?应!” “还有这个!”于钦递去烟盒。 他抛去弯眼,抽出支烟便朝医院大门走。“不学好!别让她等急了,给我安全送达!” “那么急干嘛去?” “她不听道理改吵架了,打乱我的思路,得请高人指点,不然来不及了!” “诶,方文!”于钦喊住他。“启宇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所以我昨天回来去找了心悠。一是因为你们的事因我而起,不能看着你们误会越来越深,二是因为我可以足够的坦荡出现在你们面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所以呢以后...” “别说了!”方文停步,侧身点燃烟。“我早跟心悠说过,允许她交真朋友。我从没怀疑过,她不会!至于兄弟你,呵,就更不会了!” 于钦看他笑地玩味,有些不服。 “你那笑什么意思?看起人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你有问题!” “喂喂...方文,不带你这样的。你才有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刚才...抱歉,还有感谢!” 他朝于钦手一挥,迈步离去。 “什么人呐!还兄弟,赤裸裸地人身攻击!” 于钦猛抽一口,弹飞半支烟,嘟囔着向停车场而去。 回洛家的路上,毛心悠倚在副驾望向窗外发呆。 路程过半,开车的于钦试探着开口。 “心悠...方文,他不会放弃你、更不可能抢孩子,心情...放轻松。” “他说的话,你就这么信吗?”她反问。 “我觉得他挺真诚的,你不信吗?” 她沉默了阵,低头摆弄起手指。 “我不敢信!宝宝在我肚子里,他当然说的什么都好,生下来呢?!还有...家里矛盾重重,一家人该怎么生活?” “担心你婆婆?他不是说分开住嘛!” “毕竟是他妈妈,日子久了他就会生怨!再说,他爸爸人很好!”她叹口气。“还有那个姑娘、她说的话...未来,我不敢想象!” “周思琪我太了解她的心思,忘了我曾经像她一样无所事事?一切皆可玩儿,只要自己开心!她拿方文寻开心,你老公又不傻,他们应该是没什么!” “他和张如清也没什么,结果呢?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还都差不多!” “那可差远了,至少差一副脑子的距离。”他忽然笑地很坏。“这个你不用担心,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她长地还不赖,我就英勇献身,给她收了!” 她望他眼,低头又说:“你收,那说不定又是...” “是下个高丽丽是吧?我就知道你这么想!什么人什么待,我保准玩到她怕,玩儿到她自动消失!” “你的佛系姑娘怎么办?如果再见,她给你们捣乱呢?人家该多伤心!” “一面之缘,很难再见!” “于钦,你是不是骗我?根本没有什么佛系姑娘!” 说到这,于钦好似恍然。 趁等红灯间,一本正经的问:“诶,心悠我问你,你担不担心,万一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话,宝宝怎么办?” 她果然又叹息,轻抚肚皮并一脸伤悲。 “对啊!万一明天末日,他还没来得及看眼这个世界,该怎么办?” 滴滴~绿灯亮起,后头的汽车按喇叭催促。 于钦笑笑,面朝前方给油起步。 “我错了,不该劝你!明天,我约个心理医生,给你做疏导!” “你认为我精神出问题了吗?” “不是精神,是心理!心理压力大,精神过度焦虑,怀疑一切!” “还是精神问题!” 他思量了阵,笑笑说道:“心悠,这样,我们想点开心的!比如说,宝宝的东西准备齐全了吗?名字想好了吗?医院安排了吗?将来读哪所幼儿园,哪所高中,学什么样专业,娶什么样的媳妇儿,等等...” 虽然于钦的语调轻松,憧憬深远,但毛心悠依旧眉头紧蹙,又来了新的问题。 “哎,娶媳妇儿,又要面临婆媳关系!” 他似不服,誓要瞧瞧有没有能让她不忧虑的事。 “如果是女儿呢?” “女儿?将来要嫁人,老公对她好不好?婆婆会不会又是...” “好!”他未让她说完。“我跟方文约好了!我生闺女就嫁给你儿子,打小我就教育她让着你、顺着你,实在不行放在你家养,既是母女又是婆媳,这样没问题吧?要是你闺女嫁给我儿子,从胎教起我就教他疼老婆,再在他们成婚之前跟他妈离婚,从根本说斩断婆媳相处,你觉得怎样?” “呵呵...”她一笑。 “哎呦...逗笑你可真不容易!” “于钦,我不是真笑,是表示无奈!” “啊?无奈什么?” “我闺女不一定能看上你儿子,将来会辜负你的胎教,两家因此绝交!”她望向他。“怎么办?” 于钦彻底被打败,恨恨地说:“没必要等将来,咱俩现在就绝交!” 她身体晃晃,抬手使劲拍向他的肩。 “行了,逗你玩儿呢!” 他侧脸一瞧,她唇角上扬表情轻松。 “毛心悠你骗我?你根本没事!” 她笑笑摇头,望向前方。 “一开始我确实焦虑、迷茫,有种天要塌了,不敢面对明天的感觉!但我没那么脆弱,意识到不对劲便自己调节。我以为我可以不怨,但见到他还是会怨、怨他妈妈,我确实需要多一点时间消化!还有就是...”她幽怨道:“我明明可以打官司要回宅子,他非要花钱买。更重要的是,他定准备了一肚子大道理对付我。” “你说对了,你打乱他的思路了!”于钦腾出一手,庆幸地安抚心口。“幸亏你不是我老婆!谢天谢地,同时对方文表示十分同情!” “哎!连你都烦我,他还能好到哪里,还敢信他吗?” 听到她的叹息,他便怕。 “又来又来?你敢再重新来过,别怪我无情不送你回家。” “玩玩儿嘛!”她嘟囔。 “好嘛,连周思琪的口头禅都学会了!” “活得越明白,别人越觉得你就该善解人意,所以想换种活法试试。”她感慨完又问:“于钦,女人越作你们男人是不是越紧张?” “有那么点儿吧!因为男人最怕麻烦,女人一作,赶紧退一步保命,图清净,这可是我爸的心得。但小作怡情,大作伤感情。” 一对儿好友相视一笑。 第249章 问题 方文踏着下班的点返回到公司。 “周颖,通知所有部门开会!” “现在吗?”周颖跟在他身后问:“方总,出什么事了?” “大事,天大的事儿!” “好的,方总!” 秘书神色紧张转身折返。 他一路没有停顿,进到办公室便往椅上一坐。 “不行,得先放守。” 他自语着拿起手机,拨通葛萌萌的电话,清清嗓子等待接通。 “咳咳...你在哪呢?” 他柔和的语气,大概让电话那头的人实属意外。 “方总,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呀?” “你是葛萌萌的话,就没打错!” “王大皮没跟我在一块,你给他打电话吧!” “找他干嘛?”他脾气奇好。“就找你!来全越,咱们聊聊?” “我可不敢去!害怕有人拔我刺儿、放我血、准备杠子撬我的嘴!” 对葛萌萌的揶揄,他自然可淡然应对。 “王明治太暴力!我教育他多少遍,你老大不小找个媳妇儿,人家还是未婚的姑娘,能跟你得拜十方诸神,怎么能三番两次造次,怎么还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胆儿太大!” “呵呵...”她笑笑,明显不太信。“方总的意思,话是王大皮说的喽?” “他不会…告诉你是我说的吧?”他故作恼状。“这个王大皮!行,既然他不仁我就不替他瞒了!那晚他喝多了,说你能动手绝不动口,把他欺压地喘不过气,活得太憋屈,跟我是那通哭,边哭边发狠,非要拔了你的刺,要...要放你的血。” 他的马虎眼打地一本正经,义愤填膺。 电话那头,气息开始呼啸。 “他真这么说?好他个王大皮,让他给我等着!” 眼看糊弄过去,方文赶紧切入正题。 “我已经替你教育过了,他就过过嘴瘾没这胆儿。诶,萌萌,我老婆回来了,你没去陪她啊?” “路上呢,快到了!”葛萌萌反应过来。“哦,我说怎么会找我,因为心悠不搭理你吧?” “怎么可能?在医院我陪她一下午!因为我这儿...比较忙,她在娘家,吃的喝的有人照顾周全。”他顿了顿。“嗯...萌萌,因为宝宝要出生了,她心情有些焦虑,这个时候应该多听开心、积极向上的话,需要吸收正能量,否则就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不利于母子身心健康。你是她的好姐妹...明白...我意思吧?” “在她面前多说好话,让我坏话少说,特别是关于你...们的坏话!方总是这意思吧?” “啧~你怎么能这么理解呢?”他轻责。“你是那说坏话的人吗?正直、掏心掏肺,一心为姐妹好,只会劝和,打死你都绝不会说一句有损我们夫妻关系的话!对不对?” “既然方总这么信任,我就稍微控制一下!尽量...管住嘴,尽量客观公正不添油加醋,行不?挂啦!” “诶,葛萌萌,什么叫尽量...” 没等他说完,通话便被挂断。 “敢使坏,小鞋穿到你老公脚趾断!” 他恨恨地扔下手机,打开电脑网页,搜索该为新生儿准备的物品。 大到婴儿卧具,小到尿片奶瓶,琳琅满目看地他满心欢喜,暂忘烦恼。 没多会儿,有人敲门。 “进来!” 是从东越赶来的王明治,他一进来便问:“方总,部门经理都在会议室等着呢,说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啊?阵势挺吓人的!” 他没回答,低头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记地是满满当当。 王明治歪头朝电脑屏幕望去,坐在了他对面。 “找家母婴店,一站就配齐了,还费工夫记...”说完,王明治忽然转过弯来。“是不是老板娘回来了?” 他合上笔记本,往椅上一靠。 “消息滴水不漏,同床异梦,这样的老婆扔了吧!” 提起葛萌萌,王明治是一脸懵圈。 “刚才萌萌给我打电话,霹雳巴拉就是一顿臭骂,说我心口不一、什么对她强颜欢笑、虚伪暴力...我一万句道歉都未能平息,晚上难免还要受皮肉之苦。她说是你说的,你跟她说什么了?死也得让我知道理由吧?!” “我怎么知道?”他甩去弯眼。“一个老爷们在女人面前卑躬屈膝,不觉得丢脸?!” 王明治点点头,自己去水吧倒了杯水压压惊。 “是是...她是我的劫数,是造孽!方总誓要一刀两断,斩断孽缘的魄力我是没有!既然你的人回来了,我正好开开眼,学习学习!呦,紧急召见,不会是邀大家一道去给你摇旗呐喊助威,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时刻吧?” “滚一边去!”他揉搓着脸颊,硬撑着面子。“她怀着我的娃,不看大的也得为小的!” “萌萌去了洛家,怎么回事我心里有点数!差不多行了,我不笑话你!”王明治回到座位。“把我也召来,商量对策啊?” 方文点燃根烟,猛吸几口。 “鉴于你怂地纯粹,怂到苟延残喘仍理直气壮,堪称高人,跟你聊聊给自己找点安慰!” “我怂我认,但你此言差矣!”王明治一脸认真。“首先咱们来讨论下,我们为什么怂?为什么要怂?” “打住,是你为什么怂!” “行行,我为什么怂?就萌萌生气的时候,你朝她望一眼,下巴稍微这么一抬,她都能理解成我的不服与挑衅,更别说允许我解释。一切不以认错为目的的话,那都是别有用心的狡辩,跟分手是一个意思!分手之前,还得打得我满地找牙。且生气规律无迹可寻,频率可达一日多次,防不胜防!” 他弹弹烟灰,不可思议地问:“你能活到现在,还活蹦乱跳,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王明治比划着。“我就把下巴低一点,眼神往下看、以‘对不起我错了’为咒,无限次循环地念。” “哦...难叨她不好意思继续?” “她哪能会不好意思啊?这只是平息怒火的第一步,关键是备好让自己舒适的工具,以真诚的态度,摆好最虔诚的姿势,展示我被她彻底征服的同时,去倾听、去理解她。如果顺利,不到十分钟形势逆转,她会抱着我抚慰了!” “姿势?”方文翻着眼皮。“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是跪姿吗?那被你这么一解释,不仅丝毫感觉不到你的耻辱,还尤为清新脱俗,瞬间都高大上了!” “别掩饰了,我看到了你眼里的嘲讽!” “那你还是没看仔细,仔细点还能看到我的鄙视与羞辱!” 王明治手一摊,不理会他的调侃。 “那又怎样?归根结底,谁让我离不开人家呢!强硬那是自取其辱,抗争到最后,打挨了骂听了,我还得赔礼道歉老老实实认错。与其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安排起来,争取尽快平息。只要她高兴了,我退的一小步,就是我们全家往幸福迈进的一大步。作为一家之主,终究要扛下一切,这是责任!” 他烟蒂一扔,对王明治的一番言论是连连鼓掌。 “听你一席话,瞬间我心里平衡多了,所以找你聊是找对了人!我更是对你心生敬畏,在如此惨无人道的压迫下,不仅能从容不惧、坚持不懈,还趁机总结出一套行云流水的应对流程与自我劝导的话术,合乎情、合乎礼,让人无法反驳!” “你就...就笑话吧,我无所谓!”王明治不以为然。“至少我感情稳定,与爱人长相厮守,婆媳和睦,小子豪一口一个妈,整个家是一片祥和!而方总你呢?坎坎坷坷,几经离别,家是热的还是冷的?当然,要是不在乎的人,那就两说了!” 被王明治反将一军,他停止了玩闹,双肘支在桌面向前探探身。 “我问你,如果你把...你能做到的那套...都使上了,她还不肯罢休,你又该怎么办?” “说明你态度不够端正!姿势使上没有?” “膝盖太硬,我不配使用!”他抛去弯眼后继续说:“态度非常端正,认错认罚、苦口婆心、声情并茂并放下脸面死缠烂打。” “那她什么反应啊?”王明治追问。 “嫌我烦、冲我喊、认定我有阴谋、还要跟我断。她以前不这样!我知道她回来不会轻易让我过关,特地准备了一系列说辞,结果没派上用场,她不仅不听,反而越说越急!” “哦,搁以前你都怎么对付的?” 方文手一瘫,那是贼硬气。 “扛起就走,堵屋里一顿教育,再给点甜言蜜语一哄完事。问题是,现在她大着肚子,不能强霸!” 王明治认真思忖,向前挪挪椅子。 “恕兄弟直言,你们二人没问题,问题受到家庭的影响。我认为,现在不是她回不回来,必须先要正视与解决这个问题,不然的话,即使你们和好也是暂时的!” 这话戳到了他的软肋,他望向窗外,一张脸变为肃穆。 “说下去!” “好!说心里话,像老板娘这样的再不满意,我就真不知道还有谁能配地上你!当然,我不是说阿姨不好,心是善良的,只是脾气性格上稍微有那么点太直接,你老婆算好到家了!” “我跟她说了,搬出去住!” “这是个办法,但不是个好办法!那是你的父母,是你们不可逃避的问题。问问你自己,做这个决定你心里就不无奈、不纠结吗?毛小姐那么聪明,她很清楚,不会愿意在你和你父母之间,去担这个罪名!如果这样去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问题出现!” 他又燃根烟,作为独生子,他确实不忍心抛下父母搬出去住。 但母亲的所作所为连他都由心生怨,更何况是毛心悠。 这样的矛盾住在一起,哪方都不会舒心。 第250章 两个男人的讨论 方文沉思了阵,问道:“你的意思,她对我的处理方式不满意?” “这个先不谈!”王明治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怂?为什么说我退一步全家都幸福了?这里面藏着深深的哲理!” “抱歉,不该嘲笑你怂!”他抽着烟眼望窗外,顿了顿。“其实你是缺钙!” “还想不想聊?不聊别耽误我补钙!” 他眼一瞪,欠身的王明治自觉地落下臀部。 “长话短说!” “因为我的婚姻失败了,才深有体会!”王明治一脸愧疚。“哎,我前妻没什么文化,人也有很保守,通过相亲认识的,为了结婚而结婚。那时候年轻不懂珍惜,打心里就跟她没什么话,偶尔回家情愿跟我妈聊到天亮!她走之前跟我说:我成了你妈见不到儿子的罪魁祸首,成了她口中连男人都守不住的废物,就连我都瞧不起自己!” 方文没说话,继续听他感慨。 “子豪是她一手带到三岁,没让我操过心,任劳任怨。但从我妈那说出来,她一无是处,家务做不好、上不了台面、孩子带不好老感冒等等...她把儿子丢给我妈,走了再没回来。我当时倒没什么感觉,但没过多久,我妈就开始抱怨!抱怨她心狠抛弃孩子、抱怨我没用、不孝,她到了该享福的年纪还要帮我拉扯孩子。” 王明治转着水杯,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肃穆。 “那时我忽然就明白了夫妻与父母的区别,父母是我们成长、启航港湾,夫妻因为孩子而有共同的目标,她是与我们同乘一条船历险前行的人。父母的恩情要报,我们可以用任何方式,但绝不是用推女人下船的方式去取悦、去报,那样我们也失败了。若是放到现在,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用心对她!” “你的忏悔我听到了,很感人!”他低语完猛地拍桌吼道:“但我不是你前妻,更不会像你一样!说点有用的行不行?我要把这话告诉葛萌萌,你不得截肢谢罪?!” 颇为动情的人生感悟就这样戛然而止。 王明治翻个白眼,起身去添水。 “确定跟我不一样吗?在医院为了平息阿姨的怒火,赶媳妇儿走的是谁?我记得就是方大老板你啊!” “纠正一点,不是赶,是回避!我爸生命垂危,我不能再让我妈倒下!” “我们直面这个问题!阿姨倒下是你媳妇儿的错吗?她走了叔叔就脱险了吗?你明明知道错在张如清,说难听点,阿姨也有错是吧?你却罔顾事实硬让毛小姐担下!家里出了大事她担心赶到医院,你却再三让她回避,连你都把她排除在方家之外了,阿姨能对她手下留情吗?作为旁观者来看,当时那种情况,她俨然成了你们母子共同的敌人。阿姨说什么她未必在意,关键是你也这样,她会是什么心情?” “我承认!”方文软下来。“当时我确实慌了,没想到这么多!这几个月我反复跟她道歉,她一字都不回!” “方总,这只是结果!因呢?站在你的角度,情有可原。但你要知道,家庭的和谐不在你媳妇儿或你妈身上,在你身上!”王明治端着水杯再度坐下。“帮你分析一下阿姨的心态,这就好比拔河,她们俩各站一头,你呢就在中间的那红绳。不管你媳妇儿动或不动,阿姨都想把你拉向她!为什么?因为怕你被媳妇儿拉过去啊!” 他摇摇头,很无奈。 “她认为我在乎心悠,心悠却不这么认为!” “越本着公平的原则去找平衡,那就越会失衡。得到的是两边抱怨,两边都不满!阿姨时刻提醒你,我才是生你养你疼你的人,那个女人你才认识她多久啊?她能有我对你真心吗?所以千方百计去证明这个观点,目的是让你投向她那一方。” “嗯!”他熄灭烟蒂。“说的有点道理,然后呢?” “这是我失败中总结出来的!为什么我妈对萌萌很迁就?并非她觉得我找媳妇不易,是因为她看到了我对萌萌的在乎!用你的话说是卑躬屈膝、毫无底线地倒向她。试问,这个时候我妈在拼命拽绳的时候,会不会考虑到儿子已经投向敌方,绳的那头不仅有敌人还有我,如果用力过猛会不会连带着让我摔跟头?万一萌萌不高兴会不会给我找虐啊?我妈现在就是,只要萌萌不找我麻烦,那就是福气!” “也不对!”他抱膀搓着下巴。“我一直站心悠这头啊!除了那次的特殊情况,事出有因,不能因此否定吧?” “说明你的站位不明显,只是向媳妇儿那挪动了一小步,阿姨抱有希望,觉得努努力还能把你拉回来!你就像我一样,往那一跪,不言自明啊!” “那是你的专利,我怕侵权。” “你不懂,那是灵魂!” “滚!” 王明治向前探探身,继续讲解。 “不是让你去做!就是告诉你解决矛盾的唯一选择,就是彻底倒向一方,让另一方彻底断了争取的幻想,从而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倒向阿姨,那就成了你与媳妇儿的拉锯战,阿姨还站在你这头帮忙攻击、呐喊助威,就像在医院的那幕!” 他抓抓头皮,似乎有些理不清。“我没倒向我妈,心悠应该明白这点啊!” “但你没让阿姨明白啊!当着她的面你赶走媳妇儿,她不明其因产生错觉!阿姨也许并不是真心拆散你们,但一定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警告你媳妇儿心里要有数,乖乖低头认输,我才是方文心中最重要的人。但人家嫁给咱是相伴一生有个依靠的,不是来找咱拔河?掰腕子的!于是乎累了,绝望了,跟我前妻一样,手一放,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文正正坐姿,被王明治一说,心慌了。 “你的意思...你也认为,她是真放手了?” “这个先不表,接下来是重点!你唯一的选择是坚定不移地倒向媳妇儿,没有特殊原因,阿姨才会在说话做事之前把你的处境考虑在内!当然,前提是你笃定老婆的人品,她是孝顺及明事理之人!如果她做了出格的事,苛待家人什么的,那该有的原则还是得有,我想毛小姐也不是那样的人!” “倒倒倒...”他急了,把心里话吐露。“她得给我机会去倒啊!人不回来,我倒给谁看?她现在的态度让我心里没底!钻进牛角尖见到我狠烦,不把人追回来好好教育、好好开导,用不了多久她心思都扑在儿子身上,见都不想见了,彻底就把我给忘了!还有我岳父,被我妈得罪了,那肯定是巴不得我们散伙!” “想地真多!”王明治笑笑。“瞧你紧张的,这不是急的事...” “以她的狠心加无情劲儿,儿子出生都不带通知我的!不急?换你试试!” “我压根儿就不会让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在摇篮里就给扼杀了!依我看,你的认错认罚对她没用,你根本不知道错在哪,一句搬出去住问题就解决了吗?你妈还是你妈!” “我妈她…”他顿了顿。“她现在该明白了吧!” “明白归明白,深不深刻、会不会再犯?如果她真知道儿媳妇笑了全家皆大欢喜,儿媳妇不高兴,家里就鸡飞狗跳不安生,那你妈才会约束自己的言行!” “哪次不是鸡飞狗跳?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幽怨道。 “看吧?连你都不信自己的妈,你媳妇儿能信吗?所以说,我建议还是别接她回来!” 嘭~方文把桌子一拍,惊地王明治一激灵。 “王明治,我耗费精力听你叨叨,喝了我多少杯水,就这么给我解决问题的?别接她回来,我还用你教?说的是人话吗?敢情不是你媳妇儿!” “行行,我说错了!”王明治改了口。“反正你也接不回来,干脆就让她待在娘家!” “去你的!” 他随手操起东西就要砸。 “先听我说完,没耐心!”王明治伸手夺下他的凶器。“怕媳妇儿带儿子跑了?是你多虑!目前,咱自己应该先稳住!” “一个媳妇儿,一个儿子,母子俩流浪在外,我能稳地住吗?”他愤愤反驳。 “稳不住也要稳!不管你现在做什么,她是不会回来的!因为根本问题没解决,回来只不会是恶性循环!明白吗?方大老板!” 方文冷静下来,稍稍思量。“她是不是想让我妈亲自去道歉?” “也没用啊!”王明治摆摆手。“我猜,以毛小姐的智慧,她想让你妈看到后果,而不是要谁的一句道歉。” 他向前探头,低声问:“后果是…离婚?带走孩子?” “怎么还不明白啊?看你情商堪比智商,怎么到自己媳妇儿这儿就卡顿了呢?不想跟你,随你怎么威胁她压根儿就不会回来!回来了,就表明你们有希望,分开只是暂时的!” “所以说她是我的劫!”方文双手后撸头发,一阵牢骚。“会吸魂大法还会三十六变,你认为她是这样的时候,诶,她给你换种模样,回回让你措手不及。我现在体会到了,找老婆就不能找那聪明的,不仅费脑还费腿!我以为领了证怀了孩子就老实了吧?她给直接干到你找不到!找到还让不让碰,亲她额头都不让!不要包不要金,不要车不要房,根本不知道她要啥!想哄她你都费劲迷茫,简直是造孽!” “那些要包的、要房的堵着你的门,谁让你一个看不上?这叫一物降一物!听你这么一说啊,还真不如我萌萌反手就几个嘴巴子来的实在,让我安心!”王明治深表同情。“后悔晚了!现在你应该配合她,先从立场分明做起,让她看到你真知道错在哪,。” “我做了给谁看呢?”他气急败坏。“我要到洛家找她,还得半夜三更去翻墙,翻墙了还得砸门,砸门不一定开,被她爹她弟看见了难免又是一通周旋。吸了别人的七魂六魄还要折磨别人的肉体,讲不讲理?最可气的是我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属于青年才俊一列吧?那么多姑娘眼馋,她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还口口声声要跟我断!” 王明治看看时间,个把小时都过去了。 “别抱怨啦!不说了吗?谁让咱离不开人家!他们等很久了,这会还开不开啊?” “离不开,就得要人!”他恨恨地起身。“就不信了!” “这么固执呢!你实在着急的话,我这有个杀手锏,是以备不时之需再用的,先奉献给你得了。但是老方,你说阿姨明白了,我说她肯定没明白,不信咱打个赌?!” “立场与要人必须同时进行!”方文带上笔记本,拿起手机。“带着你的杀手锏去会议室,按现在的情形集思广益,找出最稳妥的办法。把我老婆的身体状况与儿子即将出生、还要我要速战速决等因素考虑进去,找到相对温和的方案。再让周颖拿出她的泼辣劲本色出演,然后再进行反复推演,务必一次就能把人拿下!” 他说完拉开办公室的门朝外走,王明志跟在后头方才恍然。 “啊?搞了半天,这就是大事啊!” “这事还不够大吗?重中之重,没有比这再大了!如有需要,公司所有已婚或有女友的都参与进来!” “明白了!”王明治看他并未在会议室门口停留,便追问:“方总,你干吗去啊?” “给我儿子准备硬件去,这交给你!” “那方总有什么忌口的没有啊?” “忌什么口?”他停脚反问。 “就是你有什么不能做的?等我们找到合理方案,你这边执行起来有困难又该怎么办?” “别让我缺钙就行!” “说了那叫灵魂!出鞘必胜,不信你先试试!” “滚一边去!但我警告你王大皮,若走漏风声,你死不死在刺猬的刺儿上不知道,但肯定会死在我手上!” “打死我都不说!”王明治起誓。 方文安排完转身,路过在前台处,周颖起身疑惑问:“方总还要出去吗?” 他未回答,径直离去。 “开会开会!”王明治在会议室门口招手。“周颖,你也来!” “我?” “你是女主角儿啊!” 不一会儿,会议室响起王明治激昂的声音。 “各位同事,全越自成立以来,到了形势最为严峻的时刻,将来全越是和风细雨还是雷霆风暴,命运掌握就在我们手里!换句话说,我们今天的决定,稍有不慎便会对在坐每一位的身心健康,造成致命的打击。所以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这么严重...” “安静、都安静!先听我说,方太太回来了,但气未消,方总万分焦急。他们的误会缘起何处想必很多人是知道的,当时有多混乱,在坐的一些人是亲眼所见的…” 在王明治主持下,帮老板追妻的方案,在一片热议与激烈的商讨中展开。 方文在与王明治的讨论中,思路也明朗起来。 “辟谣需要一个个抓吗?傻!” 他轻扬嘴角,自语着走出电梯。 第251章 尾随 张运平一家三口搬至玫瑰花园,这里曾是他金屋藏娇之处。 虽说是装修豪华通透明亮的四居室大平层,但对住惯了豪门大宅的张如菁来说,那是相当的寒酸。 门口,父亲腾出手来开门,母亲拎着超大行李包跟在后头,她则是一脸嫌弃地抱着膀吐槽。 “咦~我说至少该置办幢像样的独栋吧?瞧这楼道,两家挤在这儿,门对着门。” 张运平指纹解锁,推门而入。“愿住就住,不愿住就滚。” 王兰看她在门外撅着嘴,放下包后又出来把人拉进屋。 “将就一下吧菁菁,你姐那要用钱,你爸那儿的钱不敢动,等风头过去还要赎回宅子的!” “工厂转起来不就有钱了吗?抱着钱不动宁愿受委屈。怎么想的?” “做生意哪有百分百盈利的?咱们也就在这儿将就一年半载!搬出宅子,你爸比谁都难受,别再任性啊!” 虽然母亲说话柔声细语,但她还是置气地身体一扭,撇着嘴寻自己的房间去了。“过得什么日子!” 而张运平进家后,就一头钻进了儿童房,坐在小床上,拿起床头柜上张如彬的照片端详。 台灯的光打在他脸上,显得苍老、挫败、悲怆。 王兰倚在房门,揣着泪眼凝望着丈夫。 那些夫妻间的矛盾,在患难之中消散,只剩对他的体贴与心疼。 “运平,等找到张如君...就让他回来吧,我不怪他了!” “警察那边托人打听来的消息说并没有抓到张如君,在医院跳楼死的是别人,已经被家属领走了!他伤完人,不知吓地藏哪去了!没想到张家落到这步田地,两个儿子下落不明,清清又是那样...!” 他些许哽咽,放下相框歪着头说不下去了。 原来,毛小宝的身份信息并未注销,毛心悠以此从警局领回他的遗体安葬,还他以原本的身份。 所以张如君从此杳无音信,张家人还不知其已亡。 看丈夫如此,她心酸地不由啜泣。 “早知道清清会变成这样,当初...当初我就该带她们住在乡下...不该来城里,好好的人变成了残废。只要她好好的,我宁愿一辈子过苦日子也愿意啊!” 他拭拭眼角,抱怨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让你别急着来,你等不及了主动找上门,害我被毛居正赶出去,差些前功尽弃!” 说到这,王兰是一脸委屈。 “我不听别人说毛芸越想真心跟你过日子,你准备抛弃我们母女,这不才来的吗?” “听谁说的呀你?她从来就对我没有笑丝儿,根本看不上我!哪来的真心?” “有人跟我说的!你要知道她怀上孩子,还舍得让她走吗?准被牵住了!” “那是唯一的同房,还是...没想这么巧她就有了张如君!叨叨,叨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整天叨叨个没完了?” “我们的清清可怎么办啊?”她哭声更大。“还没结婚生子!” “别嚎了!还嫌不够烦?”他起身怒责:“她怨谁?怨她自己任性,上了秦时力的当,把工厂给我败成这样!” “你就别在她面前抱怨了!她上次精神才稳定些,听了你这些话又发作!” 他沉下口气,后背起双手,语气转缓。 “哎,抱怨有什么用?吃一堑长一智!你要多劝劝她、鼓励她,要振作起来,勇敢地面对生活!” “我一直在劝,她怨你!怨你听菁菁的话,带医生去抓她,这才导致意外发生。” “她病了,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哪个做父母的会把孩子往火坑推?”他顿了顿。“慢慢开导!她是聪明的孩子,张如菁头脑简单,弟弟们又是...告诉她,将来还要指望她帮爸爸分担!即使她什么都不做,爸爸也会给她留足钱财,保障她下半生的生活,没什么可担心的!” “嗯!”她抹着眼泪点头。“知道了!” 与儿童房相对的房间,是张如菁所住的次卧。 她贴着房门,把门外父母的对话听地仔细,他们所说竟与方文的话不谋而合。 “我头脑简单?是谁替你保住宅子、保住工厂?” 她忿忿不平自语,恼地往床上一趴。 “不管她做什么,就算成了废人,你们还是指望她!怪不得钱不舍得动,原来是为她打算,那我呢?残废了不起啊!” 曾风光气派的张家,如今被折断了锋芒,有些悲凉、飘摇之感。 ... 于钦把人送回洛家,等葛萌萌到来后才放心离去。 久违了的一对儿姐妹,窝在毛心悠的小居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晚餐时分,洛家人一个未落,聚在餐厅围坐餐桌旁。 洛启衡坐在青平的对面,话很少,只是默默为父亲倒酒。 青平的话亦不多,毛心悠就更不用说了,与葛萌萌坐在桌尾专心用餐。 虽说几乎整个用餐过程稍显局促,但毕竟各自积存了多年的怨气,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已实属不易了。 幸好有活泼的洛启宇,说说笑笑活跃气氛,临近尾声时倒相对轻松了些。 长子作陪,洛敏之确实喝了不少。 父子俩未有太多交流,仿佛把一切都融进了酒里。 一杯接一杯,饮尽彼此间的嫌隙、稀释隔阂,缓慢释放被压缩至心底深处的情分。 毛心悠用完餐,他们仍在喝。 看父亲几次拿起烟又放下,还阻挡洛启衡点烟。 她便自觉地打声招呼离席,还他们自由。 在葛萌萌陪伴下,围着庭院遛弯消食去了。 但自她离桌后,也就一支烟的功夫,洛敏之便喊着头晕,被青平扶着送进了房间歇息。 洛启宇与朋友有约,送走父亲便出了门。 转眼间餐厅只剩下洛启衡,没多会儿,他亦起身离去。 葛萌萌挽着毛心悠的臂弯,小心地留意她脚下。 “咱还往前走啊?前面灯不怎么明亮。” 走着走着,她们竟来到了院子深处。 不过,晚风徐徐,花草吐芳,毛心悠似意犹未尽。 “没事!这里我还没来过,挺幽静的。萌萌,医生说宝宝臀位,我现在担心不能顺,想多走走希望他行行好,翻个跟头。” “不能顺就剖呗!听说,顺产开骨缝可疼了,剖的不疼身材还不走形。” “是吗?我听说剖完更受罪!疼我不怕!能顺还是顺,对宝宝好就行。” “那我每天过来陪你走几圈!诶,心悠,几月不见,没想到洛启衡变了副模样,他真的假的?” 她微微一笑,又长吁口气。 “大家都戴着面具,何为真何为假?只要别再作妖,我也不想去分辨了!” “不会吧?”葛萌萌咧嘴笑笑。“连董事长也戴着面具吗?” “我爸私下对我不会!但我总觉得他回来后对青平的态度就变了,欧阳没来接机,到现在都没露面,有点反常。” “嗨,董事长本就对她不冷不淡的,也许欧阳忙也不一定!” “不,这几个月来,他们关系很融洽,爸爸对她笑嘻嘻的!”她表情狐疑。“但回到洛家,爸爸就没给她好脸色,她说话都不带搭理的,没看见她很郁闷吗?” “没发现!我就看她吃饭的时候老盯着洛启衡。”葛萌萌又起了另外话题。“我听王大皮说,方总紧急召开会议把他也召了去,你猜是不是想法子对付你呢?!” 她望眼葛萌萌,稍稍思忖后轻扯嘴角。“造谣一句话,辟谣跑断腿,他活该!” “等我回去,对王大皮严刑逼供,咱就能知道答案了!” “行了,别逼了!”她调侃道:“不死你手上,也会死方文手上,放王明治条生路吧!” “真不用啊?” “不管他出什么招,暂时我是不会回去的!”她抚着孕肚慈爱低喃:“妈妈只要宝宝陪着。” “方总能放过你才怪!医院定好了没有?” “启宇安排好了,还是上次方文住的那家,朱院长是自己人,放心!” 前方的路光线愈加幽暗,路也蜿蜒狭窄起来,葛萌萌四处看看拽着她停步。 “别再走了,院子这么大,太黑了!” “哪里黑了?月光多亮啊!”她抬头望向满月。“小时候,外公最喜欢这个时候坐在院子里,我时常趴在他腿上数星星。” “那也不行!”葛萌萌这次没依她。“万一蹿出来野猫野狗的,怪吓人的!” 毛心悠点点头,指指向西的小路。 “往那走吧!应该可以绕回去。” “好!” 她们抬脚前行,没走几步,远处出现一副身影。 她抬臂挡住葛萌萌,轻声问:“是青平吗?” 葛萌萌仔细一瞧,点点头。 “好像是她!她也来散步?” “嘘!”毛心悠看她脚步匆匆,稍作思量。“跟过去看看!” 她们一路尾随,见她进了小院便避缩在院门口的树下。 “她来这干嘛?黑灯瞎火的!” “别说话!” 她阻断葛萌萌的低语,探头向里望。 院墙并不高,稍稍踮脚便能一览无余。 洛启衡坐在井檐望着奶奶的故居抽着烟。 青平走到他身后,停脚。 “自我奶奶死后,你就没敢再踏进这里吧?” 洛启衡并未回头,仿佛知道她要来。 “启衡,我们谈谈好吗?”青平语气温婉。“从前的事...阿姨向你道歉,向奶奶道歉!为了咱家、为了你爸,别再斗下去了!” “我不计前嫌主动接你们回家,怎么你认为我还在跟你斗吗?” “你这样做我很欣慰!既然你大度、不计前嫌就别在你爸面前再提往事,就当阿姨请求你!” 洛启衡对青平的恳求并不买账,踩灭烟蒂起身,抄着手向老屋走去。 “看吧!不管我做与不做,你都认为我会在爸爸面前说点什么。这就像你不敢踏进这院子,不敢面对这栋老屋一样,做贼心虚、心里有鬼啊!” 老屋的玻璃窗犹如黑洞,她虽跟随上前,目光却是下意识地有闪躲。 “你答应启宇与你爸言和,只是找机会把你的猜忌告诉你爸,对吗?启衡,奶奶死于脑溢血,这件事我跟心悠说过,在你爸面前我问心无愧。何苦非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这样你也不会轻松的。” 第252章 真面目 洛启衡在台阶前缓慢踱步,今天的他耐心十足,不急不躁。 “这么多年,为了防止我在爸爸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你千方百计把我塑造成一个不可信的阴险小人,甚至不惜搞乱启明星,让我们父子越仇视越好!” “我没有在你爸面前说过你的不是,你可以问!你自己的脾气呢?对父亲尊重吗?还有启明星的问题,你有心无力这是事实。”青平虽说反驳,但语气很柔和,顿了顿又说:“但不管你怎么误解我也好,今晚我不再辩驳!启衡,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做好,我真心向你道歉好吗?!” 然而她的低姿态,却未能打动洛启衡。 “你的手段一向是把自己撇地干干净净!除了硬碰硬,我还有的选择吗?道歉绝不能不明不白!这里就我们俩,不妨把事摊开了说。你抛下欧阳回到我爸身边,并非因为你舍不得,而是因为我爸太紧张毛心悠!她对张家的复仇之心让你害怕,万一你对毛家所做的事被她知晓,你怕你们母子将无立身之地。” “毛家的事我已经跟心悠坦白,并获得了她的谅解。你看到了,再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她也不会与你联手搞乱洛家。” “是吗?抓住她保平安的心理,避重就轻几句带过。要不你全部坦白试试,看她会不会谅解?” 院外的毛心悠不再踮脚往里瞧,而是倚靠在树干,听着他们的谈话。 “启衡,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青平苦口婆心。“不要因为当年我和奶奶的几句争吵...” “几句争吵?说的真轻松!”洛启衡是一阵闷笑打断她。“别再我面前装了,你和欧阳干的事我门清儿!先让老李把张运平的老婆从乡下骗来闹上毛家的门,故意让他被毛居正扫地出门,以激起他的恐慌与不满,又编出什么宝藏的事加以诱惑,这才让张运平在毛居正车祸重伤后,听从老李的建议,拒绝治疗把人拖死。而后赶走毛芸越,私吞毛家的家业。这样,爸爸就再也见不到他心爱的人了!” 青平垂首沉默,良久后抬头,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挺直腰身,一改先前的低姿态。“我在你心里就是妖魔,是你把我想象地不堪!” “难道不是吗?”他表情戏谑,音量猛地飙高。“毛居正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司机与同乘的老李完好无损,偏偏就他一人重伤?说到底,张运平不过是个傀儡,替你担下所有罪名!确实高明啊,那个年代没人追究,一条人命就这么稀里糊涂丧在你手,跟我的奶奶一样!” 青平的表情不阴不阳,嘴角挂着的笑意貌似很阴。 “齐衡啊你的故事编地真好,可惜都不是事实!” 洛启衡并未理会她,自顾自地继续。 “出事之后,你们给司机才三儿一大笔钱,要他消失。但他并没有离开,还在一年前阴差阳错进了启明星做安保。董事会那次,爸爸带毛心悠踏进启明星,当时他就在门口站岗。当他知道洛家千金名叫毛心悠时,一开始并不能确定,但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以前的同伙,一个名叫周德凯的人来找毛心悠,这才确定她就是毛居正的孙女儿。” 这话犹如猛捶,捶到青平猛地一颤,动了怒。 “什么才不才三?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了给我罗织罪名,费了不少心吧?” “哟,关系可大了!”看她恼了,他倒笑了。“被我说中,青平阿姨恼羞成怒吗?这里头的奥秘才三儿清清楚楚,欧阳没见过他,但他却多次见欧阳与老李碰头密谋!你俩的那点儿事,整个启明星也就爸爸与启宇不知道而已,才三儿认出欧阳,自然就联想到了你!我们是对头,他抱着惊天秘密,自然就来找我换钱喽!要不要喊他来对峙啊?” 被识破,青平索性不装了,反问道:“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想要做什么?” “啧啧~话说你真是够狠辣!”他摇摇头,未回答她的问题。“听才三儿说,当年他们为了伪装毛居正身上的伤是出自车祸,那可是煞费苦心!过程实在是太残忍,我都不忍重复!可怜毛老老先生临走之前还要遭受非人折磨,过程相当痛苦,哀嚎到嗓子都出不了声了!” 毛心悠双目圆睁双拳紧握,浑身止不住的颤。 这番话简直就像利刃,刀刀向她猛戳。 “外公...外公!”她只张嘴未出声,不断地默念。“外公...” 葛萌萌见状慌忙拥住她,轻抚安慰。 里头的青平相当平静,反讽道:“那你为什么没跟毛心悠说明?哦,因为你也认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人微言轻,你说的话、你找的人,根本没人会相信!” 她的谩骂并未激起洛启衡的怒火。 “瞧瞧,这才是真实的你!不信便不信吧,说这些我只是提醒你,是个妖魔就别把自己当成菩萨,在他们面前装可怜,千万别在我面前装!说完了毛家,咱们再说说后来发生在洛家的事!” 青平脸上的恶毒渐显。“谁是妖魔不是你说了算,要他们信才行!洛家不就是你奶奶的事吗?什么都不用说了!” “为什么不说?”洛启衡指着她,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咆哮道:“奶奶从来没冤枉你,因为她在起夜时,撞见了你的丑事!欧阳明明跟我爸去了外地,隔天夜里却从你的房间鬼鬼祟祟出来,翻墙而去。她没有告诉爸爸,而是通过辱骂想让你检点。但你不仅没有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被奶奶识破后,她骂完你忍无可忍决定回屋给我爸打电话。你怕了,这才痛下杀手!她不是死于脑溢血,而是被你薅住头发往桌角撞,造成的脑出血!” “你有证据吗?”青平亦冲他怒吼:“不过是你个小杂种,空口白牙污蔑,在这讲故事!” “我亲眼看见她的伤口,在屋里那张桌子下发现了被你薅掉的大把头发。我奶奶丧事结束,我爸走后,你才偷偷打掉了孩子!你在哪打的?要不要我帮你查查?” 青平瞪着眼,一动不动。 他沉下口气,努力平复心绪。 “青平阿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既然我愿意和爸爸言和,就表示愿意摒弃过往,不再斗下去。但我必须要你,就在这儿,对着这栋老屋,向奶奶她跪下忏悔!否则,我是不会罢休的!” 她竟呵呵笑起来,在静夜之时,那笑尤为瘆人。 “那个老太婆都死这么久了,早就投胎去了,对着空屋还忏悔什么?我始终想不明白,既然你那么恨我,为何你从未向你爸提及这件事?” “因为那时我小,想地很天真,你那么狠毒害死了奶奶,我怕爸爸知道后你会一样害他!所以才会推启宇入井吓唬你,目的就是让你离开爸爸。包括后来做的一切,爸爸怨我也好,说我阴险也罢,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你和欧阳,欧阳左右不离,我怕我爸哪天莫名其妙就丧了命!” “洛敏之对我一生寡淡,怎么做都暖不了他的心窝,对我没有半丝温暖,欧阳对我真心真意,为我一生未娶,他让我觉得我有价值。”她不再掩饰恨意。“你要斗我奉陪!除了在他面前说几句你还能做什么?他生气但不会相信你说的!我儿子已经掌管启明星,大不了再离开,要不是看他对我态度转好,我未必愿意伺候他,明白吗?” “你终于承认了!”他恨恨地说。 “承认了又怎样?我劝你识时务,安安分分地做你的洛家长子,拿你该拿的一份。像毛心悠学习,她知道老老实实才能平安无事,那才是最宝贵的!” “你害方家,让她失去支持,逼她自保!可笑的是我连这宅子都没迈出一步,他们却笃定是我所为。” 青平轻扯嘴角,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我把毛心悠引进洛家的门,没想到她却为毛家复仇如此心切,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不过,日子还长着呢!当你出现在机场,我就知道你是故意顺从启宇,实则是你的迂回战术。既然你不认输,那便继续吧!” “如果启宇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他是我儿子,无论何时我还是他妈!” “可他和我一样爱的奶奶,被你给杀了。” “奶奶和妈当然选亲妈,你认为老太婆重要,那是因为你是个被妈抛弃的小杂种!” 洛启衡仰天长笑,竟笑地是那样释怀。 “骂吧!我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么舒坦!但我很想问...青平阿姨,你跟欧阳联系上了吗?难道就没感觉哪奇怪吗?” 青平瞧他那样,收起她的无惧,莫名心慌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 “爸爸只是想买张家的宅子而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对方家出手,敲山震虎以警告毛心悠安分!但太明显,就会容易引人起疑,爸爸不傻!在你这几个月愉快度假时,我爸可做了太多的事!” “洛敏之...他瞒着我做了什么?他把欧阳...怎么了?” 第253章 洛敏之的狠 洛启衡并未直接回答她,而是用一副玩味的表情回应。 青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能接受洛敏之的欺骗。 这几月以来,他们朝夕相处,度过了她这一生最轻松的时光。 她常常感叹,从他那得到的温情,虽迟、虽他们不再年轻,却有着相依为命的壮美。 甚至把欧阳抛却脑后,相互间断了联系。 回来后,她实际上是察觉到欧阳的缺席似有丝不寻常,但再未能拨通他的电话。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那男人别有居心的做戏。 她内心翻腾的浪,搅散了洛启衡多年的恨。 他长吁口气望向老屋,悠悠道来。 “如今欧阳消失、元老们再不会被你们玩弄于股掌。对了,我刚刚听说,从阳湖打捞出辆车,经官方初步判定,车上的人醉酒驾驶,连人带车栽进湖中,尸体被泡地面目全非。” 青平余怨还未消,又被这则消息惊地双目圆睁。 “我不信,你胡说!洛敏之绝不敢这么做,他不会这样狠!”她指着他怒斥:“只不过是你这个失败者逞口舌之快,想吓唬我!如果公司异动,启宇早就告诉我了!” “你在启宇面前可是慈爱贤德的母亲,他断不会把你与操纵启明星的黑手联想到一起!欧阳失踪后,他听从爸爸的指令趁机收回他的权力,与你无关的事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哈哈...”她狂妄笑着,仍不肯认输。“启明星在我儿子手里,洛敏之他敢对欧阳下手,敢拿我怎样?你一样没机会!” “是你低估了爸爸!他才是启明星的董事长,如今三派合一,权力集中完毕。若要求启宇功成身退,以启宇的孝顺与理想定求之不得,绝不会听从于你!” “洛敏之,你竟然给我下圈套!不,毛心悠,一定是你和毛心悠假意不合,背地里联手对付我,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两个不上台面的东西,都是贱种!不自量力有非分之想,未来,洛家还是洛启宇做主!” 她似陷入疯狂,撕扯着他的衣衫。 他轻松摆脱,整理下衣衫,浮起鄙夷。 “你这副样子虽然丑陋,不过倒比假模假样看上去顺眼多了!启宇的话确实把我给打动了,但顺从的原因,是我看到了爸爸的觉醒!玉兰厅是有监控的忘了吗?方文的父亲出事后,他虽起了疑心但仍怀疑是我,所以要人调取监控想进一步证实。于是,他便听到了我与毛心悠的对话,才知道你青平的不简单。至于洛家的未来,我不是亲生,但我妹妹是啊!一切皆有可能!” “她姓毛,是她妈未婚先孕,生下来的贱种!就她也配?” 洛启衡笑笑,俯身在她头侧低语。 “那你呢?就是放荡的毒妇!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就算我爸把整个洛家留给妹妹,都不足以弥补他对毛家的亏欠。还是...对着老屋忏悔吧!这里头除了奶奶,说不定还有别人!” 气到七窍生烟的青平,张牙舞爪地朝他尖叫。 “小杂种,别装神弄鬼!这里面有谁?老太婆的阴魂早散了!” “除了弟弟妹妹、你、我,还能有谁?我们的账,今天算是真正清了!” 洛启衡说完走出后院,留下恐慌至几近瘫软的青平。 在院门口,他看见了被葛萌萌拥着的毛心悠。 她悲愤交织,深陷在毛居正的悲惨遭遇中无法平息。 他微微一愣,随即命令:“跟我走!” “我不走!”她恨到咬牙切齿。“我要杀了她,要让她跟外公一样!” “冷静点!”他吼道:“交给爸爸处理!” “听话,心悠,我们先回去!”葛萌萌劝。 “不!” 看她激动又执拗,洛启衡握住她的手腕欲强行拉拽。“你不能留在这!” “洛启衡轻点,会伤着她!”葛萌萌责怨。 然而,毛心悠不管不顾哭地撕心裂肺,挣扎着要甩开他的的手。 “为什么这么对他?青平,你是魔鬼!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何?为什么要折磨他?把他还给我!杀他,为什么不给他个痛快?毒妇!” 那一幕幕残忍至极的画面钻进脑海,似将她撕裂。 她心疼到无法呼吸,不能接受外公以这种方式离去。 而院内的青平已不顾外头的谩骂,畏畏缩缩地紧盯着那扇陈旧的木门,彷佛是等待审判般惴惴不安。 但自己明明把洛敏之送进房间安睡才来的,她抱着最后的侥幸,阴笑自语:“不可能!小畜生胡言乱语骗我,他不可能在!” 就在这时,从院落两侧忽现四道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字排开。 院外忽然安静下来,毛心悠停止了哭闹,身体僵着不敢再动弹。 “怎么了心悠?” 葛萌萌看她缓缓低下头,意识到不对劲,慌忙弯腰查看她下半身。 “呀,你裙子怎么湿了?” 她眉头蹙起,腹中传来一阵丝丝抽疼。 “羊水...羊水...破了!可能要生了...” “啊?”葛萌萌快吓哭了。“那怎么办啊?洛启衡你知不知道怎么办?” 洛启衡毕竟是未婚男子,对这方面没点常识。 他焦急了阵,弯腰将她横抱而起。 “我送她去医院,你去叫李嫂、王阿姨...把人全都叫上!” “我们...是不是该叫救护车?” “叫人把后门打开,我开车比较快!”洛启衡低头安慰。“别紧张,没事!” “哦哦...”葛萌萌应着撒腿就跑。 他没敢再耽搁,快步向后门而去,他的车就停在那。 但从小院到后门估摸着也得有近两百米的距离。 毛心悠再轻盈,高大的洛启衡负重快走的同时还得时刻注意脚下,所以非常吃力。 实在支撑不住,他中途蹲下稍作喘息,片刻后再次起身前行。 宫缩频率还不算密集,她趁间隙,抬眼望向满头是汗焦急的洛启衡。 表面凶恶的人不一定坏,其实他们才是一路人,皆是被心中不能割舍的亲情牵绊,为无法陪伴的亲人抱憾,只有惩罚了罪人方可稍稍释怀。 而外表温婉良淑的青平,却是毒入骨髓。 “大哥...” “别说话!”他喘息着回。“等会有你受的!” 他再次停步,蹲下歇息,再次出发前叮嘱: “爸爸,会帮我们讨回公道!把刚才的事忘的干干净净,当什么都没发生,特别是对启宇!” 还未等她细思,她眉头蹙起迎来新一轮宫缩。 回到小院,青平自我抚慰完转身要走,回头才发现已后退无路。 吱呀~ 厚重的木门并未如她愿,终究还是开了。 洛敏之跨过门槛,站在台阶之上。 他后背双手,高抬下巴,一张脸冷过寒月、狠赛厉鬼。 青平背后一片冰凉,寒颤四起。 她缓缓转身,惊恐到泪崩。 “敏之...听我说,我没杀妈,刚才...说的都是骗启衡的...” “别让欧阳等急了!” 他声量不大,却透着百尺寒气。 她快步奔至台阶下,双手紧攥他的手。 “你饶了我吧!看在夫妻一场、我们的儿子的份上,饶过我吧!我保证以后远走天涯,再不出现在你面前。” 他嫌恶地一甩,她踉跄着倒在地上。 “轮到自己却怕了?!”他踏下台阶,指向那口井。“你不该求饶,该往那一钻,虽然死不足惜,但能宽慰冤魂一二!” 她拼命摇头,匍匐到他脚下,抱紧他的腿。 “不不!敏之,求求你,我不能死,不想死,启宇还未成家啊!” “不该死的被你迫害而亡,你这个该死却知道留恋人间。我岂能让你与欧阳失约?” “为了启宇,敏之你想想我们的启宇,他会恨你,会伤心的!” “恨我,伤心?”他一脚将人踢开。“我的老母亲、毛老先生、毛芸越,还有我女儿的苦你听见了吧?启宇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还能为你掉一滴泪,他便不是我洛敏之的儿子!” “是你,都是你的错!”她指着他哭责。“你让我孤独心寒,在你心里没有半点位置,洛敏之,都是你犯下的错!” “这就对了!一个毒如蛇蝎的淫妇,不配!” “别这样,敏之,我求你饶过我吧!”她向着老屋频频叩首。“我给妈忏悔,我给她磕头!” 洛敏之招招手,一保镖上前从青平的裤袋翻出她的手机,站在一旁待命。 她困惑地望向洛敏之。 “给启宇打电话,两条路!一,把你的所作所,一字不漏地向启宇坦白。如果他认为你不该死,为你求情,那么你们母子就离开洛家,他将从洛氏族谱除名,洛家的一个子儿都别想拿走!” “他是你儿子啊洛敏之,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是我母亲的儿子,他是我母亲的孙子,若不辨是非包庇,留他何用?!第二条路,打电话告诉启宇,说你得知欧阳意外而亡,伤心欲绝要随他而去。只要你死了,他还是我的好儿子!我退位让他成为启明星的接班人,最重要的是,你在他心里你仍是好母亲。洛家祖坟你是进不了了,但我一定会让他给你选个好位置。” 青平吓丢了七魂六魄,对着保镖手中的手机连连摆手。 “不不...我不要死!” “都不选也可以!”洛敏之举着他的手机。“现在,我打电话让洛启宇回来!当着他的面讲明你的罪行,要么他、要么我,亲手将你投入井中!” 她彻底绝望了,不再哀求与哭泣,只是恨恨地盯着眼前一心要她赴死的男人... ... 方家,方文几乎搬空了母婴店,二楼的走廊都堆成了小山。 一些大件,送货的人自带工具提供安装服务,但却被他拒绝。 他亲自动手,坐在地板上组装着婴儿床。 “我儿子用的,当然得老爸亲自上阵!” 散步回家的方家父母上来楼梯,吃惊地望着那些个东西。 小房间还传来哼唱小曲,听上去心情好极了! 他们相视一望,方庆林激动地朝房间跑,腿脚太快险些没刹住车。 第254章 爱作的郭美玉 “文啊是不是儿媳回来了?” 忽然冒出的人让方文一惊,随后调侃:“爸,慢点!知道你跑的快!” “是不是?”方庆林俯身急切追问。“小子你说话啊!” 方文手里的电动工具嗡嗡转动,他没回答,只是抬头朝父亲笑笑。 郭美玉凑上前来,望着已拼出框架的婴儿床亦露出笑容。 “老方,这不明显的吗?儿子,她是不是快生了?” “嗯!”他低头轻应。 方庆林笑地合不拢嘴,揉搓着双手计划起来。 “哎呦,太好了!儿媳现在在哪呢?明天我要亲自登门去...” 然而,郭美玉眼珠一转,手臂一抬,阻断了老伴儿的话。 “儿子,什么时候接她回家啊?我准备点好菜!” 她的动作被方文捕捉,他望眼母亲,态度与对父亲明显不同。 “我接不来,你去吧!” “那你装这些...” 方庆林很了解妻子想些什么,没好气地把她往后一拽。 “你还瞎掺和呢?!方文,儿媳在亲家那儿吧?他们是不是又搬回原来的地方了?” “在那儿!” “哦!你见着她没有?你们说没说...什么?” “闹呢,不肯回来!”方文边忙活着边回。“要离婚!” “那你置办这些干嘛?”郭美玉仍忍不住插嘴。“是不是谈好了离婚孩子归咱啊?” 父子俩同时朝她瞪眼,她却眨巴着眼皮一副茫然不解。 “我说错了吗?男孩儿不都跟男方嘛!” “她怀的、她生的!”方文怼回。“你跟她、她爸都说了不认,忘了?我是没长这脸跟要孩子!你想要,自己跟她要去!” “我...” 方庆林接过儿子的话茬,斥责:“孩子孩子,儿媳不回来,你让月地里的孩子不吃奶?给你,你忍心要?我们谁能代替他母亲?!” 接连受父子俩的堵,她吧唧吧唧嘴身子一侧不吱声。 “不管从哪个方面,咱愧对人家,心悠是好姑娘!”方庆林很正派。“方文,无论如何咱都要取得儿媳的谅解,任何条件都答应!明儿一早,我登门先去跟亲家赔不是!再给儿媳好好聊聊。” “爸你先别去了,也没多大用处,她连我的话都不肯听。还在气头上,情绪有点激动,她今天才回来,先缓缓。” 方文说的是实情,郭美玉却多心了。 “你们去有什么用?她恨的是我,明儿我亲自去给她道歉!如果要我下跪,我也给她跪下,去把她给求回来!再搬回老房子,不给她添堵!” 虽然郭美玉声量不大,但却透着怨。 方文把工具一扔,仰头反问:“你怎么知道她恨你?还要让你下跪?你又怎么知道她不回来是因为你没搬走?” “方文...”方庆林摆摆手。“这个时候先想办法把人劝回来,别听你妈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你们不都认为是我造成的吗?”郭美玉反驳。“我不光赔不是,还给她跪下把家让给她,这还不成?” 他心情全无,爬起来就跟母亲辩别,\\u003d。 “我们认为是你造成的,你认为呢?谁说要你怎么着了吗?别说她不回,说话气人能接我也不接!” “我说话怎么就气人了?见天被你们个个埋怨,我忍气吞声这么久也消不了你们的气,是不是抵命才能平息你们的怨恨呐?你口口声声让我去接人,去要孩子。你接不来、你爸也不行,不就明摆着要我去她才肯回来吗?” “郭美玉,你少说两句!” 方庆林的怒责并未堵住她决堤的缺口。 “谁心情好啊?我巴不得一头撞死!方文,那时候你爸那个样,你在场吧?我又不是侦探能分辨谁是凶手?情急之下语气是重了些,她要是听你的话避一避呢?一家人哪有不吵不闹的?咱打她了还是虐待她了?一走好几个月回来还要离婚!要我去,我说了我去,你还跟我急什么?到底要我怎么着啊?” 别说方文,连方庆林都听不下去了。 “郭美玉,我以为这些日子你反思出点儿什么,好嘛说来说去还怨儿媳小心眼喽?人家兄弟冤枉到跳楼死了,跟咱有没有关系?口口声声孙子不是你的,撵人家走,这些你还嫌不够啊?受这么大委屈,凭咱一句两句话人家就要回来?你家是金窝还是银窝,离开了她就不能活啊?” 郭美玉受的所有埋怨在此刻爆发,跺脚拍腿、咬牙瘪嘴外加老泪纵横,一副被逼上绝路的遗恨。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去给她磕头,搬回老房子跟你们分开,要还不行就给她兄弟赔命!死了一了百了,总比天天受你们的气强!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就是千古罪人呐!” 方文是更加恼了,把脚边的物件一踢。 “你要走是我爸拦你了,还是我拦你了?人没回来天天明白了,现在只是找到了人,看我装这些玩意儿觉得她想要回家,架子就拿起来了,要回老房子了,所有的毛病都回来了!告诉你,你不用再费劲费心,她铁了心的离婚,你除了作给我跟我爸看,没人会稀罕!买这些是我因为老婆没了、孩子也没了,我难过,在这自我安慰,这都是拜你所赐!” 可能是被他的怒吼镇住,亦可能是被他一语中的,郭美玉倒瞬间消了三分脾气。 “因为我她才走进这个家,喊你一声妈,愿意忍受你的各种挑刺儿!抛掉毛小宝不说,我们一家三口走出去,后头的人指着我们的后背猛戳,那是方家不明不白的孩子,不检点的儿媳,瞧方家的儿子顶着这么大顶帽子还有脸出来转悠,这就是你所谓的吵吵闹闹!所以你告诉我,她有什么理由回来?她连我都不要了还认识你谁啊?稀罕你去做什么?她现在只要离婚,因为我、这个家让她心寒了!我没脸去求人跟要孩子,好意思你自己去明白吗?到人家跟前说一句不好听的试试,打你骂你都正常,以为还给你留情面请你喝茶呢?!” 方庆林气地是直哆嗦,指着母子俩一起骂。 “混账东西!要是你们把儿媳给我弄丢了,方文你就给我打一辈子光棍,我不许任何人进这个门儿!如果他们母子回不了家,郭美玉你跪折了腿、一头撞死都没用,十个你郭美玉都赔不起我的孙子!咳咳...” 看急火攻心的父亲弯腰一阵猛咳,方文慌忙轻拍他的后背。“爸!” 郭美玉亦担忧不已,张手对着老伴儿却不敢上前。 而方庆林却置气地拨开儿子的手,冲妻子冷哼一声,愤愤地下了楼。 方文不愿再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 独留郭美玉一人,望着组装了一半的婴儿床默默垂泪。 ... 医院,毛心悠被推进产房已有十来分钟。 洛启衡衣衫狼狈,别着手臂倚在墙边。 不一会儿,葛萌萌带着一行人赶到。 “心悠怎么样?” “进去了!”他望眼提溜着大包小包的六七个人,吩咐:“你们也把东西都放好,准备好...我也不知道准备什么,李嫂你看着安排。” “好的,大少爷!” “诶,李嫂,启宇不是请了专业的什么人吗?” “她们已经在路上了!” “好!” 葛萌萌趴在产房的门上,顺门缝往里瞧。 看见有人出来,慌忙撤到一旁。 朱院长带着几名医生走了出来。 “朱叔叔,我妹妹没什么问题吧?”洛启衡问。 “哦,你爸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怎么他还没到吗?” “没有,还在后头!她说羊水破了,我着急就先来了!” “启衡,别着急!这位是产科的丁主任,让他给你说明一下情况。” 丁主任礼貌地与洛启衡握手招呼。 “洛先生!胎儿刚满38周,算足月。现在就是胎位不正,脐带绕颈三圈,顺产的话有风险,且羊水量很低胎儿有窒息的可能,需要紧急实施刨宫产手术。” 洛启衡也听地一知半解。“我相信朱叔叔和丁主任,不管什么方法,母子安全第一!” “好,产妇的丈夫没来吗?”丁主任望向朱院长。“有些东西需要签...” “先去安排手术,有事我担着!” 几名医生进了产房,朱院长跟洛启衡聊起家常。 “启衡,你爸跟我说了他们小两口在闹矛盾啊?你妹妹一直哭啊!” “是吗?”他知道她为什么哭,点头敷衍道:“嗯...有点家庭矛盾。” “特殊时刻,大家都先把矛盾放放,准备迎接新生命!等你爸来了,我跟他好好聊聊,方文那小伙子还是可以的!我先去安排一下。” “好好...感谢!” 朱院长走了,洛启衡放下心来,去往病房张罗了。 葛萌萌在一旁听完他们的对话,拿着手机是纠结不已。 “该不该通知他呢?”她左思右想了阵。“心悠,这个时候你应该最想让他陪吧?” 此时,还不知情的方文正在衣帽间一顿捯饬,挑挑这套瞧瞧那套。 “喜欢我穿正装还是休闲的?好像从来没夸过我!别人都认为我帅,你看见我就烦,是你眼神不好还是别人忽悠我呢?搞得我都没自信了!还是这件,以舒适方便为主,你家的墙可不好翻!” 他拎着选好的衣裤扔在床上,抬臂脱下上衣。 第255章 生了 嗡嗡~ 方文拿起震动的手机,一看是葛萌萌的来电便不由紧张。“小刺猬,是不是心悠有事?” “赶紧来,要生了!” “啊?要...要生了?”他慌地原地打转。“下午还好好的,这...这太着急了吧?马上,我马上到,让心悠等我一会儿!” 他按开免提,扔下电话胡乱地套着衣裤。 “等你个得儿啊!生孩子能等吗?”没好气斥责。“医生说胎位不正,脐带绕颈羊水破了,要紧急剖腹!赶快!” “剖腹?”光听这个词儿都足以让他胆战心惊。“小刺猬?喂喂...” 但他还没问完,那边已挂断电话。 他衣衫凌乱地边回拨边往楼下奔。 “还没告诉我哪家医院呢!好好...” 方庆林正坐在沙发抽闷烟,听见楼梯噔噔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儿子急如旋风他便站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急?” “心悠在医院,要生了,说是胎位不正,什么绕颈,要剖腹!” 说话间他已到了玄关。 “啊?”方庆林手一抖,烟都掉在了地上。“等等,我也去!” “那快点!” 方庆林拾起烟蒂熄灭,抓起沙发上的外套。 房间内的郭美玉听见这消息也顾不得郁闷了,出来轻声说道:“方文...庆林,我也想去!” 看母亲渴望的表情,他实在不忍拒绝。 父子俩都没说话,她便当作是默认,匆忙穿鞋。 方文已迈出大门,方庆林跟在后头担忧地问:“听清楚了吗?方文,是剖腹产啊?” 后头郭美玉一听,抢着开腔了:“为什么要剖不顺产啊?哎呦...对孩子不好呀!是不是心悠怕疼啊?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你说?忍忍就过去了!方文,千万不能让她剖!听说剖腹产的孩子...” 父子俩同时停步,转头异口同声地吼。 “你甭去了!” “在家待着!” 她瘪瘪嘴没敢反犟,仍是跟在他们后头。 方文发动汽车,降下车窗催促。 “爸,你快点!” “哦,鞋没提好!” 方庆林提完鞋上了后排座,朝欲上车的妻子摆摆手。“你说话讨嫌知不知道?回去!” 老伴儿毫不留情地关上车门,她只得寄希望于儿子。“我...方文...” 这次,他狠下心来。 “这么说话谁都不高兴,特别是心悠,妈还是别去了!” “我只是跟你们说说…” 汽车绝尘而去,她品尝着因言行无律而被不待见的滋味,又抹起泪来。 “孙子出生都不让我去!” 她似乎对我自己说过的话并不在意,亦忘地干净。 ... 洛家大门嘭地被撞开,洛启宇是没了命地往后院跑。 “妈,千万别犯傻!” 他一张脸布满水珠,分不清是泪水或是汗。 “别跳啊!妈,等等启宇,不要啊!来人,救命!” 但整个院子漆黑鸦静,所有的人好似消失了般。 才到小院的墙外,便听见一阵手机响铃,他瞬间升腾起了希望,更加紧步伐跨过院门。 不停播着的曲子是从井处传来,井檐上还散着一方蓝光。 一双摆地整齐的白色皮鞋在明朗的月下是那样醒目。 “不会的...你不会的!你说过不会跟欧阳的,怎么会为他想不开抛下我?” 洛启宇歇斯底里地哭喊,半个身子都探进井口。 “妈!求求你,跟儿子说句话啊!” 他的呐喊被井壁渲染地空洞悲戚,向下的声波激起了水面圈圈涟漪。 他昂起头朝前院喊:“来人呐?救命啊!人呐?都死了吗?” 重复多遍后,他绝望地瘫坐井边,抱着那双皮鞋悲啕。 井檐上的手机响了停,停了又响。 他哆嗦着手拿起,看屏幕上显示‘敏之’来电,便滑动按键接通。 还没等他出声,电话里传来又急又恼的声音。 “打了多少遍电话你不接?所有人都来了,青平你人呢?不知道心悠快生了吗?” 洛启宇哇地一声。“爸~我妈跳井了...啊!” “启宇?你...你妈怎么了?” “我妈跳井自杀了!快叫人回来...救她啊...爸~” “什么?你妈为什么自杀?为何跳井?青...” 洛敏之的咆哮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一片惊慌之声。 “董事长...董事长晕倒了,快叫医生,快!” 洛启宇吓到忘了哭,爬起来喊:“爸,爸别吓我啊~喂?喂?” 嘟嘟...通话中断。 这个时候,他深感自己的无能,双膝一弯向老屋跪倒。 “奶奶!小宇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把我妈救上来?” 医院大楼的vip特需病房,洛敏之倚靠在床头扯下氧气管,将电话递给床前的洛启衡。 洛启衡手一挥,房内的闲杂人等退去。 “欧阳突然溺亡,启宇并不知道她妈与欧阳的关系,爸,我怕他回过神来会起疑心。” “起疑才会查,才知道他妈是个贱人!”洛敏之嘴角下抑,似余恨未消。“欧阳与谁的关系最近?” “薛义刚!” “把消息放出去,说我有意让他接任欧阳的职务!王阿姨、大齐、阿丁留下,其他的人回家。” 洛启衡担忧起来。 “医院就我们几个够吗?如果方文带人来,起冲突…” 洛敏之叹口气,抬手打断。 “我相信方文不会!他和你妹妹关系闹成这样,洛家也有一定责任。但我不能让毛家就此消亡,一定要给毛老先生留个根,迫不得已我只能对不起方家了,方文要恨就恨我吧!” “明白!” “启衡,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奶奶!但我从未拿你与启宇区别对待,将来还是回公司吧!” “是我的处理方式不对!奶奶能瞑目我就没遗憾了!公司就交给弟弟妹妹,我在家帮爸爸处理些琐事就好!” 洛启衡被大仇得报的释然打磨尽暴厉之色,显得深沉内敛,与从前判若两人。 他的改变,让洛敏之无比欣慰。 “好儿子!启宇在这件事上难免会有波动,他重手足情,往后你与心悠要想办法化解,让他早日走出来!为了一个毒妇生仇,不值得!” “放心,我会的,爸爸!” “去吧!” 洛启衡打开房门,迎面碰上朱院长。 “朱叔叔。” “启衡,我来跟你爸聊聊!” 他将人请进房,关门离去。 “老洛好点了吗?嫂子怎么会想不开啊?” 朱院长惋惜地来在病床前,帮洛敏之把起脉。 “哎,下午我因点小事说了她几句,也不至于...老朱,我实在搞不明白!” 他别过脸颊,没再说下去。 朱院长拍拍他的手,安慰道:“身体没大问题!老洛,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想开点,总有一个人要先走!闺女的手术已过半,目前很顺利,再过一会儿就能见到外孙了,他就是未来、是咱们的希望!” “老朱,丫头的事让你费心了!” “跟我还用说这样的话!” “哎,添了一口去了一口,上天给洛某人开了多大的玩笑啊!” “节哀!”朱院长安慰完走到门口,开门推进护士准备好的轮椅,亲自把洛敏之扶下床。“坐上轮椅,老朱陪你去接孙子,要为生者坚强!” “哎!” 洛家大部分人都赶回了家,只剩洛启衡与被父亲点名的几人守在手术室门口。 葛萌萌在门前来回踱步,瞧见朱院长推着洛敏之到来,心里有了数。 “怎么还没到啊?”她看看时间。“来晚了可别怪我。” 没多大功夫,方家父子火急火燎地出现。 洛启衡远远望见方文,带着大齐与阿丁就迎了上去。 方文对洛启衡可无半丝好感,看他抱着膀挡住了前行路,便丝毫不带客气。 “想找茬换个时间,我一定陪你!” “方文!”方庆林斥责完又招呼:“洛家大哥,辛苦了!” “我们家的人,谈不上辛苦!”洛启衡向前一步,紧盯着方文。“让我妹妹受委屈,方家是觉得姓洛的好欺负?” 方文一愣,粗略地环望四周。 “妹妹?洛启宇没来,你要接力是吗?他可没少挨我打!” “哦,欺负完我妹打我弟,那我怎么能不教训你?!” 看洛启衡挽起了袖口,一副要报仇的模样,方文更是一头雾水,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你先等会儿!洛启衡,不是我怕你!你又是妹又是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唱地是哪出啊?” “我们兄妹怎么闹那是家事,对外是一致的!你想在哪较量啊?” “甭管你是黑是白,我现在没心思跟你打!”现在没什么比他老婆孩子重要。“我和你妹是法律上的夫妻,谁都没权阻止我!” 洛启衡微微一笑,反驳:“没有明媒正娶,洛家不认!” “嘿...”方文叉起腰,侧头一瞧身旁已空。“我爸呢?” “方文,磨叽什么呢?快过来!”方庆林站在不远处的轮椅旁朝他招手。 他定睛一看,轮椅上坐的正是岳父,旁边还有朱院长。 “我爸怎么过去的?”他捋捋头发,今晚仿似有些呆傻。“洛启衡你...不拦啊?” 洛启衡不待见地抛抹弯眼。“说拦你了吗?” “你们...?”他点点头。“行,算我自作多情!” “是你心里有鬼!” “我没空理你!”方文向前奔去。“朱院长你好!爸身体不舒服吗?” 洛敏之板着脸,没搭理他。 “你好方文!”朱院长笑笑。“老洛,你们先聊,我进去看看!” “嗯!” 朱院长走了,方文顾不得岳父的冷淡,焦燥地望向手术室的大门。 瞥见了正向他勾手的葛萌萌,便留下两位老人朝她而去。 “小刺猬,心悠进去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了!刚才董事长晕倒了,院长把他推来,应该是快出来了!” 他趴在门缝,上下左右地瞧。“院长没问什么问题吧?” “问什么问题?”她困惑反问。 “啧!”他侧头朝她一瞪眼。“就是有没有什么紧急情况,有没有问保大保小之类的问题,电影不都这么演吗?” “急糊涂了吧?”她翻个白眼斥责。“胡言乱语!” “没有就好!”他笑笑放心下来,再度与门缝干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心悠,老婆坚持住!出来我使劲给你咬、给你掐、给你打,拿刀剖我的腹,把你的痛转移到我身上...” 葛萌萌歪头听去。“方总,你怎么跟王大皮一样会念咒?!” 被方文望眼欲穿的手术台,一个新生命像被打扰了美梦般气恼的啼哭,不情愿地踏上他的人生起点。 “22点18分,男孩!小伙子,挺有劲儿啊!” 丁主任接他出母体,交予了助理医生。 毛心悠侧头望去,头发乌黑带着血迹的小娃被医生翻来覆去地擦拭清理,他恼地小手紧攥,小脚乱蹬,张着嘴哭地更急。 那就是她十月怀胎,急切降世的孩子吗? 她怎么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头这么大,能顺的话妈妈也老受罪了!” “是啊!大高个。” 助理医生们将小娃包裹好,抱到了毛心悠身旁。 “七斤八两,身高五十三公分,男孩,健康的!来,妈妈亲亲宝宝。” 他已不再啼哭,她鼻尖轻触他的脸颊,嘟囔:“好丑!” “羊水泡的!”丁主任笑回:“十个妈妈九个嫌丑!” 助理医生把婴儿抱走了,毛心悠面朝天花板,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下坠。 ‘外公。妈...你们一定看到了吧?方文,外公他死地好惨,我能为他做点什么?就怪我、恨我吧!是我太自私,像条水蛭般贪恋索取!” 原是伤感与歉意,挤走了她初为人母的喜悦。 第256章 毛景辰 方庆林面露羞愧,向洛敏之赔礼。 “亲家,我一直想登门道歉,这不...找不到亲家你!方文的母亲不懂事,跟孩子们打了一辈子交道,说话做事不深思。退休了更是大门不出的,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对你出言不逊,让心悠受了莫大委屈。我真心实意道歉,万望亲家能海涵,多多担待!” 洛敏之摆摆手,尚有礼地转移了话题: “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方老哥,身体恢复地不错?” “这不多亏了心悠!在那种状况,仍背着方文请专家救治我!我,真惭愧啊!” 洛敏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手术室门开了,朱院长出来道贺。 “方文,老洛,恭喜啊!大胖小子!” 方文升级为父,激动地握住院长的手。 “感谢!院长,母子都平安吧?” “心悠正在缝合,一切顺利!孩子先出来了。” 两位同升级为祖父的男人,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对方庆林来说,孙儿是日思夜盼的血脉传承。 对洛敏之而言,他与毛芸越虽情缘浅薄,诸多遗憾,但他们的爱却以此方式延续,怎么能不算不幸中的奇迹? 而对毛心悠来说,他就是毛家重生的希望。 不一会儿,年轻的医生抱着婴儿走来,本安静的小娃大概知晓身上的担子不轻,在出门的那刻哇哇哭起来。 “挺有礼貌,知道给家人打招呼!来,孩子他爸。” 医生调侃着把孩子递给有些不知所措的方文。 “该怎么抱?” 他忐忑地揉搓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与其说抱娃还不如说端娃。 但许是父子感应,那小娃竟停了哭泣。 此刻,感动、感激与浓郁的父爱在他眼底交融。 “儿子,我是爸爸!妈妈受苦了!”他湿润了眼眸,走到两位老人面前放低手臂。“让爷爷、外公看看,头发这么长!” 葛萌萌、洛启衡、在场的人,一时间都围了过来,同享新生命诞生的喜悦。 方庆林轻轻拨开小褥子,表情是十分的疼惜与骄傲。 “哎呦我的孙子,瞧长得多方正啊!爷爷给你取好了名字,你叫景辰。” 方文又弯下腰,给轮椅上的岳父过目。 “方景辰,让外公看看,丑不丑?!” “嗯,天庭饱满,好!”洛敏之端详完,吩咐:“王阿姨,送小少爷回房,与启宇安排的人好生照料!” “是,先生。”王阿姨伸手笑道:“方先生这样抱不对,来,给我吧!” “爸爸抱地挺舒服,都不哭了对不对?” 方文低头轻吻,把儿子交予王阿姨。 葛萌萌开心地跟在王阿姨后头逗着孩子走了,洛启衡朝大齐与阿丁使个眼色,他们随后跟去。 顷刻间,手术室门口只剩下方家父子与洛家父子。 洛启衡朝父亲身后一站,气氛仿似一下由喜悦突转为严肃。 方家父子心里有数,这是要步入正题的节奏。 “爸...” 方文率先开口,却被洛敏之抬手阻断。 “你先等等!趁心悠还没出来,我把事说明白!方文,以前我是认可你这个女婿的!但鉴于你母亲的言论,我不能再把他们母子交给你!你们约个时间,去解除婚姻关系。” 听到这话,方庆林别提有多焦急了。 “亲家,是我们愧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抱歉我也不知能做些什么,请亲家看在两个孩子的感情与小孙子有个完整的家庭份上,多方位考虑,也给他们一家三口一个机会!” “洛家好歹也算有头有脸,我不自夸我女儿有多好,但嫁给方文应该不亏方家。可在方老太太的眼里与嘴里却是十分轻贱,连她生的孩子都成了来路不明。”洛敏之顿了顿。“我女儿的委屈可暂且不提!孩子曾当众遭受质疑,质疑的人还是奶奶,将来定会惹人非议没人能看地起。这会给方家抹黑,让方文颜面无光!” 方文一语不发,只是望着手术室的门。 忠厚老实的方庆林,被人家有理有据的说辞,怼地是羞愧难当。 “亲家的话让我无言以对,也无颜面对。但无论如何请你消消气,方文的母亲也认真反思,要不是考虑到特殊时刻怕惹亲家、儿媳不快,她就来亲自谢罪来了!” “谢罪就不必了,她的话到现在还在我耳边回响!如果我女儿是多嘴多舌,不孝不明之人,该打该骂我半句话没有。一语可暖心,一语可诛心。恕我直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是是...心悠是好姑娘!”方庆林手肘杵着儿子。“方文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啊?” 方文沉下口气,转头问:“没什么可说的,爸,我是不会离婚的!” “心悠的事我做主,没有离不掉的婚!”洛敏之有些恼火。“从前我对她未尽到父亲的责任,今后就绝不可能让她受一丝委屈。” 他沉默了阵,许下承诺。 “是我的错,没能护好他们。我会想办法弥补,把影响降到最低!请爸相信与监督,我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是吗?”洛敏之满眼质疑。“毛家的宅子是不是在你手上?你明知道宅子对心悠的意义,还在她与张运平的官司有十足把握时争抢,以宅子作威胁,逼她交出孩子。口口声声要小不要大,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再让她委屈?” “方文!”方庆林火冒八丈。“亲家说的是真的?你还跟别的女人瞎搞?” 方文越发觉得那步棋实在是太臭,不该在洛启宇面前做戏。 “洛启宇,你个臭小子!”他暗骂后又解释:“二位亲爹,我真没有!这事我跟心悠解释过了,那是我找不到她,情急之下故意激将!宅子我本来就是要给她的,孩子固然重要,但我更在乎心悠!至于什么女人,于钦可以作证,我真没有!” 方庆林收回弯眼,目前来讲是家和。 “亲家多虑了!这么小的孩子离不开母亲,方文不会这么做,我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我只求他们能重归于好,家庭不破。亲家对孩子的担忧我能理解,毕竟错在我们。往后我们老两口,绝不打扰、介入他们的生活!亲家有任何要求可以提,我一定会按亲家的意思去做!” 洛敏之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便把话给挑明。 “把宅子还给心悠!让心悠带着毛景辰,回毛家生活!” “毛景辰?” 可想而知,这三字对方家父子而言是不小的冲击。 特别是传统的方庆林,表情直接僵硬,半天回不过神。 方文眉宇紧皱,问道:“是心悠的想法吗?” “是我!既然你母亲做了声明,不管毛景辰是不是你方文的孩子,方家都不认。那孩子怎能姓方?方家不认,他便是毛家的人、我洛家的人,看谁还敢对他指指点点!”洛敏之顿了顿。“如果我的要求能做到,算你们也给孩子有个交代!将来大人之间是分是合,我便可全由心悠决断!” “亲家...他也是方家的人,我的孙子!” 这个要求对方庆林来说是多么难以接受,他深叹一口,轻声说完转身离去。 “爸...” 方文追了几步,却被父亲摆手制止。 “不用管我,心悠母子要紧,我自己回去!” 父亲落寞的背影让方文很难受,他转身回来一张脸涨地通红,对岳父的态度有些生硬。 “我承认,我还有我妈让心悠和孩子受了委屈,不管孩子姓什么都是我儿子,我没所谓!但让我爸怎么接受?他这把年纪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这个要求是否过分了?能不能不得理不饶人?我们的孩子、我们的事由我们自己做主,谁都无权过问!” 一直未语的洛启衡怎容他对父亲不敬,上前伸手就是推搡。 “赔礼道歉光靠嘴吗?孩子没生的时候不认、撵他们母子走,她大着肚子远走疗伤。伤好了,孩子生了,怎么你们又想通了?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极力克制怒火,朝洛启衡吼:“想动手我陪你,但不是现在!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她?!” “启衡!”洛敏之制止一触即发的冲突。“方文,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明了!在这件事上,心悠听我的!你不同意没关系,无论你用哪种方式,我都奉陪,毛景辰是不会给你方家!” “我要听她亲口说!” 这时,门开了,几名医生把人推出来,丁主任来到在洛敏之面前。 “洛老先生,毛小姐出来了!” “感谢!” 洛敏之与他握手后,望向推床上的女儿。 她脸色苍白双目红肿,娇弱地让洛敏之心疼。 “丫头!” 她望见父亲,又委屈哽咽。 “爸~” 女儿的苦,他明了。 “孩子别哭,是我的错!” 感同身受的洛启衡表情很柔软,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调侃道:“看看我的衬衫,你们娘俩记得赔啊!” 她破涕为笑。“小气的大舅!” 一旁的方文抛却其他,调整好情绪上前,俯下身子握住了她的手。 “疼吗?老婆,让你受苦了,谢谢老婆给我生了这么壮的儿子!” 他的出现让她有些意外,侧脸凝望着他。 只不过,他满脸牵挂,她却表情清冷。 片刻后,她抽出手别过脸望向父亲。 方文的笑容僵住,被她眸中的淡漠刺痛,这个时候,他对她而言仿佛是陌生人都不如的外人。 洛敏之望他眼,朝丁主任说:“走吧!” 除了方文怔愣着留在原地,其他人皆朝病房而去。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在乎她的态度。 他以为她说的那些只是气话,有信心让她放下负累。 但现在看来,他与母亲说的那些夸大、吓唬之词,却是一语成谶。 第257章 方文的烦 为保证产妇的休养,特需病房设有独立的婴儿房、接待厅、家属陪护房,配套十分完善。 当然收费亦相当昂贵,绝非一般家庭可承受。 此时,病房内医生来来往往,观测毛心悠的出血量等术后事宜。 宫缩药物的作用,每隔一小段时间医生便会按压腹部帮助排除恶露,她迎来了剖宫产后的痛苦时刻, 方文被洛启衡与大齐二人挡在门外,毛心悠不时痛苦的低吟与婴儿的啼哭,让他焦心焦肺。 “我是她丈夫,孩子的爹,凭什么?”他咬牙怒斥。“洛启衡,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必须陪着他们!” “不是我想拦你!”洛启衡摇摇头。“心悠让我转告你,毛家的宅子你要拆便拆,她与张运平的官司会继续。你是孩子的父亲,她不会把他藏起来,更不会阻止你们相见,但现在不是时候,见到你只会让她想起不开心的事!” “我不听你们任何人转告,要听她亲口说!” 他准备硬闯,洛启衡铁了心阻挡,不过语气转为劝导。 “方文!麻药散了,她现在很痛,等她恢复了也不迟啊!” 洛启衡的话更刺激到了他。“孩子、宅子我随你们,我只要陪着她,再拦对你不客气!” “她不想见你,你还要增加她的负担吗?你们的事我都知道,毕竟毛小宝死了,谁都一时无法释怀。女人月子做不好,以后体质会下降!她说了,所有的事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这是你现在能为她做的!明白吗?!” 方文泄了气,此刻她要他做的,竟是离开! “你告诉她,毛家花园我安排好了,她随时都可以搬进去。就她和儿子住在那,除了看孩子,她不愿意我不会强迫、纠缠她!” 他说完落寞转身,洛启衡喊住他。 “方文!名字只是代号,心悠她虽然姓毛仍是我们洛家的人,是爸爸的心头肉!我爸这么考虑是怕孩子长大后,跟人发生矛盾被人揭短,会对他造成伤害!相信我,那是什么感觉我深有体会!” “不用说了,我知道毛心悠怎么想的!” 他迈步向前,在走廊的拐角,倚靠在墙上迷茫又伤感。 被他们母子抛弃,家里的老父亲他亦无法面对。 缘何会允许自己的人生走到如此地步? “靠!”他握拳砸向墙壁。“毛心悠,你狠毒!” 而被他骂为狠毒的女人此刻正紧蹙眉心,额头、鼻尖布满细密的汗珠。 “心悠,很痛吗?” 葛萌萌看两名医生又进房来,吓地慌忙掩面躲避。 “帮你排下污血,毛小姐,忍一下啊!” 医生使上力气,在她腹部进行新一轮的按压。 她紧咬嘴唇,疼到泪水直流,她嘶哑着嗓音急吼:“他走了吗?萌萌。” “啊?好像...走了!”葛萌萌不敢转身,嘟囔:“我以后生孩子...打死也不剖!刚开完刀,还要拼命按。” 医生们完成工作,听见这话笑笑离去。 葛萌萌长舒口气,这才回过头帮她擦拭汗珠。 看她稍静下来,便问:“我知道你这个时候最希望他陪你,他也一样,方总一直担心你会痛!他应该没走远,要不我把他找回来?” “不!”她笃定回答。“我爸呢?” “在婴儿房,我去叫!” 没外人,洛敏之也抛却了轮椅,很快就来到她面前。 “丫头是不是疼的厉害?朱院长说会有些,忍忍啊!” “爸...”她顿了顿。“方文是自己来的?你跟他说了什么?” 他哀叹一声,坐在椅上。 “你公公也来了!我知道咱父女的想法应该一致,所以爸爸就做了这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你公公给孩子取名景辰,我叫他毛景辰!” 她微微啜泣起来,哭地无奈至极。 “没用的,爸,方文...知道是我。从一开始,我对他的心就分两半,我努力让它们合一,如今又再此撕裂。我对不起他们...可是毛小宝没了,外公死的惨烈我忘不掉。他们一家遇见我就是灾难,连孩子都要被我霸占!” “不能怪你,都怪爸爸!你公公的心情我最能理解,但我...”他亦深感歉疚。“如果这件事能这样定下来,你们将来能走到一起最好,你还年轻,为方家多生几个。若不能,爸爸也会想办法弥补对方家的亏欠!” 她陷在深深的自责中。 “我无颜面对他,更无法面对他爸爸!不如让他彻底恨我、认清我,他才能重新开始。” 他看女儿心力交瘁,不安地扭动身子,起身弯腰安抚。 “丫头,先别胡思乱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养好身体带好毛景辰要紧!” 毛心悠打心里尊敬公公,拿他当作父亲看待。 方文尚且好说,让一个心心念念期盼孙儿的传统老人,接受孙儿不能冠于他姓,是多么残忍的事。 她拿方文的爱与婆婆的错充当武器,对方家强抢豪夺。 “我是自私、贪婪又卑劣的女人,方文...老爸,对不起,对不起...! “不说了啊听爸爸的话,一切都会过去!” 她久久无法平息,良心的折磨直盖过了身体的疼。 ... 家中添丁,本该是多高兴的事。 但方家却又陷入沉寂,方文在楼上房间窝着,方庆林在楼下房间窝着。 不明状况的郭美玉不敢多问多言,但知道情况不妙。 她来到客厅,坐在沙发默默发呆。 良久后,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独坐到午夜,她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凌晨,方庆林发现妻子不在,在家四处没找到人便慌起来,跑到楼上叫醒儿子。 “方文,方文,你妈不见了,我怕她想不开干傻事!” 好不容易才浅眠的方文猛地睁开眼,跳下床便与父亲出门找人。 郭美玉未带手机,父子俩认为夜半三更更不可能去往谁家,以她的心量,很有可能想不开寻短见。 他们那是一个着急,分头前往附近有河有桥的地方寻找。 顶着第一缕晨曦,父子在里四大桥相遇。 方庆林绝望地扶着桥墩垂首而泣。 “我不该啊,美玉,不该冷淡你!回来吧,老伴啊!” 方文挫败到了极点,对着里四河一阵歇斯底里的发泄。“啊~” “方文...你妈性格直,但她善良单纯,从认识她到现在没变过。因为没心机容易相信人,这辈子没少吃亏,吃亏了还照样上当!要不是听了别人的话,她绝不会对心悠这样!她勤俭持家,从嫁给我一穷二白到供你出国留学,咱家能有今天都是她的功劳。跟你奶奶吵闹一辈子,但你奶奶瘫痪在床五年,连我这个做儿子的都嫌弃,她擦屎端尿照顾地无微不至,老人家走的清清爽爽,身上没生一点褥疮...” 方文拐掉泪水,转身又走,恨恨地说:“要找到她,没有老婆孩子也得要我妈!” “文啊!”方庆林喊住他。“老爸想通了,答应你岳父吧!想想毛家的一尊尊墓碑,小宝的事我实在难安!歉意不能光靠嘴,这样既能了我一桩心愿给毛家留个后,也算给心悠一个交代。不管方景辰还是毛景辰,都是我方庆林的孙子,我高兴!” 父亲的话多少透着些无奈,方文没说话迈开脚步。 这时,方庆林的手机响了。 “喂?他小姨..” “郭美玉,你跑哪去了?让我们担心死了知不知道?!大半夜乱跑啥?”方庆林吼完朝已走远的方文喊:“文啊你妈在你小姨那,没事了!“ 方文停步转身望向桥上的身影,父亲虽不停数量着母亲,脸上却挂着释然的笑意。那银银白发,在初升的阳光下泛光。 他长吁口气,抄起手顺路前行... ... 几日后,洛家为青平举行大丧。 洛启宇体谅父亲身体虚弱,不忍他过度悲伤,并未从医院接他回去。 洛启衡看在兄弟之面,又免他起疑,便违心地助弟弟操持丧礼事宜。 所以,洛敏之便可悠哉地在医院陪伴女儿,有了外孙,他更是天天乐地合不拢嘴。 毛心悠已能下地,只是新愈合的伤口紧绷扯痛,行走时不由地腰身微躬。 但她脸上有了血色,亦有了欢笑。 她伏在婴儿床边,凝望着睡熟的小娃。 才几日,他的样貌完全变了,不再似皱巴巴的小老头模样,而是粉雕玉琢般白嫩,胖嘟嘟地惹人喜爱。 “毛景辰,对不起,妈妈真没用!”她低头望眼自己与从前变化不大的胸。“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管多专业的人用多专业的手法,再搭配多有用的食疗,那乳汁就像将要枯竭的泉眼,少地可怜。 孩子尝过母乳便不肯喝奶粉,饿地直哭,无奈之下只好全人工喂养。 王阿姨端着小盆进来,刚巧听见她的自语,抱怨道:“谁叫你那几天老哭!产妇最怕吓、怕气,搞不好就给吓回去了!” “哎!我这不天天笑呢吗?还是没有!” “都回去了还能有?怎么劝你都不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还是别再折腾了,白受罪,想有等下次吧!” 王阿姨像母亲般唠叨,她便自知理亏,揉着儿子的小手不语。 下次?恐怕没机会了! 第258章 释疑 自生产后,方文再没来过。 她想,他一定是对她的行径唾弃厌恶,才会不屑与她理论。 或是恨入骨髓,连孩子都不看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纸诉状,双方对簿公堂,从此形同陌路仇敌。 她轻抚颈下的星月猫吊坠,在想他之时,它总是她的慰藉。 可,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想?去念? 连她自己都觉可耻! “哎!”她连连叹息,愁绪万千。“王阿姨,我爸睡觉了吗?” “没!你大哥带来一个人,关着门谈事情呢!” “谁啊?” “没见过!”王阿姨晾晒着小毛巾嘟囔:“按理说你大哥今天应该没空啊,洛家那么忙!” “家里忙什么?”她随口问。 “哦...”王阿姨知道多了嘴。“大大小小的事多呢!” 洛敏之吩咐,不可将青平的死讯告知毛心悠,所以她并不知青平已死。 但洛启宇未露面,父亲人前故显病容,她大概也能猜到些。 她听地出王阿姨的敷衍,却并未追问。 这时,大齐进来说:“有位谢小姐来探望。” 她头也没抬,轻声问:“是谢雨欣吗?” “是的!” “让她在厅等我!” 她寻了件外套披上。 “王阿姨,帮我抱着他睡,别吓着!” “啊?”王阿姨虽觉不解,依旧照做。“哦!” 毛心悠一进厅,便热络地张开手臂。 “你怎么来了?好想你!” 许久未见的两个女人欣喜相拥。 “你真可不够意思!这么大事都不跟我说,每次打电话半点消息都不透漏!” 她点头认领谢雨欣的埋怨。 “抱歉,我的错!坐下雨欣!” “不行,我得先看看娃子!” “嗨,瞧我,傻了都!”她拉起谢雨欣的手,进到婴儿房。“阿姨抱着睡着了!” 谢雨欣探头,轻抚他粉扑扑的脸颊。 “哎呦,龙生龙,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来准是招惹桃花的主,真可爱!” 毛心悠微微一笑,问道:“你家的小家伙会走路了吧?” “都快一岁半了还不会走路啊?淘死了,见什么抓什么,两个阿姨带都累到够呛!” “是吗?好快啊!他的满月酒,好像就在昨天。” “孩子就这样,愁生不愁养,转眼就长大了!你怎么生完跟没生一样啊?你看完,都胖了一圈!” “哪有?你还是一样美丽!”她挽上谢雨欣的胳膊。“我们出去聊,好久没见你!” “约你都不出来,还说想我!” “事多,一件连一件!” 她们又回到小厅,坐在沙发上继续闲聊。 “听说剖的啊?疼不疼?”谢雨欣问。 “嗯,疼!” “啊?顺也疼,我还想着剖不疼,下一胎准备剖呢!” “备孕二胎了?”她笑问。 “你说我苦不苦?”谢雨欣万般无奈。“一个才那么点儿大,家里头就天天催,连齐斌都那样!” “反正有人带,又不用自己带!” “你也有人带,难道你就不操心了?一听娃哭不管睡地多死,准起来往他房间跑。” “也是!” 谢雨欣拉起她的手,再度埋怨。 “还是姐妹,连你怀孕我都不知道,居然就生了!要不是听你弟弟说,我还不知道呢?” “快别提那家伙!”她表情不悦。“我算看透他了,一点良心没有,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谢雨欣稍稍一愣,收起笑容浮上同情。 “也不能怪他,年纪轻轻地怪可怜!我今天去洛家吊唁,看他伤心地...” 王阿姨听见谢雨欣的话,紧张地抱着孩子就来到客厅。 “诶,谢小姐!别...” 毛心悠十分疑惑,笑容亦消失。 “你说什么?什么去洛家吊唁?” 谢雨欣看这情况,慌忙捂住嘴。 “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王阿姨还在那猛摇头,毛心悠瞪她眼,又回头追问:“雨欣,你去我家吊唁谁?” “是...洛太太的...葬礼!”谢雨欣一脸内疚。“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呢!” 毛心悠腾地站起,披着的外套滑落在地。 “你说青平阿姨...死了?王阿姨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好好的怎么会死?” 她情绪激动,音量很高。 王阿姨赶忙捂住宝宝的耳朵,解释道:“是先生吩咐的!主要怕你伤心...听他们说是咱们来医院以后,太太趁家里没人跳井自杀,到第二天早上才打捞上来。” 她两行泪珠滚地是那样急,吼道:“我不相信!她跟爸爸感情那么好,你都看见了,怎么可能会自杀?” “我也...不知道啊!” “心悠...我闯祸了怎么办?对不起,我不知道还瞒着你!”谢雨欣起身拥住她。“别哭啊会回奶的!” 然而,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吓哭了毛景辰。 “青平阿姨...有什么事想不开啊?非要走上绝路!青平阿姨...你说的要给我带宝宝的!” “天呐,她这两天才刚好点!你看...”王阿姨心疼孩子,也顾不得孩子他妈了,抱怨着躲进房间关上门。“哦,宝宝不怕、不哭。” “我...怎么办?”谢雨欣抚慰。“都怪我!人死不能复生,心悠,我不该多嘴!” “青平阿姨!你没来,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我要回家,送你一程!” 她哭天抢地,嚎啕痛哭简直是伤心欲绝。 一墙之隔的病房,洛启衡与薛义刚才想出门。 女儿的哭声与话语传进洛敏之的耳朵,他抬手阻止。 “启衡,你陪薛总到里面的房间等我,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洛启衡亦有察觉,听从父亲的话把人带了进去。 洛敏之开门后坐上轮椅,由阿丁推着去了女儿的房间。 “心悠,丫头!”女儿的伤悲让他心疼又恼怒。“王阿姨,不是说不能告诉她的吗?” “不是我先生!”王阿姨隔门否认。“哦哦,宝宝不哭!” 一时间,大人与孩子的哭声充斥房间,那是一团乱。 “董事长,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很抱歉!请董事长劝劝,我先走了,心悠,过两天再来看你!” 惹祸的谢雨欣表达完歉意,抓起包迅速撤离。 “爸爸,青平阿姨为什么要自杀?你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度假的时候形影不离...” “别哭了丫头,吓到孩子!我知道我愧对她啊,但无论如何,她不该用这种方式对我?” “启宇怎么办?爸。” 谢雨欣听着父女俩相依哭诉出来房门,许是太急脚一崴。 若不是门口的大齐与阿丁伸手扶一把,她就险些摔倒。 “谢谢,鞋扣松了!” 她弯腰整理着高跟鞋的鞋扣,大齐与阿丁对视一望没说什么。 但就在她低头间,余光却瞥进了房门大敞的洛敏之的病房。 里头空无一人,床上被褥凌乱,像是刚起来的状态。 在一阵抽泣后,又传来父女俩的对话。 “我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见你和孩子哭,哎,爸爸知道会惹你伤心...想等你出月子再告诉你!” “如果不是我羊水破了,家里也不会没人,青平阿姨也不会死!” “她若执意离去,我们谁也留不住!”洛敏之的语气突转为怒。“青平是在惩罚我,她用最狠的方式把我打入无间地狱!” “究竟发生什么事?爸,你是不是知道为什么?” “人都走了,还说什么呢?为了启宇,我只能让一切烟消云散!” 谢雨欣磨磨唧唧起身,踏着高跟鞋离去。 不一会儿,大齐进入房间,哭声渐停。 洛敏之父女已站在了窗前,望向楼下边打电话边前行的女人。 洛启衡听外头没了动静,留下薛义刚也过来了。 “心悠,她是谁?”洛敏之问。 “奇创的老板娘。” “我记得,齐斌两口子很活跃!”洛启衡接话。“当初在酒宴上,一边联合方文与启宇接洽,一边与我套近乎。因为奇创与张氏是对头,我便没怎么搭理。” “幸亏心悠提醒!”洛敏之坐到沙发。“不然被她看到薛义刚在就麻烦了!” 洛启衡向她简单介绍。 “爸爸放出消息,让薛义刚接替欧阳的职务!他便赶来向爸爸献殷勤,报告的都是关于青平与欧阳的所作所为!” “青平的死,启宇起疑心了,所以派谢雨欣前来打探。” 她说的十分淡然,当初看到张如清的惨象时,她都曾有过丝怜悯。 但对青平,却无半点恻隐。 至于谢雨欣,她曾反复回捋自己进到洛家的机缘。 当初在酒宴上,谢雨欣就制造了她与洛启宇独处的机会。 所以当那个女人一出现,她便知没那么简单。 “他找过薛义刚,也找过其他人,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洛敏之似乎对洛启宇不满。“一对奸夫淫妇表面正常,实则早就成双入对,之所以不光明正大,不过是贱人不想抛下洛太太的名分,否则拿什么去凝聚那帮老家伙?!” “启宇自作主张,另寻他处不让青平葬进祖坟,他应该心中有了数!”洛启衡分析。“估计还有疑虑,让奇创老板娘来,想进一步证实你和爸爸的反应!” “另寻他处?哼!我看他是了他妈遗愿,将她与欧阳葬在一起!洛启宇,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爸,再不好是他母亲。人都死了,就随他所愿!只要启宇不再纠结此事就好!”洛启衡劝。 “大哥说的对!”她附和。“启宇一定也很矛盾,刚才的一番表演,应该能骗过谢雨欣!可是爸,为何干脆装不知情?” “那个薛义刚也是个两面讨好,非常圆滑之人,与其装作不知倒不如让他们明白我是秘而不宣,让启宇适可而止。” “那爸,我带人先走了!”洛启衡又提醒。“心悠,赶紧看看孩子,你把人家吓地够呛。” “哦哦,我都忘了!” 她哄孩子去了,洛敏之坐在沙发上平复心绪。 第259章 回家了 晚餐过后,毛心悠抱着宝宝在小厅来回走动,当作消食。 这时,有人敲门后推开房门。 她一回头,竟是颓废的洛启宇。 凌乱的胡茬,邋遢的衣衫,萎靡的精神,他的模样让毛心悠鼻尖一酸。 毕竟他是无辜的,那种滋味她懂! “姐,抱歉才来!” 他说话进门,嘴角勉强挂着笑,望向在母亲臂弯中安眠的小娃。 “启宇...”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幕又惹勾起他的酸,他鼻翼微颤,伸出食指放进宝宝的小拳头中。 “毛景辰好幸福!小舅...没有妈妈了!” 毛心悠凝望着他,跟着泪流。 片刻后她吸吸鼻子,将怀中的小娃塞给他。“抱抱他!” “啊?”洛启宇一时间紧张地手忙脚乱。“我不会啊!” “不会就学!” 在她的坚持与指导下,他抱娃的姿势稍显僵硬,但抖抖颠颠地也倒像那么回事。 怀中小生命柔软地让他惊叹,他抬眸微笑又低头轻语。 “小家伙!跟舅舅一样帅,千万别学大舅,他脾气很暴躁,学小舅!” “也不能学小舅的不谦虚!” “事实嘛!”他嘟囔。 “由毛景辰小朋友作证,从这刻开始,不管小舅愿不愿意,我会替外婆监督他结婚生子,包括你大舅。多点小朋友,他们才有伴,那样才是真正的大家庭!” 她轻轻执起宝宝的小手,表情坚决不容他反驳。 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毛家确实让她怕了,只要有人,才不会失去希望! 洛启宇望着肉那乎乎的小手背,朝她翻个白眼。“小舅收回刚才的话,你妈好烦!” 但他嘴上吐槽仍俯首轻吻,像与母子俩达成了协议。 “嫌烦就听话的!是吧?景辰。”她又问:“去看过爸爸没有?” “嗯,先去看外公的,再来看你这个小家伙!” 洛启宇的语气与表情相对还算轻松,她也暂时暗地里舒了口气。 楼下,方文吐着烟圈倚靠在车身,远望着住院大楼。 那一方方莹亮的窗口大同小异,分辨不清他们具体住在哪间。 他想起她曾说,喜欢观赏万家灯火是因为每当想象毛小宝就在其中一间,她便很高兴。 此刻,他能体会! “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你一直心有旁骛!找到父亲,报了仇,有了孩子,夺回宅子...”他顿了许久。“毛心悠,我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若爱,我任何都愿意给。若不爱,与毛心悠有关的...包括儿子,今后我会逼自己不再在乎!” 方文的怨与恨也许并非来自于孩子的姓氏,而是关乎于她爱的纯度。 他踩灭烟蒂,上车驶离。 ... 在生产后的一周,毛心悠就住进专业的月子中心。 当天,洛敏之也出院回了洛家。 转眼就到了满月,她接受完最后的一系列身体调理后,带着宝宝终于可以回家了。 洛敏之携洛家兄弟来迎,但她想要回的家却不是洛家。 在她万般坚持下,拗不过女儿的洛敏之,只得陪着她去往毛家花园。 洛家兄弟将他们送上车。 “启宇、启衡,你们先回去吧!” “是,爸爸!”洛启衡应道。 洛启宇神情像又转郁郁,他低头朝怀抱婴儿的毛心悠打了招呼。“姐,真不用我们送?!” “不用这么多人,放心,跟哥回去吧!” “嗯!” 两辆汽车启动驶离,天公不作美,阴沉沉地滴沥着下起小雨,引得洛敏之一路抱怨。 “你这个丫头不听话!刚出月子,看看外头又是风又是雨的!那里有没有人?吃的用的有没有准备?” 她笑嘻嘻地撒娇。 “他跟大哥说安排好了,爸爸就体谅一下我的归心似箭嘛!” “他小子能安排什么?他、他们一家,因为孩子不姓方,居然连面都不露了!”想到这他便更恼。“谈个生意还有你来我往的,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嘛!哼,这倒好,大人小孩皆抛了!!你知道他怎么想的?爸爸忽然觉得这么做就对了,小子心太狠!” “咦~外公怎好把我们比作生意?”她不满嘟囔完,又玩笑问:“爸,你是不是想他了?” 洛敏之亦觉太急,沉下口气。“我想他干嘛?” “他做的很对!若是我,也会如此!再说萌萌回老家照顾她父亲去了,咱们又没人告诉他我在哪坐月子,他怎么会知道?” “就不能跟你联系吗?”他反驳。“他电话都不打一个,谁会去主动找他?就算怨大人,跟孩子能有什么仇?这么喜人的娃娃,能不想吗?” 她低头凝望着小娃。 “爸,是我不仁在先,怎么能怪他不义?我带孩子住在毛家,他若想来看也方便些。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接受!” “你们住在那爸爸怎么能放心?” “那你跟我们一道住呗!” 洛敏之摆摆手。“我还是不讨那小子的嫌了!” 路程并不远,父女俩说话间,汽车一前一后停在了毛家花园门口。 她侧头望去,气派的铜门紧闭,这里似乎与张家人住时没什么改变。 “门关着,这下该死心了吧?”他朝开车的大齐说:“掉头,回家!” “爸,来都来了!刚停下就走?”她笑笑。“里头应该有人。” “董事长,我下去看看!” 大齐开门下车,还没走到门口,啪嗒一声,铜门向两侧缓缓打开。 这时,从里头走来两位利落的中年女子。 “你好,我们是方先生请的来照顾他太太与宝宝的。你们就是吧?” “是的!”大齐回。 “我们等了多天了,快开进来吧!” 洛敏之点点头,像似稍稍舒心。“算他小子还有点心!” 她笑笑未语,只是抱紧了孩儿。 大齐上车,汽车穿过铜门,顺宽阔的柏油路驶向院子深处的洋楼。 洛敏之环望四周,万分感慨。“这条路,真长啊!” 她望向窗外,树木植被在春雨的滋润下油绿盎然。 在那片略有起伏的宽阔草坪上,她彷佛看到了昔年那个手拿风车,身穿花裙,梳着小辫迎风嬉戏的小姑娘,听见了母亲的声声叮咛,感到了外公脸庞的暖意。 “妈妈,外公,看风车转地好快...” 毛居正抱着臂膀嘴噙烟斗,慈祥地微笑颔首,毛芸越则跟在女儿后头小心呵护。 “小心悠,慢点跑,别摔着!” 毛心悠笑了,落泪了。 ‘外公,我和毛景辰回来了!你们不用再漂泊,带着他们,跟心悠回家,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她默默召唤,这是这座宅子对她的意义! 还有那个助她、时刻萦绕在心头的男人。 ‘方文,你是我甄选的路,我一步步踩在你身上才能回家!我边感激你,却边伤害你。心悠不是不爱你,只是他们一个个悲惨离去不得善终,我没办法停住脚步,但对你一万个不公平。毛景辰的事彻底伤到了你,我一万句抱歉!’ 汽车停稳,后车的王阿姨与阿丁下来,撑着伞走向前车。 毛心悠垂下脚,踏上这片土地。 她曾被张如菁叫来过多次,大抵都是以帮佣的身份。 每次的心境,是那样的恨! 她怀抱孩儿在门口停步,侧头望向西侧走廊。 当年,浑身是血的外公就是被他们随意扔在那儿,母亲哭地肝肠寸断。 她的噩梦,由此开始。 “进去吧,风大!”王阿姨提醒。 “嗯!” 洛敏之已提前进了客厅,转悠来转悠去又回到门口,顺宽阔的水泥路望向宅门。 这条路,隔着他们的千山万水。 “越越,我在外头...求他们让我见见你父亲,说我要娶你,哪怕做毛家的上门女婿都行!他们的脚踩在我身上、脸上,笑啊打啊百般羞辱,因为我不配!那刻我发誓,不混出人样不登毛家的门。但等我回来,却看见你怀抱女娃站在大门口,我以为你嫁人了就放弃!没想到...那是咱们的心悠啊!” 他无比伤感,就如彼时的毛芸越手扶门框,望眼欲穿等到心凉。 毛心悠在俩中年女子的引领下来到二楼的儿童房,她把熟睡的毛景辰卧进小床。 房间温馨且满是童趣,婴儿床旁摆着硕大的毛绒北极熊,黑黑的眼珠,柔软洁白的毛发,憨态可掬的模样非常可爱。 她望着这里的物件儿,孩子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看地出来每一件皆是精心之选。 “谢谢!”她自语。 “心悠,孩子交给我们,累了去房间歇会!”王阿姨说。 她回头望眼两位女子,她们正望着宝宝赞叹。 “才刚满月,比人家几个月的都硬实,真可爱!” “也不瞧瞧人家的父母!”其中一位朝毛心悠笑笑。“方太太,你哪像刚生完孩子的呀?简直跟明星一样!” “就是呐,我们看见方总就在想,什么样的姑娘能配地上啊?见到太太才知道,没有比你们更般配的了!” 两人的嘴像抹了蜜般,把一家三口一个不落地夸了个遍。 她呵呵一笑,向门外走去。“王阿姨,等会过来下!” “好!” 主卧就在婴儿房旁,房内除了硬装未变,家居摆设皆是全新。 梳妆台上至少两种品牌的护肤品与彩妆,三种类型的梳子,饰品发饰...总之唾手取来便可用上。 记得第一次她在他的套房醒来,洗手间内亦是准备了这些。 “你最了解女人行了吧?!”她酸酸自语坐到了床上,轻抚舒适的床品叹口气。“还麻烦什么呢?我...不值得你费心!” 这时,王阿姨敲门进来,问:“心悠,什么事啊?” “跟她们说我不需要这么多人,让她们回去吧!” “这么大宅子就咱们啊?万一进来什么人...你不怕啊?” “爸爸肯定会让大齐阿丁留下,有陌生人在我不放心,萌萌过几天就回来了,人够了!” “我也觉得她们太活络,刚才差点把我说晕!”王阿姨笑笑。“人多口杂,人少安静!” 门外的洛敏之看房门开着便进来。“丫头!” “你去吧王阿姨!”她起身。“爸,坐!” 他坐进单人沙发,再次确认。“确定要住这?” “嗯,确定!爸爸别担心我。” “你回到毛家,身、心都有归处,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让大齐送我回去,再把李嫂带来,一个王阿姨不够。” 她摇头笑笑。 “爸爸吃惯了李嫂煮的饭菜,我有王阿姨就成!” “听爸爸的安排!’他摆摆手。“过几天月,我还要大摆满月宴。” “那些都是形式上的,我不想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垂首顿了顿。“爸,我胆儿小了,别的都不在意,只想风平浪静的把景辰平安带大!我不能照顾你,有李嫂照顾,我也放心些!” “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想回洛家!”他叹口气。“启宇的心绪还未定下来!” “在我们走之前,我跟他讨论过青平的事。那日谢雨欣是冲我来,说明在他心里我嫌疑最大。爸,我不是不信启宇,欧阳与青平突然离世,他心境有所浮动是人之常情,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 “启宇昨天突然把薛义刚解雇,他应该对打探来的消息心有不甘!”他说着说着动了怒。“他认为我安排人给贱人抹黑,哼,事实如此,我不怕他追查!” “爸,要多点耐心!你与大哥矛盾忘了?越是这个时候爸爸更要关心,硬碰硬适得其反。启宇并非与青平一般阴险狠辣,他是孝顺顾家的,只是一时承受不住失母之痛!” 洛敏之沉默片刻起身,后背起双手。 “爸爸知道了!丫头啊方文要是来看景辰就跟他好好谈谈,把所有事推给我。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能走到一起,这样才能弥补咱们的亏欠。” “我跟他的事,再说吧!”她淡淡回。 “爸爸先回去了!” “爸,我送你!” “不用,歇着!改天再来看你,照顾好孩子!” “知道了,爸!” 洛敏之走后,两名中年女子也被王阿姨打发了。 毛心悠无心歇息,楼上楼下四处转着。 话说,此刻的方文在干嘛呢? 全越总裁办公司隔壁的套房,方文坐在沙发一条手臂搭在靠背,一手执着酒杯,轻扬嘴角盯着前方那台85英寸的液晶电视。 咚咚...敲门声。 “进来!” 王明治推开门,但又撤回门外。“方总召见,有何吩咐?我先到办公室等候?” 他回头一望,斥责:“就你戏多,进来!” “这不是私人空间嘛!”王明治笑嘻嘻进门。“大白天的方总在这休息,万一遇见不该见的人,我脸皮薄会尴尬!” “那是以前!”他拿起遥控将画面放大。“看看!” 他的表情像在炫耀自己的伟大杰作。 王明治走近一瞧,电视画面中,宝宝在婴儿床中恬静熟睡。 “小公子啊?哎呦...可算是住进去啦!”王明治往往沙发一坐,高兴地自己倒了杯酒,还翘起二郎腿。“恭喜,终于盼到了!” 方文瞄了眼,揶揄着缀口酒。“到这儿跟到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拘束怎么能分享你的喜悦?不,应该是你的嘚瑟!” 他送抹弯眼,那得瑟劲上来了。 “刚生下来,丑,我都怀疑他妈整过容!瞧瞧现在,这才像我儿子,多帅气,将来少说君临天下!” “嗯,咱别谦虚!”王明治附和。“放开了期许,怎么着也要统治地球!到时候,我给他挎包当助理!” 方文难得放声一笑,举杯相撞。“允你所奏!” 第260章 特殊对话 这幢建筑除了主体未动,内部布局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毛心悠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间卧室,从装饰风格与用品,应该曾是毛小宝所住! 房内的物品蒙着厚厚的灰,似被人遗忘。 书桌上摆着的半瓶洋酒勾起沉寂已久的酒虫,她不禁抿唇,确实馋了! 她暂移目光随意拉开抽屉,一个铁锈斑驳的铁盒与周遭之物格格不入。 锈住的盖很难开启,她费了好大力才掰开。 里头这条颜色陈旧却完好的七色线编织手环,触动了她的心灵。“你竟一直留着!” 思绪回到她即将离家去上大学的前夕,八岁的毛小宝特别不安。 她走了,意味着母亲夜班时他就要独自在家。 他哭着说怕黑、怕鬼。 她便编了这条七色绳戴在他手腕,哄骗说,它可辟邪保他平安,这才让他平息下来。 “小宝,是它陪你熬过磨难吗?它给你勇气,同时也让你憎恨,觉得姐姐骗了你,它根本无法保护你!对吗?” 她抹去泪水,将它握在手心。 “我相信你们都在,小宝有人疼,不会再害怕。从今而后,要做回从前的我,让毛景辰看到一个乐观向上的妈妈!” 她嘴角上扬掠起半瓶洋酒,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喂奶、出月子了,可以喝不妨碍吧?” 她自语着关紧房门,偷偷摸摸地活像做坏事般。 坐在桌前,她拧开瓶盖先嗅了嗅,倒了大半杯。 “太久没尝你的滋味。”她端杯轻抿,表情那叫一个解馋。“嗯!” 她不舍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开始做起手工。 先是小心地将七色绳拆开,而后清洗、吹干、重新编织。 酒饮尽,手里的活也差不多了。 剪掉多余的彩线,腕绳如新的般,被她改地小巧精美。 这时,隔壁传来了啼哭。 “哦...妈妈来喽!” 许是没喝惯洋酒或是许久没喝的缘故,她起身时稍感些晕。 “劲儿这么大!” 她嘟囔着赶到小房,把撇着小嘴哭地很委屈的毛景辰抱起。 “谁欺负我的宝宝了?比妈妈还会哭!” 他哭声渐小,摇晃着小脑袋,哼哼着四处找寻。 “原来是饿啦!” 她笑笑又将他放回,他当然不依,哭声又大。 “得先换屁屁!哭哭吧,当作运动,吃地多!” 楼下打扫的王阿姨也上来了,慌忙去冲泡奶粉。“在医院没吃多少!” “以后我专门带他,王阿姨帮我做做家务就好!” “是不是家太大怕我累着啊?那加工资呗!” “我真怕把你吓跑了!”她脸颊绯红,说话有些拖沓。“景辰,我们给王奶奶加工资好不好?” “嗨,说着玩的呢!家务总有干完的时候,闲着你不让我抱他,我还跟你急呢!奶调好了在桌上,先试试温度再喂!” 王阿姨说笑着下楼干活去了。 她换好尿布,穿上小裤,又裹上小薄被,才将哭声不止的孩儿抱起。 “哎呦,行了行了,不哭了,妈妈先试试烫不烫!” 她拿起奶瓶坐在椅上,用手背试试温度。 “刚刚好!儿子,开饭喽!” 看他咕咚咕咚吮地那个香,她傻傻地笑着,彷佛得到了全世界般幸福。 房间的一景一物,一声一响都被人监控了。 方文恼地指着屏幕中的女人。 “我安排的人不用她偏要自己带,把我儿子饿地直哭!做个月子她还不忘躲猫猫,我一天天啥事不干就找她吧!谁能猜透她想什么?” 王明治摆摆手,回道:“就一个孩子,人多也不能一起上啊,自己带她放心!也怨你,找不到人不能打电话问问?” “我问谁呀?她什么时候接过?洛启宇的妈去世不通知我,洛启衡跟吃错药似的来了个大变脸。洛老头更别提了,他宝贝闺女想什么立马就得安排,我看了他多少脸色!他闺女要是因为我月子做不好,导致体质下降落下什么后遗症,那他得跟我结几辈子的仇!” 他是一阵吐槽,王明治却炫耀起来。 “这你就比不上我,萌萌她爸特别明事理!我去医院本来是看他的,他倒反过来慰问我,一个劲儿地道谢啊!” “还好意思说?你是用尊严与血泪换来的!瞧见没有?她笑地跟花儿一样,她从未对我这样!我就知道,有我没我丝毫对她不影响,心边儿就没我这个人!但凡她自己能怀上孩子,都不稀罕找我帮忙!” “呦,酸!跟儿子吃什么醋?”王明治举杯。“来,喝酒喝酒!” 他猛灌口酒,看着画面中她变换了抱姿起身。 吃饱了的孩儿不哭不闹,满足地吧唧着小嘴,脸颊贴在她胸前。 “吃饱饱,打嗝嗝!” 她来回踱步,轻拍他的后背。 没多会儿,咕噜一声他打出个响隔。 “嗯,真棒!打完隔隔,才可以躺躺哦!” 方文表情惊奇。 “她怎么知道他要打隔?为什么要打隔才能躺躺?” “我哪知道啊?子豪小时候,我连一次奶都没喂过!”王明治又懊悔起来。“后悔啊!我前妻...” “再提你前妻,给你录下来发给小刺猬,信不信?” “行行,就坏吧!” 他继续盯着屏幕,但目光只在那女人身上流连。 她将孩儿放进小床,他一双小手抱着揉,眼睛机灵地四处瞄,嗓子里还呜呜地发出了声响。 “呀,长本事了!”她更高兴了。“想跟妈妈聊聊啊?行,聊!” 她拿出七色绳,系到他肉乎乎的手腕。 “这是小宝舅舅留给你的礼物,弥足珍贵!景辰要替他活出个人样,将来要做像...”她顿了顿,虽笑着,却不觉间滚下泪珠。“要做像爸爸一样的人!聪明正直、善良孝顺又奉公守法!” 她轻吻那小手背,给他盖好小肚子,伏在小床的围栏凝望。 “爷爷奶奶把爸爸教育的那么好,可很不幸,他遇到了妈妈!”、 她低垂眼眸,晶莹的泪珠让卷翘的睫毛三两凝结。 方文放下酒杯双手交握,凝望着她的侧颜。 “夸我啊?自作聪明!要么想不起我,想起来我就掉泪,好像我只会让你伤心似的!于钦说的没错,你就是爱哭鬼!” 王明治默默饮酒,不打扰他们特殊的沟通。 她似听到了他的怨语般,拭去泪珠,笑容又灿烂起来。 “爸爸还很会讲道理,虽然有点烦,但那是他的...独有方式,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老王听见没有?她多会撒谎!”他不满反驳。“有意思你怎么不许我讲?死活不肯听?” 王明治不接他话茬。 “外公希望妈妈跟爸爸再走到一起,妈妈却觉得应该放过他,让他重新开始!”她说。 “放、放...”他恨到切齿。“你赶紧放!” “妈妈错了,当初不该招惹爸爸,而且一早就后悔了!若重新来过,妈妈一定像当初答应奶奶的,绕道也要避开他!”她轻抚孩儿的脸颊。“可那样,就没有你喽!” 他腾地从沙发上站起,吓地王明治一激灵。 “后悔了,听见没有老王?她不讲道德,还不讲品德!她还...还后悔了!毛心悠,我悔地肠子青了我说了吗?!” “她又听不见,瞎激动!”王明治翻个白眼。 她沉默许久未语,抬眸望向北极熊布偶,伸手轻触它柔软的毛发。 在画面中的她正面相对,深邃的眼眸,精巧的五官,挂着笑意的绯红脸颊,柔软的神情好似要跳出了屏幕。 哪怕对她生怨,他的表情不由地转为柔情,那容颜让他如此思念。 “到底爱不爱我?”他幽怨问。 外头似有人叫她,她起身消失在电视画面。 “诶,毛心悠,我没说完,你还没回答!”他恨不得钻进屏幕将人揪回。“你有没有礼貌?” “老方!”王明治起身拍拍他。“说了她听不见,我设置好的!” 但他万分不甘,拿起遥控将摄像头对准了独自玩耍的宝宝。 “毛景辰,她扔下你嘛去了?好,你来评评理,关键时刻她抛弃丈夫,抛弃了一个父亲,及其残忍外加及其过分,你妈是不是不可原谅?!老爸再想你,这次也不能向她妥协,誓要抗争到底!否则,用不了几年你老爸就被她折腾地驾鹤西去了!” 这是他真正怨与质疑她的原因。 那方,毛景辰用呜呜呀呀地做了回应。 “同意是吧?老王看到没有,她还没我儿子懂道理!”他下定莫大决心。“儿子你忍忍,老爸跟她杠到底,胜利之日就是咱们父子团聚之时!” 乱了心绪的男人让王明治连连叹息,对着屏幕说道:“小娃子,你太着急了!大爷给你爸出好了方案,还没等实施,你就先来报道来了,看把你爹给造的!小娃子好好劝劝你妈,我们...求放过!” 他不乐意了,朝王明治眼一瞪。 “什么玩意儿?你哪头的?明明是她的错!凭什么我们求放过?要不是小刺猬通风报信,儿子什么时候生的我都不知道!” “就算都是人家的错,但现在她要放手不是纠缠!你不想往西边儿去,那就一拍两散!咱求放过,她心一软,不就不舍得放手了吗?很合理啊!” “哦,她抛弃我、伤害我、夺我儿子还要我去求?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在些许醉意下,他越说越不满。“一有风波她不是躲就是放手,就不能态度好点,认个错哄哄我、来求我放过?” “怎么还矫情起来了?简单一句话,人家就不求、就要跟你断,我问你老方能不能杠地过她吧?” “她的错凭什么她要断?要断该我断呐!两个人领证了,有孩子了,除了断,她就不能动动脑筋想想别的办法?我只要她一句话,要求高吗?过分吗?” 王明治放下酒杯,准备跟他好好捋捋。 “老方你看,她和萌萌的路数其实都一样,只不过一个暴力,一个文明是吧?要觉得你能挺地住,十年、二十年,咱就跟她杠!如果你不能,反正是要妥协,尽早,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他稍稍思忖,提了提袖口。 “那我更不能妥协,至少不会轻易妥协!我有错跟她认,她有错不仅不认还要始乱终弃!绝不能放纵她这种拒不认罪的行为,不然就是打不破的魔咒,你的下场就是我的明天!我仪表堂堂风度翩翩,除了我谁能配地上她?不值得她主动来挽回我一次?不,她还要承诺,永远摒弃她躲猫猫的幼稚游戏!” “你的自信我还是很佩服!但两口子之间,谁道歉、谁求谁一样,为了家庭和谐!”王明治指指电视屏幕。“瞧见没有?你还有个竞争对手虎视眈眈!” 方文转头望去,于钦不知何时出现在画面中,正俯身逗着宝宝。 毛心悠微笑着抱起孩子,一起走出了房间,他不以为然又侧过脸。 “他可太安全了!跟谁都没关系,她就是猫妖幻化成人,你根本理不清她的思路,跟不上她善变的节奏!我绝不能陷进她的脑洞被她牵着走,因为你两条腿跑不过她四条腿!只有跺掉两条,才能永绝后患!” “执迷不悟!”王明治放弃了。“你就这么僵着吧!长期不见面、不沟通,早晚出事!就不信,你不像小娃子!”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望着空空的酒杯似乎从中得到启发,他冷笑几声。 “想娃子,也绝不会像你一样向恶势力低头!毛心悠,我抓到了你的猫尾巴!” “啊?啥意思?”王明治困惑问。 “她刚才是不是没给毛景辰喂母乳?脸还红了!” “不错,喂的是奶粉,脸...我没仔细看!” 他头一低,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 “她是酒鬼!怀孕期间忍着酒瘾,生完了肯定就迫不及待喝起来,所以才不给我儿子喂母乳,所以才会脸红!” 虽然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但王明治仍是不解:“恕我愚钝,她喝没喝咱不知道,但这跟你们的事有何关系?” 方文把酒杯一掷,表情还透出那么点狡诈。 “我说她喝了她就喝了!敢苛待我儿子,这还得了!”他十指握地啪啪作响。“我是不是应该占领道德的高地,替儿子去严厉谴责她?去狠狠质问她?去无情地抨击她?” “不认怂反而要栽赃激怒,就不怕她当场给你来个一刀两断?” 他又一阵冷笑,眯着双眸,彷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栽赃也叫作引线,以暴制暴的引线,给她来个声东击西!我算看明白了,对她就不能按套路出牌,要跳脱出她的脑回路。她不在意儿子吗?那就对她的薄弱点猛攻!” “哦...”王明治似乎有些明了。“老方,你的逻辑思维十分清晰,如同福尔摩斯,在不起眼的细节上找到突破点并充分利用,把借口两个字诠释地淋漓尽致!可,我怎么觉得玄啊?” “这不叫借口叫引线!”他整理仪表,抓起手机。“没点脑子,这种女人就要不起! “你现在去啊?” “晚了酒就散了!” “老方,带我去开开眼呗!”王明治跟后头央求。“让我学习学习,拓拓我的思路!” 他昂首挺胸,俨然一副大师风范。 “记住!怂,只会助长其嚣张气焰,不会让敌方手下留情,你得到的只有压迫!唯有降伏,才能教教她们...给我方老实点儿!” “道理我懂,具体怎么操作?”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降伏!” 二人斗志昂扬地出了门,用八万方的气场彰显誓要打赢这场翻身仗的决心... 第261章 他来了 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温度适宜。 毛心悠推着婴儿车与于钦绕草坪散步。 宝宝第一次徜徉在天地间,躺在车内,兴奋地小腿直蹬。 “时间过地真快!”他俯身调侃:“毛景辰,当年叔叔在这方称霸,以后就是你的地盘了!但千万别挖小姑娘家的墙根,会被人外公追着打。” “我外公找人堵了多少次?还告诉你要来就走大门,不知你怎么想的?非得费工夫刨开再钻进来!” 看她笑意盈盈,他长舒口气。 “一直忙没去看你,我还担心你抑郁呢,看来是我多虑了!”他嗅了嗅。“还喝酒了?” “啊?闻出来了?”她有些紧张。“外头多待会,被王阿姨闻到又唠叨!” “空气真好!房子里头变了,花园除了树木茂盛,基本还是当初的样子!” 她指向草坪南侧枝繁叶茂的樟木。“那排树是我外公种的,长地多好。我一做梦,一准儿站在那下头。” “恭喜,终于如愿归家!”他望她一眼,顿了顿。“案情帮你查清楚啦!周思琪跟方文真没什么,她跟男生交往是享受征服的过程,都是嘴上说说,分寸上挺有原则!而且人尽皆知的谣言之说,也是她瞎掰的!所以你别再作了,伤感情!” 她摇摇头,多少有点失落。“你觉得我现在作给谁看?” “实话实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不过,让小家伙随母性,他能接受但对两位老人确实很难交代,你呢也该在情感上适当退让一些。” “按道理来讲我该如此!但不是我不愿,是被他看透了我的不堪,我无颜以对。若离开我他才能给他父母一个交代,才能回到他原有的生活轨迹。我去挽回,是不是更给他添堵?!” “他不会这么想吧?”于钦十分疑惑。“那家伙吃错药了?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你!” “不说这些了!”她笑嘻嘻问:“最近就忙周思琪啦?” “哪有光忙她呀!公司事多,她呢也按时按点出现,简直太缠人!我以为她有多厉害,把她带到我们玩儿圈里,她躲在我后头就是个小学生,还是刚入学的低龄儿!后来才我知道,她的梦想是当演员,她爹却说娱乐圈太乱死活不同意!于是就叛逆、寻刺激,以此证明人要想乱在哪都能乱。方文跟她爹是哥们,纠缠纯属为了气她爹!” 说起周思琪,于钦是眉飞色舞。 她眼眸一转,故意转了话题。“你喜欢的佛系女孩呢?后来有没有再遇到?” “没有!也不能说喜欢,只是一瞬的感觉!周思琪这种,纯属二傻子类型,不刻消停点、叽叽喳喳地还粘人,整天小叔小叔的叫,我真当她小朋友了!” 他又把话题给绕回去,她想象他们的性格应该很合。 “呵呵...挺好,继续!” “跟她就是闲着没事相互寻个开心!”他忽地叹口气。“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发生什么你好像很遗憾?” “男人嘛总会胡思乱想!最开始我是看她长地不错,也替方文解决麻烦,想进一步的时候,她说她还是...”他没好意思明说。“你懂!搞地我挺尴尬!不能负责,还是别惹麻烦啦!” “负责就负责呗!你都多大啦?” 他却急了,脱口而出。“问题是她年龄小,还没玩够!” “哦!”她方才明了。“你是怕她对你负不了责!” “啊?我是这意思吗?”他挠挠头皮,有些茫然。“心悠,她其实挺单纯的,反而是我动机不纯...甚至觉得自己...龌龊下流?” 一到关键时刻,他就要钻进那结中,她猛拍着的肩膀。 “于钦,你就想着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就是闲着没事陪她玩玩闹闹,你是她小叔,她是你的小朋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朋友关系!“听我的,别多想!” “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躲着她,电话都快给我打爆了!” “为什么要躲啊?” “我不知道,就是...”于钦掰扯半天,总结道:“大概就是她粘着我的时候,我就会对她产生邪念,那种感觉特别羞愧,想逃!” 她白他眼,这小伙伴的思路真是奇异。 不动心的姑娘怎么都可,一旦被撩心弦他便立马止乎于礼,而后将对方高高供起方可不辜负这份动心。 “吹牛吹大发了吧?还说收了她,玩儿到她怕、自动消失!没想到结果反转,人家玩儿地正嗨,你却落荒而逃!幸亏是咱俩的友谊,不然我不得笑话笑话你?!” 这话一出,于钦能同意吗? “毛心悠,你的友谊绝交也罢!你纯属开玩笑知道吗?她一个玩儿界的低龄儿,我会怕她、会落荒而逃?” “绝交我也得实话实说啊!你都躲了,还不叫败逃?” “那...那是我公司事多!”他一愣,忽然间开窍。“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说什么真心喜欢我,不想只跟我玩玩儿,什么想谈恋爱,其实都是小丫头的惯玩儿的手法,想玩儿到我怕而投降!” “我哪有什么意思?对她又了解!”她劝道:“于钦,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如果她真心的结局美好,万一她只是玩儿最后你却当了真,那多不好!” “没有万一!她是演员肯定在跟我演戏,差点上了她的当!”他下定决心。“小丫头片子敢耍我,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拿下!” 毛心悠差些忍不住,垂首掩嘴偷笑。 这时,一辆黑色suv从宅门驶进,顺路向洋楼开去。 于钦余光瞄见,轻杵她。“心悠,心悠,是不是方文的车?” “嗯!” 她虽吩咐下去,只要他来便把大门敞开。 但人真来了,她却莫名紧张起来。 不知道他会以何种态度对待自己,会不会是大战的开始? 她蹲下身子,轻握孩儿的小手。 方文跳下车甩上车门,王明治紧随其后。 二人朝这方而来,气势汹汹看样子来者不善。 于钦摸摸修剪整齐的胡须,表情十分疑惑。 “心悠,他来了,但脸色不怎么好!方文那家伙怎么跟只斗鸡似的?不是看我在,要找我打架吧?” “怕啊?”她轻声反问。“他要打也是打我,打你干嘛? “开玩笑,我会让他动你吗?你不用怕!” 于钦抱起臂膀,瞬间开启御敌模式。 方文那张阴沉的脸越来越近,他自始至终没望于钦一眼,冷冷地目光在蹲着的女人身上聚焦。 “有话好好说,别吓到孩子!”于钦主动迎上。“我是来看孩子的...” “自作多情!” 他手臂一甩,直接拨开挡道之人。 被无视的于钦看他冲毛心悠而去,以为真如她所料。“方文,你敢对她动粗我饶不了你!” 王明治慌忙拉住于钦,安抚道:“于总!没事,他有数!” “你确定?” 王明治眨眨眼,悄悄回答:“博弈!咱俩就在这观摩学习,没准你将来用地上!” “啊?”于钦不解。“就用他那张僵尸脸博弈?” “先看,看看!” 方文在她身后停步,他望眼儿子蠕动的小脚,稳住! 此刻,他的对手只有这个女人! “站起来!”他命令。 片刻后,她缓缓站起,背对着他不语。 “转过来!”他又命令。 呃...她未听令,冷冷开口。“小声说话,吓到孩子!” 他气势未减,音量却降低。 “怕我吓到孩子,你有资格做母亲吗?有没有为他着想?为什么不敢转过来?你心中有愧!” 他说的是酒,她听的是怨。 她转过身子,一双怨眸相对。 “我是没资格做你的妻子,但我有资格做他的母亲,至少比你这个做父亲的有资格!” 她的话与态度燃起他的怒火。 “一身酒气,告诉我,你哪有资格做母亲?谁剥夺了我的资格你心里没数吗?” 提到酒气,她还当真闪过心虚,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我是喝了点酒,不是酗酒,就没资格做母亲了吗?你整月对他不闻不问,现在是来看他还是谈他的?” “哺乳期喝酒是不是还有理了?就凭这点就不用谈了!我为什么不闻不问?你爱躲藏不要带上我儿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哺乳期?找不到不会打电话问吗?” “手机那玩意儿对你有用吗?还有你为什么不是哺乳期?” “没事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母乳,对不起他可以吗?” 他凝望着她,表情似乎对她失望透顶。 “是不是任何时候你都不会低头?你剥夺了他的父爱,剥夺了一个丈夫与父亲的存在感,让我成为最失败的男人!这也要等我向你妥协?我妈有错,她在小姨家住了半个月,去学习怎么去做个好婆婆。我爸知道对毛小宝有愧,老两口没有过多纠结同意孩子姓毛,弥补亏欠也给你个交代。你做了什么?连主动告诉我你们在哪都不愿意,还要反咬一口吗?!” 他的话勾出了她的泪,是啊除了伤害与豪夺,她什么都没做!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无情狠毒,自私卑劣,现在认清了我,是你错付,我配不上你们的好!如果打骂能让你好受一点,我随你!” 第262章 以暴制暴 毛心悠的话语自责中带着置气,方文却没吱声。 “毛景辰不能给你,至少现在不能!我再不好,你再怨恨我,我都认!希望你能为他认真思虑,他还太小,若是强行...”她低头哽咽。“会伤害到他!” 一旁观戏的于钦与王明治对望一眼,这情断的话不知是否会让方文暴雷。 然而,方文却背对着他们,抬手打了个ok的手势。 “知错,就要早像这样端正态度、诚恳反思!”他冷冷说完将她推开。“再帮你补充,霸道、蛮不讲理,甚至连孩子的口粮都不备,你这种妈不要也罢!” 她被推地一趔趄,微微一愣止了哭泣。 看他俯身抱起孩子,加之他的话,她便不由紧张起来,伸手去接。 “方文...别吓着他,他离不开妈妈!把他给我。” 他抛抹弯眼,继续数落。 “给你?满身酒气,有个当妈的样子吗?不怕教坏他,就不怕摔着他?他离不开妈难道能离开爸?就是你剥夺他得到父爱的理由?你确实自私,自私地替他做决定!” 陌生的气息与方文不由增高的音量惊到了怀中小娃,他哇地一声哭地相当不安。 她心疼到恼,更急地要抢着哄娃。 “给我!哦哦...不怕不怕,妈妈在!方文,你把他吓着了!” 而他却身体一侧,拒不交还。 “你是胆小鬼,我儿子没这么胆小,他对爸爸陌生都是你造的孽!”他换上温柔,轻拍安抚。“哦哦,儿子,是爸爸!我们见过面对不对?不哭,哦哦,乖儿子!” 不给便不给吧!她也顾不得其他,跟在他身旁哄。 “景辰,妈妈也在,是不是困了?妈妈待会就抱着睡觉觉!” 他迈开脚步来回走动,就故意让她跟着转。 小娃哭声虽没停,但有渐平息之意。 再一会儿,不仅不再啼哭,小眼睛还滴溜溜乱转,仿似在怀抱里比躺在婴儿车上看到的景物更新奇。 他父爱爆棚,低头轻吻。 “爸爸抱更舒服对不对?她现在跟爸爸功能一样了!但我是男的天生就没有,她身为女人,浪费上天赐予的功能!早知如此我能要她?把我们父子给坑了!还是酒鬼,根本带不好你,同意吗儿子?” 他果真是毫不留情地对着她的薄弱处猛戳。 “你以为我愿意啊?”她轻声嘟囔。 “吃饭跟吃药似的,母乳从哪来?”他寸句不让。“断我儿子的口粮,对地起他吗?” 她默不作声,未再反驳。 想想生产后的连续几日,她夜不能寐,闭上眼就是外公惨死之像。 她直哭干了泪,心情郁郁到极点,导致了回奶。 等重视起来再调理,后悔晚矣。 毕竟是自己的大意,她虽对他的话有气,但确实理亏,委屈了儿子。 王明治看她并未多大反应,偷偷朝方文竖起拇指。 方文朝他们眨个眼,继续逗着的孩子。 看地于钦是一愣愣的,摸着胡须思量不明。“老王,他什么招数?” 王明治亦抚着山羊胡,眯起眼现学现卖。“这叫...以暴制暴的引线!” “咿...呜~” 毛景辰嗓子发出的声音通透洪亮。 咿咿呀呀地张着小嘴,竟笑了。 儿子可爱的模样,让毛心悠神情柔软下来。 她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嘴角有了笑意。 这让一旁的两个男人也松了口气,看样子一家三口貌似离团聚不远了。 “我的乖儿子太给力,跟爸爸笑啦!对你笑过吗?”他傲娇地朝她翻个白眼,顿了顿又说:“景辰,爷爷奶奶盼啊盼,天天念叨着毛景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爸爸带毛景辰回家好不好?” 然而,轻松的气氛被从他口中喊出的‘毛景辰’打断。 这三字犹如把电钻,在她敏感的心中刻上满满的歉疚。 那歉疚与感激纠缠,又与自责羞愧拉扯,总之是五味杂陈,真想找个地洞从此躲起。 她凝望着他满是慈爱的脸,缓缓放下了手。 他与她一样爱孩子! 他说的没错,自己怎能掠夺他的一切,替毛景辰做下决断! 所以,她当下做了决定! “方文...把婚离了吧!你们搬到这儿来,陪毛景辰一起生活,将来让他...在这结婚生子,不要阻止我探望就好!” 他收了笑容,抬眸怒望着她, “除了逃就是断,你还会别的吗?若不会认错、不会说句好听,毛心悠,连一个笑也不会吗?” 情势突变,于钦与王明治也跟着紧张起来。 “没错,对你我笑不起来!”她回。 “为什么?”他问。 四目对望许久,她轻声吐露。 “因为...从头到尾,我对你只是利用!目的达到了,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我只想离开!” 方文青筋凸起,怒火烧红到了眼珠。 他没说话,愤恨地点头,抱着孩子转身走到两位好兄弟面前。 未经任何沟通,将包包直接塞给了于钦。 “喂喂...你干嘛?”于钦是一阵手忙脚乱。“我不会带孩子啊!” “早晚得会,先学起来!老王,协助!” 王明治看他的架势有些吃不准,在他身后叮嘱:“老方...冷静,千万别动手!” 听到这话,此时没谁比于钦再焦急的了。 “老王你不说他有数吗?方文你别犯浑!”于钦的斥责又让怀中毛景辰哭了起来,只得先顾小娃。“不哭不哭...小家伙,你爸要欺负你妈,别哭...天呐这怎么搞?老王你知不知道怎么哄?” “我虽然有娃,但不会哄啊!这...蹦蹦跳跳也许有效,小娃子不哭,跟大爷、叔叔蹦起来!” “啊?怎么蹦啊?蹦迪一样蹦啊?” “姿势随意!来喽,小娃子儿...” 抱娃的于钦只得茫然地随王明治跃动起来。 孩子是毛心悠的心尖,一听哭便慌。 更何况还是两个没经验的胡须大汉,仅那哄娃的姿势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景辰!”她朝孩子奔去。“方文你干嘛?” 转眼已回到她面前的方文,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臂,十分粗暴地她拉回。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凶恶命令,她顾不得疼、也顾不得怕,一双眼眸望向啼哭的儿子。 “说什么?什么话还是要打骂,等我把他哄睡了行吗?!” “不行!”他吼道。“从头到尾在利用我,对我没有半丝留恋?” “是!你满意了吗?要跟你离婚!”她怒回。“景辰...放开我!” 他不肖再废话,一手擒住她两手,弯腰就将人扛上了肩,朝洋楼大步迈去。 “啊~”她惊呼一声,由于被控制了手不能做任何反击,只得气到大骂!