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激活者》 第1章 降临 中秋刚过，晚上十点左右，华国东南沿海的深州，北部山区，圆月被五彩光环包裹，月华洒向下方崇山峻岭。 一辆越野吉普车，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向上爬行，车灯在山间树林里时隐时现。驾驶位，身穿警服的青年男子，深州市刑警大队警员，飞刚，此时表情显得格外凝重，看上去心事重重。 后排坐着一名年轻女子，默默看着车窗外，眼神呆板，月华美景也丝毫牵引不动她的眼神。旁边的婴儿座椅里，安全带绑着半岁左右的男婴，歪着头靠在软软的垫子上，睡梦中时不时猛吸两口奶嘴。 朦胧的月光中，前方山巅，诡异般浮现出三个模模糊糊人影，中间一位，腰肢纤细，是名女子，两男子分站左右，一胖一瘦。 越野车爬上山，来到山脊下，进入陡峭的下坡路。车速越来越快，飞刚踩下刹车，感觉脚下空落落的，看见前方急拐弯，顿感全身冰凉，双手抓紧方向盘，快速转动，欲将车撞到左边山壁，让车停下，但车继续向前，丝毫没有转向，左手用力拉扯门把手，门也被卡死。 完了！飞刚实在不知道什么人会无声无息中动了手脚。 “咣当……” 越野车撞开公路护栏，车头弹起，抛向峡谷，车灯光柱从上往下划开黑暗，消失在夜幕的峡谷中。 山脊上的三条人影一跃而下，闪电般向车坠落的位置追去。 悬崖下方四五十米处，越野车车头砸在一块巨石上，车头弯曲深陷。 瘦高男子钻进车内，检查后，退出，做了个确认手势，转身向山崖上方跃去，三下两下便攀上峡谷上方山峰，夜莺般的眼睛扫视周围。 胖子重新检查飞刚夫妇身体后，从车内抱出男婴，走到金发女子身旁。 金发女子仔细查看，婴儿心脏已停止跳动，脑部侧后受创，少许鲜血渗出，左脚有骨折。胖者盘腿坐在岩石旁，将婴儿放在弯曲分开的两腿之间。 女子从背包里取出黑色小箱，戴上手套，小心谨慎地打开小箱内金属小盒，一阵刺骨的寒气从小盒中渗透而出。她拿出一个精致、细小的注射器，又用镊子从铁盒子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针头，套在注射器上，重新放回金属盒内，然后用食指与中指拈取一根银针。 女子抬起头，扫视一下周围，眼睛如同猫眼，在黑暗中有微微荧光透出。她将银针从婴儿的脑部创伤处缓缓扎入，当细微的针尖刺到婴儿的脑核，松果体部位，微弱的绿光从针尾泛出，女子发光的眼睛颤动一下。 她长嘘一口气，慢慢抽出银针，放回盒子，再取出细小的注射器，从婴儿脑部创口处扎入，针尖刺入松果体后，将针管里一丝肉眼无法查看的物质注射进去，男婴头部微微颤抖，整个身体开始剧烈摇晃，一分钟后才慢慢平静下来，身体缩小了不少。 大约过了五分钟，婴儿恢复了微弱的心跳，女子紧绷的表情开始放松，用食指轻轻抚摸婴儿的脸，似乎看着一件绝世珍宝。 “没时间了。”胖男子提醒。 女子抬起头仰望夜空，月亮钻出云层，五彩月华再次呈现，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低下头再次凝视婴儿： “小家伙，千万别出差错哦。” 男子将婴儿重新放回车内，恢复现场，检查了一遍后，退到金发女子身边。女子双眼中淡紫色的荧光褪去，忽然转身，消失在原地，男子随即也不见踪影。 月光完全被乌云遮挡，一阵秋风吹过，漆黑的山谷里，只有哗啦啦的树叶声回荡。 一刻钟后，急促警笛声打破山中的寂静，闪烁耀眼的警灯沿着盘山公路快速上行，向出事地点飞驰。警车一个漂移急刹车，刚好紧贴山壁停下，一米八几的刑警跳出警车，按动左肩的记录仪，启动手腕上手表大小的仪器，敏锐的眼睛扫视周围，似乎在捕捉事故现场的一切蛛丝马迹。停留几秒后，从断裂护栏处跳下，如猿猴般，向山崖下方越野车处跃去。 警官叫江秉阳，二十八岁，六年前从警校毕业后，分配到深州南区派出所工作，为人热情，人又聪明，从小对侦探类小说感兴趣，喜欢模仿福尔摩斯等人物。刚参加工作，他将所里的几个遗留案件档案找出，在现有的线索下，走访相关地点和人物，然后根据所获信息，重新进行逻辑推理，没想到真的破获了十年前的一桩旧案，获得表彰，职位和工资晋升一级。去年，江秉阳借调到市局，参与重案组一起大案，再次立功，今年年初调到深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飞刚是孤儿，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了国，两年后就失去联系，由爷爷奶奶抚养，初中时，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江秉阳和他是高中同班同学，后来一起考进警校，飞刚学的是计算机网络技术，江秉阳是刑侦专业，还有一人，学校的散打冠军，学长何应川，他们三人组成的铁三角，在校内的各种比赛，没有败绩，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学校间交流和比赛，成绩斐然。 飞刚中秋节前请假，去接从国外回来的妻子和孩子。他与妻子认识和结婚都很低调，去年夏天，从东南亚度假回来后，飞刚曾私下对江秉阳说起，他和一位南洋旅行社的导游好上了。前天，飞刚神秘兮兮地告诉江秉阳，说他要去接人，江秉阳这时才知道，他们竟然已经有了孩子。今天还准备为飞刚一家接风的，谁知到了家门口出事了。 江秉阳左肩肩头摄像头和手腕上的扫描器不断闪烁，围绕越野车快速检查后，钻入车内，伸出食指和中指，探查三人的鼻息和颈部脉搏，飞刚夫妻二人已没有生命迹象，当触摸婴儿头部时，竟然有触电般的麻痹感，脉搏有微弱的跳动。 江秉阳二话不说，连带婴儿车一起将婴儿提出，迅速沿着来路向上攀爬。他向山下看去，同事和救护车还在山下远方，他快速将婴儿车绑在副驾驶位，启动警车，后轮与地面的摩擦产生阵阵烟雾。 午夜一点，深州市第一医院，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冲向急诊大楼的大门口，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音，将里面的护士和保安引了出来。 “赶快救人。”江秉阳跳出车，将证件递给保安，迅速解开后排婴儿座椅，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椅提出，回身从保安手中拿回证件，冲进医院大门。 --- 夜班值班主任王力仁正在实验室查阅资料，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主任，一名男婴脑部受伤，内出血，在急救室。”门外传来护士焦急的声音。 王力仁放下手中资料站起，顺手抓起白大褂，迅速向外走去。 男婴半岁大，大脑内出血，几乎停止了呼吸，心跳极其微弱。王医生透过放大设备，在男婴后脑淤血严重处开了个小小的洞，将一根如同发丝的清洗软管放入，穿过几处脑组织，开始清理脑内淤血。 当他清理间脑部位外围时，有很微弱的电弧闪烁了一下，这是间脑旁边的松果体。王力仁将探视针调整方向，松果体如同一只眼睛，透过监控，似乎正盯着自己，王医生吓了一跳。他闭上眼，再睁开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应该是自己是用眼过度，引起了幻觉，松果体的形状本来就像眼睛，产生错觉也正常。 用了一个半小时，清理完成，王力仁好奇地再次看了一眼松果体，忽觉大脑恍惚，顿感疲惫，他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调整过来。 婴儿的心跳强了不少，呼吸也有了力。 “看来小家伙有救了。” 王力仁直起身，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将手术的残剩组织分类，装入密封口袋，放入保鲜箱。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在国外留学时就已经养成，采集人脑的样本进行观测，这是重要的环节。三十五岁的他，已经是人脑和遗传学博士，而且还在数学领域有超高的造诣，将数学模型运用到神经学与遗传学当中，引起行业震动，成为国际年轻一辈的顶尖科学家。 回到华国，来到深州，不到两年，王力仁创办了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与深州第一医院合作，并挂职脑科主任。 见王力仁走出手术室，一名年轻女子上前急切地询问：“请问医生，小孩子情况怎么样？” 王力仁来时只看见一名高个子年轻人，没看见这名女子，便问道：“你是哪位？” 女子赶紧解释：“我叫林慧慧，是刚才那名警察的妻子，他回现场去了，孩子在这里没有亲人，暂时由我来照顾孩子。” 听女子介绍完，王力仁低声回答：”孩子的脑部淤血已经清理，有两处神经受损，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女子眼神急切：“情况严重吗？” 王力仁沉吟一会才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小家伙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天已经麻麻亮，江秉阳在山脊、公路和山谷之间来回走了三遍，在脑海里反复模拟越野车出事的每种可能。他感觉这可能不是单纯的车祸，虽然检查汽车时，没有发现任何被做手脚的迹象，但“人为事故”这种想法一直挥之不去。他与同事来回查看，用设备扫描检测，结果没有脚印，没有指纹，也没有其他可疑的，一切证据似乎说明这就是一起驾驶车祸，很有可能是疲劳驾驶。 或许是江秉阳的直觉，也或许对飞刚的了解，毕竟从高中到现在，江秉阳一直认为飞刚是一名非常小心谨慎的人，穿着一丝不苟，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出差时，各种行头都不会少，连镜子、梳子都会带上。几次一起外出，飞刚都要先检查汽车，然后才上车发动。上了路，谨慎得要命，随时都怕忽然冲出什么人，江秉阳实在受不了，经常半路将他赶到副驾驶，自己开车。 这种个性，不怎么爱与外界接触，导致飞刚的朋友很少，大概他也不怎么在乎，也就在江秉阳面前话多一点，毕竟同学这么多年。 “小江，别再纠结了，收拾收拾，收工了，还要加紧时间处理飞刚的后事。” 江秉阳正仔细观察一颗灌木的树叶，听见后面有人喊，这浓得出水的天津普通话，就知道是谁，站起身回应到：“好的，陈科长。” 然后看了看手中的树枝，又环视周围，并没有移动脚步。 陈科长见状，便问：“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哦，科长，您看这几棵灌木是不是与其他的有些不同啊？” 陈科长走过来，仔细查看，发现这几棵灌木顶端的小树叶有脱水的迹象，他又低头将鼻子凑近，闻了闻，没有发现什么异味，又拿起检查仪，也没发现什么：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可能是这棵植物换季的反应。” 见江秉阳满腹心事，望向上方，想到飞刚是他的老同学，便上前，拍了拍江秉阳的肩膀，安慰他：“小飞是个老实人，朋友也不多，能有你这个老同学，老朋友，也是他的福气了。算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处理好后事要紧。” 江秉阳摘下一段树枝，见陈科长他们要离开，便说道：“科长，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上山顶上看看。” “那好，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下午两点回队里开会。” 江秉阳答应后，沿着山脊向山顶上爬去，边爬边搜寻。 王力仁下了夜班，在实验室休息室里睡了四个来小时，中午起来后，见护士打的中饭已经放在桌上，顿时感觉饿了，先煮上咖啡，再从保险箱里拿出昨晚收集的样本，制作出观测玻璃片，写上“1”至“6”的数字，按顺序摆在电子显微镜旁。 咖啡刚好煮完，倒入小杯，加一块方糖，用小勺搅动几圈，喝了一小口，满意地咂咂嘴，打开饭盒，看了看，又放下，走到显微镜工作台，将“1号”观察片放到镜台上，弯下腰，凑到镜孔观察了一下，直起身，打开电脑上的软件程序，显示屏便出现了电子显微镜观察的画面。 瞧了瞧显示屏，没发现什么新奇的，他又抿了一口咖啡，拿起“2”号观察片，将“1”号替换下来，看了看，再喝了一小口，顺手换上“3”号，转身去拿饭盒，扫过显示器，定了定神，眼睛瞪大，凑近了看，身体一震，揉一下眼睛，另一只手放下咖啡杯，谁知没注意桌子边缘，杯子掉落在地，“咣当”一声，杯子摔碎了，王力仁却没在意，扑向显微镜，眼睛贴着镜头，双手调整焦距。 “天哪，这怎么可能。” 王力仁内心发出惊呼，双手开始轻微颤抖，仍然不断地调整电子显微镜的焦距。 “没错，是四螺旋，确实是四螺旋dna结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球生物不都是双螺旋结构吗？难道出现变异了？发生在一个婴儿身上？” 眼睛疲惫，离开镜头，手仍然颤抖不停，一阵失神后，揉了揉眼睛，重新换上其它观察样本。 是双螺旋，不是四螺旋！ 再换，双螺旋。 再换，还是双螺旋。 再没有看到四螺旋结构的dna。 他迅速将剩下的，以及前面查看过的样本全部看了一遍，都是双螺旋。 难道只有松果体样本才出现四螺旋？他将那片“3”号松果体样片重新放到显微镜载物台。 “双螺旋！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四螺旋吗！” 他不厌其烦地多次制作新的玻璃片，一次又一次观察，奇迹没再出现过。甚至电脑里的录像，也没有发现任何四螺旋dna的图像。 王力仁重重往后靠在椅背上，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休息了五分钟，抱着侥幸心理，又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走到办公桌前，再查看了一遍显微镜的观察录像，哪怕是第一次，明明感觉自己看到四螺旋dna，软件还是没有任何记录，显示的是正常的双螺旋结构。 王力仁从抽屉内拿出笔记本，乘着自己还有些印象，将看见的四螺旋dna结构记录下来，记忆里，这个遗传密码的编码组合很复杂，写着写着，越来越模糊，开始记不起来了，他加快记录，不清楚的地方就画条线，最后实在写不下去。像是记忆慢慢被抹除，前面记得很清楚的地方也忘了。 王力仁拿着笔，呆呆地看着笔记本，一动不动。好一会才醒过来，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脸色发白，头上有虚汗滑落。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全身发软，也不知是如何回到休息室，趴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王医生真的病了，院长来了好几次，深州市副市长也前来问候，但他毫无心事接待他们，都交给助手处理，自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几天呆。 第2章 人格分裂 四年后，六一儿童节，深州市南区湾口幼儿园中一班，彩带、气球在教室里组成童话的世界，墙壁上一张张稚嫩的画笔，透露出天真与浪漫。 家长们将亲手做好的美食，趁着孩子们午休，送到班级。小桌小椅整齐地拼齐在教室中心，香蕉、圣女果、西瓜等各种水果等食物已经放好。家长按照老师的指点，将带来的食物，荤素搭配均匀展开。 一切准备完毕，孩子们入场了。门外已经听到小朋友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家长们热切的眼神投向教室门口。 孩子们进来，看见自己的妈妈，当然还有几位可敬的爸爸，他们欢快地迈开小腿扑过去，看见桌子上诱人的食物，又一窝蜂地围向中央。两位老师忙着维护秩序，脸上堆满和煦的笑容，声音温柔又体贴。 一位中等身材、脸色憔悴的孕妇，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旁边一位年龄相仿，个子略高的女子，轻轻搀扶着她。后面还站着一位中等身材，带有学者气质的中年男人，脸带微笑，他们的孩子还没出现。 总算看见自己的儿子飞子轩，小名叫飞飞，林慧慧松了口气，小家伙与另外两个孩子落在最后。一个扎着双尾辫的清秀女娃牵着飞飞的左手，邻居的小男孩夏威拉着儿子的右手，三个小朋友不徐不疾地进入教室。 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妈妈、爸爸，松开手，扑了过来。瘦弱的小飞飞显得呆头呆脑，看见妈妈，顿了一会才迈开小腿，跑了过去。林慧慧吃力地弯下腰，在儿子脸上亲了几口，这才放开儿子，等待在旁的女娃和夏威拉上飞飞的手，走向教室中间的美食中心。 林慧慧回头对中年男子报以感激的微笑，男子温文尔雅地点点头。 桌子四周已经围满了小朋友，只有一个地方较为松散，似乎小朋友们不敢靠近中间的那名个子较大的男孩，双尾辫女娃带头走过去。 男孩张开两手，叉开双脚，挡住周围一大片地方，大叫喊： “这里都是我的位置，月月可以过来，其他人都不准来。” 女娃走上前，松开牵着飞飞的手，叉起腰，显得霸气十足：“朱冠，你让开，这里又不是你家，是幼儿园，让开。” 月月说完，便上前，大幅度扭动腰肢和屁股，将那名叫朱冠的男孩子挤开，就漏出一个大空档，立即将飞飞和夏威拉了进去，自己挡住朱冠。叫朱冠的小朋友看看旁边的月月，怏怏地，没出声，全班他也就怕月月。 妈妈们总有说不完的话，看见孩子们已经专心享用美食，开始三三两两地聊起天。 夏威妈妈对林慧慧说：“慧慧啊，你这都快生了，怎么还到处乱跑。” “没事的，李蓉。飞飞看不到我，他会难受的。” 林慧慧回头，对月月爸爸充满感觉地致谢：“真是谢谢骆先生，我家飞子轩从小身体不好，胆子小，多亏你家月月和夏威，飞飞在幼儿园开心多了。” “没什么，月月喜欢和飞飞他们在一起。”他说道，语气温和。 林慧慧她们对骆先生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叫骆兰卿，他的女儿骆月也是中途插班进来的，比飞子轩还晚几天。骆先生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像个做学问的读书人，在幼儿园里很少与人交谈，看见老师也是微笑点头。也不知是不是林慧慧的错觉，骆先生好像对飞飞比较关心，也可能是他的女儿与飞飞要好的缘故吧。 飞飞早就看见桌子上的可乐鸡翅，那是他的最爱，是妈妈做的，一看就知道。可乐鸡翅的盘子在月月的前方，靠桌子中间，他踮起脚，拿了一个。飞飞正准备吃，看见一个比他还矮的小朋友，从夏威那边探出头看着他手中的鸡翅，很馋的样子。 “飞飞，能不能，给我一个？” 飞飞将手中鸡翅递了过去，那位小朋友开心地放入嘴中，感激地看着飞飞。 当飞飞回过头，再拿鸡翅时，却发现鸡翅的盘子被朱冠拉到他的前面，紧贴前胸，他得意地看着飞飞，飞飞低下头，不敢出声。 月月注意到朱冠的挑衅，她可不怕这个大个子男孩，她伸手将可乐鸡翅盘拖到飞飞前面，飞飞开心地伸手去抓鸡翅。