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花开》 第1页 [现代情感] 《半夏花开》作者:汤一圆【完结】 因为你,我懂得了爱情。 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多年以后,被他邀请参加晚宴,她不小心丢失了手机,只有他不翻看通信录便第一个拨出了她的号码,熟悉的铃声响起,他和她同时去捡沙发下的手机,他不经意见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老公”。 这次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男婚女嫁,从此再不相干。分手前,他强拖着她去商场。 他说:“这个不错,我将送给我的妻子,你帮我试试!” “那……好吧!”她的心真的很痛。 “正合适!”她想要摘下戒指的时候,被他抓住,“戴上了就永远不准摘下来!” 她睁圆了眼睛,“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没错,和你。”他说地斩钉截铁。 结婚夜里,她说:“我们一路走来太辛苦了,下辈子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他笑了很久说:“你上辈子就问过这个问题了。” 每个人的青春都有一段故事,也许结局并不完美,但我们仍会怀念。其实长大的我们,只要初心未改,我们依然可以成为生活的主角。 ps:原名《锦瑟年华不负卿》。 推荐完结文《你是我的眼》。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阴差阳错 业界精英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锦瑟,林君桦 ┃ 配角:苏叶,许青梅,茹楠,穆熠年,于常山,景天 ┃ 其它:青春,暖文,医生 第1章 相遇 天灰濛濛的,霏霏的夏雨模糊了视野。夏锦瑟左手举了一把黑伞,沿着静穆的小径,朝着墓园深处走去。她清丽的面庞透着疲倦,眼神流露出悲痛,脚步却很坚定,一袭素黑的插nel直丝连衣裙包裹着瘦弱的身体,背上压着一个沉甸甸的黑书包,全身最鲜艷的是右手中一束如太阳般灿烂的葵花。 “你终于敢过来看看他了。”浓浓的鼻音从转角处传来,锦瑟看到苏叶向她走来,远远望去一袭黑色的boss女式长西服穿在苏叶身上显得英姿飒爽。 “叶子,你也来了,在外面等等我,我们谈谈吧。”锦瑟驻足看着好久不见的老友,长期地锻鍊使她一米七的身材越加挺拔,黑色鸭舌帽把她半张脸给遮盖住了,硕大的黑色墨镜将所有的神色都遮掩了。自从她去了耶鲁大学攻读法学硕士就再没音讯,前不久听她的弟弟苏木说,她毕业就拿到了凯威莱德律师事务所入职offer,是法律界的新秀,擅长处理医疗纠纷等社会案件,只是工作起来和拼命十三郎似的,这次难得碰上,不能让她走掉。 “好,我在车里等你。”在这里两人都没有心情再寒暄,说完擦肩而过。 雨下得很大,锦瑟挺着笔直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每一步都踏得心口上发闷,可是再长的路都有尽头,到了墓前,将向日葵和先前来过的人留下的菊花摆放整齐,撑着伞傻傻地望着碑上照片里的穆熠年,穿着一身白色医生制服显得清新俊逸。 “阿穆哥哥,从2011年到现在已经有四年多了,没有这样再喊过你,当时收到消息,说你在几内亚因连续做了快四天的外科手术,过度疲劳倒在手术台上,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和穆阿姨都不敢相信,穆叔叔将你从机场接回来时,我已经在远行的路上,九哥对我说,没来送你最后一程,我终会遗憾。但是我怕,怕时间流逝在我不知不觉的麻木里,所以去寻找你留下的痕迹。我固执地以为只要不过来看你,也许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你还活着。” 锦瑟哽咽着,接着说“我一直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年纪轻轻的你就那样离开了,那么突然,那么匆忙。你是一个优秀的援非医生,我之前去几内亚、阿尔及利亚等地看了你做过的1480多例外科手术患者,他们非常感谢你,现在全都康复了。”她看着照片里年轻的穆熠年,十分悲痛。 “这四年,我走访了许多曾经的援非、维和医生,在内战、高温、传染病和生活资源短缺的环境下,你们穿着防弹衣睡觉和长时间连续工作已经成为常事,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战乱、瘟疫、飢饿时刻上演着,有许多人和你一样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努力着。两年来我採集整理的故事已经陆续出版,书名叫《可爱的医生》,希望能有更多地人关注你们。”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合订版,郑重地放在了墓碑前。 眼泪模糊了视线,锦瑟的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英俊的面庞,回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刚刚与阿穆哥哥相识我9岁,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中午过饭后九哥计划带我去熘冰,朋友约他打桌球,我想要一起出去玩,结果被甩在小区门口,我孤单地站在门口,大声地哭着,记得是你返回来笑着带我去熘冰,还说一直想要一个洋娃娃似的妹妹,那时你的笑容像太阳一样破除了寒冷。 九哥向我介绍你时,你更像我小时候想像出来的哥哥,我一直想要一个温柔包容我的哥哥,不是那个总喜欢欺负我却从来不让别人欺负我的九哥。你不知道回去后,我故意揉红了眼睛和姑父告了一状,九哥被收拾了一顿,迫不及待地向你拆穿我的假乖巧时,我拼命地捂着他的嘴,最后他也没说出来,现在想来是九哥但是在故意争宠吧。
第2页 我10岁生日时,别人总喜欢送我洋娃娃,却不知道我已经过了拖着洋娃娃一起跳舞的年龄了,我知道你心软向你撒娇,任性地讨不一样的生日礼物,你冒着雷阵雨赶到市图书馆,买到的《泰戈尔散文诗全集》现在一直被我珍藏着,每当想起你的时候我会拿出来轻轻地翻看。 在你每次生病时,九哥送你的葵花籽和山楂都是我偷偷交给他的,穆阿姨说你最喜欢嗑瓜子了,可惜小时候牙齿都是缝缝,老是被长辈调笑,换了牙再不吃了,我看过你的照片集,发现你六岁的露牙照笑的异常可爱。阿姨喜欢女孩子,拿着山楂喜欢诱哄你撒娇,逗的你再也不吃了,后来你给朋友们买零食仍然喜欢买,其实你的口味一直都没变过吧。 失恋时心情不好,我和九哥吵了一架,在银桦树下被你抓到,你告诉我说在别人身上寻找温暖,要有失望的准备,人生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和远方,永远不要让爱你的人伤心,可你现在让所有爱你的人难过,阿姨身体一直都不好,我和九哥去看她时,老是对着你的照片偷偷流泪…… 世界真的很大,好像一转身,已悄然沧海桑田,不知道那个十分熟悉的人马上会消失。你是一个纯粹的人,于朋友,是一片赤诚,于信仰,是不弃的攀爬。你那么好,救了那么多人,自己却永远活在了28岁。 同一时间幽州城的一vazza老咖啡馆里也上演着另一幕相遇。洗手间面池旁,一位穿着得体的年轻男子看着镜子里忽然出现的身影立刻转过身去,一米八的身高包裹在剪裁恰到好处的gi黑西装中,光滑白皙的面庞,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红唇微张,深邃的黑眸直视迎面而来的另一位差不多高的男子说道:“别来无恙,景天。”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切甚好。林君桦,希望你这次出现在幽州不会打破夏夏的平静生活,我不清楚你这次回来要做什么,但还是要说一句有些人有些感情错过了就註定错过,放下对你们彼此都好。”说话的那人皮肤呈健康的麦色,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多情的桃花眼,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笔直的鼻子,薄薄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充满玩味的笑容。 林君桦伸手一把抓住景天黑色衬衣领子,“你只是半夏的小表哥,没有资格替我们做决定。景天,你用金钱收买我在普林斯顿的朋友,给你当眼线报告我的行踪,我上大学后第一次回国,与半夏相爱感情最浓时,你警告我只要我母亲找回了记忆,她绝对不会原谅我们在一起,我和半夏註定没有结果,你利用半夏对你的信任,将我写给她的信截下,让她以为我是不告而别。”说着林君桦手上更加用力,眼神如刀般看着景天。 景天将林君桦的手扒开,双手将他推远,轻易离开林君桦,捋捋衬衣的领口,慢慢走到水台边上,反覆洗了洗手,将擦手的纸团准确投进垃圾桶,难得解释道:“那时候你们太年轻了,根本就承担不起两个人的未来,所以才能轻易分开,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夏夏能过得幸福。” 林君桦看着这个情绪丝毫没有波动的人,感到深深地无力,接着说:“我当初如你所愿,傻傻地放开了锦瑟的手,后来悔悟回国,是你安排的意外,让我误会半夏已经有了爱人,我没有再打扰她的生活。两年后我知道真相回国寻找半夏时,你又故意让你的舅舅出现在我的面前,戳穿两家的恩怨,他以半夏父亲的身份和我协商,让我处理好家事再找半夏。你这样处心积虑地拆散我和半夏,你的良心不会感到愧疚?这次回来我无所畏惧,决不会放弃半夏的。” 他想起如果不是半夏的爸爸,他不会下定决心给自己的妈妈治病,就不会查出他尊敬的外公在港城的四十多年如同疯子控制着所有人,他不想相信他的外公那么可怕,为了利益对亲人、爱人和情人都可以下得去狠手。自己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拥有了保护半夏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他既恨又爱那个儒雅英俊的中年人,看着景天,他同他的舅舅不仅长得很像,也能轻易抓住自己的软肋,干涉自己和锦瑟的感情。 景天对着有些恼怒的林君桦轻笑道:“我从不对已经做了的事愧疚,无能的人才会沉溺于过去。既然你坚不可摧,那我拭目以待,希望这次结果如你所想。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过招了。”之后拍了拍林君桦的肩潇洒走掉了。 银桦树下少女眉头微皱着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呢?” 少年答道:“我会努力使你再次爱上我。” 少女又问:“要是我一直没有再喜欢上你呢?” 少年肯定地说:“那说明我不够好,我会变得更好,对你更好,加倍努力地靠近你。” 少女想了一会,与他拉勾道:“我们还是做个约定吧,我们一直要相互喜欢,我捨不得看你为我那么努力。” 林君桦脑海里浮现出他和半夏的约定,这次他不会放开她的手。他站在镜子前,对自己喃喃地说:“半夏,通往你家里的路格外漫长,我要更努力。” 景天和林君桦两人先后出去,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激动身影刚才倚立在女厕门口,手和头悄悄地伸出去,把手机调成静音,远远地偷拍了几张照片,心里想怪不得我找不到男朋友,优秀的男人都找上了同类,打算等会把照片给朋友好好欣赏一下。
第3页 此时墓园的雨已经停了,锦瑟缓缓走出来。夕阳西下,晚霞绚丽多彩,一辆红色奔驰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口,车边靠着的身影被霞光笼罩,令人惊艷,黑色的鸭舌帽已经摘掉,大眼瑶鼻,饱满的红唇,一头金色的大波浪捲发披散在肩上,恰到好处的酥胸翘臀和长腿细腰,锦瑟感慨苏叶那令人羡慕的的魔鬼身材,四年不见那个假小子似的女孩长成了大美人。 心里感嘆香车美人,红色果然适合叶子,锦瑟从后面绕过去拍了一下叶子,说道:“想什么呢,不上车?”说着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两人坐在车上有一阵,锦瑟瞟了一眼左边的叶子,她安静的地坐在那里,嘴角紧紧的抿着,深锁眉间,气氛太压抑,锦瑟故意转头问:“要不是被我撞到了你,你从国外回来都不准备联繫我吗,那个敢说敢做的叶子什么时候成了胆小鬼?” 她缓缓摘掉了墨镜往前面一扔,红红的大眼睛倔强的看着锦瑟说“谁都有害怕的时候,就如已经过了四年,你才敢踏入这里,我不是故意要躲你,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把阿穆学长要参加援非医疗队的事坚持告诉你,那年非洲有国家爆发了战乱,他一向听你的话,你也许能说服他留下来,我们也许不会只剩下回忆。假如我当时不那么自私,结果会不会不一样?”眼泪从苏叶的眼中滑了出来。 她哭得很伤心,从小她拥有的很少,刚刚成年的父母不顾家里反对,辍学生下她后下海经商,将她交由外婆抚养,一开始父母忙着赚钱,忙着拓展贸易,从来没有时间关心她,长大以后,父母喜欢躲着她,她也不喜欢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父亲和母亲于她就如冰冷的字符,没有一丝温度可言。 父母的爱情没钱时在菜米油盐的争吵中消磨,有钱时在难以抵挡的诱惑中消逝,后来母亲不再外面操心,也不再一次次抓小三和闹离婚,她想明白了,婚姻根本就是那么一回事,再爱的轰轰烈烈,三五年后,也没了新鲜感,爱情最后成了令人厌倦的事,反而交了罚款生了弟弟苏木,用幼子巩固了婚姻,像许多人的婚姻没有爱反倒可以生活一辈子。 之后母亲的全部注意力都倾注到了弟弟身上,父亲也开始全心培养继承人。外婆说她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名字也是父母姓氏的合称,而在她看来自己只是他们爱情的牺牲品,生活的不如意可以尽推给她,远不如弟弟这个母亲守卫婚姻的成果得到的爱多。 弟弟从小很乖,但她喜欢欺负他,她第一次和锦瑟相遇,就被锦瑟撞到自己在使劲揉弟弟的脸,还给2岁多的他扎了两个朝天小辫。苏叶当时羡慕地看着6岁的锦瑟,她穿着妈妈做的红色小旗袍、扎着公主头朝自己走过来,长的白胖可爱,圆圆的笑脸上大眼睛又黑又亮,两只手上各戴着一串银铃铛,走过来叮噹叮噹地响个不停,咧开的嘴角露出好看的小虎牙,问自己:“你在和你妹妹一起玩吗,我也想玩一下。”说着手就摸上了苏木白净的小脸,不断地搓揉,女孩的嘴角露出甜甜的小酒窝,自己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就将弟弟卖了,后来自己的弟弟哇一声哭了,她们怎么哄都没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新文求支持,喜欢记得收藏留言哦,谢谢各位小天使! 第2章 虐渣 当锦瑟发现妹妹是弟弟她很尴尬,回家时她发现和锦瑟是门对门的邻居,之前锦瑟一直在奶奶家长大,但是锦瑟比自己幸运,她的父母很关心她,等他们逐渐相熟,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那时苏叶冬天爬不起来老是迟到,认识锦瑟后,自己总是被晨跑回来的锦瑟从被窝里捞起来,自己想继续睡就会感受到冰冷的手像蛇一样在身上爬,如果自己把家里的门反锁了,她会一直给自己打座机,隔几分钟打一下比闹钟都准时。傍晚放学后,自己的小学数学老师爱拖堂,当时其他班的同学都走光了,锦瑟还是会一直站在门口等自己。她们一起长大,分享着成长的快乐和忧愁,那时候她们亲密无间。 有人说:朋友,能走过三个月的已不容易,能坚持六个月的值得珍惜,能相守一年的堪称奇蹟,能熬过两年的才叫知己,超过三年的值得记忆,五年后还在的,应该请进生命里。十年后依然在的,那就不是朋友了,已经是亲人,是生命的一部分了!锦瑟就是那个苏叶生命中最珍惜的朋友,她不该因为一点私心瞒着她阿穆学长援非的消息,她觉得对不起锦瑟,所以不敢再联繫她。 锦瑟看着以前那个奉行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叶子,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似的,拿起纸巾轻轻给她擦拭脸庞两边的泪水,嘆了一口气,双手拥抱她,锦瑟很确定阿穆哥哥是一个特别有原则的人,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规劝不去援非,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挡不了他实现梦想的脚步。 过了一会,锦瑟坐起身来,伸手将苏叶的脸颊拖住,直直看着苏叶的眼睛,认真地说:“不,不会的,阿穆哥哥就如同他最喜欢的葵花,向日葵的爱给了太阳,他的爱给了梦想,他离开时我因为择业问题,和家里人正在闹矛盾。阿穆哥哥不想让我担心,才让九哥瞒着我,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跟随援非医疗队到了非洲,所以不怪你,可惜我一直没有和他好好地道别。傻瓜,我知道你喜欢他已经很久了,但是一直不告诉他,现在他永远都不知道了。”
第4页 锦瑟知道叶子从大一就喜欢上了阿穆哥哥,可是阿穆哥哥一直忙着博士毕业论文,忙着工作,忙着投身于医疗志愿服务行业。最重要的是,阿穆哥哥似乎早就有了加入援非医疗队或者是当维和医生的念头,快三十了都没有找女朋友的心思,他只把叶子当作一般朋友相处着,从来没有给她留下遐想,只是他对所有的朋友都一样赤诚。 有一次,叶子高烧不退,当时找不到其他人,我联繫了阿穆哥哥,然后带她去了医院。当时,住院楼有一部电梯在维修,而另一部,病人太多,阿穆哥哥当时一口气将叶子背上了六层内科区,从那以后叶子对他就有了好感,之后身体一不舒服就找人家,每次见面眼睛老是偷偷盯着人家,被阿穆哥哥抓到后还大言不惭,想知道天才医生的大脑是怎么长的,是不是多接触就可以变聪明。 连毕业论文都引入医疗纠纷案件,总是喜欢拉着自己去阿穆哥哥的医院实地考察,每次故意偶遇后,把自己往前面一推,擦肩而过时假装和别人谈笑风生,余光却随着阿穆哥哥走。 有段时间病毒性感冒横行,尤其医院是重灾区,叶子还喜欢和病人聊天,结果她不幸感冒了,非常高兴地住院,瞒着家人朋友,每天从内科往外科区跑,被阿穆哥哥碰到还冤枉地说没人照顾她,希望阿穆学长作为医生批评教育一下家属朋友,那段时间我和苏木经常被阿穆哥哥上政治课,一个不关心亲友的帽子落了下来。平时伶牙俐齿,可到毕业也从未将这份朦胧的喜欢说出口,反而随着日久相处感情越压越深,爱在心口难开。 “锦瑟,你这心眼多的和筛子似的,一点都不像咱幽州人。两年了,我会慢慢放下这份暗恋,随着阿穆学长的离去,就这么悄悄埋葬吧。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想念我们华夏的火锅,不如将茹楠约出来,一起聚聚吧。”说着苏叶拿出手机,准备约茹楠去东来顺。 “等等,让她把许青梅一起叫上,去年腊月我到申城看望她,觉得她的日子过得太惨了,就把她从那个富二代渣男友手里解放了,现在她和茹楠住在一起。” 苏叶匆匆打完电话,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怎么回事,青梅不是和那个富二代要在申城结婚了吗?天天朋友圈都在秀恩爱,难道都是假的,我这次回来还等着吃喜糖呢。” 锦瑟从包里拿出湿巾将之前哭过的眼睛擦了擦,然后又取出镜子补了一下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么多问题容我一个一个回答。我去申城陪许青梅逛街,恰好碰到了她未来婆婆,人家看到我们提的大包小包像审犯人似的打听我,还叮嘱许青梅交友要慎重,小心让人占便宜,当时我心里冒火,面上对老太太笑着说,她的一家人会被人说暴发户,都是由她不正确的思想和极度自卑养成的自傲造成的,迷信和偏见让她婚姻不幸福。当时她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我说的应该全中。” “停,你怎么知道她的一家人让人说暴发户和她婚姻不幸福的?”苏叶的眼睛带着诧异看了一眼锦瑟。 “那老太太身上披金戴银,什么贵往身上堆什么,手上拎着奢侈牌子的那几件颜色鲜艷的男装,没有一件经典简约款的,我那自称“土豪”穿衣没品位的小姑父都不穿这种闪瞎人眼的衣服,而且许青梅朋友圈的照片里男朋友不是海参包场请客,就是大金手錶排排放。这么一家人不被人说暴发户才怪。不幸福的女人感受不到爱,心中不满、怨恨,负能量得不到排解,就会积聚,那老太太五十多的容貌比六十岁的大妈都老,眉头总是皱着的,脸色暗淡,脸部肌肉总是紧绷着的,行为证明一切,一天到晚盯着儿子的女朋友找茬,许青梅见了她,脸色特别难看,可见经常被她‘教育’。”锦瑟说着让苏叶看了一眼老太太的照片,在专卖店里穿的像跳广场舞的大妈一样鲜亮。 “后来他身穿花衬衫、腰上挂着金鍊子的宝贝儿子来了,眼睛色眯眯地盯着我瞧,伸出手想要借着给我和许青梅拿衣服袋揩油,我当时手一掐他胳膊,用高跟鞋后跟直接踩了上去,嗷的一声我以为杀猪呢。”锦瑟粉嫩嫩的小嘴笑的合不拢,两个酒涡飘荡着。 “唉,你们后来没吃亏吧。”苏叶看着外面堵成疙瘩的车,喇叭声响成一片,果断插上了手机导航,选了一条相对不堵的路线开车向前走。 “我这个人吃啥都不吃亏。我老早就看不过他了,之前他追了许青梅半年多,正碰上许青梅出了车祸,就在医院不辞辛苦的照料,那时许青梅的脸被割破了,没做微整容前他也没有嫌弃,感动了许青梅,答应做他女朋友,之后跟着他去了申城。 可惜得到后不珍惜,许青梅有工作的时候说她工作忙不顾家,辞了工作又说学历低不是硕士,我们青木大学的毕业出来的大学生,没上研究生也不差啊,他一个大专毕业的有必要这么嫌弃许青梅吗?这么挑剔!是真的不想和许青梅结婚,估计许青梅成了博士也要嫌弃不是申城人,爱的不够深,藉口就多,心里不满意总能找到理由拒绝。这新仇旧怨加起来我就没想饶了他,让他和女朋友和平分手,他不同意我就揍得他半个月下不了床,我打的都是胳膊腿的穴位,又疼又不留伤痕。”锦瑟得意道,随手理了理头发。
第5页 “他妈妈没管吗?在申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们没让人欺负吧,你当年应该和我一起学习武术,女孩子多学点防身术总会有用的。”苏叶看了看锦瑟单薄的身体,作为大学寝室里唯一一个武力担当,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呵护其他室友。 初中时帅气的苏叶因为像男孩子,被隔壁班的校花告白,遭到了爱慕校花的那些男同学的围追堵截,连累到锦瑟,她为了保护自己也挨了揍,那时自己不想让朋友因自己而再受伤,就去学了武术。结果不用自己出手,锦瑟的九哥已经替她们向那些男孩讨回了“公道”,后来那些男孩一看到她们像老鼠一样都熘了。但是苏叶仍然每天早起,坚持学了5年,她已经习惯了去保护朋友。 “没有,当时我们站的商场专卖店斜侧方有摄像头,他儿子骚扰女性,我是正当防卫,而且我对老太太说这名声可不好,不想去警局丢人就到此为止,现在可是阳光办案,老百姓也是可以有发言权的,之后她和儿子在商场一堆人的注目中熘了。我揍人前已经给和我一起去申城的九哥发了信息,结果都不用他来营救,许青梅这次交的男友除了家里有钱外,个人能力、人品和性格都不好,这种男友还能留着回家过年么?”锦瑟说得有些激动,靠在车椅的身子直起来。 “幸好不用你九哥出手,我总感觉他有些邪性,每次看到他都觉得被一只老虎盯上,感觉平时在打盹,一有事情就发威,阿穆学长那么温文尔雅,也不知道怎么和你九哥成为好朋友的。”苏叶还没说完,就被锦瑟打断,“因为我九哥对人好,他除了自己欺负我,从不让别人欺负我,而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九哥也特别执着,他想要做的事总要做到最好,曾经在姑父的分公司做经理秘书,工作不必多说,生活上连经理家的宠物狗什么时候打狂犬疫苗,他都会做了备忘录提醒,后来九哥离职后经理换了好几任秘书,没办法前一任太全能了,后来知道我九哥的身份还寻问我姑父怎么培养的。我九哥不仅能力好,制药能力也不错,长得英俊潇洒……” 耳边听着锦瑟又一次对他九哥喋喋不休地夸奖,每次都不一样,感觉从小就是在花式炫哥,忙插嘴问:“青梅呢,她听你的话吗?” “怎么不听,有能力的人影响他人,没能力的人受他人影响。她老是在别人身上找存在感,註定要失望。当时她在我身边一句话都不说,泪水一直流,平时多傲的人竟然忍了那么久,女人遇到感情有时候就成了傻子。那段时间,她所有的生活都靠那个男人,可嘆的是她还想保持她的高傲,一个不自立的人拥有的高傲,在那个渣男看来不是骄傲,只是无理取闹罢了。许青梅和那渣男分手后,和我回了幽州又重新拿起画笔,现在教小孩子画画,慢慢平静下来。” 锦瑟想着许青梅失败的感情经历,不知是遇人不淑还是有眼无珠,总之失败的感情,无非不是你渣就是我瞎,每一个淡定的现在都有一个很天真的过去,翻看手机里许青梅的近照,给苏叶看了一下,与之前和渣男站在一起的照片对比,后面的照片里和孩子一起真心笑着的许青梅,活得越加光彩亮人,尊重是自己赢来的,最美的自己,不需要别人的认可。 “女人,一定要学会工作赚钱。现在谁会照顾别人一辈子?那是多沉重的一个包袱。我从来不相信男人一辈子的承诺,在国外打婚姻官司,一些女人错就错在太相信男人了,发现男人出轨时人家把财产都转移的差不多了,大多数当事人又重新接受了那男人,假装相安无事地继续生活,我不认同这种方式。”她手按了按喇叭,警告了一下前面想要插车的司机,用眼睛瞥了一眼车上的司机。 苏叶接着感嘆道:“我发现工作以后感觉自己与周边人老是格格不入,自己以前坚持的面目全非。今年回国后接手的多起医疗纠纷的官司最后都调解了,有时候不是院方医生的责任,病人家属抬着尸体跑到医院门口甚至院领导家门口去闹,最后医院为了息事宁人只好给一些钱买个清净,医生有了污点,病人死后也不得安宁。” “医改的路仍然很漫长,现在病人可以很好地看上病,但是对医生期许太高,医生不是上帝,救不了所有的患者,他们也是人,有时候更需要公正的对待。”锦瑟说完,望着她们这辆成了夹心面包的车在缓缓爬,又看了一眼cartier手錶上的时间觉得到了饭店可能会晚,然后给东来顺打了个电话订下包厢。 看到锦瑟打完电话,苏叶接着说:“也有时候是医生的疏忽却不追究法律责任,在家属看来公正的判定没有用,一条人命远比不上一份赔偿。相伴多年的夫妻,住院时间久了,后来都不来看一眼,人由于院方护理不当死了,巨额赔偿可以轻易封住口。这些现实而虚伪的人爱你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你,不爱你的时候你近在眼前都看不见,有了利益恨不得把你的尸体都榨干。如果早知结局当年他们会后悔成为夫妻吧!就如我父母那样,没了感情后只剩下了防备,带着虚伪的面具相互猜忌和应付,曾经最亲近的人变成了最可怕的敌人。”苏叶因为家庭的原因,在某种程度上对婚姻的态度更加纯粹,她一直觉得婚姻是需要双方用心经营的,而不能貌合神离的维持。
第6页 “至亲至疏是夫妻嘛。有人说,在乎你的时候,咳嗽一下,以为感冒了,不在乎你的时候,就是死了还以为是睡着了。我若喜欢你,你脾气再大都叫个性。我若不喜欢你,就算你温顺的像只猫,我都嫌你掉毛。所以,不是你变得不好,只是那个疼你入骨的人变心了。”锦瑟嘆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生命中有那样一个对所有人都一片赤诚的人出现过。 第3章 出场人物介绍 女主:夏锦瑟,一个美丽聪颖的女子,背负着爷爷老中医药馆的兴衰,坚强执着地生活着。心底有太多不能触碰的伤痛,看似能轻易洞察人心其实是对人性的熟知,看似理智淡定其实是历经风雨的强大,看似难以捉摸的性子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男主:林君桦,帅气优秀,高冷闷骚,深情而又专一,重度吃货一枚。父亲骤然离世,母亲失忆匆匆再嫁,经历家庭的变故一夕成熟,孤独的他行走在异乡仍然不忘寻找银桦树下的那片温柔,一直为喜欢的人而努力。 女配: 苏叶:相伴锦瑟长大的邻居好友,仗义执言,伶牙俐齿,武力值高。父母爱情的结晶,但出生就被送到了外婆家,很少得到父母的关爱,暗恋多年的学长突然离世后,她独自远赴美国深造,成长为法律界的女王。 许青梅:可怜又可悲,从农家的幸福小女孩到单亲富二代、再到书生门第家的拖油瓶。复杂的际遇造成了矛盾的性格,有些高傲,有些敏感,有些娇气,嚮往美好的爱情,却又总被生活捉弄。 茹楠:乖巧懂事,善良的萌妹子,书写了励志的人生。来自重男轻女的家庭压力,使她从小比别人更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学的她也没有让老好人父母扬眉吐气、封建的爷爷奶奶引以为豪,后来靠着勤工俭学完成学业,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中医。 男配: 穆熠年: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永远的追梦人。锦瑟小表哥的好友,自幼喜欢照顾锦瑟,是位真正的绅士,一颗赤诚之心温柔了时光。 于常山:出色的脑神经专家。嘴毒心黑,行走的戏精,智商极高。被亲生父亲的仇敌从医院以死婴换走,后随养母出国长大,一心为养父报仇雪恨,不惜将许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景天:幽州城的人尖子,锦瑟的表哥,因排行第九,被锦瑟唤作九哥。他神秘而强势,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锦瑟。 大学毕业后,夏锦瑟很少回家,几乎在外面一直漂泊,写下了许多关于医疗工作者的故事,成了一个优秀的作家,她虽然没有从事自己热爱的中医行业,但是却温暖了许多人。26岁的夏锦瑟停下了她的脚步,回到了幽州,重拾梦想,停滞的爱情也继续起航。 坚强执着的她在这一年与仗义执言的苏叶、高傲敏感的许青梅、善良懂事的茹楠重新相聚,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将爷爷日渐没落的老中医馆发展成为了一家大型的中医康复中心,也解开了已死的亲哥哥不能说的秘密。被derm组织的丁香收养的脑神经专家于常山,从小生活在谎言里,为了复仇,工作在康复中心的他最终被温暖,找到了真正的亲人,成了父母唯一的孩子,曾今他有多希望独享亲情,现在就有多悔恨,他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剧情开始较慢。 第4章 相聚 苏叶看着车又被卡住了,马上就要到饭店的前一个路口,瞅了瞅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车,心里安慰着自己,幸好她们提前预约了包厢,从美国回幽州分部后,案件一件接一件,为了工作只能吃套餐,一直赶在昨天才忙完,终于可以吃上想念已久的火锅,脸上才不那么沮丧。 挪过路口,苏叶说道:“马上到了,现在这个时间段找车位要眼疾手快,在闹市门前吃个饭都和打仗似的。”开车到了东来顺门口停的满满都是车,饶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车位,车翻回来时,锦瑟看到有客人刚从门口出来要去开车,就让苏叶等车一出来就快速停了进去,一进门锦瑟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涮羊肉的味道,其实现在的锦瑟不喜欢到味道浓郁的地方,自从因病毒感染后失去了味觉,她的嗅觉就特别好。 锦瑟微信问了许青梅和茹楠位置,知道她们还要一会才能过来,先和苏叶上了二楼包厢和二人通过视频点菜,她们选了辣锅,点了许多羊肉,要了10罐啤酒,又加了白菜头、细粉丝、冻豆腐、酸菜、金针菇和冬瓜等作为汤菜食用,这里的涮羊肉选料精、糖蒜脆、调料香、火锅旺,苏叶在国外一直想念得紧。 火锅上来,汤呈沸腾时,“锅底烧开了,我们来的正正好啊。”许青梅的笑说声从老远传过来,坐着的两人站起来。 只见左胳膊夹了一个画板的小美女长发飘飘,踩着三寸高的粗跟凉鞋,摇曳多姿地走进来,长着标准的鹅蛋脸,眼睛像闪亮的黑玉,线条明显的红唇,妩媚一笑漏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整个人散发出hugo迷人的芬芳,放下画板和久别不见朋友抱了抱,然后坐下,许青梅身上的香味让锦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舒展。 后面娇小的茹楠穿着浅蓝色雪纺裙,就像一只飞舞的蝴蝶追了进来,“等一下,青梅慢点走,我的腿短跟不上你。”戴着大框眼镜,细长的眼睛水汪汪地控诉着许青梅,她留着齐耳短发,桃圆脸,一看到锦瑟和苏叶,就咧着嘴角,小眼笑起来就变成了月牙,鼻子微微上翘,俏皮可爱。
第7页 锦瑟调低了空调,然后轻轻地拉住茹楠,用纸巾给她那红彤彤的小脸擦了擦汗。 “不要腻味了。”苏叶一手搂着锦瑟,另一手搂着茹楠“左拥右抱”入了座,将肉和蔬菜放入锅中,然后招呼着大家吃火锅,羊肉片一入汤中,稍涮片刻即熟,又嫩又鲜,蘸着由麻酱、绍酒、酱豆腐、韭菜花、虾油、辣油、酱油、米醋以及葱花、香菜调好的酱料,味道极好。 苏叶放下酒杯,欣慰地说:“茹楠你的胆子变大了,你刚刚进门我就想,要是以前你都是这么和青梅说话的‘青梅,不用等我,你先上去吧。’真开心,你现在终于学会提意见了,几年不见,大家都变了不少,来来站起来,为我们重新相聚干杯!”说着四人都举起装满酒的杯子碰起来。 “苏叶,现在茹楠在市医院中医科工作,如果她还像大学那样软绵绵的样子,一点权威都没有,病人早就跑了。”许青梅边坐边说,将白裙子理了理,小心坐下,刚刚只顾着激动,还没好好端详“海龟”苏叶,转头打量着,boss黑系西装使苏叶看起来充满强悍和女人味,身上唯一的装饰是手腕上的一块银色百利达手錶,显得整个人大方得体,言谈举止间流露出自信和洒脱,想想自己以前和男朋友在一起时,穿得再贵气也不像苏叶那般耀眼、美丽,果然自信的女人最美,也正如锦瑟所说,女人还是要依靠自己。 许青梅小时候虽然生长在农村,那时爸爸承包了大片田地,小康家庭的爸妈把她宠成了小公主,后来在村里当过知青的姥姥,因为一直没有孩子,就把留在农村的妈妈接走了,爸爸带着6岁的她去重庆市里找到妈妈时,妈妈已经爱上一位大学老师,当场就和爸爸离了婚。 爸爸不甘心回老家,和老乡拉起了工程队,靠着承包工程一步步成为大老闆,自己也成了单亲富二代,她享受过,叛逆过,荒唐过,一直活得浑浑噩噩。结果在自己16岁时,爸爸的合伙人带着别人的资金跑了,爸爸无力还债,跳楼自杀,自己掉落成灰,只能跟着妈妈当拖油瓶,在那个家里自己就像外人,听着妹妹与妈妈和叔叔的欢声笑语,觉得刺耳,所以自己总是不想回家。 复杂的际遇使许青梅高傲而敏感,而这一切都源于她拥有的财富都是别人的,她只能随波逐流。 “你不是说爱情给你雨露,给你阳光,现在爱情离开了你,我觉得你反而活得更充实了。许青梅,你最近过的怎么样?”锦瑟看着许青梅问道,将手中的菜随意蘸了蘸酱塞入嘴里,闻着很香,但锦瑟吃起来如同嚼蜡,一点味道都没有。 “挺好的,我现在自己丰衣足食,比前两年用着别人的钱,担心别人瞧不起的日子安心多了。只是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我难过时想要平静,平静时想要幸福,此刻的满足不过是欲望的暂时停止。”许青梅轻轻摇晃着杯里的酒对她们说道,说完一阵沉静。 “乐观一点,也许你的幸福就在下一刻到来,我们换个轻松的话题吧。”苏叶打断有些低沉的气氛。 “对了,你们还记得我们大学刚入学那天的场景吗,那天晚上许青梅屡次指使茹楠干活,茹楠傻傻地都不会拒绝,叶子说了她几次都不听,气得叶子捶墙引来隔壁的同学。”锦瑟笑着很甜,两个小虎牙与小酒窝一併露了出来。 回想起那是2007年8月底,她矫情地没有让爸妈送,还撵着爸妈上了班,一方面觉得自己是大学生了,同一个城市就当锻鍊一下自理能力;另一方面好友叶子也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结果她们整理完行李后,看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挂在身上都带不走,果断打脸,自己的九哥和叶子的弟弟被拉来当作两人“苦力”。 他们到了青木大学才9点半,当时前来报名的学生和家长络绎不绝,从大学门口一直排到寝室楼下的学生会和各类社团都在招新,当时自家酷酷的九哥和小暖男苏木都被当成了新生,被学姐塞了好多招新简介。 自己在人山人海中找到医学院的报名点,顺利报名后指挥着九哥帮忙把行李抬到了二楼,快步走到了寝室门口,诧异地看到上面的名单只写着三个人。 到了里面,有一个穿着简朴、戴着眼镜的小姑娘在打扫卫生,看到自己和九哥,羞涩地笑了一下,就低下头继续扫地了,当时自己还以为是九哥长得太凶了,和他一起快速整理完行李就把他哄走了。 小姑娘推了一下大眼镜,悄悄地问:“男朋友走了啊,你男朋友真好,还给你铺床,我叫茹楠,是中医专业的,本地人。” 总算明白了她的异样,原来是个乌龙啊!“不是,是小表哥,现在二十四孝哥哥常见,二十四孝男友难寻,如果碰到了你一定要下手。我是夏锦瑟,也在中医专业,同时是你的老乡,很巧吧,你可以叫我锦瑟,认识你很开心,你长得真可爱。”灵动的大眼睛看着萌萌的妹子,说完和她握了握手。 那是锦瑟第一次和茹楠接触,就给她灌输了要找就找“二十四孝男友”的念头,茹楠到现在都没有找男朋友,用她的话说好男人不好找,坏男人不能找,不坏不好的还不如不找。 耳边响起叶子的声音打断了锦瑟的回忆。“我记忆最深的是那一届我们法律系有两个苏叶,有一个男生,结果辅导员看到照片里短头发的我,以为我也是男的,把我分到了男生寝室,当时我不知道,到了男生寝室人家都以为我是来送弟弟上学的。我后来打电话问辅导员,她说那天人太多不方便调换,我本打算和锦瑟挤上一晚上,结果锦瑟告诉我2012寝室只有三人,强烈欢迎我长期入住,我就成了咱们2012的一员,一住就住了四年,当时真是阴差阳错啊!”
第8页 茹楠被辣到了,赶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这是缘分吶,苏叶姐就该是我们寝室的人,记得我们一见如故,我很喜欢你这样爽朗大方的女孩。那时我们三人吃过饭,一起去大礼堂参加开学典礼。我当时听得特别激动,作为青木大学的大一新生,听了校长和教师代表的演讲后,心中涌起起了一种“今日我以大学为荣,明日大学以我为荣”的激情,当时老师所说的话打动了我,说的话也很实际,我记得那句‘要适应环境,不要让环境适应你’这句话让我铭记终身,那时那个新生代表是幽州城的高考状元,长得很帅气,是我们医学院的系草,当时有一大批女生追求。” 说着脸红红的,眼镜下的双眼弯弯地好似发着星光,之后和变戏法似的剎那之间整个表情又变成了嫌弃状。 第5章 回忆 茹楠接着说“可惜岁月毁人,现在他在我实习的市医院急诊科工作,劳心劳力小鲜肉变成老腊肉了,满脸风霜,见了现在的他,你们一定有一种偶像破灭的感觉,可见当急诊科医生压力大老的快。”她小口小口吃着香菇,腮帮一鼓一鼓地像个小松鼠。 “我去的晚了,什么也没参加,也没见到帅哥,只记得锦瑟讲的一个关于丫鬟的鬼故事,我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下午军训时被教官点名了,问我能不能别打哈欠了,新环境可能大家都比较激动,好多人晚上没休息好,别人是因为想家或者聊的晚,我纯粹是被吓得,和同学说没人相信。”许青梅看了一眼锦瑟。 “你们不知道当时我们美术系女生方阵被我带的好多人都困了,大家懒懒散散地,哈气一个接着一个,教官罚我们跑了五圈,跑到了最后两圈我呼吸困难喘着粗气,心都快跳出来了,晚上我像泥一样摊在床上,腿又累又酸,青春的美好形象都毁了。”说着许青梅理了理微翘的头发,在酱料里又加了些辣椒,夹了一些肉片优雅地吃起来。 “许青梅,你晚上到寝室都快熄灯了,你妈妈把你的行李放下就赶紧走了,我们帮你铺完床,你一会指使我们给你倒水,一会给你擦柜子,一会给你整理衣服,随后我和叶子都不搭理你了,你就反覆指使茹楠,熄灯后你自己上床了,茹楠还在下面给你干活,叶子说了茹楠几次她都不上床,气得一直捶床,她力气大,惊动了隔壁寝室的同学,还找上门了,所以为了咱们寝室的安宁,我牺牲自己的形象讲了个鬼故事。在一个天黑月高的夜晚,风沙沙地响,一个丫鬟不堪女主人呼来喝去、又打又骂地折磨,她倒吊死在门头上,舌头耷拉着,脸呈青紫色,眼睛睁得大大,眼珠都要爬向地面,不甘心啊……” “夏锦瑟,不要再讲了。”许青梅捂着耳朵,大声喊叫,淑女形象一下毁了,而茹楠则快速地往苏叶身边靠了过去。 “故事我都忘了,现在临场发挥。当时那个故事效果应该更好一点,茹楠嗖一下蹿上了床,你们两也没了声音,整个寝室都变得静悄悄。”锦瑟说着捞了捞锅里的菜,她发现没肉了,叫来服务员点了些羔羊肉、豆腐皮和土豆。 “对啊,长相清丽的锦瑟当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擅长讲鬼故事,但是那个故事她讲的特别逼真,一直到后来青梅都没有让我帮她做事。我以前特别羡慕你们,羡慕锦瑟的清醒理智,羡慕叶子姐自信勇敢,羡慕青梅活得自我。而我虽然是独生子,却活得小心谨慎。我们一大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爷爷和奶奶都嫌弃我是女孩,把钱都给了大伯家的堂哥和小叔家的堂弟,还只让我们一家提供赡养费。” 茹楠摘下了眼镜,边说边伤心地说:“妈妈因为没生下儿子又下岗了,在家里面好似低人一等,爸爸一直是老好人,除了妈妈生下我后,奶奶要把我给人时护着我,平时都不管事,后来工伤的赔款都被我奶奶给了堂哥学音乐,他也没意见。 我从小很努力地学习,希望爸妈高兴。结果拿了多少奖状都没人夸过我,家里的家务我抢着做,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是应该的。尤其是我考上大学时,奶奶对我爸说女孩子读书没用而且费钱,如果不是老师帮忙申请助学金,我连大学都读不了。 我知道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就下定决心即使勤工俭学也要读完大学,以后一定要过的比我家的男孩出息,可以给我爸妈养老,可以告诉家里人男孩能做的,我比他们做的更好。大学时我一直活的很辛苦,也很压抑。大一下学期,锦瑟知道我家庭困难,带我去她爷爷的老中医馆帮工赚生活费,让我能够顺利完成学业。”茹楠觉得当时自己在家里活得很委屈,一定要让自己这个“如男”变成“胜男”。 “茹楠那时后特别让人心疼,我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清晨,我在大红门那边碰到了茹楠,娇小的她拉了一箱子比她还高的衣服往商场拖去,我当时特别想上去帮一把,可是我却只能流着泪默默看着,茹楠的自尊心很强,我知道她一定不想让我知道。 那段时间我老是一早坐地铁过去,我怕哪一天茹楠晕倒在那边也没有人管,后来小年那天早上我去了那个商场附近,听说有人昏倒了,结果上去一看真是茹楠,我焦急地送她去了医院,查出来她中度贫血,我当时特别后悔,没有早早地阻止她拉箱子。”锦瑟回想着当时救护车上的茹楠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地躺在担架上,如果不是起伏的胸口,她都以为茹楠没了呼吸,那个时候,自己特别恨自己,如果及时帮茹楠找一个轻松的兼职就好了。
第9页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最闲,不像锦瑟每天下午要给她爷爷做帮工,那几天锦瑟让我到医院时刻盯着茹楠,说她不在时茹楠老是想往外跑。我陪茹楠时,她天天摇着我的手说‘叶子姐,我好了,我要出院了。’可是偶尔锦瑟一来,她比谁都乖。”苏叶看着清丽的锦瑟,不知道那时茹楠为什么怕锦瑟。 “是小动物的直觉,我知道向锦瑟求情也没用,她立场特别坚定,反而叶子姐会心软。”茹楠解释道。 “茹楠和我一样怕锦瑟,她讲的鬼故事特别吓人,她的行动力很强,她说的话也十分有道理。”许青梅看着锦瑟那瘦弱的躯体,她知道里面有一个强大的灵魂。 “不错,她说的话很有理。我一直记得大学毕业那年,锦瑟在留言本上赠予我的两句话,一句是‘人生最可贵的品格是本分自然地生活,踏踏实实地做事儿,兢兢业业地工作,诚诚实实地交友,心底坦荡地为人。’另一句是‘女孩子再辛苦也要心疼自己,你和别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人低人一等,你要学会拒绝别人不合理的请求。’我觉得这两句话让我的硕士生涯受益无穷。大学,谢谢有你!” 喝下茹楠敬的一杯酒,锦瑟说:“不用,那是你学以致用。” 茹楠接着说:“读研时我们导师带了我和两个男生。见了第二面就让我每天帮她接送一下小女儿和一周打扫一次家,还说这事合该女生干。我当时特别生气,想着家里人因为没文化、封建而重男轻女,导师是教授多有文化,难道不知道男女平等吗?就对她说‘女研究生又不是保姆,女导师何必为难女学生?要干大家一起干,要不谁都别干。’这时我发现对不合理的要求说不也挺简单的,我当时想老师要是在学习和论文上刁难我,我就换个导师,但是直到毕业她也没为难我,反而给我很大的帮助。后来和我聊天,她说一开始对我直言的确不满意,但是她说直言比圆滑的人更适合当医生,与我相处久了,她发现我学习认真勤恳、实习本分踏实、做人真诚坦率,是个当医生的好苗子。” 火锅里的汤翻滚着,冒着热气,绿色的蔬菜、发白的肉和鲜红的汤形成鲜明的对比,锦瑟看了看一直只顾说话的茹楠给她夹了一些肉,说:“茹楠,我很开心你的成长,没有什么人能一直在原地不变,但是别忘了最初你是那个善良懂事的茹楠就好。其实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但并不是谁都有勇气表达出来,当你学会拒绝别人,学会以牙还牙时,他们反而会尊重你。平等或许是一种权利,但是也需要靠着你自己的勇气和力量使它成为现实。大律师,我说的对不对?”灵动的眼睛看向叶子。 “对,法律不能使人人平等,但是在法律面前人是平等。1995男女平等已经是一项基本国策了。但是正如莎士比亚说过‘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即使在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女人在很多领域仍受到不同程度的性别歧视,始终无法同男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立法平等不能保障事实平等,女孩更要学会爱自己。”说着苏叶夹了一个糖蒜,浓浓地醋味,和豆腐一起放在嘴里,蒜酸甜可口、口感清脆,豆腐香嫩诱人。 “心口如一,是一种何等的强大!我好像永远做不到。其实在申城我早就发现那个渣男背着我和别人约会,心里想着要分手,要狠狠地甩掉那个渣男,但是我害怕从申城灰熘熘地走掉,害怕认识的人笑话我。”许青梅说道。 “你傻,你太敏感了。就如白岩松所说,有时候,我们活得很累,并非生活过于刻薄,而是我们太容易被外界的氛围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行走在人群中,我们总是感觉有无数穿心掠肺的目光,有很多飞短流长的冷言,最终乱了心神,渐渐被缚于自己编织的一团乱麻中。其实青梅你要活给自己看,没有人老是盯着别人的生活,不要因为别人的目光将就自己的生活。”锦瑟说着想如果自己没去申城,也许青梅还在忍受渣男,对那些假装睡觉的人你是叫不醒的,唯有一盆冰水浇得心凉,让她自己彻底清醒。 “我的高傲总是在掩饰我的敏感,就像大学刚刚开始时,我当时对锦瑟和苏叶的形影不离表现出不屑一顾,说你们又不是小朋友手拉手上厕所,其实是因为我不敢靠近,我觉得自己难以融入那样一种温暖的氛围。我真的嫉妒你,锦瑟,所以假装讨厌你。你一看就是一个很幸福的人,父母的关爱,朋友的关心,优越的家境,对每一件事都做到了心中有数,永远那么从容不迫,见不到半丝狼狈,就如你戴的那个玉镯,细腻通透,鲜阳纯正,没有一点绺裂,你活成了我想要的模样。” “我其实“装”的比较好,遇到什么事都努力保持冷静那是神,人怎么会没有害怕的时候呢?其实你不必嫉妒别人,每个人都上帝独一无二的原创,你如果和我一样就成了盗版。”锦瑟笑着接着说:“你不是也喜欢和茹楠在一起吗?” “我刚开始一点都不喜欢软绵绵的茹楠,但是我觉得身边有个朋友显得不那么孤零零。相处着也觉得茹楠挺好,起码比我真诚多了,怪不得锦瑟有时候会照顾她。”想着大一国庆节过后,许青梅奇怪地看着锦瑟把新开口的各种维生素分别倒在旧瓶子里,给了看起来瘦黄的茹楠,对她说日期快要过期了,麻烦她帮忙喝掉,她当时有些嫉妒茹楠。
第10页 “看出来了,你害怕孤独,你也渴望被爱,不渴望爱的人是不懂得孤独的。那时候你应该渴望我们关注你、爱你,你最怕恐怖故事,但是每次被我吓得要死,仍然要和我对着干,我如果哪一天不吓一吓你,你就好像耷拉着耳朵的二哈,无精打采的。不过你应该感谢茹楠,她的好脾气包容你的孤高和无病呻吟,当时的我是不会带着一个娇气包一起玩的。”锦瑟放下筷子看着许青梅淡定地说。 “那时我老是喜欢和你作对,来吸引你们所有人的目光,你一看过来我就很开心,但我发现你对我的挑衅开始会看几眼,后来就波澜不惊,好像我是一个玩具,一开始觉得有趣,逗一逗玩过后没意思就放下了。” 许青梅现在都觉得当时的自己特别幼稚,“一直到大一那年五一长假,我自持漂亮想要走捷径成为大明星,要不是你们三将我从那个坏透了的导演的魔爪下拯救出来,我现在估计早就坠入堕落的深渊了。那时为了救我,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几道伤,我觉得一个电话打过去,你们二话不说赶来,比警察都来得快,那种纯粹地关心我只在父亲没离开前感受过。我当时觉得你们特别好,我要和你们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那种感动值得我一生铭记。”喝下几杯酒的许青梅带着微微的醉意说道,此时的她风情无限。 “怪不得仙人掌没刺了,我当时还以为你是惊吓过度。”苏叶说道。 “对,那段时间青梅特别可怕,温柔地对我说话,温柔地给带饭,还温柔地帮我倒水,口气特别像狼外婆。”茹楠也深有体会。 “你们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阻止了许青梅那么干,你们还要过一段提心弔胆的日子。”锦瑟笑着说。 “我当时被你约到湖边叫出去谈话时特别蒙,你说我如果不改回来,就会像美女蛇一样把苏叶和茹楠吓跑,还说对朋友要真诚,我那种讨好人是戴着感恩套子地虚伪,低三下四的我远不如张牙舞爪的我可爱。感谢不必太过刻意,心里明白就好。”服务员加过汤后,许青梅夹了土豆放入锅里,辣椒油正好溅到了白裙子的娃娃领上,“感觉最近太倒霉了,我花了一个月工资刚买的裙子。”忙拿着湿巾擦拭衣领。 锦瑟拿过土豆继续放,笑道“许青梅,你最近还是注意点,你看人倒霉了火锅的气都往你那边冒。”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年,那些事,似乎早已沉淀在岁月的长河里,随着沙土慢慢流逝。 在弹指的瞬间,已过了很多年。我感谢曾今有那么一个人和我一起成长,和我一起年少轻狂、少不更事,成长的痕迹在对方眼中就能看到。空荡的列车,徘徊的身影,塞着耳机,慢慢的慢慢的,回忆起了那年那人,想着往事,回忆时,心有余温,倍感温暖,在这个快要到终点的火车上, 灯光,闪烁着,时光,沉淀着,站点再没有了那个曾经等待着的人。 第6章 自杀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茹楠拿起电话接起来,是妈妈打过来的,“楠楠出事了,你爷爷和奶奶一起自杀了,你爸爸刚把他们送到医院急诊室了。” “妈…我马上…过去。”茹楠似乎已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身子在发颤,挂了电话,眼泪在眼眶打转,在朋友们的陪同上了计程车,茹楠在车上抓着锦瑟的手问道:“安眠药才服用了2小时是可以抢救过来的吧,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锦瑟不忍心再说什么,反握住茹楠的手:“对,一定可以。” 其实锦瑟清楚地知道,那更需要了解是那一类药物,吃了多少,有没有意识障碍症,当然身体体质不同,抢救时效也不同。 一入医院,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迎面扑来,茹楠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从计程车下来到急诊室门口都是靠着苏叶和锦瑟的搀扶,她在医院实习时见惯了不相关的人的生死,现在和她相关的人的生死也控制不住了。 茹父手里拿着一根没有吸的烟,拖着一条不灵便的腿烦躁地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着,一句话都不说。衣服洗的发白的中年妇女是茹母,瘦弱的身体倚着墙站着,长相老实的姑父陪着茹小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茹母看到茹楠和她的朋友忙过来说:“楠楠,你来了,你爷奶他们进去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茹父和茹小姑都直直地看着她。 “一般的药物及农药洗胃需要十几分钟,但是毒性较大或者剂量较大的,就需要半小时左右。伯母,现在病人没出来,起码说明可以抢救。”锦瑟安慰茹母道。 “妈,我大伯和小叔他们呢?”茹楠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唉,都在家呢,当时还要拦着你爸爸他们救人,要不是邻居帮忙,你爸和你姑父都没办法送你爷奶到医院。”茹母的脸色难得有些怒气。 茹小姑闻言,起身大骂:“你大伯和小叔一家比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如。咱们老家要建机场,镇里的老房子要拆了,今天下午你奶奶说家里的房子可以换成两套一大一小楼房,你奶奶打算把两居室的给你小叔,三居室你爷奶和大伯一家人住。那两个不是人的东西不满意说地方小,要你爷奶跟着你爸妈租房去,还说儿子娶媳妇得有新房,一人和你爷奶要装潢费10万,这不是逼你爷奶去死吗?吃晚饭时我一进屋就发现你爷奶躺在炕上,手边放着安眠药的空瓶,我们要送他们来医院,那两个没良心的说你爷奶这叫安乐死,不让来,你说气不气人?”茹小姑十分激动。
第11页 “别说了,让人笑话,你大伯和小叔估计脑子没转过弯。”茹父脸色有些发白走过来打断道。 “他们一定是故意的……”医生从里面出来制止了茹小姑愤愤不平的说话声,摘下口罩,严肃地说:“病人家属请保持安静。” 所有人都上前看着医生,茹父问道:“我爸妈没事吧?” “两位病人过一会就出手术室,由于安眠药服用过量,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脑部积水和胸腔需要进一步检查,家属记得交一下押金。” 手术室门前的十分钟对茹楠一家人来说显得格外漫长,手术红灯终于变绿,茹爷爷和茹奶奶相继被拉出来转到icu。茹楠交完押金,其他人都到了病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这时茹楠的大伯一家和小叔一家都来了,将茹楠和茹小姑一家人叫到楼梯口,锦瑟几人看他们人多势众,担心地跟了过去。 茹小婶手里拿出一张纸,显眼的“遗书”二字映入眼帘。 “爸妈的财产归我们两家,把爸妈的身份证给我们,这几天要登记房子。”茹小婶看着茹父道。 锦瑟拿起来看了一下这份皱巴巴的遗书,感觉很奇怪,纸质发黄应该有些年头了,日期那边有水渍而且明显是新笔迹。对茹小婶说:“这份遗书不是茹爷爷和茹奶奶昨天留下的吧。” “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茹伯母大声问道。 茹小姑也觉得不对劲,“昨天妈爸自杀后,我第一个到的房间,根本就没有看到有留下的遗书,你们这张遗书是从哪里来的?” “就是昨天留的,在我爸妈的被子下找到的。”茹小婶故作镇定地说。 “我不相信,爸妈昨天对你们那么失望,自杀前不可能立下这样遗书。”茹小姑肯定道。 “总之就是爸妈立的,其他的你们的就别管了,快拿出爸妈的身份证。”茹小叔神色有些色厉内荏。 “这张是茹爷爷和茹奶奶以前写的吧,现在他们自杀了,与你们逃不了干系,你们害怕,茹爷爷和茹奶奶被抢救过来,改掉那个遗嘱,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吗?羊羔跪乳,乌鸦反哺,你们为了钱连牲畜都不如。”锦瑟用轻蔑地眼神看着这些掉在钱眼里面的人。 “是啊,在利益面前这亲人比仇人更可怕。不管这遗书是新是旧、是真是假都没用。这遗书是遗嘱的一种,遗嘱是立遗嘱人依法处理自己生前所有财产及其它事务,并于死亡后发生效力的法律行为,现在茹爷爷和茹奶奶都昏迷着,并非死亡,你手中的遗书就是一张废纸,现在不具有法律效力。”苏叶给大家普及了一下法律常识,此时的她充满着自信的风采。 “敬酒不吃吃罚酒。”茹楠的堂哥说着将茹父按住,茹楠的堂弟过去就要搜身,茹大伯茹伯母及茹小叔茹小婶将其他人拦着不让他们过去。 “爸……”茹楠挣扎着,看着如豺狼似的亲人,越发觉得奶奶和爷爷,疼爱的不是儿子和孙子,而是一群白眼狼。 好在苏叶冲过去得快,一脚踹飞了茹楠那又高又胖的堂哥,伸出右手要给茹楠的堂弟来一拳。 “叶子小心!”锦瑟大喊。只见茹楠的堂哥爬起来扑向苏叶,苏叶往侧面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又一拳打了过去。另一边茹楠的堂弟将茹父推倒了,茹父一条腿不灵便在侄儿的压制下怎么努力都爬不起来。 “真无耻。”锦瑟说着从许青梅腋下夺过画板猛地砸向茹楠的堂弟,“威逼不成,打算强抢?我看你嚣张,我看你欺负残疾人,看板子,有本事别躲。” 情况逆转,茹小叔茹大伯反而被茹小姑和姑父拦住,茹小婶和茹伯母被茹楠母女拉住。这时许青梅穿着高跟鞋,脚往茹楠的堂弟脚上一踩道:“我上次在申城看见你踩那个渣男的时候就想试一试了,感觉果然不错。” 这时保安和值班医生都过来了,问明情况将茹小叔一家人和茹大伯一家人都赶走了。 茹楠看了看陪在身边的三位好友,抱了抱她们,感嘆道:“谢谢你们,幸好有你们在我身边。”感谢时光,感谢友情,感谢那些每次陪在身边的人。 “你和你家人最好小心一点,等茹爷爷和茹奶奶从icu出来后,不要给你的大伯和小叔一家人可乘之机。有时候人心难测,之前我接触过一些案件,因为经济纠纷变成了刑事纠纷,他们法律意识比较淡薄,狗急跳墙,一旦他们下了狠心,有可能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你们要多注意。”苏叶对茹楠说道。 茹楠小心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等他们转到普通病房后,一天24小时所有人都守着吧。” “一会问问医生,看茹爷爷和茹奶奶他们什么时候醒来?现在在icu相对安全,到了普通病房一定要多加注意,如果真的危害到了茹爷爷和茹奶奶的生命安全,就报警吧,这时候不要有心里负担。”苏叶揉了揉有点发青手腕回答道。 “茹楠,叶子的话不是耸人听闻。人心有时候比你想的更险恶,而人一旦为了利益自私起来远比你想的更可怕,一定小心提防。”锦瑟补充道。 “我会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的,青梅我就不回咱们那边了。天已经黑了,今天太打扰你们了。”说着把其他三人送到电梯口。