“混蛋,放开我,每次都这样,方文你是强盗吗?!” “看你多狠!”他怒斥。“待会收拾到你再骂不出来!” “方文,家暴可耻!动她一个指头我饶...”于钦还没警告完,小娃哭声更大。“哦哦,小家伙不哭,于叔叔继续蹦!” “哦...我知道了!”王明治仿似明了。“应该是堵屋里头,做思想教育!” 王阿姨远远地从洋楼奔来,途中遇见强盗抢人也没敢多言。 “王阿姨来了!”于钦盼到救星。“老王,咱们终于得救了!” “得救了,得救了!”王明治随意回完,仍在思索。“还是扛屋里头,虔诚求饶?!” ... 方文扛着人上来楼梯,脸不红气不喘地仍是言语攻击。 “比从前还轻!母乳都没有,丢不丢人?!” “姓方的,嘴欠!我讨厌你!你有你给啊?怨你都怨你!” 她被数落恼了,朝那肩膀就是狠狠一口。 “嘶~咱俩谁嘴欠啊?”他眉头一皱又是一声吼。“你还怨我没奶是吗?” 来到房间,他将门反锁后才将人放下。 他摸摸被咬的肩膀,指着她怒斥:“下次把嘴给你封上,还学会咬人了!” “你封你封!咬地就是你,江洋大盗!” 她泼辣地攥拳就朝他捶去,并强行往外闯。 “老实给我站好听见没有?!否则,我把裙子给你扯成条,改采花大盗信不信?” “流氓!”她不饶骂着,不肯就范地挣扎。“我要去哄儿子,没功夫跟你吵! 他提了提袖口,张开双手就准备行动。“嘿,不信是吧?” “下流!你离我远点!” 她连忙后退多步,气呼呼地躲在了单人沙发后头。 “泼妇一样!以为我稀罕?” “不稀罕放我走!混蛋...” “嗯?”他眼一瞪。“你要跟我杠,我就默认你想以‘赤诚相对’的方式沟通,那就少废话!” “你能不能别老说这些?” 她快疯了,他可有理了。 “都告诉你了,我不稀罕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姑娘呢?娃他妈啦!把我逼急了,再为难,我也能干地出来!就问你想不想好好聊?” “谁把我变成娃他妈的?”她身体置气一侧。“你无耻!” “我!”他笃定回。“你再骂一遍!聊不聊?” 看他逼近,她伸手投降。 “站住!聊!” “早这样就完了!” 他将她身旁的单人沙发一拽,大刺刺地面对她而坐。 二郎腿翘起,双臂往扶手一搭,像审讯一般样。 她望向门口,想伺机而逃。 “要觉得能跑过我,你就试试!逮回来,可没你的好!” 她放弃,走向梳妆台,离他远一些。 “来来,先解释一下,什么叫有始有终、有头有尾、始终如一、从一而终!咳咳...”他缓口气,恼地很。“什么叫始乱终弃!” 第263章 开导 这次他问她要解释,要的合理,要的应该。 她消了被掳的气,倚靠在梳妆台忽闪几下睫毛,渐渐平复心绪。 “刚才说的是真心话!景辰给你,我离开!” 见她情绪平稳,他也沉下气来。 “你想离开我不拦着,但事得聊开了!我问你,在你心里,躲起来或离开,是不是解决矛盾唯一的方式?” “你认为我是个幼稚的人?除了那些矛盾,我有自己的理由,但我不想说!可以肯定的是对你不公,错就错在你遇上了我,是我对不起你!”她语调转为哀求。“方文,别勉强,让我离开,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吧!” 他摊摊手臂,不以为然往后一靠。 “理由不够充分,继续说服!” 她垂首沉默良久。“只管恨我、怨我就好!是我对不起你!欠你的,下辈子再还!” 他猛地一拍扶手,指着她驳斥,吓地她身体一震。 “你这是老赖行为!这辈子的帐都不肯还,还推到下辈子,你蒙谁呢?怎么不说等你化羽成仙再来报还?今生事今生了,来生你当我傻啊还遇见你?听他奶奶的话,绕道也要避开你!八条腿你都追不上我,想地太美了!” 她一愣,想起那头北极熊。 “方文!”她叉腰怒问:“你装监控监视?我这就把它眼珠给抠下来!” “你抠你抠!看我儿子,谁稀得看你?要不是有监控,还不知道你苛待我儿子!” “我怎么苛待他了?” “酒后带娃、不喂娃母乳!”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很讨厌知道吗?” “行,我就给你提开的壶!咱俩谁讨厌?你对我造的那些孽,跑、跳、逃、离、抛,五毒俱全!桩桩件件,讨厌这词都不足以形容,应该是可憎可恨,简直是丧心病狂!” 她无言以对,他指的罪,她都认! 她也明白,他在逗着玩儿,不会放她离开! 但事情总要有个结果,她又是沉默。 良久后她抬眸相对,那里早已蓄满一潭秋水。 “你们越是如此,我越自惭形秽,根本没办法面对你们!让毛景辰在这生活,我就满足了!”她顿了顿。“方文,未来不一定风平浪静,我怕了,有一丝连累到你们的可能我都不愿继续!倘若往后在方家与毛家之间再次让我抉择,我仍会向你索取,我没办法不自私!爱与仇在心中较量,仇屡次会胜出!欠你们的...这辈子若还,我离开,是对你们最好的报答!” 她诚心的自责、悲伤的哭泣、无奈的选择,心境是何其复杂! 然而,他没有怜惜,没有理解,而是盛怒地拍案而起。 “你脑回路怎么长的?我怎么碰上你这么个麻烦的女人!你始乱终弃、无情地伤害于我,理由却被你找的这般无奈!让我觉得唯有欢送你离开,再山呼感谢送你一程方能对得起你!你这算什么?叫自作聪明的逃避!你上路逃了,你忐忑的良心找个地洞一钻,安了!被你抛下的人呢?别的人不说,毛景辰呢?你有没有为他着想?” “不是理由,是事实!”她固执地吼。“他有你,有爷爷奶奶!” 他气急败坏地冲到她面前,单手揪住她的衣领,恶狠的表情仿佛要将她撕成两半。 “冥顽不灵的女人!谁能代替亲妈亲爸?你打小在单亲家庭长大,那是什么感觉不明白吗?为了你的小心思,就要剥夺他完整的家吗?告诉我,你有没资格做母亲?!” 他从未对她如此,她凝望着他愤慨的脸,泪掉地更急。 “除了不做夫妻,怎么都好!” 她的执拗让他生恨,另只手钳住她下巴,指尖直陷进了皮肤。 “谁稀罕跟你做夫妻?我不要毛景辰,他被你抢了!只有讨回了你欠我的,你我才能两清,你才能自由!知道吗?” “好!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你能做到!”他垂首,离她更近。“夺子赔子,且赔三倍,儿子、闺女你随意!” 在他手下,她微微一颤。 “无理要求,我不赔!”她拼命摇头。“放开我!” 可她越挣扎,下巴上的手越收紧。 他紧盯着她,眼眸扫过她五官,在她的红唇逗留许久。 那眼中的恼,逐渐变了色彩。 “你说了不算,我是债主!赔不赔?” 她慌了,自己掉进了他的陷阱。 她怕了,自己一旦沦陷便再舍不得逃。 于是,她求饶。 “好痛!求你,方文,先放开我!” 他呼吸愈深,力道却丝毫不减。 “赔不赔?!离开我多久了?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从来不知道想我吗?是不是特喜欢磨我,被我满世界找是不是特别上瘾?啊?” 他声音深沉,恨意很浓。 “方文...”她做垂死挣扎。“别这样...求你!” 他炙热的气息阵阵扑来,她缓缓停止了抗争。 她知道逃不掉了,因为她又捕获了那气息。 那是像烟草在烈日下炙烤,温暖阳刚的味道。 那是外公陪她在草坪玩耍,午后暖阳的味道。 还是她贴在外公西装深嗅,安全依赖的味道。 此刻,她身处这栋老宅,嗅到这种气味,无疑是抚慰她外公惨死之殇的良药。 他感到了她的柔软,便松了衣领上的手。 一双大手覆上她的脸颊,暴戾转为温柔。 “我只在乎,爱不爱我?” 若爱,为日夜思念的红颜,他愿倾尽所有,他恨不得时时疼。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确实心有旁骛。 “你知道的!方文...我的心...又成两半了!”她低头,语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事到如今,我连回答你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嘴角轻扬,执起她脸庞,拇指拭去流不尽的泪。 “爱哭鬼!事情正向好的地方发展,会越来越好!不是吗?” “有些事出乎我的意料!虽然...青平死了,可我不知道事情有没结束!张运平、其他参与杀害我外公的人都在!” 她忧虑,仍恨。 他意外,思量。 “你是说...青平也参与了毛家的事,她为什么会自杀?你走因为洛家的事?” “我已经让你看到太多不堪,我不想说!”她双眸又起幽怨。“还有张如清!我让人去打探过,她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也许不久就能出院,没了腿若想使坏会变本加厉!我以为老爸醒来会向警方指认,就算她能逃脱制裁也会受到约束,我弟弟也能洗脱罪名!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为这个怨我吗?因为牵扯到叶微林!他们一家子带小孩上门求了多次,给老两口下跪。你知道他们心软,大人无所谓,那两个孩子...”说到这,他也万分无奈。“后来我打听到,你爸动用关系帮你用毛小宝的身份领出你弟的遗体安葬。躺在你妈身边的是清白的毛小宝,不是被诬赖的张如君,考虑到事情继续,万一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就随了老两口。所以,这也是爸妈对你们亏欠的原因之一!” “哎...” 随她的一声长叹,心中的结也正慢慢打开。 他信心倍增,继续开导。 “那些事都无所谓!毛景辰,是最好的名字!因为了结了爸妈的一桩心愿,他们现在丢掉包袱很轻松!你怀他、生他,家从三口变五口,你有功,不是只会索取!没有你,家不再是家,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你的心分两瓣没关系,爱与仇,你不用去做选择或放下,我会帮你去把仇的那半腾空,装上我与儿子!” 他很会说情话,每每说到她心动。 “没骗我?爸妈...不怪我?”她顿了,又不安起来。“不,我还是怕!景辰、你、爸妈,哪一个都伤不起!我不招惹,他们会不会放过我?只有我离开,你们才能回归平静!” 她的理由他怎会不知?她的不安他心疼,她的忧虑他感动。 “发誓没骗你!我看到了咱妈的改变,以前的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人,你有我的支持你。应该说我们互相扶持,一家和睦没人能再趁虚而入!我有信心,你呢?” 在他的抚慰下,她垂下眼眸,心中的天平已向他的愿景倾倒。 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喉结随他吞咽的悸动,上下滑动。 “宝贝,你离开我太久,我都不知该怎样疼了!”他指尖柔抚那精致的五官。“你把我毁到眼盲!除了你,其他姑娘的脸在我眼里,都成了一团浆糊,分不清眉眼唇!” “说的真好听!”她嘟囔。 他双手紧扣她的脸庞,又压上自己的脸。 恼,咬牙切齿的恼。 “毛心悠你居然不信?该打!” 他动作有些粗暴,但那更近的气息,让她微闭眼眸不由沉醉。 这次的离别实在太长,他们都饱尝相思之痛。 初见时,他就被她的陶醉吸引。 仿佛他是她最美味的盛宴,让他极为自满。 这份醉,亦是她打开他身体中滔天洪水的阀门。 他呼吸的频率加快。“老公好闻吗?” 她抬眸凝望,在他的眼下,她的鼻尖从他的鼻息开始,扫过他燥热的唇,划过他的下巴,贴在他喉结,而后又回到起点,一次次贪婪深嗅,才轻声下了结论:“方文好闻!” 他被她的模样与话语撩到心浪狂滚,身体紧紧贴着她。 “噬魂的猫妖!” 他迫不及待覆上娇唇,虽渴求却极力控制。 因为盼到心焦的幽香,他必须一丝丝品尝。 他像初次吻她时那样温柔,点点探索,缓缓索求。 她钟爱的气息席卷她的嗅觉与味觉,浓烈地达到峰值,将久违了的陌生感驱散,唤醒深处的记忆。 她抬臂圈住他的腰,接受他的给与,又自然地回应,再贪心地向他索取。 他开始享受被他诱出的热情,在她唇齿间呢喃:“很喜欢吗?” “嗯...特别喜欢!”她忘情回应。“能让我忘掉一切痛苦的,唯有它!” 她的热烈让他再不能把持,疯狂地吮着香蜜,誓要将几月的缺失一次讨回。 她承受不住他的攻势,站立不稳,双手撑在梳妆台面寻求支撑点。 “说!爱不爱我?想不想我?赔不赔?” 他抛却温柔,失控地一瞬愤恨,一瞬低吼,一瞬咆哮。 而她却猛然睁眼,像似被什么惊醒,连忙推着他。 “方...文...等等!” 但此刻的他,犹如高速运作的涡轮,岂能听她言。 他忽地将她抱上梳妆台,双手急切地寻找衣裙上的缺口,炽热的唇向周遭灼烧。 “让老公想疯了...宝贝!” “嗯...不行,方文!” 在他忙着解衣时,她伺机跳下桌,整理着衣裙逃地远远的。 这好似一篝烈火被浇泼冰水,怔愣的方文一脸莫名,半晌才回过神,气息起伏地走向她。 “怎么了?宝贝跑什么?” 而她躲在沙发背后头,抬手阻止他靠近。 “你...别过来!站那别动,你不能乱来!” 方才他还是她的饕餮美食,这会儿他俨然成了她眼中的流氓。 第264章 条件 方文抹了把脸,压下激昂的浪潮,尚有耐心的哄着。 “刚才我们情感碰撞,以心交心,交流地多到位!宝贝乖,不跟老公闹了啊!” 毛心悠支支吾吾,扭扭捏捏。“不是闹!就是...现在...真不行!” “为什么呀?”他怎能依?“休想骗我!我问过了,满月可以!” “你又问朱院长?说了他是我爸的兄弟,老问他这事,能不能不丢人?” “我没问别人老婆!” 他手一摆不屑与她理论,直接逮人。 一时间,沙发成了他们的周旋之物。 一个非要达目的,一个铁了心的躲闪。 “能不能先听我说?”她边躲边说!“我有理由!” “站那听见没有?”他边追边恼。“为什么躲我?毛心悠,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有你个头!你先冷静冷静,咱们聊聊! 抓捕失败,他停步。 这个善变的女人,磨她的女人,搞不清的女人...总之是变着法子绝不让他舒心。 他手扶沙发,气地胸膛如波浪起伏。 而在毛心悠看来,他沉默不语,像似把她的话听了进去,遂稍稍松口气。 谁知,他力拔山兮,扛起那碍事的沙发,就把它扔到了墙角。 那咣啷一声巨响,吓地她捂住了耳朵。 “我看你再躲!” “吓死了我!”她心疼地跳脚。“把地板给砸坏了!” “再闹,我拆房信不行?” 他吼完,自顾自地解起衬衫。 这誓不罢休的架势让她情急,无奈之下,她跳上床又跃到了床的另侧。 二人隔床而对。 “不许脱衣服!我需要时间做准备,你勉强我...会给我留下阴影的!” 瞧这女人有多麻烦! 不过,床可不比沙发,他不屑地向囊中物抛去抹弯眼。 反正她逃不掉了,他便大方一些。 “我就给你三分钟做准备,不管留什么影,我负责治愈!” 说话间,他衣襟全敞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坐到床沿,脱手表、戒指,解袖口纽扣...有条不紊地继续。 她可怜兮兮继续求:“三分钟哪够?方文,你多给点儿!” “好,别说我小气,要几分钟我给几分钟!” 一味委屈求全看样子没用,她便开始以理服人。 “别再脱了,不行就是不行!我...产后抑郁了,至少要等几个月才能恢复!非要勉强,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果真不再脱什么了,起身指着她,气地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刚刚,热情奔放的是不是你?差点要把我给啃了!告诉我,你哪抑郁了?” “那不一样,我能接受那个,不能接受那个...明白吧?我需要时间,你要等我慢慢调整!” “按您的意思,开始的惨剧还要我再经历一遍?毛心悠,你干脆杀了我得了!娶你我真是聚集三生霉运,是怎么磨我怎么来!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你个小娘们!”他踏上床,居高临下下达最后通牒。“你最好认清形势立即投降,乖乖地给我过来,否则弄疼了别哭,越哭越打,三天不准你出这道门!” “方文!”她昂着头,跟他杠上了。“这就是你一个当丈夫的,对产后刚满月妻子的关爱吗?在你心里,那...那件事,比我的身心健康还重要吗” “我把身体献给你,还有比这更实在的关爱吗?还有什么比这能够表达我的爱吗?你的身心健康包在我身上,一次就给你治愈,永不再复发!”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她急了。“我是认真的!不仅我,很多人在生完宝宝后,都有这方面的心理问题!你可以去咨询一下,作为丈夫是该用理解、重视、关心的方式去帮助妻子,还是以强迫的方式对待?!这都做不到,证明你的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爱我,刚才聊的都不作数!” 他眨巴着眼捋捋头发,什么时候被她占领了道德高地。 他气势减半,盘腿坐在床上。 “还有这么一说吗?这样,你...现在就说说,你是什么心理问题,我现在就给你做疏导!” 看他似被自己说服,她暗自得意,也放下防御。 “就是术后的...后遗症,我需要时间去淡忘!” “哦...是不是疼怕了?怕再怀孕?这很好解决,相信老公!” 他一高兴,爬起来又要继续。 “这只是一方面,先坐下,听我说完!” 她守住来之不易的战果。 他虽坐下,但选择离她最近的地方安身,关键时刻,那人儿可抬手可捉! “说吧!放心,老公保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我也说不清的!总之你要不尊重我的意愿,我跟你结一辈子仇!” 看她警觉地离自己远了些,他恼地跳下床气,拽住了她的胳膊。 “说不清什么问题,让我往哪方面关爱?” “就是说不清!”她换上泼辣。“这算是...我跟你和好的条件,你若不答应我,不顾我的感受,你就...随便!反正...完了我就走,从此跟你一刀两断!” 他无奈至极,将人转过来。 “是不是觉得我离你不行,就往死了整我?”他咬牙切齿问:“你说!几个月...是一个月还是九个月?毛心悠,你给我个准信儿,不行我提前做出轨的准备!” 她气呼呼地甩开他。 “出轨吧我不拦你!” 他将人揪回来。“啧?说啊!不出轨我提前了断行了吧?” “不用九个月那么久,有个...三个月左右差不多了吧!” 她浮起笑容,转为贤妻,抬手帮他粒粒扣上衬衫纽扣。 “你还能笑地出来?你真是我的活祖宗!” 他抬手对着那翘臀就是一掌,在她吃痛之时又一把将人圈紧。 “疼死了!” “疼?” 他恨地俯下脸庞,对准那修长的脖子就下了口,直让她痛出了泪。 “啊疼疼!放开,方文...我挠你了!” 她的幽香又让他情不自禁,唇滑到她耳畔含住精巧的耳珠,愤恨低语:“杀了我,现在也得办了你!” 她两手揪住他的耳朵,毫不留情地用力往后拽。 “说半天还是没明白?!非逼我就藏起来?你敢碰我,我就藏到你永远找不到!” “嘶~泼妇放手,不碰不碰!” 他不怕疼,就怕她藏,只得妥协! “这还差不多,说到要做到!” 她满意一笑,心疼地揉着他被揪红了的耳朵。 他赌气地拨开她的手,苍天知道他有多不愿! “少假惺惺!但你必须答应我几个要求!” “好,你说!” “第一,和好,从此不闹!第二,要迷恋不要虐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不许再捉迷藏,任何原因都不许!答不答应?” “前提是你...” 她再次提醒,却被他打断。 “闭嘴!三个月...左右是吧?”他划下重点,心中有了盘算。“行,我能做到,你能吗?!” “能,谢谢老公!” 她笑容灿烂,踮脚在他脸颊奉上香吻。 他钳住她的臂膀,将她推离。 “老规矩,保持距离!否则,就休怪我辣手摧花!” “明白!” 楼下传来宝宝的哭声,哭地都像要背过气去。 “景辰?”她这才想起了宝贝儿子!“怨你都怨你!” 她埋怨着跑出房间,他悻悻地整理仪表。 “老公的使用功能,到你这只是用来怨的?什么都怨我!还怨我没奶,蛮不讲理!你心理哪有问题?比我还正常!”他怨气冲天。“挑来挑去,挑了个这么麻烦的玩意!方文你是有病还是嫌命长?她走了就走了,找她干什么?找虐!造孽呀!” 楼下客厅,王阿姨急地满头是汗,怎么哄都哄不好啼哭不止的小娃。 “宝诶别哭了,嗓子都哭哑了,你妈就快下来啊!” 王阿姨不敢上去打扰,只得站在楼梯口,希望娃他妈能听见。 于钦已不见人影,只有王明治在客厅四处参观、 “妈妈来喽...景辰!”毛心悠咚咚奔下来,慌忙接过儿子。“怎么哭地这么伤心啊!哦哦...” 王阿姨松了口气,心疼地轻抚他的额。 “怎么才下来?看把宝儿给哭的!我去洗洗,急死我了!” 王阿姨的抱怨让她自责不已,脸颊贴在小娃的额头,轻声安抚:“是妈妈不好,景辰玩累了,要妈妈抱着睡觉觉是吧?乖宝宝...” 毛景辰终于寻觅到心安的气息,不再高声啼哭。但撅着小嘴,阵阵抽泣,彷佛向妈妈撒娇诉屈。 “妈妈知道宝宝委屈了!都怨你爸,他最坏了!” “呵呵...孩子都知道找妈妈,一抱就不哭了!” 王明治说着走来,偷偷瞄向她,她颈部鲜艳的红印很扎眼。 这时,方文背着手下来,对王明治的行为很不爽, “嘛呢你?”他低声警告。“管好你的眼珠,给你抠下来!” “小气劲儿吧!” 王明治白他眼,回到沙发喝起茶来。 方文转回望着她怀中已安睡的小娃,伸手轻捏那粉嫩的小脸。 “你妈再坏,还是你妈!” “啧?睡着了,捏他干嘛?” 那方的王明治正观望着二人状态,方文清清嗓子摆起谱来。 “准备一下,下午带景辰回家,给他爷爷奶奶瞧瞧!” “嗯!等他睡醒吧!”她乖巧地回着,又朝客厅打招呼。“王总监,你先坐,我先带他上去!” “好好,你忙!” 她抱着孩子上楼了。 王明治的求知欲异常旺盛,迫不及待地起身迎来取经。 “老方,这么快就拿下了?” “两个字,听话!于钦人呢?” 方文那姿态简直是傲娇到不行,大摇大摆地坐到沙发喝茶润嗓。 “女朋友一个接一个电话催!” “女朋友?” “听他说就老周那宝贝闺女!” 他是一脸嫌弃与鄙视。“都跟他说了,周思琪至少忘长半个脑子,他什么品味?!” “各有各的爱好!”王明治对那些没兴趣。“诶,老方你...得跟我说实话,扛进房是不是借用了我那套流程?或者在那基础上,你又进行改良,超越自成一脉?” 他往沙发一仰,双腿搭在茶几。 “就你那套流程,但凡有点阳气儿的、勉强带点爷们儿特征的,别说超越,根本就很难模仿!” “损吧你!我那不是没找到更好的方法暂时一用嘛,兄弟在这守了这么久,不就是想交流学习?你那套要好用,我立马改变策略!” “你啊无药可救!我这一套,有先决条件!” “什么先决条件?” “首先,你得是个爷们儿!” “兄弟情断!”王明治站起来就走。“男女授受不亲可以吧?!” “回来,坐下!” 他放下腿身体前倾,与王明治显摆起来... 搂上,毛心悠安排好孩子,趁空为回方家做起准备。 她反锁房门,寻好要穿的衣裙,从梳妆台下的柜中端出一方形收纳盒。 里头是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她近期屯下的。 有托人从国外所购,有国内买的,有医生配的,还有在美容院被美容师吹地神乎其神的特效产品。 它们的功效是差不多,不是淡疤去痕的药膏,就是产后紧致修复的护肤品。 “哎!”她叹口气。“到底管不管用?” 她脱下衣裙,对着镜子观察。 “用了二十多天,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三个月够吗?能恢复成啥样?” 她抚着横在小腹下缘的术后伤疤,因才愈合不久还泛着暗红,在白皙的肤质映衬下,很醒目。 这是她的焦虑所在! 其实,一切还好。 小腹虽无从前紧致光洁,毕竟产后时间尚短。 能恢复毫无赘肉的纤细腰身,已实属难得了。 刀口虽说七八公分长,但医生用医美手法缝合,疤痕较细,位置较低,就算穿上比基尼也并不影响美观。 可她似魔怔了般,整日为此忧虑。 她特别害怕被方文瞧见,甚至还成了她不想与他和好的原因之一。 这也是产后抑郁的一种吧! “我顽皮的儿子啊,给妈妈留下永久烙印!妈妈无所谓,但爸爸看到这么丑的疤...会咋想?肯定特嫌弃吧!哎...” 为悦己者容,为己爱者妆。 想让他看到最美的自己,成了她的心理负担。 她满怀心事地端着那一盒‘灵丹妙药’,抓起浴袍洗澡去了... 楼下,两个男人就家庭婚恋问题,再次进行深刻交流。 一人说地起劲,一人听地痴迷。 第265章 情感大师 方文往楼梯处瞄了眼,放低了音量。 “首先,撇开你们矛盾的焦点,忽略那些让她不满的问题,抓住她的小辫就是引线,引线可以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反正你随意,但一定是围绕她在意的点,来个矛盾转移,抢占话语权!打开你的想象组织好语言,揪住她的小辫,毫不留情地猛烈攻击。比如我,是围绕母乳问题展开,她心里再有气有没有一句反犟?” 王明治点点头如捣蒜。“确实没有!” “当然没有,她比我更觉得对不住孩子!” “可老板娘不打人,萌萌她就不一样啊!”王明治下意识地摸摸脸颊。“我要抓她小辫,她反手就得给我来个左右开弓,牙都能给干没了!” 方文看好兄弟那副怂样,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瞧你那点出息,坐你旁边都觉得臊地慌!看在你给我贡献那套拔河理论的份上,我就拯救一下你堕落的灵魂,必须给你医医!把你的苟且思维抛掉,跟着我的思路走。我问你,一对一,你打地过她吗?” “那还用说,真动手,两个我也能给她撂倒啊!”王明治好不容易挺直的腰杆又瘫软下来。“关键我舍不得,也怕她跟我分手。” “问题就出在这!把腰,像我一样,挺起来!” “哦!” 方文亲自示范霸气轩昂的姿态,王明治有样学样。 “分不分手那是你俩感情深浅的问题,与你怎么求、赔礼道歉无关!她不鸟你,别说跪,在她面前你剁腿都没用!除非你犯了原则性错误,跟小娘们勾勾搭搭,被她捉了奸了,那就另当别论!” “我怎么会干那事?要干也是你干!” “有病啊?”方文眼一瞪。“自打跟我老婆相识,你见我跟谁勾搭了?” “说错了,你是浪子回头,可歌可泣!”王明治思索着。“按你的意思,萌萌不跟我分手,不是因为我态度良好,而是她已经被我的魅力彻底征服了!” 他翻个白眼。“她被征服原因,我们可以归结于她眼瞎,比较客观!” 王明治听到这话不服了,腾地站起。 “我有那么衰吗?我为人正直,足智多谋,事业有成,这当然是因为跟了神武的老板。虽然年薪才区区...当然我已经很满足了...” “哟,我还怕你不满足!”他掐断王明治的话外之音。“既然你有年薪就满足了,明天开始,就把你的分红,分给那些不知足的人吧!” “别别呀!玩笑玩笑,我主英明!”王明治安抚完,又摆高姿态。“继续说啊,我王明治温文尔雅,多才多艺,除了是二婚,哪配不上她个男人婆?除了是个未婚的姑娘,她有什么呀?凭一股子蛮力她牛气什么呀?未经十月怀胎还白得个儿子,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方文双手一拍,给予肯定。 “虽然说的没皮没脸、没羞没臊,但要的就是这个心态!葛萌萌再凶残还是个女人,胆儿小,不经吓。在敌我对峙之时,拿出你毕生的阳气从气势上压倒她,在你即将对她下手之时极力收住!要让她知道,你不是因为打不过她,是因为你不舍得动手!” “啊?还要对她...做出动手的姿势?” “必须得做!这样她再大耳刮子伺候你时就会有所顾忌,所以是你摆脱家暴,撕掉懦夫标签的关键!” 王明治怂劲又上来了,心里敲锣打鼓的。 “这...保险吗?老方!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可别坑我?!对萌萌来说,这如同谋逆啊把家她都能给我抄喽!” 方文摇摇头,喝起茶来。 “能怂继续怂,最多受点唾弃,没风险!一辈子转眼就过去了,小子豪被你的怂耳濡目染,将来娶个媳妇儿,传承你那些衣钵,子承父业挺好!” 王明治左思右量,下定决心! “你说的一点都不假,为了儿子,我得放手一搏啊!大丈夫怎能在一女子手下忍辱偷生?!老方,你给我讲讲这这一套的要领,还有注意事项,我有点乱没怎么看明白!” “有求生欲就还有的救!”他放下茶杯继续教授。“点燃引线,基本上就打开了沟通的桥梁。而后,把敌方逼近进退无路的死胡同,你就列数她的罪状、数落她的缺点,凶、吼、抨击,摧残她的自信,不听也得听,反应再大也不要停,直到火候到了为止!但切记,万不可再在小辫上做文章,否则你就成了嘴欠,咬你、挠你,跟你同归于尽都有可能!还必须避开你们争论的焦点!” 王明治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这太深奥了!那我该说什么呀?” “对你来说深奥吗?”他摊摊手。“想想你的脸,你的咒语,你的膝盖,你的每滴血泪,冤不冤?甘不甘?是不是该替他们向施暴者讨回公道?现在的、从前的,甚至八百年前她对你的暴行都给她翻出来!” “被你一说我热血澎湃!”王明治愤恨不平地提起袖口。“她的暴行罄竹难书,三天三夜我都说不完!不行,老方,我跃跃欲试,等不及了!” 方文朝他肩膀一拍,激励道:“上道了老王!你的目标,要老婆不要老虎!要思维逆转,既然你离不开她,那就努力把她往你满意的方向引导,成就自己的同时,是不是将她也从暴虐中拯救?帮她从男人婆蜕变为柔情似水的真女人?” “领导的思维跟我们就是不一样,这叫格局!”王明治夸完,继续追问。“老方,咱继续往下,要抨击到什么程度才算火候到了?” “到你觉得她软下来了时,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泪,你就可以停了!因为这个时候她的心理开始崩塌,你的态度让她觉得特委屈,就算她嘴上说要跟你断,其实心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错?或者是你再不爱她了!愧疚自责、反省、伤感,都来了!这个时候,你的态度也要软下来,以讲道理的方式就事论事,解决你们的矛盾点!” “这就完了?” “当然不是!解决矛盾不要过多纠结谁对谁错,要以表演的方式与她畅想你们的未来,俗称画大饼,用憧憬的美好来冲淡此刻的矛盾!” “怎么表演啊?” “一边讲道理,一边施展你的柔情爱意。声音要低沉、眼神要真诚,赐予她信任与谅解,给予她甜言与蜜语,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随便造,让她相信,现在的波折只是插曲,美好的未来是才是目的地!经你连番打击,她必定很脆弱。这个时候你给颗枣她都能吃出蜜来,在她感动加感激时,你再一搂一抱,齐活了!” “哦...”王明治抚着胡须,频频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老方,你的理论太有道理了!” “什么叫理论啊?这是我从多年的管理经验与研究心理学中摄取的精华,再经揣摩改良,经实践论证后所得的一套真理!我扛上去门一关,人往那一堵,想跑?哼!不聆听完我无情的批判与思想教育,她哪都去不了!咱说的条条在理,说地她鼻子一把泪一把,无言以对,立马就作了更深刻的反思!方式粗暴霸气,这叫爷们儿!再一番蜜糖滋养,效果立竿见影!” 真真假假的,方文对他诌出的这套战术颇为中意,那神情俨然已自封为情感大师! “容我好好琢磨琢磨!”王明治反复捋了几遍,又想起另一个惑。“还有一点,老板娘我不知道啊咱就说萌萌,每次就算她原谅我,最后总是还有和好条件。这该怎么破?做完前头那些,她还提条件要不要答应?” “什么和好条件啊?”他随口问。 “比如说让我睡三天沙发,五天保持特定距离不许靠近她,三天不许那什么...”王明治没好意思直说。“老方你懂的!” 方文似乎受到暴击,忽地收了得意。 他手里的杯子就要被捏碎,恨恨自语:“那么凶残的人才不过三天,你就是嗜血狂魔!” “嗯?”王明治探头问:“老方你说什么?” 他兴致勃勃地为旁人指点迷津,结果发现完败的竟是自己。 简直恼死个人! 他怨恨地瞅眼王明治,把茶杯一放,火上来了。 “这还用我教?什么都要我教,日子要不要我替你过?孩子要不要我帮你生?” 王明治被怼地莫名其妙。“不教不教呗!说急就急,暴躁!” 他收回弯眼,意难平,便换话题。 “浪费时间,谈正事!从张氏拉到仓库的产线调试好了没有?” 王明治收了琢磨,迅速从情感切换到工作。 “都好了,就等方总一句话!” “不急,等合同最后一天再说!你马上成立专项小组,利用这段时间,对我们所有在奇创的订单模板进行反复确认,不能留有漏洞给齐斌钻,避免撤单时出现当初张氏的状况!” “吃一堑长一智,当时从张氏撤单吃的亏,咱们都做过调整留了一手,除非齐斌能把密令一字不差的全数破解!”王明治不解。“新零售对咱们来讲体量大,对工厂来说本身就不存在多少业务关联,奇创不会在意吧?” “齐斌看中的是启明星的其他业务,新零售只是桥梁,就像当初张氏配合东天一个道理。那时我老婆还没认亲,不知道跟启明星有这层关系,我启用东越的原因是想撇开奇创,为我们自筹工厂打基础。现在齐斌知道东越也是我的,我们与张氏那点事他肯定打听的门儿清,合作伙伴转眼要成为竞争对手,一定慌地很!” “各做各的,他慌什么?” “他了解全越本身的业务需求,加上我老婆的关系,我说不做启明星的业务他都不信!他担心我们会破了他行业第一的地位,有可能会使拌先消耗些我们的优势!” “好明白!”王明治又问。“咱为什么不做启明星业务啊?怕别人说闲话?其实没必要,他们给别人也是给,不如自家人做!” 方文摆摆手。“我老婆认亲后,连新零售的项目我都不想拿!她跟我想法差不多,牵扯太多利益,亲就变味了!”他顿了顿。“齐斌夫妇要比张运平难对付!你要重视起来,慎之又慎!” “有数!”王明治又报告:“对了,近期同张氏技术经理霍亮接触下来看,张氏在东天撤单之前收集的筹码已经不在他手上,应该是交给了张如清,他没有备份!” 听到东天,方文的脸便沉下来。 “姓秦的王八蛋唆使张如清对我爸下手,既对付我又搞倒她,防止东天的筹码落到我手上,有能从张氏顺利撤单!” “老方,就算我们能从张如清手上拿到筹码也不一定有用,姓秦的肯定再次加密!” 他轻扬嘴角,问道:“东天的技术总监记得吗?” “记得记得!劳浩嘉嘛,一副皮肉不和的鬼样!” “他主动找上我,想跳槽!” “想跳到全越?” “这事你怎么看?”方文反问。 “我不便发表意见!”王明治笑笑。“丁权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经历练进步很大,关键是人踏实,不奸不滑不假是吧?跟我一样实在!我虽然全越、东越两头跑也累,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独当一面!” 他点点头。“很委婉!” “是吧?我主英明!” “但你错了!” “我哪错了?” “价值!”他点燃根烟,顿了顿。“培养丁权我也费了力,但比起劳浩嘉,他的价值却差距很远!” 王明治提醒道:“方总,我绝不是为自己人说话,劳浩嘉这个时候跳槽,会不会是秦时力做的局?关键是他那人可不可靠!” “他开口问我要的年薪是你两倍之多,是他在东天的四倍,因为他觉得我一定会买单!张如清手上的筹码哪一半不是经他的手?若有他,秦时力加密就形同虚设!东天内部股东频繁换,业务上没有新鲜血液进来,老本总有吃完的一天。我全力紧追东天的a类客户,与东天的竞争已成白热化,他知道我不会放过秦时力,想另谋出路当然要选在他最有价值的时候。” “可丁权...我担心他年轻气盛的...”王明治挠挠头皮。“受不了挫折!” “抛下你们的师徒之情,正因为丁权年轻才要多泼冷水,上上下下、三起三落是必要的,太顺不是好事,是助他成长!多番考验才能知道他究竟实不实在,若过不了关说明不堪大用,这也为公司长远考虑!” “我懂方总的意思!” “先把位置腾空,给劳浩嘉做个样子,再透出点消息给秦时力敲敲钟,看看各方反应!” “方总不怕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慌不择路!”他熄灭烟蒂起身。“回去安排吧!” “交给我了!” 方文向楼梯走去,王明治心有不甘,又调回求教模式,截住他追问:“老方老方,老板娘真是无条件投降?没让你付出点代价提出什么和好条件?”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文没好气地堵回:“有完没完?滚!” “那你帮我想个招呗!前面说那么多腰挺起来了,咱不能卡在这关,再签丧权辱国条约对不对?三天...你知道有多难熬!” 王明治的诉苦,在方文听来是妥妥的讽刺与炫耀。 他嘴角一扯,严肃的脸一秒变地和蔼。 “女人都会那套,但对我无效!我的应对方法很简单,她不让我靠近,我就把她推出房间,让她卷铺盖离我远一点!随后我把房门一关,假装给异性打电话,什么暧昧说什么,还必须让她听见!女人小心眼、爱吃醋,危机感来了就知道怕,一激动门都能给你撞开查你手机,她查不到什么还不放心,得时时刻刻盯紧你,打都打不走!” “有那么点道理!”王明治不确定。“万一她当真了怎么办?” “舍得一身剐,后一句是什么?” “敢把皇帝拉下马!” “诶!”他朝王明治竖起拇指。“有进步!行!” “不会坑我吧?” “爱信不信,走!” 王明治揣着新学的技能,念念叨叨地走了。 方文回头甩去个弯眼,自语着上楼去了。 “坑地就是你,嘴欠!” 已睡醒的宝宝刚喝完奶,毛心悠在窗前抱着他拍嗝。 王阿姨收收叠叠干着琐碎的活,看方文进来微微一笑,抱着孩子换下的衣物退出房间。 背着身的女人有节奏的轻拍,西落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黑白细格的连衣裙散着柔和的光晕。 裙长及膝,款式修身颜色清爽,特别是那双纤秀的美腿在高跟鞋的映衬下更有韵味。 他缓缓走近,表情迷恋地像似在欣赏一幅画。 “儿子醒了?”他脸颊贴在她脸侧。“妈妈给景辰按摩呢?!” “爸爸什么都不懂!我们是吃饱打嗝嗝,才不会吐奶,对吗宝宝?” 第266章 同路 “呃~” 宝宝一声通透的嗝,让毛心悠高兴不已。 “嗯,景辰真棒,请请奖励!宝贝这么棒,爸爸也不夸夸,真小气!都不跟我们说说话...” 从前,她用云淡风清的外表,包裹住心中的万重云烟。 现在,她的话多起来,与孩儿声声对话,不仅语调软糯,一颦一笑都透着娇润。 如同她刚窃了窗外繁盛的花红绿意,将自己扮缀成了嫣然的小女人, 他凝望着她每一个表情,疑惑又溺宠。 “到底哪个才是你?” “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都是我!” 他将妻儿拥紧,与她一道凝望他们爱的结晶。 “爸爸曾说不在乎妈妈的过去,错了!每一个阶段的妈妈,爸爸都在乎、都爱!” 她抬眸娇柔一笑,是啊! 当初因为他的这句话,她还暗自怨了把。 毛景辰小嘴咧着,眼睛眯着,冲父母笑地甭提多开心了。 “老公,看,他又笑了。” “看到啦!”他轻吻她的侧脸,命令道:“穿高跟鞋不累吗?换了!” “才不要!以后我还要天天穿,要做个美妈!” 他的唇黏上她的脸颊不舍离去,幽怨地轻责:“美有什么用?把你的问题老实交代!” 她忙着躲避。“别闹,儿子看着呢!” “他还小,不懂!简单描述一下,不用多,几字就行!老公领悟力超强,解决效率更快!” 感受到他的不安分,她遂把身体一侧将孩子交给了他,便收拾要带的东西。 “自己答应过的!威逼利诱没用的,不然翻脸!” 儿子在手,他便自然地收了心思。 “当着孩子,我是关心你的身心健康,思想那么污!虽然我很迷人,你也要控制,不到时间休要遐想,甭想打我的注意!” 她被他逗笑,归置着奶粉、奶瓶冲他抛抹弯眼。 “答应和好,但我气还没消呢!宅子花了多少冤枉钱?” “谁说我花钱了?咱外公的宅子凭什么要花钱买?”他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儿子自己玩会儿!” “贫!”她信他所说。“眼看着我就要成功了,非瞎折腾!” 他跟来,伸手捉住她忙碌的手,拉着她又回到窗旁。 “说会儿话!我老婆想要的,只能我送!抢生意我能乐意吗?以后你的任务是带好孩子、管好老公!有什么想法,动动嘴、出个主意什么的,执行的事就交给男人,保证给你办地妥妥的!咱俩是步调一致,要相信美好的未来...” 她点点头,打趣地抢答:“美好的未来是我们的目的地,现在的波折只是插曲!” 他一愣。“你怎么也学会了?” “就你会装监控!我可提醒你,萌萌不是我,万一坑了老王,你打算怎么帮他圆?!” 被她揭穿,他不仅不忐忑,还可有理了! “谁让他老刺激我?!才丧权三天就一副不得活的怂样,那点出息!我三个月说什么了吗?他得陪我,我得找点平衡!” “就坏吧你!”说到这,她确实觉得有些对他不住,撒娇安抚:“我不是故意的!也是没办法,很快就过去了!” 他说话间又黏上人。 “要觉得自己狠,可以毁约,老公不怪!” “别想!” 她坚定堵回,推开他就走。 “给我站那别动!”他恼地很,吼道:“你别太过分!除了那个,其他亲密举动不能拒绝,规矩是不是忘了?过来!” “能不能小点儿声?吓到孩子!” 她幽怨着转身,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回到他面前。 “非发火才老实!”他又命令。“自己钻我怀里,搂紧了!” 她听话照做,脸庞贴在他的胸膛,手臂圈着她腰。 “满意了吧?” “勉强算乖!”他笑笑,搂住她的肩。“下个月,把婚礼、满月酒办了!” “我什么都不想办,方文,咱就这样过吧!” “啧?你怎么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啊?一生一回,婚纱不穿,婚礼不办...想干吗?是不是不甘心给自己留一手?” “证领了,儿子有了,那些都是形式,办的再好、祝福的人再多,婚姻不一定能走到头!如果我们携手到金婚,当着满堂儿孙,不需有外人,你再给我披上婚纱,那才叫有意义!” “俩风烛残年,满脸褶子老人,你好意思我不好意思!不宣誓主权,就不怕别人对我有想法?” “一个婚礼能捆住谁?关键得靠自己!若爱珍于心,便时光不老!” 他握着她的臂膀,将她拉开距离。 “你是猫妖,我是人,我干不过时光!到底怎么想的?直说!” 她笑笑,转头看向窗外的花园。 “你看这儿,幽静地像不像世外桃源?其实,我本憧憬在这完成我们的婚礼。但现在我不想了,因为不想被人扰,除了好友与亲人,其他的人最好将我们遗忘!对孩子来说安全,我们的生活会平静许多!” “隐婚?我身边倒有人这么干,孩子都十几岁了,却很少人知道他已婚。他也是这么说,会少惹很多麻烦!” 她抬头凝望,继续说道:“方文,你的生意、我的事,人心险恶防不胜防,从前险象环生历历在目!我们都要为景辰负责,还有什么比老小平安更重要的吗?” 他拨开她的发丝,表情柔和。 “是不是我跟老王谈的让你担忧了?秦时力那个王八蛋,还有张如清,她要么安分地从此躲起来,否则我一个不会放过!”他顿了顿。“从前我不理解,外公走了这么久,为何我老婆还要这样执着、放不下仇恨?经老爸一事我终于体会到了!” “怨我,把你拉下水!我更希望你是从前的方文,没完没了的争斗会让你很累!” “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再说什么遇见你是我的不幸,怪自己之类的话,准往死里打!听见没有?” 他不悦斥责,她却不依。 “本来就是嘛!” 他掐了把那小脸,以作惩罚。 “错了知不知道?是你唤醒了我一直被爹妈扼住的野性,论起坏他们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这几年,他们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一直疲于防守,有多窝囊和累!现在不管结局如何,哪怕两败俱伤,反击的感觉让我很爽!” “早就知道!要不是父母管地紧,你比谁都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的坏分人,绝不会为利益主动使坏!” “听听你那套对我的手段!绞尽脑汁的坏了吧?!” “是你先对我犯坏!” 他反咬一口,再度拥她入怀。 他的体温炙热,心跳铿锵,她心安地闭上双眸唇角上扬。 “算与我同路了吗?” 他深嗅她的发,落唇轻吻。 “爸妈打小教育我要中规中矩,好亦不好!经营全越,我一直以诚信与技术为法宝,不屑与尔虞我诈为伍。虽有成就但一路坎坷,张氏出卖全越机密获利、东天搞不正当竞争,成了压制全越发展的两道屏障,把我堵在瓶颈无法突破。究其原因,我是被守规矩三个字绑住了手脚。” “嗯,你曾跟我说过!”她慵懒低语。 “是你帮我解开绳索,又让我明白了,防守没有出路只有挨打的份,不进则退,奋起反击才是突破之法。规矩要守,但绝不是任人欺凌,别人举起棍棒不停抽打你,你却选择做个听话不打架的小孩,在施暴人眼中你不是傻就是怂,下手更狠!这个道理我会讲给孩子,所以,遇见你是幸!” “遇见你才是我的幸!”她将自己埋地更深。“一生感激!” “真的?”他更温柔。“没觉得选错人?” “没有!” “以后能对老公好点儿吗?” “能!” “老公接受感激!”他勾起她的下巴。“但不能光说啊!我老婆乖,跟老公重新和谈!” “不!”她斩钉截铁。 “好好...不不!”他奉上脸颊。“喜欢老公的味道,来,给你啃!” “现在不饿!” 她甩开下巴上的手,将脸又藏于他胸前。 他不甘心,双手捧着她的脸,身体向后侧。 “别呀你先尝尝!”拗不过她,他身体微蹲主动出击。“老公投降,求放过好不好?宝贝受点委屈...” “别想!”她灵敏脱离,凶巴巴地责怨:“方文,你很讨厌!说话不算数,聊着聊着就回去,再这样你休想进房间睡!” 无计可施的他恼羞成怒。 “毛心悠,你这叫对我好点儿?这叫感激?你冷酷无情,不懂珍惜!走走,收拾东西回家,等你再饿求我也不让你啃!” 他手一背,气呼呼地走出房门。 “贫!” 她微微一笑,忙着收拾了。 ... 医院病房,轮椅上坐着的女人望着窗外蓝天。 火红的长裙自然耷垂至轮椅的踏脚,乌黑的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 张如清毫无动静,连呼吸的起伏都是那么微弱,寂静地如一汪死水。 一旁站着一男一女,是她的左膀右臂。 男子名叫孙传贵,年龄才二十出头,人长的还算精神。 他原在张家开车帮厨,干干杂活之类。在张运平搬出宅子把工人遣散时,看他身材孔武一身子蛮力,便将他留下安排给了张如清。 毕竟,上下轮椅都是些体力活。 女的是曾被高丽丽拉拢的李香香,她本属微胖型的甜美女生,现在似有发福,一张脸圆滚滚地透着油光。 在一月前,没什么事做的她接到张如清的电话,冲着高薪便鞍前马后跟在左右。 忽然,一只飞鸟嘭地一声撞上玻璃,惊地他们一激灵,侧目而望。 但距离更近的张如清除了头部微低之外,却无太大反应。 被撞懵了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在窗台上挣扎着。 “小孙,把它抓住!”张如清说。 “诶!” 他轻轻移开推拉窗,没费什么功夫便将受伤的鸟儿擒住。 李香香稀奇地跟过去。“这什么鸟啊?!” “家雀儿,老家多的是!”孙传贵攥着鸟儿说道:“张小姐,健康的逮到都养不活,还是放了让它自生自灭吧!” 张如清手一抬,李香香慌忙将转过轮椅。 她画着粗长的眼线,深棕色的眼影,眉峰上挑,唇如裙般艳红。 整体妆容看上去美也美,只是过于浓烈。 她从孙传贵手中接过娇小的鸟儿,指尖轻抚它的头。 鸟儿却叽喳叫着,黑黑的眼珠透着惊恐。 “你怕吗?” 她牵动嘴角抬起头,捧着鸟儿的双手放在小腹,双眸望着病房的门。 “怕也没用,因为我不会让你,在外头自由的飞!” 她眸中炸开了恨意,腹部上的手渐渐用力,随一阵杂乱的叽喳之声,鸟儿再没了动静。 莫说李香香看地是目瞪口呆,张如清的举动连孙传贵都觉不可思议。 二人对视一眼,皆未敢言语。 第267章 一家老小 过了红绿灯,没多远便是玺园了。 副驾上的毛心悠神情不安,扭捏地像个第一次登门的新媳妇儿。 “我有点紧张...” 开车的方文等待红灯间把身体微侧。 “景辰瞧见没有?你这妈会七十二变,一会儿一个样!” 本想寻个安抚,结果被他笑话,她不悦回敬:“嘶~你才妖怪!” 坐在后排的王阿姨抱着孩子,掩嘴而笑。 “你不是妖怪,是妖加怪!”他伸手便杵她的额,还记着仇呢!“不厉害吗?你那凶、闹、咬、挠的狠劲与冷酷,全是为我量身打造,换个人就成小绵羊了!” 她置气地拨开他的手,嘟囔道:“自己不守承诺,还挟私报复!” “小人之心!”他翻个白眼,不肯认!“还紧张?多简单!拿出你的泼辣,进门就耍横,看谁敢不服?” 绿灯亮了,方文调侃着松了刹车。 听见王阿姨憋不住的笑,毛心悠怪不好意思的。 “多讨厌!” “我是岳母钦点的女婿,再讨厌你也得受着!是吧?王阿姨!” 王阿姨低头跟宝宝笑言:“当时外婆看你爸稳重!没想到,还挺逗的!” “早说过隐藏极深,货不对版!”毛心悠朝他抛抹白眼。“变回去!” 他望她眼,笑地可开心了。“人骗到手,没功夫装了!” 这时,她手机震动,是阿丁打来的。 “阿丁!嗯,好,先挂了!”她听着电话那头的报告,伸手拽拽方文。“先路边停一下!” 方文没多问,把汽车停在临近玺园大门的路旁。 ... 时值南方的梅雨季,空气潮湿地能拧出水来。 太阳落山后又变了天,厚积的云层,闷热的体感,像憋着场暴雨。 方家父母一到点儿,便准时来到家门口,眼巴眼望地盯着东边。 郭美玉胖胖的身体不经热,额头溢出细密的汗珠。 “今天方文怎么回来晚了?” “回来也没用,还是白等一场!”方庆林虽说着丧气的话,神情仍是万分期盼。“都往家赶,大概堵车吧!” 她指指路边停地满满当当的汽车。“这不人家都下班回家了!” 方庆林手一摆,在矮墙边一蹲,点燃香烟抽起来。 “就不该听臭小子胡扯!不让打电话,也不让去洛家,个把月了,天天儿的干等!” 看样子,一家三口是商讨好了对策。 “烟越抽越多,戒多少年又拾掇起了!”她抱怨着叹口气。“我们找到人能有什么用?儿子说的对!媳妇是跟他过日子的,连他都不要了,还会在乎我们吗?就等吧!” “他到底找没找啊?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上班下班啥都没耽误!” 方庆林似乎对儿子很不满。 “日子不要过啦?”她见黑车转过弯来,便提醒。“老方,儿子回来了!” 他探身一望把烟熄灭,剩余的半支烟不舍得扔,捋了捋又装进烟盒。 方文把车停稳,下车,车门未关,等待迎来的父母一番查探。 如往常般,他们瞬间失落的吁口气。 “看完了吧?回家!” 他锁上车门就往家走。 方庆林本就憋着气,看正主儿没事人般,何时才能盼到希望? “方文!找不到人还回来干吗?上车!现在就去,再给我去找!” 父亲的怒斥唤住他的脚步。 “干嘛呀老方?”郭美玉平息老伴火气。“先让他先吃饭...” “吃什么吃?臭小子,说不让我们操心,你有把握,人呢?一个月到了吧?我连个照片都没见着!”方庆林将他扯回。“我不管,不许回家,回头给我去找!” 方文一本正经,声音也不小。 “爸讲不讲理?我哪天也没闲着啊!她绝情绝义存心躲,该找的地儿都找了,哪儿哪儿都没有,让我怎么办?哦,找不到人就不许我回家!我现在不拦你了,不信自己去洛家,看能不能找到!” “老方,儿子他不比你更急?!”郭美玉劝。 “他哪急了?哪里有个急的样儿?” 方庆林急,急地直跺脚。 谁知方文手臂一挥,转身又往家走,边走还边刺激。 “干脆,啥也别想甭找了,随她去!就算她人回来我也不要了,直接给你们换一个,一个要嫌不够,你们要几个换几个,一窝一窝的生,多简单!” 方庆林的火呲呲往外冒,转悠来转悠去寻找着什么。“听...听听你的好儿子说的话!” “老方,你找什么?” “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教教他什么是做人的规矩!” 方庆林捡起截不细的树枝,气冲冲地就追。 方文已走到屋门口,按着密码锁嘟囔:“从小到大光教规矩,不教自保!还手挨揍,挨打回来还挨你揍!” “老方,他都多大了,你还打?” 郭美玉跟在后头劝啊拉啊! “你就知道护,起开!被你惯出个什么玩意儿,那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老方,老方...!” 一家三口陆续回了家。 这时,就在大门旁静静停泊的一辆银色小轿车降下车窗。 一前一后俩贼眼里脊的男人拐着满头满身的汗,向方家张望。 “奶奶的,真他妈热!” “谁说不是呢?挣这钱忒特么不易,还不如在厂里上班呢!” 天色渐暗,在二人讨论时,毛心悠推着婴儿车与王阿姨有说有笑走来,俨然一对儿婆媳溜娃。 “诶诶,狗子!”其中一人流着哈喇子撅嘴说:“前面那小少妇,模样瞧不清,身材真不赖!” “哪呢哪儿?” “不那吗?进了前面那家!有钱人家的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啊!” 另一人只瞧见进到花园中的背影,悻悻地说:“别看了,赶紧打电话报告!” 见没了旁人,他们将汽车启动,车窗升起,终于可享受空调的凉爽。“真舒坦!” 毛心悠进的是洛家的那栋别墅,本荒了的花园被方文找人修整过,不像太久没人住的。 屋里的阿丁开门,招呼道:“小姐!” “嗯!” 她应着回头一瞥,进了门。 毛心悠站在二楼窗台远望,约莫半小时过去了,银色轿车还未走。 “小姐,从我到这儿车就停在那,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两个男的下来方便,我才知道有人!那么热的天儿,车窗不开在里头憋几个小时,觉得可疑就打电话给你了!真服了他们,车的另侧靠墙,开那边窗也没人能瞧见啊,非要汗蒸!” “呵呵...”她被逗笑。“你的意思他们不专业?” “专业盯梢哪能这样啊?车都差点怼人家里头去!” 说话间,轿车从她眼下驶过,向出口而去。 她思量阵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市六院神经科李主任的电话。 母亲住院十年,他们可太熟了。 “去吧,让大齐院里院外看好家!”她吩咐。“我打个电话!” “好的,小姐!” 阿丁下楼去了,她拨通电话... 几栋之隔的方家,父子的‘矛盾’还在继续。 方文该洗手洗手,该喝茶喝茶,方庆林则手持木棍将人往外撵。 “你去不去?” 老父亲不依不饶,方文还真沉地住气。 “让我往哪去啊?” “老方,行了,消消气!” 郭美玉劝不住那火,方庆林抬手就要棍棒伺候。 “老爷子!”方文不费力的就攥住了凶器。“我儿子都有了,您还打呢?” “混账东西还敢反抗了?你就算有孙子,只要我活着,我还是你老子,错了就有权教训你!” “哎呦,方文!”郭美玉中间挡着。“快跟你爸说,刚才你说的话是玩笑话,否则没完没了了!” 方文放开棍子,抱起膀。 “那您一定好好活着!活到毛景辰给你生重孙!” “我...活有什么用啊我?孙子都见不到还见什么重孙!早知这样,我不如一眼不见!那我还不想他那小模样!” 方庆林放下手臂,是真想孙子了! 叮咚~门铃响了。 老夫妻一愣,郭美玉自语:“老方会是谁呀?” “烦着呢!谁也不给开门,不让进!” 方文朝父亲竖大拇指。 “我爸这思想很好!从今儿起,除小姨一家外,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统统都不给进!” “为什么呀?”郭美玉问。 “还为什么?这还不是明摆着吗?”方庆林不待见地弯儿子眼。“媳妇儿跑了,他害臊呗!” “爸,你从前尚且给我面子!自从有了孙子,我怎么在你那就成了多的那盘鱼了?横竖不入眼!” “不把人找回来,你就是...大逆不道!还要面子,你就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方文笑着连连点头。“行行,真是我亲爹!” 叮咚叮咚~连着几声门铃又起。 “嘿,这姑娘不自己开门,非按门铃!”方文誓要逗到底。“咱就不给她开!” 这回爹娘统一战线,同时望向逆子,一副如临大敌之势。 “混小子,哪里来的姑娘?” “不说了吗?妈,咱直接换个了,省地麻烦!” “脸皮那么厚,你随谁啊你?!对地起妻儿老小吗?” 方庆林话不多,提提袖口,冲老伴下令。 “郭美玉,甭跟他废话!去,抄家伙,拿上你那顶顶粗的擀面杖,谁来都给我打出去!” “死了这条心!”郭美玉真朝厨房而去。“就算她镶了金了,你也甭让她进门!” “爹妈,你俩别激动,先看一眼!万一满意呢?” “你给我出去,出去给她轰走!”方庆林指着他。“去不去?” 门外的密码锁,滴滴地响了,方文摊摊手。“晚了,自己开门了!” “她怎么有咱家密码?是不是偷偷带她回来过?”郭美玉举着擀面杖逼问。 “姓方的混小子,待会找你算账!” 看老两口要干架的架势,方文真有些担心了,挡在了他们前头。 “爸,妈,闹着玩儿的!可不能真下手...” “你还护着她?” “别吓到她,她胆小,吓跑了可别再让我找!”方文转头冲门外喊:“在外头磨叽什么呢?快进来,马上要疯啊这二位!” “就是要把她吓跑!” “让她再不敢登这个门儿!” 父母气势不减,方文投降。“把武器放下!刚刚真逗你们玩儿呢,咱别吓到孩子!” 门开来,毛心悠抱着孩子站在门外。 看这一团乱,怔愣着不知该不该进。 “臭小子,你逗谁玩儿?” 方庆林忙着斥责儿子没发现外头是谁。 郭美玉不敢置信地再三确认后,才拽拽老伴儿。“老方...是...儿媳回来了!” “啊?”方庆林慌忙转头,还揉揉眼睛,举着木棍不知高兴地不知怎样才好。“回来了,回来了!” “爸、妈!”她疑惑问。“你们这是?” “哦,没事,这不...闹着玩儿!”方庆林卸下武器。 郭美玉把擀面杖一扔,双手在腿侧蹭着就迎出了门,望着那怀中眨巴着小眼的娃娃,激动地泪都掉了下来。 “心悠,这是我们的景辰吗?小宝贝诶...奶奶想你哦!” 她笑笑,将孩子交给郭美玉。 “让奶奶抱!” “哎呦,奶奶抱抱!” 郭美玉接过孙子便向沙发走去。 方庆林则朝儿子瞪眼。“不早说?等着,饶不了你!” “诶,爸,你比我妈还不讲理!”他轻声回。 “回来就好!”方庆林对儿媳语气和蔼。“心悠,快进来!” 毛心悠进门,看公公恢复地不错,由衷欣慰。 “爸,身体还是那么棒!” “多亏了你...”方庆林一顿,想起了心心念念的孙子,连忙朝沙发而去。“我大孙子长变样喽!” 老两口左右仔细瞧着,越看越欢喜。 方文搂着毛心悠,来到沙发后头。 “瞧瞧,老方,跟咱文儿小时候一个模样!” “什么呀?他跟个猴似的!哪有我孙子长的好?!” 毛心悠掩嘴一笑,方文真是无语。 “这爸没法要了!夸孙子,用不着贬低儿子吧?” “谁贬低了?事实!是吧?毛景辰!” “小眼睛机灵的,我们像两三个月的小毛头,瞧瞧壮的,跟你爸一样又是大高个!”郭美玉笑地眼都眯成了缝。 “还不是我方家的基因好?奶奶家都是短短粗!我孙子会随,随的都是爹妈的优点!” “好嘛方庆林,合着就你家闪金光!” 一家老小其乐融融,阵阵欢声笑语驱散了曾经的冷清。 方文在毛心悠耳畔低语。 “瞧见没有?就你小心眼儿!” 她微微垂首,心中是道不尽的感激。 第268章 于钦被降 而此时的于家可没这么和谐了,于钦不仅躲在房间遭受良心的谴责,而且整个家都快被人搅翻了天。 若不是宅大院深,那吵闹劲儿准惹得邻居报警了。 “于钦你个混蛋快出来受死!我要把你剁成八块,再把每块搅成肉泥,加上胶水重塑成乌龟,还是缩头乌龟,拿来当球踢!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肯吃亏的人吗?怎么玩儿都行,但你敢跟我这么玩儿就是自寻死路!” 周思琪手叉腰站在于家院子里,仰头对着二楼的房间破口大骂。 即使于爷爷与于家父母就在她面前,他们身后还有阿姨、司机、园丁...反正于家的人都在,她丝毫不惧,毫无保留,大有一人独挑一票之势。 大家的共同的结论是,这姑娘厉害啊! 喋喋不休骂了近半小时,却不带一句重样的。 于爷爷很少动怒,这次属实被气地不轻。 被人堵门大骂已够闹心,可恨地是他那孙子躲在楼上装孙子,任谁叫都下来! “爸,你先去睡,我们来处理!”于爸劝。 “我能睡地着吗?”于爷爷怒吼。“找人把门撞开,搞什么他?” 无奈的于妈只得替儿子安抚姑娘。 “这位...周姑娘,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躲着确实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跟阿姨到客厅,咱慢慢聊好吗?” “凭什么该妈替他道歉啊?”她不给面子,仰头又骂:“于钦你还需要监护人吗?出来玩儿经监护人同意了吗?我告诉你八百遍,我是认真的,不是玩儿!你没想好为什么缠着非要我?你要就要呗,我还没缓过来呢你跳床就跑,什么意思你?跟多少女的这么玩儿过?当了多少回人渣?” 她的话简直没耳听,于爷爷简直站不住脚,气地拂袖而去。 姑娘虽油盐不进,但儿子占人便宜了,于妈还能说什么?不知该如何是好! 儒雅的于爸愤愤地转身又上楼去了。 而躲在房间的于钦,听见周思琪的那些的话,差些没晕过去。 “二傻子!非说的这么清楚吗?” “于钦,给我滚出来!”于爸砸门怒责。“你是男人,要有担当!否则,爸爸都看不起你,没你这样的儿子!你们几个,把门给我撬开!” 外头的女人不依不饶,父亲则要破门,于钦真是糗到了极点。 “毛心悠,我被你害死了!”他抱着脑袋苦苦挣扎。“周思琪,你让我缓缓行不行?我很乱!” 原来,于钦听了好友的忽悠,果真对周思琪没再留情。 只不过在得逞后,发现她并未说谎,他当场被心结锁死。 自责、懊悔、自我鄙夷的念头不受控地噌噌往上冒。 慌乱之下居然丢下她,夺门溃逃,躲回了家。 而周思琪可不是一般的姑娘,被如此对待,必须化伤悲为愤恨,来了有仇当面当时报。 她没让于钦缓上口气,穿好衣服便随后杀到了于家。 周思琪站累了,骂地口也干了,索性往那儿一蹲,提起要求。 “于妈妈,我渴了!来这么久,该给客人倒杯水吧?!” 她说的是那样自然,那样理直气壮。 于妈看她好不容易静下来,便立马差人去倒,并蹲下身子好言赔礼。 “小周姑娘,于钦确实做的很过分!我会替你教训他,一定给你个说法。相信我,他绝不是不负责、逃避的人!先回家可以吗?我让他明天去找你!” 见周思琪没说话,于妈稍稍舒了口气, “水来了!” 阿姨递上水杯,周思琪一饮而尽。 她抹了把唇角,还了杯子,站起活动下着筋骨。 “咳咳!楼上的王八蛋,本姑娘补充完能量满血复活啦!我要在这骂到你下来为止,不管你用这种手段像要过多少女人,又用这种方式将她们一一抛弃,她们肯不言不语,我周思琪绝不能放过你!给我滚下来,披着人皮的大灰狼,专骗小孩的坏小叔,敢做不敢当的大流氓!” 于妈为自己的天真摇头,跟着她仰头朝上望,寄希望于丈夫。 周思琪的感觉又上来了,转过身背起手,直把骂词编成了顺口溜。 “你是大耗子臭流氓,只想风流不肯偿,不听说不听劝,欺负我没经验,软磨硬泡把我骗!动粗暴力把衣服撕,你还厚颜无耻玩消失。我衣服里里外外贵着呢,下来给我赔!” 围观的群众个个忍俊不禁,就连于妈都哭笑不得。 听到笑声,周思琪可不乐意了。 “于妈妈,还有你们,严肃点!我是骂人不是在讲笑话,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愤怒?!” “抱歉!”于妈妈忍住。 她拉住于妈评理,语气还很委屈。“你儿子特过分!我都跟他事先说了,他还对我那么暴力,一点都不温柔。到现在我都...!” “傻缺,闭嘴!” 于钦怒斥着现身,再不下来,恐怕他的脸皮都快没了! 仇人相见,不知是恨是悲,周思琪的眼是分外红, “你还凶我?我说错没有?”她迎上去便是质问。“我说我不想玩儿,为什么你非要玩儿?你当这是游戏结束就挂机,不仅连个评论都不给,还没问问我的感受!” 她的比喻恰当生动,听的大伙兴趣倍增,纷纷望向于钦。 他确实理亏,轻声说:“对不起,思琪!是我冲动,刚才...又很乱,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她抬手对他的胸膛就是一顿捶。 “所以我来告诉你,我感受很不好!被你破坏了幻想,就只剩下痛...呜呜...” 没想到她竟会说这个感受,于钦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幸好阻止及时,旁人没听清! “好好,我向你道歉!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她甩开嘴伤的手,那能依吗? “你就想把我骗出去!如果你想就这么算了,得把她还给我!” 他望眼她讨要的手,无奈地忘了顾忌。 “都发生了,让我怎么还?思琪,我以为你说着玩儿的,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除了抱歉...我只有抱歉!” 周思琪听到这话,昂头望着他,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闪着泪花。 “于钦你混蛋!我一直强调这件事我不想当游戏玩儿,你听不懂吗?为什么不信我?丢下我就跑,你伤害我了,深深地伤害我了!我不是要你的抱歉!”她顿了顿,认真说:“如果小叔告诉我,确实是跟周思琪玩儿的,我不会再拿它当真,转身消失,以后不会再找你!” 她索要答案的脸就在眼下,不容他逃避,不给他摇摆之机。 他沉默了阵,亦认真作答。 “现在懂了!但周思琪,我已经玩儿够了,到了不想玩儿的年龄!我可以把它当真,但你才不过二十,还没实现梦想,真能当真吗?我不想过个几年,你再转身消失,小叔成了大叔,我怕承受不起!” 她的泪滚了下来,但笑容却非常甜,众目睽睽下踮脚捧着他的脸,给予热烈一吻。 这个大胆的姑娘,把大伙都羞地别过了脸。 于钦未动,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眼眸。 她离开他的唇,一字一顿答道:“谁要了我谁便要娶我,我可以玩儿,但在没遇见那个人之前我保留底线!如果小叔当真,思琪不会让小叔成为大叔!自喜欢上小叔起,周思琪的梦想就只有努力做你的新娘!” 于钦唇角渐扬,双臂圈住她的腰,心中的爱意从眸中释放。 “傻!”他温柔回吻,拥她很紧。“感谢你没放弃,追到这来!思琪,我不是要逃,是非常自责,因为我心里...有结!” 他似乎明白了方文所说的他有问题是何意。 自己总是把心与身分成两不相干,却不懂身心合一才是最佳答案。 此刻,他也理解了好友毛心悠说那些话的用心。 “嗯?有结?”她不解。 他微微一笑,附在她耳畔低语。 “那件事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会很难为情!” 周思琪可不赞同,离开他的怀抱便问群众。 “这又没有小朋友!诶,我说我和他那件事,有让你们觉得难为情吗?” 到底谁该难为情?大伙真没法回答她! “小叔,你看嘛没一个人觉得难为情!” “别再乱说,我爸妈都在!” 于钦将她扯回,颇为尴尬地望向父母。 “哦,我刚刚和于妈妈聊地很开心啊!不信你问,于妈妈你觉得...?” “你就是个二傻子!” 他咬牙切齿地又捂住她的嘴,连拉带拽的把人提溜回了他的房间。 “周思琪,怪不得方文说你忘长半个脑子,后悔死了我!” “他还说我?要不是气我爸,我才不愿意看他那张冻僵的脸、跟个板砖似的没点表情,还一副野兽嗓门。跟我爸告状我没找他算帐,居然还恶意中伤,明天我就杀到全越,上次没发挥好,让个泼妇给欺负了,明天,我先把那个泼妇干掉!” “还有干地过你的泼妇?!那我得去见识见识,” 两人声音消失,于家父母眼中写满忧虑。 为这个姑娘的傻气担忧,也为这个姑娘的泼辣心悸。 “都去睡吧!”于爸遣散了人,温柔地搂着妻子,违心劝道:“这姑娘...嗯对,口才还不错!” 于妈白他眼,依旧犯愁。 于爸笑笑,又宽她的心。 “口直心快的人,大都没心机,我倒真觉得姑娘挺可爱,虽然吵吵闹闹,气氛却挺轻松,不是吗?!” “希望爷爷也是这样想!”她叹口气。“说的也对,高丽丽表面娴静,哪知...” “都过去了,回房睡觉,明天我跟爷爷说!” 等于家恢复宁静,天公却不肯罢休。 轰隆几声炸雷后,倾盆暴雨与闪电同时而至。 市六院,康复室。 外头的雷雨交加未让张如清丝毫分心,她穿着吊带与黑色安全裤,一遍遍地完成各种康复动作。 她要去适应佩戴的假肢,尽快与它们合二为一。 从下午练到深夜,伤口新生的皮肉被磨地钻心疼,但她紧咬牙关一刻不松懈。 身体的苦痛越是猛烈,那双眼眸便更尖锐,如利箭般咻咻地射向前方。 许久后才满身是汗地坐到了休息椅上。 李香香慌忙拎着长裙而来,帮她卸下假肢。 “嘶~小心点!”她眉头紧皱。 “就好了!” 李香香收起假肢,用毛巾为她拭汗。 “那边的人怎么说?”她问。 “听他们的意思,毛心悠还是躲着,没找到人。方文跟他爸说不想继续找,还打起来了!” 第269章 收人 张如清冷哼一声,拨开李香香的手。 “你们都被方文骗了!他吃掉东天在张氏的股份,用产线骗去宅子,老头子竟还不自知!” “小姐为什么不告诉张先生呢?” “木已成舟,还什么用?骗去了才好,一了百了,反正我又不去住,只要工厂复工就好!”提起父亲她便恨。“方文做这些都是为了毛心悠!从前就爱的死去活来,更何况该生小的了吧?他是不会放弃的!越这么说就越可疑!” 张如清嫉恨的表情让李香香有些发怵,她并不太了解内情,一直认为也就是女人间争风吃醋那点事。 “张小姐...就算是方文不放弃,毛心悠存心要躲,找不到也很有可能的...” 她一个凶狠的眼神抛去,李香香止了话语。 “你懂什么?那个贱人心理强大的很,她明白自己要什么!那件事之后她躲起来是为了让方文更恨我,这样一来,方庆林醒来必定告发我,辛亏叶微林绞尽脑汁求得他们作罢。我尚且好好的,张家也没倒,全越又成了张氏股东,毛心悠目的还未达到,她必定会回头!” “告发你?”李香香这下听个大概齐。“张小姐,高丽丽被抓,还有你的...都是毛心悠的手段吧?” 张如清盯着她,反问:“怎么怕啦?” 这相当于确定了答案,参与到要见血的矛盾中,怎能让李香香不怕? “说实话张小姐,之前我听丽丽的话,只是想与王左左复合,后来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到你这来了!丽丽曾经跟她是好姐妹,张小姐又有钱有势,你们都被她...更何况是我!我就是一打工的,挣点钱养活自己而已。” 张如清的表情柔和起来。 “毛心悠能一步步爬到现在,靠地是巴结张如菁寻找到资源,然后再不择手段争取。还有高丽丽也是一样,她虽被抓并没获大罪,已经关了大半年,再经她爸四处奔走,相信很快她就能获释!出来以后,她从于家所得的,依旧够她逍遥下半生!你难道不想像甜美一样吗?” “她们长相特别出众,我这样的,满大街都是!” 她执起李香香低垂的下巴。 “你可爱甜美,也不错!但长相是其次,关键要有脑子和手段,不然男人没多久就会对你失去新鲜感,你什么都得不到!” 这话戳中了李香香的伤心处,她没有言语。 张如清微微一笑,继续洗脑。 “在最好的年纪不放手一搏,等明白过来花儿都谢了。当然,首先你得能接触到上流人群才能有好的机遇,但机遇来了抓不住或是抓住了不懂运作也是无用!需要多学、多看,有合适的目标,还有得有人给你指点。说白了,老实人将永远留在底层,愿意争取的才能改变命运,满大街都是人,不是人人都有闪光的机会!” 李香香本就有趁机向上之心,只是未得法,张如清的一番话让她心动。 “可是张小姐...” 她抬手阻断李香香的话。 “打工混饭的,我要多少有多少,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代替我双腿的合作伙伴!叶微林肯求方家作罢不是为她的前程,是因为从我这拿到钱财她一家子都很满意!我不会亏待用心为我做事的人,人各有志,怎么选择是你自由!若不愿,现在就走。” 李香香没再思量,当即就表了衷心。 “张小姐,我不想再东飘西荡,一辈子跟人挤在一间出租屋里头,我一定会好好干,用心做!我相信张小姐,你也不会亏待我!” 她笑笑,给李香香所要的承诺。 “别的我不敢保证你,最起码能让你像高丽丽那样,别墅住着,豪车开着,再不为钱发愁!”她转头望向房外的孙传贵,表情十分玩味。“到那时,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 李香香顺她目光望去,再回头瞧瞧她的表情,心中有了点数。 “我懂了,张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当然是先出去再说!我妈多天没来,去看一下出了什么事!顺便通知老头子,说我已达到出院标准,让他过来签字,办出院!” 李香香望望窗外的瓢泼大雨,试探问:“我现在就去?!不知道小孙,能不能...照顾好小姐?!” “那就告诉他怎么做!” “好的!” 李香香的机灵确实让张如清很满意,她轻牵嘴角套上红色长裙。 ... “小孙,我有急事必须出门一趟,小姐就交给你了!”李香香出来门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孙传贵一听便犯了难。“我怕张小姐要洗澡、睡觉什么的,我一个男的...不方便!” 看他那扭捏的样子,李香香便玩笑般回:“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小姐要洗澡,水放好你把人抱进去,不需要你动手!要睡觉,你就把她抱到床上也不用你哄,你想什么呢?小孙我问你,要不是小姐出了意外,别说抱了,你在张家都没敢正眼瞧过吧?” “你说的一点没错!在张家的时候,我们也就远远的瞅一眼,这些想都不敢想!”孙传贵又轻声说:“但我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居然敢捏死一只鸟。” “嗨!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也敢啊!那菜市场杀鸡杀鱼的女人多的是,你也太小看女人了吧?” 他搔搔头皮,憨厚一笑。“说的也是!” “小孙,现在不仅敢看,还能天天抱到人,是不是觉得幸运?!说不定啊抱着抱着,日久生情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李香香的一通话,惹红了他的脸。 “快别胡扯!她...比我大好几岁呢!再说...就算...人家残疾了,我没学历没钱,没车没房,她也不会看上我!” “呦,就开个玩笑,瞧把你紧张的,还想这么多!”她摆摆手走了。“快进去吧,小姐等着呢!” 孙传贵从李香香的背影收回目光,确实被她的话弄地莫名慌。 也难怪,一个在村里靠给人干点散活换点吃食长大的孤儿,甭说是女神,女人这等事,他从来不都敢想。 其实他外形并不差,身架伟岸,浓眉大眼,若好好捯饬捯饬,也属棱角分明的硬汉类型,谈个女朋友是没问题,只是不善与人交流。 他直磨蹭了好大一会儿,才推着轮椅进了门。 “小姐,我们走吧!” 张如清未瞧他眼,也没说话。 他不知抱她多次,一直当工作在做,并未觉得有什么,但这次却不自然起来,动作也慢了。 “愣着干嘛?”她斥责。 “诶!” ... 回到病房,张如清坐在窗前看电闪听雷雨。 孙传贵则进到卫生间,放洗澡水,试水温、参入泡泡露,浴巾、睡衣与其他洗漱用品尽量摆在她伸手可及之处。 一样样的,虽动作笨拙,但看地出他还是用心的。 觉得差不多了,他便来到张如清身后,一双糙手紧握揪拗。 “水...放好了!小姐,我...是个男的...不知道该...” 她二话未说,移动身体,抬手脱下红裙。 其实她里头还有一层吊带,但这动作就把他惊地不轻,连忙背过身去。 “我很可怕?!”她很恼火。“快点!” “诶...诶!” 他硬着头皮转身,弯腰将她抱到卫生间。 可她身上尚有衣裤,他愣愣地直转起圈。 “放进去!”她说。 “哦!” 他将人放进浴缸便连忙转身,走出几步还不放心,背身叮嘱:“等小姐洗完先把水放掉再冲,睡衣、毛巾都在这,好了...叫我!” “出去!”她命令。 “诶!” 她望眼那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冷一笑。 浸在温热的水中,她没有舒适感,反而那仇恨犹如波涛席卷而来。 她发泄地手砸向水面,溅起的水花扑向她狠辣的脸。 “方文、毛心悠,还有你秦时力,我要你们,统统陪我去死!” 她抓起把泡泡,像又想起来什么,揉着那白色泡沫,笑地更加阴冷阴。 “哦,不对!该有个小鬼走在前头,为我们领路!这是我说服自己活着的,唯一理由!” 过了许久,孙传贵将洗换完的张如清抱坐在床上。 他站在她面前嘴角含笑,粗笨地的为她擦拭湿发。 “我是不是很可怕?”她语调平淡问。 “怎么会呢?小姐跟从前一样好看!” 这句话却点燃了她的火,她打掉他的手,无所顾忌地掀开睡裙,露出残缺的双腿。 “你看过了吗?” 见他慌地赶忙闭眼,她更怒,歇斯底里嘶吼。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是怪物吗?睁开眼,看着我!看看好看吗?” 孙传贵没法不听她的话,只得缓缓睁眼,那脸直红到了耳根。 他畏畏缩缩地扯下被她攥着的睡裙,帮她遮盖起。 “小姐好看!不敢看是因为...我是男的,你是女的!” 他的答案很质朴,张如清的泪涌了出来。 “他们骗我,你也骗我!我是没了腿脚的女人,我什么都做不了,谁还会在乎一个残废?”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手足无措,忙用毛巾帮她擦泪。 “小姐想做什么跟我说,我能做、能照顾你!”他的手触到她的脸,忽地像了僵住般。“一定...有很多人抢着...照顾小姐!” 她拨开他的手,沉默了阵。 “我要睡觉!” “诶!” 他放下毛巾,俯身抱住她,双膝跪在床上向床头移动。 这时,张如清忽然伸臂勾住他的脖子。 孙传贵那叫一个心慌,不自觉地松了手。 “啊~” 她一声惊恐的叫声,身体下坠,仰面摔到床上。 孙传贵脖子一沉,整个人前扑,脸对着脸,将她压在了身上。 第一次与异性如此亲密,他虽浮想联翩,气息呼啸,却万万是不敢! “对不起,小姐!” 他抬手扯下她的手想速速逃离,却被她反手捧住了脸 “那么怕我吗?”她问。“说真心话,依然觉得我美吗?” 她说话时,女人的香气直往他脸上扑,这对一个毫无经验的男人是致命的,忘了逃。 “没!我是粗人,怕照顾不好小姐!” 她纤纤玉指在他脸颊游走,他身体猛地一颤,呼吸更急。 “没碰过女人?” “没...有!” 他不敢妄动,激昂地太阳穴上的青筋突暴。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他连连吞咽,点点头。 “为...小姐...死都愿意!” 她娇媚一笑,翘头在他耳畔低语:“叫我,清清!” “清...清!” “喜欢我吗?” “嗯...喜欢!” 她轻抚他的唇,主动贴上,给予薄薄一吻。 他像得到命令,迫不及待地压下,饥渴地饱尝滋味。 然而,火山爆发时刻,身下的女人却翻了脸。 她猛然推开他的脸,身体侧了过去。 “骗我,我不信!滚开!” 对孙传贵来说,她的话真如圣旨般。 他喘息着退下了床。 “我说的是...真的!” 他缓缓走出病房,并带好房门。 张如清经多日观察与方才的试探,确定孙传贵确实很听话! 这,正是她需要为自己卖命的人! 她轻扯嘴角,闭上双目。 ... 半夜,从毛家二楼的房内,传来一阵几里咣啷的声响。 随后门被拉开,气呼呼的女人抱着被子进了婴儿房。 方文追出却没能进去,被反锁在了门外。 “毛心悠,太狠了你!” 他揉着被招呼过的眼眶,虽怒却压低音量。 “解你睡衣...就想看看,谁说我要毁约?用得地着动手吗?明天我怎么去上班啊?是不是葛萌萌教你的?告诉你啊以后少跟她鬼混!” 他不知道,趁她睡熟偷解衣的这一行径,恰恰犯了她的大忌。 里头没点儿动静,他调整情绪换种语气。 “老婆!”他轻叩房门。“老婆?老公保证不会了!开门好不好?就抱抱睡觉!” 他附耳倾听,只听见了孩子微弱的哼唧之声,那好似扎到了母亲怀中的满足。 “让老公进去,一起带娃睡!” 磨了许久,他便又恼! “看都不给看,除了会生孩子,我娶你有什么用?还动手打人!”他对着房门,愤愤指责。“无情的女人,越来越暴力,我被你妈忽悠了,把人硬塞给我就不管了!” 他激将完贴门而听,里头仍是没有反应,他放弃了。 “还我货不对版?你是严重的与图片不符,梦里找你妈去,问她给不给售后!告诉你啊,你休想进我房间!” 他回房甩上门,啪嗒,把门反锁,看样子来真的! 但...也就是没多会儿功夫,不仅门锁啪嗒又响,门还悄悄地留了条不窄的缝。 第270章 访客 翌日,方文下来电梯,按时到全越上班。 “方总早!” 前台与员工们虽恭敬地打招呼,但对室内仍戴着墨镜的老板有些疑惑。 “嗯!” 他没有逗留,径直向办公室走。 秘书周颖跟着报告。“老板,张小姐在接待室等!” “让她进来!今天晨会改为各部门自查自检,有问题部门内部解决。” “是,老板!” 到了办公室,他往办公椅一座,手机一掷,情绪像尚在愤愤。 “丢我的人,还生气不理?小娘们儿太过分!” 伴着高跟鞋声,张如菁而至。 今天的温度并不算高,她却穿地非常清凉。 吊带、超短热裤,布料没法再省了,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的好身材似的。 她关上门,慌张地坐在方文对面直奔主题。 “昨夜张如清差人回家,说病好了可以出院了,让我爸去签字!” 那迎面扑来的脂粉混杂香水的浓香,与露在外头的大半个肩膀,哪像个正常女人? 这让方文hold不住,他起身又把门给打开,散散满屋子的风尘气,也怕惹来无端非议。 “方总!”她转头左瞧右看。“在房间干嘛戴墨镜?看着挺别扭的!” “结膜炎!”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再次坐回。“说正事!你爸不是去国外找儿子了吗?!” “嗨!不知从哪打听到张如彬的消息,都去一个多星期了!”她一脸烦忧。“我妈一听张如清要出院,高兴地病都好了,赶紧给我爸打电话,后天就回了!” “张如清看产线就要到位,这时候出来大概是想回工厂。”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找你来了!” 他稍稍思量,望向窗外。 “她定会在你爸面前反咬一口,说你我联合用产线骗宅子,惹出是非!我无所谓,随她怎么诬赖,我合同在手她拿我没办法。但你就不同了,这么一来,你在你爸那就成了吃里扒外的蠢货,工厂你沾不上边了! 被他这么一分析,她更慌了。 “老头要是信她,我不就白忙活啦!” “张如清手上有东天的筹码,秦时力怕她拿东天命脉获利,为自保反击,从而废掉张氏产线以威胁报复。又让沈家梦忽悠我买下张氏的股份,来个金蝉脱壳。算来算去,我成了冤大头!明摆着的事,你爸信你还是信她,那是取决于他的心偏向哪方!” “要不我抢在前头,先给我爸打电话说明?” 他摆摆手,否认。 “她没说,你先说,那是此地无银!而且不光说,还要让你爸看,那才保险!” “看?怎么看?”她问。 方文一脸懊悔,未急着回她这个问题。 “甭提多后悔了,花这么大代价拿下宅子,成了烫手山芋,说不定跟着你爸惹麻烦!” “是不是毛心悠还没现身啊?” “不仅没现身,还放出话来了!不管宅子在谁手,她要继续跟你爸打官司。你爸的官司要输了,跟我的抵押合同就无效了!不过还好,除了麻烦点儿,我倒也没多大损失。根据合同,产线的钱你爸一分不少的拿出来!” 张如菁坐不住了,站起来左右踱步。“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投资产线是固定资产,张氏还在你爸手上!” “你不知道,我爸的钱总共就那么多,全部投资产线,工厂再被张如清霸占,收益都进了她的口袋,我能还有什么?” 她一急把家底给透了出来。 方文摸摸下巴,同情地说:“哦,这么说,你的处境确实堪忧啊!” “方总,你帮我想想办法!”张如菁坐下。“若让张如清重回工厂,你也不好过是不是?” “早告诉过你办法,让你爸把工厂授权给你,还会有这事吗?!”他埋怨。 “我哪敢提呀?提了我爸也不会同意啊!方总,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觉得吧!”他顿了顿,笃定回:“没别的办法!” “该怎么办啊?!” 见她泄了气,方文又悠悠道来。 “你说的没错!我跟你沟通愉快,要换了张如清...啧啧!”他乍舌摇头。“为了我往后安生点,就帮你想想。你爸后天回来,还有时间,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张如菁冉起希望,追问:“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她一俯身,胸前有意无意地乍现一片春光。 “坐好坐好!” 他不待见地微斥,若非墨镜挡着,张如菁早领略了他万千鄙夷的眼神。 见张如菁悻悻坐好,他才又继续。“你爸为什么会把她关进去?” “她胳膊肘向外拐,联合秦时力对付他!” 她说别人时,自己脸一点不红。 “没错!秦时力耍阴招把你爸赶出工厂,你爸恨他恨地牙痒痒!要是让他知道张如清还与秦时力勾搭,还会信她吗?现在能帮你的,只有一个人!” 张如菁认真思量。 “你是说...秦时力?” “所以我说你是大聪明呢!” 他拇指一伸,把损人的话说地一本正经。 “他能帮我什么?他又怎么会帮我!” “让他与张如清在你爸面前演场戏!直接找他肯定不行,间接帮!” 她满脑子浆糊。“方总,能不能说简单点?” “好!我问你,你与秦时力在工厂共事过,他身边有没有你熟识的人?” “身边的...”张如菁想到一人。“还真有!” “关系怎样?” 她小腰一挺,很是傲娇。 “我的爱慕者!就那钱敬先原先跟狗一样围着我转,但自从我知道他和秦时力是一伙的,就把他踹了!现在天天还打电话给我呢!要用地着,勾勾手指他就连滚带爬过来了!” “你不能让他不能像小狼狗一样,在你与秦时力之间滚来爬去,要想办法抓住他,一心地为你所用!有把握吗?” “方总难道看不见吗?凭我的姿色对付他,那是小菜一碟!” 墨镜下,他肆无忌惮冲着搔首弄姿的她,翻着白眼。 若非需要,他一准儿踢她出门。 “好,就这小狼狗了!医院那边我找关系帮你想办法,把张如清的病拖一拖。外头的事我只能给你出主意,剩下的只能靠你了!” “行行,你说该怎么做?” “仔细听,你这样...” 在方文跟张如菁出主意时,于钦打着电话下来电梯。 “到了,在三十五楼!见你爸我说什么呀?以后吧!找方文聊点事儿,好了来找我!” 他挂上周思琪的电话,来到前台。 前台几个姑娘见来了帅哥,纷纷站了起来。 “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 “我找方文!就跟他说长运于钦!”他打量着面前年轻姑娘们。“这就你们几个?个个都可爱清纯!” 他的话惹地她们娇笑连连,周颖听见动静走出秘书办公室。“什么事?” “周秘书,找方总的,是长运的于先生。” “于先生,方总有重要客人,请稍等!”周颖说。 于钦手臂搭在接待台,问道:“你们谁最会吵架?看着都不像啊!” “啊?吵架?“她们咯咯又笑。“于先生真幽默!” 方文对这个女人做事极不放心,叮嘱着将她送出办公室。 “一定按我说的去做,有不确定的打电话,先把眼前过掉,后面才好办授权的事!” “我明白的!”张如菁听完计划,似乎很有信心。“还以为多绕脑,太简单了,等我的好消息!” “是吧?要不夸你聪明呢!” “于先生,方总出来了!”周颖说。 于钦辩出张如菁的声音,抱着膀很不解。 “这就是他的重要客人?” “是的!”周颖迎上老板。“方总,长运的于先生找!” 方文扶了扶墨镜,幽怨道:“早不来,晚不来!” 然而,张如菁的反应很大。 “你说的是于钦吗?他在哪呢?” “在前台!” 她加速就跑,见着于钦便万般热络的挽上他的手臂。 “于钦哥你留了胡子更有魅力了!他们说你去了德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很想你!” 于钦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嫌弃地抽回手。 “诶诶!注意影响!” “你现在又没有女友!”她不顾众人目光,又扑了过去。“我一直打不通你电话,找时间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方文在不远处停脚,对这个女人不服不行,前一秒要去勾搭小狼狗,下一秒又觊觎起另个男人! “跟你没聊的!”于钦想摆脱,却被她抓的很紧。“方文,找你有事!” 方文一直是戏中人,难得做回观众,还想继续看。“不急,我没事,可以等!” “戴个墨镜装什么酷?帮忙!张如菁,松手!” “别这样嘛于钦哥,咱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正当于钦苦争之时,一个清亮的女声悠然而起。 “放开我小叔!什么青梅竹马?我看你是骑驴找骂!”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摩拳擦掌的周思琪身上。 特别周颖,见到她警惕性油然而生。 张如菁也不是盏省油灯,放开于钦拉开架势就迎敌。 “你又是谁?我跟于钦哥说话,关你什么事?” 周思琪提高嗓门,叉腰就进入状态。 “注意你的言辞,哥是你叫的吗?听好了,我是我小叔未来的新娘!你拉扯他,经过我同意没?” 张如菁一听,转头求证:“于钦哥,你又有女朋友了?” “跟你有关系吗?” 于钦白她眼,整整衣衫走向方文。 “我小叔说的话听见没有?下次再动手动脚对你不客气!” “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滚开!” “怪不得看上去比我小叔还成熟,还好意思叫哥!把他叫老了知道吗?!”她上下打量眼。“阿姨,你是刚从哪家会所出来的?怎么不先换身打扮?还是马上要赶场啊?” 张如菁气到炸,跺脚尖叫:“你个臭丫头...” 然而,于钦高声打断张如菁。 “诶,二傻!” “你先等等,我小叔跟我说话!” 周思琪把手一抬,做出休战姿势,把张如菁搞地莫名其妙。 “没我什么事了吧?”于钦问。 “小叔,去聊你们的吧!这是我的事!诶,方文,等我解决了她们,再跟你算账!” 方文摊摊手,无所畏惧。“那你保存实力,过关了,才有资格进去跟我挑战!” “方文!”于钦疑惑问:“我看半天了,也没看出是哪个是她说的泼妇!” 这话提醒了周思琪,她又向周颖下了战书。 “我都忘了!就你,先去喝口水,做好准备!” “她?方文,她哪像啊?!”于钦问。 “我这都是全方位人才!贵客登门就是不一样,噼里啪啦多大阵仗,这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方文搭上他的肩,向办公室走。 “张如菁什么时候成你的重要客人了?” “忒重要了!”方文回头抛去个台阶。“张...二小姐,时间可不多了,如果想浪费时间继续,请随意!” 张如菁看于钦不理,面前的又是正主,干脆顺坡而下。 “臭丫头,今天有事,改天再收拾你!” “死八婆!”周思琪是一句不得饶,对着她的背影继续骂:“敢打我小叔的主意,把你身上那点布头给你撕下来,帮你露个彻底!” 方文关上办公室的门,阻断了外头的吵闹。“跟二傻玩真的?” 于钦在豪华的办公室转悠,兴趣点放在了酒台,径直往高脚椅上一坐。 “都被你老婆害的!嗬,这么多好酒!下午有事没有?喝点儿?” “找我消酒瘾来了!” 方文说着进了吧台,开了瓶洋酒,在两杯中加入冰块,各倒半杯。 “错,是催账来了!” 方文执杯相碰。 “喝酒是交情,谈钱伤感情,少说!” “瞧你吓的!”于钦把杯一放。“方文,把墨镜给我摘了,不然我动手了!” 他自个儿灌了口酒,把墨镜摘下一扔,眼角两道几公分长的抓痕,道道透着血丝。 于钦一愣,口中酒差些喷了出来。“毛心悠干的?这不可能啊!你是不是招惹姑娘,人不同意把你挠了?” 他点燃根烟塞到于钦嘴里,自己噙上支。 “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幸运?” 于钦夹住烟,笑地差点喘不上气。 “方文...整天牛气冲天的...哈哈...现在...” 方文执起杯子就要砸。“再笑!” “好好,不笑不笑!”于钦好不容易忍住。“同情你!” “还是同情你自己吧!”方文也不客气。“外头那个,绝对是集暴力、泼辣、傻缺还有那啥为一体的极品,别的都好说,头发染绿了可不美观!” “心悠没跟你说啊?她不是那样的姑娘,跟你纯属胡闹、气她爹!除了傻点儿,愣点儿,闹腾点,泼辣点,粘人的...其他倒还行!” “跟老王一样,很会宽慰自己!” “方文,我跟你老丈人是铁哥们,在你老婆面前我都管他叫老哥,该叫我什么有数吧?” “巧了!我跟二傻子的爹老周也是哥们,你看怎么办吧?” “行行,打平!”于钦伸出手。“以前说的不算,这刻起,好兄弟!” 方文抬手,与他击掌为盟。 于钦瞧他那样,又忍不住笑起来。 在兄弟面前,方文也坦然了。“笑话我就是笑话将来的你,你比我更甚!” “二傻跟你老婆恰恰相反!在外头凶神恶煞,在我面前绝对是乖巧的小动物!” “太天真!”他笑笑。“小动物分很多种!” “她就嘴厉害,绝对不会!”于钦很有自信。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个男人赫然出现。 “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 方文与于钦同时望去、同时一惊、同时出声。 不怪他们反应这么大,门口的男人半个脑袋都裹着白色绷带,只露出半边脸,纱布上还透着暗红的血迹。 不仅如此,他打着石膏的左臂吊在胸前,单眼含泪,嘴唇蠕动,那惨象与委屈,蹲街角再摆个碗就能营业了。 “老方啊~老于啊...兄弟们呐...!” 他伸着手,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来。 第271 方文的坑 “是不是老王?”于钦盯着看了半天,恍然。“哦,玩cosy!造型这么眼熟,我知道了!黑猫警长里头的一只耳,对不对?!” “真血真伤,什么cosy啊!”王明治颤颤巍巍坐在高脚椅上就扯着嗓子嚎。“老方啊...” 方文大概知道什么事,王明治那惨象让他既有愧又感激,连忙倒杯酒安慰。 “老王,什么不用说,兄弟懂!啧啧,我瞧着都心疼,连妈都认不得了吧?!” 王明治在兄弟们面前尽情发泄,哭地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这可把于钦给看懵了,向吧台探身,轻声问:“方文,不会真被人打成这样?” 方文摇头叹息,一副痛心疾首。“把‘不会’去掉!” “谁这么凶残?老王,报警没有?”于钦被子一推。“不行哥们叫人帮你报仇,给他打回来!” 王明治止是不住地哭。“好兄弟...但没用的...” “没用?” “小动物干的!”方文望眼于钦。“我老婆爱哭吧?但还没像老王这么哭过!” 见王明治在痛哭间隙,还吸溜着鼻子倒吸几口气,两个大男人简直是惊呆了! “何止心悠,比你儿子哭地还委屈!”于钦感叹。“比起葛萌萌来,心悠只是给你做了个面部spa!” 这幕虽然凄惨,但于钦实在憋不住了,背过身去笑到肩膀直打颤。 “啧!”方文捞起杯垫朝他砸去。“还有没有人性?!” “抱歉...”于钦努力控制。“你俩...我实在是忍不住...噗!” 谁知,王明治平息下来,指着门外问:“老方,外头的泼妇谁呀?咱周颖眼看就要背过气去!如今的女人都怎么了,个个都是下山的老虎!看看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耳朵,那是朝死里打啊!老方,你已经陷进来了!老于啊哥劝你还是单着吧!万一不幸遇到的是外头那样的母老虎,你就在劫难逃啦!” 这回,轮到方文笑话了。“他是武松,门外的母老虎在他面前自动乖了!” “母老虎就是老周家的那闺女?”王明治同情的劝道:“老于,能跑就跑吧!我们的,还尚且知道遮掩,你的,那就是甩开膀子地随心所欲啊!” 这话让于钦稍稍收敛。“吓唬未婚人士啊?我能像你俩一样吗?” 他说话间人已经跑到了门口,开门探出头去。 激战正酣的周思琪一手叉腰,舌吐莲花,还配合着骂架必备手势比划。 “姿势确实霸道了点!”他关上门回来,笑地有点勉强。“也就是只...小老虎!” “于钦,要听前辈的经验之谈!”方文亦劝道:“老王说的没错!他的小刺猬,我的小野猫还尚属小动物,你这老虎再小,也属猛兽!趁还没陷进去,挣扎一下,求个生!这家伙要惹到了,能直接蹿到房顶把家给你炸了!” “要是昨晚之前你们建议就好了!现在再挣扎,我还真怕她把我家给炸啦!”于钦也不隐瞒了。“她昨晚第一次光顾我家,七八个人没拦住,以一己之力单挑我们全家十好几口!被她骂地没一个敢吭声的,就连看门的阿旺都没敢叫唤!” “我说什么来着?随心所欲!”王明治说。 方文这个酒保很称职,挨个给他们倒酒。“你老婆加我老婆,恐怕都无法与他的小老虎抗衡。” 于钦被他们说的半信半疑,搔着头皮很茫然。 “我觉得女孩挺好哄的啊!会不会是你们小题大作?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我们确实有问题!”方文放下酒瓶。“老王,跟他分析分析!” “诶!老于,为什么说让你快跑?陷进去难以自拔,身不由己被套牢,这就是我们的问题!说到哄...老于啊我哄她、捧她、爱她、疼她...又怎样?一言不合就朝死里整啊!” “那还是你们的问题啊!”于钦笑笑,笃定的很。“我不会,她跟任何人撒野,唯独不敢对我这样!” “昨晚她单挑你全家的时候,你在吧?”方文反问。 “那确实我做的过分了...” 王明治抬手打断于钦,指了指方文的伤处。“当初,老方也是豪言壮语!老板娘多恬静、多明事理的人,如今呢?弃文从武,改暴力了!” “啧?”方文不悦护妻。“我老婆再从武,相比你们的,那也是温柔贤淑的典范!” 于钦忽然想起来了,手一拍质问:“心悠绝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方文你一定是错到离谱,或者是你先动的手,从实招来!” 确实是他先动的手,方文无奈一笑,绕过丢人的话题。 “我这不是事!”他举杯表达歉意。“老王,对不住!我低估了敌方的凶残度,不该把那套教授给你,喝酒!” 王明治缀口酒,放下酒杯摆手。 “不不,老方,你那套相当管用!” “哦,是吗?说说。” 方文来了兴致,鼓捣出小食与于钦坐地整齐,期待地等待整个案发经过。 “听完你的话我觉得十分科学,捺不住啊!今早天还没亮,萌萌从老家回来了,于是我就找了个茬故意激怒她。一来我想看看效果,二来为摸索探路!” 方文一听,那丝愧疚感消失无影。 “不缺心眼吗?都告诉你了,你那套拔河理论我采纳啦!就是说,在风平浪静时要遵循她高兴全家都高兴的原则!在有矛盾时才用我教你的招数,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你还敢找茬,好好活着不好吗?” 王明治腾地站起,伤情奇迹般地好转,掏出吊着的手臂,双手比划着,情绪异常亢奋。 两人惊诧地上下打量,于钦拍手称赞。“老王演技比我还好!” 方文却摇头反驳。“应该是我的酒好!” 王明治不理会他们的调侃,继续讲。 “在激怒以后,我用老方那套一一对应,效果出奇的好!她窝在我怀里哭哭啼啼,虽然声声指责却轻声细语,我从来没见她那么...温柔!在那一刻,我找回迷失已久的灵魂,整个人伟岸挺拔,阳气儿达到了顶峰!” “哦!”于钦不解追问:“所以你一高兴,摔了?撞门上了?” “什么眼神?明明是被殴出来的伤!”方文接上。“老王,都温柔了,怎么还动手啊?” 王明治举着的手臂缓缓落下,如气球漏气般,瘪了。 “气氛正好,她说想静静,让我先到客房去睡,我一看这又要提条件啊,就连人带枕头的,给她轰了出房了!” 于钦笑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是对的。“就是你的问题,我认为该打!” 方文心虚地抹了把脸,最后一步是他的坑。 “忘了告诉你了老王,不是每个人都吃这一套,对我老婆有用,对小刺猬不一定...” “不不不,老方你又猜错了!”王明治打断。“小刺猬吃这套!她以为我真生气了,站在门外一个劲儿地道歉,求我放她进来,要跟我好好谈谈,说开车开累了,想要我抱抱睡觉!” 这无疑又给了方文一万点的暴击,他恼地抬头猛灌。 而于钦就像个好学的小学生,打破砂锅问到底。“态度这么好,那就给开门呗!嫌开晚了打的你?还是抱她的姿势不对?” “我心想让她产生危机感,是不是事半功倍?以后是不是就会倍加珍惜我?于是我没给她开,就在房间里头假装跟异性打电话,什么暧昧说什么,结果她一个飞腿把门踹开,薅住我就下手了!瞧瞧我的脸,扇的,胳膊跺的,耳朵咬的,往死了下打啊!” 方文那是连环弯眼向王明治抛,要他老婆这样,他都能高兴死。“不揍你揍谁?揍轻了!” “你怎么不解释,说你假装的呢?”于钦追问。“给她看手机,你又没真打电话!” “看她真生气了,我连忙把电话给她,说逗着玩儿的,让她自己查查!” “是不是她真查出什么问题?”于钦推理。 “哪呢!她根本不查,夺过来手机直接给摔个稀碎!一口咬定我跟人勾搭,证据没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且越解释越大,还要还从此跟我分房,不许我跟她讲话,只许用传递纸条的方式沟通,讲一句打一顿,直到打我个生活不能自理,下半辈子拿轮椅推着我,才肯罢休!” 虽然王明治是自找的,但方文自觉也有责任,沉下口劝:“哪怕你坐轮椅,人家还愿意推着你,说明她对你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是吧于钦?” “是啊!”于钦附和。“虽然下手狠了点儿,但情有可原。坐轮椅了她都不离不弃,很感人!” “你们太天真了!”王明治哭丧起来。“之所以她要打到我个生活不能自理,是要我失去反抗能力,再借助轮椅摧残我!她扬言,夏天要推我晒太阳,冬天就得推我背阴凉。渴了往嘴里塞咸菜,饿了面朝西北还得撑开嘴,灌风啊!更毒的是,她要天天儿推我去广场,观摩她跟老头儿跳舞,完了我还必须得鼓掌!” 方文与于钦面面相觑。 “还是人吗?”于钦忿忿不平。“葛萌萌太恶毒了!这还是爱情吗?行刑不过如此!” “句句诛心呐!”方文跟着摇头。“虽然劝和不劝分,我还是建议保命要紧,趁你没坐上轮椅,离了吧!” “萌萌恨死我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呀!兄弟们呐...这么活着,我还有什么意思?” 于钦举杯,安慰道:“喝酒,一醉解千愁,我赞同方文的说法,保命!” 方文放下酒杯,做了总结。 “我教你危难时自保,你却拿来搞自杀式袭击!不作不会死,这次真怨不得小刺猬!” “老方,你得帮帮我啊!”王明治求。“不能看我生不如死啊!” “既然是兄弟,怎么会袖手旁观?放心,回去让我老婆帮你劝劝,争取给你减刑到...三个月!” 王明治顿时心宽不少,激动地抓住方文的手。“啥也不说了,感谢!老方,好兄弟!” 方文一本正经,反手握住他的手。“客气了,好兄弟!” 这时,门嘭地又开了,这次门外站着个女人。 职业女性周颖,披头散发,西装、衬衫凌乱...呃,比上次结束战斗时,喘息更深更急。 第272章 另种情感 相比于钦与王明治的目瞪口呆,方文是见识过的,所以很淡定。 周颖没说话,以坚毅不屈的目光向老板汇报战果。 老板心领神会,回以颔首表示对她能力的肯定。 女人关门走了,于钦更懵。 “什么情况?她什么意思?” 方文轻扬嘴角,缀了口酒。“意思是你很幸运,你的小老虎还不是最强的!” “二傻输啦?这女的又赢了?” “看我方状态,胜也是险胜!” “反败为胜!”王明治的眼眨巴着。“周颖的老公,才是大神!” 见于钦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方文调侃道:“将来你孩子的妈要是二傻,考虑到基因我定要日防夜防,绝不能让两家孩子有接触的可能,提前规避风险。” 哪知于钦像突然开窍了般,高兴地咧起嘴。 “诶,方文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有理由与二傻继续啦!我偏要跟她生个闺女,照她的标准培养,还必须得嫁给毛景辰,将来单挑你全家!” “老于,按老方的话说,你也是搞自杀式袭击!陷进去就陷进去了,瞧你找的理由!” “他是明知山有虎,偏要去送死!” 王明治与方文的拆台,好似让于钦更兴奋, “兄弟们,想想!若那个姑娘百依百顺,一声不吭,逆来顺受,我们的漫漫人生路将毫无波澜,还有什么意思?有挑战才刺激、有趣、不寂寞!” “老方,他有受虐倾向!” “那咱也别拦着!”方文笑笑。“往后我这就是大本营,欢迎各位常来!” “我们的队伍壮大了!”王明治握住于钦的手。“欢迎加入,遇事别一个人扛,到这儿跟兄弟们叙叙,憋着影响寿命!” 于钦胸有成竹,向二人说教。 “加入,并不表示我会有你们的遭遇,我就想让你们看看,小动物会呲牙,但更多的是温驯可爱!是你们把事情想的复杂,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不对,吵吵闹闹很正常,是生活的调剂。升级到见血与折磨,我认为你俩最应该好好反思!” 方文与王明治相视一笑,不打算反驳,举起杯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们拭目以待!” “我们翘首以盼!” “我们...”于钦亦举杯。“喝酒!” 三个男人喝酒畅聊,从婚恋家庭聊到天下大事,再到商机风口。 王明治心情逐渐宽慰重拾希望,待了个把小时,接了通电话,一瘸一拐地走了。 剩下的二人继续,喝到兴起,端着酒杯勾肩搭背地换了战场,坐到沙发面朝窗外美景把酒言欢。 “二傻想当演员,她爹偏不让,我告诉她人生就是舞台,我们都是演员,她居然觉得特别有哲理,对我那么崇拜,方文你说她是不是傻?这哪是哲理?是经验!演成别人最希望的样子,你就是最伟大的演员。” 这话并没那么好笑,于钦却笑到捧腹,似乎是醉了。 方文照例将点燃的烟塞进他的嘴,自己又点燃支。 “练了这么久,酒量也不咋地!” 于钦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深吸一口烟,窗外的艳阳让他若有所思。“有个问题一直想问!” “问!” “心悠说你给了她的暖阳,还唯有你有,到底是什么?怎么给的?” 方文认真思索后,给出答案。“也许,她在我身上找到了她外公的影子!” “不是吧?别说,仔细回想确实有点像!像她外公的脾气,臭啊!那么多熊孩子,只有我敢钻进毛家找心悠玩,狗洞堵上就我给他扒开,所以他见着我就拿棍子追,哈哈...好笑吧?” 方文玩味地盯着又在狂笑的男人,许久后问:“于钦,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吗?” 这个问题让他渐渐平复,对着窗外一口接一口吐着烟圈。 两人都沉默,气氛好似忽然沉寂。 “你不愿她两难,便与她的小伙伴做了朋友!”于钦语气低沉。“对吗?” 然而,方文却摇摇头。 “不完全!你是心悠美好回忆仅存的见证人,我不忍剥夺。” 于钦咀嚼着这话,侧身面朝他。 “打算跟我交心?好!那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做朋友吗?” 方文摊摊手,很淡定。“说说!” “我想远远的看着她,为不与她渐行渐远,只能和你做朋友。” “看来我们是不得不做的朋友!”方文又问:“就没想过趁虚而入吗?” “我曾动过歪心思,后来发现我真的...是个败家子,你比我更适合她!于是我不再游手好闲,准备强大了再来收拾你!结果看到的是你们的相爱,若再耍什么手段,受伤的会是她!趁虚而入我太想了!但有用吗?她爱的、想要的,从来不是我,我懂!” 方文端起酒杯。“为你的懂,干杯!” 于钦喝完,长舒口气,语调轻松起来。“所以我只能盼啊,盼哪天你犯点没底线的错,让她心寒心死,我可能才有机会!哎...没想到你把风流给戒了!” “别盼了,你盼不到那天!匆匆从德国回来,见她的心并没死,很失望吧?” “跟你说过,我是释然了,才敢再出现的!” 方文连连闷笑,像似于钦讲了个笑话。 “于钦,释不释然其实无所谓,我甚至承认从前你为她做的比我多,做的比我更用心!我信你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只想做个合格的小伙伴!”他顿了顿。“所以于钦,不用刻意地做些为让谁放心的事,周思琪不是高丽丽,别到最后多方受伤。” 于钦身体前探,手肘支在腿上,这才恍然。“跟老王吓唬我半天,原来这才是正题!” “老周跟我关系不错,也跟我聊过小丫头的事了!都不是外人,周思琪算小辈,我不了解也就罢了,了解了当然要友情提醒!” “想让我放过她?” “也可以这么理解!” “若非高丽丽...我想大概也会走下去!同样的错我不会犯两次,思琪确实不是高丽丽,她活泼灵动,让我快乐、心动、喜欢!”于钦顿了许久。“也许还没有像...你爱心悠那样深,但想跟她有未来,也会认真经营!”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我保证会一心一意...”于钦反应过来,抬手朝方文就是一拳。“不对,你又不是她爸,我跟你保证什么?!” “都一样,我会如实跟老周复命!”方文笑笑。“无意间我还当了回媒人!” “她爸知道我们的事?”于钦紧张问。 “应该叫人尽皆知!跟谁都那句话,她是你未来的新娘。” “这回真栽她手里喽!” “吓唬,真有同情你的成分!” “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们算同时追求的心悠,现在尘埃落定,各自安好,虽然你胜了,我服!” “你虽输了,但我对你的付出肯定,对你的情感尊重,虽败犹荣!” 于钦的感情虽没有结果,但有血有肉不该被否定,迎得对手的尊重与肯定,这让他很感动, “我突然觉得,对你的情谊比我的小伙伴更深啦!”于钦攀升方文的肩,万分腻歪地说:“不说过让我追你吗?今天向你表白!我们升级到另种情感如何?” 方文手肘不客气地杵向他的腹,整整衣衫一本正经说道:“管你是男是女,是人还是人妖,哥有老婆孩子,死了你那份觊觎的心!” “哎呦~既然爱你老婆,我不勉强!”于钦郑重地端起酒杯。“拜把子可以吧?都是独生子,从此亲兄弟!” 方文亦执杯,回道:“结义酒得喝!” 为一个女人他们不得不做了朋友,即使深爱入骨、难以割舍,二人都未曾向彼此动过阴谋诡计。 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就是守她护她。 所以,在情感纠葛结束后,他们相互欣赏,笃定对方的人品,是值得自己信赖之人。 酒饮尽,于钦摸摸口袋,起身到吧台拿起手机。 “哇~二傻打这么多电话,走了走了!” 方文看他有些慌,搀住了他。“行不行?送你!” “放心,很清醒!” “空了把产线账单发我。” “诶,结义酒没白喝!” 他们聊着向外走,刚到电梯间就见一姑娘蹲在窗下。 “思琪?”于钦不解问。“蹲这干嘛?” 周思琪抬头,一张脸梨花带雨。 “小叔...你怎么不接电话?我等了好久!” 她一头扎进于钦怀中,没了泼辣,只剩委屈的低泣。 于钦表情温柔,轻抚安慰。 “好了好了,不哭!光喝酒了,小叔没听见!” 方文将于钦对怀中人的怜惜看在眼里,也彻底放下心来。 他其实明白,于钦的释然并非解释。 但如此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不进去啊?”方文逗道:“就算输了,最多丢点人,进去找小叔也没人拦你!” “傻!”于钦微责。“看不出来都在逗你玩儿?!还哭,至于吗?! 她抹抹眼泪,挺直腰身。“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请我都不进!” “哎呦,人傻,还挺讲气节!” “方文你又骂我!”她冲到他面前,仰头不服。“再骂我一句,跟你没完,跟你一决胜负!!” “叫叔,没礼貌!于钦也说你傻,你怎么不说骂你啊?我是终极大boss,没过关就想挑战?气节又丢了?” “你怎么能跟我小叔比?你有个当叔的样儿吗?” 于钦搂着她的肩,说道:“虽然方文比我差点,好歹是我结拜兄弟,二傻,多少给他个面子!” “不觉得他比你差远了吗?!”她表情很是勉强。“好吧!既然我小叔说了,以后你就对我客气点!” 方文抱起膀,打量着面前的一对儿男女。 “嘿,我发现你俩绝配啊!一个脸不红,一个气不喘,负负得正了吧?还对你客气,我是你真叔,对祸害人的熊孩子就得教育。你婶到现在还生气,你爸告诉你没有?登门去道歉!” 于钦笑笑,周思琪可不饶人。 “她生气是惹的,连老婆都不会哄,你怨谁呀?让我背锅还告我的状,我才不去!”她瞧到方文脸上的抓伤,直笑弯了腰。“她真厉害,太解气了!就得这么治你,我得登门去道谢!” “你个不知错的熊孩子!于钦,好好管管!” 于钦就事论事,认真说道:“二傻,道歉还是道谢,你是应该亲自去!还有,再好笑的事,笑话人也要稍稍克制,不能这么不加掩饰,懂不懂?” 周思琪止了笑,乖巧地应道:“哦!” “于钦、周思琪,你俩终于找到自己缺失的另半片脑了是不是?一唱一和在这庆祝半半合一呢?!结义酒白喝了,塑料把子!” 方文是那个恼,手一摆,转身就走。 “方文你又骂人,别走...” “改天再跟他战!”于钦擒住周思琪,按下电梯。 第273章 呛人 健身房,毛心悠扎起头发,穿着背心与运动短裤在跑步机上慢走热身。 她通红的脸蛋如桃花般艳丽,高挑的身姿引来周围男士的侧目。 若非葛萌萌一旁警戒,说不定早有人按捺不住,上前搭讪。 特别是在不远处的三名男子,坐在器械上肆无忌惮的欣赏与品头论足。 葛萌萌向他们抛去弯眼。“欠揍!” “把人打成那样还不解气?他是你老公,不是仇人!”毛心悠幽怨道。“我敢保证,老王是逗你的!” 葛萌萌却不同意,提起王明治更义愤填膺。 “他皮痒,我打轻了!后悔给他留了副牙口,还能给你打电话!” 毛心悠白她眼。“是方文打给我的!” “我开了大半夜的车,到家他就找我的茬!看在他伺候我爸几天的份上,我给他面子,硬摒着没发火,已经够轻声细语了。我说困了想睡会儿,你先到隔壁房。结果他倒好,给我轰出去了,心悠,你说他是不是自找不自在?” 毛心悠总不能说这是自己老公使的坏。“看来你们的描述不大一样!” “我怕吵醒他妈和孩子就不想破门,说尽好话哄他开门,他不仅无动于衷,竟然还在里面打电话撩妹!什么下流说什么,不管他是逗还是撩,生生恶心到我了!”葛萌萌把袖口一提。“我怎么就放过他那张嘴了呢?回头二话不说,一定先给他补上!” “先冷静冷静再说,还打真坐轮椅了!”她摇头笑笑。“你们结婚我在外地,回来也没机会跟好好聊!怎么会这么急?” “因为我弟弟,他女朋友怀孕了,急着结婚。按我们老家的风俗,姐没嫁弟弟先娶,会被人笑话,所以我就答应王大皮了。” “其实你们小日子过地不错,我一直羡慕你们的简单!” 葛萌萌卸下外壳,倚在另台跑步机上叹口气。 “根本不是!他看上去对我不错,实际上跟我不一心,根本没拿我当老婆,防我跟防小偷似的!嘴还特别碎,哪次动手我都有充分的理由!我不想跟他过了,跟他分手!” “说傻话!”她轻责。 “真的!心悠,你知道我跟你一样,不是特看中钱的人,不化妆、不打扮,在你这挣的工资够我花的了。婚前我从没问他挣多少,既然结婚了,我是不是有权知道?我没好意思直接问,从结婚那天开始,我天天暗示,到现在都没等来他的话。精明的人装不懂,让我很失望!” “确实不对!”她说。 “更过分的事,他给生活费还要跟我算账,钱花哪了,这个买贵了,那个买了浪费啊等等。其实除了日常开销,钱差不多都花在他儿子身上,我一分钱没用他的!所以他只要一开口,我就拢不住火。方总也这样吗?” 她笑笑回:“他还没给过生活费!” “人家财务大权都上缴了,是你自己不要!我也不是要管钱,最起码你得有个态度,也是对我的尊重。用嘴疼用嘴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有什么用?实际问题就歇菜了!” “老王不该是这样啊?难道有难言之隐?”她不解。 “呵呵...”葛萌萌笑地很无奈。“他的难言之隐,就是他前妻走的时候带走了他的钱,我比他小这么多,更得处处提防!我特后悔找个二婚的,得不到信任,原配夫妻大概不会这样,对我来很说不公平!” 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还不是这么简单,毛心悠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心悠,让我先住你那吧?” “啊?这样好吗?” “趁没孩子,如果不把他的毛病治好!”葛萌萌下定了决心。“心悠,一辈子那么长,怎么过?” 她点点头,用实际行动表示支持。“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她们正聊着,威猛的教练来了。 “热身好了,毛小姐,我们开始吧!” “好!”她关掉跑步机,将手机递给葛萌萌。“有电话帮我接一下!要是景辰哭,告诉我一声。” “嗯,好的!” 毛心悠跟随教练进了训练房。 训练房是封闭的,但有扇玻璃窗可一览房内,恰巧又正对器械区。 这让坐在器械上的三个男人观赏更加方便,有说有笑地很起劲。 葛萌萌抱着膀往窗口一堵,不仅大煞风景,还直晃晃地紧盯他们 其中两个男人很自觉,一边玩儿去了。 剩下的一个大概脸皮比较厚,被挡住了视线还不死心,左右摇摆着上身仍翘首向内瞧。 葛萌萌自然不如他愿,随他窥视的目光移动着身体。 “啧~能不能让开?”他还理直气壮。“男人都喜欢看美女!” “喜欢看可以,盯着看就是无礼!”葛萌萌驳斥。“往大了说就是骚扰!” 他侧头捋捋头发,有意无意还秀秀腱子肉。 “诶,小姑娘,我叫吴浩,怎么称呼啊?” 虽然他长地不赖,但葛萌萌不仅无感还十分不待见。 “我姓姑!” “姓辜?很稀奇的姓?”吴浩又问:“全名叫什么呀?” “叫姑奶奶!” 吴浩被占便宜,不光不恼,反而笑意盈盈的问:“这位小姑奶奶,请问,可以告诉我里面的姑娘叫什么吗?” “我说你真够笨的!这还不好猜?你大姑奶奶呗!”葛萌萌另送白眼一副。 “呵呵...有意思!”他脾气貌似非常地好。“还是我自己问!” “她老公比你帅多了,别自我感觉良好,瞎撩!” “哦,那可惜了!不过,结婚了也可以交朋友,跟老公帅不帅没多大关系。”吴浩向前探身。“诶,姑娘,你没结婚吧?” “关你什么事?” “如果没有,听哥的,甘愿被婚姻捆绑是个错,要相信,自由万岁!” 葛萌萌嗤鼻。“你谁的哥?喊着自由的口号,你只不过是为了更无拘束地放荡而已!” “听听你的用词!”吴浩站起来。“不是,你从哪看出我放荡?”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你哪不放荡?!” 这时,一个男声响起。“萌萌?” 葛萌萌转头一瞧,是一身运动穿搭的熟人,十分惊诧。“启宇?在这遇见,真巧!” 吴浩朝洛启宇招手。“怎么才来啊?你们认识刚好,启宇你告诉她,我放荡吗?” “有事耽误了会!”洛启宇边回边向他们走来。“萌萌,心悠是不是在?” “在里面上私教课!” 他透过窗口望了眼,里头的女人挥汗如雨认真训练,并未留意外头的人。 “嗯!” “启宇,她叫心悠?”吴浩摇头说道:“美人进牢笼,真可惜,早认识我就好了!” “别瞎说!”他凝望着她,顿了顿。“她是我姐!” “亲姐啊?” “赶紧把这家伙搞走,趴这瞧你姐,厚脸皮加无礼!”葛萌萌告状。 “你一点不可爱!”吴浩吐槽完,拍拍洛启宇的肩,离去。“那边等你!” 曾经阳光在洛启宇的脸上消失,整个人显地很沉闷。 “吴浩没什么,就喜欢宣扬他不婚的观点!” “原来你是因为交友不慎!”葛萌萌蔑视地瞄眼远处的吴浩。“搞的他就是真理似的!” 他沉默了阵,问:“心悠和方文怎么样了?” “哦,我从老家今天才回,不是很清楚!” 葛萌萌谨慎的回答,让他眉宇皱起,他抛下句话,转身朝吴浩而去。“于钦也这么说!” 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葛萌萌收回目光,向僻静的地方走了走才接通。 “喂?方总!” “嗯?”方文问。“毛心悠怎么不接电话?” “她在上课!” “什么课?”他追问。 “私教课!” “健身房?哪家?” 电话里头的音量冲击到了葛萌萌的耳膜,她揉揉耳朵回道:“还有二十几分钟就结束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家了!” “哦,怎么没开车啊?”他语调恢复。 “我们从墙洞钻出来的,就在家门口,没走远...” 还没等她说完,听筒响起嘟嘟之声。 “喂喂?方总...?”葛萌萌放下手臂。“挂了,应该不会找过来吧!” ... 毛家大门口,大齐从门缝处盯着在远处路旁停着的银色轿车。 “真行,停一天了!” 刚开车到家没多会儿的方文,又开车出来,在大齐身后停下,并下车。 “方先生又要出门?” “光看有什么用?给他拖走!” 他说着将车钥匙丢给了大齐,开门步行走了。 大齐揣摩阵后上车。 出门后的方文拨通电话。 “采购一批健身器械,送到花园路,再找个教练!”他语调很恼。“没要求,不是男的就行!” 他愤愤地装起手机,瞥了眼马路对面的银色汽车,大步向前。 没过多久,从他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响。 随即车辆报警嗡鸣,还传来两个男人的谩骂与哀嚎。 听动静,损失不小! “怎么开车的?哎呦~我的脖子,这么大台车停这看不见啊?” “喝酒了吧你?瞧我头撞的,流血了都!” “停路边你倒打个双闪啊!”大齐回道。 “眼瞎啊?你豪车就能横行?反正我们不管,你是全责!” “刚买的新车,你给祸害的,这还能开吗?这么宽的路你怼上来,是瞄准了怼的啊!你就那马路杀吧?” “这里是禁停区,谁全责不一定!”大齐不以为然。“先报警吧!” 对后方的事故,方文没点兴趣,只顾气吼吼地去捉人。 “胆儿越来越肥,都敢去狼窝了!不给我看,倒大方的给别人去瞧?” 呃...那酸味呛人! 第274章 小心眼儿 四十五分钟的课程结束,毛心悠已累到虚脱,弯着腰大口喘息,脸上汗珠往下滚,背心湿了大片。 “感觉怎么样?强度还能接受吧?”教练问。 “还好!” 教练指指墙角的理疗床。“你躺那,我帮你做拉伸和按摩!” 她第一次上课没经验,并不知还有这等流程。 “你帮我?”她不太好意思地摆手。“谢谢,还是不用了!” 教练笑笑,解释道:“毛小姐不是要练腹肌吗?拉伸帮助重塑腹部肌肉线条,按摩可排出乳酸,避免运动后肌肉酸痛,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教练这么说,她只好听从。“哦,这样!” 她朝窗外招招手后,按教练的指导趴在了理疗床上。 教练站在床尾,攥住她的两手腕朝后轻拽,做着小燕飞的姿势。 “我们先拉伸腹部!保持呼吸!其实你身材很不错,再练出些肌肉,会显得更健美。” 这样的美人,没哪个男人不遐想吧? 教练说话轻声细语,目光不由她身后游走。 葛萌萌进房,来到她身旁,顺便望了眼乱看的男人,他才有所收敛。“流这么多汗!” “嗯!” “洛启宇在外头!” 她一愣,若有所思问:“离家和公司都远!他怎么会到这来?” “好像跟朋友约好的!” “他说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特别的,问你和方总有没有和好,我说不清楚,他就说了句于钦也这么说!” 她点点头,配合教练又换了姿势。“结束了我去找他。” “哦,对了,方总刚才打电话...”葛萌萌的话没说完,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口闪过,瞬间紧张起来。“他...他怎么这么快?!” “嗯?什么快?” 这时,门被嘭地推开。 进来的男人表情严肃,大步流星,搞地大家都很紧张。 “方文?”她轻呼。 方文几步跨到,冷冽地射向抓着她脚脖的男人,教练竟自觉放手。 他二话未说脱下外套裹在她臀部,把两条袖口穿过她的腰,又在她腹部打个结。 虽然她的灰色运动裤属紧身款,但并不短,他这操作未免让人迷惑。 但他做的是那样理所当然,直看愣了旁边的人。 “喂喂...方文你干嘛?” 打完结,他一手扳住她的肩,一手攥住她小腿。 “啊~” 她一声拉长的惊呼,被他从趴姿翻到了仰卧。 “拉伸,我更专业!” 他说着把她两手腕一攥,探身就把人扛上了肩。 “啊~又来!”她恼怒挣扎,自己做错了什么?“方文你发什么神经?” 教练那是一个愣,葛萌萌吓地不敢说话。 “小刺猬,拿上她的东西!” “哦哦...”葛萌萌慌忙去收拾东西。 教练虽觉莫名,仍不忘叮嘱:“毛小姐,下次课的时间...” 方文眼一瞪,回道:“她不来了!” “方文,你有病啊?放我下来!大庭广众,你能不能正常点?”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扛着人就朝外走。 “想健身,没必要大庭广众跟人挤!” “脸都被你丢尽了,混蛋放我下来!” 这掳人的景象太震撼,他们一出来训练房,就成为众目之焦。 洛启宇自然也看地到,不过却与别人的看热闹不同,他表情很复杂。 毛心悠也想起来了,翘头找寻。 “先放我下来,启宇在那,我还没跟他说话!” “哪呢?”他转个身,看到了不远处的人,抬手喊道:“去家找她聊,你认识!” 洛启宇没多大反应,只是轻轻点头。 “这回没事了吧?” “病地不轻你方文!” 方文才不在意,我行我素地朝出口而去。 倒水回来的吴浩刚好迎面而来,狐疑地歪头瞧了瞧被男人扛在肩上的女人。 “心悠?” “嗯?”她又翘起头,望向唤她的陌生男子。 方文跟只斗鸡似地,见谁都不顺眼。“瞎叫唤,会挨揍!” 吴浩被怼并未说什么,呆愣地看他大模大样离去。 来到街上,方文朝着她的臀就下手招呼。 “他谁?” “疼!我怎么知道?!” “说谎了还?”他又是啪啪两掌。“不知道他谁,他怎么知道你谁?” “你好讨厌!再不放我下来,你另半边脸就别想要了!” “敢再挠,我把你手指都给剁了!”他仍是逼问。“偷偷来几次了?喊你名儿的谁?说不说?” “才来一次,我哪认识他谁啊!”她恼。 他停步,放下人。“第一次就撩上汉啦?” “撩你个头!我脸都被你丢尽了,混蛋!” 他挺胸迎接她的一阵猛捶。 “使点劲儿!”他伸手杵向她额。“看你好意思再去!还让人碰你的腿?你的腰?” 捶他,他不痛不痒,她也不想白费力气,气地转身就走。 “他是教练,在帮我拉伸,小心眼儿!” 他跟上,不饶。 “拉着拉着就伸了,伸手的伸!这事我心眼儿就这么小,有数了吧?我天天在健身房混,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虎狼之窝!” 她气呼呼地弯他眼。“你是虎是狼,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讨厌!” “天下男人都一般黑!”他拽住她的胳膊。“谁讨厌?看看我的脸,堂堂全越总裁,这么大老板,被你贴上屈辱的标签,被你的小伙伴,那缺脑子的两口子赤裸裸笑话!我丢多大人?你良心可安?” 她自知冲动,不该,语调软了下来。 “没开灯看不见,哪知道挠地是你脸?!还不是怨你?!不守约定!” “除了怨,我还有别的作用没有?”敌退他则进,音量加大。“在家裹地严严实实,瞧都不给我瞧,公共场合,穿这么少,晃晃地给别人看?你可真大公无私!” “哪少了?哪少了?”她不依。 “就少了!就少了!”他笃定。 她甩开他的手又走,不想跟他在街上纠缠。 然而,他三步追上,捉住她的手。 “起开!”她甩。“不想理你!” “我想理你!”他威胁。“要想在街上闹,惹烦了,我可要下嘴!” 她不再反抗,任他手指紧扣,漫步在傍晚的街头。 上次与他逛街,好像很遥远的事了,她不禁一笑泯恩仇。 “丢下儿子,你跑外头去潇洒!在家一直哭,爷爷、奶奶和王阿姨都哄不好!” “啊?哭了?我觉得爸妈都在,快走!”她加快脚步。“不让王阿姨给我打电话吗?” 他拉住她,又说:“哭地比老王还委屈!辛亏他爹我及时到家,哄哄抱抱,在我怀里睡了!说说,有点愧疚之心没有?” “又是这套骗我!”她冲他翻个白眼。“老王一点不委屈,他自找的,按萌萌的话说,手下留情了!” “打成那样怎么不委屈?有点同情心没有?让你劝,没让你落井下石!” “自己惹的自己劝!说正事,张如菁去了吗?” “她能坐地住吗?”他低头在她头侧一吻。“奖励!要不是你提醒,我就把钱敬先那个三姓家奴给我忘了!张如清很迫切,张运平不签字她就没法出院,想出来就得用点东西交换!” 说到张如清,她不免忧虑。 “那些临时被她抓来的不足为惧,关键是左左的前女友李香香被她拉拢,这也许是高丽丽要出来的讯号,她身边还有一个男的。哎,她成了这样会更极端,出来目的怕只有一个!” “相信男人!今时不同往日,就算出来,她想作恶没那么方便!”他看上去很有把握。“目前最重要的是,她手上的筹码,那可是把双刃剑!” 一忧未消,另忧又起,她叹口气埋怨。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启宇在的时候来,你很讨厌!” 他不明她的意思,重重地捏紧掌心。 “耽误你撩汉了是不是?” “啊~疼!”她指尖被攥地生疼,置气地回:“是!” “打不死你!” 他笑笑,执起她的手,心疼一吻。 “心悠,方总,东西拿来了!” 葛萌萌挎包从后头追来。 方文放开毛心悠,要扯过包。“给我,任务结束,下班回家!” “谁说我下班?”葛萌萌肩一甩,躲过他的拉扯。“我常住!” “驳回!”他吼。 “心悠!”葛萌萌哀求。 她微微一笑,挽着葛萌萌的臂迈步。“走,回家!” 方文愣了,事要闹大。 “当电灯泡你不觉得可耻?让开!”他推离葛萌萌,轻掐毛心悠的脸,低声埋怨:“怎么回事你?怎么跟老王交代?” 她抬头望着他,笑地可甜了。 “再帮他出新招呗!咱们比比?” 她说完避开他,又与葛萌萌并肩走到前头。 “毛心悠,你无理取闹!”方文斥完,掏出手机编辑短信,给兄弟通风报信。“完了,统一战线了!” 快到家,他们并未着急回家,而是谨慎地猫在墙边观察。 路边的大树下红光一灭一现,同时还飘出烟雾,仿佛有人在那抽烟。 “刚拖走俩,一转眼又来一个!”方文拉起身边的女人。“不理他,走大门!” “不行!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她反手攥住他。“原路返回!” 三人绕着院墙走了好段路,到了院落的西北角,这里很隐秘,路窄汽车进不来。 墙的里面是胡同,穿过胡同就是洋楼了。 葛萌萌拨开杂草,显出墙洞。 “于钦挖的?”方文问。 “那个在大门口,这个新凿的!”毛心悠望他眼。“走吧!” 方文的表情那叫一个嫌弃。 “哦,我全越总裁,那么大老板,回家你让我钻这个?开什么玩笑!我堂堂正正,宅子主人,那得走大门!” “拽的你!”她白他眼,不管他了。“萌萌,我们走!” 葛萌萌笑笑,两个女人一前一后钻进院子。 她们拍拍身上的尘土,朝洋楼走。 这时,身后又传来动静。 回头一看,方文跟着进来了。 “这么大的老板,还以为钻不过来呢!” “主要体验一下于钦的艰辛!”他不忘整整仪表。“这是你当初埋汽油的胡同!” “我看方总再绕到大门,他嫌累是真的!”葛萌萌调侃。 “葛萌萌你别赖在我家,缠着我老婆,把她带坏了!” “我听你老婆的!”葛萌萌送他个鬼脸走了。 “我老婆都听我的!”他翻个白眼。“咱爸妈不会也从这儿钻进来的吧?” “自愿的!”她说。 “行,老两口为看孙子什么都能干地出来!” 夫妻俩聊着回了家。 ... 话说,有奶便是娘的钱敬先,从张氏出来又来到东天,担任起秦时力的秘书。 此时东天的员工已经下班,秦时力还在办公室坐听报告,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那是比较烦! “秦总,全越技术总监的位置空出来,劳浩嘉整日摆谱,看样子跟方文谈妥了!”钱敬先说。“据听说,全越出的价格,是劳浩嘉在咱们这的四倍之多!” 第275章 坑越挖越深(上) 这些消息秦时力已有耳闻,并不意外。 只是搅了他的好事的人便怒不可遏。 “沈家梦个贱女人,临走摆我一道!要不是她,残废的就是方文,张如清杀人入狱,张氏就由我把持,即便找不到筹码盘,谁也别拿不走。害我功亏一篑,她倒跑的快!” 钱敬先眼皮一翻,探身问:“张氏不日就要复产,工厂重整是方文在负责,他一定翻遍所有可能藏筹码盘的地方,不会...被他找到了吧?” “如果他得手,劳浩嘉早滚了!东西应该还在工厂,只有张如清知道。我更加没想到,张如清差点杀了他爹,他居然肯放过她!怎么着也得给她关起来,还能放她出精神病院!” “秦总,我觉得,方文之所以放过,应该是张如清答应拿筹码作为交换!” 经钱敬先一提醒,秦时力更加慌。“你说的没错!所以方文才要大价钱挖劳浩嘉。” “要不,我们也给劳浩嘉同样的价格挽留?” “魂都走了留不住的!我出四倍,方文就能出八倍,他无所谓,筹码到手稳赚!而我们只有赔的份!” “那我们该怎么办?” 秦时力起身,来回踱步。 “关键在于筹码不能落到方文手里!” 钱敬先跟在他后头,问道:“秦总的意思是,我们也去跟张如清谈?诶,对了,你与她不是有旧情吗?” “还有特么屁旧情!”他停下脚步,冷静下来,双眼眯成了条缝。“但东天的筹码是她的王牌,不会轻易打出去。我们还有谈的机会,毕竟比起我来,她该更恨别人!” “那也不一定,我从全越到东天,亲眼看她对方文爱地如痴如醉。要是方文稍加蛊惑,恐怕她就会乱了方寸!还有,方文与毛心悠已经分道扬镳,张如清肯定还抱有幻想!” “一个残废,还抱什么幻想?她比你都明白,方文要谁都不会要她!绝望才会更恨!” 钱敬先慌忙附和:“秦总说的有道理!等张如清出院,我们先去跟她谈,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那就晚了!”秦时力打定主意。“就明天!” “明白!”钱敬先顿了顿。“秦总,万一她执意把筹码盘交给方文,那我们又怎么办?咱也...拿她没办法啊!全越紧追盯东天不舍,看样子方文被惹毛了,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动手伤他爹的放过,他倒盯上了我了!”秦时力抹了把汗。“我们的a类客户,被他的报价勾的蠢蠢欲动,逼地我不得不降价安抚。要是再被他破解了他们的密令!” 钱敬先跟着着急起来。“要真被他拿到筹码盘,又有老浩嘉,东天不就完了吗?秦总,方文势在必得,现在可不好对付啊!” “是不是蠢啊?”秦时力眼透狠辣。“只要筹码盘还在张如清手里,搞一个残废,比对付方文容易多了!” 这正是钱敬先想听到的答案,他谄媚地竖起拇指。 “还是秦总厉害!” ... 葛萌萌的房间在毛家三楼,王明治收到方文的信息就火急火燎赶到,站在房门前一个劲儿道歉哀求。 方文背手站在自己卧室门口,仰头听着楼上的声声哭求连连摇头。 怕吵到孩子睡觉,他轻轻关上儿童房的门,回了卧室。 “谁让你收留她的?听听,万一老王想不开哭死在这儿,看你怎么办!” 他朝坐在梳妆台护肤的女人抱怨。 然而,毛心悠却不以为然,该做什么做什么。“摔他的坑,你挖的,你有责任!” “所以让你去劝!你倒好,从分房直接给劝成分居了!” “我劝了!但听完萌萌的解释,我觉得她的说法也站地住脚,所以换种方法帮助老王进步!” “有你这么帮忙的吗?”他站在她身后,与镜子里的女人辩论。“家暴不分男女,她有什么可解释的?是她凶残还不知足!一个爷们被打成这样还腆着脸求,还要人怎样啊?你们能不能有点底线?能不能给他条活路?” “首先,家暴肯定是不对的,我跟你观点一样!如果我不让萌萌住这,他连人都找不到,难道这不算帮忙吗?” 她的话貌似也有道理,他语气也缓和起来。 “都卑微成这样,他能有什么错?老王撩人是闹着玩,你没跟她解释吗?” 她抬眸望他眼,给他点提示。“不是撩没撩人的问题,这只是导火索。” 他一愣,俯身圈着她的肩,表情温柔,态度很好。“老婆,是葛萌萌说的?” “嗯!” “她怎么说的?乖,跟老公聊聊!” “这事得靠老王自己醒悟,揣着明白装糊涂只会让对方更失望。别人说出来适得其反,或者说不情不愿,那也不是萌萌要的!” “我老婆说的没错,就得让他自己觉醒!”他轻吻,继续哄。“就咱们闲聊,老王跟我说他家庭如何和谐,原来吹牛的。” “他们夫妻间的事,你少瞎出主意!”她不为所动。“小心坑越挖越深。” 他没套出话,恼地直起身吐槽。 “你们的脑回路是不是都长地山路十八弯的?夫妻之间有什么想法或问题就应该直接说!非让男人猜?谁能猜出你们什么毛病?不研习门儿心理学都没资格娶媳妇儿!” “让你猜了吗?” 她抛抹弯眼,整理衣橱去了。 他跟在后头,背靠衣橱继续。 “说你了吗?对号入座还挺自觉!我说他们!” “矛盾还得让他们自己解决,别人帮不上忙!”她说。 “能有多大矛盾需要离家出走解决?老王把她都捧上了天,逆来顺受,委屈求全怂到极点,对她好地不能再好了!” “那是以你们男人的视角!对萌萌来说,她要的不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公。” “哦,受虐型?要打她骂她的老公?这好办,让老王下狠手,往死了收拾!” 方文仿似明了,起身要走。 “回来!”她看他心焦,便再给点线索。“我问你,老王对他前妻是个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很敏感,他笑笑,回道:“无可奉告!” 毛心悠看他那副模样,明白了。“行了,这四个字已经包含千言万语!” “别瞎脑补!毛心悠,你是不是想袖手旁观,不嫌事大?跟他前妻有什么关系?都分好几年了!” 她冲他一笑,转身朝外走。“无可奉告!” “干嘛去?” “看孩子!” “告诉你,等回来我得看你睡这张床,否则吓到孩子你负全责!”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老公,你应该没说完吧?” “无情!”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朝她额头一杵。“保证不会!” 他说完就了房门,她笑语:“瞧给你急的!” 搂上,王明治还在求。 “萌萌,我错了,错了,错了!不开心,出来打我一顿解解气,好不好?子豪到处找你!求你,萌萌,把门开开,你要懒地动手,我自己动手打给你看行吗?别这样好不好萌萌?” 方文上来三楼,看王明治跪在门口,双膝下还垫着软垫。 他总算是见识到了,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还自带工具!你真是到位!”他拽起王明治。“别砸坏我的门,杵坏我地板,先出去聊聊!” 王明治哽咽着跟随方文来到客厅。 “老方啊她不会原谅我了...” “憋回去,我儿子不哭你又嚎!”他很抬头望望天花板。“嘘,有天眼,院长说!” 来到院子,方文点燃根烟,问道:“你有没有犯别的错?跟她还有别的矛盾?” “没有啊!”王明治端着手。“两点一线,不是家就是公司,我能犯什么错?百依百顺,毫无保留,我有哪做的不对呀?!” “告诉你啊幸亏我老婆给你把人拦在家里头,不然就跑了!” “跑了?她要抛弃我啊?”王明治急地直跺脚。“老方诶我已经受不起风雨了,再来一回,兄弟驾鹤西去先走一步了!” 方文摆摆手,朝后一望,示意他冷静。 “十几年兄弟,怎么着也得挽留挽留你!但你得实话实说,别粉饰太平,正视问题!” “我跟谁都可以不说实话,跟你老方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啊!” “那就好!”他探头,轻语。“据我威逼利诱,这次多半是你媳妇儿借题发挥,可能跟你前妻有关,咱根据这个线索进行排查,找到问题就好办了!” “我前妻?难道...萌萌知道我给她钱的事了?” 王明治的脱口而出,让方文又一愣。 “什么玩意?你给她钱?不说她走了就没回来吗?” “是没回来!但她走投无路打电话给我,她身边又没个男人...” “王大皮你是不是傻?不长记性?!”他打断斥责。 “我寻思着她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能找我!三千五千,万儿八千的也不多,就给她了!就是朋友有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吧?要你前妻找你,你也不忍吧?” “要是我前妻...”方文反应过来。“滚一边去!我哪来的前妻?借了几次?” “就在跟萌萌在一起之后,三五次吧!最后一次是结婚前几天,我也把话跟她说清楚了,我要娶老婆有家庭了,以后帮不了她了!” “说你什么好!”方文叹口气。“问题就出在这儿!不在钱多少,由此她们可以推理逼真的画面感,你说什么、她说什么、做了什么事都给你编排的好好的!” “她怎么知道的啊?偷偷查了我的转账记录?我都删了啊!”王明治不解。 “先不管她怎么知道的,想想怎么去解决!” 王明治思量了阵,沉下口气转身。“我去跟她坦白!” 他慌忙拉住人,提醒道:“先别急着去!问题是找到了,怎么把她的气消下来才是关键。这样,你应该先编个比较感人的理由,比如说你前妻得了重病等等...争取她的共情!” 他的建议,王明治却不准备采纳,一副有担当的姿态。 “那不是又撒谎吗?除了这事我也没别的隐瞒了!老方,我们是男人,男人就要敢作敢当,我跟她如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王明治说完大义凛然地上楼去了。 方文茫然地摸摸脑袋,被人这么一通说,显得自己倒格局小了。 