忽然，朱冠伸手一扫，可乐鸡翅的盘子掉落在地，飞飞吓得缩回手，后退两步，胆怯地看着朱冠。 “朱冠，你好坏，我告诉老师去。”骆月昂起头。 朱冠一脸讨好地看着小女孩：“月月，你别和他玩了，他就是个胆小鬼，还是个神经病，你跟我玩吧。” “我才不要，飞子轩比你好得多得多……”月月一连串说了无数个“多得多”，头越昂越高，像个骄傲的小公主。 “发生了什么事啊？”幼儿园的阿姨走过来，看见底下一堆鸡翅，看看周围几个孩子，露出询问眼神。 “老师，飞子轩过来抢鸡翅吃，盘子掉到地上了。”朱冠小朋友抢先说到。 “飞子轩，是这样吗？” 小飞飞躲到月月和夏威身后，夏威上前指着朱冠：“是朱冠将盘子打到地上去的，不是飞子轩。” “对，就是朱冠打下去的，我也看见了。”月月接着证明。 “不是我，是飞子轩，你问张鹏。”朱冠将身旁的小男孩推到前面，“张鹏，你说，是不是飞子轩。” “是，是飞子轩。”张鹏低着头，声音很小。 “飞子轩，怎么又是你啊，不能再有下次了啊。”阿姨没再追问调查，也许她认为，对与错对于这个小孩子没那么重要。 飞飞跑向妈妈，躲在妈妈怀里。 “怎么了，飞飞？”林慧慧还没搞清楚刚才的事。 飞飞咬着嘴唇，头埋在妈妈怀里不说话。夏威跑过来，他口齿伶俐，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慧慧抚摸儿子的头：“没事，飞飞，妈妈回家再给你做，做好大一盘子可乐鸡翅，让飞飞宝贝吃个够。” 小飞飞的头陷在妈妈怀里更深，用力蹭着，林慧慧感觉得到他很委屈，就是说不出来。 夏威妈妈李蓉心里叹息，为这孩子，也为林慧慧夫妻。她与林慧慧六年前一起来深州打拼，算是闺蜜。后来各自成家，刚好，贷款买房时又在一个小区，一栋楼，真是姐妹有缘。 李蓉知道四年前的那场车祸，也知道飞飞的病情，她曾经苦口婆心地劝说林慧慧夫妇二人，千万别收养飞飞，是送孤儿院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都由政府决定。可是，他们二人就是不听劝，看见弱小的婴儿，让人怜惜，又是同学同事的孩子，实在不忍心，最终还是决定收养飞飞。收养了飞子轩不说，江秉阳也不给小孩改姓江，仍然保留飞刚的姓氏。 果然，小飞飞不但身体瘦弱多病，精神方面也有问题，出现了双重人格，一面是温顺怯懦，另一面是狂躁不安。这两年，江秉阳夫妇带着飞飞看过许多医生，医生都说这是双重人格的精神问题，是无法治疗的，只能随着成长慢慢稳定。 原来那个第一医院的王力仁医生，现在也不知调到哪里去了，飞飞快两岁的时候，飞飞病重，找到王医生，给飞子轩再次做了手术，又一次拯救了孩子的生命。按道理，王医生是最了解飞子轩的病情，江秉阳打听了好几次，可惜一直找不到他。 本来林慧慧怕小飞飞受欺负，又怕他犯病时伤害别人，没打算送飞飞上幼儿园，就一直带在身边。直到自己怀孕，老板的商场扩建，收银员的工作量变大，顾客增多，不能再带飞飞去上班的地方，家里经济又不好，没钱请阿姨，没办法才将飞飞送进幼儿园。幼儿园园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飞子轩的情况，还是收接收了小飞飞，给予关照。 这个叫朱冠的小朋友，出身暴发户般的富裕家庭，父亲做了几笔房地产生意，赚了不少钱，父母经常向幼儿园捐赠物资，过年过节就给老师发红包。娇生惯养的朱冠，个性张扬跋扈，经常欺负其他小朋友，父母反而觉得自己的孩子能耐，幼儿园老师和阿姨，觉得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只要朱冠不过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瘦弱的飞飞自然成了朱冠经常欺负的对象。 “有什么了不起，娇惯成逆子，以后我们飞飞长大了一定比他强。”李蓉看到母子二人受欺负，心里有气，她蹲下身，将飞飞抱起，小飞飞仍然紧咬嘴唇，不吭声。 忽然，林慧慧腹部一阵抽搐收缩，下身感觉湿润。她扶着李蓉：“我可能要生了，得上医院。” 李蓉赶紧放下飞飞，扶着林慧慧，几名好心的家长跑过来帮忙。李蓉拨通“120”后，又拨通林慧慧老公江秉阳的电话。 转眼大半年时间过去，五岁的飞飞马上要进大班，可是发生了一件事情，小飞飞不得不终止幼儿园的生活。 一天午睡时间，飞飞做了个梦，梦中出现了另外一个飞飞，长得黑乎乎的，很凶的样子，恶狠狠地说飞飞是胆小鬼，没用的废物，活该被的别人欺负。说完就扑向自己，飞飞感觉他被那个黑乎乎自己吃了，然后什么也不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飞感觉有人叫他，推他，他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站在过道中间。飞飞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发现旁边还躺着个人，是朱冠，不停的哭喊，老师正在检查他的手。 老师严肃地看着自己，飞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跑回自己的小床，蜷缩在角落里，将头埋在双膝间，抱着膝盖的小手不停地哆嗦着。 幼儿园的医生和园长都来了，朱冠被迅速送往医院。 应急处理完后，园长阿姨坐到飞飞的小床旁，轻轻握住飞飞的小手，温柔地看着小飞飞，说到：“飞飞，别怕，园长阿姨在这呢。” 感觉到园长阿姨温暖的手，飞飞颤动的身体才舒缓过来。 “飞飞，你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飞飞茫然地摇摇头。 园长阿姨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刚才午睡的时候，将朱冠同学推下床，还打了朱冠同学。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飞飞又摇了摇头，随后犹豫地点点头。 “你记得一点吗？告诉阿姨好不好？” “我做了个梦，梦里另外一个长得很黑的飞飞说我没有用，被人欺负，他说他要教训朱冠。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飞飞断断续续地说道。 “唉！”园长轻轻地抚摸一下飞飞的头，拍了拍他的小手，让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朱冠被送医院，确诊为左手轻微骨裂。这件事后，朱冠的父母反应激烈，召集几名家长，声称，这种有精神问题的孩子，不应该在普通的幼儿园，既耽误孩子的治疗，也威胁其他小朋友的安全，如果飞子轩还在这里，他们就集体退学。 没办法，林慧慧只能将飞子轩留在家里。江秉阳的工作非常忙，早出晚归，经常彻夜未归，有时候几天都无法回家。林慧慧在家一人带两个孩子，弟弟才半岁多，飞飞身体又不好，要不是楼下夏威的妈妈李蓉来帮忙，林慧慧还真难撑住。 月月和夏威经常来陪飞飞，这让飞飞很开心，他觉得，在家里，比上幼儿园好，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月月姓骆，因为妈妈让他喊月月的爸爸“骆叔叔”。以前，他只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叫月月和夏威，不知道姓是什么。 月月已经好多天没来，她家搬走了，妈妈说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小飞飞当天晚上又发病了，半夜里，他将家里的东西砸烂了不少，将自己的小图书也撕了好几本，不过月月和夏威送给他的书，仍然完好地摆放在桌子上，弟弟的小玩具，也原封没动。 林慧慧将他抱在怀里，小飞飞慢慢安静下来。母亲问他，做了什么梦，飞飞告诉妈妈，他脑袋里有个小怪物，像黑色的链条，身上长满亮晶晶的刺，怪物将自己缠住，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天晚上，爸爸妈妈都没睡觉，两人轮换抱着小飞飞，在家里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轻拍他的后背。因为，停下走动，飞飞就会惊恐地醒过来。 第3章 青谷专科 飞子轩的病情恶化了，不仅负面人格出现的频率增加，而且，身体开始虚弱，经常没精打采，有时候坐在那里发呆，嘴里不停地说着听不懂的话，时不时又突然惊醒，一脸迷茫地四处张望。夏威来陪飞飞玩的时候，小飞飞玩的兴致只能持续几分钟，玩着玩着，就会虚弱地睡了。 眼见飞飞一天比一天消瘦，精神萎靡不振，林慧慧和江秉阳焦急万分，几乎走遍了深州市和省城的各家医院，医生都说这是飞子轩婴儿时期大脑受到重创造成的，没有什么好的药物能够医治，只能慢慢调养，让他感觉安全温暖，用关爱抚平他暴躁的一面，如果精神方面能安定下来，身体或许能够稳定。不过医生告诫江秉阳夫妇，这只是一种很小的可能，让他们最好有思想准备，孩子可能只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自此，林慧慧变得更加温柔，晚上睡觉时，一边是弟弟，一边是飞飞，照看飞飞的精力和时间比弟弟多得多。对待飞飞，父亲也不再那么粗枝大叶，大汉变成贴心的奶爸，只要有时间一定会陪着飞飞，带着他在公园玩耍。这样一来，飞飞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的缓解，这也只是缓解而已。 夫妻二人不甘心等待飞飞可怕的结局，到处打听有关飞飞这种病情的信息，不停地查电脑，订阅相关报纸杂志，只要有相关信息，都会留意。 一天晚上，他们在网上发现了京城刚开的一家医院，叫“青谷神经专科”，针对多重人格、精神分裂等病人的专科医院，特别针对儿童的精神问题，治愈率达百分之六十，好评如潮。 江秉阳和林慧慧喜出望外，电话联系后，心里发苦，专家门诊费就是十万元，第一疗程十八万，加起来，首次就要交二十八万，如果需要第二疗程，费用另算，而且，对于任何治疗结果，医院根本不会承诺退款等后续事宜。 哪里有这么多钱啊，江秉阳只是刑警小组长，工资加奖金、津贴等，也就六千多人民币，林慧慧在家带孩子，根本没什么收入，还有压得喘不过气的按揭，以前为飞飞看病，房子也抵押掉了。 “唉！”林慧慧深深地长叹一声，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旁边的小飞飞根本不知道未来等待他的是什么，还在旁边卖力地推动着弟弟的摇床，看着里面熟睡的弟弟，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时不时还抬头看看爸爸妈妈一眼。江秉阳夫妇心疼地看着飞飞，心都碎了。 “不行，一定要再努力试一试，只要有一线希望，决不放弃。筹钱的事你不用管，你只管准备，这个周末就出发，去京城。” 将半岁的小儿子江丹阳托付给李蓉，乘坐高铁五小时，江秉阳一家三口终于来到京城。按照地址，他们找到了这家专科诊所，五环区域内，一条不算热闹的街道上，一栋十二层楼的酒店，诊所就在酒店的一层左半部分，侧面单独开门，旁边的墙上有“青谷神经专科医院”六字，第一个字在八楼，第六个字刚好与大门顶部平齐。 江秉阳没有急着进入，在诊所四周徘徊。酒店应该有五年时间，从大门和大厅大理石瓷砖就可以看出。诊所门前整修过的地面与酒店的不同，结合进门处地面磨损情况、招牌的状态，以及玻璃大门的地弹簧一点油迹，江秉阳确定诊所开门营业了十个月以上。 这还算合理，骗子不可能坚持十个月。江秉阳参与过侦破一桩诈骗案，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诈骗集团租用了一栋小楼，打着某某国有大银行的旗号，办理保本投资业务。里面照搬国有大银行的布置装修，连取票等候机、叫号屏幕都有，前台小姐、大厅经理等等，全套人马。快一个月的时间，连续接到受害人报警，说某家银行搬迁，钱被卷走，到这家银行上级部门投诉，银行说他们没有这个服务项目，也没这个服务地点，当警察赶到时，这个所谓的大银行理财服务机构，已经人去楼空，罪犯跑出境外，用了半年时间才将诈骗集团的几个头目从国外引渡回国。 没办法，长期从事某种职业，越是投入，越容易患职业病。江秉阳将双肩包甩到背后，抱起飞飞，林慧慧紧跟在后，一起进入诊所。 江秉阳环顾四周，诊所里面的布置很像西方或者是南港的私人诊所。前厅面积不大，大概只有五十平方，进门两边是大盆绿色植物，右侧是拐角沙发，可坐七八人，沙发两头摆放报纸、杂志架，一名中年男士正在翻阅。 左侧墙上挂满营业执照、各种许可证、几位主治医师的照片和介绍，还有他们获得的各种国际国内的证书、合影等。往里面是一条不宽的走廊，走廊两边共有六间房，房门都关着，不知里面是否有人。走廊尽头有个较宽的场所，被天蓝色布帘遮挡。 前台有两名年轻女护士，一名正在接电话，大厅很安静，护士声音很小，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另一名护士站起身对江秉阳微笑，轻声说：“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飞飞还趴在江秉阳肩上睡觉，他将飞飞交给林慧慧，掏出手机，将预约的页面展示给年轻女子。女子看完后，打印一张候诊单，交给江秉阳。 江秉阳一看，上面写明就诊费十万元，先交了钱才进入挂号排队，这是以前就谈好的。 江秉阳回到沙发旁，将候诊单递给林慧慧，放下双肩背包，从里面拿出两件全棉长袖内衣，叠好，做成枕头，放在沙发上，再将飞飞接过，轻轻将他平放，头刚好枕在软软的衣服上。飞飞翻了个身，侧身紧贴他的大腿，又安心地睡着。林慧慧坐在飞飞另外一边，用一件薄夹克衫给他盖上，阻挡空调的凉气。 林慧慧看到候诊单，没发表任何意见，知道丈夫会拿好主意。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丈夫，知道他在为最后的决定做准备。她很理解丈夫，二十八万块钱，对朱冠家那样的家庭，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他们来说，这是借的钱，要还的。来到这里，还没看见医生，就先交十万元，林慧慧是没这勇气做决定的，听丈夫的就行。丈夫是刑警，破案的，以他的专业和性格，他一定判断得清楚，断然不会上当受骗。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这是飞飞的希望，哪怕万分之一，丈夫应该肯定会赌上去，哪怕最后被骗了，也在所不惜。诊所小姐也不催他们付款，送来两杯纯净水后，回到前台里面忙自己的事。 江秉阳抚摸儿子的头，轻轻将他翻动，侧身向妻子那边。飞飞触碰到林慧慧身体，伸出放在上方的手，抱住她的腿，继续睡觉。 江秉阳走到挂满执照、证书和照片的墙壁前，认真地看了起来，上面有正副院长，六名主治医师，护士有十几位，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包括保安。这属于小型专科医院，超过了诊所的规模。 院长是四十左右年龄的女性，照片是蓝色背景，标准的放大版大头照，看上去很漂亮，表情很温和。 副院长是男性，很瘦，带着眼镜。照片的背景引起了江秉阳的注意，后面有个人体骨架，骨架的头颅和脊椎采用亮色，其他部分用了暗色，显得很突出。 江秉阳大学时有法医课，像要成为神探，这门课必须认真学习研究，成绩自然优秀。以他的专业眼神，还是感觉到这副人体骨架，是真实的。其实这也没什么，很多医院，学校都会有人体结构骨架，但摆放真实的还是很少见。另外让他有些诧异的是，这副骨架好像做过特殊处理，特别是头颅和脊椎，如保留了生命一般，一些节点还有神经纤维。 正看着，走廊内一间房门打开，一名中年女子搀扶一位大爷走出，女子让老人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前台缴费、拿药。 江秉阳观察老人，老人很瘦，布满褶皱的脸和手，都可以看见骨头的形状。他两眼没多少神采，很安静地看着面前茶几上的花瓶。 女子回来，坐在老人的身边，清理账单收据和药物。江秉阳走过去，因为室内太安静了，压低声音问： “请问，老人家是什么病症？” “老年精神障碍。”女子没抬头，继续整理。 “我也是来看病的，第一次来，想了解一些情况。你可以说说老人家的病况和治疗的效果吗？”江秉阳直接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女子停止手中的活，坐直身，侧头看看江秉阳，又看看林慧慧和睡着的飞飞。 “是这孩子病了吧。”她又仔细看了一眼飞飞，“他是我父亲，七十二了，前年中风，大脑出了问题，医生说是老人狂想症。病发的时候，家里的家具都被他砸了，木头地板也被他撬了。” 女子怜悯且无奈地看了看旁边的父亲，拿出餐巾纸将老人嘴角一点口水擦干净。 “也去了其他很多医院，都说这种老人精神病患者无法根治，只能缓解，开的药都是精神镇定类的，作用一般。后来朋友介绍到这里，是理疗加药物治疗，这是第三次来了，还是有效果的。以前每天都会砸几次东西，砸完就睡觉。这几天没砸东西了，喜欢盯着一种东西看。你看看，他现在盯着这个花瓶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说完，女子弯下腰又开始收拾东西。 江秉阳仔细观察老人和女子，没发现什么疑点，不像是托。又走回大墙边看证书等，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大概是我职业病又犯了。江秉阳心想，他有时候还真讨厌自己这种多疑的毛病，小时候读侦探小说多了，老喜欢学着里面角色逻辑推理，自从进入警校，读刑警侦查专业，为了培养自己的观察分析能力，无论看什么都会琢磨一下，就逐步养成了这种习惯，多疑的毛病越来越重，经常将“反常必有妖”挂在嘴上。同事都叫他大江，在同学同事眼里，江秉阳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本以为是个憨厚老实的性格，后来就知道，用这种方法看人，到底有多离谱。同事好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请他一起吃了次饭，饭后，指出一大堆反常和推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结果一对好好的恋人，就被“反常”掉了，从此再也没看见那位同事的女友。 这样的事发生过好几次，大家警告大江，再有下次，朋友就没得做！以后他就尽力克制，外表变得大大咧咧，与自身形象越来越匹配，内心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不管了，不就是先交十万块钱吗，给飞飞一个希望，怎么也值。 江秉阳走向前台，刚才那位护士站起身，继续先前未完成的工作，收钱、挂号。 又等候了一刻钟左右，护士才将江秉阳一家人带入一间诊室。里面空间很小，一位中年女性医生坐在不大的办公桌后，桌上放着液晶显示器，和几叠资料，写字台就显得拥挤。 后面还有一道门，应该是方便医生进出的。女医生戴着口罩，从眼角隐隐的鱼尾纹判断，应该在四十五岁上下。头发染过，一丝不苟的扎在后面，穿着白大褂，里外领口三层，很整齐，她是个很严谨的医生，江秉阳这么认为。