第12页 “我这几天休假,你如果有什么事儿就找我吧。”苏叶拜拜手。 “那今晚我自己一人睡了。”许青梅将收起的画板放在胸前。 “再见,你自己多注意身体。”锦瑟叮嘱道。 三人下楼后叫了个计程车,谁也没有再说话。 锦瑟坐上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回想着茹楠的亲人和生活,觉得真的很难想像那样艰难的一个环境下,能够孕育出一个善良而美好、孝顺而纯洁的灵魂,不怨天尤人,不蛮横无理,不冷漠无情。她有一颗包容而坚强的心,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尘埃里开出了花朵。 看着幽州城夜晚灯火辉煌,但是照不亮人心中的阴影,每个人那里有一段伤痛。 “叶子,回去用热水敷一下胳膊,还有记得你的车还在东来顺饭馆门口停着,明天记得去开。许青梅,你明天如果有空就给茹楠整理些换洗衣服,估计这段时间她没空回那边。”率先下车的锦瑟对另外两人说。 这边茹楠到了医生办公室,详细的问了爷爷奶奶的情况。医生说爷爷的身体恢复得较好,一两天就可以醒来;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奶奶的情况比较严重,可能要会晚一点醒,也有可能永远醒不来。以前茹楠虽然有些责怪奶奶的偏心,但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伤心,毕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一同生活那么多年的家人。 茹楠把爷爷奶奶的情况和朋友最坏的推测与家里人说了,因为icu不允许家属陪护,一家人商量后便先行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过分的溺爱会毁了一个人。 第7章 初遇 在城市的另一侧,林君桦和二伯在餐厅吃过晚饭后,正一起往出走,边走边说:“二伯,这次的建设规划项目书是严格按照法律流程来的,交由我在港城投资的新公司的职业经理人代理,如果别人打听时,麻烦您尽可能替我保密。” “小桦,这件事我虽然不经手,但是你放心,我会叮嘱其他人的,你这次如果中标了,投资那么大值得吗?”林二伯好奇地问道。 “二伯,那边要重新规划的地方有一片银桦林,是我父母定情的地方,这个项目对我来说象徵的意义大于商业收益。”林君桦对这次的项目势在必得,那片土地的上银桦林一定要保留下来,那不仅是他父母定情的地方,也是他与半夏相遇的地方。 那是2003年的春天,那场没有硝烟的的战争瀰漫了全国,爸爸作为一名医生光荣地战斗在对抗sars的第一线上,结果病毒带走了他的爸爸。 林君桦的妈妈对他的爸爸一片痴情,爱情让她离开了亲人,离开了熟悉的朋友,孤身来到幽州与爸爸在银桦树下定情,在只有爸爸的城市定居,而爸爸在与非典病魔战争时倒下了,她去了爱人所在的医院却连爱人的骨灰都没有见到一眼,悲伤不已,不能接受现实,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反覆折磨着自己脆弱的神经,不停的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得了选择性失忆症,把记忆停留在23岁没有遇见爱人的那一年,所以远在香港的外公打算等疫情一稳定就来接妈妈和他。 那时的林君桦,相当于同时失去爸爸妈妈,他走到离家不远处,那是父母定情的银桦林,选了一颗最高的银桦树,正要把父母的结婚照埋到树下,这时候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少女跑了过来,“照片上是林叔叔,我认识,他是我爸爸和妈妈的同事,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少女沙哑地说道。 林君桦原本不打算搭理这个少女,听到她的话,忽然抬起头看着她,此时她很瘦弱,大眼睛下面有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像熊猫一样,对着她说道:“我的爸爸已经死了,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仿佛内心拉开了一道闸,继续说:“你的爸爸和妈妈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你,到时候没有人再关心你,没有人再疼爱你了。”冷漠的声音可以将人冻住。 少女半露出的脸颊上突然变得惨白,没有一丝红润,摇摇头说:“不可能,你胡说,妈妈昨天还给我打电话了,她和爸爸没有感染sars病毒,他们只是在救人。”眼里含着的泪水暴露了内心的害怕和脆弱。 接着少女对少年说:“妈妈说他们这次面对的是一次残酷的战斗,在战斗中,失去了许多优秀而勇敢的“白衣战士”,他们死前都做着同一件事——sars病毒争夺更多的生命,我应该为他们感到自豪,如果哪一天他们没回来,他们会在天上守护我。林叔叔没有离开你,他变成了真正的白衣天使守护着你,如果我的爸爸妈妈能回来,我愿意分给你一半,希望你的爸爸在天上保佑地下的这群白衣天使没事,保佑这场战斗快点结束。”少女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说着真理。 “林君桦,君子的‘君’,桦树的‘桦’。我爸爸叫林霄,直上云霄的‘霄’,妈妈叫曲莲,歌曲的‘曲’,莲花的‘莲’。你们一家人叫什么名字,我把你说的写在他们的结婚照后面,希望如你所说,爸爸能在天上看到。”戴着黑色口罩的林君桦说着从宽大的浅蓝色校服口袋里拿出一支深蓝色的英雄钢笔,然后半蹲着,将照片翻过来放在膝盖上,右手郑重地握着钢笔提写着,字迹清晰工整,一手方正的楷体看得人赏心悦目。
第13页 “我叫夏锦瑟,夏天的‘夏’,锦瑟年华谁与度的‘锦瑟’。”少女认真地说道。 之后少女从少年手上拿过笔,嘴角微微一翘,两个小酒窝漏了出来:“我爸爸叫夏青珂,妈妈叫胡桃。下面我来写,我们一起祈祷。” 少年脑海里回想起小时候爸爸常说:“你夏伯伯又把他的女儿小半夏带到了医院,人家的女儿天真烂漫,喜欢和我们嘟着小嘴撒娇,可爱极了,不像你小小年纪严肃的像个小老头,真想要个贴心小棉袄啊。” “小半夏的名字可好玩了,我问她的妈妈胡大夫说是多才多艺的意思,问他爸爸说是她爷爷取得药材名字,希望她长大后可以学中医,继承老中医馆。结果我今天一问小半夏,才知道她出生时夏天过了一半,奶奶力排众议取名半夏,儿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不知道小半夏,才6岁的小娃娃1小时可以背下1000多种中药名,她特别有意思,老是绷着一张小脸想当个大人,可是一块巧克力就可以收买她,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特别甜。” “你不知道小半夏9岁了,像个小大夫,你问她得了什么病吃什么药都知道。” “小半夏12岁了,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了,都让我们喊她‘半夏’或者‘锦瑟’,给我们唱歌跳舞,越加地活泼开朗,你却越长越像个冰块了。” “半夏现在很少来医院了,听说她发烧了,胡大夫特别担心……” 少年认真看了一眼爸爸常常挂在口边的女孩,她的字迹恣意而潇洒,有做中医的潜质。她浓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了一圈淡淡的暗影,睫毛上还残留着点点泪珠,眼里带着期盼,眼神执着而灼热,可以温暖人心。 “半夏,我知道你。”口罩下少年的嘴角微微一扬,声音不再像之前一样冷冰冰的,现在似乎带有温度。 “什么,你说的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少女掉头道。 “半夏,慢慢写,我先挖土。”少年拿着树枝将稀松的土往两边拨。 少女有些奇怪自己好像没和他提起小名吧,说道:“你挖得深一点,我们一会找个木盒装起来,这样可以好好地保存。” 他们在照片后写下了天真的期许,然后放在了半夏从家拿的木盒子里,深埋在了那棵长得最高最茂盛的银桦树下。 从那天以后,林君桦每天都来这颗银桦树下等半夏。半夏和他述说着她内心的彷徨和无助,她说,她不想去亲戚家,她宁愿一人人在自己家的孤独地住着等待爸爸妈妈,也不愿意去别人家看那阖家相聚的欢乐。她说她每天特别害怕,然后深夜一整宿一整宿地睡不着,就从床上爬起来看恐怖电影,吓着吓着心脏就坚强了,从此习惯了看恐怖电影后再去睡觉。 中间她的爸爸和妈妈有过失联的时候,他安慰着她,后来情况越来越好,她激动地与他分享着一线的好消息,她说一定是他的爸爸听到了他们的祈求。 后来,他没有见到过半夏的爸妈,距离她的爸妈从隔离区出来的前两天,外公来到了幽州,要接他的妈妈和他去香港,就和她匆匆地告了别,相互加了qq。 那年16岁的他遇到了14岁的半夏,和她一起走过最艰难的岁月,孤独的灵魂温暖了彼此。 遇到她,遇到了太阳,他一定要找回心底深处的温暖。 送走了二伯,看着幽州的夜晚,不同于白天的车水马龙,到了晚上,华灯齐上,既有昔日皇城的气派,又有现代建筑的明亮,但是身边缺少那个一同看着美丽夜景的人。 而在幽州机场,景天一手提着文件包一手打电话:“我从国外出差回来前,一定要查清楚林君桦回国的目的,……你说他见了他二伯,不可能只是家庭聚餐,你不要忘了林君桦的二伯林震,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幽州规划局的领导。仔细查,最好把这些天他见了哪些人都详细了解到位。”说着行色匆匆地上了登机口。 作者有话要说: 林君桦喜欢夏锦瑟,但是在他了解两家的一部分矛盾放手,选择先解决自己家的矛盾,我基友说她觉得可以一起面对,但是现实对太残酷了,她和男友拉锯了3年,因为男方家里不同意最后分手,她说她最不理解的是他男朋友的态度,他老是推脱,她看不到一点可能,通往爱人家里的路太漫长了。 也有人说,我们的爱情总是因为你以为对我好而放手地错过,可是有时候在年轻的我们真的可以一起承担吗?我记得有一个高中男同学因为学习不好,在高考结束后和女友分手,女同学说她不在乎大学好不好,她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可是后来两人到了一个比较差的学校,他们一直因此而争吵,女同学说她为他牺牲太大,男同学说他好累,当初就该说分手,直接离开,或许他们都比现在过得好。 第8章 清醒 第二天中午,茹楠向单位领导请过假后,和家里人到了医院。等到下午的探视时间,茹楠穿着鞋套、隔离衣、戴上口罩,进去探望爷爷,看着全身插满管子的爷爷和奶奶,茹楠心里特别难过,她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早点醒来。 “爷爷,你知道昨天爸爸和姑父要送你和奶奶来医院,大伯和小叔一家人极力阻拦,还说你和奶奶是安乐死,你如果生气,就赶快醒来教训他们吧……”茹楠不断用话语刺激着爷爷,看着脑电图不断跳动,茹楠说得更加激动,大约十多分钟后,茹楠发现爷爷的手指在轻轻颤动,静静地盯着爷爷的手指又观察一下,确定不是错觉就马上叫医生去了。
第14页 结果爷爷刚醒过来,他就□□着想要轻生,身体也在挣扎着,茹楠立马按住爷爷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爷爷,想想在外面的家人,爸爸、妈妈、姑姑和姑父都在盼望您康复,您这样做对得起他们吗?还有奶奶,她还在昏迷中,可能努力地想要清醒,如果她醒来知道您把她抛下,您这样对的起她吗?”他这才缓缓地平静下来,然后颤颤地说:“我对不起她……都是我,她才陪要着我去黄泉路上走一遭……我也对不起你们……我糊涂了一辈子,看错人吶……”茹爷爷的眼神带着难掩的悔恨和悲伤。 茹楠第一次看到如此虚弱地爷爷,双手布满了老茧,岁月的侵蚀使古铜色的脸上满是风霜,平时硬朗地身体仿佛一下老了好多。 经过医生的检查,茹爷爷除了肠胃有所损伤,没有其他大问题,之后转入了普通病房。 傍晚的时候,爷爷正清醒地靠在床上,茹伯父和茹小叔两手空空地走了进来,看着爷爷,神情有些奇怪,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茹小叔对爷爷僵硬地笑了笑:“爸,您醒了?二哥和楠楠在呢,我过来拿一下您和妈的身份证。您不是说,房子,要给我和大哥吗?” “对呀,爸,装潢费我们就自己先出了,您和妈先好好养身体,您把身份证给了我们,其他事就不用操心了。”茹大伯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爷爷拿起床边姑父买的大红苹果,朝着茹大伯和小叔砸过去,气愤地说道:“你滚,滚出去!逼的我和你们的娘去死,还不够吗?你们一定要气死我才肯罢休吗?房子的事你们想都不要想。” 茹大伯往左一闪,茹小叔快速接住了苹果喊道:“爸,您别生气,我没有逼您和妈去死。你先消消气,别激动,激动对身体不好。”说着要走向爷爷身边。 茹父上前拦住了茹小叔和茹大伯:“爸不让你们过来。” 茹小叔笑起来跟个笑面虎似的说:“爸,我来放苹果。”说着用手擦了擦红苹果。 茹爷爷看着两个不孝忤逆的儿子说:“养你们这样的儿子不如养条狗,你们给我出去……我以后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出去……” 茹楠看着被气得不停的喘气的爷爷,忙对着茹大伯和茹小叔说道:“爷爷请你们出去,你们不走的话我就去找保安了。”说着向外走去。 茹小叔和茹大伯最后还是自己走掉了,茹小叔边向外走边狠狠地咬了一口红苹果。 看着茹小叔和茹大伯不满地走掉,茹楠安慰爷爷:“爷爷,您别生气了,一会我推着您去icu门口看奶奶。” 茹爷爷想起还没醒的老伴,愤怒的脸色爬上了担忧和期待。 当茹楠推着茹爷爷到达icu门口,姑父扶起他,茹爷爷只能远远地望着还在昏迷的茹奶奶,久久驻足不离开时,茹楠才发现爷爷和奶奶的感情真的很深,他们都是四十年代的人,那个时候思想封建保守,镇子上老一辈的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像现在的让有着轰轰烈烈的爱情。他们从结婚,忙忙碌碌,经历了五十年的风风雨雨,磕磕碰碰,共同养儿育女,感情愈久弥坚,相依到老,连死都要相伴着。 这样一份的爱情弥足珍贵,经得起岁月的考验他们的“爱”之深,深如马里亚纳海沟,爱之“长”,长到地球到太阳的距离,爱之“美”,美过繁花盛开。 按照医嘱,茹爷爷洗过胃24小时候可以少量进食一些流食。晚上,茹小姑餵了茹爷爷一点稀粥后睡下后,她将茹父和茹楠叫了出来说:“等明天你爷爷醒来,我们和他商量一下要不换家医院,最好那两个白眼狼找不到,他们再折腾下去,我担心你爷爷会受不了。” 现在奶奶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茹楠觉得爷爷是不会丢下奶奶的转院的,就说到:“我们明天和爷爷商量一下。姑姑,你晚上也睡会吧,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第二天,茹楠他们和爷爷商量转院的事,果然爷爷不同意, 还说他不怕茹小叔和茹大伯的骚扰,他要看看人心还能黑成什么样。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穿着整齐的茹小叔带着看着憨厚儿子笑着走进病房,手上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果篮,黄澄澄的香蕉、红彤彤的苹果、水灵灵的青葡萄装在果篮里,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他将水果篮摆在了床头的柜子上,招呼着其他人吃水果,一边使眼色让儿子给茹爷爷拿香蕉,一边笑着说;“这香蕉有助消化,对肠胃好,我问过刚刚医生了,您吃点不妨事,茹德快给你爷爷剥皮,你不是在家一直嚷嚷着要来探望你爷爷。” 茹爷爷扭过头说:“嘴上说的好听,我和他奶奶在医院昏迷抢救的时候,他们都在哪呢?我看你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爸,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我不该逼你和妈,我不该过来闹……”茹小叔说着对着自己扇耳光,迎上了茹爷爷复杂的目光。 “爸,妈说了和爷爷要身份证……”16岁的茹德嘟囔到,茹爷爷刚刚有点软化的态度又强硬起来。 “跪下,你妈那是瞎说呢,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就不会听话呢。”说着要拉着儿子跪下,又说道:“爸,您别听他瞎说,小孩子不懂事,他是您最疼爱的小孙子,您就原谅他吧。”茹小叔低声下气的给茹爷爷赔不是。
第15页 “我不跪,我才没说错,你们就是想要新房子。”说着跑了出去。 “爸,孩子任性,我先去看看他。”茹小叔快速站起来,追了出去,之后再没回来。 “嗯,别让孩子出事。”爷爷对着小叔的背影说道。 茹楠看着茹小叔他们虎头蛇尾地表演,还有爷爷那略有失望的表情,没了说话的兴致。庆幸隔壁床没人,这张病床前还会不会上演几齣拙劣地表演,她不知道茹爷爷会不会被打动心软,想起茹爷爷刚刚软化的神情,有些心凉。其实对亲人的爱本来是可以不计代价、不顾回报的,但现实总是让人寒了心。她觉得以后她对待爷爷奶奶问心无愧就好。 第9章 改立遗嘱 今天是周天,晨跑后的锦瑟约了苏叶与许青梅去探望茹爷爷。几人拟定在医院附近的沃尔玛超市里碰面,锦瑟头戴白色的棒球帽,一身浅紫色的newbnce网纱运动服包裹着姣好的身材,将她衬的清丽无双,扎着马尾的直发对白暂的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到走过来的苏叶和许青梅,提着银色的小包快步走过去,对着她们一笑,甜甜地酒窝露了出来,说道:“你们来了。” 灵动的眼睛先打量着苏叶,高窕的她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卡其色亚麻长裙,金色的捲发盘了起来,整个人端庄而时尚,许青梅穿着文艺的碎花裙跟在她后面,大大的天蓝色遮阳帽下浓艷的妆容,媚而不俗。 “吆,许青梅你打扮的这么美丽动人,看来晚上有约啊,用不用姐几个给你参看参看,毕竟你的眼光不这么样。”锦瑟看着许青梅说道。 “不用,我还要观察观察,带着你们去有点大动干戈。”许青梅有些矫情的说道。 锦瑟调侃道:“好吧,不过我觉得你太重外表可不行,男人爱上的不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要爱上的一定会是一个使他的生活变美丽的人。” 许青梅又用小镜子照了照自己,自恋地说道:“这个我比你有经验的多,确定要交往先看脸蛋,长期相处看能力,敲定终身看人品,这叫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我现在是第一步脸蛋一定要是漂亮的。” 苏叶看了看腕錶说:“别光顾着聊了,都9点了,我们先进去,抓紧时间买东西,也不知道茹楠那边最近怎么样。” 锦瑟答道:“我早上给她打电话,问了几句,最坏的情况没出现。她的叔叔那边态度比较软,带着儿子去了机会医院表孝心,想要採取迂回的方式打动老人,先徵求茹爷爷的原谅,再徐徐图谋房子。” “光表孝心有什么用,自从茹爷爷从icu出来,也不见他照顾一天,其他人日以继夜的在病床前奔波劳累,难道比不上不孝的小儿子表演几场戏?”苏叶想着要是自己有个这种白眼狼儿子,早就扫地出门了,孝顺是表现在行动上的,嘴上再多的言语都比上做一件事。 她们进了超市挑挑拣拣,最后几人买了两箱特仑苏纯牛奶、两包南方黑芝麻糊、两盒猴头菇米稀和两包免洗红枸杞。出超市时,看着许青梅手里提着一箱牛奶,穿着高跟鞋走得有些晃晃悠悠,锦瑟接过牛奶,又在鲜花店买了一大束黄色的康乃馨塞到她手里,说道:“你不是说卖水果和花篮没有诚意,不如买些营养品实惠,现在看就不该听你的。” “是的,青梅说她给茹楠送衣服时,看到来来往往探病的人买的都是补品,我和锦瑟拎着这些真傻,只有青梅一个人手捧鲜花,美破天际。”苏叶补充道。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走到医院看到门口停着警车,苏叶说:“我为什么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呢?” “不会吧,有可能出了交通事故什么的。”许青梅不是很确定地说。 “我们上去看看。”锦瑟说着快步走了上去。 一路快走到茹爷爷的病房门口,看到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护士正在驱散看热闹的人,三人挤上去看到两名警察正抓着茹楠的堂哥往外走,茹大伯和茹伯母沮丧地跟在后面。 “护士,你好,我们来探病,你知道207房的病人和家属到哪去了吗?”锦瑟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对走廊上的护士问道。 “现在病人正在抢救,家属都在急诊那边。”护士回答道。 三人将手上拿的东西放在病房,就匆匆赶到急诊室,看到了茹楠,锦瑟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刚看到警察把你堂哥带走了。” 茹楠现在都有些惊魂未定,提起刚刚发生的事:“上午9点多,我大伯一家人气势汹汹地进了病房,还带着我的一位叔太公,他是我们茹家辈分最高的长辈,他一来就教育我爷爷,说不要被我姑姑和我迷惑,放着长子长孙不疼爱,非要倚仗闺女、孙女,小心儿子和孙子不认,到时候断子绝孙……” 茹楠一边说一边回想着爷爷难看的脸色,他气得发青,一定要下床教训大伯,说都是他在搬弄是非,爷爷还未来得及对大伯出手,结果被嘴里嚷嚷着老不死的堂哥一把推倒在床柜上,当时所有人太吃惊了,都来不及反应。“当时爷爷的头磕在柜角上,一下晕了过去,鲜血从后脑勺流出来,当时我特别气愤就报了警。要知道我爷爷很看重我堂哥,从小到大他和爷爷要什么,爷爷就给他什么,爷爷自杀住院了,身体一直都不好,为了他结婚的房子,当时都能下得去手,简直太可恨了。”
第16页 锦瑟和许青梅都惊嘆着这件骇人听闻的事,苏叶才说:“如果纵容一个人对你索取无度,会令此人变成坏人。他变得这么贪婪和家人的过度宠爱分不开,溺爱杀死了他的人性,他觉得只要茹爷爷不在了,他就可以得到房子,最根本的还是有利益冲突,现实中很多的案件看似让我们难以理解,其实都是金钱使一些人丧尽天良。” 过了一会,茹爷爷被推了出来。医生说:“病人已经清醒,你们家属注意不要再刺激病人了,伤口包扎好了注意不要碰水,以防感染。” 茹楠看着爷爷,感觉他更苍老了,没什么比一手带大的亲孙子亲手伤害他更能打击他了。 大家回到病房站了一会,锦瑟、苏叶和许青梅正要离开,茹小婶穿着一双拖鞋沖了进来,她头发乱糟糟,眼眶发红,眼神凶恶,对着茹楠和茹父问道:“你们干了什么,凭啥警察将我男人带走了?” “我们出来说,不要打扰爷爷休息。”茹楠看着情绪激动得茹小婶说道,手一边将茹小婶往出去拉。 “你放开她,让她继续说。”茹爷爷虚弱的声音打断了拉扯的两人。 被爷爷这么一说,茹小婶“哇”一声,语无伦次地哭着说:“警察说你小叔是教唆犯,让故意伤人……而且在调查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是你报的警,你小叔没推人啊。” 苏叶说道:“我们去警察局问问吧,你小叔应该和你堂哥说过什么话,让他推倒了茹爷爷。” “对,一定要……问清楚。”茹爷爷虚弱地说。 茹楠在朋友的陪伴下和茹小婶一起去了警察局,详细了解了情况,知道了是茹小叔向叔太公颠倒黑白去刺激爷爷,也是茹小叔教唆堂哥去伤害爷爷,而茹小婶也第一次认识到了枕边人的可怕,她颤巍巍地自己走掉了,冷不过人性。 锦瑟感慨:“原来人可以如此贪婪无耻,把你对爱的爱,视为武器肆意妄为,可以在尽情欺负你后,一边笑着请求你的原谅,一边背着你教唆别人继续向你捅刀。” 苏叶对着茹楠说道:“你小叔何等的自私,他这样做后,还想着茹爷爷一旦有事,他不仅可以得到更多财产,还可以连同茹大伯的那一份财产也得到,如此的愚昧和疯狂,还是暂时将茹小叔和堂哥关在里面受些惩罚,清醒清醒吧,他们都需要接受法律的洗礼。”她始终相信法律可以撕碎坏人的伪装,惩办罪恶,使坏人害怕。 许青梅没有那么多人生的感嘆,她再一次觉得金钱很重要,她觉得贫穷使人贪婪,而忽视了资本更能滋生黑暗。 而此时的茹楠已经明白太善良的人,会让邪恶有机可乘,让坏人有了肆意妄为的理由。 茹爷爷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清醒了,在经历了一场死亡风波后,他是决计不会原谅那些不孝子孙的。他觉得他同茹奶奶以后可以指望上的唯有二儿子和女儿,所以他得做些什么而不让他们再寒心了。 茹爷爷决定重新订了遗嘱,并希望苏律师作为见证人。茹爷爷说:“大致就是我茹福贵所有的财产,等我和老伴马兰死后,均由二儿子茹红钢与女儿茹绿萍继承。” 之后茹爷爷将身份证给了茹父,对茹父和茹小姑说:“将两套房子都登记吧,三居室的写你的名字,两居室的写你妹妹的名字。今后我和你妈就靠你们了,没想到我和你妈忽视的是真正对我们孝顺的孩子。”茹爷爷慈爱地看着二儿子和女儿。 锦瑟和许青梅为了避嫌,刚刚就从病房里到了医院的走廊外面,许青梅去洗手间认真地补了妆,又仔细地把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看了看腿上勾丝的袜子嘆道:“最近果然倒霉。” 出来许青梅对锦瑟说:“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晚上约会前陪我去趟商场。” “把它脱了就可以了,你选择穿袜子和不穿袜子都是你,你是去约会又不是商业会谈,如果他喜欢你,那么他喜欢的也是应该最真实的你。”锦瑟有时候不明白许青梅对最求者的态度,她老是说女人在追求者面前一定要包装自己,男人总是因你的美丽一见钟情。但是锦瑟有些怀疑精心修饰出的爱情可以长久吗? “你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所以体会不到我们这些人每天都在维护妆容的努力。”许青梅觉得锦瑟向来活的随性潇洒,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安静地站在那里绽放就可以吸引一票人,但是自从认识她,从来都不见她谈恋爱,也不和任何男子暧昧,她很好奇什么样的男子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病房的门开了,茹楠和苏叶走到医院楼下的花园里,看着一个男医生在旁边给摆着动作的许青梅拍照,锦瑟躲得远远的,好像不认识许青梅。 许青梅看见了她们对医生很淑女地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出来了,我在朋友圈会给你们医院做宣传,这里的医生都很温柔呢。” “美女,我们加个微信,然后把照片发给。” 这位年轻医生中等身高,长相虽一般,但温文儒雅,令人心生好感。 等苏叶和茹楠走过来,两人已经加了微信相互告了别。 “青梅,你是在勾搭那个医生吗?”苏叶好奇地问。
第17页 “没,我开始让锦瑟给我拍照,但是后来她嫌弃我要求太多就不管我了,在我自拍时那个医生过来帮忙,他长的那么一般我绝对没有勾搭他。”许青梅又解释道,“这不是茹楠的爷爷和奶奶都在这家医院,我就想着又熟人好办事,就认识一下嘛,我已经有了约会对象,我对爱情的态度一向专一的。” “不是在考察期嘛,确定不是多撒网,广捞鱼?”锦瑟问道,目光如电。 “鱼多了会撞破网,我可是专情的人。”许青梅肯定地回答道。 “今天事情多,辛苦你们了,等我有时间了请你们吃饭。”茹楠抱歉地说,她看着一直陪着自己从上午忙到下午的朋友,感觉暖暖地。今天,她看到了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 第10章 看错 从医院出来,苏叶开车找到一家星巴克,三人在里面简单吃了一些,决定去商场。 许青梅边走边说:“今天在医院碰到的事净是负能量,我决定以后少接触那些坏人防止自己变坏,我的小心脏都被折磨的缺氧,我需要逛个街呼吸一下时尚的空气。” 锦瑟说:“心中充满正能量,就不会被负能量感染,你看茹楠和那些人长期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所以我认为变坏与否与你接触的人有关系,但不是很大。你的氧就是你的袜子吧,你现在觉得好多人都在关注你勾丝的袜子吧,其实人家也许只是在感嘆你的美丽。”锦瑟看着许青梅从下车到现在,她的眼睛老是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腿上的袜子。 许青梅说:“看破不说破,苏叶你看她好坏啊!”说着跑着苏叶的胳膊撒娇道。 苏叶对着锦瑟和许青梅说:“你们的事我不参与。我弟弟大学刚毕业,下周上班,我要给他买些衣服,菜鸟刚入职场不能穿得太张扬,也不能穿得太老练。我担心他第一次上班就故意搞砸。” 锦瑟贊同道:“你可得好好管管苏木,我感觉那孩子小时候很乖,越长大越像刺头,太张扬了容易招到周围人的打压。” 苏叶嘆道:“我父母一心想要将他培养成为商业精英,接管家业,从小给了他太多压力和关注,他确实如他们所期望的一样,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和专业,父母满意,师长高兴。当时他到了美国找我,说好像自己的人生都是给别人活,他取得一切成绩,开心的都是别人。我陪着他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一早他自己离开了。到了大学,他的叛逆期似乎也来了,说是要追求梦想,和人组了个乐团到酒吧驻场,别人是唱歌赚钱,他是给老闆钱让他们唱歌。” “这个我知道,你弟弟那个乐团叫resist,当时有首歌还挺有名气的。”许青梅眯着眼睛,嘴里哼唱着说道。 “家里的事我从来不插手,只知道不过一年,就被我父母联手镇压了。现在虽说是顺利完成学业,但是玩得越发疯了,父亲为了管束他,让他以新人的身份入职,我总觉得会出么蛾子。”苏叶想着弟弟从原来的小暖男变成了现在的疯小子,总觉得与父母的愈加严厉地控制分不开,她不贊同父母的教育方式,她认为不管你是以何种身份,都是没资格插手别人的人生的。 “别人为你选择的路,那条路不一定适合你。”锦瑟说道。 “所以你才在大一转工商管理专业吧,但是你现在从事的与商业关系不是很大,与其说你是一个商人,还不如说是一个文人。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在大一时,毅然决然的转了专业的真正原因。我不相信你说的因为不合适当中医。”苏叶趁机再问道。 “你对这个问题就那么好奇吗答案很早就告诉你了,就是不适合。”锦瑟有些无奈地看着有些耿直的苏叶,她说句真话怎么就那么难呢? “我也不相信,你大一第一学期的学习绩点听茹楠说全系第一呢,后来转了专业平时指导茹楠也是绰绰有余,你难道只是不喜欢吗?”许青梅也说道。 “一定不是,锦瑟从6岁开始和夏爷爷和夏奶奶学习中医,一直到18岁,12年这么枯燥的学习没有兴趣是坚持不下来的,更重要的是你转了专业后业余时间还看与中医有关的书,还会去你爷爷老中医馆做帮工,如果不是爱那能是什么?”苏叶肯定道。 “也可能是锦瑟觉得老师讲的自己都会,再学浪费时间,对吧?反正你们学霸的世界,我们这些学艺术的文艺青年不懂。”许青梅摇着头嘆道。 “许青梅,我们上次吃火锅时,你不是还说享受单身生活比陷入爱情旋涡出不来要好上很多,这才没过多久你现在就要踏入旋涡了,有半个月吗?”锦瑟反问道。 “爱情像风,缘来了一定要抓住。只有拥有找男朋友的能力和很多备胎,才能真正享受单身生活,我现在缺爱。”许青梅拉着两人走到浪莎专卖店,“为了爱情,我还要准备一双丝袜。”说着她挑了一双和腿上勾丝的同款丝袜,付了款,到更衣间换上。 “怎么样,我的妆容完美吧。”锦瑟看着换了丝袜就自信不少的许青梅,觉得美丽对一些女子就是武器吧,她们容不得一点瑕疵。 之后三人到了男装区,给苏叶的弟弟挑正装,许青梅和苏叶正对着一排衣服挑剔着,锦瑟觉得这两个凑在一起是挑不出来衣服的,霸道的女强人和有点叛逆文艺小青年,两个人怎么可能挑上同一件衣服呢?她觉得她还是不要上去当第三个女人,产生一千只鸭子的效果了。
第18页 锦瑟在一边听着两人的争论,猛一掉头看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侧影在外面走过,锦瑟连忙追上去,可惜在拐角处跟丢了。锦瑟抱着头蹲下,难过的泪水从眼里流出,她刚刚看到的那个身穿白西装的人和阿穆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眼神冰冷而阴沉,嘴角地抿着,脸紧紧地绷着,好似蜡像,没有一点温暖。 而此时挑衣服的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打算问一下锦瑟的意见,可是一转眼见不到人了。她们忙放下衣服,和服务员说了一声,出来找人。 两人看着蹲在角落里无声地哭着的锦瑟,无助而又伤心,像一只折了翼的天鹅。 两人几乎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锦瑟,尤其在许青梅的印象里,她没有见过哭着的锦瑟,她认为她是真正的天子娇女,任何情况都可以沉着冷静地处理一切。 许青梅记得有一次下午想要洗头发没有热水,自己在寝室里偷偷地烧水,中间出去到校门口拿快递,因为取快递的人太多了,结果回去得晚了推开门,寝室烧水的地方冒着大烟,自己就往出去跑,准备和隔壁寝室的人藉手机拨打火警,就看到锦瑟回来,她听说后从门缝看了一眼,就关了寝室的电闸,从隔壁寝室借了储水桶,用衣服捂住了口鼻,提着水就沖了进去,一桶水就把没烧开的火星灭了,推开了窗户叫自己进去,自己跟着进去发现里面没着起来,只是烧水的壶底座化了,桌子上有一片黑。那时的自己特别佩服锦瑟,如果不是她,估计等消防员来了,整个寝室就得烧起来了。 苏叶赶紧过去,将她拉了起来,问道:“怎么了?”锦瑟总是那么理智,就连当年因转专业那么大的事没有和父母商量,被辅导员和父母一起在寝室楼下拦截,也从容不迫说那时她自己的选择,她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那么淡定,一点都不狼狈。苏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让她哭的这么难过。 “我刚刚看到阿穆哥哥了,然后跟着他跑了出来,结果怎么都找不到了。”锦瑟哽咽着说道,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不可能,你一定看错了。”苏叶不敢相信地道。她想起自己在美国有时候想起阿穆学长,也会将别人看成他。 锦瑟和苏叶没了接着逛街的心情,苏叶到了刚刚那家店里将挑捡的衣服都买了下来,就把许青梅送到了约会的地方,自己开车去了弟弟的公寓。 苏木自从上大学就常常住在这套100平的精装公寓里,苏叶还记得成绩刚刚下来时那个兴奋的大男孩,他高兴地在电话里说父亲送了他一套房作为他考上青木大学礼物,自己当时有些嫉妒,嫉妒父亲对他的重视,自己上了大学没有收到任何礼物。现在想想,自己也许比他幸运,起码自己虽然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疼爱和关注,但是也不用失去自由和梦想,可以做自己想做的。 拿着苏木给的钥匙进了他家,他喝得像一摊烂泥躺在白色的皮沙发上,玻璃茶几上、清灰色的木板地上到处堆得都是啤酒瓶,一把琴弦已经裂开的吉他放在白色的大理石餐桌显得醒目极了,有几张写满乐谱的白纸散落在四周。 苏叶用水将他泼醒,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的脚在你的身上,不在别人身上,你如果不想去公司就别去了,喝成这幅鬼样子,你指望谁大发善心地不让你去上班?你既然已经答应了父亲,就应该担起责任来,去好好洗一洗。” 等苏木出来后,客厅干干净净,吉他下压着一张留言条写着:刚刚律所来电话,姐姐临时接到一个案件就先走了,我给你买了些衣服挂在了衣柜里,你可以上班时选着穿。下面有一些入职注意事项,也姐姐的心得体会。 一、时间比金钱重要,遵循效率优先。 二、拥有明确的目标,要做就做到最好。 三、勇敢而坦诚的面对错误,并及时改正。 四、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人云亦云。 当你做好这四点时,你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菜鸟了,苏木,加油! 苏木读过姐姐的留言后,打开衣柜,看到了各式各样的西装,微笑着开始在镜子边试了起来。 第11章 九哥回来 锦瑟拒绝了和苏叶她们一起回去,自己一人走到了广场的喷泉边,感觉一切很熟悉。有人说,记忆会随时间风干,她觉得那是骗人的,时间那么忙,怎么会擦掉你的记忆,反而过去的一些人、一些事时间越久,记忆会越加清晰。 她回想起十年前,九哥和阿穆哥哥大学毕业时,自己用竖琴比赛得到的奖金给他们买的生日礼物,因为钱太少了,只能买了“买一赠一”的西装,最后他们看到一模一样的两套白西装时,神情十分惊讶,九哥特别不满意地说自己在搞批发,当时的阿穆哥哥也说自己缺点诚意,后来他两关于谁适合穿白色的西服争执不下,但谁都不肯试穿,也不和自己去换个颜色。 不过最后还是阿穆哥哥妥协说,他是医生以后要天天穿白大褂,不会想穿白色西服的,最后自己陪着阿穆哥哥去换了一套黑色的西服回来,九哥才满意穿上了白西服,他们一人一边陪着自己走在这个广场上,九哥还取笑自己身边跟了黑白双煞两大保镖,自己却说如果不是自己插足他们中间,他们就是在穿情侣装。自那之后,阿穆哥哥从未穿过白西服,今天那人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她多么希望阿穆哥哥真的穿着白西服走来。
第19页 穿过喷泉,锦瑟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漫无目的地走着,“夏同学,等一下。”说话声打断她的思绪,她抬头一看,是给自己上过解剖学的刘老师,连忙说道:“刘老师,您好!您过来这边跳舞吶!”她穿着红色的运动服,拿着绿色舞扇,嘴角翘着,慈眉善目,四十多岁的人笑起来精神极了,还记得当年给他们上课时她严肃的样子,从来都吝啬笑容。 “对,我现在生活的特别幸福,以前儿子和女儿特别不理解我老公,老是在埋怨爸爸不回家,整个家庭氛围特别紧张,那时我心情非常不好。我特别感谢你。” 刘老师恳切地看着神情诧异的夏锦瑟继续说:“没错,就是你,我的爱人是一名维和医生,多次到国外参加任务,我的孩子一直觉得他不是好父亲,他们的爸爸没有在孩子最需要的时候陪伴他们一起成长,但是自从看过你写的那几本《可爱的医生》,他们开始能理解了,他们有一个伟大的父亲,和许多维和医生一样救了许多难民,为自己的国家赢得了尊重和荣誉,他们为他自豪。你也是我们一家人最喜欢的作家,你当时从中医系转走我特别惋惜,你的医学专业成绩十分优秀,但现在我以你是我的学生为荣,你是一个好作家。”然后抱了抱锦瑟和她告别。 锦瑟想起了她两年前,她碰到了第一个带着书到工作室找她签名的粉丝,她说她是一个工作了二十年护士,她一直有一个援非梦,他们医院也有援非医护人员的名额,她这些年总在犹豫,担心照顾不上家里人,没有报名。后来读了《可爱的医生》,看到了那些为了世界的和平而奋斗的同行们,她觉得她再不实现她的梦想就老了,今年在院办提交了申请表,现在已经过了体检,下个月就出发,当时那名护士也抱了抱锦瑟,那是一种神奇的体验,是一种正能量的传递。 她写书以来从未想过做一名职业作家,她只是想为和阿穆哥哥一样的人做些什么,只是用笔将这些故事记录下来让其他人了解。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这样一群无名英雄,默默地为全人类的幸福奋斗着,为了华夏的荣誉付出着,流血流泪甚至以自己的生命为理想拼搏着,在书里,她写了在那些地方生存的许多注意事项,以及一些医生牺牲的原因,她希望英雄多一点,牺牲少一点。 这些可爱的英雄和读者,让她觉得多年的漂泊是有价值的,让她感到快乐,即使辜负了爷爷的期待,离开了所热爱的中医行业, 接了电话打的赶回“锦瑟”门口的锦瑟,看着三层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出柔和灯光,她知道那里有一个人在等她。 走进隐匿在红砖古厝群落中的书吧,一层精美的细雕书橱有序排列在四周,二层有五六个人在实木藤椅上看书,锦瑟的这家店除了在卖各式各样的茶点,还提供小碗药膳,这是锦瑟做的尝试,她从来不加调料,都是食物和药材原有的鲜香味,经店员尝后多次改进,现在推出的10道膳食效果还不错。 三层是她的工作室,门开着,梨花大理石大案上放着一碗以前自己最爱的番茄面,正冒着热气,看着正在窗边接电话的九哥,锦瑟自顾自端起了碗吃起来。 “九哥,你回国了。”锦瑟对着走过来的九哥说。 “刚下飞机不久,生物医药交流会昨天结束。你难得在幽州,明天是你的生日,今夜我专程赶来给你做面,这是我看视频学的,感不感动?你吃的这么香,说明我的第一次还挺成功,我挺有做饭天赋的。”景天自恋道。 锦瑟才知道自己是那个“试面”小白鼠,可惜自己尝不出香甜,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以后一定不能让他再做了。“九哥你的手很贵重,它是用来制药的,杀鸡焉能用牛刀?太浪费了,以后还是别做了。”锦瑟故作深沉地说,其实她已经吃饱了,但还是一直吃着。 “也行,我太忙了,只是想着你这厨艺白痴最爱做的,就是把所有东西混在一起打成汁,是不会给自己做长寿面的,而且外面的食物你也不怎么吃,我就过来给你送温暖了。”景天一直很忙,即使有这里的钥匙也不曾来过,仔细打量着花费了锦瑟近五分之一稿酬的工作室觉得还不错。 “是,谢谢你,谢谢你的温暖。”吃撑了的锦瑟有些违心地说。 “我是不是做多了,剩下的给我吧,我来尝尝。”景天看着锦瑟慢吞吞地往嘴塞面,他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吃饱了,他记得夏夏晚上一向吃得少。 “不用,我要自己把长寿面吃掉。”锦瑟拼命地吃着,她发现为了隐瞒一件事,需要说无数的谎言,吃无数的苦头来遮掩。 耳边传来九哥的电话铃声,他接了电话后,一边说着一边从靠椅上拾起衣服,向自己拜了拜手就离开了。景天回国后直接赶到这边,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现在必须要走了,他们公司这次研究出来的药正在实验的重要阶段,刚刚来的电话说美国的一家生物医药公司和derm组织合作,也在做这个项目,但是一直未出成果。景天知道derm组织一向不择手段,可能已经安排人来偷取资料,或者安排人截取样品,他必须安排人手,最近要严厉提防。 锦瑟看着已经几乎吃光的饭盒,觉得这个电话早打几分钟她的肚子就不会这么涨了,她失去味觉的消息最不想让九哥知道。
第20页 18岁的那年暑假,九哥知道自己失恋后,带着自己去了长白山散心,说那里有气势磅礴的飞流瀑布,巨大的高山湖泊,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奇异的火山地貌,珍贵的动植物,尤其是神秘的天池,适合她疗伤。 他们在山脚下看着这座巍巍长白山,包了车上到步行段,走着走着自己的脚颠了,她说以自己的坏运气,估计上去了也会有大雾,根本看不到天池。九哥一路扶着自己见证了天池的美丽,他自恋地说这肯定是他积攒了二十多年的人品大爆发,他希望我开心一点,结果打脸来的那么快,九哥刚说完,雾就开始慢慢的笼罩了整个天池,那时的山顶风很大,也特别冷。 因为自己行走不便,他们留宿在北坡的酒店。自己的坏运气可能也传染给了九哥,清晨她的脚好了一点,就拉着九哥出去看瀑布,途中一条食指粗的小青蛇急速窜向自己出来,九哥为了保护自己驱赶蛇时,胳膊被咬伤了,自己很害怕,焦急地要打120,九哥阻止自己,说那不是毒蛇,当时没有创可贴,自己很傻地舔了舔他的伤口,说唾液可以消毒。 后来九哥和自己的都感冒了,如果不是九哥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没有任何不良问题,她都要怀疑那个蛇身上有不知名的病毒,要不然自己不会因为一场感冒就丧失了味觉,当时的自己特别绝望,觉得自己人生的坏事都在那个暑假遇到了。 回来以后,她找到了阿穆哥哥,告诉他自己的情况,并要求他向九哥保密,阿穆哥哥笑着说如果景天知道后一定会揍他一顿的,他帮自己找了很多神经科的和内科的专家都没有用,那个时候她假装自己很不喜欢中医转了专业,仍然和朋友们讨论哪家饭店的菜好吃,慢慢她已经淡忘了食物的味道,在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毕业以后,她去欧美也找了一些专家治疗,味觉都没有恢复,她就当是上帝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给了味觉让自己体验食物的美好后又收了回去,这八年来她在家人、朋友面前假装自己没有病,说了无数谎言,一直也很累,靠在椅子上,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疲惫的心慢慢恢复宁静。 在离“锦瑟”不远处的老中医馆牌匾上挂着“时善堂”三个大字,里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中医接到了一个后辈的电话。 “夏老,您好!我是市医院神经内科主任王文,美国的一位老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位脑神经专家,他专程回国来想要将中西医结合治疗神经的伤害应用到临床上,我就立马想到了您,您在这方面不仅仅是中医界的权威,而且您以前在军区医院也有多年的西医临床经验,我下周一想带他去拜访您,你给他指导一下,您看方便吗?”王文恳切地说道。 “周一下午带他来我的医馆吧,指导算不上,相互交流吧。”老医生缓缓说道,应了王文的请求,他对这位从美国回来的专家想要把中西医结合治病还是很有好感的,他老了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只是希望能为传统的中医更好地发扬光大尽一份力。 他7岁就被时善堂的师父收养学习中医,抗日战争时幽州沦陷,他随着师父一路漂泊,救了许多战士,也看着许多战士因伤口感染或者手术技术有限失去了生命,那时他发现西医在战场上更有用,抗日胜利后,他就去了英国学习西医,等回来以后成了一名外科医生,解放战场和朝鲜战场练就了精湛的技艺。六十年代时善堂被封,师父也去世,临终前自己答应师傅一定会把时善堂重新传下去,后来自己下放基层,每天夜里时时不忘复习着,害怕忘记过去学过的知识,一直到八十年代初自己才重新开起了这家时善堂,提醒自己不忘师父的初衷,一时一刻都不要忘了救人谓之“时善”。 可惜后继无人,因为时代的关系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从事中医,好不容易孙子辈出现了一个颇有天赋的孙女半夏,从6岁就开始和自己学习中医,在自己十多年的严格教育和悉心栽培下,明明快要出师了,最后从商、写书,老友都说是自己耽搁了一个作家。自己一直有些遗憾,如果当年的夏锦天还在夏家,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第12章 再次相见 晨跑的时候,锦瑟不知不觉跑到了银桦林里,可能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心里面有些多余地期待。来到了那棵长得最茂盛的银桦树下,想着她与林君桦的初遇,十二年前那段孤独而又痛苦的岁月,他是她那段日子里的太阳,虽然他的外表很冷但内心很暖,她一直很感谢他的陪伴。 第一次相见,她没有想到他对自己如此重要,之后四年的相处她发现自己彻底喜欢上了他,他们通过qq联繫,相互述说着成长的烦恼与喜悦。因为曾看到彼此最狼狈的过去,所以他们可以在电脑前比对任何人坦诚,倾吐心底所有的负面情绪,相互安慰着,她和他一起成长着,那是青春最美的时光。 那一年暑假她18岁,他从国外回来,比起从网上远远的聊天,近距离的接触让他们更加亲密无间。他们一起去看电影,他总是陪她看他不喜欢的恐怖电影,出来后他喜欢寻找恐怖片的漏洞,试图让她下一次选择他喜欢的悬疑片,可下一次他们看得还是恐怖片;他们一起吃茶点,她愿意尝试他爱吃的甜品,但永远都爱不上那种甜腻的味道,不论咖啡还是巧克力,苦涩是她所爱,他说他喜欢吃甜的是因为生活中缺少那种味道,她喜欢苦味也挺好的,说明一直过得幸福嘛;他们一起去滑冰,他的技术很好,她故意在拖后腿,她不喜欢那些女生看到那样耀眼冷俊的他……
第21页 她和他在她18生日那天定情,在她刚刚感受到了爱情的甜蜜时,他猝然转身,不告而别,她懂了爱的苦涩,爱情最快乐和最痛苦的记忆也只与他有关。 那一年,那些事,似乎早已沉淀在岁月的长河里,但是总是在特定的某些时候跳出来,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非他不可,只是爱上了他,就喜欢不上别人。 她正要转身回家,看见了那个人,还是过去那样高冷,五官稜角分明,一身深蓝色的高定西服衬着白暂的他更加帅气,熟悉的神情,熟悉的人,让她的镇定难以维持。 “好巧,你来幽州了。”锦瑟的嘴角有些僵硬。 “不巧,我专程来给你送生日礼物,知道你有晨跑的习惯,我一早就在你家门口等你。”林君桦嘴角微翘。 “你不会一直跟着我吧”锦瑟看着在她面前有些“厚颜无耻”的他问道。 “没错,这样可以多看看你。”林君桦说着,双手将一个繫着粉色蝴蝶结的白色礼盒捧在锦瑟的胸前,如八年前一样眼里透露出请笑纳地期待,嘴上说道:“生日快乐,半夏。” 锦瑟不再看他的眼睛,打开盒子,不出所料是11枚包装精緻的纯手工巧克力,说道:“礼物我已收到,我先回去了。”锦瑟走着走着,掉过头:“林君桦,我过去在乎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久到我已经没了原谅你的理由。”说着拿着礼物快步向前走去。 林君桦眼睛一直注视着匆匆走掉的锦瑟,他从来都没有不告而别,只是阴差阳错的误会罢了,他想要解释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他望着她的背影默默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原谅我,你将我的一切联繫方式都拉黑了,拒绝我的电子邮件、电话,每一年你只会在生日这天不会拒绝我的巧克力。” 锦瑟回到了家里,随手将礼盒放在茶几上,看着电视机,脑海里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锦瑟听到了开门声,掉头一看是她美丽时尚的妈妈回来了,她白暂清丽的脸长得和锦瑟很像,她穿着黑色碎花雪纺长裙,烫着一头棕色大波浪长发垂在腰间,幸福的生活使本就单纯的她显得更年轻些,她弯下腰正换下粗跟凉鞋。 “呀!夏锦瑟你又在看恐怖电影了,声音还这么响,也不知道你怎么喜欢上了恐怖电影,女孩子不应该喜欢文艺一点的电影嘛?”夏母拿起了刚刚放在白色鞋柜上的花色菜篮,里面装着两斤猪肉、一把豆角、一袋青菜和三条巴掌大小的珍珠鱼,看着靠在沙发上的锦瑟,电视里正放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鬼飘了起来。 “妈,我又不怕鬼,鬼有时候比坏心人可爱多了。”锦瑟笑着说。 夏母看着锦瑟,笑得酒窝都出来的锦瑟和那个脸色青白的女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里毛毛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张医生调了班,先去厨房给你做些你爱吃的菜,你把电视机的声音调低一点。”夏母说着加快速度换衣服,躲进了厨房。 “超越恐惧和害怕就变得强大,这本身就是一个有趣的过程。”锦瑟调低电视的声音嘆道。 夏母做好饭时,夏父也回来了,一家人在桌边吃饭,餐桌上有夏母做的四菜一汤:干煸豆角、红烧肉、油菜炒香菇、清炖珍珠鱼和西红柿蛋汤。夏父吃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先表扬了夏母的厨艺,然后夏父给女儿送上了礼物,是锦瑟所喜欢歌手的cd。 “谢谢爸爸和妈妈,我爱你们。”锦瑟站起来抱了抱夏父和夏母,夏家的气氛一向轻松欢乐。 “夏夏,我们也爱你,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你看,你这么大了还单着,要不去相亲吧,今年我们医院来了好多年轻医生,很多都不错,不信问你爸?”夏母看着夏父,给他使眼色。 “对,我们科室来的一个小伙子人长得精神,人品也不错,要不见见?”夏父一边吃一边淡淡地说。 锦瑟放下了碗筷,先看了一眼夏父,“爸。”说着锦瑟又看了一眼夏母“妈。”接着说:“我声明一下我不去,相亲是什么?是两个想要结婚的人,凑在一起挑挑拣拣,条件适合的时候选回家,两人搭在一起生活。”锦瑟看着夏父和夏母,郑重的说:“我现在不想结婚,我很享受我的单身生活,我要结婚只是因为爱情。”说完她继续吃起饭来。 夏母一边给锦瑟夹她喜爱吃豆角,一边劝道:“我看相亲靠谱些,你看我们以前的邻居叶奶奶的女儿女婿,你的那个朋友苏叶的父母不是当年因为爱情结的婚吗?我听说过的一点都不好。不成熟的爱情让婚姻不幸。” “妈,那不是爱情而是冲动,真正的爱情会让两个人变得更优秀,彼此的生活更美丽。”锦瑟反驳道。 “夏夏,那个既让你变得优秀又让你生活变得美好的那个人怎么还没出现?”夏母问道。 此时,谁也没看到夏父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放下筷子,看着夏母:“好了,你别问了,这种事情得看缘分。”夏父接着叮嘱餐桌前的两人:“晚上大家一起到你爷爷家吃饭。” 吃完饭后,夏母看着锦瑟拿着一个繫着粉色蝴蝶结的白色礼盒,说道:“你收了快递吧,这四年我每年的今天都给你收,今天还奇怪那个快递小哥怎么还没打电话?这里面是什么啊?”夏母好奇的问。
第22页 “手工巧克力。”锦瑟说着给夏父和夏母一人剥了一个,分别塞到了他们嘴里。 “好苦,一点都不好吃。谁啊,给你送这么苦的巧克力?”夏母问道,五官紧紧缩在一起。 “一个朋友。”锦瑟说完回了房间。 夏母吃完巧克力后,对夏父说:“会不会是锦瑟的追求者,也不对。谁家追求者四年了,每年送一盒巧克力,也不出现。” “是九年了,她房间里算上这个已经有九个繫着粉色蝴蝶结的白盒子了。”夏父想起五年前,林家臭小子虽然答应了自己,在没有处理好家事之前不出现在夏夏面前,但是恳求自己将礼盒带给夏夏,回来后夏夏问他是不是快递小哥送来的,当时自己默认了,林家臭小子可真执着,一送就送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和夏夏最后能否在一起。 房间里的锦瑟看着书橱下方立着的一排繫着粉色蝴蝶结的白色礼盒,她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吃完巧克力礼盒都留了下来,如今看到林君桦明白了,除了对那段感情自己不能释怀外,更多地是这些盒子和他的性格一样,白色的礼盒什么花纹都没有,看上去高冷,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就如这根粉色的蝴蝶结一样骨子里透露出闷骚。 这里面曾装着各式各样的手工巧克力,每盒11颗,代表一生一世的爱,只在第一盒时,她带着欣喜、带着憧憬地尝出了是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味道,也感受到了浓烈的爱意,她回忆起当年银桦树下的自己和他,夕阳西下,她看着他跑过来,霞光洒在他的身上,使他多了几分温暖。 “半夏,这是我跑了幽州很多地方,为你挑选的纯手工巧克力,是你喜欢吃的味道。”林君桦将礼盒捧在她的胸前,接着说道:“生日快乐,半夏。” 她看着身着白衬衣、黑西服裤的君桦帅气地站着对面,眼神满怀期待,她的手伸了过去,拿到礼物打开一看是十一颗巧克力,疑惑地问:“为什么是十一颗呢?我今年18岁了。” “‘十一’代表我对你一生一世的爱。”林君桦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不会是我们刚在一起,你才跑遍幽州,为我精心挑选巧克力吧。”她笑说。 “半夏,以后无论我在哪里,每年你过生日,我都会为你选一款你爱吃的巧克力,当地没有好的,我就跑到外地。”林君桦右手举起来向她保证道。 “好,不论那款巧克力是不是我最喜欢的,只要是你精心选的,我就会吃完。”她自己也认真说道,想了一会又问:“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还会在我生日时送我巧克力吗?” “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半夏,不会有那一天的。”林君桦对她真诚地说,他的眼神很坚定。 她不知道林君桦的喜欢有多深,就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呢?” 林君桦答道:“我会努力使你再次爱上我。”看着他执着的眼神,她相信了他。 又想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她没爱上他而离开,便接着问:“要是我一直没有再喜欢上你呢?” 微风吹来,银桦树上的花瓣一片片从他身旁飘落,那时他的眼神炽热而温暖,他说:“那说明我不够好,我会变得更好,对你更好,加倍努力地靠近你。” 当时的她很感动,和林君桦拉了拉勾,嘴上说:“我们还是做个约定吧,我们一直要相互喜欢,我捨不得看你为我那么努力。” 那一年自己真的希望和君桦一直相爱下去,永远不分开,可是他的忽然离开打破了自己的期待。锦瑟躺在床上擦了擦流出的泪水,转身喃喃说:“我一直等你努力靠近,可这么多年来,你可曾努力过?” 下午林君桦刚回酒店的房间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林总,我们已经收购的艾莫集团的股份加起来有52%,下一次股东大会您要不要出席?”林君桦的助理问道。 “不用,暂时就这么分散开吧,一旦外公知道时,你就将我继父的亲姐和外公之间的过去透露给我的继父,相信他们会没时间再管我们的。最近你重点跟进一下幽州城九曲街的规划项目。”林君桦边说边解开衬衣的第一粒扣子,显露出精瘦的身材。 放下电话后,他走到阳台上,从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对着远方说道:“半夏,我一直为我们的幸福努力着,现在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靠近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我始终没变,变的只是心情,八年后的锦瑟从长久的期待变为逐渐地害怕,她害怕有人打破她平静地心。 第13章 爷爷和奶奶的期许 傍晚,锦瑟开着她的白色越野车,带着父母回到了爷爷家。爷爷有四个孩子,夏大姑在1969年就嫁给了在南方军区服役的大姑父,育有三子一女,现在一家人都生活在鹏城;夏二姑1972年在林场当知青时,就与来自江都的知青二姑父在乡下结婚,生有二女一子,后来一起考回了江都,在那定居;夏小姑则嫁给了爷爷替老战友抚养长大的景青琰,为了方便照料父母,夏小姑一家人搬回了这个古色古风的四合院。家里的庭院里有个花园,桂树和毛竹参差错落周围,中间开满了奶奶喜欢的海棠花,这个院子曾是爷爷的师父给他唯一的女弟子也就是奶奶的陪嫁,陪伴了老两口历经风风雨雨,见证了他们从小到大八十多年的感情。小时候锦瑟也在这里长大,锦瑟记得每天清晨,爷爷在桂花树下教她学习中医理论知识。
第23页 晚上,夏小姑一家人也回来了,景天手上提了一个24寸的黑森林蛋糕放在桌前。 到了晚饭的时候,奶奶先说道:“今天是夏夏的26周岁生日,我们难得给你过生日,你以后少往外跑了。” 然后景天在蛋糕上点了26支蜡烛,夏小姑带着家里人唱了一支生日歌,锦瑟吹了蜡烛许了三个愿望:家里人身体健康、平安幸福,这是她最大的心愿;希望自己的味觉早日恢复;如果不能恢复味觉,那么就希望自己研制的新式药膳可以获得更多人的认可。 之后大家围在桌前吃火锅,爷爷说:“今天市医院的王主任带了一个非常好的的小伙子去了医馆,那个小伙子叫于常山,是美国回来的脑神经专家,虽然他从12岁就在美国生活,但对我们传统的中医非常感兴趣,经常在唐人街和老中医学习,他致力于将中西医结合治疗神经伤害应用到临床,特地回国来发展,还找有经验的中医指导。” “爸,您觉得他好,要不就收他为徒,省的后继无人。”夏父道。 “小伙子忙于研究,我还是不拿我的老中医馆耽搁人家了。”爷爷说,他回想起那个小伙子长得很像景天的那个外科医生朋友,小伙子确实想用心研究中医,炽热的眼神根本掩不住,但是他觉得那双眼睛似乎埋藏着很多的事,也可能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不过即使真的有很多,只要与自己无关,也不想去探究了,不过他得提醒一下景天,“小九,那个小伙子很像你的那位外科医生朋友,也很执着。” “外公,这世界上有太多执着的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穆熠年,他是在用生命实现他的价值。”景天说,熠年是他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对他来说没有人能和他一样。 锦瑟也说道:“是啊,阿穆哥哥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 爷爷看着锦瑟和景天,这两个孩子对那个外科医生感情很深,他解释道:“我说的像是只他们的外貌,以后你们有机会碰到就知道了。” “爸,那个小伙子结婚了没,如果和阿穆长得像,又是个医生应该也很好,阿穆以前经常来我们家,我当时就想等夏夏长大后把他们撮合在一起,可惜两人没缘分。”夏小姑特别关心家里小辈的婚姻大事。 景天看着他的妈妈很无奈,她一直都觉得找老公一定要找比自己成熟的,所以想要将夏夏嫁给熠年,如果不是知道两人彼此都没有非分之想,他都快被洗脑了。当年妈妈自己想要和比自己大十岁的爸爸在一起,就遭到了家里所有人的反对,如果不是父亲对爷爷来说意义特殊,而且奶奶觉得女儿嫁人人品最重要,又不用担心天真的姑姑有婆媳矛盾,当年她和爸爸不一定能结婚。 “小姑,九哥还没有女朋友呢!”锦瑟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将小哥拉了下水。 夏小姑立马对着儿子景天和侄女锦瑟老生常谈:“小九和夏夏,咱们家这一辈没结婚的只剩下你两了,你们一个三十多了只知道投资和制药卖药,一个也要奔三了还喜欢在外面流浪。” “小姑,我那叫体验生活,不叫流浪,是漂泊。”锦瑟说道。 “妈,夏夏那生活都赶上旅游了,比流浪好多了,她还出书,那书里有好多感人的故事。”景天配合锦瑟转移着话题,还向锦瑟眨了眨眼,其他人则静静地看着锦瑟和景天每次与夏小姑斗智斗勇。 “对,我给大家讲讲……”锦瑟接道。 “不要转移话题,你们又耍我。”夏小姑说着给了景天夹了两块他最不爱吃的豆腐,景天和外公告状:“外公,妈又欺负我,您管管她。” “好了,都好好吃饭。”夏爷爷故作严厉道。 锦瑟一直不明白爷爷对九哥近乎溺爱,而且家里所有人对景天都很纵容,记得大学时自己因转专业和家里人弄得不可开交,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进入了晚来的叛逆期,九哥和自己的爷爷谈过话后,她生活再次变得平静。 当时她问自己的爸爸,夏父带着不确定地语气说:“也许因为景天是景叔叔的孙子吧,景大哥的母亲在他1岁就病逝了,当年解放后,景叔叔要潜伏在港城收集情报,就把3岁的他交给你爷爷抚养,过了30多年父子才相聚,景叔叔和你爷爷都很疼爱你九哥。” “小时候,爷爷对小姑父严厉吗?”锦瑟好奇地问。 “挺严厉的,爸爸他尽心培养景大哥成才,最后他进了部队,也像他父亲一样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夏父说道。 “那姑父后来开公司是转业了吧。”锦瑟说。 “不是,你姑父转业了也是一名出色的刑警队长,就是因为太优秀了,犯罪分子绑架了你小姑和景天,最后虽然被解救了,但是你小姑身体受了重伤,你姑父为了方便照顾你小姑,就辞职了,你小姑现在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夏父说完没有再开口,他站在那里很久,锦瑟现在也记得当时的父亲眼里闪着泪花,流露出遗憾,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很难过,她猜想当时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吃过饭后,一家人陪着爷爷和奶奶在花园里坐着。 奶奶看着景天和半夏说:“半夏今年整整26岁了,景天也马上32岁了,真的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八十多岁的奶□□上满是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慈祥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说起话来温柔又好听,她的右胳膊在六十年代受了伤,后来一直用左手吃饭。