他也没再好说什么,跟着上到二楼,在楼梯口窥听,等待上了三楼的兄弟,能传来好消息。 第276章 坑越挖越深(下) 毛心悠也来到了楼梯口,陪他静等。 “萌萌,我知道错了!”王明治诚恳自省。“我不该三番五次...给我前妻钱,以后保证不会了,王大皮请求你的原谅!” 嘭~那门好似开了,方文给身边的女人抛去抹胜利的眼神。 她回以玩味一笑。 “谢谢你开门...萌萌...哎呦...嘶~啊~” 楼上霹雳乓啷,几里咣当,夹杂连连惨叫,听上去就觉得疼。 方文没了得意,只剩感同身受。 “我要跟你分手,分手!”葛萌萌关门前还不忘补上一脚。“滚!” “啊~”王明治叩门哀求。“我错了...老婆听我说啊原谅我...” 毛心悠轻轻摇头,悠悠问:“呦,意外收获!动手固然不对,但不觉得你方...不屈吗?!” 方文稍稍思忖,有那么些不服气。 “不是因为这个?你方...再给点提示!” “呃...有点接近了,继续努力!” “铁石心肠,睡觉去!” 他翻个白眼,一步三阶地跨上楼梯。 两个男人又回到院子,也回到了起点。 王明治的鼻子挂着血流,眼眶乌青,又添几分惨象。 但他顾不得这些,为葛萌萌的话慌乱不已。 “怎么办啊?她要跟我分手!老方啊得帮我想招啊!” “告诉你委婉点,冲动的代价!吃火药长大地她啊?”方文抱怨完又噙上只烟,侦探上身。“经我再次打探,给钱,貌似还不是主要问题!但一定是因为你前妻,这事没跑!围绕这点咱再捋,除了给钱,你还做了什么没有?” 王明治听完他的话泄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席地坐在台阶。 “怕什么来什么!” “什么意思?”他单手叉腰,斥责:“别告诉我你们真勾搭了,那你就是咎由自取!” “没有勾搭老方!就前几天,子豪生日。一家人正吃饭的时候,她打电话过来,当时我也不知怎么搞的,就去房间接了!” “又是借钱?” “那倒没有!她好像喝多了,说了很多话,大概就是后悔、想儿子、厌世之类的话,我寻思着她别干傻事,就劝劝!让她找个男人重新开始,聊了比较长的时间。出了之后我看萌萌就不大高兴,但她没问,我也就没敢主动提。” 说起前妻时,王明治的表情确实不寻常。 除了心软,也有一丝牵挂。 “你可真会寻思!”方文斥责。“藕断丝连,放不下前妻,你跟人家结什么婚呐?我老婆说的对,打你不屈!” “我没有放不下,老方!”王明治顿了顿。“就是...觉得曾经亏待了她!” “当局者迷!我看不是你前妻后悔,是你后悔!” 王明治抹去鼻血,吐露心声。 “没遇到萌萌之前,老方实话实说,她没再婚,我也没想过再组家庭。想着如果有天她回来,还能过下去。萌萌善良有爱心,不管对我怎样,对小子豪是没得说,为了儿子我也不能再动那心思...” 方文更气,没等他说完,上去就给他一脚。 “别说葛萌萌生气,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还为你儿子不动心思,你可一点都不自私!你当人家为子豪嫁给你的?她嫁给谁不会生孩子?疼子豪不是她善良,是因为他是你儿子!” “我不那意思!”王明治解释。“跟萌萌在一起我是经深思熟虑,想跟她厮守过日子的!就是觉得,我前妻要能嫁了,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是我我先再婚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感情还挺丰富!”他垂眸藐视。“疼好自己的老婆孩子,她嫁不嫁关你鸟事?你一直说她多好多好的女人,我都不想反驳你,但凡对你和孩子有点感情,当初她就不会给你们一分钱不留!拿我老婆来说,我全部身家在她手上,她每次出走,一分都不带走!” “老板娘有不差钱的爹!”王明治嘟囔。 “她爹给的钱,她全部捐给了玉林小学!没认爹的时候也这样,再说谁会嫌钱多?证明她就算不想跟我过了,还为我着想,这叫有感情,这是我永远不可能放弃她的理由之一!” “老方,她不满二十嫁给我,最好的年纪为我养育孩子,里外操持。钱不重要,就当作这些年来给她的补偿!” “看你那样!以你这样的心态,迟早家搅散!”方文沉下口气。“好,我们说孩子,子豪是她生的,要是真想,同一个城市一次不回来看?有几个母亲能这样狠心?我认为她当初就是被哪个男人给勾走的,你还傻不隆冬懊悔亏欠!现在跟人家分了,打听到你身边有了女人,过地还不错,这才想起后悔来了!” 王明治抬头,笃定说:“不管什么原因!我有结婚了,爱萌萌,爱我们的家,不管她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的!”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不可能,她利用你的心软,会让你过地不安生!应该跟自己说,挥刀把那千丝万缕彻底斩断!” 方文的话说的在理,王明治当即下定决心。 “我现在就把她拉黑!永远不再跟她再啰嗦半句!” “早说这些,早骂醒你了!”他拍拍王明治的肩。“我老婆说了,萌萌要的不是一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老公,明白吗?换句话说,她内心不满又不不好意思明说,以此来引起你的重视!老王,爱自己的孩子是天性,她能把子豪当作亲生的爱,我觉得没有比这再能表达她对你感情的了!” 王明治颇为触动,起身向屋内走去。 “干嘛?还急着去啊?不考虑好说辞?”方文仍建议。 “她心里有数,不如坦白!男人,错了就该承担!” 王明治抛给他抹坚勇的目光,重赴战场。 楼上楼下的跑怪累了,方文干脆守在原地等结果。 他又点的烟抽了没几口,便听得楼上再次上演全武行。 这次,动静更大,惊醒了熟睡的毛景辰。 “王明治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想见你,敢再来我保准打死你!” 一时间,楼上孩子哭,王明治嚎,葛萌萌吼,毛心悠咚咚地朝儿童房跑,这夜当真是热闹。 方文翘头望向二楼的婴儿房,直到孩子在妻子的安抚下平静,才又思量起来。 “又是意外收获?” 这时,王明治捂着嘴哭丧着下来。说话时,嘴里像塞了团棉花。 “老方啊...我心疼啊...” 他放下手,吐出口血沫。 方文瞧了眼那肿胀的嘴唇,感慨万千。 “牙更疼吧?哎...怎么说呢?老王,除了我爸,你绝对是此生让我唯一心生怜惜的男人!”他拍拍惨不忍睹的男人。“先回去吧!” “别啊老方,再帮我捋捋!下次我保证忍住,不吵醒咱孩子!”王明治又凝望着撩人月色,泪流伤悲。“如果你不帮我,那就...没有她的笑我怎么睡地着,她的声音这么近我却抱不到...她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 “怎么还唱起来了?”方文着实震惊。“老王你没事吧?千万想开点!不是我不帮,是你的脸真没法再往下捋了,回家先养养,公司还需要你!” “你放心,爬我也会爬到公司!但我不能回家啊,不然老方你也给我个房间,把我也收留了吧!” “房间有的是,她躲到这儿来,你也跟着住这儿,她连夜就能跑!是不是这个道理?别着急,一时半会儿也难释怀,给彼此点时间!啊?” 王明治血呼啦的脸是生无可恋。“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别唱了!夜半歌声,吓到我老婆孩子!”方文烦的踱起步。“我真后悔死了!” 不管如何,起因是自己挖的坑,万一他们真一拍两散,他良心不安。 王明治虽不再出声,上下嘴唇仍蠕动着,绝望地望月。 “行了!”方文心平气和说道:“关键吧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是不是着了她们的道了?再捋下去我怕你真判死刑了!” “她们?你是说你媳妇儿和我媳妇是一条战线的?那更完了呀老方,一文一武,双剑合璧,我们输定了啊!我去求老板娘,让她放我一马!” “回来,别瞎嚷嚷!我媳妇儿是被你媳妇儿说服,误入歧途,女人当然同情女人!你先回去,我想办法套套她的话,知道真正原因,我们再想招,对症下药!” “哎!只能这样了!老方,千万帮我把人看住喽啊!” “去吧!能不能开车?” “放心吧!” 王明治依依不舍地抬头望了眼楼上,无奈地上车驶离。 等方文回到卧室,毛心悠已经侧躺床上了。 “老婆,儿子睡了?” 他边脱衣,边轻声问。 但她却没动静,他转到床另侧,见她闭着眼眸便俯身闹她。 “睡着了?” “别闹!”她推开他的头。“洗澡去!” 他蹲下身子,态度特别的好。 “那你不许睡,等会跟老公聊聊。不,老公跟你讨教好不好?!” 她抬眼瞥他眼,幽怨地转过身去。“坑越挖越深!” “夫妻一体,虽然是我挖的坑,你有责任帮我填!”他赖上了。 “如果还认为你的好兄弟没问题,我不仅不填,还得帮你掘上两锹!” 方文迅速表明立场。 “你没听见,老王在下面被我骂哭了,还边哭边唱,都魔怔了!老公是悬崖勒马,绝对站在正义的一面,不会因为他是兄弟就包庇!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绝对分明!” “别贫了,去!” “我老婆真乖!” 他笑笑探身一吻,放心地洗澡去了。 第277章 填坑 方文在洗手台前擦拭湿发,低眸便看到台上摆着方收纳盒。 他放下毛巾摇头笑笑,摆弄起里头各式各样的瓶罐。“洗个澡,工序还挺多!” 但看到其中的几瓶凝露瓶身标明的字样,他眉头蹙起。 “90天祛除疤痕...” 这被夸大了的广告语,让他仿似恍然。 他套上睡衣睡裤出来卫生间,凝望着背对着的人儿,动作轻柔地钻进被窝。单手支头,在她身后侧躺。 “转过来,聊聊!” 她仰卧,眼眸忽闪着望向吊顶。 “老王对萌萌不公平!心里有人干吗要娶她?找个人哄娃呢?” 她语调微责,表情不平。 “没你们想地严重,老王就是同情心多了点儿!”他转过她的脸。“面对我聊!” 她斜视着他,没说话。 “当然,他的问题却让人愤慨!” 他补充完,她才听话转身。 “给别人钱眼都不眨,还抱着同情愧疚的心理,生怕给少了。给老婆生活费却花多了花少了地处处算计,亲疏远近他倒分地清,但搞反了吧?” “生活费?”他思忖着问:“还需要给老婆生活费吗?” “为什么不需要?钱在感情面前俗,在生活面前是必须!” “你大权在握,除了会触发我小心眼儿的事,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你还管我要什么生活费?” “谁问你要生活费?”她反驳。“小心眼儿还有理了!” “你是我老婆,这就是理!”他逗道:“别的女人爱给谁看给谁看,非要给我看,我也能将就!” 她翻脸附带翻身。“看吧看吧!” 他将人扳回。“你心眼儿能比我大多少?” “聊不聊他们?不聊我要睡觉!” 她困意绕面,揉着眼皮哈欠连连。 他拨开她的手,宠爱地吻吻她的额头 “聊,小懒猫!按你刚才的意思,是葛萌萌嫌老王抠门给的生活费不够?” “这是重点吗?” “你倒给画个重点啊!” “重点不都说了吗?” “嗯?”他思忖着问:“说了吗?咱说的是你小心眼儿,还管我要生活费,其他说什么了?” “谁管你要生活费了?”她在提醒。“你为什么不给生活费?” “你看,质问我为什么不给,不就是明摆着管我要?钱都上交了,再这么贪婪可就太过分!千万不能学你婆婆,掏地你公公的口袋比脸还干净,我不一样!” “你哪不一样了?” “我,全越总裁,这么大老板!有个应酬,烦了消遣,偶尔放松,繁荣市场,这都是有必要的! “嗯,这倒是!”她调侃。“奢侈品店损失了位这么大老板,直接影响了女包的销售量,多大罪过!” “知道自己有多罪孽深重吧?电话都给我打爆了,我只能如实告知,我这边只剩一个客户了,品味还奇差,把我的段位都拉低了!他们说你断人财路,正准备找你寻仇!” “贫!老王的问题说完了,怎么解决看着办吧!” 听她语调越来越慵懒,他执起她的脸,偏不让她睡。 “我明白!你明白没有?” 她的眼皮快要打架,他用二指帮忙撑起。 “明白什么?” “不是所有的老公,都像你老公觉悟高!不该偷着乐吗?” “我敞开了乐!眼被弄疼了!” 她不满抱怨,他低头轻吹。“不疼不疼,吹吹!” “萌萌看着厉害,实则脸皮薄。我猜她就是因为察觉到老王与他前妻藕断丝连,才想以此种方式问老王要个答案。可以理解!” “她皮薄刺儿尖,扎上就见血!” “提醒你注意方法,不要留下什么结才好!” “我还用你教?一切尽在我预判之内!你与我不谋而合,证明你还有点脑子!” 她实在没精神与他再逗,轻声说:“想睡觉,困!” “抱抱睡!” 他坠下身子,摊平手臂。 她撤地远一些。“各睡各的!” “倒计时开始!十、八、五、一点五...” “讨厌!” 她嘟囔着蠕动身体,枕上他的臂,窝进他的胸膛。 “非得来硬的!” 他一手覆在她的脑后,一臂环住她的肩,虽拥她很紧,但身体却保持着距离,似乎真守起规矩。 她接受到诚意,安心地闭上双眸。 “老婆,剖腹产很疼吧?”他问。 “疼!不过,忘了!” “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话像顶针尖,猛地将她扎醒。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引领她的指尖触碰他术后的伤疤。 “摸摸,都不长头发了!觉得难看吗?” 她轻抚他头皮的不平处,还有心疼。“不!” “如果是在脸上呢?会嫌弃吗?”他又问。 她想起被遗忘在卫生间的物品,紧张地想起身,却被他圈在怀中。 “回答问题!”他命令。 已经被发现了秘密,再做什么也于事无补。 她身体柔软下来,如实回道:“不会!” “为什么?” “你是我老公!” “这不挺明白的吗?”他笑笑。“况且我老婆受苦是为我生儿子,老公心疼还来不及!老公有多紧张你,感觉不到吗?” “嗯!”她执拗低语。“可...我想试试,给我时间!” “给你时间,是感受到了我老婆的爱!但,老公要告诉你,女人仅是漂亮,外面实在太多了,老公一个不想要,因为她们的眼中没有我要的风景,身上没有我要的气息,就像你爱我的理由一样!无人可取代,明白吗?” 他的情话一直动听,她环上他的腰,点头。“明白,老公!” 怀中女子很温柔,他捧起她的脸,深情凝望。 “抱歉宝贝,老公太粗心!只要你不同意,老公再想也不会违约!因为老公爱你,在乎你!被你磨地心甘情愿,磨光了脾气!但,绝不允许恃宠而骄,持爱耍横!” “我保证!”她莞尔一笑。“会谦逊!” “真乖!”他抵住她的额,亲吻俏鼻。“就亲亲可以吗?” 她主动献上娇唇,由浅及深,用热烈的香吻作为报答。 他沉醉于那甜蜜,更痛恨那恼人的热情。 他强迫自己舍弃她的温存,仓惶地将她的小脸紧紧藏匿于胸前。 “宝贝够了够了...够了够了!不然老公又把你赶出房!” “嗯,老公,晚安!”她感激。 “睡吧宝贝!老公没事!” 他的唇覆在她的额头,灼热又潮湿。他的手滑向她的背,在她腰间找寻到睡衣的缺口,触到她嫩滑的肤。 她收起感激,语气突变。“方文,手!” “就放这儿!”他说。 “放就放,别乱动!” “手指冷,暖暖!” 她扭动身体,往外拨着那已钻进睡衣里的手。 “说那么好,都是哄我的?” 然而,他尤显不够,另只手也加入,像贴膏药般黏上。 “没哄没哄,句句情真意切!什么都不做,老公就抱抱!” 她恼地推着捶打、剥离想逃,气急吼道:“方文,往后你休想得到我的信任!鬼才信你!” 别说,这句话挺管用,他不仅停下纠缠,还替她拉好睡衣。 “就考验考验你坚不坚定,还想成真?想地真美!” 她拨拨刘海,置气地往床边一躺。 他伸手关上台灯,又将人擒回。 “老实点儿,睡觉!” ... 市六院的康复室门口,孙传贵很不淡定,透过窗户频频向内张望。 里头的秦时力满脸陪笑,与张如清并排而坐,不知在聊些什么。 钱敬先就站在窗口,看孙传贵那副模样,心里大抵有了数。 他轻扯嘴角掏出手机摆弄了会儿,后背双手站地笔挺。 里头张如清抬手打断秦时力的一番客套。 “秦总,绕圈子大可不必,直说了较好!” 他笑笑起身,来回踱起步。 “既然开门见山,我也就不废话了!清清,你是不是在等我来?” “那得看秦总有没有带礼物来!”她悠悠说。 “当然!探望老朋友,怎能空手?” “微不足道地就不必拿出手了!” 他附身问道:“不知道关于毛心悠的,算不算微不足道?” 她抬眸望他眼,没回答。 “你找到她人没?”他问。 “八九不离十!” 秦时力摇摇头,转过身双手叉兜望向窗外。 “就算你知道她就窝在你家原来的宅子,她不出来你就没戏!我们聊天儿,外头的大块头看上去很紧张啊!但紧张归紧张,长地憨厚不一定真傻,确定他肯为你卖命?!” 张如清冷眼瞄向外头的孙传贵。“然后呢?” “借刀,才是正解!” “借谁的刀?”她不急不躁反问。“是秦总借给我的还是我借你秦总的?” 秦时力不以为然,继续说:“清清,不管谁借谁的,咱们目标是一致的!” “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平安吗?多亏了你的旧相好叶微林帮忙,为求方家她发动全家倾力相助!” 背着身的秦时力脸上闪过一道怒意。 “原来是她!她倒讲义气!”他语气阴沉,顿了顿又问:“你知道当初那事,是谁设的局?” 她当然能听出秦时力的不满,她满意一笑。“不就是洛启衡喽?” “洛启衡让东天损失惨重,我怎么会再敢信他?另有其人!” 她一愣,追问:“谁?也是洛家的人?” 他见张如清来了兴趣,便卖起关子,指指窗外说:“今时不同往日,她心狠手辣,就你这张牌根本赢不了!何必硬碰硬?偷鸡不成蚀把米!” “心狠手辣?哼!”她篾笑一声。“只不过她运气好一些罢了!” “是你有所不知!再说方文,沈家梦手里有份关于你爸的资料,这份资料不出意外,在他手里。用不了多久张氏被他收入囊中,若东天再被他拿下,你们的实力将越来越悬殊,往后你想做什么也只能靠想想了!” 张如清却很淡定。“哦,原来是你怕?!” “清清,为保东天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他威逼利诱。“你我合作才能共赢,否则就是鹬蚌相争,谁得力你明白!” 她闷笑一声,回道:“我已经如此,再坏的结果还能坏到哪去?我什么都不怕!” “是吗?”秦时力阴险一笑。“有选择,为何要选坏的结局?跟我合作,除了人,还能反噬全越,扭转乾坤!” “那就先说来听听!”她轻吐。 第278章 利益 “那件事的幕后,是欧阳!” 秦时力的话,在张如清脸上划过讶异。“他不是洛敏之的心腹?!” “不,准确的说是洛启宇的母亲,青平身边的!” “你的意思,借青平的刀?” “她的刀我们借不成了,因为她与欧阳都死了!” “死了?”她更惊,追问:“怎么死的?” “毛心悠手段极高,青平二人究竟怎么死的,她儿子洛启宇比我们更想知道!” 对手的狠辣出乎张如清的意料。 她双目圆睁,不敢置信。“难不成是她做的?两条人命她怎敢?” “现在还觉得她好对付吗?”秦时力顿了顿。“洛启宇派人与我接触过,借助杠杆会省力许多。当然,对我来说最要紧的是保住我的东天,至于人我其实并不感兴趣。要不要借刀,就要看你怎么打算了!” 见张如清认真思索着,秦时力挺直腰身,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片刻后,她复杂的表情消失。“知道了,请回吧!” 她淡漠逐客,打的秦时力措手不及,强装镇静地补充:“清清,要对付毛心悠必须先对付方文,首要的是遏制他的势头,助力只会让火越烧越旺,最后引火自焚。” 然而,她淡淡一笑,抬眸盯着他。 “秦总,抱团要没有利益冲突!我爸老糊涂上了方文的当,他手上还有沈家梦的资料,张氏危在旦夕。人固然要对付,但那是后话,我与你一样要先保命脉,因为那是根本!所以,我帮你保得了东天,张氏又该如何?难道秦总愿意舍弃东天,保张氏?” “为什么要二选一?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你我抱团既能保住张氏又能保住东天,还能对付人,这才是取胜之道!”秦时力失去耐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干脆就再直接点,你手上的东西本就不该有,如果谁想出卖东天去换取自家平安,结果只有玉石俱焚,这结果正是方文想看到的!” “我已经说过了,即便你现在把刀架上我的脖子,我张如清不仅不怵还要感谢你!问题是你敢吗?”她不卑不亢,淡定自若。“没有共同利益根本不可能有抱团一说,终究是各自为战!原来秦总不仅没带礼物来,反过来朝我讨礼!” 他沉默半晌,脸上的阴辣渐渐收敛,勉强扯出丝笑意。 “如果觉得礼轻了,不知什么才能让你称心?说来听听!” “要我拿张氏去赌,价值几何你自己掂量。”她轻扯嘴角,轻声提醒。“没有共同利益,秦总可以让我们有共同利益啊!” 他一字一顿,从齿间蹦出几字。“你要东天?” 她大方应到:“与沈家梦一般就好!” “当时她可是东天最大的股东!” “有了共同利益,那就可以共同进退,秦总觉得是否划算?没关系,可以好好思虑再作答复也不迟!时间差不多了,慢走不送!” 张如清才一抬手,门外一直关注动态的孙传贵便迫不及待推门送客。 算盘在自己前头的女人,让秦时力虽恼却也无法。 他走到门口藐眼孙传贵,玩味地冷笑后带钱敬先离去。 “香香回来没有?”张如清问。 孙传贵是个粗汉,被让他生嫉的同性看轻满面不爽。 他从秦时力的背影收回想揍人目光,回道:“还没!” “迟迟不来办出院,搞什么名堂!” 张如清的话才说完,李香香便一步赶到。“张小姐,我回来了!” “什么情况?” “张先生去了国外,明天才回来!” “那我妈呢?”她出去之意迫切。“她为什么不来签字?” “我上次去张太太的感冒就蛮严重的,她说你身子虚弱,来怕传染给你!” 张如清对母亲是有感情的,沉下心绪问:“我妈有无大碍?” “已经好多了!” “嗯,开始吧!” 李香香蹲在她面前,撩起她的裙子,帮她穿戴起假肢。 孙传贵下意识地转过身体。 “张小姐你手上的戒指真好看!” “喜欢送你!” 她不加思索,脱下扔给李香香。 “哎呦,这怎么行?太昂贵了!” 李香香受宠若惊,她是识货的,知道自己的全部家当大概都不够买这半枚钻戒。 她虽嘴上推脱,戒指却往手指上套,直笑弯了眼睛。 “再昂贵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张如清深叹口气。“我最喜欢的戒指落在我原来住的房间,很可惜,今后怕再也戴不上它了!” 孙传贵听见这话,身体微微一晃,大概一直听着她们的谈话。 “什么样的啊?”李香香追问。“让张小姐心心念念,一定很特别吧?!” “只不过是枚很普通的祖母绿的戒指,既不名贵也不特别,但意义非凡,我戴了许多年!” “那真是太遗憾了!”李香香瞄眼孙传贵,音量大了些。“别伤心张小姐,说不定它哪天会奇迹般地出现!” “哪有那么多奇迹?它又不会长翅膀飞过来!” 李香香很机灵,马上问道:“小孙,你在张小姐家几年了,对那应该特别熟悉吧?!” “嗯...熟悉!”他三字结束。 孙传贵的表现,让张如清很恼。 “天天在大门口转悠,再熟悉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他没辩解,应了声转身出门。“诶!” 张如清收回弯眼,又问李香香:“张如菁在家吗?” “嗯,在家!自打她与东天那个男的约会到傍晚回家,就没再出过门!” “别人拿她当猴耍,她倒跳地欢,蠢而不自知!方文让她搭上钱敬先,利用秦时力的恐慌对付我,却反而帮了我!” “秦时力能答应张小姐的要求吗?”李香香问。 “鱼死网破我行,他未必有勇气!东天的股份被他稀释成若干份,那点儿股份对于个人来说是大股,但实际控制权永远在他手中,这不过是他吸资的障眼法。”张如清笃定道:“所以,秦时力一定愿意舍小保大!” “张小姐,我虽然听不太懂,但跟着你真的能学到本事!” “那就好好学!” “一定会的!好了,我扶你起来!” “不用了!”张如清朝她使个眼色。“出去吧!” “好的!有事叫我!” 李香香欣赏着得到的宝贝,蜜滋滋地出来康复室。 孙传贵别着膀子倚靠在墙上,看上去很郁闷。 “小孙!小孙?发什么呆啊?” 他瞥她眼,带气回道:“没有!” “小姐说让你继续去蹲守!” “哦!” 他迈步颔首,应完就走。 李香香跟上,挽住他的手臂,将他扯到一旁。“等等,问你个事!” 虽然她是无意之举,孙传贵却拨开她的手,再次寻堵墙一靠。 李香香望眼自己的手,似乎被人拒绝而有丝不甘。 “诶,小孙!”她双眼忽闪,冲他甜美笑笑。“我不在,你是不是惹小姐不高兴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他问。 “就跟我闲聊,告诉我男人不可靠,找男朋友千万不能听几句甜言蜜语,就信以为真,要看实际行动。听她的语气挺失望的,嗨,我就是瞎猜测,不是你惹的就好!” 孙传贵握拳砸向墙壁,接连被人瞧不起,他自尊受了打击。 “几次蹲守都没结果,她不高兴了!可我一眨眼都没眨,除了那几个人进出,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别说孩子了!” “嗨,不怨你!墙高院深,你又不是透视眼,怎么能见到里面的情况。” 李香香的安慰,让他有所放松。“我也犯愁,香香,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一高大的男人不知,我是女孩又不会翻墙,更不知道了!” “翻墙?”他一愣,犹豫问:“能行吗?万一被...” “是啊!为了工作确实不值当的!”李香香肯定完,又说:“但若是为了心爱的女人,我觉得值得!如果谁肯为我冒险,我一定感动到嫁给她!哦,我明白了,这就是张小姐说的看实际行动!” 孙传贵脸一红,二话未说,架着膀子走了。 李香香冲那背影嗤鼻。“一看就没见过女人!” 医院停车场,钱敬先试探问:“秦总真要答应她?” “没腿的不怕穿鞋的,软硬不吃!”秦时力唾口痰。“最可恶的叶微林那个臭娘们,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敢坏我好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关键是张如清狮子大开口啊!一毛不出资,就要做东天的大股东。” “她可真敢要!” 钱敬先看他犹豫,眼珠一转,边为他开车门边说:“我猜测,张如清不想再把精力浪费在半死不活的张氏身上,想用筹码为自己提前铺路!这样一来,她与秦总就为一体,有共同利益牵扯,她必定与方文划清界限!” 被这么一点拨,秦时力紧绷的脸缓和下来。 “就算再多给她点股份,我保证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事情结束,就会像沈家梦一样,被我踢出局!” 他说完坐进汽车,钱敬先谄媚道:“不管谁是大股东,决策权还在秦总手上!秦总给她的,空有虚名而已!” “没错!方文我不仅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斩折你的篮!”他得意完,又说:“还有姓叶小娘们儿,给我搞地越臭越好!” “我明白,她好搞!” 钱敬先关上车门,抬头朝远方的女人做了个ok的手势后,便钻进驾驶座驶离医院。 张如菁望着手机,里面是钱敬先发来的张如清与钱敬先交谈的视频,虽是无声,但从二人的动作与表情,像似紧急磋商着什么。 “找人盯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哼,走着瞧!” 她拨通电话,一扭一晃地上了跑车。“喂?方总...” 第279章 尬聊 全越办公室,方文正与赶来报信的张如菁对接。 “他们聊什么我清楚!沈家梦亲口跟我说,秦时力在入股工厂期间,整理了一份关于张氏税务的资料。这份资料一旦上交,张氏将面临巨额罚金不说,你爸也危险了。” “什么?”她震惊。“她不会连我爸都害吧?” “这很稀奇吗?”他点燃根烟。“你爸带人将她绑进精神病院,你当时不在场吗?她若非慌不择路,怎会发生意外?如果是你,你会不会生怨呢?张氏若面临清算与处罚,工厂复产又得后延,作为股东必定受到拖累!” 张如菁有些不耐烦,或者说脑袋不够用了。 “哎呦,我怎么觉得没完没了!你上次也没说啊,怎么又突然冒出份资料来?头疼死了!” “才刚想起来!你不用头疼,就把这些透露给你爸,他会做打算!” “问题是他会信我吗?天天忙活,累死了!” 方文见她消极抱怨,便给点鼓励。 “这就累了?那就去放松一下,养足精神好做你的总裁!” “用什么放松?!”她小声嘟囔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利!” 他掏出张铂金卡丢给她。 “新出了几款,去挑挑看!” 她望了眼卡上的logo,两眼冒光,如获至宝。 “真的?里面的钱...够买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够挑个两款的吧!” “太棒了!我正惦记着!” “心情好了吗?” “好了好了!”她收好卡,坐坐好。“我们继续谈!” 他吸口烟,说道:“小狼狗不倒戈了吗?人证、物证都有,信与不信让你爸自己判断!很明显,张如清早就想好用筹码换东天,因为她知道张氏迟早会败,提前在为自己铺路。只要还没交出筹码,你爸就还有机会。秦时力牙呲必报,如果没有了筹码约束必定整倒你爸,顺带捎上我。你只要把话带到,就没你什么事了!” “这简单!”她又问:“你不说还要我爸什么授权吗?!” “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好,明白!”张如菁坐不住了,匆忙起身。“我先撤了!” “包明天再挑,回家看住你妈!放张如清出来,可就不好办了!” “没关系!老头让等他回来,我妈听他的!” “新款明天才到,去了没现货!”他悠悠说。“回家吧,谨慎点!” “行,我马上回家!我就喜欢等待它们的忐忑心情!” 张如菁扭着腰肢走出办公室, 方文收回藐视的弯眼,拨通座机内线。 “到我办公室来!” “好的,方总!”丁权回。 ... 毛家院墙外,葛萌萌手拨杂草,无奈地望着身后的女人。 “到底进不进?” 周思琪对墙上的一方洞口是万分鄙夷。 “让我从这钻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就这儿,不进拉倒,没空跟你磨!” 葛萌萌说完就要钻进去。 “你去告诉她,就算我得罪过她,也不需用种方式羞辱吧?我现在是她好朋友的女朋友,要不是为了她的好朋友,我才懒得跑过来跟她做朋友!做人不要太小心眼儿、太过分!”她往自己脸上指了指。“仔细看看我的表情,你一定要把我此刻的不满与严正抗议演给她看,并且郑重说明,我要走大门!” “话真多!”葛萌萌翻个白眼。“过来点跟你说!” 她收起愤愤,走到墙根。“说吧!” “蹲下!被人看见就暴露了!” 她见葛萌萌四处环顾,一副神神秘秘,便一头雾水缓缓蹲下身子,猜测问:“她不会趁宅子主人不在,挖开人墙角偷偷住进去的吧?” 葛萌萌未回答她,揪住她裙子后颈就把人往洞里塞。 “进去吧你!啰里吧嗦那么久!” “诶诶,你干嘛?怎么能让我钻洞?我衣服贵着呢!卡住了,卡住了我...” “于钦来了也得钻!钻个洞都不会,别撅屁股,笨!” 葛萌萌好不容易把人推进去后,随后钻入,从洞口探出手来,用杂草做好掩藏。 一路上,周思琪跟在后头,边整理仪表边怨责。 “怎么搞的你?钻你也得给我点时间做准备吧?洞口多大,用什么姿势最合理,都需要计算!硬把人家往里推,手脱皮了,妆花了,发型乱了,裙子也弄脏了!我花了几个小时造型,都白费了!” “闭嘴!”葛萌萌被唠叨勾出了暴脾气。“于钦不在,谁稀罕看你?你炫给谁看?” 然而,不甘示弱的周思琪能饶吗? “诶!你什么态度?想吵架?毛心悠是我的情敌!情敌见面当然要拼形象加气势,像你这种男人婆当然不懂!搞地我这么狼狈,上来就矮人一截!说几句都不行啊?” 葛萌萌在楼梯拐角停步,粗暴地抬脚蹬在扶手挡住了人,提提袖口,双拳握地啪啪作响。 “你听谁瞎咧咧?你又瞎咧咧什么?在小爷我面前耍横你找错人了!你再敢惹她、对她动坏心思,我现在就用拳头给你补补妆!” 见葛萌萌真举起拳头,周思琪惊地抱头后避,原来是嘴硬胆小。 “君子动口不动手!有本事...你跟我辩论!” “小爷只会用拳头辩论!”葛萌萌凶狠地指着她。“少废话,要么上去给我老实点,要么你怎么被我塞进来的,我还怎么把你塞出去!” 周思琪思虑片刻,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试探着拨开葛萌萌的手指。 “姐!就开个玩笑,别当真啊!她和我小叔的事你了解吗?跟我讲讲呗!” “小叔?” “就是于钦!” “算你识相!”葛萌萌放下脚,收了架势。“有什么可说的?明摆着!人家夫妻恩爱,一家三口过地有滋有味,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一个个的,非把心悠和于钦给拉一块干吗?就算有什么,也是你男朋友对心悠单相思,再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关心悠什么事?够地上情敌两个字吗?于钦打电话说你要来,我就说让心悠别答应,要是你别有居心趁早走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居心!姐你真威武,像极了侠女!” 她说着绕过葛萌萌,上了楼梯就往左走。 “这边!”葛萌萌别着臂膀上楼右拐。“不管你是谁,要敢使坏害她,小爷杀到你家办了你!” “我就嘴快,心可善良了!怎么会害人?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有人要害她?还有为什么神神秘秘地大门不走非要钻洞?是不是怕人跟踪?玩儿潜伏?姐你是不是二十四小时保护她?门口还有两个男的,很专业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哇~想想就刺激!” 周思琪跟在后头,兴奋的像个小朋友。 方文仅用一天时间就为妻子改造好了锻炼之处,地方虽不太大,但墙壁镶满镜子就显得通透许多。 再看器材,嗬,西、南两堵墙侧整齐地摆着两排,看上去像家健身工作室,各个部位的器材一应俱全。 “方太太,平时就按动作练,注意核心收紧就行!” “好的!” 训练结束,女教练杜亚丽叮嘱完,就开始收拾东西。 大汗淋漓的毛心悠喘息着坐在器材上歇息喝水。 咚咚~葛萌萌推开门。“心悠,人接到了!” “嗯,请她进来!” 周思琪探出头来,瞧见人一改郎当姿态,昂首挺胸进了门。 她后背双手踱步环望,一副老练模样。 “咳咳...有日子不见!女人嘛就该自律,不错!生完孩子要加强锻炼,才能恢复好身材,努力、加油!” 那装腔作势让毛心悠颔首一笑。“嗯!” 她踱到毛心悠身旁,伸出手来。 “不打不相识!我冒犯你,你罚我钻洞,握个手算两清了!” 毛心悠放下水杯,亦伸出手。 “特殊情况,绝非故意!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原谅你了!” “嗯,心悠,你不错!女人嘛就该...” 葛萌萌不留面子,不客气地打断周思琪的一本正经。 “行了你!别装了,累不累?切换回本来面目,顺眼些!几岁啊你?心悠是你叫的吗?” “萌萌,别这样!”毛心悠轻责。 说来奇怪,周思琪却很吃葛萌萌这套,全身松弛下来。 “萌萌姐是吧?说的对!都是自己人装着确实挺累!心悠大婶...” 毛心悠还没反应过来,葛萌萌恼了,提着袖口就要跟收拾人。“会不会说话?来找茬的啊?再叫声大婶试试!” 周思琪见状,慌忙躲到毛心悠身后。 “是方文让我叫的,他是我爸兄弟,让我叫他大叔,叫心悠婶!” “别老吓唬她,萌萌!”毛心悠说。 “心悠你不知道,她来者不善!” 杜亚丽站在门口等了阵,忍不住问:“那个...方太太,我该怎么走?还是...原路钻出去啊?” “实在抱歉!萌萌,帮我送教练出去!” 葛萌萌临走瞪了眼一脸无辜的周思琪。“给我好好聊天儿!否则,小心拳头!” “萌萌姐,你...好暴躁!” “诶...” 毛心悠笑笑,催促葛萌萌。“没事啦!等会跟王阿姨推景辰到院子里转转!” 葛萌萌送人去了,周思琪没了威胁,活蹦乱跳起来。 “我就说嘛!方文他特别讨厌,叫大婶根本不合适!心悠姐你怎么会眼瞎看上他呢?” “呵呵...”她尴尬笑笑。 “不过,你帮我报了仇,我是跟你道谢来的!下次你下手再狠一点,给他来对熊猫眼,让他再牛!” “呵呵...不客气!”她又尴尬一笑,换个话题。“于钦对你怎样?” 提起男友,周思琪是眉飞色舞。“虽然第一次使用的体验感很差!但后来,我觉得他特别棒!” “使用?”她疑惑问。 “嗯!”周思琪狠狠点头。“就是他稍微有点过了,让我很累,有那么点儿吃不消!诶,心悠姐,你说他馋我,是不是爱我的表现?” 说的人一本正经,听的人却脸红到耳根。 “思琪...你怎么说这个?” 周思琪掏出响铃的手机,不以为然地反问:“不是你问的吗?” “天呐!”她转过身去,嘟囔道:“怪不得叫二傻!” “喂?小叔,我在心悠姐这!”周思琪接通电话。“我没乱说话,是不是心悠姐?放心吧!她人不错,从前的事她没生我的气,我也没放心上,我们聊地气氛相当好!嗯嗯...” 毛心悠回望一眼,从周思琪一进来,她们算尬聊到现在。 “小叔,要不要跟心悠姐讲话?” 毛心悠慌忙摆手,因为刚才的话题,让她仍觉尴尬。 “那算了,心悠姐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挂了!我也不知道!”周思琪充当起传话筒。“小叔问你为什么?” “哦,也没什么可说的!”她轻声敷衍。 “小叔,心悠姐说跟你没什么可说的!”周思琪顿了顿。“我没惹她生气,真没有!” 毛心悠愣了,第一次被人搞到思绪凌乱,沉下口气伸出手。 “思琪,给我吧!喂?于钦,人在这放心吧!” “她大大咧咧,心悠你别介意!”于钦说。 “挺好的!” “心悠...高丽丽出来了!”于钦顿了顿。“思琪单纯,我怕她上当,也怕她受伤害!” 毛心悠瞧眼那四处转悠的人,如果周思琪不是装的,确实她与于钦一样担忧。 “我已经知道了!放心,我先跟她聊聊!” “好!” 第280章 周思琪的思路 结束通话,毛心悠把手机交还。 “思琪,坐下聊吧!” “好嘞!” 二人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方桌旁,她倒了两杯茶。 “谢谢!”周思琪探身问:“心悠姐,为什么到你家来要钻洞,这么特别?” 她抬眸笑笑,总算是问点正常的了。 “为了安全,不得已为之!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能在大门口迎你!” “你是不是得罪了谁?不对啊就算得罪,也没有堵门口骂一顿解决不了的事啊,也不至于像演谍战片儿吧?!” “说来话长!”她顿了顿。“是不是觉得法治社会,没人敢明目张胆敢害人性命?” “当然了!就像我,再贪玩儿,触犯法律的事绝不做!”周思琪杏眼圆睁。“不会有人要你的命吧?” “觉得我想玩儿吗?”毛心悠笑问:“这两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周思琪沉默了阵,打开手机推到她面前。 “今天早上,一个陌生号码发给我的!” 她瞄了眼,手机屏幕上是张照片。 “又是这张!”她淡淡一笑。“当初就是它引发我们的家庭风波。” “那天在医院,方文质问过小叔的就是这张?” “嗯,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周思琪一拍桌子,表情凝重起来。 “我小叔抱着你,眼神深情又忧郁,这样的照片,我太有想法了!” “关于照片,其实是这样的...” 周思琪摆摆手,打断她的解释。“你先听我说完!” 她端起茶杯,轻抿。“你说!” “当时我的情绪变化是这样的,生气、嫉妒,因为他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只有恶狼扑食的迫切!” “咳...抱歉,呛到了!”她放下茶杯坐正身姿,指指窗外西南方向。“呃...思琪,小时候于钦家就住那边,我们经常一起玩儿...” “那些以后再慢慢说!说照片的事,正当我情绪愤慨之际,我看到了下面的日期,这是从前的事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再仔细看这张照片吧,看出了问题,大大的问题!” 周思琪说的一本正经,她疑惑地问:“什么问题?” “我小叔越看越好看,你越看越丑!” 她低头又看了看照片,竟有些不服气。“不会啊,我哪里丑?” “你看你看!脸色煞白,像鬼一样!证明一个问题,你根本就不上镜!” 毛心悠一愣。“这就是你发现的问题?” “嗯!”周思琪点头。 她抬手抓抓额头,沉下口气。 “脸色白是因为我被高丽丽推进阳湖,当时还怀着毛景辰,我游到湖心岛就昏迷不醒了。幸亏于钦找到我,才救下我们母子!” “高丽丽是谁?”周思琪义愤填膺。“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差点就一尸两命。” 她顿了许久,回道:“我曾经的小姐妹!” “呐呐,所以说你白长对儿大眼睛,根本就是识人不清!”周思琪又问:“是不是她喜欢方文?想取而代之?有没有搞错,他这么差劲,喜欢他个什么劲儿啊?” “他哪里差劲儿?好着呢!”她嘟囔着翻个白眼,言归正传。“说正事,除了看出我不上镜,还有别的想法没有?” “哦哦,然后我就好奇!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综合分析下来,像方文那臭虫脾气,如果你们真有关系,他不得杀了我小叔?怎么还能拜把子?” “嗯,还有吗?” “那么问题来了!”周思琪摸着下巴,侦探上身。“照片是谁发的?对方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最重要的是,目的是什么?” “厉害!”毛心悠不吝夸赞。“谁说你傻?” “谁说我傻?我机灵着呢!” “于钦说的!” “我小叔说没事!要是方文说,你就得帮我报仇!因为我们是好姐妹。” “咱们才见两次,确定好姐妹吗?”她笑问。 “肯定!不是也得是!” “为什么?” “据我推测!”周思琪频频点头。“你,是我小叔挥不去的白月光!” 毛心悠有些理不清她的思路。“呃...” “不用解释,我很大度!相信有一天,我会取代你!” “思琪,其实不是你想...”她再解释。 “不用怀疑,我很自信!你对我没有威胁,因为你看上了方文,没发现我小叔的好,证明你眼瞎!” “又骂人?”她责问。 “不是骂人!是替你嫁给方文抱不平,替你错过我小叔这么好的男人遗憾!” 周思琪好似破了她的从容,让她无法保持淡定。 “于钦好我承认,但不能老贬低我老公,去抬高自己的男朋友吧?!” “我没贬低!他脾气臭吧?爱骂人吧?性格没我男朋友好吧?长地没我男朋友有型吧?” 她无奈,这是无聊又幼稚的争辩!“你男朋友好,全世界就于钦最好!行了吧?” “承认了吧?后悔吧?晚了吧?” 周思琪的接连反问,让她很挫败,泄气地问:“于钦的耳朵还好吧?” “好像...不太好!总说耳朵嗡嗡的!” 她下定决心不再被带歪,敲敲桌面。“不许再聊别的!你还有别的想法没有?” “有啊!所以一定来会会你,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让我小叔迷恋!”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于钦喜欢你、担心你、紧张你!” “这我知道,但他从未说过爱我啊!” 周思琪大眼睛忽闪,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自怨自艾,没有抱怨,就是单纯的一句话。 “男人...不像女人,爱表达...” “没关系,我不会嫉妒你的!相反我还挺庆幸,因为他心里那个人是你,你已婚已育,他也就是没完全放下而已!只要我足够努力,全心全意为他,相信总有一天,他的心会完全属于我!心悠姐,你也会帮助我们的,对吗?” 毛心悠凝望着她,她与毛小宝一般的年纪,脸庞还尚显稚嫩。 “谢谢你思琪!我和于钦不止是好友,他多次救我,不,应该是救我们一家三口的命!我比任何人都盼望他幸福,我只会帮你守住他!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谁说了什么,心悠姐请你,一定要坚定你刚才所说的话!” 周思琪笑地很甜。“我雄赳赳气昂昂,打扮精致前来会你,结果被萌萌姐硬塞进洞里,打乱我的计划!算了,我承认!你比我美,但也就美那么一点点啊!” 她笑笑,轻握住周思琪的手。“不,你美!” “不,你美!” “真的,我觉得你美!” “真的,我觉得你美!”周思琪固执回。 毛心悠叹口气。 “行,我美!你认为发信息的人什么目的?” 周思琪彷佛起了兴致。“一番十足的内心戏过后,我智慧的脑神经觉醒!这个人明显想让我吃醋,吃醋了我就要去质问我小叔,质问了我们就吵架,吵架了就有心结,有心结就会生恨生怨,直接影响故事的结局!” “聪明!”她称赞。 “我机灵着呢!”周思琪自夸完又继续。“如果我做不成小叔的新娘,我们就会今生无缘,饮恨擦肩。心悠姐,那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毁灭?”她拍拍周思琪的手。“不能走极端,即使不能在一起,也不能跟于钦同归于尽!” “这是什么话?就算地球毁灭,我也得先把我小叔藏进末日方舟!怎么会让他有事?” “啊?抱歉!那毁灭性后果指的是?” “你想呀,我们的分开,将会阻碍几个新生命的诞生,未来的他们也许是改变世界的奇迹!对吗?” 毛心悠点点头向前探身,认真追问:“然后呢?” “然后...”周思琪亦向前探身,音量虽低但不失郑重。“然后将导致未来整个人类发展的停顿,这是不是毁灭性的灾难?” 听到这儿,毛心悠还没听出她要表达的重点。“所以你的结论是?” “此人目的相当邪恶,应该叫细思极恐!不,对方应该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能预见未来,掌控人类秩序的...” “外星人!”她抢答。 周思琪眯眼点头。“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吁~”毛心悠长吁口气,倚靠在椅子上,呐呐地说:“聊地确实开心!我说二傻...” “你怎么也叫我二傻?” 她有气无力喝口茶,有种智商偏离久久拉不回之感,考虑要不要再继续聊下去,“听于钦叫习惯了!” “那只有你和我小叔能叫,不能再多了!” 对手心狠且已经找上了周思琪,她不能就此放弃,只能暗自鼓劲继续。 “二傻,先抛开外星人的可能吧!万一是的话,咱直接投降比较好!咱就设想是人类所为,这个人其实是...” 机灵的周思琪打断她。“这种可能我也设想了,所以找你来了,因为你是当事人!” “这么说,你怀疑是我?”她问。 “嗯!”周思琪表情跟真地似的。“因为你有作案动机!你发现方文很差劲,还老气!跟我小叔没法比,想带娃跳槽!” 毛心悠忽然发现,之前跟她聊那么多,好似没一句有用的。 “啧?我老公到底哪里差劲?”她恼了。“我老公人帅有魅力又有能力,关键是...还非常有趣,是好丈夫好父亲!说老气,我老公能比地上你男朋友的大胡子吗?你男朋友有什么好?幼稚、固执,以前还是败家子,就你这种年龄小丫头不懂欣赏,才喜欢他,错把他当宝!” 周思琪看她恼了,笑笑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么说,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说了,巴不得你们天长地久,多生几个拯救世界的超人,打败意图掌控人类的外星人!” “嗯!我一定会努力!” 毛心悠发现与她聊就不能沿正常思路走。“我问你,难道你就没想过,去问问于钦是谁干的吗?” “所有意图破坏我们感情的人,都是我周思琪的敌人,是我的事!问他干嘛?他根本不需要知道!我小叔这么好的男人,有人觊觎很正常,私下解决就好!” “哎!总算说对了句!”她深叹口气。“先前我说的高丽丽,是于钦的前女友,刚出狱,照片是她发的!” 周思琪腾地站起,摩拳擦掌完猛灌口茶水。 “怎么不早说?我找她去!前女友想作乱,她是不知道现女友的厉害!” “二傻!”她唤住人。“坐下,先听我讲完故事。” 周思琪急地跺脚。 “我坐不住,没心情听故事,骂词儿呼之欲出!” “你知道她在哪吗?到哪骂去?”她招招手。“二傻乖,坐下!” 周思琪听话入座,双手托腮,一脸敷衍。“我听你讲故事,你得告诉我小前的地址,故事不精彩,我还得给差评!” 毛心悠连连摇头,对于钦心生敬佩。 这哪是女朋友,分明哄孩子玩儿呐! 连自己这么理智的人,聊着聊着就被她带跑偏。 “其实,于钦与高丽丽分开是因为我!”她叹口气。“思琪,到现在我都不知对她该愧该恨,是可怜还是她咎由自取。我把事情始末跟你讲,你也帮姐做个判断...” 毛心悠娓娓道来,周思琪的表情从敷衍到认真。 第281章 三个男人 全越的员工已下班,总裁办公室内,三个男人又聚在一起喝了起来。 这回,于钦担起酒保,站在吧台内为坐着的兄弟们倒酒。 “方文,你这确实是喝酒的好地方,外边那些太吵!” “要看跟谁喝!”方文回。 王明治一杯接一杯灌,搞地于钦很忙。 “老王你得付小费,光给你倒了!伤怎么好像又加重了?” 王明治摇头不语,只是哀叹喝酒。 “老婆离家出走了!”方文调侃道:“我家现在有俩媳妇儿!” “不对!”王明治猛酒醉急。“老于的小老虎不也在吗?你家有仨儿媳妇儿!” 方文嘴角扬起,顺话调侃。“所以我不敢回家,怕照顾不周,消受不起!” “美得你!”于钦白他眼。“老王你要这么想,萌萌出走至少不用轮椅刑伺候,命保住了是吧?!” “我情愿上刑!”王明治侧身质问。“老方,你老婆到底是哪头的?我怎么觉着她是背后军师啊!你行不行?能不能搞定?” “喝多啦?谁把你老婆挽留?谁给你的线索?不知好歹!”他护妻。“不然你满世界找去吧!” “问题是你老婆给的线索怎么像诱供啊?” “只是看着像而已!” 于钦望眼腕表,嘟囔道:“二傻下午去的你家,怎么聊到现在?” “完喽!”王明治听什么都消极。“三人抱团,日子没法过了!” “老王,你想法真多!咱们不也在喝酒吗?” “于钦说的对,只许我们三个喝酒,不许人聊天?”方文附和。 “三个女人一台戏!”王明治叹口气。“左边举拳头,右边是喉舌,中间军师坐镇,你们不信走着瞧!” “别光怨人家!”方文敲敲吧台。“你做的那些事冤吗?” “你做什么了老王?跟人勾搭啦?”于钦问。 “我没有!”王明治端着手。“是!在我前妻的事上,我是没处理好,但罪不至死吧?” 还没等方文接话,于钦仰头灌杯酒,长叹一声。“哎~” “你又愁什么呀?”方文问。 “高丽丽出来了,我担心会惹出乱子!” “那更是个狠角色!”方文建议。“谨记,不理、不见、不客气。” “两位兄弟,你们先帮我想办法渡了眼前的劫吧!”王明治移动吧椅,问:“老方,你老婆有没有再给提示啊?咱捋捋!” “给了!问你为什么给你老婆生活费?” 于钦与王明治对望眼,异口同声问:“难道不该给吗?” “不,老方!”王明治一头雾水。“是我给错了、给少了,还是该给不该给,你有没有问清楚?” “她没说!”方文摸着下巴思量。“就质问我,我为什么不给她生活费?!” “真抠门!”于钦笑话。 “你不懂,我只是换了种让她更高兴的方式!”方文为自己的机智颇为得意。“在我这儿不叫生活费,叫大权!我知道她不在意钱,上交跟没交一样,她抱着那些张卡瞧都不带瞧的,我网银该怎么转账怎么转账,转空了她都不知道!” “要是心悠在意,你就不交了?”于钦追问。 “那我傻吗?要是在意,交了就没自由了!” 于钦指着他,为发小鸣不平。“口口声声说爱,私下里跟她玩儿战术,方文你虚伪!” “啧!”他不同意。“你那是没见过一个男人被女人掏空口袋的无奈,没钱不是最可怕,可怕的是一旦形成这种规律,你身上有点钱就不自在,就像着了魔地主动奉上,彻底沦为傀儡!我不是不交,只是用她高兴,我也自由的方式,两全其美不更好吗?别说我,想想你,要是以后二傻要管理你的财务,你会皆数上交?” “有你说的那样的男女吗?”于钦问完,仔细想了想。“二傻那么傻,她肯定想不到!” 王明治听着他们的话独自掰扯了阵,问道:“老方,你老婆到底什么意思啊?我...还没搞懂萌萌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就在生活费三个字上!”方文点点头。“你让于钦说说!” “我说什么?我又没给过!”于钦顿了顿。“但光听这三个字就有点怪,感觉像发工资似的,是不是有点?” 方文点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吧!这正是我不给生活费的原因,把卡给她,想怎么花怎么花呗!” “老方,你给她了,她花吗?”王明治问。 “一次没动!” “还是呀!萌萌也一分不用,花的都是她自己的工资!我过意不去,心想就取现金给她,也没说是生活费啊!” “哦,就是说你上交了,看她不用,你又取成现金给她...” “结婚当天,我就毫无保留的全部上交了!” 方文实在想不出哪不对,手一摊。“这没毛病啊!是不是于钦?” “嗯,没毛病!”于钦回道。比你到位!” “那她抽地什么疯啊?”方文又重捋了遍。“听我老婆说,葛萌萌不想要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公!那想要什么样的呢?” 方文说话间望向于钦,于钦接力思量了阵说道:“老王不是我说你,女人都喜欢男人味的爷们。能保护她,给她安全感!特别像萌萌这样的假小子类型,内心深处更需要一个硬汉。” “没错没错,于钦说的一点不假!”方文连忙补充。“她不想要一个懦弱的老公,想要的是一个纯爷们,一个可以一起掰腕子的兄弟!” 王明治来回盯着那两人。“你们...确定吗?” “嗯?”方文又望向于钦。“问你确定吗?” “大概吧!”于钦说。 “那我也大概吧!” 王明治更拿不定主意。“别打意呀兄弟们!给个准信儿行不行?” “老王,反正如果我是个女的,绝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于钦说。 “不管我是男的是女的,我都讨厌你这种怂样!”方文反问。“别问我们,也问问你自己呢?” “确实...”王明治承认。“有点不像个男人样!” “那就做回男人,让她看看你是铮铮铁骨的纯爷们!” “对,于钦说的没错!让她知道,咱掰腕子不输,打架不怵,扛起来她跑三圈还照样能办了她!” 于钦说完,鸡贼的方文便紧跟着补充。 “该怎么展示给她看?”王明治问。 方文未语,照例先等于钦出方案。 “老王,拿出你的真功夫,跟她决斗!” “我同意于钦的想法!”方文摆起架势。“她不是侠女吗?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咱就按江湖规矩办!古有比武招亲,今有你比武降妻!” “行...行吗?”王明治紧张不已。“兄弟们,谨慎啊!” 方文问于钦。“行吗?” “我看行吧!”于钦点点头。 王明治沉默许久,对着酒瓶连灌几口,把瓶一放,袖口一提。 “就这么办!我一夜未眠就想这事儿,兄弟们,我并没犯什么大错!跪在那儿诚心道歉、忏悔、恳求,换来的是她变本加厉的毒打,哪脆弱打哪,人从东越丢到全越,个个都笑话我!既然在葛萌萌的思维里,拳头就是硬道理,那就休怪我不疼她!兄弟们,走!” 王明治迈步就走,于钦也跟着走出吧台。 方文反而磨磨唧唧起身,再次提醒:“你们这就走,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其他方案?” “还考虑什么?”于钦似乎很笃定。“看看老王现在状态多好!” “嗯!趁热打铁效果更佳!”王明治信心十足。 方文点点头,拿起手机,气势上来。 “既然于钦支持你、看好你,做为兄弟,自然要挺你、挺你们!出发!” 三个男人下楼在路边坐上出租车,朝毛家进发... ... 再说让于钦担心的高丽丽,她穿着睡衣,坐在梳妆台前专心画眉。 在她身后的李香香久等不到回应,悄悄地四处探望这所豪宅,脸上流露出羡慕之色。 高丽丽合上定妆粉盖,放下挽起的及腰长发,梳理着发型。 镜中人妆容精致且魅惑,她瞄眼李香香,悠悠开口。 “回去告诉张如清,我不想加入!” “啊?”李香香回神,显然这话出乎意料。“张小姐一直帮你父亲在外头寻关系,希望你早些出来,相互好有个帮衬!” 然而,高丽丽却不以为然。 “我心里有数,她的心意我领了!这段经历,让我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不缺钱,更不想要毛心悠的命,只想重新生活!” “丽丽姐,毛心悠害你被关这么久,难道真不恨吗?” 她放下梳子,转过身来盯着李香香。 “你跟张如清多久了?” “两个来月吧!” “不管她承诺你什么,香香,听我一句话,跟她的人都落不到好!” 李香香一脸不明,试探问:“你们不是...一道的吗?” 高丽丽轻牵嘴角起身,打开衣橱挑选衣裙。 “谁跟谁一道?左不过利用二字!为达目的,她才不管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丽丽姐。”李香香眼珠一转,笑笑说:“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过得多好啊!虽然付出点代价,我觉得也挺值的!” “哈哈...”她直笑出了泪。“她是不是告诉你,我过得好是因为沾了她的光了?” “多少有点关系吧?”李香香追问。 高丽丽瞥她眼,止住笑意。 “确实跟她有关系!要不然,我不会住在这个地方!”她眸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前面的话你转告给她,后头的话是我给你的忠告,听不听由你!总之,她有办法自保,你却只有吃亏的份!” 李香香低头轻抚指上的钻戒。“丽丽姐,那我先走了。” “嗯!” 听见关门的声音,高丽丽冷冷一笑。 “我才不会上赶着当你的马前卒!要合作,你得来找我!” 看样子,她利用被关的大半年时间,进行充分思虑。 她换上露肩修身短裙,套上红色高跟皮鞋,背上肩包,将波浪长发拨至一侧,对着全身镜左右欣赏。 当初的那个青春活力的姑娘,摇身蜕变为妖艳性感的女郎。“于钦,游戏,从现在开始!” 第282章 高丽丽的蜕变 维斯酒吧门口,高丽丽下车后将钥匙丢与泊车小哥,风姿绰约地走向大门,那惹眼的身姿,引来一路狂蜂口哨。 “你怎么才来啊?等半天了!” “有点事儿!姐妹们,好久不见!” 高丽丽与几个等待的风韵女人,说笑相拥后,坐进卡座举杯相庆。 酒吧内灯光摇曳,音乐的沸浪一波接一波,年轻男女随波忘情嗨欢。 高丽丽缀着美酒,余光不时瞥向角落的卡座。 那里的四个年轻男子正把酒言欢,他们身边各有窈窕的女子作陪,她们身上散发着丝丝风尘气息。 到这儿来玩,没人会带正牌女友吧! 他们之间,大概也就是追风逐月的游戏。 高丽丽轻牵嘴角,与同伴低语几句,端着酒杯向角落走去。 “郝震?” 最边上的男子抬眼一瞧,目光与同桌的男人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郝震在寻欢场上滚打惯了,对这情形见怪不怪。 他眼馋又耍帅地起身,暧昧地朝高丽丽靠去,回应这场艳遇。 “美女认得我?” “真是你!我就说看着像,这么巧!”她美目顾盼,娇滴滴抱怨。“你竟不认得我了!” 美人生怨他便认真回想,片刻后,他忽然间开窍,随之动作有所收敛。 “于嫂!我们在你的餐厅见过,对不对?” “别乱叫!”她玉手轻捶。“现在是高丽丽!” “哦,不好意思,明白!”他接收到讯号,肆无忌惮地前后欣赏那曼妙身姿。“丽丽,我差点没认出来,不一样啦!” “郝总,赶快跟哥几个介绍一下啊!”同桌的男子起哄。 郝震不再客气,手臂朝她肩膀一搭,炫耀道:“高丽丽小姐!怎么样?到位吧?” “绝对到位!”其中一男子端起酒。“必须为到位干杯!” 高丽丽在这些饥狼掠食般的目光中,表现地落落大方。 “谢谢!”她笑着举杯。“很荣幸认识各位!” 郝震将她朝怀里一搂,俨然宣誓此妙人为他的囊中物。 “丽丽,都是我兄弟,不用对他们客气!” 她饮完酒,娇笑着弯腰取瓶自添杯酒,豪无痕迹地脱离郝震的搂抱。 “郝总,几个姐妹还在那边等我,我单独敬你一杯...” 他怎肯放过,没应她的敬酒。“那就叫你的小姐妹一起过来呗!” 那三个男子皆忽略身旁的女人,翘头望去。“哇哦,都是美女!” 高丽丽没说话,瞥了眼卡座上的女人们轻抿美酒。 郝震很有眼力见,手一挥,她们个个悻悻离去。 “丽丽,叫她们过来,一起玩儿热闹!”佳远贸易的老板肖中民迫不及待起身,隔空朝美女们打着招呼。“嗨!” 郝震手臂再次缠上高丽丽的柳腰,心思都她身上。 “于钦真没眼光,放过这等美艳尤物,竟然去找个二百五!” 她颔首一笑,娇嗔着侧身。“老提不相干的人,郝总真扫兴!” “呦,怨我怨我!”他顺势将她搂进怀中,俯首在她耳畔低语。“留下陪我,让我慢慢赔礼!好不好?” “既然遇见了,就一起玩儿吧!” 她朝小姐妹们招手,几个男人因为她的话而更加兴奋。 “欢迎美女们加入!来来...快来!” 三个女人扭着身姿而来,个个韵味十足,娇媚入座。 “丽丽,坐!”郝震拉她坐下,举杯说道:“兄弟姐妹们,嗨起来!” “干杯!” 几圈酒过后,卡座上几对男女的陌生感消失,嬉笑相依打情骂俏,气氛逐渐香艳起来。 郝震对高丽丽十分着迷,在她耳边不停低语,惹得她娇笑连连... ... 毛家二楼婴儿房,小床上的毛景辰盯着上方的手机屏幕欢快的小脚乱蹬。 视频中,洛敏之一脸慈爱,喜人的大胖孙儿让他越看越欢喜。 毛心悠举着手机微笑不语,充当祖孙俩的沟通桥梁。 “要听妈妈话,外公有空会去看你!知道吗?” “咿...呀...” 孩子的咿呀之语与笑,逗地老人家仰头大笑。 “哈哈...小乖乖,外公好想我的景辰哦!” 毛心悠摸摸孩子额头,收回抻着的手臂,满带歉意地与父亲视频而聊。 “对不起爸爸,我暂时不能带他回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洛敏之的表情从对孙儿的宠溺,转换为对女儿的疼惜。 “我没事!丫头,家里人手够不够用?让爸爸派几个人过去吧?” “爸,够用了!我们的生活比较简单,一日三餐不讲究。” “你这孩子就是固执!”他一脸不悦。“我可以不过多干涉你的事,但有一点记住,论拼爹拼实力,爸爸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进出钻洞,自己情愿过地窝窝囊囊,也不让我管!” “大齐、阿丁不都是爸爸的人吗?”她打趣道:“再说,别人拼爹,我可舍不得拿我爹拼!” 视频中,洛敏之点燃根烟,深吸口吐出烟圈。 “我知道你的心思!方文给我打电话时我跟他说了,无论何时,都要保证你们绝对的安全!” “没人管,烟没少抽吧?”她轻责完说:“其实没爸爸想的那么严重!我并不是怕谁,只是是怕扰乱方文的计划,徒增不必要的麻烦,过段时间就好了!” “嗯!”他弹弹烟灰又问:“你婆婆没再为难你吧?” “没有,好着呢!” “哼,方家的老太婆能有多好,你爸我能还不知道?” 洛敏之的语气,明显还记着仇呢! “景辰,外公好小气对不对?大男人家的还跟小老太太记仇!”她把镜头对准孩子。“告诉外公,奶奶不知道有多疼我们呢,是吧?” “好便是最好!受了委屈,绝对不许瞒着我!” “我瞒你干嘛?”她笑回:“我只有一个亲爹,受了委屈我不得找你哭去?” “这还差不多!”他表情轻声起来。“家里的事你别忧心了!你大哥比以前强太多,孝顺、稳重,家里家外不用我操心。这几天启宇也回家了,兄弟俩有商有量,有说有笑的!看他从丧母之痛走出来,我也就放下了重担!” “我上次在健身房遇见了启宇,也没能跟他聊几句。听爸爸这么说,我很高兴!” “爸爸别无他求,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毛心悠凝望着父亲,说道:“想你了,爸!我让大齐去接你来住几天吧?” “嗯!”他点点头。“我还点事要处理,过几天爸爸再去陪你!先这样,丫头,挂了吧!” “好的,爸你...”还没等她说完视频便被挂断,她笑笑朝孩子自语:“外公的动作倒快!” 楼下,葛萌萌与周思琪坐在洋楼前的台阶上。 “你怎么还不走啊?”葛萌萌问。 “哎!”周思琪双手托腮长叹口气。“我该怎么办啊?萌萌姐!” “怕了?你不会骂架辩论吗?” “你不知道,整天凶巴巴的骂架,其实...我胆儿并不大!” “切~”葛萌萌嘲笑道:“用这种方式告诉别人你不好惹?” “算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吧!”她承认。“高丽丽不仅要害心悠姐的命,还伤害我小叔,这样的女人多狠呐!来直接的我不怕,要耍阴谋诡计我铁定不行!” 葛萌萌泛起保护欲,搭上她的肩。 “怕什么?有我们呢!” “萌萌姐...”周思琪顿了顿。“女人吃起醋来,大概都很疯狂。” “吃醋也要有道理!还是那句话,人家两口子过地好好的,别有居心的人非要把心悠与于钦绑在一道儿来挑事,冤不冤?结果害人害己!心悠曾拿她当好姐妹,要是她不听别人的挑唆,结局大概不是这样!他们分开的原因,表面上看是于钦因为她屡次害心悠而失望,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她害的是谁,你想想,谁会选一个狠毒的女人当老婆。对吗?” 周思琪认真思量阵这话,冲她笑笑点头。 这时,三个男人顺路向她们走来。 王明治气势十足的走在前头,方文与于钦抱着臂膀,左右跟在后头。 他们气势如风卷残云,目光如炬,彷佛还带些杀气。 三人愈来愈近,在距离她们几米远的地方停步。 葛萌萌似乎被王明治强硬的表情所惊诧,她稍稍一愣后回神。 “你还敢出现?”她缓缓起身,提提袖口。“给你五秒,滚!” 葛萌萌只关注王明治,忽略了后头的两人。 而不明所以的周思琪则关注后头的于钦,起身抱怨道:“小叔你怎么才接我啊?” “咳!”王明治一声雷霆清嗓,震慑他人也为自己鼓劲。“葛萌萌你搞清楚,我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不跟你一般见识是尊重你,绝不是怕你!” 这明晃晃的挑衅,让葛萌萌的怒气值直往上冲。 却把刚欲小鸟扑人的周思琪吓地一机灵,她不满地叉腰指责:“诶,矮胖子你吓到我了!你来找茬先量量自己有没有七尺!萌萌姐,他谁呀?” “就是一活不过今晚的矮胖子!”葛萌萌握的十指啪啪作响。 火药的引线刚点燃,王明治似乎要怂。 后头的两个男人不动声色,一人一手搭在他的肩,活像传输功力般。 这倒相当有用! 王明治的血值瞬间补足,腰身又挺了起来。 “少废话!今夜月黑风高,星疏雾流,是了断江湖恩怨的好时机!” 这波操作,不仅葛萌萌与周思琪看地是一愣愣的,抱娃到场的毛心悠亦目瞪口呆。 当然,她与她们般,关注着自己的男人。 她疑惑地望向方文,似乎在问,这是要闹哪般? 第283章 互相伤害 关键时刻,方文与于钦选择力挺兄弟,有意忽略她们的目光。 周思琪眨巴着眼,望望这个看看那个,似乎感受到了两方对峙,向后退了退回到女人方阵。 “王大皮,你想怎样?”葛萌萌问。 “哼!”王明治冷哼一声,凶狠无比地指着她。“你欺人太甚,打人太毒!我忍无可忍,不想再忍!只能用江湖规矩,来结束为这场腥风血雨!” “结束?”葛萌萌挑出重点词,又问:“想怎么个结束法?” “如果你认为暴力可以解决问题,那么我们就只能决决决...决斗!”王明治紧张回完,向方文侧头轻声问:“是这么说的吧?” 方文巍然不动,双唇挤出几字。“于钦,问你呢?” “按既定方案,大概是!”于钦回。 刚毅的葛萌萌眼中闪过失望,语气低沉地问:“王明治,你的意思要跟我动手?” “昂...昂!比比也行!”王明治顶住。 毛心悠将孩子交予王阿姨后,无比幽怨地望着后头的男人。 她不是说了吗?他不是听懂了吗? 这就是他所谓的与她不谋而合? “王...” 毛心悠向前几步才想说话,却被周思琪抢到了前头。 “活久见啊!矮胖子,跟女人决斗动手,要不要你的老脸啊?你是喜欢打赢女人的光荣,还是享受输给女人的耻辱?” 这话一针见血,扎地三个男人同时一晃,显然被击灭了滴血值。 “喉舌厉害!老于,该怎么答?”王明治这回直接问了于钦。“还决...决不决斗?” 于钦望向方文,而方文稳如泰山。“这回确定问你!” 对面的几双眼眸齐刷刷地朝于钦射来,他终于察觉丝不对劲。“决斗分为武斗与文斗...” “诶,小叔!”周思琪打断他们的商议。“你怎么能跟他们混在一起?” “呃...” 周思琪嫌弃的表情,惹地方文不满。 “周二傻,收起你那表情!不懂少言语,于钦让她闭嘴!” 毛心悠摇摇头,决斗这事简直让她匪夷所思。 “你才傻!居然要跟我们动手?你们还是不是男人?这准是你的馊主意!” “谁要跟你动手?你掺和什么?闪一边去!” “有我在,就不允许这种不要脸的事发生!” “二傻,你不懂!”于钦说。 “我就懂欺负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方文,这很好玩儿吗?”毛心悠气急问。 “说我干嘛?”方文朝于钦的方向撅嘴。“这么明显,谁的主意,谁主谁次看不出来吗?!” 周思琪一听,小老虎发飙了。 “于钦!跟女人动手的主意真是你出的?枉我这么欣赏你!” 于钦幽怨地望眼方文,这方就要起内乱的节奏。 无关的两对儿争地不亦乐乎,而今晚的两位主角却各站于方阵前列,以眼神暗斗了八百个来回。 此时,一个人影蛰伏在远处的树后。 才翻墙而入的孙传贵,关注着三男三女。 他将目光锁定在立于女方最前头的葛萌萌身上,她淡定不言,全是后头的两个女人与男方争辩。 “她一定就是毛心悠!” 孙传贵见这许多人不利行事,只得另寻时机。 他当即隐没于黑影,原路返回翻墙而去。 吵闹了阵,周思琪腰一叉,治不了别人那就治自己人。 “于钦,现在过来我既往不咎!否则我就真生气了!不用废话,就说你过不过来?” 于钦一抬手,拍拍王明治的肩。 “老王,兄弟只是换个位置,但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支持你们!”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投向敌方。 “老方,他这叫投降吗?”王明治指着于钦问。 “于钦,我鄙视你!”方文吐槽。“休想再去喝酒,你被开除了!” 少了左膀,王明治没勇气再直视葛萌萌,别过脸哀求:“老方,你千万不能再抛下兄弟!” 投诚的于钦走到毛心悠身旁,歪头举报。“其实我是被你老公套路的,不用怀疑,就是他!” “我就知道是他!”周思琪冲方文做个鬼脸。“心悠姐,好好收拾他!” 毛心悠抱着膀,静静瞧着三缺一的那方继续表演。 被反将一军的方文,那是一个恼。“又一个怂的!于钦,你行!” 于钦耸耸肩,回道:“很明显我们没人家团结,一开始就输了!我在这儿等你!” 王明治那是越来越慌,稳不住脚了。 “老方...” 方文望眼妻子,豁出去了。“放心,生死为兄弟!” “嗯,好兄弟!” 葛萌萌发起进攻,活动着手腕向前。 “先来说说决斗规则...” “规则是谁赢了听谁的!”王明治抢话。 “我呸!” 葛萌萌的一啐,顺风让两个男人中招,他们同时把脸一侧,气焰无形中又被灭一层。 方文抹把脸,嫌弃地说:“文明点行不行?” 后头的几人掩嘴,忍俊不禁。 “规则得听我的!” 凶神恶煞的葛萌萌一抬手,王明治滋溜躲到了方文背后。 方文被猛地推到一线,一脸懵。 “躲什么?跟她对话啊!” “老方...帮忙跟她谈!”王明治誓不面对。 “那是你媳妇儿,我怎么跟她谈?”方文斥责:“再不面对,不管你了啊!” “老方,拜托拜托,救救兄弟,伤无可伤了!” 方文被王明治紧抓,撤退不了,只得硬着头皮上。 “咳咳...你什么规则?” 葛萌萌提提袖口。“规则就是,他打输了,离婚,他打赢了,离婚!” 王明治探出头,问:“不打呢?” “不打不仅要离婚,还要接受我的唾弃!” 方文听不下去了,帮好兄弟鸣不平。 “你讲不讲理?他做错什么了不给他留条活路要赶尽杀绝?”他冲妻子发火。“毛心悠你懂不懂事?不许你留她在家住,让她回自己家!” “不关心悠的事!我住哪都不回他家!”葛萌萌藐视着方文身后的男人。“王明治,看看你自己,就不是个男人,我打心里瞧不起你!” 毛心悠早已憋了一肚子气,怨责道:“方文!横在人家夫妻中间,你觉不觉得尴尬?” 方文也恼,反驳:“他拉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方文发觉缠着他的手已松,便连忙撤离。 他走到毛心悠身旁,轻声说:“早想过来,都尴尬死了!” 于钦笑地是那个开心。“还以为能再挺挺呢!” “牙怎么不给你笑掉!”方文抬手就是一拳。 毛心悠送他枚白眼后,望向那方对峙的夫妻。 王明治的脸直红到了脖子,明显被葛萌萌的话刺激到了。 “怎么做才能算个男人?葛萌萌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嫁给我王明治,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的亏?”他怒吼质问:“到底怎么做才能使你满意?我不知道!” 葛萌萌再火爆仍是女人,被爱人凶也逃不过委屈二字,那泪竟在眼圈打转! “是谁觉得亏?是你王明治!你后悔再娶,没等到你前妻回头!” “我没有!” “就有! 王明治看她流泪,心疼不已,不由投降。 “虽然我接她电话,借钱给她,只是可怜她而已,我知道错了萌萌!发誓再也不会了!” “跟我装傻充愣,你跟我一心吗?你有当我是你老婆吗?” “我装什么傻充什么愣?就一个老婆跟你不一心我跟谁一心?我把捧手心里宠,怎么就不当老婆了?” “你...怕我跟她一样坑了你跑路,处处提防!”葛萌萌连声质问:“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你当我什么?当我葛萌萌因为你的钱才嫁给你?给小子豪当妈?!” 王明治挠挠头皮,一脸茫然。“等等萌萌,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对你毫无保留啊!” “还说谎?骗子!” “没说谎!”他急到跳脚。“一丝一毫我也没藏着掖着啊!” 方文听到这,再结合妻子给的提示,这才恍然问题出在哪。 他俯首,与心悠耳语起来。 “什么都别说了,离婚!”葛萌萌吼道。 一听这二字,王明治又恼了。 “动不动就提离婚,葛萌萌你死了这条心!要离婚除非我死了,你当寡妇!” 葛萌萌气急,马上开启干架模式。 “那我现在就掐死你当寡妇!” 了解实情的毛心悠冲过去拉住火爆的人。“萌萌,先冷静!” “老板娘,我真没什么瞒她的了!”王明治找人评理。 “心悠听到没有?除了装不懂就是糊弄,这样的人怎么跟他过下去?” “我糊弄什么了呀?” 毛心悠将二人分开。 “你们都别说,听我说好吗?萌萌,再这么下去,误会永远解不开!老王我先问你,你跟方文说,在结婚当天就把所有的卡都交给了萌萌是吗?” “没错啊!”王明治接的很快。 但葛萌萌更恼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了?再敢给我胡扯,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萌萌!”毛心悠斥责。“你听见了吗老王?” “我哪胡扯?都给你了啊萌萌!”王明治着急解释。“老方跟老板娘还留一手,我身上是一张卡都没有了!” “咳咳...”躺枪的方文是那个气。“王明治!” “啊?”王明治却会错意。“老方,我真没像你那样明面给卡,暗度转移!有多少,就给多少!” 可想而知,方文成了众目之焦,特别是毛心悠玩味的目光让他相当不自在。 “呵...又一个意外之喜!”毛心悠似笑非笑说。 “你...你死定了王明治!”他怒斥完,瞪完王明治又瞪于钦。“交了你俩兄弟,是我十世修来的!” “我可没说!”于钦幸灾乐祸。“不过,你活该!” 方文连连闷笑,使坏的事他可最在行。“来吧,互相伤害!” 他的模样让于钦警铃大作,收起看戏的心态。“揣什么坏心思你?” 第284章 挖坑小能手 方文轻扬嘴角,望向周思琪。 “我特别羡慕他!因为二傻那么傻,绝对想不到要管理他的财务!他仍拥有绝对的自由!是这样吗?” 周思琪忽闪着大眼睛,明显被问地莫名。 她不似从前与他硬掐,语气相对平静。“管理财务?方文你为什么老骂我傻?” 于钦连忙将人揽在怀中,生怕她开窍。 “他就坏呗!不跟他理论,小叔带你回家!” “不是小叔,他老说我!”她不肯走。“方文,谁说我想不到?我机灵着呢!等我们结婚了你再瞧!” “叫叔!”方文继续。“刚才的话是于钦亲口说的!是不是王明治?” “方文,我还你鄙视!”于钦紧张的很。“别听他瞎说二傻!” 但王明治还未忘于钦反水之仇,趁空助攻。“就他说的,我们都觉得你机灵,就他觉得你傻!” 于钦面对周思琪质疑的目光,无奈地指着俩所谓兄弟吐槽。 “就这团队精神还想跟她们斗,酒喝地丢人!方文就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方文不以为然,继续朝周思琪说:“他还说,如此一来,他仍旧想给谁买包就给谁买包,繁荣市场逗姑娘开心的权力一定要有!是这么说的吧?兄弟!” “这句我说了吗?”于钦是那个恼。 “你没说吗?”方文一副了解的模样。“哦,那我...大概记岔了!周二傻,你就当他没说吧!” 周思琪是出了奇的沉着,大概小脑瓜在高速运转,来不及表态。 方文挑拨完,便转身进屋上楼去了。 于钦没想到他来这手,那是一个恼。 “喂喂...方文你无赖,添油加醋,友尽!”于钦对那背影指责完,回过头来解释:“二傻,后头的我没说,明显他瞎编的!” 毛心悠被三人男团的内讧搞地是哭笑不得,个个在外顶天立地,聚在一起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当真验证那句话,男人至死是孩童! 她叹口气,昂头望向二楼,那爱作的男人真让她头疼。 然而,周思琪不仅未恼,还以可甜可甜的笑容地回应于钦。 “呵呵...没事没事,别放心上!” “真的?”于钦不信。 周思琪温柔地挽住他的胳膊,拉他向胡同走。 “安啦!趁大家都没睡,咱们回家,回你家!” “为什么要趁大家都没睡?”于钦心慌。“我看...还是回我们自己的住所吧!” “没事没事!我保准一个都没睡,连大黄都精神着呢!” “大门在那边!”于钦指路。 “走捷径,我车就在外头!没事没事!” 越说没事,事越不小,于钦怎能不急? “别老说没事啊!怎么想的先跟我说,别吓到爷爷!” “没事没事!” 一对儿情侣拉拉扯扯的走了,这边的一对儿夫妻看完戏,回过神来继续掰扯未完的事儿。 “王明治,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给的?有没有人证物证?说不出个所以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就结婚当天,我当着所有宾客送你一个方盒记得吗?我告诉你里面是我的全部,今天都交给你了!你感动的还哭了,萌萌你怎么了?怎么就不认呢?” “盒里不就一对儿娃娃吗?哪还有什么东西?” 王明治见葛萌萌焦躁不已,认真思考后双手一拍,终于找到问题所在。 “我知道了!怪不得你从来不动钱,敢情你压根就没瞧见!哎呦,那不只是一对儿娃娃,还是可以装东西的包包,里面有卡、存折、房产证等等!” 毛心悠笑笑,一场误会终于解除。 “明白了萌萌?冤枉人家老王啦!” 葛萌萌怔愣,她虽意识到错,却不好意思认错,身体一侧嘟囔。 “我...我就把它们摆在衣橱,再没拿出来过!他...没明说,我哪知道!还有,那个他给我生活费,唠唠叨叨嫌我花多了、浪费了,跟我算账是真的吧?” “嗨!”王明治解释:“我以为你节俭不舍得花钱,投你所好故意说你花多了,好让你觉得我也很节俭,就图你高兴!我巴不得你多花,你老不花钱,我急地慌!” “老王看你不动卡里的钱,所以才取现给你!”毛心悠补充。 “就是这么说的啊!刚开始的时候,一家人的花销你都用自己的工资,我是个男人,这哪能受得了啊?所以才拿钱给你,还不是卡里取的,是公司每月额外给的津贴,我没舍得花!” 葛萌萌这朵带刺的玫瑰低下头,双手揪拗局促起来。“真的?那个...对不起!” 他简直受宠若惊,语无伦次地原地打转。 “不敢当不敢当,怨我,都怨我!谢谢谢谢!跟我回家去证实我有没有说谎?萌萌,小子豪放学见你没去,都哭了...” 见葛萌萌没说话,毛心悠便两边劝导,为他们的风波画上句号。 “老王,不是所有夫妻的相处方式都是一样的!人与人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无论是以哪种,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即可!萌萌你也是,子豪还小,不久的将来你们还会有二宝,别动不动就使用暴力,瞧老王的脸,让别人怎么看他?” “没有没有老板娘,只要萌萌高兴,我不觉得疼,也不在意别人说!” 葛萌萌确实被他感动到了,瞧瞧那青块紫块、没好地儿的脸是非常内疚。 “以后...我会注意、控制!”葛萌萌轻声承诺完,与姐妹兼老板作别。“心悠,我们先走了!注意安全,我明天再来!” “嗯,好好的!” 葛萌萌转身朝胡同而去。 “怎么也走那边啊?”王明治道谢与叮嘱。“谢谢老板娘!千万别跟老方文闹别扭,还是以教育为主!走了啊,萌萌,等等我!” 毛心悠长吁口气,目送他们离去。 在一旁等了许久的大齐与阿丁来到她身旁。 “刚才有人翻进院子,院子都找了,没发现人。”阿丁说。 “围栏警报响了两次,间隔不长,人进来大概没多一会儿就出去了!”大齐补充。“可能看人多!” 她望向偌大的庭院,别说一个人,就算十个八个进来藏起也难找。 “你们夜里辛苦一点,轮流守紧门窗!” “小姐,董事长说让我再去挑人,要不要多加点人手?”大齐问。 “现在还不需要!张如清身边就一个男的,人多他不敢,防止他钻空子就好!” “还有小姐!”阿丁报上另桩事。“二公子派人又在与老李的家人接触!” 她叹口气,揉着太阳穴。“回去吧!” “嗯!” 三人回屋,大齐环望眼幽静的院子后关闭入户门。 毛心悠思量着来到婴儿房门口,王阿姨正拾掇杂事,方文则背对着,怀抱孩子头部侧低站在窗口。 “老爸的肩膀最安全对不对?” 王阿姨朝她笑笑,默默退出房间。 她未出声,坐在小床旁叠着小衣小裤。 “老爸这辈子落你妈手里了,怪爷爷没带好头,你将来得争点气,一定要逃脱被媳妇儿摆布的魔咒!” 她听清了,未理。 毛景辰的小脸贴在父亲胸膛,哦哦呀呀地蠕动。 “不用劝儿子!老爸明白,你妈其实识大体、贤惠漂亮、温柔体贴,重要的是善解人意,这点老爸还是给予万分肯定的!知足!”他转身见人,惊诧道:“呦,怎么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上来的?” 她呵呵一笑,以对他的演技表示赞叹。“不早不晚,来的刚好!” 他抱娃走到她身旁,偷偷瞄了眼她低垂的脸庞。 “老王两口子走了?” “高兴还是舍不得?” “虽然闺蜜要防,但吃小刺猬的醋没道理!”他逗趣。“就她那顺风一啐,别提了!” 她未抬头,亦不接他话茬,按自己思路走。“游戏结束不舍得吧?” “什么游戏?老王那样,我真心疼!” “那于钦呢?” “于钦能有什么问题?”他得意的很。“太自信也是病,得治!” “坑完一对又一对,堪称挖坑小能手!”她总结完起身,伸手接孩子。“给我,洗澡去吧!” 他亲吻孩子后交与她。 “说完了?”他问。 “完了!”她回。 “没别的事了?”他不信。 “没了!” 她将孩子放在小床,给他换衣、换尿片。 方文拽拽她的胳膊,又问:“要不再想想?” “不用!”她回。 “这是你说的!出了儿子的房,再翻旧账我可不认!” 她弯腰忙碌,没说话。 “真洗澡去了?!”他只说不动。“要出门了!” 她只是嗯了声! 他杵在那,思量许久。 确认她是老毛病犯了,用沉默打败他。 偏偏这招对他最好使! 见她收拾完,他拨开她,给孩子盖好小肚子。 “儿子自己玩儿会!” 她虽被拨地一踉跄,但并未言语,到小桌拿起奶瓶准备泡奶。 他又跟过来,夺过奶瓶。 “干嘛呀?”她幽怨。 “还是说了吧,省的麻烦!” “我不想听!” “必须听!”他钳住她,强行解释:“我承认,一开始...我是那么计划的!但我保证没有实施,不信你查我转账记录!” “嗯!” “别光嗯啊!你发表下想法,让我知道你想什么!” 她表情淡淡,轻应:“没想法!” “毛心悠,简单一句就行!好不好?”他心神不宁地追问。“你知道我最怕你这样,有什么说出来!” 她凝望着他,清冷的表情突转,冲他莞尔一笑。 “好吧!既然你强烈要求,我就表达一下,谁让我体贴你呢?!” 方文一愣,松开握着她臂膀的手,有种上当的悔。 “其实...并没那么强烈!实在不愿意表达,我也没问题!” “哦,去吧!”她收了笑,又恢复方才寡淡的模样,转身冲洗奶瓶。 按理说,既然后悔这便是逃离的好时机。 然而,她的这种魔咒对他杀伤力太强,想逃又不忍让她独自乱想。 第285章 谈条件 方文谁也不怨,只怨自己! “毛心悠你吃定我了是吧?你表达!” 她背身未语,洗奶瓶、消毒、调水温,自顾自忙碌。 他逼自己沉下气,咬牙切齿地将人转过来。 “行,我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他幽怨完,微微一笑,态度极其好。“我强烈要求你,一定要好好表达一番,我洗耳恭听!好不好?” 这回她看似比较满意,拿起毛巾擦擦手,换上了温婉的笑意。 “既然问题出了,我们确实不能置之不理,是吧?有一说一,你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少打官腔!”他翻个白眼,“直接说但是!” “我想说虽然!”她说。 “那就说虽然!” “但是呢动机不纯,让人心凉!承认吗?” “行,专门跟我对着干!”他无奈点头。“承认!直接说处理意见!” 他倒自觉,她便不客气。 “鉴于你在老妈对老爸实施的高压政策熏陶下成长,意思我就不再赘述。我认为这一促进家和谐的伟大方针,绝不能在我们这儿中断!所以我决定,扛起老妈的大旗!”她顿了顿,笑问:“问题是,你要不要尝试抗争一下下?” 方文自她说的第一句话起,就已经猜到这种可能。 他泰然自若,大概已有对策。 “问这种问题,就是对我的不信任!”他反驳完耸耸肩。“我为什么要抗争?!跟你说了我只是想想,并没有暗度转账!换句话说,在你没扛起这面大旗时,我早已接下了老爸的接力棒!并且若干年后亲传与儿子,让他铭记这一方针,还要将之融进心扉,打小就扼杀他抗争的念头,为我们未来的儿媳提前铺路!” 她为他的机智鼓掌。“嗯,听明白了,一个字,服了!” “是吧?所以说我老婆聪明,善解人意!” “服归服!但是嫁作人妇,当然得听老公的!”她伸手讨要。“给我吧!” 他一愣,问:“什么?” “手机啊!” “听老公的,这觉悟非常高!”他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弃。“但先要了解老公准确的意思...” 她抽出手,又伸到他眼下,表情很诚恳。 “是说我会错意了吗老公?那你别不好意思,一定要直说!这样我才能及时改正错误,不断进步!” 他磨磨唧唧地摸向裤袋。“瞧手伸的!这是要改正错误和进步的态度吗?” “手归手,你就看我的态度诚不诚恳?!” “我只看到狡诈!”他吐槽着上交手机。 “瞧给你吓的!”她接过手机,恬淡笑笑。“以为我真学老妈的招数控制你?你那么大老板,跟老爸能一样吗?” 她的一番话,让他丝丝不甘的心安了下来。 他摆摆手,说话都有底气。 “啧?说什么呢?没事媳妇儿,你该怎么来怎么来!老公的就是你的,我要钱干吗使呀?” “那绝对不行!”她可是贤妻。“那些卡在哪你是知道的,网银还在你手机里,往后用钱你该怎么用还怎么用!这回能安心去洗澡了吧?” 他抱着她,在她脸颊一吻。 “我媳妇儿真好!其实老公我心甘情愿,特别自觉!既然你对老公百分百信任,我怎能辜负?其实现在这样是最好的方式!手机给老公,去洗澡了!” “你先去,等会给你!我觉得你设的密码过于简单,安全起见升级一下,但不影响你使用!只是稍微麻烦点,也就是那么一点点!” 她说完转身给孩子冲起奶。 方文的情绪可谓是一波三折,这会儿子又拉起警铃。“怎么...个一点点法?” “不是你麻烦,是我麻烦!就是在你每次需要转账时,麻烦我帮你输入串数字即可!用途与数额我绝不过问!” 她说的很自然,好像真是麻烦一点点。 “哦,意思是改密码?还不告诉我?”他才明白。 “这点小事我能做主、你能接受吧?老公!” 大话都说出去了,他还能说什么? “不就六个数字的事儿吗?!洗澡去了,改吧改吧!” “嗯!” 她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他三步一回头向门口走,走的相当慢。“那个...” “呃?”她转头,表情像等待他的命令。“老公你说,我听着!” 他有苦难言,摆摆手加快脚步。“没事,改吧改吧!” 见他似逃离伤心之地般,她掩嘴一笑,将他的手机放在桌上。 “吓的!谁稀罕给你改?!”她擦拭着奶瓶,去喂孩子了。“景辰,吃奶奶睡觉觉喽!” 方文回到卧室,踱了几步回身关上房门发起牢骚。 “小娘们儿全是套路!改密码你是不是傻?惹我不高兴,我分分钟就给改回来!到时候你别跟我急,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想学老妈那套控制术,我决不步老方后尘,誓不做傀儡!” 他恼怨地解着纽扣,怨自己! “找个傻白甜不好吗?非找个长满心眼的猫妖!想我一表人才,人见人撩,落你手底下,我到底图你什么?!断我财路,夺我自由,关键还不让碰!” 他拉开衣橱,取了睡衣搭在肩上。 “我慌什么?”他忽然间松弛下来,冷哼一声。“你才知道哪到哪啊?你老公我路子多着呢!想将我的钱袋子一把抓,你得费老功夫了!王大皮你个恩将仇报、无耻之徒!一个比一个怂!” 方文自语着洗澡去了。 ... 张如清做完最后一次康复训练,洗过澡后又穿戴上假肢,身着一袭长裙站于窗前,从外表看她与从前无异。 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明日她便天高地阔重获自由。 李香香进门说道:“张小姐,小孙回来了!” 孙传贵来到她身后,痴迷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扫了遍。 “我见着毛心悠了,就在宅子里!” 她背着身,悠悠问:“怎么见到的?” “翻墙进去的!” “有没有见到孩子?” “看见了!由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抱着,大概是保姆!” “男孩还是女孩?”她又问。 “这个还不知道!” 张如清沉默许久,缓缓转过身子,语气与表情很柔。 “为什么你要翻墙进院?” 他没勇气回应她的凝视,红着脸回道:“想...帮你取回戒指!” 一旁的李香香诧异地望着这个老实的男人,嘴角扬起笑意! 张如清瞥了李香香眼,她接受到讯号,自觉地出门了。 房内只剩两人,她向前挪了几步,走姿还有些怪。 “结果呢?”她问。 “见人太多,我没...敢多逗留!”他明显有些局促。“房子里有七八个,大门口还有两个!” 她轻挑唇角,凝望着他。 “虽然你没能帮我拿回心爱的首饰,但你肯为我这样去做,我很感动!” 孙传贵不知鼓了多大劲才敢抬眼,磕磕巴巴地表决心。 “我...会...会帮你取回来的!” 忽地,她双眼浮上雾气,看上去像感动又像委屈。 “传贵,我现在只有你可以依靠了!”她顿了顿。“知道为什么我要找她吗?” 见她哭,他抬手、放下,慌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个大老粗...我会保护好小姐,真的!” 张如清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哭地梨花带雨。 “我成如今模样,都是毛心悠害的!不仅如此,她老公耍手段夺走了我们家宅子。传贵你说,我该不该恨?” 她的香、她的柔、她的怜将他彻底击穿,他心绪荡漾地抬臂抱住她。“该恨!” “可再恨又能怎样?我只不过是一弱女子!传贵,我也想重新面对生活,找一真心之人嫁了!可是这心里总憋着这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太委屈了!” “小姐...” “叫我清清!” 他连连吞咽,自上次初尝甜蜜,他便心心念心念,日日期盼此刻。 “清清...”他低头急切索香。“我帮你出气,我有的是力气!清清...” 孙传贵没有第一次的羞涩,如饿虎捕食般。 她接受他的索取,这是她给的奖励。 当他贪婪的上下其手时,她别过脸推着他。 “传贵,你别急!只要我出了这口气,心情就会好很多,明天我会跟我爸说我们的事!” 然而,他根本停不下来。 “我会帮你!如果你让我尝尝做男人的滋味,你让我刀山火海我都不怕,死了也值了,清清...” 他知道谈条件,其实并不傻。 张如清也明白,点到为止满足不了他。 为了复仇,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她不再躲避,面无表情地任他抱到床上... 第286章 较劲 翌日一早,李香香将打包好的物品搬出病房,放置在走廊,由孙传贵一件件往车上放。 李香香见他满面春风,干啥都有劲,调侃道:“心情不错,以后我是不是得管你叫...姑爷吧?” “别拿我开玩笑!”他歪头朝房内瞄眼。“让她听见了不好!” 她弯腰掩嘴一笑,声量放低。 “没开玩笑!如果她跟张先生说了,他保准能同意你俩的事!小孙,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得多多照应我啊!” “那也不一定!” 李香香望他眼,神情带着些许不屑。 “怎么就不一定?她都成这样了,有人要就不错了,更何况你也算一表人才!” “她要学历有学历,要家世有家世,是我高攀不上!” “诶!”她身体一侧轻撞向他,暧昧地说:“抱着没腿的女人,是不是觉得怪?” 孙传贵红了脸,斥责:“一个姑娘家,净说这些!” 她不以为然,咯咯一笑。 “我看你是没见过女人!” 他像被笑话恼了,抬头瞪她眼。 “干你的活!” 二人只顾背身忙活说聊,没看见从那头走廊来了的一对儿母女。 张如菁挽着王兰,目光落在了孙传贵身上。 “跟你开玩笑的,急什么?”李香香似乎管不住嘴。“不过,你们要真能在一起,下辈子你也够累的!照顾她不说,咱们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她说个什么你就得听个什么!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他白她眼,回道:“只要她愿意!” “咳咳...” 张如菁清清嗓,二人连忙起身。 “张太太,二小姐!” 李香香有礼的招呼,孙传贵心虚地低着头没言语。 “清清呢?”王兰问。 “张小姐在房间等呢!” 王兰望向孙传贵,问:“物品都收拾好了?” “是...张太太,有的...已经放车上了!” 他紧张地说话都磕巴,张如菁牵牵嘴角,插话道:“你们再拿上来吧!” 孙传贵与李香香一脸不解,望向王兰。“张太太...” 王兰没作解释,叹口气推门进房了。 “你叫什么?”张如菁问。 “孙...传贵!” “哦!”张如菁打量着他。“听说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这个问题不仅刺耳还伴着看轻,孙传贵只是抬眼相对,并没回答。 张如菁也并未真想要他的答案,她早将他打听地门清。 她仰首挺胸,高傲地进房了。 “瞧把你紧张的!”李香香笑笑。“我说地没错吧?她们怎会看地起我们?!” 憋着气的孙传贵二话未说,顺走廊下楼取物。 “诶,等等我!”李香香跟去。 房内,张如清见到母亲,起身相迎。 “妈,你怎么好些天没来啊?!” 王兰见她与常人般能走能动,高兴地泪眼婆娑。 “前几天感冒了怕传染给你,清清,妈妈看你这样实在太高兴了!” “对不起妈!”她帮母亲拭去泪水。“我不能照顾你,反过来要你为我操心!” “傻孩子,妈不需要你照顾,瞧瞧,我女儿还像从前一样!” “妈,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她的话没问完,张如菁的出现便止住了她的笑。 “你爸还在主任那,我和妹妹先来了!”王兰回。 张如菁不理会她的不待见,自顾自找个椅子坐下。 “大姐,气色不错啊!” “我气色不错,你是不是特失望?” “清清,别对妹妹这样!”王兰轻声劝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们姐俩以后不许再吵吵闹闹!” 然而,在毛心悠的助推下,姐妹俩之间的恩怨,亦真亦假地给彼此留下了伤痕,怎是一句话就能结地了的! “看来被爱情滋养,确实不一样!”张如菁观赏着新做的指甲。“大姐被关在这,还有人为你倾倒,魅力不减!” 张如清听着妹妹的阴阳怪调,淡淡一笑。“我的一举一动你很了解!” “彼此彼此!” 王兰不在意她们的较劲,对这则消息颇为兴奋,拉着大女儿的手盘问起来。 “清清,你谈恋爱啦?是这里的医生吗?是哪一个啊快让妈妈瞧瞧!” “妈...” 张如清打断大姐的话。 “妈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就外头的傻大个!” 这话让王兰惊诧不已,恼地放开女儿的手。 “是不是小孙?他一个穷小子怎么行?绝对不行!剜进篮子就是菜,你这是自暴自弃!”王兰鄙夷斥责完,沉下口气。“清清,妈妈给你物色好了人选,虽不是大富大贵也是有正经职业的!” “就是说的!虽然大姐身残嫁不了豪门,但也不能饥不择食,选个干杂活的,丢地是我们的人!”张如菁附和。“爸爸知道,恐怕会气出心脏病的!” 张如清淡定地望着这个妹妹,静看她耍。 “清清,你妹妹话糙理不糙,他凭什么?啊?就算你成...这样,他蹦起来也配不上你!”王兰气地直哆嗦。“我花钱让他照顾你,他倒好,竟然打你的主意!他也不撒泡尿照照,我现在就让他滚蛋!” “妈!”她拉住母亲。“我的事你别管!” “我是你妈能不管吗?他对你真心吗?我看他是穷日子过怕了,就想攀附你而已!” “可不是吗!”张如菁助攻。“以他的身份,也只能趁虚攀附了!大姐小心人财两空,到头来净赚个笑话!” “说完了吗张如菁?”她别气臂膀,已有对策。“孙传贵长像周正拿地出手,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肯入赘到咱们家,将来生的孩子姓张,妈,这难道不好吗?” 王兰咀嚼着张如清的几句话,不仅不再恼,反而豁然开朗。“清清,他真愿意吗?” “当然愿意!” 张如菁一愣,她原本怕就怕在这,见母亲态度反转便慌了。 “妈,你知道他什么人啊?年纪轻轻地窝在咱家干杂活,谁知道他是不是个杀人犯?” “他是不是杀人犯,妹妹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啊!” 母女三人正说着,张运平进了门。 “什么杀人犯?”他问。 “爸,大姐她...” “闭嘴!”王兰打断小女儿的告状。“没事,就闲聊!” 张如菁气地往椅上一靠,以弯眼回应张如清抛来的胜利眼神。 “爸爸!”张如清温婉地迎上父亲。 张运平应了声,坐到了椅子上,上下打量了番后点点头。 “身体恢复地还不错!” 她向前几步,走到父亲面前。 “爸,对不起!先前我不认为自己病了,清醒过来才知道...好多事不受控制!要不是爸爸把我送来,我可能就陷在混乱疯一辈子,我居然还不懂事,怪你!” 确实,张如清从不承认自己有病,只认为是被陷害。 在刚入院那会,她对父亲又打又骂,恨意是毫不掩饰的。 “傻孩子,你爸怎么会真怪你!”王兰安慰。 “你有病在身,非你本意!”张运平摆摆手。“现在精神上感觉怎样?” “我已经好了,爸爸!”她润湿了双目。“爸、妈,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累!我也像从前一样站起来了。往后清清会好好孝顺、报答你们,绝不会再任性,让你们为我操劳!” 一旁的张如菁撇着嘴,甩来个白眼。 王兰身体一侧,暗自叹息。 张运平双手搭在扶手上,看上去与妻子一般,并不大舒畅。 “你重拾信心,我很高兴!好好治疗,爸爸等你出去!” 父亲的话无疑给张如清当头一棒,她的表情陡然转凉。 “什么意思?主任说我今天就可以出院的!” “我刚跟主任谈过,他的意思,你精神上还需要再巩固巩固以免反复,再犯的话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明明说我已经达到出院标准了,为什么还要巩固?”她嗓音尖锐起来。 王兰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清清,几个月都下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主任说了,不会太久!”张运平附和。 张如清一天也不想待,板上钉钉的事突然转变,她难以接受。 “什么叫不会太久,不差这几天?”她甩开母亲的手,吼叫起来。“你们有没有搞清楚?我通过测试,为什么不让我出院?我不管,你们去签字,我要出院!” 张如清的急躁让张如菁扳回一局,她舒心地在一旁观戏。 她那表情让张如清更怒,指着她便怒责:“臭丫头,我知道是你搞地鬼!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医生不让你出院,关我什么事?“张如菁一脸委屈。“我今天才第一次到这来,大姐我怎么搞鬼?” “少给我来这套!”她急地抓心挠肺,咬牙切齿地朝妹妹扑去。“蠢货,我要撕烂你的嘴!” 王兰抱住激动的张如清。 “清清,妈妈刚才也在,确实是主任亲口所说,说你的脑电图波动还有些异常!” “放开我!我好好的,有什么异常?你们非要害死我才甘心吗?” “我们都是为你好!” 张运平斜眼望着她的躁,抛去病情,似乎对她方才的一番话生了疑。 “清清,你自己能冷静下来吗?如果控制不住,就让张如菁去请医生!” 这边父亲的高语是斥责也是警告,那边张如菁已起身。 张如清意识到失态,收敛下来,转为哀求。 “妈,我真的已经好了!我想回家,想每天陪着你们!别把我丢在这,爸、妈,让我回家吧!” 王兰疼爱地捋顺她凌乱的发。“爸妈都盼你早日回家,但是清清,你的精神...还不稳定,妈妈保证,不会太久!” “大姐也不用急这一时,彻底治好了病,天天都能陪着咱爸妈了,不然的话哪天控制不住,万一伤到他们怎么是好?!” 张如清低下头,极力克制引地身体明显震颤。 许久后,她抬眸望着父亲。 “爸,你为什么老听信她?她是蠢货被方文耍地团团转,你不知道吗?这样下去张家迟早败在她手里!”她拍着胸脯,笃定地说:“只有我,才能制衡方文,才能救张家!” 张运平没说话,只是紧盯着她。 “大姐说这话太不讲理!”张如菁反驳。“是谁将爸爸赶出工厂?谁让产线停滞?帮着秦时力整爸爸的人又是谁?我们搬出宅子一家人窝在小房子里头,大姐恐怕并不想回我们家,因为你的几处豪华大别墅更舒坦吧?先前工厂的收益都进了你的口袋,我们的生活费都需要你施舍!败了张家,养肥了你!” “你闭嘴!”张如清怒吼。“一个废物怎会知道这么多?方文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来对付我?还唆使爸爸以产线换宅子,将张家宅院拱手送人!” 第287章 发病 张运平不语,默许姐妹俩的争论。 就连护女的王兰,对大女儿中饱私囊的行为亦有不满。 “清清,你出事之后,你爸和我一直为你的未来做打算,生怕你下半生受委屈!没想到...你自己已有打算!你置办房产妈妈不怨你,但知道我们搬出宅子,家里有难,你竟然绝口不提!” “妈,你知道我之前思维不清,对生活绝望,活着对我来说都是难事,怎还会想到那些身外之物?我打算出去后就接你们过去的!” 张如菁心里很憋屈,搞到最后一无所有的是自己。 “要不是我查到,大姐,爸妈大概永远等不到住你那吧?你的好搭档秦时力把工厂祸害成这样,趁在入股期间,将张氏的财务状况摸地一清二楚,整理了一份材料威胁爸爸,这事你是知道的吧?你居然还与他聊了这么久,不知都聊了些什么啊?” 张运平眯起眼,等着大女儿的答案。 张如清阴狠地盯着妹妹。“谁告诉你的?” “呵呵...你说呢?”张如菁放大招。“张如彬的事我不再说了,方家老爷子被谁刺伤的?是你吧大姐?居然冤枉亲弟弟顶罪,害地张如君音信全无生死不明,张家绝后是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先后失联的俩儿子是张运平心中的痛,听到此话面色如猪肝,双目裹火地射向长女。 王兰体贴地连忙帮丈夫抚背顺气,幽怨的双眼瞪着张如菁,试图阻她继续。 “蠢货闭嘴!”张如清被接连攻击有些疲于招架,驳斥道:“张如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母亲幽怨的眼神在张如菁看来那就是偏心,她不仅不饶,还要乘胜追击。 “大姐别避重就轻啊!张如君的事要不要找方家老爷子对峙?” 张如清用余光瞄眼激愤的父亲,打算死扛到底。 “是方文教你说的,我看你喝了他的迷魂汤了!如果真是我,他们为什么不告发我?” “大姐,还用我说透吗?叶微林拿了你多少钱求得方家的谅解,摆平此事的?” “一派胡言!”张如清不再与她纠缠。“爸,整件事都是方文干的!他在建科模板上动手脚,抱死了产线程序!那份资料也在他手上,沈家梦卸任之时,连同张氏股份一起卖给了他!你现在把产线程序与模板发到厂家做鉴定,一定能找到证据向全越索赔,追究他责任!” 张运平仍闭嘴不语,双眼通红地紧盯着她,直盯的她下意识躲闪。 “那你为什么不早跟爸爸说?”张如菁替父亲问。 “事出太急,我慌了!再加我钻进感情的牛角尖,精神错乱,思维混乱不清!爸,现在也不晚啊!” “大姐真有意思!先前口口声声说爸爸陷害你,把好好的你关在精神病院!怎么现在就用精神错乱推诿?旧产线都处理了,再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什么?”张如清一惊,大概灭了撮希望的小火苗。“谁让你全部处理的?最起码留有证据以查清真相!” “那为什么你当时不直接查明真相?” 张运平像似平复下来,抬手结束姐妹俩的争论,表情严厉地问:“张如清,秦时力为何而来?” “他...对我旧情未了,来探望而已!” “是吗大姐?呦,要真是这样,秦时力可比杂役强多了!” “张如菁,不要插话!”王兰斥责。 张运平瞥了眼王兰,继续盘问长女:“之前我让技术收集的东天筹码是不是在你那?” “不在我这!”她淡定回。 “爸,她睁眼说瞎话...” “王兰,带张如菁出去!”张运平命令。 “走吧!”王兰拉着次女,叮嘱长女。“清清,跟爸爸好好说!” 房内剩下父女俩,张如清沉住气说:“爸,方文在下盘大棋,如果听信他,张氏和爸爸都将不保!毛心悠就住在宅子里,她与方文联合拿下宅子,是不打算归还的!” 他站起来,背手走到窗前。“确定她住进去了吗?” “非常确定!” “死丫头一定趁机找到了藏宝!” “根本没有所谓的藏宝,这是一个圈套,让你白白惦记半生!” 张运平万分不甘,转身怒斥:“胡话!我亲耳听到毛居正所说,毛芸越也亲口承认!你懂什么?” “李管家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信他出来你亲自问他!”她轻牵嘴角,继续说:“已经有人与他接触上了,只要他不做证,毛心悠想通过官司要回宅子是不可能的!说白了,爸爸当年只不过是枚棋子,是替旁人顶罪!”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追问。 “爸爸先别管这些!目前如何反击是为首要!还是那句话,只要我出去就有办法对付他们!我不仅会帮你夺回宅子,我还要让方文一败涂地!至于秦时力,一样都是我的仇人!” 张运平收回弯眼,语气转缓。“这些不谈!清清,把东天的筹码给我!” 这次,她未否认。 “我不是不愿给,其实是怕你再上方文的当!他一旦得手立马会收网,那时一切都完了!” “方文在背后鼓弄张如菁,你以为我会任由他翻浪?你觉得,我还不如你?” “你老了,现在是年轻一代的角逐...” “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乱子!”张运平火气上来。“你意气用事不计后果,置大局不顾以至于张家陷入危机!” “那是以前,以后我不会了!” “张氏再经不起你为泄愤而折腾!你的那些资产我追究,足够你下半生无忧,把东天的筹码给我,往后别再操心工厂的事。” “我可以不再管工厂,但筹码不能给你,因为你不仅无法让它发挥作用,在你手上会适得其反!” 张运平气地连肝都颤,恨恨地说:“那你就在这好好养病吧!” “我被关在这谁最高兴?你与张如清一样蠢吗?”她口无遮拦咆哮起来。“为什么你不能信我一次?方文手握材料,你没有多少时间能再浪费了!” “材料在谁手里暂且不管!我就问你,你用筹码是保张氏还是与秦时力做交易?” 被父亲一语道破,张如清眼中闪过惊诧。 “这还用问吗?爸,我当然是用来保张氏,保你了!” 但她的强辩怎能逃过张运平的眼睛,他长吁口气,面容满是失望。 “从前的事,念你有病,哪怕张如君、张如彬再回不了家,我也既往不咎!你已经失去双腿,就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也算你报答父母恩情了!” 张运平说完便迈步走出房间。“张如菁,把人叫过来!” “好的!” 张如清反应过来,嘶吼着向房外跑。 “我不要留在这,让我出院,谁都不能再关我!” 但她毕竟还没有完全适应假肢,一个踉跄摔爬在地。 “清清!”王兰心疼地奔去。 “小姐!” 一直守在外头的孙传贵赶在王兰的前头将她扶起,李香香则做样子般也跟了过去。 “妈,我要出去!他不签字,你去签字,我要出院!”张如清挣脱孙传贵,圆睁双目向外推搡着母亲。“去呀!你快去呀!” “清清...”王兰回头望眼丈夫,又轻声安慰:“孩子,还是听你爸的吧!” “他老糊涂了,你也老糊涂了?你会害死我知不知道?你们才是疯子!” 张如清疾言厉色,双手力道加重,将王兰推倒在地。 “哎呦...” 妻子的惨叫让张运平更恼,这时张如菁带三名保镖赶到,她慌忙扶起母亲。 “爸妈,大姐又犯病了!” “张如菁!”张如清恨不得将她撕碎。“我要掐死你!” “清清!”孙传贵一把逮住了她。 张运平指着房内的孙传贵与李香香说道:“你们两个听着,为了小姐的病情更好恢复,不许她出这个门,不许有外人探视,直到她病情彻底恢复!照顾她的人也要留在房内,如果谁不愿意现在可以辞工!” “张运平,你个老糊涂!”张如清歇斯底里谩骂。“老不死的你不是我爸!我跟你断绝关系,你没权力这样做!” 李香香避缩一旁未言语,孙传贵则一口应下。“我愿意,先生!” “小孙...” 李香香想劝,却被张运平打断。 “嗯,你呢?” “我...”李香香望着孙传贵,鬼使神差地回道:“小孙留下,我也留下吧!” 然而,张如清将矛头指向抱住自己的男人。 “孙传贵,你滚!我不要你留在这,滚!”她瞪着他,似乎话里有话。“你有什么资格?出去做你的事,马上滚!” “不!”孙传贵没懂她的意思。“我哪也不去!” “啊~”张如清崩溃嚎叫。“放开我,蠢货!” 张运平似乎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他没戳破,吩咐保镖:“小姐不能受外界干扰,要让她安心养病,收起她的手机及电子设备,还有他们两个的!” “是,先生!” 张如菁得意的看戏,王兰则于心不忍。“这样做好吗?运平?” “妈,爸爸是为她好!”张如菁抢答。“再上秦时力的当,她命都没了!” 张如清见电脑手机什么的都被人拿走,彻底绝望。 发了疯似地朝父亲挣。 “张运平,你和张如菁一样蠢!一家蠢货!我此生与你们势不两立,你们再不是我的父母!” “张如菁去找医生,说她犯病了!”张运平说。 “明白!” “先生,都在这!”保镖拿着电子产品复命。 “嗯!”张运平点点头。“给我把人看紧了!” “是,先生!” 恨意攻心的张如清无法接近张运平,只得朝最近的人发泄。 孙传贵只抱紧她的腰,并未禁锢她的臂。 她双手薅过李香香的头发,拼命拉拽,左右开弓扇下耳光。 “救命啊~啊~”李香香哀嚎连连。“小孙救我!” 第288章 李香香的冤 “小贱人,是不是你出卖我?与张如菁那个蠢货沆瀣一气?我弄死你!” 恨头上的人力气出奇的大,张如清咬牙切齿地把扯着李香香的头发往墙上撞,疼地李香香哭爹喊娘。 “啊~我没有!妈呀我不干了,啊~放开我,让我走!” “松手清清!” 孙传贵掰着张如清的手,虽全力拉架,但她死死薅住,效果并不大。 李香香毫无逃离之机,只得顺她手劲弯腰以减轻头皮的扯痛。 “吃里扒外的贱人,连高丽丽都说服不了,一点用都没有,不如去死,通通去死!” “小孙...救我...” 孙传贵见李香香确实可怜,音量增高。“冷静点好不好?先放开香香。” “闭嘴!”张如清怒目相对。“孙传贵,你也是没用的东西!小贱人跟你眉来眼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疼了是不是?!” “听话,清清!” 孙传贵权当她疯话,并未在意。 不知是否是她力道加重,反正李香香哭地更加凄惨。“传贵,好痛,她太可怕了!” 门口的人旁观房内的混战,除王兰心焦外,其他人皆无感。 不过王兰的心焦,也并非是为被她女儿所虐的李香香。“清清你听话,冷静啊!这样会加重病情的!” “来了,爸,医生来了!” 异常积极的张如菁领着几个医生奔来,张运平拉着妻子让开条路。“快快!” 医生们见此情形,便按常规手段处理。“准备镇静剂!” 几人围上先将张如清制服,一人手举针剂撩起她的袖口。 她惊恐地望着针尖,挣扎地更猛。“别碰我,我没病,你们才有病!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孙传贵站在一旁干着急,终于逃脱的李香香,披头散发地蹲在地上哭泣。 “张运平你为逼我交出东西,不惜陷害我,你会后悔的...我不会放过你,一个都不放过...” 随药剂入身,张如清的声音越来越小,缓缓瘫软下来。 “清清!”孙传贵伸手接住。“没事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他将张如清抱到了床上,以防她再度伤人,医生暂时用束带将她的双手禁锢。 张运平与张如菁未进门,只有王兰跟了进去。 “小孙...” “诶!”他回头。“太太。” 方才孙传贵对张如清的上心看在王兰眼里,她暂时放下身份之差的介怀。 想想女儿如此,她还能要求什么?“这段时间我把清清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孙传贵脸一红,摸摸后脑勺。“放心太太,我会一步不离守着她!” “嗯!” 王兰望眼女儿,抹着泪转身出了门,与张运平顺走廊向前。 张如菁磨磨唧唧落在后头,医生陆续离去,她使个眼色,保镖把门关上,笔直地站在门外。 她勾勾手,为首的保镖宋安良上前贴耳,听着她的耳语频频点头。 “明白了吗?”她问。 “明白!”宋安良邪气一笑。“我会让那小子知难而退!” “机灵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是,二小姐!” 张如菁安排完才放心离去,在楼下追上了张运平夫妇。 “菁菁,方文那边产线何时到位?”张运平问。 “盯着呢,不会有延迟!” “老了,力不从心喽!以后工厂的事都要交给你了!” 王兰听丈夫叹息,心疼地挽着他的胳膊,夫妻相识一望,相携前行。 张如菁自然体会不到父母的烦忧,只顾为父亲的话而雀跃。 “爸,工厂交给我你放心,以后你和我妈就等着享清福吧!” 王兰没说话,追随丈夫步调默默前行。 “我还要去国外一趟,这次要久一些!”张运平又说。“要不是为张如清的事赶回来,就找到彬彬了!” “她会让你把彬彬带回来吗?”王兰问。 “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找到孩子就有办法!” 张如菁眼珠一转,试探地问:“要去多久啊爸?眼看工厂要复产,万一有的文书需要你签字怎么办?” “好办!我把工厂授权给你,你签跟我签一样!” “真的?”张如菁喜不自持,自语嘟囔:“果然水到渠成!” “你说什么?”他问。 “哦,我是说...爸爸不用挂念家里的事,就定定心心地找张如彬吧!” “小心点!”他叮嘱。“凡事三思而行,遇事先跟我电话沟通!” “我知道!” 一家三口来到停车场,司机老渠拉开车门等候。 “菁菁,你跟我去工厂,把授权书签一下,我乘晚上的航班走!” “那我就先回家了!”王兰又向丈夫说:“小心点!” “嗯!” 张如菁喜笑颜开地打开后备箱。 “老渠,把我爸的行李放我车上,待会我送他去机场!你送我妈回家!” “好的,二小姐!” “爸,你坐我车吧!” 张运平夫妻分别坐进两辆车,张如菁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位置十拿九稳了,在父母面前表现地更加卖力。 她放置完行李合上后备箱,朝母亲摆摆手。“老渠,慢点开!” “菁菁!”王兰降下车窗叮嘱。“不要总想着玩儿,别辜负你爸,要挑起重担!” “放心吧妈,再见!” 目送母亲的车离去,她喜滋滋地钻进了自己的车。 楼上病房内,用了药的张如清陷入沉睡。 孙传贵在床前与卫生间之间来来回回,细心地给她擦拭梳理,直将受害者李香香忽略。 李香香哭完了,抽哒哒起身,跟在手拿毛巾的孙传贵后头。 “你看我的头发,被薅掉一大把,我的脸、脖子!”她娇滴滴又可怜兮兮地抬头。“传贵你看我的脸,好痛啊!” 他站在洗手台前关上水龙,拧干毛巾,这才抬眼望向她。 这一顿好打,李香香确实伤地不轻。 她头发如鸡窝,手指一捋便带下大把头发,鬓角处顶着俩大包,唇眼角淤青,脸颊有五六道抓伤,且道道见红。 简直是惨烈外加狼狈! “香香,她发病了,不是故意的!” 她跺着脚,缠上他的手臂。“可...我怕!” “如果怕,你走吧!” 见他并没躲,李香香又靠近了些。 “你不走吗?传贵,她发病的时候,打人又骂人,你...能受地了吗?” 他轻轻抽出手臂,取来紫药水放在洗手台。 “自己擦擦吧!她以为可以出院,突然告诉她走不了,受不了打击才会犯病!平时...你知道,她不这样!” “呜呜…”她微微啜泣起来。“我不想干了,她犯病太可怕了!” “要不...香香,再去找份工作吧!” 孙传贵说完拿了毛巾走出洗手间。 没人听她诉屈,她便不费力气,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那惨象让她的冤屈更甚,她把门一关,打开水龙头自语泄愤。 “就是个疯婆子!我什么时候出卖你了?高丽丽不跟你合作又关我什么事?你就是装的,拿我撒气!把我打成这样,孙传贵你还心疼她呢!说我跟他眉来眼去,他长眼了吗?冤死了我,这叫什么事啊!” ... 全越总裁办公室,丁权与几位部门经理站在办公桌依次作着报告。 方文看上去心不在焉,指尖飞快地敲击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方总...”年长的经理提醒。“咱们说完了!” “啊?哦!”他停手,倚靠在椅上。“丁权留下,其他人去干活!” “是,方总!” 其他人走后,方文问:“关于恒盛的竞标,技术部准备的怎样?方案出来了吗?” 丁权夹着文件夹,毕恭毕敬地站在桌前。 “方总,根据恒盛智能家用防控系统的研发要求,技术上没难度,问题在于产品外观设计。目前能做到他们所要求的芊薄、隐形的液晶版面只有一家工厂能做到。” “齐创?”他问。 “没错!” “张氏的产线呢?” “我认为张氏产线没问题,主要是技术陈旧,与齐创的研发团队不是一个级别!” 他似自言自语般接道:“但张氏的剽窃技术倒是一流!” “这也是种好方法!方总,我们可以先由奇创打样,再进行复刻!” 这话让方文的瞳孔一收,探手拿起桌上的烟盒,犀利地望向丁权。 “你认为好吗?” “拿标准打样,去其他工厂寻求最低报价,行业中这种事也不稀奇!”丁权回道。 方文收回目光,打开烟盒却发现已空。 他抬手一扔,把烟盒扔到了丁权的脚下。 这举动让丁权摸不清老板的心思,思量着缓缓弯腰。 “不用管,阿姨会来打扫!” 方文的语气与表情并未有不悦,丁权暗自松了口气又恭敬站好。 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方文起身拿起手机。 “去拿烟,你等会!” “好的方总!” 他开门向外走,接听来电。“说!” 张如菁在电话里把医院所发生的事概述了遍。 他听着走进套房,取了烟坐到沙发。 “直接说结果!”他不耐烦说。 “如你所料,张如清被老头子软禁逼她交出筹码盘,她破口大骂,就算日后出来,她与工厂也无缘了!” “嗯,很好!” “还有个好消息!老头还要出去找张如彬,我就趁机提了授权的事!没想到,他竟一口就答应啦!” 他拿起遥控器,将前方电视屏幕上婴儿房的画面切换成他办公室的监控画面。“这么顺利?” “是啊!我们刚签完授权书!以后我是张氏名正言顺的董事长了,以后有事直接找我!” “那你得把授权文书发给我看,就现在!” “还不信你的搭档吗?我拍给你!” 他挂掉通话,紧盯着屏幕。 监控视角是从办公桌上方俯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着,右侧插着的u盘闪烁红光。 站在前方的丁权打开文件夹,又摸摸口袋似乎在找什么。片刻后,他走到桌前探身取了笔记本电脑前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此时,画面只剩下他的头顶与摊开的蓝色文件夹。 方文拆开烟盒,抽出支烟点燃,手机短促震动。 他点开张如菁发来的信息,点开图片放大。 也就是这一瞥,方文便发现了这份授权文件暗藏的玄机。 “奇蠢无比的废物!老狐狸,够阴够狠!” 他骂咧着收起手机,起身回了办公室。 第289章 丁权 丁权已再度回到原来的位置,方文瞥眼躺在他脚下的红色烟盒,坐进办公椅。 他一条臂搭在桌上,手指在笔记本的键盘上移动,触到接口插着的u盘。 “方总?”丁权继续刚才的话题。“刚才说恒盛产品设计...” “按你的想法做!” 他接地很利落,指尖随意击打键盘,电脑屏保被唤醒,他十指便忙碌起来。 “好的!如果没别的事,我去干活了!” “劳浩嘉下周述职,你负责协助他尽快熟悉业务!” 方文的手指戛然而止,眼望屏幕,表情微怔。 “明白!”丁权歪头问。“方总,怎么了?” 他抬手合上笔记本,抽根烟点燃,抬眼注视着丁权。 “没什么!去忙吧!” 丁权看上去有些不自然或说是紧张,微微躬身便迈过烟盒朝门口走去。“好的!” “你还年轻,把眼光放远!”他悠悠说:“我与你师父都是这样过来的!” “师父跟我说过了,方总与他没少在我身上费心,我都知道!先去忙了,方总!” 丁权回话时并未回头,说完便走出办公室。 方文猛抽几口烟,摇头吐出烟圈。 许久后,他拔下u盘起身出了门。 东越科技,与爱人重修旧好的王明治坐在办公室,哼着小曲悠哉喝茶。 房门被推开,方文径直进来。“心情不错!” “呦!”王明治慌忙收起浪荡姿态,恭敬地起身让座。“方总莅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请上座!” 方文占据主位,双脚往桌上一翘,将u盘扔给王明治。 “敢问方总,此为何物?” “一夜之间,春风得意,忘却人语!”他抛去抹白眼,寻了新杯倒上茶。“找个无用的电脑,看看是什么东西!” “得令!” 王明治领命办事去了。 方文边喝茶边拨通电话。“这回怎么接地这么及时?” “刚好听见!”毛心悠回。 “我儿子呢?” “在家!” “哦!意思我儿子在家,老婆不在家?” “老爸老妈来了,我出来透透气!” “少废话,报上地点!” “在医院跟李主任聊聊,等会就回了!”她如实回。 “人是钳制住了,现在情况有变!张运平个老狐狸,哄骗张如菁签下授权书,在时间节点做文章,那个废物竟还没发现她老爹把锅甩给了她!” 方文主动报上战况,那头的毛心悠语气带些失落。“这么说,那份资料岂不是无用了?” “让老狐狸逃了!” 她沉默片刻,回道:“狐狸逃了,才更好夺它的窝,是不是老公?” “跟你老公想一块了!”他缀口茶。“不过,如此一来,要多耗费不少资金!” “慌不择路,那也不一定!” 他微扬嘴角,仿佛她的一句话理顺了他的思路。“透露个消息作为奖励,张运平大概知道了张如彬的行踪!” “嗯,谢谢!” 两人正电话煲粥,王明治回来交差。 “方总...” 方文抬手打断他。 “一个全职太太瞎跑什么?赶紧回家带孩子!还有,今晚有应酬,晚点回家!啧?哪来的女人?异性不让参加,心眼儿能不能大点?到时候给你发视频!” 若是面对面,他这自说自演的戏码,一定能收到她抹白眼。“谁问你了?挂了!” “老板娘管理真严格!”王明治调侃着走在桌前。“这是爱你的表现!萌萌...” “打住!往后,禁谈家事!”方文收起电话,冲他翻个白眼。“说事!” “哦...这事重要!老方,u盘哪来的?” “你的好徒弟!” 王明治一脸惊诧。“丁权?” “就他!查清楚了吗?什么高科技?” “他怎么给你的呀?” “移花接木,调包了我的u盘!” 王明治神色紧张起来,追问:“你的电脑怎样了?!” 方文倒淡定,耸耸肩回:“刚才你用的电脑成什么样,我的就什么样!” “蓝屏啦?”王明治俯下身子。“里头有无存储密令的文件?” “有!” 王明治深叹口气,忧虑地敲着桌子。 “完喽完喽!这是款链接病毒,此为子盘,还有一个母盘!子盘插入你的电脑,会与母盘产生链接,让你的电脑中毒为蓝屏。然后,后台自动将数据传导与母盘,以达到窃取电脑上文件的目的!” “然后呢?”他依旧不急。 “子母盘一旦产生链接,会获取电脑的ip地址并篡改程序,电脑便被远程控制。” “那小子有两下子!” 王明治摆摆手,否认:“他没有这本事!最起码是顶级黑客所写,窃取完资料,自动抹去电脑与u盘的数据,不留任何痕迹!也不对啊,那为什么这个u盘没被清理?” 方文端着茶杯,思量着说:“顶级黑客?对方下了大本钱!” “不管那些!密令原封不动被偷走了,你怎么不急呀?”王明治急地乱转。“得赶快想办法应对啊!” “如果真是那样,急有什么用?” “丁权他个臭小子不学好,我非抽醒不可!跟着心术不正的秦时力,能落什么好?!” “既然一拍即合,证明同道中人!”方文顿了顿。“他背后,恐怕不止秦时力!” “还有齐斌?” “没想到齐斌也捞偏门!张运平靠收集筹码,他靠这玩意儿!” 王明治见有不急不躁,忽然明了。 “哦,我怎么给忘了,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啊!是不是你发现不对劲,给它修改了字符,才保留下u盘的数据?!但你电脑蓝屏了呀,说明文件还是被盗!” 他闷笑几声,并未释疑。“丁权是好苗子,走歪了路是我们的损失!” “臭小子,枉我这么看好他!”王明治愤愤过后,仍念旧情。“老方,他跟了我这么久,我不相信他是见利忘义的人!丁权还年轻,能不能给他个机会,咱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他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明白吗?” “我当然知道!要是丁权真为一己之私,出卖公司利益,我第一个不会饶了他!” “看着办吧!但此事不得声张!” “诶!放心,我侧面了解!”王明治叹口气。“臭小子老实巴交的又一根筋,怎么会有这些个歪曲肠子?!” 方文没说话,与王明治般失望和惋惜。 ... 市六院,毛心悠与李主任作别后,便与葛萌萌来到住院部前的草坪,怅然地坐在长椅上。 一旁的葛萌萌见她触景伤情,便附身安慰:“阿姨她老人家在天堂,一定时时刻刻看着你们呢!” 她笑笑抬头,望向碧空如洗的天空。 “哎,天堂会在哪呢?” 远传走来一道身影,葛萌萌望眼,低头说:“他来了!” “嗯!”她低头揉着指尖。 洛启宇走到她面前,没说半句话,与她并肩而坐,葛萌萌则自觉撤到远处。 姐弟俩眼望前方,沉默良久。 “为什么又约在这?”他问。 “从前我经常陪我妈坐在这,仿佛就在昨天!” “怎么不回家?”他淡淡说:“爸爸老念叨你!” “他才不会念叨我,视频他只看景辰!”她笑言。 “在那住的还习惯吗?” “嗯,很安心!”她顿了顿。“上次就想告诉你,我们和好了!” “看到了!”他轻牵嘴角,又问:“官司还要继续吗?老李的家人催了几次,说他愿意做证人!” “张运平已经把宅子抵押给方文,算了!” “录音要不要给他们?老李盗窃罪数额较大,没人帮他脱罪刑期会很重,他老婆要照顾痴呆的儿子,一家人失去经济来源了,挺可怜的!” 虽听出洛启宇的话是试探,但毛心悠不想再隐藏什么,因为她不愿对恶魔大度亦不施舍怜悯。 “不管他,他罪有应得!”她笃定回。“家里怎样?” 他的表情从淡转阴,眼中闪烁着怨。 “大哥判若两人,有说有笑脾气好的很,爸爸身体康健悠然自在,整个洛家一片祥和,与我们当时期望的一样!你说,如果我妈看到,会特别高兴吧?” “你母亲骤然离世,你难以接受,劝人容易冷暖却自知!人生无常,爸爸也许能陪我们很久,也许哪天我们便无人可依!启宇,谁都不为,只为了他,可以吗?!” 洛启宇起身,单手抄进裤袋,愤恨地面容展露无遗。 “我纵然悲伤,但我最想搞清楚,姐,是不是我太天真了?或者说我领会错了你的意思!这个家要真正和谐,是不是必需牺牲掉一个人作为代价?你与我妈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的死,你还有他们的伤心,是真的吗?” 她怎会伤心?她不想掩饰! 毛心悠起身,抬头相对。 “你错了!这个家的和谐不是用一个人的消失所换,而是用泪用血所换!我没有伤心,只有与你一样的痛彻心扉,只有恶魔才会为死亡狂欢!” “我妈是恶魔吗?”他吼道。 她冷冷一笑,转身。“对你来说,她是位好母亲!”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做了些什么?只能用死才能弥补!”他追问。 “你已经知道了!”她转头反问:“来问我,是不愿接受吗?!” 洛启宇青筋暴起,怒吼质问:“你明明恨死她了,那为什么又在谢雨欣面前演戏?” “因为你的怀疑!”她回完,亦怒言:“你说的没错,我恨!我外公太惨,我妈太冤,我太痛!再告诉你,真相远比你从老李那听到的更加惨烈!” 第290章 洛启宇的威胁 洛启宇由从前对她的守护到如今的恨意相对,毛心悠看在眼中,多少刺痛了心扉。 她珍惜姐弟情分,却是无法摘清的无奈。 他对青平之死不能释怀,毕竟那是他母亲。 但,想到青平的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她更有与他一辩对错的冲动。 总之,一对儿姐弟的情绪在这午后,如骄阳般刺目。 洛启宇质疑地凝视她许久。“怀疑你搞死欧阳,逼我妈跳井吗?但恐怕你做不到!” “你母亲投井,我母亲跳楼,我们都不能理解,但她们有结束的理由!启宇,唯一让我们能走出来的,只有相信对她们来说难面对生,才以死求解脱!” “是你还是洛敏之?” 虽然她知道,保持缄默或者做什么,都难解开他心头青平之死的结。 但她仍努力劝导,可从他嘴里喊出父亲的名讳,既像刀子割她的心,同时又让她愤意难平。 “洛启宇,除去你妈对毛家所犯下的罪行,对方家的伤害。这些年她与欧阳有染,作为一个男人,爸爸受了多大的打击你能理解吗?还有...”关于奶奶之死,她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下。“你最不该恨的,就是爸爸!不管你心里怎样想,像从前那样待他可以吗?” 洛启宇怒上心头,这是他最不愿听的话。 他异常冲动,直接动手揪住了她的衣襟。 “不许说我妈!她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证人的话不够,我说是她亲口承认的你信吗?” 远处的葛萌萌一转头便见洛启宇似要动粗,怒斥着从奔来。 “你想干嘛?放开她!” 但他不管不顾,继续恶狠相向。“正因为信你,才害死我妈!毛心悠,当初离开你是不是就计划好的?你说过为了洛家、为了爸爸为了我,不去探寻真相,愿意原谅她的!” 毛心悠任他薅住,表情一丝不饶,似乎将对青平遗恨发泄在她儿子身上。 “可我偏偏就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我与你一样无法释怀,你认为你母亲死地亏,我认为就算她死了也无法弥补我的痛!我更给不了你违心的答案!上次在谢雨欣面前假装的悲痛让我愧疚不已,因为我置我外公惨死,我母亲的冤屈于不顾,是为不孝!” 这时,葛萌萌已赶到,二话未说,抡起拳头朝他嘴角就是一击。 别看葛萌萌是女流之辈,但她如假小子般力道不小,又是体校毕业,拳头绝非是花拳绣腿。 在洛启宇毫无防备时,她一拳下去,打地他身体侧转,手一松放开了人。 “跟女人动手,还是你姐,要不要脸呀你?”葛萌萌将毛心悠挡在身后。“想打架找我!” 洛启宇嘴角殷出血丝,他拇指一抹挺正身体。 他虽满目有怒,但被这一击拉回些理智。 “告诉谁做的?怎么做的?给我个答案!” 毛心悠亦冷静下来,拨开护在前头的葛萌萌。 “抱歉,我给不了你答案,因为我不是你母亲!如果非要找到一个凶手,你才肯罢休、才能舒心,那就认定是我、找我!但你必须善待爸爸,因为你身体流着他的血、他是无辜的受害者!” 洛启宇不接受她模棱两可的说法,几近哀求地索要答案:“不管谁做的,姐,我只想要一个真相!告诉我,我便从此停手!” 葛萌萌作为见证者之一,见毛心悠默默不语紧盯着他,生怕她心软吐露实情,连忙拉她走。 “我们走,别跟他啰嗦!” 他上前推开葛萌萌,一把钳住了毛心悠的双臂,泪水缠绕着通红的双目。 “没有一点征兆,我妈说走就走,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怎么能信我妈是这样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很痛苦?姐,除了你我不知该去问谁,如果还当我是弟弟,就告诉我!” 毛心悠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他的痛苦她心疼。 “启宇,我珍惜你我的姐弟情分,也想努力维护这份血缘!”她放下手,双眸盛满恨意。“我告诉你真相,青平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我恨她,是我,与任何人无关!” 洛启宇猛地推开她,他力道很大,幸亏葛萌萌扶住,毛心悠才未倒地。 “洛启宇,你痛苦干嘛要来折磨别人?”葛萌萌抱不平。“冤枉人,屈打成招有意思吗?” “萌萌!”她阻止。 他整整仪表,面容冷冽。 “就算你有意不回洛家,我也知道你们三人抱团,三缄其口!”他顿了顿,冷笑一声。“小时候,洛启衡天天带我趴在井边看她妈,结果那里没有她妈,却成了我母亲的丧命之所!我妈死了,他倒成了孝子,一步不离守着老人家,而你,情愿独揽也要维护,你们都怕我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答案,不言自明!但别忘了现在洛家我说了算,我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 毛心悠一愣,若以父亲思孙心切,不知要跑了多少次毛家。 “洛家谁说了算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在意爸爸是否安好!”她表情严肃。“洛启宇,你有无监视爸爸,甚至限制他的自由?” 洛启宇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我向洛启衡证实时,他说了奶奶之死,我很好奇,为何你绝口不提?给我妈再加条罪名,不好吗?她再有错,也是我的母亲!谁都无权剥夺她的生命!” “被她为一己之私剥夺的生命呢?”她怒吼。“奶奶是不是你的亲人?” “你说的没错,就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洛敏之心里只有你,你利用他复仇,你知道他为了你什么都能做!”他的脸愈加阴冷。“如果他哪天一不小心也掉到了井里,那就是你害的他!” 毛心悠被他的话惊出一身凉汗。“是我的错你冲我来,不可以这样对自己的父亲!” “冲你来?好!洛敏之跟你说了吧?我最近跟从前一样孝顺!如果你去告诉他,从此与他、与洛家断绝关系,我保证做个好儿子,让他颐养天年!否则,谁要了我妈的命,我便让谁抵命,不管他是谁!” 她紧盯着他,他方才的愤怒与痛苦,皆是为此目的! 葛萌萌气地不轻,在一旁泄愤。 “青平造的孽桩桩件件天怒人怨!你不觉得为有这样的妈耻辱?她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自己了断是她最好的路!” 洛启宇牙关咬地铮紧,警告道:“今日我放过你,下次再敢无礼,我一定让你后悔!” “我怕你...” “萌萌!”毛心悠阻止完,说道:“洛启宇,若你敢对爸爸做什么,或间接伤害于他,我决不放过你!” 他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 “我妈曾警告过我,你为了复仇不择手段,我后悔没听她的话,看来确实是我太天真了!” “没听她的对我下手斩草除根吗?只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她冷冷一笑。“你是该后悔,后悔听青平的话,将我引进洛家利用!洛启宇,就算青平不死,我也不会放过她!如果要以命抵命,她死三回都不够!因为,她就是十恶不赦的恶魔!” 毛心悠说完转身离去,原来,姐弟反目在他那早已成定局。 “青平的命是命,别人都是草芥?倒打一耙,什么玩意儿!” 葛萌萌白他眼,吐槽完跟上。 洛启宇双拳紧握,抬头望向天空,他双目紧闭,眼角滑下两道泪水。 青平给他留下团散不尽的迷雾,或许越探寻真相他越无法接受。 毛心悠坐在副驾一路无言,开车的葛萌萌想宽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汽车转进花园路,阳光渗透两排参天大树,投下束束光线,一如多年梦魇开头的情形。 “停路边吧!”她说。 “哦!” 葛萌萌将车停稳,毛心悠开门下车。 她望着毛家的宅门,顺人行道前行。 路边的长条石凳几近被杂草淹没,她停步,坐在了石凳中间。 葛萌萌倚靠在车身,忧心地默默陪伴。 这里离家门并不远,大齐在门内见是她们,以为有情况,便出门快步迎来。 “小姐,怎么坐这啊?” 毛心悠没回答,低着头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葛萌萌朝大齐摇摇头,他便来到车旁。 “把车开回去吧,我陪她!”葛萌萌说。 “怎么回事?”大齐轻声问。 “哎!她是什么命啊?一个字,苦!” 大齐没再多问,把车开回了家,葛萌萌深深叹息,朝她走去。 毛心悠双手抚摸着石凳,冰凉的触感竟让她莫名亲切。 那亲切勾出悲意,泪水竟夺眶而出。 “妈...心悠想你了!” 她不知,这条石凳之上,一头曾坐着她母亲,一头坐着她父亲。 葛萌萌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别听洛启宇瞎说,也就是一时想不开而已,我不信他会对董事长怎样!” “萌萌,我就是天煞孤星!”她笑地极其无奈。“注定亲缘浅薄!” “怎么这么想呢?”葛萌萌坐下,搂着她的肩。“哪里怨你?” 她靠在葛萌萌肩上,整个人失去生机。 “洛启宇会这么做!因为他不愿接受他母亲的所作所为,只有找一人顶罪,才能让他好受些!不是我,便是我爸!” “所以你故意激怒他,让他更恨你,为董事长揽下他的恨?!” “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做?” 葛萌萌没再说话,两个女人坐了良久后,起身朝大门走。 毛心悠站在铜门前,四处环顾。 大齐开了门。“小姐,走正门啊?” “嗯!”她要让父亲安心。“让人把洞填了!大齐,你和阿丁回我爸身边,帮我好好照顾他!” “啊?”大齐望眼葛萌萌。“可董事长刚才打电话说,让我们从启明星辞职,以后就守着小姐!” 她泪水再度涌出,父亲大概心如明镜,想到了她前头。 又或许,洛启宇以他们的安危威胁。 葛萌萌拍拍他的肩,替她回答。“那就听董事长的吧!” 她收起泪眼,表情由悲转为坚毅,转身进了宅门。 第291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方庆林坐在一楼客厅喝茶,郭美玉站在门口望望外头,看看里头。 “咱第一次到这,是来还张如清送的礼,记得吧?哎呦,当时我就觉得张家简直像皇宫似的!谁能想到,是抢人毛家的!” “宅子大了也不好!空落落的,还不如咱家舒服!” 她瞅眼老伴,走到他身旁笑眯眯坐下。 “是空落落的!怪不得孩子们总让咱们搬过来,人多热闹,一家人一起也有个照应,他们是不是这么想的?” 方庆林听地出老伴的意图,摆摆手。