在大厅墙壁上有她的介绍，她是这所医院的院长，叫付洪柳青，可能是个南港人，江秉阳这么猜，因为一些南港已婚女性的名字，将丈夫姓氏加到前面。她是个博士后，获得过一项关于脑神经研究的国际级研究奖项，墙上还有张与某个诺贝尔奖获得者的合影照片。 这么一个名医怎么会来这样一个不大的诊所？这个疑问一直在江秉阳脑中徘徊。钱都交了，先看飞飞的病。江秉阳不再多想，关掉职业思维窗口。 付洪柳青医生翻开飞飞的眼皮，仔细查看片刻，再快速阅览江秉阳提供的资料。 飞飞被折腾一阵后已经醒过来，没精打采地靠在父亲怀里，无神地眼睛，跟着医生的手移动，也不知他小小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医生让飞飞站在地上，做单腿站立，平举双手等几种姿势。这个过程，医生都非常认真地观察。江秉阳也在观察，观察医生的眼神和肢体行为，似乎女医生的认真不是装的，肢体语言也没有什么夸张或紧张的痕迹。医生也注意孩子的父亲在观察自己，好像也不在意。 “江先生，孩子的病有些复杂，还不能下结论，是不是人格分裂现在也很难说，等会护士带你们去做脑部扫描分析，等我们讨论一下再与你谈。” 医生话不多，说完继续查看飞飞的病历。 护士将飞飞一家带到天蓝色布帘后，原来里面别有洞天，比前厅还大一倍的大厅，放着两台江秉阳不知道的设备。里面还有四个房间，护士将飞飞他们带到左手房门口，敲了敲门，门开，另一位女护士接过记录板，看了看，就放飞飞三人进入，原来的护士返回前台去了。 第4章 零号与钥匙 房内比刚才诊室宽敞两倍，中间一台类似核子共振的设备，但要小得多。有位三十出头的男医生，中等身材，看上去很精干，站在那里很精神，哪怕在看文件，仍然保持笔直的身姿。江秉阳有种错觉，这位男医生以前可能是个军人。 核对信息后，在父母的劝慰下，飞飞躺上床，床移动，脑部伸入洞口内，洞口开始缩小，缓缓贴近飞飞头部。飞飞动了几下脚，江秉阳上前按着飞飞的脚，林慧慧轻轻地揉捏。飞飞感受到父母的存在，没有再动。 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检查结束。护士将他们送回前厅等候。 此时，付洪柳青正在研究飞子轩大脑扫描电子图片，她来回移动图片中心位置，再放大，又移动，再放大。这样来来回回看了十几分钟，没有间歇，眉头微皱，有时盯着图片沉思。她站起身，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后面有条过道，通向电梯。她走入电梯，按了“3”。出了电梯，外面的过道明显比下面过道宽，应该是与酒店共用的过道被隔离开的。 付洪柳青直接推门进入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两男一女，坐在会议桌旁。其中一位是刚才给飞飞扫描的青年男子，一名女子在他旁边，另一人是中年男子，四十出头，脸上没什么肉，带着银边眼镜。当付洪柳青进来，两名年轻人站起，那名精瘦中年男子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付洪柳青示意两人坐下，用遥控器打开前方的高清五十六英寸的液晶屏，上面出现飞飞脑部扫描图片。 “先给这个大脑定性，看看归哪级档案，然后再讨论一下处理和治疗意见。吕竑，你扫描检查的，你就先说吧。” 那名像军人的青年站起，立正姿势，付洪柳青摆摆手，他又坐下，挺胸抬头：“我不认为他是我们要找的零号目标。他脑部没有发现一号能量谱。但他的脑部有精神纠缠现象，松果体波动比一般人剧烈，可以归纳到二级档案。” 付洪柳青看向右手边的年轻女子，女子坐直身体：“我也发现他脑中精神能量纠缠现象，应该属于双重人格造成，两种人格互不相让，机体也开始萎缩，生命力急剧下降。以我的意见，即使采取治疗，他的生命也不到三年，不用归档。” 付洪柳青又看看左边精瘦中年，态度多了些许尊重和谨慎：“马博士，你的看法呢？” 马子谷博士正在沉思，听到付医生问自己，将椅子转动一下，身体稍微动了动：“我们在这里已经十个月了，以我们的能力技术，业务方面进展很不错，医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初步打开了局面，站稳了脚，也收集了不少案例。不过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应该放在寻找到本源体上，而不是零号，想要找到零号，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马子谷停顿一下，看看付洪柳青：“我并不是干涉你的决定，我是觉得如何做效率才更高。” 付洪柳青听马子谷说完，没有接他的话，继续问他对这个叫飞子轩的看法。 “我同意小兰的意见，活不过三年的，没必要考虑。” 三人都发表了看法，付洪柳青低头陷入沉思，良久后，用笔点了一下桌面：“这个孩子有点特殊，你们刚才都提到双重人格，我有些怀疑。他的精神纠缠有微弱的能量层出现，而真正的双重人格，纠缠是心理上的，不是能量。还有，你们注意到没有，你们看监视。” 付洪柳青按动遥控器，将视频切换到监控录像，从江秉阳一家在门外徘徊，到进入诊室内。 “这之间有三十七分钟，这个小孩一直在睡觉，而且睡得很沉。一般多重人格的表现，睡眠不会是这样，很容易被外界干扰。你们再看这张图片。” 付洪柳青又切换到飞子轩脑部扫描。 “这里，松果体周围，是不是有点模糊，似乎受到某些干扰。难道是想掩盖什么吗？” 两名年轻人很认真地听着付洪柳青的分析，马子谷不时皱眉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座椅上。 付洪柳青注意到马博士的态度，问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分析得有道理，你只是找理由，从主观上排除这个孩子不是双重人格，而是怀疑他是零号。你反过来想想，如果他真是原始的本源载体，他的身体能虚弱到这种地步？他会让其它的人格出现吗？他可能会是两种人格共存吗？别说是两种，其它多少种人格都不会产生。” 付洪柳青听到马子谷的质疑，回答不上来。确实，马博士说的有一定道理，零号就是原始本源载体，它携带本源力量和规则，怎么可能会让其它的规则和能量影响呢，要是这个孩子真的是他们寻找的目标，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她犹豫了，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样吧，你既然犹豫不决，那就归入三类档案，给这孩子治疗，延迟几年寿命，多观察几年。”马博士见付洪柳青低头不语，他也不再追击。 “大家如何看？”付洪柳青没再探讨这个问题，慢慢坐下，眼睛仍然盯着图片，想解开内心的疑惑。 “我同意马老师的意见。” “我也同意马老师的意见。” “好，那吕竑，你去安排吧，就按照第一期治疗方案，按标准收费，十八万，至于以后，看看情况再说吧。” “给这孩子延续两三年生命，二十八万，不算什么。”马子谷用脚轻轻点动桌腿，反作用力下，万向轮靠背椅往后滑动，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付洪柳青很看不惯马子谷这副表情，似乎对周围一切都不屑一顾，反而对一些小把戏乐此不疲。她转头问小兰： “dna分析得情况如何？” “只是初步分析，还没有最后结果。” 小兰边说边切换图片，显示屏上出现了四组dna结构和两组表格式数据，用不同颜色区别。 “目前来看，dna是普通的结构模式，没有发现隐藏的信息。” 付洪柳青边看图片边用笔在计算，并在纸上画出一个个符号，随即皱起眉头，又思索片刻，用激光笔点在图片上一小段螺旋结构： “你们看这里，”激光又移到表格，晃动勾画注意的部分，“这组数据与结构存在差距，给我感觉两者不怎么吻合，但具体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小兰和吕竑看看图表，又看看付洪柳青，没有理解，又看看马子谷，似乎等待他说点什么。 马子谷用脚推一下地面，轮椅滑到桌子旁，扭动一下身体，轮椅转了一圈后，才面对显示屏，右手揉捏下巴，思索片刻后才说：“数据与结构好像是有些不吻合，要么是遗传编码逻辑存在缺陷，要么存在改动。” 坐在旁边的吕竤感到诧异：“这个孩子的基因被改动过？难道他是改造人？” 马子谷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局部基因改动有人为刻意的，也有为了治病的，还有自然的。情况很复杂，哪有那么多改造人。” 他转头看着小兰：“多采集几组不同部位的数据，再对比分析，看看这些代码后面是否会隐藏着什么。” 付洪柳青听马子谷话中有话，试探地问：“马博士刚从总部过来，消息又灵通，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与零号有关吗？” 六年前，在米卡国，付洪柳青在身体衰弱和精神崩溃的双重压力下，终于扛不住，跳楼自杀，当她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死，被神教人员所救，说她是被神眷顾的人。后来，被种上神种后，她如同获得新生，身体迅速恢复，精神力和智力大幅度提高，自己的专业研究也一日千里，很快成为享有盛名的学者和名医。 三年前，因为她是这方面的专家，自身也是这种体质，对本源体有着一定的感应，因此，她被指派亚太地区，负责搜集本源人类载体数据，这是极少数人具备的体质，非常具有科学研究价值。 凡是检测到身体带有特殊体质的，他们的基因，一般都会或多或少地携带一段本源代码，这段代码隐藏在人类神经元细胞的基因链里，虽然无法检测到，但携带者会精神异于常人，身体也会具备一定的异能。依据携带本源代码的多少，体质的强弱，本源体携带者可分三个等级，而零号，则是本源体的顶尖携带者，携带完整本源基因代码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万年都难得一见。据说，如果百分百携带者，也就是原始本源者出现，世界都会因他而变化。至于是真是假，这一纪元的人类自然无法证实。 去年，付洪柳青来京城后，就成立了这家青谷神经专科医院，名字是上面取的，用她和马子谷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马子谷很少具体管医院的事，大部分时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能是有其它任务，付洪柳青不愿管，也懒得的管，不过她很不喜欢马子谷指手画脚，随便调动医院的资源，说都不说一下，动不动就拿大领主压人。 付洪柳青对“零号”太好奇了，从米卡国到南港，又从南港到京城，一直在收集本源体人员名册，特别是希望能碰到“零号”，看看零号到底是怎么个特殊，即使机会渺茫。 马子谷饶有兴趣地看着付洪柳青，嘴角带的微笑。这眼神和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付洪柳青很难受。 “啊，这个吗，其实也不算是大秘密，简单说说也无妨。” 马子谷又转动一下椅子，慢悠悠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所谓零号，可以说是一把钥匙，一把可以打开高等生命空间的钥匙。” 马子谷又抿一口咖啡，发现有些凉了，看了一眼小兰，小兰立即起身，结果他递过来的杯子，走向咖啡机。 “听说还有一号和二号，不知是真是假，它们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涉及一组很神奇的本源代码，这组代码可以开启远古高等生命的宝藏。” 马子谷慢悠悠地回头看了看正在煮咖啡的小兰，又看了看凝神倾听的付洪柳青和一脸好奇的吕竤。 吕竤问道：“远古高等生命？上个纪元的？” 等小兰将刚煮好的咖啡递到马子谷手中，他悠哉地夹了一口：“上个纪元？谁知道呢，也许是上上几个纪元，也许是我们的平行世界，据说那是宇宙中，达到最高的智慧文明，很有可能掌握了时空技术，制造空间通道和虫洞，不但可以自由到达宇宙的任何地方，而且还可以跨不同越宇宙之间。” 吕竤惊讶：“马博士，您没拿我们开心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不过，我也道听途说而已，当不得真。” 马子谷微微一笑，把玩手中咖啡杯，不再说下去。 吕竤与小兰也不敢再问，这事涉及机密，再蠢的人也明白，如果追问下去，对自己不是好事，何况马博士也不愿多说。吕竤听到这消息显得兴奋，小兰的额头有些出汗，她真希望自己没有听到。 付洪柳青愁眉思索，看着面前的草稿纸，拇指与手指捏着铅笔根部，笔尖轻轻敲打着自己画的符号。零号、一号、二号，钥匙，本源代码与生命宝藏，再加上神经有些问题的三至六岁儿童。难道它们藏在小孩的身上？神经系统？不会这个神秘的钥匙是遗传基因代码吧？这样看来，很有可能，远古留下的遗传基因代码藏在小孩的神经系统中。 马子谷将咖啡杯放在桌上，声音略大了些，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怎么样，会议结束了吗？我还要去基地，下午的飞机。” 他抬起手腕，伸出手，漏出纯手工版百达翡丽手表，右手食指敲了敲表面：“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侧过头，交代吕竤：“叫上黄锋和田鼠，你们三人跟我一起走，最近有些忙不过来，” 付洪柳青哪不知道马子谷的意思，这块价值上亿的表是大领主奖励给马子谷的，有些尚方宝剑的作用，意思是，你别多管，也别多问。 她不喜欢马子谷这个人，组织有非常严苛的纪律，安排他们一起工作，没有商量余地。她其实猜到，马子谷有自己的秘密任务，付洪柳青无权过问，虽然她不知具体的是什么，每次来诊所时，马子谷浑身的血腥气告诉她，这个实验一定是血腥变态的。 都过了一个小时，江秉阳已经两次询问前台，等得正焦急时，一名护士从里面走出，示意他们进入。 还是在付洪柳青的诊室，江秉阳看着飞飞脑部扫描的透视图片，听着医生的说明讲解。 “虽然检查结果不好，作为医生，我还是如实地说明病人的情况。也就是说，如果接受我们的治疗，孩子大概也只有三年多的时间，如果不接受治疗，可能撑不到一年。” 让人沮丧的消息，付洪柳青温和的语气，减少了冰冷的寒意，林慧慧悲伤的心情，并没有因医生婉转的话而减轻，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泪水还是不停地滴落。 第5章 谁在跟踪 距离京城国际机场不远，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这是马子谷的另外一处秘密地点，付洪柳青自然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一栋小楼的豪华套间里，三人正在这里等候马子谷，两男一女，其中就有吕竤。早就听说马博士的实验基地神秘而刺激，当马子谷让他去南亚基地，吕竤像打了鸡血，不到一个小时就将黄锋和田鼠召集到这里。 田鼠是他在雇佣军时期的铁杆兄弟，虽然叫兄弟，其实是女的，至于真实姓名，田鼠自己都不知道，甚至自己的年龄，出生地，父母是谁，她自己一无所知。 五年前，吕竤在一次中亚做任务时，看见七八条狼追赶一大汉，大汉浑身是血，受伤不轻，边跑边与狼厮杀，一条狼跃向大汉，大汉回身，双手抓卡住狼脖子，用力甩到老远，又是一脚，踹飞紧随其后的狼。奈何狼太多，太能缠，眼看要成野狼的点心。 对于大汉的身手，吕竤惊讶，起了招募之心，端起枪，接连三个点射，三条狼头部中枪，狼群一哄而散，将大汉救下。走近一看，才发现大汉是女的，吕竤见她身手好，力气大，人又憨厚，将她带回雇佣军，后来就一直跟着吕竤，还救过吕竤的命。雇佣兵都叫她田鼠，因为在丛林作战中，她最喜欢吃这东西，有时候饿急眼了，不到一分钟就抓到几条田鼠，将田鼠脖子一拧断，一撕，皮就扯下来，然后塞进嘴里，一口能塞三四只。虽然大家都习惯雇佣兵的野外艰难生活，但见到她将挣扎的田鼠塞进嘴里，就像塞几个汤包，鼓着嘴，上下嚼动，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看得众人汗毛竖起。 田鼠比一米七七的吕竤还要高几公分，力气也大，掰手腕，吕竤两只手都没赢过。吕竤毕业于军医学院，后来进入特种兵，接受各种严酷训练，担任特种兵军医。退役后，因某种原因，急需大量金钱，在老战友的介绍下，参加了一支雇佣军。在雇佣军里，他是靠医术和头脑吃饭，既是队里的军医，也是副队长，他作战也不含糊，以技巧与速度见长，枪法也不错。 另外一位是名青年，三十岁不到，比吕竤矮两分，他就是黄锋。此人白白净净，个子消瘦，看上去很是斯文，认识他的，就知道他是一顶一的好手。据说两次已经死定了，是马子谷将他从死神那里拉回来，还将他满身伤疤修复。 闲得无聊，黄锋与田鼠正在掰手腕，门被推开，三人见马子谷进入，立即站起身迎接。马子谷摆摆手： “你们继续。” 黄锋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对田鼠示意再来，田鼠憨厚一笑，有些肥胖的脸，显得肉更多：“不来了，这小子就是个变态，我都输了好几次了。” 马子谷似是来了看戏的兴致：“没事，再来，你用双手。谁输了，谁晚上请客。” 田鼠有些不相信：“我用两只手扳他一只手？马博士，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你如果能坚持一分钟，我给你一万。” 马子谷说完，摘下手表，放在桌子中央，自己站在旁边当裁判。 二人坐回原位，黄锋两手十字交叉，活动几下，伸出右手。田鼠得意地一笑：“哼哼，我提醒你啊，小心你的手被我掰断了。” 吕竤也很诧异，自己的力气也不小，两只手都扳不过田鼠，难道田鼠两只手扳不过黄锋？难道传言是真的，黄锋被马博士改造过？ 刚过三十秒，田鼠双手有些颤抖，龇牙咧嘴，脸上的肉都挤到一块了。五十秒时，胳膊几乎比田鼠小一半的黄锋忽然一发力，田鼠整个身体向右倾斜，几乎被掀飞。 马子谷看看黄锋，满意地一笑，收起桌子上的手表，坐在沙发上，端起吕竤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口，见三人都坐了过来，将茶杯下： “好，现在说正事。两件事，第一件，基地这次收获不小，有十二件品质很好的材料，如果提取成功，对我们的研究有着极其重要作用。” 说到这里，他看着吕竤：“最近你表现不错，这几年对人体大脑神经系统也了解不少，我看了你的几次手术，神经元剥离技术勉强合格。你加入神国已经有四年了，也该参与神国的最高实验，刚好这次人手不够，你就参与进来吧。” 吕竤难掩兴奋，练习了三年的神经元剥离技术，这次真的可以参与到真正的伟大事业中，虽然他还不知道实验的最终目的，但他知道这个实验是有关神国的，是大领主亲自过问的项目，如果自己表现好，前往神国的梦想不是不可能。 马子谷叮嘱：“此事绝对保密，特别是付洪柳青博士。虽然她也是神国的信徒，但不该她知道的，决不能透露。” 吕竤郑重地点头，站起，立正姿势，大声保证：“请马博士放心，无论对谁，我绝不透露一个字。” 马子谷看向黄锋：“你带田鼠去一趟四峰岛，那里有两名特别重要的人，将他们接到基地。