第24页 “你们的奶奶和我都老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活头,我们都想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看到你们幸福。”爷爷接着说。 锦瑟看着八十五岁的爷爷,他满头也是银发,因为长期坚持锻鍊看起来很精神,但是饱含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世事无常地感嘆。 看着他们,锦瑟觉得爷爷和奶奶真的老了,她认真的回答道:“会的,我和九哥一定会幸福的。”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在爷爷和奶奶家生活的那段时光。爷爷说自己从3岁就常常熘到家里的药房里,闻着各种各样的中药材,不到6岁就按照爷爷的教导辨别药材,爷爷方便给自己启蒙,还将中药方子和名字编成儿歌。9岁以后每天傍晚放学了,就和爷爷学习一些中医基础理论,12岁就开始认识辨别人体穴位,15岁就常常在寒暑假和周末跟着爷爷去医馆,观看爷爷给人看病。 奶奶擅长中医养生,她以传统中医理论为指导,遵循阴阳五行生化收藏之变化规律,用食疗对人体进行科学调养,保持生命健康活力,她一直对丢失了师父的药膳方子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在锦瑟小时候说服了锦瑟的妈妈让她学习中医,一直支持她继承时善堂。后来在锦瑟转专业后,常常教导她做药膳,结果因锦瑟天赋太低而失败,爷爷还说幸好锦瑟从小学的不是食疗。锦瑟想爷爷和奶奶对她的期待一直很高,结果她却让他们都失望了。 过了一会,景天也表态道:“恩,外公外婆放心,您们一定会好好地看着我和锦瑟幸福。”爱情从来没有来过景天的生命里,他只是在家里人身上感受到了各式各样的爱情。 他的父母相差十岁,父亲一直包容着天真的母亲。听奶奶说,母亲从出生后,父亲就在部队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了,后来69年外公下放时他们只带着舅舅,不到13岁的母亲被送到了大姑那里,跟着大姐和姐夫在南方军区长大,十分喜欢军人,所以她在大姐家里见到高大威猛的父亲时,18岁的她就一见钟情了,那时候她的勇敢和热情打动了父亲,后来在家里面母亲也一直被父亲宠着。 他的外公和外婆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一生相扶到老成一段佳话,他不知道他们年轻时的模样,但是他看到的是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外公不用说一句话,外婆从他的眼神已经读懂了,外婆不喜欢闻白酒味,他从来没有见过外公带着酒味回家,记得时隔30多年的相聚,外公和爷爷在外面激动地喝了几杯,外公还要在爷爷那里洗完澡才回家,被爷爷嘲笑“妻管严”,那时外公说爷爷是找不到了那个管他的人,看到爷爷一下变得落寞,他才知道还有一种爱,可以在爱人死去抱着回忆孤身六十年。 但是他对于妹妹夏夏的爱情最不明白,他不明白只是年少的喜欢可以在过了八年后,林君桦的眼中的感情依然炙热,即使他远在国外每年生日,仍然不忘给夏夏寄生日礼物。景天快33年来的人生,除了家人,没有哪一个女孩能打破他平静的心,他想他的幸福就是他家人的幸福,到了合适的时间结婚,让家人放心。 第14章 狡猾 晚上夏父一家人也没有回家,都在他父亲家里休息了。锦瑟躺在床上,耳边听到有人在敲玻璃,过去拉开拉窗帘,看到窗边没人,有一个黑影闪过,她出去一看,正要活抓了那个起么蛾子的人,九哥拿着手机照亮了他的脸,舌头伸出来慢慢靠近她房间的窗户。 “大半夜的装鬼,好玩吗?”锦瑟无奈地看着从小喜欢捉弄自己的九哥,真是生命不息,幼稚不停。锦瑟不明白这样一个内心充满童真的人会是一个出色的生物医药专家。 “我来给你表演现场的鬼片,不要太激动。”景天说的一本正经。 锦瑟觉得这才是他也可以叱咤商场的原因,内心强大,使坏被自己戳破仍然可以一口义正言辞地胡说八道。 “好了九哥,进入正题。”锦瑟打断他继续说下去。 “来给你送礼物,顺便问问你对林君桦的看法?你们应该刚见面不久吧。”景天说着递给她一个繫着黑色丝带的白色小礼盒,他从秘书那里知道了林君桦今天去了银桦林,已经和锦瑟见了面。 拿起礼物,锦瑟纳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觉得自己的九哥消息一向灵通得很。 “猜的,我出国之前见过他,我推测你的生日这天他应该有所表示。”景天说的很随意,他吊儿郎当地站着,夜色深深地遮掩了他直直竖立起来的耳朵,对于锦瑟的答案,他还是很关注的。 “不知道,我已经没了年少轻狂的勇气再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了,但是让我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在一起我不甘心。”锦瑟认真地说。 “那是因为你心底的人一直都没有变过,爱情于你而言除了他,其他人都是那个随便的人。”景天第一次对自己的判定有了怀疑,他一直觉得锦瑟曾经是在谈一场註定没有未来的爱情,她和林君桦之间有着生死之大的距离。 当年自己告诉了林君桦他不知道的事。林君桦的母亲一直认为林霄的死与夏夏有着密不可分的原因,如果不是当时夏夏肺炎发烧,第一批去隔离区主持工作的应该是内科主任的舅舅,林副主任就不会替代舅舅先行进入,尽管后来舅舅也去了一线,但是林君桦的母亲固执地认定林霄是代替舅舅而死,夏夏是林霄死亡的导火线,他记得在林霄死去不久,她去病房找舅舅,要他设法找回林霄的骨灰,那时探病的他恰好看见林母疯狂的样子,她恨舅舅,恨夏夏,最后因没达到目的,她狠毒地诅咒着夏夏得sars,诅咒如果舅舅和舅妈进一线也会感染。
第25页 景天想如果林母当年没有得选择性失忆症,夏夏就不会和他相识相爱,他们两个人就不会那么痛苦。但是现在看来阻止爱情的似乎不是难以逾越的距离,而是是否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是的,我仍然爱着他,但不是每一段爱情都结局。我今天见到了他,感觉不是欣喜,而是无措。他可以不告而别,走得云淡风轻,时隔一年回来的第一句话问得竟然是‘阿穆哥哥是我的新男友吗?’,反而对他的离开没有半点解释,而过了这么多年又可以轻而易举的回来,打破我心底的平静,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见面不如怀念。”再次见面锦瑟对他做不到视若无睹,只能故作淡定。 爱与恨之间的距离太短,景天害怕她会恨,他问了他一直想知道却又不敢问的问题:“你恨他吗?”景天一直对锦瑟特别好,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妹妹,更因为自己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是摧毁了她爱情的凶手之一。他喜欢带着她旅行,喜欢给她惊喜,时不时的欺负她,只是想让她知道,爱情不是什么的全部,她还拥有很多爱;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学医了,他不惜将自己的两张底牌亮出来与外公谈判,只是想让她开心,她没有背负老中医馆的义务,她也有追求梦想的权利。 “曾经有过,很短的时间,因为我发现生命里有很多同样令人温暖的事,有很多爱我的人,我觉得我应该知足了,尤其在长白山时,你为了救我被蛇咬伤,我觉得那时候的九哥虽然很狼狈,但是那时候脸上的傻笑可以抚平我所有的伤痛。” 在由幸福的至高处掉落在地上时,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她恨那个忽然消失的人,但是那段时间爸爸难得闲暇陪伴自己,那年暑假九哥没有再去港城的爷爷家小住,时刻的关心着自己,她觉得亲人们给了她比恨更多地爱,浇灭了她心中的恨意,即使后来丧失了味觉,她也有勇气自己承担,她不想让关爱自己的人难过。 “那就好,夏夏,我不希望你的心底有恨,你一直都是一个心底温柔、内心充满温暖的女孩。我是说如果我隐瞒了你一些事,可能对你造成了某种伤害,你会不会原谅我。”他隐瞒真相的原因之一就是知道夏夏的内心柔软,她知道了林父的死与她确实有关系,她一定会忍让林母,那样的她是不会幸福的,尤其林母一旦恢复记忆,她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夏夏一旦知道另一件事,他们夏家是从不欠林母家任何东西,她又会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所以他宁可当这个坏人让他们误会丛生,只是他错估了爱情的力量,他以为这么多年她和林君桦可以相忘于江湖,可是这段感情在八后可能重新开始,现在他只希望如果有一天锦瑟知道真相,可以不怪他。 “会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原谅你的。”锦瑟想着自己隐瞒了她失去味觉的事,其实每个人都有苦衷的。 “如果有一天,你和林君桦解除了误会,你一定要好好刁难他一下,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景天一边说着,一边穿过院子走回房间。 “会的,八年的等待我要让他很努力很努力地追我。”锦瑟肯定道,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像年幼时的她,稀里糊涂地在睡梦中成了某人的女朋友。锦瑟想起了当时的她在18岁生日前一天晚上收到君桦的qq消息。 “半夏,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啊?”当时的锦瑟看了看时间都11点多了。 “好多,我喜欢苦咖啡、玫瑰味的香水、黑巧克力、黑森林蛋糕、精装的古书籍……”她喜欢的东西有好多。 “有没有最喜欢的?”林君桦那边发过一条消息。 “你是想送我生日礼物吧,你自己想,不过我相信吃货的直觉。”她喜欢惊喜,看了看时间都11点40了,便发消息道:“我要睡了,明天中午是我的成人礼,我要美美的。” “明天中午我可以去吗?”他问。 “不能,你只是我的朋友,还不能和家里人曝光。”她回答。 “好吧,你先睡吧,我本来想和你在12点说生日快乐的。”当时锦瑟看到了,还挺感动的,上了床的她已经有些困了。 “生日快乐,半夏。”发送时间显示零点。 “今天的你已经18岁了,我等这一天好久了。”发送时间显示00:14。 “我认识你四年多了,一直觉得遇见了你,我便看见了阳光。我不想只是做你生命中的插曲,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你的男朋友,我们一起走向人生终点。”发送时间显示00:26。 “半夏,明天傍晚6点我在银桦树下等你。”发送时间显示02:13。 半夜睡眼朦胧的她醒了,感觉床上的诺基亚手机一直在闪,拿起手机看到qq上君桦留了几条消息,这时眼皮已经撑不起来了,只来得及看最后一句,写道:“好。”然后她就将手机放在包里继续闭眼睡了。 那时的她没有看到君桦很快回了一条消息:“从此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半夏你不能赖帐!” 早晨起来自己下楼跑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林君桦等在小区门口,走过去看到他白暂的脸上难得带着一副金框眼镜,她凑近一看眼镜下有一对浓重的黑眼圈,但他看起来特别精神,整个人很亢奋。
第26页 “你早上怎么来这了?”她有些奇怪地问。 “我作为你的男朋友和你一起跑步,很正常吧。”林君桦说道,他的嘴角向上翘着,使他稜角分明的五官显得柔和了些。 当时她看着笑起来十分俊美的他,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她忍不住点了点头。 直到他牵上了她的手,她才反应过来,摔掉他的手,有些恼怒地问:“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朋友?” “就在昨天,你忘了吗?而且刚刚你也点了头。”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了凌晨两人的qq聊天记录,举起来给她看起来,还说道:“只准看,不准动,你删了也没用,我用相机拍了下来。” “不是,我根本没有看到那条求爱的消息,你太狡猾了。”她辩解道。 “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难道不喜欢我吗?”林君桦问。 喜欢是隐藏不住的,那时的她正如他喜欢她一样也喜欢他,最后她就那样傻乎乎地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景天用以为对她好的方式守护着锦瑟,可我到现在不清楚这种方式好吗?对于景天这个人物我一直是矛盾的,有时候对于某些伤口不知道是应该惨烈的撕开,还是等伤口化脓慢慢淡忘得好。 第15章 意外 茹楠接到了茹父的电话,医生说奶奶虽然没有清醒,但她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可以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她去了医院找到了他们的主治医生李大夫问道:“李医生,我奶奶以后有醒来的可能吗?”茹楠一直觉得奶奶是个坚强的人,她不会在床上那么一直躺着的,她始终相信她会甦醒。 “这个不好说,可能性不大,我们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了,不过有时候奇蹟可能会来临。”李医生知道每一个家属都期盼着病人完全康复,但是他们只是医生,只能积极努力地治疗,三十多年了,他见惯了生生死死,对家属们失望的眼神真的无能为力。 “好的,谢谢你了,李医生。”茹楠也是一个医生,她知道沉默代表着什么。 回到了病房,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尤其爷爷的神色更复杂,还夹扎着焦急和害怕,她觉得哽咽在嘴边的话出不了口,只能转移话题道:“医生说奶奶在很努力地清醒,奶奶需要我的帮助,我会给她再找一位脑神经领域方面的权威专家来。” 沉闷的气氛让她从病房逃离,走到医院的花园里,她好想大喊几声,但是她现在必须更加冷静,更加果断。之前呆在icu中奶奶随时可能醒来,现在情况稳定后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甦醒时间,她觉得原来等待结果的时间不那么难熬了,最怕的是明明已经知道是最坏的结局了,还要假装不知道,尽最大努力等待奇蹟。 茹楠给教过自己的老师以及市医院认识的专家,综合各方面的建议,针对奶奶的年龄和身体目前的情况,最好选择是传统的中医治疗,而目前国内最好的权威专家是时善堂的夏老,只是他年龄大了,每天的号很少,很难预约。 茹楠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之感,夏老就是锦瑟的爷爷,自己也曾在那个时善堂做了四年兼职,她给锦瑟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奶奶的基本情况后,两人约好在时善堂门口见面。 锦瑟走到了时善堂,她已经好久没来了,这里还是老牌匾,深棕色木质的房子经历了很多年,虽然病人不少,但是与小时候病人络绎不绝的场景相比,已经逐渐落寞了,就如九哥对自己说私人中医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人人看病有医保,大家更愿意把钱花到医院去,那还能报销,他说自己不接手时善堂是一项明智之举。其实何尝不是因为自己没资格去将它发扬光大,没有味觉的自己无法辨别药材的真假,也很难判断药材的时间长久,自己已经不再可能成为一个好中医了,而且说不定会将爷爷的招牌砸掉。 另外,锦瑟也感到了这是一个素餐时代,得了小病大家不愿意将时间花费在用中药慢慢调理上,服用西药两三天的事何必搞得那么麻烦?一旦得了大病,则更倾向于去大医院,因为那里有最好的医疗条件,那里有最优秀的医生,那里有数以万计的成功病例,所以这么多年来中医的地位似乎越来越尴尬了。有人说中医可以养生,但是消耗大、时间久、效果慢。这世界又有多少人有闲又有钱的人呢?而这些人又有多少人不怕效果慢呢? 夏日里的阵雨总是来的这么匆忙,锦瑟站在屋檐边,望着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远远看到娇小的茹楠打着一把绿色的伞艰难地走着,风雨很大,似乎能将她掀倒,但是她仍然在加快速度,锦瑟看着这一幕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我从来不等雨停,我一直在尝试着在雨中跳舞。她觉得一直以来,茹楠就是这样的活着,迎着人生的风雨翩翩起舞,化茧成蝶。 茹楠看到锦瑟,和她挥了挥手,疾步走上前将伞收了,抖一抖水,一边用纸巾查眼镜,一边说道:“忽然下起了大雨,让你等久了。” “还好啊,我在屋檐边看风景,看到一只美丽的蝴蝶。”锦瑟笑说着和茹楠一起进去。 锦瑟带着茹楠熟门熟路地来到了爷爷的休息室,等待爷爷会诊结束。过了一会,她们听到有人在敲门,锦瑟上去一开门,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精緻的五官,精瘦的身材,神情温和。“你好,我是脑神经专家于常山,是国际脑神经医疗协会的成员。夏老说这里有位植物人的病人家属,我对这方面在美国就研究多年,我可以了解一下情况吗?”他说起话来严谨认真。
第27页 这张脸,这身白大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那个令人心生温暖的阿穆哥哥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她想起了之前在商场上看到的那个侧影应该就是他,他当时的眼神冷漠而空洞,之前的他却温文尔雅,她总觉得之前那张脸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而现在这个样子显得虚假极了。听到他的话,收起眼中的诧异,一边将他引进来,一边介绍道:“于医生,请进来谈,这是病人家属茹楠,具体的情况你可以问她。” 锦瑟在一边看着他们,思绪飘到了很远。她记忆里的阿穆哥哥一直很温柔,他对待生患疾病的人,即眼里有的是关怀,却没有怜悯,他说即使是一个快要死得人,都是需要被尊重与理解的,任何人对他们的可怜反而会让他们心里更难受;他常常给生活困难的病人减免做手术时的人工费却从来不告知;他从硕士毕业后每年都留出两个月参与医院的在贫困山区搞得下乡活动,他说他的病人不分贵贱,不分国界。医者仁心,他的心里有大爱。 爷爷进来后,她问候过,在一旁打量着这位于常山医生,他更像一位研究者,在他们三人谈话中,她可以感受到他对他的研究对象关注而热情,感觉攻克疑难杂症在他的眼里更像在打游戏通关,虽然他表现得很诚恳热心,但是眼里闪过的趣味和炙热,骗不了擅长洞察人心的她,她一直不喜欢这种医疗研究的狂热分子,他们的身上缺少医者的人文关怀。 最后爷爷和茹楠订好了出诊时间,到时候于常山也会跟着,等锦瑟和爷爷告别后,于常山快步跟了上来,看向锦瑟追问:“夏小姐,你第一次看到我眼神有些异样,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茹楠抬头环视了一眼两人,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地对锦瑟说:“锦瑟,我赶时间,先走了。”说话间就匆匆走掉了。 周围只剩下两人,锦瑟抬起头,她和于常山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仿佛可以擦出火花,锦瑟嘴角一挑道:“于医生,你很在意陌生人的想法吗?出乎我的意料,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自我的人。” “夏小姐对于我来说可不是陌生人,我对你一见如故。”于常山眨了眨眼睛,将锦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忽然带着魅惑人心的笑容说道:“夏小姐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我对你很感兴趣,我相信夏小姐对我也一样,你在刚刚在办公室里至少看了我24次。” “你的魅力没有大到一眼让我爱上你,只是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锦瑟哂笑地说,她觉得于常山犀利的眼神中透出玩味很刺眼。 “是吗,不知道我能见一见和我长得很像的那个人吗?”于常山的剑眉一挑,深邃的眸里带着的兴致变得浓厚。 “他已经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你去不了。”锦瑟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深远,转头看着他似乎不认识阿穆哥哥,他应该确实不知道阿穆哥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现在她不确定他长得和阿穆哥哥几乎一样是不是意外了,如果不是,那么这个人装得也太逼真了。 “看来我和他没缘分吶!”于常山略带遗憾地感嘆,他似乎并不关注那个和他长得像的人,接着说:“如果夏小姐没事的话,我们可以出去喝一杯。” “于医生,抱歉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再见!”锦瑟不想再聊下去,直接调身,她怕她忍不住因为讨厌这个人而撕碎这张精緻的脸,她不喜欢这副熟悉的面孔里充满虚情假意。 于常山看着锦瑟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医馆内,摸了摸自己直挺的鼻子,自言自语道:“我期待与你的再次见面。”他从二叔给他的资料早就知道夏锦瑟,夏锦瑟是他那个从未谋面的亲哥哥关系最好的女性,像妹妹一样的存在,可惜他不知道在大洋彼岸有一个亲弟弟。 他是一个孤儿,被养母丁香从小收养长大,养母说因为自己得了先天性心脏病被父母抛弃在医院,那时候她因养父于厚朴自杀难产,孩子一出生就死了,伤心之余便在收养了他,将他在常山抚养长大,给他取名于常山,为了给他治疗心脏病,养母12岁带他移居美国。虽然他的病没有痊癒,但他比普通人还活得努力,成为了一名出色的脑神经医生,他想要证明自己即使不健康但是他同样优秀。 他还记得在自己26岁时,二叔拿着一份信件惋惜地对自己说:“常山,我这里有一份dna亲子鑑定报告,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那份轻飘飘地却在他的有些抖地手里显得异常沉重,他打开信件,鑑定结果:支持穆严和于常山之间的亲子关系,亲权概率在99.9999%或者以上。 “是新闻上的那个穆严吗?”他记得前段时间他和二叔在家里看新闻,电视上报导着名国际法律师穆严历经280天,在2011年2月打赢了一起跨国收购金额震惊世界的反垄断官司。当时小叔开玩笑说他们眉眼很像,自己说抛弃他的父亲怎么会是一个大律师呢?他一直幻想着遗弃他的父母可能因为家里困难无法给他看病或者养不起他,他们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我是他的婚生子吗?”他尽量不让他的心脏太激动。 “二叔前段时间回国看到了穆严,想起和你开的玩笑,就通过国内的朋友採集了他的毛发,之后打听到他和妻子曾有两个孩子,弟弟比哥哥小两岁。哥哥是天之骄子,弟弟一出生就死于先天性心脏病。”于二叔拍了拍他的肩,颇为讽刺地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沽名钓誉人,他们看似披着高贵的外衣,但是做着令人发指的事。明明标榜着为了正义而战,其实自己毫无怜悯心,你在他们眼里只是残缺品,有一个连结,是关于记者採访他的家庭的,我发给你。”
第28页 当他看到视频里的穆严深情地对记者说:“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儿子,他在为人类的和平而斗争,他现在加入了援非医疗队,我永远为他自豪。”此时严谨的穆严神情一下柔和下来,他的眼里蕴含着慈爱与骄傲怎么也遮不住。 “我知道你和你的夫人都是知名的大律师,还一手创办了dearm律师所,您不准备让您的孩子接手吗?”记者问。 “自他出生,带给我和妻子太多的快乐与喜悦,他是我们人生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在他的成长中,我和我的妻子倾注了全部的爱给了他,我们支持他的事业,尊重他的选择。”笑意爬上了穆严的嘴角,可以清楚地看到对于他的儿子来说,他是最好的父亲。 当时的他看着手机屏里的穆严,心里滋生了一种恨,像无数蚂蚁一样爬上了心头撕咬着。他在想如果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会不会不嫌弃自己,自己会不会也被深爱着? “你有什么想法,要不要回去认回你的父母?”二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此时的他嫉恨他的哥哥,也怨恨着他的父母,他想有一天,他一定会出现在他们,让他们看看他是那样一个耀眼的存在。“不会,从我被他们遗弃时我就不再是他们的孩子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在我强大后回到中国,一定会让他们感到痛苦,让他们后悔当初,你也是他们的孩子,你也有资格被爱。”低着头的他感觉到二叔的话将他心中的那个名为恨的种子在发芽,听到可以让他们痛、让他们悔,他的血液似乎在沸腾,当然如果他抬头就会看到二叔复杂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执拗地疯狂。 电话铃声惊醒了他,是他的养母丁香打来的,她准备回国了,但是要先去东北採购些药材。她希望他能够放过他的亲生父母一家人,也能够放过自己的心,如果他要折磨亲人,其实最痛苦的还是自己。 他的养母是一位药剂师,尽管她很忙,仍然很关心他。但是她不能理解他,这四年来他心中名为仇恨的种子已经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是因为患有心脏病而被有钱又有地位的父母给丢掉了,他的内心被折磨得鲜血淋漓。 丁香给儿子打过电话,看着小叔子问道:“你为什么同意我劝他回来,如果他真的回来,你这苦心孤诣安排的这一切不是毁了吗?” “那是因为你不懂人的心理,当一个养母如此在乎他时,他更会痛恨他的生母,像一些目标专一的人,周围人都阻拦时,他反而更坚定了,常山就是这样一个人。”于二叔很可惜常山不是他真正的侄儿。 “于厚朴,我不管你想让常山做什么,你最好不要伤害他。”丁香喝道。 “你忘了我大哥是怎样被逼得在狱中自杀吗?你忘了你当时听到消息受不住打击难产了,你的儿子连一天的太阳都没有看到就离开了人世间,你把对他的爱寄托在常山身上,可惜他不是你的‘长山’啊。”于二叔双手摇着丁香的身体,他见不得当年那个毒寡妇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那你隐瞒了于常山他的哥哥穆熠年已经离世的消息,你不怕他会反应过来吗?” “不会,他暂时不会知道的,当有一天消息泄露了,他知道穆熠年的所有亲人、朋友对他好都是想要一个替代品,你觉得他会不会更加偏执呢?一旦知道了,他们一家人会更痛苦的。”于二叔阴沉地说,胖胖的身体里透露出一种可怕地癫狂和毁灭。 第16章 强租强住 茹楠刚刚上了地铁,看到有苏叶的消息,就回了个电话过去。 “苏叶姐,你找我有事吗?”茹楠问道。 “没事,我最近接了一起家暴案,我的当事人已经向法院起诉离婚,我下午陪她去了市医院验伤,顺便过去看看你,没想到联繫不上你。”苏叶回答道。 “不好意思,我奶奶今天转到普通病房了,但是她还没有醒,下午我去拜访了一位中医方面的专家,希望对她有所帮助。”茹楠说。 “你不要太忧心了,也要多照顾自己。”苏叶想起茹楠巴掌大的脸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她如蜗牛一样背负得太多。 “我知道,对了苏叶姐,我拜访的专家是锦瑟的爷爷,今天我和锦瑟在老医馆里看到一个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医生,他和锦瑟第一面见面就对视好久,第二次太惊心了,两人好像可以勾出天雷地火。”茹楠的小花痴属性时不时冒一下。 “不会的,锦瑟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一个人,她曾说:‘爱不是因为你长得帅,只是因为你是那个人而已’。那个医生不是那个他,不论长的多吸引人也不会让她动心,况且我们曾见过一个更加清新俊逸的医生。”苏叶想起了那张带着温暖的精緻面容,她想不会有哪个医生有比那人更让人眷恋了。 “等待是最长情的喜欢,锦瑟姐原来不是无坚不摧的,她也有一段浪漫的过去。好了,苏叶姐,我到医院了,回聊。”茹楠向苏叶道别。 苏叶挂了电话,看了一下日程,起身下了事务所的楼,在水果店买了一篮水果,开车去了安心疗养院。 苏叶提着水果停在了121的门口,看着里面的床上坐着一个病态的女人,她拿着张照片一动不动,她推开门,边走边说:“辛姨,我是苏叶,您还认识我吗?”她将果篮放在桌上,对着那个脸色苍白、面容消瘦的中年妇女挥了挥手。
第29页 那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女人没有理会她,苏叶自己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这个眼睛永远盯着阿穆学长的照片,傻傻地一坐就是一天的辛姨,苏叶都不能将她与四年多那个端庄美丽的女强人联繫起来。她记得自己那年大四,自己去dearm律所时,辛姨是律所的合伙人,听说自己通过阿穆学长引荐来实习,要见一见她。当时的她是一只纯粹的菜鸟,穿的最普通的职业装,规规矩矩地站在她的面前,抬头看第一眼,被她惊艷到了,她穿着一套白色的迪奥高定女式西服优雅地坐在那,栗色的短发垂在白暂的脖子上,使她显得时尚年轻、清爽精干,精緻的五官配上高贵非凡的气质让自己更加侷促,但是一开口,和善地语气让人知道她很好相处。 曾经的瓜子脸瘦了,柳叶眉也不怎么修理,丹凤眼也没有了光彩,嫣红唇瓣也发白起来,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精气神了。穆叔叔说阿姨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曾经她失去一个孩子痛不欲生,那时她有熠年做寄託可以振作起来,但是现在的她连熠年都没有了,她得了抑郁症,深深的沉静在自己的时间里,她的世界里熠年没有死。 苏叶在旁边坐了一会,然后安静的离开了。她觉得对于辛姨这也许是一种幸福,起码她的世界里有阿穆学长。 在她回家的路上,她突然踩了剎车,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把车停在路边,看到一个男子倒地,周围人有的在看热闹有的打120,那个倒下的人身边出现真空,上面穿着灰色的长衬衣,下面穿着深蓝色的牛仔长裤,面朝下趴在水泥地上,苏叶走上前,将他翻身过来,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在路灯下,他的面孔镀上了淡淡的柔光,她不敢触碰,害怕是泡沫,一碰而碎,但是他发紫的唇提醒着她必须做些什么,擅长打医疗官司的她知道他现在的昏迷应该是疾病突发造成的,她从他精瘦有料的身上搜到了速效救心丸,然后捏住她的嘴按照说明塞了药,在一旁等待着,过了一会救护车来了,她情不自禁地开车跟着去了医院。 等到男子醒来,苏叶早就把情绪收敛好了,看着那张俊美的脸上漏出痞痞地笑,他说道:“谢谢你,好心人,医生说因为有人给我餵药,我这次才能及时抢救过来。”此时于常山真的很感谢苏叶的帮助,他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想到他的亲生父母,他的心口又开始发痛,他现在必须控制自己,刚刚就是因为他守在dearm 律所门口看到了穆严,之后他走了没几步就晕倒了,他的心脏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起伏的情绪波动,他必须将情感再寄託一些其他的事。 虽然看着那张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地违和,但苏叶没有再理会,只是对着他说:“医生说你情绪不要波动太大,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好好养着吧,再见!”即使互不相识,但是她也希望拥有这张脸的身体健康长寿。 于常山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灰西服的干练美人,她的大眼睛透漏着关切,金色的大波浪让她更加妩媚,他很少得到这样坦然和纯粹的关心,哪怕她是一个路人,他似乎发现了人生的一点乐趣,打断她的话,伤心地说:“我自己一个人回国,身边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你就这样将孤零零地我扔在医院不管了,一会出院后,我自己一个人可能会死掉,你不是白救了我吗?”于常山无辜地说,然后还给苏叶抛了一个媚眼,接着道:“好心的大美女,你就收留我一夜吧,好不好?”他摇了摇她的胳膊。 苏叶看着他,想到这么调皮的表情是不会出现在阿穆学长身上的,本来就正义感极强的她禁不住答应下来,揉了揉蓬松发软的头发,伸出手说:“乖,姐姐一会就带你回家,你可以叫我sally。” “我今年30了,你要叫我哥哥,我叫于常山。sally,请多多指教。”于常山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苏叶的手。 苏叶26岁的人生第一次带一个认识不到两小时的男子回家过夜,她觉得有点紧张、有些后悔,她想着就这么一夜,明天天亮送他出门。 两人回了她家,于常山看着房子,这是一个老式的两居室,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很温暖,不像他在市中心租的高层,没有人烟,想着快要到期的月租房,他决定将以后的生活换到这里来,看来要讨好一下快要走马上任的新房东了。 苏叶将曾是外婆住的房间收拾出来的时候,远远闻到了一股的香味飘来,令没吃晚饭的她垂涎欲滴,她推开厨房,看着于常山将煮好的拉面捞在了碗里,绿莹莹的葱花正从指间洒落,她看着他俊俏的侧脸,心里面暖烘烘的,有一种他是田螺哥哥的感觉,她也不是那么后悔捡回他了。 走过去一股白色的蒸汽迎面扑来,深深吸气,就能闻到汤汁的咸香,面条的芳香,牛肉的鲜香,葱花的清香。 “我翻开冰箱里只有这些了,你将就的吃吧!我明天再去买些菜。”于常山说着就将碗端了出去。 苏叶在餐桌下坐下,手里拿着筷子张嘴开吃,软嫩滑爽的面进口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她觉得一瞬间她的胃舒服起来,“很好吃,我从美国回来半年了都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面了。”苏叶一边吃一边说道。 “你也是从美国回来的,你之前是留学吗?”于常山颇感兴趣地问。
第30页 “四年前,我在耶鲁读法学硕士,三年前进了纽约凯威莱德律师事务所,现在在幽州分公司。”苏叶回答,对着这张熟悉的脸,她怎么也防备不起来。 “好巧。”于常山说着放下了筷子,从钱包里拿出工作证,附录里学历一栏写着耶鲁大学医学博士,“我是你的学长,毕业五年了。”于常山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是校友。 “你是医生?”苏叶没想到他也是从事医疗事业的,世界果然很小,她觉得这张脸和医生这个职业与自己真的很有缘啊!她在8年前喜欢上的人和八年后发善心捡回家的都是医生和那张脸。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要这奇妙的缘分,她觉得每一次看到于常山,他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还是尽快将他打发吧,她不想再看到他了。 于常山看着苏叶沉默了许久,他不知道气氛为什么突然冷了下来,他正要开口,苏叶起身将吃完面的碗筷放回厨房,说道:“好了,我很累,我要休息了,你自便,明天起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于常山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回了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嘆道:“女人都是这么善变吗?有用的时候开开心心夸赞,用完就可以翻脸无情的扔到一边。” “你在说什么呢?”苏叶听到他在嘀咕,打开了门问。 “我再说你真是一位善良的好姑娘,谢谢你的收留。”于常山立刻笑着说。 这天夜里,苏叶睡得很香,她在梦里梦到了阿穆学长,他笑着说:“我过得很好。”清晨起来她的心情很好。 一出房间门,她发现整个屋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听到有人敲门,她打开门看到在于常山靠着行李箱懒洋洋地站在门口时,整个人对不对劲了,她以为这个人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了。 “sally,我住的房子马上到期了,我打算租你的屋子,相信你不介意吧。”于常山说着像苏叶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拉着行李箱往里面走。 苏叶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大摇大摆地进入昨晚睡过的房间整理行李了,还对苏叶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关门了。” 苏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未见过如此放肆的客人,鸠占鹊巢还可以说得堂而皇之。“等等,我同意你租房子了吗,我昨天说的话你没理解吗?不要让我赶你出去,马上给我消失。” 于常山看着她就像生气的猫一样张牙舞爪,很可爱。他摸了摸鼻子,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说道:“女孩子不要老是生气,如果生气的话可以看着它,它安安静静地多好。”将钱塞入苏叶的手里,又接着说:“这是押金和租钱,我要换衣服上班了。”说着关上了门,他吃定了她会心软,因为她是一个好人。 苏叶看着手里的钱,更加生气了,向着里面喊道:“单方面的合约不具有法律效力,你这是强租强住。” 门里的于常山听着她的叫喊,心里面美滋滋的,他大声说:“你赶我,我也不会走,我心脏不好,需要一个好心的室友。” 苏叶觉得她有史以来最悔恨的事便是救了一只这样的无赖,要不是给他的那张脸面子,她绝对不会手软,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常山绝对会将她的生活搞得鸡飞狗跳。 作者有话要说: 捕捉于常山——戏精一支。 第17章 幕后人 锦瑟一早就来到了景夏生物医药有限公司,和前台打了招呼上了28层,她想了一晚上,觉得遇见于常山不是一个巧合。敲门进入总裁办公室见到景天正和助理谈话,他穿着黑色的手工西服显得气场更大,景天看到锦瑟便让助理出去,亲自给锦瑟磨了一杯没有加糖的拿铁递给她,问道:“我们家的大忙人驾到有何贵干?”说着挑了挑浓眉。 “我昨天去了爷爷的老中医馆,碰到了长得特别像阿穆哥哥的那个人。”锦瑟尝了一口对她如同白水的咖啡,继续说:“九哥,他好像对我很感兴趣,我有一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他真实的眼睛应该是冰冷空洞的。” “爷爷说完,我就找人去查了,他的资料很简单,没有任何不对劲,你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景天看着她的妹妹,他觉得她还是没有从熠年的离世走出来。 “我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我在商场里见过他,他的冷酷无情与现在装的和善温柔完全不同,如果他没有特殊的目的,他为什么有两种样子呢?”锦瑟知道谈到阿穆哥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带有太多的主观色彩,因而也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 “好的,我会仔细再查一下的,你不要担心,我相信即使是一些人的阴谋诡计也不怕,夏夏,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景天因为强大而无所畏惧,他总觉得是夏夏太敏感了,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陌生男子能够成功接近她,她对除林君桦外所有的男子的防备心理一直很重。 “夏夏,会不会只是他对你一见钟情?”景天笑着说,他的眼里充满了看戏的意味。 “九哥,你别胡说了,我来就是和你说一下,我还有事。”锦瑟不想理这个在自己面前时不时皮一下的九哥了。 “我送你。”景天看着这个难得到自己办公室的妹妹就这么被自己逗跑了,说着站起身来。
第31页 一楼的前台有个新来的带着眼镜的小妹看到景天将锦瑟送了出去,对着旁边公司里的老人忙问道:“那是谁啊?咱们总裁亲自送。” 旁边一位在公司工作了五年的同事唏嘘道:“那是咱们总裁的表妹,也是他的宝贝疙瘩,四年前有一个前台以为她是那些来骚扰咱们总裁的女人,把她拦在门外,结果总裁知道了亲自下来接的。” “那个同事呢?”新来的小妹好奇地问,她没有注意到同事对她挤眉弄眼,继续道:“刘姐,后来呢?” “后来她和你一样被扣了工资,上班时间闲聊,记得找财务看一下这种情况扣多少钱。”景天突然出现在台前,严肃地说完,就回了办公室。 这时,另一位助理进来向他汇报导:“景总,我们已经查到了搬到了我们对面的银桦投资有限公司的来历,它背后最大的股东是林君桦,该公司主要进行城市规划、市政建筑、公共工程等方面的业务,目前银桦投资有限公司的总部从港城迁移到了幽州,我们还未查到它的下一步动作。” “好了,不用继续查了,你先出去。”景天等秘书出去后给他的老同学打了电话。 “李岩,你们规划局近日有没有大型项目?”景天认真地问。 “景天啊,难得接到你的电话。我知道的目前只有一个,是九曲巷重新规划,就是带有一片银桦林的那条巷子,有市场、有商铺、也有一些危房,之前政府就有意整合。”李岩说道。 “你知道是哪家公司拿下了这个项目吗?”景天皱了皱眉继续问。 “好像是一家香港的投资公司,他们规划的非常好,是人文与环境的难得统一。”李岩回答。 “你知道那边规划后的情况吗?”景天的眼里透露出不安,他外公的时善堂就在那条巷子上。 “这家公司也就是昨天刚刚定下来的,这次的规划除了审核小组的成员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最后的方案,听说是上面的领导说了暂时不对外公开。”李岩道。 “好的我知道了,李岩,中午我请你吃饭。”景天说道。 “不用客气,我们是老同学嘛。”李岩忙推辞。 “我们好久不见,联繫一下感情,幽州城的饭店随你挑。”景天坚持道。 “好吧,我就当吃土豪了,你定吧,我客随主便。”李岩答应下来,他知道景天的话向来不容反驳,对于可以让景天改变主意的人他知道的只有一个人。 “好的,订好后给你发信息。”景天挂了电话让助理去定饭店,他得到的消息已经太晚了,李岩所说的那家公司应该就是银桦了,他不知道林君桦的规划书对九曲巷是怎么规划的,希望他能够多为夏夏考虑一下。 景天和李岩吃过饭后,他并没有回公司研究最新进入重要阶段的药剂,而是走到了对面的大楼后,拨通了一个储存卡里从未拨过的电话,通了以后他带着自己独有的讽刺调调对林君桦说:“你可是真长情啊,十二年了你连电话号码都不曾改过。” “景天,你有事说事。”林君桦只要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心中的恼怒就禁不住,寡言的的他对上了景天有一肚子的火想向他发泄出来。 “林君桦,你平时不是很理智吗?我在你公司大楼下面等你。”他在十二年前的冬天就认识了林君桦,那时他去港城参加一次国际性的航模大赛,20岁的他是青年组的决赛队员,16岁林君桦是少年组的,他们在颁奖典礼那天相识,林君桦那小面瘫脸一直冷着,从头到尾没有一个表情,他看着挺有意思的,不自觉地逗了逗,还以大欺小地强制交换了联繫方式,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个女人来接他,他叫那个女人妈妈,他们也许会成为朋友,现在想想他和他在认识之初永远不会猜到后来他们的牵扯会那样地深。 林君桦看到景天随意地坐在大厅的休息椅上,二郎腿高高地翘着,很不客气地指使着前台为他端茶倒水,他一边走一边对自己默念:“他是半夏的九哥,他是半夏很重视的九哥。” “景天,你来找我有事?”林君桦问。 “来,君桦现在我把你当做自己人,我给你推荐这儿附近一家很不错的咖啡馆,夏夏从小喜欢那,我们去喝一杯。”景天站起身来,带着林君桦来到一家很有小资情调的rainy coffee,等服务小哥将他点的两杯不加糖的拿铁送到餐桌上离开后,景天淡淡的说:“八年前,在你离开夏夏的那几天,我每天带她出来,那时候她喜欢来这里,每次都要点好几杯不加糖的拿铁,她对我说,她以为她会一直享受喝苦咖啡,她从未预料到有一天她会觉得苦。”景天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后来有一次,她在一杯咖啡里加了一罐糖,她喝了立马就吐了,她说原来爱少了即使加了再多的糖,她都觉得咖啡一点都不甜。” 林君桦喝着咖啡觉得很苦,他听着景天漫无边际地聊着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去,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很难过,但他不明白景天的目的。 “我今天拜访你没什么目的,只是希望你知道,这么多年来不好过的不止你一个人,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更痛苦,因为她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景天说完就离开了,就如他来的一样意外。
第32页 林君桦觉得景天是一个很难懂得人,他以为景天知道了银桦是他控股的,会质问他搬来的目的,他甚至都可以猜想到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插手九曲巷的事,他却似乎什么都没说,但是又处处扰乱他的心。 就如八年前他将自己留给半夏的信扣留下,在九年前自己误会半夏后,他找到了自己,嚣张地将信还给自己,对自己认真地说:“我将你的信截留下来了,夏夏以为你的不告而别就是分手,她不知道你在信中让她给你一年的冷静时间,所以她现在有了新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她了。” 林君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相信他的话,他一向喜欢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景天确实对半夏很好,可是他也以爱她为名,将他自己的想法加注在半夏身上。 林君桦回到了公司,叫来汤经理,对他说道:“昨天开会时,你们讨论的庆功宴准备的如何?” “周五晚上的“九曲巷项目”庆功宴会场布置已经结束,请帖也给各界名流送去了。”汤经理有些奇怪,林董向来不理会这些琐事的。 “那天我会去,食物要做到高标准。”林君桦说着从抽屉里掏出几本美食杂志,“书上有一些我备註的米其林西点师推荐,你可以参考一下,用完记得将书送回。” 汤经理接过杂志,他觉得他刚刚在林董的眼里看到的不舍绝对是错觉。 “将请帖单独给景天准备一份,务必保证亲自送到他手上。”林君桦补充道。 “林董,我们不是已经邀请了景夏集团的景董了吗?九公子景天就算是给他发请帖他都不会来的,他的诡异脾气和神奇的制药技术在幽州一样有名。”汤经理不明白林董的意思。 “景天会买我的帐的,你去安排吧。”林君桦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同景天交手,不过既然景天已经知道了,他也不需要再潜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们,新春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锦瑟的祝福从延髓出发,沿着迷走神经穿过颈静脉孔,出颅绕左锁骨下动脉,越主动脉经左肺根,达第六胸椎左前方那个叫心脏的角落汹涌而出:新年快乐!空气分子振动通过鼓膜,顺着听小骨,通过内耳毛细胞点燃蜗螺旋神经节内的双极细胞,沿着蜗神经经蜗神经腹核和背核经蜗神经腹核和背核经斜方体并交叉上行,经下丘,内侧膝状体,经听辐射,通过内囊到达颞叶颞横回,让我们听到了新年的钟声。夜幕中的光线打到视网膜,经视锥细胞和视杆细胞,双极细胞,来到节细胞,通过视神经,视交叉,视束,外侧膝状体,视辐射止于距状沟周围皮质,绚丽的焰火展现在我们脑内。距状沟周围皮质的神经元将焰火经角回,wernicke区,弓状束,来到broca区,经中央前回,通过皮质脑干束,经内囊膝部下行至脑干,到达面神经核下部和舌下神经核,控制着口腔和舌头,大声疾呼:猪年快乐。 第18章 坐等“小狐狸”上门 这两天锦瑟一直在书吧里研究药膳没有出去,刚刚看到朋友圈同学在发九曲巷重新规划的消息,她笑着对店员说:“这九曲巷的拆迁计划已经提了好多年了,结果都不了了之,现在又开始炒作了,也没见房子涨价啊!” “对呀,锦瑟姐。好多投资商都说九曲巷的项目投资大,要求高,而且为了配合周边建筑,也不能建商业大楼,傻子才往里面扔钱呢。我家有个亲戚说,他们那边的筒子楼去年已经都被人购买了,听说要建四合院,如果建成了,更加拆不得了。”圆脸胖妹笑着说:“老闆,听说那边还有一位中医国手,你说我到那里可不可以将身材瘦下来。”胖妹一直幻想着,等自己瘦下来的美貌一定会震惊众人。 “我觉得如果你不改掉一天吃五餐的习惯,那么离你瘦的那一天还很遥远,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每一次你吃的有多欢乐,事后回想起来就有多后悔。”锦瑟对着胖妹无奈地说道。 锦瑟没有把朋友圈的事放在心上,一直到中午又有人在里面写道石锤上图,图片内容是一张由街道发的公告,她仔细看了一遍,确定不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她马上给爷爷打电话确认以后,她觉得她的心很乱,这条巷子对于自己有着特殊的意义,那里不仅有自己的童年回忆,发扬光大时善堂曾是自己一生的目标,还有银桦林,那片树林见证了自己的爱情,她在那里可以更清楚地感受到回忆里的甜蜜与辛酸。 锦瑟在工作室内间的塌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她给景天打了个电话,询问道:“九哥,我记得你规划局有同学,可以打听到九曲巷之后的布局吗?我很关心老中医馆的未来。” “这个你不应该来问我。”景天慢吞吞的说。 “那我应该问谁?”锦瑟不明白九哥在卖什么关子。 “夏夏,你知道是谁投资了九曲巷的规划项目吗?是林君桦。这些年他一直很努力,在24岁拿到了美国普林斯顿大学mba和城市政策与规划的硕士,同年他在港城与人合伙创办了k.g建筑师事务所,25岁成为艾莫集团旗下的艾莫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执行总裁。27岁入股银华投资行后,现在是最大的股东,现公司改名为银桦投资有限公司。28岁离职艾莫,并且将银桦的总部迁到了幽州,第一个项目便是九曲巷。”景天感嘆着林君桦,从某种意义上他还是挺欣赏他本人的。
第33页 “九哥,你是说林君桦是这次项目的大boss?所以我的疑惑只有在他那里才能快速得到答案。”锦瑟说道。 “对,我想他一直在静候你前去。”景天这次不想再干涉他们的感情了,夏夏已经长大了。 “那好吧,再见九哥。”锦瑟同景天结束电话后,慢慢地从手机黑名单里找到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拨打接通。 “半夏,我终于从你的黑名单释放了,将近八年了,我等这一天真的很不容易!”此时的林君桦内心很激动,尽管他最近一直在静候她的佳音。 “林君桦,我有问题要问你。”锦瑟岔开话题,她的内心有点像高中的时候,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看包装着教科书皮子的小说,七上八上,既害怕又有点小激动。 “半夏,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们见面聊吧。”林君桦说着到了洗手间的镜子前,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另一只白暂修长的手整理了下白衬衣的领子。 “我们电话里完全可以说清楚。”锦瑟暂时还不想再看到林君桦。 “半夏,我想见面聊,就在你熟悉的rainy coffee,不见不散。”林君桦说完挂了电话,从办公室的书橱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礼盒,上面繫着粉色的蝴蝶结,放入一个黑色的纸袋里,提着出了门,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似拿着的是机密文件。 林君桦进了咖啡馆,里面的人很少,他先点了一杯不加糖的拿铁,之后吩咐服务员,等他对面的女士坐下后,上两杯加三勺糖的拿铁。 他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英挺的剑眉微锁着,黑眸刚毅淡漠,那一身的冷厉雾气更是慑人,一个人慢慢地品着咖啡,没有人上去打扰,他体验着当年半夏心里苦涩的滋味,想着景天说的话,半夏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能让她喝出苦味的唯有内心的痛苦。 林君桦对自己的口腹之慾一向惯着,他觉得人可以从外界随意摄取的体验就是食物的美味,人生缺什么味道可以直接吃什么,这是一种暂时的补偿,就如他喜欢在难过时吃甜食,他能够回忆起过去的甜蜜,想像着体会幸福的味道。 等了一阵,他看到了那个清丽的身影从门口优雅大方地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直丝及膝连衣裙,扎着俏丽的马尾,白静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柳眉弯弯,炯炯有神的眼睛含着故事让你探索,看到自己,她微微一笑,小酒窝和小虎牙一同显露,如清泉一样沖走了自己心里的烦恼。 林君桦站起身来,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后,锦瑟没有立刻坐下,她站在那里淡淡地笑问:“林大总裁,你给多少女士拉过椅子了,我看你的动作很熟练嘛。” 林君桦冷俊的脸上眉宇舒畅,像是刚才她的举动令他无比开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着柔光,他看着她,笑容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的嘴角爬上了脸。那一刻,周围的阳光都被温柔了,耀眼而美好,他说:“除了你,我只给40岁以上女性长辈拉过椅子,我很开心你的在意。” 锦瑟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脸漫上了微微红霞,坐了下来说:“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好奇。”对上林君桦犀利的眼神,她感觉有些侷促。 “我知道,你没有吃醋。”林君桦收敛的唇角又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服务员上过咖啡后,锦瑟道过谢后就喝了起来,她现在觉得很丢人,明明林君桦现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不必关注他的任何行为,而且她也没有资格去置喙他。 林君桦看着锦瑟喝着咖啡,神色没有任何改变,仿佛她喝得不是加了三勺糖的咖啡,他不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什么,可以改变一个人口味。 “半夏,这只是普通朋友送给你的一份礼物,庆祝你出版的书大卖。”林君桦从黑色的纸袋里拿出了一个繫着粉色蝴蝶结手掌大的白色小礼盒,放在锦瑟面前。 锦瑟看都没看,就推了回去,目无表情地说:“林君桦,请你收回去你的礼物,我今天来主要为了和你谈事情。” “你能来开口问我一些事,那我们还算朋友吧?”林君桦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锦瑟的双眼。 锦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现在都想逃走,八年前他不告而别,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屏蔽掉他所有的联繫方式前,发了最后一句话:“我们不是恋人,也再成不了朋友,那么不必联繫了。”她的骨子里一向骄傲,让她亲口收回自己所说的话,她做不到。 林君桦看着坐在对面的锦瑟微微蹙眉,明明心里不乐意面上还是淡定地仿佛在思考生死存亡的大问题,罢了何必逼她?他对待她一向心软,妥协地说:“半夏,你不乐意和我做朋友,那这份礼物就当是我们重新认识的见面礼。” 锦瑟看着这样的林君桦,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他还是如多年前一样时刻包容着自己,她落落大方地说:“谢谢,我收下了。”然后拆开了礼物,看到一瓶tiffany 香水,打开后散发着自己曾经喜欢的玫瑰味,纤细白嫩手将香水放好,她得体地对林君桦说道:“你有心了,我很喜欢。” 林君桦看着她闻到香水味后,如果不是自己全身心地关注着她,就会错过刚刚她的眉头一下微皱,他记得她曾经最喜欢玫瑰味的香水、化妆品,他不确定现在她是对送她礼物的人不满意,还只是单纯地不喜欢香水的味道。