“分开住挺好!不搬!” 她收起笑,拿他的固执没办法。 “你就不想孙子?” “想就过来看呗!又不远!” “来能见着孙子,儿子呢?他早出晚归的,我想见他多难!再说,就咱俩在家,大眼瞪小眼的无所事事!无不无聊?” 方庆林笑笑,放下茶杯。 “老人跟年轻人作息、生活习惯本来就不同,老话说的好,远了香近了臭!” “老话是说跟别人!跟自己的儿子,想远也远不了啊!方文本身就忙,自从他们搬到这,你说说咱见过他几次?本来一起生活,突然分开我能不想吗?” “他成家啦...” 毛心悠带着葛萌萌回来,打断了老夫妻的讨论。“爸、妈,景辰睡了?” “回来了,景辰刚睡!”郭美玉起身。“王阿姨在上头看着!” “哦,有没有闹?妈,你坐啊!” “可乖了,一声没哭!” 毛心悠亦坐下,陪老两口聊天。 “心悠,方文什么时候下班啊?”方庆林问。 “他说今晚有应酬,可能要晚点!” “哎!”郭美玉失落叹气。“你看,多不巧!” 还没等毛心悠说话,方庆林就站了起来。 “心悠回来了,老郭我们走吧,改天再来!” 郭美玉一脸不高兴,不情愿地起身。 “爸这么急干嘛?”毛心悠不解问。“咱们吃过晚饭方文就该回来了,让他送你们回去!” “不了,我跟老伙计约好了!”方庆林望眼手表。“我跟你妈回去随便吃点就完了!” “一帮花花老头儿约好了看人跳舞呢吧?”郭美玉不满反驳。“你倒自在,天天剩我一人在家,孤孤单单的!” 这话惹地葛萌萌噗嗤一笑,毛心悠也不由嘴角轻扬。 “在孩子面前你瞎说什么呢?”他恼羞斥责。“嘴上没把门的!走走!” “你走吧!我等方文回来,跟他说会话!” 毛心悠了解婆婆的心思,劝道:“爸,你跟我妈还是搬过来吧!这样我们也放心一些!” “我们身体硬朗,能跑能跳!你们忙自己的事,不用为我俩担心!” 郭美玉不好说什么,在一旁生闷气。 “你们来了能帮我带景辰,我也就能抽出身来了,帮帮方文也好!妈,你说是不是?” “没错啊!”郭美玉接过话茬。“老方,你说咱俩没啥事,吃了睡睡了吃,帮不上孩子大忙,带好孙子收拾收拾家,这总可以吧?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在外忙事业!” 方庆林瞥眼老伴儿,顿了顿说:“心悠,如果你放心让我们带景辰,就把景辰送到我们那,晚上想接再接回来,不想接就在那睡!” 她能猜到公公的心思。 “怎会不放心呢?爸、妈,我跟方文想法一样,希望一家人能住在一块!” “老方,你让他们来回接送孩子,麻烦又折腾!”郭美玉附和。 “妈,那些倒是次要!主要考虑住在这人多,相对来说安全点,不然的话我们就搬回去住了!” “就是就是!” “是什么呀是?”方庆林瞪眼老伴。“心悠,搬过来的事以后再说吧!老郭,我们先回去!” 方庆林拉着老伴就往外走,毛心悠连忙喊葛萌萌。 “萌萌,帮我把他们送回去!” “好!”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方庆林拒绝。 “叔叔,我闲着也没事!”葛萌萌想起车还在大门口。“你们先在院子等等,我去开车!” 毛心悠将老两口送到院中,郭美玉说道:“不用你送,快上去看景辰吧!” “对,心悠,孩子要紧!” “哦!”毛心悠点点头。“那爸妈你们慢点!” “没事,回去吧!” 她回屋后,憋着气的郭美玉质问道:“老方,儿媳跟儿子都说多少回了,你到底想干嘛呀?!” “郭美玉你是不是看不懂事呢?在儿媳面前叨叨叨叨...”方庆林背起手。“这是毛家!我们搬过来算什么?” “是毛家不假!那也是我儿子、我孙子家,更何况宅子还是咱儿子买回来的!照你的意思,咱不是娶媳妇儿,方文是入赘毛家喽?” 其实方庆林另有考虑,见老伴儿不明,忍不住急了。 “要来你自己来,我反正不来!那么大一个家咱们住地好好的,他们也过地挺好,咱非跟着凑什么热闹?少掺和为好!” “方庆林,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我是吧?”郭美玉方才明了。“你怕我跟儿媳再闹矛盾?你看我现在对她客客气气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那是没住在一起!说实话,我跟你老郭过一辈子了,还不了解你?你心是善但脾气太直,喜怒都摆在脸上!”他沉下口气,劝道:“美玉,还是跟老伴过!你想带孩子,让他们送过来,两全其美!只要他们过得好!” 郭美玉还想反驳,葛萌萌驾车驶来。 “上车,回去再说!”方庆林拉开车门,将老伴推进汽车。“麻烦你了,萌萌!” “嗨,不麻烦的!” 车刚开出宅门没多久,郭美玉的电话响了。 “谁打的?”她掏出手机,望向老伴。“是我大哥!” “跟他啰嗦什么呀?不接!”方庆林不待见说。 铃音不停地响,郭美玉纠结嘟囔:“是不是有什么事!” “断亲了都,天大的事也不跟他往来,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见老伴动怒,她将来电掐断。“不接不接!” 约莫二十来分钟,汽车驶进方家所在的小区。 开车的葛萌萌远远地看见方家门口蹲着两大人,还有在路上追闹的俩孩子。 “叔叔,门口有人!” “哪呢?”方庆林探身。“谁呀低头蹲在那?” 等郭美玉侧身瞧时,汽车已经停稳。 葛萌萌下车,那蹲着的两人也抬起头来,她便知道了来人是谁,心想这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方庆林夫妻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问:“他们来干嘛?” 葛萌萌拉开车门,老夫妻陆续下车。 郭建军见是他们回来了,手肘杵下妻子,两人提提袖口就站了起来,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就是来找茬的! “郭大妮!”郭建军指着妹妹就开炮。“你非整死我们郭家才甘心是吧?巴不得娘家倒,你算个什么东西?” “娘家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回报的?”郭大嫂跟着骂。“看看人家出嫁,变着法子往娘家拾掇东西,你倒好,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郭美玉也是近六十的人了,被这么莫名地劈头盖脸一骂,那是气地站不住脚,嘴唇直哆嗦。 “美玉!”方庆林扶住妻子。“你们俩疯了吧?跑到我家来闹!” “就是来闹你们的,怎么着吧?我让你们姓方的全家不得安生!”郭大嫂骂大街的模样。“个个跟个人似的,都是些小鬼!郭大妮,从此不许你踏进郭家一步!跟你爹妈上坟扫墓,你都休想!” “说的对!”郭建军帮腔。“郭家就没你这号人!” 人家再骂还是亲戚,葛萌萌也不好多语,只能站在一旁,以防对方动粗。 郭美玉回过神来,也并不怕他们。 “你们有什么权力阻挡?这么多年你们在我这吃着拿着抢着,我偷偷摸摸地贴你们的还少啊?我沾你们什么了?大齐媳妇儿差点要了老方的命,我硬压着方文不追究,还想我怎么着啊?” “郭建军,我们哪对不起你们?要不是美玉,叶微林能落到好?不知好歹还跑到这无理取闹!”方庆林不客气。“带着孩子赶紧走!这不欢迎你们!” 郭建军被怼地直吧唧嘴,他没话说,便将妻子推到前头。 “谁拿你抢你的,你贴给谁了?你们再有本事,郭美华沾光,我们可没沾你们的光!”郭大嫂肚子一挺。“你们当初答应了事,又来个秋后算账背后捅刀子,算什么能耐?是人干的事吗?” “谁背后捅你们刀子,秋后算账了?闲的啊?”郭美玉绕过郭大嫂,指着郭建军。“你良心被狗吃了?郭建军!郭大齐买房子,我给了你十万,你们装修老房子,又从我这拿走多少?说是借的,你们想起来还没有?我问你们要过没有?全部忘了?” 方庆林那叫一个吃惊。“郭美玉,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啊?他们是什么人你贴给他们?” “别说地丢人了!”郭大嫂拍着手,一脸嫌弃。“娘家有事谁不帮衬啊?郭建军跟你张口,大齐死皮赖脸求,你才拿出这么点,你们富地流油,哪扔地也不止这么多,还你,你等下辈子吧!” 葛萌萌忍不住指责:“真听不下去了!别人再有钱是人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借钱不花还大言不惭,脸不红心不跳,脸皮有多厚呢?再闹我报警了!” 郭建军似乎也觉得妻子说地过分,拉拉她的衣裳,却被郭大嫂一把甩开。 “你谁呀?有你什么事!你报警,把我们老老小小都抓起来得了!” 方庆林简直气到七窍生烟,指着老伴怒吼:“你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攒那点钱工资你都了给他们,听见没有?他们还嫌少,没人领你的情!你还不如喂狗,狗还知道摇个尾巴!” “骂谁呢你?方庆林!”郭建军斥责:“你再骂一句!” “骂的就是你,赶紧给我滚!” 郭大嫂跟疯了似的,跑到方家花园门前,双手拼命摇晃着铁门,又哭又骂:“不让我们活还骂人啊!你们整掉了大齐媳妇儿饭碗,让老郭家在那片丢尽人,大齐的媳妇儿也跑了,撇下一对可怜孩子,你们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人跑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跟我耍什么无赖?!” 郭美玉心疼铁门,上前阻止。 “去问你的好儿子,好媳妇!郭大妮,你们不让我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我就无赖了,我一家老小哪都不去,吃你家住你家了!” 葛萌萌听事情不一般,赶忙到一旁给毛心悠拨去电话。 此时,激动的郭大嫂动手推搡起阻挠自己的郭美玉,郭建军冷眼旁观,还怕打地轻了。 见妻子被郭大嫂推地踉跄,方庆林跨步上前用身体将二人分开,恼地手臂一挥。“滚!立马滚出我家!” 然而,方庆林的这么个动作,却刷爆了郭大嫂的演技。 她顺势一倒,蜷缩在地上哀嚎起来,看那样子,至少断了几根肋骨。 “哎呦...打人了,哎呦,方庆林杀人啦!” “谁碰到你?”方庆林恨到咬牙。“碰瓷是吧?” 没想到郭建军来了底气,双手叉后腰,占到理了。 “方庆林,你还敢动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躺着别动,我看你们方家到底有多横!” 两个小朋友分不清真假,见郭大嫂躺在地上,吓地围在她身旁就哭。“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你受伤了吗?” “我苦命的孩子啊!” 这凄惨,足以乱真。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郭美玉咽下口气。 “大哥,都是一个妈生的,你们演这出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大嫂,你先起来!” “现在想起一个妈生的了?晚了!”郭建军不饶。“打电话叫你儿子过来,赔偿我们郭家的损失!” 孩子哭,大人嚎,引得邻居纷纷探头。 郭美玉摊上这样的哥,自觉倒了八辈子霉! 方庆林不想继续在家门口丢人,也想搞清楚原因,便开了门指着房子愤愤说:“想谈就进家,要闹随你们,看到没有?方文装了监控,有没有碰到你一看就知!” 郭大嫂一听,轱辘爬起,带着孩子与郭建军进了院子。 方家老夫妻愁地直摇头,请神容易就怕送神难了! 第292章 最‘幸福\’的男人 毛心悠接到葛萌萌的电话后,在客厅抱着孩子一遍两遍给方文打,但始终未能接通。 “关键时候不接电话!” “出什么事了?”王阿姨张开手接过孩子。“来,给我抱!” “一家子无赖!” 她再次拨通方文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这时,大齐与阿丁来到门外,见她思索着在门前踱步,站在一旁待命。 现在知道的是叶微林被人搞了,真的还是假的?谁搞的?郭建军去闹是何目的? “外头有没有动静?”她问。 “附近没见可疑的人!”大齐回。 她望眼王阿姨,说:“王阿姨你得帮我个忙!” “我?”王阿姨困惑问:“我能做什么?” “大齐、阿丁,过来!” 两人进入客厅,连同王阿姨,三人听毛心悠一通安排。 “知道了吗?王阿姨!”她问。 王阿姨性格敦厚,分配的任务,让她有些犯难。“我...怕我做不好!” “这技能应该是王阿姨你这年龄段的标配,应该是游刃有余!”大齐调侃。 “呦,我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王阿姨笑笑。“不过,倒见的多,试试吧!” 毛心悠接过孩子。 “你们去开车吧!大齐跟王阿姨一道,阿丁跟我!” “好的,小姐!” 她抱着孩子上楼了,几人分头行动。 而不接电话的方文,此刻正应邀去赴恒盛公司的十周年庆晚宴。 他坐在后排,上上下摸着口袋。 “怎么了?”一旁的王明治问。 “手机落你办公室了!”他吩咐司机。“小刘,等会回去取!” “好的方总!” “恒盛已经内定我们,不知道秦时力那个王八蛋会不会来凑热闹?!”王明治问。 “他会错过吗?有全越的地方,必定有他!”他理好西装,翘上二郎腿。“没那个实力,有那张脸皮!” “照这么说,齐斌肯定也会来喽?!” “东天与张氏分手后,事出紧急,因为奇创的生产力,只能再度投入奇创的怀抱。虽然我们的订单还在齐斌那,但他心知肚明,撤走订单只是时间问题。奇创与东天重修旧好,回归同一战线。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朋友,不奇怪!” “那麻烦了!”王明治叹口气。“齐斌夫妇的外交手段很强,要想撬咱墙角,不会让咱太顺!” “外交是一方面,做好自己的事,决定权交给恒盛!” 汽车停在露丝酒店门口,小刘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方总,到了!” “嗯!”他下车后,吩咐。“快去快回!” “我现在就去,方总!” 方文带着王明治向酒店门口走。 “这不是方总吗?!” 一个不太熟悉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他未停步回头一望。 方文再三确定后,缓缓停步。 高丽丽着装隆重,打扮美艳,高贵地挽着郝震的臂弯。 王明治见到她也很意外,那风情万种的模样与从前判若两人。 “认识啊?”郝震很谦逊。“丽丽,介绍下?” 郝震是中瑞工厂的老板,经营类目与张氏、东天一般,但建厂时日尚短初具规模,所以他积极参与这种场合,以聚集人脉寻求合作。 高丽丽妩媚一笑,热络的介绍:“这位是全越科技的方总!” “哦,失敬失敬!”郝震像碰到了大神般,恭敬地伸出双手。“方总,久仰大名!中瑞郝震,请多多关照!” 虽然方文与高丽丽相识,但并不算太熟,再加上之前她那些行事,对她并没有好感。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就出于礼貌伸出了手。 “客气!” “希望有机会能亲自登门拜访方总!” “好说!”他伸出手臂,不愿再浪费时间。“你先请,还有点事!” “方总,我们就不打扰了!” “我们先进去了,方总,替我向心悠姐问声好!” 高丽丽的语气如老友般,大概是向郝震展示自己人脉。 她说完便与男人一同进门了,惹地方文一脸莫名。 “在里头修炼成精了?”王明治嘟囔。 “成精成魔,反正够于钦头疼的!”方文点燃根烟。“扫兴!” “他有小老虎怕什么?” 被败了兴的方文抽了半支烟便掐灭,转身继续走。 但还未走几步,身后又有人叫,还是个女的。 “方总,方总!等等我!” 这个声音方文熟,他眉头一皱,不情愿的转身。 张如菁穿礼服也选吊带超短的,标志性的省布料风格,下来车一扭一晃地朝他们而来。 “你喊她来的?”王明治轻声问。“穿地跟那什么似的!” “喊她?吃饱了撑的!” 张如菁好似不满,上来就打起官腔。 “怎么说我张氏在行业中有一定威望,这么重要的场合,奇创都来了,方总怎么不通知我?你一个人也代表不了张氏!” 方文不待见地眼皮一翻。“小狼狗告诉你的?” 她别起臂膀,质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早就回来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王明治搔搔头皮,质疑地望向老板,她的语气说明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感情纠葛。 方文稍稍思量问:“还是小狼狗说的?” “要不是钱敬先通风报信,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多事瞒着我,你是不是跟她和好了?” 这回,王明治怀疑的眼神,转为痛心疾首的失望。 “滚一边去!”方文彷佛被他侮辱,斥责完王明治,又教训面前的女人。“我跟我老婆和好你有意见?以前什么恩怨我不管,以后见到我老婆客客气气的!” 张如菁自觉稳坐大位,拿起架子。 “应该她见着我客客气气的,我是董事长!” “拉倒吧你!”他好心提醒。“被你爹卖了知道吗?好好看看你授权书的日期!” 张如菁一愣,还没转过来弯。 “日期我看了,没问题,到明年这个时候!” “起始日期呢?十年之前,那个时候你成年没有?” “十年前?成年了!”她回完,一脸蒙圈。“上面还有起始日期吗?” “你都这么大了?”王明治插嘴。“看不出来!” “那当然!我保养的好!” 方文就没见过被卖了,还不忘夸夸自己的。 “知道秦时力那有份资料吗?他要交上去,你就成你爹的背锅侠了!懂不懂?张二小姐!那董事长的位置被你爹装了刺儿,你坐还是不坐?” 她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跺着脚乱了方阵。 “老头子怎么这样?我是不是他亲生的?我毛都没见到,凭什么替他们背锅啊?” “这么一说,我也怀疑你是捡来的!”王明治说。“亲生的哪会这样是吧?” 方文跟着摇头。“坐与不坐,你都得坐,祈祷秦时力发善心放过你们一马吧!要不,让你的小狼狗去替你求求?” “秦时力与张如清是一伙的,张如清恨的我们牙痒痒,她肯定让秦时力往死了整我!”她都快急哭了。“不行,我现在就给老头子打电话!” “你爹摆明坑你,打有什么用?想办法化解才是正解!”方文说。 “对!”王明治附和。“他现在好歹把董事长位置给你了,惹烦了他你啥都得不到!一声不吭,咱心里有数,度过危机让他看看你的聪明!” 张如菁想想也是这么回事,静下来求助。 “方总,你得给我出个主意,帮我也帮我们的张氏,我出事你也不好过不是吗?!” 方文眼望前方,默不作声。 “帮帮她呗,方总,都是战友!”王明治说。 “是啊方总,我们可是搭档啊!” 他望眼二人,勉为其难说:“行!让我想想,你先进去,授权书的事跟谁都别说,特别是你的小狼狗!” “好好,我相信你,你慢慢想!”张如菁心情大好。“奇创的谢雨欣会不会来?” “认识她?”方文问。 “当然认识!在酒吧她跟毛心...”她连忙掩嘴,换了种说法。“跟你太太没多大关系,主要是跟谢雨欣有过节!” 张如菁倒未忘在米伦酒吧被谢雨欣羞辱之仇,所以今晚来这的目的是扬眉吐气来了。 “不错!”方文赞道。“去吧!” 张如菁摆摆手,扭着腰肢进去了,走到门口她微微转身,得意一笑。“有人会替我教训毛心悠的!” “小娘们有点风格!”王明治抚着胡须。“骚气!” “鼻子比她的小狼狗还灵!”方文调侃。 “别说,跟钱敬先那小子绝配!”王明治看看时间。“时候不早了!” 二人也就是刚转身,同样的剧情又上演。 这回是一声清亮的女声。“方文!” 他们没回头,王明治歪歪脑袋说:“看来你今天要招桃花!” “小叔,快点!”周思琪拉着于钦追上。“方文,给我瞧瞧,有没有被心悠姐收拾?” “一边玩去!”方文斥责。 “又见面了,兄弟们!”于钦咧嘴打招呼。 没想到方文与王明治步调一致地连连摇头。 “老于,带女朋友外头转转吧!”王明治建议。“看看电影,飙飙车,都好!” “你来,我真意外!”方文很同情。 于钦不明所以,只当二人在逗乐。“恒盛跟长运有合作,有什么可意外的?启宇也会来。” “只许你们能来?”周思琪朝他们翻个白眼。“方文,还有你,你们怎么不都没带老婆?借机把妹想红杏出墙啊?” “想,那也叫出轨!”王明治纠正完,朝于钦眨眨眼。“为你好老于,听哥的,一个...那谁!” 方文点点头,附和:“何止一个?幸亏我们没带老婆,枪林弹雨,会误伤我们!” “装神弄鬼!”于钦攥起周思琪的手。“一把年纪了,小肚鸡肠!” 周思琪朝二人做个鬼脸,一蹦一跳地跟男友走。 “智商堪忧,这么提醒他都不开窍!”王明治说。 方文别起膀子,望着那对情侣的背影。“老于,必定是今晚最‘幸福’的男人!” “诶,走不走?”于钦转身喊。 “走吧,方总!” 他们起步前,特地、警觉地左右前后环顾,确定再没‘可疑’的女人,才跟着走进酒店大门。 第293章 搞事情 恒盛十周年庆晚宴不止有公司高层,还邀请了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参加。 酒宴以自助形式待客,现场布置隆重又典雅。 正前方是舞台,乐队演奏着柔和的音乐,歌手低声吟唱,几对男女客人在场地中间随乐曼舞,气氛浪漫高雅。 说起恒盛的掌门人是个传奇人物,十六七岁走出小山村,在工厂做过工,干过销售。 二十岁出头时看准家居市场宏利,率先开启家居定制的先河,在没什么资本的情况下,以高端、时尚及人性化的设计图稿虏获客户的心,再拿客户的预定金去工厂贴牌,渐渐在家居市场占据一席之位。 而后几年,家居定制品牌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上升空间受限。 于是,恒盛老板毅然转型,将目光盯紧智能家居板块。 此次的家居智能全方位防控系统,是恒盛的涉海之舰,能否抓牢下一个风头,其掌门人相当的重视。 启明星作为零售行业的领头羊,全国有几千家一线门店,被恒盛视为品牌推广最重要的战略伙伴。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洛启宇与恒盛的老板还是铁哥们。 全越拿下启明星新零售的标,并且一经推出,市场的反响与评价都很不错。 所以,虽然恒盛象征性地招标,实际上心已归属于全越。 方文一到会场便缠绵美酒,并不像其他人忙于交际。 他缀口酒,望着那些来往穿梭的男女,他们皆带着不尽相同的笑,说着不尽相同的寒暄之语。 “累不累?” 他吐槽完旁人又不禁失笑,在遇见毛心悠之前,他不也是这样?! 那时是为何呢?大概是受时刻的危机感与给自己设定的没完没了的目标所驱使。 方文不露面,王明治便代表全越去给熟人敬酒,酒过一圈,他端着酒杯回来。 “怎么躲在角落不出去?闪光灯才耀眼啊!” “若非得已,我都不愿来!”方文兴致不高。“恒盛老板来了,打声招呼就撤!” “哎呦,以前疯地没边儿,现在像个闺房的姑娘!”王明治举杯调侃。“归心似箭啊?干杯!” “没多大意思!”他饮口酒。“该来也没来!” “是啊!秦时力没来,齐斌夫妇也没来,这不合理啊!” 他嘴角轻扬,悠哉淡然地饮酒。 几曲柔乐过后,音乐欢快起来,舞池中男女舞步灵动。 有抹丽影裙摆飞扬,如蝶翩转,在镁光灯下夺人眼球。 正与人攀谈的于钦,听着泱泱赞叹之声转头望去,表情一瞬惊诧。 自小习舞的高丽丽在一群绅士的赏识中,一颦一笑几乎都随节拍悦动,自信、妩媚又不落俗。 虽然她的出现与蜕变让于钦意外,但他并无想法,无感地收回目光,四处寻找着另个女人的身影。 周思琪在他交际之时另寻乐子去了,性格开朗的她很快与几位同龄姑娘打成一片,在不远处与她们聚堆玩闹。 看她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于钦微微一笑,朝酒台旁的两位好兄弟走去。 方文与王明治表情戏谑地望着来人,于钦边走边甩来若干白眼。 但他们的戏谑是有原因的,不出所料,他半道被人截了。 “于钦哥?在这遇见你太高兴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我也是一个人!” 还没等于钦反应过来,张如菁如八爪鱼般,手脚并用,说话间就缠上了他。 “喂喂...”他连连闪躲,不由地透过人逢瞥眼周思琪。“跟你很熟啊?被我女朋友看见又骂你!” “咱们一块长大,我喜欢你是知道的呀!为什么于钦哥眼里就看不见我?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 张如菁说的深情无限,但于钦是十分嫌弃。 “我怕看见不干净的,感染我的眼球!” 于钦这话狠毒,让张如菁又羞又恼。 “你不也是一个个女人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不屑与她费口舌,冷哼一声绕道而行。 张如菁性格乖张,有着自己的骄傲。 她可以在见面时主动与他说话,但讨不到好绝不低声下气的求。 被于钦一顿膈应,她气地跺跺脚,去洗手间了。 一曲舞完的高丽丽接过献殷勤男士递来的香槟,优雅地缀了口,余光刚好将这幕尽收。 当然,周思琪人在何方,也在她的关注之下。 她轻扯嘴角,将空杯塞进身旁的男士手中,魅惑一笑转身走了。“你真好!谢了!” “有这么好笑?无聊!”于钦放下空杯,又取了一杯。“喝酒!” “哥羡慕!”王明治笑言。 “前女友火辣、现女友蠢萌、爱慕者开放,这才叫男人!”方文调侃。 “跟我有什么关系?等看好戏,你们省省吧!”于钦说完又疑惑嘟囔:“不过,高丽丽怎么会到这来?” 王明治杵杵于钦,八卦地问:“小老虎回家发威了没有?” “拒绝回答!个个落井下石,特别是你方文,鄙视你!” “看来闹地不轻!”方文反击:“是谁先被敌方攻破,背叛组织的?” “是你老于!”王明治肯定。 “而后引发一系列效应,让我们团队溃不成军,让我深受其害,谁该负全部责任?” “还是你老于!” “方文,是你先动歪了心思!”于钦叹口气。“这下好了,二傻回到家立马召开全员大会,连大黄都没让缺席!” “批斗大会?”王明治问。 “批斗倒好了,逼婚大会!才在一起多久啊?就要我娶她!说是征求我家人的意见,结果谁有异议她便给堵回去,连我爷爷都说不过她!一直开到半夜,她顺便把婚礼地点、时间、事宜都给安排了,且每个人都领到任务!” “你爸妈就看着你往火坑跳?”王明治问。 “我们前几天才在一起,她居然说她怀孕了!我妈说你怎么可能怀孕?她声称自己的体质不一样!谁会跟一傻子较劲?” “她可不傻!”方文总结。“将计就计,逼上梁山,舌战群儒,浑水摸鱼,一气呵成,简直是女中诸葛啊!” 于钦双手插进头发,似乎很焦虑。“我现在信你们了!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大黄都有坐,她却让我找地方蹲着,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不会照做了吧?”王明治问。 “我恨啊!”于钦咬牙切齿。“当时为什么不把她扔出去?” “太过分了!大黄都有坐,却让你蹲着!何其丢人?”方文义愤填膺完又问:“受此奇辱,你怎么又能昂首挺胸,十指相扣,怎么劝地自己?” 于钦摇摇头,灌口酒。“一觉解仇!这叫不叫沦陷?” 二个男人点点头,秒懂。 “信息量巨大!”方文举杯。“早让你挣扎,非不听!” 王明治搭上于钦的肩。“当初老方跟你一样嘴硬,在兄弟们面前不丢人,受委屈就找我们诉!” “对!”方文那是一个乐。“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让老王找找平衡!” 于钦抬手就是一拳。“没人性!” 在他们侃聊时,高丽丽来到了张如菁身旁。 “好久未见,菁菁姐身材更好了呢!” 张如菁不待见地瞥她眼,嘲讽道:“跳地跟只花蝴蝶似的,不要脸!” 她掩嘴一笑,反讽道:“有你在,我就甘拜下风!你最不缺的是男人,怎么今晚孤身只影啊?要不要介绍位男伴陪你玩儿啊?” 正郁闷的张如菁被她这么一惹,气不打一处来。 “高丽丽你别忘了,你跟毛心悠一样,曾经都是我手底下的狗!在我面前狂叫,你找错人了!” “是吗?”她不恼,依旧保持着笑容。“你说的是曾经,现在呢?” “别说现在,就算将来也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钱是哪来的,跟鸡有什么两样?” “就算是吧!但你肯倒贴,他恐怕还嫌弃!” “那又怎样?”张如菁嗤鼻。“还不是被他一脚踹开!就算你跳断了腿,于钦会看你一眼吗?说到底,于家怎会允许你这种身份的人进门?别白费力气了!” “按你的说法,他的女朋友周思琪长相甜美清纯,家世比你更好,还是周家的独生女,你也别费力气吧!哦,不,菁菁姐应该早就死心了吧?” 张如菁想起在全越被那个女人辱骂一事更恼,她别起膀子愤愤地目光射向毫不知情的周思琪。 “她充其量就是个没素质的泼妇!我现在是张氏的总裁,她怎么能跟我比?” 这话让高丽丽倒是意外,她转了语气。 “是吗?恭喜你终于取代张如清,掌管了张氏工厂!听周思琪呆傻,是个不折不扣的二百五!菁菁姐这么聪明,只要稍稍用点手段,还是有机会的!” 张如菁并不吃她这套。“你怕也觉得我呆傻吧?想利用我帮你对付她,你是什么东西,我还没数吗?!” 高丽丽见郝震向这方走来,解释道:“哟,看来你是误会我了!我与于钦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今晚我是陪男朋友来的!” 而张如菁并不信,冷哼一声问:“哪个是你男朋友啊?” 这时,郝震已来到她们面前,手臂绕上高丽丽的腰肢,伏在她耳畔表达不满:“别再那样,我会吃醋的!” “听到音乐没忍住!”她娇媚回应。“对不起,不跳了!” 张如菁盯着眼前帅气的男人,表情似有疑惑。 “你朋友啊?!”郝震问。 “哦,瞧我!”她很正式介绍道:“这是张氏工厂的总裁,张如菁,张总!是我的小姐妹!” “张氏总裁我见过,不是张如清小姐吗?” “那是张总的姐姐,卸任了!”高丽丽托起高帽。“现由张二小姐继任,能者上庸者下嘛!是吧?张总!” 无人恭维,顶着头衔无人识,由别人给戴上高帽,那感觉才好。 张如菁腰身挺直,有了几分女总裁的气势。“丽丽,别这么说!” 郝震伸出手来,虽说是竞争对手,毕竟人家算前辈级的。 “能遇见张总是我荣幸!听说贵厂产线升级扩大规模,是同行学习的榜样与奋斗目标。张总,不知贵厂何时复产?” 张如菁高傲地伸出手来。“快了!到时候,可以让丽丽带你去参观!” “求之不得!” “亲爱的不用管我!”高丽丽撒娇道:“我跟菁菁许久未见,想聊聊!” “好!你们聊,正好那边还有几个老朋友!” 郝震走了,张如菁问:“我怎么看他有点眼熟?!” 她从侍应生的托盘取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张如菁。 “他是于钦的朋友,你大概见过!” 既然不是情敌,高丽丽的表现又让张如菁舒畅,她便暂时放下了防备。 “拿下于钦的朋友,丽丽,可真有你的!” “女追男隔成纱!”她开始步入正题。“菁菁姐,知道于钦为什么看不见你吗?” “都是毛心悠的错!要不是当初她勾引于钦,我不可能和他越走越远!” “这点咱俩都是受害者,我比你付出的代价更大!”她缀了口酒。“别看周思琪现在开心,结果也逃不过毛心悠的毒害!因为在于钦心里,最想得到的人是毛心悠,得不到他就要默默守护。为了不让方文误解,只能找个女人让他放心。” “他对你也是如此吧?”张如菁嘲笑。 “没错!”她大方承认。“所以我最了解于钦的心思!” “说来说去,还是毛心悠最讨厌!”张如菁阴冷一笑。“方文还在外头悠哉游哉,却不知今晚,他老婆孩子被人盯上了!” 她一愣,试探问:“哦?是张如清做的吗?” “她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这本事!毛心悠得罪的人可多了,坐等好消息吧!” 高丽丽思量了阵,发现张如菁始终盯紧了周思琪,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这么好的机会,菁菁姐应该利用起来啊!” 张如菁狐疑地望着她。“怎么利用?” “让周思琪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别人的挡箭牌而已!让她失望而退,菁菁姐不就有机会喽?” 她没给张如菁思考之机,低头与之一阵低语。 但从张如菁的表情来看很认同。 她摩拳擦掌,似乎要搞事情。 第294章 诱惑的问题 三男人只顾聊着,没注意会场上出现的几人,他们走到哪方都被宾客簇拥,透过人缝可见,其中一人是启明星的洛启宇。 寒暄地差不多时,洛启宇也瞥见了方文等人,他与身旁男子低语几句。 从那男子背影看,他的着装与旁人的西装革履不同,是较为休闲的舒适风。 由于方文背着身,并未看见向他们走来的一行人,还是于钦先发现。 “来了!”于钦抬手打招呼。“嗨,启宇!” “于钦!” 洛启宇与于钦勾肩搭背,看上去关系很好。 然而,方文微微侧身,并未主动说话,洛启宇也仅仅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小舅子与姐夫之间,气氛似乎微妙。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恒盛吴总!全越方总,长运于总!” 他们都未见过恒盛老总的庐山真面目,经洛启宇引荐,属实有些讶异。 要说眼前的男人威猛健硕且着装随意,更像健身教练。 “于总!”吴浩随和伸手。“合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面!” “希望以后经常相聚!”于钦客套。 吴浩在与方文握手时,却显得很熟络。“我跟方总见过!那是相当霸气!” 方文被他说地有些懵,他想不起在哪见过,却又似曾见过。 “是吗?”他用轻松地语调回道:“那肯定是吴总的记忆力比我好!” “不会吧?把我给忘了?”吴浩拍拍方文的肩膀。“健身房!” 这么一提醒,方文恍然。 原来是那个直呼他老婆名讳,被他怼回的莫名男。 “呵!”他仰头一笑。“世界真小!” “应该是缘分,我跟启宇是哥们,没想到心悠竟是启宇的姐姐!”吴浩四处望眼问:“诶,怎么没见心悠?心悠她没来吗?” 对方一口一个心悠,不仅让方文听着刺耳,连于钦都似有不悦。 洛启宇站在一旁不语,却早已收到了来自于方文的幽怨眼神。 “恐怕,我太太并不认识吴总!”方文豪不客气表达不满。 然而,吴浩却不以为然。 “但我认识心悠,她记忆力肯定比我还好!”吴浩玩笑般回。“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一会儿,相信启宇一定能帮我招待好两位兄弟!” 方文以不悦的眼神目送他离去,当然,于钦的眼神也没好到哪去。 洛启宇取了杯酒,打着圆场。“吴浩为人比较随意,喜欢开玩笑,其实人还不错!” “直呼人家太太名字太无礼了吧!”于钦直言。“方文都说心悠不认识他,搞地跟他很熟似的!” 见方文的脸色不太好看,洛启宇举杯说:“方总...” “叫姐夫!” 他语气同样不好,大概将吴浩认识毛心悠之事归罪于洛启宇。 洛启宇轻牵嘴角,说:“方总,喝酒!” 方文怒视眼洛启宇,转身离去。 王明治连忙放下酒杯,去追老板了。 “方文...”于钦喊人未果,劝道:“启宇,是不是还为先前的事?兄弟之间别说吵,打都正常,为你姐别这样!” “没事!”他只用二字回应。“敬你一杯!” 于钦凝视着他,对他如今的淡漠十分困惑。 周思琪与新交的朋友们聊地很开心,她放下果汁,从椅子上站起。 “姐妹们,我去趟洗手间!” 她顺顺长度到膝盖的裙摆,迈步向洗手间方向走。 不得不说,周思琪很适合蓬蓬的公主裙,显得很可爱。 在路过自助餐台时,她被一个女人挡住了去路,且左右闪躲也未能摆脱。 “我们又见面了!”张如菁悠悠说。 “你是?”她瞧完对方的脸,又从头上下打量了番,原来是找茬的。“呦,从你没辨识度的长相我没认出来,但从穿衣风格认倒出来了!我说赶场阿姨,你不觉得自己这身打扮,拉低了今晚酒宴的档次吗?” 虽然她的话不中听,任务在身的张如菁并不想跟她纠缠。“我不是来找你打嘴仗的,想跟你聊聊!” “连情敌都算不上,我跟你有聊什么好聊的?”周思琪继续攻击。“听于钦讲了一件关于你的事,我有些不信,正好问问你!说在什么酒店,你被跟你相好的男人,赠送外号脱衣女王,是不是真的?!” 可想而知,张如菁的脸气到扭曲。 她才想发作,悄悄出现在周思琪身后的高丽丽冲她摇摇头,提醒她正事要紧。 “虽然你嘴贱,但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张如菁别起臂膀。“你认为于钦是真爱你吗?” “省点力气吧阿姨,我和于钦要结婚了!” “你们结不结婚我都不羡慕,因为你充其量不过是于钦的挡箭牌!” “你这么了解我老公吗?”周思琪眨眨眼问:“他那么厌恶你,你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的?靠臆想吗?” “我跟他从小一块长大,他与毛心悠的事我最了解!换做旁人他也会娶,因为娶不到她,其他人都无所谓!他需要的是身边有个女人,好让方文放心!这样他就能留在她身边了,等他们感情出现危机便会趁虚而入,到那时他会毫不犹豫抛弃你,明白吗?” 在周思琪身后的高丽丽灌了口酒,这套理论都是她的心得! “让我捋捋!”周思琪板着手指开始捋。“意思是于钦喜欢毛心悠,但她嫁给了方文,于钦是想潜伏在他们身边,等他们夫妻过不下去时,再把她给抢过来。那个时候就算我跟他结婚了都没有用,他会奋不顾身跟她在一起!我的作用,就是他用来做掩护,以免方文吃醋,是这样吗?” “没错!这种戏码,于钦曾在高丽丽身上演过一回!” “哦?这么说你认识高丽丽?” “我、毛心悠、高丽丽,曾经是姐妹!” 周思琪甜甜一笑,追问:“那请问,在于钦与高丽丽在一起时,你是什么角色?是嫉妒毛心悠还是高丽丽?” 张如菁一愣,问题怎么被她抛回了?“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那我就能知道,你现在是嫉妒毛心悠还是我了!如果你嫉妒毛心悠你就该去找她,嫉妒我才会来找我,但你找到我又扯上毛心悠,那么你到底是嫉妒我还是嫉妒她呢?”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重点?”张如菁被打乱思路。“我的意思是...” “是阿姨你没搞懂重点!” “不许叫我阿姨!” 高丽丽大概明白了周思琪不是好忽悠的,见张如菁有些绷不住了,她放下酒杯缓缓蹲下身子,摸向脚上的高跟鞋,但她的注意力却在周思琪的蓬蓬纱裙摆上。 “好的,阿姨!”周思琪我行我素。“既然你不懂,我就来跟你分析一下!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拒绝被于钦利用,那么我就会离开他,你就可以趁机追他!假设于钦一时失明接受了你,你们在一起了,那么问题来了,你明知道自己要做的是挡箭牌,为何还要努力争取呢?” 论嘴皮功夫,张如菁还逊一筹。 “谁说...我要跟他在一起?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你,别步高丽丽的后尘!” “那我就更糊涂了!我跟你不认识,更不想跟你交朋友,你也不是为了跟于钦在一起,八竿子打不着,阿姨你要吃饱了撑的想消食呢我建议你不如去找高丽丽,我怀疑她也吃撑了!” 此时,高丽丽已完成任务起身,朝张如菁使了个眼色就走开了。 张如菁垂眼一瞥,那裙摆已经绑在了自助餐台的桌腿上。 因为裙摆蓬起不贴身,周思琪毫无觉察。 “等等,我还没说完!” 张如菁将要走的女人拉住。 “你没说完不是你的事吗?我不想再听!” 时候未到,张如菁一定要将人留住。“死丫头,你是不是怕我?” 激将法果然有用,周思琪再度站好。 “我怕你长犬牙会咬人啊?真搞不明白你是怎么想到,看不到于钦对你的态度吗?刚才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缠着他,没过来是因为我根本没把你当盘菜!” 张如菁微微一笑,问:“那你见过高丽丽吗?她今天也在这!” “高丽丽也来了?哪个是她?” 周思琪环顾全场,目光停在了洛启宇身上,而且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正朝他而去。 她才想动身,就被张如菁截住。 “周思琪,你想不想知道,如果你和毛心悠同时有事时,于钦会选谁?想知道答案就待着别动,马上你就会看到!” 对方抛出的问题,对周思琪极具诱惑力,她是想知道。 见她安稳下来,张如菁满意一笑,与她一同望向于钦。 “于钦,我先去跟朋友打个招呼,待会聊!”洛启宇说。 “嗯,忙你的!” 高丽丽见于钦落了单,便来到他身旁。 “你还好吗?” 不管她心里是恨是怨,但与他相对时,她目光闪烁表情痴恋。 而于钦只是瞥她眼,饮着酒冷冷回:“未如你愿!” 她微垂下巴,继续说:“先前的事我很抱歉!因为孩子没了,我精神崩溃错乱才做出伤害你的事。于钦,原谅我好吗?” “好好做人!” 于钦抛下四字,放下酒杯转身。 “等等,于钦!”高丽丽追了几步。“我想跟你说关于毛心悠的事!” 他停步,未回头。“你跟谁在一起都可,若要生事害人,我不会饶你!” “我在里面反思了这么久,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绝我不会的!”见他又抬步,她便说:“毛心悠有危险,你再不去救她,就来不及了!” 于钦一惊,回身追问:“你说什么?她怎么了?” “刚才张如菁找到我,你知道她对你...她说漏了嘴,说今晚有人要对他们母子动手,所以我来告诉你!我只知道这么多,赶紧去吧!” 他来不及多想,十万火急地冲大门而去。 周思琪见状,高喊着抬脚就追。 “小叔!啊~” 可想而知,打了结的裙摆不仅带倒一排自助餐台,周思琪也重重地摔趴在地。 第295章 个个来迟 桌椅东倒西歪,餐具砸地碎裂之声久不停息,这巨大的动静吸引全场人的目光。 周思琪的裙摆上的轻纱被撕裂,食物、汤汁、酒泼洒在她身上。 由于鼻梁触地,她趴在地上,疼地好阵才缓过来。 此时,两位始作俑者早已躲至一旁观演。 “小叔!” 她翘起头来,两行鼻血流过嘴唇,众目睽睽,这刻,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动静与周思琪弱弱的呼喊拉住了于钦,他回头一看又回转奔去。 “思琪!你没事吧?!” 他脱下西装将她裹住,又扶她起来。 “鼻子好疼!”她摸摸嘴上的液体。“流血了,但没大问题!就是....” 这些人围观吓到了她,她泪水滂沱。 “不要紧,没事!” 他帮她擦拭血迹,她像头受惊的小鹿,躲进男人的怀中。 这时,恒盛老板吴浩闻讯赶来,连忙吩咐工作人员收拾残局。 “没事了各位,小意外,请继续!”吴浩贴心的散去围观的人群。“这位小姐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 不用说,于钦此时心中像着了火般,边找寻着方文的身影边低头问:“要去医院吗?” 周思琪抽泣摇头。 没看见方文,于钦来不及再思量。 “思琪,听我说,我现在有紧急的事!”他将怀中的女人托付给了吴浩。“吴总,麻烦帮我照顾她!” 吴浩被动接过女人,那是一脸懵圈。 “啊?我照顾?” 见他要走,周思琪拉住他的胳膊,央求道:“小叔别扔下我,带我一起走!” 于钦没法再浪费时间,带着她不现实,他狠心抽离胳膊。 “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周思琪望着他的背影,这刻,她多希望他能带她逃离这羞愧之地。 “哪怕把我扔外头也好!” 她小声自语,泪水流地更急! “呃...小姐...”吴浩束手无策,只得朝正忙碌的女员工招手。“你们几个过来!” 四名女员工来帮忙之时,高丽丽与张如菁也围上。 “思琪你还好吧?”张如菁问。 “你们是她朋友是吧?太好了!我就把思琪小姐交给你们了!”吴浩松口气,吩咐员工。“你们几个帮忙,快扶她先到房间处理休息!” “好的,吴总!” 满场的异样目光,周思琪只想快些逃让她丢尽脸面的地方,被一群人拥着离去。 于钦找了一圈没能找到方文,电话也打不通。 不管高丽丽说的是真是假,他相信绝非空穴来风。 “方文,你人呢?电话也不接!” 他跑到酒店门口又拨通毛心悠的电话,无人接听,让他更急了! 顾不得喝了酒,他火急火燎地直奔停车场。 正好与刚至的齐斌夫妇擦肩,谢雨欣回头望去。 “那不是于钦吗?” 等齐斌听妻子的话再回头时,于钦已然走远。 “进去吧!” 谢雨欣抬腕看表,挽上丈夫的胳膊向门口走。 “不知道安娜来了没有?” “应该到了!” 而方文与王明治其实就在酒宴之外的露台抽烟,这里处二十多层,吹着徐徐凉风,放眼城市霓虹确实比里头更适宜。 “小刘怎么还没来?打电话给他!” 若非等手机,他早就走了罢! “诶!” 王明治掏出电话,一旁打电话去了。 这时,一女子来到露台。她身着黑色礼服,及腰的黑直的秀发梳得一丝不乱,简单地束在颈后。 女子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芊薄,那立体的五官看上去有些像混血。 她不属骨感类型,但细腰丰、臀身材凹凸有致,每一寸的肥瘦都是恰到好处,浑身上下透着风情之美。 方文伏在栏杆深吸口烟卷,站在他左侧,仅有一拳之距的女子闯进他的余光。 他仅是一瞥便收回目光。 女子缓缓打开精致的小盒,抽出支细长的烟卷,用涂着火红甲油的修长手指夹着。 “先生,有火吗?” 她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如她的身姿般性感。 方文没太多动作,轻抬手臂递去手里的火机。 这显然不是女子所期待的,她并没有接,而是身体微侧望着他。“能帮个忙吗?” 方文啪嗒甩开火机,拇指一滑,燃起火苗。 “谢谢!” 她噙着烟,凑近点燃。 “方总,路上堵车,就快到了!”王明治说。 方文点点头,转身就走。 王明治望眼女子,跟着老板走了。 女子轻牵嘴角,吐出烟雾。 方文重返会场,迎头便碰上正与洛启宇聊天的齐斌夫妇。 “方总!”齐斌连忙伸手。“也刚来?” “不!”他礼貌性回应。“外头抽烟!” 相比齐斌的正式,谢雨欣大大咧咧地比较随意。“怎么没看见心悠啊?方总。” “孩子还小!”他回。 “哦,我还想着正好聊聊呢!帮我跟心悠说声,改天去找她!” “一定!” 方文与洛启宇之间的相互无视被谢雨欣捕捉,她微微一笑。 “安娜!”齐斌朝前方招手。“来,给你介绍下!” 方文回头一看,在露台借火的女子正朝这方走来。 他与王明治对望眼,眼中闪过疑惑。 相比他们,走路生风干练睿智的安娜却点亮了一人的眼眸,那就是洛启宇。 “跑哪去了?”谢雨欣笑笑。“还以为你没来呢!” “这位就是全越的方总!”齐斌引荐。“安娜,新上任的奇创首席运营官!” 安娜伸出手,挂着得体的笑容。 “方总,刚才见过!日后我们会经常沟通,还请方总多多指教!” 他稍稍一顿,伸出了手。“好说!” 在他们握手之后,谢雨欣笑嘻嘻拉过安娜,说道:“接下来这位要隆重介绍了,就是启明星的洛总!” “你好洛总,早就听说过你!” 洛启宇轻扬嘴角,伸出手。 “你好安娜!” 安娜大概感到洛启宇手中的力道,她淡淡一笑抽出手。 “齐总,你们先聊,失陪了!” 方文与齐斌打个招呼,带着王明治离开了会场。 “方总,这个安娜看来不简单!”王明治跟在一旁说。 “有多不简单?” “我算算!”王明治装模做样掐起手指。“妖娆佳人火光乍现,异域桃花别样的艳!” 方文抛去抹弯眼,整整西装。 “怕不是异域的桃花,而是黑寡妇!” “听方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王明治咧嘴一笑。“此女甚魅,怕你春心难把持!” 他一阵冷哼,颇为不以为然。“莫以你心论我心!我不喜欢被动!” “我知道,你喜欢被虐!” “滚!” 说话间,他们已出了酒店大门。 但不巧地是,在这又遇上另外几人。 秦时力从下来车就看上去极为不悦,边走边对着钱敬先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方文正堵在他前方。 “秦总,这不怪我啊!”钱敬先解释。“谁知道她根本没在车里头...” “闭嘴!”秦时力显然是看见了方文,但已到眼前。见对方表情冷冽,他并不想在此地起冲突,所以陪起笑脸。“方总啊!这么快就要走吗?不急的话,咱们喝一杯啊!” 方文没说话,王明治先开口了。 “呦,小钱,点头哈腰越混越像专业了嘛!” 被奚落的钱敬先虽恼,但在旧主面前不敢明目张胆造次。 方文望眼秦时力伸着手,双手插进裤袋。 “这么忙还不忘跑这来凑热闹,怕只会浪费你的精力!” “方总此言差矣!”秦时力悻悻收回手。“受邀参加,不来岂不失礼?” “也对!这样的场合,来一次会少一次!” “方总是不是对兄弟有什么误解?兄弟自认,除了之前开开玩笑的那些小摩擦,并未得罪方总啊!没必要如此针锋相对吧?” “针锋相对,有吗?”方文冷哼一声。“如果有的话,那大概就是纯粹看你不爽,不想再在人场见到你!” 秦时力把脸一横,阴辣地盯着他。“兄弟奉劝你,凡事要给人留条后路!” “狗急跳墙,我懂!”他迈步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如果你急了,欢迎来找我,我绝对会给东天估个好价钱!但提醒你,要在还有价值之时来找!” “我也提醒你,不要太自满!否则,后果会相当严重!” “嗯,这话才像你!”他回过身,还以狠冽。“不过悠着点!一次跳墙而逃不代表会有第二次机会,抓到就会被送到该去的地方!” 秦时力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愤恨自语。“那就走着瞧!” 方文坐在后排打开手机,见家人打了那些电话,他慌忙给毛心悠拨去。 电话未通,他又拨打了父亲的号码。 “爸...” “方文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方庆林语气很急。“看看我打了多少!” 方文一下紧绷起来。“什么事爸?心悠和孩子呢?” “景辰我跟你妈看着呢,心悠去医院了!” “心悠她怎么了?” “不是心悠,是王阿姨和大齐出车祸了!哦,心悠把我们送到这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她以前住过的房子!” “哪家医院?”他挂上电话吩咐:“小刘,去人民医院!” “老方,出什么事了?”王明治问。 方文握拳捶向座椅,他知道妻子方才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 “姓秦的王八蛋,个个来迟是有原因的!” 第296章 于钦的忏悔 人民医院,急诊医生帮大齐与王阿姨处理伤情。 确定他们只是皮外擦伤,毛心悠才放下了提着的心。 “萌萌,帮我陪着!” “哦!” 毛心悠愧疚地望眼他们,退出科室。 于钦在向毛家疾驰时,毛心悠回了电话。 他调转方向赶到了医院,两人碰面简短交流后,他终于长舒口气。 见毛心悠出来,等在外头的于钦外头朝室内望了眼。 “看样子他们没多大问题!” “幸亏大齐稳住了方向盘!”她指着不远处的窗户。“去那边聊!” 医院的走廊都不尽相同,悠长又压抑。 只有找到窗户,她仿佛才能透过来气。 于钦随着她的步伐,时不时瞥她眼。 “知不知道谁干的?肇事车呢?” “套牌车,跑了!”她简短回。 “诶,我现在知道的越来越少,有事都不稀罕跟我说了吗?嫌弃我这个朋友啊?” 听他话语幽怨,她无奈笑笑,自嘲道:“没瞧见吗?跟我沾上关系就会遭殃!你还是躲远点为好!” “毛心悠,承认你不讲义气吧!”他斥责。 她未反驳,来到窗前伏在窗台深吸,望着万家灯火有些颓然。 “何时才是头?今天事让我后怕!于钦,我成了众矢之的!” 他别起臂膀,问道:“你不想说我不问,但你得告诉我,和启宇怎么回事?” 对她来说,这更是个扯不清且沉重的话题,想起父亲她更不由伤感。 “不是不肯说,是不知从何说!更不知如何做!” 于钦不勉强,便转了话题。“你认识吴浩吗?” “吴浩?”她的字典查无此人。“不认识!怎么了?” “那家伙果然是自来熟!他在方文面前一口一个心悠,把你老公气地够呛,醋坛子差点当场炸裂!” 然而他轻松的语气与夸张的动作并未奏效,她的表情还严肃起来。 “你怎么能抛下思琪?她没遇到什么事吧?” 他摸摸头发,敷衍回:“没有!她有朋友陪,确定你没事,我这就走了!” “我有危险的事是高丽丽跟你说的,你觉得我会信思琪没事吗?”她注视着她,眼中有疑。“于钦,以后别这样!无论何种情况,你的首要责任应该是护好思琪!” “还不都是因为你老公?里里外外找半天没找到他,人命关天,换作是你不选人命?”他不满幽怨完,神秘地说道:“再给你透漏点风声,今晚的酒宴,满场都是美女,他跟老王嘀嘀咕咕,别人忙着应酬,他俩躲在一旁喝着小酒纵览全场...” 于钦正描述着,葛萌萌竟悄无声息地探进头来。 他一愣,止住了话。 葛萌萌十分感兴趣,追问:“后来呢于钦?” 而毛心悠难得对某件事起这么大兴趣,忽闪着一双求知欲的眼眸望着他。“继续啊! 于钦其实是想玩笑一番,转移毛心悠对自己疑虑而已。 他被两个女人紧盯,意识到不妙。“没...没了!” “心悠,方总不是说今晚没有异性吗?”葛萌萌问。 她轻牵嘴角,悠悠回:“原来主动强调,跟扯谎是一码事!” “啊?”于钦更悔。“方文事先强调了吗?” “于钦,确定王大皮也跟着撒谎的方总纵览了吗?”葛萌萌冷静问。 毛心悠抱起臂膀,嘴角的笑透着几丝凉。 “呃...”于钦想法找补。“览是览了!但也许...很有可能...他们览的是美男!” “了解!”葛萌萌十指握地啪啪作响。“爱好广泛,王大皮,你好皮!” “先把杀气收收,萌萌!”于钦很急,期待好友解救。“聪慧的心悠,你也了解吗?” 她别话未说,轻吐二字。“谢谢!” “谢什么?”他慌。 “哼!”她冷笑。“风声破谜,不接电话之谜!” “是啊,他们可够忙的!”葛萌萌说话都带了锉齿音。 “二位妹妹!”他沉下口气,问:“如果我说,刚才的话是我开玩笑的,是我诬赖!你们信吗?” “我们可以信!” “我们不当真!” 毛心悠思量起招数,葛萌萌则已开始热身,她们把口是心非诠释地如此贴切。 于钦为了避免兄弟们受到伤害,特别是见识过王明治的惨,认为必须还得努力一把。“萌萌,我觉得,咱们应该以德服人,暴力只会激起民愤与更大的不满!” “是王大皮跟你们诉的苦?”葛萌萌眼一眯。“好啊,那休怪我武力镇压之!” 怎么越描越黑?他急切解释:“不是老王说的...” 然而,他的解释被毛心悠扼杀。“萌萌,这回我支持你!镇压之后,如果还有体力,把另外一个也顺带镇了吧!” “那不行心悠,暴力你老公我不敢!但你完全可以使用冷暴力!!什么鄙视唾弃、什么数落指责、指桑骂槐等等!!”葛萌萌奉完方案,操练起来。“而真皮的王大皮,那就是左勾拳、右边腿、提膝锁喉...” “够了,萌萌,足够了!”于钦放弃。“二傻还在等我,先走了!如果可以,忘了我来过!” 他三步并两步,迅速逃离作案现场,边走还边忏悔:“你们一定要相信,兄弟是无心的!愿神明庇佑!” 但他祈求兄弟平安时,心中不免敲起了鼓,周思琪将会如何惩罚自己呢? 说到周思琪被扶进房间后,几位女员工围着她,帮她处理伤口。 她伤心的劲过了些,望向站在一旁的美艳女人。 “你就是高丽丽?刚才你跟于钦说了什么?” 她不顾外人在,等不及质问,高丽丽便大大方方地回:“我跟他说毛心悠现在有危险!” “什么危险?”她追问。“真的还是假的?” 张如菁化身为知心姐姐,语气柔和,表情亲切。“当然是假的啦小妹妹!我们就是想让你看看,在你与毛心悠同时有事时他会选择谁!现在信我的话了吧?” 这回答让高丽丽暗骂猪队友,也提醒了周思琪。 她低眸看眼自己破烂的裙摆忽然间转怒,拨开女员工们,冲到张如菁面前就推搡。 “是你们耍阴招故意让我出糗的?是不是?” 张如菁被她推的一踉跄,站稳后也火了。 “你别不知好歹,我们是帮你试于钦!不让你出糗,你能看清吗?要怨你该怨毛心悠,怨我干吗?” 本来可是桩无头案,却被猪队友不打自招,高丽丽甩去连番白眼,恨恨地斥责:“别说了!” 被人害,凶手还理直气壮,周思琪这还能饶吗? 她清清嗓子,抛却其他情绪,紧急调成骂架模式。 “让你们帮我试了吗?多管闲事你可以去逮耗子!黄鼠狼硬装成狐仙,也掩盖不了你一身臭臊气!你以为于钦会要你这个老鼠屎,害人精,来者不拒的脱衣女王?先把衣服穿好再说吧,我真怕你冻地月经不调!” “你个臭丫头!我看你是嘴贱欠撕!” 张如菁脸都气歪了,正准备上手,却被高丽丽拦住。“菁菁!你是来吵架的吗?” 四个女员工目瞪口呆,躲到墙边排排站。 “放开我你高丽丽!死丫头敢在姑奶奶面前耍横,你毛长齐没有?” “我没长齐你都开始脱毛了!于钦阿姨你就别想了,他嫌你脏、乱、差!你实在找不到男人,我给你介绍啊,我家的大黄就不错!” 比骂人,周思琪显然比张如菁更胜一筹。 “贱骨头,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高丽丽死死拉住气疯了的女人,混乱的场面完全打乱了原定的节奏。“张如菁,你能不能冷静下来?!” 只能说,有周思琪的地方,按套路就很难出牌! “还有你高丽丽,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发照片给我什么意思?恨毛心悠你该去找她,拉上我干吗呀?你毒如蛇蝎一个顶八个!你们之间的那些恩怨与我无关,挑拨一下我就会上当,当我真傻啊!” 听周思琪转移火力,朝自己开炮,高丽丽凶狠地瞪眼张如菁。 愤愤的张如菁,只好暂且作罢! 高丽丽捋顺思路,发起进攻。 “周小姐,这种事在我那时经常上演!甚至在从楼梯滚下而小产时,他照样抛下我去找她!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他依旧弃你而去,我想没人比我更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真不忍看你与我一样傻,付出深情与青春,得到的不是爱人的回应,而是无尽的伤害!” 周思琪朝身上看了看,呆呆地坐进沙发。 高丽丽见自己的一番掏心之语起了作用,与张如菁对视一眼,得意地牵起嘴角。 “小前,你现在还爱于钦吗?”周思琪悠悠问。 “谁是小钱?”张如菁一愣。 “有你什么事啊?前女友不就是小前喽?”周思琪翻个白眼。“小前,让我信你,你得如实回答!” 张如菁似乎也想听答案,高丽丽腰身一挺,回答:“我和于钦已成过去,我有男朋友了!” 周思琪沉默了阵,缓缓起身,收拾起自己的物品。 “听见没有张阿姨,我早说她也吃撑了,你俩互相消食!既然承认今晚的事是你们干的,那这事你们就得负责!礼服、鞋子、饰品、我受的伤、还有外头的损失,照价赔偿我就不追究了,否则我就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你们!她们四个工作人员都是我的证人!” 周思琪这招让两个女人意外到了外太空,高丽丽见她要走,不甘心地吼道:“周思琪,你会后悔的!” “呦,反派的经典台词嘛!二位活菩萨,把你们的不忍收收好,别再乱用!把我周思琪惹烦喽,单枪匹马能把你们家搞地天翻地覆,要打架,我的兄弟姐妹可多着呢!” 她说完潇洒的走出房间,剩下两女人面面相觑,那表情仿佛在问,哪个没眼力见的说她是二百五的? 第297章 塑料兄弟 毛心悠四人从急诊出来来到停车场,王阿姨伤在手腕,大齐伤在额头,消毒上完药已无大碍。 但她望着两人,依然愧疚,特别是对忠厚的王阿姨。 “实在对不住!要不是我,王阿姨一辈子都不会遭遇这等事!” “哦呦,一点擦伤破皮不碍事!就是当时在车上,被大齐甩地天旋地转,分不清头和脚了!不过,我算学你们年轻人,老了咱也刺激一回!” 王阿姨爽朗的话语逗笑大伙,大齐跟着说道:“我要不甩咱俩至少要躺上几月!打从玺园出来,我就发现俩孙子跟在后头,但我没想到在车多人多的闹市他们就敢横冲直撞!把我怼到树上他们也没占到便宜,伤地比我们重是吧王阿姨?” “嗯!车停下来的时候大齐喊我别动,我就仰在后座上装晕!俩人下车趴车窗瞧,还说着人不像,车里也没孩子。我看清了,他们满脸是血!听见警笛声,开车就跑了!” “他们的目标是我!”毛心悠拉过王阿姨的手。“要不是让你替我跑一趟,你也不会受伤,是你替我和景辰挡了难!” “为咱景辰挡难我愿意,要咱宝儿受伤我更疼!别当回事似的,我胳膊腿好好的,要怪就怪丧良心的坏蛋!” 葛萌萌也跟着安慰。“是啊心悠,大家都没事该高兴!车停在方总家门口,大齐和我挡着,加上天黑看不清,他们就误把王阿姨当成了你!这说明,有人时刻盯着呢!警\/察一定能抓到那帮无法无天的混蛋!” “不仅如此,有人还闯进了咱们的大本营!”大齐补充。“监控拍到两个人影,翻墙进去发现家里没人又走了,不知道外头还有没有人!幸亏小姐机警带孩子走了,不然就阿丁恐怕难搞定!安排两拨人,他们太猖狂了!” “两拨人如果不是一伙的,那才更可怕!”她叹口气。“阿丁,报失窃,把监控提供给警方!” “好的!” “最恶心的是方总的大舅!”葛萌萌义愤填膺。“姓郭的还是人吗?为了点钱帮着外人三番两次害自家人,早晚遭报应!” 毛心悠汇总信息,下下结论。 “这次应该与郭建军夫妻俩无关,否则他们不会把王阿姨误认为是我!叶微林与郭大齐闹离婚,财神没了,他们也就是撒撒恶气,能赖最好就赖点!” “他们是始作俑者!心悠你是没瞧见,郭建军的老婆整个一泼皮无赖,跟方叔狮子大开口,不给钱就赖着不走!找床睡,找饭吃,找消遣,比在自己家还自在!俩孩子楼上楼下的闹腾,他俩坐沙发上脚翘地老高,边吃边看电视,那叫一个乐!要不是阿姨拦着,方叔差点就砍人了!” “诶,萌萌,咱王阿姨一出场,立马就扭转了乾坤!”大齐笑嘻嘻说。 “没错!俩人正乐呵,孩子撞到了王阿姨,于是就上演一场以毒攻毒的好戏!王阿姨那演技了得,连我们都以为真伤到了要害,方叔叫救护车,大齐做急救,郭建军两口子见事情不妙,带孩子就逃,我拉都拉不住!看来能打败魔法的,只能是魔法!” 讲起来像笑话,但毛心悠心中仍是难安。“王阿姨、大齐,包括你萌萌,我不想连累你们!为了点薪水,跟我涉险受伤害不值得!如果能找到更适合的工作,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心悠你说的对,为了那点钱确实把我一老年人累够呛!”王阿姨赞同。“所以记得给我涨工资,这个月应该还有奖金吧?” 大齐举起手来,抱起不平。“小姐,阿丁的活最轻松,奖金就不用给他了,但我得要!我们保证不跟阿丁说,免得他眼红!” “阿丁也不轻松!我带景辰从洞口出来,在墙外等了好久。他发现有人跟着,绕了好几圈才甩掉尾巴,才把我们安全送到老房子!” “警惕性高,那就算他一份!”大齐调侃。“让他高兴高兴!” “心悠,我们没一个愿意走的!”葛萌萌也逗道:“他们说的对,觉得我们干地好,就让方总多发工资呗!这多实在,多多益善,我们最喜欢的就是钱,绝不嫌多!” “诶,萌萌是见钱眼开的人,我们可不是!”大齐继续玩笑:“小姐,我和阿丁跟了董事长多年,受他关照!我们身负重托,不像萌萌在意俗物,更注重情怀!” “大齐,送我去景辰那吧,一会儿看不见就怪想的!”王阿姨也一本正经。“我主要是离不开我的景辰,钱不钱的我也不在意!萌萌,年轻人别这么现实!” “嘿!”葛萌萌叉起腰。“我说王阿姨,你也跟着学坏了啊!” “我们说你是为你好,别不知好歹,一天到晚钻钱眼里!”大齐帮腔。 “大齐,你是想要跟我比武?” “就你的水平还是找阿丁吧!走吧王阿姨,我送你老房子!” “心悠,我们先去了!” 毛心悠笑笑点头,为王阿姨打开车门。“能开吗?大齐!” “头破皮,又不是断手!”大齐按下车窗。“萌萌,你好歹算个已婚女人,退出刀光剑影的江湖吧!” “死大齐,你这话带有侮辱性!什么叫算是?”葛萌萌反呛。“快四十了还不找对象,你有毛病吧?” “切~俗!” 大齐发动汽车,带着王阿姨驶离。 他们的不弃让毛心悠颇为感动,感叹道:“外头是坏人,好在陪我的,都是好人!” “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邪不压正!反正我是粘住你了,谁让我垂涎你的美呢?!”葛萌萌搂着她的肩。“王大皮说他们快到了,咱还有更要紧的事,因为撒谎是动了心思,那就是出轨的第一步,要把它扼杀完再挫骨扬灰!” “咱确实有要紧的事!”毛心悠说。 “哼!”葛萌萌一脸狠辣。“一截榆木疙瘩他还想男女通吃?我非给他削平了,掘折了不可!” “萌萌,在大马路上使用暴力不妥,忍忍!” “我忍不了!”葛萌萌下腰踢腿,热身起来。“甚至迫不及待了!王大皮,受死吧!” 毛心悠赶忙安抚。“忍不了也要忍!相信我,时机到了我不仅不阻你,还在一旁为你加油,你敞开了发挥!” “吁!”葛萌萌收了神通。“看你面子,我就暂且收功!” 她们在停车场等了会儿,一辆汽车驶来。 “方总的车!” “看到了!” 汽车停稳,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急切下车,各找各老婆。 方文把着他的女人原地转起圈,她怎承受住他的力气,在他手底像尊不倒翁,被转的几里哐啷。 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将人查看个遍,直到确认他女人无恙,才将她放开,大嗓门吼起来。 “毛心悠,你耳朵一会管用一会儿失聪?要手机干吗使的?” 她别起手臂,凝视着他。“干吗使?” 他一秒领会,但他有办法应对! “葛萌萌!”他一声吼,将那对儿男女吓地一激灵。“我手机落办公室里头了,打我电话不通,就不知道给你老公打?就不会变通?王明治在你心里存在感就这么低吗?怎么做人老婆的?能不能尊重一下男人?” “诶诶,老方!”王明治不满。“你凶的是我老婆,你面前的才是你的人!” “少废话!”他瞥眼毛心悠。“就是你老婆的错!幸好没事,有事我饶不了她!” 毛心悠静静瞧着,微微一笑。“很忙吗?” 字越少事越大,加之她眸中的疑,方文轻扬嘴角语调转柔。 “最无聊的就是那种场合!要不是等手机,我早回家了!”他又扯到司机身上。“小刘,速度速度!堵车不知道绕道?一条道走到黑!” 小刘无辜中枪,连忙认错。“对不起方总!” 葛萌萌比毛心悠还淡定,玩味地望着两个男人。 “方总,今晚有异性吗?还要王大皮,玩地嗨皮吗?” 方文一愣,自己的女人似乎也在等答案,明白问题出哪了,可她们怎么知道呢? 王明治警觉地后退一步,想转移话题。 “老婆,我可担心坏了!”王明治学着方才老板的模样,上下表达关切。“萌萌快嗷几声,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 “这人多!”葛萌萌身体一探,声音轻柔,表情却杀气腾腾。“放心,待会保证好好嗷!” 毛心悠仍是不说话,只是凝视着方文。 “葛萌萌会不会说话?!什么异不异性?在王明治眼里异性是女人,在我眼里异性那都是异族,远近必诛!”他温柔地搂过妻子。“没事就好,我不乖!咱去接儿子,听老爸说景辰想妈妈,哇哇地哭,老两口哄不好!” “王阿姨去了!”她抬起头来,温柔地说:“还想去个地方!” 方文眼瞧着糊弄过去,那个高兴。“想去哪尽管说,满足!” 然而王明治可没这么幸运,葛萌萌虽不说话,但那双烈火双眼,简直要将人焚灭。 事已至此,他只得先求生欲。 “老方说的没错!确实是有异族,还离他特别近!正确的引导老板是我的责任,所以萌萌,我哪有时间嗨皮?!万幸,老方他没为之所动,直接诛了她撩拨的心思,还被他视为异族黑寡妇!” 葛萌萌的火是弱了些,但方文是那个怒,咬牙切齿地指着他前世修来的好兄弟。 “王大皮,你个怂货!我再给你次机会,想清楚再说!” “我的话不都对上你的话了吗?异性是异族,远近必族!”王明治讨好地扶着葛萌萌。“老婆大人,话是他说的,人是他遇的,跟我没关系,我扶你上车!” “我去,以后要给你改名王公公!”方文真想给他一脚。“为了好好活着无所不用其极!此女甚魅,春心撩动谁说的?倒打一耙,葛萌萌有这么好忽悠吗?” “诶诶,老方!” 葛萌萌双拳紧握,看上去克制地非常艰辛。 毛心悠被他们兄弟的浓浓塑料味熏地扶额,幽怨地望眼方文。 “萌萌,上车!” 两个女人开门上车,俩男人在外头背过身过招。 “王明治你死定了,死地透透的!” “老方我对不起你,你大发慈悲扛下吧!不管怎么样老板娘不打人,你也会化解,我不一样啊!” 方文沉下口气,拍拍他的肩。“你会知道,我比你老婆可怕多了!” 在老板上车后,王明治谨小慎微地也上了车。 第298章 于钦的第一步 方文上车后才发现,挨他坐的人不是妻子,竟然是葛萌萌! 这不科学的排位,车内多少弥漫起一丝尬味。 葛萌萌坐立不安,拽拽面朝窗外的毛心悠,轻声说:“坐错了,换换吧!” “没事!”毛心悠有气,当然不愿。“很快就到了!” 方文心知肚明,仇视着坐在副驾的王明治,心中已闪过百种不让他好过的方法。 “方总,我们去哪?”小刘问。 “我怎么知道?” 他不耐烦地怼回,小刘可怜兮兮地启动汽车,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方文的恶语惹得毛心悠抛来弯眼。“小刘,去周思琪家!” “老板娘...周思琪家...在哪?”司机小心问。 “去那干嘛?”方文似乎杠上了。“回家!让大齐把老人孩子接回来!” 他眼望前方,不知在跟谁说话。 小刘打死也不愿再多问一个字,只是往前悠悠地开,等夫妻俩给个最终答案。 毛心悠转头望向方文,眼眸中有火有怨。“我要去找周思琪!” 而他不甘示弱,以怒目回应。 “你知道她在家吗?!” “在家!”她笃定回。“说,地址。” “理由?”他语气不善。 她一字一顿。“想-去!” 葛萌萌隔在炮火中间,被两面夹击,思量着要不要从天窗爬出去。 一直不敢回头面对兄弟的王明治实在忍不住了,畏畏缩缩地回过头来,鼓足勇气提议:“老方,要不...咱俩换个位置?” 谁知方文把胳膊一抬,直接放在了葛萌萌身后的座椅上。 “位置多合适,换什么?是不是葛萌萌?你不仅有眼力还会来事,让人无法抗拒的中意!想换你问问别人,但恐怕没人愿意!” 他话语揶揄,一个不落地攻击到了。 葛萌萌吓地连忙身体前探,把火发到了自己男人身上。 “转过去!”葛萌萌扬手恐吓。“不许回头!” “我转我转!”王明治还不忘叮嘱。“离老板娘近点,姐妹俩聊聊!” 毛心悠愤愤地盯着,古怪且有先发制人嫌疑的男人,说道:“停车!” “不到广德路那谁家不许停!” 他用不甘示弱的语气发号施令。 小刘终于有了方向,感激着加速行驶。“诶!” 而后,车内陷入寂静,大概各有心绪吧! 话说于钦回到酒宴没接到人,打电话、发信息都未得到回应, 于钦赶回露丝酒店却没找到周思琪,她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实在没法子,他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周家。 为什么说硬着头皮呢? 原来周思琪多次要求他见家长,皆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周家坐落在广德路上的一处别墅区,不似于家的豪门大宅,是与方家差不多的独栋。 于钦在门前转悠了几圈,深吸口按响门铃。 没多会儿出来俩女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也就是二十出头,看上去比周思琪大不了多少。 年轻的挽着年长的手臂,看上去像对儿婆媳或母女。 这让于钦泛起嘀咕,女友不是周家的独生女吗? 她们来到门前,上下打量着门外的男人,点点头对视一笑。 “请问...这是周思琪家吗?” “是的!”年长的贵妇问:“你就是于钦吧?” 于钦点点头,问:“她在家吗?” 年轻的姑娘掩嘴一笑,开起玩笑来。 “虽然有点显老,但还不错!怪不得思琪喜欢!你比思琪大不少吧?” “啊?是大一点!能否让她出来?我跟她说几句话!” “出来干嘛呀?”姑娘客气地打开门。“小于,进去找思琪吧!” 小于?于钦一愣,也许人小辈分在。 “呃...”于钦望眼停在院子里的汽车,婉拒。“第一次登门,来的匆忙,不好意思!还是麻烦你们,帮我跟她说一声。” 贵妇慈祥笑笑。“不用客气!思琪任性,包括终身大事她也要自己做主。既然你们想好了,你家里的长辈也没意见,正好趁我们都在,商量什么时候两家见个面!” “请问你是思琪的?”他问。 “我是思琪的妈妈!” 于钦尤觉失礼。“抱歉,阿姨!我以为你们不住在一块!” “都没外人!我是思琪的小妈,小于,思琪他爸在等你呢!”姑娘说。 他懵圈,愣了半晌。 一是因为眼前两个女人的关系,二是因为周父在等。 “嗯...还是改天吧!”他还没准备好。“请...阿姨告诉思琪,我在外头等她!” “大男人磨磨唧唧!”周小妈一秒翻脸。“要不要进?不进关门喽!” 于钦的拒绝让周思琪妈也不悦。“于先生那就别等了,思琪说了,不进以后就不再见面了!” 俩女人把门一关,相携着转身离去。 于钦知道这是女友的逼迫,她从不给他思考之机。 “二傻,你一点不傻!”他抬头望向楼上,知道她一定在偷望。“周思琪,我再多等你十分钟,最多半小时,一个小时是极限!” 于钦点燃根烟,后捋头发,心中很乱没有答案。 一辆车驶来,憋闷一路的几人陆续下车,除那对置气的夫妻外,其他人都长舒口气。 “怎么都来了?”于钦惊诧后,心虚地望望于钦,又着重看看王明治。“你们...老王,你没事吧?” 葛萌萌活动着手腕,只待时机。 而毛心悠瞥眼方文,那怨气也呼之欲出。 “暂时没事!”王明治说着话还警觉地望着葛萌萌,但他突感不对劲,狐疑地盯着于钦。 “老周这么客气,让你在外站着!”方文拨开毛心悠,态度是十足的挑衅。“让开,挡到门铃了!” 为了正事,毛心悠忍了又忍! 当然,方文的反其道而行之的策略,让王明治很是佩服。 “方文,别按!”于钦阻挡。“她爸妈都在,是我不愿意进!” “原来是你客气!要娶人闺女了,不该给周家一个交代吗?你也趁机了解他们每一位家庭成员,征求每个人的意见,别婚后一会跳出来个,个个还心不甘情不愿!” 他意有所指,说给别人听。 气氛不对,于钦忘了自己的事。“夫妻俩...别因为一点事闹别扭,只是...一点小小的误会!” 毛心悠沉下口气,说道:“方文,按门铃,我跟思琪说几句话!” 然而,有人誓要挑战到底。 “自己按!” 他傲娇地抬头抄起手来,到一旁抽烟去了。 旁人皆惊呆无语,她点点头按下门铃。 王明治悄悄靠近老板,轻声问:“你也搞自杀式袭击?” “三个数,带上你老婆消失!”方文卷起袖口。“三、一...” 王明治攥住他的袭来的拳头。“老方,我已在劫难逃,留给萌萌发挥吧!但知道谁卖了我们吗?诺,就是他!” 他们看向于钦,忐忑的于钦不由闪避。 方文深吸口烟,眯起眼轻扬嘴角。 尽管毛心悠连续按着门铃,周家人却没再出来一个。 “别按了,走吧!”于钦说。 “你刚才为什么不进去?你怕什么?”毛心悠问。 “我不是怕,是没准备!”于钦确实很紧张。“你们不走,我走了!” 毛心悠放下恩怨,向怪异的男人求助,这是让他来的目的。 方文回她个白眼,弹飞烟蒂掏出手机。“王明治!” “得令!” 王明治顺势拦住欲逃的于钦。“婚期都定了,还扭扭捏捏!对地起输给大黄的惨烈吗?” “老王,放开我,紧张!” “女朋友谈那么多,还紧张什么?” “女朋友多,见老丈人没经验!不知道说什么!” “冷静,哥教你啊!先自报家门,自己的年龄、性别、爱好、名字,慢慢打开话题!” “啊?”于钦一愣。“性别还用报吗?” “最重要的是性别!可起到活跃气氛的作用,拉近距离!” 于钦听方文已经给周思琪的父亲打完电话,只得接受现实。“然后呢?” “然后你就敬烟!”方文接上。“一根根上,麻痹他的神经,我老丈人就吃这招!” 葛萌萌警觉地杵杵毛心悠,生怕他们使坏。 “方文,不许挖坑!”她轻声警告。“否则我跟你没完!” “那你干嘛还找我?”他回以警告。“不把你的事交代清楚,我跟你也没完!” 毛心悠瞧着要有账后算的男人,颠倒黑白,浑水摸鱼是他的本事。 “先把他俩的事解决!”她说。 他冷哼一声,整整仪表,站在门口等着有人来迎。 “于钦,你别听他们的!”葛萌萌提醒。“客气、真诚就好!” “到底听还是不听啊?”于钦懵了。 接到方文电话的周怀礼,携前妻与现妻,极不情愿的周思琪,家里的佣人,一道迎出门来,全家出动,可见方文的面子非一般。 “方老弟,稀客啊,快快请进!” “早就想来认认门!”方文扯过毛心悠。“愣着干嘛?叫周哥!” “哦,周哥!”这哥,她叫的别扭。 “弟妹吧?”周怀礼不忘道歉。“之前思琪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她笑笑摇头,躲在后头的周思琪没看于钦一眼,挽住她与葛萌萌的胳膊。“心悠姐!萌萌姐!” “诶,怎么能叫姐?”周怀礼斥责。 “各论各的!”周思琪回。 “这丫头!” “随她们吧!”方文继续介绍。“老王,你认识!” “王老弟,欢迎!” “叨扰了,周哥!” “周哥!”方文加重哥字,介绍主角。“他脸皮薄,我们其实是跟着来凑数的!” 旁人都是哥弟,到了于钦这,矮了一截。 但他再纠结,也无他法。“你好,周...叔叔!于钦!” 周怀礼瞬间拿起长辈架子。“嗯,进来吧!” 一呼拉人朝屋内走,于钦加快几步,轻拽夹在俩女人中间的周思琪。 “二傻...” 周思琪身体一扭。“别碰我!” 毛心悠打圆场。“于钦,你跟我们女人凑什么热闹啊?” “就是!”葛萌萌附和。“思琪,我们去你房间聊!” “嗯!” 于钦望着女友的背影轻扬嘴角,似乎忽然间轻松不少。 其实,有些事难就难在跨出的第一步。 第299章 胆肥 男人们在楼下客厅聊,三女人在周思琪的闺房说悄悄话。 “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周思琪鼻梁处挂了彩,但她笑容灿烂,似乎并未受多大影响。 而毛心悠的表情却不太轻松,关切地凝视着她。 “给你打电话,你就说在家,其他什么都不说!鼻子的伤,怎么回事?” “还用问?”葛萌萌抢答。“肯定是高丽丽干的好事!” “伤是小事,你们不知道,我都丢人丢到家了!应该是长这么大没这么丢脸过,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思琪想起当时的情形还觉不自在,可她的话语没有指责谁,只是单纯地向姐妹们诉委屈。 葛萌萌提了提袖口,愤愤地说:“死女人,出来就作恶!放心,姐去帮你讨回来!” “小前太坏了,使阴招!”周思琪撒娇加懊恼。“跟姓张的暴露狂一唱一和,把我裙摆系在桌腿上,又跟找于钦说心悠姐有危险,我见于钦走就追,啊啊~现场惨不忍睹啊~” 根据周思琪的描述,毛心悠才明白,于钦是在何种状况抛下的她。 她表情更加凝重,高丽丽高明的手段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因这女孩的态度。 “思琪...”她拉过周思琪的手,顿了顿说:“于钦赶到医院时我很诧异,听是高丽丽告诉他的,我猜到你大概有事!心悠姐特别抱歉!于钦说在酒宴没找到方文,电话也打不通,情急之下才...” 没想到周思琪冲她翻个白眼,不满地阻了她接下来的话。 “停停!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傻?上次就告诉你,我机灵着呢!我还告诉过你,就算我傻,但我可是善良有底线的。怎么玩儿都可以,犯法与害人害己的事绝对不做!为什么要解释?说明你对我赤裸裸的不信任,严重怀疑我的智商,不尊重我叫你的每声姐!对不对?” 毛心悠被质问地半晌说不出话来,立即反省是否真是自己小心眼了。 “诶,二傻,你想表达什么?”葛萌萌问。 “萌萌姐,你怎么也叫我二傻?”周思琪摆摆手。“你是最后一个,不能再多了!” “谢谢二傻,你继续!” 周思琪别起手臂来回踱步,姿态老成还带些教育人的意味。 “我发现你们看待问题都带拐弯的,高丽丽是这样,没想到你毛心悠也是这样!论排位我只能叫三傻,葛萌萌你是二傻,毛心悠你就是大傻!” “啊?”她愣。 葛萌萌指着周思琪,警告道:“小丫头,如果你接下来的理论不能使我赞同,那么你无礼的话,就变成了我无情殴打的理由!明白吗?” 周思琪眨眨眼,不愿冒险,摇头晃脑地耍起嘴皮。 “萌萌姐你好暴躁,开个玩笑!殴打一个外貌略逊心悠姐一筹、与你并肩的美丽天使,你怎么忍心?心不会疼吗?你不疼,心悠姐会疼!你们都不疼,我会疼...” “哎呦,这嘴跟我们村卖假药的老头差不多!” 毛心悠无奈摇头,跟周思琪聊天,那会无故多出许多无关话题。 “二傻,说重点!”她看看表。“娃还等我呢!” 周思琪郑重其事的清嗓。 “她俩搞的我,却让我怨恨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再说心悠姐你遇上危险这事,别说于钦,换作是我,在找不到他们的情况下,我也会选救人,要不怎么能叫姐妹?如果于钦见死不救,冷血的男人还值得我喜欢吗?这件事你啥都不知道,吃瓜都吃不上,还需要解释吗?” 毛心悠笑地很开怀,从一提起这话题时,她就觉得她的担忧多余! “我可看到有人生于钦的气呢!”葛萌萌调侃。 “一码归一码,生气是因为他处理方式不妥!”周思琪顿了顿。“当时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吓坏了,渴望他带我离开!他把我放车上、扔马路上、给我打个车...怎样都好,就是不该把我丢在那儿!” 毛心悠真诚、感激地拥住她。 “谢谢你思琪!我能想象当时的状况,于钦做的不对!我很惭愧,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说了跟你没关系!我回到家就已经不生气了,故意不接电话想逼他到我家来!他的父母、爷爷被我的情真意切感动,已经开始操办我们的婚礼了,他却再三逃避!我妈和小妈亲自去请,他都不肯进来!要不是你们,他早逃走了!” 葛萌萌打开房门,从楼下传来于钦咋咋呼呼的声音,好似聊嗨了! “听现在呢?满屋就数他兴奋!他不肯进来就是紧张,见老丈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怪异的于钦!”毛心悠笑笑。“现在怕你赶都赶不走!” 周思琪傲娇地头一抬,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我会让他逃出我的五指山吗?他们都做梦!特别是腹黑前女友,她想往歪路上带我,却忘了她自己本就是个失败的反面教材!” “萌萌,以后咱不能再叫二傻!”毛心悠说。 “叫小机灵!” “终于发现我机灵了吧?”周思琪更加自负。“我是大智若愚,集美貌与智慧一体的天使,除了你就只有我能配上我有型的小叔!不过你没机会了,因为你上了方文的当,他就是一老盗,这辈子他都不会让你下贼船!” “又贬低别人!”她反驳。“他怎么是盗?哪老?我老公不知道有多好,小姑娘不懂欣赏!” 葛萌萌回过味来,问:“心悠,不让我在街上动手说要等时机,现在这么多人更不可能了,你忽悠我呢吧?王大皮跟你老公学来撩妹,咱就这么放过他们?” “啧?为什么不是他跟老王学的?” “黑寡妇撩骚的是他!” “夸人魅、动心的,不是你家老王吗?” “老方撒谎了吧?于钦带思琪,为什么他们不带咱俩?今晚这么凶险,他电话不接人也找不见,还跟别人玩暧昧!要不是于钦透漏风声,咱俩啥都不知道!不打王明治一顿,怎么能诠释我的愤怒?” 她们的争辩勾起了周思琪寻乐之心,她眼珠一转来个火上浇油。“萌萌姐,回家再打也不迟啊!不能助长歪风邪气!” “就像你说的,气会消的!要在气最盛的时候动手,才带劲!” “那你就摒着不消呗!”周思琪奉上点子。“想想老王那些缺点,什么长地丑,长地矮,说话声音巨难听,睡觉磨牙打呼噜!” “是吗?别说,果然有用!”葛萌萌咬牙切齿。“要往这方面想,那得朝死了打啊!” 毛心悠瞧周思琪一脸狡诈,斥责:“周二傻,你惟恐天下不乱是吧?萌萌,你别整天逮个理由就下手,人老王挺好,要善待,打出个好歹还是你伺候!” “我不同意啊心悠姐,有错就得罚!我可在酒宴见着了,方文躲在角落且盯着那些小女人看呢,不仅跟老王嘀咕,还拉上于钦,三人凑一堆边看还边笑,说些什么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我还特别警告他们,别想红杏出墙!老王还呛我,说他们想出轨!” 周思琪的话与于钦不仅不谋而合,还愈加有画面感。 所以也成功地让两个女人渐熄的火复燃,葛萌萌简直要迫不及待地拢不住拳头了,毛心悠还尚且淡定。 “再不收拾,心悠,咱俩的老公就没法要了!”葛萌萌凶狠的说。 “萌萌,不是咱俩!”毛心悠望着周思琪,送上灵魂拷问:“他们嘀咕怨没带老婆,于钦带了你,竟然还敢放肆地凑热闹嘀咕?是你纵然犯罪还是他嚣张挑衅?智慧丢了?真傻!” 她说完带着葛萌萌下楼去了,被反摆一道的周思琪,眨巴着萌萌的大眼泛起嘀咕:“我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跟着嘀咕了吗?放肆、嚣张了吗?好像有那么点!” 经一番友好交流,于钦深得周家人欢心。 特别是周怀礼,甚至不舍他做女婿,恨不得与之称兄道弟拜把子。 在毛心悠以孩子为由,再三暗示下,方文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场会面。 主角于钦站在门前,宛如主人般拥住周思琪,与准岳父一家,送别朋友们。 “兄弟姐妹们,有空再来啊!” 朋友们回头还以鄙视,那人从被挟持进周家大门到赖着不走,前后也就是俩小时的事。 四人上了车,各自竟奇迹般地与来时坐上同样位置。 不过,这次没有争论,没有尬味。 大概女人想如何对方,男人在想如何化解,没空管其他。 “王明治!” 方文的一声吼打破车内死寂,也吓所有人一跳。 大家明白,有人定是开作了! “老方!”王明治想蓄积精力,等待暴击。“我快到家了,明天到你办公室聊!” 方文不满地脚一蹬前面的座椅。“谈工作!” 毛心悠闭目养神,不予理会。 而王明治条件反射,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诶,方总请说!” “打电话给人事经理!” “啊?”王明治看看表。“方总,都十一点了!给小胡打电话,怕她老公误会!” “她老公见过你,如果还误会,那就是瞎!”他字字铿锵。“让她赶到公司,除丁权的私人物品外,其余的一律封存,特别是电脑!明天一早,安排人全程盯着丁权做交接!我到公司后,不想在全越再见到这个人!” 他的话成功引来旁人的兴致,六双眼齐刷刷地望向他,还有后视镜里的一双。 “方总,你不是答应我给他一次机会吗?”王明治殷殷求情。“我已经安排人调查了,很快就有消息!真要是为了钱,我亲自把他赶出去!” “没必要查!今天的事因他而起,我不接受任何理由!不仅要把他赶出去全越,我还要让他除了东天哪都没法混!” 王明治见老板没有余地,连忙向老板娘发出求救信号。 “跟丁权有什么关系?”她开口问。“我不信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一刻不能等?” 方文只是用眼角瞥她眼,没回答。 “老板娘说的对...”葛萌萌跟着劝。 “对什么对?”他怼回:“头发长见识短!一个全职太太,管好家事和孩子!插手公司的事,懂吗?!” “不懂!”毛心悠回吼。“但交流、学习、建议,可以吗?” 然而,奈何人家胆肥,直接拒绝。“不交流!不教你!你介意?哼,不可以!” 王明治回过头坐正,思量着老板说的为真,还是化解夫妻矛盾的手段。 汽车还离自家小区大门有五百米,王明治便像得救般解开安全带。 “小刘,就停着!” “还没到,王总监!”小刘好心说。“门口吧,顺路!” “让你停就停,萌萌快!” 汽车放下俩人再次上路,这回车内空当了。 后排的夫妻一人坐一头,毛心悠面朝窗外不说话。 而男人脸庞微侧偷偷地瞄了眼,然后慢悠悠地掏出手机,看样子要拨打电话。 “不许打!”她吼。 “吓一跳!”他亦吼。“别管!” 她投去怒目,身体一探,将他手机没收。 第300章 作的原因 “毛心悠你胆大包天,给我还回来!” 方文表情是真凶,语气是真斥。 今晚他甚是反常,不仅不哄、不柔、不妥协,还时刻挑衅,大有偏要逆鳞而抚之势。 有人无人他都是这副怪像,毛心悠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望眼小刘,在他的下属面前,还是极力克制。 “现在别说话!”她音量不大。“所有事回家再说!” 问题是,方文无所谓。 “轮到你下命令?我听你安排?无法无天,非逼我动手?!” 他凶狠地警告着,敏捷的身体以迅雷之势挪移到她身旁。 “不听话的女人!给我,打了啊!” 他声势浩大,在她下意识闪躲时手臂禁锢了她的柔腰。 手机就在她手上,但他的目标并不想讨回东西! 毛心悠半个人落入他怀中,挣扎无果那也得抬头怒视,因为她真气! “喝晕了还是吃错药了你方文?有完没完?” 他脸向前抻,差些就怼到她的额。 “跟我比眼大?”他们就算近在咫尺,他的音量也未调低一分。“告诉你,瞪眼没用!跟你过地没意思,不想过了!” 最后一句是真的,他真的不满! “不过就不过!”她呲着糯米白牙,凶狠回怼。“从开始到现在,受够了你的怪和作!爱跟谁谁,渣男!” “就是跟你过够了!”他咬牙切齿,重复不满。“我要可劲渣,渣成灰!” “那你放开我!”她推着男人,冲司机喊:“小刘,停车!我要下车!” 虽后头闹哄哄,小刘那只敢听实不敢搭话。 方文虽将手臂收地更紧,今晚嘴上却绝不能饶,存心气她。 “省省吧!谁听你的?” “我跳车!” “甭费力气,用跳车威胁没用,说不跟你过就不跟你过!” 紧搂着人家,还语气凶恶表情笃定地宣称不过了? 小刘透过后视镜,送上对老板的‘赞赏’之情。 “那我求你把我扔路边,可以吧?”她吼。“省地我妨碍你变渣渣灰!” “你嘲讽谁呢?你扔哪无所谓,但你跟我儿子好歹还有那么点有关系!我能不看他的面子吗?虽然难以忍受,那也得忍到家再扔!” “我跟你儿子没关系!”她气到语无伦次。“你们姓方的都无比讨厌!根本就是无赖!” “你儿子姓毛!”他驳斥。“但就你这个姓毛的无比麻烦!根本就是冷酷无情!” 俩人正吵着,毛心悠忽然低头,原来是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串陌生号码来电。 方文腾出一手,手指利落一滑。 “不管你是谁,几点了?什么素质?”他骂道。 “宴会才结束,怎么就找不见你了?” 从电话里传出了悠缓的女声,光听就能想象主人,定是性感又妩媚。 “你谁呀?打错了!” 方文心里有数,伸手想去挂断通话。 毛心悠却把手一抬,没让男人如愿,一双眼眸紧盯着他。 “方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在露台偶遇,酒会寒暄,难道安娜的名字这么难记吗?” 电话里的女人说地很暧昧,身旁的女人怒中带酸。 他却很淡定,还轻扬嘴角。“哦,安娜!你有没有事?” “安娜喝醉了,想搭个顺风车!”安娜顿了顿。“我想方总不会这么早回家吧?是否只是换了个地方喝酒?” 安娜的话语与语调诱惑,毛心悠的手明显抖了抖。 “真聪明!”他语气很温柔。“但我想你一定有紧急的事处理,就不跟你客气了!安娜...首席,相信我,打起精神全神贯注一遍遍尝试,一定比打这个电话管用!” 对方在一阵沉默后,主动挂断了电话。 毛心悠放下举着的手臂,就这么凝望着他。 而方文呢,坦荡且又不以为然地与她相视。 两人一言不发,小刘的耳朵也闲了下来。 没多一会,汽车开到毛家院内,停在洋楼前。 “方总,到了!” 小刘下车拉开毛心悠这边的车门。 方文放开缠着她的手,又重拾一路上的态度。 “车都停了还愣着干嘛?下车!” 她胸前起伏,二话没说下了车。 在她下去后,方文移动身体跟着下车。 但他的腿才垂下一条,受了一晚上气的毛心悠转身就关车门。 “啊~”他应声惨叫。“腿夹断了,狠毒的女人!” 小刘吓愣了,眼望着气恼的老板娘,试探地掰着车门解救被困的老板。 “关早了!应该夹脖子!” 她放开手,愤愤地朝洋楼走。 方文下来车,估计真疼了,坡着腿追上女人,将人拉住。 “毛心悠,才发现你的蛇蝎心肠!多大点事要夹断我脖子?再过下去我不得有生命危险?葛萌萌都没你凶残!” 她不仅甩开他的手,还用力推搡。 “我就这么凶残!还不赶快逃命去?走!” “这是我儿子的家,我凭什么走?” “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还没把你儿子养大,你凭什么走?”他无赖到底。 “他有有本事的爹,最不缺的是养他的后妈!还不去接?” “这话真实不虚!”他大言不惭。“那等我接的人多去了!等多久她们乐意,你着什么急?” “我替她们急,替你儿子急行吗?”她气地上手捶他。“厚脸皮混蛋姓方的!对别人轻声细语,就只会气我,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我欠你的吗?为什么?” 他胸膛一挺,吼道:“早就告诉过你答案!你有别人听话吗?有人家善解人意,会主动示好招我疼吗?” “我不会不会!不要你疼!” 锤他如同挠痒,她倔强地背过身去。 “方总,我...”小刘弱弱问。 “你想留下来住一晚还是呐喊助威?”他没好气回。 “老板,老板娘再见!” 小刘像得特赦般驱车逃了。 大齐他们还在路上,偌大的家就剩夫妻二人。 毛心悠气吼吼开门进屋,咚咚地上了二楼,且进了房就反锁上房门。 而方文却不急不躁,悠悠地来到门口,掏出串钥匙,不费力地就打开了门。 她惊诧回头,他表情狡诈。 “锁门这招用一次就废了!所有的房门,包括洗手间我如履平地!” 她没搭话,打开衣橱愤愤地一件件拽下衣裳。 他跟上去歪头一瞧,这是要离家出走吗? “要敢走出这道门,我就到洛家找你爹!” 她不理,继续收拾。 这招不好使,便来直接的。 他抱起那些衣裳,胡乱地塞进衣橱,并挡在橱门前。 她不甘屈服,转身就走。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轻松地将人拽回,提溜起把椅子往她面前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她别过脸庞,太知道他的套路。 每当他使出这招,那便是他宣讲时刻,也是收网时分。 “现在,有醋敞开了喝!” “呵!”她决心今晚绝不顺他的思路走,嘲笑道:“有人喝饱了!” “不打自招!跟姓吴的怎么勾搭上的?” “边勾边搭喽!” “既然如此,接下来,那就直接到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环节吧!” 她十分平静地回:“我跟你无怨无仇!” 他扬起嘴角,缓缓起身,解起皮带。 “我说让你报仇吗?我说我!” 他抽出皮带,对折,双手一伸一缩,皮质镫地啪啪作响。 “你...你要干嘛?”她竟怕了。 “勾和搭就得这么解决!” 他一步步向前,她一步步后退。 “那你跟人勾搭呢?” “你夹了我的腿啊!该轮到我了,既然不过了,那还保留什么?从前怎么折磨的我,就一起算了!” “天下最不讲理的是你方文!”她驳斥。“家里有事电话不接,只顾着寻芳猎艳撩人,知道今晚多危险吗?回来没完没了的作还不满意?” “挺有自知之明,你就没让我满意过!我刚到医院,你听别人几句话,不分青红皂白是怎么对我的?让葛萌萌坐在我们中间,我不服你都不行!早知道我让老王坐中间啊!” “冤枉你了吗?方文,你小心眼儿,跟针尖一样小!” “你男人就这么小心眼儿你不知道?!”他恼。“我还就撩了人了、寻了、猎了艳了,怎么着吧?为什么你反思了吗?是被你磨的!我现在就是见咱院子里的树都眉清目秀,妖娆多姿!” 她才明白,他闹的原因。 原是软的不行,换种手段! “方文!又拿这事找茬是吧?是你答应的吧?才多久就熬不住了!结婚之前可以,为什么现在就成了你出轨的理由?” “我不讲理,你有多讲理?”他更恼。“是谁逼我答应的?熬到现在是我的极限了!结婚之前你不是我老婆,是老婆了就得履行义务,我有证的!受法律保护与支持的!再这么下去,别说出轨,我都能抗着铁轨奔!” 她虽被他说的有些理亏,却不愿妥协。 “我算明白了,你...就只在乎...那个!”她头一昂,视死如归。“我不动,你打吧!” 方文恨地牙痒痒,这女人情愿挨打都不让他如愿。 “天下就你一个女人?如果我要只在乎那个,一天换三个都不带让你知道的!”他将皮带往床上一扔。“我这倒霉催的!那么多热情的女人不要,偏偏非缠截不懂风情的木头!你是多只眼还是多块肉?” 第301章 障碍 “你已经付出行动了不是吗?你的安娜才是你过够了的原因!半夜三更约人喝酒多热情,在这跟我费什么力气?出轨吧我不拦你!我还跟你们腾地方,一起来家里喝!”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毛心悠也不例外。 她酸溜溜地说完,又开衣橱拽出衣服。 “这可是你说的!不过,安娜大爷没瞧上!”他不拦,而是忙着打电话。“要找就得找身边的人,懂事、听话还必须是良家妇女!那就非人事部小孙莫属了!” 她一愣,扔下衣服就扑到他面前,抢夺起手机。 “作不作你?人家跟她老公都睡了,跟她打什么电话?!” 他高举手臂,她踮起脚来也够不到。 “打电话让她到公司啊!办完丁权的事,顺便再潜规则她!” “除了她谁都行!” “我偏非她不可!” 抢不下手机,她便放弃了。 现在也顾不得吃醋的小事,只好平复心绪顾大事。 “方文,跟我聊聊公司的事?” 他弯她眼,收起手机。 “公司的事你懂还是我懂?越权了知道吗?”见她又瞪眼,他又补充:“但是!回到家,我允许你从妻子的角度去看待与讨论这个问题,在我认为合情合理时,也允许你提出建议!再看我的心情,给出予以或不予以采纳的决定!” 他亮明完态度,又往椅子一坐,一副尽在他掌控的自信。 她指尖揉揉太阳穴,这就是男版的周思琪。 “方文,我不管丁权做了什么,你答应老王给他机会就要做到!老王和丁权师徒情深,处理不好不仅会伤及你与老王的兄弟情,还会伤及你公司的利益!” 她的话语可谓是晓之以情,阐明厉害与道理。 “哼!跟他哪来的兄弟情?”他被伤透了。“丁权在我眼皮底下调包u盘,出卖公司利益!因为是师徒,王明治就可没有原则不顾规矩?!” “等王明治查出来,他也不会怨你!你一刻都不等,他会怎么想?就会认为你不近人情!以后谁还愿意死心塌地跟你打拼?” “再有苦衷,他做了就是做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有什么可查的?”他不同意。“王明治认为我无情,就陪他一块走!” 他说的也不是无道理! 她别起手臂,倚靠在衣橱上。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单纯拉丁权下水!我不信你不知道他们意在用丁权离间你与老王,所以你明知道也要上当吗?” “以丁权的权限涉及不少机密,多留一刻就是隐患,这点老王也知道!他意气用事,置公司利益不顾,让我非常失望!” “从张如清大闹全越,到你拿下张氏工厂的股份,每次变故时丁权都在!方文,抛下别的,我跟老王一样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如果他本质不坏,不是主观故意,应当给他机会!丁权还年轻,行业的圈子就这么大,如果以这种原因被赶出公司,你让他还怎么混?” “他将病毒植入我的电脑,要不是我早有防备,密令就落在对方手里,全越就轰然倒塌了!他们万分期待守在电脑前,结果却得到我送的满屏羞辱,这才气急败坏放出小鬼小妖伤人、黑寡妇现身并故意打电话挑拨泄愤。”他反问道:“你说!他拿出什么样的原由能说服我放过他?” 方文的一番话解释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 毛心悠才明白,不止他们凶险,方文同样也历经周旋。 “对方阴辣!上次老爸的事,他们绑架王左左与萌萌威胁我,你忘了吗?如果是用相似的手段搞丁权呢?他除了就范,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起身抄起手,表情似乎因她的纠缠不满。 “这只是你们的猜测,被他憨厚的外表所蒙蔽!如果我跟你们一样眼拙,现在庆祝的就是他们,全越的招牌明天就该换上东天或奇创的了!出卖公司就得滚蛋,王明治求情就是包庇,说不定也有份,干脆一道滚,全越除了我谁都可以缺席!” “意思我跟他们也是一道的了?你是一个出色的掌舵人,但一条船光凭你掌舵就能乘风破浪吗?”他的坚持己见再次让她恼。“该说的我说了,随你吧!” 她坐在床沿,叠起凌乱的衣衫。 “啧?没理解透我说的?你想走哪去?笨!”他夺下衣服,解释地更详细。“听好了,安娜想用病毒偷密令,却偷了满屏的羞辱!想象一下,当她听着欢快却嘲笑的乐曲,看着满屏跳动的‘羞辱’字眼,不停地尝试解开被锁的电脑,是什么心情?那里头都是她的呕心之作,舍不得弃就必须得耐着性子解!恼羞变怒便想法子报复,这就是你灌下的醋!” 她刚才就明白了,抬眸最后问道:“既然他们没得逞,就给王明治一点时间好吗?” 他一本正经地背手踱步。 “我说允许你提建议,但我被他们、被你气到了,在火正旺的时候,你就光这么提恐怕不行!” 一句话,暴露了他的目的。 她轻牵嘴角起身,只想送他两个字,鸡贼! “按方总的意思,我该怎么提,你才能采纳我的建议呢?” “脑瓜真笨!”他踱步到她面前,低眸凝望。“当然先灭火!” 她抬起娇艳如花的脸庞,冲他柔美一笑。 “火该怎么灭?” 他许久未见她如此娇媚模样,悸动的心似狂潮掀翻,他圈住她的腰,火焰点燃深邃的双眸。 “劝我冷静,逗我高兴,也许我就能想开些!”他低头抵住她的额,语气低沉气息炙热。“毛心悠!可以试试用什么条件交换!” 他忙活了一晚上,从故意让她吃醋,趁机表达不满,再到拿丁权说事让她恐慌,以达到目的。 这乐此不疲,一环扣一环,让毛心悠不服不行! “成!”她轻吐。“交换条件!” 这几个字那就像点燃了引线,他连得逞的得意都来不及表现。 “成交!”他双手开动撕扯她的衣裙,灼热的唇下探。“老公要狠狠疼我的宝贝...” 然而,情才刚动,战车才启。 在猎物到手,即将尽情享用之际,她身体一顿,敏捷地逃到了几米开外。 他不仅怀中一凉,那颗火热的心也被浇了盆凉水。 “告诉你毛心悠,已经成交了,反悔无效!” “方文,我说的是愿意用原谅今晚你的作,换你答应王明治!听明白了吗?不是那个!想毁约食言吗?” “谁作了?我没作!无效条件,拒绝交换!” 他才不管,前去逮人。 那张被方文祸害过又修好的单人沙发,再次成为二人周旋的道具,围着它玩起你追我躲的游戏。 “你作了,就你作了!反正就这条件,你爱换不换!” 前婚后,她总是让他不好过,耗费他的心思,折磨他的精力。 “磨人的女人,速速投降!不然,明早我就把王明治师徒都给开了!我还要来者不拒,陪女人喝酒、开房、买包包,让你喝醋喝到撑悔不当初,哭干眼泪!” “随便你!方文,你没有契约精神!不顾我的身体与精神,出尔反尔,耍阴谋手段!” 动情的激昂、这番运动与气恼交织,让他的血液沸腾,胸膛剧烈起伏。 他停步,稍作歇息。 “你你你...住口!”他处在濒临吐血的边缘。“我买那么些器材,请教练陪你健身,跑起来脸不红气不喘,精神抖擞,腰细如柳,身体素质比我还硬朗,我是让你练成跟我赛跑的吗?卡我上交,人被你把控,这还治愈不了你了?啊?毛心悠,想搞死我你直说!” 她低头看看平坦的小腹,身体是恢复的差不多,对疤痕似乎也没那么在意了,可她感觉新的问题又来了! “方文...”她轻声哀求。“请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尽快调整好!” 他努力沉下口气,搬起沙发又是往角落一扔。 毛心悠这次没有那么惊恐,只是身体被巨响震地不由一缩。 他转回来,并未对万分渴望、唾手可得的女人上手。 “来来来...活祖宗,我不碰你!今晚我就要搞清楚,你到底哪没调整好?” 这话让她放松下来,她低头摆弄着手指,磕磕巴巴地说出心中的障碍。 “我...好像...心理真出问题了!” 他很想掐死她来个一了百了。“敢情您以前是假的?” “以前是身体的!”她抬眸解释。“现在心里就是有种...怎么形容呢?就是你一靠近我就想逃,像你身上长了刺会扎到我!有点害怕、有点抗拒...还有点...” “够了够了!”他抬手打断她,气笑了。“想我一表人才,人见人撩,魅力无限的霸道总裁,在你眼里,我竟然看到了嫌弃?” “但实际又不是这么回事!”她顿了顿,脸颊浮起红霞。“你不在家,我也会想你,也会期待...但见到你,却只想离你远点!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他望着她,思量着干脆跟她同归于尽算了。 “简直是造孽!毛心悠,我真不想要你了!” 那双迷人的眼眸浮起雾,她的委屈一秒化成泪,哭给他看。 “你以为我想?我想控制,控制不住!就像刚才,我也想着随你吧,但等你真那样我就只想逃!你不是说你会疏导吗?我说了实话你又这样!” 她的无奈,她的抱怨,还有她后头的话,让方文不得不接受这是个事实! 但有病就得治! 他换上温柔,一双温暖的大手捧起她的脸颊,拇指拭去那泪珠。 “看这男人!宝贝,是老公的疏忽...” 他的爱称竟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咱可以正常说话吗?不然...我坚持不住,想逃,还有点...犯恶心,看我鸡皮疙瘩!” 这是他亲老婆,是他亲儿子的妈! 他闭眼默念完,一字一顿,咬牙命令。“给-我-忍-着!” 第302章 疏导 毛心悠身体后撤与他拉开距离,用警觉的姿势为自己设防。 但他捧着她脸庞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娇唇被挤压地嘟起。 “我尽量!但...方文,能先放开我吗?” 撅着的嘴让话语含糊不清,她用星子般的眼眸望着他,像个无辜胆小的孩童。 方文不仅没听,还跟紧单臂圈过她的腰,另只手将她的小手覆在自己胸膛。 “摸摸,扎人吗?老公身上没长刺儿!” “就是比喻!”她紧张。“很...怕!” 然而,她的紧张在他眼里有是另外种风情。 娇羞、无助地惹他疼。 他的唇落在她额头,久久不舍离开。 “心悠永远不知道,老公有多爱、多想!每一次都让老公觉得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没有字眼可以形容!宝贝,你呢?什么感觉?” 他温柔似水,她的脸红如幕布,小腿似乎有些站不稳了。 “嗯...不知道!”她低头躲过他湿润的唇。“到此为止好吗?循序渐进,明天再继续...” 他怎能允?将她拥入怀中,大手在她后背轻柔地安抚。 “没关系宝贝,放轻松!老公保证什么都不做,只想陪你聊聊!” 她的脸埋在他颈窝,他的话与气息给了她些许安心。“其实...都怨你!” 感到怀中的女人不再紧绷,他轻扬嘴角双臂拥她更紧,那颗傲娇的心被柔情填满。 “怨我怨我!老公就是让你怨的,想怎么怨怎么怨!” 然而气氛正好,希望就在前方,楼下传来动静。 “是不是他们回来了?!”她翘头听着。 “不管,继续疏导!” 他不愿就此结束,将她的头按进胸膛。 “是景辰回来了!” 她扭动身体不依,挣脱他匆忙开门走了。 “儿子比你老公重要!” 他跟在后头,酸溜溜吐槽。 郭美玉抱着孩子与王阿姨刚要上楼,毛心悠就下来了。 “妈,景辰睡着了?” 她说着,小心翼翼接过孩子。 郭美玉像心事重重,望她眼,嗯了声。 “才刚睡没多会儿!”王阿姨笑笑。“玩地可高兴了!” “是吗?景辰这么大精神!”她轻吻儿子。“王阿姨你手上有伤,赶快去歇着吧!” “好,我去睡了!” 儿子彷佛就是毛心悠的全世界,她说着话便转身上了楼。 郭美玉似乎受了冷落,耷拉着脸朝坐在沙发喝茶的方庆林走去。 下楼的方文在拐角与妻儿相遇。 “睡了?” 他低头瞧着孩子,一只手却覆上孩他妈的翘臀,用力一捏! “嘶~疼!”她恼。 “毛心悠记住!他早晚是别人的,我才是你的!” 他说完他的理由,甩甩头发背手下楼。 “讨厌!” 她翻个白眼,回儿童房了。 “爸、妈,今晚别走了,就在这睡!” 方文说着,往沙发一坐。 “那你妈最高兴!”方庆林说。 郭美玉见到儿子,心情好了一些。 她换个位置,坐到了他身旁,笑回:“我高兴什么?我儿子就留我住一宿!” “妈,跟我没关系!”他搂着母亲的肩膀。“是你没把我爸的思想工作做通,怨他!” “哼,我可没那本事!” “愿住你住,非拉着我干吗?”方庆林说:“文啊,但今晚我要住一宿,让你妈常住!” “你一宿别住,回去呗!”她揶揄。 方文笑笑,拍拍母亲的肩。 “这事爸你说了不算,我做主了!往后王阿姨一个人带景辰恐怕吃力,你们不来我就要雇人,爸你放心吗?!” “雇人比我们带更科学!爷爷奶奶溺爱,不是好事!” “文儿不是他奶奶带的?照样优秀!”郭美玉反驳完,又问:“儿子,怎么是王阿姨带,心悠呢?” “让她抽出身来,做自己喜欢的事!老窝在家里,怕她心情不好!” “啥事不用干,光带个孩子还心情不好了?”郭美玉脱口而出。 “啧!”方庆林白她眼。“他们的事他们安排,你操什么心?” 郭美玉心情回落,问道:“方文,你到大齐媳妇儿单位闹了?” “嗯?”他不待见回:“我有那闲功夫!” “那你大舅怎么说是你?” 方庆林把茶杯一放。“跑到家来耍泼皮闹这出,你还大舅大舅呐?” “他耍赖归耍赖,方文不叫大舅叫什么?” “叫郭泼皮,叫赖皮狗!” “方庆林!”她腾地站起,指着老伴斥责:“他是狗我是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再不是个东西,你在我面前骂是不是连带这骂我呢?” “哦,他拿大刀砍你的筋骨,刚骂完你狗东西,你就这么上赶着连他的筋?!” 见父母掐起来,方文从困惑转为愤愤。“什么?他们来家闹,还敢骂你了?” “他为什么来闹?啊?”郭美玉开脱。“叶微林饭碗黄了,抛下孩子跑了,要跟郭大齐离婚!你大舅咬定是你们报复,这才气头上来家闹的!” “跑了该跑!自作自受!”方庆林更恼。“一家人指着儿媳妇,都是不着四六的软骨头,跑你家碰瓷赖钱,你怎么不给啊?瞒着我给他们那么多钱,谁说你句好了?你是转头就忘了!” 方文听明白了,拍手叫好。“谁办了这么件好事?为郭大齐头顶锄草,简直是为郭家除害了!” “方文不是你,那就是你媳妇儿干的!她肯定没忘他弟弟的事,到叶微林单位闹去了!好好的家,给人搅散了!” 郭美玉的话引来丈夫与儿子的不满。 “郭建军说是咱干的就是啊?郭美玉,就你这样的住这干吗?现在就回去!” 方文起身拉住要走的父亲。“爸,这么晚回哪去?” “我说什么了?”郭美玉不认错。“方庆林,我埋怨方文媳妇儿了还是指责她了?” 母亲又犯了老毛病,方文不藏着掖着,强势回怼:“你要心疼他们,就多看看我爸胸口的伤疤!要还心疼,我现在把你送郭建军家去,什么时候不疼了我再去接你!” 儿子的话比丈夫的管用,郭美玉顿了顿,稍稍冷静了些,但仍觉委屈。 “我跟他一个妈生的,郭家出事我能忍地住吗?我跟你们唠唠都不行,你们父子俩是不是要我当哑巴?” “你儿子我记仇!这么说吧,是心悠干的,我就她给供起来,因为叶微林活该,我媳妇儿干的漂亮!如果不是她,你就又听别人的话冤枉了!妈你觉得该不该唠?我爸说的没错,你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方文怼完转身就走,郭美玉气地不行。“方文...” “行啦你郭美玉!”方庆林吼道:“方文的为人你这当妈的不确定,我确定!郭家人要是做人地道,我儿子一定以礼相待,就像对他小姨一样!他们不干人事,你们一个妈生的可以原谅,但不要拉上我们!更不允许你因为他们,来搅乱我儿子的家!” 郭美玉被老伴说吧唧了嘴,好一阵才嘟囔:“我...就那么一说他媳妇儿,他至于这么堵我吗?” “你想搬过来住,该以谁为重你真想明白了吗?你老了,干点能干的事,不是给他们添堵!如果帮不上忙还要制造矛盾,他们过不好你也不高兴,你搬来图什么?你不在他们不吵不闹,你一来这事那事,是老人样吗?一岁学说话,一生学闭嘴,当哑巴也是门学问!” 方庆林讲完道理回房了,只剩郭美玉在客厅闹心。“我当哑巴行了吧?” 方文生怕妻子会听见下头的争辩,来到楼上见儿童房的门关着,这才放心地去洗漱了。 洗漱完的毛心悠穿着睡衣坐在小床边,微笑着凝望熟睡的儿子。 没多一会儿,男人推门进来。“都睡着了还看什么呢?” “半天没见了!”她回。 他俯身摸摸那肉嘟嘟的小手,捏捏那粉嫩嫩的小脸。“瞧我儿子长得,跟他爹一样帅!” “臭美!”她拨开他的手。“别捏他!” 方文反手握住她的手,拽她起来顺手把灯一关,带她回了房。 “还没疏导完,继续!” 她掩嘴打着悠长的哈欠,看看表都凌晨一点了。 “困!” “还早!”他掀开被子,将人安排进大床。“聊一会儿,老公就抱睡觉!” 这个男人在外头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在她面前那就是智商与体力并用,还得连哄带骗。 “老规矩,保持距离!” 她将每晚挡在他们中间的长条抱枕往中间一放,划清楚河汉界。 “以前我认为你装病!知道你有病后我乱来了吗?”他说着拉抱枕,却被她护住,他耐着性子说服:“刚才是不是聊地很好?疏导的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你感受我身上没长刺儿,只有安全与温暖,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望着他,不放手,不怎么信。 “我保证,你不同意我绝不动你!”他继续。“你想想,我就这么一个老婆,强行只会让你的病加重,那不是等同于杀鸡取卵,毁了我自己的幸福人生吗?要相信我,不在意眼前,更看重未来...” 他说地一本正经,头头是道,但忽然停下了。 因为她眼神渐渐迷离,似乎支撑不住,马上要去会周公了。 他试探性地手腕用劲,成功抽离抱枕,往床下一扔。 “心悠?”他伸臂将她拥入怀中,并执起她的脸轻拍。“宝贝别睡,聊聊好吗?” “嗯?”她撑起眼皮,清醒了些。“我听着呢!” 他将俊脸贴近,轻柔地抚着她的发。 “告诉我,为什么说心理障碍,是怨老公?” “本来就是!”她幽怨道:“你夜里老变着法子...想勉强我,我做梦都在防备,防着防着就成了本能反应!” 她说地貌似挺合理,他爱怜地吻吻她额头。 “方文认错!哎呦,我就是想不明白,是怎么被你收的?!你在或不在,我眼里再装不下旁人!不就那点事,眼一闭灯一关,谁不都行吗?可除了你,我对旁人就是没兴致!给我使了什么蛊?说!” 他捏捏她的腰,怕痒地她连忙扭动闪躲。 “痒,方文!” 她娇娇的话语如一剂猛药,他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第303章 努力 泰山压顶毛心悠便完全清醒,她反应激烈情绪激动。 捶打怒骂、抵抗挣扎,在她眼中,丈夫俨然成了采花大盗。 “混蛋,你说不碰我的!你要食言我会恨你,你不可以强迫,否则这辈子都不理你!” 但方文却一意孤行,捉住她的手腕,将一对儿小拳头压制在她头顶。 他又下压额头,抵住那乱摆的头。 以她的纤薄怎会是健硕男人的对手?她的努力显得是那么徒劳。 “不食言、不强迫!嘘,安静!”他尽量让语气轻柔。“心悠不怕,老公怎会伤害你?就抱抱、聊聊,什么都不做!” 但他起伏的气息、炙热的身体与眸中的渴望,无不灼烧着她。 他的保证,她怎敢信? 被禁锢了双手,她也动弹不得,一双无助的眼眸凝望,可怜兮兮地哀求。 “求你,别这样!我很怕,比...第一次还怕...方文...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调节好吗?” 方文感受到身下的阵阵颤抖,双手的力道减轻,缓缓转为与她十指相扣。 “宝贝...不会,方文发誓不会,真不用怕!相信老公,跟老公一起努力,嗯?感觉到了吗?老公身上没有扎你的刺儿,是不是?” 反抗无用,求也不行,她瘪瘪嘴气到低泣。 “你有,你有刺儿!我感觉到了,你就有!呜呜~” “是你心理作用,我没有,哪有?你...”方文止住话语,低眸朝身下望眼,反应过来顿时恼了。“毛心悠!你给我仔细回想,回想清楚!用那个词儿形容...妥当吗?你是睁眼瞎还是丧失了辨识能力?” 她的话不仅伤害不小,侮辱性还高! 他属实被气地不轻! “明明是你不讲信用,还倒打一耙凶我!我说错什么了?你明明就有,跟形容词有什么关系?大色狼,你休想得到我一丝信任,我这样就是你造成的,被你吓的!” 她被吼地莫名其妙,委屈至极! 哭完骂完骂她好像并没觉解气,索性将悲转愤,化怒为暴吧! 她头一侧,逮到他撑着的手臂就下了牙。 “嘶~毛心悠,猫变狗了你?疼!” 她毫不客气,不吝啬咬合力。 在他手腕稍朝上处,她的唇齿‘亲’上就不松口。 方文嘴上喊疼,却不闪不躲。“啃!好好补补!” 一丝腥甜被她的味觉捕捉,她忽然间怔愣。 她似乎被自己的举动惊到,松口望着他腕,透出血丝的两排齿痕让她心疼、愧疚,却又十分无奈。 “对不起...”她微微啜泣。“我不知道怎么了...” 这个女人...哎! 仙女下凡都没她难伺候! 但他怎么能病人一般见识? 他摒着耐心说服自己,放开她的手,撑起身体并下滑,在某一方面给她安全感。 方文敢发誓,这绝对是他此生中最怂的动作,他迟早废她手里! 不仅如此,他还得强颜微笑,安抚对他施暴的人儿。 “不怕了吧?心悠为什么对不起?干地漂亮啊!我其实亲做示范...是试试你如何保护自己!很好,就得这么对付...色狼!” 说完这话,他不禁一声长叹。 谁能告诉他,为何在她面前要如此卑躬屈膝? 他用一生,恐怕也找不到答案! 那人儿被他这么一安慰,立马收起愧对之心! 她抹了把眼泪,附送他许多许多弯眼,好似还不太满意。 “对啊!就怨你,你自找的!下去,别压着我,被咬被挠,你怪不到我!” 她当真不客气!他收紧拳头,垂首好一阵的自我疏解。 “换个女人,我一定把她扔出大门百米开外!” 他的话,在她听来像希望,慌忙求道:“方文,你行行好,把我也扔了吧!我到儿子那屋睡,省地你碍眼!” “谁让你有...病!有...病就得治,要扔也得等...病好了,扔生了...病的媳妇儿,会被世人诟...病!” 他咬牙切齿着重每一个‘病’字,爆破音连连往她脸上喷,每喷一次她就眨巴下眼。 这是真正的口水攻击,她用手背一遍遍擦拭着脸,抹却从他口中发射的‘武器’。 “我有病行了吧?”她知道他是故意。“方文,你唾我一脸!让开,要去洗洗!” 她不加掩饰地表达嫌弃,说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但,即使他在她燃的火中反复锤炼,他依然痴心不改,生不起真气。 他收拾心绪重新再来,反正夜还长! “忍着!”他又命令。“我们来分析一下!婚前搂搂抱抱亲亲都可以吧?现在我们是合法夫妻,况且我什么都没做,你如此抵触!方文真让你难以忍受还是你不爱我了?” “我...”她垂眸不敢看他。“不是!” “要想克服障碍,首先你得认识到这是种障碍!这样,等你再有过激反应时立马就能意识到,才能控制身体不顺心魔走!”他轻抚她的脸庞,语调低沉且深情。“不是方文在意这等事,是怕心悠慢慢把幻像当成了真,不再爱我!如果你不愿去突破它,就没人能帮地了我们,对不对?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他目光真诚,话语在理。 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毛心悠是知道的。 更明白这样下去,他们的婚姻,一定会出问题。 可她心里堵地紧,各方各面! 她顿了许久,突然间崩溃。 “方文,我...不能控制,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压力太大了!精神时刻紧绷,白天不敢出门,夜里怕人闯进家里,每每做恶梦,不是你就是景辰受到了伤害。还有...我爸爸那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方文...” 的确,稍有不慎,代价将是血与泪的! 这种压力,令她窒息! 即使她不敞开心扉,方文也猜到了。 她一颗心扑在孩子身上,加之复杂的外界因素,她焦虑过度了! 不过她能说出来,就是好的开端! 他微扬唇角结束压制,身体侧躺,将她搂入怀中。 “老公粗心,让心悠一个人承受!”他心疼安抚。“为什么窝在心里,不跟老公说?我是你的男人!” 打开了缺口,她的苦闷顺势宣泄。 “方文,洛家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启宇因为青平的死不肯放过我们,逼我和爸爸断绝关系,我怎么能做到?即使如此,我也办法去怨启宇...” 他温柔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在他怀中尽情垂泣的人儿。 “那小子阴阳怪调,欠揍的样!跟齐斌两口子打地火热,夫妻俩处事八面玲珑,表面与谁都交好,实际口蜜腹剑以利益为首!洛启宇要听信他们,不是好兆头!” 她吸吸鼻子,控制住情绪。 “只要他不伤害爸爸,随便他与谁交好!齐斌他们,总不会染指启明星!” “老爷子离不开闺女的人,这些天都没点动静,他最后一次打给我,没说别的,只嘱咐我一定照顾好你!我觉得反常,再打过去就不通了!就知道这里头有事!” “爸爸与我疏远,是担心启宇将恨转移到我身上!可我不这么想,启宇所做的一切只为报复爸爸!” “是不是青平的死跟老爷子有关?”他追问。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情将来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她不知! 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她该死!青平死有余辜,死一万次都该!”她的恨无法因死亡而消减。“可就算她死了,也还是带走了洛家的平静!” 答案不言自明,他没再追问。 “事情难办了!青平是洛启宇的妈,任谁都难以接受!他小子挺阴,让老爷子与你断绝往来,那比任何报复都狠,诛心折磨!” “爸爸的身体,能经地起多少折腾?”泪珠儿又钻出她的眼眶。“洛启宇不接受她母亲的恶,认为我们诬赖!” 他身体后撤,稍稍与她拉开距离,不满地执起她的下巴。“这么大事为什么不跟老公说?” “我已经带给你很多麻烦了!怎么能因为洛家的事再给你添堵?!”她如实回。“其实我很理解老妈对郭家的心情!” “都听见了?”他问。 “嗯!” 他轻杵她的额,开始做起思想教育。 “我是谁?你毛心悠的男人!一个集相貌与才略于一身,堪称完美的老公!你坐着不聊、倒着不用、站起来不瞧,是不是暴殄天物?就算你是天上的仙女,我也当属人间的游龙,哪不配与你同享共担喜与乐?” 他用轻松的话语表达满腹幽怨,她勉强地牵动唇角。“你白天在公司忙,不想你回到家还听我的唠叨。” “说这话,说明一点儿都不懂自己的老公!我巴不得你唠叨我、跟着我、缠着我、赖着我,求之不得明白吗?!你要能像别的女人,粘着男人撒娇,我都能高兴死!” 她反思,愧对。“我不是合格的妻子,对吗?” “您自己不知道吗?方文差些忍不住就反问。 但他还是沉下口气,准备新一番的口是心非。 “谁说的?谁敢说你不合格,我一定揍歪他的嘴!这样的老婆哪找去?非凡间能有!遇见你我才知道,人生它就是场修行,而你是来成就我的!脾气好了、耐心足了、低调了、看透了!感动地我哟,一定要去五岳之巅还愿!” 她吸吸鼻子,还有些自知之明。“是夸我吗?怎么听着不像!” “不可能,我说地多像啊!”他笑笑。“不过我知道,仙女的自我要求比凡人高,肯定希望我提出建设性意见!如果非要说不足,那我认为仅需小小的修饰,就可达到完美无缺。比如说,要接老公电话、要听老公话、要对老公好、要珍惜老公、要拿老公当块宝!做到这些,你就是最合格的妻子了!” 她终于被逗笑,主动扎进他怀中,还摇晃几下小脑袋。 “诶诶...拿我睡衣擦泪呢?!” 他脸颊贴上她的额,大手轻拍,眸中闪烁光耀。 “手还疼吗?”她问。 “出来混迟早要还!”他伏在她耳畔轻声说:“今夜我可以放过,给你时间!但往后,跟着老公的节奏来,哪怕再想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有老公,要用!知道吗?!” 她窝在他怀中乖巧点头,手臂攀上他的腰。“好困,想睡!” “磨人精,抱紧点儿!”他命令。“我到底图什么吗?” 即使他没能如愿,但能恣意地抱着她了! 他没有困意,精神头正好。 他更没有不欲求不满,因为她给点温柔,他便非常知足! “爱我吗?宝贝!”他问。 她没有回应! 他知道她的女人,困意来地快,睡地更快! 他鼻尖埋在她秀发深嗅,又微调了n种抱姿。 瞧他那意思,若能把怀中人儿融进他的身体,那才叫好! 第304章 解忧 天才蒙蒙亮,洛敏之便坐在回廊抽烟,望着毛心悠住过的房间发愣。 与先前相比,他精神面貌颓废不少。 即使她不在这,他依然让人每日打扫。 “越越,我们的女儿在身边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低头打开手机,翻出女儿与外孙的合影。 “瞧心悠多像你,眉眼如一个人!” 他的指尖轻抚孩子的小脸,笑意深了些。 但也就仅在一瞬,他的表情被悲意与自责填满。 他抬头望向泛着晨曦的天际,发了黄的食指扣在唇角,指间的烟头忽亮忽暗,烟雾燎地他眯起了双眼。 “我没给过你幸福、更没养育女儿一天,却害地毛家家破人亡!如果你在等敏之,就快些带我走吧!” 一缕朝阳照在他颓唐的脸颊,如爱人的柔抚般温暖。 他抬手轻触,泪水从略显浑浊的眼角溢出,彷佛昔日的恋人就在身旁。 “是你吗?越越!我和你一样,放不下我们的心悠!” 洛启衡来到父亲身后,夺下他指尖的半截烟,语气责怪:“一根接一根!爸你又一夜没睡?我去让医生开点助眠药物!” “回来!”他偷拭去泪痕,喊住长子。“启宇回来没有?” “回来了!”洛启衡朝南面瞥了眼,俯下身回道:“喝地醉醺醺,半夜被一个女人送回来,人没走!” 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对不近女色的洛启宇来说却是破天荒。 洛敏之用手臂撑着身体,缓慢地起身,像一台锈掉了的机器。 “慢点,爸!” 洛启衡搀住,却被父亲倔强推开。 “他不再是从前的洛启宇!”洛敏之十分窝火。“我卸任,把启明星交给了他!他居然以姐姐的安危相逼,让父与女断绝来往,何其歹毒?比贱人犹过之!” “启宇还在气头上,等能慢慢想通就好了!爸要想心悠和孩子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启宇嘴上说说,我觉得他不会干出什么的!” 洛启衡转变巨大,从前他享乐浮华,从头到脚无不透出阴险与暴虐。 但自从解开心中的疙瘩后,他如姑娘般大门不出,终日陪伴在父亲左右。 耐心温和、低调稳重,样貌都变地正气,相由心生不假。 然而,他的劝解让父亲更怒。 “他与奇创那个叫谢雨欣的来往密切,甚至是张家人,意思很明显!你不知道吧?被你赶走的才三儿,不仅被他找到了,还提拔为了安保部的经理!” “这么说他应该从才三儿嘴里,得知青平对毛家的所作所为!” “正因如此,他才认为是心悠复仇亲心切挑唆,我为帮她逼死的贱人!” “那小子刁滑奸诈,启宇为什么要重用他?”洛启衡不解。 “当年残害毛老先生的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还有一个成了植物人,就剩张运平与他才三儿,他能不怕吗?人在自保的时候什么事都敢干!洛启宇把他留在身边,就是告诉我这是颗炸弹,想什么时候爆,只需要点燃引线即可!” 经父亲一分析,洛启衡才明白,这不是气消不消的事了! “我也跟他讲了青平对奶奶做的事,他好像并不信!” 洛敏之没说话,点燃根烟吞吐。 洛启衡未阻拦,父子俩陷入好一阵子的沉默。 “爸,心悠给我打过电话,她让你保重身体,别为她担心,他们会好好的!” 他知道,女儿不会比他好受,急地直踱步。 “洛启宇一定也拿我作威胁,心悠害怕了!这件事是我所为,跟她、跟你们都无关!” “我们干脆搬出去住吧?” “你怕他会对我怎样?”他手一摆,怒气反问。“他要如何,就让他来!” “不是的爸!”洛启衡劝:“启明星交给他了,而且没有内部争斗,公司已经逐步稳健,今后所有的事就由他全权做主。我想暂时分开,让他冷静冷静,会不会好一点?” “你以为他会满足吗?他是用让大家都难受的方式报复!我出了这大门,他就会对心悠下手!就算他不对她怎样,他也会让她过地不舒坦!咳咳...” 他急火攻心弯腰一阵干咳,洛启衡连忙抚背顺气。 “这是咱们的猜测,别想太多,身体要紧!” 洛敏之拨开长子的手,由怒转为忧虑。 “他把元老们剔除殆尽,他们太了解启明星的运作模式,日后说不定有些人就成为启明星的对手!” “就由他去吧!”洛启衡叹口气。“青平再该死,是生他的人。这是个难解的死结,也不能全怨他!当时心悠羊水破了情况紧急,我以为爸爸赶她出去,斩断她伸向启明星的触角,没想到...” “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否则怎么对地起冤魂?对地起你奶奶?哪怕一命赔她条贱命!”他恨地咬牙切齿。“要不是考虑到他是我儿子,我能任由他摆布?都是贱人造的孽!” 洛启衡明白父亲的难! “爸,回屋歇着吧!等启宇醒了,我再跟他谈谈!” 洛敏之平复心绪,停止腰身背起手。“把奶奶住的老屋收拾出来,我搬后院!” “那怎么行?年久失修,条件简陋...” 他抬手阻挡长子的话,笃定说:“现在就搬!” 日上三杆,洛启宇才从宿醉中醒来。 一副性感的后背映入眼帘,他惊地坐起。 不着片褛的身体与扔了一地的衣衫,给他解释了一切。 他抚着额头回想,脑海里却怎么也浮不起半帧画面。 女人翻个身,也在此时醒来。 四目对视间,双方一样的惊诧。 “安娜?” 安娜再三确认,认真回想,而后裹紧薄被惊慌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 “你...转过去!”她说。 洛启宇私生活很自律,算起来也就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恋爱。 这种状况,他生平也就第一次。 他局促地转过身,说道:“洗手间在那边!” “谢谢!” 安娜去了洗手间后,他快速穿好衣服,下楼去了。 “怎么搞的?” 他后捋头发,懊悔又万分不解。 虽然对安娜的第一感觉不错,但酒后乱性这档子事,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收拾好的女人也下来了,她长发拨至一侧胸前,还是那套黑色的修身礼服。 她气质睿智知性,稍带点混血的模样,既有西方人的奔放,也不失东方女性的雅致。 确实别有一番风情,当属人间尤物。 洛启宇忘记了悔,凝视着她从楼梯下来。 她没有逗留,也没望他眼,夹着包径直朝门口走。 “安娜!”他跟到门口,拽住她的胳膊。“对不起,喝多了冒犯了你...” 她稍稍一顿,摆脱他的手,抬眸淡淡一笑。 “都喝多了!洛总,当没发生过!” 她为这件事画上句号,开门走了。 相比女方的洒脱,男方倒很纠结。 他搔搔头皮,追出门去。 回廊上,李嫂带领阿姨们往后院搬各种物品,见一女人从洛启宇的房间出来朝大门走了,都凄凄咕咕地低声讨论。 “都别说了!”李嫂看见洛启宇,提醒完同事,又恭敬地打招呼。“二少爷!” 他诧异地望眼拎着大包小包的阿姨们,但并未顾地上多问便追人去了。 无巧不巧,知道了妻子忧虑的方文,那是睡醒后什么都没干,出家门直奔洛家而来。 让妻子舒心,为爱人解忧,是他头等要紧的事。 他顺胡同刚走到洛家大门口,还没等他叩门,门却开了,与安娜不期而遇。 方文只是一愣,侧身让路。 而安娜见到他,表情有意外也有意料中的淡定。 她轻牵嘴角迈出门槛,在他身前停步,侧身与他相对。 方文见她如此,表情诧异,好像在说我认识你吗? “方总,好巧!”她淡淡一笑,幽怨道:“没想到方总连安娜的模样都没记住!” 方文这才知道这人是谁! 他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她。 “幸亏你的名儿通俗,要不我真给忘了!运营官的效率就是高,才刚起来?” 对他的戏谑,她不仅不恼还很淡定,十分暧昧地向前一步,。 “方总误会了!昨晚我打给方总的电话,是不是时候?方便的时候,可以打给安娜,在某些方面我们一定有探讨的话题!” “过关了,才有资格!” 他揶揄着甩抹弯眼,转身却看到洛启宇正站在门内旁观。 安娜眼角一瞥,戴上墨镜走了。 洛启宇的脸很冷,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而方文嫌恶地望眼那女人的背影,似乎明白了她有意为之。 他抄起手迈开跨过门槛,不请自入。 洛启宇挡住他去路,不客气地表达不欢迎。“这没你找的人!” “那你倒说说,我不能进的理由!”他回。 “这是洛家!”洛启宇杠上了。“我说了算!” 他玩味地望着曾经的半个徒弟,不屑地轻扬嘴角。 “怕我见到老爷子夺‘你说了算’的地位?就这么点自信也敢跟他们玩儿?公司的事整明白没有?顾问费你可还欠着呢!” 说话间,几名保镖来到洛启宇身后,一字排开。 “怎么说,你进不了这道儿门!”他冷笑说。“打赢了除外!” “谱摆地挺大啊!”方文耸耸肩。“其他的事你可以说了算,但老爷子你们兄弟姐仨儿都有份,到哪讲理你一个人说的不能算!而且老爷子在,这才叫洛家,我就能进去看岳父!不在,这儿啥也不是,没人愿意来!如果想打尽管来,输赢都是一家子事!” 他说完绕过洛启宇就大摇大摆往院子里走,而保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对姑爷下手。 洛启宇见硬地没唬住,换了种方案。 “你来这儿她知道吗?”洛启宇阴阳怪气地问。“如果她想清楚了,我不拦着!” 方文停步,转身冲他闷笑几声。 “刚开窍气就往歪了喘!以为自家能掐会算擅长布局?那你还得再学学!以启明星流量,现在新零售占比多少有没有看报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新零售兴或衰就在我一念之间?!” 方文对洛启宇可谓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言语嘲讽、以毒攻毒。 “拿新零售威胁我?”洛启宇愤恨不已。 “这就生气了!不是你先的吗?”方文重回他面前,怒声斥责:“知道我最看不起哪种人吗?窝里横、独吃自家人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咆哮反问。“他们心里有数!” “我不知道!凡事有因有果,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光明正大的来!”方文指着他警告道:“你的脑子比老爷子、你姐差远了,想想他们为什么任你折腾?我说的话你今天记住,安娜就是齐斌两口子的鱼饵,你碰不得!” 洛启宇脸红脖子粗地反问:“我碰不得,你就能碰得?” 这股酸味儿,说明安娜的计谋起了效果。 方文不屑一笑,直白回答:“一个晚上就爬上了你的床,这种女人你不嫌弃,我看着反胃!玩玩就算,如果动心,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至于牺牲什么,那就看他们要的是什么!” 奉劝完他转身走了,洛启宇站在原地,气息起伏地紧盯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305章 孤家寡人 方文往玉兰厅走,与李嫂几人迎面碰上。 “呦,姑爷来了!” 他应了声,继续走。 “先生没在玉兰厅。”她提醒。 “老爷子在哪?”他停步问。 “先生搬去后院了!” “后院在哪?” “我们正好搬东西过去,姑爷跟咱们一道儿吧!” 方文跟随李嫂她们来到后院,一进院门他的脸便沉了下来。 以前这里虽没人住但老井能用,宅子里的阿姨们喜欢在这洗洗刷刷,还整洁有人气。 但青平跳井而亡,捞上来时身体肿胀,被井壁碰的面目全非,死像甚为恐怖,至那时起再没人愿踏足。 所以,慢慢地荒了,再加门窗破败的老屋,一派苍凉之景。 “姑爷,先生在屋里!” 李嫂说完,与她们归置东西去了。 而方文并没进屋,站在院子里点燃根烟。 他环望四周,几个被临时安排过来的工人正在清除荒草。 “大孝子啊!” 方文愤愤地牙咬烟头,解开手腕的衬衫纽扣,将袖口提到了手肘,手叉后腰面对着院门。 没用一会儿,得知父亲搬到后院的洛启宇也来了。 两人刚在宅门口对峙完,这会儿子又将战场转移到了这儿。 方文深吸口烟后将半支烟踩灭,一口烟雾喷到了他脸上。 洛启宇只是偶尔抽烟,所以被烟草味呛地咳了几声。 “咳咳...方文,你有病?” “给你爹住这么好的环境,奖励你的!” 二人剑拔弩张,怒目对视。 “跟你有关系吗?” “嗯,是没多大关系!”他点点头,一把揪住洛启宇的衣襟。“但就特别想揍你!” 在屋内的洛启衡听见了动静,连忙出来阻止。 “方文!自家人,有话好好说!” 洛启衡强行将二人分开,洛启宇整整衣衫,说道:“老人要搬,大哥就该拦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他赶到这儿来的!” “哦!”洛启衡解释:“方文,其实是爸爸想要清净,非搬过来,劝了不听!” 方文却不以为然,不待见地冲洛启宇翻个白眼。 洛敏之也出来屋门,站在台阶之上望着两子一婿。“方文来了?” “嗯!来看看爸!” 他们相继走到台阶之下,气氛因洛启宇的淡漠有些怪异。 “难道玉兰厅有人打扰爸爸吗?这里蛇虫多,伤到了可怎么好?我没法跟旁人交代!” 洛启宇的话语与表情一样阴阳怪调。 方文是看够了他那副模样,要不是洛启衡悄悄安抚,恨不得好好教训一番。 “畜生有时未必有人可怕!”洛敏之怒斥完,又朝方文说:“这里乱七八糟的,方文,我就不留你了!回去跟心悠说,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是啊方文!”洛启衡附和。“你照顾好心悠母子,爸爸有我呢!” 洛启宇用眼角瞥眼方文,一副你奈我何之态。 什么状况方文大致明了,他戏谑地盯着洛启宇的得意。 “这么高兴吗?早啦!”他轻声揶揄完,清清嗓子朝岳父说:“既然爸没什么事,我回去跟心悠说声,她应该就能安心养病,配合治疗了!那行,爸,走了!” “方文!”这还了得?洛敏之快步跨下台阶,喊住要走的女婿。“心悠病了?什么病?” 见父亲如此紧张,洛启宇脸色沉郁。 而才与毛心悠联系过的洛启衡一脸茫然,不知方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重度抑郁加焦虑症!”方文满脸愁云。“哎,景辰都不管了,天天儿说活着没意思,哭啊闹啊不肯吃饭!我生怕她做傻事,二十四小时她身边不敢缺人。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我是说万一,心悠要是真那什么了,爸可别怪我,我尽力了!”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地这么重?”洛敏之追问。 “我也想知道!问她什么也不肯说,就哭着喊爸,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摆摆手。“没事爸,你不用去看她,你们都不用去!都在家忙吧!” “说的什么话?我能不去吗?”洛敏之斥责,顾不得其他了。“启衡,快让人备车!” “啊?”洛启衡望向冷眼射下父亲的洛启宇。“要不...” “不用那么麻烦!爸你坐我车?完了送你回来!”方文拍拍洛启衡的肩。“你还去了吗?!” “哦,你送回来我就不去了!”洛启衡领会其意,配合道:“爸你去吧,我在家指挥他们收拾院子!” “行行,走吧方文!” 洛敏之担忧心切,催促着往院门走。 洛启宇一句不言,但从表情就能看出他是有多恨。 “洛启衡,把霸气找回来吧!”方文调侃。“要不,得管你叫大姐!” “你小子!”洛启衡给他一拳。 方文抄手迈步,在洛启宇面前停下。 “启宇你也别去了!不放心先数数老爷子的头发丝,我保证不会少一根!” “姐夫,可一定照顾好我姐!”洛启宇阴狠警告。“病好了,可别再出什么意外!” “虽然你欠揍,但姐夫今天没空!记住了,你的克星就是姐夫,打你骂你教你学乖,一点都不带含糊,做事之前想清楚了!” 方文用轻松的语气回应完,朝大舅哥挥挥手。 洛启宇朝站在屋门口忙活的李嫂使个眼色,她机灵地放下抹布追上已到院门的洛敏之。 “先生,我陪你去吧?也能帮忙照顾小姐!” “也好!” 方文瞥眼李嫂并未言语,与岳父并肩离去。 他们走后,洛启衡朝院子里的人吩咐。 “你们等会再忙,都先出去!启宇,陪大哥聊聊?” 工人们听令撤了,院内只剩下兄弟俩。 洛启宇没吱声,走向那口母亲葬身的老井,探头凝望着井面。 水面出现洛启衡的倒影,他拾起一块石头掷下,随空洞的声响,井面泛起的波澜,稀碎了人影。 “以前我陪大哥看,现在大哥陪我看!你的是假,我的为真!” “以前你开导大哥,现在大哥开导你!你的情是真,我的也为真!” “我不用开导!” 洛启宇不领情,不想聊,转身就走。 “启宇,你母亲在这个院子,认下所有的罪行!奶奶不仅是爸爸的母亲,还是我们的祖母!