要注意些什么，你是老人，不用我多说了。” 黄锋点头。 “对，还有一件事，就是上午去诊所看病的，叫飞子轩的小男孩，吕竤，你安排一下，随时注意他的动向，但不得暴露。” 吕竤问：“他不是已经归纳到三类了吗？” 马子谷瞥了吕竤一眼，你不是很聪明吗？ 吕竤似乎回过味，漏出恍然表情：“好，我安排。” 这是马博士又有秘密动作了，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大领主的意思？难道这个飞子轩是一级以上的本源载体吗？或许真的是付洪柳青博士猜的，他是零号？怎么可能，自己想多了。吕竤立即拨通了几个电话。 付洪柳青给飞飞做了小手术，手术后放进一个快速康复舱内休息，飞飞睡了一个小时候，护士才将飞飞抱出来，付洪柳青又简单检查了一次飞飞的状况，并且给江秉阳夫妇逐一讲解一些药的用途和用法，然后将药和说明书仔细打包装好，交给江秉阳。 出乎江秉阳意料之外，小手术和康复没有另外收取费用，让江秉阳节省了不少钱。按医生的意思，高铁时间过长，环境嘈杂，飞飞刚刚接受手术治疗，需要避免途中奔波。江秉阳接受了付洪柳青医生的建议，将省下的钱买了直飞深州的特快航班机票，还是商务舱，飞行时间为一小时。 目前来看，这次来京城给飞飞治病，虽然花销比较大，江秉阳认为还是基本达到目的，为飞飞争取了三年左右的时间，自己和妻子也心安了许多。付洪柳青医生还是一位负责的医生，至于效果如何，只有以后才知道，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航班时间是晚上九点十五分，江秉阳一家三口六点到达机场。几乎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不仅大人饿了，等飞飞醒过来也要吃点。找了个中式餐厅，安排母子二人坐好，江秉阳便去排队取餐。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进入机场，江秉阳觉得有人在注意他，他暗中观察了两次，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刚才起身的时候，似乎又有这种感觉，仔细想想，自己应该没什么让人惦记的吧，难道是以前破获案子的仇家？也不至于吧。他没再有任何动作，只是暗地里更加留意。 取完餐，送到林慧慧处，给她说了声去卫生间。拐个弯，从后面楼梯上去，又拐了两次，走到早就选好的地方。这里视野开阔，隔着网格窗，有玻璃隔档，里面光线暗，外面很难看见里面，里面却可以观察外面的情况，距离林慧慧母子也不远。 不一会他就注意到一名可疑的青年，在远处过道靠在栏杆处，似乎在打发时间，无聊地来回闲逛，他的目光却时不时投向林慧慧的方向。 看见此人，根据多年的经验，江秉阳确认，这个年轻人不是个正经料，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可是他为什么会跟踪我们呢？江秉阳实在想不出理由，难道与上午飞飞看病有关？，还是与自己办的案件有关？ 此时在另外一侧的咖啡厅里，同样有一双眼睛注意着林慧慧和飞子轩。在江秉阳进入航空楼后，他就注意到江秉阳一家子，当时正和几人谈论事情，也就没有去和他们见面。后来发现有人在跟踪江秉阳一家，引起他高度警觉，他决定不露面，看看情况再说。 此人是骆兰卿，一年前带着女儿骆月离开深州的骆兰卿。这次从米卡国回来，是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其中一件就是要去深州看飞子轩，时间差不多了，该传授飞子轩一些东西。 见江秉阳从中餐厅离开，上到旁边楼上，骆兰卿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敏锐，是个刑警的料。难道飞飞已经被那帮人注意到了？是这次江秉阳来给飞飞看病引起的吗？那个青谷神经专科真的有问题？我早点回来就好了，也不至于江秉阳带着飞飞来这里。不行，这事拖不得，得赶紧处理。想到这，看了一眼跟踪的那个小混混，又望向江秉阳藏身的地方，起身离开。 江秉阳回到中餐厅，飞飞已经苏醒，肚子饿了，吵着要吃可乐鸡翅，这里哪有可乐鸡翅啊！林慧慧只好哄着，说爸爸回来就去买脆香油炸鸡翅，正好此时，爸爸回来。江秉阳听说，转身就去找。不到十分钟，飞飞就拿着鸡翅，像个馋猫。夫妻二人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儿子吃得这么香，心里既安慰又难过。 江秉阳在不经意间又瞥了一眼那名年轻人，见他换了个地方，仍然保持对这个方向的注意。江秉阳越来越觉得奇怪，有必要知道答案。 五分钟后，机场公安派出所办公室，江秉阳出示刑警证件，工作人员扫描证件后，显示屏上出现江秉阳的介绍，确认证件和本人后，工作人员询问情况。经江秉阳说明，工作人员定位监控，截取那名年轻人的监控图像，人脸比对后，找到此人身份，豫北人，二十一岁，无业者，有两次偷盗犯罪记录，两次看守所关押十五天。 江秉阳经过思考，问：“你们能将此人带到这里吗？或许涉及我正在追踪的一桩大案，我不便出面，由你们来询问，看看能否挖出点什么信息。” “好，我请示一下。” 工作人员拨通电话，说了几句后，放下电话，告诉江秉阳：“所长同意了，毕竟他有前科，不违反纪律。” 当江秉阳再次回到中餐厅，林慧慧发现丈夫似有心事，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手中的案子耽误了几天，想想怎么追回来。” 江秉阳不想让妻子担心，没有提及有人跟踪的事情。刚才他在幕后听机场警察与那名青年的对话，说是有人出钱，让他跟踪自己一家人，直到离开为止，要记住自己的行踪等情况。除了这些，那个打电话的神秘人没有要求青年做其他事情。派出所工作人员问清楚事情后，毕竟他没有触犯什么违法违规的事情，就放他离开了。 江秉阳不好再要求机场派出所跟踪调查，如果这样就需要单位之间的正式文件，很麻烦。他又看了看原来小青年所在的方向，还在那里，站到靠边的角上，距离远了些，看来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 想来应该是案子方面的事，回去问问局里。没再管跟踪的人，江秉阳带着家人进入了贵宾候机室，准备过安检。 从京城回来已经一个月，飞飞的病情得到控制，没有再恶化，脸上也有了一点孩子该有的红润。 江秉阳夫妇心里欣喜的同时，也暗自神伤，那位专家女医生告诉他们，只能暂时压住孩子的病情，可以给孩子续命三年左右，以后如何，还要看孩子的造化。 江秉阳庆幸自己没有被骗，对妻子的奚落也不在意，二十八元，说不心疼，那是违心的，能为飞飞争取几年的机会，绝对值。他看见飞飞现在可以逗弟弟玩，看书写字，心里由衷感谢那位付洪柳青的女专家，别人那是真有水平，那么多大医院都束手无措的病，她在那个豆腐干大小的诊室里就有办法。 “嘟嘟嘟”。 江秉阳正感叹，门铃响了，接着是“咚咚咚”，手拍门的声音。飞飞比爸爸动作还快，冲到门口，抓住门锁手臂，向下一拉，门开了，一个小女孩刚好举起拍门的小手，差点拍在飞飞的脸上。 第6章 针灸和养神诀 “飞飞，飞飞！” 小女孩一把将飞飞抱住，后面的夏威也抱了过来。在他们身后是月月的父亲和夏威的父母。 飞飞被惊喜冲得不知所措，竟然瘪起嘴，呜呜地哭了。月月和夏威与以前一样，一左一右，牵着飞飞的手走进客厅，跑向阳台。 林慧慧抱着小儿子从房间出来，打完招呼后，将孩子交给江秉阳，自己进入厨房烧水泡茶。 三个小朋友不知在阳台上玩些什么，好久没大声说话的飞飞，现在就数他嗓门最亮。 几位大人在客厅沙发落座，相互问候后，谈到正题。 “我来深州出差。公司要在深州开分公司，我对深州熟悉，让我先来联系落实。月月缠着我也要来，我就将她带来了。一到深州，她就要找飞飞和夏威两个小朋友，被她闹得不行，这就过来打扰了。” “哎呀，哪里是打扰，我们请都请不到。”林慧慧从厨房拿出泡好的茶，双手交给骆先生，再递给夏威父母。“自从你们搬走后，飞飞就生病了，这孩子就喜欢和月月、夏威在一起，没了他们，他就像失了魂似的。” 骆先生接过茶，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来意：“我听夏威妈妈说了你家最近的情况，特别是飞飞的病，我们祖传有个秘法，应该对飞飞有帮助。” 听到骆先生的话，江秉阳夫妇凝神关注，等待下文。 “这是一套精神治疗方法，针灸加运功养神。是用针灸压制负面人格，运功养神来调动主人格精神力压制和控制负面人格。如果能成功，飞飞的病不但能治愈，身体和精神力还会提高不少。” “有，有这样好的治疗方法？”林慧慧用颤抖的声音。 “应该是有效的，你们不妨试一试。”骆先生接着说：“不过，这个过程比较漫长，飞飞要忍受很大的痛苦，需要坚强的毅力才行。所以，他需要更多的鼓励和帮助。月月已经掌握了初级的基础方法，这几天她可以教飞飞，让她给飞飞起个头，飞飞更容易接受。后面，我再指导他，月月喜欢偷懒，就这次机会，让她一起学中期方法。” 骆先生看向夏威的父母：“如果夏威有兴趣，也可以来一起学习，强身健脑，没什么副作用，就是孩子需要有耐性，吃点苦头。”他又转头对江秉阳说：“如果出现发病的情况，配合我们公司的理疗设备，效果会更好。” “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您在哪家公司？”江秉阳问道，他倒不是有什么顾虑，以前骆先生经常送月月来家里玩，与骆先生接触好多次，以他看来，这个人有些神秘，但很真诚。他很少说话，今天算是破了例。这样问，就是出于好奇。 “我在双界科技集团工作。” 双界集团？国际科技三大巨头之一的双界集团！ 江秉阳惊讶，这是近二十年以来，崛起速度最快的高科技公司。涉及互联网、芯片、it、ai、新能源，近期，他们的人造卫星连续成功发射，新闻里报道过好几次，总之这是一家很神秘的高科技巨无霸公司，涵盖众多前沿科技领域。公司总部在米卡国，分公司遍布世界各地。没想到，双界科技集团进军到医疗器械这一领域，还准备在深州市开分公司。还有，外界盛传，双界集团的创始人，是一名美若天仙的绝色少女，她几乎没有露过面，也没有照片和影像出现，也不参加任何公共场所活动。据传，华国、罗斯国、米卡国、等世界顶层人物，或者顶级国际机构，都无法见到她的真容，堪称是目前最神秘的人物之一。至于没人见过，又怎么知道她是绝色美少女，那就不足与外人道也，也许是网络炒作而已。 骆先生竟然是双科技集团的中层人物，也许是高层，这实在是让人吃惊。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双界科技集团。” 骆先生见江秉阳与夏义涛等人一脸狐疑，笑着说道，并从口袋掏出两张名片，递给江秉阳和夏义涛。 “双界科技集团，东亚区市场总监，华国区执行经理，骆兰卿。”夏威的父亲夏义涛读出声，“呀，认识都一年多了，这才知道骆先生的全名和工作，您太低调了。你知道，我是做些进出口小生意的，以后多多提携一下小弟。” “快别这么说，我们相互帮衬吧。”骆兰卿对夏义涛微笑点头，算是答应了。 站在夏义涛后面的李蓉，打了丈夫一下：“就知道谈生意，现在是说飞飞的事。”夏义涛讪讪地一笑。 “没关系。”骆兰卿说道，又面对江秉阳和林慧慧，说道：“能否将飞飞现在用的药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 林慧慧将药取来，并将飞飞在青谷神经专科看病的资料都拿过来。骆兰卿将每一种药都认真地研究一遍，又仔细阅读用药说明，以及其它资料。江秉阳见骆兰卿如此慎重，问道： “骆先生，这些药物有问题吗？” 骆兰卿想了想，态度变得慎重：“问题倒没有，不过这种药以后不要吃，”他从一堆药里挑出一盒白色颗粒状的药，递给江秉阳，“这种药对神经有麻痹和抑制作用，长期使用会使人呆傻。其它的药，根据飞飞的情况，尽快全部停下来。” 江秉阳有些犹豫，花了三十万到京城去看病，飞飞又有些起色，如果停用，会不会影响飞飞的治疗。 骆兰卿看出他的担心，忙解释：“你不妨先试一个疗程，九天时间，如果我这个方法不管用，再恢复用药和医治方法也不迟。” 江秉阳考虑片刻，便答应了。 骆兰卿跳转话题：“我听说你要卖房子？” “是的，准备卖掉了。”江秉阳说。 “没必要，现在卖掉深州的房子，很不划算的。卖掉了，以后想买都买不回。” “这个，有些原因，不得不卖。” “不就是暂时没钱周转嘛。这样，我手头有些钱，我借给你，就按银行的一年利息计算。反正这些钱，我一时半会也用不着，放在银行也是放着，放在你这，既拿利息还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这不就是双赢吗。”骆先生笑呵呵的，似乎这真的是见好事。 “这，这不大好吧？” 江秉阳犹豫，在自尊与现实间纠结。 “哎呀，大江，这有什么不好的，以后你周转开了，再连本带息地还给骆先生就行了。”夏义涛在旁帮腔。 “是啊，你看，最近月月也会经常来这里玩，你要是卖了房，她到哪找飞飞玩啊。飞飞也要有个好处所治病啊。”李蓉也跟着劝解。 林慧慧也眼巴巴地看着丈夫。江秉阳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夏义涛一开口，就知道他们提前商量好了，知道自己要强的脾气，故意这么说些利息什么的，实际上是怕自己不接受。 “好，好话我也不说了，此恩此情，我江秉阳一家记住了。” 几人相视一笑，骆先生拿出一张银行卡：“好，那就拿着，密码是飞飞的生日。” “是多少？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心里有个数。” “一百万。” “啊？”不仅是江秉阳，旁边的林慧慧也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十几万，最多二十万。江秉阳差点没拿稳银行卡。 看李蓉夫妇似早已知道表情，显然他们事先已商量过。 “不行，太多了，不能接受。”江秉阳将银行卡还给骆先生。 “收着吧，我知道你们为了飞飞看病，大概借了五十万，还有房子的按揭，还要养家糊口，继续给飞飞治病，这些钱，不多。将借的钱都还了，特别是高利息的，不然你们每个月还利息都有压力。” 骆先生耐心说服江秉阳，又将银行卡塞到江秉阳手中： “你们都是非常善良的人，是你们帮助飞飞才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帮助你们，是发自我们内心的，千万不要推辞。” 江秉阳听骆兰卿说得真诚，再没推脱，再推脱，那是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反而不好。 晚上八点，骆兰卿将带来的深蓝色软垫铺在飞飞床上，垫子有两公分厚，质地很奇怪，江秉阳很好奇摸了一下，凉凉的，比看上去更细腻光滑。让飞飞半躺在垫子上，骆兰卿打开一口小箱，里面放着各种大小和颜色各异的针灸针，这些针与一般的有些不同，又的晶莹透亮，有的漆黑无比。准备完毕后，骆兰卿戴上一个类似夜视镜般大小的眼镜，又戴上手套。 在飞子轩头上扎下三针后，飞飞便陷入沉睡状态。飞飞小小的头部，已经插上三十六根针，每根针的颜色和大小不尽相同，似有微光发出，很有规律地排列出某种图案，有点像图腾。江秉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扎针方式，真是神乎其神。骆兰卿稍稍歇息片刻，沿着脊椎往下继续扎针。 从晚上八点开始，一直忙到十二点，整整四个小时，骆兰卿几乎没有歇息。客厅里的林慧慧等人见大江和骆兰卿从飞子轩房间走出，都站起身。 骆兰卿坐到沙发上，接过林慧慧递过来的茶水，说：“今天是第一次，要麻烦些，以后要简单点。头九天，我每天都会来，晚上扎针，第二天早上日出时再拔出来。九天后，隔三天扎一次，再扎三次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大家聊了几分钟，夏义涛抱起睡在沙发上的夏威，和李蓉回家了。骆月睡在沙发上，身上盖了薄毛毯。江秉阳让林慧慧带着小丹阳回到房间休息，自己则与骆兰卿守在飞子轩房间。 午夜一点左右，飞子轩的头部开始有轻微的抖动，紧咬着牙，皱着小小的眉头，似乎仍是着痛苦。 见骆兰卿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保持镇定，江秉阳知道这应该是正常反应，也安下心，侧头看向骆兰卿，在他心里，这位骆先生越发神秘。 骆兰卿侧头对江秉阳一笑：“是不是有很多疑虑啊？” 江秉阳也不隐瞒，点点头。 “呵，这很正常，特别是对你这样优秀的刑警，总会提出各种疑问，然后试图寻找出答案。” 江秉阳笑了笑，问：“飞飞的病，是不是人格分离？” 骆兰卿沉默片刻，看着飞子轩：“飞飞是个特殊的孩子，经历些磨难是必须的过程，一旦涅盘重生，他会翱翔天空的。” 江秉阳从骆兰卿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柔情，是对飞飞的，他心里一惊。骆兰卿似乎感觉到江秉阳的内心的反应： “我对飞飞这孩子很是有好感，我会尽力医治好他的，你不必多想。” 见江秉阳欲言又止的样子，骆兰卿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 早上六点一刻，骆兰卿按照某个特定的顺序，逐一拔出一百多根针，又给飞子轩脑部，背部按摩三次。告诉江秉阳，等飞子轩自然睡醒，如果飞子轩感觉饥饿，可给他多吃些蛋白质丰富的食物，让他多吃些，没问题。叮嘱完毕，便抱起骆月离开了。 飞飞睡到上午十点多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大喊饿了。林慧慧将温热合适的一大碗鸡汤和鸡蛋送到飞子轩手中，飞飞狼吞虎咽，风转残云，不到五分钟就吃了个干干净净，吵着还要吃。 江秉阳夫妇看着空空的海碗，有些傻眼，六斤半的老母鸡，半只，还有四个鸡蛋，外加面条，江秉阳饿的时候才能吃完，飞飞才多大，五岁半啊。 林慧慧摸了一下飞飞的小肚子，竟然没有想象的那么臌胀。她又从厨房里拿出一碗鸡汤，里面有几大块鸡肉。不到五分钟，飞飞拿着的碗，又吃了个底朝天。 林慧慧凑近飞子轩，吸了吸鼻子，“飞飞啊，你赶快去洗个澡，你身上好大的怪味，难闻死了。” 又将他的背后衣领翻开，上面一层污垢，黏糊糊的，还没干。再摸了摸飞飞的头皮，也是黏糊糊的。 她问旁边的江秉阳：“这是什么啊，是针灸后排出来的吗？” 大江也凑近看了看，闻了闻：“应该是排毒吧。” “骆先生还真是个奇人，还有这么一身的治病本事，以前莫不是医生吧？” “医生？怎么可能。” 大江已经不敢再去猜测骆兰卿的身份，他的所作所为，无不透露出神秘，对飞子轩的态度，也不能用好感来解释。他一定不是普通人，江秉阳无法推测他的身份，只希望他能将飞飞的病治好再说。 第7章 四峰岛 自从骆先生和月月来了后，江秉阳家的阳光明媚了许多。月月每天都来教飞飞做冥想，有时夏威也来凑热闹，几个小孩盘腿坐在一块大麻布垫上，像入定的高僧。头几次看到这般情景，几位大人都觉得怪异，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开始，飞飞只能坚持几分钟，有时脸露痛苦之色，睁开眼，发现月月在看着自己，飞飞又重新闭上眼睛。 冥想，对于一般健康的人，要耐性，对于飞飞，不只是耐性，还有痛苦。骆兰卿在飞子轩头上针灸方法，做了一百零八个记号，飞子轩必须按照这些记号的循序冥想，每到一处，就会受到阻碍，并且疼痒混合，只有突破后，疼和痒才会消失，接着就是下一步。 