第34页 “林君桦,我们言归正传,可以告诉我关于九曲巷的未来的规划,以及我爷爷的时善堂迁移位置吗?”都是熟人,锦瑟不想和他兜圈子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林君桦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他的眼里充满着势在必得,接着说:“你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如果不想告诉我就算了。”锦瑟拿起白色的小包站起来,转身打算走出去。 “你先坐下,不先听听是哪三个条件?也许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林君桦一边说一边抓住锦瑟的胳膊,阻止她离开。 “希望如你所说。”锦瑟重新坐了回去。 “第一,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将我拉黑。”林君桦说完看了一眼锦瑟。 “可以。”锦瑟答道:“下次我可以换掉自己号码,这个你管不了吧。” “行,相信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拿到你的新号码。第二个条件,以女伴的身份陪我出席今天的晚宴。”林君桦说道。如果可以,他更想她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只此一次,说说你最后一个条件吧。”锦瑟很快地回答道。 “对你来说应该是最简单的一个,再为我做一份红烧鲤鱼,那是我想念已久的味道。”林君桦说着回忆起当年半夏做的那条鱼,不光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光环加持,而是事实意义上的色香味俱全,他对美食一向很难抗拒,尤其还是他心底的那个人做的。 锦瑟回忆起自己14岁那年,她和林君桦认识不久,知道他处于父亲离世、母亲失忆的环境下,尽管当时很担心自己的父母,她还是想让他能开心些,知道他喜欢吃鱼,每天照着菜谱做各式各样的鱼,练习了一星期后,将自己做的最好的鱼拿给了他,当时他赞不绝口。自己还未失去味觉前,是拥有做一个厨师的潜力的,但现在的自己再也做不出美食了。 “这个要求很难吗?”林君桦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想这么久。 “我好久不做鱼了,味道不能保证。”锦瑟说道。 “只要不是故意做坏就可以。”林君桦接着说:“等周一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 “你怕我赖帐吗?”锦瑟质疑道。 “不是,你太不好约了,答案留到我想见你的时候。”林君桦回答道。 “晚上提前一小时打我电话,到时候在我家小区楼下见面,我先走了。”锦瑟知道今天得不到答案,不想和他聊了,她觉得林君桦这么多年来在感情上除了脸更大了,其他一点没变。 林君桦看着她匆匆的背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逼她了,不过他有一生的时间花在他身上。 第19章 三人行? 锦瑟刚出咖啡馆门口,就接到了景天的电话。 “夏夏,我的车停在马路对面。”景天说完挂了电话,下午刚上班时,他的助理告诉自己,在这儿看到了锦瑟好似蹦着脸和一个冷俊的男子喝咖啡,他猜夏夏一定不会和林君桦呆太久,果然没过一会,她就出来了。 锦瑟一上了景天的兰博基尼urus,他就说道:“老话说男追女隔着山。你这山是雪山,一点融化的迹象都没有,我真替林君桦感到忧桑,好不容易人家把你给钓了出来,你也不多陪陪人家。” 锦瑟都被景天的话气笑了,哼了一声说:“九哥,我是你妹妹吗?你到底站哪边,我怎么觉得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只是在感慨一下物伤其类罢了,不过我猜林君桦一定会邀请你出席今天的晚宴的,甚至有可能威胁你做他的女伴,最近忙着制药,好久没有参加晚宴的雅兴了,今天我也会去凑个热闹。”景天肯定道,在不打算直接插手他们的爱情后,他找到了新玩具,看恋爱戏或者加大其通关难度。 “你又知道?我怎么感觉哪哪都有你。”锦瑟侧着身子看着景天,他现在连眼里的趣味都不遮掩。 景天一边发动车一边说:“不怪我,林君桦给我发请帖了,看在你的面上,我打算赏脸。现在,带你去做个闪亮的造型,我景天的妹妹一定是最引人瞩目的。” 锦瑟总觉得景天奇奇怪怪的,但是又猜不出来他的目的,便同意了,打算静观其变,汽车驶到了lz造型室停下,景天带着锦瑟找到了以前他“御用”的造型师。 三小时后,景天换了一袭银色的手工西装,躺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他拨通了林君桦的电话。 “林君桦,我和锦瑟在在lz做造型,一会儿咱们在威斯汀酒店内见。”景天淡淡地说。 “半夏是我今晚的女伴,我过去接她。”林君桦刚才看到景天的电话,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她做你的女伴,我做你的男伴,这个提议不错吧?”景天打趣道。 “景天,你到底想如何?”林君桦有些生气道。 “林君桦,你之前从未带过任何女伴出席过晚宴,这次你和我妹妹一起出席,第二天新闻上夏夏可能就成了某个人的未婚妻,你以为我会让你在夏夏身上轻易地贴上标籤吗?所以,你可以选择自己一个人,或者我们三人行。”景天挑衅道。
第35页 林君桦觉得景天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克星。 景天挂了电话后,随意翻看着杂志,耳边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圪垯声,他抬头。 一件裁剪合身、做工精细的银灰色手工晚礼服将锦瑟姣好的身材包裹着,带着金边的高根透明凉鞋将她衬得更加髙窕,手上拎着一个银白色的小包,漂亮的脸上妆容清纯淡雅,一支镶着蓝钻石的檀木簪将锦瑟的头发绾了起来,配上她自身的书香气,整个人显得高贵典雅。 这些年锦瑟四处漂泊,景天很少看到打扮得这样美丽的她, 他想还好他来了,虽然他不会阻拦林君桦对夏夏的追求,但是也不会让夏夏随便就被他标註。 锦瑟接受了景天的赞美,听他说已经搞定了林君桦,他将和自己一起陪林君桦出席晚会时,默默地替林君桦祈祷,自己的九哥战斗力一向很强,希望他能挺住。 锦瑟和景天进了酒店大堂,看到了穿着白色西装的林君桦独自一人站在一旁,他的周围出现了真空地带,当他看到自己时,眼里闪过惊艷。 林君桦第一次见到了打扮得如此美好的锦瑟,他的心随着她清逸的脚步起伏,与她同色系列的景天看上去特别得碍眼,他笑得痞痞的跟在锦瑟后面,见到自己后,上前说:“林君桦,我觉得一会就去时,你可以左手挽着我,右手挽着夏夏,你这位‘冰块君’一定会万众瞩目的。”景天说着,胳膊凑了过来。 林君桦看着快要贴上自己景天,他无法忍受一个男子对自己如此地轻佻,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是半夏的九哥,他是你指定的客人,缓缓收起嫌弃的表情,脸却绷得更紧了。 锦瑟站在一旁,看着景天上半身紧紧地挨着林君桦,她不厚道地想还好她不是腐女,这俩人一个冷俊一个邪魅,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的,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爆竹似的,一点就炸,她想姜还是老的辣,林君桦这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只要有九哥的地方,事情往往会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最后,他们签了名字,三人肩并肩一起走进了豪华的宴会厅,里面灯光璀璨,靓男美女的组合立刻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尤其是中间那位清丽无双的陌生女子让人心生好感,结果目光触动景天和林君桦,一位笑得邪乎,让人骨子里发颤,一位冷得可以,周边的空气都快冻住了,很多人将好奇心压下,暗中打探着他们。 没过多久,汤经理上台致辞后,晚宴正式开始。期间,美酒佳人,觥筹交错,锦瑟和景天躲在拐角的皮沙发内侧,锦瑟看着林君桦站在大厅中间,淡淡地应付着各式各样的人,她对景天感嘆道:“我突然发现我们都变了,几年前小姑经常带我出席各种宴会,那时我还挺享受的美食美人的,现在却真心觉得累,每个人带着最好的面具,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体面,开口前斟字酌句,仿佛都是套子里的人。我也从来没想到林君桦那样一个不喜欢应酬的人,现在也可以应对自如。” 锦瑟记得林君桦曾经是个孤高有才气的人,他说自己要做一个着名的建筑设计大师,让带有他的思想和理念的作品在世界各地屹立,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选择了一条与梦想完全不同的道路。 “你瞧不上的‘假面’宴会,一场下来却可以谈下上亿的项目,也许林君桦依旧不喜欢,但是为了更重要的目标,他必须忍受。”景天的眼神很复杂,眼中闪过认同、不屑、高傲,接着说:“这里是强者生存的地方,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 锦瑟有些无聊地问:“九哥,我一直好奇,论地位你不如景爷爷,论资本你比不上小姑父,但人人都说景家最不能惹的人是九公子景天,这是为什么呢?” 景天精雕细琢般的脸庞难得收敛了笑容,眼里闪着犀利的光芒,面部表情的说道:“大概是我心眼小吧!”景天一直觉得自己已是难得的“好人”,他从未伤害过无辜,向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宁肯两败俱伤,也要睚眦必报,大概是他在这个商圈里活得太真了,许多人都不喜欢和他相处。 锦瑟不管陷入了沉思的景天,她抬头在人群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站起身来走了过去,确实是许青梅,她挽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士,锦瑟笑着和她打招呼:“许青梅,不介绍一下吗?” “这是宏宇房产的总经理萧白,我的男朋友。”然后许青梅的手伸出来,指向锦瑟:“这位美女作家,是我的好朋友夏锦瑟。”许青梅为他们两人介绍道,只见她清秀的瓜子脸上笑容妩媚动人,如墨般的黑发直泻腰际,身着粉红色的露肩真丝长裙一边拖地,一朵银色刺花玫瑰点缀在裙子的另一边下摆处。 萧白说有事走开后,锦瑟调笑道:“被爱情滋润的女人,现在幸福的很嘛,不过我看他年纪有些大了,你确定他是单身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放心,我是有底线的,萧白今年三月份就离婚了,我还看过他的离婚证,我是教他女儿美术的家庭教师。”许青梅不在意地说道,看向锦瑟,她第一次看到如此高贵美丽的锦瑟,便问:“锦瑟,你怎么来这儿了?听说今天的主办方是港城一家投资公司,董事长是真正的高富帅,刚到幽州就砸了五个亿的大项目,那么多钱我见都没有见过,我家萧白说了只要和这位搞好关系,他们公司一年的业绩都有着落了。”她看了几眼锦瑟,眼神又追向已经离开的萧白。
第36页 “我和我九哥一起来的,我要去趟洗手间,你去找你男朋友吧,眼睛都要望穿秋水了。”锦瑟想不明白,许青梅作为一个老师,怎么做出这么不专业的行为?那么不挑和学生家长谈恋爱,难道真的长了个恋爱脑,刚刚那个萧白对待自己和许青梅笑得矜持,在那边对上林君桦笑得那叫一个谄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瞧上的。 锦瑟走到了离洗手间不远处的长廊上,听见争吵声,原本打算走开,突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站住了脚步。 “苏木,我们马上就是未婚夫妻了,你就不能好好对我说话吗?”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裙的漂亮女孩,一头黑色的中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斜斜的刘海刚好从眼皮上划过,长长的睫毛眨巴着,泛着水的大眼睛仿佛似乎要哭了出来,笔挺的鼻子下几乎没有血色的唇向背对着她的苏木控诉着。 “我和你说了,我不喜欢你,你最好让你父母打消两家联姻的念头。”男子口气强硬道。 “可是你之前明明答应了。”说完女孩似雪的脸上更加苍白。 “如果不想让我一辈子讨厌你的话,你最好尽快照我说的去做。”年轻的男子转过身,向外走过来。 锦瑟看着那个男子,帅气干净的面容,英挺、秀美的鼻子,薄薄的红唇,果然是苏叶的弟弟苏木。 第20章 泼酒 锦瑟看到苏木快要走到她跟前,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苏木看到是姐姐的好友抓着自己,乖乖地跟了上去,实在是童年阴影太大,看上去分外美好的锦瑟姐,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和亲姐姐建立了欺负自己的同盟。 锦瑟松开了手,看着曾经那个暖暖的大男孩,变得令她很失望。 “苏木,你如果不想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就自己和你父母说,不要在那逼迫人家。”锦瑟脸上透漏着浓浓的,她最讨厌没有担当的男人了。 “如果是我去说,我爸会将我所有的银行卡停掉的,而且我说了也没有用。”苏木有些生气的喊道。 “你怕,你怕你爸,所以说都不敢说,你怎么不学学你姐,自力更生。”锦瑟想着苏木从小极受苏父和苏母重视,精心培养的孩子可是越长大变得越浑,而苏叶在她外婆家如野草一样长大,却是成了优秀的律师。 “如果爸妈不再干涉我,我也可以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一样会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此时苏木的眼中深藏着不易察觉的忧伤,用冷酷深深掩着。 “你比你姐姐差远了,她可以赤手空拳在美国的法律界打下一片天,而你为了在酒吧驻唱倒给老闆钱,后来你所谓的追求连一年都没有坚持下来。苏木,你的梦想太可笑了。” 苏木摇着头说:“不是的,我的梦想不可笑,我热爱音乐,不到一年我们乐队就出了唱片,只是家里人一直打压我,阻挠我去实现梦想。” “高度决定价值,你看起来才华横溢,其实你如同超市里三块钱的汽水,因为放在了五星酒店的总统房里,变成了五十元,如果你不是苏叶集团的继承人,那么你一文不值,如果你的歌真的好,你的父母不可能一直将你打压下去,事实证明你离开你的父母活不下去。”锦瑟觉得人生不是只有梦想,她失去了味觉,当不了一名好中医,可以当一名好作家,既然苏木已经放弃了音乐,选择了家业,那么他就不要自哀自怨。 锦瑟尖锐的语言戳破了苏木仅有的自尊,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呆呆地看着锦瑟,不再遮掩他的痛苦,靠着墙身体渐渐滑下,低着头半蹲着说:“锦瑟姐,我不想订婚。虽然我不喜欢楚小姐,但我也不想伤害她。我给不了她幸福,我是个胆小鬼,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得到的爱比姐姐多,我可以为了姐姐牺牲梦想,其实只是在自欺欺人,爸妈根本管不了姐姐。” 锦瑟看到这样脆弱的苏木,她觉得她对他有些残忍,苏木毕竟才23岁,她给苏叶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接苏木。 等锦瑟再进入宴会厅时,她远远地看到很多人在围观三个人,其中有两个人她恰巧认识,是许青梅和她的男友萧白,他们对面站着一位身着黑色吊带长裙的贵妇,她长相冷艷,但是很美,许多男人为了让她笑愿意一掷千金,黑珍珠似的眼睛里带着几许讽刺,右手优雅地举着一杯红酒,朝着萧白泼去。 锦瑟听到那个女人淡漠地说道:“这是你欠我的。” 许青梅一边给萧白擦着酒,一边凶巴巴地对那女子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在这种场合一点礼貌都不讲。” 萧白站在那里对着许青梅说:“别说了,我们先走吧。”伸手拉着她要离开。 那个女人瞟了一眼许青梅,嘴角微张:“小姑娘,我从来不为难女人,不过我奉劝你,看男人时眼睛一定要擦亮。” “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这么说?”许青梅挣开萧白的手,瞪着对面的那个女人。 “就凭他欠了我1500万的帐务,如果你嫁给了他,我也会成为你的债权人。对了,我还有一个身份,是他复婚过两次的前妻。”她一手将黑发撩到耳后傲气道,看着许青梅,眼神极为冷冽。 “萧白,她说的是真的吗?”许青梅看着萧白质疑道,眼里透着不可置信。
第37页 “好了,我不可能和你结婚,你担心那么多干嘛?”萧白脸色难看地说道,他快步走了出去。 “小姑娘,你猜他会不会和我复合?我觉得这种男人还是落在我手里比较好,还有我会送我女儿去美院的教授那儿学画,希望你不会介意。”说完她将空酒杯递给了服务员,没有再理会其他人。 锦瑟看着许青梅的后背仍然挺得很直,她若无其事地与陌生人聊天,锦瑟觉得此时的许青梅一定不想看到自己,她停住了上前的脚步,转身离开。 她看到了景天在用餐区,随意挑拣着食物,她凑过去问:“九哥,你胃口真好啊!你一点都不关心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无非是我爱你、他爱她或者我恨他、你也不准和他在一起的故事。”景天懒洋洋地说,一边将一粒樱桃塞入了嘴里,唇瓣染上了红色的肉汁,显得他更惑人了,右边有许多年轻的女子偷偷看着景天。 “那你一定知道那个强悍的女人是谁?”锦瑟靠近景天的耳边低声问,她觉得那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她是恒通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钱朵,十二年前在圈内上演了穷小子和富家千金相爱的女主角。”景天看着锦瑟的大眼睛里冒着问号,又瞅了一眼周边,不明白许多目光往这里瞟,他将锦瑟拉到酒店的另一侧,对她说:“萧白第一次与她离婚是因为喜欢上了他温柔地秘书,第二次是萧白爱上了女保姆后两人分居,不过每一次萧白面对资金充足的前妻,他都会妥协复婚。这一次所有人都在等消息,不过我打听到萧白的公司已经撑不过一周,也就是说离他们复婚的时间不远了。” “钱女士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呢?她看上去一点都不爱萧白。”锦瑟好奇道。 “可能是恨吧,恨欲其死,她死死地折磨着萧白,也不放过自己。”景天觉得爱转恨让人变得可怕极了。 锦瑟想钱朵是属于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女人,她的不幸与那些女人无关,而是她碰到了一个渣男,也因此她不为难其他女人。她的心情莫名地有些失落,在爱情面前,人有时候会变得不可理喻,这与他强大与否无关。就像钱朵用金钱将萧白绑在身边相互痛苦一辈子,也不放手重新寻找幸福。 一直到晚宴结束,林君桦才找到出来已久锦瑟,他面冷如霜地走过来,看着锦瑟的眼神锋利如刀,开口问道:“半夏,你这一晚上躲在哪里?我的电话也不接,我都怀疑你又将我的号码拉黑了。” “没有啊,拉黑你的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我都要忘掉了。”锦瑟翻开小包,没有找到手机,他们三人回到宴会厅,里面的客人都走光了,林君桦没有翻看通信录,便播出了号码,熟悉的铃声响起,他和锦瑟同时去捡沙发下的手机,他不经意见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老公”。 锦瑟发现手机上的通讯录备註还是八年前的,一拿到手机她就有些慌地挂掉了电话,之后抬头看着林君桦,发现他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她的内心才平静下来。 锦瑟今天确实没有当好林君桦的女伴,她甚至有意躲着他,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她直接和林君桦告别后,拉着景天就匆匆离开了酒店,如果此时她回头,一定会看到站着的林君桦,笑容融化了他的冰冷,带着由内心深处散发的柔和。 苏叶带着苏木出去后,他坚持不回家,指使着苏叶开车来到了酒吧。刚开始的时候,苏木一句话都不说,皱着眉头,身上透露出低迷,一个劲地喝着酒,当醉意爬上脸颊慢慢发红的时候,他第一次对姐姐说出了他的心声:“姐,我知道你之前是因为嫉妒我,才使劲地欺负我,那时我以为真的是自己分走了爸妈对你的爱,所以我一直想为你做些什么,不能说出口的愧疚只能藏在我的心里。” “你这么会这么想?他们不爱我不是因为你,而是看到我就会想起他们那可笑的爱情,有了你,他们把你视作继承人,才会对你的重视与关爱。”苏叶诧异地说道,她从没发现弟弟的想法是如此偏执。 “是啊!在上大学那一年,我还想如果我们换换就好,你是苏叶,象徵着他们的爱情,所以可以活得自在潇洒,我是苏木,就要像木头一样任由他们随意摆弄。”苏木说着又灌了自己一杯。 “你真傻,你的人生是自己选择的,没有人能管住你的脚走向哪条路。”她发现他的弟弟真的很天真。 他的眼神里含着自嘲和痛苦,望着苏叶道:“对,一直是我自欺欺人,我的委曲求全就是一场笑话,其实就是自己拿不定主意,自以为是的伟大,其实是内心的懦弱。” 看着那个眼里瀰漫着雾气的苏木,苏叶一直以为苏木已经成熟了,他可以承担自己的未来,结果他还是个孩子,果然缺爱的人早熟,爱多的人长不大。 苏木喝到最后已经完全醉了,她让酒吧的服务员帮忙将他扶上了车,因为不放心苏木,苏叶还是打算将他带回自己家。 第21章 “姐夫”的照顾 苏叶到了楼下,她拨通了于常山的电话,恳请他下来和她一起将弟弟苏木弄回家,此时她觉得家里面有个男房客挺好的,起码可以在关键时刻救急。
第38页 于常山打开后车门,他在苏叶的帮助下,将睡得好像一只猪的苏木架到他的后背上,于常山对苏叶说:“他真的挺沉,你打算让他睡在哪啊?” 苏叶说道:“将他送到我的房间里,晚上我照顾他。” 一口气上了三层,于常山觉得背上苏木越发得重了,他现在有些回念以前房子里的电梯了,听到苏叶的回答,他想了想苏叶一米二的床,又看了看她苗条的身材,有些担心苏木会将她压坏,便说道:“我来照看他吧,你明天还要出庭。” 苏叶一边开门一边看着于常山问:“你能行吗?我弟弟喝醉以后,半夜里有些闹腾。” “行,必须行,我是个医生,碰过各式各样的病人,照顾人绝对专业。”说着于常山将苏木扔到了自己的床上,他看着苏木的头被磕了一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想苏木就算是闹腾他应该也可以轻易应付。 回了自己的房间,苏叶在心里道:你是医生又不是护士,怎么会是专业照顾人的?但想了想两人加起来年龄都有半百了,便没有再管隔壁那两人。 大约到了凌晨一点钟,于常山梦到了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感觉胸口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醒来一看苏木整个人半压着自己,他长长的胳膊还搂着自己的脖子,于常山将苏木从身上扒下,推着苏木翻身到了另一边,然后他接着睡。 过了一会,于常山发现苏木又转了过来,四肢紧紧地贴着自己,他拍了拍苏木的脸,试图将他叫醒,发现一点效果都没有,于常山有些生气地摇了摇苏木的身体,结果苏木嘴一张,朝着他吐了出来,带着轻微洁癖的于常山看着噁心的床单和被子,他有一种掐死苏木的冲动,马上拉开檯灯,捂着鼻子用手捏着将床单和被套的一角,投到了洗衣机里,回到房里,看着苏木的浑身上下粘满了污秽物,于常山用力扭了几下他,苏木半睡半醒中,看到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凶狠地扭着自己,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尤其头部和手腕疼得厉害,张开嘴正要大喊,自己的嘴就被那个男人拿着一件花色熟悉的衬衣堵上了。 于常山看着已经清醒的苏木,握着拳头威胁道:“如果你想大呼大叫将其他人吵醒,那么我会将你先揍一顿,所以不要大声叫唤。”说着将苏木嘴上的花衬衣拿开。 苏木有些懵的点了点头,想着这是哪,他是谁,发生了什么?被酒精麻醉的脑子开始动了起来,黑熘熘的眼珠转了转,发现自己躺在外婆以前的床上,又看了看疑是要对自己“施暴”的男子,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但是眼里的厉气像是真见过血似的,他发着抖,有些害怕地说:“我很穷,不要抢劫我,你看我们家的房子很破的。” 于常山看着苏木脑补得厉害,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是于常山,你姐把醉酒的你託付给了我,你快去洗洗。” 苏木的身体一下放松下来,忽略他说的后半句,仔细打量着脸长得还算不错的于常山,身子有些单薄,他挑剔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说:“苏叶挑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你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于常山在想他是不是老了,他和苏木之间的代沟也太大了。不明白一个租客与男子汉气概有什么必然的联繫?他闻着苏木身上飘过来一股好像坏饭馊了的味道,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催促道:“你先给我洗澡去。” 苏木极不情愿地下了床,光着脚丫子挪到房间门口,转身掉头对于常山说道:“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支持,我很讨厌你。” 为什么苏木说的每一字于常山都明白,可是连起来他一点都不理解他想要表达什么,这是文化的差异吗?于常山不再想了,他觉得这个房间的味道他无法忍受,还是抱着枕头和毛毯出去吧。 在客厅里看到那个狭小的实木沙发,他都替自己的肉疼,说服自己就当是按摩了,斜着躺了上去,身体微微缩着,穿着拖鞋的脚搭拉在地上,但愿苏木不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否则他一定会追打他的。 苏木洗过后直接上了床,看着旁边空空无人,想着自己身上硬邦邦的肌肉触感肯定不如他姐软绵绵的肉感,姐姐的男朋友真的很色啊!姐夫这种生物果然好讨厌,以前自己喝醉了都是亲姐照顾,而且从没有大半夜被打起来洗澡,他在脑海中一一列举着姐夫的缺点,想着自己可以在梦中慢慢地□□他,渐渐进入了梦乡,偶尔脸上还会露出猥琐的笑容。 一大早,苏叶就起床了,收拾好自己后出了房间,一眼看见高个子的于常山蜷在老沙发上,盖着的毛毯快要掉到地上去了,苏叶上前将毯子拉了起来,于常山一下被惊醒,看到已经打扮好的苏叶,她穿着一袭黑西装神采奕奕地往门口走去,他爬起来看了一眼对面的时钟,表情有些夸张地说道:“现在才几点,你就要出门了?”说着揉了揉有些涨疼的眼睛,他感觉颈椎也有些痛,脖子好像也扭了,总之全身都不舒服。 “时间比较赶,我打算从外面买些早餐回来,上午出庭前还要去律所一趟。”苏叶站在门口继续说:“你可以再睡会,我弟弟昨晚又折腾得厉害吧,辛苦你了。” “不用,你直接买了早饭就走吧,我一会也去外面吃点。”于常山不想苏叶太累。
第39页 “不是,我是想给苏木带些小米粥,喝完酒后他醒来胃会不舒服的,我一会拿回来你帮忙热一下,要不要帮你也买些?”苏叶看着于常山的脸一下绷紧好像要发脾气,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呵呵,果然有姐姐疼得孩子幸福,我昨天劳心劳力,早饭还是捎带的。”于常山觉得自己心里很妒忌苏木。 苏叶明白了,看着有些孩子气的于常山笑着说:“你是哥哥了,不需要和弟弟争宠的。”然后她就出了门。 于常山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感觉太无力。 “好吵,我被你们的说话声弄醒了。”看着于常山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苏木环看了一周问:“姐夫,我姐呢?” “我不是你姐夫,你姐专程去给你买饭去了。”于常山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闻着身上似乎也沾染了噁心的味道,就进了洗手间。 “姐夫,你不要因为生气就不承认嘛,我不和你争宠的,先让我进去一下。”苏木捂着肚子朝着卫生间叫,他觉得快要忍不住了。 听着苏木在外面大声说话,正在沖澡的于常山喃喃道:“该理解的人不理解,不该知道的人瞎明白。”又听到苏木的几声嚎叫,他用力地向外面喊道:“你给我忍着。” 于常山迅速出来,坐在沙发上正吹头发,看到苏叶将两份早餐放在桌上就匆匆离开了,于常山嫌弃地看了一眼地,起身用抹布将苏叶的高跟鞋踩过的地方擦干净。 苏木出来后,他们两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上,开始相顾无言,苏木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口气恶劣地问:“你叫啥?” 于常山不知道他的脑袋是进了水还是装着海绵,放下粥回答道:“我之前就说过了,于常山。” “于常山,我不同意我姐嫁给你。”他看了看手机已经8点多了,对面的人还在慢悠悠地吃着包子,带着不满地问:“你白天不去上班,是干什么职业的,不是夜店里的打手吧?” “是谁给你的自信,你这么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于常山已经生不出气了,他不紧不慢地说。 “我就说呢,你这种弱鸡一看就不抗打。”苏木轻蔑地望着于常山瘦弱的胳膊。 “呵呵。”于常山放下碗筷,起身走到苏木跟前,抓住苏木的衣领,一把将他拎了起来,看着他有些恐惧的声色,身上瀰漫着危险的气息,把苏木拉在面前,狠狠地说道:“我不是打手,也不是弱鸡,但是我给许多人开过刀,我可以将你的头皮慢慢揭开,然后用刀割几下,再精准地缝起来,我的技术不错,你不会感到痛苦。” “你要干嘛,这是违法的。”苏木害怕道。 于常山把苏木丢在了地上,眯着眼笑着说:“我是脑神经专家,一名合法开刀的医生。” “吓死我了,你刚刚太有气势了。”苏木拍了拍胸脯,然后对于常山说:“先借我一身衣服,我要赶着上班。” 等苏木飞快地穿戴整齐后,于常山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对着正要出门的苏木淡淡地说:“今天周六,你姐出庭了,你是要去单位加班吗?” “我果然很讨厌你。”苏木说着从外面重重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苏木是个爱梦想也爱幻想的宝宝。 第22章 秘密泄露 早晨,锦瑟从超市买了三条刚杀的鲈鱼和一大把新鲜的香菜来到书吧,在“锦瑟”书吧群里留下了今天休息的通知,并且在大门口挂了“歇业”的牌子。 进了工作室内带的小厨房,锦瑟开始练习做鱼,还算熟练地去鳞、内脏,将鱼清洗干净,在头和尾部的位置各切了一刀,伶俐地剔除鱼腥线,在鲈鱼身上撒上盐和料酒腌制了一会,锦瑟开火将它两面煎至金黄色先盛到了盘子里。 锦瑟又从网上认真观看了一会儿做鱼的视频,确定了调料的比例,在锅内放入葱、姜、蒜片、干红椒、八角和花椒炒熟,再烹入白醋、料酒、白糖、酱油炒开,加入清水烧开后,放入煎好的鱼,开始焖,她等了20分钟将鱼装盘,又撒了些香菜装饰了一番。 锦瑟闻着香喷喷的鱼,自己尝了一下,鱼肉很鲜嫩,但是锦瑟不确定鱼的味道。她犹豫了一会,给景天打电话,邀请他来吃鱼。 景天刚起来还没吃早饭,他不知道鱼是锦瑟做的,一会就来了,结果看到厨房里面只有锦瑟,他问道:“夏夏,这是你做的鱼?” “对,你尝尝。”锦瑟将筷子塞到景天手里,端着鱼到了他的面前。 景天看着色香俱全的红烧鲈鱼,向后闪了一步,一边向后退一边对着锦瑟说:“夏夏,我今天早晨吃的有些多,现在还很撑,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锦瑟看着站的笔直的景天,浅蓝色的t恤紧贴他的腹部,隐隐显现出健硕的肌肉,她拽住了他的胳膊,哂笑一声,看向景天的腹部说道:“你的肚子不鼓啊,你是不是还要说你撑得跑了几趟卫生间了?” “是,夏夏你说的对,我现在肚子真的不舒服。”景天立马弯下腰,揉着自己的肚子,看起来很脆弱。 “好了,九哥你别装了,我要你吃的是红烧鱼,又不是让你生吃,至于吗?”锦瑟平静地说。
第40页 “都一样,反正吃完都是要吐得。”景天喃喃道。 “你嘟囔啥呢?”锦瑟将景天拉到椅子上,将鱼放在他面前,眼睛一直盯着他,片刻之后说道:“九哥,你是我哥的话就动筷子。” 景天与锦瑟对视了一阵,拿起筷子还想残喘一下:“一定要吃吗,你怎么想起做鱼了,你不是很久不做菜了?” “林君桦当时提出的条件之一是吃我做的鱼。”锦瑟有些苦恼地说。 “还有人主动想要吃你的鱼,我觉得林君桦这是除了真爱还是真爱。”景天有些敬佩林君桦的勇气。他拿起了筷子将鱼翻了翻,从鱼肚子里挑出一小块,夹起来看了又看,才放入口中,然后跑到了洗手间。 等景天回来,锦瑟问:“有那么难吃吗?” “你的咸盐和花椒放太多了,你自己都不尝尝。”景天不明白明明很简单,为什么锦瑟的调料就没有一次放对过?一般人在装盘前都会尝尝味道的。 “可能是我的水放少了,九哥先你不要走,我再去做一条。”锦瑟说完跑进了厨房,继续做鱼。景天看着锦瑟很娴熟的腌鱼、煎鱼、炖鱼,他有些不可思议,走了过去,他用勺子品了一下汤,对锦瑟说:“这次特别淡。” 锦瑟将装盐的调料盒拿给了景天,示意他来加料。 他们两人将新出锅的鱼吃掉后,锦瑟用袋子装着上一盘鱼和景天一起走了出去,到了响儿胡同口,锦瑟的脚步停了下来。 “猫咪,出来了,快来吃饭。”随着锦瑟亲切的呼唤声,三只流浪猫三两步就从远处跑来,看到袋子里的红绕鱼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着这些小猫儿互相争夺的吃相,她的酒窝深深陷在脸颊里,对景天笑着说:“你看那只爬在最前面的白色小猫,老是抢食,它是最重的一只公猫,吃饱了就经常到外边‘寻花问柳’。站在白猫后的小花猫比较老实,平常是不叫不到的,吃饭的时候总抢不到前面。还有那只灰色的也比较厉害,最近腿部受了点伤,据说是外边来的一只大黑猫给咬的,从我的工作室开起来,我和店员们经常过来看他们。” 锦瑟和去停车场的景天告别后,路过甜品屋买了林君桦爱吃的榴槤千层酥回了书吧,看着手机已经快中午11点了,她给林君桦的微信留了信息,将地址发过去后,立刻收到了回复,她开始很用心地做起第三条鱼来。 林君桦进来时,锦瑟的鱼已经炖了十分钟,她看着穿着白衬衣黑西服裤的林君桦,她觉得时间在他身上几乎停留了下来,他还是那么年轻帅气,站到那里仍然可以迷倒一大片少女,只有那越加刚毅的眼神里有了以前不曾见过的沧桑。 “你如果饿的话就先吃点蛋糕,我记得这应该是你最喜欢的口味。”锦瑟将榴槤千层酥端过来说。 “半夏,我的口味一直没有变过,不知道你有没有改变?”林君桦意味深长地看着锦瑟,他记得她以前最喜欢的苦咖啡似乎现在不爱了。 “还好吧,我也没怎么变。”锦瑟看着正在吃蛋糕的林君桦,进了厨房,将鱼盘端了出来,又取了酱油和碗筷,说道:“我的口味最近偏淡,你如果觉得口味不合适的话就蘸些酱油吧。”她记得这次加的水比较多。 “你的鱼卖相还不错,我觉得味道应该不会差。”林君桦尝了一口,点评道:“鱼清爽滑嫩,确实口味清香,你也尝一尝。”说着夹在了她的碗里。 “还不错,我吃正合适。”锦瑟接着说:“我之前已经吃饱了,你先吃吧。”她看着林君桦直直地坐在对面,很优雅地将骨刺和鱼头挑在一边,一盘鱼很快被吃掉,看起来很享受,他吃完鱼对锦瑟说道:“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等锦瑟将杯子放下后,林君桦一下子就将水都喝掉了,眼里透出冷厉的目光,仿佛要将锦瑟的身体刺穿,他的眼神里还夹杂着痛惜和心疼,眉头微皱,望着有些无措的锦瑟张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你的味觉出了问题吗?”此时他的声音很柔和。 “没事,昨天夜里着凉,今天有些感冒,味觉暂时失灵,我做的鱼味道很奇怪吗?你的运气可真不好啊!看来上天不想让我给你好好做顿鱼吃。”锦瑟渐渐淡定下来,嘴角微微上翘,笑着开完笑。 “你的鱼做的有些辣,而且口味一点都不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说出实情,我不想听你继续编瞎话了。”林君桦很认真地说道。 “我说的就是实话,感冒导致的呼吸道系统感染,味觉等感冒好了就会恢复的,你不要问了。”事情的真相锦瑟说不出口,她害怕从林君桦的眼里看到怜悯与同情。此时她心里感到很委屈,她明明已经尽最大的努力遮掩了,他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呢? “你继续编,我们上次在咖啡馆喝咖啡时我给你叫了加三勺糖的拿铁,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之前有问过你,你承认你的口味没有改变,所以那时你就丧失了味觉,甚至可能更早。我发现现在你也不再喜欢玫瑰味的香水了,原因可能是你已经长时间失去味觉,你的嗅觉更加灵敏了,太浓烈的味道已经不能忍受了。”林君桦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锦瑟的眼睛,接着道:“很久很久以前,你和我说你的理想是当一位优秀的中医,现在你却成了作家,也是这个原因吗?”看着锦瑟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珠,他的心就像针扎似的。
第41页 锦瑟一直想要掩藏的秘密被林君桦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泪水来的如此猛烈,林君桦走到她的面前,一只胳膊环抱着正哭得伤心的锦瑟,另一只手缓缓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他很少见到她哭得这么狼狈。 锦瑟在林君桦的怀里感到无比的安心,她将长久的压抑和委屈慢慢地发泄出来,她一边哭着,一边将18岁那年在长白山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也说起了这8年来对亲朋好友的隐瞒,她希望林君桦能够帮她一起守着这个秘密。 真相是如此残酷和辛酸,林君桦站在那里紧紧抱着锦瑟说道:“我们去找世界上最好的味觉神经专家,相信你一定会康复的。” “已经没有希望了,这八年里,我找了无数的医生,都没用的。”锦瑟哽咽着说。 “我觉的发生在长白山的事不是一场意外,我在美国的那段时间,听说过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其中有人说过一些机构和组织在动物身上注射病毒,非法携带到境外伤人,你身上会不会就是感染了这类病毒?”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锦瑟,林君桦理智的说道。 “应该不是,我九哥被那条蛇咬了以后,他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出现。”锦瑟坐正回答道,不再靠着林君桦的怀里。 “也许是景天常常研究药品,对部分病毒有了抗体,我找人去查一下这种病毒有没有在美国出现过。”林君桦用手机分别给美国医学界和制药界的熟人去了电话,请他们帮忙看一下市场上是否有流通出来能让人的神经丧失味觉的病毒,最后又派人去黑市也探查一下。 林君桦打过电话后,发现锦瑟倚着自己的另一只胳膊已经睡着了,他将锦瑟轻轻地抱到了里面的床上,将空调的温度调低,给她盖上了毛毯,然后将餐桌收拾干净后进了厨房,开始清理。 第23章 我喜欢你 锦瑟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她发现整个工作室焕然一新,走进厨房,闻到香浓的骨汤味,锦瑟看到林君桦正在熬排骨汤,她觉得会做饭的男人更有魅力,锦瑟脑中浮现出一句话:我养你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一句我养你可以征服耳朵,但一句我做饭却可以让心沦陷。 锦瑟看着林君桦,她喜欢他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不仅能餵饱自己的胃,更能温暖自己的心。美味佳肴是不可辜负的人间烟火,简单的排骨和冬瓜经他烹饪后有了缤纷灿烂的色彩,锦瑟难得有些食慾。 林君桦掉头,看到锦瑟水汪汪地大眼睛直直地看着骨汤,她的头发还站起来一撮,呆萌的有些可爱,他放下手里的汤勺,上前用两根修长的手指为她理理头发,温柔地说:“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我做的冬瓜排骨汤一会就好了。” 锦瑟出来后,看着餐桌上清香四溢的排骨汤,白中带绿,色香融为一体,她坐在林君桦旁边喝了一勺,心里暖暖的,对着旁边喝汤的林君桦咧着小嘴,两颗虎牙一露说道:“虽然我喝不出味道,但是我想它应该是鲜美甘淳的,谢谢你,我很久没这么放松了。” “你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谢谢,以后我来当你的舌头吧,我替你尝你想吃的食物,然后把感觉传递给你。”林君桦放下勺子,看着锦瑟很坦然的说着她喝不出味道,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努力,没能早早回到她身边,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他,甚至她受到的伤害有一部分都是他带来的,望着如此豁达的她,他试图翘一下嘴角,但是笑不出来。他一点都不希望她的内心变得那么坚强,因为那是经历了许多伤痛堆积起来的强大,他觉得景天说得对,锦瑟已经承受了太多不该她承受的。 苏叶赢了官司后,她应苏木的强烈要求,陪他吃饭唱歌,折腾了半下午,终于结束了,她觉得有些叛逆的弟弟突然间开始粘着她了,还真不习惯。苏叶路过一家文化创意馆停下了车,想起弟弟马上快要过生日了,她决定亲手为他做件礼物。 到了里面,她找到了一间制作陶器的房间,经过老闆同意后,苏叶开始在脑海里构思,上大学的时候,她对陶艺非常感兴趣,大约有一年的时间每晚跟着老师学习,直到可以做出自己满意的艺术品为止。 苏叶有了许多备选后,看了一下时间,最终决定制作样式简单、时间花费短的酒瓶,她走到陶器制作区先选择了适合的陶土,加水揉匀,之后切下拳头大小的一块陶泥,拍成饼状,作为底座,然后不断地切下黏土,把它们搓成细条,围成一个圆,一层一层地叠在上面,直到围成一个酒瓶的形状。 苏叶每叠一层都要喷一点水,完成制胚后,稍微烧制了一下,在烧制好的毛坯上涂上一层玻璃质的釉层,并且在酒瓶的胚胎上勾上了简洁大方的花纹后,设定了温度和时间又烧一遍,等到成品出炉时,天已经黑了,苏叶将精美的酒瓶用木质礼盒装起,打算先带回自己家,到了苏木生日那天送给他。 从文化创意馆出来后,苏叶在回家的路上随便喝了些粥,到了家里,将礼物放在餐桌上,看到于常山正在厨房里做面,她想起了他的手艺,觉得刚刚吃的东西好像已经消化了,口水不自觉地往外咽,于是她轻轻走了过去,很温柔地对着她的租客说:“常山,你可以给我做一份吗?” 于常山看着她倚着厨房的门,禁慾系的黑西装包裹出姣好的线条,美丽强势的她难得露出几分乖巧,他走了过去,低头与她对视着道:“可以,明天早饭我也可以包,但是你得早早起来和我打扫卫生,尤其是厨房和卫生间。”
第42页 苏叶在脑海里想着大床和美食,她不想选择其一,而且有些怀疑于常山是故意挑刺,收起笑容,站起身来反问:“我觉得挺干净的呀,你不是每天都进行清扫吗?” 于常山的身子慢慢地靠近苏叶,眼里流露出无辜和委屈,嘟着嘴对苏叶说:“我觉得两人干活比较快,而且我希望你能深深体会一下到劳动者的辛苦,在践踏我的劳动前多想想,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让肚子空着,明天睡个懒觉。” “我们可以晚点起来啊!”苏叶反驳道。 “我认为我们的房子需要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至少会花掉一整天的时间。”于常山转头望了望厨房,又看了看苏叶嫌弃地说:“尤其是你房间的卫生程度让我深感怀疑。” 苏叶叉着腰,大眼睛瞪着于常山,怒道:“我的干净与否和你没关系,你管的可真宽。”她觉得自己即使再忙,一周也会打扫两次,他那种看老鼠的目光可真碍眼呀,仿佛自己的房间是垃圾场。 “作为一名医生,我有义务告诉你,如果你不每天清理房间,那么一直会滋生病菌,灰尘里的细菌1分钟会繁殖2个,10分钟1024个,一天之后它会到处传播。我观察了一下,你每次打扫时间不超过15分钟,每周不超两次,你房间已经积累了太多的细菌,为了你的身体我希望你能养成天天清扫的好习惯,当然你觉得即使自己的身体不重要,也要为另一位租客考虑一下,我不希望被病毒传染。”于常山说完弹了弹苏叶的捲发,有一片树叶飘到地上,转身走到煤气灶旁接着说:“我相信苏律师是一个对自己负责的人,更是一个不想连累他人生病的好人。所以,做一个早起的人吧,我明天会在你房间外面叫你的,不用感谢我,我的名字叫雷锋。”他掉头对着苏叶莞尔一笑。 苏叶第一次碰到于常山这种有一点道理就和拿上了免死金牌一样,将她一个大律师说得哑口无言,她现在越加觉得他那和阿穆学长相似的面孔下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她看见锅里的面要熟了,取了一个大碗,不客气地盛满,想着明天既然早起,今天一定要吃饱,快速吃完后她重重的将碗朝着于常山一推,看都没看于常山一眼就回了房。 于常山看着苏叶孩子气的动作,有些无奈地嘆了口气,他慢慢吃掉苏叶在锅里剩下的半碗面后又煮了一些才饱。他在擦洗长桌时发现一个纸袋,应该是苏叶留下的,便敲了敲苏叶的门问:“你要不要桌上的纸袋子?” “不要不要,反正我的东西在你看来就是细菌滋生物,可以当垃圾随便扔掉。”苏叶正在里面清理衣服,越收拾越生气,明明可以过一个轻松的周末,但是有了这个人后,她现在连个懒觉都不能享受。 于常山将袋子拿到房间拆开,看到一个细緻的镂空木盒,他打开后看到一件精緻的陶制酒瓶,拿起来瓶底下面写着乙未年农历七月初一苏叶制。他用手机百度了一下,知道这件艺术品是苏叶今天做的,他想可能是她为了感谢自己对苏木的照顾,特意做的一件谢礼,他难得反省了自己今晚的态度,觉得自己刚刚说话不应该那么直接。 于常山在门外对着苏叶大声说道:“谢谢你的礼物,虽然我不喝酒,但还是很喜欢你的谢礼。” 苏叶刚刚收拾了一半的衣服,有些烦躁,就一边打扫一边戴着耳机听音乐,她不知道于常山在外面大声吼什么,猜想他无非又在提醒自己明天要早起,摘掉耳机,拉开了门对于常山不满地说:“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说完又立刻关上了门。 “女人生起气的时候真是不可理喻,连感谢的话都不想听。”于常山一边轻嘆着一边摇着头往回走,到了房间后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酒瓶,觉得别人的礼物不能浪费,当不了酒瓶可以当花瓶。他走到客厅的阳台上看着前几天他买的绿萝,叶子都已经挤在一块了,长得非常茂盛。于是他带着瓶子下了楼,从树下装了些土,然后剪了几只绿萝,精心插在了瓶子里,放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上,看起来清新雅致,还挺赏心悦目的。 收拾完衣服后,苏叶洗了个热水澡,舒服地躺在了床上,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想了一会决定不再折磨可怜的自己了,她要早点睡,在梦里她还祈祷明天于常山可以睡过头。 第二天5点半,于常山就被闹钟叫醒了,他将自己整理好后,看了一下桌上的怀表,差10分钟6点,他走了出去,开始敲起苏叶的门,还睡着的苏叶隐隐约约听到敲门声,用被子蒙上头接着睡,直到听到于常山威胁自己如果她再不起床的话,他就要撬锁了,鑑于于常山的人品,苏叶不敢冒险,极不情愿地应声后,慢慢爬下床。 听到苏叶的回应后,于常山走到厨房,用平底锅摊了两张鸡蛋火腿饼,又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入汤锅里加热,待苏叶出来时,长方形的餐桌上竖着摆了两份早餐,于常山眼里带着玩味地说:“苏美人,我知道你不怎么想看到我,我专门将我们调到距离最远的位置,现在可以用餐了。” 苏叶现在已经将于常山列为讨厌的人里了,她不想搭理他,狠狠咬着煎饼,结果于常山站起身走过来对她说:“你这么用力地咬饼子我都听到磨牙声了,是不是将饼子当成了我啊?”他说着将自己的袖子撩了起来,逗着苏叶说道:“来,你是不是更想咬它,我可以借你一咬,就当日行一善了。”
第43页 苏叶看着于常山白暂精瘦的胳膊违心地说:“看上去一点都不可口,和竹竿似的,咬上去我怕磕牙,再说你让我咬就咬,我还怕把细菌吃在肚子里,请收回你的胳膊吧,我的胃口都被搞没了。” “我知道苏美人最善良了,你的心很软肯定下不了口。”于常山一副我懂我了解的表情回到座位,苏叶现在特别想挠人,看了看昨天晚上刚刚修剪掉的指甲,再一次觉得自从认识他,自己的生活被弄得一团糟。 吃过饭后,两人开始干活,苏叶发现于常山不仅自己爱干净,而且要求其他人都要整洁,屋里有一点脏乱都再清除一遍,在犄角旮旯处都喷上了稀释后的巴士消毒液,整个房子瀰漫着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傍晚的时候,经过快一天的大清扫,苏叶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摊在沙发上的她觉得比起细菌,她会被于常山消灭得更快,她想她不是救了一位租客,而是救了一位祖宗,现在的大扫除对她来说比练习一天的武术还辛苦。 “于常山,我们找个钟点工吧。”苏叶有气无力地对着于常山说,她认为自己的生活已经挺累了,不需要再升级为地狱模式。 “钟点工打扫不干净,而且家里有陌生人,我没有安全感。”于常山整个人还是神采奕奕的,他再次检查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我们一周来一次就行。” “不要将我的周末变成受难日,我不和你收房租了,你负责清理房间,行不?”苏叶恳求道。 “你看,我的这双手是给病人的大脑神经做手术的,很昂贵的,现在每天要为你洗手作羹汤,还要打扫屋子,你不能让它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吧!”于常山将他白净修长的手在苏叶面前展示出来,藉机说道。 “你想要什么名分?”苏叶有些疑惑。 “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于常山平常的语气说着不平静的话,看着表情无比惊讶的苏叶接着说:“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的心里早就应该有所准备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我救你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祖宗,说错了,口误,我救你不是为了给我找一个男人,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苏叶说着就要逃走,却被于常山拉住了,他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目光专注地盯着苏叶,认真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带给我的温暖。”他说完眼里闪着柔情和希翼。 苏叶听完于常山的话脸一下红了,挣开于常山的手,慌不择路地冲到了一间房,把门关紧,心里想着这是假的,自己已经决定不会与那张脸的主人纠缠了,他们不会有任何超越普通男女的关系的发展,你不能动摇,那个人是于常山,不是你爱慕多年的穆熠年,慢慢将跳得很快的心平复下来,转身后她才发现自己跑错了屋子,这是于常山的房间,打量了一下,果然干净得不像话,屋内摆放的东西比女生都整齐。 苏叶打量了一圈在窗台附近看到一个很眼熟的花瓶,她将花瓶端起来,看到下面的字,瞬间化身为女暴龙,对着于常山喊道:“混蛋,你过来!” 于常山迅速进来,看着苏叶紧绷着脸,全身的怒气蓄势待发他有一种见到□□桶的错觉,问道:“你又怎么了?” “谁让你擅自动我的东西的,这是个酒瓶,不是让你插花的。”苏叶指着窗台上的花瓶说。 于常山摸了摸鼻子奇怪道:“我昨晚不是和你说了我不能喝酒,但是还是要谢谢你的礼物吗?”他对苏叶好像受到刺激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他三十年来见到的最捉摸不透的女人了,他发现他真的栽了,不再只是感兴趣,连生气的苏叶他都觉得可爱。 苏叶想起昨天于常山确实和自己说话了,但是带着耳机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而且她吃完饭进了卧室后,好像他还问自己要不要餐桌上的纸袋,她的气像鼓起来的气球一样被扎破了,但是还是好不甘心,苏叶走到于常山跟前,一把撩开他的袖子,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提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对着他说:“这个就当交换吧。”说完就要回房,耳边传来于常山的声音她走得更快了,她听到他在说:“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回应了,我要正式追求你了。” 第24章 头条风波 周四上午,锦瑟一进书吧,就听到店员聚在一起嘀咕,走了过去,耳边传来许多声音。 “那个小三“老师”真漂亮。” “据说是名校毕业的。” “好像有又网友人肉到是青木美院的。” “你说这家庭老师和学生爸爸搞在一起还这么高调,都被孩子看见了。” 锦瑟越听越熟悉,她走到胖妹身后,看了一眼微博的照片,是许青梅和学生的合影,对着戴着眼镜的店长说:“艾丽,你快管管你的店员,上班时间聚众聊天,散布谣言,网上这条热搜说得都是假的,这个许老师是我的朋友,她在和学生家长谈恋爱前,那位男士已经离婚了,你们不要跟着造谣了。” 谣言是一只凭着推测、猜疑和臆度吹响的笛子。时至今日,谣言之笛也从未停息,反而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愈演愈烈。锦瑟翻开最初的那条微博,这个一个10岁的孩子发的,她这样说:“我的家庭老师变成了我爸的真爱。”下面配有她和许青梅的照片,以及父母的结婚照,还要许青梅和她父亲的亲密合影,看似石锤的微博引起了许多路人的关注,因为许青梅是青木美院毕业的,连带着青木大学都受到了喷击,这个孩子还对“老师是个不要脸的小三”的评论点了个贊。
第44页 锦瑟将她知道的事实发了一条微博后,马上给许青梅打电话,同时她无法想像这是一个孩子干的事,她想是不是这个孩子父母从未告诉她他们已经离婚了,她才这样随意地伤害他人。电话一直没有接通,接着锦瑟给茹楠打电话,知道她也是刚刚得知消息,已经请了假正要回家,锦瑟挂了电话开车到了市医院,接上茹楠一起回到了她和许青梅住的房子。 进了屋里,两人一直敲许青梅房间的门,却一直没有回应。 茹楠想起了他们医院好多因为心理压力大而喝药或者割腕送去抢救的,她有些害怕地对锦瑟说:“最近,许青梅不仅失恋,而且也找不到工作,常常一直把自己关到屋里不出来,你说会不会看到微博新闻后想不开啊?” 锦瑟听了她的话整个身体用力地撞门,随后又蹿了几脚,掉头问茹楠:“家里有斧子吗?” “好像有个砸核桃的小斧子,我去找找。”茹楠说完飞快地跑到了厨房,找到小斧子对着门挥去,锦瑟看着茹楠的小身板,对着她说:“还是我来吧。”说着从她手上夺过了小斧子,使劲地朝着门噼去,发出锯木头一样的声音快要将人的鼓膜震破了。 “啊……啊……”尖叫的女高音从里面响起。 锦瑟放下了小斧头,对着里面吼道:“许青梅,开门!” 身上只包裹着白色浴袍的许青梅将门打开,茹楠忙上去仔细打量着许青梅,她除了头发在不停地滴水,其他毫发未伤。她抱着许青梅说:“青梅,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啊,我一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有人在噼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人要入室抢劫呢!”许青梅拍了拍她高耸的胸部。 “你没看微博吗?”锦瑟将斧子放在一边反问道。 “我之前失恋了,不想和任何人联繫,就关了手机的上网功能。”许青梅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事让她们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而且再见到自己时眼里带着一种庆幸,说着准备拿手机。 “不用拿了,自己看。你红了,上了微博热搜。”锦瑟说着将手机的屏幕翻到了微博页面递给许青梅看,继续道:“只不过是黑红,转发70多万次。” “这是造谣,我根本不是小三。”许青梅脸色难看极了,气得发青,她不停地翻着评论。 锦瑟拿回手机对许青梅说:“你有没有保留你们聊天的记录或者是任何可以证明不是你小三的证据。” “我们可以用微博先闢谣。”茹楠说道。 “没用,我在店里看到的时候已经发了微博,你看网友说因为我们是校友,所以在包庇她。”锦瑟翻到了她的微博页面,她的微博下面被路人也刷屏了,只有她的粉丝和青木大学的校友在声援。 “我还没来得及删除微信聊天信息,上面有萧白说他和前妻已离婚好久才向我求爱,幸好我没像上次一样,分手后将对方的一切都删掉。”许青梅说着打开了自己的微博,她的下面已经被“小三”屠屏了,她将聊天记录截屏后,传了上去,就给萧白打电话,拨通后让他将事情弄清后,在微博上给自己道歉。 许青梅看了刚刚发过的微博,好多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话,认为聊天记录在作假,将手机往床上一扔,瞪着双眼愤愤不平地说:“现在说真话都没人相信了,反倒是假话可以上被人顶上热搜。” “假话那么真,正是由于事实比人们的想像低一等,娱乐不了人们,而谎言总能给人们想要的答案,你现在不能坐以待毙,我给叶子打个电话,让她看看如果对方微博上不道歉,我们是否可以通过法律途径维权。”锦瑟还没说完就被许青梅的话打断了,“应该不用,我觉得我每次遇到的男友不一定都那么渣吧。” “那你给他再打一个电话,这么久了,对方不仅没有发道歉微博,他女儿的那条也没有删除。”锦瑟一点也不相信萧白的人品,他觉得对方渣的段数可比许青梅的前两任高多了,他可以对一个一起生活十多年的妻子那样不负责任,就不要指望对新欢有多么好了。 茹楠惊呼道:“你的那个男友发话了,他说和你的相爱只是一个错误,请他的妻子和孩子原谅。” 许青梅从床上拿起电话,拨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她失望地对锦瑟说:“你给苏叶打电话吧,我这次不蒸馒头争口气,他们如果不道歉,我就和他死磕到底。”此时的许青梅清楚地认识到男人在追求你的时候说多少好话都没用,一个人的人品在热恋中是看不到的,他的真面目会在分手这件事上原形毕露。 锦瑟看着这条微博也爬上了热搜,网友对许青梅各种人身攻击如狂风暴雨一样不断,连她这个帮忙说话的朋友也饱受质问。她看了一下评论对着许青梅说:“你不要再看微博了,我们现在需要萧白早已离婚的确切证据。” 她走到阳台上给苏叶打完电话后,从景天那里拿到了钱朵的号码,拨通了电话说道:“你好,钱女士。我是许青梅的朋友,相信你也看了你女儿微博上热搜的新闻了,我想知道她难道不知道你们在几个月前已经离婚了吗?”