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难过?” 洛启衡单刀直入,止住他的脚步。 “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是活着的人一张嘴!”他平静且笃定。“我不信!” “你信也不好,不信也罢,我说的是事实!你不想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吗?可以说,整件事与心悠无关,你恨错了人!” “大哥别像我一样犯傻,被她蒙蔽!” 洛启衡沉默了阵,说出那晚之事。 “确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晚是我把青平骗到这来,又诱她说出真相,因为爸爸当时就在老屋!心悠散步到院外,恰巧听见你母亲如何杀害她外公,唆使张运平迫害毛芸越之事!而后她情绪激动导致羊水破裂,所以要怨就怨我,恨也该恨我!” 他点点头,忽然间冲上前,冲大哥就是一拳。 洛启衡被打的差些倒地,嘴角瞬间见了血,但他并未还手,站正身体由弟弟泄愤。 “为什么?洛启衡!”洛启宇咆哮质问。“为什么非要置我妈于死地?我告诉过你,你动她我绝不允许,就算她再有错!我就知道是毛心悠设下的圈套,不听她的我妈就不会死!因为她的出现,洛家才走到今天这步!” “你不该听心悠的,劝我到机场接爸爸回来对吗?”洛启衡吼道:“错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假意听你的劝,就是为了让爸爸听见真相!我和她根本就没有商量,是我想要为冤死的奶奶讨个说法,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等机会,与他们都无关!” 洛启宇仰天长笑,收了怒火。 “毛心悠往身上揽,你也往身上揽,为了让我放过洛敏之吗?你们个个孝顺,就我一个人是不孝子孙!无所谓,杀人偿命,看在他是爹的份上,我不会对他怎样,但惩罚一定要有!” “启宇,我承认爸爸、我和心悠都恨青平,但我们没想要她死,只想知道真相而已!不说旁人旁事,得知奶奶是被她所杀,爸爸无法接受!骂完她,要打电话喊你回来,要你做主处理此事!我问你,爸爸这样处理是不是情理之中?!” 洛启宇冷哼一声,并不买账,连回答都不愿。 “她哀求爸爸不要打给你,不想让你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爸爸说如果不让启宇知道,你就自行了断,在启宇心里,你至少还是位好母亲!所以这是她自家的选择!你说爸爸逼死了她,那为什么不说她自作自受?为什么不说她羞愧、无颜面对你?她害怕招来你的恨,因为她知道你和我一样爱奶奶!对她来说,那比死还难受!” “都是你们的谎言,为他脱罪的谎言!”洛启宇固执反驳。“如果我妈是恶人,害两条人命,洛敏之他能好到哪去?” “你又错了启宇!欧阳本身就有酗酒的习惯,那段时间他们住在海边,爸爸因为有心悠陪伴了无遗憾,加之她的劝,与你母亲的感情非常好,所以你母亲拒接了欧阳所有的电话。出事那夜,欧阳收到你母亲断绝关系的短信后喝地酩酊大醉,醉酒驾车又恰逢大雨,开进了阳湖。如果说害命,是谁害死的他?” “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信的!”他回。 “李嫂一直跟在你母亲身边,你可以问她!也可以问那夜与欧阳喝酒的人,他是不是劝过欧阳不要开车?”洛启衡沉下口气。“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接受这样的母亲而已!奶奶质朴善良,早就发现你母亲与欧阳有染却没有告诉爸爸,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想让她悔改!发现她怀了欧阳的孩子后忍无可忍,正因为这个送了性命!” “你有证据证明我妈害死奶奶吗?一派胡言!”他吼道:“洛敏之逼死我母亲之时你在场吗?” “没有!我送心悠去了医院!” “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好!”洛启衡恼了,指着井反问:“我问你,你有证据证明是爸爸把她推下去的吗?” “就凭在我妈死后他的装傻充愣!你们都为毛心悠生的孩子庆祝,为我妈惨死拍手叫好吧?” “是,你说的没错!青平杀害我们的亲人,在我们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难道我们还要为她迟来的羞愧自裁而伤心吗?如果你自认是洛家子孙,午夜时分跪于老屋门前替青平忏悔赎罪!而不是监视爸爸的一举一动,以心悠的母子安危要挟!洛启宇,我不是爸爸亲生,尚且对奶奶的死心痛十几年,你呢?因为凶手是你妈,你就可以把错推到受害者身上?” “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该怎么做?该与你们一样恨她?还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父慈子孝?” “即使做不到父慈子孝,为什么要往死了逼爸爸?” “我说了,他该受到惩罚!我就是要看看,没有毛心悠,他是不是就真活不下去!” 兄弟俩的一波波的吼声响彻院落。 洛启衡见实在说服不了钻进牛角尖的人,便放弃了。 “随便你吧洛启宇!即使从前我们争执激烈,我也从来不是针对你,兄弟情是真的!洛家的一切,现在开始都交给你!我不信我弟弟会做出伤害家人的事,如果是大哥判断错了,那我也不会眼睁睁看你伤害他们!” 洛启宇一愣,方才明了! 方文知道洛敏之担忧毛心悠的安危,是不会走出洛家的。 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骗他走,就是没打算再把人送回来。 “如果洛敏之不回来,启明星与洛家将不复存在!”洛启宇恨到切齿。 “你要走我的老路吗?自己想想那次你在这劝我的话!还有,如果我再听见你直呼爸爸的名字,对你不再客气!” 洛启衡不愿再跟他说什么,迈步就走。 从他身后,传来阴冷的声音。 “你们为毛心悠弃我,会后悔的!” “启宇,不是我们弃你!”洛启衡停步,但没转身。“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们都希望这件事能尽早过去,一家人能和睦相处!” “有毛心悠,这个家永远不会和睦的!” 洛启衡听着他歇斯底里的怒吼,摇摇头,无奈地走出院门。 “方文!毛心悠!”此刻的洛启宇谁都恨。“你们当我开玩笑的吗?我会让你们知道,今天的决定是错的!” 洛启宇泄完愤瘫坐在井檐上,抱头又痛哭起来。 青平的死让他始终在架上炙烤,毁了原则、丧失辨别、多疑茫然,洛家人的话他谁都不信,包括自己也说服不了他! 想遗忘愧对惨死的母亲,不忘意味着与至亲为敌,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第306章 医院 有一人与洛启宇一样纠结,那就是被老爹关在市六院的张如清。 她最多的时间,是坐在阳台的轮椅上朝外望。 最开始,她异常愤恨与焦躁,医生便对症治疗,刚入院时的那套又重新来过。 即使有不共戴天之仇着急去报,却被囚困在此动弹不得,她现在也能安安静静的待着,大概是学乖了! “张运平,你在等我拿东西换取自由!”她冷笑自语。“真是我亲爹!” 市六院管理严格,精神科的病人想要出的去住院科室,特别是像张如清这种有一定危险的狂躁症患者,必须经由医生批准,并进行人脸识别方可。 所以,没有病人家属的签字,她是断然出不去的! 更何况,张运平还安排人24小时看在病房门口。 张如清明白,不给,那继续困着。 若如张运平意,她不仅失去了筹码,东西有可能就落到了方文的手里。 就像秦时力所说,到那时方文如虎添翼,他们的距离越拉越大,她的胜算便越来越小。 她双手一松一合把着扶手,平静的表象下头,一定有波浪在翻滚。 张如清住的这套特需病房不算太大,除了卫生间,就一间卧室外加一间小会客厅。 一个她,一个孙传贵,再加李香香,住地是很拥挤,准确的说是相当尴尬。 张如清睡床上,李香香睡沙发,至于孙传贵反正是睡卧室,至于睡哪... 这不,在客厅的李香香望眼关着的房门,朝卫生间走去。 孙传贵在洗手台搓洗着自己的衣服,他额头与嘴角淤青,像被人揍地不轻。 她抱膀倚靠在门框,笑嘻嘻地盯着他瞧。 “我帮你洗啊传贵?” 她声音甜美且带丝暧昧,音量还不由压低,似怕被谁听了去。 “不用,就两件!” 他没抬头,专心洗衣。 李香香靠近,用肩膀撞了他下,问道:“诶,你睡床上还是打地铺?” 她总是如此动作,孙传贵好似也见怪不怪了。 “地铺!”他回。 “骗谁呢?”她表情还带着醋意。“我都听见了!上半夜床上,下半夜地铺!” 她说地直白大胆,倒让孙传贵不好意思了。 “一个姑娘家,说这些你羞不羞?” 哪想李香香使劲一拽他的胳膊,强行让他面对自己,看上去很是不满。 “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让我往哪羞去?能不能悠着点?我尽听你表演了!刚跟外头的人干完架,伤都还没好,昨天半夜就折腾!你知不知道客厅还躺着个姑娘呢?我倒不倒霉?!” 看来,李香香的恼是有道理的! 这么个折腾法,谁不尴尬?谁不难受? 孙传贵脸都红到了脖子,摸着后脑勺建议:“嗯...香香,要不...你出去再找份工作得了!” “凭什么?”她更恼。“孙传贵,你嫌我碍事?嫌我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我就偏不!” 她竟说地很有理似的! 孙传贵笨嘴拙舌,也理论不过她,转身又洗他的衣服。“随你的便吧!” “哎呦,传贵...” 她这回双手缠上了他的臂,还嗲兮兮地撒起娇来。 他连忙拨开她的手,还探头朝卧室瞧了眼。“别拉拉扯扯,小心被她看见!” 这话虽有斥责,但怎么听,里头除了带点被发现的心虚,还带点为李香香好的劝告。 李香香甜甜一笑,抬头凑近他说:“她看见就看见呗!” “她看见会生气,犯病会打你,忘了?” 他声音放地很低,样子还很警觉。 “传贵,你是怕她生气还是怕我受委屈啊?”她问。 李香香的气息喷到他脸上,孙传贵这才发现她的脸离地过于近,慌地躲过。 “她不生气,你不委屈!” 她掩嘴一笑还想继续说什么,卧室却传来了张如清的声音。“孙传贵!” 他一愣,应着要出卫生间的门。“诶,来了!” 但李香香不大高兴,故意拉扯他的胳膊。 “嘶?”他抽了抽胳膊却没成功,轻声说:“她叫呢!” “我不!”她撅嘴耍赖。 “先放开!”孙传贵掰开她的手。“待会再说!” 此刻两人的状态,有了些背着正房偷摸调情之感。 也难怪,像孙传贵这种阅历浅的男人,面对李香香的硬撩就很难把持地住。 他推开卧室房门,张如清又说:“把门关上!” “诶!” 门关了,李香香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附耳偷听。 不一会儿,房间内传来孙传贵关切的声音。 “怎么了?别哭啊!清清,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张如清似乎在说话,但边哭边说声音又小,李香香只听到嗡嗡叽叽,一句也没听清,她将耳朵贴地更紧。 良久后,又是孙传贵发话了,不过这次是违逆的语气。 “不,我不走!香香一个人照顾不好你!” “孙传贵!”张如清质问:“你说都听我的,是不是骗我?” “清清,我别的听!这个...不听!” 他的执拗惹恼了张如清。“不听就别想再进这个房间,从此不准碰我!” 李香香听她要让男人走,不由地慌了。 “你别生气啊!”孙传贵安慰完,又呆言呆语地嘟囔:“我出去能干什么啊?还得找住的地方!” “让你出去就有事做!”张如清下死命令:“过来听我说!” “诶!” 房间里头一阵寂静,关键话语李香香是一句没听到。 “听清楚了吗?”张如清问完,又说:“你先去橘子园别墅住,那什么都有!在那等我!” “橘子园别墅?”李香香一听别墅两眼放光,她紧蹙眉心,似乎思量起来。 “我不放心...主要...”孙传贵吞吞吐吐。“清清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 “传贵,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很快就能出去了!你跟我玩玩的还是想娶我吗?”张如清柔声问。 “当然想娶,做梦都想!但...我什么都没有,配不上你!”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对我好,爱我、帮我就好!传贵...我只有你了!” “我爱你、帮你,为你死都愿意!清清...我什么都听你的!” 房内二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只剩细细碎碎的声响。 李香香当然知道,张如清一定是在给他点甜头当作鼓励。 “孙传贵,你就没见过女人!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屑地翻着白眼直起身,又重回到洗手间。 约莫十几分钟后,孙传贵走出卧室,顺手带上房门。 但他第一眼就是找寻李香香的身影。 客厅无人,他便来到洗手间。 当然,那里的女人也在等。 “香香...” “你真要走?”她惶恐地说:“传贵,剩我一人怎么办?我怕!” “我出去是办事的!她又不吃人,怕什么?” “她犯病不可怕吗?”她黏上他。“传贵,带我走,我想跟你一起走!” “我走了你怎么能走?”这回他没躲,而是拜托:“帮我照顾她!” 李香香的小性子上来了,压低嗓门质问:“你眼里只有她吗?我也是女人,还是全乎的!” “你瞎说什么?被她听到!”他吓地将她推进卫生间。“我知道你是女人,但她跟我...你知道!” “没腿也就算了,还像木头一样没反应!”她大胆地举起双臂,圈住他的脖子,魅惑地问:“不想听听真正的女人是如何回应的吗?啊?” 这诱惑击懵了孙传贵,脸红地都发了紫。 他双手扶在她的腰上,似推似抱,身体侧转探头望向卧房。 但他似乎在那刻恍然,回过身来扒拉下她的手臂。“李香香,是不是她让你试探我的?天天试有意思吗?我走了!” 孙传贵问出这话说明并不傻,说完便向病房门口走。 “孙传贵!”她跺跺脚,又不敢太大声。“谁试探你?笨死你算了!” 外头守卫的两名大块头保镖见孙传贵开门出来,那是一脸的嘲讽。 “又想干架?成啊,哥们正无聊呢!” “省点力气,留着晚上用!侍候不好主子,可攀不上高枝!要是营养跟不上想补补,告诉哥们帮你去买!” 他们的嘲笑这几日孙传贵已经听了不老少,他望眼二人说:“我要出去!” 保镖嘻哈笑着,这正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那敢情好!怎么体格不支了啊?中看不中用!先说好,出去可进不来了!” “我知道!”孙传贵双拳紧握,一脸狠劲。“但走之前,要好好感谢你们的‘关照’!” 病房里头的李香香听见外头的打斗声,慌忙开门出来。 “走都走了,孙传贵你还打个什么劲儿?!别打了,你们...” 她的话被眼前的景象阻断,孙传贵三下五除二,一手擒一个已将两嚣张的保镖制服在地。 俩人没想到孙传贵有两下子,趴在地上纷纷求饶。 “兄弟,认输认输,哎呦!” “都是打工的,听老板安排,小孙没必要!” “给你们面子,以为孙爷爷打不过你们?啐!”孙传贵放开他俩,指着李香香警告:“如果我听说你们欺负了她,我饶不了你们!” “不敢不敢!” 李香香心里那是一个美。 “传贵,小心点!”她压低声音,冲他眨眨眼,在他耳畔提醒道:“做事多考虑,千万别犯傻搭上自己!” 孙传贵望她眼没多说,点点头走了。 她抱膀盯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有了自己的计划。 地上的两个保镖爬起来,就犯了花痴。 “我们怎么会欺负女孩子呢?咱们一直聊地很好!是吧香香?” 一保镖说完,另一人又接上。 “香香,没事出来陪咱们聊聊天儿,一个人多寂寞!” 李香香回头朝二人柔媚一笑,娇嗔:“真讨厌!” “咱们哪讨厌了?”他们轻浮地相视一笑。“你倒说说啊小香香?” “哪都讨厌!不让人家出去转转,闷死人了!” “放心,孙传贵走了,你想出去转,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成了吗?害怕的话,咱哥俩轮流陪你转!” “死相!美地你们!” 正当李香香与两人嬉骂,张如清又叫唤起来:“香香!” “诶,来了,张小姐!” 她应着朝他们抛个媚眼,进了病房。 第307章 可用的人 李香香被张如清喊来后,微垂下巴站在她身侧等她发话。 然而,等了又等始终没有下文。 李香香偷偷打量轮椅上的女人,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外头,不言不语不晃动,连眨眼的频率都很低。 正当李香香思忖着,张如清猛然抬眸,眼眸犀利尖锐,她没说半个字,就已如严刑逼供的审讯官无异。 偷瞄的人本就心里有鬼,毫无防备的眼神杀,杀地李香香站不住脚,不觉间退了两步。 张如清牵牵嘴角,恢复常态。“他走了?” 受惊的李香香连连暗骂疯婆子,安抚着乱蹦的心脏,好不容易稳住! “嗯,传贵...”李香香顿了顿改口。“小孙...刚刚...刚走了!” 张如清手握双轮,轻松地转个向,她对轮椅的操作很娴熟了。 “怎么舍不得他吗?” “不不...张小姐你误会了!”李香香摆着手解释:“我跟他没眉来眼去,也没别动事!香香知道他是小姐的人,我怎么敢跟他有什么?更没有资格跟小姐你比!” “我说你们有什么了吗?同事之间,不舍正常!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如果真喜欢他,直接告诉我,我会给你的!” 她的语调虽平淡无浪,但李香香心中有了数。 “哎呦张小姐,香香说实话吧!对你来说一个男人有外表就够了,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像小孙这样条件的男人,根本无人问津,要不然他怎么连恋爱都没谈过?我要找他,那两人不穷一块儿去了?还不如当初跟王左左在一起呢是不是小姐?!” 张如清没搭话,而是玩味地瞧着。 “小姐是知道我的目标的!”李香香继续。“我跟小孙一般大的年龄,干活的时候聊些杂七杂八,开玩笑什么的没有真事!再说,小孙心里只有你,小姐能看上他是他的造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张如清看样子被说动,不仅目光没那么锐利了,表情柔和下来。 “香香,上次我被张如菁气地失去了理智旧病复发,我控制不住自己,非我本意!” 李香香虽笑地很勉强,语气却很真诚。 “我明白的小姐,没事!” 张如清抬手解下颈上的项链,奢侈品牌铂金质地,价格不菲。 “小玩意,拿去戴!” “你刚送给我戒指,这又送项链...”李香香接过,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这...实在不好意思的!” “我被困在这,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先凑合吧!等出去了,再好好地补偿你的委屈!” 贪财的李香香,笑地是合不拢嘴。 “哎呦,香香不委屈!那就谢谢张小姐了!” “嗯!” 李香香眼珠一转,俯身说道:“外头的两个人已经被我拿下,若是有需要,我也可以出去帮忙!” “是吗?不错!” 张如清夸赞了句,就没再作声了。 “嗯...”李香香试探着又问:“张小姐不需要做我做什么吗?” 她微微一笑回答:“哪也不去,待着等消息!” “诶!那张小姐,我出去了!” 李香香闪过失望,不过,很快就被新得的项链所冲散,开心地走出房间。 张如清收回不屑的弯眼,她岂会不知这个女人的小心思。 “跟毛心悠一样,贱料!” 而被她痛恨骂的毛心悠,此刻心情是别样的好! 方文瞒着她将父亲接至家中给了她不小的惊喜。 虽然有担忧,总体高兴大于其他。 而后方文去了公司,没过多久洛启衡给父亲送必备的药品来了。 “大哥,喝口水吧!” 毛心悠端着水杯跨出门槛,递给站在屋檐下的洛启衡。 兄妹俩相视一笑,一同看向坐在院中的父亲。 “景辰,躺在外公身上晒太阳,很舒服是吧?” 洛敏之坐在藤椅上,身边是辆婴儿推车。 毛景辰躺在外公怀中,抱着小手啃。 “哦哦.呀伊...” 外孙儿的咿呀之语逗地洛敏之开怀大笑,他的表情慈祥温暖。 “满嘴都是话,外公也听不懂啊!” 这含饴弄孙的画面,让毛心悠恍然间好似看到了她的外公。 她湿了双眸,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 “爸爸在家都蔫了,到这立马精神抖擞!”洛启衡说。 “启宇很生气吧?”她问。 提到弟弟,洛启衡也是着急。 “方文把爸接走后,我趁机,按你跟我说的那些跟他聊了,但效果不大!钻进牛角尖,怎么也不肯出来!” 原来,兄妹俩曾事先沟通,统一过口径。 “没关系!”她叹口气。“他想要,就给他答案,一次不信便多说几次!” “我明白!总之让他相信,青平是无颜面对他,选择羞愧投井!”他笑笑。“你跟爸爸一样,担心这担心那,都受煎熬!方文这样做很对,该来的总会来,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 “所以方文不跟我商量,怕我纠结!”她向后瞥了眼,问:“李嫂怎么办?” “他们呐都是活眼皮,谁当家听谁的!交给我,我带她走!” “嗯!” 他们踏下台阶,走向一老一小。 “爸爸,放车里吧!”她弯腰抱起孩子,故作幽怨:“外公都把我们给晒黑了!” “男子汉要那么白干吗?”洛敏之反驳。 她笑着将毛景辰放置在婴儿车。“咱们和大舅陪外公散散步!” “小子,大舅来推你!” 洛启衡推车,毛心悠便扶父亲起来。 “慢点,爸!” 她挽着父亲的胳膊,绕草坪缓慢行着。 “没想到老了才登老丈人门!女儿姓毛,外孙姓毛,我是名副其实的上门女婿!” 洛敏之与毛芸越的缘薄却情长,在他心里,大概一直以毛家女婿自诩。 “照爸你这么说,方文岂不是也成了上门女婿?” 对洛启衡的调侃,毛心悠笑笑不语。 “方文有心了!”洛敏之摆摆手。“把我骗来,但我不能领他的情!还是得回去!” 她就知道父亲会这样,并没多大意外,笑问:“你要回哪去啊?洛老先生!” “方文那个小区的房子不还在吗?要不就住你大哥那,反正就是不住你这儿!” 洛启衡白眼父亲,接话道:“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管不住还难伺候,别跟我,我不要你!” “臭小子,我自己住!”他斥责。 “你别骗我了爸!”她顿了顿问:“我知道你哪都不会去,还是要回洛家,对不对?” “都是我的孩子,哪个爸爸都放不下!”洛敏之叹口气。“我怕启宇走上不归路!” 她理解父亲! “爸,不是我们要放弃启宇,而是给他时间与空间!我们越是沉默,他越觉得自己是对的,怨恨无法排解,埋在心里只会越陷越深。” “我跟心悠的想法一样,爸你暂时就在这住,让启宇自己去抉择!”洛启衡附和。“方文增加了不少人手,即使他真要做什么,你们都是安全的!” “哼,你倒会省事!什么都指望方文,你呢?”洛敏之不满。 “瞧爸说的,好像我真不管似的!我都跟方文商量好了,雇人的费用我包了,我出钱他出力,” “那我也不住这!” “不住这儿可以,不许念叨闺女和孙子,烦死了!” 洛敏之跟长子怄起气来。“那你怎么不给我生个?我不就能好受一点吗?老大不小,还光棍一条!” “你从来不催的!”洛启衡逗道:“看见景辰可爱,受刺激了?” “催催催,赶紧的!” “很简单的,随便挑一个就成了,爸放心!” 毛心悠乖巧地听着父子俩的逗嘴,头一歪贴上父亲的臂膀。 “爸说了不算!你哪都不许去,就住这!” 跟女儿说话,他便语气轻柔。“傻丫头!我在这住算什么?方家的老人都住这儿,多尴尬!” “这么大地方,还容不下你了?”洛启衡插嘴。 “你懂什么?谁家跟亲家住一块儿!我又不是没家、没儿子!” “爸你太过分了啊!”洛启衡抱不平。“跟心悠说话轻声细语,对我就吹胡子瞪眼!” “两家比一家的多了!”毛心悠撒娇。“我不管!爸就算想走,也得住上一段时间再走!陪陪我们不行吗?否则我真抑郁了!” “景辰,瞧你外公,住这也不行在家也不满,多烦!爸,你不让我歇歇,我怎么给你生孙子?!” 洛敏之白长子眼,弯腰逗逗婴儿车的毛景辰。 “行行!外公就陪我的小外孙住几日!” 见说服了固执的父亲,兄妹俩松下口气。 这时,李嫂端着水杯朝这方而来。 “先生,该吃药了!” “嗯!” 洛敏之服下药物,将水杯递还给李嫂。 “李嫂,我那边多日没人住,麻烦你待会帮我去收拾收拾!”洛启衡说。 李嫂看上去就不大情愿,但又无法拒绝。 “哦...但是小姐要照顾小少爷又要照顾先生,忙地过来吗?” 毛心悠还没说话,请了半天假的葛萌萌来上班了,见他们都在这边,便跑了过来。 “心悠,我来了!董事长好,洛大哥好!” “嗯!我已经卸任喽!”洛敏之说。 “那叫洛伯伯吧!”葛萌萌笑笑。“更亲切!” 毛心悠这下有理由了,朝李嫂说:“萌萌来了,李嫂,你去帮大哥吧!” 李嫂点头应了声:“诶!” “那我先走了!”洛启衡道别。“爸,想我打电话!” “谁想你?” “白陪你这么久!” 毛心悠笑着挥手道别。“大哥,慢点!” 洛敏之望着带李嫂离去的长子,感叹道:“没想到啊,兄弟俩掉了个儿!” “别多想了爸!”她安慰父亲。“都会过去的!” 散完步,毛景辰睡了,多夜睡不安的洛敏之也乏了。 毛心悠照顾安排完一老一小,在二楼的走廊来回踱步。 葛萌萌上来搂,轻声问:“都睡了?” “嗯!” “老小孩儿加一真小孩儿,你这回可忙了!”葛萌萌又问:“这下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吧?” 而毛心悠摇摇头,怎么会没有? “萌萌,上次我们在健身房碰见启宇,他约的谁?” 葛萌萌回想了阵,愤愤地说:“他朋友!不折不扣的大色狼,毫不避讳地偷看你!” “毫不避讳怎么叫偷看?”她笑笑。“知道他叫什么吗?” “呃...叫什么...吴浩!” 与她料想的一样!“吴-浩?” “对!他好像主张不婚,见谁都宣扬他那套,还问我、问你结有没结婚?还说可惜了什么的!” “这么说,启宇是受他影响?”她问。 “可不是吗?深受他毒害!”葛萌萌不解。“怎么突然问这个?方总把你爸接来,是洛启宇有动静了?” “不知道!”她思忖了许久,这人也许可用。“我给于钦打个电话!帮我去看看景辰,才刚睡!” “哦!” 于钦接着电话,走进金融大厦的电梯,按下三十五楼层键。 “要他电话干吗?他厚脸皮又自来熟,很危险!作为发小我命令,不许招惹他!” 他警觉又不满,一口回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费了不少口舌,但他依旧不松口,只是语气转为劝导。 “心悠,跟方文生气不能当真,虽然比我差,但是你自己选的!待会我帮你收拾他,千万不能想不开,就算想不开也...不能去找吴浩...” 于钦将手机远离耳畔,躲过那边刺耳的咆哮。 确定里头没了动静,才又重新贴上耳朵。 “毛心悠,怪不得方文说你是泼妇!不给行不行?” 显然,对方说不! “给可以,但要注意尺度,时刻记住你是有老公孩子的人...” “于钦!什么时候你的话变地那么多?”毛心悠又吼。“跟方文一样话痨!” “说对了,就他教的!”于钦没法子,他是无法拒绝她的。“好好,我不说不说!短信发给你!” 他边编辑短信边下来电梯,极不情愿地发送。“一万个不想发给你!” 第308章 最强天团 总裁办公室,方文站在吧台里,一边听顶着俩黑眼圈的王明治报告,一边往酒器中倒着各式各样的液体。 “丁权的事查清楚了!我早提醒过他,那个女人不能要,正事不干就知道赌!” “说下去!”方文说。 “那女人被人下了套,欠下巨款!”王明治叹息摇头。“傻小子为帮她摆平债务,只好答应对方的条件!但不知道u盘的作用,以为对方只是想要你的盘。他还特意看了你盘里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重要的,才交给的对方!” 方文没多大反应,继续调制他的酒。 啤的、洋的、红的、白的...还从吧台底下拿出至少三种不知用啥榨成的汁,几瓶辛辣料,看地王明治眼都直了! “看样子,老方你是煞费苦心!喝下去会不会中毒不治啊?” 方文冷冷一笑,闻闻了暗黑复仇饮,自己个儿都呛地掩鼻。 “祸从口出,肚子就得遭殃!”他满意地擦擦手,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信丁权吗?” “方总,我以人格担保!丁权虽然做错了,但他本性绝对不坏!”王明治信誓旦旦。“他听完u盘病毒的事,什么话都没说,主动离开了公司!” 他冲王明治翻翻眼皮。 “你有什么人格?跟于钦一样,无下限!特调酒是二人份,你要不想品尝,就只能给他灌!” 一直当看客的王明治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赶忙解释。 “我跟老于是有本质上的区别!我只是根据身体的求生欲,做出的本能反应,绝不是故意出卖你!过后我十分后悔以及自责,可以说承受良心的折磨!你看老方,我双眼被捶地青里透紫,耳朵拧成了二师兄!我是一句苦都不诉,心甘情愿承受暴击,来减轻我的罪过!” 方文点着头,连连闷笑。 “哼哼...卖我求生!你是怎么把卑劣下流演绎成厚颜无耻的?一时我还真找不出贴切的词儿夸你!一个是恬不知耻的卖友之徒,一个是通风报信且添油加醋的小喇叭,就得交你们这种的绝世好弟兄!才能造就互相伤害的最强天团,成功地诠释什么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 方文是一阵吐槽输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之感。 “我们确实要反思!瞧瞧对方三位,相互扶持,抱作一团!”王明治转了话题。“老方,咱也别羞愧了!说丁权,你知道我为什么认定他的为人吗?” “你俩的事,我早有耳闻!”他探身问:“正好问问,你娶葛萌萌是因为她长地像男人吗?” 王明治见他那副好事儿的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绯闻,绝对的绯闻!他是我徒弟,我是他师父,怎么可能?” “哦...不可能是因为,差辈!” “诶,就是差着辈...”王明治差些被带沟里,情急之下攥住他的手。“什么呀?老方,他们以讹传讹误解我,你怎么也能这样?这个世界除了我爸妈,就你最了解我了!” 他低头望眼王明治的手,表情很嫌弃。 “我对你不感兴趣,试试于钦吧!”他抽出手,在毛巾上擦了又擦。“放心!我比较开明,没有歧视!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 王明治知道他在逗乐,于是眨眼卖萌配合。 “试他干嘛?俩大胡子缠一起打结喽!我就要你,就要你!” 方文起这一身鸡皮疙瘩,抄起手边的东西就要砸。“滚!” “行行,不跟你闹了!”王明治投降。“我知道传闻从哪起的!老方啊实话实说,有太多同行想要猎我!但他们开价再高,我从来都是无动于衷!见我视钱财如粪土,便动用了,美人计!那姑娘美啊、真诚啊、馋我啊、爱慕啊...” “恶心我啊!”他眼一翻打断。“说重点!什么时候的事?” “前年的事!那小娘们天天来公司找我,差点我就信以为真了!当然,我说的是信,是信她的真心,当时她还没到下套那步!刚巧丁权在楼下停车场,撞见她跟倒掉的飞云老板窃窃私语。上来他就跟我说了这事,飞花迷人眼,我正热乎着呢根本不信、不听他的劝!” 方文缀了口酒。“吴飞云!” “对,就他!”王明治继续道来。“丁权见我色迷心窍!于是乎主动出击,小娘们一来公司,他就骂人家。为了坏我好事...呃,搅黄此事,那是跟我吃赖我睡,走步跟步,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姑娘成功被他恶心跑了!跑之前她深情地跟我说,跟女人争男人,她行!跟男人争男人,就算飞云老板给再多钱,她也觉得反胃!绯闻也就传开了!” 方文想象着那幅画面,便不由发笑。“小子,是够恶心的!” “我那时才知道,丁权说的是真的!我跟他道歉,你猜他怎么答?他说师父你教我不能做不仁不义的事,那我也得看着师父,否则上梁不正下梁歪!老方,这样的丁权,你觉得他能坏到哪去?” 他转动酒杯,悠悠说:“我要觉得觉得他无可救药,当时就让他卷铺盖滚蛋了!” “我就知道你老方重情!”王明治颇为遗憾的又说:“哎呦,想想那小娘们的模样,啧啧...丁权还是不了解他师父,我岂是朝三暮四之徒?是有气节与原则的!臭小子让我占完便宜再赶她走也不迟啊!” “若全越无前途,老板不上进,我欢送你另觅高台!”方文非常自信。“所以不是你有气节,而是你明智!” 王明治点点头,举杯。“得为明智干一杯!” 而方文却夺下他的杯,将那扎‘复合’饮推到他面前。“看着办!” “我不喝这个,留给老于!” 这时,于钦姗姗来迟,推门而入。 “我来啦,兄弟们!” 他们微笑不语,目迎来人坐下。 于钦见到老王的熊猫眼,便调侃:“哟,老王,小老虎手下留情了,只给化了个烟熏妆!” “昨夜我是相当幸运!”王明治庆幸地回:“她才刚发功,我儿子做噩梦哇哇地哭,边哭边喊她,就这么把我给救了!孝子,大孝子!” “儿子比老子聪明!” 正主来了,方文便客气地拿杯斟满饮品。 他上撩的袖口露出被人‘吻’过的腕部,正好被眼尖的于钦发现。 “哇哇哇...”于钦一本正经赞叹。“老方,别说,心悠的牙挺齐啊!” “嗯?哪呢?我瞅瞅!”王明治探身,仔细瞧着那排齿痕。“哟,还真是!不仅齐,缝还小!” 对他们的调侃,方文是淡定地很,将满满一杯‘复合’饮品推到于钦面前。 “看来就于钦完好无损!那必须伤害一下,我们方得平衡,喝!” 于钦研究着面前那杯浑浊且还漂浮着像棉絮般的液体,低头嗅了嗅。 “什么酒?这颜色!嗬,什么味?这能喝吗!” 酒杯被于钦推地老远,王明治很积极地再次奉上。 “老方为你特制的,忙活半天,费尽心机!喝吧,省的我们往下灌!”王明治指着眼眶。“老于,你知道为什么的!以血赎血!” “喝吧!”方文附和。“不喝不足以平民愤!以牙还牙!” 于钦自然是心里有数,但不肯就范。 他一拍桌子腾地站起,在二人面前就解起了衬衫,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这可是你们说的!非逼我,那就休要怪我!” “喝个酒,不至于打架!”王明治也站了起来,反正他可不想喝。“但你要不喝,那哥就只好奉陪!是吧?老方!” “老王你做主!他喝不喝,就看你的了!”方文很鸡贼。“究竟谁喝,我无所谓!” 于钦一脸凶狠,哗啦就敞开了衣襟。 两个男人一愣后,皱着眉头,对着于钦的胸部仔细研究起来。 “够不够?”于钦尽情展示。“有血有牙,都还了!” 的确,于钦的胸膛如一群鸡挠过似的,那是血痕交错。 “嘶~看伤口,挠、掐、咬都使上了,不过为什么?你不很受欢迎吗?”方文自问自答。“一定是老周给我面子,不好当场发作!女婿比他还显老,不怪他!” “是不是我们前脚刚走,老周就凶相毕露,伙同全家一道围殴了你?”王明治猜测问。 “完美避开你暴露在空气中的地儿,说明老周还挺讲仗义,给我留足了面子!”方文又说。 于钦白他们眼又粒粒扣上纽扣,重新入座。 “老周不要太中意我!就周二傻一个人单挑的,她一口咬定我跟你们一伙的,在酒会上跟你们凑热闹,对着漂亮姑娘评头论足,跟人家眉来眼去!我哪有啊兄弟们?冤不冤?” “不冤!”“不冤!” 那二人异口同声,且万分笃定回答他。 “要说冤我才冤!”王明治吐槽。“老方还有个黑寡妇撩骚,我招谁惹谁了?” “你们这都叫自作孽不可活!”方文身子一挺,傲娇地说:“我跟你们可不一样!你们那是秋后算账,我这个,是猫猫表达爱的一种方式,你们不懂!” “还猫猫!”王明治嗤鼻。“咬地深证明爱地深?不羞羞!” 三个男人聚在一道儿就如孩童,逗嘴,互嘲,玩闹。 于钦疑惑问:“方文,你们昨晚没吵架?” “吵什么?温柔、体贴还听话!不像你们的小动物,都暴躁!” 方文尝点甜头,便毫不掩饰他的满足。 然而,于钦又打开了小喇叭。“那为什么心悠问我要吴浩的电话?” 这话成功给了幸福的男人当头一棒。 “谁要吴浩电话?”他音量陡然飙升。 “心悠啊!” “诶诶,别紧张老方!”王明治劝。“她要电话不一定打!” “不是啊!”于钦反驳:“听上去她挺着急的,电话肯定是要打的!” “她跟谁打?”方文明知还问。 “吴浩啊!” “别紧张别紧张!也许是就问候一下,谁还没个朋友!”王明治再劝。 “不是啊!心悠说有事找他,要跟他好好聊聊!”于钦再反驳。 轻松的气氛突转,方文比灌了几瓶酒还上头。 又是恼又是晃,眼看着待不住了。“她什么时候跟你要的?” “就刚刚!” “她怎么要的?” 于钦相当‘尽责’,表诉还不够,扭捏着嗓子把毛心悠的话学了遍:“于钦,你知道吴浩的电话吗?快发给我,我有重要的事找他聊!” “没事没事老方...”王明治安抚。“我猜老于你肯定没给,是吧?” “不是啊,给了!”于钦实话实说。“不给就急,要绝交!” 王明治给了无可救药的于钦一拳,是没法再圆下去了。 方文是见识到吴浩的‘危险’的,端杯灌下杯酒,二话不说,抓起手机噔噔摔门而去。 “方文...”于钦喊。 “别喊了!”王明治甩给他若干白眼。“明知道老方在这方面小气,你还把吴浩电话给他老婆!给就给了,还在这说!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啊?”于钦还抱怨上了。“老王,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我递给多少回梯子?你都给我撅折喽!” 于钦笑笑,不以为然地自己动手倒酒。 “没事没事,别紧张!这是好事,我没做错!有我的提醒,老方才能将可能出现问题及时扼杀,来老王,喝酒!” “老方说地没错,你就是那绝世好兄弟!” “那还用说?”于钦还沾沾自喜。“我为兄弟,那是可以两肋插刀的!” “嗯,这话没错!老于你...那绝对的插刀高手!” 第309章 找理由 在前排驾车的司机小刘,偷瞄了眼后视镜,老板的身体时不时晃,好像座位什么刺地他不舒坦。 他几次拿起手机却又放下,自语道:“不就要个号码吗?” “啊?”小刘问:“方总说什么?” 他瞥小刘眼,没回答。 明知道没多大的事,他也相信妻子有自己的理由,但莫名的醋意直叫他乱了心绪。 也难怪,吴浩有人有才、亲和力特好,属于人格魅力爆表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还极度热情,在他面前都不掩饰对妻子的赞赏之情。 无数个问号在浮现在他脑海,铜墙铁壁般的自信,在此时出现了裂痕。 汽车开进家门,他正正坐姿,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些。 毛家客厅内,郭美玉与王阿姨照看毛景辰,方庆林则坐在沙发陪洛敏之喝茶聊天。 “亲家,晚上我带你去公园锻炼,跟那些个老哥们下棋聊天、步走、唱唱跳跳,退休后的生活也要过地有滋有味!” “好是好,就怕我这腿脚拖你们后腿!”洛敏之自嘲。 “没事!”方庆林向前探身。“看你大把大把的吃药,更应该加强锻炼,生命在于运动嘛!” 儒雅的洛敏之笑笑,实话实说。 “不瞒你说,我一直忙于生意,大事小事的,连睡都睡不踏实,夜晚失眠是常态,导致身体素质特别差!像老哥这种消闲的日子,我是可望不可及啊!” 确实,人就是这样,边得到边失去。 方庆林似乎来了兴致,换个位置坐到了他身旁。 “天大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去吧!我们最大的目标就是身体,咱们健康是孩子们的福气!老弟,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比医生还会调理!” 抱着孩子的郭美玉冲老伴翻个白眼,插话道:“干什么?老方,体育老师瘾犯了?” “什么瘾犯了?”方庆林反驳。“我是教亲家,如何重拾强健体魄!这不也算为孩子们做点事吗?” “哦?怪不得老哥身强体壮!”洛敏之玩笑回:“方老师,教这么老的学生,你可是会很费心啊!” “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楼上正好有健身器材,我会根据你的身体素质制定个计划,科学训练循序渐进,保证将你的体格练地跟我一样壮!” 方庆林像似在百般无聊时找到了事儿做,那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过,洛敏之身体虚弱,连走路都不大利索。 他权当方庆林在开玩笑,顺话开起玩笑。“哎呦...方老师看我行啊?还有希望没有?” “太行了!要对自己有信心,年轻态除了身体,心态更重要!别拿自己当老人或病人,要有追求。我搞了一辈子体质教育,就教心悠健身的姑娘,别看她体育大学毕业,在训练上她不一定有我专业有经验!有我这样的教练,让你的训练事半功倍!” “老方你要疯啊?”郭美玉终于忍不住了。“亲家走路都...他经地住你训练?万一出事怎么跟心悠交代?!” “我是专业的,这点数还没有吗?老娘们儿管好孩子,别什么都掺和!” 方庆林说的一本正经,不像在开玩笑。 别说郭美玉了,连洛敏之都难以相信。“老哥...你不会说真的吧?” “那还能有假?我脑子里已经有了方案!” 方庆林可以说特别兴奋,而洛敏之只觉得他这个想法天马行空,有些好笑。 “多谢老哥的好意!但老嫂子说的没错,训练我那就犹如让哑巴学唱歌,想学也出不了声啊!” 他的话把郭美玉与王阿姨逗笑了。 “想一出是一出!”郭美玉跟着说。 “带孙子院子玩儿去!” 方庆林见老伴儿走远了些,他不打算放弃,头一歪凑近了洛敏之,似乎接下来的话,不太好让旁人听到。 洛敏之又是一笑,端起杯子喝口茶,准备洗耳恭听。 “别这么悲观!只要你等迈开腿,我就能让你越走越快!公园里头都是些小老太太,等练好了我帮你长长眼!” “为什么帮我长眼?”洛敏之不解问。 “找老伴那首先得有副良好的身体,对吧?” “咳咳...他的话呛到了洛敏之。“不是老哥...” 方庆林按下他的手,为他做决定。 “要找的,要找的!那片儿的小老太太我都熟,交给我了!你才多大?日子还长着呢!那些比你大的、丧偶的,还到处张罗呢!” 为了争取到老学生,方庆林又是劝又是附送老伴儿,那是一片真诚。 郭美玉人是稍走远了,却一直竖着耳朵听! 方庆林的话,无疑是踢翻了老陈醋。 但亲家在,她只有暂时克制。 “哎呦...我的老哥哎!”洛敏之简直是哭笑不得。“我这副身子骨,你要不看着折腾去吧!” “诶,这就对啦!” 方文一进客厅,就瞧见父亲与岳父热络地坐在一道儿。 “妈,俩爸!” 几人同时回头,方庆林问:“方文你怎么回来了?” “哦,回来取件重要的东西!”他环顾了眼没瞧见妻子,便接过母亲怀中的小孩。“景辰,来,爹抱!” “方先生你吃了没有?”王阿姨问。“要不要给你...?” “不用了王阿姨!”他逗着孩子坐在沙发。“爷爷跟外公聊啥呢?这么高兴!” 郭美玉站在儿子身旁,抢答道:“他聊不正经的呗!” “哈哈...!”洛敏之笑地是那个开怀。 “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你?”方庆林起身斥责:“我帮助老弟摆脱亚健康是不正经的吗?再说,他想找老伴儿有错吗?人之常情!” 这又来一个甩锅高手,洛敏之一愣,那是惊呆了! 方文嘴角上扬,不怕事地调侃:“外公计划要给景辰找外婆了!爸,建议你找个年轻点儿的,好有力气带孩子,我们就考虑多生几个!” “别瞎说!”洛敏之撇清关系。“跟我没关系,是你爸说要介绍小老太太给我!” 郭美玉的弯眼是不停地往方庆林方投射。 “有合适的...可以认识一下!”方庆林心虚了。“那些都是小事,主要是身体,方文对吧?” “这想法很好,我支持!”方文跟岳父说:“爸,你就安心在这住!跟我爸混保证你闲不住,比你在洛家有趣多了!” 洛敏之先前的那些与亲家同住的尴尬,在无形中消散。 倒有种,想要体验同龄人乐趣的欲望。 “你爸说的对,退休了就该放下!我就是怕,我这体格跟不上他!” “慢慢来!”方文起身。“景辰,爹带你上楼找妈去!” 郭美玉收回弯眼,跟儿子说:“心悠出门了,没在家!” “她去哪了?”他问。 “听萌萌说,好像约了谁!大齐开车,一起去了!”王阿姨回答。“是吧?” “约了谁?”他追问。 “这倒不知道!” 方文二话未说,将孩子交给王阿姨后便匆匆出了门。 “嘛去?方文!”郭美玉追到门口。“你不是回来拿东西吗?” 他只是摆摆手,钻进了汽车。 “找媳妇儿就找媳妇儿,还拿东西!” 郭美玉嘟囔着转身进屋。 司机小刘见回来的老板脸色异常难看,畏畏缩缩地问:“去哪?方总!” 鬼知道去哪? 他拨通毛心悠的电话,手朝前面一扬。 小刘不敢多问,反正先往前开就对了。 嘟了n声后还未接通,他恼地才想挂断,里头却有了动静。 “方文?” 毛心悠的这两个字,就让他浮想联翩且非常的恼。 “为什么叫方文?叫老公!” 那边稍作沉默,乖巧唤道:“老公!” 然而,他仍不满意。 “为什么声音这么小?怕被别人听见?” 画面转到左优餐厅,晚市才开始还没有上客。 葛萌萌与米艳、范姐围在吧台说笑。 毛心悠则坐在左优餐厅靠窗的位置接听着电话,她听出方文的恼,语调温柔地问:“被谁听见?方文,你怎么了?” “嘶~叫老公!非要扭你耳朵才长记性?” 他的找茬,她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老公你有没有事?没事挂了!” “毛心悠你敢挂?等我找着你人,跟你没完!说,人在哪?精确到三米以内!” 一般这话是女人的台词吧?毛心悠无奈地扶额一笑。 她都从未这么在意过他的行踪,当然,她也大概猜到他为啥这样! “在左优餐厅,靠窗中间的一桌!够精确吗?” “呃...”他一愣,当然有法应对。“你老瞎跑什么?把儿子、老子丢家里头,自己跑去玩儿?在哪也不行!知不知道错?把电话给...对,范姐,我跟她说几句话!” “是不是不信我?”她问。 “不信你我会跟范姐说话吗?” 呃?他这是什么理论? “信我为什么还要跟范姐说?”她反问。 吧台的几人听见毛心悠的话,便知道怎么回事,纷纷掩嘴而笑。 这倒给了他理由,凭过硬辩证之法,进行合理地盘问。 “毛心悠,我本来多么信任你!只不过试探一下,你竟心虚了!让我不得不对你产生严重的怀疑,责任在你!以下问题从实招来,人在哪?谁在你身边?约了谁?即将见谁?” “行啦!”她幽怨问:“是不是大嘴巴于钦告诉你,我要了吴浩的电话?” “他是大嘴巴没错!”他先是肯定,而后步入正题。“咳...什么?你要吴浩电话了?是谁说不认识他的?是不是你?从不认识到想认识,你必须得有一个合情合理且又能说服你老公的说法!” “别装了你方文!”她有些恼了。“你讨不讨厌?我连跟人打电话的自由都没有吗?” “谁讨厌?一个结了婚、生了子的少妇,问自己的老公要打给对自己心存不轨的未婚男青年电话的自由?”他喘口气。“你的焦虑和抑郁是选择性的?除了姓方的见谁都高兴?” “怎么没给你憋过去?”她不满。 “憋过去你好改嫁是吧?死了这条心!不举办婚礼是不是给自己留后路?你想把洁白的婚纱留给谁?又想让谁给你披上火红的嫁衣?” “方文!贫不贫?”她怒。“商量好的事,又借题发挥?你说啥都不举!” 方文因她最后头的两字暴怒。 “毛心悠,你说话注意!见我没憋死,想气死我是不是?损男人尊严的女人,说什么都不能要了!” 但她并不知自己错哪了! “我说什么了?哪里损你尊严了?方文,你很烦,比谁都烦,你爱要不要!” 嘟嘟... “喂喂?” 方文恨恨地按掉电话。 “竟敢说我不...”他望眼司机小刘及时止住。“造孽啊!” 他愤恨过后,提了提袖口,表情狠辣,誓要给某人好看的节奏! “毛心悠,这是你自找的,哼哼!” 他最后的那抹坏笑颇有故意之嫌。 抠字眼为了找理由,找理由就可借题发挥,发挥是为达到目的。 既堵住别人的口,又能说服自己。 这点,他当属第一! 第310章 谢雨欣 “心悠姐、萌萌姐,我来也!” 周思琪应约来到左优,她的活力四射让正生气的毛心悠豁然开朗。 “思琪!” 她与葛萌萌起身迎上,米艳跟着站在一旁。 “诶,二傻,好姐们米艳!”葛萌萌搂着米艳的肩。“生死之交,共过患难的那种!” “米艳估计比你不了多少!”毛心悠笑言。 “我今年...” “不行!”周思琪打断米艳的话。“我不管你多大,你得做最小的!喊我姐!” “凭什么?不讲理呢?”米艳不乐意。“比比!” “三十多的还管我叫琪姐呢!”周思琪哄道:“当妹妹多好,我罩着你,带你玩儿,就这么定了!” 四个女人笑作一团,葛萌萌忽然想起来,问道:“心悠,是不是方总闹了?” “都怪你的于钦!”她幽怨回:“什么时候成小广播了?” “他怎么了?”周思琪不解。 “心悠问他要吴浩电话,他转头就告诉了方总,嘴这么快,你得好好管管!估计这会儿,有人在杀过来的路上!” 周思琪不仅不赞同葛萌萌的解释,还听出了关键所在。 “男人当然帮男人喽!我小叔有什么错?问题是你心悠姐,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吴浩?是不是想踹了你老公?” “周二傻,你哪头的?”她反问。 “我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啊!” “错!”葛萌萌纠正。“给小爷记住,对他们就没有公平公正!任何时候,你站的位置必须是在我们这方,没有例外!明白没有?” “哟,萌萌姐你比我还不讲理!”周思琪说完咧嘴一笑。“不过,你的理念,我超喜欢!” “都坐下,趁人还没来,先聊聊!”毛心悠说。 “那你们先坐,我看左左菜炒好没?!” 米艳去了后厨,三人入座,喝茶聊天。 “心悠姐,你还没回答,为什么要给吴浩打电话?虽然吴浩人帅是暖男,方文人怪还讨厌,浑身上下净毛病!但人是你选的,嫁鸡随鸡,眼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凑合过呗!” 周思琪的话与于钦意思一样,但毛心悠听来特别不爽。 那男人的毛病只有她能说,她把茶杯一放,郑重声明。 “第一,我老公好得很,全世界他最好!第二,我不喜欢暖男,因为他就像太阳,照谁谁暖!我就喜欢我老公的腔调,只要暖我就好!第三,我就不能有正经事儿找吴浩吗?给他打个电话,你们就这么多遐想!” 俩人为这事争论,葛萌萌笑到不行。 “心悠,见到思琪你就不淡定了!” “可不是吗?”她甩去白眼。“小妮子,老贬低人!” 周思琪手一摆,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好不好不重要!快跟我讲讲,打电话给吴浩干吗?我听于钦说,他在你老公面前大胆表露,你们究竟熟不熟?” “瞧你八卦的样子!”葛萌萌说完又问:“不过,心悠,吴浩怎么说的呀?” 毛心悠也犯了愁,她给吴浩打电话时,对方确实像认识她许久般热乎。 “他有的没的说了一堆!说到启宇,他非得约我见面聊!”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葛萌萌嘟囔。“此人很危险,因为脸皮相当厚!” 周思琪听地云里雾里,探身凑到她们面前。“聊什么?启宇又是谁?” “我弟弟!” “那就约呗!”周思琪不解。“我们陪你去,众目睽睽,他还能怎么着?” 葛萌萌杵着小妮子的额。“傻!她不是怕吴浩怎么着?是怕方总死给她看!” “不至于吧?” 毛心悠叹口气。“再说吧!” 葛萌萌转头望向窗外,看见两个女人从停车场走来。 “诶,心悠,谢雨欣来了!” 她顺眼望去,谢雨欣身边跟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那女的谁?”周思琪问:“这么妖艳!” “我听王大皮说了,八成她就是黑寡妇!”葛萌萌回。 “什么黑寡妇啊?” 毛心悠缀了口茶,没搭她们的话。 门上风铃响起,俩女人进了门。 她起身抬手招呼。“雨欣,这儿!” “心悠!好久不见,好想你!” 谢雨欣永远都是保持热情亲切,上来就是拥抱。 “我也想你!”她亦同样回应。“给你介绍,萌萌你认识的!” “谢总好!” 谢雨欣不同人不同待,抬手豪爽地轻锤假小子葛萌萌。 “哥们儿,叫我雨欣!” “呵呵!”葛萌萌笑笑。“雨欣!” “这是周思琪,于钦的女友!”毛心悠介绍。 “心悠姐说的不准确,我是他的未婚妻!” 谢雨欣上下打量眼周思琪,调侃道:“心悠知道的,于钦可是让我后悔结婚的男人,要早几年我一定把他拿下!思琪,你比某些人有眼光啊!” 这话让毛心悠有丝尴尬,还好周思琪不以为意。 “心悠姐,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是没眼光!雨欣,你棒棒哒!” “那还用说!”谢雨欣作介绍。“哦,轮到我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我的合作伙伴兼好姐妹,安娜!” 确实是她! 毛心悠挂着得体的笑,主动招呼。“你好,安娜!” “你好!不知该叫毛小姐,还是方太太?” 安娜看上去很高冷,带着那些傲气,语调还透着些古怪。 葛萌萌与周思琪望着这个女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善。 “跟雨欣一样,叫心悠!”她淡淡回。 “心悠,沁心悠然,很有诗意!”安娜轻牵嘴角,身体微探。“不像我的名字,连方总都嫌弃,说太通俗!” 毛心悠还没说话,谢雨欣倒接上了。 “方总什么时候说的?真是的,通俗好记!” 安娜看着毛心悠,一字一顿回道:“今天早上!” “别在意安娜!方总就是大怪人是吧心悠?” 谢雨欣轻松调侃,不过谁都能看出来,俩人一唱一和,有故意之嫌。 “嗯!”毛心悠盯着这个女人,回答:“名儿俗没关系,人不俗就好!来,雨欣请坐吧!” 她们坐下,葛萌萌拽着周思琪朝后厨走,站在格栅门口望着窗边的三人。 米艳推门而出,问道:“怎么都站这啊?菜马上好!” “人来了!”葛萌萌说。 “萌萌姐!”周思琪有点懵。“我怎么觉得有她俩有点怪!” “哼!是不是刚开始也以为谢雨欣拿心悠当姐妹?!” “是啊,见面那么热乎,我以为关系很好呢!特别是那安娜,谈论人家老公的时候一脸风骚,谢雨欣还跟着附和!” “不会吧?”米艳问:“这么大胆!心悠就是在等她们?” “是谢雨欣主动约的,看样子没好事!” 葛萌萌的担忧倒让周思琪兴奋起来。 “萌萌姐,米艳,我突然觉得,跟心悠姐混就两个字,刺激!好玩儿!” “傻!”她们异口同声回。 毛心悠帮对面的两人斟茶。 “谢谢!”谢雨欣问。“最近怎么样?” 她在给安娜倒茶时,抬眸望了眼,对方依旧盯着自己看。 毛心悠一愣,在安娜眼中,她似乎看到了另外的东西。 “还不错!”“她微微一笑。“安娜,喝茶!” “谢谢!” “心悠,你生完跟没生一样,让我羡慕加嫉妒!” “你才是!”她与谢雨欣聊起来。“家庭事业两不误,不像我,只会在家带孩子!” “嗨,是方总不舍得让你抛头露面!不过,你那么聪明,窝在家确实可惜了!昨晚你没来,我们都喝多了,特别是你弟弟启宇,还是安娜送他回去的呢!” 这句话信息量有,再结合安娜先前说的话,毛心悠心里有了数。“是吗?辛苦你了安娜!” “没事!”安娜淡淡回。 但谢雨欣生怕毛心悠听不明白似地,继续与安娜配合。 “安娜你昨晚几点回家的?电话不接,害我好担心!” “没听见!” 这时,桌上安娜的手机震动起来,她却充耳不闻。 “你电话震了几遍了,谁啊?”谢雨欣问:“怎么不接?” “没谁,打错了!”安娜拿起手机起身。“我去洗手间!” 毛心悠见谢雨欣演地辛苦,便单刀直入。 “雨欣你约我,有事吗?” 两人都是聪明人,谢雨欣明白对她不需绕圈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时间长没见,想跟你聊聊。我们第一次见是在你的店里,从那时开始,我们就相互帮助并肩前行!” “那次多亏了齐总和你!”她顿了顿,说:“雨欣,我们都是一路人,知道自己要什么,有话不妨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谢雨欣稍作沉默,倚靠在椅背。 “我就说心悠你聪明,知道那次并非巧合!” “谢谢你的坦白!我们曾经的相互付出与收益,应该说相当!认同吗?雨欣!” 见她把互不相欠的意思挑明,谢雨欣点点头。 “心悠你是说我贪心吗?呵呵...我承认!这一年多来,全越的订单给奇创带来不小的收益,这得归功于你的帮助!全越要发展,无可厚非也是必然!但是,心悠,全越要撤单我不拦着,但启明星新零售上的事,我们的公关前期费了不少力,结果方总以东越之名将奇创一脚踢开,这种处置是否不妥?!” “还帮我认了亲!可以告诉我,这是另一个巧合吗?”她反问。 “换一个角度,我帮你找到父亲,洛老又很疼你,我以为你会感谢我!” 她微微一笑,笑中带有不屑。 这反应,让谢雨欣收了笑容。 第311章 反转 “我虽然并不太懂生意场上的博弈,但我知道投资并不是每次能稳赢!雨欣,若不是我的缘故,不管东越还是全越拿不下启明星。你与齐总深思远虑,用我作筹码时就应该明白,即使全越拿下新零售,一旦方文自有工厂,奇创一样与其后续业务无缘!所以,我与洛家、启宇的关系势必会成今天的样子,与方文如何处置无关!” 毛心悠直截了当,谢雨欣颔首轻笑。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心悠,我就敞开了说!全越的订单想撤我不拦着,但奇创要启明星!并不是因为它的产值!” 谢雨欣的语调柔和,慢条斯理,只是如好友间在共同探讨某件事。 “而是因为,它不能被全越所得!”她笑言。 “站地越高就会越有危机感!奇创爬到现在的位置不易,不能因为一个失误跌落!”谢雨欣双肘撑在桌上,悠悠地说:“其实,有些事我可以说停就停!” 两个女人的交谈声很轻,轻地似只有彼此能听见。 但高手对决,从来靠地不是一时的火力压制。 一个眼神、一个转念、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就可直触对方最敏感的神经。 毛心悠脸上的笑容极浅,把着茶盏沉静静地凝视着谢雨欣。 洛启宇到医院探望他们母子之时,虽有纠结但已然调转向好。 缘何他的态度会急转直下,而至今不能释怀的原因,找到了! 因为,有人在不停拱火! 她沉默片刻,目光多了抹锐利,转头望着洗手间的方向。 “青平答应你的事没做到就死了,所以你要启宇来接力!你现在目的达到了,为何还要继续?” “继不继续,完全取决于你啊心悠!” “可以告诉我,安娜的来路吗?” 谢雨欣掩嘴而笑,而后缀了口茶。 “你果然敏锐!心悠,洛启宇对你是有感情的!但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亲情也并非牢固,更何况你们的结,似乎还不太好解!” 虽对方没有明确回答,至少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那个叫安娜的出现,不是偶然。 这时安娜从洗手间出来,见毛心悠盯着自己,她撩拨着秀发,走姿高傲且优雅。 然而她并没有回座位,而是向门口走去。 毛心悠收回目光,真诚地说道:“雨欣!如果我说方文将来并没打算要做启明星的业务,你会信吗?” “是你你会信吗?”谢雨欣笑回:“不过以现在的状况,方总八成是做不成了!” “那你还希望我做什么?” “心悠,咱们可以先把启明星暂放一旁!我希望...全越这次放弃吴浩的项目!” “方文并没跟我他最近忙什么!”她追问:“但听你这么说,我很好奇,又与吴浩有何关联?” “与吴浩的关系不大!”谢雨欣直白相告。“方总把东天盯地很紧!失去全越,奇创不能再失去东天,你明白吗?” 毛心悠方才明了,想起昨晚的遇袭之事。 “你可能不知道!当初秦时力设计唆使张如清,差点要了我公公的命,方文怕不肯给东天机会!雨欣,生意上为利益的不正当竞争我能理解,但若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惜害人性命,这是条很危险的路!” “嗯,你跟我想法一样!害人性命的事我不做,但不保证别人不做!”谢雨欣耸耸肩。“方总与秦时力的恩怨我不懂,我只要奇创想得到的!我想在吴浩的项目上,方总会听你的,不是吗?” 她知道,谢雨欣在拿洛启宇与自己的安危威胁。 “从前我们各取所取,所以才能并肩!雨欣,现在要不对等了吗?” “当携手并进变为利益竞争,那就看狭路相逢谁会胜?你为家庭和睦,我为事业!从这方面讲,我们还是对等的!” “你跟启宇熟,跟吴浩应该也熟吧?”她悠悠问:“我认为帮助东天,直接找吴浩啊!何须这么费人费力?!” “人美就算结婚生子了,爱慕者仍是不断!”谢雨欣叹口气。“洛启宇的话对吴浩都不好使!他在你弟弟面前,三句话不离心悠你,但据听说他与你仅有一面之缘,是吗?照这样下去,我看他定如当初于钦的热烈!不知道你的怪人,作何感想?” “我真的很佩服你雨欣!”她牵牵嘴角。“奇创能有今天,你的功劳应该最大!” “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吗?我跟你之前一样无权无势,人人都觉得我配不上齐斌,特别是齐家的人!我便用事实向他们证明,那些娇生惯养的贵小姐,除了有家势就只知享乐,齐斌他没选错人!” “嫁入豪门,一丝不敢怠慢,活地真不轻松!” 谢雨欣手托腮,疑惑地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总能悠哉不急?甚至不参与到全越的管理!方总那么有魅力,难道你不担心吗?” “大概因为...”她抬眸相对。“就算我一无所有,我也从不认为我配不上他!自己不自卑,别人说的话又何需在意?至于他的事业、他的人,我只能没有人喜欢被掌控,不觉地攥地越紧逃离的越快吗?雨欣,张弛有度才是最好!” 谢雨欣的脸凉了下来,似乎被她说到了心坎。 “也许你是对的!不过,你本就出身不凡!” “品过贵小姐的甜,也尝过最苦的水!你从平凡走到不凡,一定付出了很多!但我想劝你,高处不胜寒,没人常留顶峰,特别是靠手段!因为总有人更高一筹,得与失看淡些吧!” “如果没有冲突,也许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知己!” “冲突是人为,知己靠交心!”她顿了顿。“雨欣,你我若真为知己,别说吴浩的项目,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心悠,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的答案吗?”谢雨欣问。 她摊摊手臂,回地更直接些。 “你也说了,我们是一路人!共得利益,我百分百愿意!不公平的交易,若是你也不会接受吧?!” “看来我们暂时出现分歧!不过没关系,还有时间,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 “有时候虽是停一步,但稳!”毛心悠伸臂轻拍她的手。“虽然我帮不了你说服方文,但我可以给你承诺!如果全越最终拿下吴浩的项目,这个单就交与奇创来做!不仅如此,东天的事上方文若做到了,秦时力原有的订单不撤!至于启明星,除了新零售,全越不会与之再发生业务!因为我知道方文,他不想被人闲话!” 她的这个条件,谢雨欣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全越既然入主张氏,没理由不提升自己的产值!心悠,我怎么能信你?” “是你搞错了!方文之所以要张氏,是想帮我夺回我外公的工厂,就像他拿宅子一样的道理!信与不信只能用时间去检验,张氏能不能拿下还是未知!” “你老公不是已经从沈家梦那买下了张氏股份吗?”谢雨欣问。 “如果不能全股拿下,方文情愿让它荒着,也不会让张氏复产的!这个周期将会是多长,谁都不知道!雨欣,在那之前全越的订单仍在奇创,你的担心是否多余?为了未知的事就与全越交恶,难道明智吗?但话又说回来,我刚才说的这些可行可不行,借用你的话,取决于你与齐总的决策!” 她的一番话,成功地破了谢雨欣既定计划,表情似乎摇摆起来。 情势在不知不觉中已反转,毛心悠变被动为主动,将选择题抛给了对方。 她饮口茶,眼角瞥向对面的女人。 “菜来了!” 米艳从服务生的托盘中一一将菜品摆上桌。 毛心悠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温婉又客气。 “饿了吧?雨欣,叫安娜过来,一起用餐吧!” 谁知谢雨欣拿起包,委婉请辞。 “抱歉心悠!看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们还约了重要的客人,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撤了!咱们改天再约!” 她点点头并未挽留,起身相送。 “嗯,我送你吧!” 门外头,赶来的方文下了汽车朝餐厅走,在门口不巧又撞见了安娜。 安娜看来人是他,微微一愣后,亭立身姿望着踏着不羁步伐的男子。 然而,方文像没瞧见门口还站着个人似地,想绕过颇为碍事的女人。 “见面连招呼都不打?”安娜挡在了他前头。“方总不觉得有失绅士风度?!” 他双手插后腰,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烦与嫌弃。 “走哪都能碰见你,你不替我觉得晦气?!” 她不仅不恼,反而魅惑地向他探身。 “方总总是这么拒人千里吗?安娜又不会吃人!” “哼!”他上下打量着她,嘲讽道:“觉得自己挺美?先减减肥吧!” 安娜不可思议地望眼自己的身体,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她哪胖了? 这时,餐厅内两个女人聊着正向门口走来,被她的余光捕捉。 她妖娆地缠上方文的手臂,暧昧地问:“那请方总说说,安娜哪里该减?” “神经病!”他甩开她,还弹弹衣袖。“去问问齐斌,他是否允许你得罪奇创最大的客户?如果他不介意,我立马让你如愿!” 安娜根本不理会他说什么,在两个女人到达门前时,双臂一抬直接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蠢女人!” 方文那是一个恼,双手用力利落地将人剥离,并甩地她一踉跄。 她稳住后,欲再次向男人袭来,却被开门的谢雨欣叫住。 “安娜!” 毛心悠望眼方文,并未有太多反应。 他嫌恶地瞪眼别有居心的女人,整整仪表进到门内。 安娜虽有不甘,却只得作罢! “呦,方总是一会儿离不开太太,追到这儿来了!”谢雨欣笑嘻嘻说:“不打扰你们,心悠,我们走啦!” 方文只是轻轻点头,并未说话,径直向靠窗中间的那桌走去。 “雨欣慢走!”毛心悠将谢雨欣送到门外,忽然提高了两倍音量。“安娜!再见!” 谢雨欣朝安娜使个眼神,她像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句:“再见!” “别送了,心悠,进去吧!” 毛心悠目送她们离开后,转身进了餐厅。 安娜回头一瞥,语气不太好。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阻止我?” “万事要以公司的利益为重!” 安娜停步,表情恼怒。 “谢总,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到齐创!” “现在情况有变!”谢雨欣当真被毛心悠打乱,她吐口气,安抚道:“安娜,我知道!但毛心悠没你想地那么傻,你那点小伎俩都是别的女人玩剩下的,根本伤不到她,影响不了他们!还会因此激怒方文!” “她都跟你谈了些什么?”安娜感觉到了她的转变。“谢总,如果你畏手畏脚,就各干各的!” “安娜!” 谢雨欣喊了声,但安娜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样子,她们的合作也并不是那么紧密! 第312章 套路 毛心悠站在门口,望着坐在餐桌大快朵颐的男人。 他吃着喝着脸还拉着,瞅都不瞅她一眼。 餐厅陆续上客,米艳与服务员们忙碌待客,就是没见葛萌萌与周思琪。 她不管他,向后厨走。 方文冲女人的背影翻个白眼,反正她也逃不掉,便继续享受美食。 毛心悠来到厨房,被这眼前的景象差些惊掉了下巴。 案板前的周思琪挥舞着菜刀,萝卜、青菜、土豆等都成了她刀下之鬼,把它们剁地稀巴烂不要紧,残躯还四处飞散。 地上、桌案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王左左背着手,一脸心疼却无可奈何,看样子多次劝阻都没能阻止惨剧。 配菜的小哥们能躲多远是多远,生怕她一个手滑,被飞刀劈身。 “周二啥,你在干吗?”毛心悠斥责。 “啊?”周思琪回头一笑,却没停手,美其名曰:“我在帮忙配菜啊!” 王左左像盼到了救星。“赶紧的吧!小优,把这玩意儿弄走!” “哈哈...” 葛萌萌嗑着瓜子,笑弯了腰。“八张嘴都没理论过二傻,厨师长要疯了!” “眼看她搅翻天糟践东西你还笑?”毛心悠顾不得心疼那些食材,抢下菜刀,拽着周思琪便走。“给我出去,吃饭!” “诶诶,心悠姐,你别拉我,我来切,我要切,多好玩儿啊!” “不许她踏进这一步!”王左左对着她们的背影愤愤不已。“可惜了我的东西,都干活干活!” 出来厨房,葛萌萌望眼窗边。 “心悠,她们走了?” “嗯!” 毛心悠将捣乱的丫头拽至餐桌前,教训道:“坐下!都是钱买的知不知道?吃饭!” 吃饱喝足的方文优雅地擦拭嘴角,那可恶的女人当他空气一般,望都不望他眼。 “方总速度可以啊!”葛萌萌调侃了句,便去帮忙招待客人了。 周思琪俏皮地朝毛心悠吐吐舌头,对着一桌被风云残卷过的食物不满。 “方文你怎么先吃上了?这还怎么吃啊?” “我用完了,你吃吧!”方文悠悠回。 “谁要吃你剩下的?” “别人还没资格吃我剩的,就你配!” “方文,你想吵架?” 毛心悠将凶巴巴的周思琪按下。“我去让左左再给你炒两个!不许捣乱,影响其他客人!” “呵呵...还是心悠姐好!” 她摇摇头,抬步离去。 方文幽怨地盯着那女人进了后厨才收回目光,他放下纸巾开始搞事情。 “二傻,叔是终极大boss,忘了?要吵架先去找周颖过关!” 周思琪翻个白眼,两人如冤家般互不待见,见面准掐。 “就你这么讨厌,不怪心悠姐会嫌弃,要我也忍无可忍!比吴浩差远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没等他进攻,倒被对方先给一拳。 “再乱说我把你丢出去信不信?她还嫌弃我?毛心悠她生怕我被别人拐跑了!什么都不懂!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我你跟于钦的婚事能成吗?” “要不是你带歪他,他会参与到你们不要脸的撩妹行列吗?”她反击。 “谁不要脸,谁撩妹?那是你男人的小广播站散播出的谣言!知道为什么吗?他想拉我们下水,以转移他沾花惹草的焦点!你眼睛蒙灰了?酒会上没见缠他的女人们吗?” 被他一说,周思琪果然气势削减。“她们缠他,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事我跟他谈过了!” “哼哼!”他轻哼几声,身体前探,向她透露。“告诉你,他可跟我们说了,你的招数对他如同挠痒痒,不仅不痛还很舒服!能震地住谁呀?能管地住谁?语气十分不屑,态度是极其嚣张!” “当我傻啊?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挑拨我们的感情?!” “你哪傻?就于钦一口一个二傻!”他一本正经。“叔听他这么贬低你,实在忍不住,那得为你抱不平啊!质问他为何认定周思琪脑部有缺陷?人家多机灵!你猜他怎么答?” “怎么答的?”她问。 “算了,背后说人不太好!挑拨你们的感情。” 方文的套路引起她十足的好奇,央求道:“大叔,说嘛你说嘛!我不会告诉他是你说的,就告诉我嘛!” 看她求知欲如此旺盛,他点点头。 “那他说的话可长了!大约可概括为,周思琪好哄、好骗、好蒙混。是他历届女友中,最好忽悠的一个,对付你完全没压力!当然,他也没忘夸你,说周二傻虽然笨了点,泼了点,幼稚了点,胡闹了点,还有什么什么的想不起来了,但是,哎,此生就她了吧!” 她嘟气嘴唇,气地不轻。“他哪夸我了?哪夸了?” “此生就她了吧!”他一字一顿重复。“这难道不是褒奖吗?” “毛褒奖!我只听出了他的无奈!死于钦,我一貌美如花的美少女,你居然如此勉强!” 周思琪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走。 端菜回来的毛心悠不解问:“思琪,干吗去?菜好了!” “等不及要去干架!” 周思琪气冲冲走了,毛心悠望眼那复了仇,暗自得意的男人,将菜放在桌上。 “你跟她说什么了?方文!” 她站着,语气不好。 他坐着,弯眼直射。 “叫什么?重新叫!” “是不是一天不作就难受?见别人吵架你是不是高兴?” 他悠悠起身,提提袖口,以威胁的目光低眸凝视。 “我再给你次机会,重新叫!” 她知道他根本不会顾及餐厅满座的客人,什么都能干地出来。 “坐下!”她妥协,坐在位上轻唤:“老公!” “大点声!” 他站着,并不满意。 她坐着,幽怨抬眸。 “你有完没完?” “没完!”他吼了声,坐下。“咱俩的账,就没个完!” 他洪亮的声音,引来不少客人侧目。 她尴尬不已,压低嗓音理论。 “能不能把声音收收?比嗓门大啊?我怎么了你就没完?我给吴浩打通电话你就这样,你呢?跟安娜搂搂抱抱我该怎么办?!” “停停,stop!”他做个手势。“说这句话证明你眼神没问题,眼神没问题这就不是个问题,你把它当成问题说明是你在找问题来敷衍你的问题!” “又讲绕口令!方文,你贫死了!”她好似挫败,异常不满。“以前你也是坐在这,记得吗?霸气风度、冷峻严肃,根本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对,油腻!除了作在,其他的都没了影儿!” 可惜,人家却一丝不以为意,还颇有道理。 “告诉你多少次我是装的!你怎么不怨自己好骗?我把人骗到手,儿子都有了,我还用费那功夫装?你当我是周二傻?!” 他说的是大实话,她竟无法反驳。 “方大道理!” 她吐槽完结束辩论,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然而,他大手猛然拍案,吓地她筷子停在了半空。 “嫌我嗓门大、嫌我贫、嫌我作、嫌我油腻,再说说还嫌我什么?” “你吓到我了!”她恼火地补充。“还嫌你话痨,嫌你不分场合,嫌你小心眼儿!” 方文凝视她片刻,也沉默了片刻。 而后,他四十五度角斜视,眨巴着双目,不停叹息。 毛心悠愣了,她在他表情中,看到了痛心与受伤。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要在气势上占优,即使他认错,那也得站在高岗之上。 “从一开始你就看我浑身是毛病,长地怪、脾气怪,这怪那怪,我就没听见你夸过我!现在更变本加厉,屡屡以言语伤害于我,为什么?爱一个人,看到的都是对方的闪光点,而你看到的我,是会刺伤你眼的最强紫外线。” 他语气抱怨,表情痛惜,整个人看上去,呃...像受了莫大委屈后的失望。 她一脸懵,问:“然后呢?” “连周二傻都看出来你起心动念、心存不轨,还有什么意思?是爱消失了还是从未来过?或者说,强扭的瓜根本就不甜!” 他说完,竟起身迈步。 她忽闪几下大眼睛,侧头问:“你走了?” 他停步,头也没回。 “留下来伤你的眼吗?毛心悠,我累了!” 他真走了! 她眉心蹙起,放下了筷子。“真的假的?” 方文走出餐厅,点燃根烟,慢悠悠地前行。 别说,背影还真有些情伤的落寞。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他停步吐出烟雾,深沉地说:“什么都别说了!你的行为已经深深刺痛我,且很难弥补!先让我静静…” “方总,你手机忘拿了!” 葛萌萌打断了他的话,他惊地转身。 “怎么是你?毛心悠呢?” 他其实并未走出多远,侧身朝橱窗一望。 好嘛,那女人在餐桌上悠哉地用餐。 葛萌萌憋住笑意,将手机塞进他手里。 “心悠让我告诉你,如果方总心里觉得不舒服,可以在外头散散心,晚上就不用回家了!” 他是那个恼。“她凭什么不让我回家?” “心悠说了,你还年轻,下半辈子还很长,她怎么忍心让你遭受折磨?慢走,方总!” 葛萌萌传达完,就回了餐厅。 方文把烟一扔,恨到牙痒痒。 “毛心悠你有种,根本不按套路来!从一开始我就该先下手为强灭了你,一了百了,防患于未然!我为什么没那么做?方文,你为什么偏偏要上你的套?!” 因为有等座的客人,毛心悠匆匆用完餐便让出位置。 高峰期实在是忙,她便搭把手招呼客人。 “老板娘,帮我五号、十号桌算下账。” 有她在,范姐就去了堂外帮忙。 “知道了,范姐!” 她像从前一样,站在帐台前头,低头按着计算器。 一条手臂缠上她的腰,但她并未闪躲,也未抬头。 第313章 方文的恼 “这么快就调整好了?!”毛心悠轻语。 方文一手抄进口袋,挺身拔背、表情冷峻,彷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霸道总裁。 “去聊聊?” “你太累了,何况我也没空,忙着呢!”她回。 “何时回家?” “不用等我,先走吧!” 方文斜瞄她眼,他都这样妥协了,她居然还不满意? 他深深吸气,稳住情绪。 “等你!” 他说完温柔地在她头侧一吻。 “嗯,简洁多了!”她奖赏以恬淡微笑。“不过,我还要一会儿!既然想通了,为了景辰,你可以回家!” 毛心悠手拿账单结账去了,那倩影虽窈窕动人,但他却是想扛起、打包带走、再好好教训她的冲动。 合着他厚着脸皮回来,只重获了回家的自由,还是为了儿子。 “你好,这是你们的账单!” “呦,这不是老板娘吗?好久没见到你!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毛心悠客套。“真的要感谢你们对左优餐厅的关照!” “都是老朋友了!我们就是冲老板娘你来的,只要店是你的,我们就会捧场!” 顾客的热情让方文忘记了被她气出内伤的痛,眼眸紧盯着不远处,生怕她的女人被人占了便宜。 “范姐,让厨房送上新品甜点,给李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品尝!” “好的,稍等!” “老板娘,那我们不客气啦!” “希望你们用餐愉快!” 她结完账,身姿款款地回到帐台。 “吁~谁爱装谁装,去他见鬼的高冷风度!”他从口袋抽出手,夺下她手里的东西。“毛心悠,不许在这儿!放下,回家!” 前后不过几分钟,他就又恢复如常。 “我从前就在这的!”她不满。 “从前你是你的,现在你是我的,方文的太太!” “所以我失去自由,没有自我了吗?” “你怎么给我的忘了吗?”他不讲理。“赔给我的!给我解释下什么叫赔?” “那把我锁起来得了!觉不觉得自己听风就是雨?跟谁一样,你明白吧?不讲理就不想理你!” “我想理你!学会棍扫一片了?毛心悠你走不走?” “不走!”她笃定。 “好!挑战是吧?”他提提袖口,威胁着道:“再问一遍,走还是不走?” “走!” 她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帐台,转身向门口走去。 “算你识时务,治不了你还!” 他冷哼一声,迈步跟上。 毛心悠在门口朝葛萌萌招手。 “萌萌,让大齐回去,你就在这帮忙!” “好嘞!”葛萌萌冲方文笑笑。“方总又不想静静了?” “去!” 他恼斥了声,推门追老婆去了。 毛心悠出门右转,并未进停车场。 “车在这边!嘛去?”他喊了声,人家根本不理。“我欠你的?” 他无奈地跟上,攥住了她的手。 然而,正置气的女人并不想让他碰。 “放开我!:她甩。“方文,我讨厌你!” “我就喜欢你!”他攥地更紧,直到她放弃。“哼,跟我掰腕子,你有可能赢吗?” 她不想说话,只是前行。 出来停车场,她顺人行道转向北。 天色渐暗,霓虹初上。 时值暮春轻风阵阵,温度让人舒爽。 街上行人簇簇,有吃过晚饭散步遛弯的,也有匆匆归家的。 还有一头戴球帽的男人,头部低垂,躲在路边的角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医院出来的孙传贵。 他抬眼望着北去的一男一女,面露困惑。 “他是方文,怎么跟那女的一起?” 原来,他从毛家跟踪毛心悠到此,又在此处蹲守了一下午。 但,那日他潜进过毛家,正逢王明治两口子闹矛盾,阴差阳错间,就把葛萌萌错当成了毛心悠。 孙传贵向左优餐厅的方向望去,得到指令的大齐正好开车从他面前路过。 他暗自一瞧,车内并无旁人。 这说明,有人落了单。 “就剩毛心悠一个人了!” 这是个好时机,他顾不得想别的,压低帽檐鬼鬼祟祟地朝餐厅而去,潜在了更近些的地方伺机而动。 “身为一个女人,一天到晚惹男人生气,别人娶的是媳妇儿,我娶的只是功能被锁死、看着像媳妇儿的妖精!啊?还是带叛逆的,专门跟我对着干的!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时时刻刻都想甩了你!乖巧的女人有的是!还问旁人你是不是合格的妻子?看看人家再瞧瞧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毛心悠不言不语,没挡住他一路的抱怨与教育。 她憋了一肚子气,边走边用一双眼眸怒视着他,希望他能自觉。 “长得好看就敢放肆瞪?我这么好看瞪你了吗?冤枉你了还是我夸大了?你要能乖巧听话一点,我谢天谢地拜祖宗!娶你是我最大的失误,就连办个婚礼都得磨到我垂垂老矣!那还得看上天给我的寿命长不长,也许等不到那天我就寿终正寝了!” 他是满腹不满,手却攥地丝毫不松。 她调整心态,平复心绪。 “够了没有?方文,够了我们就聊聊正事!” “夫妻关系在你心里是歪门邪道的事?婚姻家庭是组成社会的分子,和谐社会离不开每一个和睦的家庭,所以你我的幸福关乎整个人类社会的良性发展!” 这跟周思琪的理论有的一拼。 “我说一句,你有十句!”她幽怨。“话痨,你跟周思琪才是一对儿!” “还十句,凭你的恶行一百句,一千句都有!”他顿了顿。“我不喜欢脑袋空空的!” “不空的也招你烦啊?”她嘟囔。 “知道招我烦,你就不能把脑袋清空当个傻子?” 翻来覆去都是他的理,她心态再次崩了。 “那你到底喜欢空的还是不空的?” 但,他有他的说辞。 “我不喜欢别人空,我就喜欢你空,就像我不喜欢主动的女人,但我就特想你主动!别人跟我毛关系,爱咋地咋地!还有,能见识到话痨的方文没几个人,特别是女人!你应该感到荣幸!” “我都荣幸死了!”她恨恨回。 “那就该好好珍惜!抓紧我,珍惜我,善待我!” “我怎么觉得方文你像个...怨妇?” “怨妇?”他恼到极点。“我堂堂全越总裁,这么大老板,谁不给我几分面子?长刺儿、不举、现在又成了怨妇?毛心悠,气死我你舒心是吧?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能当人老公!” “我...我...”她还没说句完整的话,就被他拖拽着加快脚步,这情形看样子没好事,她惊地打坠。“方文你干嘛?走这么快去哪?” 路边刚巧是家酒店,方文停步。 “等不及回全越了,就这儿!” “啊?就哪啊?” 他不回、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强行拉着她进了酒店的门。 “来酒店干嘛?”她问。 “开房!”他回。 “你...你开房干嘛?方文?!” “你说干嘛?” 她又羞又惊,却胳膊拧不过大腿。 眼看穿过大堂,就到了前台。 情急之下,一方柱子成了她的救命稻草,抱住就不撒手。 “我不!只有不怀好意的人才带女的开房!” 大堂里有三三两两客人,前台还站着几位服务人员。 一男一女来入住并不奇怪,但这两人一进门就拉扯,顶关键的是姑娘十分不情愿。 再加她抱着柱子惊恐的模样,更有被强迫之感。 两人没发现,在场的人都向他们投来的奇异目光。 “毛心悠,你说地一点儿都没错!”他威胁。“放手,弄疼你别哭!” “我不要开房!方文你不要脸,大色狼,再勉强我就哭!” “哭也得开!”他准备来硬的。“是你自找的!” 他们对话更坐视了旁观者的猜测,这是个耍流氓的故事。 有位正义的男士挺身而出,来到他们身旁并瞪了眼方文,那目光警告意味十足。 “小姐,需要帮助吗?” 毛心悠抱着柱子一愣。“啊?” “帮什么助?”方文这才发现,自己在旁人的眼中成了啥样的人。“她是我老婆!” 但,男士并不信。“是这样的吗?小姐!” 为了逃脱,她豁出去了。 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可怜兮兮地反问:“你看像吗?” 男士二话没说,就盯着方文。 不,应该是有正义之感的人,都在助力。 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准备随时报\/警。 方文真想立马掐死这个女人,气地是差些鲜血喷溅。 “毛心悠,你有种!” 在众目睽睽下,他愤恨地走了。 这辈子,他就没这么丢人过。 毛心悠朝男士微微一笑,亦离开了酒店。 方文守在门前,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被他又捉了去。 “我上辈子毁了多少座庙,才能娶到你。今天我就跟你杠上了,到哪都一样,回全越!暴打一顿,折磨一宿,方解我仇恨万一!” “不行,我约了人!” “怪不得让我先走!原来心里有鬼,约了谁?男的女的?” 她如实告之。“男的!” “哼哼...”他闷笑了阵,脸一拉,弯腰就要杠人。“不把你腿打断,我就不是你男人!” “啊?”她边后退边捶着他的背,被他扛上她就逃不了。“你别碰我!我真有事,人家在等我,回家再说行吗?!” “见他的鬼!”她不从,他吼道:“给我老实点! “不行!很重要的事!” 弯着腰的方文忽地停下动作,因为他看见了周围似乎多了不少双脚。 他抬眼一瞥,不出所料,他们又被行人围观了。 有了刚才的经验,他老实的放手,直起腰身静等行人散去。 毛心悠整整衣裙,幽怨道:“累不累你?” “我这倒霉劲儿!我跟自己的老婆,个个看我跟变态色魔似的!毛心悠,还能不能过?能不能过了?!” 他凶神恶煞地朝她吼,这次的恼看样子是真的。 第314章 方文的灿烂 明明是他作,还问她能不能过! “不作能过,老作就不想过!” 毛心悠语气不好,推开他,气吼吼地向前。 自认憋屈的方文怎会服气? 他三步跟上,与她理论。 “咱俩到底谁作?不仅不让我碰,还要跟男的去约会?难道要我夸你、为我老婆的魅力洋洋得意吗?你说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跟你这么熟?” 想起吴浩那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神情,他便恼。 “我得不到你一丝信任吗?”她亦恼。“我确实不认识他!就是想请他帮忙劝劝启宇,是你没事找事!” “胡扯!我对你信任有什么用?外头的世界有多乱?”他扯着她的胳膊数量。“就你这细腰细胳膊腿的,一粒小丸就能把你变成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对方还是匹大野狼!但凡聪明点的都不会上当,在这方面你这么笨我能放心吗?叫没事找事吗?” “还好意思说我笨!”她反驳。“当我是你?张如清手下的一杯倒!” “对啊!我一老爷们儿都不安全中招,更何况是你?!” 来往的行人见两人吵吵闹闹,有的好奇驻足,有的回头瞧个究竟。 方文气急败坏地斥责:“看什么看?我们是有证的,结婚证!” “方文你丢不丢人?” 应该叫丢一路人! 她加快脚步,他跟上继续。 “我堂堂全越总裁,这么大老板,才貌双全,人间鲜有,哪不配你?居然嫌我丢人?!” “别贫了!”她被他的碎碎念打败。“好,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呵呵...”他边走边笑,是气的。“我老婆跟别的男的约会,还邀我一道儿!太过分,毛心悠,你欺人太甚!” “约你个头会!我就不能跟异性朋友见面吗?方文你再蛮不讲理,真不理你了!” “都是一个品种,异性怎么想的我能还不知?” 她忽然停步,男人直超过她了好几米远。 “那是你!去不去?不去别跟着,回去!” 声音从他背后传出,他方才知道走过了! “停下不说?”他抱怨着又回来。“是不是特不想我去?那肯定不能如你意,我去!” 毛心悠长吐口气,这男人放着那么大公司不管,非耗这么多闲工夫跟她磨! 她想让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些,便主动挽上了他的手臂。 “那走吧!” 她语气温婉态度突转,他少许一愣,傲娇地抽出了胳膊。 “打一巴掌,给颗枣?你少来这套!”他斥责完,手臂猛地圈过她的肩,将人搂在怀中。“我有那么好哄吗?当我是你!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在酒店就甩了你了!” 嘴是那么硬,枣是那么甜。 她的小小妥协便瞬间平息了纷争,他嘴角上扬,把方才不快统统抛个干净。 拥着他的女人,在街上闲庭信步起来。 她当然也知道,这个男人作归作,其实是紧张自己。 “接我爸的时候见过安娜?”她问。 “我讨到什么好了?” 他答非所问,语气虽幽怨,语调却很柔和。 “问你有没有见过她?”她再问。 “问你我讨到什么好?”他再回。 实际上,从他把父亲接至毛家的那刻,毛心悠就感激加感动了。 只是,她没有机会表达而已。 她抬眸微笑。“谢谢!” 他拒绝口头表扬,抬手朝她翘臀落掌,又愤恨地在那拧了把。“少来虚的!拿什么谢?” “嘶~疼死了!”她把小脸一皱。“咱能不能好好聊聊?” “存心折磨我,你就甭想得到好!” 她揉着火辣的痛处,小脸皱成了团。 “暴力狂!上蹿下跳,东气西恼,作来作去,你无不是为那个!” “我谢谢你!”他理所应当。“谢谢你的心不是混凝土浇筑的,还算个明白人!娶你我图什么?” “娶我就图那个?”她不满。 “那个不可或缺,否则阴阳失调就会出事!我遵守大道自然,不想修炼成仙!” “我答应你!” 她回地干脆,他刹不住车。 “答应我也不行!我...” 他似反应过来,蹙着眉宇思量许久。 幸福来地太突然,让他怀疑自己的听力与理解。 毛心悠头部微垂,用娇羞的模样,给予他肯定。 他们缓慢前行,忽然间没了话。 大概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她手指缠绕,掩不住忐忑。 他嘴角扬起,藏不住大喜。 方文停步,手臂用力,将人儿搂进怀中。 在熙攘的人群中,他们从被围观的争吵,转为羡煞路人的甜蜜。 “我...我不信!”他说。 她羞地将小脸埋进他领口。“不信就算!” “什么就算?”他温柔抱怨。“我不信,你不能开动脑筋让我信?比如先拿出诚意。” “这种事...怎么拿诚意?” 他执起她的下巴,虽灯光不太明,但那脸上的绯红如霞光般晕染他的双眸。 “交定金啊!”他说。 “啊?”她不懂。“没带钱!” “谁要你钱?”他低头抵着她的额,指尖轻抚她娇艳的唇。“用她交!” “不行,这么多人!” 她不愿,他不允。 “刚才我多尴尬、有多冤?你必须在这儿,为我正名,修补我受伤的心灵!” “别贫了!” 她咬咬嘴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踮脚在他脸庞奉上一抹香吻。 “这就完了?”他不满。“你敷衍谁呢?诚意,诚意!” 他圈紧了她的腰,不依不饶。 她逃离不了,只得照做。“那你以后不准再作!” “只要你乖一点儿,要求不高,就那么一点儿,老公疼都来不及!”他索要。“快点儿,乖!” “低头,闭眼!”她要求。 “好!” 他献上俊脸,闭目等待。 她磨蹭片刻,看着来往的行人,实在下不去嘴。 “别在路中间儿,方文,能不能边上去点儿?!” “怕什么?!又不是偷来的男人!” “人家都看着呢!” 方文睁开眼,为了快到嘴的美味,当然要妥协。 他拉着人儿闪到街边,寻了一僻静的墙角。 “都当妈了,还跟个姑娘似的!”他将人禁在墙壁,以己身挡住外头的喧闹。“没人看见了!” 这个壁咚似乎来地有点迟,他们从相识相爱到领证生子,中间省略了情侣间的浪漫约会。 她凝视着他,好像许久都没有仔细看过他。 他望着自己时,双目的确闪烁华彩。 “你看到的心悠,是闪光的吗?”她问。 他从期待转为深情,双眸扫过她脸庞的每一寸。 “感觉不到吗?心悠散的光,照亮了方文的全世界!”他顿了顿,笑道:“骄傲去吧!恃宠而骄说的就是你!” 她的指尖在他的轮廓游移,最后停在了削薄的唇上。 “哪骄傲了?”她缓缓凑近,鼻尖轻蹭他的鼻梁。“心悠有努力在调整!” 幽香扑鼻,娇妻撩人。 方文鼻息渐重,他渴望、激昂,却强行吞咽下渴望。 “调整地如何?试试!”他说。 她的轻贴上她的指尖,与他的唇仅隔一指厚度。 “方文,好想喝酒!” 这个女人惯会磨人,完全不在意他的心焦。 “表现好,想喝多少喝多少!”他转为恨。“但若反悔,绝不会饶!” 她抬眸,将迷人深邃的眸子展现在他眼下。 覆在他唇上的指尖缓缓下滑,用温热软糯的唇取代。 她双唇下下微启轻合,抿着他炙热的唇。 那干草暴晒的气息霸占她的嗅觉,她不禁闭目沉醉。 她不知,她的模样媚入骨髓,蚀尽了他所有热情。 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享受她的享受,太稀奇难得! 但她娇唇撤离,却就此而止。 “够了吗?”她轻问。 “就没个够!” 她结束了,便轮到他了。 他化被动为豪夺,攻占了她的唇,直击她的芳心。 他们犹如热恋中的情侣,在街边尽情拥吻。 毛心悠的障碍,被他的热烈彻底瓦解。 她边享受边回应,在他的渴望中释放被她圈禁的热情。 他缠绵在她的唇齿间,动情呢喃:“喜欢吗?宝贝!” “嗯...喜欢!” 她忘情的回应,惹来他的抱怨:“喜欢...为什么不让老公碰?” “我...怕!” 他缓缓离开被他虐到红肿的娇唇,温柔问:“现在还怕吗?” “喝点酒...也许好点儿!” 他抵着她的额,笑到身体微颤。 “酒鬼酒瘾真犯了!老公允许,但不准反悔知道吗?答应我!” 他知道,她若反悔,他别无他法。 因为,他太在意她! “嗯...”她给他心安。“不反悔!” “磨人的妖精,老公不敢信!”他将她紧拥,伏在她耳畔说:“除非...说你想要我!” 她沉默片刻,羞涩轻吐:“想要你,老公!” 他怎是一个激动能形容。 “毛心悠!毛心悠!”他似要将人揉进身体。“先跟老公回去好不好?改天再约!” 她挣扎着推开,差点忘了自己还约了人呢! “完了,人家还在等我呢!”她看看腕表,轻捶他。“都怨你方文,怨你!” 他捉了小手,脾气与耐心都为她方才的乖巧而提升。 “怨怨!老公就是给你怨的!”他笑笑掏出手机。“别急,我小刘把车开过来!” “不用!”她指指前方。“就在那儿,不远!” 他连忙收起手机,拽着她就走。 “那还愣什么?浪费时间!必须快,速战速决,耽误事儿!” “不小心眼儿了?”她调侃。 “逗你玩儿呢不懂?自我感觉良好!谁会要娃他妈?还真当自己是万人迷的姑娘!” 她不依。 “谁把我变成娃他妈的?” 他骄傲。 “你男人,方文!” 他紧牵着她的手,穿越熙攘的人群,陪她赴约。 至于对方是谁已不重要,方文现在只管相随。 当然,醋还是会吃,心眼儿照样小。 但,就像方文的口头禅,他可是堂堂全越总裁。这么大的老板,怎会没有分寸? 所有的闹腾与辩证,理由与霸道,只不过是为贴紧了她而已。 如愿了,那些便皆抛。 因为,她给他阳光,他就忍不住灿烂。 因为,他早已与她并肩,进退同路。 第315章 约的谁? 左优餐厅的客人陆续散尽,左艳将葛萌萌送到门口。 “你怎么走啊?” “王大皮开车来接我,说就快到了!”葛萌萌摆摆手。“走了!” “那行,慢点啊!” 葛萌萌下来台阶朝路边走,她吹着口哨,走姿浪荡,一副爷们腔调。 此时快十点,路上行人不多。 左优餐厅的招牌熄灭,光线幽暗不少。 一直蹲守的孙传贵从角落现身,先是试探地跟了几步,眼见四处无人便大着胆子加快脚步。 两人距离几米远时,葛萌萌停步,从口袋掏出响铃的手机。 第一次干坏事,难免会紧张。 孙传贵跟着停步,手扶帽檐微微侧身。 “喂?到哪了?嗯,放心吧!她有办法,方总跟着去了!快点,我在路边等你,挂了!” 葛萌萌收起手机,继续向前。 在她身后的男人抬步,见她离路边越来越近,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他怕错过时机,掏出块方巾握在手中,并猛然提速。 三米、两米、一米,前头的女人唾手可得,他抬臂准备行动。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忽然蹲下身子,身影从他视线消失。 这让他猝不及防,就在目光下移的一瞬,一块板砖就朝他袭来。 孙传贵耳门一热,耳鸣伴着钝痛袭来。 再大的个头也是肉做的,那是敌不过被板砖猛然重击。 他晃荡几下就蹲在了地上,被打懵了圈。 “敢偷袭小爷?活腻歪了你!” 葛萌萌的板砖一下、两下往下抡,打起架来是丝毫不保留。 “哎呦...哎呦!”孙传贵本能抱头。“谁偷袭你了?杀人啦!” “还嘴硬!” 她真怕打死他,板砖一扔,赤手空拳地朝他捶去。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孙传贵上来就被压制,从气势上就硬不起来了。 他是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女人竟如此地猛。 行人见有人打架,或驻足或围了过来。 地上的人声声哀嚎,勾起了旁观者的同情心。 “你这个小伙子怎么欺负人呢?”路人斥责。“把人打成什么样了?都流血了!” 葛萌萌才不理会别人。 “谁派你来的?说!” “别打了,我说我说!”孙传贵招了。“是...张如菁!” “想做什么?” 她继续打,继续审。 “就说让我来教训你!” “我跟她熟吗?她神经病教训我!” 葛萌萌停手,像似明白过来。“你知道我谁吗?” 还没等孙传贵回答,不知谁报了警,一辆警\/车闪烁而至停在了路边... 毛心悠那边,她与方文赴完约,顺街道原路返回。 “为什么不告诉我约的是丁权?”他问。 “我也没告诉他你会去!”她回。 “真认为丁权该重回全越吗?” “之前是!”她顿了顿。“不过,听王明治叙述完整件事后,我并不认为丁权回来是正确的!再有理由都不应出卖别人,去换取结果!心存芥蒂,他很难重获你的信任,即使回来也只是暂时的,日子一长,大家都有怨言,结局还是一样!” 他点点头,继续问:“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她望他眼,实话实说。“老王给我打电话,希望我帮忙,让丁权再回全越。” “哦,原来是故意引我去的!” “不然你会去吗?” 方文轻扬嘴角,牵起她的手。 “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才是君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老婆都懂,老王却想不通!在丁权的问题上他不仅反应过度,还严重误判,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一愣,又问:“是说事实并不是如此?查过了吗?” “还需要查吗?能被老王轻易就查到原因,这就是答案!因为老浩嘉上任技术总监,丁权降为组长,升好升,降却难接受,要承受地住质疑,不是每个人都能屈能伸!内心摇摆之时,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被攻破不足为奇!” 听他这么说,她倒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你给王明治时间查,但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我这么做是不是多余?” “别谦虚了,你跟我一样明白!”他轻吻她的手背。“家有贤妻!” “夸我啊?”她笑笑。 “必须夸!他们拿下丁权是双保险,能窃取密令最好,失败了还能挑起公司内部分歧。我默许老王,不发表意见,是让他们师徒对话,一方面借老王的嘴让丁权主动退出,一方面让老王自己把这事消化。但他们抛出这个理由,老王还是上套了,他平日精明,这次却让我非常失望!” “他是搞技术的,不是搞管理的!换句话说,你不正是看中王明治的重情重义吗?”她劝完又说:“老王之所以找到我,意思很明显,他希望你与丁权能见上一面,给丁权一个重回公司的台阶。但老王知道以你的个性,怕不会答应!丁权也一样,大概笃定你不会来!” “所以我的出现,让丁权很意外!现在也算给足了老王面子!” “一定还会挑拨!”她抱怨。“聊了近俩小时,你一句关于公司的话没说,净教育他来着,你也好歹客气客气!” “哼!不教育,我能跟他浪费时间?我的话句句真知灼见,都是为他好!我曾经看好他,他经不住考验,受不起挫折,行小人之事,淘汰是必然!他到东天任技术总监,秦时力能给他什么好?为达目的出卖旧主,新主也不傻!就跟老浩嘉在全越一样,完成他的使命便光荣下岗。但人家劳浩嘉看地明白,直接要出高额薪资,怎么他都不亏!” “萌萌肯定会把我们见丁权的事告诉老王,接下来就要看他信你的还是丁权的!”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 “王明治对全越很重要不假,但绝非不仅仅因为他是人才,而是相互的信任与选择的结果。换句话说,一旦失信于彼此,我留不住他,他也牵制不住全越的发展。” “可是于公是如此,于私呢?”她叹口气问。 “于私是好兄弟!但不能将私人情感搅进大局,公私不分,两者俱损。就像丁权从利用王明治起,就已经把师徒情分抛地一干二净,老王的种种作为,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若我再三提醒,他仍执迷不悟,那我不会拿全越陪他犯傻,我要为更多人负责!” “那不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向来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如果你老公让公司的命运把控在一个人手上,那我就是失败的管理者!” 她停步,认真说道:“我不是担心公司会出乱子,方文,我不希望你和王明治因此产生矛盾!他跟萌萌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哪怕费点心思,也要处理妥当!” 他抬臂轻抚她的脸颊,允她。“听你的,老公配合!下次行动,提前通知!” “好!” 毛心悠笑回完,目光被街边的酒屋吸引了过去。 她双唇抿着,像猫儿见到了鱼。 方文顺眼望去,笑着宠溺地轻点她的鼻尖。 “瞧馋的!想在这喝?” “嗯...”她想了想。“想去米伦酒吧!好久没见周子伦了。” 这儿离全越也就几百米远,他怎想舍近求远?他可等不及! “想见的人可真多!明天去,今天不方便!回公司,喝啥管够!还有事儿呢!” 他拉着她就走,她后撤不依。 “不!” “嘶?男人说了算!” “就不!” “你姓高?高人一等的高啊?”他虽不满吐槽,却拨通了司机小刘的电话。“把车开到中兴路口,快!” 等方文挂上电话,身边的女人已站在十字路口,昂着头望着什么入神。 “看什么呢?” 他跟过去,顺她的目光望去。 原来,从这望去,几百米远的金融大厦楼顶,醒目地矗立着‘全越科技’的招牌。 “你知道吗?那时,我每当走到这,就对着那四个字思考。” “想全越的老板是不是个糟老头?” “我早知道是你!”她摇头。“这四个字是我的希望,是我回家的路,但我看地见却摸不着!我投简历,帮张如菁张罗大小酒宴,甚至闲暇时哪有酒会就去应聘服务生。可是,就是见不到人!” 他从身后圈着她的腰,调侃道:“为了追我,你真是煞费苦心!我注定在劫难逃,被万恶的猫爪虏获!” “嗯!确实是毛心悠追的方文!”她笑回。“没想到,我们竟走到了一起,还生了景辰!” “想我叱咤情场,却败在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手里!”他怜爱地落唇。“看着可怜,我就勉为其难收了吧!” “切~你比我老多了!” “哪也不去,跟老公回全越!”他哄道:“我老婆最乖,听话好不好?” 她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傻乐什么?”他问。 “还记得我们先前的魔咒吗?”她问。 “魔咒?” 可不是吗?那时,只要他下定决心拿下她,便总会有事发生。 “毛心悠,不许乌鸦嘴!”他凶狠说:“谁敢坏我好事,我不弄死他!” “对于情圣来说,想要女人多简单!”她调侃。 “什么情圣,我从来不碰感情好不好?不过只是想要女人的话,那是相当简单!我只要是勾勾手指,那不要名分,不用负责的,真的哭着喊着求我!可我专一啊,即使当时你离家出走,我都没为之所动!” 两个人本是说说笑笑,由于男人聊嗨了,大意了,草率了。 那危险的话就脱口而出...不,在女人的耳中应该叫不打自招。 怀中的女人笑容消失,她缓缓转过身来,抬起了质疑的眼眸。 方文自然也笑不出来了,知道这个醋坛子倒了不太好扶。 “手指怎么勾的?”她问:“人在哪哭的?在哪喊的?” 第316章 魔咒 “你会不会听?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方文眼珠一转,开始和泥。 而毛心悠就把重点加上。“我离家出走时,她在哪哭哪喊的?” “听力出了问题?什么哭啊喊的,我说了吗?” 他当场翻供,企图蒙混过关。 “你说了!”她回。 “我没有!”他否认。 “不理你!” “我理你!” 她当真身体一转,恼地不想与他废话。 他眼疾手快,将人拽回。 “往想跑?你心眼儿比我大到哪去?!”他语气转缓,哄道:“逗你的玩的,还当真!想哭想喊我得给她机会啊!” “她是谁?” 他一愣,怎么又被她抠了字眼? “她是泛指,语句是假设!我重新说,就算她们想哭想喊,我也得给机会让她们哭喊,没毛病!” 她用冷笑,驳回他的‘狡辩’。 “她是个数,她们是复数!没毛病吗?她们都是谁?” 他又一愣,好似不服,就不信辩不过她。 “我说的她,不是女字旁的那个她,是单人旁的那个他!他和他们又哭又喊,死皮赖脸,被我一顿胖揍,严令拒绝。现在还有毛病吗?全天下都知道,我根本不喜欢男人!还有什么毛病?” “方文,你就会糊弄我!起开,我要回家!” “回家干嘛?老公陪你去找朋友喝酒,不无理取闹啊刚才多乖!” 他又缠又哄,她不依不饶。 “我不想喝,哪都不想去!” “我老婆馋酒了,必须满足!”他脾气出奇地好,紧搂着哄。但下一秒,他似回过味来。“诶诶,不对!不对你毛心悠,借题发挥你想反悔?告诉你,少做小动作,回哪你都得履行承诺!” “我没有...”她心虚了,轮到她狡辩。“就事论事!” “真没有?”他又问 “真没有!”她回。 “真没有就到此为止!我信你,你信我,很公平!”他趁机画上句号。“车来了,上车上车!” 小刘将车停在路边,方文连推带拽。 “等一下!电话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望向他。“是老王。” “真找到救世主了!”他吐槽。“接!” 毛心悠白他眼,接通电话。 “喂?王总监...”她认真听着,表情越来越严肃。“什么?打架被抓?关在哪?好,我马上去!” “谁被抓了?”方文问。 “萌萌!” 他双手叉腰,魔咒开启让人气恼不已。“毛心悠,你嘴毒!” 她不理会,滋溜钻进汽车,催促。“你快点儿!” 王明治在派\/出\/所焦急地来回踱步,见方文与毛心悠赶来,慌忙迎了上去。 “老方,老板娘!” “人呢?”毛心悠问。 “里面呢,不让见!” “跟谁打架?”方文问:“到餐厅吃霸王餐的?” “哪啊!我去接萌萌,车刚停路边就看她被带上了警车!就听一个满脸是血的男的跟说,被不认识的人打了,然后就被救护车送进医院了!” “把人打这么厉害?”她追问。 “下手没个轻重!打自己老公没人管,打别人哼哼...” “去!”毛心悠轻斥不严肃的男人,又继续问:“王总监,警察怎么说?人什么时候能出来?” “说男的没还手,还不算打架斗殴,事儿可大可小!现在要去与被打者和解,争取对方不追究责任!”王明治与方文一样抱怨道:“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迟早要出事!” 毛心悠看向方文,但他只顾低头摆弄着手机。 她抬手一打,不满地说:“看什么?想想办法啊!” “啧!”他亦不满。“不正想着吗?” 王明治工作能力很强,但处理这种事完全乱了方寸。 眼巴巴地,指望着老板夫妻俩。 “王总监,萌萌虽然爱动手,但我信她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别急,我们去找对方谈!” 毛心悠说完,拽着方文走。 “能有多大事?急成这样,等着!” 方文言简意赅,送上只属于兄弟间的安慰。 “诶!”王明治感激应完,又问:“老方...丁权怎么说?” 这一问惹地方文不舒畅,在他看来,这是不合时宜的。 “先顾自个媳妇儿要紧!” 听他语气不佳,毛心悠接话:“哦,王总监,我们跟丁权聊了很久,他好像觉得愧疚,也有些顾虑。” “是吗?” 王明治的两字反问,就如他的表情一样,充满质疑。 这让方文更加不爽。“秦时力已经找他谈了,许给他总监的位置!人往高处走,你该为他高兴!” “这里面有误会!”王明治急切解释:“老方,丁权说了,他是不会去东天的!” 点不醒此人,方文话有点重了。 “因为你跟他的师徒关系,我给你老王面子。作为老板我仁至义尽,他是否问心无愧,你得好好去问他!” 方文说完不悦地走了,毛心悠轻摇头,留在原地与王明治聊了起来。 “王总监,方文虽然说了丁权几句,我想你的心情一样,是为他好。他暂时不想回全越,大概有他的考量,给他点时间考虑吧!” 王明治沉默片刻,问:“老板娘,方总说让丁权重回公司吗?” “怎么他没跟你说吗?”她微微一笑,答道:“方文明确表示,虽然他的做法欠妥,但好在没给公司造成损失,只要他愿意向好就可既往不咎!” 王明治的表情,明显更疑惑, “哦!” 毛心悠心里有了数,既然对方来挑拨离间,她便以其人之道还之。 “你也知道方文的脾气,从事发到现在,他肯一次次给丁权机会,说明他也不舍得。但是呢听丁权的意思,在职位升降上确实有情绪,你是丁权的师父,也许你劝比我们劝更管用!” “这小子,在劳浩嘉的事上我特地找他谈过,这是公司的战略安排,与他个人能力无关,让他摒住耐心。他怎么就死脑筋呢?哎!” 见王明治似乎转了思维,她便继续。 “话又说回来,王总监,人各有志,强求不来!你在技术上是他的指路人,在人生的方向上,有时候父母的话我们未必会听。” “老板娘,你说的没错!” “你是方文的兄弟,萌萌是我的姐妹,有的话我也就直说了!即使没有劳浩嘉,对丁权来说,他在全越发展是有局限性的!你有想过吗?” 即使是再精明的人,也有一迷。 王明治思量阵,没懂。“我不是很明白!” “东越是全越孵化人才的基地,业务重心在全越,当初因为与沈家梦周旋,你才调去东越。早晚你是要回来的,对吗?” “确实是这样!” “我们先当劳浩嘉不存在!”她剖析地更深。“你回全越丁权就有两条路,一是去东越,二是像现在这样降为组长。丁权撑不起全越,东越因为有你在,才会分去业务。若你回来,丁权调去的话,就没那个必要了!放弃技术去做培训,对丁权的发展有利吗?” 她的话像戳透了那层窗户纸,王明治也有些转过弯来了。 “丁权虽然没有灵气,但对技术痴迷,我想他情愿留在全越还做组长!” “那他就永远只能是组长,因为有你在!” 话说地更明,王明治叹口气问:“是丁权说的吗?” “王总监,丁权年轻气盛,有这个想法无可厚非!当然,他感恩你对他的帮助,也知道你不想让他离开,但拒绝的理由他肯定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这样矛盾!” 毛心悠几句话,不仅将丁权的事嫁接到王明治身上,还为丁权的挑拨寻到了理由。 王明治没想到自己成了徒弟离开的理由,情绪转为无奈。 “老板娘,我不是没想过这点!你这么说,我懂了!” “太过勉强不仅会强人所难,还无意中折了他的翼,好心变坏事!”她继续开导。“他志在千里,我们真正为他着想,只有祝福他飞地更高更远,不是吗?” 王明治长吁口气,像如释重负。 “嗯!老板娘,我在这守着萌萌,对方那边就麻烦你和老方了!” “见外了!电话联系!” “诶!” 方文坐在汽车在路边等,毛心悠开门进来。 “磨叽劲儿!”他似乎还带气。“小刘,开车!” “好的,方总!” “还说动心思化解,说两句就没耐心了!” 对女人的抱怨,方文有自己的理由。 “我就不愿意看他那副傻样,还能掐会算,就是一糊涂蛋!老婆在里头呆着,还有空管丁权,怎么想的?!” “丁权跟他说了什么!”她顿了顿。“现在看,老王应该没多大问题!” 他女人的能力,他是一万个笃定。 只是,他却一万个不舒畅,一把搂过她。 “一说一个准,再乱说话把嘴封起!” “没日子了?”她白他眼。 “不负韶华,只争朝夕懂不懂?” “别贫了!” 方文只要是将她抱在怀中,那便不由地贫起来。 “我以为天下就老王最菜,没想到来个更菜的!被女人打进医院,真是天下奇闻!但有葛萌萌跟着你,我放心!” “想到办法没有?把人先放出来?”她又催。 “男人做事还用你教?沟通过了,只要搞定菜鸟,就当打架斗殴处理。” 他说完,低头在她肩膀张口就咬,以此表达爱意。 虽然他自认没用力,但她已疼地不行。 “疼!属狗的?”她报复般地掐住他的脸颊,凶巴巴说:“你沟通的啥?跟老王说的有什么两样?” “泼妇放手!”即使女人在下属面前不给他留面子,他亦恼不起来。握着使劲的小手,妥协地眨眼。“放手,看着呢!” “会不会痛?”她不饶。“还咬还打还暴力吗?” “我怎么舍的?闹着玩!” 开车的小刘差些憋不住笑,魔王老板居然怕老婆。 她望眼前方,不情愿地放手。 “臭小子,笑什么笑?开你的车!”他斥责完下属,继续方才的话题。“你知道菜鸟的笔录怎么做到?他走路走地好好的,葛萌萌抄起板砖就拼命砸,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板砖砸会死人的,可以定性为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明白吗?!” “那也不能听他一人之言呐?我就不信没有缘由!” “不信就查呗!人那就得关在里头,等待调查结果!” 她扶额,一天到晚是没完没了的事儿,头疼! 他笑笑,给予安慰的吻。 “有男人呢怕什么?即使菜鸟不松口,今晚人也能出来!” 听他这么说,她暂时放松了些。 她歪头地倚在他肩膀,他顺势将她拥在怀中。 “到点了,懒猫眼皮打架喽!”他取笑。“眯会儿!” “嗯!” 他伏在她耳畔,轻声说:“身上有没有按钮?就调成永久乖巧模式!泼妇、无理取闹、磨人精统统不要!” “去!” 她微调姿势,窝在温暖的怀中闭目小歇。 第317章 安娜 一所公寓楼下,洛启宇倚在路边的汽车似乎在等人。 没多会儿,安娜出现了。 她一身休闲居家服,外头罩件披肩,头发随意束成了马尾。 没有浓妆艳抹,性感衣裙,她像换了个人。 不妖不艳,清冷寡淡。 别说,现在的气质倒与毛心悠有几分神似。 “这么晚了,洛总何事?” 她语气不热还透些凉,洛启宇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站正身姿。 “聊聊!关于昨夜的事...” “昨夜发生什么?我都忘了,洛总何必放在心上?” 他的神情此刻也有变化,面对安娜没有先前的慌,而是转为淡定。 “你是第一次吗?” 男人问的很直白,安娜明显一颤。 随后,她摸向口袋,掏出烟盒点燃根烟。 她顺风吐出烟雾,直扑男人的脸庞。 “你看安娜像那么纯情吗?” 没想到,洛启宇慢吞吞地夺了她指间的烟卷,自己抽了起来。 他很少抽烟,动作不那么洒脱。“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与不是重要吗?我不需要谁负责!” “为什么这么做?” 安娜微怔,有些搞不懂他的目的。 这个男人并不像他人口中或者是她判断的样子。 “什么为什么?” 烟没抽几口,便被他踩灭于脚底。 他凝视着她,反问:“送我到门口即可,为何非要送进卧室?” “如果洛总认为安娜故意,那理由应该是,贪图你的家世,耍手段为了黏上你!” “你和方文很熟吗?” “干嘛这么问?” “故意的吗?” 洛启宇问题连连,有些咄咄逼人之势。 安娜好似有些顶不住了,一副恼状 “洛总说话好奇怪!什么地方故意?我为什么要故意?原以为你来是梦有余温,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既然这样,失陪了,以后更不需单独见面!” 她转身回公寓,他并未挽留,只是悠悠说道:“欧阳一生未婚无儿无女,若干年前收养了一名女婴。” 这话成功留住了女人,她停步半侧身子。 “你查我?” “我母亲告诉过我,欧阳收养的女婴小时看不出来,越长越却有些混血模样。为了让你不觉得与别的孩子不同,他将你养在了国外。” 她沉默片刻,缓缓回到他面前。 “第一次见面,你就猜到了是我!对吗?” “不!”他否定。“在洛家大门口,突然想起来的!” 安娜冷冷一笑,表情恨恨不平。 “他为你母亲终身未娶,她的一句话他便竭尽所为,结果呢?得到的是葬身湖底!” 然而,洛启宇与她差不多,不掩饰地回答:“即使他不死,我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他!” “是你母亲害了我父亲!”她怒斥。 “在我父母离婚后他们在一起,我支持!但欺他人之妻,是行下流之事!”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你想挑起我与方文的矛盾,为欧阳报仇,你又如何得知欧阳是怎么死的?” “谢雨欣说的话我只不过听着,父亲与我无话不说,他怎么死的我明白!”她顿了顿,问:“你来找我,是寻找答案的吧?” 他耸耸肩,不否认。“算是吧!” 安娜抱起臂膀,缓慢踱步。 “出事之前,他打电话跟我聊了很久!洛敏之对他们起疑,他为此多次提醒过你母亲要小心,但她明显更信那个人,要与父亲斩断情感的来往。你心里很明白,事起于何处!其实你是怕毛心悠不肯收手,才会借机与她决裂!因为她母亲的死,你也参与了,我说的可对?” 洛启宇的表情像凝固了般,说话只有嘴皮子在动。“听我母亲的话,将她引入洛家,是我最后悔的事!” “你后悔的是,情不自禁把她当成了姐,信任她而导致你母亲的死亡。又在出事后,想放不敢放,想信又不敢信,怕自己不知何时糊里糊涂送命。”布好了局却迟迟不肯行动,因为抱有侥幸心理,认为她没发现你曾在现场出现过!” 这个女人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长呼口气,不再紧绷。 “你说的不完全对!我只是不知,我的所做是对是错!” 见他自我怀疑,安娜帮他分析。 “她留有事发时的监控,你与你母亲早张如君一步到达顶楼,你认为她会没发现吗?跟毛芸越之死有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唯独还有你,这说明一切!也许,她早已开始行动了!” “即使是这样,也是我们有错在先!你尚且为欧阳回国寻仇,那么她的做法...”他顿了顿,把自己的矛盾的吐露。“她更没错!” 安娜转身,泪光在眸中闪烁。 “我不管谁对谁错!在这个世上,我父亲是欧阳安娜的唯一亲人!”她闭上眼眸,平复激动的情绪。“但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为自保!” “毛心悠不会!”他说。 “是吗?”她质疑反问:“为什么你千方百计要让洛敏之父女断绝关系?难道不是怕她在洛敏之说出什么吗?若你的父亲,知道你与你母亲一样,他会作何感想?失望透顶吧!” 洛启宇忽然间激动,钳住她的手腕,吼道:“不一样!我只是陪我母亲去了楼顶,我一句话都没说!” 他的反驳更像是试图说服自己。 “但结果呢?”她不给他机会,亦吼:“结果是你们导致毛芸越萌生轻生念头,加随后赶到的张如君助推,这才让她当场了断。” “别说了!” 他咆哮着甩开她,背着身气息起伏不定。 安娜轻扯嘴角,悠悠问:“要上去喝杯水吗?1503号。” 她没等他回答,先行离去。 这又给这个纠结的男人抛下个选择题,明知安娜心揣对毛心悠的仇恨,他是该去亦或是划清界限? 女人已经没了踪影,他思衬半晌,抬头望向公寓大楼... 而毛心悠这边,夫妻俩赶到医院时,被打方包扎完已无大碍,自行回家休养了。 所以,他们扑了空。 葛萌萌还被关着,毛心悠心急如焚,多方打听下得知了对方的住处。 于是,两人又马不停蹄赶了去。 几番折腾,一夜过去了大半。 “方文,这么晚了,他会开门吗?是不是不太好啊?” 毛心悠站在独栋别墅前,犹豫着该不该按门铃。 这个女人,明知道答案还要问旁人? 方文翻个白眼,抱怨道:“问我干吗?说了不听,还受你埋怨!” “去!” 他见她依旧拿不定主意,便助她一臂之力。“手给我!” “干吗?”她问。 “手指头有用!”他拽着她的手,就杵向门铃。“按就完了呗!但是你的手按的,别被骂了怨我!” 他倒有先见之明,提前撇清关系。 “不怨你怨谁?我刚准备走!” 她不讲理的说着,眼眸直盯着人门口。 “那手都不舍得放!”他攥住她长按的门铃的手。“差不多得了,半夜三更的,小心人拿刀砍我!” 等了会儿,屋内不仅没动静,连灯光都没有。 “明天再来!走!” “再等等嘛!”她不想放弃。 “再等就看日出了!家里的娃儿咱还要不要了?” 他搬出孩子,她便妥协,由他牵着走。 “还是我儿子面子大啊!” 夫妻二人才想把家还,身后便想起一个男声。 “大半夜谁...呃,谁呀?” 他声音洪亮,打着酒嗝,带着醉意,一点不怕扰民。 毛心悠升起希望,慌忙折返。 “是孙先生吗?” “孙先生?哈哈...”孙传贵放声大笑。“先生...哈哈...” 夫妻俩面面相觑,喊声先生不是客气吗?有什么可乐的? “走走,喝醉了谈不出什么!”方文说。 “迷迷糊糊才好谈!”她清清嗓子,继续:“孙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我们是来替我妹妹赔礼道歉的,你看能不能让我们进屋聊?别影响到邻居!” 孙传贵还是笑,笑完了晃晃悠悠地就来到了门口。 “你们见过独栋吗?住过这么大房子吗?间隔这么远,放声喊都没人听见!再说,谁敢放声屁?这是我的房子,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酒壮胆,胆大了什么都敢说。 那个憨厚的孙传贵此刻飘地还挺厉害,一通穷人诈富的显摆。 方文那叫一个不待见,抄着手没说话。 “是是!孙先生,那我们就在这聊聊也行!” 孙传贵头上绑着纱带,提溜起酒瓶仰头猛灌一口。 “你们...说...替谁赔不是?” 闹了半天,对方还没明白。 “替我妹妹!”毛心悠很有耐心。“她打了...” 方文拉下妻子,打断了她的话。 “我说你妹真是的!跟人家意见不合,争口角有矛盾就不能好好说?一个姑娘家跟男人打架,人家想揍她那不跟玩似的?” 她双手一拍,反应过来。 “对对!孙先生,我妹脾气暴躁,听不得一句不中听的话!这回她是遇到不跟女斗的好男人了,才不跟她一般见识,搁别人早还手了是吧?为表示歉意,我们承担所有费用,包括后期你的营养、误工费...” “等等!”孙传贵这才眯眼打量起二人,而后又笑起来。“妹夫与大姨子!有意思!” 第318章 酒 夫妻俩面面相觑,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见孙传贵醉人醉语,毛心悠有些泄气,就这种状态能聊出什么所以然! “呃~呃~” 孙传贵打了个连环隔,方文敏捷地将妻挡在后头,躲过直扑向她的酒气,自己倒中了着。 “嗬~这味儿!”他嫌弃掩鼻,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回去!” “可是萌萌...”她轻声嘀咕。“她在里头,我怎么能睡地着?” 他指指手表,歪头在她耳边低语。 “不会超过这个点,准放她回家!” “真的吗?” “不信你老公?”他拽她走。“等醒酒再谈!醉成这鸟样,满嘴酒话就没个准儿!” 他们要走,孙传贵竟不答应了,东摇西晃地开门追了出来。 “谁醉?我没醉!别走...进屋...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孙传贵眯着眼,锁定方文:“我要...跟你聊聊!” 方文见妻情绪低落,逗道:“相信‘他’是单人旁的‘他’了吧?我这该死的魅力!” “咦~”她娇嗔。“方文,瘆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不瘆不瘆!” 他笑着顺顺她的臂膀,黑夜也掩不住他万分宠溺的神情。 这情形看地醉人孙传贵连连乍舌。 “啧啧...不是我说你,背着你妹跟妹...夫成双成对、勾搭成奸,好...好意思吗你?!” 夫妻俩转头望向他,他的怪语不像是无意识的醉话。 “你说我?”她问。 “这...这还有别人?”孙传贵提瓶又灌一口,上前就攥住方文的手腕。“你...你老婆把我打成这样,缝了多少针?你...得陪我!” “找抽呢你!滚!” 方文甩开人,轮到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方文!”毛心悠介入到他们中间,问:“孙先生,我妹是他老婆?” 孙传贵好似就看上了方文,对她不感兴趣,手臂一摆将人拨开。 “难道你是?心里没...没个数!” 妻子脚下不稳,这给方文疼的,慌忙接住。 不过,他也意识到这里头有文章,对这醉汉也起了兴致。 “对,认清自己的身份!”他稳住她后,顺孙传贵的话说:“都被人发现了,以后别太嚣张,注意保持距离,少粘着我!” “男人嘛有几个女人正常!”孙传贵像很理解他,扯着不利落的嘴皮接话。“不过...话话说回来,你老婆跟个母夜叉似的,欺负人、横...横行霸道,受不了你就换,没必要偷偷摸摸的,要是我早让她哪凉快哪呆着去了!” “泼妇、夜叉确实不能要,但偷偷摸摸地,比较刺激!” 他的话惹恼女人,在他身后就下了黑手,他吃痛地呼出声:“啊~啊?是吧?” “哈哈...不瞒你说...兄弟...兄弟身边也有一个,刺激!” 酒醉有百态,有人倒头就睡,有人酒疯。 有的人则话多,抓着个人就要大聊特聊,把那些素日里不敢说的话一吐为快。 很明显,孙传贵就属于后者。 方文望眼妻子后,攀上了孙传贵的肩。 “既然咱哥俩爱好相同,我就进屋,陪你边喝边聊!” “好...好兄弟!呃~进...进屋!” “这味儿!” 毛心悠环顾眼豪华别墅,跟着他们进去了。 在闹市区的独栋价值不用说了,里头的装修更是奢华,每一件摆设与家私都是甄选。 这说明,主人是非常有品位的。 然而,半躺在沙发脚翘到茶几的孙传贵,一身平价装扮,腿抖地像生了虱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这儿的主人。 “咳咳...” 在方文的提醒下,毛心悠从孙闯身上收回目光,四处转悠起来。 “怎样兄弟?除了没...没你家的院子大,我这屋...整...整地不比你家次吧?” 孙传贵的大舌头话说的磕磕巴巴,但整个人的腔调诠释了什么是显摆。 茶几上摆着白酒与几盘残羹,方文坐下寻了空杯就自己倒上了。 “不错不错!”他耐心十足。“院子大没什么用!我那确实不比这,装修风格很老气,也不知谁的品位?” 谈到以前工作的地点,孙传贵更加兴奋。 “你说谁?张运平呗!没事就瞎折腾,装来装去还是老一套。院子里那老些树,一到秋天,都扫不及!” “哦!”方文继续问:“你对那很熟嘛!” “那当然!我在那干了三年呐!后来被你买了,张运平让我去医院照顾...那谁!” 孙传贵倒是竹筒倒豆子,毫不保留。 此时,方文的心里已有了数,泯酒自语。“呵,无人可用了!” “你说什么?”孙传贵放下脚,席地而坐继续猛灌,借酒劲大吐苦水。“兄弟命苦啊!长地人模人样,没学历,没手艺,连父母都没有,从来就没人瞧地起我!” “你现在不是出人头地了吗?”他悠悠说。 “那有什么用?”孙传贵敲着桌子。“是个人都有三亲六故,来瞧瞧你过地怎么样!到我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谁会来看我住的房子有多豪华?!” 说的也是! 一个人再风生水起,找不到人分享或是显摆,那就享受不到别人羡慕的瞻仰,也体会不到优越感。 但,孙传贵这想法是否太超前了? 大概,他从住进来那刻,就自诩为这里的主人,忘了目前为止,他还是他。 毛心悠在旋转楼梯处,抱着臂膀凝视着墙上的艺术照。 画面中的张如清气质优雅,身着齐膝短裙露出修长的小腿。 “不知再看,你是何样的心情?自作自受,死性不改!” 她自语完转身走向方文,弯腰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句。 “知道!”方文端杯。“哥陪你喝!” 孙传贵喝完,比刚才更晕乎了。 “我知道你,你是方文!” “哦!”他问:“你也知道...我老婆!” “那当然!她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我能不知道吗?!” “是张如清吗?” 毛心悠悠悠问完,想取杯倒酒,过过酒瘾。 然而,那孙传贵伸手就朝她手背一拍,疼地她缩回了手。 方文拉过她的小手,望着泛红的手背,比她还疼。 他向孙传贵射去冷眼,若非尚有目的,他一定立马还了去吧! “我们兄弟俩喝酒,一个女人家的参合什么?边呆着去!” 在张如清面前耐心又悉心的孙传贵,竟深藏大男子主义。 “没错,女人喝什么酒?”方文放开她的手,附和道:“找地方呆着!” 毛心悠没说什么,从包里掏出纸笔塞给方文后,去单人沙发窝着去了。 “我们继续,刚才聊到哪了?” 方文说着话,把纸笔放在脚边,备用。 “张如清以前太漂亮了,像天仙一样!”孙传贵抹把嘴。“就是没了腿,可惜呀!不过,要不是残了,她也看不上我啊!” “你们好了?”他问。“这儿是她家吧?” 没想到,孙传贵脸一皱,扯着嗓子哭起来。 毛心悠白了孙传贵眼,翻个身睡会儿。 “哥啊你会不会看不起兄弟?觉得我是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 “这也是本事!”他递去纸巾。“哥想吃,自尊心不允许!没办法!” 孙传贵哭地更急,接过直接擤把鼻涕。“我也不想这样,哥,可我有什么办法?穷怕了啊!” “以后再想办法翻身!”他没空再瞎扯,切入主题。“你怎么出来了?张如清呢?” “哥,你是好人,就是摊上个母夜叉给你惹祸!你老婆把她腿弄没了,她恨地牙痒痒,让我先出来替她出气!顺便再去找王兰,想办法把她搞出来!但是,她那个妹妹比你老婆还凶,就是把着不让见!” 方文服了这人,要指望他办事,被拿下也就几杯酒的事。 “兄弟你才是好人!喝酒,都在酒里!” “不,哥你好!有钱还没架子,看地起兄弟,敬你!” “好好!”方文喝完,又给孙传贵倒上。“兄弟之间没有什么看地起看不起,只有仗义!听哥的吗?” “听!必须听大哥的!” 化身知心哥哥的方文,陪喝、陪聊、耐心倾听,直到窗外泛起了天光。 孙传贵能量耗尽,趴桌上呼呼大睡。 方文起身,收了被他压在手臂下的纸张,对折装进口袋。 “张如清要知道你知无不言,得气到长出腿来追着砍你!” 完事了,他走到单人沙发,孙传贵这么吵,都没挡住着女人的困意,睡地是那样香甜。 他弯腰将人儿抱起,她轻摇脑袋贴着他的胸膛似乎更舒坦了。 “懒猫,回家!” 司机小刘跟着折腾了一夜,顶不住困意,在车上也睡着了。 方文抱着妻子没法开车门,用脚踢踢车身,将人叫醒。 “哦,来了!” 小刘下车,拉开后车门。 开门关门声吵到了怀中的女人,坐进后排的方文抱怨道:“不会轻点?” “对不起方总!”小刘道着歉,开动汽车。 “嗯?”她从他怀中翘头,惺忪着双目瞧了瞧。“结束了?他签了吗?” 他大手又将她的按进胸膛,在她额头轻吻。 “搞定了!继续睡!” “吁~”她长吐口气,呢喃道:“那是个什么人哦?少见!” “不觉得他蠢地可爱吗?!” 他许久没等到她搭话,低眸一瞧,人家那是说睡就睡。 “怎么做到的?” 他笑笑,双臂圈地更紧。 这宠爱,可谓是到了极致。 他的爱源自内心,刻入骨髓,流露于神情。 且两人在一起越久,情不淡,越渐浓。 “到底图你什么?喜欢你个啥?” 他的自语引地小刘想笑不敢笑,憋地肩膀直颤。 “再笑?开你的车!” 方文虽是斥责,声量却放地极低。 “方总,我...忍不住!噗~” 虽然小刘明显在造次,但他却强忍。 “明天再收拾你!” 因为扰佳人佳梦,是他的罪过... 第319章 一致 叮咚~ 一阵接一阵的门铃,将孙传贵吵醒。 他猛然睁眼抹了把嘴角,活动着僵硬的脖子。 桌上摆着的另只酒杯,让记忆的碎片在脑海聚集。 依稀记得有人陪喝陪聊,究竟是谁却又说不上来。 手肘旁的几沓现金让他着实一惊,他哆嗦着手粗略数了数,足有好几万。 对于孙传贵来说,微薄的薪资勉强养活自己,银行卡里头的余粮从不过千的,这无疑是笔巨款。 但到底谁给的呢? 他拍拍脑袋,努力回想。 幸亏头上缠着的纱布给了他重要线索,他盘腿发起愣来。 “是他?!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没有?” 呃...他不知,自己把不该说的,说了个遍。 既然想起了谁,那就好解释钱的来路了。 他两眼放光,将钱囫囵搂在怀里,傻乐自语:“被打几下值这些,有钱人出手真阔气!” 刚息了阵的门铃又响了,将他从意外之财中拉了回来。 他起身四处瞥着,找个了角落把钱藏起。 但他似乎还不放心,又把钞票转移到沙发坐垫之下,生怕被贼惦记了去。 门铃不停响,孙传贵走出房门,不耐烦地骂咧:“按按,手贱!烦不烦?吃饱...” 站在院门口的女人不仅让他停了口,还慌地掉头就要跑。 “孙传贵你跑什么?给我滚回来!” 张如清本就心情不佳,见这黄金地段的豪华别墅,再想他们一家三口,至今还窝在四房两厅。 张如清把属于她的那份统统独吞,饱了自个儿,她意怎平? “诶,二小姐!” 孙传贵本能停步,硬着头皮来到门口,打开院门。 但张如菁并没打算进去,抱着臂膀,上上下下将他藐视一番。 “你胆子不小,竟敢陷害我!” “说什么啊二小姐?”他低头否认,大概是习惯了。“我...听不懂!” “你不懂谁懂?是我让你教训毛心悠的吗?是不是张如清让你这么干的?” “不不...不是!” “不是你个头啊!”她指着他的头开炮。“居然被毛心悠打成这样,要是有点脸面的,都好羞愧到去死了!不过,反正你也不要脸面,想过上好日子,跟条狗一样在张如清身边乱窜。住这跟真的似的,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孙传贵脸一红,恼了。“你...” “你什么你?!你就是我家的一个杂役,跟看门狗没什么区别!真以为张如清能瞧地上你?即使残废了,她的心还是一样的傲!为什么跟你好?因为你能帮她做事卖命!想好事,撒泡尿照照自己没有?” 被这好一通羞辱,孙传贵青筋爆出双拳紧握,怒视着她。 “我已经不是你家杂役了!” “被女人包养的小白脸,还不如杂役呢!让张如清不要瞎折腾了,我妈听我的,她那点小伎俩也挑拨不了我和方文的合作。想出来只能拿东天的密码盘交换,否则她就准备常住精神病院吧!” 她说完,就上了路边停着的汽车,扬长而去。 “德性,呸!” 孙传贵啐了口,回了家。 张如菁坐在副驾上郁郁不快,开车陪她来的高丽丽火上浇油。 “还是你姐聪明!你怎么混的?” “聪明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失去自由的疯子!再好的房子,她也没法住!”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你现在掌管张氏,很快就能像她一样了!” “哼,别提了!那个杂役把毛心悠关进了派\/出\/所,他真以为是我干的,大早上把我骂地狗血淋头,还说要推迟复产!” “你们没有签订合同吗?”高丽丽问。 “签了等于没签!产线迟迟不到位,我还拿他没办法,因为产线款项是拿宅子抵押的,他大不了把宅子还回来!以前好歹还有旧设备,你看现在,整个一空厂,我掌管谁去?” “合同上难道就没有约束力条款吗?” “不说这个了,烦死了!”张如菁一用脑就头疼。“想想周思琪那个臭丫头就来气,她跟于钦什么事都没有,害我们倒损失一笔钱!” 这事,高丽丽是十分愿意聊的。 “钱是小事,那丫头肯定是有人在给她出主意!” “你是说毛心悠?”张如菁摆摆手,她可不想再去惹麻烦。“算了,就算他们分了,于钦也看不见我的!” 那高丽丽怎么允许她自怨自艾。 “说实话,菁菁姐,你从来就没有认真地追求过于钦!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你都不知道!你总是原地等待,独自气恼,偶尔遇上聊上几句有什么用?按理来说你们青梅竹马话题更多,不是吗?” “我主动给他打电话,去于家找他,还要我怎么追?” “这远远不够!要想办法感动他,变成他喜欢的模样,让他看到你的好,这样才叫追!你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又和别的男人交往,他怎会拿你当回事?” 高丽丽的话有道理,但张如菁有她自己的骄傲。 “如果我那样做他还是不喜欢,我岂不是更没面子?再说,他们就快结婚了,没机会了!” “为了爱,面子重要吗?他一天未婚,你就有机会!再不争取,此生你就与他擦肩了!” 张如菁侧身,问道:“高丽丽,你不是跟张如清一道吗?我以前可没少欺负你!为什么还跟我玩儿?” 高丽丽微微一笑,她倒有自知之明。 “菁菁姐,以前我们吵吵闹闹,一是因为毛心悠挑拨,二是因为于钦,现在我们并没有利益冲突,就能玩到一起了!跟张如清玩儿,我玩进监狱,吃一堑长一智,我还能一直傻?说实话,她派李香香当说客,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她大势已去!” “大势已去?”她回正身子坐好。“你跟我玩儿有目的,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 看来张如菁还是有长进的。 “毛心悠害我流产,这个仇我是不会忘的,其他的我已别无他求!我想我的仇,菁菁姐也能帮到我!” “呵...”她亦很无奈。“你看不出来吗?张氏的命运都把控在方文手里,我即使有心,还敢对他老婆怎么样?” 高丽丽不急不躁,悠悠地回:“不急一时,只要你有心,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争取于钦!” 这个提议她虽然心动,但没有丝信心。“哎,我看是白费力气!” “不试怎会知道?你以前的方式方法不对,按我说的,试试?” 张如菁望她眼,答非所问。 “毛心悠的敌人多着呢,根本不需要我动手,她不会每次都幸运!” 两个女人都浮上不怀好意的笑,大概心照不宣地达成一致。 ... 而被她们谈论的毛心悠缓缓睁眼,在床上慵散地伸个懒腰。 衣袖是昨天所穿,昨夜她是和衣而眠。 发现这点她身体侧躺,伸手触向空空的枕头,脸上露出娇羞之色。 敬业的他,早就去上班了吧! “这么好的男人,沈家梦你是不是傻?!” 她笑语着望向腕表,这一觉竟睡到了中午。 “景辰!” 还说旁人傻,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有儿子。 起床、洗澡、化个简单妆容,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停当走出房门。 “嘿咻,嘿咻,再来一次!坚持,坚持,医生远离!加油,坚持住!” “这么折腾...方叔行不行啊?” “别多嘴!” 方庆林激昂的声音伴着葛萌萌的质疑,从健身房传来。 “干嘛呢?” 毛心悠收回要下楼的脚,好奇地去一探究竟。 器材上的洛敏之虚汗直冒,每一次动作,牙都似要被咬碎。 一个动作完成,那望向方庆林时的表情,活像吞了一把苍蝇,勉强至极且生无可恋。 而方庆林穿着他压箱底、颜色有些陈旧了的蓝色运动套装,胸前戴着古董口哨,端着本子有模有样地做纪录。 “最后一组!准备开始!” 方庆林又吹响哨子,洛敏之朝葛萌萌发去求救信号。 “等等...”葛萌萌试图再解围。“方叔,咱门槛是不是定高了点?有点过了!” “你这丫头,怎么老阻碍我的教学?我要调动起他的肌肉群,别捣乱!” 洛敏之见他没有丝松动,不再硬着头皮撑。 “方老师,学生实在是干不动了...让我歇歇,歇歇!” “重在坚持!”他俯身说:“一歇就没劲儿了,你听我号子,跟上节奏保持呼吸,来,预备...” “哎呦喂!”洛敏之一脸为难。“老哥...” 关键节点,毛心悠推门进来,不解问:“俩爸,你们这是?” “哎呦,心悠你可算起了!”葛萌萌调侃:“一个施虐,一个被虐!” 洛敏之盼到了救星,撑着老腰从器材上起身。 “我家里还有事,心悠赶紧送我走!” “送你去哪啊爸?”