他按照月月说的，很快就掌握了方法。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孩，只是因为双重人格的困扰（按照何洪柳青医生的看法，并不一定是双重人格。），才显得呆滞。每当他进入冥想，调动一切注意力，按照一种路线图在脑袋里走动，去感觉，最后集中到脑部中间的位置，骆叔叔说叫间脑顶端。 九天后，飞子轩身体和精神恢复了很多，骆兰卿不再每天给飞子轩针灸，而是教他下一步的养神诀，他的手指按在哪个位置，飞飞就觉得有股能量灌入那里，飞飞就会集中注意力在此处。有几个部位，骆兰卿是用一根紫色的，比其他针粗大很多的针扎入的，扎得很深。吓得林慧慧差点扑上去拔下来，被丈夫制止住了，江秉阳知道这是一种功法针灸。 在间脑上部，在松果体的附近，骆兰卿用一根几乎肉眼看不见的细针固定在那里，表面还有一个小芯片。他告诉飞子轩，从这个小芯片位置开始，按照他指定的路线顺序，逐个地集中注意力感受每个位置，回到这里后，停留在此，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在这里，认真仔细地感受，如果没有发现什么，就继续按照路线再循环。如果在这里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出来，就全力以赴地将它赶走，不让它出来。 练习了三天后，他真的发现有个黑色的、长长的虫子飞出来，一节一节地连在一起，像根黑色的链条，两根线纠缠在一起的链条。它一出来，自己就头晕。他就按骆叔叔教的方法，和它打架，打架时，那个黑色链条虫子，像鞭子一样抽打他，有时头部还分叉，像嘴巴一样咬他。 飞飞就感觉头好痛好痛，很想跑掉。这时，他感觉到月月的手，妈妈的手，还有夏威的手，握紧自己的手，他们在给自己加油，一定要战胜臭虫子。飞飞没有逃跑，他也去咬那个虫子，你咬我，我就咬你。虫子真得被自己咬跑了，他的头不疼了。 当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一身汗，一点力气都没有，倒在毯子上。直到月月爸爸来，他才醒过来，是骆叔叔给他按摩，自己还戴着一个软软的、厚厚的帽子，凉凉的。爸爸妈妈在旁边看着骆叔叔的动作，骆叔叔还对他们讲解。 以后，每隔一两天就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个黑色虫子喜欢半夜睡觉时出来，找他打架，他被虫子咬了好多次。 有一次感觉自己的手被他咬断了，太疼了，他就跑了。醒来时，地上乱七八糟，杯子也打破了好几个，自己喜欢的动漫书也被撕掉了，妈妈紧紧抱着自己，在流眼泪，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血还在流。飞飞知道，是自己打架打输了，逃跑了，那个坏虫子才会控制自己，抓伤了妈妈，还破坏自己的家。 飞飞很懊恼自己逃跑的行为，暗自下决心：“我再也不会逃走了，一定要打败臭虫子，不准它伤害我妈妈。” 自此，练习更加勤奋。飞飞冥想时间，现在一次可以坚持三十分钟，他自己不觉得时间很长，因为他按照骆叔叔教的新方法，要想象很多东西。冥想时，骆叔叔在飞子轩身上，不同的位置又扎上针。脚底心、肚脐眼下面、肩膀后面，总之有好多。奇怪的是，飞子轩一点也不疼，就是麻麻的。 骆叔叔也给月月扎了，他们就按照骆叔叔说的路线，想象脚底有非常舒服的气从脚底心进入，自下而上，经过扎针的位置停一下，集中注意力感觉那个位置。然后再向上，最后进入肚脐眼下面那个扎针的位置，骆叔叔和爸爸都说那里叫丹田。 还有一条路线是从头上开始的。冥想有舒服的清水从头顶扎针的位置向下流入，再按照以前脑袋中的路线走一遍，然后向下，也是要经过背后中心扎针的位置，一节节的，每一节都要停一会，注意力集中在那里，一节节的是脊椎。然后再向下，流入丹田。 每天早上太阳升起时练习最好。早上太早了，月月没来，不知道月月做没有，反正自己是每天早上都会起来这样做，有爸爸陪着，他也做。站立做完上面的冥想作业，后面是站马步，站马步时也要冥想。开始，飞飞只能站两分钟，后来可以站五分钟，再后来就可以站十几分钟了，爸爸都站不了那么长时间。飞飞都可以赢爸爸了。 飞飞身体越来越棒，跑步上楼梯比夏威还快，月月还是最厉害的，飞飞跑不过她。飞飞已经很开心了，那个黑虫不敢出来了，被飞飞打怕了。冥想时，飞飞经常在松果体那里喊臭虫子，喊它它也不敢出来了。他好开心，原来自己这么厉害。 练功太辛苦，飞飞有两次有点偷懒，谁知，那个黑虫子马上就会反扑，头疼得更厉害，身体也会快速虚弱，似乎精神力和体力被饿急眼的黑虫子吸光。没办法，以后飞飞是一刻都不敢耽误。 半年后，飞飞的双重人格不见了，飞飞开朗了，飞飞有自信心了，不再是胆小鬼，有人欺负夏威、月月时，他可以冲到最前面。欺负他们的小朋友都有点怕他了，不敢再找他们的麻烦。 月月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前两天她说，她要上小学了。自己也要上小学，是不是又会在同一个班？应该是的，肯定是的。到时候，月月、夏威还有我又可以经常在一起玩，再也不怕朱冠欺负我，我已经这么厉害，再也不怕他了，我以后可以保护月月和夏威，以前都是他们保护我的。 四峰岛是西太平洋深处，吕非国东北部的一个小岛，大约一千平方公里，岛上有四座山峰，因此而得名。最高的一座山峰在东南边，地势向西北方向倾斜。这座岛虽归属吕非国，但距离较远，缺乏资源，又非军事要地，除了极少数冒险者到这里探险旅游，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最近有一侧关于ufo的传言，就是在四峰岛附近发生的。有吕非国渔民声称，在附近海域看见疑似ufo的物体，在天空徘徊几秒后，瞬间消失，似乎是沉入大海。还有一艘远洋货轮的船员，他们为了躲避台风，航线向南部偏移，当靠近某座岛屿，出现电子仪器失灵现象，同时，甲板上的船员忽觉有强烈的白光扫过，瞬间消失。 这则消息与众多关于天外不明飞行物的传说一样，几天后都会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四峰岛附近有不明飞行物的传言，不是一次两次，而是由来已久。二战时期，多名飞行员曾经说，在附近天空见过不明飞行物。二十世纪末，有一条游轮偏离航线，误入此片海域，结果，载有六百余人的游轮失踪，多国派出海军，在海上搜索一个月，仍然一无所获，一年后，竟然在非洲好望角地带发现此船的残骸。 关于这次四峰岛又传出不明飞行物，大家似乎也见怪不怪，多半又是找话题，就随风吹过吧。此时的四峰岛，又迎来了一批神秘的客人。 四峰岛的东南海岸，有处刀削斧砍般的陡峭岩壁，岩壁上几乎没有任何植物。山壁下，海浪击打在岩石，激起几米高的浪花，浪花掉落，形成厚厚一层白色泡沫，随着退却的海水逐渐消失，几秒后，又是一阵海水冲来，一浪又一浪。 奇怪的是，距离岩壁百米的海面，海浪似在绕开某一海域，海水开始静止，中间有小小的漩涡出现，漩涡慢慢变大，最终海水旋转着向下涌动。大约十分钟后，这边的海面才恢复平静。又过了十分钟，海水翻滚，一艘潜水艇浮出水面。 潜水艇一侧的外壳缓缓张开，从中放下十几米长的东西，掉到水中后，自动打开，很快翻转成一条的橡皮快艇。 田鼠是第一次坐潜水艇，虽然接受过几次训练，但还是有些头昏脑涨，一路上，被黄锋取笑过好几次。当她从潜水艇里出来，看见蓝蓝的天空和大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阵海风吹过，田鼠有一种再生的感觉。 没多少时间感慨，黄锋拉着她，同另外两人一起跳上快艇后，快艇划开海面，向四峰岛一处地势平缓的沙滩疾驰而去。 在海面远眺四峰岛，四座山峰清晰可见，从东南到西北，每座山峰逐渐下降，山峰之间有条小河，距离小河入海口不远有个山庄。庄园占地有上万平方米，以暗色为基调，依山而建，带有浓厚的宗教感。庄园的建筑都不高，以平房为主，中间的有个三层楼的建筑，建在山庄后面高处，采用人字形屋顶，算是庄园里的最高点。 整个山庄四周被高大厚实的院墙和铁丝网围住，四角有岗楼，装有机枪和探照灯，只有面向大海方向有大门，大门也有门卫把守。 此处接近赤道，虽然是下午五点左右，阳光依然炽热，又有水面反光，岛上唯一的码头被映照得发亮。码头边，停靠着一艘渔船，船上站着几名渔民打扮的人，蹲在船舷，一手拿着枪，另一只手的手指夹着香烟，放到嘴里，深吸一口，然后吐出，浓浓的烟雾一吐出口鼻，就被海风席卷消失。 两名背着长枪的黑影人，等候在码头，当快艇靠近，便抛出绳索，黄锋接住，借助绳索的拉力，快艇缓缓贴靠在码头上。 “他妈的，快点，你不热，老子还热呢。” 听到声音，黄锋侧头向渔船方向看过去，几名黑影人正押解七八人从船上下来，青少年居多，有两名七八岁的孩子。一名黑衣人用枪托砸了一下哭哭啼啼的少女，又踹了一脚后面的少年。 “新进的货？” 黑衣人正在将绳索绑在大木桩上，听黄锋问话，回答： “是的。你们催得紧，要求又高，这种人太难找了。刚送去一批，你们又催，这批货可没上次的质量好。” 黄锋没再问，旁边田鼠很好奇，小声问黄锋：“这些人是货吗？还分质量好坏啊？” “别多问了，等到了基地，你自然就知道。” 众人跟随黑衣人，进入院墙大门，里面是个小广场，长宽约四五十米，正面是三层楼高的黑色大殿，广场两边是热带树林，林中有简易的营房住所，用的是木头，石棉板等材料。 大殿很大，门却很小，刚好能容纳两人并排进入，与大殿的大小完全不成比例，四周也没有窗口，似乎是一体铸造的黑金属大像，在下方挖了个矩形孔洞。 广场中有三人站立，待黄锋等人进入，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见礼，右手举起向上，拇指指天，小指指地，中间三指卷曲在掌心，同时，身体微躬，低头默念祷告。黄锋同样举起手，做出一样的姿势，田鼠跟在黄锋后面，学着黄锋做，姿势有些不伦不类。 见礼后，右边一名大汉，穿着黑色背心，暴露在外的额头和胳膊，深古铜色的皮肤油光锃亮，反射着阳光。他快步上前，咧嘴一笑，与黄锋同时伸出右拳，拳面对碰，接着两肩对碰，完成他们两人的见面仪式。大汉与黄锋算是老相识，一起做过几次无本买卖。此人有个外号，叫海蜥，穿梭在南洋海域，做些海上见不得光的买卖。在一次大海啸中，他的船和手下几乎都丢了，自己上岸抢劫人道救援物资，结果被抓，好不容易逃出，又被通缉，最后投靠了四峰岛。 四峰岛的大岛主，就是中间那位，人称鬼眼，约莫五十岁，瘦小个子，棕色头发，高鼻梁。之所以叫鬼眼，是因为他的眼瞳很特殊，左边是黑色，右边是淡蓝色，黑眼瞳可夜视，蓝眼瞳可在海中观察一切，包括海水的流动方向，也可通过眼睛测试水中的异味。 三岛主叫鱼鳃，顾名思义，就是他有鳃，长在两只耳朵后面。平时看不出来，只要用力拉拽他的耳朵，就会发现，耳朵后面竟然有几层类似于鱼鳃的结构。他的水下功夫很是了得，下海后，根本不用担心他什么时候上来。 鬼眼和鱼鳃也上前与黄锋碰了碰，又看看田鼠，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鬼眼回头望向大殿内部，示意大家进入，三名岛主略显紧张。 第8章 这个神使不靠谱 一行人走向大殿，距离大殿门口十米的地方，大家的步伐不由自主地缓慢下来。前方黑色的大殿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重，如同一大团浓密无比的乌云压在这片天地，明明是晴空万里，烈日高照，这里却阴暗而寒冷，似乎热量和光线被大殿吸收，大殿十米范围内的杂草，失去了水分，萎缩凋零。 几只乌鸦欲在大殿顶部歇息，刚接触屋顶，便如惊弓之鸟，仓皇逃离，飞到]旁边的大树树枝上，这些树，树叶都已掉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暗黑色的大殿衬托下，乌鸦与枯树显得更加鬼气逼人。田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拉了一下黄锋的衣角，黄锋也是一颤，好似从梦境中惊醒，侧头看看田鼠，示意她镇定。 鬼眼让大家排好一列，然后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站在大殿紧闭的小门前，双手结出手势，拇指向上，小指向下，中间三指向掌心弯曲，两手拇指与拇指，小指与小指对接，两拇指指向前上方，小指向下倾斜。鬼眼摆好姿势，对着殿门，深施一礼。 过了一分钟，黑漆漆的殿门打开，一行人才站直身体，鬼眼带头，其他人紧随其后，缓步进入大门。 进入大殿，门毫无声息地关闭，里面变得漆黑一片。大殿内，没有风，却感阴风扑面；虽然是夏天，里面却冷彻心扉。黑暗中，前方有两点萤火跳跃，黄锋、田鼠等人感觉有无数只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一股股阴冷能量刺入大脑，让他们胆战心惊，身体抖动不停。 田鼠战战兢兢地跟在黄锋后面，或许因为紧张，跟得太近，一个没留神，迈出的脚尖踩到黄锋的脚跟，身体往前倾斜，头撞在前面人的后背。 “哎呀。” 田鼠轻声叫了出来，忽然感觉前面有光影闪动，一看，撞到的不是黄锋，而是一个鬼面，一张幽蓝色的脸上。这张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却有两只又尖又大的鬼耳朵。一秒后，幽蓝色的脸上，如同被火烤熔化的石蜡，鬼脸上慢慢浮现出两个深不见底的眼洞，里面没有眼珠，似有鬼火在漆黑中跳跃。田鼠吓得僵住，嘴巴张得老大，瞪着眼睛与鬼脸的黑洞对视。忽然，有蓝色的鬼脸一闪，变成惨白色，从黑漆漆的眼洞里流出鲜红的血。田鼠正要大叫，鬼脸化成一张巨嘴，一口将田鼠含到嘴里，田鼠直接晕了过去。 站在旁边的黄锋等人，只感觉到有暗淡的光影围绕田鼠，田鼠如木头人，动也不动，眼睛里透露出恐惧。 忽然，光影快速闪动，汇聚成一个惨绿色的光点，如会拐弯的子弹，从黄锋、鬼眼等人头部穿过，几人的大脑像被瞬间电击，一阵恍惚后，如同做了个可怕的梦。除了黄锋以外，其他人不约而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用力摇晃几下。 黄锋问：“你们怎么了？” “咦？你已经有神印了？” 冰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似女子或小孩，又似机械制造出来的声音。 神印？黄锋一愣，茫然地摇摇头。光影再次没入黄锋的脑袋，瞬间的晕厥后，他又清醒过来。 “难怪你没事，原来已经有神印了，看来你是马博士的人了。” 黄锋本想再问，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脚，低头一看是田鼠。她大叫着，抓住黄锋的腿，爬了起来，转身就往门的方向跑去。黄锋一把抓住她，另一只手按住田鼠的嘴巴，让她无法大叫出声。一个暗色光团射入田鼠头部，她顿感全身刺痛猛然加剧，还夹杂着酸麻，她抱住头，又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痛苦难当，喉咙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无法叫出声音。 鬼眼见状，慌忙对前方躬身，双手结印，海蜥、鱼鳃二人也跟着接手印，恭敬行礼。黄锋也顾不得田鼠，走到一侧，施礼： “请神使大人饶恕，她也是马博士的人。” “她才不是，他们也不是，除了你，都是我的人，刚才我已经给他们种上了神印，有了我的神印，以后就是我的人，谁也抢不去，九叔都不行。” 九叔？九叔又是谁？众人疑惑。 “哼！你们敢揣测神使的想法，好大的胆子。” 一声冷哼，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好似女子，又像是从金属里发出，几人听到这声音，如有无数根细微的能量针刺入，大脑和脊椎如触电一般，身体筛糠般抖动，虽然持续不到两秒，大家已出了不少冷汗。 空中淡淡光影向前方一处迅速汇聚，形成一个半透明立体人形，长相与田鼠一般无二。几人周围的那种压迫和阴冷减轻，精神压力也骤然大减，看见田鼠的人形光影，再回头看田鼠，发现她还在地上躺着，松了口气。 田鼠感觉疼痛消失，停止翻滚，艰难地爬起，走到黄峰旁边，学着他们的样子，对前方施礼，身体仍然在不停颤抖，内心充满恐惧。作为一名在死人堆里爬行的人，什么伤没受过，她都能扛住，也能忍受饥饿和毒虫野兽撕咬，但刚才从大脑内部传出的痛苦，是来自灵魂上的恐惧，她实在无法承受。 冰冷的声音从光影田鼠说出，一字一顿，如同机械： “既然你们都有了神印，都是神国的仆人，我告诉你们也无妨，九叔就是你们的马博士。怎么样，没想到吧，哈哈哈……” 马博士是九叔，是这位神使的九叔，难道马博士是神人？众人大吃一惊。大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半透明的田鼠嘴巴没动，声音却传了出来： “唉，你们地球人类的身体与我们神国人类没什么区别，我原来就有几个人类奴仆，我还以为地球的人有什么不同，这次过来看看，原来也就是这样，真没意思。” 什么？神国也有人类？大家又是一惊。 光影再次汇聚成一个幽蓝色的小光球，一闪，没入前面桌子上的一个小铁箱里。神使又说道： “你们是来接我去马博士基地的吧？” 鬼脸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是的，神使大人。” “好，我还真的有些期待，憋在这鬼地方太久了，没有人类躯体，什么都做不了，烦死了。” 黄锋进到大殿只见这一位神使，还没发现另外一位，稍作犹豫，准备问一下，就听见机械的声音从小铁箱内发出： “你想问的那位神使，他在沉睡。他很烦的，不和我说话，还不准我说话，说我是话痨。憋着这个破盒子里，能不说说话吗。我一生气，就偷了他的能量，他就沉睡了。放心，我会带上他的。” 黄锋等人听到这位神使的话，有些无语，总觉得有些不靠谱的感觉。 室内安静了两秒，声音又传出： “好烦啊，你们怎么不与本尊说话？” 田鼠眨巴眨巴眼，想起刚才自己被鬼脸戏弄，大脑巨疼，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咬神经，她心有余悸，很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便怯怯地问： “神使大人，刚才我，我是怎么了？是您在惩罚我吗？” “惩罚？没有啊，我只不过是想测试你们地球人类一下，又觉得你好玩，傻傻的，胖胖的，便选中你了。如果在地下滚几圈，那一定更好玩，于是，我就让你滚了两圈啊，就是这样啊，哪里算是惩罚。” 众人心里腹诽，这是好玩吗，是要命啊。这神使还真有些不靠谱，它不会是小孩子，或者是。。。，不敢往下想，说不准也会与田鼠那般，被神使大人玩两下。 “小孩？按照你们地球人类的寿命，我是你们的祖宗，不过按照我们的时间和寿命，我确实不算大。” 海蜥看看鬼眼，鬼眼也想早点办完正事，这位神使大人性格古怪，有些捉摸不定，早点将它送走才好。鬼眼便硬着头皮说道： “啊，神使大人，您看时间也不多了，潜水艇还在海上等着您呢，我们是否现在就出发？” “你也认为我是话痨吗？” “不敢。您这是对下属的亲近，哪里是话痨。” “就是啊，多说些话才开心，大家都不说话，那就不好玩了。”田鼠也跟着说，她可要对这位神使的胃口，不然一路上，很可能又要成它的玩偶。 “对对对，你这个胖妞说得好，不说话，那怎么好玩。” 黄锋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无语。 “憋在这里，说话都要被那家伙管着。不过，那讨厌的家伙说得对，这样用人类语言说话，确实是要消耗好多能量，这可是你们那个博士储备了好久的。刚才测试你们，给你们种神印，也消耗了大量能量，要不是偷了那家伙的，我这能量怕是不够了。” 这个神使确实是个话痨，黄锋刚起这个念头，马上收回，怕它读到他的想法，受田鼠那样的惩罚，好在它现在在说话的兴头上，不怎么探查他们。 “好期待有人类身体哟，就可以去人类社会玩了，看看人类自己社会的生活与我们那里有什么不同。” 声音的主人似乎想到什么事情，沉默片刻才继续说：“听说以前的人类是很厉害的，你们这一代地球人类怎么这么弱啊，就像你们脚下的那个小虫子一样，还少了一根触须。” 几人本来就低着头，听神秘声音提醒，低头一看，确实有一只小蚂蚁在地面惊慌失措地爬行，至于是不是少了一根触须，大家是分辨不出来，殿里这么黑，要不是几人是习武的，哪里看得见这么小的一只蚂蚁。 声音又停，对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众人都安静等待，十几秒后，声音又传出，似乎做了个决定： “算了，看在你们成了我的奴仆，太弱了可不行，我就赐予你一点恩惠吧。” 声音刚落，几人忽觉身体一震，大脑被某种能量灌入，爆炸与撕裂的痛苦，让他们陷入昏迷。 如在梦中过了千百年，几人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大殿中央，姿势都没有改变，自己有种脱胎换骨的感受，可以清晰看见黑暗大殿里每一个角落。当发现那只小蚂蚁，这次可以清晰地看见，它确实少了一根触须，移动距离不到一尺，他们知道，实际上刚才的时间很短。同时，他们还听到外面树叶摇晃的声音，感觉到海风带过了的各种气味。 几人既震惊且惊喜，难道真的有神灵吗？神国真的存在吗？ 他们不敢再腹诽这位神使，更不敢抬头去看，虽然他们很是好奇，神使是什么样子。对着前方，毕恭毕敬，腰更弯曲，手势更加标准，齐声大喊： “多谢神使赐福！” “你们不用惊叹，其实也没什么，你们人类本来就具备这些能力，退化了而已，我只是给你们开启了一点神志而已。不过，这很消耗能量的，这可不是普通的能量，是从你们人类身上提取出来的，那个臭博士几年的积攒都便宜你们了，他一定非常生气，哈哈。” 一阵机械般的笑声，似乎这位神使能让它的九叔生气，便是最开心的事情。让几人的大脑轰鸣不断，此时大家真的希望能早点结束。 停顿两秒后，语气带有抱怨：“听说臭博士已经找到了两副高品质的躯体，告诉那个博士，给我最好的，多给些能量。上次他自己霸占了最好的那具躯体，这次可不行。” 听到最后一句话，众人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里面的秘密太大了。 这时，忽然，另一个声音从小小的黑箱子里传来： “尤尤，你太胡闹了。” “哎呀，不好，讨厌鬼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要沉睡了，记住我的话哦！” 接着又补充：“那个胖妞，你以后就是我的玩具了，不行了，能量用完了，我会……” 声音戛然而止，大殿里一下变得寂静无比，似乎温度也升高了，阴森的氛围也退却，地上的那只蚂蚁也没有那么惊慌失措。 过了十几秒，还没有声音，几人侧头相互看看，又缓缓抬头，观察周围。直到这时，他们才看见大殿里的情况，大殿里竟然什么也没有，刚才的神使也不见踪迹。在场的所有人都长长地虚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田鼠愁眉苦脸，想到成为那位神使的玩具，不知会是怎样的暗无天日。几人看向田鼠，只能用眼神表达同情。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从神国来的真正的神使，不对，应该是接触，并没有见到，对于神使的有如此神通，可以幻化，进入人脑，还可以提高人类的能力，大家既惊诧又佩服，但对于这位神使，总觉得他有些不靠谱啊，神志很像是个小孩。 马博士是神国的人，大家还在为这个秘密吃惊。田鼠忽然问黄锋： “神印？神印又是什么，你知道吗？” 鬼脸、海蜥和鱼鳃都看向黄锋，后者苦笑：“我哪里知道？” 话刚说完，忽然，田鼠倒在地上，来回翻滚，双手拼命抓自己的头，几缕头发被撕扯下来，血液流出，大叫：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黄锋几人吓得不轻，看看那个合金箱子，没任何异状。几秒后，田鼠停止自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踹息，脸色苍白。 黄锋上前，蹲在她前面，问：“田鼠，倒地怎么了？” 田鼠平静下来，低着头，心有余悸：“是神印。” “神印，什么神印？” 鬼脸几人都好奇地围住田鼠，田鼠说：“就是神印。我刚才心里想，总有一天要报复，纵然杀不死他，也要狠狠揍他一顿。” 田鼠回头看向合金小箱子：“后来，我脑袋里就有那个神使的意识出现，感觉要将我的脑浆搅得稀巴烂。那个意识告诉我，作为奴仆，不得对主人有任何不敬，更不得反抗，一点念头都不行，想法的能量波会刺激神印，受到惩罚，严重的，脑浆会被神印吃掉。” 众人一听，都出了一身冷汗，神印是用来控制自己的。黄锋疑惑道：“我原来心里也骂过马博士啊，我怎么没有你这种感受？难道马博士没有给我种神印？” 田鼠幽怨地看着黄锋：“是不是马博士要靠谱些啊。” 第9章 学生打架家长闹 黄锋看看鬼脸，鬼脸向前走到一张靠墙的壁柜处，摸索了一下，搬动机关，壁柜向侧移动，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 这里竟然还有暗门？黄锋走到暗门门口，向里看了一下，一阵极寒之气扑面而来，他退后几步，看着鬼脸。 “我们来这里时还没发现这里，是马博士到了这里后才发现的。这下面有个奇怪诡异的球形屋子，里面阴森得厉害，人进去会失去感应，丢失生机。前天，我们听见这里面有动静，吓了一跳，又不敢进去查看，后来接到通知，说是有神使到了，就在里面，要我们保护好。” 几人顺着阶梯向下走了几分钟，甬道尽头豁然开朗，空间变大，是个溶洞空间，空间里有个很大的黑球，有一半镶嵌在岩石里，对着他们这一面，有个容一人出入的小洞。当海蜥和黄锋手中的电筒照进球形小屋内，光线骤然变暗，像是被无形的门斩断。 黄锋探头洞内，一股奇寒扑面而来，他迅速缩回头，进入到洞内的头发和眉毛上结了一层白霜。 鬼脸见黄锋这样，笑了笑，递给他一件银色连体套装，自己也迅速穿上另外一套。等黄锋穿戴好，二人小心翼翼地进入球形小屋内。 地面有大大小小的岩石和灰土，与溶洞里的岩石一致，似乎这个奇怪的球是从岩石里长出来的一般。地上的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有两口小箱向外散发着阵阵寒气。说也奇怪，寒气只能在球形小屋内，虽然洞口开着，寒气却没有外泄丝毫。 真是神国的手段！黄锋惊叹的同时，拿出马博士交给他的一个银色口袋，将两口小箱装入。封好口袋，室内顿时阴寒之气锐减。二人走出黑色球形小屋，会同其他人，出了洞穴。 新的生活开始了，小学一年级，飞子轩和夏威分在同一班，骆月却不在，他们找了一年级每个教室，都没看见骆月，两个小朋友很失望。 两周后的星期一，当飞飞和夏威去上学时，远远就看见骆叔叔带着骆月，骆月背着书包，正在东张西望，对旁边凑近乎的朱冠视若无睹。 飞子轩和夏威甩脱妈妈的手，一阵风地跑向骆月，三人手牵手，在校门旁又蹦又跳。朱冠也想去牵骆月的手，却被骆月甩开。朱冠的妈妈看见这情景，有些不快，让读四年级的大儿子朱令去叫小儿子，朱令上前在朱冠头上敲打一下，将朱冠拉走，两人向学校大门走去。 见骆月三人手牵手进入学校，骆兰卿与林慧慧说了两句话，便开车离开了。 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骆月被教育处老师叫去补办入学手续，飞子轩和夏威去找她，当他们绕过后面一栋楼，在走廊拐角的地方，一名四年级大男生将他们堵住，是朱令，朱冠的哥哥。 朱冠从后面走出，阴阳怪气：“飞子轩，幼儿园的时候，你打断了我的手，还在月月面前与我作对，今天我要报仇。” 又对着夏威：“夏威，你滚远些，今天不打你。” 朱冠比飞子轩就高半个头，他哥哥更是人高马大，虽然小学四年级，身高已经一米七五，体型也壮硕。还不到一米六的飞子轩，见到比自己高大太多的大男生，有些害怕，慢慢退到墙角，朱令和朱冠围堵过来。夏威刚要大喊老师，朱令一把掐住夏威的脖子，按在地上，夏威喘不过气，想用力掰开朱令的手。这时朱冠上前用脚踢飞子轩，飞子轩条件反射般顿起马步，下盘一用力，朱冠的脚被反弹回来，一个没留神，竟然没站稳，摔在地上。 朱令见弟弟摔倒，气急败坏，松开右手，一拳打在夏威的脸上，顿时，夏威鼻血流了出来。朱令准备甩开夏威，去收拾飞子轩，谁知夏威抱住朱令的脚，就是不松，朱令对着夏威的脸上和背部又是几拳。 见夏威满脸是血，飞子轩不知所措时，忽然，他血气上涌，大脑一阵眩晕，深藏的暴力倾向压制不住，他知道，大脑中的黑虫子趁机占据了身体。 朱冠刚从地上爬起来，正要上前再踹，看见飞子轩的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眼珠都是暗红色，中心似有蓝色光点。朱冠吓得不敢动弹。飞子轩没有理会朱冠，转过身，向朱令一步步走去。 朱令举起拳头，准备再次击打夏威，飞子轩扑了过去，双手抓住朱令的胳膊，低头对着朱令的小手臂一了下去。朱令疼痛难忍，大叫一声，一看手背，一大块肉几乎快被撕下，鲜血直流。暴怒之下，朱令狠狠一脚，将踹开飞子轩三四米，挣脱夏威，扑向飞子轩。这是，他看到飞子轩那双黑洞般的眼睛，沾满鲜血的嘴脸，无不充满暴虐和凶残，如食人魔兽，正盯着自己。朱令吓得一哆嗦，大叫一声，顾不了弟弟，转身就跑。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是个女的，五十来岁，有一股书香风韵，脾气也很好，有礼有节地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朱冠母亲几次中途打断，校长耐着性子还是将事情讲完。 朱冠母亲长得很漂亮，打扮也新潮，心却没有像外表那么美，她是个很自私的女人，对儿子过度溺爱，她可不管谁对谁错，也不管别人受伤没有，只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朱令受伤了。幼儿园的时候，自己小儿子也是被这个飞子轩伤了手。想到这些，她根本不顾校长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声吵闹，要求学校开除像飞子轩这样的精神病患者，威胁校长，要上访，要投诉，不开除飞子轩决不罢休。 身材和长相一般，穿着朴实的林慧慧，想起飞飞幼儿园被退的事，心有余悸，急道：“不行，我儿子是自卫的，他的病早好了。” “林慧慧，你好意思说，你儿子是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一个野种加神经病而已，你还当个宝似的。你傻，别以为要其他人要跟着你一起傻。” “你……” 林慧慧气的满脸通红，都说不出话。旁边的校长面对这样的家长，也是一筹莫展，只希望朱冠的妈妈发完火能理智些。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的保安，不住摇头苦笑，做好随时进入的准备。 夏威的妈妈可不像林慧慧那样温和，见儿子被打成这样，这个女人还要唆使、威胁学校开除飞飞，她抡起袖子，冷不防一耳瓜子打向朱冠妈妈，校长发现得早，伸手阻挡，李蓉一掌打偏了，打在朱冠妈妈的肩膀上。 林慧慧见状，急忙拉住李蓉，校长拦在朱冠母亲与李蓉之间。 李蓉厉声反驳：“是你家儿子先动手打人的，不要脸的，你将儿子溺爱成什么样子，还好意思怪别人，好像还占了天大的理。你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不是儿子了。” 朱冠妈妈被打了一下，气急败坏，扑向李蓉，被校长拦住。站在门口的保安正想进门，身后一名胖子先冲了进去，将朱冠母亲抱着，按在椅子上。 “甘爽爽，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见自己丈夫也来了，更加来劲，声音高了八度：“朱本标！你老婆被人打了。你儿子被人咬掉了一块肉了，你竟然说我，你是个男人吗？！” 胖子正要说些什么，见门口一名大汉缓步走入，对大汉点头哈腰：“啊，江队长也来了，这点小事，还亲自跑一趟。” 江秉阳也对他点头，又面向校长：“校长，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给学校和你添麻烦了。” 再对朱本标：“朱总，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孩子打架的事情，我相信学校会按照校规，以及事实经过处理好。你说对吧？” “对对对，那是自然，我相信学校，也信任江队长。” 朱冠的妈妈蹦了起来：“朱本标，你儿子被那小畜生咬了一块肉，你知不知道！” 江秉阳听到这女人称呼儿子为小畜生，拳头捏得嘎嘣响，瞪着她，没有说话。 朱本标急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好了，我们先出去吧。” “不给我儿子一个交代，我就不出去。” 朱冠母亲的声音更大，扯着尖嗓叫到，似乎要让全校的人都听到。 朱本标死拉硬拽地将妻子带走，临走时，一个劲地给校长和江秉阳微笑点头表示，小孩子打架，批评教育就行，没必要将事情闹大。 朱本标夫妻走后，校长好一会才缓过来，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征求江秉阳和李蓉的意见。 李蓉看看江秉阳，江秉阳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事情学校处理就好，至于孩子，会严格管教的。 学校旁边的停车场上，一辆奥迪q7里，坐在驾驶位的朱本标沉着脸，将腰带往上提了提，还是被发福的肚子挤了下去。 “江秉阳已是市公安局刑侦科的科长，成了断案专家，还兼任武警大队的中队长。他是现今市局里最红的人，没必要与他们家较劲。” “我们又不是没后台，有什么好怕的。” “我说甘爽爽，你长点脑子好不好，这是怕的事吗？你以后别再提什么后台，我们就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就要八面玲珑，山不转，水还转呢。总之，你以后少去招惹江秉阳他们。” 说到这，回头对后排两个儿子：“你们两个也一样，以后给我老实点，再惹事，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朱本标，你少吓唬他们，有本事在江秉阳面前耍威风去，在孩子面前装什么大头蒜！” 朱本标压下火气，实在是没法说了，脚踩油门，离开停车场。 路上，甘爽爽情绪过去，见丈夫一直不吭声，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为了缓和缓和，语气变得柔和许多，用带有撒娇的小女儿声音：“本标啊，你听儿子说了吗，那野种的眼睛。”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野、小畜生这类的话，别再说了，好不好。” “好好好，是那个飞子轩。儿子说，他发病时，眼睛是漆黑的，眼白都变成黑色了，当时儿子被吓住了，这次吃了亏，不然令令怎么可能打不赢他。” 朱本标板着脸：“只有你才听他们胡说，自己打不赢，就胡诌些理由。这几年请人教他们功夫，一点长进都没有。” 朱冠有些不服气：“是真的，哥哥也看见了。” 朱本标皱了皱眉：“小令，你将整个过程好好讲一遍。” 等朱令详细地讲述完过程，朱本标沉思了好一会，叮嘱：“以后你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还有，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再去招惹他们，特别是飞子轩。” 似乎感觉到丈夫异常慎重，甘爽爽问：“本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朱本标没有正面回答：“你别管那么多，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不要再任由他们两闹事，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这次，甘爽爽没有反驳，朱令兄弟更不敢啃声。 飞子轩家里，江秉阳正在生气，虽然父亲知道飞子轩有委屈，但还是打了他的屁股。爸爸说，同学之间，不要打架，好好说话，说不到一起，可以找老师。万一别人先动手，可以保护自己，但不能咬人。爸爸还说，打他的屁股，主要是因为他咬人，像动物，太丢人。 飞子轩觉得委屈，打架还能有什么方法，为什么不能咬人，他和臭虫子打架不也是咬的吗，最后还不是咬得黑虫子怕了。 对于飞飞的双重人格的另一面再现，江秉阳再次陷入沉思，困惑、疑虑、担心，等等复杂情绪与想法再次让他失眠。 当初，飞刚的死，虽然早已定性为车祸，但他心里始终有个阴影，真的是车祸吗？给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后来他孤身一人到现场去过好几次，驾驶同一款的车，来回多趟。即使在晚上，那段路，按照飞刚的性格，他不可能没有反应，车里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呢。 如果他没睡着，或者是昏迷，那么就是刹车、方向盘等出了问题。出事那段路前面，也有上下坡和拐弯，说明前面都很正常，就是到了那一段路，才出事。如果是车忽然失去控制，在行驶中是如何做到的呢？车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啊，大家来回检查好几次了，自己第一时间也检查过，而且自己的录像里也没有。出事后是被人取走了？车上没有发现仍会可疑仪器啊，大家检查好几次了，难道出事后是被人取走了吗？但也没有第三者到场的任何迹象啊，刑侦科也来回搜寻过，也没有发现第三者在场的痕迹。唯一发现的，就是当初他注意到的那块灌木的树叶，有脱水现象，而且，他在山顶也同样发现了一小块地方，树叶和杂草出现类似情况，但那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江秉阳的这栋楼有三十二层，他的家在九楼，阳台下就是社区的小公园。凌晨三点，夜很静，偶尔有一辆出租车从公园前马路驶过。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飞飞的双重人格真的是车祸造成的吗？如果是，那他发病时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他说的脑袋里的黑虫子又是什么，真的是心里臆想出来的吗？ 