第45页 “我们总会复婚,为什么要告诉她?”钱朵反问道。 “你们向你的女儿隐瞒了事实,她却用着她以为的真相在伤害其他人,如果你们不管她,就是在纵容她违法,这是一种诽谤。”锦瑟对钱朵很失望,钱朵自以为是的爱孩子,其实根本就是在骗孩子。 “我的孩子还未成年,所以这根本构不成诽谤罪,我马上就带着我家宝宝出国了,请不要再打扰我们了。”说完钱朵将电话挂断,锦瑟觉得孩子即使没有成年,也不能因为无辜而造谣诽谤他人,她又给景天和林君桦分别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收集萧白和钱朵已经在3个月前离婚的口证。 锦瑟走到正在沙发上讨论的三人,听到苏叶正说着:“青梅,我已经将诉讼书给你弄好你,你在这签一下字便可以提交法院了,不过你这个案子情况比较特殊,如果能够私了让对方主动道歉最好了,因为对方当事人才10岁,法院不会轻易判刑,也只是以批评教育为主。” “我刚刚联繫到了孩子的母亲,她还没和她的女儿说她和孩子父亲已经离婚,所以这个孩子是不会道歉的。”锦瑟嘆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有多少父母打着爱孩子的旗号,实则在做着伤害孩子的事,继续说:“其实这个谎言就像泡沫一样迟早会被戳破,钱朵已经带着她的女儿出国了,现在根本就联繫不到她们。” “那我们只能找萧白了。”苏叶双臂环着,对许青梅说:“给他打电话。” “刚刚一直没人接,我再试试。”许青梅又打了过去显示对方在通话中,“会不会他把你拉黑了,我试试。”锦瑟输入了号码,一会就有人接通了,“您好,我是钱总的贾秘书,她刚刚带着你家宝宝登机了,孩子有东西要交给爸爸,您现在方便吗?我可以给您送过去。” “我在公司马上就要开会了,你交给前台,我开完会下去拿。”萧白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们去他公司堵他吧!”锦瑟对着其他人说。 “对,我们等他下楼后直接面对面谈。”苏叶眼里闪着一丝兴奋,她最喜欢摆布渣男了,紧接着说:“青梅,快换衣服,还有茹楠你俩将墨镜都拿出来,我们挑挑,一人带上一副便宜行事。” “这个我知道,我们最好打扮得别人认不出来,我之前在网上买了一套彩妆可以用。”茹楠说完就往出去走。 “就拿墨镜,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锦瑟朝着茹楠的背影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传播谣言和制造谣言哪个更可怕 第25章 会面 十分钟后,四人已经坐在了苏叶的大红车上,茹楠坐在许青梅旁边对着其他三人问:“我们不应该低调些吗,刚刚应该让锦瑟开她的那辆白车的。” “茹楠,你以为我们去干什么啊?我们只是去讨个公道,又不是去打家劫舍,不怕别人知道。”锦瑟对着后面的茹楠笑着说,她觉得茹楠太单纯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两个小时后,苏叶的车距离萧白的公司不远,这边位置比较偏僻,几人下了车,望着3层高的旧楼坐立于荒废已久的工业区,周边悄无人烟,地上还有一些碎纸屑随着东风在飘,公司的牌子被雨水沖刷地已经褪了色,苏叶将戴着的墨镜扶到头顶上对着许青梅说:“萧大老闆是在隐富吗?这边的空气确实比市里好。” “我从来没有来过他的公司,我们约会都在外面,我和他在一起又不是图他的钱。”许青梅嘟囔道。 “我知道,那位萧总肯定是位美男子,要不然青梅不会被他晃花眼,我记得当初你过说你们是始于颜值吧,看脸果然不靠谱。”茹楠笑说着,她的眼睛细眯着,看着马上走到门口了,她的心里有些发慌。 “好了,一会我们分批进去,先假装买楼,到前台要上几张广告坐在那不要随意交流,等到萧白出现了,还是让锦瑟出马,她攻击性不强还沉着冷静,当先锋最适合不过了。”苏叶将大捲发扎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下其他人,从许青梅花裙子上拿下挂着的墨镜,递给她说:“你已经网红了,现在必须带上,我们等萧白过来再带不迟,要不然会被人拍到了放在微博上的。” 四人坐在休息区看着广告,许青梅对着苏叶悄悄地说:“你说他会不会不下来了,这都1个小时了,或者已经开完会已经回家了。” “不会的,这么大的新闻,萧白公司的股票会一直跌,股东们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你要有耐心,等一会我们咨询一下前台的管理人员,你现在是一个购房者,不要鬼鬼祟祟的,好像做贼心虚似的,再说是萧白对不起你,就算心虚也不该是你。”苏叶看着每次一遇到事就怂的许青梅有些嘆气道。 又过了半小时,许青梅有些激动,她捅了捅锦瑟,锦瑟将墨镜戴上,用手和她比了一个ok的姿势从容地站起身来,挎着大包优雅地迎了上去,站在萧白面前和他一边握了下手,一边微笑着说:“您好,我是给您打电话贾秘书,您家宝宝还有几句话想让我带给您,我们到休息区说。” 锦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就走向了休息区,萧白在后面跟着,茹楠看着萧白也不是有多帅气,他是一个中年美大叔,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看起来温文尔雅、成熟稳重让人心生好感,如果不知道他的人品对年轻的姑娘确实有致命的吸引力,他们俩坐下后,三人走了过去,许青梅和茹楠与锦瑟挤在了木质长椅上,苏叶将萧白往里一推,坐在了外面。
第46页 萧白蒙了一下,坐直问道:“贾秘书,你们这是?” “我们是许青梅的亲友团,我想我们和许青梅现在有资格和你聊聊天,你也不想事情弄得更大吧!”苏叶挥了挥拳头,打断了萧白对锦瑟的问话。 “原来你们设了个局,就等我钻了,消息还挺灵通,都知道我家人的行踪了。”萧白怒气沖沖地看了一眼带着墨镜的许青梅,继续说:“你让你朋友让开,我们已经好聚好散了,不要再纠缠我了,不然我叫保安了。” 许青梅再一次见识到了男人的翻脸无情,对着萧白冷漠地说:“我并非想纠缠你,我朋友陪我来讨个公道,萧白你给句准话,到底能不能将真相说公布于众,你也不想做个出轨的渣男吧!” “许青梅,我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看看你现在哪有一点当初知性的样子。”萧白不阴不阳地道,一脸讽刺。 “萧白,当你要求青梅像当初那样,你扪心自问你有几成以前的风度?自己犯了错误,却怪女人,萧老二你做的很熟嘛。”锦瑟拍了拍手,“当年你在农村没领证就结了婚,后来和钱总谈恋爱就和你当时的妻子说是年少轻狂算不了数,怪你的第一人老婆傻,拿钱在老家封了所有人的口,如今是想故技重施?嗯……不对,是直接耍赖了。”锦瑟刚才收到了景天给她发的邮件,了解到了萧老二的生平,她觉得渣男又一次刷新了底线,萧白之前真的为了金钱可以抛妻弃子,隐姓埋名,从父母双全变成了“孤儿”。 “不,你不可能知道,我已经不是萧老二了,我是萧白,你没有证据。”萧白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他的眼睛里带着无限的恐慌和惊惧,眼珠都不转了。 “呵呵,你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人的名树的影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你如何公布事实像许青梅道歉。”墨镜下的锦瑟看着变得老实的萧白悠悠地说道,将手机的邮件页面打开交给苏叶看。 “不行,我不能公开离婚,不然没法像我前妻和女儿交代。”萧白摇了摇头说。 “你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锦瑟鄙视道。 “萧白,原来你比我想像得更无耻,你是怎么装成衣冠楚楚的大尾巴狼的?”许青梅在锦瑟一层一层撕开萧白的真面目后,她激动地满脸通红质问道。 “你冷静点,我们恋爱时我已是单身了,不要这么情绪化,我就算对不起别人,但是天地良心,我对你可好了。”萧白对许青梅温柔地说。 “是吗?钱女士不知道你在骗婚,更不知道你时不时地将大笔属于钱女士的财产转移给你的儿子,中间还因为钱女士给你的大笔投资而复婚两次,从法律上说你确实犯了诈骗罪,诈骗私人财物且数额特别巨大,当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我想你的前妻钱朵知道了这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吧!你一个潜在的犯人和别人恋爱,除了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谁?”苏叶面无表情地说道,浏览完邮件,她觉得如果她是钱朵,一定会将他告到法院。 萧白知道许青梅有一个朋友是知名律师,而且身手了得,闻名不如见面,应该就是这个狠人,他赶紧拿出手机,妥协道:“好了,姑奶奶们,我现在就上微博公开向许青梅道歉,你们就不要闹了。” “等等,将你们的离婚证的照片传上去。”苏叶补充道:“如果手机里没有留存或者不在办公室,那么我们可以和你回家。” 萧白无奈地删了上午发的照片,从手机找到了离婚证照片,硬着头皮插在文字下,将文字编辑好给她们看,弱弱地问:“你们看行不?” “在离婚证的日期下划道红线醒目些,还有在‘对不起,我上午说了谎。’后加上‘因为对孩子的爱,向孩子隐瞒了离婚的事实,请大家不要相信孩子天真的谎言。’许青梅,你看看还有什么让他申明的。”锦瑟看完先对萧白说了几处需要完善的地方,又和徵求了许青梅的意见。 “一定要写清楚‘我们只谈了1个月,上周五就已经分手了。’其他的没有了。”许青梅强烈要求道,她一点都不想再和萧白这个混蛋再扯上任何关系了,他们之前就已经分手了。 萧白编辑的消息经过几次修改,终于在许青梅的亲友团那儿通过了,一切尘埃落定后,萧白颤歪歪地离开了休息区的美女蛇们,整个人一下老了许多。 茹楠对着另外三人问:“我们就这么算了吗?要不要把他做过的事告诉萧白他前妻。” “你傻,我在网上遭到那么多语言暴力,她有站出来帮我说过一句话吗?”许青梅用手指戳了一下茹楠的小脑袋瓜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不要随意挥洒你的善良,也许人家两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锦瑟看着茹楠和许青梅问道:“你们不会以为这件事到此就完了吗?”,她们两人互相看了看一致疑惑地看着锦瑟。 苏叶被她们逗笑了,替锦瑟回答:“按照锦瑟所说,他的妻子回来还有一场仗要打,到时候就见招拆招吧!” “尤其许青梅你要有心理准备,她是个强势的女人,也许为了女儿会一言不合就向你砸钱,你自己要考虑好了,金钱固然诱人心,但是人总要坚守一些底线。”锦瑟点到为止,不想干预许青梅太多。
第47页 “我们有段时间没在一起了,中午也没来及吃饭,一起去我们家吧,晚上我烧菜给你们吃。”茹楠对着锦瑟和苏叶说。 “对,早晨将许青梅的门噼坏了,一会我给你换个新的。”锦瑟说完,几人上了苏叶的车。 今天她们仿佛又回到了大学里那段相伴的时光,深夜里,她们聊到了好久,好像回到了曾经嬉笑怒骂的青春时代。 第26章 拒婚 清晨,苏叶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吵醒,她伸出手在床头上胡乱一摸手机就掉了下去,她想起昨晚她是和茹楠挤在一张床上,怪不得床头那么窄,自己最近刚刚结案没有新案子,就蒙住头不再管手机,结果铃声一直在响,“姐,你快下去接吧,太吵了。”茹楠在一旁睡眼朦胧地说。 有起床困难症的苏叶爬下了床,一边在心里吐槽着打电话不看时间的人,一边接起电话,“姐,江湖救急,咱爸妈和楚妍的爸妈已经商定好了我俩七夕晚上举办订婚宴。”电话那边的苏木焦急地接着说:“妈说我不好好工作就得卖身为苏家做贡献,姐,妈和爸已经疯了,这几天他们将我锁在家里,还把我的手机没收了,家里的无线网也断了,我刚刚从阳台潜入了爸爸房里,偷了他手机给你打电话,你快来救我,我先挂了,我必须在他没发现前放好。”苏木说完迅速挂掉通话。 苏叶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今天是农历七月初六,苏木那边果真到了火烧眉头的时候了,苏叶赶紧将自己收拾好,在微信群里留了言,上了车就急匆匆地往家开。 路上没什么人,苏叶很快赶了回去,苏父苏母已经穿着睡衣坐在了沙发上,苏木可怜兮兮地站在了一旁,头上顶了一个陶瓷花瓶,看到苏叶就像女人看到钻石一样两眼冒光,“姐,救命,我刚才往回放手机时,被爸爸现场逮住了。”他眼巴巴对着苏叶说道。 “苏木,你给我站好,你头上的花瓶是唐代的古董,卖了你都赔不起,苏叶不是你的救星,你要独立就必须还掉昨晚我和你爸给你算的2000万,这是我们在你身上18岁以后投的资,看着我身养你一场的份上,我已经给你打了八八折,既然你和我们这些债主谈自由权,苏叶你是律师你给算算2000万的债务还不了需要关在监狱里多少年?他要失去多少年的自由?”苏母看着姐弟俩在那眉来眼去,尤其苏木表现地好似受了多大委屈,对着他们公事公办地说。 “苏叶,你妈说得对,苏木享受了太多的权利,是不是也该尽尽义务了。”苏父补充道,他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苏木的表演就如同看猴戏一样。 听过父母的话,苏木肩膀耷拉下来,眉毛低垂,两只手都不再那么欢腾了,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姐,就算我花了他们的钱也不能直接剥夺我的人权吧,尤其是婚姻自由,当年毛爷爷就说反对封建家长包办婚姻。”苏木一手抓住头上的花瓶,身子向后一闪躲过苏母砸过来的琉璃菸灰缸,嘴里叫着:“这个是你打碎的,不要赖在我身上。” “你这个死孩子,不要躲快接住,那是我最爱的一个琉璃器具,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就不该生下你。”苏母向苏木喊道,看着琉璃菸灰缸眨眼摔成两半,狠狠瞪了一眼苏木,摸着胸口对苏父说:“你当初不让我插手苏木的教育,你说的精英都变成猴精了,你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从27年前,你说过的诺言一句都没有兑现,你是不是有私心,故意将苏木养废,好让私生子上位。”说到后来一手捡起一半的琉璃菸灰缸,泪花漫出眼睛,另一只手拿着另一半哭得伤心。 “我根本就没有私生子,我倒是宁愿有一个,也比这个不听话的强。”苏父对着苏母说完,就朝着苏木轰炸道:“我真是白养你了,你现在除了会惹我们生气,你还会做什么?养只小狗还会朝我们摇尾巴。” “停,我想静静,爸妈弟弟,我先上去躺会儿,你们继续,大早上我没那么多精力陪你们一起折腾。”苏叶坐在沙发上,看着原本很严肃地两堂会审,封建家长逼婚她来救场,现在加上苏木拙劣地表演,她觉得二人转都没有这么精彩,等他们闹够了她再出来。 看着苏叶要往楼上走,苏父、苏母和苏木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苏母马上一手一半琉璃缸坐回了沙发,苏木将头上的花瓶放在了茶几上,安静地坐到了一边,苏父咳了一下正襟危坐地对着苏叶说:“你也坐下,好好规劝一下你弟,毕竟我们苏楚两家是要结亲,而非结仇。” 苏木收起嬉皮笑脸,认真地说:“姐,我不喜欢楚妍,你看看咱爸妈之间曾有爱情的婚姻都过成了现在这样,我根本无法想像更糟糕的婚姻了,而且就像他们二老说的我自己不自立,别人找我就该烧高香了。是的,我这么一个颓废的人,不去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怎么可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呢?”他的眼里带着厌倦和怀疑。 苏叶觉得其实苏木受父母婚姻的荼毒比自己还要深,自己还可以爱上人,曾经也期待和那人组成一个家庭,可是弟弟已经不敢再爱人,对婚姻十分恐惧,苏叶的遐思被苏母的声音打断,“我和你爸结婚还不是为了让你姐有个家吗?如果当年我好好读书,说不定现在就是一个优秀的珠宝设计师了,我也有梦想,可是为了这个家,早就被牺牲掉了。”
第48页 “妈,这个锅我可不背,当年谁不知道你和爸是因为爱情结婚的,现在将这么多年婚姻不幸的原因推给我,这对我一点都不公平,不要说为了孩子怎么样,你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决定的。”苏叶反驳,她看着从自己出生就已经缺席的父母,觉得分为可笑,长这么大,她一直听着一个最可笑的谎言长大:她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好了,苏叶,我和你妈那些年是顾不上你,但你是她怀胎十月的骨肉,你要理解我们也是爱你的,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我们,可是现在你给过我们补偿的机会吗?”苏父揉了揉鬓角,因为知道对不起苏叶,所以这二十六年来他一直逃避,从未在苏叶面前挺直过腰。 苏叶心像是被轻轻捏了一把,酸酸涨涨的,笑得有些凄凉,说得可真冠冕堂皇,她张嘴吐出地话重重砸在父母身上:“二十六年的漠不关心,一句轻飘飘地补偿就可以买你们内心的安稳吗?我不想谈我的事了,就说弟弟吧,你们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将他当成你们手中的傀儡,其中又有多少是真的为他好呢?满意的时候是手中的杯子捧在手心,不满意的时候连地上的玻璃渣都不如,我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苏楚联姻,只是为了让苏家更上一层,一定要苏木卖身吗?”她想她的父母也许并不如他们所说的那样爱苏木,那样浅薄的爱抵不过对利益的追逐。 “我们是真的为苏木好,楚妍很喜欢苏木,原本她父亲看不上苏木,但是在楚妍坚持下,同意了他们订婚,所以我们不能反口,苏叶到时候要盯紧苏木。”苏父辩驳道。 “那我就更不同意了,姐,他们这是坑人,你带我走吧。”苏木走过来蹭在苏叶沙发扶手上,看似对着她低语,实则所有人都能听到。 苏叶听到父亲还是要一意孤行,她刚刚试图说服他就是个笑话,大声说:“这里确实容不下我们。”她对这个家太失望了,她面无表情起身站直,拉着苏木走得坚定,耳边听到父母在吵,也没有再回头。 看着儿子和女儿的背影,苏父斜眼瞧了瞧苏母说:“看看你生的孩子。” “你也没养好,那些年你少在外面女人身上花些时间,他们也长不成这样。”苏母显得比苏父激动多了,她整个人颤巍巍指向门外。 “好了,你有完没完,我要给你儿子收拾烂摊子了。”说完拿着手机走到楼上。 苏木跟着苏叶从家出来一直没有说话,进入市中心后他很淡然地对着苏叶说:“姐,你陪我去景夏娱乐面试练习生,现在我身无分文,公司也不能呆,总不能啃完父母再啃你。” “苏木,你不知道这条路有多辛苦,不要一时冲动做出决定。”苏叶的眉头微皱,她不希望苏木头脑发热陷入麻烦。 “姐,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我确实没出息,怕离开优越的生活,怕爸妈更失望,瞻前顾后,蹉跎时间,但是我现在更怕失去自由,爸说的对,我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现在我能妄想通过练习生出道,也是因为他们给了我一张好皮囊和十年的音乐薰陶。”苏木说得风轻云淡,但是紧紧双握的拳头和眼里闪过的不甘还是出卖了他。 “我先送你回去,你考虑清楚周一自己去,勇气不是别人给的,你不要忘了四年前你也是考上青木大学的骄子。”苏叶说完开车驶向苏木家。 “姐,不要走,我带些衣服,我不想再住爸妈给我的房子了。”苏木下车回家,15分钟后提了一个行李箱回到车上。 “这是我家里的备用钥匙,我将你送到地铁口,还有半小时我就上班了。”苏叶看过表,车子开得飞快。 苏叶到了律师还有据9点还差5分钟,昨晚没睡好,早上起得早,苏叶强打起精神撑了一天,下了班在车上想到明天休息,她打算睡饱。 一回家,就看到于常山房间的门开着,于常山和苏木一人坐在床的一边正在对峙,一看到苏叶,苏木好像找到了组织,大声对苏叶说:“姐,姐夫欺负我,他不让我上外婆的床。” 苏叶的大脑一片空白,脸部通红,眼睛瞪大,嘴里好像可以放进一个鸡蛋,走到苏木身边吼:“瞎说什么呢?他是这里的租客,不是你姐夫。” “解释就是掩饰,姐我懂,我会保密的。”苏木从没看到如此失态的姐姐,他反倒觉得于常山是他未来姐夫无疑了,以他姐的性格是不会将外婆的屋子出租的,每次他来于常山都在,这绝对不是偶然。 “苏叶,相信未来不久就会是。”于常山阻止了苏叶继续解释,笑着说道,苏木叫他姐夫叫得他心里灌了蜜糖,舒服极了。 还没解决苏木在哪睡觉的问题,就听到一阵急切地敲门声,苏叶打开门,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帅小伙,打扮新潮,左边穿绿背心的染着红毛,右边穿红背心的染着绿毛,相似的娃娃脸酷酷地站在门外,一起凶巴巴地向里面喊:“苏木,给爷滚出来。” “楚歌、楚乐你们怎么来了?”听到声音,苏木从里面挤到苏叶身前问。 红毛楚歌一把将苏木拽了出去,绿毛楚乐一拳打上去,嘴里喊着:“你把我姐姐当成啥人了,想悔婚就悔婚,还是在订婚前一天,现在幽州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你们退婚了。”苏木捂住脸没有挣扎,任由两兄弟你一拳我一拳打在身上。
第49页 苏叶拉着想要上前的于常山,对他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场打是该让他涨涨记性了,拖拖拉拉到订婚前才退婚。” 苏叶看着那边差不多了,就叫他们几人停下,结果楚家两兄弟仍然不罢手,苏叶一脚将红毛蹿在地上,又将绿毛反压在墙上,正要出手的于常山将脚收回来,他认识到救了他的苏叶是一个钢筋美人,看来她对他真的挺好,他决定以后少惹苏叶生气,要不然以后会被家暴的。 听到脚步声,苏叶放开了绿毛,只见一位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女孩拉着一位脸色难看的人从狭窄的楼梯走上来,女孩一看到坐在地上的苏木就跑了过去,看到他露出来的四肢上都青了,她要扶着苏木起来,苏木吸了一口气,躲开女孩的手,对她说:“楚妍,你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楚妍走到苏叶身边对她说:“我在伯母那儿见过你的照片,苏叶姐,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我这就带他们走。”结果楚歌和楚乐根本不理楚妍,她对那个穿着黑西装和楚家兄弟长得很像的人说:“大哥,你管管楚歌和楚乐。” 楚妍的大哥楚辞对着两兄弟道:“行了,不要闹了,都起来吧!”又转身对苏叶严肃地说:“希望你们理解楚乐和楚歌,我保证他们不会再来,同时也希望苏木和楚妍以后再没关系了。” 苏叶打量着楚辞,同样是娃娃脸的他显得更加成熟冷静,对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放心,苏木绝不会往楚妍身边凑,至于你们楚家的小公主,还是你们自己管好吧!我就不请你们喝茶了,慢走不送,于常山将苏木扶到房里。”等于常山和苏木进去,苏叶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这样的恶客还请上门,她又不是脑子里飘着拖鞋。 楚辞阻止了两兄弟的嘟囔,拉着不舍的楚妍下了楼。 于常山给龇牙咧嘴的苏木涂药时,苏木开口问:“我的脸没事吧?我以后准备靠它吃饭。” 苏叶看着他立体的五官,线条凌厉,剑眉飞拔,鼻樑挺傲,薄唇紧抿,扭了扭他保护得当面似冠玉的脸,笑着说:“你不打算靠才华?” “在有人赏识我的才华前我得先靠脸。”苏木自恋道。 “苏木你这两天就和于常山一起睡,我先洗个澡,一会我们出去吃大餐。”苏叶说完就去了卫生间,留下一脸不乐意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喜欢的小天使记得收藏评论。 第27章 七夕 晚饭后,锦瑟给苏叶发视频,看着苏叶正悠闲地在床上敷面膜,她笑着说道:“看你还有心情美容护肤,说明苏木的事情也圆满解决了。” “对,明晚的订婚取消了,这个星期我过得可真是惊心动魄,周二打了一场出轨案,我当事人的老婆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两人为了抚养权打官司。”苏叶的嘴不敢张太大,说得小心。 “不是很简单吗?老婆出轨他很容易可以拿到孩子的抚养权。”锦瑟有些疑惑问。 苏叶答:“他怀疑孩子不是他的种,夫妻两人谁都不想要,双方律师特别尴尬,他们在法庭上吵得那叫一个凶残,当时我恨不得来场地震裂个缝让我转进去,太丢人了。”锦瑟打断她,说:“不是可以验dna吗?” “呵呵,其实孩子他爸根本就不想要和妈妈长得很像的女儿。昨天、今天就没消停过,我被我妈爸的歪理气笑了,他们给我弟算了卖身帐一笔2000万,后来我听苏木说一开始算出来的是2250万,我妈为了好听打了个折。”苏叶认为感情在她爸妈那儿太廉价了,好似可以买卖,她十分庆幸她成年以后没花过家里一分钱。 “这四年我在外面见到的这种事多了,你爸妈还算可以,起码最后妥协了,更多的是强买强卖的。”锦瑟安慰着苏叶,她记忆中苏母温婉大方,苏父严肃庄重,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却不想都是套子里的人,为了利益可以牺牲儿子的婚姻。 “不能和你说了,我要去洗脸,最近身心疲惫,我要早点睡,明天七夕在床上度过,晚安!”苏叶挂了手机,跑到了卫生间,因为超时,面膜已经干了。 锦瑟和苏叶聊完没多久,就收到了林君桦的电话,他约自己明天上午9点出去,锦瑟有些忐忑,自从上周末见面后,他们至多聊了几次视频,她一直等着见面后他将规划方案告诉她,结果他拖到了明天,她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希望不是惊吓。 第二天吃过早饭,锦瑟选出一条浅蓝色牛仔背带裙穿上,里面搭着白色t-恤衬衫,扎了个丸子头,整个人显得更加年轻,和夏父夏母打了招呼就走出门。 “老夏,你说我们的女儿是不是有情况?”正在整理茶几的夏母脸上带着兴奋,抹布扔在一旁,走到正在看报纸的夏父身边,一把将他手里的报纸夺下继续说:“你看她化着淡妆,还穿着高跟凉鞋,以往的周末很少出去。”夏母的脑海中浮现出有个帅小伙给女儿献花,但是为什么那个男的看起来是个大学生,夏母连忙摇着夏父的肩,眼睛瞪着,张大嘴说:“我们女儿会不会在吃嫩草,你看她打扮得多年轻,我们会不会有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婿?” 夏父扶了扶老花镜,他对夏母的脑补深感佩服,否定道:“不会,你放心,夏夏约的不一定是男的。”
第50页 “今天是七夕,她总不能和一群大龄姑娘一起过吧,这么多年没对象,她不会哪天领个女的回来吧?”夏母对夏父说,她更担心了。 “好了,我保证她不会带女孩回家的。”夏父不想夏母胡思乱想了,接着转移话题:“今晚咱们没安排吗?” “我在美团上订了票,今晚我们去看电影。”说完苏母拿着手机看电影的时间,早把锦瑟给扔出大脑了,苏父继续看报纸,无奈地笑着,他家妻子的脑回路一向新奇,跳跃速度赶得上病菌滋生速度了。 出门看着红日、蓝天、白云、青草,锦瑟的心情也变得美好,出了小区,看到几对少年少女牵手走着,她发现她和林君桦错过了太多,她从来没有和他一起度过情人节,以往的今天,她总喜欢躲在偏僻的角落。 一到银桦林,锦瑟发现林君桦已经在树下等着她了,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和白色休闲裤,锦瑟看着他们的衣服,心道:好巧,居然撞色了。 林君桦瞭望着锦瑟走来,上前将一大束香槟玫瑰递到她的手里,在锦瑟的耳边轻轻说:“七夕快乐,我们第一次一起过情人节,我昨天很晚才睡着。”他的声音像大提琴的低音一样好听,令锦瑟的耳朵一下变红,身体也发酥起来。 “你现在还没转正,我们还不是情人。”锦瑟口是心非道,她决定要延长他的考验期。 “即使现在不是,以后也一定是,你看我们穿的多有默契,说明我们心有灵犀,是註定的有情人。”光看林君桦冷俊的脸谁都想不到他在一本正经地说着甜言蜜语,如果锦瑟不是知道这个人有多么自律,她一定以为他是万花丛中过的高手,为了不让自己的心一直在荡漾,闻着手里玫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主动转移话题:“你送的玫瑰我很喜欢,一点都不刺鼻。” “我问了花店老闆,香槟玫瑰的花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个。这些年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我很开心你的身边还没有其他人,爱上你是我今生最正确的选择。”林君桦感嘆道。 “我没有等你,是没有爱上其他人,我们不要呆在这了,好多人都在看。”锦瑟面对路人地打量还是很害羞的,她想果然是单身太久了,不习惯那些带着打趣的善意目光。 “那是因为我们郎才女貌,太般配了,他们才会驻足。”林君桦肯定道,他对别人的目光倒是淡定自若,看着锦瑟清丽的脸上染上红霞,像一朵娇花在盛开,突然不想让大家盯着锦瑟看了,拉着她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走到路边,林君桦将一辆白色越野车的副驾驶门打开,邀请锦瑟上车,玫瑰花放在后面,体贴地给她繫上安全带,锦瑟自己动手惯了,今天有个人代劳还很别扭。 林君桦开着车到了九曲巷的另一侧停车场停下,下了车,锦瑟看着这条熟悉的老巷子,今天显得冷冷清清,有许多商铺都关门了,她问道:“这里都要拆了吗?” “这边的建筑风格不统一,破旧商铺和小洋楼都要推到,我们要将这边重建成一条仿宋古巷,风格与现在的幽州胡同不同,採用江南古街风格,引水建湖把银桦林扩大建成休闲公园。”林君桦说着走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停下,三层高的白墙黑瓦,典型的南方园林建筑,从院墙外可以看到里面种着的红杉和绿柳,相互交映,特别美丽。 “走,我们进去看看。”在锦瑟好奇的目光中,他掏出一把特制的钥匙将门打开,走进去,踏上漫漫青砖小路,入眼是花繁草茂满园的秀丽,是小楼座座临立的古朴,是翠竹落英山石的雅致,是鱼戏绿波花浓的和谐,是出水芙蓉连天的清新。参观完三进三出的院子,坐在小湖旁的亭子里,看着错落有序的阁楼,她说道:“看来你很早就打算将这条巷子收入囊中了。” “对,从前三年前我二伯说起这个项目就意动了,这条街、这里的银桦林都对我有着特殊意义,之后我就着手准备,前年买下了旧市场和筒子楼,陆陆续续开始盖四合院,今年3月份竣工,对九曲巷的规划方案也修改了许多次。”林君桦回答道。 七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锦瑟望着天空,铅色的大幕摇摇欲坠,风乍起吹落下雨滴,在一阵嘀嗒的节拍落在凸起的屋檐,垂下的瓦当,让雨滴汇成一股清流从面前飘落。隔雨看雨,不知是雨的清洌刺激了久封的神经,还是那石墙天然的明丽,一切都变得纯净,有如远古的意蕴缠绵的让人不忍心望断。 “这里很美,下起雨更美,这座院落住人似乎浪费,做生意太喧闹,不知道这处四合院你怎么打算?”锦瑟的声音很低沉地问。 “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你来吗?我原本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可是现在估计是一个包袱了。”林君桦苦笑着接着说:“半夏,我以为你一定会接管时善堂,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你的梦想是把它发展成为一个中医康复中心,可以集中医治疗、美容、保健、养生、食疗为一体。” “是啊,我还天真的说如若我接手时善堂,我会将它发扬光大,争取与政府合作,将医保引入。”锦瑟回想起高考刚刚结束,她以为将来的自己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中医,那时候意气风发地对着林君桦畅所欲言,可是现实将自己打醒了。
第51页 “其实你现在可以继续努力,你和夏爷爷学了十多年的中医,了解这个行业,你现在可以把自己作为一个完全意义的管理者,经营康复中心需要专业的人才,我这个四合院就是为你准备的,你不是最近还在开发药膳,我可以帮你打掩护。”林君桦走到锦瑟的身边很认真地说。 “你,你能干什么?”锦瑟怀疑地问。 “我的外公是一位药膳大家,我对美食有一颗红心,在香港经常和他学习,当时想着和你多些共同语言,现在却可以帮你。”林君桦神色复杂地回答,他的外公靠着药膳在香港起家,他精通药理却没有半分医德,为了不让义子有孩子,给儿媳常年用药膳滋补身体,最后反而以“不孕”的理由将她扫地出门,他的狠超出常人的想像。 “我需要仔细考虑一周,而且要同我爷爷商量。”锦瑟想了良久道,此时她的内心既激动又害怕,她站在了十字路口,一步天涯,26岁的她思虑更周全了,但缺少了18岁一往无前的勇气。 “钥匙本来就打算今天给你,放在我这里没用,你拿着吧!”林君桦边说边把钥匙给了锦瑟。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即使最终我决定在这里开中医康复中心,我也会给你租金或者当成你对康复中心的投资入股。”锦瑟拒绝道,她一向有自己的原则。 雨停后,林君桦带着锦瑟找了一家素食馆吃饭。 第28章 七夕下 苏叶一直到了中午才起床,看着于常山在厨房里忙碌着,她绕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苏木,走近于常山问:“苏木呢?” “我怎么知道,他已经成年了。”于常山答道,他才不会告诉她,他刚刚把苏木支了出去,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他不希望于常山这颗电灯泡发光发热。 于常山将沙拉、义大利面条、牛排摆好,开了一瓶红酒,将苏叶的椅子拉开:“来,捧个场。” 苏叶坐下后,将方巾铺好,看着餐桌就像到了高档餐厅,夸赞道:“你今天可真暖,做的有模有样的。” “那当然我的品位就如我的人一样好,我早上就去超市买了食材、器皿和装饰品,一周前在酒庄就订了一瓶法国原装葡萄酒。”于常山坐下来道,他一向不喜欢做雷锋。 苏叶优雅地切开牛排尝了一口,软嫩多汁。她又吃了一口红酱意面,口味纯正鲜美,放下刀叉,她微笑着再一次表扬了于常山:“你是一位被医生耽误的厨师。” 看着素颜的苏叶笑起来虽然没有烈焰红唇诱人,但是很温暖,有一种家的味道,于常山对着苏叶真心地说:“做我的女朋友,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苏叶听着于常山十分质朴的求爱,她深深地被打动了,在她看来“我愿为你洗手作羹汤”远比“海誓山盟”更感人,她点了点头。 这个情人节似乎是2012寝室爱情之花发芽的日子,今天下午在医院值班的茹楠也收到了一束红玫瑰,是他的师兄宋煜送的,他们是一个导师带出的,当年她读研,他读博,毕业后都进了市医院,他在卡片里写着:有缘千里来相会,小师妹,我喜欢你很久了。 茹楠不知为什么想起来那句很经典的话“愿天下有情人兼成兄妹。”她想着奶奶的情况,又想着师兄出生在一个高干家庭,她觉得他们很不相配。妈妈说高门大户是她们走不进去的世界,不要硬挤,难为了别人也轻贱了自己,她希望自己过上平平谈谈的日子。 她跑到了办公室,发现没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 “宋师兄,你的花我收到了,但是我现在还没心思考虑感情问题。”茹楠为难地说。 “是我不好吗?”电话那边的宋煜很温柔地问。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茹楠扶了一下眼镜,干巴巴地说。 “那么请让我保留追求你的权利,你不要有压力,七夕快乐。”宋煜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没给茹楠拒绝的机会。 傍晚,锦瑟和林君桦吃过饭后,她觉得以后都不想过情人节了,下午她和林君桦一路走到西山娘娘庙,经历了人挤人的阵势才求到福,现在她最希望躺在大床上,可是林君桦不放自己回家,一定要拉着她看电影,于是她选择了离家最近的电影院,希望到时候看完早点回家。 到了影视城,林君桦排队买票时发现锦瑟想看的电影票已经售光,坐在休息椅上的锦瑟听到喜讯一下有了活力,她很开心地对着林君桦说:“看,老天也想让我上床休息,我们离开吧!” “你等着,这个情人节我一定要和你看电影。”林君桦说完就走向了人群,他昨晚想了一夜,这是他们过得第一个情人节,今天他们要做十件事,这个情人节他不想有遗憾。 过了一会儿,林君桦拿到了两张《我的初恋男友是“他们”》的电影票,都是7点场的,挑了一下剑眉,得意地交给锦瑟,对着她说:“电影还有50分钟开始,我去买些冷饮和爆米花,等我回来你靠着我可以休息半小时。” “你快去,现在你都是大叔了,还那么爱吃甜食,小心发福。”锦瑟看着他精瘦的身材忙闭上眼睛胡扯,结果没想到林君桦这么无耻,他尽然抓着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自己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忙缩了回来,刚刚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肌肉确实发达。
第52页 “我是说以后。”锦瑟死鸭子嘴硬道。 林君桦弯腰低声说:“你以后就知道了。”说完就走向柜檯,看着他的背影,锦瑟想林君桦根本不会害羞,反而是越老脸皮后。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休息区,“我刚刚看到一个小伙太傻了,人长得挺俊,但是脑袋瓜不伶俐,他刚刚以5倍的价格从另一个小青年手里买了2张电影票,要不是怕破坏我高贵优雅的形象,我都想把票卖给他了。”夏母和夏父悄悄地说,夫妻俩都穿着白色的衬衣,夏母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直丝长裙,夏父穿着黑西服裤,妥妥的情侣装。 “人家也许就是个有钱人。”夏父淡定的答道,他从来不评价不了解的人是否傻。 “那么年轻,一看就是大学生,现在的小伙子为了面子不要肚子呗,医院里好多营养不良的患者都是因为苦了自己为女友攒钱花,我可真不了解他们,我要是孩子他妈,就将这些臭小子回炉重造了。”夏母说完想起内科区的大学生贫血患者占到近30%,当时看到资料,她都心惊。 “或许人家投胎投的好,是个富二代,你就不要替陌生人担忧了。”夏父笑着道,他庆幸他们生的是女儿,不是臭小子,担心被他妈塞回肚子里。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十分钟电影就开始了,夏父和夏母刚检票进去,锦瑟和林君桦就走过来,现在两对人谁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走到里面的台阶上,林君桦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锦瑟,尽管锦瑟嘴里嫌弃林君桦多事,但是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他们坐下没多久电影就放映了,这是一个关于盲人女孩和医生相爱的故事,影片里女主角是20岁的米兰,她因推开小女孩自己被撞,眼睛没有合适的角膜,她的世界从此变成了黑色,她开始抑郁和痛苦,经大学老师介绍认识了心理医生李云祈,在他的帮助下重新建立了继续生活的信心,而医生也被米兰的善良打动,他们相爱了,年龄、家庭和舆论似乎使两人的爱情支离破碎。 分手后,米兰将李云祈遗忘在角落,她一直都不知道帮她的邻居、她的男家政、帮忙的司机都是带着变声器的初恋男友。失明不到半年,她就收到了医院的消息,有了合适的角膜捐献者,她可以进行移植手术了。米兰康复后的一个月,接到了李云祈妈妈的电话,她将米兰领到了李云祈的墓前,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样。 李妈妈对她说:“我的儿子不让我告诉你他为你做的一切,但是我想告诉你,曾经这个世界有一个人真的很爱你,请你原谅一个母亲的自私。” 米兰从李妈妈口中知道她遇到的所有的好心人大多都是李云祈时,他们分手的原因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她是个瞎子配不上他,而是他在和她相爱一周后,一次体检中查出他的身体已经成为plos pathog病毒重度患者,那是去年他当维和医生时感染上的,因为这种病毒潜伏期检查不出,没有及时服用抗生药物,现在即使治疗也坚持不了半年,他死后将自己的角膜留给了米兰。 当米兰痛哭时,李妈妈对她说:“孩子请不要哭,带着他的爱坚强地活着,他希望你能幸福。” 锦瑟和林君桦观看完电影,关于李云祈是否应该隐瞒米兰实情有了分歧,出来以后锦瑟比较激动,声音很大,传到了远方。 夏母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连忙拽着夏父返了回去,看到她的女儿和一位英俊的小伙子正在辩论,而且那个小伙子太眼熟了,是那个傻小子,夏母正要上去,被夏父拉住了。 “那个小子在欺负我闺女呢,你拦着我干嘛?”夏母怒道。 “他们是认识的,仔细听,他们在讨论刚刚我们看的电影。”夏父知道他说完这句话,他的妻子又该胡思乱想了。 “那个小伙子像个学生比我们姑娘小多了,他的钱不会是骗我们夏夏的吧?……”夏母一张口就被夏父拉到一旁没人处,夏父严肃地说:“胡桃同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不要一看到你闺女就瞎猜,你闺女聪明着呢!” 等他们回去时已经看不到那两人了,夏母有些埋怨夏父:“都怪你,我还准备上前和小女婿打个招呼。” “我们就这么贸然碰到,那场面太‘美妙’,我不敢想下去,还有回去后不要对夏夏严加逼供,他不是我们的“小女婿”。”夏父嘱咐夏母。 人生处处有惊喜,夏母夏父到了直梯前与锦瑟他们正好相撞,锦瑟的大脑一片空白,脸一下变红,心跳高达150。 林君桦落落大方地上前寒暄道:“您好!伯父伯母,我是锦瑟的追求者林君桦,很高兴见到你们。”此时他的表情好似冰山融化了,神态也格外温和。 “你好,傻小伙,不林君桦,你在哪儿上学啊?”夏母和林君桦握了握手问道,她的脸上露出迷一样的微笑,夏父很镇定地装作第一次见他的样子,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毕业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林君桦回答,他看着和半夏长得很像的夏母林君桦很亲切,但是刚刚是她的口误吗? “好了,我们进电梯里面吧。”夏父说完,就和夏母被人群挤到里面,看着外面的他们,夏父对着锦瑟喊:“夏夏,你们等下一批吧,我和你妈先走了。”
第53页 锦瑟他们下了楼,找不到夏父夏母,她看了微信就放松下来,对林君桦说:“我爸妈有事先走了。” “你妈他们是不是对我很不满意。”林君桦有些失落地说,他自我感觉良好,夏父就不说了,连夏母都带着看问题少年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快送我回家。”锦瑟烦躁地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林君桦的关系,之前就不该偷懒,家里附近的电影院果然是约会的火葬场。 “你回到家里可以试探一下,要不我改天上门拜访你父母?”林君桦犹豫而期待地问。 “呵呵,等你有了正式的身份再说。”锦瑟说完走向停车场。 十点半,锦瑟回到家,她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无数预案,结果发现她妈妈只说了一句,他们在追谍战电视剧,自己可以回房了。 回到房间的锦瑟有一种她不是他们亲乖女的错觉,她给林君桦发了一条简讯:“我爸妈无视了你,他们忙着看电视,你可以安心洗洗睡了。” 林君桦立刻给锦瑟发了视频:“我现在更不安心了,是你不受他们重视,还是他们觉得咱两没戏?” “好了,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我今天累了,有事明天说,晚安!”说完锦瑟就挂了视频,有什么事留给明天吧,今天已经很晚了,她不想再折腾了。 这一夜林君桦在梦里梦见半夏在快要嫁给他时,她的父母将她抢走了,他一下惊醒,反覆考量,他决定找机会到军区医院偶遇一下夏母,摸一下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ps:作者的新坑《我的初恋男友是“他们”》正在孵化,欢迎收藏。 第29章 掉到井下 有人说人倒霉咽口水都打呛,许青梅就是如此,和离婚男人谈恋爱,被污衊成小三全网黑,现在工作也丢了,没人敢让她当家庭老师,她以为事情到此结束。 不想被锦瑟猜中,七夕晚上被前任的前妻约出来,想要用金钱将她砸成真小三,她拒绝了500万的支票后,对方还给她三天考虑时间,她出来后在离家不远处的路上,踩到没有盖紧的井口上,整个人掉了下去。 从上面掉下的瞬间,许青梅抱着头,觉得自己完了,心里想着幸亏没接受支票,要不然死前还要掉一次节操,现在可以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扑通一声,她直直地进了水里,许青梅在水里挣扎了半天站起来,才发现井水只到她的腰间,她将包举到头顶,用力抖了抖水,拿出手机,怎么也打不开,她要是知道下面是井水,掉下来时她绝对将挎包举过头顶。 许青梅在里面叫破了嗓子都没有人回应,半个小时后全身黏黏的,井水将她的皮肤泡得发白,她以往嫌弃小区外的广场老有大妈在跳舞,严重影响了她的休息,现在就希望她们今天也跳到十点半,这样一会儿就有人从上面路过,她可以向她们求助。 上天没有听到她的祈祷,今天是周末大妈们没有跳舞,过了很久都没有人经过,她倚在墙边打算就这么熬到天亮,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一直在唱家乡的歌《辣妹子》,她的声音已经成了真正的抖音,身体越来越冷,她的神志越来越不清醒。 茹楠看着手錶快十一点半了,许青梅还没有回来,她很担心,今天是七夕,她刚刚失恋,应该不会在外面呆太久,心里猜测许青梅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喝醉了,找不到路,就出去找人。 走到小区外面,突然听到有人在断断续续地唱歌,她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心里害怕,慌忙叫道:“鬼啊……”茹楠身体也往回跑。 许青梅昏昏沉沉间听到有人在尖叫,她稍微清醒,大声喊:“救命,救命。” 茹楠听到救命声,下意识地跑的更快了,她的大脑中想到《西游记》,唐僧一喊救命就妖怪出来,她不禁叫道:“妖怪。” 在井里的许青梅听到“妖怪”,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条件反射:“苏叶……救命。”以前在大学寝室,每次锦瑟讲恐怖故事,她听到鬼和妖怪出没都会藏到苏叶身后,她太有安全感了。 风一样跑着的茹楠忽然停住,叫“苏叶”的声音太熟悉了,她又跑了过去,嘴里问:“你是谁啊?听到回我一声。” 许青梅在下面听见茹楠的声音,连忙大喊:“茹楠,茹楠,我是许青梅,我在井下!” 茹楠一脸懵骢,她不明白许青梅怎么会掉到井下,莫非真是喝多了,她快步走了过去,找到一个井盖偏移的井口,伸出头探向里面问:“许青梅,你在里面吗?” 许青梅看到井口处有一个人头,内心十分激动,挥了挥手说:“茹楠,我在这里,我就在这儿!” 茹楠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向里面一照,深井里的许青梅上半截身子靠在墙边,白色连衣裙紧紧贴着身体,头发湿漉漉的,露出的脸特别的红,两眼瞪得大大的,充满着惊喜,茹楠赶紧拨了110和120。 医院距离小区较近,救护车先来,它的声音将小区的居民吸引过来,等警车来时这口井附近已经围了一群人,许青梅被救上来,看了一眼茹楠,身体一放松就昏过去了,立刻被抬到救护车上,茹楠跟了上去,摸着她的头烧的厉害。
第54页 深夜有一条微博“‘小三’老师压力太大,七夕深夜自杀未遂”逐渐火了,被越来越多的人转发和评论。 第二天许青梅已经清醒,茹楠在床边看手机,发现有关许青梅的新闻两条上了热搜,热搜第三是“‘小三’老师压力太大,七夕深夜自杀未遂”附有昨晚许青梅被从井上救上来的视频;热搜第五是恒通集团的大小姐钱朵用支票羞辱‘小三’老师遭到拒绝,附有两人在咖啡厅见面的视频。 茹楠轻轻地问:“许青梅,你昨夜真的是因倒霉掉到井里,不是压力太大自杀后悔了?” “我疯了,自杀才不会选择跳井,在水里泡得发白,尸体丑死了。”许青梅哂笑道。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茹楠笑着问,她的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当然是好消息,我最近就没听过好消息。”许青梅嘆道。 “好消息是大家都知道你不是小三,钱朵用钱逼你承认是小三的视频被曝光了;坏消息就是你自杀上热搜第三。”茹楠说完,许青梅一脸惊讶地将茹楠的手机抢了过来,看着视频,她将手机放在床上,捂着脸,嘴里喊着:“我的身体浮肿起来像面包,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好丑好丑,而且我的丑颜被那么多人看到,我不活了,我要自杀。” 病房的门被推开,锦瑟和苏叶走了进来,锦瑟听到许青梅说她不活了,开口问:“你不会真的自杀未遂吧?” “昨天钱朵对你干了什么,你竟然自杀?”苏叶紧接着道,将手里的两箱牛奶放在病床对面的柜子里。 “哈哈……”茹楠笑个不停,许青梅马上躺下,转身背对着他们三人,用被子将脸蒙上。 锦瑟将一束粉色的康乃馨放在床头柜上,对茹楠说:“你别笑了,许青梅这种表现,看来是别有内幕,快给我们分享下。” 茹楠将昨晚发生的事说完,病房的笑声不断,茹楠、苏叶和锦瑟三人笑得肚子疼,许青梅看她们没完了,就将枕头砸过去,嘴里喊道:“好了,不要幸灾乐祸了,我是病号,还发着烧呢!” 苏叶接住枕头,绷着脸,装着很严肃地说:“我们要有一颗同情心,许青梅已经够倒霉了,大家不要再雪上加霜。” 如果不看苏叶的眼里掩不住的笑意,许青梅都要给她的表演拍手称赞了,她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不再理会三人了。 “好了,你们先别急着笑,我注意到有一条微博很有取代许青梅上热搜的潜力,那条‘钱朵的前夫很像我们村的小二子’你们看到没?”锦瑟问。 “还没有,不过照这样下去,萧白迟早暴露,如果这条微博有个石锤照片,那么大家的注意力不会聚焦在许青梅身上,反而钱朵和萧白会引发新一轮的关注。”苏叶一下认真起来分析说。 “太好了,我早就看不惯钱朵和萧白这对‘夫妻’了。”许青梅听到锦瑟和苏叶的谈话,一下爬了起来,整个人精神极了。 “贸贸然让新闻火起来,钱朵不一定相信,我们可以给微博大号三两张是是而非的照片,慢慢勾起钱朵的怒气,萧白为了钱财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讨好和欺骗钱朵,将她的怒火平息,然后我们再让钱朵查到真相,这时她才会死死干掉萧白。”苏叶将自己的计划吐出。 “这期间,如果他们能复婚就更好,钱朵一定会恼羞成怒的。”锦瑟补充道。 “好了,我来将材料整理剪辑,锦瑟联繫媒体和微博大号,茹楠你就配合许青梅发几条苦情微博,譬如她和萧白谈恋爱后过得辛苦,受到舆论压力大都行,不过许青梅一定咬定当初是真爱,她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你没怎么花萧白钱吧?”苏叶向许青梅确认道。 “没,我当时想着先不要花他的钱,当个贤妻良母嫁给他再说,现在想来真是幸好没命花。”许青梅将自己当初打的小算盘全部脱出。 五天后,萧白找到许青梅的病房,怒气沖沖地推门而入,看着她悠闲地躺在床上,一位梳着大波浪的女士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啃着苹果,他惨白着一张脸,衣服皱巴巴地,面容疲惫,质问道:“许青梅,是不是你搞的鬼,没想我会栽到你手里。” “萧白,人在做天在看,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许青梅很激动地张嘴,分手后这么痛快地对萧白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萧白正要往许青梅身上扑,病房门忽然被推开,有两个警察进来,一人拿着逮捕令举在萧白的眼前,另一人拿出手铐,对着他说:“萧老二,你被钱朵女士起诉涉嫌巨额诈骗,请和我们走一趟。” 看着警察不顾萧白挣扎将他拖了出去,许青梅笑着对苏叶说:“我头一回见他这么狼狈,渣男落网大快人心。” “我也没想到钱女士这么给力,现在网上议论纷纷,他们这对夫妻也到头了,算了不说他们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叶问。 “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未来,这一次我真的明白了:不管男人女人,靠着别人总归落不到好。”许青梅嘆道。 第30章 噩耗