她挽住父亲的胳膊,为他抹汗。“怎么流这么多汗!” “送哪都行!老哥,我走,现在就走!” 他拽着闺女就走,那是归心似箭,甚至一度怀疑,方庆林是用此方法逐客。 “那可不行!”方庆林挡住去路。“目标还没完成,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要有体育精神!” “呦,老哥你饶了我吧!我不行,真不行!” 趁俩老头对峙,葛萌萌将懵圈的毛心悠拽至一旁,把事情讲述个大概。 第320章 一家子 毛心悠听了哭笑不得,看来公公对父亲信心十足。 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干。 “我决不让我的学生言败,学生败了那就是老师的无能!”方庆林相当有职业操守,挡在门口不肯罢休。“万事开头难,你这么大的老总,第一天训练就放弃,怎么没点毅力呢?” 儒雅的洛敏之对这个亲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难说清之感。 “做生意我行,做这个我有心无力啊!让我走,方老师,要不...你训练萌萌,她跟你对路!” “方叔,放了洛伯伯吧,想训练学生,你冲我来,不行我把景辰抱上来,从娃娃练起!” “想练排队,一个个来!”“洛同学,强健的体魄是靠练出来的,根据你身体素质评估,我已经给你降低难度了。肌肉是有记忆的,等熬过前期,后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一天不练你还不舒坦。相信老师的方法,拿出你的拼搏精神来!” 洛敏之愣了阵,不打算再辩驳。 见女儿在一旁掩嘴而笑,他跺脚下令:“毛心悠,马上送你爹走!扔大门口就行,我自个儿走!” 父亲是真急了,她收了笑意走来。 而方庆林却不以为意,悠悠地说:“你不了解老师,我做事是非常认真的!承诺帮你调理好身体,必须说到做到,不管你在不在这,躲去哪,每天的训练你是逃不掉的!我不怕麻烦,会按时按点上门授课!” “你你...” 这不是赖子吗?这不是油盐不进、不讲理的赖子吗? 洛敏之差些些就脱口而出! “爸,增强锻炼是好事,比吃药打针好!”毛心悠给俩爸做协调工作。“但是老爸,我也得跟你提点意见1我爸身体虚弱,咱是不是得悠着点,由浅及深?!我认为,一开始帮学生,特别像我爸这样没有任何基础的,帮助他寻找运动的乐趣比调动肌肉群更管用,是不?上来就把学生整怕了,于你后期的教学不利!” “我闺女说地多好!”洛敏之十分赞同。“老师,我不是放弃,一上来你就让我全来一遍,我是受不了啊!我跟你说,萌萌也跟你提了,你得听进去大伙的意见!” “我是干什么的?干了一辈子体质教育,谁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打眼一瞧就知道!体育竞技比的是什么?坚持与不服输的精神!”“行了,今天训练到此为止,洛同学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动作,其实以你的表现,评分你可以拿个满分,因为你放弃,就只得了个零分!就这样,明天同一时间继续!” 方庆林背着手走了,但这话却触动了洛敏之,他默默地重坐回到器材上。 毛心悠冲公公说:“老爸,你太苛刻了吧?!” “就是方叔,好歹你给个及格,以资鼓励啊!”葛萌萌附和。 但方庆林并没搭理她们。 “没事爸,要那分数什么用!”毛心悠用毛巾帮父亲擦汗。“都是汗!” “洛伯伯你已经很棒了,连我都未必受地了!” “爸,你能坚持下来,说明你的身体还是有潜力的!” 她们的安慰,让洛敏之信心倍增。 “是吗?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累吧但忍忍还能坚持下去!要不然,就能得个满分了,可惜!” “咱不对自己要求这么高,爸!已经很好了,咱不要满分,又不考试,及格就行!” “能满分为什么要及格?那差远了!” 洛敏之说着就要将未完成的动作继续,毛心悠连忙阻止。 “老师都说了,训练到此结束!明天咱拿出真本事,给他瞧瞧!现在我送你回去洗澡,躺会儿,好不好?!” 她扶父亲起来,他皱起眉头。“哎呦...酸!” “慢点!” 将父亲送回房间,毛心悠开门出来,在门口等的葛萌萌笑道:“俩老小孩有事干了!” 她笑笑摇头,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待到半夜!那家伙欠揍,把我当成你想搞偷袭,居然还倒打一耙!” “是张如清派他来的!”她说。 “不对,说是张如菁让他来教训你的!” “这么做无非想挑拨方文与张如菁的合作呗!”她一脸歉意。“萌萌,对不起,连累了你!” “嗨!他又没动我一根毫毛,还被我打的够呛!听王大皮说,你和方总忙活一夜帮我摆平,萌萌感谢!” 毛心悠顿了顿,对王明治仍是不放心。 “萌萌...昨晚我跟老王聊了丁权的事!” 葛萌萌顿了顿,直言问:“心悠,你跟我说实话,方总是不是不想让丁权回全越?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不想!丁权利用老王的义气在挑拨,而老王又吃不准,不肯信丁权已倒向秦时力。这次事件,是他们有预谋所为。所以,昨晚我并未跟老王完全坦白,而是换种让他更容易接受的方式去开导。于公于私,我不想见到老王与方文因此产生隔阂。” “没想到丁权是这种人!怪不得一大早又跑到家里去堵王大皮!” 葛萌萌的话,证实她的猜测。“丁权说了什么?” “俩人在书房聊的,我隐约听到了些!照我说他自己做了这种事,即使老板肯不追究,也不好意思回去了,更何况还是他自己离职的。但他跟王大皮说的那意思,是他想回而方总不愿,看他就很些反常!” “那老王呢?”她追问。 “这次王大皮倒没答应丁权,就说什么不要放在心上,自己的路大胆去走,丁权怎么决定他都支持,之类的!” 她昨晚的话对王明治有些效果,但挑唆的人必定会孜孜不倦。 “嗯,萌萌,我怕他们不会就此停手!我顾好方文这边,老王那边靠你了,别被他们找到空子钻!” 葛萌萌攀上她的肩,与她一起下楼。 “放心吧!王大皮那有我呢,看他是听丁权的还是老婆的!” 有了好姐妹助力,毛心悠便不那么忧心了。 “景辰!”她下来楼直奔王阿姨,接过孩子吻了又吻。“对不起宝贝,想妈妈了吗?” 孩子闻到母亲的气息,哼哼唧唧地撒娇,像是期盼许久。 也难怪,她昨个中午就出门了,一直到现在才出现在他面前。 攸然离开母亲,孩子怎会不想? 王阿姨笑笑,说:“给你把饭菜热热!” “谢谢王奶奶!” “诶,!”葛萌萌轻声提醒。“你婆婆...” 毛心悠这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婆婆,脸拉地有多长了。 她抱着孩子走过去,笑嘻嘻地问:“妈,吃了吗?” 郭美玉斜眼藐着她,想忍又忍不住,憋地好难受的感觉。 “眼睛不舒服啊妈?”她逗道。 “都几点了还没吃饭?”郭美玉语带责怪。“玩到天亮才回来,家里有孩子知不知道?孩子哭到半夜,真不明白是怎么当妈的!” “奶奶教育的对,是爸爸妈妈不好,让景辰受委屈了!不过都怨你爸,心里没点数,真不明白他怎么当爸的!” 毛心悠不紧不慢原话奉回。 “什么都怨自己老公!他爸没数,孩子是你生的,你也没数吗?” “阿姨,她一个人好像也生不了孩子吧?!”葛萌萌忍不住插嘴。 “男人忙事业,女人顾家庭,不懂啊?” “所以妈!”毛心悠不再惹婆婆,好话伺候:“我就佩服你,家庭事业兼顾,任劳任怨,值得我学习!” 郭美玉很吃这套,那火就像燃气灶,关了就熄。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哪知道什么叫吃苦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我那个时候要上班还得带孩子,家里还有瘫痪在床的老人,你爸那是甩手掌柜,只出张嘴,什么忙都帮不上!” 听她也怨起老公,毛心悠与葛萌萌别脸偷笑。 “谁说的?”方庆林端着茶杯走来。“我不帮你买菜、晾衣服吗?” “你们听见没有?做什么都是帮我干的,你吃不吃?凉的衣服里有几件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妈是谁的妈?” “男人忙事业,女人顾家庭,不懂啊?” 两口子的话是如此巧合,惹得那俩姐妹笑意更深。 “那你得让我顾家庭啊?”郭美玉站起来辩。“我家庭事业兼顾,任劳任怨,容易吗我?” “快拉倒吧你的事业,一辈子停滞不前!” “我停滞不前是被家庭缠住了腿,你呢?” “我高级教师职称啊!退休工资比你高,还都给你偷摸喂狼了!” 方庆林又翻旧账,惹地郭美玉动了脾气。 “这事你要翻来覆去唠叨多少遍啊?我赔你还不行吗?” “你用什么赔?”他仰头反问,似乎也杠上了。“拿我儿子的钱赔给我,横竖都是我们爷俩!” “用我的工资赔!”她吼道。 现场忽地火药味十足,毛心悠低头逗着孩子,只听不敢插话。 “那行!”方庆林把茶杯一放,严肃地说:“既然话说到这,咱就聊聊这个财政大权的问题。你犯了挪用公款罪,我不追究你责任,你是不是该退位,把工资卡都交出来?” “逮到理由就死命扣帽子是吧?方庆林,你惦记工资卡不止一天了吧?” “那可不,都惦记大半辈子了!”他倒实在。“越想我越冤,省来省去没个儿子,倒便宜了旁人!我想通了,还能活几天啊?以后我就带着我的学生,吃啊喝啊玩儿啊,反正不喂狼!” 郭美玉气地嘴直抖。“听听,心悠,他不仅要给景辰找外婆,还要带你爸吃喝嫖赌,你们是不是不管?” 这话要多尬有多尬,毛心悠是一脸懵,该怎么回应? “啊?爸你说真的?” “听她瞎咧咧什么?”方庆林那叫一个恼。“郭美玉你说话过不过脑子?孩子面前,有没有个长辈的样?” “谁没长辈样?你就是个花花老头!还那片小老太太你都熟,几分熟啊?你烤熟的她们还是她们烤熟的你?” 老陈醋还是倒了,一屋子酸味。 王阿姨拍拍毛心悠,说道:“吃饭!” “哦!” 她抱着孩子赶忙离开是非之地,去了饭厅。 然而,老两口的战争还在继续。 “一把年纪,郭美玉有没有意思?我那是跟亲家张罗的!” “人家有钱有势有人才,要你张罗啊?我看你是中饱私囊,借机耍流氓!” “你个老娘们...简直不可理喻!” 这时,方文一步赶到,他从外头就听见父母的争吵。 “老两口无聊,吵架解闷呢?” 老夫妻俩望眼儿子,并没受他影响。 “娶你这样的女人,我倒一辈子霉!要不是为孩子,早离八百回了!” “嫁你这样的男人,我造几辈子孽!要不是为方文,老早不跟你了!” 这些话,方文是从小听到大,熟地不能再熟了。 “你俩别这么憋屈,过地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离。别为我,我早说过,我能承受地住!” “哼!”方庆林冷哼一声。“胡搅蛮缠,无法沟通!” “跟你那小情人好沟通吧?现在去找她,来地及!” 郭美玉也来个翻旧账,方庆林气地拂袖出了门。“找就找,找谁都比你强!” “爸,找到给个信!”方文调侃。“我好偶尔去看看你和阿姨!” “去!” 郭美玉朝不正经的儿子就下手,骂了句愤愤就回房了。“臭小子!” 用餐的毛心悠听见男人回来了,拿筷子的手抖了抖。 王阿姨抱着孩子,见她不动筷,便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是!” “你好像...紧张啊?”葛萌萌问。 这么明显吗?她摇头深吸口气,埋头吃饭。 “你怎么才吃呢?懒得!”方文虽埋怨着,但大手却轻柔地抚了把她的秀发。“毛景辰,老爸抱!” 她没说话,没瞧他。 王阿姨把孩子交给他后,有眼力地点点葛萌萌,让一家三口独处。 然而,方文却唤住她们。 “萌萌,陪王阿姨带景辰出去晒晒太阳!” 他抱孩子前后不超十秒,葛萌萌应了声,疑惑地望眼低头吃饭的女子,与王阿姨离去。 第321章 意外 王阿姨知道毛心悠不爱吃荤,准备的是以素为主的简单餐食。 她夹菜、扒饭,尽量表现地若无其事。 但低垂的头、僵挺的后背,不愿抬起的眸子,出卖了她的慌乱。 “老公回来,瞧都不瞧?” 他幽怨着俯身,手撑餐桌,温柔地凝望。 “嗯...”她匆匆一瞥。“怎么回来了?” 他没回答,将脸更凑近了些。 “好吃吗?给老公尝尝!” 他语气低沉富有磁性,表情透着丝坏。 她微微闪躲,夹起块豆制品送到他的唇边。 但对方之意明显不在食物,他没有张嘴,一双眼眸饱览她的娇羞,视她为饕餮盛宴。 他从内到外散发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邪魅性感。 她的男人魅力十足,她也会不由迷恋。 只不过,内心的惧怕更深一层! 因为此刻的他像极了驰骋在沙漠,那匹狂野的狼,而她是他猎捕的小动物。 筷子还举着,她被盯地脸庞火辣,垂眸不敢再看他。 “尝不尝?不尝算了!” “老公尝!” 他捉住她将要撤离的手,唇缓缓落下,却是落在了她的手背。 他一下下,一寸寸,吻到了纤细的指尖。 吻轻柔,目光烈。 让这午后的餐厅,十足的撩味远遮饭香。 胡茬微刺与唇的炽热,像股股电流,顺毛心悠的皮肤向四周辐射,最后汇聚至心脏,骤然加速了跃动。 她手一软,菜掉了,筷子也丢了。 “干嘛?被人看见!” 她轻声抱怨,抽手起身,慌不择路地朝楼梯方向逃回了房间。 “胆小鬼!”方文嘴角扬起,对自己的撩功非常满意。“我还撩不动你?” 谨慎起见,他先是到母亲的房门口前听了听,没动静,好像在午睡。 而后,他又来到二楼岳父的房门前,里头隐约传来鼾声。 “安全!” 但他还是不大放心,跑到窗口确认儿子所在的方位。 “老远了!”这回万无一失,他仰头向苍天。“从速度上打败你,让你来不及施咒!” 他拒绝轮回,要打破魔咒。 而此刻,毛心悠在干啥呢? 她进房就躲进了衣帽间,对着镜子忐忑不已。 “不怕,他是你老公,是你老公...你不能这样,毛心悠!” 但等听见房门开了又关,她是万分后悔,为什么不跑出去要回房? 外头的脚步声声,像是他在里外找人。 她活像末日来临,转了圈拉开了橱门。 这声响给了外头的人提示,脚步声渐近。 来不及了,她无处藏身,索性面朝墙壁来个掩耳盗铃。 方文一步踏进衣帽间,眼前的情形让他哭笑不得。 那女人手捂双目避缩在墙角,在玩她爱玩的躲猫猫游戏! 他走到她身后,温柔地转过她,执起了她的脸。 “哪家女人比方文的女人麻烦?想反悔吗?” 她卷翘的睫毛忽闪,期期艾艾地回:“可...可以吗?” 那绝美的容颜被无助填满,他恼不起来,只是爱怜轻抚。 “可以!老公回来因为想你,想抱抱,聊聊!可以吗?” 他的妥协,她不是很信,但也没有说不的理由。 因为她明白,是这是她的矫情与障碍,要控制。 他弯腰抱起,她未动未语。 “我老婆真乖!” 他在她额头落吻,边哄边将人儿移到了床上。 她身体一沾床,便滋溜钻进被子,把身体裹地严严实实。 “怪不得会成老姑娘!” 方文取笑着掀开被角半躺下,伸臂将人揽进怀中。 这个‘揽’,在过程上还是让他颇费了些力。 什么挣扎、抗拒、不从,反正她默默无语地试了个遍。 他身体侧躺,用腿钳,使臂缠,反正是将人紧锁。 关键是他不能急、不能燥、不能恼,还要好脾气,再加连哄带骗。 因为他的女人就是这样麻烦,惯会磨他! 一番折腾较劲,两人都累到粗气直喘。 “你有可能赢吗?”他确实感受到怀中人儿的紧绷与轻颤。“不紧张!陪老公聊会天怎样?” 她将脸藏进他的胸膛,这样对她来说安全些。 他笑笑,稍放开了些她。 “猜老公跟姓孙的聊了一夜,除了哄他签下和解书,还聊了些什么?” 她摇头。 “张如清让他出来活动,想办法脱离牢笼,王兰那有张如菁把着,他今天大概会去找秦时力!知道为什么吗?” 她点点头,又摇头。 一人唱戏不是办法,方文得换种方式。 他放弃先前的胜果。“坐起来聊!” 两人换了姿势,从躺到面对面而坐。 “嘶?看着我!” 他勾起她低垂的脸庞,才发现那脸颊绯红如霞。 “老折腾什么?”她还恼了。“大白天的,谁...关在房间?老人孩子都在,羞不羞?晚上再聊!” 她借题发挥,这要功亏一篑的节奏。 软的不行来硬的,他拽住人威胁道:“你敢下床省我事了,就地办了你!给你机会,聊不聊?” “聊!” 她倒干脆,重新坐好。 “这还差不多!”他晓之以理。“你的心魔,是破坏我们夫妻和谐元凶。为解决此事,我比积极还比你努力!你要尊重我的苦心,克服困难积极进取,除非你不想过了!想不想过?” 她自知,不辩驳。 “拖到晚上,拖到明天,你觉得我还会让你逃多久?咳咳...”他清清嗓子,又重拾温柔。“宝贝,陪老公继续聊姓孙的...” 他的态度转换之快,让她一愣。 “方文,你是装的!” “毛心悠你是傻的!多少人求我装,你还不乐意!”他握住她的手。“不扯那些,姓孙的今天会去找秦时力,张如清想用东天的密码盘交换,让他想办法把搞她出来。” 聊到这个,她即刻入戏。“盘呢?” “我把张氏翻个底朝天没找到,姓孙的小子一出现,就给我解决了问题!” “你找到了?”她追问。 原来他回家,不止为破咒,还有与她分享喜悦。 “张如清藏的很隐秘!我简直不知该如何感谢姓孙的是好,好兄弟!” 她瞧着他发青的眼圈,心疼地问:“送我回家就去找盘了?你到现在没合眼?” “哎呦,我老婆良心发现,会关心老公了!”他欠身给与一吻。“老公高兴地睡不着!秦时力那个王八蛋,完了!” “孙传贵会不记得跟你说过吗?” “喝成那鸟样,记得个锤子!” 她思量了阵,说:“孙传贵找秦时力帮忙,肯定不会傻到先说出盘的位置!我觉得先不要声张为好!” “咱俩想一块去了!张如清早晚会出来,就如她愿吧!” 她长叹口气。 “叹什么气啊?”他问。 “安娜那边呢?” “提她干嘛?”他轻掐她的脸颊。“翻旧账可不乖!” “心虚啊?” “我哪都不虚!废了她的电脑,她一肚子恶气没地方撒。接你爸的时候,在洛家遇见过她,你那傻弟弟早晚折她手里!” 这正是她忧虑之处。“她到底什么来头?什么目的?” “不想那些了!现在过二人世界,向彼此表达爱意,好吗?” 一听这,她毛病犯了。 脖子不由一软,耷拉了下来。 他随她去,盘腿坐正身姿。 “跟我一样坐好!” 她瞄他眼,跟着做。 “然后,闭上眼睛!” 见他一本正经示范,她忍不住笑意。 “正经点儿!”他命令。“闭眼!” 她收了情绪,照做。 “深呼吸,吸气-吐气,吸-吐...放空自己,想象在你面前的是一片无尽的草原,天空湛蓝,微风吹来花香和草的清新,你的心与眼界一样辽阔。看到了吗?” 他语速缓慢,犹如心灵导师般。 她跟着他的节奏,畅想那幅画面。“看到了!” “嗯,很棒!在这个美丽的世界,有一对深深相爱的眷侣牵手为伴,在漫漫的人生旅途中,他们是彼此的唯一,直至生命终结。在天与地、一呼一吸间,他们深情相望,热烈相拥,将自己完全交与彼此!” 他的播音腔,低沉又感性。 当然,内容更动听。 毛心悠不辜负他的用心,做的很认真。 “很好!继续,吸,呼...” 夫妻二人在床上,面对面打坐修心。 他们的呼吸频率几乎一致,气息交织。 心静了下来,嗅觉就变得灵敏。 她捕捉到挚爱的味道,那是良药,是暖阳,是安全,更是她的勇气。 “到你了!表述你心中所想,向他们送上期许!” 她缓缓睁开双眸,凝望他的脸庞。 他闭着眼,一吐一吸,看上去特别可爱! 她抿嘴笑了,这男人一定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到了她身上! 该如何表达爱意与期许? 她身体前探,悄悄深嗅,每向前一寸,那气息便越浓。 他们的气味都被彼此镌刻进脑海,即使他闭着眼,也能如她一样感受地到。 情况突变,她柔媚了,他却绷紧了。 此刻,他的呼吸开始杂乱,浑身涨地赤红。 身体中被圈禁数月之久的猛兽,狂躁地在撕咬牢笼。 但,他极力克制,等待! 她的鼻尖马上就触到了他的唇,贪婪地一嗅再嗅。 他睁眼,女人的娇媚,撬开了困兽的笼,在他胸膛乱窜。“喜欢吗?” “我...好多了!”她轻语,答非所问。 他气息呼啸,满是情欲的双眸要将她吞噬。“抱我!” 她调整姿势,脸贴上了他起伏的胸膛。 “叫老公!” 她的指尖移到他的衣襟,缠绕着纽扣。 一颗、两颗... 她用主动,弥补对他的折磨。 “老公!” 她娇柔轻唤,比任何时候都乖巧。 那小手钻进衬衫,贴着他的紧实。 他咬牙稳住,因为,他想听。“表达爱意!” 她抬头,用鼻尖蹭上他的脖颈,悠悠地来到他耳畔。 她要用最简洁的方式告诉他:“老公,把自己给你!” “妖精!” 他咆哮着将她压在身底,火热的唇将娇唇攻占,在那片只属于他的如蜜之地疯狂掠夺。 “毛心悠,你给我统统补回来!” 他吼着,手更没闲着。 关键时刻,他的衣裤彷佛与他作起对来。 袖口的纽扣解不开尚且能忍,腰带被卡死这种情况前所未有! “等我一会儿!” 他直起身,与它们干了起来。 毛心悠自下而望,见男人急地咬牙切齿,她欠身帮忙。“我帮你!” 床上的两人从修心,转为修衣。 “这么贵的皮带居然这么次,无良商家,我要投诉!算来算去,它竟成了魔咒!” 这状况,他断然不肯接受! 他的话逗笑了她,也顾不得帮忙了,躺在那笑地花枝乱颤。 “不许笑!跟我斗,剪刀放哪了?” 他跳下床,愤恨地找寻工具。 “在抽屉!”她笑到不行。 “小娘们儿,给我等着!” 然而,他刚找到救命剪刀,房门砰砰地却响了起来。 第322章 洛启宇上门 毛心悠像偷摸干坏事般,慌地咕噜就爬,整理着仪表就要去开门。 而方文手气剪刀落破了腰带魔咒,不甘心地将人挡在了半道。 “你敢!天塌下来,不许应!”他斥完,又抱住她哄着:“宝贝,老公陪你继续!” “继续你个头!”她侧身躲避。“被发现了!” 他不能让到嘴的美味飞走,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再等来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咒。 “发现就发现,我没偷别人家媳妇儿!” 他全然不顾敲门声,弯腰想将人扛回。 她学精了,一瞬间逃地老远。 “发疯啊?方文!可能老妈在外头!” “那好办!”他我行我素,脱下上衣。“妈,睡会儿觉,什么事待会再说!” 外头搭话了,不过不是郭美玉。 “是我方总,萌萌!心悠在里面吗?洛启宇来了,在大门外呢!” 毛心悠一愣,而方文没好气回:“说我们都不在!” “瞎说什么?!萌萌,让他进来,我马上下去!” 她说着向外闯,他解着裤扣,又将人拦住。 “让他等...个把小时!” 男人的难缠,让她恼。 “方文,你知道他为什么来!” “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他进来?!” 说话间,他已将自己褪地只剩平角裤,还臭美地在她面前展示好身材。 但她根据就无心欣赏,仰着小脸反驳。 “逃避的掉吗?” 他不满地下压她的下巴。“往下瞧!多迷人,看不见?” “瞧什么?”她甩甩脸颊,不为男色所动。“方文,你要这样,现在到晚上...我就反悔!你休想碰我!” 咚咚...敲门声又响了。 “呃...那个...你们商量好没有?让他进还是不进啊?” 敢情葛萌萌没走。 “偷听人夫妻对话,葛萌萌你羞不羞?”她以此要挟,他怎能不恼?“去吧去吧!毛心悠,你求我都不碰你!” 他气愤愤地往床上一倒,蒙起被子,傲娇地背过身去。 她回头望他眼,没说什么开门下楼了。 关门声后,床上的男人踢开被子,欠身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谁都比我重要?整个一睁眼瞎!天下就你一个女人?跟怕你似的!无良商家坏我事儿,投诉你!” 毛心悠站在屋檐下,远处,葛萌萌报完信后,又去与王阿姨一道照看孩子了。 洛启宇的汽车顺路驶来,停在了她面前。 “启宇!” 姐弟俩上次聊地不太好,这次见面她有些不自然。 “姐!”他关上车门叫地牵强。“他在哪?” 洛启宇的‘他’字,让她听地很不舒服,于是淡淡回道:“在午睡!” “哪个房间?我去看看。” 他说着径直朝屋门走。 “等爸醒吧!也快了!先到客厅,喝会茶!” “哦!”他停步,转身望向远处。“那不喝了!去看看景辰,好久没见,长大了吧?” “嗯!”她望他眼。“会笑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先进去吧!” 但洛启宇没听她的,下来阶梯向孩子而去。 毛心悠跟在后头,尤感这个弟弟越发阴沉。 “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他回。 而后,两人无语,踏着草坪走了段路。 “启宇,停下聊聊?” “这儿风景真好!”他手抄口袋,停下。“怪不得张运平不舍放手!” 他话中有话,她能猜到。“老李放出来了?!” “别误会,不是我!是张运平动用关系,又命令他女儿张如菁,去证明只不过是误会一场!” “张如菁若去证明,那不就承认她是诬告老李吗?”她顿了顿,直白问:“你是来看我们的还是接爸爸的?” “都是!”他回。 “爸爸才刚来,让他住段时间,到时候我送他回去。”她抬眸问:“好吗?” 洛启宇笑笑,含沙射影地说:“我怕他老人家住习惯了,不舍地走!到时候,我们做儿女的,该怎么满足他的心愿呢?” 她紧盯着他,表情十分笃定。 “多虑了!这儿是姐姐的家,爸爸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是吗?”他指着洋房。“建筑始终是死物,不会开口说话!而人是活的,想开点就不会有麻烦!” “我不怕麻烦!”她不再打哑谜,坦言。“启宇,有老李作证我官司会赢,没有他,我还是有赢的希望!事实就是事实,任谁歪曲不了!我只是想让爸爸多住些日子,这很过分吗?!” 他的脸陡然阴冷,反问:“那他呢?要不要我来问问?!” “他他他!他是谁?”她恼了。“能不能坦白地说出你的想法?” “毕竟是女儿的家,不方便!再说,你这么做,让别人怎么看待我?” “别人怎么看待,要看你怎么做!”她教训道:“你一句爸不叫,他生你养你,难道得到的全是仇恨,没有一丝感恩吗?” “呵呵...!”他连连闷笑。“不管我怎么做,你跟大哥一样,觉得我会虐待他不成?你们真够可笑!一个是捡来的,一个是才认的,居然比我这个正主更理直气壮!” “你更应该感到羞愧!”她不惯他。“洛启宇,这是你本来面目吗?以前满口的重情是装给我看的吗?” “演戏嘛你会,我也会!” 她冷冷一笑。“恐怕是你先演戏!从我踏进洛家时,谢雨欣是参与者,青平是策划者,而你是媒介。你不会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她的死是罪有应得,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母亲怎么死的?” “你问一万次,她也是投井自杀!” “你和洛启衡都不在场,却说的跟真的似的!”他顿了顿。“我跟你们都坦诚聊过,只是没得到回应!是你们三口把我排除在外,一唱一和,拿我当三岁的孩子!” “那我问你,谢雨欣在场吗?她了解事情原委吗?为什么她笃定你母亲是爸爸所害?是不是别人说的话比我们中听,还是他们比你的至亲更可信?还是你明知谢雨欣的目的,却依然选择相信她?” 她的连声质问,问怒了他。 “那我信你吗?我母亲因为错信你们,才送了命!我不是她,没她那么傻! 他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毛心悠怔愣不已。 半晌后,她问:“为什么不敢信我?洛启宇,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忽然回神,狐疑地望她眼没再说话,迈步就走。 “安娜是谁?’她拽住他。“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他甩开她,那愤愤的表情与动作,就像当初的毛小宝。 “该谈个女友而已,难道你对她不满意?” “启宇,你说实话,现在你拿我当姐还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她问。“确定要用阴谋手段对付我吗?” “是你在找麻烦明白吗?”他朝她咆哮。“为什么你一意孤行留他在这?就像我妈再坏她还是我妈,不管他做了什么,我能拿他怎样?是你们不信我,不信我!” 她点点头,沉下口气。 “好!你可以接爸爸走,但是要答应我,让我像别家出嫁的女儿,在洛家给我留一点空间!现在及以后,我不会分走洛家一分一毫!待爸爸百年后,若你不愿,我可以不再踏进洛家一步,能吗?启宇!” 毛心悠的要求并不过分,并且合情合理。 洛启宇也不是坏到了根儿,他只是心有顾虑,大概怕毛心悠发现真相,他会真正失去至亲。 “姐!”他湿润了眼眶。“所有一切,我可以让它过去,我对爸爸会像从前一样!是我把你引进洛家,就此结束,当认错了亲,好吗?你要什么,只要你提,我都可以答应!这样...对所有人都好,我保证没人再伤害你!” 她忽地潸然而下,但眼里是失望与痛惜。 “逼我与爸爸断了血缘亲情,你觉得有可能吗?洛启宇...你做过些什么?还是青平做的事你参与了?不,你那时只是小孩子...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公公的事你知情,怕我因为毛小宝死了恨你?你说啊!” 洛启宇确实很乱,他自猜或是听信欧阳安娜的话,以为她已经在毛芸越出事时的监控画面中有所发现。 看样子,并不是! 所以,他的做法自认很蠢,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引她起了疑。 “别说了!”他甩开毛心悠的手。“我明天这个时候来接他,如果接不到人,一切后果自负!” 他也不看毛景辰了,转身回还朝汽车走。 毛心悠呆愣地望着他的背影,这到底为什么? “你不是为青平的死不能释怀,洛启宇,你是不是怕我像恨青平一样恨你?” 汽车一溜烟地顺路开向宅门,葛萌萌见姐弟二人掰扯这许久,从那方跑来。 “这就走了。”葛萌萌瞧她眼睛通红,试探问:“他...又说了什么?” 她没解释,陷在理不清的思维中久久无法平息。 过了许久,她朝王阿姨招招手。 在洋楼的二楼,院子里的这幕,都在洛敏之的视线之中。 他站在窗前,虽听不见一对儿女的谈话,但从他们拉扯的动作便能猜到一定有不小分歧。 “哎!” 他紧锁眉头,一声长叹。 作为一家之长,他深感挫败。 “这个家就没安生过,不是他就是他!” 他坐在椅上思量,神情越来越笃定。 第323章 欧阳安娜 毛心悠站在房门前,犹豫了许久。 此刻她乱的很,实在是啥心情也没有! ‘睡吧,老公。’ 她叹口气,最终转身下了楼。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洛敏之亦走出房间。 他穿着整洁体面,姿态从容,一步步踏下楼梯。 见郭美玉在客厅哄孙子,他来到他们面前,慈爱地轻抚外孙儿的小脸。 “老嫂子,心悠呢?” “哦,她带萌萌出门了!” “那有劳老嫂子了!”他顿了顿,收回手,朝她鞠躬。“老洛给你和方老师添麻烦了!” 这么正式的客气,属实惊到了郭美玉。 “哎呦,亲家这是干吗?人多热闹,有什么可麻烦的呀!” 洛敏之直身,又拜托道:“老嫂子,我的丫头如果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多担待!景辰,辛苦你们了!” 他说完就走出客厅,郭美玉抱着孩子跟到门口。 “亲家...你是不是要出去走走?” 她听出来这是辞别,但人家没明说,她也不好明问。 洛敏之没应,只是顺路朝宅门走。 “那别走太远,亲家,回来吃晚饭!”郭美玉嘟囔着:“景辰,你外公咋的了?说走就走啊!” 毛景辰像接受到信息,哇哇哭了起来。 “哦...不哭,奶奶疼!” 郭美玉轻拍哄着,没过多会儿,遛完弯的方庆林回来了。 他斜眉冷目瞥眼老伴儿,但孙子是亲孙子,他仍是忍不住凑上去。 “怎么哭了?景辰饿啦?” 而郭美玉身体一侧,不给他瞧,她气还没消呢! “看什么看?是我孙子,跟你没关系!想瞧,找你的老相好去!” “行行,你孙子!好男不跟娘们儿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找我学生去,你管不着吧?!” 郭美玉把嘴一撇,语气抱怨。 “还学生,人都被你吓跑了!变着法子赶人,方庆林你还真有一套!” “瞎叽歪什么你?”他斥责完又问:“我学生跑哪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她翻个白眼。“我只知道大门在那,往哪拐哪个看地见?这要传出去,看你的老脸往哪搁!” “关我老脸什么事啊?我是那赶人走的人吗?!” “不然亲家怎么会走?” 对方庆林来说事可大了! 他知礼懂理,一辈子讲大面,变着法子赶走亲家这等闲话他可不愿听。“我说郭美玉你怎么不拦着点儿?” “他又没说不回来,我怎么拦?” “你不会问呐!平时话多,关键时刻没个球用!” 方庆林拂袖,急切切地追人去了。 “诶...死老头子!”她骂完,低头见孙儿又自圆。“奶奶口误,爷爷不是死老头!景辰最乖,奶奶的心肝宝贝呦!” 宅门口,大齐与阿丁正朝西望。 方庆林出门就问:“你们家洛老爷子往哪走了?” “说是去那边散步!”大齐也吃不准。“不让我们跟!阿丁,洛先是一个人...能行吗?” “不知道啊!” “刚才我打南边回来,怪不得我没瞧见!”方庆林说着开始热身。 平时的锻炼在这时发挥了作用,他起步跑,跑姿是敏捷飒爽,一点不输年轻人。 惹地大齐与阿丁连连称赞。 “嗬,可以呀方叔,看不出来!” “不是跟你们吹的!” 方庆林被夸的力气劲头更足,速度更快,一溜烟地没影了。 再说一天一夜未合眼的方文,一直是睡到了天快擦黑,被母亲的敲门声吵醒。 “文啊吃晚饭了!睡一下午了,夜里还睡不睡啊?” “嗯?”他眯眼翘头,又看看手表。“知道了,妈!” 方文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犄角旮旯找人,谁让他的女人爱躲藏呢? 房间静谧,显然她不在。 “难道那小子没走?” 他自语着,加快速度收拾自己。 毛景辰睡了,王阿姨在厨房忙活,餐厅就郭美玉一人。 方文下了楼,四处瞧了瞧。 “怎么这么安静?妈,他们人呢?” 知子莫若母,郭美玉答道:“问你媳妇儿呢吧?老早出门了!” “那我岳父呢?心悠跟他们一道走的?” “你怎么不问你爸呢?人说的没错,养儿子是人家的!”郭美玉吐槽。“不如要个姑娘!” 他的妈,跟他媳妇儿一样麻烦。 “谁让你不要二胎?后悔晚了!”他坐下,追问:“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一前一后走的,都没一道儿!你爸追心悠她爸去了,到现在也没见回来!” “追?”方文听地糊里糊涂。“心悠说去哪没有?” 郭美玉一声哼唧。“她连你都不说,怎么会告诉我呢?把景辰扔给我就走了!” 问不出个这那,方文起来就走。 “嘛呀不吃饭啊方文?” 母亲喊,他未应,到了院子钻进汽车。 但汽车发动了,他把着方向盘却没起步。 “毛心悠,人在你面前都不说,老公对你来说就是多余!” 睡前没如愿的气,加上现在她不拿他当回事的气,混合成了一肚子怨气。 “闲功夫追你,爱干嘛去嘛去!” 他拿出手机,在兄弟三人群里发了条语音。 “老地方,速度!” 那两方秒回ok。 他扔掉手机,开车出了家门。 汽车刚上了大路,方文才想提速,一个身影忽地出现在了车前方。 他一个急刹,打转方向,亏地离人还有些距离,有惊无险地避过场车祸。 那女人站在车头不动,方文气急败坏下来车。 “有病吧你?想死别害人!到底想干什么?跟你熟吗老碍我眼?!” 他的怒不止是她有意且疯狂的行为,还有她是安娜。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跟方总讨教!”安娜悠悠说:“关于技术,我们有话题!” 方文尤觉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癫。 苍天可鉴,他没招谁没惹谁! 为何就被缠地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省省吧!你那不叫技术,最多叫下三滥、叫不耻!” 他语气不佳,十分不友好。 但这并未影响安娜分豪,自顾自地说:“方总一定知道ui组织吧?!” 他当然知道,那是一个行径卑劣的黑客组织。 ui专门是以为客户窃取商业机密、攻击竞争对手等牟利。 “原来齐斌是靠这个做大做强!”他十分鄙夷。“一窝盗米的硕鼠!” 安娜冷冷一笑,踱步到他面前。 “第一次较量败在你手里,这是我没想到的!但并不代表我不会赢,ui是靠团结取胜,不知道全越系统的防火盾如何?” “团结的代价很大,齐斌未必愿意,省省吧!” “看来方总很有自信啊!但你错了,齐斌这个老板我看不上!” “干什么都快!我知道,攀上高枝了!” 他一脸戏虐说完,拉开车门不愿纠缠。 但没成想,安娜往车身一靠,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很好奇,跟一个杀人凶手朝夕相伴,方总会感到怕吗?” 方文甩上车门,败给她的无赖加无聊。 “我更好奇,你吃这么撑吗?来,痛快点,现在就说出你的目的!” “你太太去了哪里?与谁见面?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她答非所问。 方文对她孜孜不倦的挑拨无奈,也对她掌握妻子的行踪而忧虑。 “对我太太这么感兴趣,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是哪头的?” “方总说的没错!”她的脸浮起恨意。“你太太,我时刻关注!” 对方挑明冲毛心悠而来,他不明所以,但也不想去探寻,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护妻。 “关注我太太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我奉劝你别太用心,她是我的人,要先问我同不同意!不管是你不够资格拉上的洛启宇,还是他勾结你,你俩负负不得正!” 安娜笑笑,风情地撩拨秀发。 “方总不用紧张!我并不想对你太太做什么,只想邀她见证洛家的启明星,在不久的将来,轰然倒塌的壮观!” 方文迷糊了,这个女人到底跟谁有仇? “你真有这个本事,那就是洛启宇的蠢,不用邀谁见证,你俩耍就好!你的话说完了吗?!” “你不在意,你的太太未必不会!”她笑问:“方总能帮我把邀请带给她吗?!” 他一阵蔑笑,反问:“不是不帮你,而是觉得没必要,懂我说的吧?!” “我知道方总在意太太,所以先与你沟通!如果方总想插手,那么全越的系统,将承受来自世界各地的ui客不停光顾,直到崩为止!” 这威胁有点含金量,方文知道,若有洛启宇支持,她说的将不是空话! 他认真思量了阵说:“既然你这么说,我还你一个,如果你真搞倒了启明星,别说全越系统,我把整个全越送给你!” 安娜听懂了他的意思,有些恼了。 “洛启宇与齐斌夫妇为伍,不拿你这个姐夫当回事,为启明星赔上全越,你图什么?” “问地好!”这也是他经常自问的。“我左思右想,大概因为...我太太,太麻烦!你不用管我,努力,加油!这回没事了吧?” 全越系统的防火盾怎样安娜不知,但这个男人的防火墙,她知道了,特强! “你太太去找吴浩没有用的!洛启宇和青平害死毛芸越,他怕你太太杀完他妈还向他复仇,他不会放弃自卫,你们的话他也不会听!方总,还是收回赌约为好!” 安娜的这段话信息量很大,方文闪过丝惑随即恢复。 “既然你捋地这么顺,那么躺赢不好吗?” 他开门上车,连按几声喇叭。 安娜盯着车内的人,那表情好像他在她眼中成了不明生物,满脑子都是问号! 似乎无论她说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趣,甚至都激不起涟漪。 不过,她没再挡道,迈步放行,汽车绝尘而去。 “怪异的男人!”她望着汽车自语。“也是好男人!” 安娜虽外表妖艳,其实是故意装扮,在感情上并没有经验。 因要为父报仇,才委身于洛启宇。 方文的霸气宠妻,大概正撞她一直以来对未来伴侣的憧憬。 她眸中有说不清的东西,悄然间生了出来。 先前为做戏,这刻,因戏生了情。 第324章 世界真小 方文开着车,几次想拨打电话,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醋意。 经安娜的一番话语,他倒理解了妻子。 她心藏洛家的事,正想办法化解。 “吴浩有用吗?” 大概有吧! 不然,安娜不会来堵他。 他叹口气,放下所有的疑惑专心开车。 而毛心悠带着葛萌萌在吴浩的办公室,从下午直等到了天黑还未见到人。 “开会开这么久!眼巴巴等了好几个小时,吴浩什么意思心悠?” 急性子的葛萌萌实在坐不住了,百般无聊地来回走动。 毛心悠看眼手表,这是人家不想见客的节奏吧! “走吧!” 她们刚走出办公室,便看见几人朝这方而来。 “是他吗?萌萌!”毛心悠问。 葛萌萌仔细瞧了瞧。“最前头那个就是!” 走在前头的吴浩毫无老板架子,与员工如好友般有说有笑,可以想象恒盛的工作氛围是很轻松的! 他不经意瞥见门口站着的两个女人,这才想起来与毛心悠之约。 于是,他散了下属,快步来到她们面前。 “哎呦,心悠,抱歉抱歉!供应商招标,他们搞不定,我这个人一忙起来什么都忘了!等着急了吧?” 吴浩的语气与表情,像与她认识了许久。 而且,就像毛心悠说的,他是属于自带暖意的男人。 那谦卑与温和,照到谁谁都会觉得暖。 “我说吧!”葛萌萌歪头轻声说:“自来熟!” 初次见面,呃...也不算,在健身房他们曾有过翘头一瞥。 她有礼地微微鞠躬,招呼道:“吴先生,你好!” “我就说嘛!”他很高兴。“心悠的记性好,记得我!” “让人等这么久,好意思!”葛萌萌不客气。 他想了想,调侃道:“姓姑...的小姑娘,咱俩熟!” “你跟谁都熟!” “萌萌!”毛心悠提醒。“别这样!” “没事心悠,我没那么多规矩!饿了吧?吃东西去!” 他自来熟,她还有些拘束。 “不用了,吴先生!方便的话,想跟你聊几句...” “走吧,不走远,就在楼下的餐厅!边吃边聊,忙地我午餐还没吃呢,俩美女当陪陪我!” 他很有诚意,她也不好再拒绝。“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千万别跟我客气!谁跟我客气,我浑身难受” 三人说着去了电梯间,葛萌萌在健身房见识过他对毛心悠的眼馋,警觉地走在他们中间。 而且,吴浩到左她移到左,他换到右她换到右。 气氛一度让毛心悠,有那么丝尴尬。 “萌萌反应还是很灵敏,不错!” 吴浩的笑言,惹来葛萌萌一波警告的弯眼。 楼下是一家西餐厅,吴浩贴心地为两位女士拉开餐椅。 “让二位等这么久,实在很失礼!” “没关系!”毛心悠回。 服务生送上餐单,他问:“心悠喜欢吃什么?” “我都行!” “呃,那给我们三份套餐!” “好的,先生!” “喝酒吗?”吴浩又问。 “哦,不了!” 然而,他自作主张。“那就开瓶红酒吧!” 俩女人对望眼,只得接受安排。 “好的,先生!”服务员收了餐单。“请稍等!” 与毛心悠面对面而坐,吴浩逮到机会便肆无忌惮地瞧。 他手撑脸颊,笑意盈盈,三十多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傻萌, 不过,看归看,他的目光里,可以说有欣赏、有着迷等等,唯独与贪色无关。 毛心悠被盯地低垂下巴,有些后悔来了! “诶诶!”葛萌萌敲着桌子。“你怎么老盯人看?很无礼知不知道?” 吴浩见毛心悠不好意思,察觉失态。 “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心悠很像我见过的一位姑娘,晃神了!” “老套!”葛萌萌嗤鼻。 “确实有点老套,但是事实!” 毛心悠端起柠檬水抿了口,她不是来吃饭、喝酒、聊闲事的。 “吴先生...” “心悠别这么叫!”他打断。“叫吴浩或吴浩哥哥!” “我吐!”葛萌萌插话。“还哥哥呢!” “我就比心悠大五六岁,叫哥哥特别合适!” “才五六岁?最起码有十岁!” “心悠显年轻,我显老,一综合这不就对上了,是吧心悠?” 毛心悠不想跟着他们把话题扯远。“那天在电话里我也说了,打扰你是想请你帮忙。” 但刚入正题,服务生来上菜了。 “心悠,先吃东西,吃完再说!” 吴浩接替服务生的工作,亲自为她倒酒、摆餐,照顾地很到位。 毛心悠低垂眼眸,表情寡淡。 甚至对他的故意不搭正题与殷勤不悦。 “我不饿!不用管我!” 但她并没拒绝酒,端起酒杯缀了口。 “吃你的!”葛萌萌了解她,警告男人。“别说话!” 吴浩笑笑,果真没再管她,也不再说话。 他的餐食并未吃多少,与毛心悠一样,酒喝地不少。 不过,他们没有对饮与客套,而是随意地各喝各的。 见她不言不语,表情清清冷冷。 吴浩似乎被勾起了回忆,他神情反而更加温暖。 毛心悠恼了,认定这人不可交。 她杯一放,招呼都没打,起身就走。 “走,萌萌!” “哦哦...” 葛萌萌急忙跟上,这突然的情况让吴浩怔愣。 “诶诶,怎么回事啊?”他起身要追,但还得买单。“心悠,等等我!” 毛心悠走出餐厅,与葛萌萌向停车场走。 “什么人呢!”她吐槽。“不靠谱!” 葛萌萌咯咯笑起来,揽住她的肩。 “我早知道啦!不过,要方总知道,保准抠了他的眼!” 她叹口气,病急乱投医说地一点不假。 “心悠、萌萌!” 吴浩追地是那个快。 她们不理,亦加快脚步。 “两位姑奶奶跑什么?还没聊启宇的事呢!” 他明显胜出,说话间就追了上来。 葛萌萌身体一转,挡在他前头。 “聊你个头,不折不扣的登徒子,再纠缠小心姑奶奶拳头伺候!” “谁是登徒子?”他明白过来。“哎呦,心悠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 但毛心悠根本不理,走她的路。 “好好,心悠,我跟你道歉,我发誓再不会了!我帮你劝启宇,他听我的!能不能停下听我说几句话?就几句!我是不婚族,你们知道的!” 他的解释虽有些混乱,但留住了毛心悠的脚步。 “不婚不代表不下流!”葛萌萌斥责完,又劝:“别信他,心悠!” “萌萌你一点都不可爱!”吴浩绕过葛萌萌。“心悠,我跟启宇七八年的兄弟,他人好,也很仗义,就是爱被人带节奏!” 他主动切入,她便顺他的话而下。 “启宇最近有跟你聊过关于他的烦恼或顾虑吗?” “你的事他跟我说过,先前他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如何美、如何聪明等,有你这个姐他确实很骄傲。但自从他母亲过世后就变地沉默,其实我接到你的电话之后就劝他了,现在看来效果不大!” 她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后转身。 “诶,心悠!”他情急之下,拽住了她的胳膊。“我还没说完!” 毛心悠慌地甩开,葛萌萌当然来帮忙,将她护在身后,提起袖口就要干架。 “眼不够用,要动手了是吗?不教训你不知我的厉害!” “冲动了,不是故意!” 他抬手,做出妥协的姿势。 “萌萌!”毛心悠拉住葛萌萌,正色地说:“吴总,听说你与我丈夫有合作,也算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君子不该如此!告辞!” “心悠,听我讲个故事可以吗?” “跟别人去讲吧!”葛萌萌举拳示威。 他并不放弃,自顾自讲了起来,并且语速很快,生怕听众不给时间。 “那年我刚满二十,在工厂做工,一个毛头小伙不会做饭,馒头配咸菜对付一餐。有位同事大姐,见我面黄肌瘦的,经常会把她的饭分我一半!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跟你一样,姓毛!” 毛心悠再次停步,但是背对着他。 他长舒口气,语速转缓。 “她的饭不是大鱼大肉,但清清爽爽特别好吃!毛大姐说饭菜是她女儿做的,当时我想,能做这么好,肯定是位贤惠的姑娘!”他顿了顿,微微一笑。“我的小兄弟见毛大姐这么关心我,开玩笑说她肯定看中我,想让我她当女婿!我想大概也是这么回事,大姐长地就很美,女儿肯定不会差!” 葛萌萌冷哼一声。“二十岁就无耻,人家分你饭吃,你却想打人家女儿主意!” “萌萌,你有点过分!”他拨开葛萌萌,向背身的女人走近了些,继续讲:“蹭饭蹭了大概有一年,我真拿毛大姐当岳母了,期待着她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跟姑娘见上一面!但她就是一直不开口!” 葛萌萌白他眼。“自作多情,人家的女儿肯定结婚了!” “没错,是我自作多情!”他的脸,流露出感激。“但姑娘没成家,而是未成年!毛大姐纯粹心肠好,看我可怜!” 毛心悠抱着臂膀,微微抬头,凝望着满天星斗。 晚风袭来,扬起了她的衣裙。 吴浩看着她美丽的背影,表情与语气都变地深沉。 “那天,毛大姐忘记带饭,傍晚的时候,小姑娘送来了!她...大约十三、四岁,梳着小辫,大大的眼睛,非常漂亮!但她好像不爱笑,谁跟她说话,她都不搭理!就像心悠这样,冷冷的,很酷!” 葛萌萌掰扯了阵,终于知道他为何要向毛心悠讲出这个故事。 “吴浩,你的意思是...” “萌萌!”一直未言语的毛心悠阻了她的话。“走!” 吴浩这次没追,只是将声量放大。 “是你吗?毛心悠!” “不是!” 毛心悠加快步伐,斩钉截铁地抛下二字。 她们的背影消失,吴浩叹气转身。 “除了长高了,一点没变!世界真小!” 第325章 要出来了 两个女人驾车踏上返家的路,开车的葛萌萌实在管不住好奇心了。 “心悠,吴浩说的毛大姐到底是不是毛阿姨?” “干脆问是不是那小姑娘得了!” 葛萌萌笑笑,问:“那是不是你?你告诉我呗!” 毛心悠沉默了片刻,望向窗外。 “世界真这么小吗?!” 有她的证实,葛萌萌想起来第一次见吴浩的场景。 “哦,我知道了!怪不得他在健身房追着瞧你,那时他就认出来了!” 她的表情浮现一丝不平。“给我妈做的饭,都给他蹭去了!” “哈哈...想想他当时自作多情的样子就特别好笑!” 毛心悠也笑了起来。“他居然和我妈妈同事过!” 伴随吴浩的故事,她想起来许多往事,日子虽过地清苦却一家人相守的温馨。 这时,葛萌萌的手机响了。 “王大皮打电话!”葛萌萌按下扬声器接通:“喂?” “老婆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家啊?” 虽然王明治的语气温柔且小心翼翼,但葛萌萌不以为意,吼道:“你这什么话?” 毛心悠摇摇头,她一直都是同情王明治的。 “啊?老婆,我的话怎么啦?” “没事叫老婆,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你前妻?” “没有前妻,就一个妻!”王明治求生欲很强。“告诉我,你在哪呢?” “干嘛?查我岗啊?王大皮你敢不信我!” “此言差矣,你那么安全,我查什么岗啊!” “会不会说话?我怎么就安全了?你找死!” “萌萌,想收拾我你直说,找这么多理由...我怕累着你!” 王明治很有自知之明,葛萌萌便不客气。“行,那就听你的,在家等着!” 电话里,另外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 “挂了吧老王!”“别丢人了!” 通话结束,她们对视眼。 “是不是方总和于钦?”葛萌萌问。 “嗯!”她大概知道,王明治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了。 “他们在一块呢!方总跟王大皮不会有什么事,心悠咱就别担心了!” 毛心悠拿出手机,给她的男人拨去电话。 “老公...” 她的温柔,迎上的是他的质问。 葛萌萌两口子的状况,在他们这反过来了。 “叫老公干嘛?做什么亏心事了?” 她改口。 “方文...” 他还不满意。 “叫老公!” 她语气不好。“挂了!” “你敢?”他字少,语气强。“说!” “在哪?”她置气地问。 “查我岗啊?”他顿了顿。“就在公司喝个酒,打什么电话?回家去!” 她气嘟嘟地挂上电话。“作!” “呵呵...”葛萌萌笑岔了气。“方总偷学我技术!” 毛心悠无奈地叹口气,她男人的怪,是一直存在的! 三个男人这边,方文放下手机,那叫一个嘚瑟。 “听见没有,这才是爷们!瞧你们一个个的,老王怂就算了,于钦你不服气?要跟他比个高低?” “所以我谁都不服,就服你老方!”王明治竖起拇指。“这是需要技术的!就像我们怂在皮,而你藏在骨,还让人看不出来!高手!” 这是标准的先扬后抑,方文翻个白眼。“滚!” “哎...”于钦这声叹息,很是绵长。那状态是疲惫又沧桑,看样子被虐的不轻。“方文跟我一样,看不见的地方,鲜血淋漓! “谁跟你一样!” 方文反驳完,尽力控制住笑意。 他心里有数,于钦受虐是他一手炮制。 “老方,老于的胸口惨不忍睹,咱再嘲笑是不是有点过分?”王明治揽住于钦的肩膀。“哥以前憋屈,不过自从你和周思琪在一起,我这心里平衡多了,好兄弟!” 于钦一杯杯猛灌,借酒消愁。 “得到我之前她是傻白甜,得到之后就智商开挂、武力值飙升!以前只动嘴,现在只动手,问题是连理由都懒地给,周思琪隐藏太深!” 方文忙着为他添酒,作为弥补。“以前人家也没藏着!是你自欺欺人、迷之自信!” “这么狡诈,还要她干嘛呀?”王明治建议。“听哥的,我们没机会了,你趁还没结婚,踹了重新找!” 于钦有了些醉意,放下杯子,手猛拍桌子。“说地没错,她确实狡诈...” 但话到此,没了下文。 “完了?然后呢?”王明治问。 “他就没然后!”方文替于钦作答。“别说他踹,周思琪要踹了他,他都能死在周家!” “你以为我是你?”于钦不同意。“说那么夸张!死在周家,我至于吗?老周特别仗义,二话不说帮我报了仇!” “老周把她闺女宠上天,舍得吗?”他不信。 “舍得,绝对舍得!直接赶出了家门!” “周思琪流浪街头了?”王明治问。 “没,在我家呢!” “哦,这么个报仇法,我第一次听说。”王明治捋捋胡子。“老周,高明!” “周氏父女,这是要吞并于家啊!”方文缀口酒,关心地问:“你父母、爷爷都还好吗?” 于钦还认真地想了想。“有时好,有时不好!但好的时候多,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 另外两人也替于钦庆幸。 方文举杯,一饮而尽。“杯中酒,喝完各回各家!” “回哪去?”于钦不满。“不行,再喝会!” “我也想再喝会!”王明治也怕。“喝醉了,不疼!” 方文拿起手机,走出吧台。“你俩在这交流心得吧!我用不着!” “老板娘回家了,你还担心什么?” 王明治的问题他没回答,归心似箭地开门走了。 “老王,别管他,咱们喝!”于钦话都说不利索了。“就因为心悠回家了,他才待不住!要是我,我也这样!” “喝多了你老于!”王明治提醒。 “我没喝多!”他又是一杯下肚。“我不是非周思琪不可,就是不想再折腾了,就这么凑合吧!但你说她发地什么疯啊?我对她已经算是很用心了!” “女人爱耍小脾气,正常!谁让我们是爷们呢?” 于钦的酒越喝,情绪越深沉。 许久,他连声闷笑,脸上浮上一丝被压抑的痛苦。“我已经彻底退出她的生活,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烦恼什么,开不开心!老王,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牛不牛?” 他的醉言醉语,王明治知道他口中的她指地是谁。 “真喝多了!” 他们在方文的办公室,继续酣饮... 市六院,李香香打开病房的门,对着门口的俩保镖一阵搔首弄姿,惹地他们口水连连。 “张小姐想吃水果,让我出去买点?!” “这事还用辛苦香香吗?吃什么水果说一声就行了!” “人家还不是待的闷死了,想趁机出去转转!就说行不行嘛?” “行是行,香香怎么报答哥俩呢?” 一保镖说着就伸手讨便宜,她娇嗔着闪到了走廊。 “讨厌!两包烟,谢啦!” 李香香嬉笑着走了,她乘电梯来到楼下,孙传贵正在那等。 “传贵!” 她小跑着就扑到了他怀里。 孙传贵慌忙推离她,还抬头朝楼上望了眼。 “注意点!她在楼上能瞧见,拿着芒果!” 她失了笑容,嘟起唇接过袋子。 “哪里能瞧见?你就这么怕她!” 他警觉地躲到了僻静的地方,还左右望望朝她招手,心里有鬼就这样吧! 李香香翻个白眼,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她好不好?”他问。 喊她过来,竟是问张如清,她更气。 “你才走了多久啊?她还能怎么不好!烦了不还有我给她撒气吗?你都不问问我!除了我,谁会真担心你?一点良心都没有!” 李香香总能很自然的把自己与他捆绑。 他挠挠头皮,问:“香香,她...犯病打你了?” 她微微一笑,没回答这个,而是问:“传贵,你在外头住在哪里的?” “她的别墅!” “哦,大吗?” “问这个干嘛?”他顿了顿,补充:“再大是人家的,也不是我的!” 李香香捕捉到他语气中暗藏的讯息,凑近了说道:“想是也能是!” “就算结婚了,也不属于我!”他催促:“时间紧急,别说没用的!秦时力已经安排好,等会医生该交班了,快去把芒果给她!” “等出去,传贵,我们就不用这么憋屈了!” 她妩媚一笑,身体轻蹭男人后走了。 “啥意思?小样!”他其实比谁都知道啥意思。“我在停车场等你们!” 原来缺桃花,现在一来来俩。 李香香硬生生破了孙传贵的憨厚,他春风得意地哼着小曲去了车上等待。 搂上,俩保镖见李香香回来,便围了上去。“回来了,香香?” “嗯!回来了!” 她应着推开病房的门。 “诶,我们的烟呢?”保镖问。 “哎呦,瞧我这脑子,忘买了!” 她说完就关上了门,连笑都不舍得给。 “死丫头,精着呢!” 保镖被耍,冲房门骂咧。 “看你下次还想不想出去!” 他们不知,人家就没打算再留在这。 第326章 出来了 方文到家时,毛心悠正抱着孩子站在院中。 “站这干嘛?怎么不进屋?”他问。 他恢复正常,她还没从他的怪中平复。 她眼巴巴地望向宅门方向,赌气回道:“凉快!” 他没找她麻烦,她倒先气上了。 方文偷瞄她眼,脱下薄外套,裹在毛景辰身上。 “你凉快,我儿子冷不冷?!” 他埋怨着接过孩子,将小小的身子护在了胸前。 “冻地小脸冰凉!她是坏妈妈,是不是儿子?” 面对妻儿时,不管他说的是什么,语气怎样,他的每个表情与动作,都灌满了浓郁的爱意。 春末夏初,昼夜温差较大,再加夜晚起了风,确实有些凉。 他总能抓住关键点,让她自认有罪,然后无话可辩。 毛心悠掖了掖宝宝身上的外套,抬眸望向他。 “孩子给我,你进屋吧!我在这儿等爷爷和外公!” “还让我儿子跟你受冻!还没回来?俩老头准是散步散丢了!” 他腾出一手,准备给父亲打电话。 “电话我打过了,老爸说就快回来!” “那还急什么?”他说:“进去等!” 她叹口气,望向儿子。 “你抱他进去试试?他让不让?” “谁不让?”他问。 “你儿子呗!跟谁学的?几个月就作!” 他翻个白眼,指尖朝她额头杵去。 “跟他妈学的!” 他不信,朝屋内走。 果真,还没跨进门,毛景辰知道了,在老爸怀里扭动起小身体,是横竖不适。 方文又是拍,又是哄,但没阻止他的哇哇地哭声。 “嘿!”他又折返回院子,那小孩儿满意地即刻收声。“臭小子,长本事了!” 他连续试了两遍,结果一样。 “院子跟屋里两样?”他低头微斥。“把小床搬出来,今晚你就在院里睡!” 小娃也听不懂,翘起小脑袋,还冲老爹咧开小嘴。 “还好意思笑?好好反思这样做对不对!” “哦哦...呀啊...” 这边父子俩在聊,那边俩老头也回来了。 毛心悠迎了上去,见父亲穿着正式,情绪也不是很对,根本不像去散步。 “爸爸,你们去哪了?” 洛敏之没说话,一路都在碎碎念的方庆林还在说:“老洛,我说你有够傻的!跟自己孩子置气,你进警\/察局干什么?” “警\/察局?”她怔愣。 方文抱着孩子也过来了。 “可不是吗?要不是我给拉回来,他就进去了!”方庆林不明内情,按猜测的开导。“老洛,谁家都是家长里短的不太平!这些琐事咱就不要麻烦人警察啦,进去就是事!心悠的兄弟觉得更丢脸,末了小矛盾变成了大矛盾,不是?内部矛盾内部消化!心悠,方文,劝劝!” “谢谢老爸!”她说。 “自家人,说什么谢!” 方庆林摆摆手回屋了。 洛敏之与毛心悠沉默不语,方文将孩子交与妻子。 “爸,有我跟你闺女,你担心什么?你只管住在这,该遛弯遛弯,该锻炼锻炼,什么都不用想,其他的交给我们!相信我,啥事都不会有!” 方文的表态让毛心悠打心里感激,他为她,从不会退缩。 “哎!”洛敏之叹口气。 “回去,爸!”她说。 几人朝屋内走,夫妻俩本担心,一进屋小娃又闹情绪。 但怪,毛景辰伏在母亲胸前,乖地很。 “原来宝宝在等外公呢!”她笑言。 “嗯!”方文附和。“外公不回来,他不肯进屋!” “是吗景辰?”洛敏之轻抚外孙,笑笑。“外公去跟爷爷散步了!” 其实,他怎舍女儿与外孙? ... 市六院这边,李香香急切切地拉开病房门,朝保镖喊道:“不好了,张小姐全身出疹子,喘不上气了,快叫医生来啊!” “不会吧?”一保镖探头瞧了瞧。 张如清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上去很痛苦。 另一保镖怕真出事,喊医生去了。“你看着,我去叫!” 没多会儿,值班医生赶来为张如清做诊断。 “全身出了荨麻疹,像过敏!”医生问李香香。“病人吃过什么?” “没有啊,正常饮食!” “我...呼吸困难!”张如清大口喘气。 主任下班了,医生毕竟是值班医生,经仔细触诊、听诊后,并未弄清发病之因。 “呼吸道有些肿且心动过快,先转去呼吸科,我联系心外科等做会诊!” 医生叫了护士进来,合力将万般难受的张如清抬到了病床上。 由护士推着,去往楼下做进一步检查。 张如清早已佩戴好假肢,李香香也背着准备好的小包。 过了人脸识别出口,也意味着张如清终于逃离了管理严苛的精神科。 外头已经安排妥当,没费多大功夫与时间,张如清就在李香香的搀扶下走出住院大楼,那是久违了的自由天地。 她停步,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我出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张如清自语着睁开眼,那冒火星的狠辣,着实惊到了身旁的女人。 “走...走吧,张小姐!” 李香香扶她向停车场走,在心里暗自琢磨起来... 等到了人,孙传贵把车开出医院。 张如清坐在后排,李香香则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偷瞄眼开车的男人。 而孙传贵生怕后头的女人察觉到什么,以眼神警告李香香安分点。 但按理说,张如清是该发现些什么,不过,她此时面朝窗外,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之中, 更重要的是,她还要应对在不远处等待的人。 路边停着辆打双闪的汽车,孙传贵靠边停在其后。 秦时力带着秘书钱敬先从前面的汽车下来,拉开了车门。 “哎呦,过敏成这样,辛苦了清清!” 张如清戴上墨镜,遮住一脸的红斑。 芒果她从来不碰,一碰便会如此。 “感谢秦总帮忙!”她悠悠说。 “早跟我说,你不早就能脱身了吗?”他顿了顿,直接讨要。“清清,密码盘?” “放心,我不会言而无信!不知道秦总呢?” 他笑笑,接过钱敬先递来的文件。 “那是当然!合同都拟好了,欢迎张总进驻东天!” 她没说什么,伸出了手。 秦时力双眼微眯,将合同奉上。 她仔细地翻阅,逐条确认。 “盘就在张氏,需要秦总安排人去取!” “没问题,告诉我在哪就好!人已经就位!” 她推了推墨镜,将合同递回。“请秦总签字吧,我和你一道去取盘!” 张如清精,秦时力也不傻。 “这怕不妥吧?清清?” “我想秦总是不会怕没腿的人跑,而我却怕追不上秦总!” 她微微一笑,朝车内移动身子,并轻拍座椅。 这话也对,秦时力大笔一挥,签好合同后上了汽车,坐在她身旁。 “我们又是合作伙伴啦!”他阴阴笑着,将文件交给了她。“共同经营好我们的事业!” 孙传贵驾车超越前车先行,张如清瞥了眼那辆车。 “车上坐的是叶微林吗?” “眼真尖!她铁饭碗黄了,也离了婚,现在跟我做事!” 她早料定,调侃道:“那她一定是身兼多职吧?” “还是有点风韵的,我就喜欢经验丰富的女人!不过,清清,以前的你也不错!” 秦时力笑地很龌龊,说这话时还瞥了眼开车的孙传贵。 汽车忽然一晃,看样子扎人心了。 张如清恼怒斥责:“你怎么开车的?废物!” 聪明的人都能听出来,她的恼是针对秦时力。 但,被骂的人可是孙传贵,他太阳穴鼓起,前方的红灯都没他此刻的脸红。 李香香用眼角瞄了眼,嘴角扬起丝笑意。 雄性之间天生好斗,秦时力双手枕在脑后,对战况很是得意。 “叶微林的关系网还是有些的!关键还听话,不用付出太多就能满足她!” “秦总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她冷笑回。 “以前我们之间的事都过去了,说来说去要怨沈家梦!清清,我这个人还是很讲道义的,只要互惠共赢,我对合作伙伴是绝对的支持!但要是心存二心,那我决不会手软!” 他的敲打,她收到了。 “秦总是知道的,我们的目标,绝对一致!” “所以我双手欢迎你嘛!”他聊起正题。“现在最要紧的,不能让全越拿下恒盛!” 她已离开职场许久,急切地想知道外头的状况。 “秦总可要好好跟我讲讲了!” “我跟你慢慢讲!奇创本来态度明朗,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不知怎的,谢雨欣口风变了...” 他们的汽车朝张氏而去,一路上,秦时力事无巨细,把形势讲个透彻。 而此时,在另辆车上的钱敬先已悄悄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方文才洗完澡,就接到了张如菁的电话。 他耐心听完她的讲述,故作惊讶。“什么?你安排的人怎么做事的?你爸知道了吗?” “他知道有什么用,人在国外,还能怎样?什么都没说!” “不是他人在国外,而是锅已经甩到你身上,他当然不会急了!” 听他这么说,电话里头的张如菁更急了。 “现在怎么办啊方总?张如清肯定恨死我了,如果她把盘交给秦时力,怂恿秦时力把材料交上去搞张氏,我不就完了?” “没有如果,是肯定的!”方文雪上给她加霜。“你或者你爸进去了,她才能回张氏啊!” “啊?她不会真做这么绝吧?!” “被关精神病院的是你,试试看?”他埋怨道:“你的小狼狗搞什么?人出来了才通知你,还有什么用?” “秦时力根本没跟他提这档子事!他也是见到张如清,才知道的!” “你也真够倒霉的,张如清卷钱,你爹让你背债,你是不是张家亲生的?要我,把股份卖了拿钱走路,死了也值得!” 张如菁快哭了,谁能有她冤? “整个工厂空空如也!我卖给谁去?你产线到底什么时候到位?合同期都过了,老头子问很多次了!过几天他回了,到时候我可顶不住的!” 他自然有法子应对。 “货轮半道被限制航行,物流那边出了问题,这是合同内的不可抗拒之因素,我能有什么办法?货款都是我的,我不比你们急?你爸要有能耐自己开船去拽,我出劳务费!搞不好,还得跟物流打官司!” “真是做什么都不顺!”她一个头两个大。“有人要,我真把破厂给卖喽!他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真想卖,也人要!要不是这里面的内情太复杂,给我嘛...我也能动心,还是算了,越陷越深!自己琢磨吧,有事挂了!” 方文没再跟她啰嗦直接结束通话,紧接着又拨通电话。 “元楼,人快到了!睁只眼闭只眼,把人放进去!” “好的,方总!” 他放下手机哼着小曲,对着镜子臭美地整理头发。 “这么帅的老公,你怎么就不馋呢?” 第327章 糊涂帐 王阿姨请假回家了,毛心悠体谅婆婆辛苦,回家后就自己带娃。 父亲如此,她怎能不担心,抱着孩子来到他的房间。 “你去那儿,想干什么?” 她语气带恼,将宝宝放在了床上。 洛敏之从椅子起身,坐在床边握着外孙儿的小手。 “自首,给青平抵命!” “青平害了这么多人,她不该赔命吗?是她自己跳进去的,为什么要你抵命?” “是我逼的!”他回。 她忿忿不平,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她不想讲这些。 “我不管!大哥知道吗?” 她极少不淡定,急躁地音量有些高。 “你这丫头,吓到景辰!”他把小娃儿抱在怀中,微微晃动着身体。“我谁都没说!” “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爸,她一点不怨,死有余辜!为什么是我们错?我不许你这么做!” 实际上,她知道父亲这样做的理由,她就是无奈又窝囊,在洛启宇那,有百口莫辩之感。 “启宇恨透了我!”他叹口气说:“爸爸回洛家,你着急,不回洛家,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我如他的意去说明情况,接受审判让他解恨!要不是他爷爷硬拉着,哎...” 父亲的不甘,让她害怕。 “你进去了,我们怎么办?根本不是那样,启宇他不是为青平的死!” 洛敏之不解问:“不是为这个?” 她意识到脱口而出的话不妥,平复情绪,蹲在父亲膝下。 “爸,启宇只是一时想不开,他会慢慢放下的!” 洛敏之望着女儿,脸上是深深的亏欠。 “他们不管怎样,从小到大生活无忧,特别是洛启宇,从不知愁滋味!而丫头你,小小年纪承受家庭的变故,一个人苦苦支撑。你有多难?受了多少委屈?还有你妈妈和外公,都是我的错!想到这些...爸爸死都没脸面对他们!” 她泪眼娑婆,任性地回:“如果你还要弃我一次,我不会再原谅你!” “你成家了,有丈夫孩子!爸爸不能再让你受伤害,却没有别的办法!那个人是启宇,我的儿子!” “我知道你为难,我也一样!爸,虽然我有丈夫孩子,但我也需要自己的家!妈妈他们走了唯独留我,找到爸爸后心悠才不觉得在这世上孤独无依!我多羡慕大哥和启宇,看见那个年轻的爸爸、中年的爸爸...” 她从不跟任何人提及,她有多渴望父爱。 然而,她只有外公给与的疼爱中,去幻想、去体验那种感觉。 “抱歉丫头!”他用泛黄的食指拭去女儿的泪珠。“只让你看见老年的爸爸!” “那为什么还要丢下我?”她赌气。“你答应一直陪着我,忘了吗?” “没忘!爸爸住在这,其实比任何地方都舒心,这里遍布你母亲的足迹,感觉她就在我们身边并未离去!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快乐!” “不对!无论我们在哪,妈妈都不会远离!”她轻抚父亲怀中的孩子。“因为她舍不得我们!爸,方文说的是我想说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处理。” 洛敏之点点头,低头说:“外公没陪着你妈妈长大,一定要看着我的小外孙儿长大,其他的,随他去吧!” 她破涕为笑,调侃:“你自己说的,是我外公毛居正的上门女婿,这也是你的家!一把年纪的老头离家出走,还让另一老头去追!” “哈哈...”他被逗笑。“方老师缠人又啰嗦!不早了,快带景辰去睡吧!” 说通了父亲,她长舒口气,起身接过小娃。 “外公好棒!景辰,跟外公晚安!” “嗯,去吧!” 她刚转身,又被父亲唤住。 “丫头!” “嗯?” 洛敏之站起来,认真地说:“启明星是爸爸毕生心血,如果它有难,你不可逃避!” “启明星不会有难!”她笃定回完,又问:“对了,爸,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安娜的姑娘?” “安娜?没听说过!” “哦...没事!”她笑笑。“歇着吧,爸!” “嗯!” 母子俩出来房间回婴儿房,路过房门大敞的主卧时,她向内瞥了眼。 那男人站在床边,双手抱头,原地活动筋骨。 “爸爸怎么还没睡?”她在门口微笑说。 哪知人家冷哼一声,不仅没搭理,还傲娇地别过脸颊 这准又是要作起来了的节奏,她笑容稍僵,进了儿童房。 给小娃洗澡、换衣、喂奶,她是好一阵忙碌。 可吃饱喝足舒坦了的小孩困意全无,任她怎么哄,那滴溜溜的小眼睛乱转,高兴地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你想干嘛?打算跟妈妈聊一夜?” 她刚收话音,手臂被谁拍了下。 “嘶~”她皱眉抬眸。“疼不疼?!” 男人手重,他感觉没用力,她就很疼了。 但人二话没说,冷着脸自顾自‘抢’过了孩子,顺带身体一甩,直把孩他妈杠到站立不稳。 她望着他走向窗口,送他抹弯眼转身回房洗漱去了。 方文回首望眼,又低头微斥怀中的小孩。 “到时间了,明天聊!闭眼,听曲儿,睡觉!” 他的曲儿唱到口干,唱到她收拾完自己回来,那小娃儿还没睡。 大作遇上小作,大作不耐烦了。 “毛景辰,你离挨揍,就差一点了啊!” 她来到他身后,伸手。 “你去睡,给我吧!” 尽管他古怪对人,她仍是轻声细语。 “今晚,咱爷俩睡!” 呃,他铁了心的冷漠到底。 身体一转,去了小床。 无视窗前的女人,爬上床将孩子搂在臂弯。 那情形,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媳妇儿。 毛心悠扶额,沉默了阵,开口。 “那个,我和萌萌去找过...” “出去,把门关上!”他说。 刚才在院子里他不还好好的吗?她深深深呼吸。 “说完就走!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启宇说明天要来接爸爸,我想让吴浩帮忙劝劝,怕你多想就没叫醒你!” “哼!”他身体一坠,侧身搂紧小娃,轻拍。“宝宝闭上小眼睛,睡觉...别人求,爸爸都不带哄的!要不乖,爸爸也不要你喽!” 毛心悠望着他许久,想哄随他哄吧! 她乐地清净,关门回房睡觉去了! 方文翘头瞧了瞧。 “真睡去了?” 他怀疑起自己的策略,是否不妥? ... 而在张氏工厂的路边,秦时力与张如清在车上等待。 安排潜进工厂的人,给老板打来了电话。 “东西拿到了?”秦时力问。 电话里头传来的话,让他的脸缓缓沉了下来。 “拿到了吧!”张如清很淡定。 他挂上电话,阴狠地盯着她。 “是不是被关久了,记错了地方?再好好想想!” 她一惊,侧脸望向他。 “什么意思?东西就在那!” “是吗?我帮你脱身,你毫无诚意啊!”他探身将她身侧的合同掳了过来。“敢跟我耍花招,后果很严重!不过,我给你时间,乖乖地交出东西,我既往不咎!” 孙传贵听着后头的话音不对,解开安全带暗做准备,他早就看那混蛋不合眼了! 李香香紧张不已,朝他挤眉弄眼,劝他不要冲动,但没阻挡他下车。 张如清反应过来,一把攥住了秦时力拿合同的手腕。 “谁给谁耍花招?秦总不会是拿到东西倒打一耙,想反悔吧?” “呵...我秦时力倒看扁你了!”他阴笑一声后,单手揪住了她的衣领。“空手套白狼套到老子头上,臭娘们你睡醒了没有?” 张如清并不怵,现在,就没有能吓到她的事。 “拿到盘想翻脸,秦时力你那点鬼把戏我还不清楚吗?想不作数,除非杀了我!你敢吗?” 两人皆紧攥合同,他一甩手臂,毕竟是男人,还是夺下了文件。 “我不杀你!不把盘交出来,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威胁尚且不够,挥拳就要朝她打去,吓地李香香慌忙捂住了眼。 就在此时,孙传贵已拉开车门,按住秦时力就挥拳如雨。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下头的人只有挨打的份。 秦时力的人都进张氏了,车上只有个叶微林与钱敬先在。 他们听见惨叫声,女的自然不敢下车。 而下车赶来的钱敬先那是自保一族,瞧着孙传贵的狠劲也不敢动手,只能声援。 “怎么打起来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废什么话?哎呦,钱敬先,你tm的动手啊!哎呦...” 秦时力没打死,被气死。 “以和为贵...” 钱敬先被孙传贵一波回头瞪,吓地闭了嘴。 “小孙,够了!” 张如清轻松夺回合同,孙传贵揪住他的后颈,将人扔出了车外。 秦时力被打的晕头转向,两眼冒金星。 钱敬先扶都没扶地起来。 “秦总,做人不要贪!有舍才有得!”张如清收好合同悠悠说:“想成事,要诚信为本,否则只有两败俱伤,他人得利!” “啐!往后,跟老子老实点!” 孙传贵关上车门,朝他啐了口,骂骂咧咧上了车。 “气死我了,气死了我!” 秦时力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被打地跟猪头样。 他挣扎着爬起,对着远去的汽车发狠。 “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不弄死你,我不姓秦!” “秦...总,你没事吧?” 钱敬先的关心,换来他的连环踢。 “滚!没用的废物,给老子滚出东天!” 一个筹码盘,他赖她不给,她赖他翻脸! 竟成了笔糊涂账! 不过,秦时力的的确确吃了大亏了! 第328章 终于如愿 方文小心翼翼地抽手,生怕扰醒了好不易才入睡的小孩。 “小小年纪就会磨人,你妈不教好!” 他下床动着僵硬的肩周,这才体会到带孩子可是个体力活。 不知那女人的房门是否上了锁,他准备关掉台灯去妥协。 “我欠你的!” 他刚伸去手,门外传来动静。 再爬上床动静太大,他怕惊醒小屁孩。 他几步奔到窗前,手抱臂膀,观景深思。 台灯的照明范围有限,他穿着藏青色睡衣,与漆黑的窗影融为了一体。 所以毛心悠推门进来,来到床前,只看见了熟睡的小小孩儿。 她像丢了东西,又是掀被子又是趴床底寻找。 “哪去了?” 他侧头瞄眼女人,这女人傻起来是真傻! 眼神还一直不好使,那么大的块头她都瞧不见! “咳...” 他好心提醒,她惊地抬头轻声埋怨。 “站那干嘛?吓死我了你!” 对了,还是胆小鬼! 他翻翻眼皮,依旧背对着站在窗前。 毛心悠给宝宝盖好被子,轻轻一吻后直起身来。 “那个...嗯...”她磕磕巴巴说:“去睡觉?” 虽等到她的妥协不易,他并不打算珍惜,语气非常冷淡。 “不用管我!” 她缠绕手指,继续说:“聊聊...好吗?” “去睡吧!”他回。 “好!”她回地干脆。 不会又走? 方文急地回头,她果真已朝门口走去。 不过,她忽然停步,他亦又背过身去。 “你跟我爸说的话,谢谢!” 哼,说的好听!他还是不理! 她沉默了阵,缓缓移步到他身后。 “方文,我...” 该怎么说呢?她知道他在恼什么! 她深吸口气,抬臂从背后圈住他的腰,脸颊贴上温暖的后背。 “老公,回房好吗?” 她从未如主动,也从未如此乖巧。 他的喉结上下移动,平静的表面下的那颗心早已沸腾。 但是,经验告诉他,这女人随时随刻就能翻脸! 他不能破功要破咒,直至取得完全胜利! “毛心悠!”他未动,语气低沉。“是不是我太宠你了?所以你不拿我当回事!” 她翘头白了他眼,看样子耐心即将耗尽。 不过,尚能容他一会儿。 她又贴了上去,语气更加温柔。 “现在...你想怎样...就怎样!” 然而,得寸进尺,给坡不下,说地就是他。 “我什么都不想!” “好吧!”她松手,后退。“我尊重你,回房了,早点睡!” 他还在思量,那人儿已然开门离去。 “这就完了?”他此时知道悔了。“就这点耐心!” 这道门关上,那道门也关上,并且伴有清脆的啪嗒之声。 “诶诶,锁门?” 戏过了,他绷不住了,急切切地追到了主卧门前。 试了几下门把手,果然锁了。 “开门!”他轻敲。“我...取东西!” 里头没动静! “毛心悠,给我把门打开,听见没有?” 他贴耳听,还是没动静! “数三个数,砸门了!三、一...零点五、零点一...” 里头的人儿不为所动,家人们都睡了,这样不是办法! “吁!”他运气,调整情绪,语气柔和地说:“开门,聊聊!” 等了阵,他点点头,使出大招。 “不开是吧?行!我找你爹去,抽烟、小酒,熬他个一夜,嗯,陪老爷子放松放松!” 他才说完还没抬步,啪嗒,门锁开了。 这招管用! 他顾不得得意,慌地打开房门,生怕她后悔。 房间内也只亮了盏柔和的台灯,她倚在墙上,下巴低垂。 “少自作多情,说不碰就不碰!” 进来了,他又猖狂了。 反锁房门,爬上床,背身侧躺并蒙起被子,整个一戏精上身。 她摇摇头,不跟他一般见识,亦躺进大床。 只是,他们背对背,井水不犯河水。 她睁着眼眸,手枕在头下。 “明天启宇还会来!” 他未答,她继续。 “如果睡不着,跟你讲讲洛家的事!你想听吗?” 他仰面朝上,语气十分不耐烦。 “让不让人睡?要讲别磨叽!” 回忆起那些事,她已陷进那思绪中。 “要从张如清害老爸那件事讲起!那时,我去洛家找萌萌和左左,与大哥有过对峙!全越竟标新零售,我进到洛家,几乎每件事都有青平的影子!事后,我爸通过监控听见了我们的谈话,知道她从年轻那会儿就与欧阳保持不正当关系,为搬到大哥,甚至与元老们联手搞乱启明星!” 他欠身,倚在床头。“所以他们的死,是老爷子干的?!” “虽然我知道青平不简单,但为了启宇与洛家的安宁,也为让青平放下对我的戒备,不再伤害你们,我决定去往海边!因为我料定爸爸会带青平跟着去,我想在那里与青平达成和解!” 这是她出走的真正原因! 方文表情转柔,凝望着她纤薄的背。“后来呢?” “但我没想到,我爸已暗地里安排好了一切!几个月时间,欧阳死了,启明星权力集中!回来之后,一家人回到洛宅,大哥引青平在我爸面前招认了所有罪行!当时我就在场,听见青平对毛家的所作所为,情绪激动导致羊水破了!” “毛家的事跟青平也有关?”他不解。 她的泪水从眼角滚落,湿了枕头。 “全是她与欧阳所为!她担心我爸与我妈再见面,买通老李蛊惑外公,同意张运平娶了妈妈。在张运平被外公赶出家门后,又编造出毛家藏着巨额藏宝加以诱惑!他们趁我外公外出时假造车祸,虐杀了他!等他奄奄一息送到医院,贪心的张运平惦记毛家家业,将人又活活拖死!” 她身体震颤,恨意何时都不会熄! 他下沉身体,手臂穿过她的颈。 “转过来,抱抱!” 她顺他的手劲,窝进他怀中,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息。 “青平亲口所说?”他问。 “嗯!不仅如此,奶奶发现她与欧阳幽会,她竟也杀人灭口!所以,我爸才逼她投井!” “心肠这么歹毒!”他抚着她的背问:“欧阳又是怎么死的?” “那夜,他超速加醉酒驾车,在环湖道上为躲避横穿马路的人,冲进了阳湖!” “那人是老爷子安排的?” 她抬头望着他,想寻一个答案。 “究竟谁有罪?谁该死?你能告诉我吗?” 他拭去那脸上的泪珠儿,知她的迷茫! “即使青平他们有罪,应该交由法律审判,谁都无权剥夺他人的生命!但是,年代久远无法定罪,唯有如此!如果是我,我也会!” “我一直以为启宇为青平的死恨我们,今天才知道,他不是!”说到这,她表情浮起恐惧。“我不想再继续,方文!” “老公知道!”他顿了顿。“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没有明说!但我能感觉,他在担心什么!还有安娜...” 洛启宇在担心什么,方文已从安娜口中得知。 知道真相,只会让她更痛苦。 “听我说心悠!安娜的目的是搞倒启明星,不仅在背后挑拨洛启宇,我猜她还会来找你!不管她说什么话,不信、不上当就对了!” “你怎会知道?”她问。 “她来找过我!”他坦白。 “又没说她是谁?” 这个问题,他在听到她的讲述后,有了答案。 “那个女人不是完全针对你!启明星是洛家的,为什么要搞到它?想想谁跟洛家有仇就有了答案!” “与欧阳有关?!”这猜测早在她脑海出现过。 “大概率是!” 她无力地伏在他胸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午曲芳芳打来电话,说与张运平见了面,他并没有对他们母子怎样,反而承诺将来定居国外,陪伴张如彬!” “听说过几天他就回来了!说不定这里太让他失望,带着养老钱,真去国外逍遥自在去了!” “他没资格逍遥!”她淡淡说。 他轻扬嘴角,又说起另外的事。 “张如清出来了,在工厂外头,她的人与秦时力打起来了,还没再度合作就结仇了!往后出门要小心,她以前疯,现在怕是更疯!” “是因为她过地太好,吃的太饱!”她一语道破。 “今后,任何事不准隐瞒!” “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让你见识到太多丑陋的事,没想到事与愿违!” “当我是毛景辰?你老公坏起来也不是好人!” “不,你是!”她笃定。 他执起她的肩,凝望着她。“那是对你!” “你...”她的眸垂了又抬。“有没有做完?” 她面露的那丝娇羞,让他看地忘我入神。 “得看你有没有觉悟!” 她坐起,也将他拉起。 俩人又对面而坐,他垂目望着她,耐心等待。 她的小手爬上他的衣襟,一颗、两颗...褪去他的上衣。 那小麦色结实的胸膛泛着哑光,一起一伏,蓄满了力量。 她的小脸轻轻靠近,在他的心窝落下一吻。 柔软的手指滑向他的后颈,又在那十指相扣。 “有吗?”她问。 她的媚让他既痛苦又超级享受,他猛地圈紧她的腰,大掌钻进她衣衫,在细腻的背放肆游弋。 “一点点!” 他欲求不满,她便奉上唇,给予他一波甜蜜的香吻。 “现在呢?” 他紧盯着她,眼眸迸出烈焰。“求我!” 那一刻即将来临,因为她已快被他的灼热焚化。 “求你!”她声音很弱。 “重新求!”他吼。 惹完,她便怕。 在他面前,她显得太弱。 “老公...求你!” 他双手开动,粗暴地解着她的衣衫。“求什么?!” “求你...碰我!” 这才是他要的台阶。 “重新说!” 情动的激浪在他的脸上掀起暴虐,似要吃人。 “求你碰我,老公!但...轻点好吗?” “不好!磨了我多久?我要啃到连骨头不剩!” 他咆哮着将猎物扑倒,一寸寸,一口口‘啃食’。 第329章 劝 深夜,吴浩约洛启宇在会所见面。 偌大的vip包厢就两人,大屏幕无声地播放着劲曲mv,他们坐在沙发边喝边聊。 “她又找你说什么了?”洛启宇问。 这算是吴浩第二次做和事佬了,相比头次聊地匆忙,这次他是做了准备的。 “我还是听你叫姐或心悠习惯!”他笑笑举杯。“启宇,干一杯!” 多年好友,他们几乎是无话不谈。 “喜欢毛心悠?”洛启宇缀口酒。 他摆摆手,万分不同意。 “不喜欢,因为喜欢这个词太俗!”他顿了顿。“知道我为什么总宣扬不婚吗?” 洛启宇情绪并不高,随意问:“为什么?” “不好意思!我得承认,是我故意骗你们这帮兄弟打光棍!” 这个回答很有意思! 洛启宇轻扬嘴角,转动着酒杯,猜测道:“不婚,是没遇见想婚的人!所以骗兄弟们陪你?” “还是俗!”他前探身子,语调与表情同样柔和。“想象一下,如果在你落魄的时候遇见位姑娘,当时她未成年,对你有恩,同时觉得她特别到让你惊叹!若干年后,你有了能力,想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算算她到了该嫁的年纪,你怕她所托非人,又祈盼在重逢时她也是单身!启宇,这种情况,你会做些什么?” 听吴浩讲关于自己情感的话题少之又少,这勾起了洛启宇些许的兴致。 他认真地想了想,放下酒杯,忽然明了。 “怪不得见谁跟谁说不婚的好,原来你是为你自己,多一条光棍你就多一分希望,是不是这样?” 吴浩笑地很傻。 “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还是认识的男同胞太少,最终没有等到奇迹!” “姑娘嫁人了?”洛启宇追问。 “结婚生子了!这心里真的,特别遗憾!” 话题聊开了,洛启宇抛却深沉,开始八卦起来。“我认识吗?” “不认识!你怎么会认识?!” 吴浩越是撇清,越勾起他的好奇。 “为什么对心悠这么在意?” “有吗?有缘相识就是兄弟姐妹,这是哥的人生信条啊!” “还想瞒我?一般的兄弟姐妹你根本不会深交!” 吴浩不再吊胃口,遗憾长叹。 “哎...整天听你说姐啊姐的,我怎么能想到,你姐居然姓毛?近水楼台倒失了月!”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洛启宇像回到了从前。“我姐是才认的,那时你知道也晚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话说回来,如果你成了我姐夫,那倒也不错!” “方文应该对心悠不错,郎才女貌,我也就放心了!” “真放心吗?”洛启宇不信。 “不然呢?我曾说过的那些不婚的道理,告诉兄弟们,都忘了吧!” “切~你害人不浅!” “是有点儿!赔罪!”吴浩自罚一杯。“但就像你说的,你还是没遇到想婚的人,真遇上了拉不住!” 这句话,洛启宇很赞同。“没错!遇上了,什么都抛了!” “哟!”吴浩盯着他,调侃:“真遇上啦?何方仙女啊?” 他摇摇头,轻扬嘴角没回答。 吴浩见他心情不错,便开始切入正题。 “你姐怕你一个人闷在心里,人越来越低落,所以让我多跟你聊聊。她说她很担心你,很在乎你们的姐弟情!” 洛启宇的笑容消失,对他来说这是个沉重的话题。 “心悠...她真这么说?” “当然,不然不会来找我!”吴浩劝道:“启宇,阿姨过世你难过,哥们最能理解!穷的时候我孝顺不了父母,刚有点能力他们就走了!一个姐两个哥,在父母活着的时候各顾各的,没了父母才知道亲,聚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你比我好,你还有洛叔!” 洛启宇灌下杯酒,说:“吴哥,你不了解我们的矛盾!” “那哥可要跟你好好说道!首先,矛盾是你认为的,心悠对你没有变!其次...”吴浩拍拍他的肩。“既然是好兄弟,我就直说了!外人嘴上抹蜜,说地再好听,一定是为他自己的利益!家人就算打你骂你,初衷也是为你好,亲疏远近一定要分清!” 他沉默片刻,问:“也是心悠说的?” “还用说吗?!齐斌夫妻是你介绍给我的吧?前几天他们盯着我,向我力荐东天!但你知道兄弟是做事的人,全越的业务能力远在东天之上,所以兄弟不能卖你这个面子!” “从这件事看出来的?!”洛启宇淡淡一笑。“谢雨欣跟你怎么说的?” “那说地可多了!无外乎跟你关系如何如何好,你与你姐他们的矛盾,方文拿启明星新零售如何要挟你,反正尽是些阴谋论!” “是他们自说自话!我一早跟他们说过,你是看重品质的人,是不会把项目交给东天的!” “更验证我的话没错吧?他们只为自己的利益!哥一直羡慕你,只要守住洛叔打下的江山,你就成功了!但后来想想,你的责任更大,更谨慎!我把恒盛折腾倒了没人说我,因为是我创造的,而你要是守不住启明星,就成了败家子!” 吴浩的话很有艺术,侧面地帮他捋了捋思维。 他默默不语,良久后问:“说说,为什么感恩心悠?” “那是一个温暖又...尴尬的故事!说出来挺脸红的!”吴浩认真地说:“受人恩惠,要报!作为好兄弟,也与你的家人一样,真心希望你能走出来!” “吴哥...有些事,讲不清楚!” “流言出自他人之口,都是些捕风捉影!俗话说捉贼拿赃,诬赖别人就是一句话的事,但要别人如何拿出没做的证据?搞不清讲不明就翻篇,让它过去!人要向前看,他们也是你的至亲,对吗?” 道理他懂,洛启宇叹口气。“我怕...将来有一天,他们会恨我!” “怕,说明你也在乎他们!”吴浩继续开导。“将来的事是未知,没必要被它束缚!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兄弟敢跟你打包票,只要你没事,心悠那边什么事都不会有!我们是男人,该把心思放在事业上本来你是撑起家的顶梁柱,你塌了,外人抬腿跑了,家人跑不了,受伤的只有你的亲人,是不是这个道理?!” 洛启宇笑笑,端起酒杯。“吴哥,敬你!” “这才是我认识的启宇!” 吴浩揽着好兄弟的肩,高兴地与他对饮。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吴总你好!” 安娜边打招呼边走了进来,洛启宇诧异地望着她。 这女人面熟,吴浩起身努力回忆。“你是...奇创的...” “安娜!”她笑回。 “对对,快坐!” “谢谢!”她大方地在洛启宇身旁落坐。“启宇,打电话怎么不接?” “喝酒,没听见!”他语气有些不悦。 吴浩瞥眼他们,客气地问:“安小姐要喝点什么?” “我都可以!”她歪头靠在洛启宇的臂膀,笑容温婉。“吴哥别这么客气,跟启宇一样,叫我安娜就行!而且,我也不姓安!” “啊?”这情形让吴浩一愣。“哦,抱歉!” 洛启宇起身告别。 “还有点事,吴哥,再约!安娜,走吧!” “你们这就走啊?!” 洛启宇没说什么,带着安娜走出包厢。 “嘶~”吴浩思量起来。“不会是他想婚的人吧?” 一男一女走出会所,站在路边。 洛启宇抄起手,冷脸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不是说我算是你的女友吗?”安娜微微一笑。“紧张男朋友,我没做错吧?” 他凝视着她,仿似让他纠结的人又多了一个。 “如果想做我的女友就放下,什么都别想!” 安娜收起笑容,紧盯着他。 “听吴浩几句劝就顿悟了,毛心悠果然了解你!我做不到说放就放,既然你选择你姐,我便无话可说,只能孤军奋战!” “你想干什么?”他问。 “下午我与方文聊了许久,把问题聊透了!”她回。 “你跟他说了什么?” “所有!” 洛启宇脸一红,情绪激动地扣住她的下巴,咆哮道:“欧阳安娜!” “你猜方文会不会把我说的话告诉你姐?”她冷笑一声。“真以为她找吴浩是为姐弟之情化干戈为玉帛?没听出吴浩的话外之音吗?受人之恩要报,你不听劝那就兄弟也做不成了!” “你不仅跟踪我,还偷听?” “她利用吴浩对她的情,让你众叛亲离的更彻底!”她甩开下巴上的手。“洛启宇,既然你不想干了,我不勉强你!我们到此结束,好自为之!” 安娜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但是,洛启宇不同。 他是对她有感觉的,甚至说动了情。 他虽然恼,并不甘就此结束。 “你去哪?”他拽住她,质问:“欧阳安娜,你跟我在一起只为报仇?”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以为呢?你帮不了我,我只能去找别人!” “你要去找谁?”他吼。 “呵,毛心悠为了报仇选择了方文,不管她是对是错,杀人或放火,他都选择与她同路,无怨无悔!你行吗?” 她不自觉地拿洛启宇与方文做比较,一比更恼。 她再次甩开他,上了路边的汽车,驾车离去。 “欧阳安娜,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姐啊!” 他冲车尾怒吼。 第330章 今夜热闹 醉意朦胧的王明治扶着烂醉的于钦,走出方文的办公室。 “老王,听哥说... “喝多了,我是哥,你王哥!” 二人顺走廊向大门走,于钦眯起眼笑. “都一样!老王...哥,兄弟...是最好的演...员,骗过所有的...人!”他拍完胸脯,手臂一挥。“哈哈...什么佛系女孩?那是我瞎编的,她居然信了!我牛不牛掰?她好不好骗?!” 于钦口中的她像扎进心头的绒刺,平时还行,一旦起心动念便隐隐作痛。 “哎!”王明治一声长叹。“哥没见过佛戏女孩,只见过暴力女孩!想跟她讲道理,哼,劈里啪啦她就以武力压制,极其野蛮,霸道至极!” 这话也说到于钦心里去了,那是连连点头。 “太难了,我们太难啦!要还手她不经打,不还手吧也太窝囊!我妈见到我的伤痕,是稀里哗啦心疼地落泪啊!” “听哥劝,赶紧逃,别深陷!娶不到老婆,这种女人也不能要!” “哥啊逃不了了!套牢了!” 他们歪歪斜斜地来到门口,王明治放手,推开玻璃门。 “站好!我开门!” 王明治见他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差些歪倒,慌忙上前稳住脚不听使唤的于钦,按下电梯的下行键。 “小心别摔喽!又没领证,怎么就套牢了?” “上个月她就说怀孕了,谁惹她,她把肚子一挺,坚称自己是孕妇,谁敢跟她较劲?”于钦吐槽。 “她真怀上了?”王明治问。 “怀她个大头鬼!周二傻跟我一样,是好演员,演地特别像!” 叮~电梯门开了。 二人上了电梯,下楼去了。 但,不知道也喝晕的王明治是不是只顾于钦了,全越三十五楼的门竟没上锁。 就在他们走后,从楼梯间闪出两幅身影。 他们全副武装裹地严严实实,潜进了玻璃门。 来到楼下的两个男人走出金融大厦停车场,他们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 “打个车,送你回家!别多想了,既然套牢就跟哥学,忍辱负重好好过日子!” 王明治边劝边东张西望,深夜这个点,路上的出租车都少。 “不用!”于钦推开他。“哥没喝多,自己能行,你回去吧!” “我是你哥,王哥!你一个人怎么行?”王明治纠正着摸向口袋。“还是给萌萌打电话吧,诶,我手机忘拿了...” “不,你回家!”于钦摆手。 “哥哪叫回家?是上刀山去喽!”王明治将他安置在路边。“在这等我,我去取手机!” 于钦坐在花坛上,耷拉着脑袋,身体微晃。 “王大皮,你说什么?” 葛萌萌其实已经到了,只不过方才与他们擦肩。 她把车停进停车场,想上去找人时,望见路边的俩人便跟了过来。 听见她的声音,他们同时回头。 “哎呦...萌萌?”王明治谄媚地迎了上去。“大半夜的来接我,这让我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唯有以我之身许你一生!” 葛萌萌没说话,只是斜眼瞄着他。 没想到,这可乐坏了于钦。 “哈哈...老王...哥,我服你!刚才还骂萌萌极其野蛮,霸道至极!现在又口是心非,良心不会痛吗?你忍辱负重的精神,值地哥们学习!” 葛萌萌那个暴脾气,一把揪住王明治的耳朵。“是这么说的吗?王大皮!” “疼疼...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喝多了,说胡话呢!” “是吗?那你怎么个口是心非法?” 于钦瞧着这幕大概心里畅快多了,爬起来就差拍手叫好了。 恼地王明治是连连吐槽。“于钦啊于钦,怪不得老方说你,你就是那插刀能手,还专插兄弟!” “萌萌,带回家好好收拾!”他擦着笑出的眼泪,晃荡着抬腿就走。“哥...走了!” 葛萌萌瞧他这样,哪能放心让他一人? 放开王明治,赶上拽住了人。 “于钦,喝成这样往哪走?等着,我打电话给思琪!” “葛萌萌你不许...打!”于钦挣开。“烦着呢!我自己...走!” 王明治揉揉通红的耳朵,说道:“我上去拿手机,萌萌你去把车开出来!” “王大皮,于钦怎么办?”葛萌萌问。 “让他在这待着!嘴巴这么大!” 王明治吐槽着,折返回了全越。 葛萌萌又将人按到花坛,叮嘱:“不许走,我去开车,在这等我!” “没事,你...你去吧!” 她点点头,开车去了。 但于钦并没听话,站起来顺路走,还拐了弯。 “你的左优餐厅,在那儿...” 那大概是他此刻最想去的地方。 一辆红色的跑车,鸣着喇叭缓缓停在路边。 张如菁下车,奔向人行道上的醉汉。 她今夜的装扮含蓄很多,长袖长裙都遮住了,没有浓妆艳抹的她,看上去清爽多了。 “是你吗于钦哥?真是你啊!这么巧!” 于钦望她眼,一声嗤鼻冷哼,绕过挡在前头的女人。 不过,他走的急,脚下又一踉跄。 “诶,于钦哥!”她挽住他的胳膊。“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于钦见到她就想起过去,对她是一肚子不满,猛地甩开她。 “滚开!张如菁,你为什么总跟她过不去?啊?” 她被吼地一愣,委屈地解释:“于钦哥,你误会我了!酒宴上,是她自己不小心的裙子缠住桌角,跟我没关系!” “住口!”他怒视着她,质问:“砸她的店...陷害...她被抓,找人伤她,哪件事不是你干的?” “啊?”她一愣。“你说的是毛心悠?” “还能有谁?”他忽然攥住她的臂膀,表情浮起万般无奈与痛苦。“张如菁,你跟她是大学同学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她?!如果那时我找到她,就不会让她吃这么多苦!心悠...她也就不会...去找方文!” 虽然这话酸到张如菁恼,但她收起嫉妒,一脸贴心。 “你也从未问过我啊于钦哥?如果我知道你在找她,肯定会告诉你的呀!现在跟方文是合作关系,以前的事我跟心悠都说开了!她原谅我,又跟我成了好姐妹了!这不...我们约好在米伦酒吧见面呢!” “约好?”于钦握住她的手,明显情绪激动。“你跟谁约好?” 她更激动,他从来没对她这样。 即使身边异性不断,张如菁的心仍被这个男人填满。 只因她乖张的个性,把痴情化作了不甘,想向他证明,自己到底多有魅力。 这一刻,让她高兴地几近落泪。 “毛心悠啊于钦哥!”她反握他的手,深情地凝望。“心悠说很久没见到周子伦了,约小姐妹们到那聚聚!你...要一起吗?” 烈酒乱人心,可想而知,这对醉到判断力大打折扣的于钦是多大诱惑。 “她...心悠她不是回家了吗?” 他说这话时,表情是非常纠结的。 “哦,回家她也可以再出来嘛!”张如菁眼珠一转,放开了他。“于钦哥,我们约的时间快到了,既然你不用我送,那我得走了!” 欲擒故纵很是有用,张如清才转身,矛盾的于钦就打定了主意。 “等等,一起吧!” 他主动朝跑车走去,并拉开副驾的门。 张如菁喜地合不拢嘴,跟过去将他扶进车。 “慢点儿于钦哥,关门了!” 等人上车,她嘭地关上车门,回头朝不远处停着的汽车打了个ok的手势。 那辆车坐着的自然是高丽丽。 她目送红色跑车加速驶离,冷冷一笑拿起手机编辑短信并发送。 今夜各方出动,确实很热闹。 那对儿融在春色荡漾的世界,忘情绵绵的眷侣,在凌晨时分,终于疲惫地相拥而眠。 方文一手覆在她脑后,一臂圈着她的背,就算是熟睡,也不忘将怀中人儿护成珍宝。 她芊薄的肩膀陷在宽阔的胸膛,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肤,伴着那铿锵的心跳,睡地十分恣意。 对毛心悠来说,再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港湾。 床头柜上,两部静了音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第331章 翌日 李香香一大早就在厨房做早餐,只不过,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从厨房探头朝楼上望。 这时,楼上传来开门声,她连忙回到灶台前,提了提半身裙,展露出一双嫩白的美腿,摆好诱人的姿势,才若无其事地开火、煎蛋。 “倒杯咖啡,不加糖!” “诶,马上就好!” 张如清音量不高,却饱含命令之意。 身穿一身高档丝质睡衣的孙传贵应着下了楼,他头梳地一丝不乱,后背双手步伐缓慢,环顾这豪华的居所,表情是藏不住的满意。 当初那个穷酸的小子,将腰缠万贯的气势拿捏地很到位。 他走到厨房门口,第一眼就落到了那明晃晃的腿上。 虽然他眼中有馋却匆匆移目,并没太大反应,话都没与李香香说一句就倒咖啡去了。 看样子,昨夜被教育地不错! 李香香手持锅铲,微微侧身偷瞄男人,见他端杯又走,急地挡在他前头。 这突来的挡道,让他手中咖啡洒到睡衣上,他弹了弹衣裳很是心疼。 他先朝楼上望了眼,压低了音量。“干吗你李香香?很贵的!” 李香香不依不饶,昂头低声质问:“孙传贵,你说干吗?” “我怎么知道?” “我等你一夜为什么不下来?” 她问地理直气壮,问地像被人背叛。 “你等我做什么?” 之前两人的暧昧,孙传贵也心里是有数的。 他不想惹麻烦,想直接绕过她。 毕竟他的好日子,是楼上女人给的。 这可恼坏了李香香,与她预期不符。 “为什么你对我态度变了?”她缠住他。“孙传贵,忘了我们约好的吗?你在医院不是这样的!” “哪样啊?我可一下都没碰过你!”他抽出手臂,一脸正经地回道:“香香,你别缠我了,找个男朋友吧!我是要跟清清结婚的,被她知道不好!” “孙传贵!孙传贵!” “诶,来了!” 他听见张如清在楼上喊,端着咖啡慌忙上楼,在楼梯上还不忘回头叮嘱。 “千万别再这样,香香!让她听见,我就完了!” “怕什么还是不是男人?”李香香不甘,跟到了栏杆。“我问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他回地干脆。“别再提乱七八糟的,把早餐做好,她就要起来了!” 他的不理,气地李香香鼓起腮帮,听着楼上那对男女的对话,连连撇嘴。 “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张如清不悦。 “冲咖啡呢!”他笑意盈盈回答:“清清,想起来吗?早餐马上就好了!” “快点!” “诶!” 李香香郁闷地回了厨房,丰盛的早餐上桌时,张如清在孙传贵的搀扶下也下楼了。 她佩戴假肢走路不成问题,下楼还有些费劲。 “慢点走,清清!” 孙传贵很有耐心,随她一步步向下。 “找人装电梯!” “你没回来我就想到了,已经找了好人!” “嗯!” 她表情冷傲,享受着那被男人俯首称臣的感觉。 李香香站在餐桌旁,冷目扫眼小心伺候的男人后,勉强扯上微笑。“张小姐,早餐好了!” 踏下最后一阶楼梯,张如清推开孙传贵的手,抚抚秀发径直走向餐桌。 长度到脚踝的裙摆遮住下半身,让她如从前无异。 “坐下吃吧!” 等她发话,孙传贵才拉开椅子入座。 李香香摘下围裙,亦坐下。 张如清用余光一瞥,执起刀叉轻咳几声。“咳咳...” 这几声提醒,让刚要准备用餐的李香香一愣。 孙传贵听音行事,转头说道:“香香,先去把房间整理一下!” 他的语调如同主人,变相的让李香香认准自己的身份。 “哦!” 李香香望了眼悠哉用餐的张如清,一脸尴尬地上楼去了。 在下头不敢发牢骚,她把门一关,扯着床上凌乱的被子撒气。 “把我当保姆使,要做饭还要我打扫卫生!要不是看你给的工资高,我才不受你的窝囊气!” 但气归气,她还是一样一样整理。 的确,像她这样的,要技术没技术要学历没学历,拿到这样的高薪她自然不舍放弃。 她抱起张如清的衣服,走进衣帽间。 那琳琅满目的鞋子、包包与件件华美的衣服,简直让她羡慕嫉妒。 “腿都没了,还留那么多衣服,浪费!” 她一手拿一件,美滋滋地对着镜子比对。 但美归美,却没有一件属于自己,想到这她一下泄了气。 “过过眼瘾而已!没那个命呦!” 话是这么说,那表情是十分不甘心。 “死孙传贵,胆那么小,是不是个男人?没骨气!” 寄于那个男人的希望,看样子没戏了。 她抱怨着一件件地把衣裳挂进衣橱。 忽然,她的目光被衣物挡在后头的黑色方形铁门所吸引。 那东西镶嵌进墙壁,面板有数字按键,还有上下两副把手。 她俯身仔细观察,手指轻触面板,屏幕亮起,随即响起语音播报。 “请输入密码!” 这声音让她心虚,慌地转身关闭了衣帽间的门。 “是密码柜?这么大,里面藏着什么呢?” 她思忖着再次查看,而后杏眼乱转,贪婪爬上了她的脸... ... 与此同时,方文在被翻地一地狼藉的总裁办公室,发下雷霆怒火。 “监控调出来没有?快!” 他身旁的下属个个不敢说话,等待周颖的到来。 “方总!”周颖来报。“全查过了,只有电梯间的监控有画面,其余的都没记录!” 他望着空空的办公桌,电脑的线路被拆地七零八散。 “丢失了什么?” “除了你的电脑,其他没有丢失!” 方文走向还没有收拾的小酒台,酒杯、酒瓶横七竖八地摆在台面。 他若有所思地拿起剩有残酒的杯,问:“看到了什么?说仔细!” “好的方总!”周颖来到他身后,详细说明。“昨夜十一点十八分,王总监和于先生走后,有两个男人进了大门。” “撬锁?”他问。 “没有,门没锁!他们进去之后就掐断所有线路,监控都不能用了!电梯间的监控用的是物业线路,所以没受影响!” 方文微眯双目,将酒杯一扔。“继续!” “王总监走后没多久...”周颖顿了顿,望眼老板。“王总监...又回来了!几分钟后,那两个男人,一人抱电脑,一人抱笔记本,先从安全通道下楼了!” “先?”他轻动嘴皮,表情是越发地冷。 “是先,方总!那两人走后,也就是过了三四分钟,王总监也锁门走了!” 办公室内一下议论纷纷,方文瞪眼交头接耳的下属,瞬间安静下来。 “要不要...报警?方总!”周颖问。 “找人收拾!” 方文下完令,走出办公室。 “真是王总监干的?” “人心不足,方总给他的待遇够高了...” 见老板走了,部门经理们大胆讨论起来。 “嘛呢?”方文折返,大概太了解他们。“不想干,通通滚蛋!” 一群人麻溜散去,方文甩着弯眼,朝电梯间而去... 比起全越失窃,有一人正焦头烂额地坐在阳湖边的观景台,他双手抱头烦闷到了极点。 一辆车停在路边,下来两个女人。 毛心悠与葛萌萌说了句话,独自朝湖边走。 她来到于钦身旁,凝视着他默默不语。 他发型凌乱,衣衫也不整洁,且还有未散尽的酒气。 于钦余光瞄见了她,抬起了颓唐的脸。 毛心悠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从眼前的情形也能猜出个一二。 “怎么回事?”她问。 他站起来,面朝湖水背对着她。 她久久没等到答案,转到他面前。 “为什么不说?跟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悔,愧,恼在他脸上交织。“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靠!” 毛心悠叹口气,说:“昨夜我睡着了,萌萌打电话没听见!今天...思琪也不接我电话!” 于钦垂下头,语气换上落寞。“她不会再理我了!” “是高丽丽?”她问。 “不,张如菁!” 这答案,着实出乎毛心悠的意料。“你跟她怎么会?” “是啊我跟她怎么会?\\\"他比谁都想不通。“全世界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跟她有什么,你是知道的,心悠!” 第332章 于钦与周思琪 “那些短信,是你发的还是张如菁?” 毛心悠递去她的手机,上头的短信句句是露骨痴情。 “不是我!”他握拳捶向石凳。“是张如菁用我手机发的!” 其实,她一早醒来读到那些文字,便知事有蹊跷。 于是她第一时间去找了周思琪,被拒见后才找到了于钦。 旁人使的下作手段,也将自己牵扯到了其中。 “她们都截图给了思琪对吗?” 于钦又颓废地坐下,目光呆滞地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心悠,到了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如果未来没有思琪,我会很难过!” 这就是所谓的即将失去,方知其珍罢! 毛心悠并不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唯有水来土掩才是化解之法。 “为什么要失去?该向思琪好好解释,不是放弃!去告诉她,这是张如菁的诡计,你什么都没做!” 相比她的急切,于钦却很气馁。 “早上我在酒店醒来,张如菁就在身边!她还把...把照片发给了思琪,思琪找了我整整一夜,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但没办法当这事没发生过!心悠,我们完了!” 毛心悠抱着的那丝侥幸,被他的话瓦解。 “我搞不明白于钦!为什么你要跟张如菁走?喝地那么醉吗?” 她的抱怨让他心乱如麻,十指插进发丝带起了头皮。“喝断片了,一点没有印象!” 毛心悠见不得他这副乱了阵脚的样子,恼地拨开他的手。 “没有印象就是没有,照片说明不了什么!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思琪在气头上很正常,但你不可以随波逐流,躲到这来任由发展!于钦,听我说,这招张如清在方文身上也使过,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要互不放弃,她们就不会得逞!” “我还能做什么?”他万般无奈。“别说思琪,我自己都没办法接受!对张如菁那个女人,我只有厌恶!虽然我是男的,但心悠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好像被打了无数记耳光!” “我懂,我都懂!”毛心悠攥住他的手腕。“你能做得很多,都比你现在有用!跟我走!” “去哪?心悠,让我们先冷静冷静...” “你少废话!” 不情不愿的于钦被执着笃定的女人拽着走,车旁等待的葛萌萌好像在接电话,瞧他们走来便收起手机急忙迎来。 “心悠...方总和王大皮在东越吵起来了,而且吵地很凶!” “为什么事?”她问。 “昨夜全越进贼了,电脑被盗,方总认为是王大皮与他们里应外合所为!” 毛心悠停步,问:“谁的电脑被盗?” “方总办公室的!” 于钦挣脱毛心悠,转身又要折返。“忙你的吧心悠!不用管我!” “我忙什么?就管你,上车!”她强制将他推进副驾。“萌萌,你现在打车去找老王,不管什么状况,先带他回家!” “哦哦!” 毛心悠叮嘱完葛萌萌,开车载着好友走了。 要说此刻最难受的,莫过于周思琪了! 她一夜未眠,在收到照片和截图后,便在大街小巷乱窜,那种崩溃与灼心无法言喻。 她倚在公主床,双目哭到红肿。 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思琪,吃午餐啦!怎么了这是?” 她烦地撩起抱枕,朝房门掷去。 “不要管我!烦死了,走开!” 歇斯底里的尖叫后,房间一阵静谧。 片刻后,她蜷起双腿泪水像断了线。 “小妈,他来了吗?” 周太太并没走,在房外回道:“小于早上不是来过了吗?你不见,他就走了!哎...思琪,小妈看小于不错,你别这么任性!饿了再下来吃,等你想说了来跟小妈聊啊!” 她哭地更凶,更无助。 “我该怎么办?明知道她们心怀不轨,你还要上当!此生你都会等她,哪怕等到两鬓白白,只要她愿意你便会抛下所有!这都是你的真心话吧?在你心里,她比任何人都重要!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胡闹吗?因为你从未说过爱我!让我怎么原谅你?” 相比于钦与张如菁发生的事,周思琪更在意从他的手机发出的短信内容。 “思琪!周思琪!” 窗外响起一个女声,周思琪一愣,抹了眼泪下床来到窗边。 院外,毛心悠仰头对着二楼,于钦背身垂首站在她身旁。 “呵...”周思琪扯出丝苦笑,自语:“在她身边,你就觉得幸福吧?” 毛心悠隐约见窗口站着抹人影,她拣重点解释。 “思琪,心悠姐知道你在听!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你看到的,听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短信、照片等等,都不是!” 她说完,拉拽身旁的男人。 “你怎么不说话?把你跟我说的告诉她,你不能没有她!” 于钦顿了许久,深吐口气抬眼望向二楼。 “对不起,二傻!我确实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愿对你说谎!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我消失能让你好受一些,那就...这样吧!” 他说完径直走了,毛心悠没想到他竟说了这些。 “于钦,于钦!你怎么回事?” 不管她怎么喊,于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拐角。 周思琪目送挚爱的男人离去,心如刀割地瘫坐在地板。 毛心悠抬眸而望,她不想让周思琪成为第二个高丽丽,不为别的,只因于钦在乎! “思琪,心悠姐也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我相信你不会落进别人的圈套!于钦亲口告诉我,他无法接受未来没有你,这比任何情话更实在!我知道现在的状况,你非常难受!但是思琪,你也早有预料敌人的狡诈,心悠姐会帮你找到答案,并且永远与你站在一起!” 随汽车轰隆驶离,楼下没了动静。 楼上的周思琪倚靠在墙壁,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逐渐平静,她眼朝一方陷入沉思。 开车的毛心悠按下蓝牙耳机,给方文拨去电话。 “电脑被盗,有没有事?”她直截了当问。 “没事!”他亦回地简洁。 她顿了顿,委婉相劝:“于钦这边也出了状况,老王那边,事情还没搞清楚,该冷静处理!” 电话那头长吐口气,谈到王明治,方文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不管!我会处理!” 怒气未消,再劝无益。 毛心悠未再说别的结束通话,休整好情绪,紧接着又拨通另一号码。 “陶晴,最近忙什么呢?好久未见还真想你们呢!嗯,问问玉敏有没有空,咱们逛街去?哎呦,你知道我对那些包啊首饰的没研究,想请你们帮我挑挑!瞧你说的,姐妹们一起逛街,我能只让自己高兴吗?喜欢的当然要一起买!嗯,你约吧,等你电话!” 她挂掉电话,收起笑意。 不等陶晴回话她也知道她们喜欢去哪,驱车直奔名店街而去。 第333章 任务 米伦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太多,陶晴与黄玉敏坐在老位置,互相欣赏着新得的包包,乐地是合不拢嘴。 “没想到毛小优居然这么大方!”黄玉敏激动地抱紧手包。“我的宝贝,早就看中你了,就是囊中羞涩下不去手!” “早知道她摇身一变,成了洛家千金毛心悠,先前就该对她好点儿!”陶晴撇撇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才多久,张如菁是越来越寒酸了!” “张如菁得意的时候也没这么大方过,不过就是吃吃喝喝!” 陶晴见一男人进门,踉跄着脚步向吧台走去,低头说道:“诶,玉敏,诺!” 黄玉敏回头瞧了瞧,掩嘴而笑。 “他醉成那样还来喝!看来,被张如菁搞地够焦头烂额的!” “待会有好戏看喽!给张如菁打电话,问问她怎么还没来?” “我来打!” 吧台里的周子伦,热情地与于钦打招呼。 “于总来了,真给兄弟面子!生意清淡,我约了几个人,就哥们儿你赴约!” 醉意朦胧的于钦刚坐进高脚椅,就嚷嚷着要酒! “子伦,酒!喝酒的事怎能不来?” “放心,管够!”周子伦倒满两杯。“兄弟陪你喝,日后帮忙多介绍客人,照顾小店生意!” “必须的,喝!” 小舞台的歌者一首还未唱完,张如菁就来了。 “菁菁,这边!” 黄玉敏的大嗓门提醒了吧台的两男人,于钦不动声色冷哼一声,而周子伦照例笑容待客。 “啧啧...瞧瞧这是哪位大美女?笑地这么美,面泛桃花啊!” 张如菁被这么一夸,搔首弄姿地改道吧台。 “周子伦你好讨厌!” “大美人,我又哪讨厌啊?” “想知道啊?今晚跟姐姐回家...”她伏在吧台才看清了身旁的男人,吃惊地止了那打情骂俏的话。“于钦哥也在这啊?!” 于钦一杯酒下肚,放下酒杯起身。 张如菁见状,像八爪鱼般缠上,一脸甜蜜地靠在他的臂膀。 “别走嘛于钦哥,早上醒来就不见你,打电话也不接,陪陪我!” 周子伦摸着下巴,调侃道:“呦,这里面有故事!” “去,周子伦,你少拿我们开涮!”她微嗔。 于钦豪不怜香惜玉,猛地将她推开。 “故事还很精彩!趁大家都在,故事当然要讲出来!” 他的声音很大,甚至还嫌不够,直接走到小舞台,抢过歌者的话筒。 “喂喂喂...各位,哥们跟大家讲讲关于那个女人的故事!” 酒吧里的人,无不望向张如菁。 她慌了,真怕他说出些什么,跑过去劝阻。 “于钦哥,你喝多了!下来...” 然而,于钦怎会听她的? “哥们昨夜也喝多了,烂醉如泥!就是这位张家小姐,太热情,拖着我去开房,脱我的衣服,又脱掉自己的衣服...干了些什么哥们喝断片了,各位脑补!没错,哥们被她拣尸了,你们见过女流氓吗?” “哈哈...”下头有人起哄。“哥们你占大便宜了!在这馋我们呢?” 那一双双调侃的眼神,看地张如菁简直站不住脚。 “于钦,你胡说什么?!” “你们要想有这待遇,多喝点儿等着,脱衣女王张小姐,特别会玩儿!” 这当众羞辱,任谁也受不了! 张如菁恼羞地泪水直滚。“于钦,是你把我当成你女朋友,缠着我去开房的!好歹我也是你的女人了!为什么这么对我?” “哈哈...我的女人?”他笑地很鄙夷。“脱衣女王,你照过镜子没?对对,哥们儿友情提示,她还会把跟你们的床照,发给你们的老婆,千万要...小心!多肮脏又无耻的女人,简直恶心至极!” “你说什么?”张如菁尖叫质问:“我什么时候发床照了?你给我说清楚!” “就是你!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你太过分了于钦!” 眼看张如菁下不来台,陶晴与黄玉敏赶忙过来拉住。 “菁菁,他喝多了,再说只会更丢人!”黄玉敏劝。 “先走先走!” 张如菁没过多纠缠,被两个女人拉出了酒吧。 于钦把话筒一扔,没事人般地又去吧台喝酒去了。 而张如菁绷不住了,来到外头就蹲在街角哭地稀里哗啦。 陶晴使个眼色,黄玉敏蹲下安抚。 “怎么回事啊菁菁?别哭了,跟我们说说,于钦干吗那样说你?” 张如菁的泪有受辱的,也有悔恨的。 “死高丽丽,烂高丽丽,一定把我发给她的照片发给了周思琪,所以于钦才恨我!” “什么照片啊?”陶晴试探问:“你真跟于钦...睡啦?” “睡个屁!”她站起来,恨地咬牙。“高丽丽个贱人!利用我,背后摆我一道! “你们不是都开房了,怎么没睡啊?”黄玉敏追问。 “没有!”她颇为不耐烦。“我会骗你们吗?” “不会吧菁菁?”陶晴很吃惊。“连个喝醉的人都搞不定,到嘴的鸭子飞了!” “就是!你对于钦心心念念,关键时刻怎么矜持起来了?没有天长地久,曾经拥有也不错啊!”黄玉敏附和。 不过,张如菁男人再多,还是有她的骄傲。 “你们懂什么?!是我不愿!以前那些男人...不管怎样他们满眼是我!于钦抱着我还喊着别人,有什么意思?我才不想当谁的替身!” “我猜喊的是毛心悠!” “我赌喊他女朋友!菁菁,他喊的谁?” 张如菁抹干眼泪,朝两个女人翻个白眼,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贱骨头高丽丽给我出这么个馊主意,除了让我在他面前更掉价,还让我背上黑锅,简直太可恶!” 陶晴与黄玉敏开始火上浇油。 “菁菁,我说你就是傻!从前你那样对高丽丽,她跟你姐又混到坐牢,她不恨死你们才怪,怎么会跟你一心?” “玉敏说的没错!你想啊,她肯定对于钦旧情未了,利用你对付周思琪,把你们从于钦身边赶走,她就有旧情复燃的机会!你怎么就上了她的当呢?要早点跟我们说,我和玉敏肯定会劝你!” “说来说去,还是我跟陶晴才是你的好姐妹!” “她说她有男朋友,对于钦没有想法了,我才信了她的鬼话!”张如菁悔地直跺脚。 “男朋友算什么?今天是男朋友,明天就是陌生人!”黄玉敏问:“她这么耍你,菁菁,你能忍啊?” “要是我!”陶晴摆弄着指甲,悠悠说:“非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整到她后悔!” 火被越拱越旺,张如菁掏出手机。“现在就给贱人打电话!” “哎呦菁菁!”黄玉敏阻止。“打电话骂几句有什么用?她拿你当猴耍,就像陶晴说的,就该让她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别光说啊,你们有办法说出来听听!” 陶晴思量片刻,伏在张如菁的耳畔一阵耳语。“这样...” “陶晴这个办法好!”黄玉敏举手。“我赞同!” 张如菁连连冷笑,拍板。“就这么办!” 收人礼物,就得替人办事。 陶晴与黄玉敏对视眼,在周子伦的配合下,顺利完成毛心悠交代的任务。 第334章 等 晚上七点多,毛宅附近。 张如清坐在汽车后座,紧盯着她原来的家门口方向,那双眼在幽暗的光线下射出寒光。 她的恨并非因远处就是回不去的张家,而是站在宅门口女人。 “毛心悠,你很得意吗?!” 她咬牙切齿的自语,让开车的孙传贵颇为疑惑。 “清清...你说...她是毛心悠?” 这不是毛心悠的姐吗? 不过,想起那晚她与方文到别墅找他,这句他就没敢问出口。 张如清瞪他眼,斥责:“让你先出来除了找秦时力,我还让干吗的?!” “我...我这还不是没腾出手收拾她吗?” “你就是废物!” 这两个字是她给他的标签,每每如此骂,孙传贵便耷垂下脑袋不再言语。 张如清鄙夷地收回目光,转头望向车窗外。 这时,一辆黑色suv已停在宅门口,下来的男人与从前一般气宇轩昂,张如清的脸上不由闪过丝柔意。 但那柔很快被恨替代,因为她早已接受了他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事实。 “我说过,有我在,你们就别想如愿!除非,我或者你们,死了!” 幻想破灭,势必极端。 这狠话听在孙传贵的耳中,他默默朝后一瞥,她此刻的表情与那个死字,让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你回来了?” 毛心悠迎上男人,语调轻柔。 方文本紧蹙的眉头在看见她的那刹稍稍舒展,抬手轻抚她的秀发。 “嗯,怎么在这等?” “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该再烦你!”她真心疼他。“但还是想在这跟你聊聊!” 他放下手,有丝不耐烦。“公司的事你不管!” “我不是要管,方文,跟我聊一下不行吗?” “聊什么?聊他王明治是冤枉的?”他的火压不住地朝外冒。“监控已经很明白!是不是去找他了?” “是!”她承认。“你不会只信监控!” “看到他的伤了吗?他没有跟你说原因?”他更恼。“我一直认为我方文的老婆理智聪明!为何在王明治的事上卡壳了呢?” 她平静地点点头。“说了!” “明知故问,仍然觉得你老公做的不对?” “如果真是这样,我认同你做地对!”她顿了顿,解释道:“昨夜老王返回办公室,正巧撞见盗电脑的两人,他试图争抢而被打伤!老王第一时间打来电话,我们睡了没听见!因为喝多的缘故,他下楼上车睡着了!” “你信?”他反驳。“我不问起,他就想不起来说是吗?” “他知道在张如清大闹全越后,你的电脑就没再存放过重要的文件!” 他点点头,沉下口气。 “真正的原因我替他说,他从那两人的背影,看出了其中一人是丁权,办公室的监控画面不是被贼破坏,而是被他老王删除的!明白吗?” “老王没有隐瞒我!因为你在气头上,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她攥住他的手,仰头柔声说:“方文,老王未能阻止丁权犯错,又担心第二天你报失窃,他不忍看徒弟前途尽毁,一时心软才这样做!” 他凝望着她,眼下的那张小脸平复了思绪,他反手握住她,语气亦转为柔。 “他的心软成了丁权的护身符!一次二次,下次呢?” “删除了画面,有电梯口的监控足够了,没报案是因为你与老王一样放丁权一马!其实你是怪他不能快刀斩乱麻,拿不定主意!否则你就不会这样心烦,你们之所以吵,是一种无奈的宣泄!我说的对吗?老公!或者,你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沉默了阵,回道:“我们不要为这事争论好吗?相信老公就好!走,回家!” 她未动,表情浮上狐疑。 “老公,如果刚才我说的不全对,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好吗?!” 他放开她,手插口袋踱了几步。“用王明治的成本过高!” 她一愣,追问:“所以你借题发挥?” “别告诉我你没想过?”他又恼。“非让我说出来?” “我知道做这个决定你很难,一定要这样吗方文?”她实不愿让他如此。“从你创业之时他跟到现在,成本再高也是他应得的!为什么要学兔死狗烹那套?” “不在此时就在某时,兔死狗烹是必然!”他语气很急。“钱我可以给他,我说的成本不止是钱,人心是填不满的无底洞!” “那你说说他怎么了?”她问。 “劳浩嘉到全越任职总监以来,技术部门大事小情统统上报给人在东越的王明治,完全把劳浩嘉孤立,重点是他老王乐意见得!东天的筹码盘即将解码,他难道不知劳浩嘉是主角?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搞权力之争,他想干什么?” 毛心悠点点头,又问:“还有吗?” “还有丁权之事,他盲听盲信,屡次置公司利益而不顾。你认为我和他一样为丁权不报警吗?是为了他老王,怕他摘不干净!而他呢?私下是兄弟,于公是下属,王明治怎么做的?” “你觉得他背叛了你?” “这不叫背叛叫什么?还是为一个品行不端的小子!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方文将车钥匙丢给大齐,独自进了家门。 虽没聊出个结果,但毛心悠至少知道了症结所在。 “大齐,把车开进去吧!” “好的!” 她叹口气,迈步进门。 但方文进了门并未走,躲在暗处一把搂住了她。 “吓到我了!”她抱怨。 方才多变的情绪被他抛弃,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不安分的手从她的腰滑到翘臀。 “昨夜表现好,今晚大爷还点你!” “去!”她拨开他的手,又想起另对儿鸳鸯。“哎...于钦和思琪还不知怎么办呢!” “跟老公说说,于钦被谁睡了?” “张如菁呗!但没发生什么,问题怎么让思琪相信呢?愁人...” 他小鸡啄米般地亲着怀中人儿,边走边听还边占便宜。 宅院外头,张如清见人去门闭,朝后背一仰。 “咱...回家?”孙传贵试探问。 她不待见地眼一弯。“你说呢?!” 他吧唧吧唧嘴,坐正身体,开动汽车。 良久后,她问:“知道该怎么做吗?” 孙传贵哪知道该怎么做?“怎...怎么做?” “废物!养你有什么用?” 他面朝前方,翻个白眼,这才刚开始,心里就憋了气。 第335章 安娜上门 张如清的汽车才刚驶出几米,一声侧耳的急刹声从毛宅门口传来。 她转头望去,见一女人下来车按起门铃,隐约朝院内喊。 “方总,方文,开门!” 张如清是满腹狐疑,上下打量着门口妖娆的女人。“孙传贵,靠近点停车!” “诶!” 院外欧阳安娜的声音很大,方文像是没听见,拥着妻子顺路向洋楼走。 毛心悠抱起臂膀,悠悠说:“喊你呢!方文!” “有吗?”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忘了我说的?不听就对了!” 然而,欧阳安娜像知道他们一定会听见般,不懈地按着门铃。 “喜欢这样交流吗?方太太!” 毛心悠停步。“这回喊我!” “不许理她!” 她嘴角微扬,紧盯着他。“老公,你好像有点紧张?” “毛心悠,最烦你这种眼神瞧我!”他攥住她的手。“醋坛子,回家!” 这时,欧阳安娜的声音再次飘来。 “既然不开门,那我就在这说了!方文,告诉方太太,我们...的事了吗?” 这话让毛心悠眼中的怀疑更深,方文最受不了这个,索性伸手将她的眸子遮住。 “闭嘴!神经病,我跟你有毛事!”他斥责完,又轻掐爱人的脸颊,不悦抱怨:“傻还是痴?她没安好心,你不知道?” 她拨开他的手,表情舒缓下来。 “逗你玩呢!先回去,我想听听她说些什么!” 毛心悠转身,朝大门而去。 方文知道安娜的目的,他怎能安心? “啧~毛心悠,男人说的话一句不听是吧?”他跟上挡住她,适当先做铺垫。“除了挑拨,她能说出来什么?不用听我都猜到,不是挑拨你我,就是挑拨你跟洛启宇,一句真话没有,全是瞎编的有什么好听的?” “我不傻不痴,我知道!就想搞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究竟是谁?!” 方文思量片刻,没再阻拦。 就算阻了这次,还会有下次, “那说好,无论她说什么不许上当!能不能做到?” 她乖巧地点点头。“明白!” “谁家女人有我的女人麻烦?走吧!” 欧阳安娜听见院里的脚步渐近,挺直身姿,还整理一番仪容。 两扇铜雕宅门开了,毛心悠端着手臂,婉约大方地款款而来。 她身边的男人高大挺拔,那翩翩风度将欧阳安娜的目光抓紧。 心里有一个人,看对方时眼中总会透光。 不过,安娜的光方文是瞧不见的,他抄起手四处而望,对不远处停着的那辆汽车更感兴趣。 车窗黢黑,看不见里头的人。 坐在车里的张如清双手缓缓紧握,无论是爱是恨,这个男人注定是她一生无法忘却的。 此刻,她可看他更清些,心中不免是五味杂陈。 再说毛心悠,安娜对方文透出的爱慕之情,敏锐的她肯定能察觉。 “咳...” 毛心悠的一声轻咳,将安娜从方文身上拉回,也让方文从那辆汽车回神。 “安娜小姐,既然来了,进去坐坐?!”她笑问。 欧阳安娜抛却私心,毕竟正事要紧。“不了!不太方便,是吗?方总!” “别来这套!”方文的表情与语气是极其地不待见。“有话快说,说完消失!” 毛心悠轻拽男人,微笑说道:“安娜是启宇的女友,自己人!” 在心仪的人面前被定义为别人的女友,欧阳安娜有丝不快。 “我们年轻人在一起,聊得来就聊,聊不来就散,像方太太这样的年龄,误会很正常!” 被安娜内涵,毛心悠只是置之一笑,而方文可就没这么好脾气。 “年轻人还是收敛一点,否则浓妆艳抹都遮不住那张放纵的脸!想说什么赶紧的,大晚上的别阴阳怪气!” 虽好男不跟女斗,但方文护妻,不分对象是男是女,也不论是否有失男子体面! “方文!”毛心悠轻声提醒。“别这样!” 他抬头轻杵她的额头,不满责怪:“就跟我有能耐,在外头成了小绵羊,窝里横!” 安娜被方文反击地面子挂不住,还被强行喂了把狗粮。 当然,她更委屈,若非养父之事,她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怨与恨浮上心头,她狠狠地盯紧了毛心悠。 “难道方太太跟安娜不是一样的吗?为了报仇无所不能去做!” 正题来了,毛心悠接收到了安娜的恨意,她抬眸望向男人。“让我单独跟安娜聊聊好吗?” 方文朝不远处的汽车望了望,掏出烟盒向一旁走去。“我到那边抽烟!” 她察觉到了他的担忧,顺他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那辆熄火的汽车。 “他以为我会害你吗?”安娜冷哼一声。“他对你可真好!” 毛心悠淡淡一笑,很有耐心。 “你也会遇到,但你要知与惜!安娜,咱们能不绕圈子吗?” “既然来找你,就没打算绕圈子!”安娜顿了顿。“指望方总转告,还是我亲自来说较好!我不会对你怎样,还要邀请你见证启明星的崩塌的壮观!” “嗯!”她并没多大反应。“跟启宇在一起,这是你的最终目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与欧阳有关系!” “没错,他是我的养父,唯一的亲人!启明星他没有功劳有苦劳,结局不仅被洛敏之抛弃,还不明不白丧了命!” 毛心悠这不觉奇怪了,原来安娜与自己的弟弟一样。 对弟弟她能忍让,因为青平是他的母亲。 对安娜她便不能,因为恶魔与她无关。 “不明不白?上天知晓!是欧阳老贼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不许骂我父亲!”安娜很激动。“冤有头债有主,他是被青平蒙骗!一骗就是一生!” 方文弹飞烟蒂,转头望向这方,生怕妻子会吃了亏。 毛心悠朝他示意,让他不要管。 “既然你知道他被青平蒙骗,应该恨该恨的人!” “我不管!谁害死我父亲,我便找谁!” 毛心悠不想多废话语。“欧阳安娜,启宇虽然一时受你们的挑拨,但在启明星问题上,他不会任由你摆布!我更不会让你如愿!” “你帮他守住启明星吗?” “答案是一定的!” “如果想保住,除非你将洛启宇赶出启明星!否则,启明星的倒塌也是一定的!敢不敢打个赌?” “不用赌!”她笃定地回:“他是不愿做洛家的败家子的!” “恐怕要你失望了!”安娜踱了几步,说道:“全越的电脑失窃,你觉得是谁所为?” 毛心悠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回复。“嗯,说来听听!” “你请吴浩当说客确实很管用,洛启宇一度要放手,但关键时刻,他还是倒向了我!” “他为何要切电脑?”她问。 “因为方文总是拿新零售项目威胁他,拿到电脑后经我鉴定,他的姐夫果然对启明星留了一手!他特别气愤,甚至认为,是你们两口子对启明星做的长期盘算!” “方文有没有在新零售上保留一手,全凭你说的算!电脑只是个幌子罢了!”她又问:“所以丁权是启宇的人?” “你又说对了!”安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然怎么让洛启宇一怒之下,决定斥巨资成立一家可与全越并肩的科技公司呢?哦,对了,你知道他想让谁当老板吗?” “王明治!” “果然聪明!” “结果呢?”她悠悠问。 “人往高处走,如果王明治没有被丁权说动,他就不会放丁权一马!惹怒方文,猜忌,争吵,然后就是分道扬镳!王明治一走,会带走大半个技术部,你信吗?” “这都出自你之手?” 话到此,毛心悠一直不急不躁,十分淡定。 这让安娜自己倒犯起嘀咕。“当然!不知我是否能与你比上一比?” “让方文误认为东天是幕后主使,目标是全越的筹码,实际上是离间他和启宇,顺势怂恿启宇成立科技公司与全越抗衡,以达到内耗启明星财力与人力的目的?确实高明!”她顿了顿,摇头。“但,你难以成功!” “理由?”安娜问。 “王明治不会走,更不会带走一人!” “别这么自信,事不过三!” 毛心悠掩嘴而笑,像在嘲笑对方的天真。“说实话安娜,我觉得你很笨!” “你...” “先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她打断安娜的反驳。“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麻烦!既然你已经拿下了洛启宇,启明星又是他做主,那么把洛家的、启明星的都占为己有,让它们统统改姓欧阳,这不比搞垮它更简单、对你更有利吗?” 毛心悠的话总是牢牢抓住重点。 “你以为我像谢雨欣一样,被你几句话就蒙骗?”安娜虽不承认,但已经少了些笃定。“我什么都不要,就要洛敏之眼睁睁看着他毕生心血付诸东流,全越一败涂地,你还无能无力的样子!” “然后你就舒心了吗?”毛心悠盯着她。“算过没有,完成你的目标,你打算用多少年?” 安娜被她盯到动摇。“不管多少年!” “你说与我一样为了复仇什么都可做!其实不然!”毛心悠望向方文。“男人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傻!” 第336章 指路 欧阳安娜跟随毛心悠望去,加上汽车里的张如清,一时间,方文成了三女人的目光之焦。 “若非有他,你毛小优根本不可能有今天,谈何撼动张家?!”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看来谢雨欣把我的事,都告诉了你!”她转身面朝马路。“安娜, 看见那辆车了吗?我曾经多次想放下仇恨,因为里头的女人步步紧逼,我才走到了今天!事到如今,实际胜负已分,只不过张如清她不肯认,还想继续,或许想与我同归于尽!” “张如清?” 毛心悠瞥眼身旁暗自思量的女人,反问:“怎么,谢雨欣没跟你说她是我的死对头吗?” 方文离得并不远,听着她们的谈话扬起嘴角,毫不吝啬地向他的女人抛去赞赏的眼神。 “哼!”安娜冷哼一声。“说到底,你还不是利用她的执念与那男人的爱!” 她垂首轻笑,放低声量,似乎接下来的话不愿让谁听见。 “对男人来说,可以一时贪爱,等新鲜劲儿一过,就会进行权衡。利在前,爱靠后!” “利?”安娜十分不屑。“当初你有什么?若说起利,张如清比你更适合他!” “因为她跟你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算计他!自认为天衣无缝,实则他心知肚明处处提防!还谈什么适合二字?”她顿了顿,问:“启宇知道你的身份吧?” 安娜一愣,冷笑道:“那又怎样?他与我一样,恨你们!” “再恨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选方文,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不管怎么谋划,我不会损全越,相反是相互成全,他看到了这点才会与我同路!启宇喜欢你,也许一时受你蒙蔽,但在你和启明星之间,我敢保证他选择后者!” 欧阳安娜并不服气。“温水煮青蛙,不要这么肯定!” “舍近求远,因为你并不喜欢他,用一生去复仇你不甘心!不愿付出你就打动不了他,他又怎肯为没有结果的人付出?安娜,你不仅选错人还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你再怎么努力,在启宇身上很难得到你所期望的!” 毛心悠的话或多或少戳中了欧阳安娜面临的现状,她忽然间音量增高并怒目相对。 “姓洛的包括你都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会嫁给他?跟你们成为一家人?!” 方文回头一瞧,深吸口烟。 “也对!”毛心悠淡笑。“没人比我更理解你,作为过来人奉劝你几句,听不听随你!” “我真的很佩服你!被这么多人盯着,你照样泰然自若!”安娜开始切入此行的正题。“你以为洛启宇真拿起当亲人?你只不过是他们母子的工具!你一定没仔细看监控视频,你母亲跳楼那天的监控!” 她身体轻颤,表情缓缓僵硬,难道这就是洛启宇的担忧?“直说吧!” 方文丢下烟蒂踩在鞋底,是阻还是放任安娜继续,他有丝迟疑。 这时,停在路边的汽车启动,大灯刺得他本能别过脸。 张如清的车调转方向加速驶离,看上去走地较为匆忙。 这边,欧阳安娜捕捉到了毛心悠的反应,满意继续。 “因为青平打听到你母亲疯疯癫癫多年,且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所以才敢安排你出现在洛敏之面前以对抗洛启衡!但她失算就失算在你母亲居然清醒过来,知道洛敏之决定去医院找你母亲,她很担心!因为她做的事,你母亲是心知肚明的!” 话到此,毛心悠已经猜到安娜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她深吸口气,挺直腰身强行压下翻滚的思绪。