他又想起骆兰卿，这个人一直对他们家很好，给他的感觉是因为飞飞。为什么，就是因为飞飞与月月两个小朋友关系好？ 还有，在京城机场的那个跟踪自己的小混混，回来后也查过卷宗，没有什么案子会牵扯到几千里外的京城。那为什么有人派他跟踪自己，这人又是谁，意图又是什么？ 江秉阳觉得，这些事与飞刚车祸那天有关，与飞飞有关。如果是这样，飞飞又是谁，飞刚的妻子又是谁，难道真的是导游吗？飞刚又是谁？ “太乱了，我这都想些什么。” 江秉阳掏出烟盒，用手拍打两下烟盒口一侧，一根烟冒出头，他用嘴叼出一根，将阳台与客厅之间的门关上，又回到阳台边，点着烟，用力吸了一口。他本来不会在家里抽烟，今天被儿子的事牵引出这几年的疑虑，想好好缕个头绪，结果，越缕越乱，竟然怀疑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飞刚。 飞飞病因还是要搞清楚，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秘密，飞飞还是关键，有可能清楚的人应该有骆兰卿，飞飞使用他的治疗方法，无论是针灸，还是他传授的养神运气的功夫，好像正对飞飞的病情，特别是那个头盔，市场上，电商平台上，都没有，这个头盔似乎是给飞飞定制打造的一般。 这么看来，骆兰卿是最有可能知道事情的原委。王力仁医生和青木神经专科医院的付洪柳青医生可能也知道一些。 是不是要找骆先生聊一下，希望他能告诉我一些事情。 第10章 拜师 周末，飞子轩家要来客人，爸爸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妈妈在家打扫卫生，飞飞就带着一岁多的弟弟江丹阳在客厅里玩。这还是飞子轩第一次见父母在家里请客，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客人。 下午四点不到，江秉阳就出门，开车到高铁接人。六点刚过，听到外面几个人的说话声，里面有爸爸，飞子轩去开门，门已经被爸爸打开，爸爸站在门口，让客人先进家门，厨房里的林慧慧跑了出来。 “这就是飞飞吧。” 飞子轩眼前站着的是一位英俊男子，比爸爸矮，也比爸爸瘦，和爸爸一样，都是短头发，一根根头发像刺猬一样竖起，头顶很整齐，平平的。感觉他全身的肉都是硬邦邦的，两只眼睛很亮，看着飞飞，虽然和蔼可亲，飞飞觉得何叔叔的眼光能刺人似的。 “对，飞飞，这是你何叔叔和万阿姨。” “何叔叔好，万阿姨好。” “呀，小飞飞长得这么大了，让阿姨看看。”跟在何叔叔后面的万阿姨，怀里抱着个小孩，腾出右手，在飞子轩脸上抚摸了一下。 “啊，这是文秀姐吧，应该是孩子是燕婷吧，早就婷秉阳说过。”林慧慧从万文秀怀中接过一个女婴，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 满一岁不久的江丹阳，傻愣愣地站在飞子轩后面，歪着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两个陌生人。万文秀蹲下身，将他抱起，用手指在他胖乎乎的脸上轻轻按了一下。结果，这小东西有些认生，哇的一声哭出来，小手伸向飞子轩。 “哎呀，小家伙还认生呢，哈哈。”万阿姨将江丹阳交给飞子轩，又从林慧慧手中接过呆萌的小女孩。 飞子轩感觉到何叔叔一直在看自己，好像在要从自己身上寻找什么东西。 这位何叔叔叫何应川，是江秉阳警校时期的学长。当初江秉阳入校时，还是这位大三的学长在火车站迎接的。何应川在学校里是武术协会会长，他曾经获得全国少年武术散打亚军，学校特招入校。除了学生身份，还兼任学员的武打教练。他的功夫可不是花拳绣腿，名门之后，是有真功夫的。他担任武术学会会长，有三名学员不服气，挑战他。何应川不但接受挑战，而且让三人一起上。结果，不到一分钟，三名挑战者，两名被踢下擂台，一名躺在地上动不了，下面的观众根本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结束了。 南方刑警大学每年都会派队参加系统内的刑警专业大比，何应川是身手格斗第一，江秉阳是刑侦专业的天才，加上电脑和网络方面的天才飞刚，三人组成的小队，两次代表学校与参加系统内大比，两次都闯入决赛，拿到亚军，这是学校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从此，三人成了亲密的朋友。 江秉阳的功夫，大半都是何应川教的，飞刚的散打考核过关，也离不开何应川课外辅导。 何应川被上级某个部门看中，毕业后直接从学校消失，学校都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个部门，更别说江秉阳。一个月前，江秉阳忽然接到何应川的电话，告诉他要回地方工作，被委任深州市特警大队大队长职务。接到这个消息，江秉阳又惊又喜，当初飞刚出事的时候，他打听何应川的消息，怎么也找不到，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 江秉阳从飞子轩手中抱过小儿子：“飞飞，去何叔叔那里，让何叔叔好好看看。” 何应川将茶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看着飞子轩慢慢挪过来，对他招手：“来，让叔叔好好看看。” 飞子轩感觉何叔叔的手在揉捏自己的全身，从头到脚，骨头都被他捏得发出嘎嘎细小得声音。很痛，疼到骨子里，从小与疾病抗争，他对各种痛苦已经有很强的忍耐力。这位叔叔大概又是看病的，飞子轩想到这里，咬着牙，忍住不吭声。 何应川松开手，用十分赞许的目光看着飞子轩，对旁边有些许紧张的江秉阳说：“大江，这孩子不仅是块练武的料，而且毅力惊人，一点都不像飞刚。” 江秉阳听何应川这么一说，想起前两天，自己对飞刚和飞飞的身份的胡乱猜测，心里一紧，转念又嬉皮笑脸地对着何应川：“这么说，你同意收他当徒弟了？” 何应川哈哈一笑：“什么徒弟不徒弟的，既是飞刚的儿子，更是你的儿子，传授他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这是理所当然的。” “大何，你可不能应付啊，你得收他做徒弟。” “大江，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乎那一套，我会应付吗，我是考虑这孩子的身体。对他的情况，你知道得比我清楚，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你看看，又是写字做作业，学习成绩还要好，现在又要练功，你让孩子舒舒服服地过不行吗！” 江秉阳收起嬉皮笑脸，旁边的林慧慧的眼神也有些黯淡。虽然在骆兰卿的帮助下，病情得到了很大的好转，但他们真不知道飞飞还能活几年。真的要飞飞这么辛苦吗？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的想法与你的不同。首先，无论飞飞以后怎么样，我想让他与健康小孩一样的，过着丰富多彩的生活，哪怕时间短暂。其次，飞飞不能坐等命运的安排，他要努力抗争，改变自己的命运，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给他力所能及的帮助。” 何应川很认真地看着江秉阳，他的观点与很多人不同，不得不说，打动了他。忽然，他哈哈一笑，一掌拍在江秉阳的肩上： “好，我答应，我就学学古人，开堂收徒了。” “飞飞，还不过来拜见师父。” 江秉阳见自己得逞，开心地将飞子轩拉到何应川面前，让飞飞倒了一碗茶，用双手捧着茶杯，送到何应川面前。然后，让飞子轩跪下。 何应川起身阻拦：“大何，快别这样，这是新社会，跪拜就免了，我可适应不了。” 江秉阳表情严肃：“那可不行，既然是拜师，就要按规矩来。再说，这是华国的优良传统，我们有责任传承下去。大何，你说是不是？” 说完将大何按在沙发上，让飞子轩对他叩了三个头。何应川说不过江秉阳，只能就着他，接受了飞飞的茶和三叩首，这就算正式收小家伙为徒弟了。 “哈哈哈，这下你可赖不掉了。大何，我告诉你吧，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准备在嫂子面前，将你大学里的风流韵事，全给抖搂出来，看你怕不怕。” 何应川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你以为我拿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一点事，能把我怎么样。你又不是没有，好像我不知道。” 何应川的妻子将孩子放在地上，小女娃已经会爬了，看着飞子轩和丹阳的地方，犹豫了一下，便爬了过去，丹阳似是很开心，两手对着何燕婷，奶声奶气地喊：“妹妹。” 飞子轩走过去，将小燕婷抱到用玩具泡沫板拼接的彩色垫子上，又将几个小玩具递给小女娃。 万文秀听见二人斗嘴，对江秉阳一笑：“我想也想得到，他受伤回基地养伤，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勾走了我们医院几个护士的魂，吵着争着要照顾他，给他端屎端尿。” “哈哈哈，大何，是真的？你不减当年啊。” “听她瞎说，我那时回来，应该已经不成人形了，能活过来就不错了，哪有那些心事。” 说到这里，江秉阳担心地问：“对，大何，伤势恢复得怎么样？能完全康复吗？” “身体是恢复了不少，但完全康复，看来是不可能了，不然我还能转业到地方吗。本来，上面还想留我在特战训练基地，后来考虑地方上也需要人，就同意我到地方了。算了，近五十人出去，剩下的只有我们几个，能活着回来，已经知足了。” 何应川回忆往事，情绪有些低落，没过几秒，又笑：“你看，在医院我还赚了个媳妇和女儿，有了家，上天对我够照顾了吧。” 林慧慧问万文秀：“现在不是太平社会吗？怎么还有这么严重激烈的战斗啊？” 万文秀小声道：“情况很复杂，我也不清楚，他们有纪律，问他他也不会说。” 何应川表情十分严肃：“在世界各地，人口贩卖，绑架科学家，盗取文物重宝，等等这些案件，忽然成倍增长。以你的刑侦推理能力，你认为这是没有联系的现象吗？不可能吧。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了。” 江秉阳听到这里，心里一紧：“以你们的装备和战斗力，还吃了这么大亏，那你们遇到的敌人，的确不容小视。” “何止不容小觑这支队伍，他们掌握的科技比我们先进，他们还有改造人，生化人，使用的武器已经是顶尖科技产品，我们还真不敢小看他们。” 江秉阳看了看林慧慧和万文秀，何应川忙解释：“说这些没事，文秀她们医院经常遇到我们这些伤员，早就知道了。” 江秉阳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多话的人，不过还是叮嘱：“慧慧，自己知道就行，在外面不要说这些事情。” 林慧慧郑重地点头，转身进厨房，万文秀也一起跟了进去。 江秉阳凑近何应川，压低声：“我也遇到很多不解的事情，事关飞刚和飞飞，所以一直埋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提及。” 于是，江秉阳将飞刚的死，飞飞的病情，以及到京城看病，青谷专科医院，包括骆兰卿对飞飞的关心，等等都讲述了一遍，然后，说出自己的分析和疑虑。 何应川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还询问详细情况。 “我们也遇到过有异能的暗势力的敌人，但没有接近过，具体的不清楚。” 何应川低头想了一会，接着道：“飞飞是不是飞刚的儿子，你没做过dna鉴定吗？” “就是做过，所以我才更困惑。” 何应川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困惑什么。” 大江看着大何：“你能想得到吗？飞飞的dna，几处关键的地方，检测不出来，我试过好多次。所以，我根本无法知道飞飞与飞刚是否是亲生关系。” 何应川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江秉阳没有回答何应川，只是低头不语。好一会，他才说道：“我总觉得骆先生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他太神秘了，我几次询问，他都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似乎在隐瞒。” 大何说：“根据你所描述的，这位骆先生不是坏人，大概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无法透露。”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何思考片刻后，声音压低：“我原来所在的特战队，归属虽然是国家，行动上是听命一个神秘的组织，人类跨界特别组织，里面也有一些特别人物，很是神秘。这个组织与双界科技集团有关联。” 大江听到这，有些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来自官方的说法，当然，大何不能代表官方，不过他的消息，一定是有根据的。 “既然国家让双界科技在深州建设基地，一定知道其中的关键，”大何盯着大江，很认真地提醒：“骆先生既然是代表双界科技，又对飞飞这么上心，先不管飞飞是什么人，起码他们非常重视飞飞。这件事可能涉及事情太多、太深，不是你现在能插手的。\\\" 江秉阳有些不快：“大何，不能这么说，我和林慧慧是将飞飞当亲生儿子的，哪有自己的儿子有事，做父亲的，因为怕事不管的道理。”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以你现在的身份和能力，别说你插不上手，即使能，说不准事情向坏的方向发展。假设，按照你的推测，骆先生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是说，跨界人类特别组织也知道，国家也就很可能知道，但大家都不说，这是为什么？” 江秉阳是刑侦专家，逻辑思维很强，一听何应川的说法，便明白中间的道理。难道，这一开始就是个局？我一开始就要成为飞飞的父亲？想到这里，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不对，我成为飞飞的父亲，应该是个偶然。飞刚在这个局里，不可能注定会牺牲，他的死应该是意外。这么看，飞刚是跨界人类特别组织的人吗，或者说他的妻子是？如果是，那么杀他们的人，应该是暗组织。如果不是，杀他们的，有可能是跨界人类组织干了。 为什么要杀他们？飞飞是关键。但飞飞为什么能够活下来？不可能是疏忽，当时自己赶到时，飞飞还活着，很容易辨别，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是特意让他活下来的，还是觉得无所谓。如果飞飞对他们很重要，那又为什么他们不带走飞飞？ 太多疑问，无法找到答案，江秉阳陷入沉思。 第11章 成长的遗憾 没有更多的信息，江秉阳想破脑袋，也无法找到正确的答案。 何应川轻轻拍了拍大江的肩膀：“所以，我建议你暂时不要调查此事，也不要因骆先生的帮助感到不安，他们有他们的目的。他们的能耐，你也看到了，飞飞的病，以他们能力，应该是小事。” 何应川解开扣子，脱掉上衣，露出前胸，心脏部位有碗口大个疤痕。 “你看。” 大江看见，吓了一跳，大何又将背部对着他，背后也是这样的疤痕。 大江惊问：“你这是……” “敌人的能量枪，直接将我的胸膛穿透，心脏都没了。”大何苦笑，“要不是高温将伤口周围的血管烧焦封闭，军医又刚好在我身旁，抢救及时，我这条命早就丢了。” “可是，这没有心脏……” 大何挥挥手，接着说：“这就是双界科技的厉害。后来我才知道，军医用极冻包将我极冻，半小时就到急救中心，十分钟打印出临时心脏，回到后方，又用我的基因，克隆出我自己的心脏，我这次慢慢活了下来。这些就是双界集团的科技能力。” 江秉阳真的很惊讶，这种情况，大何还能活着，这还是他知道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既然骆先生注意到飞飞，你就安安心心地当好飞飞的爸爸就好，我当好飞飞的师父就行，别想那么多。等时机到了，我们自然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秉阳好半天没出声，最后说道：“大何，我在想一个问题，既然骆兰卿这么重视飞飞，按道理，那个暗势力也应该知道吧，飞飞岂不是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何应川认真思索片刻，说：“有这个可能，不过，已经五年多了，要出事早出事了。前面我们只是猜测，即使猜测是对的，也说明有人暗中在保护飞飞，也或许，暗势力根本对飞飞不感兴趣。你就别杞人忧天了，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江秉阳还是很担心，说：“大何，虽然你的身体大不如以前，我本不该强迫你教飞飞功夫，但也只有你，我才放心，你还是要加紧一些，至少给飞飞多一点保命的机会。” “好，我知道了。现在看来，我根本不用担心飞的身体，可以放心地教他。” “希望飞飞没事就好！” 旁边垫子处，传来小朋友开心的嬉闹声，将大江和大何的思绪打断。 两个小家伙咯咯地笑个不停，将玩具丢到远处，飞子轩站着马步，如扎了根，身体晃来晃去，速度很快，像个不倒翁。当飞飞上半身晃动，倾斜着接近地面时，迅速将玩具捡了回来，又晃到两个小家伙的一边，头接近他们，脚跟如扎根在原地，动也没动，他将玩具放在小家伙手里，小家伙又将玩具丢到远处。 看见飞子轩的身法，何应川大为惊讶，问道：“这是什么身法，是谁教的？” “我只教了他站桩马步，这移动方法大概是他自己瞎胡闹着玩吧。” 何应川仔细的看了一会，问飞子轩：“飞飞，这站马步的移动方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飞飞想了想，说：“我就觉得这样移动很快，很好玩，又很舒服啊。” 何应川瞪着眼，看了飞子轩晃来晃去的身体，好几分钟，才说道：“天才，真是天才啊。好，明天我就开始教你。” 自此以后，何应川真的像一位负责的师父，除了工作以外，只要有时间，就会督促飞飞练功。 开始，飞飞不相信他比爸爸还厉害，在学校，他可是见过爸爸教保安叔叔武功的，三个保安叔叔都打不过他。爸爸说两个爸爸都打不过师父，那这个何师傅该有多厉害啊！ 后来飞飞相信了。师父的手比刀还厉害，能将大木棍砍断，手掌可以切开两块大大的砖头，拳头能将一块厚厚的木板打个大洞。还有爬墙，比楼房还高，他冲过去，在墙上蹬几脚，就站在顶上，像是在墙上跑步。好厉害，飞飞觉得师父太帅了，自己一定要和他一样，打架的时候就不用咬了，打不赢，跑得也快。 时间如流水，转眼就是两年，飞子轩已经是九岁的儿童，读小学三年级。 这两年中，骆兰卿基本每个月初，就会来看看飞飞，检查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飞子轩的养神诀已经练完两级，第三级刚开始，骆兰卿说，第三级必须在半年内完成，进入到中期，也就是第四层。养神诀一共有九层，前三层是基础，中三级是关键，后三级是巩固和突破。 