第55页 周六上午,锦瑟正给许青梅削苹果,一个10岁的小女孩推开门进来了。 许青梅看着萧潇,她的脸上看不到以往的天真,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学生,微微翘着嘴对着她说:“萧潇,你有什么事吗?” “许老师,我现在跟着妈妈姓叫钱潇,我来给您道个歉。”说着一边鞠躬,一边继续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给您带来伤害的,我不知道他们之前就离婚了,爸爸他那么坏。” 许青梅的心里酸甜交加,她知道如果不是她的父母隐瞒她不会发微博的,她之前要要她道歉,现在发现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真正犯错的人不是眼前孩子,她对钱潇说:“老师原谅你,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 看着钱潇似乎轻松了些,许青梅对她说:“钱潇,你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以后也要注意,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就不要在微博上随意发表看法。”她说完揉了揉她的头。 “许老师,我妈妈还在下面等我,再见!”钱潇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孩子的背影,她知道她也许再不会见到这个孩子了,许青梅对锦瑟问:“你说钱潇的家庭悲剧是不是我一手造成?如果我不揭开真相,她会不会很幸福。” “她的不幸是她的父母造成的,不论是父亲的虚情假意还是母亲的优柔寡断构造出幸福,一旦谎言破灭,最后受伤都是孩子,你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锦瑟说道,她做的事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但她问心无愧。 下午茹楠正值班,内科李医生脸色很沉重地走过来,她严肃地问:“茹楠,你认识712病房的许青梅吗?” “她是我的好朋友,李医生她怎么啦?”茹楠诧异道。 “之前她高烧时身体的白细胞的指数就特别高,现在退烧后仍然严重超标,血红蛋白指数太低,我和同事一致认为她患有急性白血病,我建议她再做一下骨穿,这样我们好最终确诊。” 茹楠迈着沉甸甸地脚步,走到了许青梅的病房门口,她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情,拉开门,她勉强扬起嘴角。 “茹楠,我是一天都不想呆在医院了,护士老是给我抽血,我要出院。”许青梅大声地说,她怕疼,再也不要住院了。 “不行,你不能出院。”茹楠的脸色一变,拒绝道。 “不能就不能,我说你反应这么大干嘛?”许青梅疑惑道。 “今天是周六,办不了出院手续,你现在要好好听医生的话,许青梅,我一会有会诊,先走了。”茹楠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真奇怪,又没人吃她,怎么像是在逃命?”许青梅喃喃说道。 茹楠走到楼下的花园,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连柳树都耷拉着着脑袋。 她哭着给苏叶和锦瑟分别打了电话,她们说一会儿就会赶到医院。 茹楠在医院的大门口焦虑地走着,她很害怕,没有勇气再次面对许青梅。 锦瑟先开车赶到,她一下了车,就抱了抱她,茹楠最近的压力很大。 “你先别急,现在查出来总比没查出拖延成晚期好,我们一会好好和许青梅谈谈,这件事必须告诉她实情,有时候真相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未知的事情。”锦瑟将自己的提议说出来,她认为这件事根本瞒不下去,反而会让许青梅胡思乱想。 这时,苏叶从车上下来,另一个人开车离开,背着包跑过来说:“茹楠说完,我一直冷静不下来,这么可怕的事怎么发生在青梅身上?” 没有人关心谁开了苏叶的车,茹楠回道:“现在情况不是最坏的,只要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对成功,移植后可以康复。”没想到苏叶姐比她还慌。 “还有希望,我一直以为白血病和癌症一样,是我们现在都无法攻克的难题。”苏叶大声说道,她的眼里迸发出惊喜。 “锦瑟说得对,我们必须告诉她,她完全有生存的希望。”茹楠现在也支持锦瑟的决定。 “那也太残忍了,现在先不要告诉她,等骨穿结果出来再说吧!”苏叶说道,她希望青梅也许只是贫血,或许是那些医生诊断失误。 “许青梅那么怕疼,你们如果不告诉她实情,你以为她会配合做骨穿吗?她又不是傻子。”锦瑟对着苏叶接着说:“而且医院误诊的真的概率很低,亲人之间骨髓配对最容易成功,我们没有她家里人的电话,这个问题迟早面对。” 苏叶的眼泪溢了出来,感伤道:“锦瑟还是你来和青梅说,我没有勇气,我说不下去。” “我也不行,刚刚在病房我根本无法说出口。”茹楠摇了摇头说。 “给我些时间酝酿,我不是机器人,现在我的理智也在奔溃的边缘。”锦瑟看着两人将告诉许青梅实情的事一致推给自己。 这些年虽然她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但是不幸的事发生在她的好友身上,她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愤,她也无法确认自己能平和地告诉许青梅。 “好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们走吧!”锦瑟对着苏叶和茹楠说。 她们进了病房,许青梅烦躁地看着她们,说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我想出院,要是再呆着我怕你们哪一天听道我失血而死的消息。”
第56页 “不要瞎说,你不会死得。”苏叶激动地说。 “我在开完笑,你们怎么今天都大惊小怪的?”许青梅纳闷道,她看着茹楠和苏叶奇怪的的神情,锦瑟中午离开下午的返回,她很恍惚。 “青梅,你先放松,听我慢慢讲,我和你讲个故事。”锦瑟对着许青梅温柔地说。 “不要,我不要听你讲故事,你现在表情越温和,我越紧张。”许青梅叫道。 “许青梅,你可能得了急性白血病,不过你要庆幸发现得早,现在完全有救。”锦瑟一口气说完,她的眼睛不敢直视她。 “锦瑟,你不要吓我。”许青梅不敢置信道,她看着茹楠和苏叶一脸悲伤,想到最近护士总是让她做各项检查,她知道锦瑟没有骗她,她真的得了白血病。 “我就要死了,最近这么倒霉,连死神都照顾我。”许青梅哭着说。 锦瑟看着茹楠和苏叶也跟着哭,她走到许青梅身边摇着她的身子说:“你想想你才27岁,你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你就甘心大好年华离开这个世界。” “我不甘心啊……呜呜……”许青梅哽咽着说。 “所以现在起,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我们陪着你一起挺过来。”锦瑟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她知道许青梅和家里关系不好,她想等她冷静后再和她提及亲人。 许青梅一直到了晚上才安静下来,锦瑟和她提及她的妈妈和妹妹时,她比以往镇定多了,她安静地说:“不管配对成不成成功,我都想再见见她们,毕竟我们之间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也许见一面少一面。” 这个周末格外漫长,她们三人交替陪着许青梅,许青梅说,死神就像一个厨师,每个人食材,他选谁谁就是案板上的鱼,大家的结果最后都一样,她会尽力不做下一盘菜,看着这样的许青梅,锦瑟发现,其实她比她们想像的更坚强。 星期一大早,许青梅正在病房里看着茹楠给她发来的白血病患者康复的案例。 许青梅一抬头,她的妈妈、妹妹和继父拎着行李来到医院,妈妈一下就抱住了她哭得厉害,她的身体僵住了,好像有二十年了,她没有被妈妈抱过,她的手慢慢张开,投入妈妈的怀抱。 她从妈妈的怀里出来时,看着她疲惫的面容和眼里的血丝,她发现妈妈比今年春节老了很多。 “姐,妈自从接到你的电话就买了来幽州的车票,路上没有合过眼,一晚上就冒出许多白头发。”听她的妹妹说着,她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妈妈,她一直认为她是妈妈的拖油瓶,妈妈不太喜欢她。 许青梅看得出妹妹很担心她,她很愧疚,以前她对妹妹都是爱理不理的,她嫉妒妹妹过得比她幸福,在外面她从不和她说话,她果然不是一个好姐姐。 再望着门口的继父,她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时候她恨他破坏了她的家庭,长大后她知道妈妈跟着外婆离开,没有柳叔叔也会有刘叔叔。 他没有对不起她,但她总也和他亲近不起来。“柳叔叔,您也来了,真是辛苦您了。”许青梅别扭地说道。 茹楠一推门,看到许青梅的家人来了。 “茹楠,这是我妈、妹妹柳青青,那个是我的继父,这个是我大学的好朋友茹楠,我们现在也住在一起,她帮了我很多。”许青梅为双方介绍道。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刚刚问了护士,青梅做骨穿的时间是上午8点半,你们准备一下,走得时候记得去护士台拿票,我就先走了。”茹楠说完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人。 许青梅和家人聊着她在幽州的生活,第一次和他们敞开心扉说起她的快乐和忧愁,说起她遇到的好朋友和渣男友,也和妹妹传授者她失败的恋爱经验,希望她不要和她一样识人不清。 许青梅做完了骨穿不久,锦瑟提着花篮进来,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诧异道:“听说叔叔阿姨来了。” “早上来的,刚刚我让柳叔叔带着她妈妈和妹妹先回家里放行李,顺便休息一会儿,他们奔波一天了。”许青梅说着脸上露出平和笑容。 锦瑟看着许青梅,她想家是最好的港湾,也是最好的依靠,现在许青梅拥有了更大的支撑,状态比之前好多了。 “最近多亏了你们,现在我妈妈他们来了,你可以忙你的啦!”许青梅对着锦瑟感谢道。 “我也没做什么,你好好休息!”锦瑟坐着说,她打算等她的亲人来了再走。 两天后,结果出来了许青梅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她的亲人、朋友都去做了配对手术,幸运的是她的妹妹和她配对成功,她们现在正积极地做着手术前的准备。 第31章 决定 望着黄昏,锦瑟犹豫的心在夕阳下放开,天渐渐暗淡下去,她却发现这时的夕阳更加红,像火烧一般,太阳最后落了下去,留下那片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玫瑰色。 就如同自己已没有了当初的执着,但还期待着努力挥洒自己的梦想。 林君桦望着沉思中的锦瑟问道:“在想什么呢?” “我已经说服了爷爷,决定将时善堂发扬光大。”锦瑟的眼睛里闪着激情和憧憬回答道。她这段时间常常在深夜里问自己:你甘心吗?这是一次距离梦想最近的机会,最后她把自己开康复中心的想法和家人说了,没想到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第57页 就如爷爷所说,他看出她一直有心结,这么多年总是刻意回避着时善堂,他希望自己能够跟着自己的心走,而不是当年的一时冲动,学了商业管理却阴差阳错成了作家。 “太好了半夏,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提议。”林君桦说完上前抱住了锦瑟,他知道她走出这一步不容易。 锦瑟好奇地问:“你花了一大笔钱建了四合院,就那么确定我会接受?”林君桦似乎对她比自己还有信心。 “我忘不掉你14岁的眼神,那时你的父母在非典一线时,你还能每天坚持练习扎针,研读医学经典,那时我就在想是什么支撑在心绪不宁的环境下持之以恒,18岁时你说到你以后的理想时眼里迸发出一模一样的光,我才知道那是一种虔诚的爱,这么多年它从未消失,你在‘锦瑟’说起药膳是它又出来了,这种对医疗事业的爱藏在了你的骨子里,你无法捨弃它。”林君桦答道。 “你说起康复中心重建的计划时,我的心就动了,那时我感觉到了血液在凝固。”锦瑟承认道,这个世界知她者林君桦,她失去味觉可以顺利瞒过亲朋好友8年,可是仅仅见面3次就在他面前就原形毕露。 * 初秋的时刻还充满着夏之绚烂,它充实,丰捻,树木不是很葱郁茂盛,但夏的气息还没有消干殆尽,天空很高,很蓝。 今天是时善堂中医康复中心开业的日子,锦瑟的爷爷特意选了农历九月初九,希望时善长长久久地经营下去。 锦瑟和中医学界的专家及政府代表剪彩结束,他八十四的爷爷正在台发表讲话,她接到了电话,康复中心迎来了第一位来长期修养的病人。 病房里许青梅看着锦瑟穿着白大褂,清丽的面容焕发出别样的光彩,她知道锦瑟找到她真正的事业。 锦瑟看着精神还不错的许青梅,她没想到她第一个入住的患者,她最近一直很忙,自从许青梅的手术成功后,她就不怎么见她了。 “你恢复得还不错。”锦瑟看着她白里透着红的脸蛋。 “医生说我再好好修养半年就会完全康复,我和家人一致决定到你这边来,柳叔叔说这一次我是伤了元气,中医可以固本培元。” “放心,你在这里一定会被照顾的很好。”锦瑟说道。 “我们一家人都挺相信,之前我妈妈和叔叔对比了好多家医院、疗养中心,她将我送到这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更重要的是这家康复中心的医疗技术和中医方面的专家,以及你们重本调养的理念,今天她早早将我送来,又转了一圈才放心地回了重庆。” 听到许青梅的话,锦瑟觉得传统中医发扬光大未来也许不是梦。 就如爷爷将于常山这类研究中西医结合的人招聘到康复中心,那是因为中医的包容性,它可以海纳百川,越来越多的人会了解它的魅力。 许青梅从窗户里看着外面,“这里真的很美,就是不来养病,我也愿意在这里住着,刚刚我穿过小巧的亭廊,看着枫叶像一只只美丽的红蝴蝶,从树上飘落下来,纷纷扬扬,似一幅美丽的画卷,生机勃勃,我就有了作画的灵感。” “这里的建筑和规划是锦瑟的那个‘他’一手设计的,能不美吗?”苏叶推开门进来调侃道。 “我倒是对锦瑟的爱人越发好奇了,他一定是一位优秀的设计师。”许青梅看着这座四合院,高度评价。 “好了,青梅你一定有机会看到,锦瑟,刚刚你九哥找你,你看看是不是要重要事情。” 苏叶说完锦瑟就和她们告别。 锦瑟找到景天的时候,他在凉亭里坐着,枯黄的落叶飘到他孤寂的背上,显得景天越发的悲凉,听到脚步声,他转身收起了落寞,看到来人是锦瑟,他挤出一丝笑意说:“恭喜啊,夏院长。” “我现在是夏副院长,还有不想笑就别笑,太丑了,有事说事,不要和我来那套假大空。”锦瑟直截了当地说。 “刚刚穆叔叔给我打电话,他想将辛姨接到这边。” 景天说的云淡风轻,可锦瑟感觉出他的心在滴血,阿穆哥哥于九哥来说就是人生唯一的知己,他的九哥从不会将软弱露在人前。 “于常山和阿穆哥哥很像,辛姨看到怎么办?”锦瑟担心道。 “四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熠年不会希望他的母亲一直沉湎于过去的,于常山的脸如果能刺激到辛姨,也算是物有所值了。”景天冷冷地说。 “你对于常山有敌意?”锦瑟注意到景天说起于常山时眼里闪过寒意。 “锦瑟,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最近你要小心些。”景天说完和锦瑟摆了摆手。 “赝品永远是赝品,即使是兄弟也一样。”景天走掉时的那句低喃没有人听到。 锦瑟知道景天不想多说,他的身上有太多秘密,她只要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就行。 康复中心开业一周陆陆续续入住一批长期的患者,可能是锦瑟的爷爷在中医治疗脑神经领域远远走在了前面,有三位患者锦瑟需要特别关注。 郑智慧是其中的翘楚,16岁的他神经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他的智商超出超出常人一截,父母本以为可以培养出一个神童,可是他自从13岁就不开口说话,换了好多心理医生都没有得到有效治疗,他的父母又开始另闢蹊径,各种寻找秘方给孩子调养,让他开口。
第58页 一开始爷爷并不想接收,孩子的五感神经没有任何问题,也做了测试,不是自闭症,无非是父母给的压力太大,孩子提前进入叛逆期,他没病,可是孩子的父母託了许多关系找熟人说情,可怜天下父母心,爷爷特意请了一位儿童心理专家为他解压,目前没有起色。 锦瑟接触了孩子,才知道家长为什么一定要送孩子来,他们就当这里是寄宿学校了,郑智慧虽然不说话,但是和他呆一会,你能感受到他身上已经不止猫嫌狗厌了。 门诊部的前台小李是一个绵柔老实的小姑娘,郑智慧刚刚来时就送给她一块黑色板砖和一个骷髅头饰品,大家开始莫名其妙,过了一周大家才知道小李是一位深度的海盗cosy者。 直到锦瑟在众人面前收到一条一头是白色狐狸头的围巾,那是她一直想要的却因为年龄不敢买,她不想被人说与6岁的娃娃戴同款。 她还了回去,看着医生在笑,她瞬间知道这个孩子的可怕自处了。 后来她听说有一个高冷医生收到1盒橘子味的套^套时,节操碎了一地。 锦瑟对她的助理姜晓说:“你一定要将耽美癖好藏好一些,小心郑智慧在众人面前送你一张男男裸^身海报。” 姜晓说:“自从你和我说完,我看到郑智慧都不能直视了,大脑里就出现海报了。” 康复中心的医护人员一致都说:“郑智慧不需要开口,已经够让人讨厌了,如果他开了口,必须得退避三尺。” 在郑智慧之后来了一位58岁的刘阿姨,丧夫,退休前在婚姻介绍所工作,有三个儿子都没有成婚,因更年期睡不着被孩子送来调养。 她说她得了心病,一辈子替别人牵线成功800桩,自己的孩子个个单身,就像砸招牌一样的存在。 33岁的大儿子是个程式设计师,没有一个对象,她说电脑以后就是他大儿媳, 27岁二儿子是个花花老师,女朋友谈了至少十个,结果一个都没带回家,他的双胞胎弟弟呆在部队一年难见一个对象,也迟迟不解决个人问题。 现在她在康复中心抓单身年轻护士和医生给她的儿子介绍,已经不拘男女了,员工一向锦瑟抱怨多次,不过康复中心的单身率降低许多是真的。 白老爷子是一位腿伤患者,他因车祸骨折被儿子送来修养,他是一个极度爱占小便宜的病人。 他的护理护士说,食堂的粥不要钱,他把自己喝撑肚子疼却说医生用药不当。 超市的营业员一个不小心,他将最好的苹果混在处理苹果中付了帐,被营业员追着在院子里跑。 最神奇的是,他有一手在白纸上画钱的技能,用那纸钱经常骗医院小朋友的吃的。 第32章 病人 锦瑟坐在办公室查找资料,听到敲门声,抬头说:“请进!” 看到来人是茹楠,她打趣道:“难得你主动来我办公室,你奶奶的情况怎么样?” “我爷爷一直陪着她,她的主治医生目前是于常山,虽然没醒,但脑电波比之前活跃多了。”茹楠开心地说。 “希望她会尽快康复,对了,我听说你的一位追求者都追到咱们康复中心了。”锦瑟好奇道。 “唉,我一直担心他的家庭。”茹楠虽说没有门户之见,但是也不想让人说她攀龙附凤。 “茹楠,你不要想太多,跟着心走,如果你也喜欢他可以试试,每一段爱情不一定有结果,我们能做的就是不留下遗憾。”锦瑟不希望茹楠是顾虑而错过太多。 “我会好好想想。”茹楠和锦瑟告别后,走在路上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努力一下。 回到医院,她的病人迎面而来,“楠楠,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到时候我请你看电影?” “李乐,请叫我茹医生或者茹大夫,还有我不接受病人的私下邀请。”茹楠对于这位院长的亲戚一向能躲则躲,这个胖子肥头猪脑,横肉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因车祸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说起话来一口龅牙,向来喜欢调戏年轻的医护人员。 “装什么装,得罪了我,你以后还想不想提副高了?” 他尽力将小眼睛瞪大,凶煞恶气地说。 茹楠不想再理会他,逃命似的回了办公室。 她没想到接下的几天他会如此刁难她。 早晨查房时,李胖子懒洋洋地坐在床上不说话,极不配合。 好半天从那胖子的狗嘴里吐出一句话:“楠楠,我最近腿疼得厉害,你扶我去卫生间。” “李乐,我这么瘦承受不起你的体重,我去给你找一位男护士。”她说完就出门找了一位男护士帮他。 “小茹,过来一下。”她刚坐在电脑前,就被朱主任叫走了。 来到朱主任的办公室,朱主任严肃地说:“小茹,刚刚病人向我投诉,你态度极其恶劣地嘲笑人家胖,还找了一位男护工羞辱他。” “不是,是李乐让我扶他上卫生间,我找来男护工帮他。”茹楠解释道。 “病人让你扶一下又压不死你,就是普通的病人你都该帮忙的,何况他是院长的外甥,你更应该包容一下。”朱主任继续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要热心一点儿,去和李乐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了,好了,你赶紧去吧!”
第59页 “可是……”茹楠有些委屈,明明那个李乐就是想借着她搀扶时揩油。 “没什么可是,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你这样以后怎么担得起重任?”朱主任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茹楠迫不得已,正要去李乐的病房,宋煜走过来,看到茹楠皱着眉,小嘴撅起可以挂个油壶了,问道:“师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怎么啦?” “李乐将我告到了朱主任那,说我对待病人敷衍,我现在要去道歉。”茹楠嘆了口气说。 “我陪你去,那个李乐不是个正经人。”宋煜也听同事说那人喜欢占小姑娘便宜。 “算了,你去可能更糟糕。”茹楠推辞了宋煜的好意,朝前走去。 宋煜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他怕茹楠羊入虎口。 茹楠到了病房门口,默默对自己说:你就当他是一块肥肉,早道歉早离开。 推开门,看着那个胖子惬意地啃着苹果,茹楠走过去挤出一丝笑容,龇着牙道:“李乐,对不起,之前是我态度不好。” “吆,茹医生现在知道客气了,那来点实际的。”他说着就将苹果往地上一扔,“我手不干净,你给我擦擦手。” 茹楠看着他翘着二郎腿,色眯眯地看着自己,两只手手像猪蹄似的摊开,异常气愤地说:“李乐,我是个医生,不是你们家保姆,你放尊重些。” “茹楠,你这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一边说两手抓住了茹楠的胳膊,想要将茹楠拽到怀里。 “你放开,李乐。”茹楠拼命地挣扎着,用力踢着李胖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乐刚说完就被人一拳砸到脸上,想要出手反抗腿上的伤口在混乱中被踢中,疼得直叫唤。 宋煜将李乐推到一边,对着茹楠说:“你没事吧!” 李乐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捂着腿极其嚣张地说:“她没事我有事,我要上诉,你们医生殴打病人。” “你性骚扰女性这是违法的,我觉得你应该再挨上几下清醒一下。”宋煜伸手握拳,向他挥挥手说道,他一向与人为善,从不动手,今天是气急了,这种人渣放在医院不知祸害多少年轻的小姑娘。 李乐看着宋煜哼道:“你们给爷等着!”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病房。 茹楠看着从来不出手的宋煜,纤瘦的身子下面都是力量,他们对视着,茹楠的脸漫上了红霞,扭头说:“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你别担心,我一会儿和主任说,以后李乐就由我来负责。”宋煜安慰茹楠道。 “茹医生,朱主任找你,他就在门外。”护士小刘进来道,还用手比了比朱主任的脸拉得老长。 “又是你,你是不是不想要工作了。”站在朱主任旁的尖下巴男子对着茹楠趾高气扬地说。 茹楠看着这位院长助理,特别无语,不就是去年冬天阻止了他像自己的病人推介进口药,当时就批评自己不为医院的效益考虑,明明她的病人只需几副中药就可以去病,这人看人家穿的体面就要坑钱,都快一年还记得,心眼小到了极点偏偏今年高升成院长助理。 朱主任也向茹楠开炮:“小茹,我是让你道歉,不是要你砸场……” “吴助理、朱主任,我认为茹楠没错。”有人开口打断了朱主任。 他们一看到开口说话的人是宋煜,朱主任收起怒火,连忙温和道:“宋医生,你可以能不了解情况……”朱主任再次被李乐叫嚷着打断,“小吴就是他打我的,你快教训一下这对狗男女……”吴助理拽了李乐一把,给他使眼色道:“都是误会,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宋医生,他是宋市长的儿子。”他又将李乐推过去,“李乐,他舅舅是我们院长,爸爸是你爸的秘书。” “是是,昨天我偷跑出去喝了些酒,一直没醒酒,对不起,宋医生我失言了,我爸说了我就是个胡说八道的混帐东西。”李乐低头哈腰,笑得难看,他的眼睛都快挤没了。 “你真正道歉的人应该是茹医生,还有你确实该好好洗洗嘴了,吐出地话不能入耳。”宋煜一本正经地说,口里的话与他温文尔雅的形象所差甚远。 “对不起,茹医生,我喝醉了尽干糊涂事,幸好你们及时阻止。”李乐直起身对着茹楠应付说道。 茹楠没说什么,宋煜就被气笑了:“李先生的醉酒时间未免太长了吧,我看你现在还没醒来。” 李乐看着宋医生充满厉气的眼神,连忙又说:“茹医生,是我对你心怀不轨,对不起,我以后乖乖当你的病人,再也不会骚扰你了。” “小茹,你看李乐都已经向你道歉了,差不多行了。”看着茹楠和宋煜两人都不做声,吴助理对着茹楠道。 “小茹,你先回去,今天就到这里吧!”朱主任附和道。 茹楠面对两位领导到此为止的目光,有一种离职的冲动,想着自己为了留在市医院付出的心血,压下了不满。 “吴助理、朱主任,你们不要说了,往后李乐归我管,现在我和茹医生交接一下手续。”宋煜拉着茹楠消失在其他三人面前。
第60页 此时的茹楠感觉宋煜与自己隔了好远,他们的距离不是她再念一个博士可以缩小的,她不知道她该不该勇敢一点,答应他,这是她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外对她最好的男子了。 周末茹楠和许青梅打电话,说起医院领导的处事方法和她的理念不断相撞时,许青梅强烈建议她可以到“时善堂”工作,环境不仅好,又有许多国手坐镇,老一辈的医生更加纯粹,茹楠可以更好地继续学习。 许青梅的话让茹楠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周一上午,茹楠碰到吴助理,他皮笑肉不笑地对自己说道:“你不要以为攀上了高枝,就可以飞上枝头了,有的是人收拾你。” 茹楠一脸疑惑,她不明白她还没有答应宋煜,吴助理就来警告自己,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中午出来的时候,一位穿着得体的贵妇人在门口站着,她一出来那位夫人就淡淡地对她说:“我是宋煜的妈妈,咱们出去谈一下吧。” 茹楠不自觉的跟在她的后面出了医院,进了医院不远处的1901 cafe,推开吱纽的木门,坐到一层的散座上。 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看着宋煜的妈妈没有点咖啡,热心地为她介绍了几款口碑不错的咖啡。 对面的夫人抬起头,盯了茹楠一会儿,微微动了动嘴皮:“我只喝手打的,喝不惯机打的,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踏入这个粗鄙的咖啡馆,就如我心仪的儿媳妇不一定要多优秀,而一定有良好的出生和教养,所以请你离开宋煜的身边,你会妨碍他的。”显得那么高高在上。 第33章 拒绝 茹楠从里面出来捂着嘴笑个不停,她深感人不能太装,想着那个贵妇人一脸吃瘪的样子她就觉得可笑,同时也充分说明她毫不讲理,想要肆意践踏自己。 刚刚听完她的话,自己呡了一口咖啡,学着锦瑟当初打趣道:“您一定不知道这么破的一间咖啡馆拥有100多年的历史,他们家的咖啡都是纯手工磨制的,一点不比大品牌的店差。” 她又喝了两口咖啡继续说:“您在嫌弃它时一点都不了解它,如果这是您说的好教养,那我庆幸自己没有。对了,我没有接受宋煜,我觉得你可以叫宋煜从我的身边离开,他的妈妈现在确实妨碍到了我。” 她过完就付款离开了,想必那位贵妇人短时间内不会来找她,她要好好考虑一下宋煜了,如今她不是她的女朋友,不必迁就他的母亲,一旦成为他的女朋友,她的身份势必处于天然的劣势。 回到医院,好多年轻医生和护士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自己,茹楠觉得怪怪地。 路上碰到小刘,就被她拉到一旁问:“茹医生,你和宋医生真的再谈恋爱吗?听说宋医生的父母都不同意。” 茹楠诧异,她刚刚被宋煜的母亲约出去,医院里就有了风言风语,她问小刘:“你听谁说的?我根本就没接受宋师兄。” “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都知道你被宋医生的妈妈单独约谈了,如果你和宋医生没在一起一定要抓紧时间澄清。”小刘担心道。 茹楠的心里呵呵一声,虽然不知道经过,但是整件事少不了吴助理的推波助澜。 “好的,小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有后续麻烦还要告诉我一声。” 茹楠和小刘聊了几句就回到中医科,科里几位年轻的女同事正说着话,一看到她都闭口不谈了。 茹楠觉得别扭,第一次尝到了八卦女主角的滋味。 “茹医生,看来这次副高评选你是有望在即了。”一位刚来的实习女医生小胡笑着对她恭喜道。 “大家凭实力竞争,没出结果谁知道呢?”茹楠忙说,她可不想引起公愤。 茹楠知道今年他们中医科有两个副高的名额,已经有6人够了条件,自己除了资历稍浅,她不认为自己比其他5人差,经小胡这么一说,好似只要她评上就是托关系的。 茹楠知道越描越黑,没有再解释,她拿起病例走了出去。 下午挂号病人刚走,宋煜就进来了。 “茹楠,我们出去谈谈。”他的眉头皱在一起,焦急地说道。 “一会儿下班吧,现在我可不想在医院和单独在一起,我不喜欢当人们背后议论的女主角,虽然现在可能已经是了,但是我不想再给别人增加一桩新的谈资。”茹楠说完将宋煜推了出去,现在看到他,她就能想起那位和他长得很像的贵妇人。 晚上,茹楠订了一个1901 cafe的小包,给宋煜发了信息,就先点了甜点。 宋煜过来的时候,茹楠像小松鼠一样,正在啃一块黄油面包,他就喜欢她这种积极乐观地生活观,不论发生什么,她都可以活得很好,在大学他就知道这个姑娘外表可爱娇小,但是内心善良坚强。 “你来了,自己点吧。”茹楠中午只喝了一杯咖啡,早就饿坏了,刚刚吃了些食物,她的心情好多了,现在看宋煜不像刚刚一样带点迁怒了。 宋煜向着茹楠鞠躬道:“抱歉,茹楠,我为我妈妈向你道歉。” 他的双眼里闪过伤痛,他不知道该如何调节他的母亲和茹楠之间的关系。 宋煜坐下来,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拿铁,又点了一些茹楠喜欢吃的甜食。
第61页 看着宋煜第一次将自己放得这么低,茹楠的心涩涩的,她不喜欢学长这么为难。 她没错,学长也没错,错就错在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茹楠对着宋煜果断地说:“学长,我们不适合,所以以后别来往了。” 茹楠说完没敢再看他,她怕,她怕自己看到他会改变主意。 “茹楠,你就因为我妈妈的话退缩了,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就不能为我争取一下吗?”宋煜知道茹楠心中一直有顾虑,他愿意等,等她慢慢接受他,而不是要一个这样的结果。 茹楠抬头视线正好与宋煜的交汇,他的眼里像一个黑洞,蕴含着无边的力量朝着自己而来。 “师兄,你知道吗?今天中午你的妈妈说她的儿媳妇最重要的是出身和教养,她不会接受我的。还有你知道医院的同事是怎么说我的?他们说我是麻雀飞上了枝头,说我靠着你一定能拿到副高,我不敢想我真的和你在一起,是不是我就变成了你的附庸了。”茹楠将心里话都吐了出来。 她不想将委屈都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没有理由要承受这些压力。 “茹楠,对不起,因为我你受委屈了。”宋煜看着茹楠,他不知道他一向引以为豪的家庭变成了她的负担,也不清楚他的妈妈这么大的门户之见。 “可是,请原谅我,我不想放手,我喜欢多年的女孩子,我为什么要仅仅因为我的出身放手呢?”宋煜继续说道,他知道茹楠对自己的感情不深,如果自己再不争取,那么他们一定不会有结果。 “但是你的喜欢对我来说是沉重的压力,抱歉,我不能原谅你,更不能接受你。”说完茹楠就提着包跑了出去,她的心不想被宋煜动摇了。 推开店门,外面下着雨,她看着忙忙碌碌的行人,直接沖入雨中,她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了,可笑的是在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那人,她发现她原来已经很喜欢他了,此刻她感谢这场雨,可以让她好好地哭一场,所有的心痛、所有的伤心都被大雨融化在一片水淋淋中。 这个晚上,宋煜从咖啡店出来后,开着车一路寻找他的女孩,可是始终没有看到那个在雨中哭着的姑娘。 “阿嚏,阿嚏……”茹楠发现她感冒了,喝着药突然想到了锦瑟说得一句话,小时候她很享受雨中漫步,但是每次付出的代价就是身体。 她想她的今晚也做了天在雨中漫步的文艺女孩,她听到了雨点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上了发条的钟表,天连水,水连天,迷迷濛蒙的一片,就如锦瑟所说,听到雨声你的心是宁静的,她拨通了锦瑟的电话。 “锦瑟,回去了吗?”茹楠问道。 “对,我在床上躺着呢!这么沙哑的声音,你在哭吗?”锦瑟觉得茹楠的感情出了问题,不然不会大晚上的打这个电话的。 “我淋雨感冒了。” 锦瑟没有追问,她知道此时的茹楠仅仅需要一个听众。 “锦瑟,你说感情不应该是两个人的吗?为什么我还没有和宋师兄在一起,他的妈妈就找上了我……” 听着茹楠说起整个事件,锦瑟对着她说:“爱情是两个人的,如果你只是和他谈一段恋爱,那么你什么都不需要管,如果你想和他结婚,那么婚姻确实是两个家庭的事,你如果觉得他的妈妈让你那么累,确实不必接受他,当然如果那个男人为了你,可以将他的妈妈摆平,你可以考虑一下他。” “那我们单位里的一些人呢?”茹楠问。 “第一,你可以忽略他们,就当是一群得了红眼病的患者,你过得越幸福,他们的病越厉害;第二,你如果实在受不了,可以换个工作环境,我觉得人要适应环境,可是真的不行就需要换个环境,总不能把自己搞得精神分裂。”锦瑟客观提供出自己的建议。 “好的,我的心里舒服多了。”茹楠觉得朋友不一定每天都见面,而是一个在你难过的时候,可以倾听你的痛苦,帮你在你不清醒的时候指路。 茹楠通完电话,看着窗边的雨已经停了,正打算上床睡觉,电话铃响起,是宋煜的来电。 “你回到家里没?我刚刚打你电话一直都在通话中,我以为你……”宋煜急切地说。 “你以为我故意不接你电话,还是将你拉入黑名单了?”茹楠没想到一向冷静的学长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茹楠,你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去找你。”宋煜担心道。 “停,我现在很好,你不要来了。我喜欢看偶像剧,但是不希望生活上演狗血,我喜欢和人聊八卦,但是不喜欢连我住的地方都不得清净,如果真弄得满城风雨,相信我,我们之间绝无可能。”茹楠说完就挂了电话,她现在只想聆听她内心的声音。 躺下来,茹楠慢慢入睡,她做了一个惊恐的梦,梦里宋煜跑到自己的楼下,天空下着倾盆大雨,他在楼下拿着一束百合大喊着,自己端了一盆水,从窗户浇下,百合花瞬间被打蔫,然后周围的邻居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茹楠从梦中惊醒,她连忙拉开窗帘,看着月亮悬挂,楼下空荡荡的,她才松了口气,回到床上接着睡。
第62页 第34章 绑架 周末的天空很蓝,秋风吹来,银桦树叶就随风一齐摇摆,像在扇风。这时,一个可笑的念头,钻进了锦瑟的脑袋:秋天之所以那么冷,会不会是被它们扇成这样的呢?看了看银桦树,它似乎在向锦瑟点头,它的叶子是淡黄色,用力摇晃,树叶犹如一只只蝴蝶翩翩起舞。 锦瑟的嘴角轻轻上扬,嘲笑着自己,莫非真的是最近加班加过头了,脑袋都不清醒了。 今天她同林君桦已经约好在“锦瑟”研究药膳,于是早早出来买菜,进入小区附近的超市,人一如既往的多,好多大妈已经在打折的摊位里挑挑拣拣了,锦瑟感到她们的精神真的很好,她不喜欢抢购,走到人比较少的地方,挑了两根糯玉米、一把水嫩嫩的芹菜、两大块冬瓜,又称了三斤五花肉。 排队结帐时,看见一位大叔和收银员在喋喋不休地争执,锦瑟走近听到他们的对话,觉得都挺不容易的。 “我真的没有零钱了,刚刚差一角,你帮我将零头抹掉吧!”一位衣着简陋的大叔憨憨地说。 “抱歉,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我们没有权限,真的不行,要不你取出一些菜,你堵在这里我们没法给后面的顾客结帐。”营业员不耐烦道。 “可是这些菜是老婆叮嘱我一定要买的,今天家里的孩子放假,我老婆想要给他们补补,我回去重新挑吧!”大叔为难地看着收银员。 “我这有一角,大叔先用吧!”锦瑟从钱包里取出一个硬币。 锦瑟拿着手机付过钱后,她想着小时候和奶奶在市场里买菜时,老闆常常将零头抹去或者会随手塞一小把香菜,人情味浓厚,而现代的超市,买东西方便,结帐可以用微信、支付宝等多样方式付款。 可就如奶奶所说,这是科技时代,都将我们这些老人淘汰了,刚刚那位大叔明显不会使用手机上的支付方式,要不然不会那么尴尬,因为一角钱与收银员说了半天好话还不行。 锦瑟开车走到高架上,看了看后视镜,一辆白色的货车似乎一直跟着她,加大油门提速,发现那辆车紧追不捨,她想拿出手机打电话,在包里摸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脑海里会想起在超市的停车场时,有一位穿着花毛衣老奶奶撞了她一下,老奶奶的菜都掉了,她还弯下腰帮忙捡,手机应该就是那时候丢了,这一切都是预谋的。 锦瑟使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她一手开车装作未发现,一手将自己的珍珠项鍊拆了,取了八粒包在黄手绢里,零散地放在兜里,才再次提速,在转弯处的下去,她想要开往人多的地方,默想着附近的路线和派出所的位置,锦瑟想要赌一把。 离派出所只有一个红绿灯,锦瑟已经超速三次,今天的交警一直都没追来,她在心里替自己加油。 一辆黑色桑拿从左蹿出,直直地朝着她撞来,手里连忙打方向盘,向右滑去,在两量汽车的夹击最后剎车停下,锦瑟包有珍珠的手绢团好,和林君桦送她的香水瓶一起放在脚下,打开车门踢到草丛中。 有三个带着墨镜穿着黑衣服的男子从面包车上下来,站在中间的男子留着拖把长发的“夏小姐的车技真的不错啊!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们不会动你一根汗毛的。” 锦瑟没有挣扎就被蒙着眼上了白色货车,她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希望他们会早点发现自己留下的线索,半路换了一次车,她下车的时候在长风衣遮掩下偷偷扔下几颗珍珠。 林君桦来到书吧门口见锦瑟迟迟不来,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知道锦瑟一定是出事了,他连忙找到相熟的的同学报警,并托关系查找路段上的视频。 随后他给景天打电话,发现他的手机也处于关机,通过警方的查找,他们在路边找到了锦瑟的汽车。 林君桦赶到案发现场和警察一起在附近查找线索,他在草丛中发现了他送给她的香水,附近有一个黄色的真丝手绢揉成一团,林君桦打开后里面装了八颗珍珠,他对着那个刑警队长的同学说:“这些物品都是她的。” 汪洋和其他警察说道:“你们马上查视频,看她的车出现时是否有其他车子跟随。” 过了一会汪洋对林君桦说:“你说一下夏小姐的人际关系,方便我们排查。” “好的,半夏她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只是她的小表哥是景天,我怀疑他们绑架她的目的是因为景夏生物制药公司最近研制的新药,但是我现在也联繫不上景天。”林君桦对着汪洋说出自己的推测。 “汪队长,有结果了,有一辆白色面包车开向昌平区。”一名警察跑了过来。 随着时间过去越久,林君桦越加不安,心里像是压了一座大山。 景天的电话来了。 “林君桦,出来什么事,我刚刚下飞机。” “半夏被绑架了,手机关机。” “你等着,锦瑟的手机和手錶里都有定位。”景天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没想到derm组织的人都直接绑人了,但是现在新药品的协议已签,他们出手晚了,相信不出半天美国的消息就会传回来,他们必须抓紧时间救人。 15分钟后,林君桦接到了景天的电话。 “你们兵分两路,定位显示了两个位置都在昌平的凌鑫冷链库房,一个是3号仓库,另一个是11仓库,我马上也从机场赶过去。”
第63页 汪洋连忙找专人将凌鑫冷链库房的视频监控往出调,发现那里的监控都被破坏了。 林君桦他们到达目的地,林君桦不愿意在车上等,也一起下了车。 “丁姐,我们一直联繫不到景天,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在幽州了。”梳着拖把头的男子来到了3号仓库。 “只要他还未同souler 达成协议,我们就有机会,你们一定要看好那个女孩,他当年在长白山愿意以生命维护的妹妹,价值远超新药的价值。”丁香叮嘱道,她已经在景天手下碰了两次壁,这次必须成功。 “那个女孩一直放在11号仓库没事吗?”走前拖把头男子问道。 “暂时死不了就行。”丁香挥了挥手,拖把头出去了。 出来的时候他被人从后偷袭了,正要呼叫,就被人堵到了嘴,汪洋将人制服拖到了一侧。 锦瑟感觉身体在发抖,真的好冷,刚刚这里还有人聊天,现在一个人都没了,她想他们不会将她一直放在这里,直接冻死撕票吧。 “大头,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里面真的可以将人冻死的。”门口的尖嘴瘦子对着一个胖子说道。 “等一下,我去看看李大哥怎么还没来,你先进去看着。”胖子说完就走向了3号仓库。 “丁九,马上撤离,景天已经在美国签订了协议。”丁香收到线人的电话就给李十二打电话,结果没有人接,丁香意识到他可能出事了。 一边感嘆景天的动作真的很快,一边从后门开着黑色桑塔纳离开冷链库房,她想要景天付出代价,路上给阿胖和阿瘦发了一条消息:“马上撕票。” 之后,就没在管其他人,路上将所有的电子设备都投到河里,开着车消失在幽州城中。 阿瘦在外面一直没进去,他看到老闆发的简讯,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走进11号仓库。 虽然汪洋没有将拖把头和大胖子的嘴撬开,但是看到胖子手机里的简讯,马上和队友联繫,现在不必潜伏,务必将人质救下。 锦瑟已经冷得快要没有知觉了,听到门响,她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心里十分不安,这种第六感在非洲的时候就了救了她两次。 她的手被绳子捆着,只好使劲摇动身体,将兜里还剩的十几颗珍珠抖出来,散落在地上。 瘦子走向锦瑟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身,掉头看了一眼,连忙往前跑,林君桦知道他们暴露后都迈开脚追。瘦子在离锦瑟五步远的地方被珍珠滑倒,在爬起来的时候刑警和林君桦已经追了上来,他不死心地从裤腿上摸下枪,朝着锦瑟的胸举起来。 第35章 真相 林君桦看到瘦子拿枪指向锦瑟,拼了命地往前跑,他第一个扑倒了瘦子身上,子弹还是射了出去。 听到枪声,锦瑟的身体打了个激灵,眼睛被蒙着,她此时似乎只能祈祷开枪的人靶头不准。 想像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察觉到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林君桦从未有一刻这样感谢景天,刚刚景天从仓库的另一侧蹿出来,枪声响起的时候他迅速斜扑向锦瑟,子弹打到了景天的胳膊上,白色西服染上了鲜血。 “你没事吧?”林君桦快步扶住景天,温和的语气夹杂着担心。 “你先将锦瑟带出来,她的身体是冰的。”景天用手先按住了伤口,急切地说。 “九哥,是你吗”锦瑟听到了林君桦和九哥的对话,虚弱的问,九哥又一次救了她。 林君桦给锦瑟拉下蒙眼布,松绑后,锦瑟走到景天跟前,坚持着用纱巾将他的胳膊繫紧,才上了警车。 “那个‘老闆’已经熘掉了,我们无法确认绑匪真正的身份,目前只逮到几个小喽喽。”汪洋对林君桦说,当他们进入3号仓库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抓住的那个拖把头一清醒就服毒自尽了,他也没想到他们居然在人的腮帮里注入药品。 “无非是derm组织的人,以后总有机会报仇。”景天脸色苍白地说,他们景家已经和这个组织斗争了好多年了。 “九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似乎对我被绑不惊讶。”锦瑟靠着林君桦的身体,体温慢慢恢复着。 “说来话长,找时间我专门讲给你听,暂时你不会有危险的。”景天回答道,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到了最近的医院,锦瑟坚持在手术室门前等着,不一会医生就出来了。 “你们谁是o型学?我们医院的血库o型血量不足。”医生问道。 “医生,你们不会验错了吧,我哥应该是b型血。”锦瑟突然道,她记得小姑和她说过,九哥是b型血,她和姑父都是b型血,怎么都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小哥来,而且小哥与小姑长得一模一样,也不可能抱错。 “不可能,我们刚刚化验出来的,你可能记错了。”医生严肃道。 林君桦刚好是o型血,他暂时没有多说就去捐血。 锦瑟想着这二十多年来家里人从未怀疑小哥的身世,而且九哥的那张脸和神情从小到大都没有太大变化,不可能被掉包了,锦瑟不知道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小姑记错了。 林君桦看着锦瑟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宽慰道:“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亲表哥,他都多次救了你,你不应该纠结的。”
第64页 是啊,他对自己的好是不参一点水分的,她何必纠结那么多。锦瑟缓缓放松下来,她的眼前一黑,整个人晃了一下。 “半夏,你先去休息,你一直发着烧。”林君桦强制将锦瑟拉起来。 “君桦,如果我没听到九哥没事的消息,我是不会安心的,你不要和我说他只是小手术,但是也有人仅仅是打了麻醉过敏就醒不过来了。” 看着锦瑟执意要等她九哥完全平安,林君桦不再管她,他一向拿她没有办法,如果心狠一点儿,刚刚下车就将她送到门诊了。 直到景天顺利将子弹取出,锦瑟才去看医生,她喝了些退烧药就来到九哥的病房,看着他静静地睡着,神似小姑,手刚要伸向九哥的眼睫毛就被他用没有受伤的胳膊抓住了。 “夏夏,你想要干嘛?”他笑得很邪气道。 “你的眼睫毛这么长,是不是长得像小姑。”锦瑟忍不住问道。 “你想要说什么?”景天立刻洞察到锦瑟的答非所问,他不知道刚刚手术有什么意外,令锦瑟问起了这个问题。 “刚刚医生说你的血型是o型,我记得小姑说你的血型是b型啊!”锦瑟不想再隐瞒下去,她的心像有只猫抓似的。 “我妈记错了,自从她被绑架受伤后,记忆有时候会混乱,你究竟在害怕什么,我可以发誓我是你血脉相连的哥哥。”景天痛快地说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闭口不谈?”锦瑟诧异道,那场发生在她出生前的绑架案似乎所有人都受到影响,但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一点改变。 “直接影响就是你的出生,你实在感兴趣可以问你爸。”景天不想再谈起那件事,说完就闭上了眼。 锦瑟的好奇心越发勾起来,她将20多年前的事搁在了心头,准备有机会找爸爸问清楚。 没过三天景天就出院了,锦瑟收到他的电话时正出康复中心,转弯到了景天的公司,她就知道,九哥是不可能住够一周的,但是她没想到他连一半时间都没住满,可真是个工作狂。 来到九哥的办公室,得知他已经在开会时,锦瑟越发生气,大中午的不说先吃饭反倒是先开上会了,将她带来的白粥放在微波炉里,随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打发时间。 锦瑟等的不耐烦了,看着放在沙发边的保险箱,她的心里似乎有一个魔鬼推着她过去。 想着九哥以前告诉过她密码,当时自己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不会开的,记得他玄乎地说了一句:以备不时之需。 锦瑟打开保险箱后,眼前似乎浮现出九哥似笑非笑的眉眼。 看着里面的文件,锦瑟看到一份dna化验报告,她的心跳得快要到180了,手也有些抖,最后还是没有打开。 景天推开门,看到锦瑟在他的办公椅坐着,他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在用电脑发邮件,他叫道:“夏夏。” 锦瑟感觉景天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的背后,她真的被吓到了,看来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 “九哥,你没吃午饭吧!”说着锦瑟跑到微波炉将白粥拿出来。 “我不想吃这个,太淡了。”景天看着锦瑟拿来的粥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在锦瑟的监督下,景天不情不愿地吃完了粥,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最近你就别来了,看到你的粥,我还不如呆在医院。” “呵呵,是你自己要提前出院的,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我会经常光顾你这里的,对了你和我说说到底是说绑了我,我是受害者,应该有知情权吧!”锦瑟笑着说道。 “不知道你听过derm组织没有?” “那不是美国一个制药的结构吗?”锦瑟回答道。 “这个组织主营业务是制药,但是它的主要成员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80年代这个组织就发展起了走私、雇用、制毒等多项业务,88年我妈和我被绑就是因为我爸是打击derm组织在中国境内的主要负责人,我们是被牵连报复的,这次我抢先研发出他们研究了十年的药剂,他们想要成品才绑了你。”景天回答。 “你不会因为derm组织才学习制药吧!” 看着不再作声的景天,锦瑟无疑说中了,心里飘过一万头草泥马,她想那个组织成员如果知道当年的一起绑架案,会诞生一个制药天才,多次断了他们财路,一定会后悔不迭的。 收拾了一下,锦瑟看看表和景天告别。 景天对着正要出门的锦瑟说:“夏夏,你少来几趟吧,有时间和林君桦多多约会。” “果真你用了他的血,就为他说话。”说完锦瑟就拉上了门。 过了一会,景天走到保险箱,从里面拿出dna报告撕开扔在了碎纸机中。 “袁助理,进来一下。”景天在电话里说道。 “这次是夏夏发现了我的血型,下次说不定会是我妈发现,虽然外公已经将档案改掉了,你最近留意一下锦瑟和林君桦,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景天说完袁助理出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秘密曝光还是继续隐藏下去,只是自己真的很累。 锦瑟出去后,开车来到了军区医院,在办公室找到了正在写报告的爸爸,她坐下来,将心里的疑惑吐出:“爸,二十七年前的绑架案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5页 “你问这个干吗?”夏父拿着笔的手默然一顿,抬头望着锦瑟,神情严肃而认真。 “本来我不想说的,上周六我被绑架了,九哥说是derm组织设计的。”锦瑟还未说完,夏父就起身走过来。 他将锦瑟好好打量一番,担心地问:“这几天你每天回家,应该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但是九哥为了救我,中了一枪。”锦瑟波澜不惊地说。 夏父的脚滑了一下,焦急地追问道:“怪不得说还没回国?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已经出院了,现在活蹦乱跳的。”锦瑟觉得他父亲胆子还是太小,一听九哥中枪整个人都没了分寸,太丢军医的脸了。 夏父恢复往常的淡定,叮嘱锦瑟道:“枪伤恢复的慢,他的脾气一向愁人,你最近注意一下他的身体。” “爸,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姑姑连小哥的血型都会记错?”锦瑟直直看着夏父的眼睛问道。 夏父看到锦瑟执意要答案,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敷衍下去了,坐回去,扶了扶眼镜说:“当年被绑的不仅仅是你小姑和景天,还有一个人,只不过他没有存活下来。” “他是谁?”锦瑟问,她似乎接触到了一段隐秘,那个人一定与她有关系。 “是你的亲哥哥,他比景天大一岁,在你姑父他们营救中,他帮景天挡了一枪,抢救无效死亡,你小姑当时也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所以她的记忆一直有问题,那场绑架中我和你妈妈失去了你哥哥,后来我们才生了你。”夏父说着眼眶红红的。 “所以九哥才对我那样好,因为我的亲哥哥救了他,他才加倍对我好,因为你和妈妈一看到他就会想到哥哥,所以才会对他的情感那样复杂。”锦瑟仿佛明白了一切。 这个真相确实残酷,她不该问的。 第36章 试探 自从穆严将妻子辛夷送到康复中心,于常山就为自己做心理建设,最近似乎心脏可以承受得住与那些人见面了。 他一直暗中谋划着名偶遇穆夫人,然后让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但没想到在下着倾盆大雨的午后,他们相遇了,他在凉亭里打电话,护士推着穆夫人进来躲雨,一切那么猝不及防。 他连忙将电话挂断,看着那个将他生下来却从未养过他的人。 她的情况比他想像得还要糟糕,原本应该是人生赢家的辛大律师如同被人抽去生命力,一下变得苍老而可怜,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爱若至宝。 “于大夫,你也在这里啊!”照顾丁夷的护士小胡上前说道。 “今天雨很大,我被拦截到这儿了。”他回答后走近穆夫人。 一边走一边想起他在餐厅与小胡聊过她的病人,当时他装作好奇问:“听说你再照顾一个很牛的律师,她是怎么患上抑郁症的?” “我也不知道,病人的档案是高度保密的,除了从美国来的心理学家马克因参与治疗清楚,其他人都不知道。”小胡说完就闭口不谈,他再没套出有用信息。 于常山走到穆夫人的人后,她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手里的照片,看到她抚摸着照片上的穆熠年,那样温柔,那样慈爱,那个人就如同是她的全世界。 他知道此刻她的心魔就是她的儿子,呵呵,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人家可以因思念一个儿子得了抑郁症,也可以对另一个孩子视而不见。 于常山的心好像被撕裂了,嫉妒如同狂草一样猛涨,他恨不得将她摇醒。 在时善堂中医康复中心的董事会议厅,景天、林君桦、和马克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幕。 “景天,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个于常山只是和穆熠年长得像。”林君桦质疑道。 这个人从下午就让马克吩咐护士带穆夫人出来散步,没想到她和于常山会在望亭相遇,这到底是偶然还是景天的设计他也不清楚。 但他不会忘了那张面孔,虽然锦瑟没有真的同穆熠年在一起,当年他确实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在国外痛苦了两年,想到此,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景天,都是这的人预谋的,不知道今天他又想搞什么。 “你放心,他们会发生化学反应的,马克,你就看看这种刺激对辛姨是否有帮助?”景天没有理会林君桦,对马克道。 “希望辛女士有反应,这两周我已经通过催眠、药物刺激等多种方式都无法将她叫醒,现在的治疗已经到了瓶颈。”马克兴奋道。 林君桦揉了揉太阳穴,他没想到这两只疯子竟然凑到一起,景天活得随心所欲,喜欢摆布他人,玩弄人心。 马克致力于攻克病人,挖掘他们身上有趣的秘密,当年他给自己的妈妈治疗失忆症时,他已经深有感触,这个人就是好奇心太重才努力成为心理学界的权威专家,他常常说每个心理病患者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成为了专家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探听了。 他对这两人都很无力,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分。 马克的眼睛在发光,林君桦知道穆夫人有反应了,转头看向屏幕。 于常山从穆夫人手里夺过照片,将那张照片撕掉后,他们发现穆夫人的目光终于分给了于常山,看着他的脸,她的眼里留着眼泪,手指着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狂。