“然后呢?” “老李可是青平的老搭档,在张运平面前一阵游说,才有了张如君在楼顶逼迫生母问藏宝之事!不过,说到底张如君只是为青平母子背锅而已!真正逼死她的人...” “时间到了,景辰闹着要睡觉!” 方文回到二人之间,打断了安娜的话,牵起妻子的手就走。 而毛心悠并未不从与追问,只是有些呆滞地跟随男人。 但安娜话没说尽兴,急切地跟上几步,对方不该是这反应。“毛心悠,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 “你!”方文回头,极不耐烦斥责:“有什么招数尽管使,要咬人别叫唤,罗里吧嗦废什么话!” 安娜被骂,十分不爽,也不顾什么先前对他什么感觉了。“对一个女人出言不逊,不觉得有失风度吗?” “心眼坏了的女人,无比丑陋,就不配得到风度!” “难道你们不知道有因有果吗?”安娜指着毛心悠,音调尖锐。“我父亲死了,被她、他们一家害死的,到底谁坏?” “若论因果,你就该跪在毛家人的坟前替你爹赎罪!明白吗?” “他是我父亲,我只管他,不管他做过什么!”安娜仍是这说辞。 “随你的便,奉陪到底!” 他懒地再费口舌,携妻子返家。 在夫妻俩没迈出几步时,身后又传来安娜的声音。 “方太太,你与吴浩的故事很动人!让我感叹,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对方文来说,这确实是绝招,那心眼瞬间缩小。 他不由停步,攥着她手的力道也加了些。 一直沉默的毛心悠收了思绪,轻拍他的手背给予安抚,他的男人她了解。 “欧阳安娜!”这回,轮到她发声。“欧阳的死是天谴,是报应!你年纪轻轻,别有样学样,到最后一无所有!” 她说完拉着男人进了家,铜门关闭,独留欧阳安娜站在大门口。 “是青平毁了他,毁了他一生,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毛心悠,我是不会放过洛家的!”她冲铜门吼完,双眸浮上雾水,悲伤低语。“我该为他做点什么!否则怎样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她望向已空空如也的路边,抹掉泪珠上了汽车。 院外汽车的轰鸣声渐远,院内的夫妻俩顺路返家。 他们默默无语,走得缓慢。 “你都知道了?” “故事很动人?” 他们异口同声发问,而后相视一望。 许久后,毛心悠轻语。“咱俩都上了她的套!” 方文捋了捋头发停步,安娜将旧事重提,她一定不好受。 这个时候,他该抑制住醋意。 “好,都不上套!”他执着她的肩,认真开导:“不管岳母的死是谁所为,与谁有关,所有的罪都随歹人消亡!” 她凝望着他,微扬嘴角。“不用劝!方文,我不想继续,也害怕继续!” 他长舒口气,落唇轻吻当作奖励。 “真乖!允许你听她说,因为相信你已经有足够的承受与判断力!” “启宇今天没来接爸爸,证明他是有转变的!”她顿了顿,问:“电脑是他盗的吗?” “一怒之下成立科技公司,就为了整垮全越?洛启宇嫩是嫩了点,头脑还是有的!电脑的事跑不了秦时力!她瞎话编地逻辑不通,别说你听不出来!不然,怎么会将她往黑道上指?” 她点点头,他懂她。“谢雨欣消停了,欧阳安娜却停不下来,继续与秦时力联手!” “姓秦的跟张如清的梁子结了,却一直没动静,欧阳安娜要真去找张如清合作,三人搅和一起就有点意思了,不过尚且不够!” “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安娜在他们面前只能算小儿科,讨不到什么好!” 方文将她揽在怀中,继续走。“这世上,也就毛心悠能配得上方文!” “不羞!”她说。 “事实!”他回。 “洛启宇还不自知,欧阳安娜实际上恨青平,要毁掉的是她的儿子!” “她说这些话,就是想让你去提醒傻小子,别真上当去找他!他现在不会信,只会增加矛盾!” 毛心悠嘴上说不用劝,对于母亲的死因,心中总是意难平。 只是目前情势复杂,各方都在向他们挤压。 “怎么不说话?”他问。 她眼望前方,摇摇头。“听大哥说,启明星的元老被洛启宇清除殆尽,爸爸担心那些人会抱团以启明星的模式,再起炉灶与启明星竞争!” “市场从不停的就是竞争,不是他就是他,对企业的发展未必是坏事!我倒认为老爷子的担心多余,启宇上台,元老时代已成为过去,去除腐朽的传统思维,才会创新焕发活力!新零售的成功就是证明!” “新零售你有保留吗?”她问。 “别人或许会,对老丈人家,你觉得我会吗?吓唬他而已!” “却给了安娜机会,趁秦时力盗电脑生事!” “换个角度看,就是了了洛启宇一桩心事!”他将她揽进怀中,转移话题。“张运平那边怎么说?” “曲芳芳说他离不开张如彬迟迟不愿回国,王兰寻死觅活地,一个接一个电话打,因为张家所有家当都在他身上。另外,老李要出来了,这里的房产和张氏他自然不舍,所以定了后天的机票!” “那就让他彻底绝望!”他说。 她又陷入沉默,被他拥着走,平静的表情下似暗藏波澜。 “不许瞎想!”他搂地更紧。“看看那栋房子里,有老有小!斯人已逝,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毛心悠在洋楼前停步,阵阵喧闹从灯火通明的客厅传来。 婆婆与王阿姨逗着孩子,公公与父亲因下棋争辩。 她抿嘴笑了,抬眸望着他。“我从没想到,我的家会这么热闹!” “这哪到哪啊?”他低头轻撞她的额。“努力给我生,将来更热闹!” “嗯,我会的!” 她难得顺他意,他美地圈住她的腰。 “我老婆这么乖,老公只能全力以赴配合!诶,没别的意思,老公喜欢听故事,特别是...动人的故事!” 毛心悠白他眼,推开他。“不讲,你小心眼!” 他不悦地落下大手。“不讲我才小心眼!” “疼!”她揉着臀。“你又暴力,不讲!” 方文的好奇加醋意爆棚,指着她威胁:“毛心悠,敢不讲,我跟你没完!” “怨妇!” 她扭头回屋,他最烦这词。 “谁怨妇?想造反你毛心悠?” “到家了,别闹!” 俩人拉拉扯扯跨进门槛。 怀抱孙儿的郭美玉,先是望眼儿媳,后又浮起笑意。“景辰,看谁回来喽?爸爸下班了!” “妈!”方文逗完儿子,走向正下棋的两老头。“那个爸赢了?” “方文,你得给我们当裁判,方老师老悔棋!”洛敏之告状。 “是吗?”方文调侃。“老方你丢不丢人?” “谁悔棋?落错子了!”方庆林狡辩。“没悔没悔!” 毛心悠笑笑,抱过婆婆怀中的儿子。“给我吧妈!” 郭美玉没有动,脸上透着几分不悦。“方文早就回来了,怎么在门口待这么久?你们跟谁说话呢?” “哦,一个朋友!”她只是搪塞了句。“妈,我带景辰去洗澡了!” “心悠,我帮你!” 王阿姨陪毛心悠母子上楼了,郭美玉望向观战的儿子,表情很忧虑,不用说,心里藏着事。 上来楼的王阿姨警觉地探身朝下看,毛心悠不解问:“王阿姨,怎么了?” “嘘!”王阿姨神神秘秘。“到房间再说!” 第337章 解决问题 进入婴儿房,王阿姨把门一关。 “你手机呢?” 毛心悠抱着孩子,朝口袋摸去。“在客厅吧!怎么问这个?” “没看见你婆婆脸色不好?你出去的时候,有人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 她还真未在意,问:“她替我接了?谁打的?” “先没接!”王阿姨继续说:“那人后来发来短信,你婆婆看了以后,又给回拨了!还骂了那人!” 毛心悠没说话,能引起婆婆这么大反应的,来电肯定是男人。 “帮我抱景辰!” 她把孩子交给王阿姨,开门走出房间。 “心悠,别说是我说的!”王阿姨叮嘱。 ... 话说周思琪在冷静下来后,穿戴得当按打听来的地址,寻到了高丽丽的家。 几声叩击后,门开了。 现女友与使坏的前女友见面,并未有剑拔弩张及硝烟四起。 高丽丽别着膀子,倚靠在门框,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是你啊!” 周思琪则耸耸肩,笑问:“应该不意外吧?” “搞你男朋友的是张如清,缠他心的是毛心悠!如果兴师问罪,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呵...我确认在背后兴风作浪的是你!”她顿了顿。“但你也不用遮掩,我周思琪想要收拾你,在哪都可以!今晚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是来解决事情的!” “既然来了,进来说吧!”高丽丽侧身让路,但对方却没有要进的意思。“怎么怕啊?!” “不怕啊!就是人有点多!” 周思琪拍拍手,从楼道门厅外进来两男两女。 他们十分年轻,染着前卫的发色,朋克风打扮,嚼着口香糖,站姿随意且气盛。 高丽丽的表情闪过些许意外,朝屋内瞥了眼。 “改变主意又不打算请我进去啦?”周思琪问。 “进来吧!” 周思琪几人进到客厅,单人沙发坐着位长裙女人,身后站着一男一女。 “还有别人!”她打量着妆容浓艳的张如清,虽未见过,但也能感受到这女人眉眼中透着的冷辣。“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外人!”高丽丽介绍道:“我的朋友,张如清!清清,她就是周思琪!” “周小很年轻!” 张如清语调清高,周思琪则大模大样往沙发一坐,直直地朝她下半身望去。 “你就是张如清,听他们说过!”她惊奇地说:“戴了假肢吧?你们看,还能穿鞋哎!啧啧...看不出她没了腿吧?!” “以假乱真,挺像回事的!”周思琪的人嘻哈讨论。“姐姐,定做的吧?” 被一帮毛孩子调侃,张如清目不斜视淡然以对,看不出心中是何感想。 但她身后的孙传贵脸一红,欲上前理论。 正觉解气的李香香翻个白眼,拽住了他。 张如清察觉身后的动静,回头瞪了眼后,问:“周小姐一定是听你的好姐妹,毛心悠说起的我吧?” 周思琪听见这个名字,停了说笑,但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你们是在等我吗?又怎么觉得我会来?” “因为你舍不得你的男朋友!”高丽丽悠悠回道:“你现在的心情,没人比我更理解,为了不相干的人,搞地自己不如意!” “脸不红气不喘,长了一副好脸皮!”周思琪嗤鼻。“行了,明人不说暗话,是不是我不帮你们对付毛心悠,你或者你们,就会不停的搞事情?” 高丽丽被怼地眉横眼竖,张如清微微一笑,接话了。 “周小姐很明白,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再三波折,更何况于钦心里住着放不下的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根本不了解毛心悠!你不是帮谁,而是帮你自己未雨绸缪,因为只要毛心悠愿意,你就会被于钦无情地抛弃!” “清清说地对!”在这事上,高丽丽一副资深的过来人模样。“原来我跟她亲如姐妹,在她有难时鼎力相助,但她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挑唆于钦与我,即使我身怀有孕,她一样深夜将他勾走,为了追他我从楼梯滚下导致小产!这些,她跟你说过没有?” 毛心悠是说过,不过与高丽丽的叙述不一样。 周思琪眨巴着双眸,似乎不知该信谁的! “她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张如清助攻。“她千方百计嫁给方文,只为利用他对付我们张家而已!她与于钦不管谁有事,对方一定会奋不顾身相帮,其实她真正爱的人是于钦,只不过张家未倒,她离开方文的时机未到!” 见周思琪陷入沉默,那俩女人满意地相视一望。 “思琪妹妹!”高丽丽化身知心姐姐。“从酒宴之上于钦不顾你去找毛心悠,再到这件事,他们一道出现在你家,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哼,你倒什么都知道!”她紧盯着高丽丽。“让郝震那些狐朋狗友离于钦远一些!” 高丽丽垂首轻笑。“那些都是一句话的事!毛心悠人在曹营心在汉,享受于钦的爱慕,根本见不得于钦跟谁走到一起,否则事成之后她就不能与心爱的人厮守!相信你是看出了这点才来找我,傻妹妹,我真不忍见我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我一再提醒你受她蒙骗不肯信我,迫不得已我才做点什么,目的是想让你看清她的嘴脸!” “再说,周小姐为毛心悠葬送自己的幸福,很不值得!” 高丽丽劝,张如清威胁,周思琪沉默片刻,双手一拍。 “你们也不用跟我聊那些!我才认识毛心悠多久?姐妹不姐妹的,她不真心,我也只不过看在于钦的面子上,客套而已!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怎么做,你们才能不再找我和于钦的麻烦?!” 张如清使个眼色,高丽丽称赞道:“思琪妹妹真是聪明人!只要你把毛心悠约出来,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周思琪望向张如清,问道:“张如菁是你妹妹吧?” “我没有妹妹!”张如清回得干脆。 “那好!”周思琪起身,思量了阵。“帮你们可以,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张如菁这件事是你高丽丽一手炮制,不管什么办法,你得让她从此不能利用这事纠缠于钦!” “这...”高丽丽有些犯难,她总不能绑住张如菁的手脚。 “为难啊?”周思琪遗憾地宋健。“那没得谈喽!” 张如清冷哼一声,她跟张如菁的账还没算呢!“可以!讲第二个!” “还是人家有办法,高丽丽你以后学着点!”周思琪忽然变地热络。“清清姐,第二你们得拿我当自己人!照你们的话说,毛心悠花花肠子那么多,知道我与你们联手,那还不得往死里整我?你们不罩着我,我也不敢呐!抱住一气,我才有胆量,是不是这个道理?” 按计划,周思琪的要求正是她们所要的。 但,张如清与高丽丽的表情却透出几分不信。 “这个自然!”还是张如清沉得住气,笑容柔和起来。“有我们,她不会对你怎样的!” “是啊是啊!放心吧,思琪妹妹!”高丽丽附和。 “呵呵...”周思琪傻呵呵笑笑。“那我就大胆干了!清清姐,你快点啊!把张如菁搞定,让我出了这口恶气,约毛心悠那是分分钟!” 那俩女人一愣,这丫头摆明了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思琪妹妹,你先约起来...” 周思琪抬手阻断了高丽丽的话。 “都知道我这人不太聪明,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我才知道该怎么做!清清姐不嫌弃我这个笨笨的搭档吧?!” 张如清抬眼一瞥,也没过多纠结。“好,说定了!” “那行!事就这么办,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 周思琪后背双手,带着人走出了房门。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一点不傻!”高丽丽说。 张如清却无所谓。“有些事本来就要做,只是提前了而已!” “你信她,我可不信!到时候翻脸不认怎么办?” “那只能说你让她恨的力度,还不够!”张如清冷冷一笑。“拿捏她还点火候!” “谁知道死丫头会有备而来?!”高丽丽十分不甘,朝楼上喊道:“下来吧!” 第338章 一举多得 这时,郝震从楼上下来,身后还带着个流里流气,长相猥琐的男人。 “怎么让她走了?”郝震语气遗憾。“这都等半天了!” 高丽丽翻个白眼,抱起臂膀,更加不悦。“你急不可耐了吧?” “还吃醋了!”他笑嘻嘻揽住她的肩,勾起她的下巴。“小妖精,替我兄弟说的!” “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话?我东西好不好,你最了解!” “别碰我!”高丽丽身体一甩。 沙发上的张如清伸出手,孙传贵有眼力的扶她起身。 “我说丽丽,你这个办法本就冒险!即使周思琪一人来,我也会阻止你!因为她可不是寻常人,周家有一定势力,肯吃哑巴亏吗?到时候这里的人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高丽丽听完张如清的话,默不作声了。 但郝震一惊,表情瞬间凝结,语调也变幽怨。 “丽丽,怎么不告诉周思琪不简单呢?欠考虑,胡闹!” 高丽丽这会儿子没反驳,郁郁地坐进沙发。 郝震从那女人身上收回弯眼,整理着衣衫走到张如清面前,恭敬地送上高帽。“还是张总思虑周全!差些惹出乱子,不知张总什么时候入主东天啊?” “合同已经敲定,入主看我心情!”张如清胸有成竹。“不过,快了!” “呦,那到时候东天的订单还望张总多费心!”郝震说话时,不经意瞥见站在张如清身后的李香香,那唇红齿白可爱模样,让他不禁多望几眼。“支持支持我中瑞!” 李香香低垂眼帘并未注意投来的热烈目光,而张如清却已洞悉好色之徒的心思。 “好说!”她微微一笑,回道:“丽丽是我的好姐妹,你可不能欺负她哦!” 郝震听此话,对高丽丽的态度突转。 “怎么会呢?她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她让我上东,连西我都不敢看!是不是丽丽?” “说得好听!”高丽丽翻个白眼。“让你关照于钦,到现在还没得手!” “在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于钦那小子很有原则,不该碰的绝对不碰!” “那你就不能动动脑子?” 张如清微微点头,对于郝震的心态,她已皆然明了。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我算看出来了,我不该担心郝总受欺负,丽丽,往后你可要对人家好一些!” “听见张总的话没有?丽丽你就爱耍小性子!” 郝震说着话,双眼又缠上了李香香。 原因嘛很简单! 一个是比高丽丽还年轻的李香香粉嫩可餐,再一个因为她是张如清身旁的人! 这回,李香香终于接收到他抛来的桃花眼,慌地别过脸颊。 同为男人的孙传贵见一个勾,一个羞,彷佛被人动了属于他的蛋糕般,不友善地瞪了眼郝震。 然而,张如清顺水推舟。“请郝总把联系方式留给我的秘书香香!等入住东天时,我会约你!” “啊?”这头衔让李香香一愣。 郝震对李香香更加刮目相看,自认没押错宝。 “原来是张总的秘书!”他掏出手机趁机靠近,声音轻且暧昧。“香香小姐,你的号码多少?我打给你!” 李香香瞥眼憋红了脸的孙传贵,绽放甜美的笑容,与郝震交流起来。 孙传贵眼望着那一男一女眉目传情,这是张如清的安排,他毫无他法只得闷酸。 这微妙的状况,唯有高丽丽没有察觉,因为她仍为没能毁了周思琪而耿耿于怀。 这屋里,充斥着相互利用及各怀心思的虚情假意。 “时候不早了,丽丽,我先走了!”张如清说。 “哦...我送你!” 郝震见高丽丽起身走来,结束与李香香的交流,朝张如清客气地伸手。“时间匆忙,也没能请张总一起用餐,还请多多海涵!” “自己人,不需客套!”张如清握手告别。“不用送了!” “清清姐,你慢点啊!” 张如清带人出来高丽丽的家,走在后头的孙传贵,目光就没离开过李香香。 然而,李香香欣欣然地撩拨刘海,终于逮到机会向这男人证明了自己的魅力,。 “孙传贵,去把车开过来!”张如清下令。 “诶!” 汽车停地较远,孙传贵去开车了,李香香则陪张如清在路边等。 她们的眼神,都落在男人魁梧的背影上。 “香香!” “啊?”李香香又是一怔。“怎么了张小姐?” 张如清盯着她,勾起她的下巴。 “年轻就是好!青春活力,白净可人!”张如清夸完,放手。“但本钱不可随意挥霍,要懂得利用,还要把握时机!在医院我就承诺过,要让你过上想要的生活!有实力的青年才俊就在眼前,看上了,我帮你拿下!” 李香香经验十足,当然看得穿男人的心思,更懂张如清的意思。 但,她有自己的计划,或者说,她更看中孙传贵。 “他是高丽丽的男人!张小姐,我怕会影响...你们的合作!” “哼,什么合作?!这个时候高丽丽打电话让我来,一是忌惮周思琪的家世,把我拖下水保险一些,还在我面前故装无知!她有何本事我知道,郝震大概也有质疑,所以利用我画饼,好让郝震为她做事,是高丽丽的第二个目的!” “可我除了一个人,更加一无所有,哪里来的本事?!” 李香香的推辞,让张如清有丝不悦。“怎么?不愿意还是心有所属?” “没有没有!”李香香摆手解释:“我就是觉得,郝震的条件太好,我没有底气!” “要学会包装自己!等我进到东天,秘书的职位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张小姐知道我没学历,连电脑都鼓捣不明白,我行吗?” “那些事让助理去做,你只要跟紧我的步伐就好!” “张小姐...” 张如清抬手打断李香香的话,她可没有这么多耐心。 “郝震对我来说是可用之人,在高丽丽手里发挥不了作用!香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你做不了可以直说,我再安排别人!” 正说着,孙传贵把车开了过来,停在她们面前。 他下了车,拉开后门。 李香香暗自瞥眼那男人,唯唯诺诺说道:“可以让我考虑考虑吗张小姐?郝震看上去不太正经,我有点...怕!” 张如清太懂李香香的技俩,双眸紧盯着孙传贵。 不管孙传贵心里怎么想,这刻,在他的脸上张如清没看出什么不妥。 “明天一早,给我答案!” 她微微一笑,钻进汽车。 “好的!”李香香见男人这会又这么淡定,气恼地打开车门上了副驾。 孙传贵安排好人,钻进驾驶位,边系安全带边偷瞄眼右侧的女人。 但李香香却翻个白眼,扭头望向窗外。 在张如清的眼皮底下,他不敢多问多言,只得故作轻松启动汽车。 “去玫瑰花园!”张如清吩咐。 “诶!” 张如清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妈,准备一下,我马上去接你!一句两句说不清,见面再说吧,嗯,挂了!” 她挂上电话,扫眼前头的两人。 他们之间的那点事,她还看不出来吗? 郝震的出现,对张如清来说,可谓是一举多得... 第339章 夫妻争吵 19:13 ‘心悠,能出来聊聊吗?” 19:18 ‘心悠,请你出来聊聊可以吗?任何时间!’ 19:37 ‘用餐之时,你就真真切切地坐在我面前,能体会我的心情吗?感激,无比感激,心悠仍是那个酷女孩!原谅我心悠,明知不可能,我却因为满怀的欣喜而不肯绝望!” 毛心悠望着惹婆婆不痛快的三条短信频频叹息,在她下楼取手机时,客厅只剩下下棋的公公和父亲。 婆婆是耐不住性子的人,看见短信后立马给吴浩回拨了过去,据听说把人一顿好骂。 这不,方文迟迟未上楼,定是婆婆藏不住话。 早知有此一说,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找吴浩帮忙。 小床上的毛景辰睡得像不踏实,小小的身体一纵一纵的。 她揣测着,俯在床边轻拍小娃。 “哎...你爹不知会发什么疯呢!我招谁惹谁了?” 毛景晨在母亲的安抚中熟睡,她轻抚那小手腕上的红绳。 刚寻到它时颜色陈旧发暗,但戴在孩子手上后,它却像似越发艳丽,红似烈火。 “小宝,你在守护景辰是吗?” 她从不想成为吴浩口中的酷女孩,她想是拥有银铃般笑声的女孩! 毛心悠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夏初的夜风扬起她的秀发,也落进了眸中。 那微凉勾起了泪珠,顺脸颊滑落。 院中的草坪被莹绿的景观灯点缀地格外幽宁,幕幕往事在她脑海中重现。 “外公、妈妈,你们都在,对吗?” 片刻后,她对美好童年的神往被悲恨取代。 欧阳安娜的话她怎能不在意? 若属实,洛启宇是知情者也是母亲惨死的参与者,还有帮凶老李即将出狱,甚至,虐杀她外公的其中一人至今逍遥。 “我们做错了什么?”她紧蹙眉头,扶着窗棂的手紧握。“为什么帮青平作恶?洛启宇!” 毛心悠不想恨,却不由地恨。 因为,她凄惨逝去的亲人! 房外响起脚步声,她抹去泪水收拾情绪,关上窗户。 声响在门外而至,没多会儿后主卧的门开了又关, 她深吸口气来到床边轻吻儿子,关了台灯走出婴儿房。 回到主卧时,卫生间传来水声,他在洗漱,她便来回拾掇闲情。 这时,床头柜上方文的手机嗡嗡震动。 她望了眼,屏幕显示是一通来自国外的号码。 这时,洗漱完的方文走出卫生间,她回头说:“电话!” 然而,他没吭声也没望她,等拿起手机时对方已挂断。 他像似颇不耐烦,扔掉手机掀开被子上了床。 她手臂搭着衣衫,静静地望着倚靠在床头的男人。 他眼望前方一言不发,尽情展示他的不悦。 “有自己的判断吗?”她莫名恼火。“不管张如清还是欧阳安娜作妖,我始终相信你!为什么到我这,你就作?” 方文把被子一掀跳下床,火蹭蹭往上冒。 “因为她们是故意,而你是动人的故事,一段两段,故事还很多,个个深情!吴浩是下个于钦吗?那他一定比于钦下作!” 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跟她急吼,当真生气。 她把衣物甩在床上,一改素日的淡然与善解。 “你妈翻我手机,你不分青红皂白,不仅她没改,你也一样没改!我做过什么?竟不配得到你们一丝信任!” “那你找他帮忙为什么要跟他用餐?吃得开心吗?跟全越合作他不是看中全越的能力,而是想接近你!如果你不曾有过回应,他一个人的故事又怎会动人?” 用餐这事他恼,所以不由地浮想联翩。 在她听来是欲加之罪,因为这是一个她毫不知情的故事。 “你能否验证过再来质问?”她像个呲牙的小兽表达愤怒的同时,有意气他以此惩罚他的作。“就算我有回应,那也是在你之前!你要过的女人数不过来,我连回应都不该有?” 方文没差些跳起来,叉着腰来回移动,痛心疾首地指着她。 “男人跟女人能一样吗?毛心悠你必须跟我交代清楚,你给过他什么回应?怎样的回应?你竟然瞒着我跟他谈恋爱?!” “是!”她瞪着双眸,甩给他答案。“谈过,恋得死去活来,谈恋爱所需要的回应都给了!没遇见你之前我认识你谁啊? 我跟谁谈恋爱你管得着吗?” “不认识我也不许!抱过了亲过了?怪不得啊怪不得!那混蛋跟咱妈叫嚣,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这人忒不讲理,她更怒。 “抱了亲了还睡了!别人的话就成了我的罪孽?她是你妈,不是我妈!我妈不会挑拨,只愿我好!” “没睡!要敢我砍了他!”这他笃定。“嫁我就是你妈!毛心悠,还嫌自己不够麻烦吗?” “我只会给你惹麻烦!这样麻烦你还紧张什么?” “已经娶了怎么办?总不能丢了吧?” “那我谢谢你,谢谢你妈!” 一番激烈争吵后,她转身开门出了卧室。 方文迈了几步才想说什么,便听见外头岳父的声音。 “丫头,和方文吵吵什么?” “哦,没事!”毛心悠故作轻松。“我去瞧瞧景辰,去睡吧爸!” “真没事?” “真没有!” “嗯,你也早点睡!对了丫头,明天陪爸出去走走!” “好,晚安爸爸!” 本想等岳父走了再辩驳的方文追到房门口却晚了一步,婴儿房的门不仅关了,还啪嗒上了锁。 “又上锁?有理你躲什么?出来再辩!”他压低嗓音,扳了几下门锁。“毛心悠,把门开开!对,我有钥匙啊!” 他快步回房,片刻后带着怒意空手而返。 “毛心悠你乱拿别人的东西,你不可理喻!”他咚咚叩门。“我钥匙呢?明天把所有门拆了!” “哇啊~哇啊~” 被老爹搅了好梦的毛景辰,在房内哇哇哭了起来。 方文只好收手,在门口踱了几步,大手一挥撂下狠话。 “动人的故事,发肉麻的短信,还恋得死去活来,就你会酸!比我火还大!你过不过分?分房就分房,以为我怕你?离不开你似的!” 他硬气地回房,关门! 屋内的小娃在母亲的安抚下不再啼哭,主卧的门悄悄开启,方文探出身子,摸着后脑勺徘徊在妻儿房前。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咳几声,贴近房门尽量压低音量。 “诶,再聊聊?这样...你把故事讲给我听,我大概就能好一点!” 哄,这招啥时候使过? 那女人一旦锁门,随他怎么哄是不会出来的! 明知没希望,他不放弃希望! “让我看看儿子!一天没见,我不想啊?听话,开门!” 没人搭理他! “老婆...老公承认,有些急躁了,咱再重来一次好不好?” 哎...早知此刻认输,何必此刻狂傲? 他暗暗自怨,准备换种方式。 “不出来我找你爸去了啊!你想清楚,喝酒、抽烟、熬夜...” 哪知,目标竟在方文身后出现。 “方文,你干嘛呢?” “哎呦...”他一激灵。“爸你怎么还没睡呢?” 洛敏之心疼女儿,说道:“怎么睡不着啊?让心悠带孩子睡,到我房间,我陪你聊!” 他只是吓唬吓唬毛心悠而已,哪能忍心祸害老人家? “不是!”他打个哈欠。“啊~困,我去睡了!爸,赶紧也回房睡吧!” “诶,方文!”洛敏之唤住女婿,小声问:“有烟没有?” 方文笑笑,回房取了包烟塞进岳父手中。 “被你闺女发现了,别把我卖了!” “不会不会!别打扰他们了!睡觉!” 烟瘾犯了的洛敏之,高兴地溜回房。 “老小孩!” 方文摇摇头,无奈地睡觉去了。 第340章 两边通吃 深夜,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毛心悠的脸上,她听着从手机听筒传出的话语,表情很讶异。 “这么严重?嗯,辛苦你们了!” 她挂上电话,抱着臂膀久久凝望窗外。 “究竟谁对谁错?谁是无辜谁是恶人?” 毛心悠扯起苦笑,她早已分辨不清! 即使自己是恶人,她亦不后悔! 门外的男人一会儿进一会儿出,还在折腾。 他来回走动,却不敲门也不出声。 “别人说个啥,你就听个啥!” 她不理会估计要彻夜难眠的男人,上床搂着儿子独自思量。 ... 玫瑰花园被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划破夜的寂静,张如菁从红色跑车下来,惊慌地就朝楼道奔去,仿似慢一步就会被鬼追上似的。 下来电梯,推开家门,她扯着嗓子边喊边四处找人。 “妈!妈!你在哪?” 里外没得到回应,张如菁是急地在客厅跺脚,细密的汗珠晕花了脸上的浓妆。 “关键时刻哪去了?”她慌忙拨通电话。“喂?妈...” “菁菁!”王兰打断她的话。“今晚我在你姐这儿就不回去了,锁好门自己睡啊!” “你到她那去干嘛?”她尖着嗓子叫。“你赶紧给我回来!” “这说什么话,都是妈的孩子,我不能光顾你啊!你姐才刚出院我陪她说说话!” “随便你!我急需用钱,把钱给我送来,你愿意在哪我不管你,一辈子在她那才好!” 张如菁的话语急,语调硬,活像个讨债鬼,这也惹恼了电话那头的王兰。 “我欠你的啊?怪不得你姐说你没良心,冷血,我算看出来了,一点都没错!” “张如清她对我做过什么你忘了吗?”她歇斯底里尖叫。“她让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她不冷血?把张家的钱都卷到自己的口袋,她的良心在哪?瞧瞧她住的,再看看咱们住的,妈你没长眼睛啊?” “张如菁你给我闭嘴!”王兰斥责。“你姐说了,那些事都是姓毛的死丫头干的!你姐卷钱至少置办了家业,你除了败家还会干什么?被方文耍的团团转,张家抵押给他,工厂停到现在,等你爸明天回来看你怎么交代!” “我...我...”张如菁脑子乱成浆糊,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语气转缓。“妈,先不说那些!我惹麻烦了,急需钱去躲躲!妈你有多少都给我!好不好?” 王兰冷哼一声,摆明不信。 “你惹什么事啦?不就想买包买衣服吗?又想骗我,瞎话不能可着一个编啊?!再说,你爸不是刚给你的零花钱吗?几天就给你造完了!” “我没有!妈...我现在真需要钱!”张如菁快急哭了。“那点够什么?我真出事啦妈...你要不帮我就死定了!” “行了,别瞎琢磨!钱都在你爸那,你妈有多少钱你还不知道啊?都给你,我不要活啦?回去再说,挂了!” “喂?喂?妈!” 嘟嘟... 王兰挂断电话,张如菁更如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啊?”她又拨通电话,颤颤巍巍地说:“喂...喂?陶晴...?” “菁菁你逃去哪啦?”陶晴语气亦很焦急。 “她...她怎么样了?” “还用问吗?我们把高丽丽送到医院,她情绪非常激动,恨不得杀了你,要不是我和玉敏拦着,她早就报警了!不过,我们也只能拦得住一时!摊上这事,谁也受不了!” 电话被黄玉敏抢了去。“菁菁,你毁了她的容,高丽丽是不会放过你的!发誓赌咒一定把你送进监狱!” 张如菁吓得腿肚子都软了,眼泪冲刷着厚重的睫毛膏,黢黑的液体顺脸颊淌下。 “我没想这样啊!你们帮我跟她说说,玉敏!”她吸吸鼻子。“是那个死阿鲍,我只是让他划花她的脸,想当众羞辱她而已!没让他用刀子,划花她的脸啊!陶晴呢?你们快帮我想个办法,我死也不要坐牢啊!” “陶晴,赶紧帮帮菁菁啊!”黄玉敏说。 “得容我想想啊!”电话里静了阵,陶晴回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菁菁,我们帮你在医院拖住高丽丽,你连夜跑路!不然,你就砸钱安抚,争取跟她私了,不过我试探过,一星半点恐怕搞不定她!毕竟是毁容!” “我哪有钱啊?”张如菁绝望了。“我身上就那点钱,况且什么都不会干,就算跑到国外也准被饿死!” “问你爸妈要呗!” “钱在我爸那,他肯给我才怪!我妈更别指望了,被张如清灌了迷魂了!”张如菁央求。“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得帮我想办法凑钱,先借给我,等有钱就还给你们好不好?” “我们比你还穷,菁菁你又不是不知道!”陶晴提议。“要不去找你大姐试试?” 事已至此,张如菁仍不甘心。 “低声下气去求她,我做不到!情愿把我那些包包首饰都卖掉,也不让能她看我笑话!” “菁菁别傻了!”黄玉敏插话。“就算你舍得那些东西,一时半会也卖不掉啊!面子值多少钱?钱到手远走高飞,还不一定能不能再见呢!” “玉敏说得对,毕竟是你亲姐,虽然吵吵闹闹,关键时刻她不会见死不救的!”陶晴劝道:“反正没别的法子,要是我,我就去试试!她的钱,本来就有你一份!” 张如菁袖口把像调色盘的脸蛋一抹,抬腿朝门外走。“你们帮我先稳住高丽丽,我去找张如清!” “但你要尽快啊菁菁!” 画面转到陶晴这边,她挂掉电话,朝黄玉敏微微一笑。 但她们并没有在医院,而是站在马路边。 路边停泊两辆汽车,她们从后车向前走,向前车的驾驶室说道:“张如菁吓死了,正去求她姐,讨钱跑路!” 那车内不是旁人,正是她们口中被张如菁毁了容的高丽丽。 不过,她撩拨发丝看上去状态良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 “陶晴姐,玉敏姐,你们能把毛心悠的奸计告诉我,我真得很感动!”她悠悠说着下了车。“谢谢!” “都是姐妹,这话说得就见外啦!”陶晴掩嘴,眼珠一转。“不过呢,为了让我们挑拨张如菁对付你,她可是舍得下血本!是吧?玉敏!” “嗯,相当舍得!”黄玉敏附和。“丽丽,我和陶晴觉得跟你关系也不错,不忍心真瞧你毁容!” 高丽丽当然知道她们所图,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张卡。 那俩女人相视一望,两头通吃,吃得是十分的香。 “两位姐姐心疼我,让阿鲍陪咱们唱这出戏,我都明白的!我呢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这里有张卡,两位姐姐看上什么就下手!” “哎呦...还是丽丽你想得周到!”黄玉敏迫不及待接过卡。“谢谢啊丽丽!” “都是姐妹,这就见外了!”陶晴稍稍客套。 “没别的意思,是我的一点心意!”高丽丽顿了顿。“话说回来,这点真不算什么!日后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毛心悠再约你们逛街,还望告诉妹妹一声!” “当然当然...” 有些头脑的陶晴,拦住点头应着的黄玉敏。 “丽丽,如果有风吹草动,做姐妹的肯定会透露给你!至于其他的嘛...你知道我和玉敏胆儿小...玉敏,你不还有事吗?” 高丽丽抛出的诱饵被拒,笑容也不似方才亲切。 “哦,是,那谁等我呢!”黄玉敏配合。“丽丽,我们先走了!” “保持联系啊!”陶晴笑笑转身。 “慢走啊!” 高丽丽礼貌性地挥挥手,望着她们的汽车离去,收了笑容进到汽车拨通电话。 “喂?张如菁应该去找你了!” “她怕了吗?”张如清阴沉地问。 “简直吓破了胆儿,你只要把钱给她,下秒她就要跑路了!”高丽丽观赏着美甲,得意一笑。“跑了以后,她就纠缠不了于钦,张氏工厂就又是你的了!清清姐,可要记得丽丽的功劳啊!” “那是自然,咱们可是有共同目标的!” 高丽丽挂断电话,表情被恨意扭曲。 “毛心悠,你要毁我容,可真歹毒!咱们走着瞧!” 第341章 冤家姐妹 深夜,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毛心悠的脸上,她听着从手机听筒传出的话语,表情很讶异。 “这么严重?嗯,辛苦你们了!” 她挂上电话,抱着臂膀久久凝望窗外。 “究竟谁对谁错?谁是无辜谁是恶人?” 毛心悠扯起苦笑,她早已分辨不清! 即使自己是恶人,她亦不后悔! 门外的男人一会儿进一会儿出,还在折腾。 他来回走动,却不敲门也不出声。 “别人说个啥,你就听个啥!” 她不理会估计要彻夜难眠的男人,上床搂着儿子独自思量。 ... 玫瑰花园被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划破夜的寂静,张如菁从红色跑车下来,惊慌地就朝楼道奔去,仿似慢一步就会被鬼追上似的。 下来电梯,推开家门,她扯着嗓子边喊边四处找人。 “妈!妈!你在哪?” 里外没得到回应,张如菁是急地在客厅跺脚,细密的汗珠晕花了脸上的浓妆。 “关键时刻哪去了?”她慌忙拨通电话。“喂?妈...” “菁菁!”王兰打断她的话。“今晚我在你姐这儿就不回去了,锁好门自己睡啊!” “你到她那去干嘛?”她尖着嗓子叫。“你赶紧给我回来!” “这说什么话,都是妈的孩子,我不能光顾你啊!你姐才刚出院我陪她说说话!” “随便你!我急需用钱,把钱给我送来,你愿意在哪我不管你,一辈子在她那才好!” 张如菁的话语急,语调硬,活像个讨债鬼,这也惹恼了电话那头的王兰。 “我欠你的啊?怪不得你姐说你没良心,冷血,我算看出来了,一点都没错!” “张如清她对我做过什么你忘了吗?”她歇斯底里尖叫。“她让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她不冷血?把张家的钱都卷到自己的口袋,她的良心在哪?瞧瞧她住的,再看看咱们住的,妈你没长眼睛啊?” “张如菁你给我闭嘴!”王兰斥责。“你姐说了,那些事都是姓毛的死丫头干的!你姐卷钱至少置办了家业,你除了败家还会干什么?被方文耍的团团转,张家抵押给他,工厂停到现在,等你爸明天回来看你怎么交代!” “我...我...”张如菁脑子乱成浆糊,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语气转缓。“妈,先不说那些!我惹麻烦了,急需钱去躲躲!妈你有多少都给我!好不好?” 王兰冷哼一声,摆明不信。 “你惹什么事啦?不就想买包买衣服吗?又想骗我,瞎话不能可着一个编啊?!再说,你爸不是刚给你的零花钱吗?几天就给你造完了!” “我没有!妈...我现在真需要钱!”张如菁快急哭了。“那点够什么?我真出事啦妈...你要不帮我就死定了!” “行了,别瞎琢磨!钱都在你爸那,你妈有多少钱你还不知道啊?都给你,我不要活啦?回去再说,挂了!” “喂?喂?妈!” 嘟嘟... 王兰挂断电话,张如菁更如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啊?”她又拨通电话,颤颤巍巍地说:“喂...喂?陶晴...?” “菁菁你逃去哪啦?”陶晴语气亦很焦急。 “她...她怎么样了?” “还用问吗?我们把高丽丽送到医院,她情绪非常激动,恨不得杀了你,要不是我和玉敏拦着,她早就报警了!不过,我们也只能拦得住一时!摊上这事,谁也受不了!” 电话被黄玉敏抢了去。“菁菁,你毁了她的容,高丽丽是不会放过你的!发誓赌咒一定把你送进监狱!” 张如菁吓得腿肚子都软了,眼泪冲刷着厚重的睫毛膏,黢黑的液体顺脸颊淌下。 “我没想这样啊!你们帮我跟她说说,玉敏!”她吸吸鼻子。“是那个死阿鲍,我只是让他划花她的脸,想当众羞辱她而已!没让他用刀子,划花她的脸啊!陶晴呢?你们快帮我想个办法,我死也不要坐牢啊!” “陶晴,赶紧帮帮菁菁啊!”黄玉敏说。 “得容我想想啊!”电话里静了阵,陶晴回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菁菁,我们帮你在医院拖住高丽丽,你连夜跑路!不然,你就砸钱安抚,争取跟她私了,不过我试探过,一星半点恐怕搞不定她!毕竟是毁容!” “我哪有钱啊?”张如菁绝望了。“我身上就那点钱,况且什么都不会干,就算跑到国外也准被饿死!” “问你爸妈要呗!” “钱在我爸那,他肯给我才怪!我妈更别指望了,被张如清灌了迷魂了!”张如菁央求。“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得帮我想办法凑钱,先借给我,等有钱就还给你们好不好?” “我们比你还穷,菁菁你又不是不知道!”陶晴提议。“要不去找你大姐试试?” 事已至此,张如菁仍不甘心。 “低声下气去求她,我做不到!情愿把我那些包包首饰都卖掉,也不让能她看我笑话!” “菁菁别傻了!”黄玉敏插话。“就算你舍得那些东西,一时半会也卖不掉啊!面子值多少钱?钱到手远走高飞,还不一定能不能再见呢!” “玉敏说得对,毕竟是你亲姐,虽然吵吵闹闹,关键时刻她不会见死不救的!”陶晴劝道:“反正没别的法子,要是我,我就去试试!她的钱,本来就有你一份!” 张如菁袖口把像调色盘的脸蛋一抹,抬腿朝门外走。“你们帮我先稳住高丽丽,我去找张如清!” “但你要尽快啊菁菁!” 画面转到陶晴这边,她挂掉电话,朝黄玉敏微微一笑。 但她们并没有在医院,而是站在马路边。 路边停泊两辆汽车,她们从后车向前走,向前车的驾驶室说道:“张如菁吓死了,正去求她姐,讨钱跑路!” 那车内不是旁人,正是她们口中被张如菁毁了容的高丽丽。 不过,她撩拨发丝看上去状态良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 “陶晴姐,玉敏姐,你们能把毛心悠的奸计告诉我,我真得很感动!”她悠悠说着下了车。“谢谢!” “都是姐妹,这话说得就见外啦!”陶晴掩嘴,眼珠一转。“不过呢,为了让我们挑拨张如菁对付你,她可是舍得下血本!是吧?玉敏!” “嗯,相当舍得!”黄玉敏附和。“丽丽,我和陶晴觉得跟你关系也不错,不忍心真瞧你毁容!” 高丽丽当然知道她们所图,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张卡。 那俩女人相视一望,两头通吃,吃得是十分的香。 “两位姐姐心疼我,让阿鲍陪咱们唱这出戏,我都明白的!我呢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这里有张卡,两位姐姐看上什么就下手!” “哎呦...还是丽丽你想得周到!”黄玉敏迫不及待接过卡。“谢谢啊丽丽!” “都是姐妹,这就见外了!”陶晴稍稍客套。 “没别的意思,是我的一点心意!”高丽丽顿了顿。“话说回来,这点真不算什么!日后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毛心悠再约你们逛街,还望告诉妹妹一声!” “当然当然...” 有些头脑的陶晴,拦住点头应着的黄玉敏。 “丽丽,如果有风吹草动,做姐妹的肯定会透露给你!至于其他的嘛...你知道我和玉敏胆儿小...玉敏,你不还有事吗?” 高丽丽抛出的诱饵被拒,笑容也不似方才亲切。 “哦,是,那谁等我呢!”黄玉敏配合。“丽丽,我们先走了!” “保持联系啊!”陶晴笑笑转身。 “慢走啊!” 高丽丽礼貌性地挥挥手,望着她们的汽车离去,收了笑容进到汽车拨通电话。 “喂?张如菁应该去找你了!” “她怕了吗?”张如清阴沉地问。 “简直吓破了胆儿,你只要把钱给她,下秒她就要跑路了!”高丽丽观赏着美甲,得意一笑。“跑了以后,她就纠缠不了于钦,张氏工厂就又是你的了!清清姐,可要记得丽丽的功劳啊!” “那是自然,咱们可是有共同目标的!” 高丽丽挂断电话,表情被恨意扭曲。 “毛心悠,你要毁我容,可真歹毒!咱们走着瞧!” 第341章 张如菁在张如清家门前,手脚并用对着花花草草一阵狂虐。 “你就是存心的!” 原来,自她来也就孙传贵出来说过几句话。 在他进屋后,便再没个鬼影出现。 张如清没让她进门,自己也不出来,直把她干晾着近俩小时,眼瞧着就等到了后半夜。 这窝囊气,张如菁虽是受得够够的,但走与走她都难! 她斜眉冷眼地盯着入户门,自言自语撒恶气。 “死张如清,可算让你逮到机会了!要不是我急用钱,才不会被你拿捏!” 不过,她能下决心来求死对头,自然有说服自己的理由。 “哼!老头子反正把张氏给我了,就没你的份,等这事过去咱再算账!”她环顾这所别墅,表情透着酸。“别看你现在得意,坐吃山空总有粮尽的一天,那时就是你求我!” 别说,她的话很在理! 家有万贯,不如日进斗文,更何况以张氏工厂高峰期的产值,那是妥妥的聚宝盆。 这么一想,张如菁不仅有了能屈能伸的理由,重点是还得到了安慰。 正当她卖力的自我疏导时,那房门终于开了。 一袭长裙背对灯光亭亭而立的,正是她的亲姐。 她从上至下打量着优雅走来的张如清,那气质高昂的人看不出有丝缺陷! 张如清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下巴高抬眉眼低垂颇有气势。 “睡下了!半夜三更什么事啊?” 孙传贵拉开院门,张如清慵懒又不耐烦地问着出来院门。 她的表情仿佛是来打发要饭的,还是极不情愿的那种。 张如菁属跋扈惯了的主,即使到了不得不低头的地步,被冤家如此看轻也是心里万分不爽的,那求人的话就被压在了肚子里。 “妈呢?我来接她回去!” “哟,把我关进精神病院,你倒学会孝顺啦!”张如清揶揄完,又说:“谁不想过好日子呢?妈来了就不想走,睡下了,这恐怕以后你得自己过了!还有别的事吗?” 张如菁这刻后悔来这了,以她俩的恩怨,张如清根本不会帮自己! 既然这样,那便不好声好气。 “呵呵...好日子?!我有手有脚,不用麻烦别人!看上去再好,那腿是长不出来了,咱妈为什么留下你心里没数吗?她可怜你,想留下伺候你,我理解的!” 张如菁反讽完转身就走,这倒出乎张如清的预料。 她顾不得恼,主动出击。 “如果你来是为钱,同父同母我又心软,你不仁我做不到不义!当然,如果你想接受制裁,我也不拦着!” 这话让张如菁止步,她权衡利弊后再度回还,语气有所减弱。“借我笔钱,等张氏复产盈利了就还给你!” “只要你开口,要借多少我都给!”张如清顿了顿,微微一笑。“菁菁,也别说还不还的事,你是我的亲妹妹,出事了我怎能坐视不管?!” “真的?”她虽将信将疑,但仍是激动地抓住张如清的手。“大姐,只要你肯借钱帮我渡过这关,往后我保证不再跟你作对!” “冲你这声大姐,还有什么可说呢?不过菁菁,难得见面,既然你提起张氏复产的事,咱们姐妹先聊聊张家的产业如何?” 事在张如菁身上,她现在没心思管其他。“没什么可聊的,方文说复产的事快了!” “你信吗?大姐只是担心你不是方文的对手,工厂的事你怕搞不定!” “没事!老头子明天就回来了,方文他不敢再拖下去的!姐你先拿钱给我,别的回头再说!” “别急,大姐会给你钱的!”张如清轻拍她的手背,用劝导的语气说:“拿了钱以后想去哪就去哪,在外头吃喝玩乐,尽管逍遥快活!这比再回来扛着苦差事好,能理解姐姐的意思吧菁菁?我也是为你着想!” 张如菁再傻也听出这话不对,她缓缓放手,回道:“什么意思?我就出去躲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 “看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张如清挺直腰身,把话说明。“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但今夜拿了钱,就表示将来张家的一切与你无关!” “我说你这么好肯借我钱,原来想趁我有难逼我放弃张家的财产!”她气得破口大骂。“张如清你从皮黑到骨,卷了这么多还不知足!要不要脸?没有我别忘了还有张如君,他只是失踪早晚还会回来!凭什么你独占张家?吃独食手早晚也烂掉!” 张如清被骂,却不痛不痒。“张如君要是能回来,只可能是他的鬼魂!” “什么鬼魂?你才是恶鬼!” “你们还不知道吧?张如君在我出事那天就跳楼自杀了,毛心悠用毛小宝的身份从警局领出他的尸体,所以老头子才找不到人!” 这则消息让张如菁震惊,不敢置信地确认:“你说什么?张如君死了?妈知道吗?!” 张如清藐她眼,鄙夷嗤鼻。“死了就死了,就是一条烂命而已!除了老头子,谁会在意?” 不管张如君生前如何,毕竟同一屋檐下生活,他的死讯还是让张如菁泛起悲意。 “你才冷血!张如清,他好歹是张家的人,是我们的弟弟,你不仅不难过,居然还说出这种话?你太可怕!” “还是顾自己吧!”张如清不以为意。“怎么样?要钱还是去坐牢?你以为高丽丽会听你两个小姐妹的话?要不是我从中斡旋,今夜你就得进去!但我要提醒你,到了明天姐姐可就爱莫能助了!” 张如菁后退一步,差些没站稳,惊慌地说不出话来,不知如何是好! “菁菁,听姐姐的话!工厂在你手里根本不可能盈利,再这么搞下去倒贴都怕没人要!张宅在方文手里,能不能拿回来还是未知!再说老头子要是知道张如君已死,一颗心更扑在张如彬身上,他手上的钱财你我一分捞不到!你说张家还有何财产所图?何不先把钱攥在手上?!” 张如清的分析头头是道,句句清晰到位。 但不知为何,张如菁不仅由慌乱慢慢镇静了下来,还仿似有了头绪般释怀。 “张如清!知不知道你非常贪心?” 妹妹突转的情绪让张如清摸不清头脑,微微一笑又劝:“妹妹,我说与你无关,目的其实就是怕日后咱们姐妹再像从前那样,为了工厂伤和气!只要你缺钱向姐姐开口,我还是会给的!刚才我也说了咱家的现状,说到底,唯有你这个姐姐靠得住了!” “是吗?我倒觉得,信自己比信姐姐更可靠!” 张如菁笑笑挥手,准备要撤。 “张如菁!”轮到张如清急了。“不要钱你真不怕高丽丽整你吗?” “怎么不怕?!但是呢你是我大姐,做妹妹的怎么忍心要你下半生的保命钱,毕竟对不方便的你来说,更需要!” 张如清疑惑地望着妹妹消失在夜色,计划宣告失败,究竟是为什么呢? “死丫头,搞什么名堂?”她思量着来回踱步。“她还能有什么路子?” 李香香打了个冗长的哈欠,不耐烦地冲张如清的背影翻个白眼。 孙传贵见女友只顾深思,悄摸摸地抬手轻抚李香香的后背,却被她不待见地扭身拒绝。 自知晓张如清让她去讨好高丽丽的男友时,他蠢蠢欲动的占有欲就没停歇过。 反而先前总与他暧昧的女人,变得爱搭不理。 孙传贵不放弃,背着女友做各种小动作逗着李香香。 就在她慢慢地有了丝笑容时,张如清忽然发话了。 “回去!” “诶!” 孙传贵不仅应的快,屁颠屁颠跑的也快,搀着张如清回家去了。 他仿佛有失忆症般,瞬间把方才还在调情的人给忘了。 李香香蠕动着嘴皮,无声地是好一通骂,气呼呼地关上了院门。 第342章 忙什么 惹完老婆的方文徘徊在妻儿房前,他既懊悔又气恼,叉腰压低嗓音是一阵吐槽。 “就没见过这么冷血的女人,你怎么能睡得着?” 是啊! 卧室里的那张床就像长满了刺儿,他坐不下躺不安,要是走廊长草早就被踏平了。 “说我不讲理,天下最不讲理的就是你!跟男的共进晚餐还不让说?不让酸?不是锁门就是跑!谁离不开谁?告诉你就没有谁离不开谁!惹烦了休了你!睡觉睡觉!” 他手臂一甩,回了卧房把门一关,还愤愤地怒视着那最无辜的门。 “明天都给你们拆了!一副不留!” 他晃悠着来到床边,颇为犯难地掀开被子,盯着空空的那半边却怎么也爬不上去。 “没媳妇儿你还睡不了觉?”他谁都不怨,就怨自己。“这点出息,活该被人磨!” 就在方文正郁闷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拿起一瞧是恼地很! “撞枪口你,找骂呢!” 反正睡不了,方文便趁机排解不爽。 他接通电话,开口就是炮轰。 “喂什么喂?几点了?这是骚扰知道吗?素质呢?你...” 里头女人不理会他的发飙,用极快的语速,简短意赅地阐明来电意图。 听明白了的方文止了话语,也舒缓了一脸的怒意。 “大半夜的你开什么玩笑?喝多了吧你张如菁?” 他将信将疑坐在床沿,越听表情越认真。 听了阵,听出了大概齐,他淡淡回了句:“知道了!上班再说!” 张如菁是相当急切,巴不得立刻成事。“等不到上班,没时间了,方总!” “你当卖葱呢?!”方文当然不急。“这么大的事,得容我想想!再说合同文书、价钱哪样不要准备、商谈?” “现在就让他们做呗!张氏由我全权代理,我签个字就成了!价钱好商量,差不多就行!方总,不说我的事,明天老头子回来,再想办就办不成了!是不是?” 他轻扬嘴角,拍拍大腿。 “哪有这么急着办事儿的?!一个烂摊子,也就是你开口,我得给你个面子!成,等我电话!” “好好...方总你赶紧让他们拟好合同送来,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你不用管我,该睡睡!” “是吗?”他扭头望向窗外。“行,等着!” 他挂掉电话,自语着翻查手机。 “又不是我老婆,我管你个鬼,坑爹的玩意儿!” 不过,出于习惯翻出的联系人,让方文皱起了眉。 这么多年,有事他总是第一时间打给王明治。 “能掐会算的半仙儿,识人不清还死不承认!” 他切换了个人,给秘书拨去电话。 “喂?周颖,先跟你老公说抱歉,再打起十二分精神...” 接下来的时间,卧室似变得分外热闹,他是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直把该安睡的夜当成了白日。 得亏全越的员工非常敬业,不管任何时候接到老板的电话,会原地调整为工作模式。 一切安排妥当后,窗外已露出了朦胧天光。 他放下手机稍作思量,起身走出卧室,又回到婴儿房前。 这次,在他刚想叩门时,那门居然开了。 见毛心悠清冷的小脸出现,他面露喜气。“老...” 大概觉得这情绪不对,他手一背、头一昂、低垂眼帘倨傲严肃,紧急收敛。 她白眼满身是戏的男人,轻轻带上房门,迈步向前。 “不睡觉出来干嘛?”他跟在后头,嘴可硬了。“门锁地跟真得似的,问问这儿有人稀罕你吗?!” “被吵到不能睡!”她没好气地回。 “谁吵?你吵我儿子!”见她没进卧室继续向前,他拽住了她。“嘛去?!” “去找吴浩吃饭、喝酒、聊天,如果他愿意,还能干点儿别的,满意吗?” 毛心悠不示弱的话惹得他暴怒,不过天还没亮,夫妻都精准把控音量,来了场不在声高斗表情的争吵。 “你这个女人,再说一遍!” “好!”她冲他发泄不满。“你跟我下楼,当着老太太的面我再说三遍,省得她老人家受累翻手机!” “闹一夜你是不是还嫌不够?” “谁闹了?” “就你闹!”他更不满。“你闹我一夜没合眼!” “讲不讲理?跟你都不在一房,怎么闹得你?” “就是这么闹的!” “那是你不困!” “不困也是你闹的!”他定性完,翻腾起醋意。“毛心悠你一晚上闭门思过,就这么给我反思的?仍觉得自己一点没错,不该跟我说点什么故事,然后再表达一下歉意吗?” 他一本正经,讲得那么自然! 但她也不知,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吴浩的故事里! “我到底错哪了?又有哪门子歉意好表达?”她冤地跺脚。“你妈偷看我手机,你问都不问就发脾气!怎么不说你小气?” 方文抬手杵向她的额,这次没有不舍下力,杵得她吃痛轻哼,脑袋猛地后挫。 “错在不听你老公的话!我有没有说过他不怀好意?!走走,不知错,咱们找你爸说道说道!” 情况反转,轮到方文迈步向前,毛心悠拉拽阻挡。 “等等...方文,找我爸干嘛呀你?” “因为你爸是男人,他懂!” “能不能别去烦他?!” 那不能!洛敏之是他的杀手锏! “哦,岳母把你塞给我不管了,让我投诉无门!”他不饶,跟她理论。“这好不容易找到了厂家,出了问题我必须向上反映啊!不能退换,也得给修修整整吧!” “你呢?我要找谁投诉去?”她置气嘟囔:“源头就有问题!” “以为我像你?不等你反映存在的问题,我就早已跟源头交流过翻手机的问题了,这叫敢于面对问题,叫就事论事,叫讲理!但是,这不代表你在使用过程中,方式方法没有问题,不排除人为损坏的问题!明白我说的问题吗?” 方文是一阵刨析问题,听得毛心悠头晕脑胀,气呼呼地丢下句话回了卧室。 “绕口令可劲儿绕!” “不绕你绕谁?!知道输,还有胆儿辩!” 他撩拨发丝,以胜利者姿态跟着回了房。 毛心悠抱着臂膀倚在梳妆台,瞥了眼方文,暂放下琐事。 “你...在忙什么?大齐发信息说张如菁在门外,什么事?” “哼!”他甩开拖鞋,傲娇地爬上床。“气到了,拒绝回答!” “是不是工厂的事?”她追问。 他头枕双手,半靠在床头。 “这是打听事儿的态度吗?” “当我没问!” 她绕到床的另侧,钻进被子侧躺。 方文瞄她眼,才想动手,手机震动起来。 “嗯,带上合同与文书到花园路,跟她签完到工厂做交接,仔细点,不要出纰漏!” 他扔掉电话身体下沉,在被子里是一阵忙碌操作,睡衣睡裤惨遭主人抛弃,凌乱地躺在地板之上。 第343章 妻犯错,夫之过 方文手臂一勾,女人的纤纤身体就落进了他的臂弯。 她没有反抗,只是怒目相对。 但,磨了他整夜的人儿就在眼前,掌控权回归他一腔教导的热情不会因此冷却半分。 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撑起手臂傲然俯视。 “这是什么眼神?我是谁?你的夫!夫为天,压你的天!” 毛心悠这才发现他未着衣衫,从怒转为惊,双手死死抵在他的胸膛。 “你想干嘛?不许碰...” “啊呸!锁门冷战、恃宠而骄、一身反骨,在古代早被休了知道吗?不做出深刻反思,拿不出脱胎换骨的态度,老公的美色就与你无缘了!还有资格在这儿想入非非?想得真美!” 他强劲的爆破音,带来了场口水雨,砸得她睁不开眼。 “有完没完你方文?不想听你贫,不想理你,起开!” 毛心悠十分嫌弃地抹拭,怄气别过去的脸却被他强行扳回。 “有点数!要不是因为妻犯错、夫之过,我闲得?首先教你规矩,为夫说话时要直视,且要温柔含情略带娇羞笑意给与回应,这是基本的礼数!” 躲不过,她便气得小脸通红。“教我如何守妇道更直接吧?!” “曲解和强词,除了放大本不存在的问题,遮掩不了因你预判有误而造成的后果!勇于正视错误方能避免重蹈覆辙、加重夫妻矛盾,明白吗?” “怨我吗?怨我吗?”她攥起拳头朝他胸口袭去。“我哪知道谁有故事?怎么不说你听风就是雨?你一直这样,心眼比针眼还小!” 他不仅不躲还怕她功力施展不开,将身体仰卧半靠于床头,手臂卷起帮她翻了个身。 “来来,没吃饭?使点劲!” 人家不痛不痒,她恼得后撩头发,气鼓鼓地盘腿而坐。 “不打啦?”他甩个白眼,清清嗓子。“既然你摆正了态度,我们就继续!听风就是雨,风是那风,雨非彼雨!先不管那是个什么故事,我一早察觉并且提醒你那小子有问题,你还是亲手把魔盒打开,再关上容易吗?别来虚的,说实话有没有后悔?” 她垂下双臂十指缠绕,低垂下巴轻抿红唇,良久后回道:“你当我想?若非...若非洛启宇...” 说到同父异母的弟弟,她的眼眸迸出恨意,欧阳安娜的话不仅入了耳,还扎进了心。 “打住!”这是他最担忧的,所以并未让她继续。“我们说好的,所有恩怨止于青平,你想没完没了?!” 这句话让她原本翻腾的心浪腾起团雾,它不断膨胀,堵在心窝让她倍加委屈。 她瞪着最亲近的人,将她的满腹憋屈宣泄。 “为什么是我没完没了?你认为我喜欢?是洛启宇不愿收手,跟张如菁和欧阳安娜一样!明明他们才是加害者,一个个却不依不饶,没完没了的是他们不是我!于钦和周思琪,你跟王明治这些都是我的错吗?” 她不管不顾冲他吼叫,在才露晨曦的清晨,嗓音尤显得高。 方文虽知她不痛快,却没想到素日淡然的她反这么大,可直接败阵觉不是他的风格。 “喊什么喊?这些我能不知道吗?跟我比嗓门?”他强行转了话题。“现在讨论的是你不听我的话,去找...” 她欠起身体,怒容不改,一副跟他杠上的模样。 “找吴浩是吗?我爸一把年纪,有家不能回,看看洛家还像家吗?他嘴上不说,我知道老人家是个什么滋味!我认为吴浩的话洛启宇可以听得进去,所以想去试试!这个解释你能接受吗?” 听她音量更大,他亦欠身,斥责:“我没聋,你爸也没有,想把他喊起来一块讨论,我陪你!” 毛心悠望了眼房门,虽被他的提醒拉回些理智,却悲愤交加染红了双目,坐在那儿久久不语。 他别起臂膀静静凝望,给她时间平复心绪。 然而,他们担心的却已悄然发生。 洛敏之今日起得是格外早,他出来房门准备下楼晨练,在楼梯口便听见小夫妻俩的争吵。 他本不想过问,但听女儿说起自己,多心的以为他们的争执源于他,便移步到主卧门前一听究竟。 房内安静了片刻后再次传来对话,不过音量小了许多,洛敏之侧头贴耳。 “行!我们先抛下其他,就来聊洛启宇!那是欧阳安娜挑拨,一面之词,反正我不信,别说你信!” “他心知肚明!担心我爸知道真相,他才会千方百计逼我们断绝关系!我妈跳楼那天的监控视频就在洛家,他有没有跟青平一起去天台,一看便知!” “够了毛心悠!如果想洛家回归平静,就不要去探寻,到此为止!” “为什么又把洛家平不平静归结于我?是他明知有错还揪住不放!他帮青平害我妈跳楼,说止就能止?” “做不到也要做!为了你爸必须得止!否则要如何收场?” “洛启宇养着才三儿,放老李出来,又跟欧阳的女儿混在一起,他根本不在乎洛家、洛家的每个人!”毛心悠顿了许久,呜咽到勉强言语。“他们害死外公和我妈,死得惨烈且没有尊严!没有人良心不安,甚至没有人说声抱歉!方文你告诉我,叫我如何放下?你能做到吗?” 想开导的方文,被她反问到无言以对。 其实他知道,这个女人纵然是恨言恨语,实际上是一种不甘与无奈的发泄。 卧室内重归寂静,外头的洛敏之也陷在这寂静中如雕像般矗立许久。 直到楼梯间隐约传来动静,他才面无表情地环顾这栋老宅,只有在目光扫到婴儿房时,浑浊的双目才浮上丝眷恋。 上楼的脚步声渐近,他深叹一声扭头迈步。 “亲家,起这么早啊...” 他没回应上楼来的郭美玉,一言不发,径直下楼去了。 被人无视,郭美玉不满地嘟囔:“父女俩一个样,对你们再好都没用!脸扳着给谁看?什么了不起?女儿招蜂引蝶也不说管管!” 她发完牢骚,向婴儿房走,路过主卧时听着里头有动静,似乎在争辩。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亦如先前的洛敏之一般贴上耳朵。 “闹一夜,你还有理了?!”她撇撇嘴,又吐槽起儿子。“整天把她当个宝,她自己搞出这档子事儿,竟然还埋怨你亲妈?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不过... 嘭~房门猝然被拉开,郭美玉猝不及防,还保持着偷听的姿势。 第344章 幸福 以这样的方式与儿媳照面,郭美玉多少有些尴尬,她吧唧着嘴指了指孙儿的房间。 毛心悠本就对从不嫌事大的婆婆不快,再撞见其监听,心中糟郁更甚。 她的脸写满挫败,深叹口气后索性把房门大敞,揶揄道:“妈门没锁,下次可以直接推门进来听!” 洛敏之全身而退,自己听了个寂寞却被抓了包,郭美玉觉得挺冤枉。 “听什么了我听?我上来看景辰醒了没有?要说偷听那也是你...” 然而,刚想下床的方文,赫然听见母亲的声音,慌得又拉被遮挡,以低吼表达不满。 “妈你干嘛呢?昨晚的话我白说了?还升级到偷听?一家人也要尊重隐私!隐私!” 儿子当着儿媳斥责自己,郭美玉愤怒值直接拉满,站在门口叉腰理论起来。 “你个白眼狼!谁生得你、养得你?小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羞?不问我要隐私?!” “我都三十出头了,跟小时候能一样吗?” “你八十也是我生的!管得好自己,我吃饱了撑的要管你们?你们也是为人父母了,天下有哪个做父母会坑害孩子?说什么听什么,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不知好歹,哼!” 郭美玉极不待见地藐眼儿媳,念念叨叨地就下了楼。 “老太太,一大早火气这么大!”方文无奈摇头。 毛心悠深吐口气,将对婆婆的幽怨,转头投向正穿衣服的男人。 “看我干吗?”他眼一瞪。“又不是我让老太太偷听的,再说听就听呗,多大点事儿!” 这事那事的争了这许久,她也不想继续,遂倚靠着房门问起正事。 “是不是张如菁把工厂转让给你?” “先说说怎么做到的?”他反问。 毛心悠顿了顿,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她在电话上...都跟你说什么了?” “全部!钱到账,她立马跑路!” “方文...有些事并非我所愿!” 方文望她眼,又悠然地对镜整理衣衫。“想说什么直说!” 她吞吞吐吐就像个闯了祸的孩子,表情藏着几多歉意。 “我...没想到张如菁会毁了高丽丽的脸!” 这歉意不止是对那个女人,一直以来,她都不愿让这男人看到太多不堪,或者说是她的不堪! “麻烦的女人!” 他来到她面前,大手极不温柔地把人拨开,又将门嘭地一关。 她被推地一踉跄,疑惑又不满地看着莫名其妙的男人。“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他提起声量。“我,方文,性感迷人、魅力四射,脱光了衣服躺在你面前,你瞟都不瞟一眼,有的没得说一堆,暴殄天物、损我自信了知道吗?” 这话题被他往歪了带,她的情绪只好来个急刹车。 没法再往下聊,她瞪他眼就要去开门。“忙你的去,张如菁等着呢!”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他将人拽回,指着她说:“站这儿,给我一字一字听好!我以一个丈夫的身份郑重跟你交涉,往后不管吵也好,闹也罢,就算天塌下来那也是床下的事!上了那张床就只有一件事,我睡你,明白吗?!” “能不能说点正经的?”她被打败。“除了这事,我们还能不能干点别的?” “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了!”他笃定。“才刚说完,干别的那是床下的事!并且,任何矛盾,记住是任何!要给我在这房内、就时就地解决,这是夫妻!我就问你,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同不同意?” 他说得在理,她没有反驳,只是回:“同意一部分!” “允许!我很民 主!”他很大度。“那就把你不同意的部分稍做修改,上了那张床就只有一件事,你睡我!我已经吃亏,做出了很大让步,你心里有数,就这么定了!” 她冷哼一声,才想说什么,外头传来孩子的哭声。 “可真民 主!起开!” 她白他眼,开门走了。 “若不守规矩,休怪我翻脸!毛心悠你听见没?” 他跟在她后头进了婴儿房。 “景辰是不是跟妈妈说早安呢?”她微笑着抱起小娃。“宝宝想妈妈了!” 方文将妻儿拥入怀中,轻扬嘴角吐槽道:“不仅磨人,还越来越像母老虎!我们才不想,是吧儿子?” 初升的太阳晕着柔和的光线,透过纱帘散落在二人的肩膀。 稚嫩的小生命在母亲的怀中止了哭泣,忽闪着萌亮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 她抬头朝丈夫莞尔一笑,脸庞被幸福渲染地无比温婉。 这让方文柔软至极,低头宠溺一吻,轻声说:“傻瓜,你老公除了毛心悠,什么时候在意过别的?没留下什么麻烦吧?” 其实她知道! 她歪头轻贴在他胸前,一副小女人姿态。“应该没有!” “你妈要总这么乖,老爸都能乐疯!” 他冲小娃得瑟,将怀中人儿拥地更紧。 ... 再说张如清那边,她将计就计为张如菁设下的圈套好似没有奏效,左右都没有等到妹妹的妥协。 于是,她便在王兰面前一通胡诌,吓得母亲是怨天捶地。 “怎么办啊?清清,你得帮帮妹妹啊!去问问高丽丽,要多少钱咱都给,不要去告发菁菁啊!” “妈,你先别急!”张如清顺着母亲的背。“不是我不帮,昨夜菁菁找我时,我就满口答应了的!如果能摆平高丽丽最好,实在不行给她足够的钱出去躲一阵子,家里的事不用她操心!说好一早在这碰头,我一直等着呢不是!” “那丫头死哪去啦?会不会没事了啊?!” “高丽丽都毁容了能没事吗?要不是我一通一通电话打,又派人安抚看着,这会儿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呢!但妈,我顶不了许久!” “啊?”王兰一遍遍给小女儿打电话,却无人接听。“你爸下午回来,知道这事还不气死?他被狐狸精 母子迷得团团转,本来就舍不得回来!张如君不见影儿,你这样,张如菁又惹出这么档子事,我还能指望什么?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呦!” 第345章 张家母女 张如清在王兰喋喋不休的抱怨中,看到了母亲对自己同样的失望,一股怨气涌上心头。 “真没想到,你竟还指望上了张如君啊?!” “甭管他有多浑,你爸始终是把他疼在心底,托人到处找啊盼啊!还说,往后他愿意吃喝玩乐都随他,只要人回来就好!是啊~只要君君娶妻生子,张家就有后,你爸还有希望!结果...这么久了还是杳无音信,你爸若不是绝望,也不会出国去寻张如彬,不舍得回来!” “妈后悔了?” 女儿的话与表情有几分揶揄,王兰一愣,泄了气地坐到了沙发。 “世事难料!早知老不死的在外头还有个小畜生,我也不会...” 王兰没有再说下去,大概是悔青了肠子。 人总是后知后觉,她此刻才明白,谁是能栓住丈夫心的法宝。 然而,却早已被自己处心积虑养废! 张如清瞥眼懊悔的母亲,讲述起自己的委屈。 “记得我们在乡下,老头子一年到头不回家,你总是让我进城去寻!就在当年的毛家门口,我等了他一夜,冷、饿、害怕!好不容易见他出来,他却装作不认得我,偷偷塞给我一点钱,就像打发个讨饭的!回去以后你骂我无用,又把我赶了出来!” “妈能有什么办法?”王兰叹口气。“他讲好的图财不图人,我才勉强答应他,结果他跟毛芸越过起了生活!那时你妹妹还小,妈也只能指望你唤回他的心!” 张如清冷哼一声,脸上的怨气更深。 “他之所以送我去国外并不是为我的学业,而是让我去照顾张如君!再后来,我在工厂拼死拼活,他嘴上说得好听,却从来没有把我当回事!利用完了一脚踢开,真是我的好爹呀!” “妈知道你怨爸爸!”王兰劝道:“但哪有父母不疼自己孩子的?你住院那会儿,他比谁都担心!” 无奈父女积怨已深,张如清又怎会淡忘? “他恨不得把我关在那一辈子!若不是他把我当成精神病,带人来抓我,被毁的人就不会是我!” “那是谁?” “哼!那晚就是老头子让我功亏一篑,否则方家一死一伤早就完了,还能让贱人继续春风得意!” 王兰眨巴着丹凤眼,疑惑问:“听你爸说,君君就在你出事的那天被警察追,罪名是涉嫌持刀伤害方庆林,他这才害怕躲到现在!清清,事是你干的?” “妈!”张如清看眼腕表。“现在张如菁的事情要紧,你们要不急,我也无所谓!” 女儿明显在逃避这个问题,以王兰对她的了解,似乎心里有了数。 “君君下落不明,你爸现在除了张如彬什么都不在乎了,我真怕他抛下这里的一切!” “不是你的,始终留不住!” “妈都一把年纪了,不像年轻那会儿,留与不留也无所谓了!可你知道这么多年,咱家的钱都在他那儿,便宜了别人我怎能甘心?清清...”王兰欲言又止,顿了好一会儿。“别跟你爸置气,尽量顺着、哄着他把张如彬接回来养,啊?” “有上次教训,妈觉得那个女人还会放手吗?” “只要你爸的心在这个家,他就会想方设法做到!” “我劝妈不要抱太大希望!他不被骗到人财两空,怎会知道家里的老婆最好?!” “话是这么说,工厂工厂这样,钱钱没有,你让妈往后怎么办?” 张如清转了语气,反过来劝道:“妈,你还不了解老头子吗?说到底,如果张氏能像以前一样转起来,他怎么会舍得这颗摇钱树?” “过一辈子了,我能不了解他吗?”王兰一声叹息。“都怪菁菁不争气,这么久了工厂始终被方文拖着,没有一点动静!” “菁菁又怎会是方文的对手?这一切都是姓毛的贱人设计好的圈套!” “所以清清,把心里的不痛快放下,好好协助你爸!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他回来也没用!菁菁惹出这档子事,后果轻重还不得而知,老头子与我一样,对工厂没有任何权限,谁会听我们的?谁又能压制方文?” “那...那那...怎么办啊?”王兰惊得握住女儿的手。“得想个招啊!” 张如清见母亲被说动,乘势回道:“昨晚我就跟菁菁说了,高丽丽并不缺钱,拿钱安抚机会渺茫!唯今之计,只有让她出去躲着,我会给她足够的钱!为了工厂运行,她得写下委托书,我才好帮她处理!但...她好像不大乐意!妈说,这是不是两全其美之法?” “这还由得她不乐意?我现在就找她去!” 王兰腾地站起,急忙朝门口走去。 “妈你一个人怎么找?小孙,小孙!”张如清向屋内连唤几声都没动静,她眉头皱起高声斥责:“李香香,孙传贵!” 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后,孙传贵着急忙慌地奔了出来。 “诶,来了来了!” 没过几秒,李香香也随后而至,她抬手抚下头发,不自然地笑着应道:“张小姐!” 这俩人方才在做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 王兰站在门口,嫌恶地藐着李香香。 “孙传贵,你聋啦?”张如清怒吼。 “没有...没...!”孙传贵结结巴巴解释。“我在...厨房,饿了,没...没听见!” “废物!带我妈去!” “诶,我这就去备车!” 孙传贵出门后,张如清没好气地斥责:“你愣着干吗?早餐好了没有?” “哦哦...马上就好!”李香香转身回了厨房。 “别怪妈多嘴,清清,赶快把那丫头辞了,眉来眼去早晚是祸害!” 王兰轻声叮嘱,张如清岂能不知? 不过,她有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辞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你有数就好!妈去了啊!” 王兰走后,张如清别着膀子坐下。 “李香香,倒杯咖啡给我!” 没多会功夫,李香香端着咖啡出来,弯腰奉上。“小心烫张小姐!” 张如清并没有接,只是直勾勾盯着她许久。 这让李香香万般不自在,端着杯不知如何是好! 第346章 离谱 半晌,张如清才悠悠开口:“搁那儿吧!” “诶!” 李香香放下杯子,像得到特赦后匆忙转身。 “马上要立夏,天气越来越热!这闹春的猫儿消停了,香香你说,是不是轮到人躁得慌了啊?” 对于张如清不阴不阳话语的影射,她自然是懂得,背着身搪塞道:“还...还好吧!张小姐,早餐好了我去...” “是吗?”张如清欠身端起咖啡杯,优雅地送往唇边。 “昨夜楼下动静不断,我还以为是你燥得睡不着,盼着哪阵凉风呢!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在我这委屈了自己,打开那扇门儿,外头就是自由天地!” “没有没有张小姐!我就是...就是...渴了!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哦?莫非我的大门太重,需要我帮你打开?那这可太好办了!” 此话让李香香慌了,她可不甘心就此离去! “不不,张小姐!香香一没学历二没一技之长,离开你香香只能再去当服务员!承蒙张小姐不嫌弃肯给我机会,我真的打心里感激!” “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吃我的、喝我的、付你薪水,是请你来抢男人的?我也不难为你,马上收拾东西离开!” 张如清把话挑明,李香香未犹豫扑通跪倒,声泪俱下拿出最诚恳的忏悔态度。 “是我一时糊涂,张小姐,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请你大人大量再给次机会,香香一定好好报答你!求张小姐别赶我走,香香真不想再过别人吃着我站着侍候的日子啊!” “男人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还真不是我舍不得!昨夜我跟孙传贵说了,如果你喜欢李香香,我随时成全你们!”张如清伸手勾起那张正下梨花雨的脸蛋。“香香,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我不知道张小姐!”她抽哒哒摇头。“其实我和小孙,不是张小姐想得那样...” “哼,你不敢猜!”张如清冷笑着放手。“那我来告诉你!孙传贵听完就像你现在这样跪在我面前,态度比你诚恳多了!他把这一切推到你身上,说你屡次勾引都被他严词拒绝,自己怎么可能选择一个比他穷且行为放荡的女人呢?还要下楼扇醒你,再亲自赶你出门!”” 李香香惊到呆愣,嘴角是不停地抽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后,她缓缓起身,朝张如清深深一鞠躬。 “既然孙先生这样说,我也没必要再解释,香香只求张小姐幸福就好!我这就收拾东西,给你添麻烦了!” 她这话回得很巧妙,像极冤屈,像似舍已成全,更像看透。 “等等!”张如清起身,转了语气。“香香,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看待,否则无需多言!来坐,咱姐俩今天就说说知心话!” 不知是否被这话触动,李香香瞬时又涌出泪水。 “张小姐你知道香香是想过好日子的!说句冒犯的话,孙先生离开你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不光他知道,我也知道!” “你说得没错!男人最清楚自己要什么,有贼心没有贼胆!我曾跟你说过,只要你足够优秀,男人便随你选!不说那些了,为一个男人咱姐妹心里不舒坦,不值得!”张如清递上纸巾,又问:“郝震有没有联系你?” “哦...我一直想跟张小姐汇报来着!他一直想约我出去,但没有你的指示,我怕见面不知道说什么,坏了事,就没敢答应!” “嗯,很好!我让你接近他并不只是为我所用,而是你跟我这么久,我也要为你考虑!郝震仪表堂堂,虽然事业刚起步,但有殷实的家底撑腰,再凭他的灵活定前途无量,这是你嫁入豪门改变命运的机会,顺便帮我,实现双赢!” 虽然这饼画得馅料丰富,但李香香面露卑色,缺少些自信。 “只是他条件那么好,真看得上我吗?再说,我怎么也比不过高丽丽!” “我已经请好了阿姨,往后杂七杂八的活就不需要你动手!”张如清鼓励道:“现在的你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我的秘书!等我重掌张氏再拿下东天,对郝震来说,高丽丽跟你就不是一个级别!” 她瞄眼张如清,试探地问:“那天我听秦时力嚷嚷,说根本没拿到什么筹码盘!哦...我的意思是,他会乖乖就范吗?万一他以此为由翻脸不认,咱们也拿他没办法呀!” “我拿筹码、出资金跟他玩,他却想黑吃黑!白纸黑字的合同,怎容他抵赖?” “张小姐,我不明白,那郝震能有什么用处?” “你先别管别的,一步步来!你要让郝震相信,我能给他带来利益!” “我该怎样做?”李香香追问。 “要先看看郝震能拿出多少诚意!” 张如清阴沉一笑,勾勾手指,俩人一阵耳语。 李香香听得叫一个认真,还不停点头附和,等老板交代完毕,她更是兴奋地差些拍手称赞。 “张小姐果真聪慧!嗯...堪称女中...对,女中诸葛!能跟着张小姐是我的幸运,香香都听你的!” 张如清对这恭维很受用,探身端起咖啡杯,一副稳稳的模样。 “为你自己,好好干!” “诶,张小姐,我回房收拾下,这就去!” 张如清藐着离去的李香香,露出鄙夷之色。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喂?妈,找到菁菁没有?” “这下全完了呀清清,那死丫头...哎呦,我怎么跟你爸交代啊!” 电话里头的王兰语气焦急,像出事了! 张如清眉头冷冽,直起了腰身。“究竟什么事?!” 听着母亲的哭诉,张如清美艳的脸越发狰狞,那握杯的手都紧到发了白。 “张如菁,你个蠢货!蠢货!简直是离谱!混蛋!她居然宁愿把工厂卖给外人也不给我,我不给钱吗?啊?她奇蠢如猪!她怎么不去死?应该跟那个败家子儿一起去死!” 她砸了杯子,歇斯底里谩骂,手臂一挥,茶几上的物件无一幸免。 一阵稀里哗啦的交响之后,是王兰六神无主的催促。 “骂也没用了啊清清,你爸快到了,这可怎么办啊?天呐...连工厂都没了,张家算是败完了呀!清清想想办法,把钱还给方文,工厂不能卖啊!” 张如清扬起眉毛,上提双目,切牙咧嘴对着电话吼怨。 “现在想起我?晚啦!你们不是信张如菁的鬼话吗?信那个废物扯淡,把我迫害进疯人院!结果呢?被人骗去宅子,卖了工厂,都是她干得好事!她卷钱跑路,你知道慌了?早干吗去了!张运平老糊涂,你也跟着昏头,你不是精明吗?一家蠢蛋!” 她骂完将手机砸了个七零八碎,失了阵地,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与对手较量? “方文!”她恨,恨到骨髓。“不,贱人,一切是你的主意!从一开始就是你,我的家,事业,人生,还有男人,皆数毁在你手里!我不会放过你,就算和你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李香香透过门缝瞄向客厅,那疯了似的女人让她嗤鼻。 “给那点钱就想让我给你当替死鬼,你当我傻?哼!” ... 毛心悠一早便来到王家,客厅内只有葛萌萌陪坐,却不见王明治的影。 “子豪上学了?”她问。“老王还没起?” 葛萌萌点点头,叹口气。“王大皮打从公司回来就扎进书房,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怎么喊也不理!” “一个大男人,还矫情起来了!”她翻个白眼。“不是治他的法子多吗?这就没辙啦?把门撞开,人揪出来啊!” 葛萌萌探身望眼书房,表情十分不舍。“算了,太暴力,咱别吓着他!” “哦...太暴力!”她重复着这三字抱起臂膀。“没事的时候,随心所欲!眼瞧着人要饿死渴死,倒担心暴力会吓着他!我看你干脆再加把锁,结果更完美!” 葛萌萌一愣,扑哧笑出了声,惊奇地说道:“心悠,认识你这么久,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幽默的话!肯定是方总教得你,他在你面前就这么贫!” “葛萌萌,老王在里头没一点动静,你还有心思笑!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走,去把门撞开!” 她拽着好姐们来到书房前,而葛萌萌扭扭捏捏不愿下手。 “不是心悠...这门挺贵的,撞坏了多可惜,对吧?还有这锁,贵着呢!太可惜了这...” “王大皮能娶你,我都替他荣幸!”毛心悠呵呵一笑。“门、锁、人工,我报销!请问还有别的理由吗?” “妈呀,老板报销我还能有啥理由?!您就站远点瞧好吧,昨夜我就想砸它了!”葛萌萌提起袖口,指着房门大骂:“王大皮,当缩头乌龟还敢不搭理我,我现在就看看你挂了没有!” 只见葛萌萌临门飞踹,不肖两脚就轻松破了关。 但这么大动静,里头闭关的人,似乎没任何动静。 俩女人相视而望,异口同声地进房查看。 “不会想不开吧?” “不是真挂了吧?” 要说她们进去前是焦急,进去后便转为震惊。 房内饮尽的矿泉水瓶、零食包装盒、食物残渣一片狼藉。 而在这中间坐着一人,他头戴耳麦正入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此时,他脸上挂着春色缭绕的笑,哼哼着靡靡之音,放荡地扭动着发福的身躯。 她们望向屏幕,几乎不着片褛的妙体女郎正在随乐性感辣舞。 难怪这么大声响,完全没影响到他专注。 “心悠!”葛萌萌咬牙切齿。“跟你想象的一样吗?” “不一样,该高兴!”毛心悠尬尴地从少儿不宜的画面移目,望了眼要吃人的女人,好心的连连干咳提醒。“咳咳咳...” 第347章 拉架 毛心悠的提醒能有用吗? 明显是不行! 王明治两眼放光,还起来连扭带哼,差些原地起飞。 “下流胚!” 葛萌萌抬腿拿拖鞋当暗器,咻地正中他的后脑。 “哎呦,什么玩意儿?”他捂着脑袋扭头,终于发现多出的那两人。“老板娘?什么时候来的?抱歉抱歉,我这没听见!老板娘大驾光临,萌萌你怎么不喊我呢?显得多失礼!” 他扯下耳麦只顾客套,竟忘了屏幕上还播着香艳画面。 “没事,先别客气!”毛心悠望着正摩拳擦掌、抻腰甩膀热身的姐妹,劝道:“萌萌,能否换个方式?稍加控制!” 还没等葛萌萌回答,王明治倒接了话。 “就是老婆!别顾着运动了,先请老板娘去客厅坐啊!” “呵呵...你们不用管我!”葛萌萌微微笑,语气出奇温柔。“心悠,去客厅等我们一会儿,待会我和老王深入交流时可能会有点吵!” 王明治一听,笑呵呵跑到老婆面前。 “老婆,才一个晚上没见而已!两口子什么时候交流都可以,咱没必要这么急!” “要得要得,我都等不急了呢!”葛萌萌将毛心悠推出书房。“去客厅喝茶!” “诶,萌萌!”王明治扭扭捏捏,羞涩拒绝。“老板娘在外头,我们在...这多不好意思! 葛萌萌回头就是一波狠辣的眼神杀,把他惊得一激灵。 毛心悠则在被推出门前,做最后的努力。 “别不好意思了,老王,赶快热热身,能稍微减轻疼痛!我跟你说萌萌,待会我想跟老王聊聊,你不能...” “知道知道!”葛萌萌迫不及待打断。“我简直太欣赏他的曼妙的舞姿了,只是让他为我再舞一曲。放心,帮你保留他的聊天功能!” 王明治终于领悟,但为时已晚,他不得不贴着墙根挪动身体,寻机逃出生天。 “老婆听我说,事分轻重缓急,老板娘急需我陪她聊天,咱不能怠慢了不是?” “就是先紧急得来啊!”葛萌萌提起袖口,伸臂挡住他的去路。“我怕你没跳尽兴憋出毛病,现在可以了,一定要边跳边唱,要足够放荡!” “独...独舞没意思,要有参与感!等没人的时候我带你跳双人舞,好吗老婆?我先去陪老板娘...” 王明治可怜兮兮,满眼皆是的求生欲。 “很有道理!”葛萌萌的十指握得啪啪作响。“不过你看这么久,眼睛啊肩颈啊一定特别酸,我要做个贤惠的太太,当然要给你疏通筋骨,好好放松一番!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咯!” “我确信不算,不用麻烦亲爱的!” “不,你酸!” 他的挣扎,无效。 “萌萌...有话好好说,啊~我的眼睛!” “小娘们好看吗?” “啊~别扣啦,要瞎了瞎了!” “我问你好不好看?” “不好看,我再不敢了!啊~” 河东狮吼拳脚阵阵,哀嚎声是一浪高过一浪,仅听就能想象房内是何样的惨烈。 万分同情的毛心悠重回房间劝阻,看到的是葛萌萌如猛虎下山将男人按在地上凶残摩擦。 “天呐,别这样萌萌!” “老板娘救我!” 但奈何毛心悠力薄声微,劝与拉都起不了什么作用,自己倒累得不轻!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掏出一瞧是周思琪打来的。 “臭流氓,你没老婆吗?我饶不了你!要是站面前的是真人呢?下流!” 葛萌萌气炸了肺,拳拳到位。 “差不多得了葛萌萌!”毛心悠放弃了,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接听电话。“喂?思琪!” “心悠姐...你在哪啊?那么吵,好像在打架!” “在萌萌家,两口子闹呢!”她来到安静些的客厅。“早上打了几通电话你没接!” “我睡着了,没听见!心悠姐是不是想我了呀?” 听周思琪的语调如从前般热络,她笑笑说:“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就没有让我周思琪过不去的事!心悠姐,一个姐妹今晚开趴,一块去玩儿啊!” “晚上啊...恐怕我去不了,景辰白天谁都要,一到晚上就闹人!” “哎呦就一次嘛心悠姐!”周思琪顿了顿。“你知道我心情不好,就当陪陪我喽!” 毛心悠听她如此说并没多想,慌忙把实情告知。 “思琪,那件事已经搞清楚了!经陶晴证实,张如菁亲口承认跟于钦什么都没发生!没事了啊,跟于钦好好的!” 哪知,周思琪瞬间转了语气,生硬且很不耐烦。 “说什么心悠姐,我为什么要和他好好的?!” 毛心悠一怔,缓缓收起笑容,试探劝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告诉你实情,不希望因为旁人让你和于钦...” “我跟你打电话,为什么你非要提他?我们俩是不是除了他就没有可说的了?!”周思琪质问。“不管实情如何,我都不会再跟他有关系!”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急躁。“别说傻话思琪,我知道你很爱他!于钦也真的很在乎你,因为这件事他非常自责...” “他说你就信,你比我还天真吗?!”周思琪怒气满满,很不客气地打断她。“于钦曾经说过他才是最棒的演员,以前我不知那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因为他的表演让别人和他自己都信以为真,心悠姐懂了吗?” 她的脑海闪过海边的那个黄昏,出走国外的于钦忽然出现,给她讲了一段他邂逅佛系姑娘的故事。 那颗心,因足以让她一生歉意的男人而隐隐犯疼。 但,不对! 被谁带歪了这节奏,起了不该有的情绪? “我不需要懂,你也不用懂,因为那是曾经!”她斩钉截铁努力拨正。“思琪,与你筹办婚礼的是现在,陪你走完一生的是未来!我们都该相信现在与未来的于钦!” “那是我赖他的,从一开始就是我追到他家赖上他的!现在出了事不仅没有解释,我一样满世界找他,可他却躲着我玩起失踪!我周思琪没人要,非要死缠烂打吗?我知道他怎么想,未来枕边非良人,那么谁人都可以!” 周思琪一会愤愤不平,一会又丧到极点。 毛心悠听得出来,那置气的话语深藏难以割舍的无奈。 “错了!于钦有心结,在他的爱情观里,越在乎越不能越轨,否则就是亵渎,会产生深深的负罪感!因为这件事的发生,他认为你们的爱被他玷污,从而不能原谅自己!所以他躲的不是你,是他自己!爱他,就请你不要放弃他!” “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坚持?”周思琪带着浓浓的质问:“那我问你,你为何不跟他联系?把真相告诉他,他的心结不就打开喽!” “我...” 然而,周思琪并没给她回答的机会! “不是曾经吗为什么你不敢?还是怕我有想法?因为你也很笃定,只要你一通电话,即使他在天涯海角也一定会出现!所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心结,是人!” 为何越开导越遭? 毛心悠有些无力,抚着胀痛的太阳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思琪!我不联系他是因为我们是姐妹...该怎么说呢,我们不要被别人左右,照别人的剧本去演绎自己的人生好不好?!” “我没有!”周思琪顿了顿,问:“心悠姐,我想知道你真拿周二傻当好姐妹吗?” “真心的!”她未加思索回。 “如果真心,晚上就准时到!还有,既然是姐妹,我们是我们,与他人无关!” 嘟嘟... 周思琪那方挂断通话,她紧蹙眉头缓缓收起手机。 书房里的‘惨案’不知何时也已结束,葛萌萌一身轻松地来到客厅,独留伤者尚在哼哼唧唧。 “听见没有?还能说话!” 施完暴的女人大言不惭地坐到沙发喝起茶来。 毛心悠白她眼,斥责道:“疯了似的拉都拉不住!是老公还是有深仇大恨?” “他自找的!要不是给你留着嘴,我还要他满地拣牙呢!” “打翻醋坛子,至于把人往死了打吗?!” “至于,瞧他下作的样就恶心!” “你这样,思琪那样,哎,头疼!” “二傻的醋劲还没过?你没告诉她真相啊?” “说了,但好像没什么用~”她拿那怪异的老友没办法。“真搞不懂于钦,他到底躲什么?” 葛萌萌放下茶杯,小声问道:“高丽丽真被毁容了啊?” “陶晴是这么说的!”她叹口气。“这不是我本意!我让陶晴撺掇张如菁出当众给高丽丽难看,目的搅散她们之间的合作,没想到弄假成真!” “要我说,高丽丽在背后再三挑事,自找的!就怕知道是你做的会更恨你,变本加厉,周思琪跟个傻大姐似的,能保持清醒吗?” “思琪晚上约了我!你觉得她会吗?” “那可不好说!其实,这件事虽然是因为张如菁,但是个人都知道于钦有多讨厌那个女人!所以,思琪真正的醋意,来自于能让于钦违背心意,甘心上当的借口!” “你说的没错!高丽丽这么做,就是想让思琪跟她一样因爱生恨做出点什么,从而告诉于钦她从前并没做错,任何女人都会扞卫爱人,周思琪也不例外!” “我觉得,安全起见还是别去!”葛萌萌分析。“她明知道你要带娃,为什么还晚上约你?!如果她起了歪心思,借助别人的手使坏怎么是好?!” 葛萌萌的担忧毛心悠不是没有思虑,这也是周思琪抛下的选择题。 “不去就印证了别人的挑拨!”她沉默良久。“还有萌萌,你会怀疑我算计你吗?” “呵呵...”葛萌萌像听了个笑话。“就算我怀疑王大皮是女的,都不可能怀疑你算计我!” “是啊我也永远不会怀疑你!可思琪不也是我们的姐妹吗?” 她们久久不语,扶着老腰走来的王明治,打破她们的沉默。 “哎呦我的老婆哎,我怎么会是女的呢?!” “你闭嘴!”葛萌萌斥责。 毛心悠望着那被老婆捶的鼻青脸肿尚温柔相待的男人,复杂的情绪被同情替代。 “把人打成这样,还不让人说话?下手太狠了你葛萌萌!”她,慌忙起身扶他。“老王快坐下缓缓!” “老板娘,我老婆体贴帮我疏通筋骨,我现在感觉特别神清气爽!”他挺直腰身腆着伤脸讨好老婆,却啪嗒一声忍不住吃痛闷哼。“啊~就是力道有点重!不过我还行,只是辛苦萌萌了!” 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毛心悠的抱不平此时倒有些尴尬了。“哦,你神清气爽就好!” “老板娘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他极为做作的寒暄之语,被葛萌萌嫌弃打断。“王大皮,说人话!” “诶诶!”他乖巧点头,转换地十分利落。“老板娘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毛心悠被这两口子整得哭笑不得,正正身姿直奔主题。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不过,来之前心里没底,来了之后更加糊涂!” “老板娘就是老板娘!”他笑笑,像自嘲。“嗯...这么说吧,我和老方是搭档,太熟!熟到,成了他肚子里的那条蛔虫!” 第348章 王明治 毛心悠一直担心,他们这对并肩作战的战友会在旁人的一再袭扰下生出嫌隙。 他的话让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生怕把握不好分寸更起反作用。 谨慎的她片刻沉默,抬眸望向一旁的葛萌萌。 虽说她们先前为此事沟通过,但毕竟人家是夫妻,所以她目光中并不是十分确信。 好在心直口快的好姐妹没让她失望,接受到讯号便将话挑开了。 “王大皮,你和方总在公司争吵因为谁啊?作为旁观者我谁都不帮,丁权一次再次使坏,方总对他已经算很客气了好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袒护他?根本不怨方总!” 王明治听完妻子的话只,并没有接住话茬,只是抚须颔首面露浅笑。 这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俩女人不明其意互望一眼。 “装什么高深,说话呀你!”葛萌萌拨下他捋胡子的手臂。“换作是我也不能饶了丁权!为他跟方总争吵值得吗?” “啧~”王明治略带责怪。“公司的事你懂?瞧把你给急的!” 毛心悠笑笑,说:“你和方文是好兄弟,我们女人家就是关心则乱!唇齿还尚且打架,其实也在所难免!” 王明治摆摆手,脸上浮起内疚之色。 “你们有所不知,在劳浩嘉要跳槽到全越接替丁权的技术总监职务时,老方曾提醒过我做他的思想工作,我呢心想丁权是个识大体的老实孩子,就没把这当回事!没想到上去容易下来难,那些嚼舌根的风言风语让他丢尽了脸面,觉得在全越再无立足之地!所以我有责任,想给他争取个机会!” 葛萌萌听完,默默倒了杯茶递给丈夫。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毛心悠劝道:“即使没有劳浩嘉,你也会从东越调回全越对吗?本来离开对他来说是正确的,但道有千万,终究抉择还在人!” “正如老板娘所说,因为我让他的发展受限,再强求就成了好心办坏事,作为师父劝也劝了,那晚放他一马,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老方呢觉得我为私情弃公司安危不顾,薄了与他的兄弟情分,这些我明白,我认!” “因为别的事起争执?”她问。 “现在公司分为两派,一派是新进的劳浩嘉团队,一派是扞卫阵地的王明治团队,两拨人斗得不亦乐乎!”他顿了顿,问:“老板娘觉得我会这么做吗?” “不会!”她笃定。“我肯定方文也不会!” 他点点头,无奈笑笑。“劳浩嘉担心价值耗尽会被一脚踢开,所以拼命要在全越扎根,那么我就成了他的障碍!他迟迟不解东天密令,老方拿他没办法,下头的都是些看碟下菜墙头草,轻而易举就搅起了风浪!” “所以你故意跟方文起争执!” “秦时力正不惜一切代价升级密令,解锁筹码盘拖得越久,东天翻身的机会就越大!我离开对大家都好!”他搂住妻子笑嘻嘻说:“平时太忙了,需要停下来歇歇,加紧造二宝!萌萌不会嫌弃失业的老公吧?” “失业算毛线,我养你!” “老婆真好!还有个请求,下次给我按摩力道轻点好不好嘛?好痛~” 他不知羞地窝在妻子怀里撒娇,样子很是滑稽。 “王大皮你好恶心,鸡皮疙瘩掉一地!” 葛萌萌嘴上嫌弃,却如爷们怜爱娇妻般将人揽起住轻抚,脸庞是幸福洋溢。 被喂了把狗粮的毛心悠不禁嘴角扬起,但眉目间分明隐着浅薄愁云。“老王,我替方文感谢你为他所想,为全越所做!” “哎呦老王可不敢当,只能算弥补我的工作失误!” “你当得起!”她顿了顿问:“还有件事想请教你,依你看丁权的老板是东天吗?” 王明治听她如此发问,收起玩闹直身望向她,反问:“难道老板娘认为不是吗?” 她摇摇头,回答:“从表面看丁权为东天做事,但离间你与方文,逼你离开全越,这只会让劳浩嘉上位,劳浩嘉手里掌握太多东天机密,这不该是秦时力的逻辑!” “啊?对哦!”葛萌萌恍然。“不是秦时力,那就是张如清或者她爹张运平!” “张家成不了气候了!”他打断妻子,抚着胡须开始推理。“自张如清那娘们大闹全越后,谁都知道总裁办公室的电脑里什么都没有!丁权冒险盗取电脑的目的是拉我下水惹怒老方,借此赶我出全越。那么是谁把我和老于在公司喝酒的消息透露给他的?” 欧阳安娜的话在毛心悠耳畔响起,她的表情愈发沉寂,喃喃道:“是劳浩嘉的人!” “这就怪了!”王明治拍拍大腿。“如果丁权投向东天,那就不太可能与跟秦时力反目的劳浩嘉勾结!除了东天,还有谁跟全越过不去?” 毛心悠深叹,抬眸望向窗外,对着耀眼的正午阳光出神... 从王家出来已经下午两点多,大齐打开车门接两个女人上了车。 “今天你在家陪老王呗!”毛心悠抱怨。 “陪他大眼瞪小眼啊?”葛萌萌翻个白眼。“晚上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小姐回家吗?” “去张氏工厂!” “好!” “方总在那吗?” “大概吧!”她随口问开车的大齐:“我爸几点出门的?” “老董事长今天有点早,六点多就出门晨练了!” “洛叔的腿脚被方叔治好了,闲不住!” “老爷子走得简直步步生风啊!”大齐笑道:“小姐你看,启明星总部!” “诶,是哦心悠!” 耸立的大楼、金色的招牌从车窗如流星般掠过,毛心悠只是抬眸瞥了眼,便掏出手机给父亲拨去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听到都是‘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紧接着她又打给了家里的王阿姨。 “喂?景辰乖吗?嗯!王阿姨,我爸是不是在睡午觉?”对方的话让她表情一沉。“早上出去就没回来?知道了,我爸回家马上打电话给我!” 挂上电话,她又连拨数遍父亲的号码,均未能通。 她握着手机看上去非常的慌,与素日的淡定截然不同。 葛萌萌从未见过她如此焦急,慌忙劝道:“心悠,洛叔出去才半天,也许是约了朋友呢!” 然而,她仿似听不进去,忽地转身朝车后一望,遂吩咐道:“大齐,掉头去启明星!” “啊?”大齐诧异。 “跟洛启宇见面再...”葛萌萌没说下去,握住她的手又劝:“我觉得要不先给洛启衡打电话问问,洛叔最有可能去他那儿!” 这句话有用,让毛心悠回了神。“呵呵...今天我是怎么了?你说得对萌萌,肯定是大哥接走了我爸!” 葛萌萌不解地望带些傻笑的她,怎么都觉得反常。“心悠,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她没回答快速翻找通讯录,才找到洛启衡的号码,一个急刹车将她晃得前后跌撞。 “对不起小姐!”大齐解释:“前头堵车!” “慢点开!”葛萌萌叮嘱。 第349章 事故 汽车停在了距十字路口约五十米处,三条车道堵得水泄不通。 “大齐,怎么这么堵?”葛萌萌问。 “不知道啊!” 担忧父亲的毛心悠拨通洛启衡的号码,等待接听间焦躁难安,伸手降下车窗寻得些新鲜空气。 电话嘟了多声后终于通了,她张口便问:“大哥有没有见过爸爸?” “心悠啊你在哪呢?闹哄哄的!”洛启衡悠悠问。 “外头!”她不耐烦催促:“爸爸找你了吗?” “怎么爸爸来我这没跟你讲啊?” 听他如此说她松了口气,抱怨道:“没有!不讲就算了还把手机关了,不管别人会不会担心!” “没事,中午我陪他吃的午餐,大概手机没电了吧!” “你把电话给爸!”她说。 “哦,老爷子刚从家走!说约好了老友,坚持不要我送,安排好了司机又被他撵了回来!” “那好吧!”她望着车外,随口问:“大哥最近怎样?” “还能怎样啊?唯一的老父亲被你霸占,只能做个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喽!”洛启衡开起玩笑。“其实你也没那么重要,咱爸那是一口一口个景辰,咱加一块也没一个毛孩子有份量!” “那你赶快结婚生子!”她笑答。 “生子容易,孩他妈就要谨慎了,搞不好毒害几代甚至葬送一切!” 洛启衡的话中话像触动了按钮,她脸上浅淡的笑容消失。“大哥并非无所事事!” “别误会啊你大哥早已不是从前的洛启衡!但启明星即使败也要在自己人手里,洛家绝不能出现第二个青平!” “没跟爸爸说吧?”她问。 “启明星什么事能瞒过爸爸?!先不说了,明晚去看看我的大外甥,让方文好酒好菜准备接待!” “好,等大哥!” 她结束通话,先前些许放松荡然无存,眉心聚成了丘。 路口的信号灯已转换了几轮,被堵的汽车分毫未移,路面俨然成了临时停车场。 外头汽车发动机嗡鸣,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见一时半会儿无法通行,不耐烦的司机纷纷下车,眼望前方骂骂咧咧,眼前的世界显得是那么浮躁。 她回想起那次出走的父亲被公公找回,在房间父女俩交谈的情形。 ‘启明星是爸爸毕生心血,如果它有难,你不可逃避!’父亲叮嘱。 ‘启明星不会有难!对了,爸,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安娜的姑娘?’她曾问。 ‘安娜?没听说过!’ 现在想来,她的父亲是瞒了她的! 正因他什么都知晓才有了去自首的想法,想以这种方式平息他们的恨意,换来她与启明星的安宁。 “路口出了交通事故,好像撞到了人,好像还挺严重的,交警还没到估计要堵一会儿!” “我瞧瞧去!” 车外两名司机的话打断毛心悠的思绪,见一看热闹的司机向前走去,她身体前探手攀着驾驶坐说:“大齐,你去前面看看!” “啊?”大齐一愣,解开安全带下车。“好!” 她双目眺望前方,抓着座椅的手越来越紧,看上去很焦急。 “是不是怕方总等急了?要不先打电话说一声!”葛萌萌说。 “我就是心慌得紧,可能晕车吧!”她回。 大齐步行到十字路口便看见一辆驾驶门敞着的小轿车停在斑马线上,在车的前头有不少围观的群众,占据了直行车道。 他才想过马路,就见救护车与警\/车相继赶到,交警下来车便开始疏散人群维持秩序,便与其他探路的司机一道转身折返。 “救护车来了,应该是快了!” “我看见了,那人的鞋都撞飞了一地的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看凶多吉少喽!” “听说是个上了年纪的男的,哎呦不知是谁家的老父亲哦,可怜!出来好好的一下就没了!” 毛心悠望着说话的几个司机各自上了汽车,瞪得溜圆的双目透着惊恐,等返回的大齐上来车她便问:“你看清了吗?” “看见有事故,没来得及看清!”大齐如是说。 “让你去为什么不看清?”她责备吼道:“萌萌可以开车,我也可以,你急什么?” 印象中,葛萌萌与大齐还是见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火,怔愣过后也从她的话中揣摩出她缘何会如此。 虽然他们都听见了毛心悠兄妹俩的通话,觉得她是过度担忧了但也十分理解。 “对不起小姐,我这就去!萌萌你来开!” “哦,好的!” 正当他们准备下车时,毛心悠也平复下来。 “算了!”她顿了几秒,又问:“大哥说我爸才刚走对不对?!” “嗯,我们听得真真的,洛叔刚走!”葛萌萌回。 “是是!”大齐也应着:“大公子的家离这得三十几公里呢!” “还是我去瞧瞧吧!”葛萌萌说。 “不用了,够远了!”她侧身将手臂伏在车窗,面朝窗外喃喃自语:“有时候活着人比逝去更难!” 至亲一一离她而去,那颗心极其敏感与恐惧,无法平静地面对任何与死亡相关的事。 毛心悠多变的情绪让葛萌萌很心疼,探身轻声与大齐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打着电话的男子从毛心悠右前方走来,快步往汽车后方走。 他穿着短袖,头戴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 毛心悠不经意抬眸,那人举起的左臂刺着条青黑蛇头,它吐着红信俨然就要钻出肥大的袖口。 一直以来,她的梦魇总是被蛇莽占据,每每让她既恐又恨。 这匆匆一瞥,再次惊到了她。 她收回目光缩进座椅,闭眸平息心中难抑的慌。 然而就在这时,从车外传来一句简短的话语,低沉又冰冷。 “确定死了,放心吧!” 毛心悠猛地睁眼毛孔都像炸了般,不敢置信地竖起耳来收集周遭一切的声音。 “萌萌,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她问。 葛萌萌方才正跟大齐交代等会避开事故之事,因为怕她受惊与触景生情,自然没注意别的。“谁?哦,是我和大齐在讲话!” “不!” 毛心悠一口否定,反复默念那句自己也能不太确定的话,忽地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四处观望。 马路上除了排起长龙的汽车,已看不见有人。 此刻交通已经恢复,车流开始向前缓行,葛萌萌赶忙将她拉回, “车开了危险!”葛萌萌劝:“心悠,你今天太紧张了!先休息会儿好吗?到了我叫你!” 毛心悠坐回座椅愣了片刻,朝着窗外深叹。 难道真是她过于敏感,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汽车缓慢随行到路口,大齐放弃直行右转绕行。 但转弯时汽车离事发处也就不到十米远,车速又极慢,惨烈的车祸现场还是映入了毛心悠的眼帘。 几名交警正指挥着直行车辆从清理出的左侧车道通行,全力救助的医护最终没能挽救地上的伤者,扯着白布将遗体覆盖给予最后的体面。 她从未觉得白色这样刺眼,刺得生疼,疼出泪来。 葛萌萌起身猫着腰升起车窗,将她搂紧。“快别看了,怪吓人的!大齐,开快点!” 汽车转过弯道就不怎么堵了,大齐见缝插针迅速驶离。 而在事故现场,医护们合力将遇难者抬上推车。 一条手臂从白布下滑落,毫无生机地垂在车沿。 只见那昏黄的手面朝上五指半握,从手里掉落的半截金链串着一枚金匙吊坠,随推车移动左右摇曳,在午后阳光下熠熠如星... 第350章 毛家工厂 张氏工厂的大门进进出出的货车络绎不绝,厂内叉车来回穿梭,工人们修整路面花木,吊着安全绳的施工队清理完办公楼的外立面,开始拆除张氏的logo,这荒凉近一年的地方忽然间就热火起来, 汽车在大门口停稳,大齐为毛心悠打开车门。 这套裙装让她有些不自在,下车的第一时间就小心地整理。 “很适合你,漂亮!”葛萌萌鼓劲。 事实如此,除了略显苍白的脸色,她看起来美极了! 白色的修身连衣短裙端庄大气,将姣好的身材衬托地婀娜有致,一双美腿笔直纤秀,齐肩的卷发乌黑浓密裹着精致的脸庞,加之天生的高冷气质,那种高级的雅淡仿若生香,望而便不舍移开目光。 半截来路她已竭力管理凌乱的情绪,因为她要隆重地站在这门口,再从容地走进她外公的工厂。 保安们虽为款款而来的美人惊叹也没忘了职责,客气地询问:“请问小姐找谁?” 她没回答没停步,双眸始终望着前方。 大齐拦住保安沟通几句后去泊车了,剩葛萌萌随在她身后。 时隔多年,昔日红砖蓝棚的毛家工厂早已变了模样,好在整体布局未改,从大门通往厂区的路还是那条。 毛心悠伸手抚着路边葱郁的苗木,小时她还不及它们高。她感叹寒暑更迭岁月漫长,它们依旧恪尽职守迎来送往,不知是否也曾迷惑主人为何一去再未返? 她回到路中间,一步步走得缓慢。 犹记得当年,就是这条路,妈妈时常牵着她的手走在外公后头。 不管外公到哪身边总是围满了人,他后背双手踱着步腰身挺得笔直,视察到有不妥帖的地方便端着手臂指给下属们瞧。 即使再忙于指点江山他也不会忘却身后的小姑娘,时不时回头瞧上一眼。 就在转头间,他那张严肃的面容奇迹般转为和煦,逗得她咧着小嘴咯咯笑起来。 这也是她最喜欢与他捉的迷藏,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猜测他何时回头以及时地给予回应。 毛心悠日思夜想能再回到这儿,比回到毛家花园更殷切,因为这里有她外公的心血,是他引以为傲的事业。 所以这次,她只准自己高兴! 她如闲庭漫步,每多一步心里便开出朵花儿,花瓣装点着用美丽往昔编制的羽衣,披在她身上,遮住了满身的伤痕。 “方总真神速,才半天就干得热火朝天啦!”葛萌萌笑说。 “万事俱备,只需东风!不知道他在哪?” 毛心悠抬眸在偌大的院子寻找,寻找那个让她达成所愿的男人。 “诶心悠,你老公不就在那儿呢嘛!” 她转头顺葛萌萌的指向望去,不远的车间门前,方文背着身正与下属们交代着什么。 只见那男人站姿挺拔单手背在腰间,端着另条手臂指这指那,那架势好像挺恼火,训得他们个个频频点头。 她停下脚步,饶有趣味地凝望。 艳压桃李的佳人是男人们眼中绝美的风景,就算在听训,他们也不知不觉被吸引。 “把我说的几点落实到位,我不希望再有纰漏!” 一对对惊奇的眼齐刷刷地望着方文身后,对老板的要求充耳不闻。 “嗨!”方文怒了。“聋啦?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 他们应得有声无魂是相当糊弄人,惹得老板怒气更盛。 “明白个鬼!都在看什么,我后头有妖啊?” 方文怒斥着回头,呃...的确有妖,专门磨他的妖! 虽然他的心声如此,奈何这妖法力无边,立马将他的冷脸融化,扯着他的嘴角就向上扬了去。 但是方文却不知,这一瞬,他给了她多少感动! “为什么那么像?!”她笑了,笑得灿烂,她知道为什么!“遇见你,是上天对所有不幸的补偿!” 因为有他,她依然可以是那个咧着小嘴笑的姑娘。 “评价蛮高哦!”葛萌萌歪头调侃。 不过...她忘了她的男人非同寻常! 他上下打量一番,那身美翻了的连衣短裙将他的暖驱散,紧接着一个走位挡住爱美之人的视线,眼瞪地像要吃人。 “还看?心不在焉立马给我滚蛋!” 这还不算完! 他再一个回头,那表情犹如暴君。 “毛心悠你站在那儿傻乐什么?去办公室等我,马上!” 那声音洪亮浑厚极具穿透力,震地毛心悠耳膜发颤,笑容戛然而止。 他一如既往地不分场合的霸道,不明所以地发飙。 她努力地劝说自己,不按常理是他的作风,见怪不怪,怪了就会被气死,何况外人面前要给他面子。 自我疏导完她犯了难,左走不是右走不是。 “怎么还站那儿?快点!”他不满催促,还生怕被人再多看去一眼。“你们往地上看,地不平,重新修!” 下属们纷纷低头,疑惑着这么平整的地到底哪儿不平了! 毛心悠很是无语,送他抹弯眼。 “你得告诉我们办公室在哪啊方总?!”葛萌萌问。 方文舍近求远,朝厂房内招手,寻个安全的向导。“你你...就你,过来!” 仓库管理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个不高跑得倒挺快。“诶,方总,有什么吩咐?!” “送我太太去办公室!”他声很大。 “好的,方总!” 原来是老板的太太,那帮下属压低脑袋万不敢再瞥一眼。 目送那让他不省心的妖走远后,方文才放心地收回目光。“都抬起头来,继续!” 仓管员把人送到办公室打个招呼就走了,一路憋着笑的葛萌萌忍不住了。“心悠,是不是觉得对方总的评价草率了?” 她摇头叹息:“哎...分打高了!” “哈哈...欠考虑!”葛萌萌越想越好笑。“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 大齐这时也来了,不解问:“萌萌,什么事这么可乐?” “方总生怕别人不知道心悠是他老婆,那大嗓门大的...!” “别笑了,牙都掉了!”毛心悠翻个白眼,问大齐:“你怎么那么慢?” “哦...我...在下面打了个电话,小姐!” 她有些疑惑地望眼支吾的大齐,没继续追问,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俩去办正事!” “诶!” 两人领任务走了,毛心悠环顾着这间气派的办公室,墙上还挂着未来得及处理的照片。 “张运平!” 她蔑笑着走到窗前,在等待间拨打了数遍父亲的号码,仍是不通后再度打给了洛启衡,不过是无人接听。 “搞什么?!” 她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胡乱翻着通讯录,可洛家或启明星的人,除了洛启衡和洛启宇她还认识谁? 看着洛启宇的号码她思量了许久,正在犹豫时方文推门而入。 “站着干嘛呢?”他语气柔和与刚才截然相反,且进门就直奔她而去。“抱抱!” 她握着手机站着未动,由他圈紧腰肢。“作够了?!” 许是觉得亏心,他笑笑在她脸色猛啜一口。 “啊~疼!”她抱怨着躲开。 拉开距离,他的眼又落在了衣裙上,那白嫩的美腿越是曼妙他便越恼。 “穿的什么啊包裹这么紧还露半截腿!来怎么不说一声?万一我不在怎么办?” 她本就觉得裙子短了,被他这么一说倒没底气反驳了。 “知道你忙,只是来看看!” 但她心虚,他不饶。 “我不在你看谁?有娃儿的人了,能穿裤子不穿裙子,要穿裙子得是拖地宽大的那种!这件给我毁了,再不许这么穿听见没有?那么多狼,不知道躲着点走还站那显摆!” 如此霸道不讲理,气得毛心悠回怼:“你不在我看别人!” “你想得美!这里谁还有敢给你看?!” 他伸手将她强行揽进怀中,她不依抗议。 “方文你很讨厌!你难道不看别的女人?是不是觉得穿越短越好?!” “不看我傻啊?不穿才好,跟我又没关系!” 她恼地捶着他,好像葛萌萌看见看小视频的王明治一般。 “你跟老王一样!色狼!” “谁色狼?你提他干嘛?”他反应过来,质问:“毛心悠你是不是找他了?公司的事你不了解,别跟着瞎参和!” “我不参和!但你要告诉我你究竟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宴席会散,兄弟情呢?”她问。 “情是相互的,他先的!不用说我都知道他说了什么,为了公司主动退出好让劳浩嘉安心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对不对?” 他声音很大,她一愣赶忙去关门。“能不能小点声?被萌萌听见!” “谁愿听谁听!”他才不管,继续。“搞不定劳浩嘉我压根不会让他进全越,这就是他王明治搞出来的名堂,居然还往脸上贴金,他可真行!”毛心悠也糊涂了,见他这样的反应一时半会儿怕理不清,便换了话题:“好,我们不聊这个了!这里没问题吧?” “这才是你该问的!”他翻个白眼,将她推到老板椅旁。“坐下!” “干嘛?”她不解。 “坐!”他命令。 第351章 方文的教育 毛心悠轻抚奢华的座椅,棕色的皮革触手细腻,磨砂镀金的金属贵气,她能想象坐在这儿的张运平应是何等的威风! “方文,归属没问题吧?”她声音些许轻。 他别起臂膀侧坐在办公桌,答非所问:“连坐这儿都没胆儿,还敢挑战2.0、取而代之成为3.0达到称霸目的?” 她不仅是一点点懵,昂起小脑袋展示她两窝眼眸的迷惑。“什么2.0、3.0?” 他压低下颌,眼眯起声压低,不讲个荡气回肠兼诡异悬疑的故事都对不起那一脸的神秘。 “想知道什么是3.0那得从1.0开始讲起!想当年,口吐莲花擅长使用一阳指、坐骑为方木板床、在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仍能保持战斗力的1.0都甘拜下风,哼哼,就你这点儿胆儿,想升级还得练练!” 这什么跟什么嘛?她使劲甩也甩不尽满头的雾水!“一阳指、木板床还战斗力...这个时候讲游戏你想表达什么?” “不!”他轻摇食指,一声冷笑。“我讲的是一场历经无数次较量后的决战!那是场极其血腥与野蛮,堪称惨烈又外加屈辱的...标志性战争,除了挑战者,在场的每个人都没能幸免,到现在我仍记忆犹新!” “你亲身经历的?”她凑近了步,跟着压低嗓音问:“1.0是哪家公司?谁是挑战者?” 他点点头,似乎对着了道的她很满意。 “自那之后1.0抱憾让位,以挑战者夺取权力为告终!但胜利者一般会两极分化,一种是吸取教训避免重蹈覆辙,第二种是忘却初心变本加厉!很不幸,其是后者,比1.0更加蛮横霸道,捕风捉影、心眼多、别人说一她能联想到五,毫无道理可言,从此升级为了2.0!” “听你这么说2.0倒很像一个人!”她努力跟上节奏,又问:“听你描述的1.0已经很厉害了,那2.0取得胜利是不是技高一筹?” “半对半错!”他叹息摇头。“论战斗力双方不是一个层次,2.0节节败退哭得是鼻子一把泪一把,但是她懂得杀人诛心,只用了一招便扭转战局!所以要想取得绝对胜利,靠硬碰硬使蛮力是不行的!” 毛心悠眨巴着双眸飞速思考,他这莫名其妙的话题从何而起? “你刚说我想挑战...哦,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你说这么多就是提醒我不要变成我痛恨的样子,成为比他们更丑恶的3.0?” “诶诶别瞎说,她们不丑恶,只是被下了全天下最难解的魔咒!”他伸指杵向她的额头。“不过,我看你有可能是称霸方家的恶霸3.0plus!” “称霸方家的...”她愣了几秒,攥紧拳头朝他胸前砸了去。“怎么那么贫啊你?说话是不是不用费力气?这个时候绕我合适吗?” 她那拳头还抵不过给他挠痒痒,方文圈紧她的腰,低头笑看女人闹。 “这都听不不出来,还1.0哪家公司,当初怎么就走眼娶了个傻媳妇儿?” “我也走眼,当初的方文也不是这样的!”她被取笑到囧,脸颊羞答答地垂在他胸前,喃喃抱怨:“把自己的奶奶和妈说成1.0、2.0,真有你的!” 他将她拥紧,温柔地说:“心悠一定能明白老公的良苦用心!对吗?” 她亦抱紧他,这比他以往的教育更具深度,她知道他一直很用心! “对不起方文!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有点烦躁,老妈生气情有可原,是我没处理好!” “不许说对不起!”他怜爱地一吻再吻,鼓励道:“老妈可以做到,相信你更可以,但不能继续升级啊!” “讨厌!”她笑得肩膀微颤,抬头问:“为什么决战血腥还带屈辱?谁打的谁?爷爷奶奶打老爸还是老妈打老爸?连你都打了呀?” “咳咳咳...啊...”他不愿回答,正儿八经说教:“那些是重点吗?别管过程,结果与意义更重要!” “我想知道老妈使的哪招?参考一下!”她问完,猜测:“啊?老妈不会用打你逼奶奶投降的吧?” 方文跳下办公桌,结束这堂教育课。 “说正事!张如菁急着拿钱跑路,需要签什么文件乖得很,此刻估计早已上了飞机,归属没问题,即使有也不是问题!” “嗯!”她点点头,感慨万千。“张运平霸占工厂多年,却要你花这么大代价买回来,想来也是不公的! “整体比预期成本低太多!老子不义,后代骄奢,注定千金散尽一场空!” “外公在天有灵,肯定很高兴!我...” “口头奖励憋回去,少磨我点比什么都强!”他打断她,将她按在办公椅上。“总得来说还得归功于毛小姐!在众多才俊中选鄙人下套,堪称慧眼识人,目光如炬!” “好一个自夸!”她抬头给予慰问:“方总,辛苦了!” “只打官腔可不行!二十年前的毛氏也算得上制造业的鼻祖,到现在有人还拿她做典范,江山是收复了,能不能重现辉煌看你的本事了!老人家的在天之灵盯着呢,可别给外公丢脸!” 她顿了片刻,说:“二十年时移俗易,十年河东转河西,工厂虽然回来但属于毛氏的时代早已远去!” “毛心悠这么没信心?不该啊!”他调侃。 “你比我更明白如今的市场竞争激烈,除了硬件、人才及技术,还要拼口碑拼资历,毛氏招牌重立就要从零开始!”她微微一笑起身。“方文,我认为工厂的招牌最应该挂上全越科技!” 他凝视着她,表情有些疑惑。“怎么想的?即使从头来过,只要几年一定可追回缺失的机遇!” “可外公已经不在了!”她沉默一阵,说:“ 一路泥泞劳心费时保住毛氏二字还有何意义?他带毛氏工厂攀上顶峰,何不让辉煌永存?只要还有人还记就是对他、对毛氏最大的肯定!” “外公不在还有你,将来毛景辰...” “我们是一家人,全越和毛氏不都一样吗?方文,没有你,毛心悠什么都不是!” 她这番深情告白让方文感动不已,两人在对视间眼眸中皆泛起了水雾。 “瞎说!没有你方文是什么?早就什么都不是!”他责怪,双手紧紧攥住她的臂膀,将人又拎进了椅子。“不管毛氏还是全越,将来发展如何,这个位置永远属于方文的老婆毛家小姐的!” 两行热泪从眼眶滚落,她抬手轻轻拭去。 “方文,你帮我把毛家的事了了!你说得对,我没选错人,所以我最喜欢的是方太太的位置!以后我会去学着花钱,珠宝包包买买买!如果买累了就过来歇歇,坐这儿听你教育,也可以听你讲讲工作!如何?” 她边说变笑,边笑泪边掉,话中有情,情中有义。 那模样让方文心动,他俯首吻上温热的娇唇,将爱意与钦佩化作浓情,时而怜惜轻啜,时而恋恋缠绵。 她圈着他的脖颈,把未说出口的感激以温柔蜜意表达。 “这裙子好!” 他彷佛在被他嫌弃的短裙上发现了可乘之机,气息呼啸着缠在她唇齿间呢喃,双手忙碌着情绪如开锅了般。 “你...你干嘛?” 她扯着被撩起的裙摆,惊得连忙闪躲。 “不干嘛,在这儿能干嘛呀?乖,老公就亲亲抱抱!” 他温柔哄着,却是睁眼说瞎话。 一只大手捉住两只纤细的脚脖,另只手目标明显,穿过裙摆奔贴身衣物而去。 “啊?你骗人!你脱我...” “老公不骗!嘘,被人听见羞!” 她在他手底毫无反手之力,被他稳稳拿捏,只能死死拽住最后的防线,只是可怜了那贴身衣。 “这是办公室!方文,你时好时坏是神经病!” “认命吧,这就是你男人!”他铁了心,来硬的威胁。“放手!撕坏了你可没得穿!” “我不!” 正当闹得热闹,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嘈杂。 “你不能进去!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敢拦我你们胆子不小,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张氏最大的大股东,是张氏的老板!” “没有方总的吩咐谁都不能进!” 这动静让两人都愣住了,方文起身并扶她起来。 “怎么让张运平给闯进来了?”他迅速调整状态,还反咬一口。“说了这裙子不行,销毁听见没有?差点出事!” 她愤愤地弯他眼,顾不上别的连忙整理衣裙。 第352章 张家内讧1 “早晚要有个了断!”毛心悠说。 “不用你教!你是看我来的吗?以为今儿个的太阳是打西边升的!” 她抿嘴微笑,收下男人的抱怨与那天下独份的傲娇弯眼。 方文专晃到门口,手摸着门把手又回头确认她是否已整理妥帖,恰巧拾获两朵浅笑。“回家再收拾你!” 她凝望着他微调站姿依在桌前,修长的小腿恣意舒展,一双星眸凝望,没吐一字却挑衅味十足。 在他印象中,她是第一次这样大胆! 她姿态妩媚神态冷艳,活脱脱像只在撩拨的娇贵猫儿,只需浅浅地便撩起主人心湖波荡。 门外的人闹地凶,他转身对女人更凶。“毛心悠,不许这样!” 猫儿撩人从不自知,她痴愣着不知哪又惹到了他! 他的话,总得加些解释她才能懂!“干嘛?不许哪样啊?” “你说哪样?生过孩子就得低调,收敛锋芒,把该藏得的藏起来,比如打扮还有...”他指着她的腿。“还有姿势不对!” “开门吧!”她站好、点头、承诺!“懂了!” 他好似仍不满意。“你懂啥?对除了你男人之外的在男人要时刻保持警惕!就刚才那样的动作,绝对不行!你给我等着,饶不了你!” “我哪样了?”毛心悠无奈叹息,抬臂看眼手表!“行行,我真懂了!” 这时,张运平砰砰砸门,说话像吞了火药般。 “方文!谁授意这帮崽子阻拦我进张氏?开门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我的办公室,我知道你在里头!” “最后一次警告你啊,一把年纪了别给脸不要脸!”安保队长斥骂。 “小兔崽子...睁大你的狗眼,厂长呢?张如菁死哪去了?!”张运平气得直跺脚。“你们...都给我收拾行李滚蛋!” “嗨我说你个老瓜皮...”保安队长的话被打开门的老板打断,连连致歉:“对不起方总,他硬闯!” 张运平把手提行李包一扔,后背说双手摆起谱。“方文,安保找的?不认主的狗留着干什么?统统赶走!” “你...”保安队长被辱骂地脸红脖子粗,碍于老板在场给硬生生憋下。 方文轻牵嘴角说:“瞧张叔风尘仆仆的,刚回来?家里怎么也没去个人接?” “张叔?”张运平双眼微眯,教训道:“方总,虽然你我私交颇深,私底下可以随意,喜欢这间办公室我可以让给你,但在公说公,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不然这儿几百号人,难免会有人闲话!” “哦,教训得是!”方文斥责下属:“小郑,你这个队长怎么当的?老张是前辈,尊老敬老是美德!我不希望有下次!” “明白了方总!”郑队长领人走了。 从张叔变成老张,张运平脸绷得是铁青。 不过他这么聪明,虽不知内情也嗅到了异样,几十岁的人了还是沉得住气的! 掏出手机就拨打电话,数次过后放弃了。“方文,张如菁人呢?这个时候她怎么不在?电话还不接!” “这我可回答不了你!来都来了,进来聊吧!” 方文转身进了办公室,张运平走了两步又回头拾起地上的行李包,样子有些狼狈。 进门后看见毛心悠他先是一怔,随后将目光移至她的颈部,发现她原来戴着的金匙项链换了另一条,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虽然那表情极为短暂仍被毛心悠察觉,她下意识摸了摸颈下的星月猫吊坠。 张运平将包扔在沙发,轻车熟路地踱步到办公桌后,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原来心悠回来了!对,你小时候也叫我叔,对,方文叫张叔没错!你们喜结连理张叔也算是娘家人,这样热乎更像一家人!哈哈...你们坐,坐!”方文闷笑一声拿出手机低头摆弄,把时间留给妻子。 仇人的装模做样让毛心悠十足反胃,她抱起手臂走到窗边,悠悠说:“张运平,如果说我们有点关系,也大概仅仅因我的弟弟,哦,就是被你抢走的毛小宝了!” 这话戳到了张运平,他顾不得摆谱,急忙问:“心悠,你是不是知道君君在哪?快告诉张叔!” 她顿了许久,硬是压下直冲鼻腔是酸涩。“嗯,知道!他对你重要吗?” “他是我儿子啊!太好了太好了...君君没事就好!”张运平悬着多日的心放下了,叨叨起往事。“心悠啊,张叔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怨我让你们母女在乡下吃苦,但你那时还小不辨是非,我不怪你!” 她望着窗外,楼下,从大门口进厂区的几人让她冷冷一笑。 “我外公被害、弟弟被抢、妈妈被逼跳楼,你用他们的苦滋润了你一大家子,个个装扮的人模人样,在你这却说成了误会?!” “心悠!”张运平拉下脸。“当着方文的面我再说一遍,信不信由你!老爷子死于交通事故死在医院,你妈妈脾气倔不肯回来也不肯接受我的帮助, 小宝是我亲生儿子,我怎么忍心让他跟着你妈遭罪?我接他回家不算抢!” 方文头也不抬,懒得搭理他。 毛心悠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紧紧盯着仇人的脸。 “毛小宝小时候是个爱学习、自尊又懂事的孩子!若不是你抢走他,即使他的未来碌碌无为,最起码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走完这一生!而现在呢?” 讲起儿子,张运平的假面泛起慈祥。 “小宝刚来家的时候确实很乖,很讨人喜欢!哎...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星星不给月亮,给他最好的,送他去国外念书,我怕他想家专门安排他大姐去陪他!家里每个人都宠着他,没想到惯子如杀子,让他变成纨绔子弟!” “他乖你就喜欢,吃喝嫖赌你就放弃甚至大加利用,让他背负弑母的罪名?抢回来为什么不亲自教导?发现他走歪路为什么不阻止?你配当父亲吗?”她质问。 张运平深叹,在儿子失联这段日子里,这些问题也许他想过万次! “作为父亲我有过错,心悠啊我们的恩怨先放到一边!如今你妈妈不在了,你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是他老子,你放心将来这些都是他的,只要他回来就算张家被他败个精光我也认了!” “你认了别人呢?”她怒吼。“他是你张运平的儿子,更是毛芸越的儿子!你确定张家人都能真心对他吗?短短时间,张如彬在张家遭遇了什么?毛小宝又受到何种待遇?” 没想到张运平拍桌而起,指着她质问:“你敢给我提张如彬,我人财两空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搞得鬼!” 方文向他射去狠冽眼神。“老张,气大可伤身!” “你们究竟想怎样?”张运平不甘示弱。“毛心悠,你报复我可以,让君君回来!” 她拉住方文,说道:“你说对了,惯子如杀子!毛小宝有今日的结局,是谁造成的又是谁愿意看见的?让他回来我做不到,他永远回不来了,你可以问问你老婆王兰和张如清为了独吞家产,背着你对小宝做了什么!” 见她泪流哽咽,方文心疼地拥着她。 “你你...什么意思?”张运平不解。“她们做了什么?张如君为什么回不来?” “你们聊,失陪!” 毛心悠转身朝门口走去,情绪激动的张运平追了出来。 “你不要走!给我说清楚,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方文别着臂膀挡住,张运平无奈跳脚。 “方文,你把张氏的招牌拆了员工换了,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有我在张氏还轮不到别人撒野!你们把我儿子藏起来想保住宅子,威胁我霸占张氏,告诉你们那是痴心妄想!毛心悠你想打官司,我张某人奉陪到底!” 毛心悠在门口停步,回头问:“老李已经出来了吧?!” “哼,让老李坐了这么久的冤狱,你已经没了证人!再退一万步,毛居正去世时我与毛芸越是合法夫妻,你是毛家血脉毛小宝也是!官司纵使打到哪或我输了,毛家的产业你也不可能全部拿回!”他抖抖袖口,放出条件。“识相点告诉我儿子在哪?放了他回家!只要你开口价格公道我绝不还价,何必这么麻烦?” “只要你肯认罪伏法,我可以不讨回毛家一分钱!”她微微一笑,打开房门。“你不是想知道王兰母女对小宝做了什么吗?那就请你不要出声,静静坐那儿听,你马上就会知道小宝在哪!” 寻子心切的张运平果然不再出声,拂袖坐了回去。 方文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思量着自语:“万一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太可怕了这!” “你说什么?”张运平问。 此时,外头传来动静。 “清清你倒是快些啊!” “我能快得了嘛我!” “嘘!”方文白他眼。“先仔细听!” “她怎么出来了?”张运平嘟囔完嘴角下抑望眼方文,思考张如清手里的东西落到了谁的手上。 第353章 张家内讧2 毛心悠站在另间办公室门内,‘接’到人后的葛萌萌与大齐从门前走过。 “我在这!”她说。“进来!” 两人进了办公室,大齐报:“小姐,人来了!” “听见了!” 葛萌萌探头望眼走廊,缩回头轻声称赞:“心悠你简直神了!孟队长说方总下令只要是姓张的都不给进厂,要不是我们提前打招呼,这家子一准儿进不来!问题是你咋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 她微微一笑,回道:“曲芳芳告诉我张运平的航班,他下飞机必然会来,至于张如清...还记得那晚被你打伤的男人吗?” “哪个?”葛萌萌认真回忆。“是张如清身边的大个子啊?怪不得眼熟!他告诉你的啊?”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毛心悠做了手势。“嘘!” 走廊,张如清因自身条件受限,在孙传贵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地小心翼翼。 “东天筹码盘藏在哪的消息,除了秦时力你有没有跟别人提过?”她问。 “啊?”孙传贵一愣,连忙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只告诉秦时力一个人,那天...” “这个时候还有闲心顾别的,清清,你倒是走快着点啊!”着急忙慌走在前头的王兰回头催促。 张如清瞄了眼母亲,表情是极不情愿的。 “催催催!我能走多快?要不是你寻死觅活的,我压根儿就不会过来!” “来都来了,就帮妈跟方文好好谈谈!” “你觉得还能好好谈吗?”张如请停了步伐,她清楚与那男人和谈永无可能,不愿自取其辱。“是你想得太天真了,这么谈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我们还是先回去等!” “哎呦等到什么时候啊?再等下去工厂真改姓方了呀!你爸说不定正往这儿赶,我们可怎么跟他交代?总得先试试啊!” 王兰回头拉女儿,却被一把甩开。 “谁们跟谁交代?谁捅这么大篓子又是谁把工厂亲手葬送?关我何事?” 张如清本就对父亲有诸多怨恨,一听这话更愤愤难平。 “怨妈妈不会说话,都怪张如菁那个死丫头!”王兰恨恨地骂:“有本事她这辈子别回来,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张如清被哄得气稍缓了些,她瞥眼总裁办公室,并没有气馁认输。 “谈判手里要有牌!孙传贵,带我妈走!” “哦!”孙传贵木讷应着。“太太走吧!” 办公室内的毛心悠听张如清如此说不由地蹙起了眉头,微时叮嘱大齐:“让大齐看好家!” “明白小姐!” 大齐掏出手机向窗边走去,葛萌萌探头偷瞄外头。“诶,心悠心悠,他们要走了!” 毛心悠挺了挺腰身,正要现身留人时,那方又传来王兰的声音。 “张家怎会落到这步田地?我不能走!就这么走了什么都不做,你爸会恨死我的呀!” 母亲的执拗让张如清很是焦躁,语气很是不耐烦。“我自有办法,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信我你就跟我走,不信你在这儿呆着,要做什么随你的便,没人管你!” “清清你别走!”王兰拉住要走的女儿,劝道:“别再折腾了好不好?!你屡次失败根本斗不过他们,仇越结越深那就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呀,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认输吧女儿!” 这无疑戳到了张如清最疼的地方,她双目圆睁怒不可遏。 “说你老糊涂你真是老糊涂了,他背后是谁?搞成这样人家是来为毛家报仇的!害我成这样的是你们!否则事情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告诉你,还没到最后我还没输!” “妈都明白!毛家的事我给毛心悠跪下认错,愿打愿杀我随她,只要她能解气!” 王兰、眼泪汪汪一副认命了的模样,张如清气到抓狂。 “真是活见鬼!你以前不是这样现在怎么了?她是长了三头六臂为什么怕她?你觉得那些恩怨就凭你认怂能一笔勾销吗?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过毛家的人的,你明不明白?” “我只想一家老小都平平安安的,她想怎样都可以,工厂不能再给她,那是要留给君君的,他喜欢玩儿,没个来钱的门路将来只能饿死!” 母亲对张如君态度的反转简直让她不可置信。“疯了,你彻底疯了! 忘了张如君是谁吗?他是毛小宝,你最恨的就是他!” “但此一时彼一时!”王兰抹干眼泪抬起头,神情没有了求全的委屈,一双丹凤眼满是精明。“你说得不错!张如君是毛家的人,所以毛心悠跟我们有仇不可能不顾念她弟弟!我们要让她知道,他们不是把工厂还给张家,而是还给毛小宝!” 张氏夫妻俩的算盘打得妙,毛心悠表情悲凉,是为她短命无辜的弟弟。 当然张如清心知肚明,母亲的盘算必定落空。“那你自己谈好了!如果他们是慈善家,就会把好不容易吃进去的再吐出来无偿还给你们!” “当然不可能无偿还!要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菁菁多少钱卖的咱再买回来就是!” 张如清笑出了声,反问:“你有多少钱?合着拉我来是让我出钱当冤大头?你可真是我亲妈!孙传贵愣着干吗?走!” 孙传贵呆杵在母女之间,没有插话只有听令的份。“诶!” “清清你别走!张如君到现在没有音信,菁菁闹这出人也不见了影!你就帮妈妈,帮张家保住这份家业!哪怕只是小股东你爸也有盼头,否则他在这就没有留恋的了呀,日后我慢慢还你!”王兰拽住女儿。 “我再说一遍你这是徒劳,信不信由你!”她不耐烦地甩开臂膀。 “为什么呀?清清啊你摸着良心讲,你所有的东西哪样不是从工厂所得?我们三口人窝在玫瑰花园还要负担你的医疗费请人照顾你,现在你身体好了,豪宅住着钱财攥着妈说过什么没有?作为张家一份子,妈妈都这样求你了,你不能没良心袖手旁观啊!家要散了我真不如死了!” 母亲的执拗与话语,让本就燥怒的张如清心烦到了极点。 “你还敢提医疗费?那个老东西相信张如菁的鬼话把我关进疯人院,导致我的计划全盘皆输,否则张家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这是你们的报应!为得到东天的筹码盘他甚至逼我拿自由来换,而你什么都听他的对我不管不问!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你骂谁老东西张如清?有你这样骂自己的爹吗?!”王兰怒责。 “骂得就是他!我没这样的爹!”她更火。“凭他对我的所作所为,肯帮着想办法已经是我以德报怨了!工厂红火的时候你们把我一脚踢开,现在倒要我出钱,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想死你就去死,统统去死!” 被女儿咆哮辱骂王兰属实气得不轻,手捂着胸口光张嘴说不出话,怒眼圆瞪脚下一阵晃荡,幸亏被孙传贵扶住。 “太太!”他亦觉得张如清过分了,壮胆劝说:“清清,别这样跟妈妈说话...” 然而,他在她眼里算个啥?“闭嘴!你算什么狗东西?在我面前永远没你孙传贵说话的份!” 贪图好日子的孙传贵也是个二十多岁正有血气的男人,被如此羞辱张脸涨得通红一直浸染了脖颈,他虽不敢反嘴但直勾勾地盯着火气正盛的女人。 他恼怒的模样惹得张如清嗤鼻,表情极尽轻蔑。“我让你活得像个人,若只想要当条不听话的狗,就领着那母狗一道儿滚!滚!” 孙传贵内心似乎在挣扎,他放开王兰后退一小步,垂下的双手捏得紧紧的,片刻后默默地耷下了脑袋。 “没骨气的废物!”张如清冷哼一声还没骂尽兴,继续把矛头指向母亲。“一个蠢笨如猪拿着败家的钱去逍遥快活,压根儿就不会想起你!一个吃喝嫖赌一无是处注定死无全尸,这辈子你指望不上他了!