第66页 “果然那张脸就可以得到穆夫人的特殊待遇,我之前只是拿了她儿子的照片,就被她用水果篮砸了,之后便不理我了。”马克叫道,想起那沉甸甸的大红苹果,他现在肉都疼。 景天没有再看屏幕,朝着马克说:“辛姨的水果篮都是我从荷兰进口的无公害苹果,一篮220欧元,我叫夏夏从你的工资扣,看在我们是熟人的份上,我就免了交通运输费。” “你可真小气,说好的同盟呢?”马克龇牙咧嘴道,还不忘继续观看监控里的画面。 “我是一个小心眼的商人,之前说好你不要擅作主张刺激辛姨的。”景天双手环抱地说道。 马克第一次后悔接手穆夫人,只是听说这边有一位病人,4年了许多权威专家都没有攻克下来,他才接受了景天各种不平等的协议,上赶着来这里打工。 林君桦看着马克吃瘪,嘴角微翘说:“平时你不是最爱折磨你的助理了,你现在可以好好体会一下被人折磨的滋味了。” 马克看到了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内的一幕。 穆夫人竟然开口了:“你长得好像熠年,你叫什么?” 于常山压下心里的不平,故作淡定道:“于常山,我是一名脑神经大夫,我看您感觉特别亲切,好像我们上一世就已经相识了。” “他好无赖啊,你看小胡的眼睛瞪得老圆,嘴里也可以塞个鸡蛋了,如果不是我之前给她发信息,告诉她暂时不要管那两人,她估计会冲上去的。”马克笑道。 “孩子,你愿意当我的干儿子吗?我的儿子远在非洲,等他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穆夫人眼睛看向很远,深切地说道。 “好的,我也想叫你妈妈呢!”于常山走到穆夫人的背后温和的回答,他的手握得紧紧地,心里讽刺着他真的是自取其辱,只能是人家的一个干儿子。 “她仍然活在自己的世界,于常山现在对她的刺激还不够。”马克下了结论,他说完没有继续看,眼里带着浓浓地趣味,望着景天道:“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真的素味平生吗?” “你不觉你去亲自揭开这个秘密比较好玩吗?马克医生。”景天反问道。 锦瑟推开门,看到马克和九哥正对峙着,林君桦在一旁看着监控,她没有管那两人,径直坐到林君桦身边,反正她哥应该吃不了亏的。 看着屏幕中的二人,锦瑟明白为什么景天让自己开完会就来这儿。 “我来晚了,快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锦瑟知道于常山势必会刺激辛姨的,但是没想到于常山会叫辛姨干妈,她觉得她错过太多了。 看着坐在那的两人亲亲蜜蜜地说话,好像他和景天不存在似的,马克问:“景天,你不管管他们?我记得中国的哥哥一向很恐怖。” 虽然他是个中国人,但是长在美国,上大学的他和一个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女孩谈恋爱,他不知道她的表哥也在那所学校,结果他们恋爱被发现后,女友的表哥就将自己痛揍一顿,强烈要求他17岁的妹妹和自己分了手。 从那以后,他就不敢在和中国女孩恋爱了,中国的哥哥是一个可怕的“怪物”,但是景天对林君桦宽容得过分。 想像中热闹没有发生,他不死心的问:“你和夏锦瑟不是亲的吧!” 马克得到的答案是一只熊猫眼,景天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手又给他的另外一只眼补上一拳:“我来教教你什么是祸从嘴出。”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马克欲哭无泪,他在美国就已经领教过景天的力量,还是不还手了,原谅他无法和“暴君”抗衡的。 锦瑟和林君桦看着景天在单方面的殴打马克,一会儿一只新的熊猫巨婴出炉了。 锦瑟忙上前将景天拉开:“九哥,他还要出诊给我赚钱,你不要打在脸上。” 马克刚感动了一秒钟,心脏就又种了一箭。 “哼,我倒是希望他少出去祸害一些姑娘,刚来中国不到一个月,就和至少一卡车姑娘约会过。”景天拍了拍手,将马克风流的本性揭露出来。 锦瑟仔细打量着马克,高挺得鼻沟和栗色的捲发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中国人,她都怀疑他是混血的,饱满的红唇看上去应该对待感情很专一,乌青的大眼睛无辜地指责着她,眼里的控诉十分具有迷惑性。 马克看着锦瑟的神情没有一丝松动,自己的魅力一定是被景天破坏了,他调头狠狠地瞅了一眼景天。 “以后你离医院的小姑娘远些。”锦瑟最后补了一刀,就走到了景天身边,认真说:“九哥,就这样放任于常山和辛姨接触,真的没关系吗?” “夏夏,你不用将心思花在于常山身上,看似偶然的事情具有必然的联繫。”景天没有正面回答。 锦瑟一向相信景天,没有再探究下去。 林君桦看着锦瑟信任景天如同信任自己一样,心里涩涩的,半夏对景天的信任果然是其他人比不上的。 * 于常山将穆夫人送回病房,约好明天再看她,迫不及待地出来将速效救心丸倒入嘴里,扶着墙默默地对自己说:“她比你想得更爱孩子,但你不是她期待的孩子,不要心软,慢慢靠近她,靠近穆严,到时候也让他们尝尝钻心之痛。”
第67页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恢复红润,拿出手机,给养母回拨过去:“抱歉妈妈,我刚刚撞见穆夫人了。” “常山,我先回常山了,本来想去幽州看看你,但是知道你女朋友住在一起,我就不打扰你了。”丁香说道。 “妈,我有时间会带着苏叶回去看你的。” “最近你有没有和锦瑟接触过?他是你哥哥最好的女性朋友。”丁香随意问道。 “没有,虽然我们在一个单位天天可以碰到,但是她一向对我防备甚严。”于常山原来打算从锦瑟入手的,但现在已有女朋友,他改变了主意直接接近他的生母。 丁香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追问下去,和常山匆匆告了别,就联繫了于二叔。 第37章 新发现 “你现在有心情给我打电话不如多关心一下景天的动向,你在他的手上已经失手多次了。”于二叔不耐烦的提醒道。 丁香听到那边传来哗啦哗啦地洗牌声,心里也不舒服,狠狠道:“于二,不要忘了我是你嫂子,你说话客气些,你自己还有一堆小辫子等着人来抓。” “好了,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要在和我打嘴上官司,在没有给我哥报仇前我们还是一体的。”于二叔听不得丁香阴阳怪气的调调了,直接挑明道。 “常山交了女朋友,你说他心中的恨会不会慢慢浇灭。”丁香说道,他们的计划目前少不了于常山。 于二叔笑呵呵地说:“这件事我比你上心,他的新女朋友是他生母的学生,而且与他哥哥生前来往密切,你放心到时随意扇扇风,他们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 丁香挂了电话,想着近期可以见一下苏叶探探虚实。 此刻,她曾对于常山的那一丝丝母爱已经消失不见了,失败的几次行动让她的内心充满了不甘和仇恨。 于常山和养母聊完,从她的声音和言辞中,敏感的他察觉出她有些急切和担心,他想见见她。 回到家里一看到苏叶,他认真而迫切地对她说:“我妈妈回国了,周末你和我看望一下她。” 苏叶感觉大脑闪过一道白光,薯片从指间滑落,她还未做好见家长的准备,慌张道:“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我们彼此朝夕相对都快3个月了,许多情侣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于常山心里缺乏安全感,面对苏叶他老有一种老和时间赛跑的感觉。 “那好吧,只要没有意外,我和你一起去,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苏叶慎重的问。 于常山在脑中回想到养母,她的喜好厌恶、朋友亲人,好像一切都没有映像,生活了近三十年,他觉得她神秘而完美,不似真人。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不必担心,她与谁都相处的很好。”于常山含含糊糊道。 苏叶很不满意他的回答,走上去揪着他的头发说:“你就敷衍我吧,谁还没点喜恶,又不是面具人。” 于常山看着手里刚刚抓完薯片的苏叶,她的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头发,顾不上在说啥,就急急地跑到卫生间,开始洗头发。 苏叶对于常山几乎洁癖的干净十分无语,不过他这样的人能忍受得了自己,应该是真爱吧! * 林君桦本来打算和锦瑟享受二人世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两只闪亮的电灯泡插足,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在发光发热,马克坐在后驾驶上说:“我是真的不想蹭你的车,如果不是景天将我打成这样,我绝对会有多远离你们有多远。” 锦瑟听着马克的强盗逻辑,悠悠地问:“我记得九哥只在你的脸上添彩了,你的胳膊一点事都没有吧!” 马克没有被揭穿事实的可耻,反而满脸写着我有理地说:“你不知道我开着车最喜欢和美女打招呼了,现在挂着这幅国宝样见美女,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听着马克的歪理,景天揉了揉鬓角,无害地说:“国宝比你可爱多了,而且人家的眼圈比你黑,要不要我再给你化化妆,你太吵了。” 接下来马克安静极了。 “我好久没吃有滋味的食物了,君桦听说你是美食界的吃喝小能手,今晚就安排一家好吃的湘菜吧!”景天淡定的吩咐道。 林君桦看着景天一副主人公的表现,真的很想让他下车,但是看在他受伤胳膊的份上,就忍下了。 “半夏,你想去哪家?”林君桦好像完全没听到景天的话,对着锦瑟问。 锦瑟看着林君桦小孩似的表现,甜甜地笑了,两个小酒窝浅浅地荡漾开,她觉得九哥和林君桦在一起,二人想要和睦相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对着他们说:“你们一个伤口刚刚好点就贪吃,一个还公然欺负伤号,都挺好的,我们去景仁胡同的粥家堡。” 作为一只吃货,林君桦最有发言权,这家粥店的味道难以言述,就像把许多山珍海味胡乱搅在一堆没加对调料,但是半夏的面子他还是得给,车驶向景仁胡同。 景天不能忍,抱怨道“我都吃了好多天粥,为什么出来吃饭还是粥,那里据说是家黑暗料理店,你不能这么坑你的救命恩人。” “少数服从多数,你的提议驳回。”锦瑟毫不妥协道。
第68页 “等等,你们没有人徵求我的意见,我也不想喝粥。”马克弱弱地说道。 “你就是个蹭吃的,没有人权。”林君桦冰冷的言语将马克的心插了一刀。 “误交损友,我就知道单身汪没人权……”马克在景天的凶煞的目光中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他忘了他的旁边还有一只万年单身狗,而且武力值爆表! 一直下了车,景天的脸上都没有真切的笑容。 林君桦和锦瑟走在前面,马克要跟上时被林君桦那快要冻结的目光瞪退,又看了看景天,他一个人默默地走到最后,第一次觉得热闹还是少凑为妙。 马克看着红墙碧瓦的粥店,包间里面挂着文人墨客的字画,古色古香的座椅仿若到了另一个时代,在和锦瑟确认艺术品不是仿品后,还对锦瑟的品味夸赞一番。 四人入座后,锦瑟给自己和景天点完,就将菜单放下,马克拿到手时看到菜单上都是各式各样的粥后,幽怨地看着林君桦。 “你这人不是最爱吃吗?我以为跟着你可以喝香的吃辣的,结果现实告诉我:有了爱情你真的可以喝白开水。”马克嘲讽道。 透过雕花的木质窗户看到对面有家烤肉店,他出了外面去买烤鸭脖和熏鸡爪,回来的时候还抱着一瓶二锅头。 看着这位被幽州美食薰陶出来的华裔,还上演劝酒文化,锦瑟感慨华夏文明拥有无限的魅力。 锦瑟去过洗手间回到包厢,没有察觉到跟的杯子被人换掉,拿起就面不改色地喝了半杯,环顾四周问道:“林君桦呢?” “他去接电话了,夏小姐,你就是英雄,我敬佩你。”马克翘着大拇指道。 “夏夏,你有事瞒着我。”景天的脸色极难看,他的眼里盛怒难掩,右手夹着一支雪茄点燃,烟雾瀰漫,他一口都没有吸。 锦瑟一脸懵骢,又看了看马克,他欢快地啃着鸭脖。 她蓦然紧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景天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在诈她,又喝了一半水,故作淡定地说:“没事啊,我能有什么大事瞒着你。” 林君桦进来时看着景天和锦瑟一副不愉快的样子,也很莫名其妙。 “你们两人先吃着,我和锦瑟有事要谈。”景天说着要拉走锦瑟。 “到底怎么回事,景天你又在发什么疯?”林君桦阻止道,他上前想将二人分离,却被景天甩开手。 锦瑟将林君桦的手拉开地说:“君桦,你不要碰九哥的胳膊,我和他先出去。” 尽管一路上提心弔胆,锦瑟还是跟着景天到了另一间包厢,坐下后,看着他的冷着脸,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就像一只受伤的狼。 面对黯然神伤的九哥,她宁愿面对怒发冲冠有人气的他。 “你老实交代,你的身体出了什么事?”景天看着她喝完白酒的锦瑟脸变得通红还不自知。 锦瑟还在挣扎中,说道:“没事啊,你听谁说的?” “你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你刚刚喝得不是一杯水而是一杯马克想要捉弄你的二锅头,你从来不喝白酒的。”景天没有再和她兜圈子。 “九哥,我……”锦瑟还未出口的话被景天打断,“我想知道你味觉出了问题的确切时间,让我猜猜你到底瞒了多久,四年还是八年,竟然现在才被我发现,不知道是你演戏到位,还是我这个哥哥当得不负责。”景天的沙哑地说道。 景天一直以为他可以很好地保护着她,却不知道在他眼皮下她竟然失去味觉,他自以为密不透风的保护再度成了笑话。 锦瑟渐渐不喜欢出去吃饭、她做的食物难以入口,甚至她突然转专业都有了答案,可笑地他曾一度为了帮助她能摆脱家族的包袱暗自得意,却不知她只是她被逼无奈后地放弃。 “九哥,我不是故意的。”锦瑟看着被忧伤笼罩的景天,心里越发过意不去。 “时间,你老实回答是不是八年前。”景天的问题直至核心。 锦瑟点点头,继续说:“你别告诉家里人。” “是不是我今天没有发现,你还准备瞒着我一辈子?”景天怒极了笑着说。 锦瑟没有说话,她知道实话可能更气人。 “不要告诉我这么多年你没有看医生。”景天烦躁地吸了口烟。 “我找了许多专家看过了,没用的,所以告不告诉你结果都一样。”锦瑟无所谓地说。 “交代你从失去味觉到看病的经历,我不想再查了。”景天的声音夹杂着无奈。 听过锦瑟的推测和国内外专家的推测,他肯定地说:“看来有人帮你瞒着我了。” 两人都沉默不语,锦瑟想起阿穆哥哥说九哥知道后一定想和他打一架,可是言犹在耳,人却不在了。 “你的情况现在除了那些专家和熠年,还有谁知道?”景天轻轻地问。 “林君桦也刚知道不久,其他人都不知道。”锦瑟回道。 “看来真是女生外向。”景天敲了敲桌子感嘆。 锦瑟解释道:“不是我告诉他的,是他比较奸诈,自己发现的。” “现在我不想见他,一会儿我会给助理打电话来接我的,你也不要跟着我。”说完景天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69页 第38章 不后悔 锦瑟回到隔壁时,马克还在大口吃燻肉,他招呼二人道:“我买了很多肉,你们快吃点,要不浪费。” 锦瑟没心情理会他,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心理学家可以活得这么没心没肺。 “文化不一样,马克你自己吃吧,我们先走了,帐我已经付过了。”林君桦说完就带着锦瑟出去了。 “等等我……”马克将嘴里的肉咽下去不满地说道,但明显晚了,两人已经出了门。 他在又抓起一块鸭脖,狠狠咬了一口,自言自语道:“都不搭理我,一会儿我要打包全带走。” “我们就这样走了,好吗?”锦瑟看着林君桦拉着自己就出了门问。 林君桦淡淡地说:“没事,以他的性格,最多将我们当成食物吞掉,火气就发出来了。” “他到是心挺大的。”锦瑟嘆道,她一直挺羡慕这种人的。 “谁知道是不是心事太多,看淡一切了。”林君桦说着替锦瑟开了车门。 “你是不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才故意转移话题吧!”林君桦看着锦瑟,很认真地继续说:“我刚刚问了,马克说景天自从你喝下半杯二锅头就有了奇妙的反应,看来你是露馅被抓了,这种事很难为情吗?” 看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将这个城市照得通明,但是照不到的地方总是有一片阴影,那是一块不想被人挖掘的伤痛,自己迟迟不开口等来了林君桦又一次追问,她不知道对于已经知道的答案他又何必苦苦向自己查证。 锦瑟的心情很不好,皱着眉说反问:“显而易见的答案你一定要证实才行吗?” “那是你逃避得太久,你总是喜欢将痛苦藏在心里,但是关心你的人不是生气你隐瞒失去味觉本身这件事,而是你被抓包后的态度。”林君桦可以深刻体会景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地走了,锦瑟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人,在吐出事实真相前还会挣扎一下。 这些年她还是变了,这种变化让他心痛,这八年她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扛,难过也是自己吞下,孤独而坚韧地活着。 “锦瑟,如果你知道其他人因为这件事表现地那么生气或者伤心,你会后悔吗?”林君桦抓住锦瑟的手。 锦瑟的心里有痛苦有矛盾,但是唯独没有悔恨,无疑她是不悔的。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同样的选择,但是我会更小心,不让你们知道。”实话出口,她的手被林君桦握得更紧,有些疼。 “半夏,你真的知道让我怎么生气。”林君桦无力道。他希望自己可以分担她的一切,但是自己离开她太久,久到她已经习惯了一切都是一个人。 “你送我回家吧,我累了。”锦瑟的心就如一团毛线,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固执,还是他们织地线太密集,想让她逃离,这个问题暂时解决不了。 “好,你先睡会儿。”望着这样疲惫的她,他不想再逼问,也不急于改变她的态度了,默默嘆了口气开车,驶向前。 这一夜,幽州城不同地方的三个年轻人因为同一件事都久久不能入睡,他们在思考着对待爱人和亲人的距离,到底什么才是合适的。 * 市医院的职称评定下来了,茹楠拿到聘任书时,高兴得两只小眼都快眯没了,她为了成为一个副主任医师,付出了的心血只有自己清楚,无数个在灯下敲定论文和整理病例分析的夜晚,白天在医院里几乎从不懈怠,浇灌出来的成果自然喜人。 刚从人事部出来,就碰上了吴助理,他仰着头,挺着胸脯,看到自己不怀好意地说:“我以为是个木头疙瘩,结果心比天高,将宋医生抓在手里,果然谁都会给面子的,你不觉得到聘书有些烫手?” 茹楠看着这个喜欢搬弄是非的小人,手上紧紧地握住聘书,将脸上的笑容收起:“吴助理,我知道你羡慕嫉妒恨,相比你的医师资格证刚刚拿到手,我确实心应该再高些,开始为主任医师做准备。” 吴助理三十多了,专业上没有一点建树,一直汲汲于名利,她觉得这样的人才就不该放在医院,在政府部门可以更好的发挥“才能”。 吴助理听到别人的脚步声,瞪了茹楠一眼,一向要面子的他就是不想人尽皆知他刚拿到医师资格证,才来的这么早,谁知道碰上这个死丫头,偏偏人家年纪轻轻技术职称就比自己高两格。 看着她越发嘚瑟,他就不奉陪到底,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茹楠的好心情被吴助理给败坏了,走回科室,实习医生小胡迎上来,笑着对她说:“茹医生,恭喜你!我就知道这次聘任你一定榜上有名。” “是啊,谁让人家背后有一个好男人呢!努力了15年现在出去都不如人家体面。”一位没聘上的男医生酸熘熘地说道。 “就是就是,现在不是论资排辈的社会了,年轻漂亮就是资本。”另一位30多岁的女医生附和道,还瞅了她一眼说:“小茹,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能干?征服一个特别有本事的男人。” “就是就是,我也得像茹医生好好学习学习。”小胡转头和那些人道。 “好了,你们有时间闲言碎语不如将专业打磨好。”刘老说道,他是一位被中医科返聘的老专家,连朱主任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他说完所有人都闭了口。
第70页 茹楠很无语,好似在多事同事眼里她就是靠着别人轻轻松松拿到了副主任医师的聘书,从来凭藉真才实学的她第一次体会到头顶“关系户”的不易。 茹楠作为医院目前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大家都喜欢调侃几句,为别人的成功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已经成为许多失败者宽慰自己的理由。 于是,茹楠为了感谢宋煜的帮助,他们好事将近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女主角,她还不知道又一轮轰炸而来。 直到晚上接到妈妈的电话,问她是不是和官二代恋爱了。 “楠楠,这个消息我听同学说的,她的侄女在你们医院当实习护士,下午就和我道喜,还说你这次成为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离不开那个男人的帮助,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茹母急切得问。 “妈,这些都是谣言,副主任医师是要自己考过医院才会按照个人的综合能力评估后聘任,而且都是公开透明的。”茹楠觉得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院长修改评判标准。 “那就好,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从来不走歪门邪道,你真的和那个男的要结婚了吗?”茹母嘆息一声又问。 茹楠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生活都被传到妈妈耳边了,还是那样一个和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版本,无奈地将事实全盘托出:“妈,他和我一个导师,一直在追我,我本来想同意,但是他的家庭太好了,他的母亲到单位还找过我,所以关于两人的关系我一直在考虑中。” “现在我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你的奶奶一直不喜欢我,我在过得如何你可以看到,但是三十年前我自己硬要嫁个你爸,所以我认了,妈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你的以后,你要是嫁的太高,我怕你在婆家受气我们都不能帮你。”茹母说完,就在电话里和茹楠告别。 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就如同她和宋煜,她太迷茫了,看不到未来的光亮。 第二天中午,宋煜将茹楠约到一家西餐厅,他给茹楠将牛排切开,讨好地说道:“楠楠,你什么时候给我个机会?” “宋煜,你知道现在医院里的人怎么说我吗?我的副主任医师都是靠着你得来的。”茹楠一点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时候提出这个敏感的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我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们过得越好,越可以打那些小人的脸。”宋煜知道茹楠的自尊心强,但是有些事迟早要面对。 “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我没有你那么坚强的心。”茹楠觉得他们很难进行有效的沟通。 “做我的正牌女友就那么难吗?”宋煜很累,虽然他没有插手这次的评选,但他也暗示院长公平公正,她不希望茹楠为其他关系户让路,在她的眼中这个世界非黑则白,他怕她一旦知道, 他们再无可能,所以想要将关系马上确定下来。 “对不起,我现在没法答应你。”茹楠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两人不欢而散后,茹楠回到了医院,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院长的另一个女助理和护士长在拐角处闲聊。 “我看她就是靠着宋医生。”江助理说道。 护士长笑着说:“人家茹楠的业务水平一向很高,你们就不要谣传了。” “上周五快下班时,我看到宋主任进了院长办公室,我看一定是给茹楠跑关系。”蒋助理肯定地说。 护士长还是不相信,她说:“副主任医师又不是内部招聘,那是公开评选的。” 茹楠转身走到一边,给宋煜打电话,知道他确实找过院长,她觉得十分可笑,原来她真的做了“关系户”。 几曾何时,市医院是以医技论高低,现在也开始论人情了,她还是靠关系保住了应得的。 回到办公室写了一份离职书,她真的不适合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第39章 巧合 下午一上班,茹楠将辞职报告递给朱主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会将已经挂号的病人看完再离开。” “茹医生,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以后的前途光明,你怎么就想不开呢?”朱主任规劝道。 “我是个比较固执地人,可能不适合咱们医院的文化。”茹楠不是不关心自己的前程,而是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内心汲汲于名利,忘记自己最初的理想,当一个好中医。 但是在这里,她怕自己会为了规定完成任务,放任吴助理像她的病人推荐进口药,她怕下次她会为了主任医师的地位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医德渐渐沦丧。 “呵呵,年轻人总是正义感极强,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其实只是愤青的冲动,你现在离开了,将来想回来可不行。”朱主任哂笑,年少时也是一个仗义执言的人,但是他在不断适应中随波逐流,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茹医生是否能一直保持所谓的清流。 “朱主任,这个地方我不会再回来了。”茹楠说完就离开了主任办公室。她之前挣扎过,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心里像是将一座大山移开,一下轻松起来。 第二天茹楠没有和锦瑟打招呼,就到了时善堂中医康复中心,自己直接去人事部门应聘,当场就拿到了offer,之后正要在2012寝室群里报喜,宋煜的电话就过来了。
第71页 “你疯了吧!辞职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你不要闹了,马上来市医院,我和朱主任去说,就当没有辞职这件事。” 电话中传来宋煜气急败坏的声音,茹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换单位这件事本来需要她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给她做决定。 “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事,宋煜,以后我工作上的事你不要再管了。”茹楠反问,她不知道谁给宋煜的自信。 宋煜的声音软下来:“你就算生我气也不该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 茹楠不知道宋煜会以为自己是在闹别扭。他始终不理解自己的想法,两人的思想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什么事对他来说都易如反掌,他体会不到自己想要一个公平的环境,也厌恶搞特殊,害怕被别人说三道四,而自从他们扯上关系,她的生活变得混乱。 “宋煜,我们之间差的不是家庭,还有我们的人生观,你暂且不要打搅我的生活了。”她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 茹楠很清醒地认识到她和宋煜真的不合适,他们就像围棋的黑白子一样永远泾渭分明。 锦瑟看到茹楠的消息时,她大吃一惊,一点预兆都没有,连忙找了过去。 她们在一处长廊上坐着,微风吹起一片片落叶,对面的天鹅湖里有三两只黑鸭。 “已经是深秋了,这里的景色还是那么美,以后在这里工作,我的心情每一天都会很开心。”茹楠嘆道。 锦瑟没来之前,她感受着秋寂寥与周边白墙黑瓦形成一种素色的空旷美,被宋煜搅动的心湖慢慢平静下来。 “既然已经想好了,就加油吧!”锦瑟没有问茹楠为什么选择来这里,她知道在市医院茹楠一定受到委屈,她不想揭露别人的伤疤。 茹楠对锦瑟的体贴很感激,她朝着锦瑟莞尔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她们已经明白彼此的用意。 * 苏叶出庭后也来到了时善堂,缘分很奇妙,她和三位好友现在都在同一个地方,而且自己还是这家康复中心的法律顾问。 “我就知道,茹楠一定会来的,我们2012的成员重新相聚。”许青梅笑着说,她在这里找到了久违的创作灵感,以康复中心的故事为原型进行了漫画创作,因为之前的头条事件,她的作品关注度挺高的。 锦瑟笑着说:“要不你到我们宣传部吧,你网上的作品给我们时善堂做了很好地宣传,全国各地有许多病人慕名而来,我给你发工资。” “好啊,等我养好了病我就正式入职,这个地方的环境我太喜欢了,这里的人也很有意思。”许青梅一口答应。 这时,苏叶看到了不远处的于常山,她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笑着对其他三人说道:“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于常山,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工作。” 苏叶说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许青梅说道:“这不是穆学长的翻版,我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天,也没碰上。” 锦瑟的眉眼间流露出担心,苏叶看到她复杂的神色,认真说道:“他们样貌相似,但性格完全不一样。” 看着于常山走来,苏叶迎了上去,拉着手回来为他们介绍道:“这三位美女是锦瑟、茹楠和许青梅。锦瑟是你的老闆,茹楠和许青梅以后会是你的同事,她们都是我和好朋友。” “这是于常山我现在的男友,锦瑟你以后要好好关照他,都是自己人嘛。” 于常山温和地说道:“我和小夏院长和茹医生是老相识了,茹楠的奶奶还是夏老引荐给我的病人,当时她们都在场。” “合着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许青梅不满道。 “没有,我们之前也不知道他的另外一层身份,对吧锦瑟?”茹楠连忙说。 “对,我不知道于医生竟然还是叶子的男友。”她锐利的目光看向他,觉得一切都巧合地让她怀疑这个人的目的。 于常山假装之前没有勾搭过锦瑟,很自然地说:“小夏院长,你不要用这种神色看着我,我从没有欺负过你啊!你可不要在苏苏面前说我坏话。”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锦瑟都气笑了,这人真是演戏演到极致,他就是靠着这张脸骗到叶子的。 茹楠看到锦瑟和于常山对视,立刻想起上一次这两人似乎相爱相杀的模样,她很担心。 不过锦瑟和于常山都比她要沉得住气,接下来的聊天很愉快。 “好了,马上就下班了,我和常山先回去了,等许青梅出院了请你们吃饭。”苏叶拉着于常山走了。 苏叶看了一眼于常山说:“你有什么想问的?” 虽然刚刚于常山脸色入常,但是她还是察觉到他的急切和不安。 “你是不是也认识穆熠年,当时就是因为我和他长得像,才救我的?”于常山将心中的疑虑一吐而出,他的内心此时很乱,害怕而又期待答案。 “不是,那个时候谁倒了,我都会救,但是确实是你这张脸让我感到亲切,我才会放松警惕,同意你住进来。”苏叶很诚实地道。 于常山没有再追问,很满意她的回答,此刻两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的爱情以后会因为穆熠年变得扑朔迷离。
第72页 两人很亲密地走出康复中心,于常山的电话响起来,是他的养母打来的。 “常山,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发现景天最近在不休不眠地在研究神经性药物,这太突然了,我怀疑是他周边人的某种神经有了问题,你在医院试探一下景天的外公和夏锦瑟。” 听到养母的要求,于常山没有立刻答应她的请求,他不想伤害无辜的人,而且夏老真的给他许多帮助,夏锦瑟还是苏叶的好友,他的心中有许多顾忌。 “常山,这件事对我特别重要,三十多年来我真的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你就帮我一次吧!” 于常山禁不住养母的哀求,他有些为难道:“我尽量,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苏叶看着于常山不愉的神色,好奇地问:“谁的电话?你接完这么不开心。” “我养母的,她想让我多回去看望她,不说她了,今晚我们在外面吃吧,难得我们一起。”于常山转移了话题。 “好啊,我饿了,咱们去吃海鲜自助。”苏叶搂着于常山的胳膊道,她知道他很可能隐瞒了些事,但是情侣之间一定要留给彼此充分的私人空间。 第40章 拜访 这周末,于常山带着苏叶回到常山县拜访养母,一路上,苏叶忐忑不安,她似乎早有预感,此行不会顺利。 “你何必那么担心呢?我的养母人真的很和善。”好笑地看着一下火车就紧张起来的苏叶。 “那是你不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她们会天然找和儿子亲近的女性的毛病。”苏叶之前被许青梅普及了许多婆媳剧,她看完都后悔答应于常山了。 “你放心,我的母亲常年呆在国外,长久受西方文化的薰陶,不会干涉子女太多。”于常山安慰着苏叶,他不希望她的心里压力太重。 不管于常山说的是真是假,苏叶的心里放松了许多。 进了他们家的小区,苏叶打量着这个陈旧的小区,都是5层高的楼房,道路两边没有绿化,荒凉极了,里面的人也很少,可以看出大部分人都搬出去了。 “十多年了,我和妈妈很少回来,这里和我记忆中的样子差了很多。”于常山感嘆道。 “这里如果阿姨住不习惯,可以跟着我们回幽州。”苏叶看着满目苍凉的景象忍不住说。 于常山肯定地说:“她对住的条件要求很低,而且她常常不回家,这次也许没几天就离开了。” 他很难从心里形容她的母亲,和她曾一起生活了那么她年,她还是很神秘。 于常山敲门时,他的养母丁香正好将最后一盘大葱爆羊肉盛出。 两人提着补品进门后,丁香一边热情地招待他们入座,一边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回自己家里还带什么礼物。” 说完仔细打量着苏叶,尽管她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可是目光里透出了一丝考究两分防备让自己很怪异,那不像是看儿子女朋友的眼神,反而像是在估量一个对手。 丁香看着于常山明显坠入爱河,她笑地越发温和了。 苏叶看着她似乎招待贵客的态度,说话也不刚刚温柔了,她的心凉凉得,觉得她笑得更可怕了。 看着红绕排骨、土豆烧牛腩、小鸡炖蘑菇、大葱爆羊肉这几道菜,还有主食也是韭菜猪肉饺,苏叶随意问道:“丁阿姨是北方人吗?” “不是,我妈妈过去一直生活在南方。”于常山先一步回答。 “对啊,小苏,我听说南北方差距很大,专门做了北方菜,你尝尝怎么样?”丁香放下筷子说道。 于常山诧异地看着养母,这些菜明明之前就长做,但是他没有拆台,不过心里还是存有疑惑。 苏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因为太地道了她才觉得不对劲,她只能说:“阿姨您真是厨艺奇才,短短几天就已经可以抵上北方饭店的大厨了。” “我是一名药剂师,可能制药和做菜是相通的。”丁香很平静地接受了苏叶的夸奖。 苏叶好像恍然大悟,看向丁香问道:“那您定是听过景天吧!我好朋友的哥哥,他是生物医药界的奇才。” “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死在沙滩上,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丁香看了一眼苏叶,意有所指地说道。 于常山看着女朋友和养母一来一往,如同高手过招,他想这就是所谓的婆媳矛盾吗? 他给养母夹了一块大排骨,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妈,你今天辛苦了,多吃点。” “呵呵,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丁香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着桌上低沉的氛围,于常山时不时的说着笑,尽量缓和女朋友和养母之间的气氛,第一次感到如此累,他不明白养母最近好像换了一个人,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进入更年期了。 苏叶则是对于常山的养母在身份上有着很大的疑惑,出于一个律师的敏感她觉得里面一定有故事,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她的男友说出她的推测。 午餐终于吃完了,于常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和苏叶一起洗碗,在厨房里悄悄地对苏叶说:“你就不要和我妈计较了,我认为她可能进入了更年期。” “于常山,你真的和她一起长大吗?她一点都不想你说的那么和善,反而对我有着敌意。”苏叶不好再多说什么。
第73页 “我知道了,下午我会和她谈谈的。你先站一边歇着,剩下的我来洗吧!”于常山看着苏叶满脸疲惫,他们从一大早就起来坐上了车,她一直没有好好休息。 “算了,我们两人一起干能快点。”苏叶怕丁阿姨看到她一直在使唤人家的儿子。 下午,苏叶在房间休息,于常山在客厅和养母聊天。 “妈,你似乎对苏叶有意见?”于常山开门见山道。 “没有,我不是针对她本人,我只是担心你,你太爱她了。”丁香嘆着气,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立刻阻止他和苏叶在一起,苏叶对他影响太深了,作为一个母亲她很希望儿子和爱人幸福的生活,但是这个人不能是和穆家有太多牵扯的苏叶。 “我很喜欢她,难道不好吗?”于常山不明白养母心里在想什么,苏叶于他的生命就如太阳,他现在许多的温暖和快乐都从她的身上汲取。 “你看看,你之前准备接近夏锦瑟的计划就是因为她取消了,我让你试探一下她,你也没忍心下手,这都是为了苏叶吧!” 对于丁香的话,于常山面不改色。 “即使没有苏叶,我也不希望伤及无辜,而且我要变得更好才能配得上她。”于常山回道。 “那你要报的仇呢?”丁香质问? “我在努力中,现在我的那位亲生母亲很可怜,穆严也苍老许多。”于常山回想起她和穆严碰面时他发现他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了,反而好像是妻子的病抽调了他的生命力,对自己也十分客气。 “你的心软了打算放过他们?”丁香难以置信地问。 于常山不明白养母为什么比自己还要激动,她不是一向希望他能放下仇恨吗? “没有,我在考虑中,现在我的生活不是一个人了。”于常山认真地说,他徘徊在岔路口,一直迟迟没有决定,也是因此他与辛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丁香知道常山改变了,也许都是苏叶带来的。 “妈,你和苏叶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 耳边传来常山的请求,丁香点点头,既然不决定摊牌,那么她就不会同苏叶闹了。 她看着这个骨子里改变不少的养子,他不再那么愤世嫉俗,也没有在美国那么重的厉气,她原以为自己会赶紧拿出于二收集的资料,痛快地将于常山和苏叶离间,但是她犹豫了,仅存的那点母爱让她没有在在今天出手。 时间过得很快,周日下午,于常山和苏叶告别了他的养母,出来以后,苏叶感嘆:“你真有本事,如果不是刚来时尴尬,我还以为你妈妈很喜欢我,她和昨天中午相比,正是变了一个人呢!” 于常山自觉解决了大麻烦,嘴角微翘开心地说:“没有,是你的表现也很好,你看你们后来相处得挺愉快的,不用担心以后了。” 晚上上床前,于常山打开了养母临走时塞给他的资料,据说是二叔通过她转交给他的。 里面不仅有苏叶在穆严律师所的实习经历,介绍她作辛夷学生的人还是穆熠年,而且还有苏叶毕业时和穆熠年、夏锦瑟的合影,很轻易地看出他们三人的感情很好。 他出去敲了敲苏叶的门,她在洗手间,于常山仔细浏览了一下她的书桌,发现了一个反扣的相框,他拿起来看到上面写着:you\re my sunshine. 他翻了过来,正面照片上的那个人刺痛了他的心。 那是穆熠年,他不会认错,原来他是苏叶一直喜欢的人。 “常山,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苏叶穿着睡衣出来,见于常山没有搭理她,走了过去。 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相框,苏叶激动道:“放下,你不要碰。” 苏叶的反应如此大,他最后一点奢望都被打破,自己连那个人的照片都不如。 将相框往地上一摔,于常山吼道:“我只是他的替身吧!” “于常山,你让开!”苏叶愤怒地叫道。 她再顾不上于常山,她蹲下立马捡起照片,在她这里穆熠年只留下这么一张照片,不顾手被玻璃渣划到,她将照片塞到了字典里。 看着苏叶手里留着血还要将那张照片放好,于常山不想在听任何解释,他觉得站在这儿就是一个笑话。 于常山回道房间,想着苏叶流血的手,他还是很没出息地将药箱找了出来,再次走向她的房间。 耳边传来阵阵哭声,他的心如刀割,他在担心她的时候,她却在为那个人哭。 轻轻走进去,将药箱放下,淡淡地说:“你自己包扎一下手,我们现在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情了,暂且分开一下,彼此冷静一下。” “你是什么意思?”苏叶一脸懵骢地看着于常山。 对于苏叶的表现,于常山知道了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将他说得话听进去,看来那个人对她影响真的很大。 “我们分手吧!我会尽快找房的。”于常山说完就要离开。 他的手被苏叶拉住了,她固执地看着他:“我不同意,之前我是喜欢过阿穆学长,可是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我不相信。”于常山将她的手拨到一边,径直离开。
第74页 苏叶哭得更厉害了,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一下会变成这样。 第41章 无意间的发现 锦瑟中午下班,看到前台的两个医护士在争论着谁上谁下,她有些迷惑,走近看到她们在讨论照片上的两个男的,锦瑟看到了是林君桦抓着景天的场面,很诧异地问:“你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啊!是夏院长,这张照片是今年6月底拍的,当时那两人在洗手间激情四射,一人质问另一人为何分离他和爱人,我觉得一定是那个男的爱上了质问者,才使劲手段让他们分离。”小刘立马回答,转身一看到是副院长,先惊讶一叫,后来听清问题以为是遇到同道中人了。 锦瑟的心里如一团乱麻,对小护士说了一声:“那两人我认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你们不要瞎想了。”说完没理会她们有些错愕的神情就出了门。 她真的希望那个护士听错了,不敢相信当年九哥参与了她和君桦的感情,甚至将他霸道地从自己的身边驱逐。 一路急速开车到了景夏生物医药公司门前,锦瑟在车上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后,犹豫一阵后还是上了楼,她第一次这么怕知道往事,到了景天的办公室,里面没人,给他打电话一直关机,问过助理后,她就去了地下实验室。 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景天,她很少见他这么认真地样子,穿着一身贴身的白制服,全神贯注地提取药液,外界一切与他无关,脸上的倦容、通红的眼睛似乎熬了好几个夜晚。 在一旁观察着,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好好了解过九哥,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表现得完全不一样,她很少相信过外界传言,但是事实的真相显示着他果然是那个独断专行、难以琢磨的九公子。 掉头回了景天的办公室,锦瑟在那儿心不在焉地等着,想像了许多他否认的画面,在心里构造着证据,却没有料到他竟然就那么直白那么简单地承认了。 “对,你18岁那年是我将林君桦劝退的,因为我不相信一份年少的感情可以经得起两家恩怨的摧残。”景天对于锦瑟的质问回答地没有一丝逃避。 他对于做过的事、讲过的话无论好的、坏的从不否认,也不会后海,这就是景天,他不在乎是谁告诉锦瑟,也没有刻意掩盖事实。 “……当年就是这样林君桦和你分开,第一次因为暂时不能接受他的母亲那样责怪你和舅舅,当然不能排除他对自己父亲代替舅舅第一批进入抵抗非典的前线的事不能释怀。”景天讲着他和林君桦的见面所谈,他至今都能想起林君桦的双眼剎那间变得如同死水。 “后来,他写给你一封信,是我在你家里签收的,里面如实地讲述了他为什么想要离开,他需要冷静一下,当时从信里可以看出他下了很大决心,不想和你你分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景天将锦瑟不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九哥,你为什么剥夺我的知情权?你是知道当年我是多么痛苦的。”锦瑟的眼里充斥着泪水,哽咽道。 “当初我理智的判断出你们的以后是不会幸福的,长痛不如短痛,我怕你因为这件事在林君桦和她的母亲面前委曲求全,而且那时你才18岁,我想保护你。”景天嘆道。 “那后来也是九哥不让他回国吗?”锦瑟问得很小心。 “不是,我哪有那么神通广大?他一年后回国正好赶上我将你和熠年安排在银桦林,那是信中他约好的地点和时间,他可能误会你们了。”景天坐在沙发上,右手夹着一支烟,一直没有点燃。 锦瑟回想起19岁那个生日,雨下得很大,她被景天约出来,走在街上有些冷,到了约好的银桦林看见的却是阿穆哥哥,他将一个相册和一条项鍊送给她,替景天道歉,还说那个红宝石项鍊是景天特意挑的,自己还对着阿穆哥哥数落九哥的不靠谱。 阿穆哥哥发现她的手很冷,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时林君桦突然冲出来质问自己:“你交了新的男友吗?” 锦瑟当时很生气,这个消失了一年的人一声不响地冒出来,就误会自己有了新欢,嘴里毫不留情地说道:“是,这是我的新男友,他可以天天陪我。” 自己还伸手挽着阿穆哥哥,眼睛示意他不要拆穿,如今想起林君桦将一盒巧克力塞到自己手里,掉头就走不是他心狠,而是她对他的伤害太大了。 眼泪再也关不住闸了,她哭得厉害,看着景天拿来的纸巾,被她打落,抽搐地问:“你还做了什么,他不是那样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我在那天将他留下的信交还给他,确认了你又开始了另一段感情,两年后,我先得知他回国了,便和舅舅说了这件事,之后再也没管,不过舅舅要求他将家里的事处理好才能见你,这些年他的母亲应该清醒了,而且释怀了那件事,同时他也有了掌握自己的权限。”景天将事情全盘托出。 她曾一直庆幸,她没有因为爱情不顺变得面目可憎,哪知道她受到的伤害就是最爱她的亲人一手参与其中,还有那个男人将所有一切瞒下,如果不是她偶然得知,是不是君桦会一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锦瑟不知道暂时如何与景天相处,他对自己好得过分,但是也打着对自己好得藉口伤害着她,缓缓问:“呵呵,这些年你对我的疼爱是不是掺杂着愧疚?”