你睁开眼看清楚了,最后守着张家的,能依靠的就只有我!” “你恨不得他们永远不回来!可如今的张家还有什么值得争抢的吗?张如君再混,他这个儿子也从未跟我这个当妈妈 的这么说过话!”王兰骂:“张如清你就是个喂不饱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就算我们饿死也不用你管!” “以为我想管你们啊?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吗配当人家的妈吗?你生怕张如君抢走你经营的一切,想着法子摧毁他,现在居然又成了儿子和妈了!你太可笑,该进疯人院的是你!” “够了!我做这些是为了谁啊?”王兰反问。 “为你自己!从他来到这个家你没有一天不恨,因为他和张如彬一样是你老公和别的女人所生!你恨他聪明懂事,恨老头子拿他当宝!你以为他不记得?他始终知道你不是他亲妈,他是毛芸越所生的毛小宝!” “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恨!”王兰激动地一把揪住女儿的衣襟。“我管他是谁、当不当我是妈,我只知道有他在狐狸精就没办法用张如彬栓住张运平的心,还有工厂,宅子里的藏宝,那可是能建几间这样工厂的东西,这些与毛心悠都还有得谈!你不是聪明吗?为什么不明白?” “可是他彻底消失了,你指望不上了!”她怒吼。 王兰愣住了,急吼吼追问:“什么叫彻底消失?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我怎么会知道!”她拨开母亲的手平复片刻,声量低了些。“如果宅子真有东西早就是毛心悠的了,还惦记个什么劲儿?!” 母女俩从吵得天翻地覆到纷争平息,走廊一下安静下来。 “你不明白,她能找到更好!张运平都惦记二十年了,把宅子翻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他怀疑东西指不定藏在了这儿!他那么精明,之所以肯把宅子让出去、还让方文入股工厂,就是想让她把东西找出来!” “人家找到也不会告诉他,想法太简单!”她不屑地回。 “听老李说藏宝并非是金银珠宝而是几张盛平银行的存票,如果毛心悠拿到了势必会去兑换!她和毛小宝都是毛家的孩子,同是继承人,毛家的财产她是独吞不成的!清清,你也帮着打听打听那小子究竟死哪去了?” 话题又回到了毛小宝身上,还没等张如清说话,走廊悠悠响起另一个声音。 “你们的办法很妙!你算问对人了,张如清最知道小宝在哪!” 母女俩一惊,顺声而望。 “贱人就是贱人,只会见不得光地躲着偷听!”张如清辱骂着,横眉冷眼拨开挡在前头的母亲,见仇人端庄走来她也不能跌了份,高抬着下巴迎上。 第354章 母女互扒 毛心悠并不恼怒,她嘴角微扬目光烁锐,伴着高跟鞋清脆的声响,一步步走得自信自若。 那双优雅变换的修长美腿如同利箭,钻透张如清的眼眸直插心肺,反正无论她多么骄傲,此刻只会显得可笑,那就索性不装了,她拖拽着不太灵活的腿直冲而来! “你这个贱人,故意穿成这样来羞辱我!不知羞耻的妓女、勾引男人为你所用的狐媚子!” 她薅住了毛心悠,狰狞的面孔眉眼错位,疯狂地撕扯着那可恨的短裙。 这状况让双方的人都紧张地围了上去。 王兰有求于人,识时务地掰着女儿的手,好言相劝:“清清别冲动,听妈妈的话,你是最懂事明事理的孩子,好好说!” 这方的人可不客气,葛萌萌一边阻拦一边呵斥:“疯女人,放手!不然姑奶奶对你不客气!” 女人间的拉扯,孙传贵插不上话亦插不上手,杵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嫉恨上脑的张如清谁的话也听不进,死拽着不松手,恨不得把仇人就地正法。 “贱人你别得意,你知道我已经毫无顾忌,你死不足惜,别让老的小的都给你陪葬!” 两人身高相差有半个头,毛心悠被扯得摇摇晃晃,她神情淡定眼眸微垂蔑视着对方。 作为专业保镖的大齐可不见得浪费口舌,拨楞开葛萌萌直接上手。 只见他扣住张如清的虎口,一个使劲便让她酸麻疼痛,不得不松了手! “清清!”王兰心疼女儿,还不忘轻声安慰:“想想妈妈刚才说的话,现在不是时候!” 张如清弯腰皱着眉头,孙传贵凑上前关心问:“没事吧?” 但气急败坏的人哪给他好脸色,抬头就骂:“蠢货,你是死人吗?你眼瞎了还是手残了?养条狗都知道护主,你连叫唤都不会!” 孙传贵被好一顿辱,脸一瞬间憋得紫青,撸起胳膊攥紧了拳头,他急需要宣泄满腹窝囊的怒火。 “怕你啊?没挨够姑奶奶的打,那就再揍你一顿!” 葛萌萌迅速将毛心悠护在身后,摆好迎战姿势。 “我说萌萌你老跟我抢什么呀?”大齐悠悠抱怨完,挖苦起对面的男同胞:“也算个爷们儿,怎么怂包成这样?!” 五大三粗的孙传贵攥着拳,发下莽夫之威吼:“我不是怂包!” “叫唤啥?”葛萌萌揉着嗡嗡的耳朵。“不怂就上呗!” 还没等开打,王兰滋溜钻进双方之间,推搡着孙传贵并斥骂:“你干什么?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啊你?清清胡闹你也不说拦着,跟着上劲了嘿!要你干嘛吃的?真是个草包!” 要说这孙传贵真是倒了血霉,被母亲俩轮番教训,左也不是右也不对只有挨批地份,关键是一脸窝囊气愣是不敢反犟,把身体一转朝墙壁撒气去了。 真是卑微得让人感叹! “哎!”大齐摇头。 “一个大男人何必呢?”葛萌萌附和。 毛心悠拨开二人,重新与张如清正面而对,接上方才的话题。“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不会放过我!还记得上次我们离这么近是在沈家梦的生日宴上,你当时穿着晚礼服,漂亮极了!” “这里没有旁人,收起你人畜无害的表情!你的无辜骗得了男人,骗不过我!这里最阴险狠毒的是你!”张如清反问:“就算不因任何人,你何曾打算放过张家?” 王兰朝女儿连连眨眼,连忙打圆场。 “心悠,我女儿还放不下感情那点事,我回头好好劝劝,大家都大度一点没有打不开的结!你看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将来啥也带不走,不管毛家还是张家,小宝是唯一的根脉!恩恩怨怨的就先放一边,咱们今天就商量小宝的事行吗?” 张如清瞪眼母亲,刚欲说什么就被毛心悠抢了先。 “不管你为了谁,你的想法我同意!如果你让张如清把小宝还给我,毛家的一切我都交给他!” “鬼话就省省吧!”张如清十分不屑。“告诉你,想挑事是没用的!” 但王兰却不这么认为,简直乐开了花。“哎呦心悠,我就知道你是为弟弟着想的!谁不顾着兄弟巴望着娘家好?做姐姐的心情都一样!是不是清清?” “信她胡扯你便信!”张如清怼完母亲,戏虐道:“姓毛的你不用在这装神弄鬼,你把人亲手埋了,是让我挖出来给你,还是把魂招来给你?” 王兰惊诧,斥责:“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埋了,什么招魂?多不吉利!” 毛心悠紧盯着冷血的女人,面容凝结成冰。“毛小宝才二十出头,你把他变成了冤死的鬼,招回冤魂你就不怕吗?!” “其实是你!要不是你寻仇,他混吃等死也可苟活几年,也不至于被你催成了短命鬼!” 这话确实戳进了毛心悠的心里,她默默无言,泪水在眼眶打转。 扎痛了仇人的心,张如清尤觉不够。“二十七楼,啧啧。。。摔得血肉模糊,跟你妈一样的下场,收尸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张如清!”王兰急了,拉扯着女儿追问:“你们到底讲什么呢?” “哼,早告诉你指望不上他了!”张如清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王兰呆滞片刻,脚底板像被扎了刺,难受的原地踏着小碎步,嘴里碎碎念叨:“不对,我得指望他啊!你们在这掐什么呀得赶快把君君找回来啊!” “王兰,你女儿连亲弟弟都不放过,视人命如草芥,不知道遗传了谁的狠辣?”毛心悠顿了顿。“你知道吗?在她断腿的那天,楼下的厂房,张如清先绑架了毛小宝,后持刀捅伤我公公,再报警把杀人罪名嫁祸给小宝!那夜他四处逃窜,没人信他,最后躲到了顶楼,从二十七楼绝望跳下!” 还是听到了不愿相信的消息,王兰没有悲痛,只有到了极点的沮丧。“二十七楼跳下,死了呗?!” 张如清冷笑,以炫耀的语气继续诛心。 “说那么多你能拿我怎样?早都结案了,就是他毛小宝干的!你说方庆林又没死,能说能动,是为什么啊?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他!” “对!”毛心悠浮起凉笑,眼眸藏怨。“你拉叶微林下水,利用郭家与方家的关系和我婆婆的心软,没有人肯为小宝作证让他背下罪名!因为一个已死之人的清白远不及活人的情面重要,多么可笑!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是罪人!” “本就是无恶不作的浑蛋,死了也该死,没人会在意!不过,打狗还得念主人,看来在方家人的眼里你还不如一个叶微林!” 这边张如清挑拨得正得意,王兰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溃到哭爹喊娘。 “天呐完了啊这下张家全完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被母亲拆了台,张如清白眼孙传贵。“还不拉她走?” 孙传贵还生着闷气,他一言不发不管王兰怎么反抗,一把将人架起。 “我不走!别拉我。。。毛心悠,想把张家工厂这么抢了去没那么容易!让方文滚出来,有本事别躲!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撞死在这!” 王兰的耍赖逗笑了毛心悠。“呵呵。。。日久天长,入戏太深,假的比真的还真!” “少废话,工厂我们不卖了!你们耍阴谋手段哄骗张如菁,统统不作数!来黑的白的,我王兰奉陪到底!” 果然,毛小宝的惨死除了让王兰有计划落空的不甘,并没有半丝伤悲与心疼,甚至连对罪魁祸首的责备都没有。 既然如此,毛心悠便说点她在意的。 “说到对张如菁耍阴谋,功劳最大的应该是你的长女!因为高丽丽被张如菁毁容,跟她陷害小宝如出一辙,为的是逼走妹妹想独吞本就不属于你们的工厂,但妹妹比弟弟聪明更命大,宁愿破釜沉舟把工厂卖给旁人也不让她如愿,弄巧成了拙她简直悔青了肠子!” 王兰一听,把矛头指向长女。“张如清,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挑拨离间听不出来吗?回去再说!”张如清扯着母亲要撤。 “张如菁还有命,迟早会真相大白!”毛心悠说。 说来也巧,王兰的手机响了,原是已逃往国外的张如菁打来的。 “挨千刀的死丫头,惹出这么大乱子,你死哪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王兰接了电话便骂。 “妈你别怨我,我也不想的!我是被张如清逼得没办法了,那夜我去找她。。。” 张如菁在电话里把所有责任推到姐姐身上,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这下张如清得意不起来了,把被妹妹摆了一道的怒意发泄。“蠢货!你就是个吃里扒外,胳膊肘向外拐的蠢货!张如菁,有种你永远别回来,我弄死你!” “你听见了吧?她搞死张如君,迟早也会搞死我!不说了妈,你和爸爸多保重,这个家有她没我!”张如菁挂断电话。 王兰垂下胳膊,手机应声落地。她愤恨地盯着长女,恨得牙打起了架。 啪~清脆的耳光响起,张如清捂着脸颊安静下来。 “我让你不学好!逼死弟弟逼走妹妹,家里人都让你祸害干净了,就剩你开心了?张家全毁你手里!你的狠毒下作跟谁学的?你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是你自己作的!你爸说得没错,你就是个不让人疼的东西!他要知道是你害死了张如君,到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母亲的教训张如清并不买账,她噗嗤一笑放下手。 牙呲必报是她的本性,戾气上来是六亲不认的,她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给谁学得?哈哈。。。我狠毒下作不是你教得好吗?!你费劲心思把毛小宝养废,他死了你最高兴,心里面很感谢我吧?!老东西原不原谅我不稀罕,你一辈子委曲求全那么紧张他,万一他知道你对他宝贝儿子做的一切,你说下辈子能不能原谅你?” “你。。。又犯病了是不是?”王兰斥责完,俯身捡起手机,哆嗦着按起按键。“我现在就给医院打电话!” 张如清抢过电话,继续说:“当年你把毛小宝送到国外,为了摧毁他,专门挑了一个变态男的家去寄宿!没想到多年后他竟然好好的回来了,你又拿钱给他挥霍,让他不务正业,自甘堕落!为什么他会染上恶瘾?也是你给安排的呀,妈!” 被女儿当众扒了老底,王兰捂着耳朵尖叫。“不要再说了,疯了,你疯了,胡说八道!” “还有张如彬呢,你得继续毁了他!”张如清瞪着眼,扯下母亲的手。“老头子给你准备的好日子还长,你要时刻对他感激涕零,是他让你一时松懈不得!” 第355章 会老朋友 女儿的冷嘲热讽让王兰颇为伤悲,或许此刻,她也领悟到了一些道理。 “你是家里的老大,曾经我和你爸最看重你,对你寄予厚望!没想到你上不尊老下不护幼,阔宅豪车仍觉得家人对你不起,把手段耍到父母姊妹头上,为达目的不惜以家业去赌!一个死,一个逃,一个毒,张运平在这没有可留恋的,我还有什么希望?这个家彻底散了,我一个人回乡下,死了烂了不用你管,张家没你这样的女儿!” 绝望的王兰好似万念俱灰,转身缓缓离去。 此时的毛心悠心如刀绞,浸在张如清的话中无法脱身,她无法想象年幼的毛小宝是如何在黑暗中挣扎,朝那背影嘶吼:“为什么把我们的宝儿抢走?又为什么那样对他?我妈想他疯了十几年,我找他找了十几年,他叫你妈十几年、在你们家十几年,你、你们怎么忍心?你们会遭天谴的!” 葛萌萌将激动的她揽紧,动情地流下了泪,安慰道:“他们再毒,小宝最终还是小宝,比方家的人都强,用方叔的话说,他是条汉子!” 王兰停下脚步,晃悠悠地扶着墙,这些年的委屈涌上心头,手指弯曲指甲嵌入了墙皮。“要怨就怨他不会投胎,摊上这样的爹!” “谁让你揪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阴魂不散?!他的死才刚开始,你就尽情享受吧!”张如清补充。 果然是母女,不仅都是用罪在他人的思维看待一切,还对生命异常漠视。 毛心悠轻牵唇角,伏在她耳畔轻声说:“现在回答你,我从来就没打算放过张家和每一个加害我家人的魔鬼!打一开始,你本人、你钟情的人、在意的事,都是我的目标!换句话说,你是我复仇路上功劳最大的人!虽然你身残志坚但我要奉劝你,趁还能动带着王兰回乡下,绝对是不错的选择!” 走廊一时陷入死寂,两对儿仇恨的目光纠缠酣战,把周遭的空气燃得花火四溅。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拉开,砰地撞向墙壁,吱吱呀呀的余颤不止。 方文心疼地稳住他的门,幽怨地翻了个白眼。 这么大动静,自然会让人条件反射,不由回头一探究竟。 “运...运平?你...不是说下飞机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的吗?” 王兰异常恐慌,表情时而像笑,时而如哭。 再看张运平,他面如青灰嘴角快抑到了脖子,肿胀的眼袋湿润润的,被皱褶包围的眼球猩红,虽然半耷拉的眼皮将眼球遮成了三角形,却丝毫没挡住一眼窝的怒与狠。 他直勾勾地盯着娶了近三十年的妻子,底盘如下了千斤坠,双脚一步跟一步,沉得如拔萝卜。 而张如清呢,她对父亲只有不屑与不满,父女俩擦肩而过,愣是谁都没瞧眼谁! 不过,这并不耽误情绪的复杂胜过老妈。 真正影响她的,是父亲身后的男人, 爱而不得让她走向极端,恨是极恨,而恨的终极目的,仍是为圆满扎根极深的爱。所以再见时,她脸上闪过柔软。 方文紧盯着她,这该是他们认识以来,她入他眼最久的一次吧! 但她来不及欢喜,当他目光下移扫向她的裙摆时,她慌乱地扯着裙摆遮掩。 还没等她从无助与难堪中逃脱,便又被迎面而来的,他的冷,逼退了几步,方才的嚣张被心虚淹没。 这些人中,还有一人心虚,简直都虚成了渣! 孙传贵望眼方文又瞄眼毛心悠,默默悄悄地躲进了无人关注的角落。 怎么回事呢?画面倒回到清晨! 原来,毛心悠在去王家前,特地先去了趟张如清所在的别墅区,正好赶上一场痴男怨女的好戏。 李香香趁出门采买或者说张如清还没醒之际,把孙传贵拽出了家门,两人在院门口拉拉扯扯起来。 “姓孙的你对我忽冷忽热,到底什么意思?”李香香质问。 孙传贵紧张得很,左右环顾,贼做得小心又小心。 “嘘,小姑奶奶你轻点!别把她吵醒喽!” 她虽愤愤生气,还是压低些了嗓门。“你昨晚不是说要下楼跟我谈谈吗?我等了你一夜!” “我说可能,也没说一定!” 孙传贵摇头叹息,蹲下来直挠头皮,看上去相当为难啊! “你说等她睡着了你就会下来!”她拔下他的胳膊,继续追:“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是说完就后悔了,姓孙的,你怎么那么怂呢你?” 他腾得站起,好似下定了决心。 “后悔也好,怂也好,香香说实话,咱俩一个比一个穷!将来怎么生活?我不想再去给别人打杂!” 但李香香可没他想得远,她耐心地劝道:“传贵,我不是要你马上离开她跟我远走高飞,只要你给我一个态度,我愿意等!只要你跟我一条心,其他的我不在乎!还有,你如果听我的,我保证你穷不了!” 她边劝,边试探地将他的手温柔轻握。 没成想他却像触了电似的,慌忙后撤保持距离,还心悸地抬头望眼二楼的窗口。 “你以后千万别这样!一个屋檐下,万一被看见我就得滚蛋!你赶紧去买菜吧,我回屋了,她马上醒了!” 这可把李香香气得够呛! “除了住的好,吃的好,穿的好,她给你什么了?就你这脑子,呆在她身边一辈子一样是穷光蛋!孙传贵,你心里要没我,别吊着我!我就听她的去勾引高丽丽的男人,攀好日子去!” 他沉默一阵,提出了建议。“香香,我是这样想的,你要愿意等我,就先辞职找个别的事做,租个房子咱们见面也安全!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耽误你,你就听她的,说不定是条好路子!其实,人生就几十年,跟谁过都一样!” 看来他是想通了,想得还很周到! 当时听到张如清的美人计时,他确实舍不得小美人,但转念间现实的富贵就占据了他大脑的高地。 他表完态度转身回了屋,气的李香香直跺脚。 “你比谁都候精,左右拥抱想得还挺美,呸呸呸!我要想离开还用你教?不开窍的猪脑子!” 她骂骂咧咧地走,越走越恼,脚下的小石子被她踢的几里咣当。 还没走多远,两道身影拦在了她的前头。 “好久不见!”毛心悠笑说。 昔日老板的出现让李香香惊诧万分,圆嘟嘟的脸庞青红交加。 “优优姐...这么巧啊!我这...着急去买菜,晚了买不到新鲜的了!不好意思先走了,有空聊哈呵呵...!” 大齐一个移步,将借机开溜的人截住。 对方人高马大一看不是善茬,李香香识趣的转回身,来了个认错检讨。 “姐,以前的事我知道错了!其实是高丽丽知道我放不下王左左,才哄骗我去纠缠他!等左左去找我时,没想到她们居然把人给关了起来,我害怕极了就跑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我是无心的,也很后悔!” 毛心悠淡淡一笑。“那现在呢?” “现在我是混口饭吃啊!张如清让我做任何事,我都是在敷衍,浑水摸鱼混点工资而已!而且。她也就让我跑腿打杂买菜做饭,跟保姆一样的!说实话,哪天干得不开心我就辞职走人了,怎么会去帮她去做坏事啊?” 李香香慌忙撇清关系,毛心悠摆摆手回道:\\\"别紧张,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我跟你是老朋友了,最近会偶尔想起在餐厅说说笑笑的日子,虽然累却很开心!” 第356章 互惠互利 “多谢老板娘看得起香香,但恐怕你找错人了!你看我在这跟保姆差不多,洗洗涮涮鸡毛蒜皮,很多事也不清楚,帮不上不好意思啊!” 毛心悠瞧着她的小聪明劲,微微一笑说:“我呢也倒不完全是找你!确切地说,是专程来找小孙的,顺便找你!” “你说孙传贵?找他干吗?” “那晚若非他认错了人,被袭击的就是我了!难道我不该找他吗?” 原来来寻仇来了,李香香望眼壮硕的大齐,她护人心切说话不再客气!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你该找张小姐!我说过我们在这做事纯粹为了生活,你们之间的过节跟我们没太大关系!” “你为生活,小孙可不一定!法治社会愿意为旁人以身试法,我看是为真爱!” “他对她有狗屁真爱!就是舍不得荣华富贵,才会笨到给她当枪使!” 一股不甘的醋意呛到了毛心悠,她抬手掩鼻继续:“我倒觉得是不是你想多了?小孙没你说的这么笨!即使是现在的张如清仍是他高攀不起的千金小姐,财色双收谁都想抓住!就算向往年轻的容颜,他也是非常懂得,男人有了地位可爱的人儿多的是的道理!” 李香香撅着嘴,藐着不远处的房子。 “我管他懂不懂,没我的事!我去买菜了,失陪!” 不出意料,李香香被大齐再次拦住,这让她大为光火。 “毛小姐,这究竟什么意思?” 毛心悠耸耸肩,回道:“是一番好意!看你们郎情妾意,今日索性再当回红娘!待会小孙被张如清赶出家门了,不打算在这等他吗?” “我想你误会了,我跟孙传贵没什么!就算你在张小姐面前说这些,她也不会赶走孙传贵的,还请你不要扯上我们!”李香香一脸不屑。 “香香确实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这么大本事!先前小孙把张如清重要的东西赠与我先生,还让她与秦时力反目猜忌,我们十分感激!他还年轻,当炮灰可惜了!让他远离是非之地,算是回报吧!” “重要的东西...”李香香琢磨着她的话思维飞转,不可置信地问:“孙传贵把东西给了你们?这怎么可能呢?” “你说张如清知道被小孙出卖,会不会赶走他?去买菜还是留下等,随你吧!” “诶诶,等等!姐,当初你撮合我跟左左,是我自己不争气辜负了你们,这份情我一直念着,想找机会回报...哦也弥补我曾经的过错!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李香香三步作两步追上往别墅走的两人,态度和话语忽地热络起来。 “回报免了,你的辜负对左左来说是好事!”毛心悠揶揄。 “姐,我知道你怪我伤害左左,你怎么骂我都成!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只要你别搞走孙传贵!” “跟着张如清失必大于得,为了蝇头小利害人害己不值得,就此离开,再见面也许我们还能叙上几句旧!”她似劝似警告。 “我明白的姐!我会离开的,不过不是现在!其实吧...其实...就算张如清赶走小孙还会找别人!生人不如熟人不是?我们找地方先聊聊好不好?” 她仔细地打量着李香香,片刻后微微一笑,掉头朝汽车走去。“你不是要买菜吗?哪里新鲜哪家公道,我最了解!” “对对对...以前都是姐采购餐厅的食材的!我帮你开门,小心碰头啊姐!” 李香香殷勤地侍候她上车后,笑嘻嘻地跟着坐了进去,一会儿的功夫,那张脸可是翻正了好几回。 汽车驶出别墅区,毛心悠面朝窗外一句未语,而李香香的嘴就没闲着。 “她平时好好的,一发起疯来骂人又打人,也不知真有病还是装的!昨夜张如菁来借钱,张如清说只要她签了工厂全权委托协议,从此不再插手生意的事,不仅给钱还帮她搞定高丽丽!把张如菁气得够呛,很生气的就走了!” “高丽丽真毁容了吗?”她问。 “听说在医院!”李香香顿了顿,偷偷瞄她眼。“不过,先前去高丽丽家的时候周思琪也来了!张如清的意思想要她把你引出来,但她提出了条件,说要她们先搞走张如菁才行!这里头的事我吃不准,究竟有没有被毁容,你可以问周思琪!” 李香香回了又像没回,却着实挑拨了一番。 “为什么现在不能离开?难道是偷的不如光明正大的香吗?”毛心悠讥讽道。 “呦,我的姐哎,我和小孙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不过请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看紧他,绝不让他再乱来!老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往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对方揣心眼子的交流方式,引得毛心悠轻蔑微笑。 “人是趋利的,无利不起早!香香,就别兜圈子了,互利互惠的事才可以谈!” 李香香眼珠子转了几圈,沉默后问:“姐,你觉得张如清怎样才会认输?” “一无所有!”她斩钉截铁。 “那是否符合姐说的互利互惠?” 毛心悠没有说话,只是掩嘴笑了起来。 “姐笑什么?”李香香追问。 她稍作休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莫不说你能否算计张如清,就你把希望放在孙传贵身上,就是十分天真的事!原因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即使你拿下他的人,一旦事发,为了保全利益信不信他第一个跟你撇清关系?吃一堑该长一智,到头来又成为最狼狈的那个就太蠢了!” 李香香无言以驳,沉默片刻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怎会卖了张如清帮你们?” 然而,毛心悠并没告诉她答案,顺着自己的节奏继续。 “不过,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张如清可以满足他外在的需求,有样东西却永远给不了他!” “姐,什么东西?” 毛心悠不紧不慢地望着急于求知的女人,轻吐两字:‘尊严!’ 既然能聊下去,从张如清的别墅到北大街的半小时车程,足够她们进一步交流。 “香香,可别让孙传贵喝酒,喝多了他可是什么事都敢干!” 临分别,毛心悠还不忘送给车外的女人一句良言。 “诶!慢走啊姐,保持联系!” 李香香聪明的很,心领神会的点头应着,喜滋滋地挎着菜篮走了。 “走吧,去萌萌家!” 毛心悠收回目光,吩咐大齐开车。 “好的!这丫头鬼精的,我看不能信!” “至少她有句话说的对,孙传贵走了还会有别人,要钱的不要命的太多!好在她够贪心!” 第357章 张家反目 所以有了一番沟通,李香香为表合作诚意,便将老板的行踪如数报给了毛心悠,这才有了张家人的互扒。 画面转回至工厂,在张如清见到方文开启沉浸式的内心戏时,王兰已落到了张运平的手中。 “咳咳...听我说...不是你听到的那样!运平...听我...解释!” 王兰被丈夫掐得喘不上气,老夫妻俩的脸色皆成了猪肝色。 “干得不错!绞尽脑汁吧?老贱\/种下去跟我儿子去解释,他\/妈的都别活了!” 张运平将人抵在墙壁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咬着牙口加重力道! 孙传贵见状上前劝阻,但他更不敢得罪原主人,只是用言语救人。“别,先生冷静...这要出人命的!” “清...清救...救我...” 王兰憋得翻起白眼,哑着嗓子奋力扇动着臂膀向背对着的女儿呼救。 然而张如清并没察觉,仍想着法子挽回丝局面。 “我服了!方总果然眼光独到,千万里挑一才能找到这样擅长挑拨是非的女人吧?” 毛心悠充耳不闻,只是瞧着那方的绞杀,一双通红的眸子越来越冷。 方文懒得搭理,不耐烦吩咐:“大齐,去把人拉开,要打要杀到外头!” “不许去!”毛心悠冷冷说。 大齐收回刚迈开的步子,方文瞧她眼没再说什么。 被提醒的张如清回头,身后的那幕惊让她顾不上别的慌忙奔了去。“妈...放开我妈!” 但任凭她如何拉扯,张运平像铁了心肠,不仅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而且抬臂朝女儿甩去。 “啊!” 张如清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清清!”“ 孙传贵赶忙扶起人,却迎来一顿臭骂。 “眼睁睁让他欺负我妈,你是死人还是蠢猪?救人!” “我我...”孙传贵犹豫几秒,攥住了张运平的手腕。“太太是您太太,先生该有事好好说...” “说个屁,你再不动手,永远给我滚!”张如清嘶吼。 “诶诶!对不起了先生!” 孙传贵把心一横,胳膊肘挟住张运平的脖子,试图用力道将人拖离。 可即使气脉被卡死,张运平仍挣扎着身体,表情狰狞地不肯放手,不大有同归于尽之意。 “我掐死你,掐死你抵命!” 眼瞧着母亲的身体缓缓下坠,即将昏死过去,张如清发了疯地朝父亲的脸砸去。 一下、两下...张运平的脸被她尖锐的指甲挖下道道深痕,殷殷冒血。 “都是你惹的祸,有什么资格怪我妈?浑蛋滚开,放手,离我妈远点!” 女儿竟对自己动了手,张运平的愤恨被绝望取代,全身忽然就没了力气。 孙传贵趁机猛地施力向后拖拽,上了年岁的男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妈...妈,你要不要紧?” 张如清蹲下揽过母亲,王兰好一阵才缓了口气,贪婪的大口呼吸。 “哈哈...好!你们一个个...真是我张运平的好太太,好女儿啊!小宝啊不管你闯什么祸我骂你、打你,绝不会放弃你啊怎么傻到走上绝路?我的儿子!” 张运平仰天苦笑,又伏地嚎啕大哭,承受着被亲人算计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极痛悲苦。 这该是上天的报应吧! 毛心悠一直望着,这样想着,为何她的仇却不能因这报应得到一分释怀,比他更痛? “小宝为什么闯祸?他到底做错什么要遭遇非人的折磨?是因为你当年掳走了他!张运平,她们只是帮凶,你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最该死的是你,你们张家人才该死!” “你说得对!小宝只要你回来,让老爸去死,让我这把老骨头替你!” 见张运平痛不欲生,方文似乎有些不忍。 他轻拍妻子的肩膀后,抬步向前。 “不!”她拽住他,那恨被痛渲染得愈加猛烈,她如同独身与万千敌军拼杀,杀到红眼,她不允许爱人向仇人施予怜悯。“同情是另种方式的谅解,我全家被他害死,他没有资格得到毛家人的谅解,如果你自认与我毛家有关便不要!” 张如清冷笑一声,说道:“我们都有罪你呢?千方百计要置张家于死地,未达目的甚至利用可以亲弟弟的死,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这话像季闷锤怼到了毛心悠的痛处,她紧闭双眸努力锁住将要失控的泪珠。 “但凡知点羞耻你就该闭嘴!”方文怒斥后轻拍妻子的手,声因轻柔却不容反驳的命令:“今天到此为止,让他们先送你回家,我来处理!” 她默不作声,不解且幽怨望着他。 “大齐...你刚才是不是说景辰在家闹着找妈妈...是不是啊?” 葛萌萌生怕夫妻二人闹矛盾便扯了个慌,大齐马上附和:“哦...哦是是...阿立说小家伙哭了,哭的可凶了!” “确实不早了心悠,要不咱先回去吧?”葛萌萌试探问。 这是丈夫留给她的体面,毛心悠挨个环视仇人后轻扯唇角朝他微微点头,选择接受他这份贴心。 在三人走后,方文搀扶起张运平并递上方巾,举止尽显风度。 “张叔,节哀!” 一张脸血印与泪痕纵横的张运平似乎心灰意冷,拖着双腿顺走廊移动。 “运...平,我错了,真错了...三十年的夫妻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王兰连滚带爬抱住丈夫的腿,她知道他一走便不会再回来。 “妈!” 张如清怒其不争,把头一歪眼不见为净。 “滚!” 张运平鄙夷地将人踢开,却被她再次缠上。 “我不让你走,你要去哪啊?我只是个女人啊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我去把彬接回来好好养他好不好?我保证!” “怎么?要赶尽杀绝吗?”张运平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不不...再也不敢了,我也很后悔!运平啊你把钱都带走了我下半辈子怎么活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以前你就只知道钱钱钱,拿不回钱你便骂我祖宗十八代,我跟毛芸越的事是你出的主意忘了吗?我把她的财产甚至儿子抢来给你,当这么多年阔太太够了吧?” “不不...运平...我不要钱,你别走,我们都老了该相依为命呀!你让我指望谁啊?” “指望你的好女儿啊!早知养的是一窝狼崽子,当初你拿她们的命要挟我的时候,就该随你一个个掐死!” 张运平没有丝留恋,摆脱脚下的纠缠头也不回的走了! “运平...运平...你真要彻底拆散张家吗?” 王兰再没等到答案,望着丈夫消失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哭。 就在这空挡,孙传贵在听了张如清的几句耳语后迅速追了出去。 “先起来妈!”她扶起母亲并小声说:“工厂的事要紧!” 第358章 张家完了 “哦哦对对!” 王兰重新振作,扭头捉住方文的衣袖。 “方文...不,方总,我请求你把工厂还给张家好吗?你就当可怜可怜阿姨!我都这把年纪了,不能让你张叔恨我啊!” “是!我特别能理解...张叔!” 方文抬起胳膊整理着衣袖踱了几步,不失礼貌地拉开距离。 这话竟让王兰高兴不已,又是捧又是夸。 “我就说你是个心善的孩子,事业这么成功,这都是你的福报!清清啊以后你以后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再是知己也得有个度! 方文啊感谢你的理解!你放心,阿姨也不会让你吃亏,你付了菁菁多少钱,我们一分不会少!” 张如清瞥了眼母亲,静观其变。 “理归理解,这事,并非我一个人说了算!” 他话音刚落,安保人员到场,面对母女俩而站。 “这话说的,你方文才是老板,只要你点头别人就是一句话的事!”王兰说着朝他走去却被安保拦住,她笑容消失凶巴巴叫嚣:“起开!你们算哪个葱?谁敢碰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告诉你们,这地儿姓方姓张姓谁的姓,那还不一定呢!” “有点道理!”方文笑笑。“这地儿姓毛,所以毛家工厂的去留我不能决定,更不存在还不还的问题!” “谁说姓毛?凭毛家丫头两片嘴...” 张如清拦住母亲的诡辩,亲自登场。 “方总此言是否有失偏颇?有些事年代久远并非某一个人能说清!过去十几年到现在,不管人证物证包括方总的全越一直是与张氏合作,难道还不能说清工厂的归属问题吗?” “谁都有资格跟我论,就你没有!” 他将鄙视二字刻在脸上并尽情展示,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表达欲。 “方总说的还是不对!你要怎样对付我,清清都认了!但工厂是张家的,我是张家人怎会没资格?” “管你是哪家人!你只要明白一点就成,我不找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夹起尾巴找个僻静地儿呆着! 方文冷哼着转身就走,一分钟也不想浪费。 “诶,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王兰破口大骂。“姓方的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想想你创业的时候是谁托的你?好嘛你调过头来就咬!我就老骨头一副,今个儿我就在这跟你耗,让旁人都知道知道你方文是个什么人!” 张如清倒没有撒泼,加大音量说道:“方总可以做个忘恩人,但不要做贪心的人!要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他停下脚步揉着耳朵,好似她的话比那老鸹叫得还难听。 “我怎么就听不得你讲话!做人首先是要做个人,你也得是个人!” 当然,她话把人留住了便不在意他的话有多难听。 “听不得也听了这些年了!我并不要求全部,股份让五成还是八成方总随意!关于抵押宅子合同中的随时赎回条款,就此作废!” “想赎想谈得让张运平来,再不济让张如菁!出了这儿的大门,你的要求随便提!” “这方总无需操心!任凭别人再怎么挑拨,我们还是父女,我保证他会的!” 她回得肯定,他亦十分笃定。 “那我赌他不会!” 张如清的脸上闪过疑问,她了解这个男人绝不会盲目自信。 “清清有一点没想通。方总明知道张如菁对工厂只有代理权并没有所有权,为什么肯冒险接招呢?要知道我爸不认,对簿公堂恐输赢并不难预测!” 他拨开挡在他们中间的安保,来到她面前。 “张如清,你要拿东西跟我谈一切可就简单多了!换句话说,早知道你把筹码还给了秦时力,我就不费这劲收购工厂了!不过以前我只觉得张如菁没脑子,没想到你也没多长!拿底牌跟人玩儿却被黑吃黑,真是有够蠢的!” 他一阵嘲讽外加挑唆,让张如清脸色煞白,一时无言以对。 但王兰可忍不了,蹦起来咋呼。 “小王八犊子废话少说,想怎么玩老娘奉陪到底,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哪都不去!死也要死在这就让你生意做不成!你能拿我怎么着吧?” 方文嘴角微扬,不以为然。 “您高兴,您随意!哎呀,张叔归心似箭,这会儿想必还没走远,努力努力大概还把人和那钱追回来,便宜别人可惜了了!” 这话当真说到了王兰的心里,趁她权衡思虑之时,方文径直回了办公室。 “诶,方文,你别走!” 她伸手拦住母亲,盯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说:“孙传贵在外头拖着,先走!” “你让小孙拦你爸了?那咱就这么放过方文那臭小子?”王兰万分不甘。 “先留住人再说!”张如清很想知道方文自信的原因。 “哎呦,我的家底儿都在老不死的身上呢!快快!” 母女俩没让安保费力气,便一前一后匆忙走了。 ... 工厂大门外的孙传贵可难为坏了,他以身体挡着出租车门,不管张运平吹胡子瞪眼仍是好言相劝。 “张先生...稍等一会,就一会儿!” “反了,都反了!你给我滚开!” 张运平的力气不敌年壮小伙,折腾半天连气带累的已气喘吁吁。 等了许久的司机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探头骂了句踩上油门开走了。“搞什么东西?碰上俩神经病!” 这空旷的马路别说再拦辆出租车,就是私家车都少之又少。 张运平骂咧着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然而那方却传来已关机的提示音,恼的他直跺脚。“一个个活见鬼了!” “运平...你别走...等等...!” 王兰上气不接下气的边跑边喊,扑到他身上就死死缠住了胳膊,生怕被人跑了。 如释重负的孙传贵抹着脸上豆大的汗珠,转身迎后头的张如清去了。 “王兰!你还有什么脸活着?可以去死了!你让我犯恶心!” “不不...打死也不放!清清快到了,听她说...她有办法!” “好,我今天就打死你!” 被缠上的男人怎么都甩不脱,简直是要疯了,扬起拳头便要下手。 “打死我吧反正我不想活了呀!但你想想真正害死君君的是谁?毛心悠打一开始就冲我们来的!当初你不听我的,如果把她们母女俩送的远远的,她也没机会跟菁菁上同一所大学!她打听到清清跟方文的事便一步步谋划迫害,清清做什么也是被逼的!看看我们的几个孩子,怨就怨他们没有人家毒!” 张运平呆愣片刻,缓缓垂下手臂。 “张如菁引狼入室,张如清又是个不顾大局的丧门星,这都是报应,报应!” “不会这就认输了吧?爸!” 悠悠而至的张如清,不冷不热的称谓给张运平的怒火浇了把油。“我不是你爸,别叫我爸!精神病院都关不住你,你是最没用的东西!” “不管如何也改变不了我们的父女关系!如果你因为张如君的事恨我,要打要杀随你但绝不是现在!张家到了这步田地,如果你不为张如彬的未来考虑甘心放弃,我无话可说!” “就是就是运平,我们还有彬彬,等把他接回来也好给他留份家业!”王兰附和。 “你闭嘴,撒手!”张运平甩开妻子,质问:“张如清我问你,东天密令呢?” “先不谈密令...” “没有密令还谈个屁!比张如菁还蠢!他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怕你再上他的鬼当我不让你出院,你倒好拦都拦不住。把我辛苦收集的密令恭手又还给了他!” 密令之事被反复提及,张如清显然有些烦躁。 “白纸黑字秦时力抵赖不了!能不能先不说这个?” “秦时力要是能把东天给你,我把眼珠子扣下来!没脑子的东西,次次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仍要上当!我张运平没吃过谁的亏,后代却一个比一个蠢,简直蠢到无药可救!” 他恼得原地转圈,指着鼻子怒其不争。 “我有我的考虑,按你的想法方文必定一家独大!爸,若非张如菁卖了工厂,形式怎会如此?没有密令也能谈!我已经跟李叔谈好了!毛心悠害他坐了一年多冤狱,老婆病死,傻儿子差点饿死家中,他简直恨透了!更何况,还有个才三儿可用!” “老李人呢?说好到机场接我,不仅鬼影子没有连电话都不接!” “他跑不了!爸,毛心悠不是在意宅子吗?你去找方文赎回宅子!” “那宅子值十条产线吗?更可气的是方文那个小王八蛋空手套白狼,抵押的十条产线就是我的旧产线!丢了工厂还要倾尽所有赎一栋死物?” 张如清踱了几步,一副胸有良策之态。 “所以更要让他们知道你不肯吃这哑巴亏,不管宅子还是工厂要无条件还其一!以我对爸爸的了解,当初在给张如菁的授权书时必定会留一手!张如菁未经你允许私自出让工厂并携款逃了,转让合同无效,一切损失与你无关!” “对对对!有本事让他们去找菁菁!这下好了运平,张家有救了!”王兰喜上眉梢。 然而,张运平的脸愈加铁青,歇斯底里跺脚吼道:“你还有脸笑?有你生的两个蠢货,别说留一手,就算我留千手万手也敌不过她们联手给我拆台!” 母女俩面面相觑,张如清意识情势不妙,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初你把沈家梦引进张氏,她什么没干倒把工厂这些年的财务摸的门儿清!我一直以为资料在秦时力那才把工厂授权给张如菁,没想到沈家梦临走之前把东西送给了方文!” 张如清紧盯着父亲不甘心追问:“你亲眼见到东西了?” “没看见我在里头会不吭一声吗?方文早就看出授权书的漏洞,之所以敢与张如菁交易就是因为他手握张氏的偷税漏税证据!” 她身体一软泄了口气,那男人缘何自信有了答案,恨恨自语:“原来如此!沈-家-梦!” “远不仅如此!”张运平又是一阵吼叫。“他现在反过来要挟我索要东天密令!不然除了上交东西还要诉我合同诈骗,到时等着我的不光牢狱之灾,还有天价罚款和赔偿金!还有翻盘的可能吗?别费力气了!” “啊?他这不是赶尽杀绝吗?这...这可怎么办呀清清?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王兰急切问。 张如清却咯咯笑起来,阴阳怪气的说:“哈哈...爸,你戏演的可真好!我还真以为你为张如君的死悲痛欲绝呢,原来只不过给是自己一个全身而退的台阶,留着老本好去逍遥快活!” “你...”张运平收了话,望眼手表提起了行李。 王兰被女儿的话提醒,攸得扯住包撕开脸不装了。“你不能就这么走!” “不走等着让我破产吃牢饭吗?” “我跟你夫妻几十年,你要带着全部家当给狐狸精吗?要么钱留下一半,要么带我一起走!否则,你哪都别想去!” “你有你的好女儿,这些年她可没少捞!” 难缠的王兰任凭张运平如何挣脱,说什么就是不肯放手,夫妻俩为争钱财在马路边厮打起来, “我是你老婆就问你要,想便宜别人没门儿!哎呦,张运平你个老不死的!哎呦哎呦...” 女人终究敌不过男人,撂倒在地的王兰被急眼的张运平一顿猛捶。 “哎呦怎么又打起来了?”孙传贵烦恼不已,无奈地拉架。 而张如清这回全然没心思理会,她怎么也没想到竟又次栽在沈家梦手里,关键人还不知何处去了,再恨也只能千万句的咒骂。 孙传贵好不容易才将打架的两方分开,慌忙去扶躺在地上哀嚎的王兰。 “快起来太太!” 张运平则趁机开溜,没走出多远竟幸运地拦下了辆出租车,他敏捷地钻进去跑的比兔子还快。 “小孙快快追!清清,老不死的带着钱跑了啊!这可要我怎么活啊?” 张如清被母亲的叫回魂,但对她来说张运平走与不走已然没什么用了。 “别哭了,烦死了!”她相当不耐烦,却还是给要死要活的王兰一丝安慰。“孙传贵你干什么吃的?开车去机场堵!” “诶!” 就在这时,伴着一阵急刹一辆黑色suv驶出工厂大门疾驰而去,看样子一定遇上了十万火急的事! 张如清盯着那一道尾烟,嘴角缓缓浮起阴沉的笑意。 “那就换种方式吧!” 第359章 毛心悠的命运 市立医院一楼电梯间等待的人非常多,大齐挤进人群连续点着按键。 自接到洛启衡内容简短的电话,赶来的路上毛心悠便没有多少言语。 此刻的她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似乎寻不到立足之地。 她呼吸起伏四处张望,细密的汗珠洒满了焦急不安的脸庞。 好在远处墙壁上的‘安全通道’标识为她指明了方向。 “心悠,电梯快下来了!”葛萌萌提醒。 她未理会,边跑边接听电话。“我到了!几楼?好,负一楼!” “啊?怎么会负一楼?”葛萌萌稍愣,慌忙去追。“大齐走了,楼梯!” 与楼上的人来人往不同,负一楼走廊只有一副朝墙而立的身影,连灯光都变得幽暗,清冷得连空气都带丝凉意。 毛心悠奔出楼梯口不自觉打个颤,她看见洛启衡没停下,脚步迈得更紧。 “哪个病房?是不是旧病复发?” “先听我说...” 他拽住那纤细的胳膊,在对上她眼眸的那刻又止住言语垂下了头。 “怎么不说了?放心,我不说他!等病好了再跟他算账,每次偷偷出门电话还不接!有他这样吗?” 她愤愤抱怨着,手臂上的手却越攥越紧,阻止她再度向前。 “小妹!爸爸他...” 洛启衡像似鼓足勇气才勉强抬头,话到嘴边像似被塞进了棉团,哭丧到了极点的脸挂着两道水痕。 “你可从来没叫过我小妹!”她虽调侃笑容却逐渐僵硬,片刻后奋力甩开他吼道:“有病治病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告诉我他在不在这!” 他背过身去,只回了一字。“嗯!” 不合常理的空间、洛启衡异常的表现,葛萌萌像似明白了什么,她模糊了双眼揪心的轻移脚步。“心悠...” “你们怎么回事?我自己找!爸...” 恼怒的毛心悠在这幽暗中奔跑,那一扇扇铁皮做的谷仓门宽厚又冰冷,她见门就拍,呼喊声响彻整个楼层。 后头几人紧追而来,她却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安静得只剩呼吸的起伏。 走廊的尽头站着许多人,从房间透出的光亮将他们脸的凝重照得清清楚楚。 这些都是曾跟着洛敏之打天下的人,是启明星的元老,站在最前方的名叫郑达,除了已死的欧阳外便就属他跟洛敏之最久了。 在洛启宇全面接手启明星后就重用年轻骨干,逐渐将他们排除在董事会之外。 郑达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与其被赶走不如给自己留些尊严,于是与同样受打压的老同事们主动告了老。 “爸爸...他...走了!”洛启衡哽咽地说。 听此话,毛心悠竟呵呵笑了起来,随后便摸索起口袋。 “一定不听话又偷偷走了,打电话给他!” “心悠!”他扳过她的肩膀,终于说了出来。“他死了,我们没有爸爸了!” 她再度被激怒,薅住他的衣领仰头质问:“你胡说!洛启衡,你不是已经不恨他了吗?为什么诅咒他?” “我也希望是胡说!可爸爸面目全非地就躺在那!”他指向透光的门吼。 “告诉你我不信,不信!他早上好好的,中午跟你一起吃的午餐你说的!告诉我为什么要说这样歹毒的话?” 她恨恨回应,松手气冲冲朝那扇门走去。 那房间不太大,正中间摆放着张约两米长的床,躺在床上的人被白布覆盖,只有穿着黑袜的脚露在外头,白布靠头部的位置浸染成一片暗红,在灯下反着刺眼的光。 这惨状像让她一步到了悬崖边,不敢再挪动分毫,否则就会粉身碎骨。 她没有一滴泪只觉全身毛孔舒张,灵魂从那千万个毛孔中逃逸,抽空的身体被恐惧填满。 “不!” 她摇头连连后退,踉跄着差些摔倒。 “小姐!”郑达稳住她,痛惜劝道:“洛董走得突然,我们...哎!逝者已逝,还请节哀!” 毛心悠木然地望着他,眼神那样空洞,问:“你说什么?” “爸爸...一直攥着这个!”洛启衡悲伤地说。 她只是转动眼球,盯着微微他手上微微晃动的金匙项链。 就这样呆滞了许久,她缓缓抬手却没接过东西,而是捂在自己胸口。 一股痛楚从心脏蔓延开来,宛如有把电锯在那切割,一分一毫割成丝再挫成粉。 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母亲坠亡时这样,弟弟惨死时如此。 “不要,再也不要!” 她用力挤压,肯定那是错觉,拼了命也要拒绝接受上天的残酷。 可安躺的人就在咫尺,她的脚却像上了镣铐,每抬一步如此沉重艰难。 “为什么不接电话?没关系的爸爸,下次再出门记得跟心悠说一声就好!天都黑了,别睡了,景辰还等我们回家呢!” 她小心又小心地哄着熟睡的父亲醒来,每进一步她就越用力,每块肌肉都与她并肩作战禁锢泪水、与现实抗争。 “爸,跟女儿回家!爸,我接你回家了!” 那声声呼唤低迷颤抖,没有哭泣却如此悲戚,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心悠不可!” 洛启衡将她揽住阻止她再往前,这对她来说残忍至极,她紧勒命运的索在此刻崩坏毁于一旦。 她被狠狠抛进漩涡与泥沙搅拌,等裹上厚厚的壳再被架上烈火上炙烤,她动弹不得无法逃脱无法自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蒸熟,承受着被焚化的剧痛。 泪水包裹猩红的眼球滂沱而下,干燥的双唇被张力撕出裂口,从喉咙发出的声声嘶鸣,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绝望嚎叫。 “啊...啊...放开我!为什么拦我?我要叫醒他!” “哎!”众人抹泪皆叹。 她喊得撕心裂肺,洛启衡无奈抱歉。“对不起,大哥对不起你!”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方文火急火燎赶来。 望着边拉扯边痛哭的兄妹,他来时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 突袭的变故总让人措手不及,他站在门口弯着腰大口深吸,强迫自己冷静。 对惨逝的岳父,他惋惜、痛心亦疑惑。 对疯魔的爱人,他心疼、怨上天对她不公亦充满忧虑。 洛启衡呜咽着向他求助。“爸爸伤在脸部,已经...心悠会受不了的!” 他有些茫然地点头,上前将竭力抗争的她圈禁在怀中。 方文找不出什么话可以安慰,只希望她钟爱他的气息可以做慰藉。“心悠...我在!” 毛心悠像等来了救命稻草,除了亲人,她知道这是这世上最宠爱她的人。 “帮我叫醒爸爸回家,爸爸说他是毛家的上门女婿,毛家是他的家,他怎么能在这睡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不能再失去他!求你让我看一眼,就一眼!为什么连你也不都帮我?方文你浑蛋,放开我,我恨你!假的,都是假的!” 她语无伦次地祈求,止不住地颤抖,歇斯底里吼。 他紧紧拥着她,望向躺着的人,红了眼眶落下了泪。“我答应你,带爸爸回家!” 就在此时,众人忽然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什么,紧接着就是一阵奔跑与呼声。 “爸,爸爸!” 背对着的洛启衡闻之一改悲痛之情,咬牙切齿地转身。 第360章 洛家三兄妹 “爸!” 背对着的洛启脸色突变,悲痛被愤怒取代。 他解开领口,提拳就向来人左右开弓且拳拳到位。 即使洛启宇倒地他仍不罢休,接着数脚猛踹。 “诶诶,哥们!哥们!咱有话好好说,这么打会出事的!” 拦着洛启衡是与洛启宇一同前来的吴浩,他虽长着张和善的脸很适合劝架,却不能消此时的火。 “我不管你是谁给我让开!”被阻的洛启衡怒不可遏。“我非要在这打死他!问问他是人是畜生?” “你是启宇大哥也是我吴浩的大哥,哥消消气,先顾咱爸要紧!”吴浩继续劝。 “他不配!不配!洛启宇,你怎么有脸来?” 太平间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吴浩听闻念着让他挂牵多年的名字撒手就走,但她早已有心疼呵护她的人,他也只能在门口止步。 “爸...”洛启宇表情呆滞地盯着哭声的方向爬起来。 而洛启衡并未继续挥拳,揪着他的衣领哽咽咆哮:“不许你喊爸!立马滚!” 就算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却并未反击,反而孱弱的语气、血泪模糊的脸都是在祈求。“我不跟你计较!放开我,让我见他!” “你恨他逼死你妈,可你妈不仅背叛他还杀了他妈,你告诉我他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神经病!”这样的质问让洛启宇爆发,太阳穴青筋凸起,怒问:“洛启衡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办公室你们发生争执,爸爸要收回你代理董事长职务并公开跟你断绝关系!眼看启明星就要上市,你扬言绝不会让他搅黄!所以他从公司出来就在楼下的路口出的车祸,你敢说不是你?” “不是我!我是恨他,恨他什么事都瞒着我,恨他不信我!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害他!”他推开洛启衡,情绪十分激动。“以为找来这帮老家伙你就能夺回启明星吗?告诉你做梦!” 两兄弟的话传进太平间,瘫在地上的毛心悠一声惨叫昏厥在方文怀里。“啊...” “心悠,心悠!”方文吓得不轻,轻拍她的脸颊。 吴浩进来蹲在一旁,那手尴尬得不知是伸是收。“你拍没用,掐人中试试!” 现在的方文眼里只有妻子,哪里还顾对方是谁。“哦哦!” 葛萌萌哭成泪人,说道:“洛叔出事的时候我们车子刚好经过,谁能想到...是洛叔!” 这该是多么痛心的错过! 毛心悠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可惜醒来后一切都在! “那是我爸啊方文,我把他丢下了!天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最不孝的女儿!爸,心悠求你,带我一起走!” 她朝父亲伸着双臂,悲与悔要将她撕碎,这种痛生不如死。 这话真真说到了方文最担忧之处,她的苦他感同身受却无法帮她缓解一分,自责地将人紧紧搂住。“你不要景辰,不要我了吗?是方文不好!没能照顾好爸爸,对不起!” 吴浩一声叹息,大概只有自己知道为何而叹! 此时,外头的兄弟俩仍在继续。 “不信你为什么把启明星交给你?父亲死了你却在这担心谁会跟你争抢,简直无可救药!” “你拼命阻拦我见他,又诬赖是我干的,你不是别有居心是什么?” 洛启衡抬手又是一拳,质问:“欧阳安娜为什么接近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原本准备还手的洛启宇拳头停在半空,瞪着眼竟无话可答。 “怎么心虚了?你们终于为青平和欧阳报仇了是吗?亲自动手和默许同样是凶手!” “不,是意外!”洛启宇抱着头似乎非常痛苦,不愿接受这说法。“洛启衡你知道自己没资格跟我争,所以才污蔑!告诉你,我是亲生的、姓洛,你们谁都没有权力阻止我接他回洛家,只有我有资格送他进祖坟!” “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凶手还没抓到,你急什么?” “那谁是凶手?现在就拿出证据告诉我!” 洛启衡深吸口气,冷静说道:“爸爸的死绝非意外!如果是你干的,我让你进去父亲便死不瞑目!如果不是你,等揪出凶手,我跟在你的后头,将爸爸风风光光送进祖坟!至于其他的,不会有人跟你争!” 洛启宇环顾所有的人,满目皆是怀疑的眼光,仿佛他是十恶不赦的弑父罪人。 “洛启衡你够狠!但你说的不算,谁也拦不住我!” 眼看洛启宇豁出去硬闯,众人纷纷选边而站,在洛启衡身后排成人墙。 这时,领头人物郑达发话了。 “我们这帮老家伙跟着洛先生打拼多年,看着你们长大,既然已离开启明星于公绝不参与,但老大哥以这种方式离去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启衡是洛家的长子,你父亲的事我们以你为主!启宇,人已经去了,现在不明不白地见,不如将来问心无愧见!” “少装腔作势!你们个个被我出局,想借机搞我!”洛启宇轻蔑不服。“比人多,我有的是!” 洛启衡从口袋掏出u盘,递给他。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青平是怎么死的吗?这是那晚爸爸让人录的视频!” 见他紧盯着那东西却不接,洛启衡塞进了他手里。 “父亲本想在青平死后交给你,但忧心你承受不住打击,更顾忌你的颜面,所以担下你所有的恨意!他想用父子情换来你的理解,却换来了杀身之祸!” 洛启宇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过了许久他猛吸鼻子将u盘摔在了地上。 “洛启衡,你给我听清楚,在我查清之前不许动父亲!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他转身离去,对失去至亲的人来说很残忍。 洛启衡弯腰捡起u盘碎片,喃喃说:“你需要的从来不是探寻真相。” 毛心悠已哭到无力,只剩沙哑的啜泣,他摇头深叹转身朝太平间走去。 一楼电梯口,于钦刚巧遇见洛启宇。 “启宇,洛叔怎么样?心悠呢?” 但洛启宇并未理睬,他也只好进了电梯自寻答案去了。 第361章 圈套1 私人会所正举行一场聚会,闪烁的灯光,灵动的酒保,打扮时尚前卫的年轻男女随欢快的音乐扭动。 然而,周思琪却与这热闹格格不入,一会满脸幽怨地盯着手机碎碎念,一会又伏在桌上灌着烈酒。 “她不会来,他也不会来!” 高丽丽打扮精致,抿着酒优雅坐下。 若张如菁看见她此刻完好的面容,估计是要气疯了。 周思琪已有几分醉意,她没有抬头慵懒回道:“你是希望她来呢还是希望他来?” “我只希望帮你看清她的真面目!” 还是老一套,周思琪听烦了。 “真搞不明白你们,谁的面目是善是丑对我重要吗?搞那么多事你们无非是想让我嫉妒恨,配合你们对付毛心悠!来来小前,你看看我的眼睛,周思琪不瞎!” “换个角度看!我也帮你揭掉了于钦身上的一块狗皮膏药啊!不打算说声谢谢吗?” “我谢你全家,顺便替我问候他们!”周思琪猛灌口酒问:“怎么做到的?” “你没必要知道过程,看结果就好!张如菁至少一年半载不会再出现,答应你的我可做到了!” “但有一件事我知道,就是谁跟你们玩儿,那也只有倒霉的份!张如清她怎么没来?行,你来就行,本大小姐也信守承诺,人帮你们约了,不来可不管我事!” 高丽丽环望四周微微一笑,似乎早猜到她的小聪明。 “今晚好热闹啊!哎呀你安排得很妥当,就算毛心悠来应该不会少一根毫毛,可惜啊这份苦心她没瞧见!” 周思琪撑着桌子站起来,很明显耐心已然耗尽。 “小前,你从前干的那些事,什么限制人身自由,什么故意伤害那些罪可不轻,于钦没有追究你,于家更没亏待你!我要劝你一句,缘尽了就各自安好,如果非要当什么腹黑前女友,事不过三,我可没有他们那样大度!” “你错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并非针对你,只是不忍心看你走我的老路!”高丽丽不以为然。 “我不是你,我周思琪更不可能成为你!”她嗤鼻回。 “说这些,还太早!” 周思琪弯下腰,警告道:“你就记住往后别再惹我就对了,我不喜欢玩阴的,要么黑要么白一定直接干,如果不信我、觉得有这个实力那么就试试!” “周大小姐家世显赫,论实力我自然没法比!不过呢...”高丽丽放下酒杯,亦站了起来。“到处找不到未婚夫等的望眼欲穿,演这么出戏希望毛心悠能帮你把人带来,如此的卑微,你说在于钦心里你我有何区别?” 这话可谓直击灵魂,被戳穿的周思琪又恼又丢面子。 “你说谁卑微?你又哪只眼睛看见我等他了?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至少在于钦心里没人比你更让他厌恶!” “我无所谓啊!不过不要着急,早晚我们会一样的!你看,我们不仅能坐在一起还聊得那么开心,不是吗?” “神经病!懒得听你放屁!” 对方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周思琪骂了句的转身就走。 “想知道他们在哪吗?你的未婚夫此刻正在市立医院,忙着安慰心爱的她!” 周思琪未再回应,不知道是否是微醺的缘故,步伐有些匆忙凌乱。 达到目的的高丽丽得意的缀口酒。 ... 话说洛启宇从医院出来后直奔启明星,但在这他却未找到要找的人,失魂落魄地扎进办公室许久未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员工们无心工作,聚集在一起指指点点,朝讨论着各自听来的消息。 “我听说老董事长就在楼下的路口出事的!” “诶诶,我还听说...”一男人压低音量边说边比画。 在他绘声绘色描绘下,气氛霎时被烘出悬疑味道,把姑娘们惊得花容失色。 “啊?不会吧?如果是真的那就太恐怖了!” “电影也不敢这么演呐!” “难说,人心难测!这个时候你见过哪个孝子不在家守孝的?”男子继续。 “好像也是啊!老爸走了还来公司,心也太大了吧!” 他们八卦得正起劲,没注意身后有两人走来。 “上班时间都在干什么?把这儿当菜市了?”其中一人怒斥。 “对不起魏副总!” “时刻掂量自己是否跟得上启明星!能力不足,就给我主动出局!” 现场没人敢吱声一片鸦静,都似忙似样地在工位忙碌起来。 副总经理魏东海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却官威十足,训完话带着下属小陈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在门口他停下脚步,先将表情切换成柔和模式,腰身微躬嘴角含笑。 但稍作思量许是觉得不妥,便又使劲揉了揉眼珠,面容又转为痛惜。 机灵的小陈察言观色,跟随表情管理大师调整。 没等魏东海敲门,门开了。 洛启宇双眼通红神情颓唐,脸上更是紫一块青一块。 “洛总您...哎,人生无常啊洛总还请您保重身体,千万节哀啊!公司几千号人仰仗您,全体股东在会议室等您主持大局!” 魏东海用简短的几句话,把心疼、关爱、来的目的表述完毕。 “谁发的通告?”洛启宇沙哑问。 “是洛老董事长走之前安排的!谁能想到啊,全公司痛彻心扉!” 洛启宇没再回应,径直朝外走。 “洛总,洛总...” 魏东海追了几步停下来,后背双手换上闲庭散步之态。 “魏副总,老爷子的事您看会不会影响公司上市?”小陈请教。 “启明星又要变天了,高层人事大变动是必然!上市?悬!”他叹息。“可惜喽我的原始股!” “那也不一定嘛魏总!”小陈忙安慰:“中止上市是老爷子之前发的话,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启明星还是洛总的天下,想必董事局那帮人是拎得清的!” “你没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吗?大户人家争夺遗产的戏码开始了!陈迟,你准备好了吗?” “魏总说笑了,我需要准备什么呀?做好自己的工作呗!”小陈笑言。 魏东海望他眼,决定赐教。“所以说你还是太嫩!队站错,还有什么工作可做?” “是是是!我哪看得明白这些,只知道跟着魏副总准没错!” 陈迟现学现卖,把魏东海的马屁拍得很是舒服。 “算你不笨!不过呀这回难说!” ... 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后,欧阳安娜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 屋内灯光幽暗看不清她的表情,问了句便转过身。 她稀松冷淡的语气像柄长矛,刺痛了洛启宇,他粗暴地将她按在玄关柜上。 “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你不逃?” “放开我,弄疼我了!我为什么要逃?你们洛家的人才是杀人犯!” “是他们有错在先!”他吼出的话是他一直纠结没有答案的。 “我不管!洛敏之害死我爸是事实!” 欧阳安娜的回答让他一声惨叫,这似乎印证了洛启衡的猜测。 恐惧、悔恨、拒绝接受,这些搅得他不知所措,声嘶力竭问:“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她轻抚那张满是伤痕的脸颊,邪魅一笑轻声说:“不是我!想知道是谁吗?待会你就会知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要提醒你,毛心悠已经知道毛芸越的死你也参与了,再加上洛敏之的死,你得打起精神,因为他们的报复很快就要来了!” 洛启宇背后一阵发凉,这才明白这个女人是他最不该沾上的人! 他收了其他情绪,只剩下恨,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只是去了天台,没有参与!我留才三儿不是为了胁迫她,而是因为他跟老李一样从张家出来的,是个什么都敢干的狠人!我在保护她你懂吗?” “呵呵...”她被掐得不能动弹,依旧在笑。“看她信不信你!” 那笑让他更恨,手上也加了几分力气。 “今天我被我爸骂得一文不值,我想不通启明星在我手中稳健向前即将上市,人人都看得见我的能力,他却骂我是砸了几千员工饭碗的败家子,要求我立即中止上市!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跟他争,他气到动手,手上没劲儿就用手杖!我不仅不疼还觉得这比我妈去世之后他躲着我强太多了!这些你又懂吗?” “可是他在你办公室门口遇见了老李,他一眼就认出老李就是当年在毛家门口对他百般羞辱、拆散他与毛芸越的人!他怒不可遏叫来董事会的人,勒令你辞去董事长职务并要与你断绝关系!对吗?哈哈...洛敏之根本就不信你,因为你是青平的儿子!” 欧阳安娜的疯魔似乎将洛启宇击醒,他缓缓了松开手,他所面临也让他彻底感悟。 “我终于体会到了他的心境,但我不会像他那样做!欧阳安娜我给你两条路,去自首或者我帮你,还要才三儿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拿出手机,摆在她面前。 “怎么要报警抓我啊?先别急嘛!” 欧阳安娜拨开他的手,神情淡定至极。 原来,洛启宇进门只顾与她纠缠又加周遭灯光不明,他并未留意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坐着个男人。 “洛总,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男人起身,语气阴冷。 第362章 圈套2 洛启宇嘴唇紧抿紧攥双拳,尖锐且愤怒的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抬步走向客厅。“才三儿?” 欧阳安娜将房门关上并开了灯,个头高瘦的才三儿摘下棒球帽,此时又点头哈腰起来。 “诶,是我洛总!” 此人身体微侧脚迈开半步,姿态习惯性地保持可进可退的警惕; 他看人时眼神极不集中,频频打量好像在收集情报,看似讨好的笑却不深不浅又带点敷衍与邪气。 总之,他从内到外都透着狡诈狠辣,特别是他抬臂时从袖口露出的莽蛇刺青让人心生畏惧。 即便知其是个危险人物,但杀父之仇比天大,洛启宇大骂着挥拳就攻。“我*你妈!” “冤枉啊洛总!我是按您的意思办事儿的,您怎么能这么对我?” 才三儿的话语中是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是礼貌加委屈。 但是说话那与动手并不冲突,他仅是几招便稳准狠地给没打过架的公子哥长长见识。 霹雳乓啷过后,洛启宇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被制服,只见他头被按在茶几双臂反锁,紧贴着大理石的脸都被挤压变了形,再不服也动弹不得。 “有种放开我!” “有事您说话,三儿哪做得不对,洛总您尽管教育批评!何必劳自己动手啊?看这事闹的,实在对不住啊!” 才三儿嬉皮笑脸说着,力道反而加重了一分。 洛启宇吃痛闷哼,紧咬牙关望着欧阳安娜。 他对她是有爱的,但当爱变成了杀父的凶器就让他悔不当初,怨恨她的无情。 可欧阳安娜内心早就被复仇占据或者说对他不曾有爱,所以她便就能无惧无畏。 她淡然走来蹲在他面前,一脸无辜地说:“不是我啊启宇,你怎么不信我呢?” 他仰头大笑,笑落了泪。 “我认输!你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比我清醒,一切是我错!你的仇报了,趁我没改变主意前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要回来!可以放手了吧?” 才三儿在欧阳安娜的示意下放了手,洛启宇果然没再纠缠,他艰难地撑起身,如行尸走肉般拖着沉重的脚步。 他接受命运的安排揽下所有罪过,决定独自赎罪。 但,这悲壮之举能感动他自己,却感动不了她。 在欧阳安娜眼中,那是没有丝毫感激与不忍的,不过是天真地一厢情愿而已! “你不想知道真正凶手是谁吗?才三儿,帮帮洛总!” 才三儿狡诈笑笑,说话就是一个客气。 “洛总,您交代的事三儿帮您办妥了!请放心啊,开车的兄弟背景贼干净,就是家里穷了点儿,只要钱到位了那嘴就跟缝死了一样!” 洛启宇愣了几秒忽然暴怒,揪着对方的衣领。“胡说什么?啊?我没说过会放过你和老李,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洛总,老爷子闹的时候是您吩咐说,绝不能让他坏了您的大事!老爷子您是知道的,铁石心肠软硬不吃,我实在没别的办法,您交代的事我不敢不听啊!到头来没讨到一句好,您这一直要死要活要抵命的算怎么回事啊?” 才三儿这次未动手,只是诉说着他天大的委屈。 “我让你住嘴!听见没有?” 洛启宇像掉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陷阱,他在黑暗中拼命呼叫试图自救,可是每动一下便是尖刀刺骨。 他怒吼着朝才三儿发起挑战,却被数记重拳击倒在地,霎时口吐鲜血,捂着肚子疼得卷缩成团。 “够了才三儿!谁让你真动手的?”这幕大概未在欧阳安娜的计划之内,连忙阻止。 “我也是被逼的!洛总,刚才我就表态,只要您高兴随便骂,我是什么身份啊?不值得您动手!得,我给您道歉,怨我!” 才三儿像模像样地朝地上的人鞠上一躬,道歉的诚意拉得很满。 就是这说话与做事毫不搭边的人,怎么看怎么变态! “你没事吧?启宇,我扶你起来!” 看吧,欧阳安娜也正常不到哪去,一直冷漠无情的她此刻又蹲在地上玩起了关爱! “滚!滚!你这个疯女人,跟欧阳一样无耻!”从眉眼嘴角蔓延到全身的抽搐让洛启宇的声音变得尖锐,像铁皮划过地面一样,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果然,欧阳安娜再次变脸,站起来指着他教训。 “那你爸你妈呢?洛启宇,我从来没有对你隐瞒我要做的事!是你自己太天真!我爸为你启明星服务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妈用糖衣炮弹哄骗利用他,到头来你爸又做局让他沉尸湖底,我不为他申冤谁会替他做主?” “啊!”上一代的孰是孰非他辩不了,想泄恨他又被打得动弹不得,真真无奈至极。 ‘好心’的才三儿登场,苦口婆心劝道:“咱们都知道你难过!但是洛总,这时候咱不能自乱阵脚!老李那个龟孙跑得不见影,干活的兄弟一家老小等着咱的安家费,万一他们反水,到时候你、我、咱们可真一个都跑不掉了!” 洛启宇这才明白,欧阳安娜要将他拖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如果说青平的死让他坠入深渊,这个女人便又将他从深渊推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给我下这样的套不如要我死,有种你也杀了我!”他抬起头来,目光决绝。“否则,就算没人信我,我也要你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姿态再次放软,蹲下身子语气温柔。 “本来我也只是想利用老李挑拨一下你们的关系而已,没想到洛敏之居然动真格的要阻止启明星上市,安娜为你好,不希望你的努力付之东流!” “你不杀我是吗?” 事已至此他不屑再与她废话,唯有满腔厌恶憎恨。 他四处摸索,在翻找什么。 “想报警吗?”欧阳安娜举着手机不急不火问。“好吧,那就一起毁灭吧我无所谓!毕竟杀父是罪大恶极人人唾弃的罪名,一无所有身败名裂失去宝贵的自由,从此世间查无此人!” “把手机给我!”他歇斯底里吼。 “先别急嘛!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她笑意盈盈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其实我不仅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你的孩子!以我的身世洛敏之必定不能接受他,你爸老了,用孱弱之躯换取洛家崭新的生命,是值得的!” 这个圈套好似越收越紧,此刻洛启宇就要窒息而亡。 “不可能,全是谎话!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爸的命!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打掉他,马上打掉!” 她悠然地摆弄起手机,在按键上按下三个数字。 “你爸已经去了,再怎么折腾人死也不能复生,上一辈的是非恩怨就让他们在那边慢慢掰扯吧!人要往前看,这只是一场令人痛心的交通事故,一切终将照旧!从今天起,无论是谣言还是启明星,安娜愿用一生与你并肩作战!” 才三加入游说,开始威逼利诱。 “洛总,我光棍一条命不值几个钱,不怕在阳间喘气儿就怕黄泉路上孤单,要走必须得带个伴儿不是?所以请您谅解三儿的自私!话说回来了,您的命金贵,马上又有孩子了犯不着陪是吧?如果您相信三儿,老爷子的事无论怎么查、怎么判定,他绝对一人扛到底!这事儿就过去了!” 洛启宇垂下脑袋捋着事件始末,掂量着他的清白在故意栽赃前有几张嘴能说得清,在苟且与失去间反复权衡。 眼观他的动摇,欧阳安娜觉时机已到,将手机递了过去。 “启宇,有时候人的生死抉择就在一瞬间,只要不后悔就好!” 洛启宇抬起头紧盯着手机屏幕,那三个简洁的数字在他眼中跳动。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此时,无论向左还是向右对他来说都很艰难! “我是凶手!你们说的没错,是我亲手杀了他,洛启宇就是不折不扣的畜生啊!我是畜生我没用,我不是人...” 洛启宇紧攥着手机趴在地上,他骂着、狠狠抽着那早已伤痕累累的脸,好似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罪孽减轻一些。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欧阳安娜拥住他,给予安慰。 最终他还是怂了,所以这场豪赌,她赌赢了! 第363章 顾虑 夜半时分,毛家花园楼上楼下灯火通明。 极度伤心的毛心悠身心俱损,被强制带回了家。 院子停着一排豪车,众人站在车旁等候亲自送妹妹上楼的洛启衡。 在厅门口的连廊上的是毛心悠的好友们,其实此时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也只有默默陪伴。 葛萌萌倚在墙上,一直盯着阶梯下气派的车队。 “你想什么呢?累了先坐一会儿啊!”王明治心疼地小声说。 她摇摇头,没说话。 “哎...我这发小什么命哦?好不容易跟爹团聚!”王左左感叹。 “就是!”米艳湿润了眼窝。“心悠人那么好,无论日子过成什么样从来没有瞧不起谁,一直真心待人好,老天对她太不公平!” 在这点上,与米艳感同身受的只有葛萌萌。 她们相识在看守所算得上患难之交,更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葛萌萌从头至尾认真捋了一遍,虽不敢妄自为洛敏之的事下定义,但她知道这事不简单。 “她总说因为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才害了家人!其实哪里怨她?都是被那些人给逼的!”义气当头的她愤愤不平,甚至将矛头指向一旁的男人。“于钦,你知不知道高丽丽一直在背后挑拨思琪?我真不明白她们争风吃醋到底关心悠什么事?” 王明治瞧爱人有些激动,慌忙阻拦。 “萌萌,在这说这些干啥?万一给方家老人听见!这个时候你还要给老板娘添麻烦?” 她踱了踱脚,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些什么。 其实于钦并不轻松,他不仅为小伙伴的悲伤而焦心,还有他与洛敏之忘年之交的情谊而痛心。 此时,葛萌萌急躁的鸣不平使他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洛叔出事跟高丽丽有关?还是...跟谁有关?” “我不知道跟谁有关!如果我有那个本事就好了,我不捶死他!”葛萌萌咬牙切齿。“我的意思是思琪本来约心悠晚上去参加什么趴的,会不会又是高丽丽背后搞的鬼?算了算了我现在也说不清,你当我胡言乱语!” “老于,别听萌萌瞎说!老板娘这样她乱了分寸怀疑一切,没事没事别往心里去!”王明治圆场。 于钦没再追着不放,掏出烟盒走到一旁独自沉默。 这时,在厅门口的男人引起王左左的注意。 那人眼巴眼望地往屋里头瞧,站在门口就是不进去。 “谁呀这人?” 葛萌萌斜瞄了眼,确如王明治所说怀疑可怀疑的一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没脸没皮跟来! “哎呦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萌萌!”王明治拉着她去做思想工作了。 “是吗?”王左左提着袖口走去。 客厅静得很,方庆林坐在棋盘前认真地摆上枚枚棋子,似等棋友到来。 郭美玉抱着小婴儿,忧心忡忡地望向楼梯口。 “噢哦咿呀...” 不谙世事的小毛孩不管奶奶怎么哄都没有困意,挥舞着小手偶尔还咧着小嘴。 “你还笑,小没良心的!这人说没就没了,老方啊你说人活着有什么劲儿?” 郭美玉微斥孙儿,说着说着微微哽咽起来。 到了这把年纪,大概一边参透人生,一边又恐惧即将抵达的尽头。 “都得有这么一天!就是辰儿他外公不够意思,跟谁都不打招呼!”方庆林摆弄着棋子自言自语:“你老说我悔子,老哥承认棋艺不如你,尝试各种路数破你的招!但是你的体格不如我,别偷懒记得练呐!” “妈妈伤心喽!辰儿要乖一点,睡觉觉。” 嘴硬心软的郭美玉拭拭眼角,轻柔晃着不肯睡的婴孩。 “慈眉善目的,不像不讲理啊!” 门口的吴浩一直在研究,屋里的老太太与电话里把自己骂得他狗血淋头的老太太是否为同一人。 换句话说,若非对这老太太心有余悸他不至于止步在门外。 “你在这儿打探什么呢?” 身后王左左的低声盘问将他打断,他抱怨。“什么打探?吓一跳!” “做贼心虚啊?” “我有什么可虚的?” 他本来是不虚,被王左左一问倒不自然起来,转身离开了门口。 但王左左并没打算放过他,揪住他继续:“你到底谁?安得什么心?” “兄弟你看我像坏人吗?”他展示那张和善的脸。“我是心悠的发小,打小就认识!” 说别的王左左兴许能信,就发小这两字可不同意。 “呸!不瞅瞅你几岁她几岁?你哪个村儿哪个道儿的?她九岁我就认识了还在我面前编,看你就不是好东西!” “那她九岁之前呢?我就长相显老,你敢说认识她所有的朋友吗?” 吴浩的诡辩倒问懵了老实人,王左左摸着后脑勺认真思考。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郭美玉连忙喊老伴儿。 “老方,辰儿大舅下来了!” 方庆林收拾好心情站了起来,向洛启衡伸出手。 “千万要节哀啊大侄子,你爸的身后事还要你操持,等出殡我再去向洛老弟道别!” “感谢!”洛启衡一脸悲戚,表达感激之情。“感谢这些天对我爸的照顾,给你们添麻烦了!心悠这样,又要辛苦你们了。” “客气了!都是自己孩子,放心!” 洛启鞠躬作别,方文携父母将送他上了车,车队缓缓驶离毛家花园。 “文啊心悠好些了没?”郭美玉问。 方庆林叹息,替儿子作答:“一时半会儿哪有个好啊!” “都会过去的!”方文安慰着父母,望了眼连廊的朋友们。“王阿姨在楼上陪心悠,你们带景辰去睡吧!” 等父母带孩子进了屋,方文径直朝葛萌萌而去。“在医院说你们路过事发地,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在去工厂的路上,心悠一直联系不上洛叔又恰巧遇见了交通事故,当时她就像有感应一样心神不宁!”她顿了顿,想起下午的事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然后她就打电话给...” “继续说啊!”于钦催。 葛萌萌像想起了什么,抿紧嘴唇望向其中一人。 霎时,同样等待着她往下说的吴浩便成了众目之焦。“怎么了?哦,你们当我不存在!要不我走远一点?” “我觉得你可以回家了!”葛萌萌怼。 到了此刻,方文才反应过来。“谁请他来的?” “方文,我们也算朋友吧?”吴浩求生欲满满。“别这样方文!兴许我能帮忙!” “家里出了事,无暇招待,请自便!你...”方文看一圈又发现了王明治,他稍顿说:“左左,送他出去!” 不情不愿的吴浩被王左左‘请’走后,葛萌萌才又继续。“心悠就给洛启衡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见过洛叔!” “他怎么说?”方文问。 “大概说洛叔是去了他那,还一起吃的饭,因为手机没电了才联系不上,让心悠不要担心!心悠想跟洛叔说话,他又说洛叔约好了朋友已经走了。从洛启衡家到事发地有二三十公里,洛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出现在启明星楼下!所以交通恢复后我们就离开了,心悠还亲眼看见...” 葛萌萌说不下去了,趴在米艳的肩膀微微哭泣。 “这么说当时洛启衡在撒谎!”王明治摸着下巴猜测。“难道他刚才在表演?” 于钦的拳头砸向木柱,抗议命运总是对她残虐! “兄弟俩一个骗,一个浑!”方文揪着发胀的额头,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方总,我想上去看看心悠!”米艳哭啼啼央求。 方文长吁口气,疲惫地坐在台阶。“去劝劝!” 得到许可的于钦第一个进了屋,唯有王明治留在连廊。 他递过去支点燃的烟,方文稍稍迟疑接下。 两个男人并肩而坐,一口口抽着闷烟。 “谢谢你老方,没有把我和吴浩一道赶出去!” 方文弹飞烟蒂,回道:“了解你脸皮比他厚!” “是是是!毕竟跟你老方混这么久!” “滚!” 这大概就是兄弟吧,无论怎样闹,对方有事就会第一时间出现。 所有的介怀在王明治主动来到毛家花园的那刻已然消散,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好像很久没听你这个字了!”王明治为彼此再续上支烟。“我知道现在说别的不太合适,不过我觉得对你应该有帮助!有财团正筹备投资一家科技公司,他们来找我谈,想聘请我全权负责公司整体运营!” “好事!”他淡淡回。 “是好事,我也心动了!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老王知道自己适合吃哪行饭!之所以跟他们接触其实就想知道背后是谁,戏要演得像一点嘛!全越打着我旗号搞事情的那几个人,已经被他们拿下成为其创始团队,只有我俩真闹掰了他们才能心满意足离开!” 他大口吸着烟,现在这个不能算秘密了。“洛启宇!” “原来你早知道啊?今天老板娘问,我都没敢说!” “不敢说就是答案!”他弹弹烟灰。“如你所愿,闹事的几人被我开了,劳浩嘉已经安心解筹码!工厂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暂时交给你几天,你知道我的标准!” “你安心忙家里事!关于丁权,我一直因为没尽到引导责任而自责,回不回全越不是主要,就是想把他拉回正道!但那晚在办公室他彻底把我给打醒了!知道他也偷不去什么,就删了监控故意激怒你演了这出戏!” “你我也从他这个阶段走过,没有人告诉我们该如何选择,每一步跟随的是心中做人的标尺。不过太遵守规矩就容易被裹胁,机会要给但不能过三,否则被掐住脖颈的是自己!”方文轻扯嘴角,说:“我老婆教的!” “这世上也就只有老板娘教得了你!” 聊到毛心悠,方文不禁又浮起愁云。“岳父死因未明,对她打击太大!洛家那边恐怕也难太平,就怕她钻进牛角尖。” “如果真是意外那是命,只能认。但这事搁谁身上也难释怀。” 王明治表示理解,但方文顾虑重重。 “但那样就会落入欧阳安娜的圈套!毛家已经没人了,洛家若也如此只会让她更痛苦!” “你慢慢引导,老板娘那么聪明,相信会理解你的苦心!”王明治劝。 方文摇摇头,他不确定。 但是比起这些,他更担心她对自己的误解。 和好的兄弟正聊着,于钦等人又回来了,从他们的表情就可猜出一定是吃了闭门羹。 “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方文起身说。 “我不走!方总,我送他们出去!” 方文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葛萌萌刚把几人送到大门口,一辆轿车驶来停在了路边,从副驾驶下来个女人。 “于钦你是不是属乌龟的?出了事就知道躲!每次让我到处追,我从医院追到你家再追到这儿,你到底算什么男人?” 周思琪委屈又不满再加上酒劲,冲到于钦面前就是一通输出。 第364章 上当的周思琪 “在这、现在,说这些不合适!” 于钦虽是一脸不悦,但他也认自己逃避的毛病,语气尚且平静。 然而,这回答却让周思琪更加不满。“在这为什么不合适?你怕被谁听见吗?我光明正大,是你未婚的妻子!” “回家再说!听不懂吗?”他吼着拽她走。 对方的话里有话也让葛萌萌火冒三丈,幸好米艳及时拦住并轻声安抚她才强忍未发。 男友恶吼,小姐妹横眉竖眼,似乎让娇生惯养的周思琪感受到了故意的针对,她倍加委屈像个孩子般任性索要个公道。 “我没说错你吼什么?口口声声拿我当姐妹,况且我还是你的女友,你们所有人在这聚会到深夜,没人通知我你也不带我!我是丢你的人还是我来了会惹人讨厌?你们对我公平吗?” 见于钦差些被‘聚会’这两个字气晕,王明治慌忙来劝架。 “老于老于大半夜的别这么大火气!她喝多了用词不当!” 于钦虽被兄弟挡着,仍隔空暴怒质问:“你既然知道去医院找我,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去吗?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是你一直把我当傻子!你跟张如菁开房我满大街找你,事后你居然躲着我,你觉得很有理吗?别人有老公需要你在医院陪伴吗?还关心到别人家里来,你都不觉得尴尬吗?” “如果你自认是心悠的姐妹,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趴,喝酒狂欢?该来的都来了唯独不见你的踪影,甚至能说出这种话!周思琪,你不是二傻,你就是个二货!” 周思琪气到爆炸,挥舞着双手抗议。 “于钦你居然骂我?因为心悠比我聪明,所以她有事你第一个跑在前头,而我这个傻子每次都要跟在后头追!” “你简直不可理喻!” 王明治在两人的口水战中尽责拉架。“你俩都听劝,少说一句!” 在夜里,这争吵的声音能传出二里地。 葛萌萌忍无可忍,彻底爆发。“够了,你们太过分了!周思琪你不嫌事大心是石头做的吗?” “你怎么也参合上了?”王明治很无奈。 “好了好了萌萌姐,别传到里头!”米艳劝。 周思琪有些酒乱是谁都不饶,调转枪头对准了葛萌萌。“你好奇怪!我们吵架碍着你了?我说别人又没说你!狗拿耗子,你多管闲事!” 葛萌萌被米艳死死抱住,只能大骂:“你听信别人挑拨不分场合跑过来发疯,什么事都能扯到心悠身上,长着一副恋爱脑没半点同情心!枉心悠拿你当姐妹,你跟高丽丽一样都是白眼狼。” 此时于钦也冷静下来,生怕院子里的人听到,粗暴地攥住周思琪的胳膊。“闹够了没有?上车!” “你弄疼我了!心悠哪哪都好,我说她一句你们就合伙欺负我!你赖在她家大半夜不走,我来找你你居然还骂我!到底谁是你的女朋友?” “周思琪!”于钦咆哮。 葛萌萌也气疯了,拉都拉不住。 米艳似乎也听不下去加入讨伐行列,只不过语气比别人温柔了些。“你没看见心悠姐的父亲去世要了她半条命,于总跟我们一样以朋友的身份来探望也是情理之中,你能不能不要血口喷人?” “是的小周,你胡闹也得分事情!”王明治抱怨。“再说了,人家夫妻恩爱,一家子过得有滋有味,别听他妈无聊的人嚼舌根!喝点酒怎么了这是?” 于钦背过身压制怒火,努力保持男士修养。“你可以走了!” 犯了众怒的周思琪呆若木鸡,不敢置信问:“你们来...因为心悠的父亲…死了?” “这会儿装无辜给谁看?”葛萌萌意难平。“她们的消息真灵通!张如清一肚子坏水,这个时候挑拨你来闹就是要让心悠雪上加霜,而你好坏不分助纣为虐!我告诉你,跟张如清鬼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周思琪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望着于钦微微打颤的背影,内心的自责后悔和担忧将酒意驱散。“没有,我没有跟张如清混!我真不知道,高丽丽只告诉我在医院根本没说别的!” “说谎!”葛萌萌不信。“高丽丽毁容了还在治疗!她怎么能告诉你?” “我没有说谎,高丽丽好好的还来我的酒会!张如清根本没有来!” 急切的周思琪只想证明自己并非故意,但这解释简直是越描越黑。 葛萌萌如侦探上了身,推理得有理有据也倍加气愤。“所以说你不仅约了心悠还约了她们?你知不知道高丽丽差点害心悠一尸两命?张如清更是对她恨之入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我...”她不敢从头说起,也知该从哪说起。 “你要跟高丽丽学吗?”于钦用冰冷的语气诠释他所有的失望。 周思琪彻底慌了,挽住他的手臂央求。 “小叔你让我想想,我能解释清楚的!但你先要相信我真不知道心悠姐的父亲死了,如果我知道,打死我也不会!事情更不是萌萌姐想象的...” “我不想听!”他推开她,轻声说:“我承认在某方面做得不够好!但你单纯善良我打心里喜欢,真心想和你共度余生!没想到竟再次看错人!我们都婚事,取消了!” “小叔不要!我真没有!因为你从来不说爱我,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思琪,我跟高丽丽她们不一样,绝对不会伤害心悠姐…甚至是任何一个人!小叔,求你信我!”她哭得梨花带雨,无助极了。“思琪错了,现在就跟你回家!” 但于钦没有心软,狠心将她抛下上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在周思琪的哭求声中驶离。 “老于,老于!”王明治挽留无用,转身抱怨妻子。“你这是干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有些话干嘛非要在老于面前说得那么清楚呀?” 见周思琪蹲在路边哭得肝肠寸断,米艳反思起来:“萌萌姐,我看她像真不知道,多半上别人的当了!我们是不是冤枉她了?” “就算她不知道洛叔的事也给心悠安排了鸿门宴!总之谁想害心悠,谁他丫的就我的敌人!死丫头,还敢有下次直接拳头伺候!”尚在气头上的葛萌萌气呼呼回了毛家。 “萌萌,萌萌!”王明治叹口气。“老公都不要了! 赞同葛萌萌的王左左见米艳要去劝人,命令道:“不许管她,走!看那丫头还挺可爱的,真是白瞎了我那些萝卜青菜!” 周思琪一屁股坐在地上,拐着鼻涕搓着脚哭声更屈了。 她的司机朋友也真是淡定,外头闹这许久,人家愣是没下来。这让王明治极度怀疑车里到底有没有人,歪着头朝里头瞧。 米艳十分听男友的话,走之前跑到王明治跟前嘱咐:“我们走了,你看着点别再出什么事了!” “嗯,先走!”王明治应着,自语道:“车里有人啊!” “我真的没有!比窦娥还冤呐!” 周思琪的嚎啕哭声将他的好奇心拉回,走到她身旁伸手。“别嚎了,就剩我了!起来,夜半哭声再吓着孩子们!” “为什么没人信我?” “我信你!可以走了吧?” “真的?”她停了哭声,自己就爬了起来。“去哪啊?” “当然真的了!正好我搭你车回家,有什么冤屈跟王叔诉!” “谢谢!”她带着哭腔问:“你怎么也成我叔了?别趁机占便宜!” “我也是老周的兄弟啊!” “哦!可是...可是小叔不会理我了...” 她又悲从中来,眼看着又要嚎。 “憋回去,再哭我也不管你了!”他拉开车门。“上车把事情从头到尾讲给我听,只要你是清白的老于那我帮你搞定!哎,老婆造孽,我只能来补!” 随最后一辆汽车驶离,毛家花园门口的灯也熄了,而洋楼二楼的灯却彻夜未灭。 第365章 人不见了 阳光被层层树叶筛成粒粒珍珠,风吹叶动它们便在草地上来回翻着跟头,在这片静谧中闪耀迷人的光晕。 她提起白色长裙赤脚追逐,那顽皮的小玩意儿们蹦到她脚面又迅速逃之夭夭。 慢慢地,她的脚步变得轻快,有节奏地随它们轻舞。 “呜呜...呜呜...” 忽地,一阵孩童的哭泣打破这无忧之境。 她神情突变停下所有动作,转身面向宽阔的草坪。 一道闪电炸裂天际,太阳被黑云遮住了光华,狂风又卷来浓雾,昏暗的天空不断压低似要将万物碾碎。 “景辰?是你吗景辰?”她心急如焚,奔跑着找寻。 “妈妈你在哪?我好怕!呜呜妈妈...” 这每一字都像在挖她的心肝,无奈她被迷雾封住了双眼,迷失了方向。“不要怕,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她如无头苍蝇乱撞,不知跌倒了多少次。 “好痛!妈妈,好痛!” 听觉似乎被无限放大,孩童越发凄惨的哭声从四面八方袭来,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如同紧箍咒折磨地人窒息,她伏在地上捂住双耳悲恐嘶嚎。“啊...!” 一瞬间,哭声消失,雾霾散去,光线逐渐明亮。 “妈妈妈妈!” 可爱的童声悠长欢快,诉说着无尽的眷恋,将她从绝望中拯救。 她缓缓睁眼,一张扶手插着风车的藤椅映入眼帘。 这场景她再熟悉不过,只是已阔别了许久许久。 “外公,妈妈!” 她踉跄奔去,期待着她想念的身影。 可无论她如何呼喊哀求,劫后重生的世界仿似独剩她一人。 “妈,别丢下我!” 此刻,她又成了寻母的孩童,茫然又害怕。 滴答滴答... 是什么砸在了脸上? 她轻触脸颊,手指沾满了鲜艳的红。 “血,血...它来了,它又要来了!” 她知劫难再起,全神戒备望着天际。 然而,风平浪静,毒莽未至。 她长舒口气来到藤椅前,就在伸手的那霎,风车忽然加速转动,无形的力量卷得藤椅剧烈摇晃,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在她不知所措之时风车已幻化成斑斓的花蛇,并以迅雷之速缠上她的手腕。 虽然她万分恐惧,但身体似被那冷血之物操控了般,无法出声动弹不得。 它两眼泛着幽绿的寒光,粘液缠着尖锐的毒牙,用血红的信子舔舐着她的皮肤,一寸寸地绕着手臂向上蠕动。 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球,凸暴的血管交错在太阳穴,紧咬的牙关让整张脸颤到扭曲。 猎物的畏惧满足了捕食的快感,它不再强忍饿意肆意玩弄,狰狞地张开大嘴朝她面门扑去... 毛心悠猛地睁眼,呼吸剧烈起伏。 熟悉的房间,通亮的吊灯,朦胧的天光将她拉出了梦魇。 自打被送回家,无论白天与黑夜她不许任何人关灯,即便闭着眼她也要感到光的存在。 身旁的方文大概太累,紧握她的手微微打着鼾。 她侧头地望向窗台,她已分不清现在是凌晨还是傍晚。 这几日,她机械般地被喂食,浑浑噩噩地与恶梦为伴,除了卫生间几乎再没下过床,苍白的脸小了一圈。 她面无表情抽手起身,甚至没回头望他一眼就走出了房间。 在走廊上她稍停顿,而后顺楼梯朝上走,木然地如失去灵魂般。 这栋欧式建筑虽有四层但总高要比一般楼房高出许多,三楼无人居住,第四层便是阁楼。 毛心悠来到顶楼,第一时间凭记忆摸到了照明开关。 这里放着的大都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张家的杂物,层层叠叠一直码到了窗户位置。 她绕过障碍来到约有一米三、四高的窗边,在稍空的位置寻得了立足之。 已是夏至,晨风温热。 窗户被打开,穿堂风吹得屋檐叮当地响,像清脆的风铃。 草坪树林、满月晨星,是与她梦境截然相反的安宁。 但满院景色再多美好在她眼中皆已失去色彩,她摊开掌心,轻抚那串金匙项链。 “独留我一人在这世上承受无尽的思念,对心悠来说太难了!小时候,我以为外公只是找不到我们了,所以做梦都想回家,后来才明白我再也等不到他了!妈妈希望我像她一样接受命运,但这不是命运是人性的恶,为何我们要平静地接受暴行?” 她声音嘶哑,以极清的语气诉说内心的怨。 渐渐地喉咙被噎痛,鼻尖的酸涩如针刺,可泪早已流干没有宣泄的缺口。 “我最终也没能让妈妈再回家!如果...如果我听话,她和小宝还有你就不会死!可是爸,即使他们丧尽天良我也从未想去害谁的命,心悠只想回家,因为这有我最美的记忆!心悠真的做错了吗?爸,对不起,心悠对不起你!” 是啊,一直以来她都是如此,只做该做的事,成败随天意。 虽然满腔仇恨却又矛盾自疑,对三番两次谋害她的人也会生出愧疚。 “心悠输了,输在不够狠!”她做了总结,思绪又回到梦魇。“心悠怕了,我是天煞孤星!景辰,妈妈爱你,跟着爸爸才能好好生活,希望你们一生平安!” 她抬腿攀上窗台没有丝毫犹豫,似乎早已想好了结局。 “外公,见面了能认出我吗?你的小心悠长大了!这里是咱的家,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哐当~ 天微亮,方文被一记阵闷响惊醒,发现人不见了惊慌得跳下床。“老婆?” 房间、二楼寻人未果,他边埋怨边下了楼。 “靠,睡那么死!” 坚持睡沙发的葛萌萌听见动静,警觉起身。 “心悠不见了!找!”他言简意赅。 “啊?哦哦!” 除了方家父母的房间,他们几乎翻遍一楼所有能藏人的地方。 “不是说在这看门站岗吗?人跑出去了都不知道?” 方文语气焦躁朝大门而去,紧随其后的葛萌萌也不敢反驳。 他刚触到门把手,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对,门是反锁的人还在家!” 其实,方文对这栋建筑的整体格局并不太熟,也就仅限于日常生活空间。 “楼上都找了吗?”葛萌萌问。 这话提醒了他,他转身折返上了三楼。 “方总,方总...”葛萌萌站在楼梯口喊:“顶楼的灯好像亮着!” 他眉头紧锁,一步三阶朝上冲。 “怎么那么多东西?”葛萌萌说。 地上的杂物横七竖八,看似一直绵延到了窗口,让人难以下脚。 他踮脚远望,唤着她的名字。 可回应他的只有随风轻摆的窗,吱吱呀呀夹杂着似风铃的声响。 他像似想到什么,一股寒意从他脊背蔓延冻得打起牙骨。 “毛心悠!” 各种从脑海闪过的画面让他恐慌至极,不顾一切地越过一地的狼藉... 第366章 始作俑者 方文停止前进并拦住了葛萌萌,里头的情形让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同时惊讶地望着被堆成了环形小山的杂物。 环形中间有一把上年头的老旧藤椅,起伏的椅背与宽厚的扶手皆用腕粗藤木制成,曲线流畅且质朴厚重。有的藤条虽被岁月扯断,其漆色亦被腐蚀到斑驳,但这丝毫不影响藤编的工艺之美。 它以沧桑之姿绝于周遭的破败,似清醒之态端立于无章之间, 她面朝窗外安静地坐在椅上,纤细的胳膊置在扶手,指尖细细摩挲它的细腻光滑,如同它曾经的主人那样坐望与沉思。 此时,懒起的太阳才褪去青云锦被,几缕按捺不住的光已急着展示锋芒。它们肃清大地的黑暗,像为迷途的人指引方向。 方文来到椅前,这才发现她的额头与胳膊满是擦伤,他心疼地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心悠受伤了?” 她凝望窗外,温热的阳光驱不散满脸的秋霜。 “吁!”他深吐口气蹲下,温柔说:“这样特别的藤椅搁置在这可惜了!” “他扔了所有的东西,唯独给我留下了它!” 她声音极淡,淡到他听不清。 “什么?”他猜测:“喜欢的话老公把它挪到房间!” 何止是喜欢! 别人无法想象这把椅子对于她的意义。 原来,她坚定地选择了解脱,却不曾想到对一个早已耗尽气力的人来说,爬上这么高的窗台并非容易。 一次、两次的失败不仅将她摔伤,也砸塌了堆砌的杂物。 也正是如此,这张被掩埋了不知多久了的藤椅才能重见天日。 她一眼便认出了她外公的遗物,因为小时的她不知攀爬过多少次,它更是无数次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那一刻,对万念俱灰的她来说是怎样的心灵救赎! 在清理完坐下的那刻,她哭了许久,笑了许久,思了许久。 “疼吗?”他问。 “不!把它放在连廊!” 她面无起伏,语气简洁干脆,握着金匙项链的手越收越紧。 “好!” 方文凝望着她,眼中的忧虑更深。 相比历经生死抉择的毛心悠,张如清是心情愉悦。 即便是王兰又在喋喋不休教训孙传贵,她依然坐在沙发悠哉地喝咖啡。 “越想越来气,你私家车追不上出租吗?跟着屁股追你都把人给丢了,如果不是你脑袋比猪笨,就是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因为孙传贵没能把张运平带回来,王兰想起来便骂。 虽然一大早就被人当孙子数落内心是万分不爽的,但他还没有那个胆在张如清面前造次,只能把头压低掩饰此刻的愤怒表情。“那天他一直绕圈子!跟丢以后我也在机场守了一天一夜,没见着张先生!” “哦,这个机场没有你倒是再换一个啊,非在一棵树上吊死!清清,我说你怎么留这么个憨货!穷就算了,这辈子他也不会有出息!” 王兰指着他,像在指一坨狗屎。 放下杯子的张如清微微一笑,仿佛觉得这很合理。“发了几天火也该消气了,他又瞧不见,回头再伤到自己!小孙,忙你的去吧!” 他没吱声扭头就走,这又惹得王兰不满。 “看他什么态度?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清清,你可不能像妈这么傻,忙活大半辈子被那个杀千刀搞到一无所有!连玫瑰花园的房子也是他给张如彬置办的,女儿哎我再住在那,要妈这张老脸往哪搁呦?” 知母莫若女,张如清知晓母亲的话外之音。“行了,往后就住这!” “妈幸亏还有你,不然死都找不到地方!”王兰终于有了点笑容。 “说来说去怨你心大!信他的话只专心做他不操心的阔太太,不知道为自己打算!” “儿女都这么大了,我哪会想到他这么绝情?” “大难临头才会各自飞!当年为毛芸越你们离了婚,他们领了证,法律意义讲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那又怎样?她就是个疯子,还死了!”王兰又酸又恨。 张如清挪挪身体,压低了音量。 “据我向盛平银行的朋友打听,他们银行在二十多年前确实有设立保险柜为客户存贵重财物这项业务,本人或其合法继承人均可支取!支取方式为两种,一是凭银行的存票,二是凭保险柜的钥匙。他与毛芸越并未办理离婚手续,就算人死了他还是合法继承人之一!” “这事要不是我逼老李开口,老不死的根本没打算让我知道这回事!折腾这些年活该他一样也没得到,到这会儿了也只能做梦了!有种死国外别回来,让狐狸精母子给他养老!” 叮咚...这时,门铃响了,李香香从里屋跑去查看。 张如清见人出了门才又继续:“我猜他一时半会儿不舍得走!” “是说你爸还在国内?”这让王兰重燃希望。 她点点头,想说什么时李香香回来了。 “张小姐,门外有个女人说想见你,问是谁她也不回!” “嗯!”她似乎不太意外,吩咐:“让她进来!太太心情不好,你陪她出去转转!” “诶!太太走吧!” 李香香把访客请进屋并关上门后蹲了下来,已经先到了花园的王兰见她磨磨唧唧便斥责:“走啊磨蹭什么呢?” “哦哦没有...鞋带开了!”她随口搪塞,揣着疑惑走了。 再说受气的孙传贵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口猛吸口烟,由于第一次尝试被呛掉了眼泪,郁闷没能疏解又看见楼下王兰的身影,那叫一个恼。 “被她骂就算了,死老太婆也拿我当出气筒!还以为你女儿是宝贝,除了我谁肯要一个残废?啐!” 他的眼光移到后头扭着腰肢的女人,再次练习吞云吐雾技能。 楼下,主人张如清端坐沙发,悠悠说:“现在来,看来一切风平浪静啊!” 欧阳安娜却没有了对付洛启宇的淡定,整个人焦躁不安。“你知道有多险吗?洛启宇差一点就报警了!就算他肯罢休,洛启衡兄妹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放心!只要你将洛启宇拖下了水,你的境遇就不会太糟糕!不过,这个时候你不该到我家里来!” “什么叫我的境遇?东窗事发我们都跑不掉,你想摘干净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欧阳安娜被她的话激怒。 她掩嘴一笑,略显吃力地起身。“欧阳小姐话可不能乱说,事是你们做下的!我最近大门不出二门没迈,难道就因为跟你见过几回面就说不清了?”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当在给别人下套的同时也有可能走进了别人的圈套。 当然,欧阳安娜很不甘心,直接开撕。 “好,话说到这份上,我们不妨坦诚一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改变计划指使老李忽悠才三做掉洛敏之嫁再祸给我!这招借刀杀人是够毒,不过我不会替你背杀人的黑锅,等找到老李,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欧阳大小姐嘴上喊着要报血海深仇却只会耍点挑拨的小把戏,主动来找我合作的是你,现在大仇得报我又出谋划策帮你度过危机,你现在却翻脸不认人恩将仇报!” “若非你背后捅刀我会让启明星很快垮台,找你是合作共赢,而首次合作你便把我推入危境惶惶不可终日!” 欧阳安娜的话引她嗤鼻,直言:“是你小看了他们还是看高了自己?实话告诉你,以你这点手段与他们斗,整垮启明星那得再等三十年,还得是它自己倒,因为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们了!对付他们只能以血还血!” “所以用我的血吗?你恨毛心悠却拿合伙人祭旗!我对你的计划没设防,我认栽!”欧阳安娜恨恨不已。“但你别高兴太早,我绝不会坐以待毙!还有被你们利用的才三,你知道他不是好惹的,我一定会找到老李!” “哈哈...” 她忽然仰天大笑,将欧阳安娜惊得不轻。 “张如清...你笑什么?” “因为哈哈...我真的觉得呵呵...跟你聊天非常有意思!就像你第一次找到我,虽然素不相识却能跟你聊得那么投机,而且每一次都是哈哈...” 张如清不仅前言不搭后语,边笑还边拉扯自己的衣服,完全颠覆沉着端庄的形象,直接将人整懵。 “神经病!” 欧阳安娜骂了句就想撤,哪知竟被一把拽住。 “我都好了!你知道吗?我被关在市六院太久了,那里真的非常无趣,所以只要有人愿意跟我聊,我就特别爱说话!” “市六院?治疗...治疗精神疾病的?别跟我装疯卖傻!”欧阳安娜怒斥。 “没有装,你看桌上那些药!” 欧阳安娜当真研究了茶几上的瓶瓶罐罐,瞬间情绪崩溃。“我居然信一个神经病!” “我真的好了,很正常!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只是有点点健忘,喜欢聊天却常常又记不清内容,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副作用的缘故?对了,如果你见到老李记得帮我转告他,千万别把我说的话当真,他是知道的我根本没有能力负责!” “你这个疯子,把我害死了!” 欧阳安娜揪住她的衣领,恨不得将她掐死。 然而,张如清再次变脸,从疯癫变为阴毒。“你们个个是有行为能力的正常人,你还在洛启宇面前亲口承认杀了他爹!现在你说,像我这种情况,胡言乱语能有什么罪?” 欧阳安娜吓得倒退几步。“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想玩儿就陪你喽!”她冷扯嘴角。“我只想告诉你,欧阳安娜,你没有退路!不想被敌人毁灭只能跟我一条心!我并非拿你祭旗,而是真正的合作伙伴一定要有共同的敌人,你看到了我是可以帮你的,你不仅仇报了还把洛启宇绑上战车,只要他想尽办法自保你就是安全的!” 欧阳安娜瘫坐在沙发,才明白自己已被逼至绝境。 “可是你让假装怀孕,他恨死我了不愿意再跟我...我要怎样怀上孩子?” “别告诉我你爱他!”她不屑说。“不爱那这就不难,关键这个男人选谁!” “你什么意思?” 张如清只是玩味笑笑,而欧阳安娜深知,这个女人是让她越陷越深的泥潭,再后悔已然无济于事。 第367章 受气 在高温天气又是临近中午时出门,可让人热得受不了! 王兰刚转了会儿就向烈日投降,躲进树荫下的长椅不肯再走。 她抹着满头的汗烦躁难耐,嘴里不停絮叨。“这大热天的谁家搁外头瞎逛?不知道怎么想的!的的的,你们个个有着落就我命苦,连处属于自己的地界都没有!腿都酸了!” 站一旁的李香香心思还在来访女人身上,对那怨言怨语充耳未闻。 “诶!你哑巴还是聋子?没听见我说腿酸啊?” 如果说王兰瞧不上孙传贵,那对眼前女人的定义就是勾人的狐媚,语气和表情都厌恶得紧。 “我既不聋也不哑!酸我就陪您多歇会呗!”李香香不屑一顾地回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觉得我住在女儿家就不拿我当回事,不把我放眼里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姑娘家家的见谁都稀罕就那么不值钱?自己个有什么是个什么身份没点数,不自量力自招难堪!” “你...” 王兰截住她的话,将腿搭在长椅摆起主母的姿态。“你什么你?清清让你伺候我,不是让我瞧你脸色的!劝你最好有点眼力见,外头等着找工作的人多了去了!” “不好意思,现在张小姐要我专心学习秘书的工作,家里的事已经安排给赵阿姨做了,往后您有事可以找她!” “呦,秘书?身份高级了呀?那我可不敢让你侍候!你现在就回家,告诉清清给我换个低级的人来伺候!” 李香香虽被气得直翻白眼,但为这点儿事去招惹麻烦没有必要,顺着胸口自劝了好一阵才压下火。“瞧您说的,晚辈侍候长辈那是应该的!哪有高低之分?不就是腿酸嘛我跟您揉!” “千万别勉强!”王兰闷哼。 “乐意,我一万个乐意!”李香香差些将牙咬碎,就在上手的那刻计上心头,她抬起头来笑容甜美。“是不是看出我学过推拿?您真有眼力,我专业的!咱中医讲痛则不通,揉的力道一定要到位,我就是担心您吃不消!” “那么多废话!”王兰别着膀子趾高气扬。“别跟我耍心眼,就说你揉还是不揉!” “好,我揉!” 不知道李香香用了多少力道,就从王兰呲牙咧嘴的面目看得出,那条腿真如她所说堵得相当厉害。 可那老胳膊老腿能撑得了多久的‘蹂躏’? 没几分钟,绷不住的王兰不得不认栽,赶忙跳下椅子。“哎呦...行了!” “不酸了啊?您看您再忍一忍,我保证给您揉通,会很舒服的!”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李香香拍拍手,不紧不慢起身,朝着骂骂咧咧扭头走了的王兰一啐。 “我至少比你女儿全乎,狗眼看人低,一个比一个难缠!” 虽然受气又受辱她也万不肯放弃所向往的生活,只能调整心态继续坚持。 只是才刚踏进家门,又有独坐客厅的张如清等着她。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净给我惹麻烦!你们能不能让我耳根子清净清净?” 老太太告状的效率惊人,李香香毕恭毕敬站着听训,在心里一遍遍骂娘。 “郝震怎么说?为什么迟迟没动静?”张如清板着脸问。 说到这事李香香不免心虚,她压根就没有去见那举止轻薄的男人,因为知道压根就没有用的,只得敷衍道:“他说可以找人帮张小姐去东天谈判,让我等消息。” “等到什么时候?不要告诉我你还没行动!” “不是的张小姐,我就是...就是想到高丽丽...害怕她找我麻烦。” “没用的东西!”张如清下达最后通牒。“你听仔细了,想继续留在这就必须给我留你的理由,要么以最快速度证明你的价值,要么立刻滚蛋!” 沉默的李香香低着头,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过了好一会回道:“知道了张小姐,晚上他约我晚餐,我已经答应了!” “很好!把人拿下他才能为你做事!至于高丽丽无需理会,她居然沉不住气跑去挑拨周思琪,搅乱我的计划,成不了大事!” “啊?她怎么这样啊?”李香香试探地打听。 而张如清显得十分不耐烦。“做好你的事!把小孙叫下来,看他死在上面做什么?” “哦!” 李香香来到二楼,敲着房门。 “孙先生,小姐叫你下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门开了。 孙传贵对她的态度明显转变不少,不仅表情急切还想动手。“香...” “嘘!” 她眼角瞥着王兰的房间做了个手势,一本正经说:“我马上要出门办事,小姐该吃药了,先生快点!” 他领会其义,拽住她以口语问:“你去哪?” “约会!”她手臂一甩。“管得着吗?过你的舒坦日子吧!” 激将完她便满意地下楼了,他想追却不敢急得直挠头。 然而这还不算完,当孙传贵在客厅做着揉肩捶背服务时,精心打扮完的李香香在他眼前风情万种地出了门,他那心更如猫抓了般,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 “嘶,没轻没重,滚一边去!” 他低着头默默地坐在了一旁,那副窝囊的样子让张如清更来气。 “当初我怎么看上你这个窝囊废!你不是为了我什么都敢干吗?在工厂我的仇人站在面前你却只动嘴,怂货!” 孙传贵使劲搓了搓膝盖,鼓足了勇气小心解释。 “清清我不是怂!在工厂是你妈拦着,我也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 “还用问?当然听我的!”她沉下口气。“今晚你就替我去做件事!” “什么事?”他问 她探身凑近,指尖轻抚他的脸。“证明你不怂的事!” 从女人锐冽的目光、阴柔的语气结合对她的了解,孙传贵大概猜出不是什么好事。 他凝望她许久嘴角缓缓上扬,紧接着起身准备药品。 “听你的!到时间了,先吃药,水!” 她一一服完药,倚在沙发悠悠又说:“有些女人就是喜欢勾引别人的男人,这不她又把高丽丽的男人勾上床了!传贵,你要不要去劝劝?让她别这么犯贱!” “人家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别胡思乱想!”他语气平淡,弯腰收拾茶几。 “就你也配!”她不屑。 她满脸不屑,他又是朝她笑笑。“知道我配不上你!休息会儿,赵阿姨做菜我怕你吃不惯,我去看看!” 孙传贵端着水杯进了厨房,他除了骂不还口还越发温柔,但无形间却让人感到有了丝异样正在萌芽,只是此刻的张如清正得意于自己安排并未察觉。 逼李香香献身既能让孙传贵的死心又能拉拢郝震,真是一举两得。 不过,她却忘了李香香在这种事上吃过亏,更何况对方又是同样狠角色的高丽丽,自然是不敢轻易惹。 “说得好听,你们才是一伙的,到时候罪过都是我一个人的!再说就算渣男肯帮忙,东西没在秦时力那他怎会认?” 李香香拎着小包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嘴里碎碎念叨。 “怎么办呢?工作丢了,其他的更别想了!都怪你,死孙传贵为什么把东西送给方文...” 她忽地停下脚步,提到方文脑海里就跳出一人。 “毛小优!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对!” 她琢磨片刻打定主意,拨通电话... 第368章 独自前行 午后骄阳似火更加炎热,阳湖边的景观花木被从柏油路袭来的滚滚热浪蒸得少了翠色,蔫巴巴的集体耷拉下脑袋。 观景台附近,葛萌萌倚在车身望向湖边的黑色丽影。 没有风丝掠过的湖面平整如镜,反射耀眼光芒。 墨镜黑衣与绑成马尾的乌发衬着雪白的肌肤,在毛心悠身上找不出第三种色彩。 她纹丝不动连呼吸都静如无息,伫立在烈阳下与这天水融为一体。 没过多会儿,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由远及近。 “来了我来了,没想到这儿这么远!这天儿也太热,赶得我都是汗。” 许是天干躁闷或又是老相识,李香香较为随意,言语带些抱怨。 不过,在反复无常的人身边呆久了也练就了察言观色,见毛心悠毫无反应她便迅速调整状态,认认真真地重新开场。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毛小姐久等了!” 毛心悠轻轻点头,似自言自语。“看似没有波澜,实际暗流涌动!” “是啊是啊!这水很深,危险的!”李香香附和。 “说吧!”她扶了扶墨镜,语气简洁。 “嗯,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们可以合作!”李香香倒也爽快,就是语气中自信多了点。 “你会打水漂吗?成功与否选择很重要!”她弯腰拨弄着地上的石子。“没有合适的就省点力气!” 李香香疑惑地望着她,仿佛眼前是第一次打交道的陌生人,她清清嗓子放低姿态。“没错,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毛小姐才是真正可以帮我的人,如果你不嫌弃,我定当全力以赴!” 她挥臂一掷,轻薄平滑的石片掠过湖面,连续地跃动激起一个个漂亮的水花。 “哇,毛小姐好厉害!” “她这几天做了什么?”她问。 “张如清这两天每天都呆在家,没出过门!” “见过谁?”她又问。 “除了我们几个,也没有见过外人!” 毛心悠轻扯嘴角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离开。“天儿确实太热,容易中暑!” “毛小姐,毛小姐请等一下!”李香香见她没有停步急忙跟上。“对,我忽然想起来,今天上午有个女人找过她,长像跟我们不太一样,有点像混血!” 她缓缓停下,问:“聊了什么?” “张如清把我支出去了,具体聊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回家时人已经走了!哦哦还有,高丽丽好像没被毁容还自作主张跑去挑拨周思琪惹得张如清不高兴,说什么被她搅乱了计划!” 李香香收起了小心思,尽力表明诚意。 然而,毛心悠并不满意,转过头问:“看样子你并不被信任,那能给我什么样的回报?” “啊?”李香香一阵错愕,而后回道:“孙传贵!”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不屑。“在张如清眼里,他跟你一样是棋子!” “我明白!以前我认为他为了张如清真会傻到什么都敢干,现在看来他跟我一样图的是利!帅出不了大营全靠棋子布局,棋子可以为帅卖命当然也可以联合起来反杀!” “李-香-香!”她一字一顿,感悟颇深。“想想从前你单纯乖巧的模样真讨人喜欢,究竟是环境造人还是人随境转?现在想来你和左左,确实是我牵错了红线!” “说句大话毛小姐,其实呢我们很像,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同是你一次就选对了人不是吗?如果方总不能帮到你,而恰巧又有更合适的人选出现,我想毛小姐也会跟我一样吧?” 她耸耸肩,又朝湖边走去。“字字珠玑!我认为可以继续!” “谢谢毛小姐!是这样的…” 她们在湖边聊了许久,李香香像似茅塞顿开,迫不及待地拦车走了。 葛萌萌迎上回来的毛心悠,劝道:“觉得她可靠吗?别是张如清派来的!瞧她一米六的个头得有一米五的心眼,见圈就跳滑头得很!之前她还跟米艳抢左左就不是好东西,心悠,咱可不能被她外表蒙骗!” “送她几句话而已!你自己打车回家!” 她没有停留,说着话就坐到了汽车的驾驶位。 “让我回家?不好意思,想都不要想!最多车我让给你开!” 执拗的葛萌萌根本不听,跟着上了副驾。 “别再跟着我!”她一声怒吼后,紧握方向盘沉下口气。“萌萌,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知道你想去哪,我不怕他们!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连洛叔他们都敢...对不起!” 葛萌萌意识到不妥,怕惹她伤心便止住话语。 她沉默许久,抬头望着前方。“你不怕我怕!如果有时间...请帮我多照顾照顾景辰!”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跟,你去哪我去哪!” 油盐不进的女人让她暴躁不已,转头怒斥:“以为自己很厉害?喜欢动手又谁都打不过,跟着惹麻烦吗?我跟你做姐妹,其实是跟我需要王左左看好左优餐厅才拿米艳当姐妹一样的,因为全越也需要王明治!” 葛萌萌呆愣地瞪着眼,问:“你再说一遍?”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姐妹明白吗?下车!” “毛心悠你别太过分!我把孙传贵揍得跟猪头一样你忘记了吗?”葛萌萌吼道。 她有些挫败,无奈地拍打方向盘。“这是重点吗?” “就是重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自己天煞孤星会连累身边的人,为什么要把那些人渣的错揽到你自己身上?方总确实不放心叮嘱我看紧你,你也可以不拿我当姐妹,但是无论你去哪、做什么决定,拿你当姐妹的葛萌萌跟着你就只为挺你,而且寸步不离!” “怎么挺我?放着自己的家庭不顾要跟我一起冒险吗?” “好兄弟义字当头,好姐妹一样!我也问问如果今天换作是我,你会袖手旁观?摸着你的心回答!” 毛心悠在两人激烈的争执中败下阵来,她长吁口气启动了汽车。 “葛萌萌你只长了一根筋!老王会恨死我的!” “管他呢!”葛萌萌极其不满地说:“刚才的话伤到我了,道歉!” “自找的!”她回。 汽车缓缓并入主道,在车辆稀少的环湖道上飞驰。 ‘妈,的确复仇没有让我更快乐!但是妈,就算心悠陷入了更大的痛苦,有些事还是必须要做!景辰,希望你不要怨恨妈妈,跟着爸爸平安长大!还有方文...对不起!’ 呼啸的劲风吹干她脸颊的泪水,从前为了复仇她在这湖中与他定情从此同路,如今在爱与恨的抉择中她又在这选择独自前行... 第369章 借酒浇愁 张氏工厂的招牌已被全越科技四枚鎏金大字取代,整个厂区的运作井然有序,产线进入投产前的调试阶段。 “吁!” “唉!” 办公室里,两男人各坐办公桌一头,紧锁眉头抽烟灌酒,叹息声是此起彼伏。 “左方16声,右方29声,老于暂时领先!” 百般无聊的王明治伏在案头当起裁判,见两人依旧不搭理再也耐不住性子。 “哎呀我都给你们俩整抑郁了!老于,据我仔细盘问并认真梳理,认为周思琪确实不知道出事了,充其量耍耍小性子并没有恶意!老方心情不好,咱不劝也不能跟着比愁啊,你搁这烘托气氛呐?” 于钦点头灭了烟,问道:“老方,洛叔的事有说法没?” “吁!”方文又是长叹。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明治抱怨完这边,又劝那边:“老方,洛叔已去生者要坚强,为了媳妇儿咱首先得自己调整好心态!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那个...心悠怎样?”于钦接话。 提到媳妇方文更加郁闷,仰头咽下半杯酒。 王明治是服了,轻声说:“你觉得能好得了吗?老于咱能不能换个话题?” 方文摆摆手表示无妨,回道:“她就是你能想到最糟的样子!从前孩子是她的心头肉,现在...吁~孩子在她面前哭哑嗓子都无动于衷,冷得像冰!” 于钦不知能找到什么话题,索性低下头沉默。 “现在愁也没用,慢慢来,时间长了会好起来的!”王明治再劝。 “给你媳妇儿打打电话,开免提!”方文说。 “好!” 拨通电话的王明治还没开口,那头便传来凶巴巴的声音。 “王大皮,我正式通知你,从此刻开始我们散伙了,没事别来烦我!” “啊?”王明治深感莫名,脱口而出:“萌萌你脑子没事吧?” “你脑子才有病!我警告你王大皮,不管你怎样疯首先带好孩子,不然你知道的,会死得相当的惨!好自为之,挂了!” “什么呀?好好的说这些干嘛?喂喂?老婆老婆...” 通话被无情挂断,被整蒙圈的王明治呆呆地反思许久。“她发什么神经?我做错什么了吗?没理由啊!” “可能她就是无聊,开个玩笑!”于钦心不在焉回。 然而,方文却没多少意外,只是神情无比幽怨。“就说她属猫的,一有风吹草动就得躲起来!” 他的话语让王明治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站起来急得直打转。 “老方,你知道猫躲了?那怎么还这么淡定呢?咱得赶紧找去啊,猫把刺猬也拐走啊!” 方文微扯嘴角,好似无动于衷。 这消极的态度让反应过来的于钦颇为不满,来到他面前夺下他叼着的烟卷。 “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很紧张她吗?这个时候倒像没事人似的,不担心她有危险?走,赶紧去找!” 但他仅仅是翻个白眼又为自己续上烟,甚至还朝于钦吐出一串烟圈。 “你行!别怪我多管闲事!”于钦顾不得避嫌,忿忿地抓起手机就走。“老王,我们去!” “要找自己去,别拉上老王!”他淡淡说。 “老方这...” 呆愣原地的王明治还没表达完意见,就被恼怒折回的于钦拽开。 “方文你什么意思?洛叔遭遇不测心悠不知道要干出什么样的傻事,你作为丈夫不管不问,难道也要我坐视不管?不管你怎么想我必须去!” “没人拦你,去吧!”他语气平静。 “那老方我也得去!我媳妇本就不讲理,我真杵着什么都不做她真跟我散伙!兄弟已经二婚折腾不起了,理解万岁啊!” 挤到于钦前头的王明治哭丧着脸解释,却再次被于钦推离。 “事出反常必有妖!信不信我把这给掀了?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对于于钦的威胁方文并没太大的情绪,只是喝完杯中酒掐灭烟蒂,迎着橘色的夕阳走到窗边。 他手抄口袋沉默许久,心中的余悸让他低沉又无奈。“你们知道早上有多惊险?从窗口一跃而下,只差那么一点!” “什么?”于钦紧攥拳头,怒怨:“知道她不好受,但还有孩子她怎么能?” “对她来说,目前最危险的就是放弃自己!离开能让她安心,仇恨能让她好好活着,于钦,你告诉我该怎样做才更好?” 于钦垂头丧气地坐下。“对不起!” 王明治见两人达成了一致,只能孤身奋战。“我特别理解!你也不去了吧老于?那你先陪老方聊,我有事出去一趟!” 已经倒戈的于钦急忙拦住要撤的兄弟。“听老方的,你也别去!让萌萌留在心悠身边有个照应!” “别拉我!我不是要阻止她,是要告诉她姐妹跟老公可以兼顾,不一定要散伙是不是?这不科学!我得去跟她捋捋!” 王明治挣扎,于钦就不撒手。 “她是刺猬,你捋不通的!捋不顺搞不好还挨一顿捋,想想你犯得着吗?” “那我也认!她得给我个说法啊,几句话我就被单身了,她也太拿爱情当儿戏了!” “呐呐,好兄弟是不是得同步?我知道你老王最讲义气,现在我跟老方都变成了单身,就算萌萌不走你也得把她赶走,告诉我对不对?” 为了好友的安全于钦是可劲忽悠,王明治搔着头皮自语:“对...还是不对啊?” “老方,快告诉老王对不对!”于钦找外援。 方文转身回到二人面前,他拍拍王明治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说实话吧,其实你媳妇儿是我的人,她自告奋勇接下重任会与我们保持沟通!算我欠你个人情,但我答应你老王,总有一天会把媳妇儿还给你!” “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王明治又问于钦:“你听着别扭不?” “怎么会别扭呢?”于钦认真回答:“他在表达感激之情,多真诚!我都被感动到了!” 二对一的‘较量’让压抑了一下午的气氛似乎忽然轻松了些。 “但是有一点切记,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去打扰小刺猬!”方文补充。 “偷偷见面也不行?”王明治满脸担忧。“哎呦长时间见不着我,萌萌可怎么办啊?” “我觉得老王你还不如担心她会不会移情别恋!”于钦如是说。 “那不存在!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倒是老方该担心,说不定那个吴浩正虎视眈眈!” “你多虑了!连你都能自信到该死,我只好天下无敌了!”方文不以为然坐下,继续抽烟喝酒。 于钦稳住人后也拉把椅子跟着坐到他面前,继续问:“别的假了,萌萌毕竟是女人能护心悠周全吗?我认为能让她释怀必须得把伤害洛叔的凶手绳之于法!咱不能干等得做点什么!” 方文摸着下巴,思量了阵后摇摇头。“毕竟是洛家的事,洛启衡在处理我也不便参与!不过,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凶手应该暂时不敢顶风再犯事!心悠身边除了萌萌,还有大齐他们!”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别的?你是洛家的女婿参与是天经地义!洛启衡他自己都有嫌疑,怎么能指望他?我个人感觉洛启宇倒不会!我担心心悠什么都不顾,再把自己搭进去!” “心悠很明白,就算抓住凶手也是背锅之人而已!接下来两兄弟必定争夺启明星,所以她还要保住我岳父的心血!我相信她会把握分寸。” “那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有计划?”于钦摩拳擦掌随时待命。“需要我做什么一句话!” 方文微微一笑没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别喝了!”于钦夺下杯子。 作为见证者的王明治还是了解方文的,他感同身受亦明白那份无奈,抢过酒杯并倒满。 “老于,你让他喝!猫儿跑了他还不能追,搁以前十头牛都拉不住他!对不老方?我陪你喝!” 这话说到了方文的心坎里,他一饮而尽,恨恨放下杯子。“小刺猬浑身长满刺儿,扎得老王体无完肤!但最后时刻刺猬还知道吱一声在电话里道个别!毛心悠呢?连一个字都不屑讲!” “也别怨她!”于钦安慰。“她现在比谁都苦!” “她苦我心疼,但她也是母亲,从来没离开过妈妈的毛景辰苦吗?她怕连累我们这我也明白!但我不接受她的好意,进退同路在她那儿怎么就这么难?” 方文借着几分醉意朝兄弟发泄满腹牢骚,听得王明治也来了劲,现场顷刻又转为吐槽大会。 “她俩就是被惯出来的!这么大的事她葛萌萌都不跟我商量,我这个丈夫在她心里毫无存在感!我算想通了,谁离不开谁啊?这次正好治治她的毛病!你再看人小周哭着喊着跟屁股追,老于是一点都不惯着!哎呦这样的姑娘我俩怎么遇不到呢?” “得了吧!周思琪脑子缺根弦随时可能不在线!口无遮拦,就是个二傻子!”于钦跟着吐槽。 方文有些恼,酒杯一放接过话茬把矛头对准于钦。 “你在线?毛心悠是个女人,她喜欢躲猫猫我还能理解!我得好好问问你,作为一个男人你是怎么做到跟你发小一个德性的?别说兄弟看不起你,不可否认周二傻是傻了点,如果她不傻会非一个只会逃避的男人不可吗?你更别忘了,我在老周面前替你作过担保!” 于钦缀了口酒,好似被骂得有了丝愧意,默默反思。 而王明治可不干了,搂住他的肩膀生怕他想明白。“老方喝多了别听他的!坚持做自己,兄弟就服你!管他什么责任和担当,女人就不能惯!你说的兄弟要有难同当,必须一块单!” “哼!还责任担当?”方文不屑冷哼。“他根本就是心理有缺陷!” 这话让于钦脸红,心中的愧疚更深一层。 三个男人就这样关在办公室借酒浇愁,从傍晚又喝到深夜。 第370章 安娜自救 同样熬到夜深的还有欧阳安娜,她在洛宅的玉兰厅可谓是如坐针毡。 “怎会没有动静?” 她在楼梯口踱步思忖,频频望向楼上。 咚咚... 突起的叩门声让她收回思绪并迅速切换成迎战模式。“进来!” 利落的李嫂端着餐盘进来,态度从容不卑也不失礼,“欧阳小姐,粥熬好了!” “哦!”她瞄了眼门外并无旁人,紧绷的神经又暂时松懈下来。 “那我给二少爷送去!” 她挡在前头伸手说:“给我就行!你去忙吧!” 李嫂也没多说,交接完便退出厅去。 这正是让欧阳安娜迷惑之处,整个洛家除洛启宇外个个如寻常般各自忙碌,更出乎她的意料的是,由于担忧那男人摇摆不定她生生在这守了一天一夜,却没等来兴师问罪之人。 “太反常了!”越想她心里越没底。“再留恋无疑是冒险!” 打定主意,她挎上早已备好的包匆忙出了门。 不巧的是刚到回廊迎面撞上了才三儿,他上下审视一番,笑问:“哟,安娜小姐这是要去哪?说一声我好送您啊!” 已六神无主的她十分谨慎,确认四下无人后才轻声打听。 “你可算回来了!外面情况怎样?找到老李没有?” “放心,目前还在按交通事故调查!凡事讲证据,别自己吓自己!”他自信回道。 “启明星呢?你没去找老李吗?”她追问。 “有安保部的兄弟们盯着呢,下午除了一波面试的人没别人出入!至于老李还找他干吗?” 听他说得云淡风轻,欧阳安娜急了。“当然要找他了,你不明白吗?只有他证明事不是我干的!” 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恍然。 “哦,闹了半天咱俩不是一条心?、我累死累活让干活的兄弟闭嘴了,你倒盼着老李指认凶手还你清白!安娜小姐说谁是凶手?” 逼近的男人揉着手腕仿佛刚做完剧烈运动,她终于意识到不对不由后退两步,好不容易才稳住。“才三儿,我实话跟你说,其实我们都被张如清…就是张运平的女儿,她借刀杀人把我们耍了,而且她还是个疯子!我觉得事情不妙不能再等了,趁现在有多远走多远赶紧撤吧!” 她说完就急切地想逃离这些狠角色,只是她未免太低估这个男人了。 “您要撤到哪啊?” 他语气与动作同样轻松就拦住了路夺过了包,并在她错愕之时将包里的物品倒在地上。 “你干吗有没有礼貌?” 她怒斥蹲下想捡回东西,却被他踩在了脚下。 “见过有礼貌的亡命之徒吗?疯的疯藏的藏,你一个外籍人士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合着留我一人吃枪子儿?老李的傻儿子在我手上,我看他能躲哪去又敢胡乱说些什么!耍老子的人我会一个个收拾!” 欧阳安娜恼羞成怒,起身责怨:“为什么我不能走?这事跟我没关系!你被老李忽悠会闹出人命把我也牵扯进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星上市无望,你已经把我的计划全部毁了!” 他没说话只是淡淡笑着,忽地出手钳住她的下巴,轻松得如同捉只雏鸟。 “放开我!”她越反抗越疼,感觉下巴骨正被一点点捏爆只得先求饶:“我不...走,哪也不去,你先放手!” “是怨我,怨我给你脸了!” 他胳膊一甩将人摔爬在地,俯身拾起几本证件,一下下砸向她的额头。 “瞧瞧准备地多周全!上市无望那老子的原始股呢?他妈给老子画大饼把我搭进去还敢说跟你没关系,你怕不是也想品品它的滋味?” 他以和善的语调说着凶残的话语,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柄明晃晃的弹簧刀。 “不不没有画饼!”她双目含泪惊恐无比。“按原定计划只要公司上市你就能拿到股票!但是以现在的状况,启明星创始人意外身亡,公司必定谣言四起人心不稳,导致风险评估剧增,上市失败是一定的!” “说什么?没听清!是不是说你有办法?” 他明显不满,侧耳等待想要的说法。 刀背划过脸颊,她简直吓破了胆。“对对...有办法!” “这就对了嘛!三儿扶您起来把楼上的爷哄好,证件呢我就先替你保管了,事成之后咱们各自逍遥快活!” 在此关口没有护照她哪也去不了,只能踉踉跄跄随他走,尝试着劝道:“那个...就怕毛心悠力保洛家!她诡计多端又有方文撑腰,连张运平都败在她手上!我担心到时候...有钱...没命花!” “所以啊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就成他们的活靶子了!那个毛心悠迟早找上我,你放心大胆的干,过了这阵风声咱们再寻个合适的时候解决就完了,不差她一个!” 才三儿的话听得她寒颤连连,她虽奔着为父报仇而来却从未想过要杀人泄愤,如今陷进四面楚歌的境地她该要如何自救? ... “错了,错了,我错了...“ 窗外的些许光亮驱不散房间的黑暗,像声声的歉意那般孱弱无力。 灯开了,洛启宇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满是胡茬的脸颓废至极。 欧阳安娜望眼外头关好门,端着半凉的粥坐到了床边。 “给你熬了粥,多少吃点!” 可想而知,她的体贴讨来的自然是他的厌恶。 “你滚” 他挥臂,粥泼洒到衣裙,餐具碎了一地。 她没有责怪,默默起身擦拭。 “对,就是他害死爸爸他是凶手,应该打掉,打掉!” 他红着眼爬到床边,钳住她的肩膀紧盯她的小腹。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随你!”她未动。 “我让你把孩子打掉!”他歇斯底里吼。 “呵呵...就知道你不敢!外面谣言四起,上市计划眼看就要黄了,你只会躲在这当缩头乌龟!” “什么谣言?我没有,我没有!我爸死了我有多难过?我不是畜生,是你!我现在就应该杀了你!”他紧攥拳头,表情凶恨到扭曲。 “那你就动手,或者去告诉所有人是我干的,让我抵命!”她大骂:“承认吧你就是个懦夫!” “闭嘴闭嘴!”他蜷缩进床角瑟瑟发抖,哭得极其不安。“我是懦夫,我没用!他躺在太平间我没勇气见他,你到底想怎样?我该怎么办?” 她顿了许久,爬上床将他搂进怀中,问:“还能相信我吗?” “仇报了你为什么留下来?看见你就是最大的折磨!”他质问。 “其实我和你一样被他们裹胁!张如清痛恨毛心悠买通他们向你爸下手,目前,唯一证明我们清白的办法只有找到老李,你要振作起来不然真要完了!” 她这番话语让他迷惑,痴痴又笑起来。“你到底是人是鬼?” “无论如何你要信我!”欧阳安娜只想自救。“才三儿很危险,如果我没猜错他把撞死你爸的司机也给杀了,接连两起人命警方迟早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他定会咬定是受我们指使,所以再等下去只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