第75页 “不只是,我只是想拿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景天烦躁地吸了一口烟说道,他没想到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如此大。 “我知道了,先走了。”锦瑟没有再呆,现在迫切地想见到另一个人。 锦瑟进了洗手间收拾了一副鬼样子的自己,走到斑马线跟前,想要立刻过马路,但是红灯一直闪着她第一次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 拿起手机接通了林君桦的电话:“君桦,你在办公室吗?我想见到你。” 锦瑟沙哑的身音传来,林君桦担心地问:“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正在过马路,一会儿就到你的公司。”锦瑟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这就下来。”林君桦挂了电话就下楼,连外套都没有披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 锦瑟还没走到君桦的公司,就在路上碰到了刚出来的君桦,一下就扑来上去,此刻这个怀抱真的好温暖。 他们一起上了楼,林君桦吩咐助理不要让任何人到他的办公室。 锦瑟第一次进来,他的办公室如他的人一样冷硬,只有黑白两色,一点都不像一个建筑美学很好的人装饰的。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林君桦给锦瑟倒了一杯白开水递了过来问。 “谢谢你,谢谢你没有真的离开我,我已经知道当初你为什么离开的真正原因了。”锦瑟看着林君桦道,眼神是之前从未有的柔和。 “我没想到景天将全部事情都告诉你了。”林君桦没想到景天那么坦荡。 其实,他宁愿锦瑟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想她再次受到二次伤害,就如他从来不对她提起,尽管追她的道路漫漫,也不想知道她最亲的家人为她做的决定。 林君桦上前将锦瑟抱住,低声在她的耳边安慰:“其实你九哥和你的爸爸真的都是为你好,我们当年还太小,也许真的承受不起那份爱情,也许我们会变得相互怨恨。” 林君桦深沉地声音传来,锦瑟知道他是在假设,但是一想到那种情景她的心隐隐作痛,否定道:“不会,我知道你在为他们找藉口,你我都是那种认定了就算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只是在想着把南墙推开。” “呵呵,对所以你可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可以一个人坚持八年,锦瑟你比想得更坚强,长久的等待没有消磨爱情,而是让它历久弥坚,我们会越发珍惜。”林君桦补充道。 “从今天起,我给你名分,你是我夏锦瑟的男朋友,是初任,也是最后一任。”锦瑟立马下了决定,她不想再去蹉跎了。 “好,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男友了,你是不是该带我拜访一下你的父母,他们似乎对我有误会。” 刚走马上任的男友就给她提了一个难题,但是锦瑟还是点头道:“行,你自己准备好,我这周末就带着你回家。” 幸福来得太快,林君桦有些激动,他赶紧像锦瑟了解她爸妈的喜好和忌讳,此时,他不知道他在夏母心里的形象早就一落千丈。 第42章 众人劝和 下午锦瑟去了康复中心,远远看到苏叶、茹楠、许青梅聚在湖边,锦瑟走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你们在这讨论什么?”锦瑟问道。 “苏叶和她男朋友闹分手。”许青梅抢先道。 苏叶补充道:“不是,是他再闹,我没想和他分手。” “为什么?”锦瑟问,看着苏叶着急的样子,她知道苏叶真是坠入爱河了。 苏叶困惑地说:“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处理感情的,对于我来说,我从来都很珍惜,‘分手’这两个字太严重,我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我和于常山是因为熠年的一张照片闹开的……” 锦瑟听着她的讲述,困惑地问:“你对他们的感情,哪个更深?” “不知道。”苏叶如实回答。 “你最好搞清楚这个问题,要不然你们会一直因为这个问题发生争执。”锦瑟慎重地说。 她虽然没有谈过很多恋爱,但是她知道每个人都希望爱人最爱他,尤其她喜欢过别人,他就会比较,一旦发现自己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他就会吃醋,这时他的爱人就会遭遇火葬场。 如果第一次你的表现不另他满意,那么这段黑历史随时会被提起。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吧,像我都是将上一段感情整理好才开始下一段感情的,尽管我的遭遇不好,但只要是在恋爱时,我只爱他。”许青梅以自己为例说道。 “那是你不知道有一种感情叫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还有一种感情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些都是我从书上看到的。”茹楠弱弱道,她虽然没有多少恋爱经验,但是她是一个合格的理论家。 “没有,我只知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至于另一句话如果沧海巫山真的那么好,怎么会分开后忆曾经呢?”许青梅反驳道。 “好了,你们一个自认为感情丰富,一个理论丰富,但是放在这儿都不合适,苏叶不一样,她真正意义上只有一段情,而另一段只是暗恋,这些年她将熠年的位置神话了。”锦瑟还未说完就被许青梅打断。
第76页 “我知道不就是活人比不过死人吗?” “呵呵,看来我们徐大美女最近真的无聊啊!”锦瑟笑着说。 看着锦瑟笑得渗人,许青梅心里凉凉地立马说:“我保证不打断你们的话了,你一会儿千万别讲鬼故事。” “呵呵,我接着说,其实我认为你爱着的人是于常山,在相框打碎后,你虽然先捡起照片,但是之后你关心的不是他动你的东西,而是他为什么要分手,你不能接受。”锦瑟将自己的推断说出。 她没有挑的更明白,苏叶如果更爱穆熠年,她根本不会和于常山在一起,至于找一个替身,一般人做不到,你看到替身就会提醒自己真正的那人不在了,无异于时时刻刻的折磨,除非你真的不在乎那个心中的人了。 即使她不太喜欢于常山,但是作为苏叶的好朋友,她还是劝道:“你如果现在不努力挽回,那么你一定会后悔的,去吧!找于常山好好谈谈,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你需要让他知道你在乎他、爱他。” “可是他不相信我的话。”苏叶嘆道。 “如果语言不能另人相信,那么就行动起来。 ” 锦瑟说完,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我觉得她说的很正确,行动永远比言语更有说服力,叶姐,加油!”茹楠说完也去上班了。 “苏叶,如果你很爱他,就努力吧,你不知道在这个世上碰到一个爱你的人不难,但碰到一个你喜欢的人真的很困难。”许青梅感嘆。 她自己有一颗恋爱脑,每次都将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她却不后海,看似她毫无保留地为对方付出,其实她的每一段感情都是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她从没有遗憾,这样她就会很轻松地进行下一段感情。 “我晚上就和他谈。”苏叶和许青梅告别后,开车到了律所。 晚上早早回到家,苏叶就开始做饭,她发现她连于常山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平时于常山做饭一直按照自己的口味,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友,现在就由她来付出。 于常山一进门,他闻到一股饭香味,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苏叶竟然已经做饭了。 苏叶听到门响就跑了出去,笑着对他说:“你也尝尝我做的饭。” 于常山冷冷的:“我吃过了。”说完就回了房间。 苏叶走到身边:“怎么可能?这个点你不可能吃饭。” “我上班的时候叫了下午茶,不行吗?”于常山反问,看都没有看苏叶走回卧室。 “你真的不吃?”苏叶追了过来,不死心地问。 于常山似乎嫌弃苏叶烦人,他将她推到门外,淡淡地说:“我很累,想要休息,你不要打扰我。” 伴随着他的话,门也被重重地关上了,苏叶很难过,她觉得现在的于常山真的是油盐不进。 苏叶一个人吃了没几口,便草草收拾了,洗过碗后将剩下的菜都用保鲜膜包严实放入冰箱,就回了房。 回房后,她犹豫再三,终于敲响于常山的门。 “你还有什么事?”于常山不耐烦地问,他没有将门打开。 “我来还你的医药箱。”苏叶说道,她的手里举着一个箱子。 “你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待会我会拿。”于常山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你就那么不想见我。”苏叶说完,一跺脚就将医药箱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她回了房,没有再去打搅于常山。 “锦瑟,他现在就不想理我,明明没吃饭,却躲着我不吃饭,我故意找藉口和他搭讪,他也没有一点回应。” 锦瑟看着视频里的苏叶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想大笑但还是忍住了。 “这世上还有苏大律师搞不定的事呀,你不是曾说文的不行就上武的?”锦瑟嘴角微微上扬道。 “我不是怕他更加生气吗?唉,以前他很好说话的。”苏叶嘆气。 “之前不是他好说话,而是他很爱你,所以迁就你,将一切对你敞开,包容你,现在他都收了回来,所以你觉得他很难接近,也许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锦瑟分析道。 就如君桦,他爱她,所以他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地完全不一样,冰山融化,他内心的热烈都给了她。 “我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之前都是于常山做饭,今天我做饭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他的喜好,原来自己好渣啊!”苏叶抓抓她的头发懊恼道。 “不是你渣,而是你的男友太宠你,看来他深谙把你宠坏了,你以后就离不开他了。” 锦瑟的话让苏叶笑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于常山就已将未来打算的那么长远。 “如果你真的想要打动他,那么做好熬夜的准备。” “为什么?”苏叶问道。 “如果他每天吃晚饭,有一天没吃,那么他也许会饿醒,到时候会出来的,当然这种可能性不是绝对的,你自己想不想尝试,就看你的选择了。”锦瑟随意地说。 苏叶结束了和锦瑟的视频,就再也睡不着了,她一边查资料,一边时不时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快要1点的时候,她听到了动静,她迅速出了卧室,看到于常山在厨房下挂面,她连忙将晚上做的菜端了出来,笑眯眯地说:“我炒了两个菜,没有吃掉,你可以热热一会儿和面一起吃。”
第77页 于常山没想到她一直没睡,心稍稍有点软,接了过来说:“你赶紧睡吧,我不是担心你,只是看着你我吃不下饭。” 苏叶没有再管于常山的言不由衷,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似的她回了房,打算接下来的日子再加油,于常山一定不会跑掉的。 于常山吃着苏叶的菜,他发现好像比自己做的好吃,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中了一种名为苏叶的毒,而且还不浅。 第43章 偷听 又是一个艷阳天,天高气爽,院子里的树黄叶飘飘,景天手里拿着一只药剂在康复中心走着,根据定位他在找到了坐在长廊椅子上的锦瑟。 “夏夏,你消气了吗?”景天笑着问,锦瑟看到是他,就转过了头,他又走到了另一侧。 “你看我累坏了,好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这都是为你了,这是我最新的实验成果,来看看舌头有反应吗?”景天收起一副嬉皮笑脸,逐渐认真地说。 锦瑟看着景天的眼里布满血丝,眼圈也极重,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生命力,精神还好。 “你不用着急,我都八年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不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已经在奔四的路上了。”锦瑟开口道,她还是不忍心。 “你是说我老了吗?你放心,我有分寸,你试试。”景天一边说一边摸了摸他的脸,果然皮肤有些糙了。 锦瑟没有一丝犹豫,就将药水喝了下去,她的舌头没有任何感觉。 “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感觉,不要想着隐瞒我。”景天开口问。 “现在没有,也许要等一会儿。”锦瑟看着景天有些无力的神态说道,她不想他看他那么失望。 “我知道了,这已经是目前达到的最大的限度了,看来你的味觉神经真的出了很大问题。”景天没想到她的问题如此严重。 景天突然靠近了锦瑟,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景天,你太过分了,你竟然骗了我8年,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你。”锦瑟突然说道。 “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看我为你研究药剂都是有目的的,既然不成功,那么我们也不必保持面子上的往来了,你既然选择了爱情,就不要再怪我了。”景天的神情也很激动地说。 “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你的控制欲太强了从今我们势不两立。”锦瑟狠狠地说。 “看来你这是为爱情着了魔,你等着,我当年有机会分开你们,现在同样可以做到。”景天怒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锦瑟质问道。 景天哼道:“你现在连味觉都失去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继承‘时善堂’,你如果执意和那个人在一起,那么别怪我出招了。” “我到要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锦瑟的脸涨得挺红,大声说道。 “那个人走了。”景天忽然平静地说。 “九哥,那个偷听的人是谁啊?”锦瑟悄声问道。 景天想着刚刚露出来的白大褂一角,他没有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去,反而神秘地说:“我也不知道,到时看看可不可钓上大鱼。” “九哥,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锦瑟眨眨眼,笑着说,两个酒窝荡起来。 现在的两人彼此看着谁都没有说话,其中的密谋只有发出沙沙声的树叶听到了。 “好了,最近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景天说完就离开了。 * “你说的是真的吗?”丁香问,她不敢相信景天会和夏锦瑟闹翻了,想当年他是以命相救那的妹妹啊! “不知道,我只是无意中听到的。”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丁香在心里怀疑着事情的真假,不过她相信爱情真的会将人弄疯的,就如为了给她的先夫报仇,现在已经变成了魔鬼。 不过她始终想不到八年前夏锦瑟是怎么中毒的,按理那条蛇没有咬到她,如果不是景天日以继夜地研究那种刺激神经的药,她是不会相信的夏锦瑟确实失去了味觉。 苏叶今天在超市里买了许多种新鲜的菜,她一定要搞清楚常山喜欢吃哪种。 于常山下班看着苏叶在做火锅,他看了看时间,就知道她一定是提前去了超市。 “回来了,今天我们吃火锅。”苏叶拉着于常山说道。 此时的于常山不想面对苏叶,但他知道自从他做了那些事,他们可能会越走越远,也许他们在一起的机会真的不多了,他应该好好珍惜为数不多的时间了,尽管心里矛盾着,他还是微微笑道:“我也来帮忙吧,两个人快多了。” “你不生气了。”苏叶惊讶地说。 “恩,你这么大的诚意我勉强接受了,如果我以后犯了错,也希望你能尽快谅解我,对不起。”于常山的声音逐渐地下来,最后一句话只能他自己听到。 苏叶没心没肺地说:“你只要不出轨,我都不会太生气,我想像不出你会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那么,你答应我如果我让你特别生气时,你也不要赶我离开这里。” “不会的,你现在都和我谈条件了,你如果像锦瑟的男友就好了,他对锦瑟已经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苏叶不满道。
第78页 “夏院长和他男友感情很好?”于常山的表情很自然,毫无违和感地反问。 “是呀!他们分离八年,前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解除误会,唉,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摊上了那么一个控制欲强的哥哥。” “哥哥,她不是独生女吗?”于常山困惑道。 “是他的九表哥,那个人很霸道,他竟然一手将锦瑟和她的男友拆散,现在锦瑟都不理他的,不过,那个男人给力,八年了,他都一直爱着她。”苏叶感慨道。 “你不用羡慕锦瑟,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于常山意有所指道。 “每个人的感情不一样,我自己都做不来在没有一点希望的时候可以等爱人八年,我也就不要求你了。”苏叶道,她相信每一个人的缘分都是独一无二的,她自己的感情应该不会那么曲折。 “看来你真的不是很爱照片上的人,苏苏?”于常山还是问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问题。 “对,我以前喜欢过那个人,但是四年来我的喜欢也随着他的离去渐渐消失,现在爱的是你,有一句话不是说‘惜取眼前人’,我以后一定会越来越爱你的,你将会是我生命里最特殊的人。”苏叶很认真地说道。 看着苏叶的眼里似乎有漫天的星辰,他的心里有些懊悔,有些事已经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希望以后的苏叶不会恨他。 一顿火锅吃完,苏叶很满意,她知道他比较喜欢吃海鲜、牛肉,讨厌吃羊肉和茼蒿,她慢慢开始了解常山,而不是按着自己的喜好要求他。 于常山洗完锅后,回到房间反覆地在洗手,他知道自己最终会让苏叶失望的,现在只想尽最大的努力对她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前他一直想要报复他的父母,想尽快看到他们痛苦的模样,现在他倒是希望时间能慢一点。 穆严看着这封匿名信,里面是你份dna的检验报告,他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他也不敢相信,任谁看到一个亲眼在自己死去的婴儿死而复生,而且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长了三十多年,还长的和他的哥哥一模一样,他的心里都是一堆疑惑。 作为一个律师,察觉到了其中的巧合,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尤其是在失去长子后的他,迫切地希望这是真的,他需要再验一次,只要有一点儿可能,他都不容许再一次错过。 “苏叶告诉我的消息不会错,夏锦瑟和他男友的感情真的特别好,好到两人因为景天造成的误会分开八年仍然爱着对方,再次相见的两人又在一起了,我想现在谁要分开他们谁就是他们的仇人。”于常山和她的养母说道。 尽管他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是要对付景天还是换取新药的资料,他自己已经像个小人,在了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好的,我知道了,你这个消息很有价值,我已经让人将你和穆严的dna亲子鑑定报告寄给了他,现在只需看他的反应了,你猜猜他会立马与你相认,还是会辨别真假,理智分析着厉害关系再接受你。” 养母的话挑起了于常山内心最大的隐秘,他是个不被认可的孩子。 即使时隔三十多年出现在父母面前,相似的面孔没有引来一点点的怀疑,反而直接被认作是“干儿子”,他们果然从来就当那个有心脏病的孩子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锦瑟:“我帮你劝女友,你却给我插刀。” 于常山:“呵呵,我是帮凶。” 第44章 第 44 章 三天后,穆严拿着刚刚出炉的dna亲子鑑定报告,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老天剥夺他的一个儿子后,又给了他一个儿子,不,应该是找回了他失去的小儿子,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快乐呢? 穆严拿着鑑定书来到辛夷的房间,一进门,他就大声喊:“辛夷,辛夷,我们的两个孩子并没有都失去,你看这是于常山和你我的亲缘鑑定报告,他是我们的小儿子。” 辛夷看完之后,她一下站了起来,就要找于常山,穆严赶紧拉住她,对她说道:“辛夷,你先收拾一下,这次不比上一次你认干亲,我去定个包间,正式一点,这是我们真正的亲儿子。” 过度的惊喜让辛夷下精神起来,沉浸于喜悦之中的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阴谋在身边酝酿。 中午的时候,于常山如约来到幽州大饭店,进了雅间看到穆严夫妇立即起身,穆严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一脸喜色地说道:“常山,今天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你,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我不相信,一切都太巧了。”于常山不敢置信地说,说完就要往门外跑去。 他感觉有人阻止了他,掉头发现胳膊被辛夷紧紧地抓住:“常山,我们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你的妈妈啊!” 于常山仔细盯着辛夷,她好像突然焕发容光,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端庄美丽大方,眼里散发着浓浓的关切,就和他曾经心里想像的慈母一样,于常山发现他试想了多少次的相认,都不如真正的见面来的震撼,就连穆严也流露着从未有过的温和。 于常山动容了,他想如果这不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亲子相认,那该多好啊! “这是你和我们的亲子鑑定,我确信你是我们亲生的无疑。”穆严补充道。
第79页 于常山仔细看着报告,眼里一下充斥着泪花。 “爸。”于常山对着穆严喊。 “哎。”穆严大声应道。 “妈。”于常山转头又对辛夷喊。 “哎,我的好儿子。”辛夷一下抱住了于常山,她哭着眼泪浸湿了于常山的衣服。 穆严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哭得不能自已,上前劝道。 “好了,你们不要哭了,这是好事,我们先坐下吧!” 三人入座,辛夷从桌上拿着菜单问:“常山,你喜欢吃什么?妈妈也不知道。” “我不挑食。”于常山说道。 “这么多年你都不在我身边,我都不敢问你怎么样?”辛夷小心翼翼道。 于常山此刻真的感受到来自亲生母亲的关爱,他回道:“妈,我被养母收养后,她待我很好,我十三岁和她移民到美国,后来一直在那边读书,直到前些日子我才回国。” “你的心脏病怎么样?”穆严记得孩子当时生下来就确诊为心脏病,结果辛夷刚出手术室,医生就说他气息微弱,当时他只来得及抱一下,就永远失去了他,现在想来当时很有蹊跷。 “现在已经不影响我的基本生活了。”于常山脸色入常地说道,但是在桌子下的两腿重重地碰在一起,不了解他的人真的以为他不在乎。 “那就好,你的养母是怎么收养你的?”穆严继续问。 “她在医院捡到我的,如果当年没有她,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我。”于常山一下变得像被攻击的小兽尖锐道,他不明白穆严怎么好意思问出来的。 “我不知道啊,我知道的时候他们都说你已经去世了。”辛夷的泪又溢满了眼,她真的不知道,三十多年前,她一醒来就被告知她的小儿子刚刚出生没多久就离开人世了,当年的她真的痛不欲生。 于常山看着辛夷的样子不像是假话,但是他的那位爸爸眼里充满着怀疑,深深刺痛了他。 “我不想说了。”于常山没有在说他小时候的事。 后来还是辛夷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说道:“好了,我们不问了,咱们点菜、点菜。” 吃饭的时候,辛夷几乎没吃,只顾给于常山夹菜,于常山对他的妈妈热情有些消受不了,赶紧说道:“您也吃,我都快饱了。” 他说着给他的母亲夹菜,穆严一直盯着他们母子,于常山看到父亲眼里的渴望故意忽视道:“爸,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还是你自己夹吧!” “我也不挑食什么都吃。”说着穆严示意常山给他夹菜。 于常山无语地看着父亲一脸严肃地和母亲争宠,第一次感受到他不同寻常的另一面。 吃完饭,穆严慎重地问:“我们方便见一下你的养母吗?” “对,她抚养你这么多年,我们要感谢一下她。”辛夷也说道。 “我问一下吧,她喜欢制药,居无定所不一定有时间,我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多陪你们了,日后再见。”于常山说着站起身和他们告别。 “我就呆在康复中心吧,一方面身体没有全面康复,一方面方便见你。”辛夷忙忙说道,急急跟着于常山离开。 * 下午,锦瑟在办公室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夏锦瑟,你想要治疗好你的味觉吗?” 听着里面的声音,她按下了录音键,迫切地说:“当然,可是我怎么知道你的方法管用?” “我知道你的味觉是中了哪种病毒,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你的九哥。”那边尖细的声音明显经过处理,锦瑟的耳朵听着十分不舒服。 “我现在不和他说哈,怎么核实,你说的倒是轻松。”锦瑟黯然地说。 “你不知道,都是因为景天你才失去味觉的,八年前我受derm组织委託,要得到他最新的成果,结果他带着你去了长白山,我只好对你下手了,放了一条我们圈养的药蛇,谁知他救了你,为了他以后的价值,我们仍然给了他解药,所以他没问题。 而原本我们是打算从你入手换取资料,结果被景天的行为打破,也不知道你也中毒了,所以也不能及时救你,这一切都要怪你九哥,他老是和derm组织作对,你所受的八年伤害都来自他。” 夏锦瑟现在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失去味觉,果然和那条蛇脱不了关系。 这个组织的成员果真丧心病狂,连用药圈养动物来伤害别人都做的出来,只是为了别人的成果,就可以将无辜的人牵涉进来,真的是不择手段。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亏我之前对景天感恩戴德,原来我就是因为他失去的味觉。” 锦瑟的似乎令对方很满意,那人说道:“你看景天的神经没有问题,所以我们的解药一定管用。” “那我怎么才能得到解药?”锦瑟非常激动地说,好像一直在黑暗中的人抓到一丝光明。 “我知道你可以拿到景天最近关于研究滋生血红蛋白药物畅想的原始手札,如果你想解药的话就拿那个来换,你只有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我会联繫你。”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锦瑟知道打电话的人一定和上次绑架她的是一伙的,她现在一定处于被跟踪状态,她一定要小心行事。
第80页 锦瑟,你要牢牢记住你现在已经和景天闹翻了,她发信息给林君桦约他晚上出来。 他们定在全聚德的包厢,锦瑟没有说话,给他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可以找到黑客高手吗?我怀疑我的手机和手錶被人窃听或者安了监控。 “你说的这份药膳方,很有研究必要,还有我认为再加些红糖。”林君桦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手里还在那张纸上写着:手边有一个,马上给你联繫。 “不行,这样做出来太腻了。”锦瑟不满道。 “你对于这个行业一点都不了解,我给你找了一位从小就钻研这个的朋友,他应该就在路上,我出去看看他怎么还不来。”林君桦说完就拿着手机离开包厢。 过了五分钟,林君桦进来说:“他在路上堵了,还要40分钟才能过来,让我们先吃,他来了再点。” “君桦,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景天,八年前他不仅仅拆散我们,而且还是导致我丧失味觉的元凶,如果不是他带我去长白山,我就不会承受那么多。”锦瑟咬牙切齿地说。 “我也恨他,你当年去长白山不是因为失恋,现在想想造成我们分手的源头还是在他,他就会假装好人。”林君桦顺着锦瑟说道。 “呵呵,真是假兮兮。”锦瑟哂笑着说。 “来,卷饼的时候你将手錶摘了,要不然吃得不方便。”林君桦说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管我了。”锦瑟不耐烦地说。 两人安静下来,他们不希望在别人的耳朵下交谈。 咚咚的敲门声想起来,林君桦站起身来开门:“许大师,你可来了。” 他对锦瑟说道:“许大师,别看他长得年轻,四十多像二十多,其实是他做的药膳养颜美容。” 他没有管许磊的不自然的神色,又掉头对许磊道:“我女朋友,夏锦瑟,喜欢制作药膳。” “许大师,你先坐,哎呀,我太激动了,这么将手錶掉到汤里了?” “我给你拿出去洗洗,你先和他聊着,一会让服务员上新的。”林君桦拿着锦瑟的手錶道。 “我们先交换一下电话。”锦瑟客气说道。 “我给你输名字吧,我的名特别不常见,好多人都会搞错。”许大师立马道。 第45章 第 45 章 锦瑟和林君桦将许磊送出来时,她和君桦嘆道:“他们可真的够神通广大的,可以在我的手錶上安装探听器,在手机里按了四个不同的软体来监查我的私生活。” “你有没有推测是谁给你装上的?”林君桦问。 “如果没错的是前两天我做美容的时候,他们应该收买了美容师。”锦瑟说道,这个世界太多的人可以以利诱之,他们的人格、尊严、价值甚至自由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无疑又可怜有可气。 “你下次一定要注意,上一次遭受了绑架,这一次被窃听,我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林君桦担心道。 “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虽然我无福消受,但也不缺几分刺激。”锦瑟坦然道。 “好了,我要开车去一趟我爷爷家,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林君桦望着她的背影,他知道她一向自有主张,他只能默默的在一旁守护着她,任何时候都在。 * 时光如流水,五天后的锦瑟被人约到了郊区的垃圾场,她下车在车边等了十分钟,一个身材髙窕的中年女人出现了,白色大口罩和褐色的大墨镜将她的脸都遮住了,只余高高的鼻樑露在外面。 “夏小姐,抱歉让你久候多时了。”沙哑的声音突兀的传来,让人分不清她的声音是真是假。 “也没多久,见到你我很高兴。”锦瑟笑着说。 “夏小姐,治疗拿来了吗?”那女人问。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锦瑟看似无意地问,从包里翻出一个u盘。 “夏小姐何必和我客气,我们不是一路人,也许经过这次在茫茫人海中就不会再见了。” 很沧桑的语气可以看出女人的老练。 “这是一半的解药,另一半我会以邮寄的方式给你,两种掺杂就可以治疗你,毕竟我要安全回去,希望夏小姐可以谅解。”那人说得极其自然,看来这种爽约的事绝非干过一次。 “果然还是很无耻。”锦瑟讥讽道,将手中的u盘放回包里。 “夏小姐,你最好机灵些,快把u盘给我。”那女人的不怀好意地说,她似乎想要动手来抢。 突然锦瑟的汽车后门下来两个人,汪洋率先走到女人跟前,女人挣扎无果被制服,她狠狠地对着锦瑟说道:“你难道不想要你的味觉了,那种药只有我能调制出来。” 林君桦也从车上下来,站在锦瑟的身旁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锦瑟伸出脑袋,笑道:“你从来就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我和景天的感情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了解,爱情从来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那个女人被汪洋摘下了口罩和墨镜,那是一个秀丽的女人,她眼里透着不甘和愤怒,两只白玉一样的手被烤着,警察最终将她塞进了警车。 “不知道她在那个组织是什么样的地位,对九哥的调查是否有帮助。”锦瑟说道。
第81页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后悔吗?也许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林君桦问。 “真的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对不起九哥。”锦瑟肯定道。 “呵呵,我还真的嫉妒景天呢,如果他不是你的哥哥,将会是我最大的情敌。”林君桦感嘆。 “你再瞎说什么?你是不一样的。”锦瑟觉得林君桦有时候心眼太小了。 汪洋将这个女人逮捕后,搜到了她的美国护照,她名为丁香,是一位美籍华人,自从进去,她闭不开口,一直到景天的父亲拿到一封成年旧信,她看过后,心里防线才被突破,交代了一切。 她叫丁香,从21岁大学毕业后就职于生物医药研究所,认识了他的丈夫于后朴,她跟随他去了美国学习,在那认识了derm组织的的成员之一麦克,后来他资助他们夫妇二人回国和于厚朴一起创办了制药公司。 七年后,医药公司越办越大,为了帮助derm组织涉及走私和洗钱,后来因为假药事件被人上诉,她的丈夫作为法人被逮捕,她和小叔想方设法没将丈夫保释出来,经过案件越查越严重,他们也越来越害怕。 她想要收买对方的律师穆严,结果不成,她听到的是她的丈夫在监狱里自杀。 从此,她就下定决心要报仇,配合着组织开展各种工作,一路升到主要成员,可是没有想到断送她丈夫的最后的希望竟然是derm组织的一封信,信还是于厚朴送进去的,她不知道他是否清楚地知道他送在他哥哥手里的是绝命书,那封信以他二人的生命要挟,要求丈夫闭口。 她没想到到头来服务了38年的组织就把她利用得这么彻底,她真正的在为仇人卖命。 不过她始终怨着穆严,将于常山到她身边的经过瞒了下去。 汪洋将林君桦、景天和锦瑟约了出来,告诉他们一部分事情,包括丁香正是策划绑架锦瑟的元凶,她以后暂时可以放心了。 景天沉默了许久,对汪洋说:“你们最好再查一下,丁香是否还在隐瞒什么,在那个组织里她毕竟是丁九,这么多年牵扯太深,仅凭年少的感情,她说的一切真的都可信吗?” “主要好多事都是陈案了,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查清。”汪洋也嘆道,三十多年了,好多人甚至都不在了。 * 中午茹楠接到宋煜的电话,她到了小长廊,这么多天他们一直没有见面,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瘦了,黑了。 “茹楠,这个月我一直下乡,没来得及看你,你在这里还好吗?”宋煜看见茹楠大声道,果然再沉稳的人遇上爱情便会失了方寸。 “宋煜,我在这里很开心,环境美,同事好,你就不要忧心了。”茹楠笑着说,此时她的脸上一如三月的春光,温暖而又轻柔。 “茹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经过1个月的分离,宋煜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他真的喜欢极了茹楠,离不开她,他不想这么几次三番的惹她反感,但是既然已经爱上了,便低到了尘埃里。 “宋煜,我不是告诉我们之间是不能的,你要是再对我说这些,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下去。” 茹楠的态度无疑是坚定的,她这个人虽然温吞,但是只要是她下了决定,就会去贯彻的。 她玩不来藕断丝连,她是一个内心纯粹的人。 “茹楠,你不要这么绝情,这个结果我无法接受,对于我们的以后我已经都想好了。”宋煜痛苦地说。 “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有的人有些事终会随着时间褪去,就如我之前很喜欢很喜欢你,你妈妈的话让我的心一下被刺到,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当时实在幼稚的可笑,我为什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难受那么久呢?”茹楠平静得说。 “所以你可以轻易放弃我们的感情?”宋煜抓着茹楠的胳膊,逼问道。 忽然,宋煜的头被一个足球砸到,一个小孩害怕地说道:“叔叔,不是我,你不要打我。” “不好意思,刚刚手里一激动就把足球当成篮球了,茹医生你没事吧?”马克无辜地问。 “我没事,倒是学长你的头没事吧!”茹楠慌忙问。 马克从白大褂的兜里拿出一张检查单,对着宋煜说道:“你确实需要查查脑子有毛病没,不,我刚从美国回来,不太会说中文,检查一下头有阴影,还是不对,就是检查下我将你的头打坏了吗?” “茹楠,这就是你说的好同事,他这么一点礼貌都不讲?”宋煜一向沉着,可是对面的医生真的将他气得想要打人。 “宋煜,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是美国的心理专家,国语水平不高。”茹楠强忍笑意说道。 “对,很抱歉,宋先生,作为赔礼,你以后看心理疾病我给你免费。”马克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 宋煜更加气了,从来没见过这种人,见面没三分钟,他就将马克列为他三十年人生中最讨厌的人,一直到很久以后,他发现他会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宋煜没有做检查就离开的,走得时候,马克还说道:“你心理有问题真的可以找我。” 说完宋煜的脚步走得更快了。 “马克,宋煜是怎么得罪你了,值得你这么埋汰他?”茹楠好奇道。
第82页 “我只是见不惯他这么粗鲁的对待女人,他的行为让我看得很不爽。”马克说着将足球捡起来给了小男孩。 “还是谢谢你了。”茹楠郑重道。 这个人看来不想锦瑟说得那么风流不堪。 第46章 第 46 章 听说茹楠的奶奶醒了,锦瑟过去探望,看着一家人在感谢于常山,她有些动容,无论她对他有多少成见,不管他抱着什么目的看病,也但是对于病人来说,他现在是一个好医生,尽管他来到康复中心的目的也不单纯。 “于医生,你的专业素养我很佩服,自从你到了康复中心,确实将中西医结合治疗脑神经成功地应用在临床上,你很了不起。”锦瑟认真地说道。 “这多亏了夏老的指点。”于常山摸了摸鼻子谦虚地说。 锦瑟看着于常山抽了抽嘴角,虚假的表情里一点都没有诚意,只好转移话题:“对了,还要恭喜你找回亲生父母。” 于常山的表情变得呆滞,声音有些不稳道:“谢谢夏院长的祝贺,我还要看望病人。”说完就匆匆就走了。 锦瑟看着像于常山像鬼一样逃走了,她第一次见到他的脸色这么难看。 于常山走出来,他对锦瑟的恭喜不能坦然面对,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她的笑容就像是对他的讽刺。 而且她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于常山给于二叔打电话,之前几次都联繫不上养母,他的心里有些慌。 “二叔,你知道养母去哪了吗?我现在打不通电话。”于常山焦急地问。 “她可能去哪个深山旮旯採药了,这种事以前经常发生。”于二叔丝毫不担心道。 “二叔你现在在哪儿呢?”于常山听着耳边的劝酒声,气愤地问,他觉得二叔似乎对养母一点都不关心。 “我现在港城,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说完他立刻将电话挂了。 于常山放下心里的疑问,走到辛夷的房间,看到穆严和辛夷都穿着一身黑衣,对他道:“今天下午你不调休吧,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 “好的,我马上下班了,中午我们一起。”于常山不知道他们要带他去哪,只是心里蒙上了一片灰云。 下午,于常山跟着父母来到墓园,看到了石碑上的照片,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他的亲哥哥已经冰冷的躺在那了。 “常山,这是你的哥哥,他在援非的时候,过度劳累倒在了手术台,我们接到手的便是一份骨灰盒。”丁夷哭得不能自已。 “他什么时候走的?”于常山问,他的眼里有着痛和悔。 “四年前的七月。”穆严沉沉地说。 于常山想起他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的时候正是四年前,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二叔没有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而且按照他亲生母亲的说法,自己的身世似乎另有玄机,他不知道该相信说的话,他现在最想问一问养母丁香,可惜一直不能如愿。 丁香要求见汪洋,她想要见一下她的养子于常山,她有些事要交代,于二叔送完那封信潇洒了这么多年,他说得报仇就如同一个笑话,反而他自己才是元凶之一,她不想看他继续在外面享福了。 这些天,她在牢里想清楚了。这么多年执着于报仇,她最对不起的人反而是常山,她不想一错再错,决定要将真正的实情告诉他。 身心疲惫的于常山接到警局电话时,他的心里咯噔一声,他匆匆掉头,开车来到幽州警局,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养母。 她老了,也变得虚弱了。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里面,我看看能不能将你保释。”于常山急切的问。 “常山,妈这些年犯得错太多了,死不足惜,我今天主要想将三十年前的真相告诉你。”丁香淡淡的说。 “妈,你不要自暴自弃,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于常山不想听养母讲故事,他只想将她救出去。 “三十年前,我的丈夫因贩卖假药患者被起诉,之后检察院又查出走私、洗钱,你的父亲正是对方的辩护律师,我和你二叔想要收买你的父亲,但是你的父亲刚正不阿,他不仅没有接受,反而要将这件事加到我丈夫的罪行上。”丁香陷入了回忆,她的目光悠远而深邃。 于常山预感越来越不好,感觉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即将打开。 丁香继续说道:“后来我和你妈妈都怀孕9个多月了,两人都在一家医院里恰好同一天生产,我的老公自杀在监狱了,由于我忧思过度,孩子一出生就死了,你二叔当时痛恨极了你的父亲,想要你们一家痛苦,就收买了护士,将你和我的儿子换了,他们以为你死于先天性心脏病,而不是他们因为嫌弃你将你扔了,他们应该期待你的,你的母亲因为你丢掉法院的工作。” 于常山听完,一下晕倒了,警察将他立即送到了医院,丁香的心一直提着,她没想到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如此大。 穆氏夫妇和苏叶一直在手术室的外面等着,苏叶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于常的干爹干娘,直到听到丁夷的话。 “穆严,我不能失去常山了,我好不容易找回我的小儿子,老天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呢?”
第83页 “不会的,他一出生就心脏不好,这次一定可以熬过去的。”穆严安慰道。 “丁姨,常山是你的亲儿子?”苏叶惊讶地问。 “是啊,小苏,我也没想到常山是我那个有心脏病的小儿子。”辛夷回答苏叶,她很满意苏叶这个未来儿媳妇。 苏叶将一肚子的疑惑压下,作为一个法律从业者,她敏感地觉察出这一切太巧合了,她不知道其中一定隐藏着秘密,但是和常山脱不了关系。 医生出来后,他对三人说:“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再次刺激病人,晚上应该就可以醒来了。” 辛夷抱着穆严说:“常山没事,常山没事。” 穆严对着苏叶说:“他晚上才醒,你先去工作,不要守在这里了。” “对,这里有我们。”辛夷忙说。 苏叶在穆氏夫妇的再三劝解下,她离开了医院,到了于常山之前去的警局,她意外得知见丁香也在,而且她现在很担心于常山,苏叶将于常山得救的消息通过警察告知丁香。 通过警察了解到丁香的罪行,苏叶在得知丁香就是绑架锦瑟的人后,还有她威逼锦瑟换取景天的成果时,她的心神不稳,她觉得这一切可能与于常山有关,即使他没参与,也一定是知情者。 来到康复中心找到了锦瑟,她大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于常山的事?” “怎么啦,苏叶?”锦瑟看着她匆匆入门,脸上发白,她不知道苏叶到底知道了哪一步。 “锦瑟,我去了幽州警局知道了关于丁香的一切,我只想问问一下于常山是不是也参与了?”苏叶好像求证似的看着锦瑟,她心里一直觉得常山上一次原谅得太快,太不正常了。 “苏叶,还是你自己问他吧!”锦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件事涉及到了景天的布置,现在敌人还未落网,她不方便吐露,最重要的是她无法判断于常山的立场。 苏叶在锦瑟那里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她心里止不住浓浓的怀疑。 一路到了医院,于常山还没有醒,她看着房间里的穆氏夫妇,他们两人都年轻了许多,于常山确实给他们的精神带来很大的慰藉。 于常山的手动了动,辛夷叫来医生,检查后于常山已经没事。 自于常山醒来后,他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的父母,这是他遗失了三十多年的爸爸妈妈。 从来没有想到他的身世这样戏剧,从小抚养他的养母和二叔就是让他和父母的元凶,他一直信赖的人是他的仇人,他一直恨的父母都是无辜的,他原本应该有一个爱他的父母,可是这一切被他的二叔的一手打破了。 辛夷和穆严沉浸在儿子甦醒的喜悦之中,没有发现于常山异样的目光,里面的愧疚和悔恨使得于常山不敢直面他们,他想到他抱着恶意的到了他们身边,想到他一直都希望他们只有自己一个孩子,结果他的哥哥真的去世了,他的心隐隐作痛。 苏叶看着于常山的躲闪,了解他的苏叶知道他一定做了错事,她的心更纠结了,她知道他的身体受不了刺激,现在不该多问,可是越是不知道真相,越是想得复杂。 “常山,你一直都没有吃饭,我和你妈下去买些粥,你和小苏聊。”穆严说完拉着妻子出了病房,他的小儿子也三十多了,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应该要多相处。 “老穆,你自己买就行了,干嘛要我和你一起?”辛夷不满道,她还要陪儿子呢! “你没看我们在房里,常山和小苏一直都没说话,这样子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穆严回道。 “对啊,我还想抱孙子。”辛夷恍然大悟道。 病房里的苏叶打量着于常山,他的眼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内容,她忽然发现他好陌生。 “你知道了。”于常山淡淡地说。 “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想知道。”真的到了这一刻,苏叶发现自己一点勇气都没有,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他们会好好在一起。 “……就是这样,从你这里得知夏院长和她的男友关系很好,我养母,不丁香才选择和夏院长交易,至于她怎么被逮捕,我也不知道。苏叶,对不起!”于常山平静地说,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罪人,他不想再隐瞒苏叶了。 “常山你……你是无意的,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对吧!”苏叶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很抱歉,我确实有意识地利用了你。”于常山看着苏叶眼里的脆弱,尽管不忍但还是如实道。 “对不起,我想要安静一会。”苏叶说完就跑到了门外。 一直在车上,苏叶都十分难过,她同情于常山的身世,但是有些事他既已经做过,就不再无辜,关于他们的感情何去何从,苏叶的内心十分矛盾。 第47章 第 47 章 于常山在父母的劝说下,在医院呆了一周才回到康复中心,他深切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父母眼中的虚弱,同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温暖,也更加恨二叔了。 中午下班时,一个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人来找他了。 于常山从别人嘴里听闻他随性妄为却能力出众,他能轻易察觉到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他性格最古怪,但是对于于常山来说,只有一点让他最为注意,他是那个从未蒙面的哥哥最好的朋友。
第84页 景天的到来给他已强烈的冲击,他真的很强大,犀利的眼神仿佛是照妖镜一眼可以将自己的内心所思所想看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极为霸道:“既然你已经认清一切,那么就配合我将罪魁祸首引回来。” 对于景天来说,于常山只有一个象徵意义——熠年的弟弟,他是穆氏夫妇的安慰和寄託,而熠年的位置不是任何人可以动摇。 “好的。” 不出所料,于常山点头答应了。 “我想问一下,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同意吗?”于常山看着景天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奇地问。 “你没有理由拒绝,否定我的提议对你没有好处。”景天挑了一下眉笑着说。 于常山无语,他的直接了断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像商人一样喜欢兜圈子,也不像药剂师那样小心翼翼,他更像一个军痞,看着坦诚相对,实际上什么都没说,令人恼怒,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出手。 “我之后联繫你,于常山。”景天说完就准备离开。 “你知道我的联繫方式?” 景天反问道:“你不知道我向来神通广大?” “等等。”于常山叫住了正迈步的景天,这个人曾是他哥哥的至交好友,他的哥哥如果活着风采也是如此吧! “我的哥哥是一个怎样的的人?”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 “熠年他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理想者,真正的好人。”景天没有掉头,淡淡道,说完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中。 于常山的眼神悠远,他做人做事似乎都不如他的哥哥。之前他妒忌穆熠年的优秀,现在却感嘆他的人品。 景天走到锦瑟的办公室,里面的灯还开着,她似乎比之前忙多了。 “九哥,什么风将你吹过来了,你最近不是忙着调查那个组织吗?”锦瑟正在赶报告,她听到门响,一抬头就看到了景天,调侃道。 “网已经铺开,就等鱼儿出来了,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景天笑着说,他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慵懒的敲着沙发头。 “什么啊?”锦瑟问道,静静地看着他嘚瑟。 “那个于二叔在他哥哥去美国前就已经成了derm组织的成员,靠着将哥哥和嫂子这两个人才吸入爬上了领导层面,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丁香后,她提供了一个线索,我几经周转找到这个人居然也有软肋。”景天下午听到助理的调查结果时觉得不可思议。 “你就别卖关子了。”锦瑟好奇一个很坏的人难得还有心。 “他有一个情人,十年前那个女人嫁人了,当时她就怀孕了,后来的老公以为是自己的孩子,结果于常山的叔叔一直没有认,一直默默的关心着那个女孩,匿名记了好多钱和衣服给那个女孩,连derm组织都不清楚,要不是丁香偶尔碰到他买女童衣服,这个秘密一直还好好的。”景天感嘆。 “呵呵,你确定他真的爱那个孩子,而不是单单的血缘,毕竟他连哥哥和嫂子都轻易出卖。”锦瑟不相信道。 “虎毒不食子,他要是不那么爱他的女儿,那他早就认了。”景天确认道。 “九哥,希望你一如既往地判断成功。”锦瑟知道景天的固执,她只能期盼他这次行动可以成功。 “你放心,我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今天,我来这里就是寻一个助力,一个对他足够了解的人。”景天没有多说就转移话题:“你最近和林君桦低调一点,小报竟然要报导你们,你自己注意点,好了,这周末记得小心。” 景天来得忽然去也匆匆,锦瑟没有多留,喊了一句:“你自己多保重身体。” 在锦瑟的记忆里,景天如果专注一件事,他真的可以做到废寝忘食,平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他其实一直都再认真不过了。 * 于常山回到家里,灯一直都没亮,这个屋子已经空荡荡地好多天了,他知道苏叶在逃避,她现在不能面对自己,但是没有回穆家住,他想守着他和苏叶的家,一直等下去。 他想起他给苏叶打电话时,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冷静想了许久,我们分开吧!不要来找我,我暂且不会回那儿的。 他自己一直不明不白活着,直到30岁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连女朋友都让他弄丢了,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劳。 看着景天发来的简讯,他果然真的消息灵通,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二叔还有这么大的秘密,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外人,他可以彻彻底底地同他隔断了。 “二叔,你最近忙什么呢?”于常山给二叔打电话。 “我在打牌,没事挂了。”于二叔口气不悦道。 “我妈被抓了。”于常山说。 “怎么回事?只听呼啦一声,二叔焦急地问。 “不知道,听说涉及盗取商业机密,她让我找你。”于常山慌忙说。 “我又不是警察,这种事都怪她自己不小心。”于二叔气急败坏地说。 “二叔,你最好回来一趟,我妈妈有话和你说,听说你一定对波士顿的朱莉感兴趣,二叔朱莉是谁啊?”于常山装作疑惑道。
第85页 “我明天就到幽州。”于二叔说完就挂了电话。 “……”于常山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他越发的佩服景天,本来以为他要同于二叔周旋很久,但是没想到于二叔立刻同意回来。 景天,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激动地走出来开门,结果是苏木,他一进门就对着于常山说:“不得了了,未来姐夫,我爸和我妈在太丧心病狂了,他们扶不起我,就想让我姐管理公司,我姐不同意,就开始给她拼命地相亲,我姐不去,但是她开始找各种机会给她偶遇,我姐都被折磨疯了。” “对不起,我可能当不了你的未来姐夫了,我和你姐之前就分手了,我不能去找她。”于常山苦笑道。 “你就说爱不爱我姐?”苏木问。 “爱,一直都爱。”于常山嘆道。 “那你还犹豫什么,亏你还是美国回来的,一点勇气都没有。”苏木抓着于常山就出去。 “你姐不让我去找她,我……”于常山没有说完话,苏木就将门关上了,一边拉着他下楼,一边打断他的话:“行了,你今天不将我姐带回来,你就不要进家了。” 于常山跟着苏木到了茶馆,他一进门就看到苏叶将一杯绿茶泼到对面的人身上,嘴里说:“你有意思吗?我还以为是有人约谈案件,怎么是你?” “苏叶,你看咱们门当户对,两个人都单身,你矜持一下,差不多就行了。”对面那个奶油公子撩了一下头发,摇了摇上面的水珠。 “谁单身?你追求我的女友,有问过我的拳头吗?”于常山一下沖了上去,他就知道苏叶是那种吃不了亏的人。 苏叶看着于常山,她没有否认,最近她真的受够了这些公子的纠缠了,她宁可选择让于常山当一个挡箭牌。 “你妈有病吧!你有男友还在逗我们玩。”那个男的气愤道。 “谁有病,王亮,你自己有个模特女友不是还来追我姐。”苏木闪出来指责道。 “我以为是谁啊,原来是苏木,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苏氏集团的少东家啊,现在不是个小歌星吗?你还为你姐姐出头,人家可是苏氏的下一任继承人。”王亮讽刺道。 “够了,苏木,我们走,你不要和这种人计较了。”苏叶干脆地说。 当他们出来的时候,苏叶质问于常山:“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和你说,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姐,我让他来救你的,还是住回外婆家吧,你看看你每天都被妈折磨死了。”苏木插嘴道。 “对啊,我的钥匙都在家,走得太急直接出门了。”于常山说。 苏叶心里矛盾极了,她不能原谅于常山,但是她怕自己心软。 于常山好似看出她的为难,向苏叶保证道:“苏苏,以后我绝不打扰你,你才是那里真正的主人。” “你还知道啊!”苏叶哼道。 苏叶想要不是之前答应过让于常山一直住在那儿,她现在也不会进退两难了。 最终她回到了外婆家,离开一周,她越发想念这里的清净,在这里,她的父母看不到她,也不会对她抱有希望与幻想。 “以后我们就是当普通的房客处着,我在的时候你尽量不要出现。”苏叶说完将门关上。 于常山还是很高兴,看着那扇门,他知道她一直都在。 第48章 第 48 章 天蒙蒙的,一夜变冷,西风将树叶已经全部吹落,于常山接到于二的电话时,他的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 “常山,我已到幽州城。”于二刚下飞机就打给了侄儿。 “二叔,你在哪,我去接你。”于常山立刻道。 “不用,我自己有住处,到时候联繫你,我们如果要救你母亲,必须将穆严设法绑成人质,穆严在中国属于知名人物,一定可以和刑警交换到丁香。”于二将自己的计划大致吐出。 “这……”于常山犹豫了许久没有说话。 “你不是恨极了穆严吗?这样你亲手将穆严绑了不是最好的报复,那时候他一定会失望透顶,而且这样是救你养母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方法,你自己看着办。”于二平静地说。 “好,我会好好考虑的。”于常山答应道。 挂了电话,于常山第一次直面了于二的残忍和不择手段,他从来都没有顾及法律,绑人就和绑鸡一样,似乎杀人都不眨眼的。 于常山约见了景天,在康复中心的后湖,他将一切告诉了景天,他需要帮助。 景天听过后,他沉思了一会,对他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穆叔那里是你和他说还是由我代劳。” “你来安排吧,我都听你的,现在我对着爸爸开不了口。”于常山嘆了一口气,唏嘘道。 “好,你一知道时间和地点就联繫我。”景天拍了拍于常山的肩膀,转身离开。 * “二叔,我已经按照你的话来到了城西垃圾处理厂。”于常山将已经“昏迷”的穆严拖进了1号库房。 “好,我带阿达他们去接应你,你先不要联繫警方,穆严的身价可不是只有一个丁香能够抵得上的,我们要将利益最大化,你可不要心软。”于二嘱咐道。
第86页 于常山答应后,他的心里刚刚想了三套方案让于二叔露面,结果都没有用上,他没法想像于二是这么贪心。 “汪洋,你们能将一号的仓库和前后的两个大门的监控读取到吗?” “可以,汪队。”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说道。 “九少,你和我们一起进吗?”汪洋问。 “现在,我们任何人都不要动,既然那个鬼子于多年前就可以逃掉,他对危险的敏感度一定可以轻易察觉。”景天道,他不希望打草惊蛇。 于常山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于二露面,在离约定时间过去30分钟后,他的手机接到一个定位,是南郊的一栋荒废的9层大楼。 他给景天发了定位后,拖着穆严出来。 “果然,鬼子于是很谨慎的,这栋楼是独座,周边都是低房,我们根本没法埋伏,如果他手上有枪,到时候可能鱼死网破。”汪洋恨道。 “给于常山和穆严一人一把抢,穆严当过兵,于常山在美国有持枪证,他们都会用。”景天道。 “这不合规定。”汪洋拒绝道。 “我现在是命令你。”景天从兜里掏出一张证件。 汪洋看过后,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景天说:“我知道了。” 景天自从三年前受伤就没有在用到这张证件了,他没想到它会在今天配上用场。 于常山和穆严上了楼顶,他的后背都湿了,于二叔看着气喘吁吁的常山,冷哼:“你小子也算有良心,不枉丁香养你这么多年。” 景天和汪洋带着一队人跟着在九楼口,他们通过于常山身上的针孔摄像头看到对面除掉鬼子于被九个保镖以包围之势围着。 “这人可真怕死。”一个刑警嘆。 “如果不是这么小心,三十年多前就该进去了。”另一人道。 “好了,都给我闭嘴,现在还说啥闲话。”汪洋打断他们的对话。 “现在只希望穆叔和当年一样勇敢。”景天暗自喃喃道。 于二叔看到穆严,他一下来了精神,对于常山说道:“你将他带过来。” “二叔,还是你过来吧,我有些累,背不动他了。” 于二叔没有理会常山,他让一个保镖过去将穆严拖过去,于常山跟着到了于二叔身边。 “干的不错,你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出卖。”于二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踢着地上的穆严。 “二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换人?”于常山急切地问。 “哈哈,常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太极了。”于二的主意力被于常山分散,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人忽然跳起将于二按在了地上,周围的保镖没来及反应就见boss被抓。 “于常山,你这个养不熟的,出卖我。”于二喊道,他没想到终日打鸟却被鸟啄了眼。 “他只是知道了谁是真正的敌人而已。”穆严掏出枪熟练地指在于二的太阳穴上。 “好一个丁香,没想到连我都出卖。”于二这次回来就有不妙的感觉,但是为了保守住女儿的秘密,他还是来到幽州了。 “于二,或者我该叫你鬼子于,当年你可胆子大多了,不是这幅贪生怕死的模样。”穆严看着这个曾经的“老对手”,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冷冷说。 “穆严,你认出我了。”于二的脸一下变得灰白,他知道这次难逃一死了。 “不是,应该是我们的老领导景团长慧眼识精,他当年在部队找出了你这个叛国者,今天一样可以抓到你。”穆严知道于二的真正身份时就知道他为何偷自己的孩子了,不是因为他哥哥的死,那只是藉口,他是在报复,在报复四十多年前自己在他左腿上打了一枪,就如三十多年前制造绑架案来报复景家。 “你信不信今天我和你同归于尽,阿达,你们不要管我,将他们弄死。”于二命令道。 “鬼子于,你不想要你的女儿了?”穆严问。 “我相信你们这些迂腐的人是不会伤害无辜的,阿达。”于二道,他知道这些人的原则。 那群保镖正要冲上去的时候,景天和汪洋等人出现了。 “等等,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你说的对,他们不敢,我敢,你今天要是敢伤害他们一根毫毛,那我必定要你的女儿付出双倍的代价。”景天笑嘻嘻道,他的手里把玩着枪,似乎对人命一点都不看重。 “你敢?”于二怒道。 “鬼子于,你不是已经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赌一把。”景天说话还是没有正形。 于二的心里发毛,他是知道景天的,比起他的父亲,他就是一个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之人,他不敢想像他的女儿落入这个人手,最终还是妥协了。 “阿达,你们不要过来,我过去了。”于二对心腹道。 “景天,我的保镖都是美国公民,他们第一次来中国,你们不能抓他们。”说完他就示意穆严将他带过去。 穆严将于二带到中间时,谁也没料到两声枪声响起,阿达朝着于二开枪时被景天的子弹打中了手,但是那颗子弹还是打进了于二的左胸。 他捂着胸口,回头问:“为什么?”
第87页 没想到跟随他二十多年的阿达竟然朝他开了枪。 “对不起boss,我是组织的人,你这次回国我已经收到指示,你知道太多了,不能落在中国警方手里。” “其实你的组织不相信你,就如你不相信你的组织,你从来都没有告诉他们你的心脏长在右侧。”景天走过去悄悄地在于二耳边道。 于二听到后立马就晕倒了。 * 二十天后,景青琰去监狱里探望于二,他一露面,于二就嘲笑:“老团长,你都成了暴发户,还要操这么多心,吆我忘了,你们景家世世代代都服务国家,你爸爸在港城隐姓埋名三十多年,你这是在商圈也不忘国,真是英雄,可惜你死后连个后都没有。” “闭嘴,你一到部队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于二,我好奇你怎么对国家有这么大的意见,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给美国。” 于二大喊,“我就是要说,你把妻弟的孩子当做自己的,明明当年死得是自己的儿子,可是非要说死得是别人儿子,你不是疯子吗?也是夏家那群人陪着你疯。至于你想知道的事,我会带到地下的,你永远都不会了解。” 锦瑟和林君桦在屏幕里看着于二的疯癫,听着他的话,想起来妈妈和爸爸提起景天的沉重和忧伤,爷爷奶奶一向对景天的溺爱似乎有了答案。 “你们出来吧!”看着于二离开,景青琰对着摄像头道。 “姑父。”锦瑟和林君桦走到了景青琰面前。 “忘记你们听到的,我会联繫他们删掉这段监控的。”景青琰严肃地说。 “姑父,景天是我的亲哥哥夏锦天吧!”锦瑟追问。 “不,他只能是景天,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这件事摊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景青琰慎重说道,说完看了淡淡林君桦一眼,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锦瑟出了警局抱着林君桦一直在哭,那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这个秘密保守了那么多年,她的心里酸酸得,她不知道九哥是否知道,她现在无法面对那些知情的亲人,泪眼朦胧地对林君桦说:“我们出去旅游吧!” “好。”林君桦对这个嫡亲的大舅哥也一样难以接受。 锦瑟关了手机,他们在这一天离开了幽州。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