飞飞用的特定头盔，更换了两个，这是第三个。飞子轩感觉，这个头盔，比前一个的刺激作用更大，经常让他感觉到脑袋膨胀，带着它睡觉，总觉得自己进入到一个奇异的世界，这里星罗密布，各种无形的、闪亮的光线连接它们，错综复杂，如梦如幻。飞子轩感觉，现在的这个奇异世界比以前大了许多，似乎与养生诀和这个奇异的头套有关系，有一段时间生病，没有练习养神诀，也没戴头盔，这个梦中世界就停止了成长。 见飞飞茁壮成长，自己担心的事情也没发生，江秉阳对骆兰卿的信任又增添了几分，放心让他给飞飞治病。说是治病，大江心里清楚，骆兰卿这种治疗方法，不是治病那么简单，他曾很认真地研究过那个头盔，也咨询了专家，专家也无法了解，只告诉江秉阳，这是非常顶级的科技手段，对神经不仅是修复，还有改良改造作用。专家一个劲地打听，追问江秉阳，这个产品是哪里制造的。大江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弄得大江很尴尬。大江好奇，回到家里，也试着带了几次，结果，将自己弄得头昏脑涨好几天。这事让骆兰卿知道，告诉他，这是给飞飞专用的，对他没什么好处，以后不要再好奇尝试了。这事传到何应川那里，让大何笑了好几次。 还有那个针灸，江秉阳也研究过，骆兰卿的针灸太特别，而且是一套体系，每次给飞飞针灸，不是几根针，至少三十六根，最多的时候，达到三四百根，飞飞俨然变成一个刺猬。而且，那针也不是江秉阳他们看过的，武术世家的何应川也没见过。 有一天，无意中，江秉阳将能量辐射测量仪带回家，结果发现仪器显示数据跳动，寻找发射源，竟然是那些针灸用的针。三天后，是骆兰卿给飞飞每个月一次的针灸时间，大江将仪器拿到旁边，骆兰卿看见，笑笑，并没反对。当针灸工具箱打开，仪器的数据明显上升，而且有很大的波动。当一百零八根针扎入飞飞身上后，奇怪的是，仪器的数据回到原点，没有任何能量辐射的迹象。江秉阳问骆兰卿，这是为什么。骆先生只是指了指飞飞，并没有回答。 师父何应川，对飞子轩非常严厉，除了每天的正常训练练习，周末还要去攀崖。开始时，他们去旁边的一个娱乐中心，这里有个三十米高的人工攀岩点，里面有三种难度。一年后，飞子轩很轻松地，在七分钟内，完成最难级别的攀岩，年仅六岁半，成为当时娱乐中心的新闻人物。 这里已经不能满足飞飞的训练要求，他们就转移到另外一个五十米高的攀岩训练地，不到半年，又转移地方，何应川几乎每周都会开车，带着飞飞去攀登大自然的悬崖峭壁。让飞子轩吃惊的是，师父攀岩，施展各种身法，如走平地，比猴子还快。这是飞子轩以前没见过的，大概是师父不想在人前表露吧，飞子轩这么想。于是，他就跟随师父，学习各种身法，在悬崖上闪展腾挪。 师父教的功夫中，飞子轩最喜欢的是飞石。有一次，到了山里，往悬崖方向步行，穿过小溪旁的小树林时，何应川拉住前面的飞子轩，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指了指小路前方三十多米的乱草丛。 飞子轩凝神聚气，也感觉到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揉动。忽然，这东西似乎感觉到危险，掉头就往后面跑，出了杂草，钻入树后面。原来是一条毒蛇。何应川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掂量一下，手腕抖动，石块旋转着就飞了出去，中途，飞行的石子竟然还会拐弯，绕过一棵大树，射向蛇的头部。大蛇曲卷扭动几下后，便不再动弹。飞子轩跑过去，见蛇头有个洞，石子没入其中，飞子轩兴奋地跳起，拉着何应川，吵着要先学这个石头可以拐弯的功夫。 从师父那里学到这手功夫的要诀，飞子轩每时每刻都在想，都在练，手指手腕无时不在弯曲翻转，变换各种姿势。于是乎，家里客厅多了一个小靶子，一盘小石子。挂靶子的墙面，被石子打得斑斑点点，没办法，林慧慧就在墙上挂了好大一块窗帘厚布。慢慢的，石子不再打在墙上，向靶心汇聚，而且，石子打在上面的力量增加，最后不得不换上更厚，更结实的靶子。两周后，飞子轩向后退了三米，从七米距离变成十米。两个月后，后来退到阳台，有十五米距离，这已经是家里最远的距离了。后来，不用石子，换成了小木块，是师傅特地制作的，木块从重到轻。现在，飞飞可以在十米的距离，将葡萄酒泡沫木塞，准确地射中靶心，而且在靶心留下一点印记。 三个月后，在野外，师父给了飞子轩十颗小钉子，二十米外，竖着一块大石板。何应川让飞子轩将十颗钉子钉在石头上。飞子轩试了三轮，一颗都没钉上，打中石头时，钉子就被弹飞。何应川退到四十米开外，用同样的钉子，三颗同时射出，结果，三颗钉子品字形钉在石头上，没入一半进入石板。于是，飞子轩开始新的一轮学习。直到现在，在三十米位置，飞子轩勉强可以将钉子钉在石头上。 这两年，最让林慧慧开心的是，飞子轩的身体越来越好，性格也变化很大，与幼儿园时期判若两人，性格开朗活泼，聪明伶俐，学什么都特别快。已经成为一名非常健康活泼的孩子。 不过，对于飞飞，出现了另外一个让他烦恼的问题，他开始做同一个梦，醒来后，人总是情绪低落，处于一种悲伤中。开始的时候，很难记起梦中的情景，后来有些印象，梦里是很模糊的灾难场景，满天雷光闪电，火山爆发，海啸席卷陆地，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飞子轩曾经问父母，、父母说他看动漫太多了，里面全是那些拯救地球，拯救人类的故事。、飞子轩一想，确实，动漫里有太多这些情节了，也就没太当回事。 夏威最近喜欢上了电脑，不但玩游戏，还自学程序语言，会编辑小游戏，还在网上交了一些朋友。他搞了个马甲，叫三千惊雷，上周不知他招惹了什么事，警察到学校，好像入侵了国外的什么网站，瘫痪了某家公司的服务器。 本来飞子轩想说他几句，没想到骆月却很兴奋，告诉夏威，下次要有这样好玩的事，必须要叫上她。果不其然，警察刚走几天，又来学校，夏威这次是黑了一个对华国很不友好的国家的外交网，将别人网站主页替换成了华国的某个名胜古迹，上面还留下“三千惊雷和九天龙女到此一游”。 江秉阳将夏威叫到家里，警告他，不准再瞎搞，飞子轩这才知道这件事，那个九天龙女肯定是月月。第二天一问，果然，是夏威经不起骆月的软磨硬泡，便和骆月一起，完成了一次网上的冒险旅游。 骆月的爸爸知道此事后，竟然还上门看夏威的编程代码，还当面测试他编码技能，结果得到骆兰卿的大加赞赏，说他九岁不到就有这么高的水平，称得上是天才，临走时送了好几本书给夏威，说还要给夏威请个好老师。夏威的父母听见骆兰卿的夸奖，笑得眼睛都只有一条缝，比夏威还开心。 测试夏威的时候，飞子轩在场，见夏威这家伙敲键盘的速度，那真叫快，十根手指飞舞，一分钟不到，显示屏上就是满满一页程序语言，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自此以后，夏威找飞子轩的时间更少，更不会陪他练功。骆月也很少来，大概长大了，她现在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女孩子长得真快，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粘着自己，经常一放学就走了。 人长大了，各自都有各自的兴趣爱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在一起玩了，这还真是成长的烦恼啊。 飞子轩多了个黏人的跟屁虫，每天上学跟着屁股后面追着叫，跟屁虫就是飞飞的弟弟江丹阳。丹阳四岁多，活动能力很强，每天早上都要跟着飞子轩一起做早功，晚上也要吵着一起打坐冥想。 骆兰卿来江秉阳家，给飞飞传授功法时，也用针灸给丹阳，以及何应川的四岁女儿何燕婷进行启蒙，还传授了他们养神诀，很有耐心地引导他们的意识，顺着经脉游走全身。 每次飞子轩的师父何应川，给飞子轩上武术课时，江丹阳与何燕婷两个小东西，都会在旁边有模有样地跟着学，师父也很认真地一起教他们。这样一来，飞子轩练功的伙伴，多了两个小不点。 第12章 赛龙舟 过端午 林慧慧开了一家小超市，在附近的中学旁边。本来江秉阳是反对的，照顾两个小孩已经不容易，又担心飞飞的病没有彻底痊愈，但林慧慧很坚持。夏威父亲夏义涛的生意做得不错，李蓉在家无所事事，也跟着起哄，说林慧慧开小超市自己可以帮忙。江秉阳虽然升职了，成为深州市刑警大队中队长，薪水比前几年涨了一倍，但家里底子太薄，借骆兰卿的钱，虽然没说要还，大江可不这么想，既然是借的，总是要还的，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五月五，过端午，赛龙舟，敲锣鼓。 深州每年一度的龙舟大赛，在沙河入海口处举行。沙河两岸搭起数百米长的凉棚看台，雾化喷雾降温装置向喧闹的人群喷洒凉雾。 林慧慧、李蓉、万文秀，三人带着一群小孩，大的有飞子轩、骆月和夏威，小的有江丹阳和何燕婷，现在还有一个更小的，不久的将来就要在飞子轩家出世。江秉阳家已经有了两个男孩，大家当然都希望添个妹妹。 三家人与小区其他人组成的啦啦队，为自己小区东口队呐喊助威。夏威站在最前面，连蹦带跳，挥动手中的旗帜，大喊自己父亲和社区龙舟队的名字： “夏义涛加油！东口队加油！” 江丹阳坐在飞子轩的肩膀上，有些不开心，对着飞飞的耳朵叫道： “为什么没有爸爸？” “爸爸有工作要忙，参加不了。” 飞子轩说道，他心里也觉得遗憾，如果爸爸也能参加，那就太好了。其实，社区邀请过江秉阳，如果他能参加，小区队就会多一名得力干将，可是江秉阳的工作性质决定，越是大的节日和社会性活动，他就越忙。没办法，江秉阳推荐了夏义涛。 河道里有六艘龙舟，每艘龙舟十八点三米长，上有二十二人，包括舵手、鼓手，划手二十人。这次龙舟赛是五百米距离的小组赛，前两名将参加下一轮半决赛。路程已过大半，东口队龙舟排在第三名，相差半个船身距离。 看台上，东口社区的观众都急红了眼，几人都冲到水边，挥舞着拳头，一副要冲进水中的样子。飞子轩扛着丹阳，蹦了几下，小丹阳不乐意了，用小手敲打他的头，大叫道： “哥哥，别跳了，我渴了，要喝水。” 没办法，飞子轩停下，从旁边骆月的包里拿出矿泉水，举到头上方。见没人拿，问道： “丹阳，快喝啊。” “我又不渴了，我饿了，我要吃冰糖葫芦。” 飞子轩无语，对这个熊孩子实在没办法： “我哪里有糖葫芦啊，别添乱。” 他指了指骆月抱着的何燕婷， “你看看燕婷妹妹多乖。快看龙舟，看，夏叔叔在那条船上。” 为了转移丹阳的注意，用夸大的语气和动作，指向夏义涛所在的龙舟。可惜，小丹阳对龙舟赛的兴趣远不如冰糖葫芦。仍然叫道： “我就是要冰糖葫芦。” “飞飞哥哥，我也想吃冰糖葫芦。” 弱弱的、甜甜的声音飘进飞子轩耳中，是何燕婷这女娃。飞子轩郁闷，刚让丹阳向她学习，她反而跟着起哄。 “哪有冰糖葫芦啊，等回家再买给你们。” 江丹阳与何燕婷几乎同时回头，指向后面的小山坡，大叫： “那里有卖的。” 飞子轩无奈，见旁边的骆月正对着他偷笑，说道： “月月，你别笑我，你得跟我一起去，我一人可管不了他们两个。” 骆月俨然一笑，将小燕婷放下，牵着她的小手，跟在飞子轩后面，一起下了看台。挤开沸腾的人群，好不容易爬上河岸，却见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大爷，转身走向山坡后面的树林阴凉处。两个小不点甩掉哥哥姐姐的手，向大爷消失的方向追赶过去，飞子轩与骆月跟在他们后面。 龙舟冲刺了，东口队追上第二名，几乎同时到达终点，是谁先抵达终点线，肉眼已无法判断。河道两岸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大屏幕回放录像。一分钟后，最终结果终于出来了，视频显示，东口队的龙舟慢了不到两公分。东口小区的看台区域，夏威等人爆发出一声遗憾的长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进决赛了，太遗憾了。 喧闹过后，林慧慧想起飞子轩他们，环视周围，没有找到飞子轩几人。 “咦？飞飞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躲到哪里吃糖葫芦去了？” 一小时后，骆月迷迷糊糊中，感觉眼睛有些痒，嘴巴很不舒服，想伸手捞一下，发现手无法动弹。她马上惊醒，发现自己的嘴巴被胶带封住，手脚被绑在一起。看看旁边，飞子轩也同样被绑，连四岁的丹阳和燕婷也被绑得结结实实，他们还处于昏睡中。 骆月很快从惊慌中镇定下来，观察四周，这是个类似仓库的大房间，里面堆积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几个麻布袋，靠墙有一排柜子，门旁边的地方放着两个大箱子。 骆月沉思片刻，似乎做了某个决定，她闭上眼，整个人一动不动，呼吸也停止，似乎进入一种特殊的休眠状态。 双界科技集团的深州建设基地指挥部，一名工程师在讲台上介绍工程进度情况，台下第一排中间位置，的骆兰卿很认真地听着，忽然左手手表连续震动，他心里一紧，低头一看，手表边缘不停地闪烁着红光，他立即起身，台上的工程师被他突然的举动打断讲话，在座的人也疑惑地看着他。 “啊，对不起了，我有点急事，你们继续吧。” 骆兰卿快步走出会议室，他的助手蓝天紧随其后。 当骆月睁开眼时，她的眼睛竟然没有了眼瞳，三秒后，眼瞳才一点点浮现出来，缓缓旋转，中心处出现漆黑的瞳孔，瞳孔收缩几次，淡淡的火花跳动两下后，骆月的眼睛恢复正常，目光不再是小女孩骆月的眼神，变得犀利，似乎整个人成熟不少。 骆月再次扫视周围，墙壁阻挡不住她的视野。仓库很大，很破旧，房间在厂房的一角，距离仓库大门有二十多米，大门门口站着一人，个子不大，穿着很随意，靠着墙抽烟，看向外面的两人，两人正在说话，很焦急的样子。 骆月的耳朵动了两下，如同猫的耳朵，调整形状和方向。 一名高个子中年男子说道：“啊彪，我说过，只要那个女孩，谁叫你都抓了？现在怎么办？” 旁边的长发青年回答： “庞老大，一个也是抓，两个也是抓，我们当时想，顺手多抓几个不是赚更多钱吗。现在抓都抓了，总不能放了其他三个吧，你再问问东家，他们到底要不要，他们不要算了，卖给其他人。” 庞老大走到远处，拿出电话，拨打号码，放到耳边。电话接通后，他说了几句，声音很小。似乎对方发了火，他不停地点头哈腰。 打完电话，他沮丧地走回来，阿彪上前，递上一根烟，替他点上火，问道： “怎么样，庞老大。” “东家说只要女孩，要我们将其他三个都放了。” “放了？庞老大，这太危险了，有可能他们能认出我们的。” “你不是易容水平高超吗，药力也足够，八小时内是醒不过来的。” “万一他们能认出我们怎么办？我说是万一，我们可赌不起啊。” 胖老大犹豫片刻，将剩下的大半根烟，用力甩在地上，脚尖按住烟头，死劲地揉搓两圈，狠狠说道： “妈的，好，事不宜迟，赶紧送出去再说。将那个女孩子单独分开装箱。” 阿彪走到门口，往里看了看，对站在门口抽烟的青年说： “啊贵，干活了。” 靠在厂房门口的阿贵问： “怎么干？” 阿彪对着阿贵头顶打了一掌： “说你傻，你还不信。装箱啊，女娃装一箱，其他的装一箱。” 阿彪问： “有两个女娃吗？是哪个要单独装？” 刚准备离开去开车的阿彪，回头又对着阿贵的头打了一下： “说你傻，你还不信，当然是大的女娃啊，这还要问。” 六七分钟后，一辆拖着集装箱的大卡车驶出废弃的工厂厂区。 此时的沙河龙舟赛场，几组保安和工作人员还在四处搜寻。林慧慧等人见飞子轩迟迟未归，在周围四处寻找，没有找到，这下，林慧慧她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报警，并打电话给江秉阳。 沙河公园管理处，江秉阳调看监控录像。飞子轩他们进入小树林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卖糖葫芦的老人始终低着头，弯着腰，用冰糖葫芦支架挡住上半身，没有正对过监控摄像头。很显然，这是个有经验的老手，知道如何躲避监控。 两名刑警与公园保安正在翻阅三个停车场的车辆情况，江秉阳问道： “今天有没有工程车、环卫车，这些可以在公园自由活动的车辆？” “有四辆比赛用的服务工程车，还有三辆环卫车。” “有除草、植物修剪的车，在现场作业吗？” “没有。” 江秉阳立即起身，叫道： “走！” 三十五分钟后，三辆警车冲入一片废弃工厂区，两组持枪武警分开包围。大江跳下车，扫视一圈后，仔细观察地面的各种痕迹，又看向前面的厂房，走到厂房大门前，停顿几秒后走了进去。 微弱的声音从厂房角落的房间传出，江秉阳冲入房间，声音的方向是在中间的柜子里，他一个箭步上前，拉开柜子，飞子轩从里滚了出来，他半睡半醒的状态，眼睛微眯，嘴巴被胶布封住，声音是从嘴里发出。 江秉阳立即打开旁边的柜子，发现江丹阳与何燕婷在里面昏睡。他又将剩下的两个柜子打开，里面空空的，没有找到骆月。 大江检查飞子轩、江丹阳与何燕婷后，稍微松了口气，招手，几名队员上前，将三个小孩抱起，离开现场。 大江又仔细查看房间，地面上各种错综复杂的挪动痕迹，在他大脑里，迅速形成人和物的移动画面。他走到堆放麻布袋的地方，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沿着模糊的压印画出线条，并作出判断，这里本来有个麻布袋，在半个小时前被搬走了。他站起身，提了一下剩下的三个袋子，每个袋子接近五十公斤，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混合建筑沙。 江秉阳俯身弯腰，仔细检查水泥地面，地面留下几根麻布袋脱落的纤维，顺着移动方向，他来到门口曾经放箱子的地方，蹲下身，检查片刻后，再次看向靠墙的一排柜子。他闭上眼，大脑里出现这样的场景： 骆月偷偷爬出箱子，将昏迷的飞子轩搬到中间柜子里，迅速回来，再将丹阳和燕婷抱进旁边的柜子，关好柜门后，将一个麻袋装进箱子里，取代飞子轩三人，骆月重新封好箱盖，回到箱子内。两三分钟后，绑匪急忙进入房间，抬起两口箱子，向厂房外走去，装上车。 江秉阳睁开眼，这是月月采用偷梁换柱的方法，救了飞飞三人。他对自己的现场模拟有些怀疑，骆月毕竟是个九岁的女娃，怎么可能完成这一系列的设计和操作，还有，她自己为什么没有留下来，难道发生了其他什么情况，或者是时间来不及，也或许是她故意留下，时不时故意弄出点响声，吸引绑匪，好让绑匪能够感觉到箱子里有人，从而麻痹绑匪，不再检查箱子，避免暴露，让偷梁换柱的计划失败。如果是这样，这是九岁的月月能够想得到的吗？她还这么小，能有这种自我牺牲的高尚情操吗？可是，除此以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因素，让飞子轩三人逃过绑匪，月月却没有。他晃了晃脑袋，暂时不去推测，站起身，迅速走出厂房。 江秉阳再次查看地面后，顺着地面隐隐约约的汽车车轮印，走出厂区大门，蹲下身，再次察看地面，抬头看向远方，叫道： “快，马上联系陆运海关，严格盘查bn2型280马力的集装箱卡车。” 双界集团建设基地，一栋刚刚完工的大楼里，某间办公室，骆兰卿正盯着面前3d全息影像，一排待出境的大货车，正在逐一通过海关站卡，监控图中，一辆闪烁红光的集装箱大卡正驶入检查站内。 蓝天走到骆兰卿身边，对骆兰卿说了几句。骆兰卿急忙拿起电话，拨打一个没有区号和前后缀的电话号码。 三辆警车向海关检查站赶去，江秉阳坐在最前面一辆警车的副驾驶位，眼睛看着屏幕海关检查站的监控，目光在每辆集卡车上停留几秒，眼睛停留在正在驶入检查站的那辆卡车上。 “嘟嘟嘟……” 江秉阳接通电话： “局长。” “大江，立即停止行动。” 江秉阳一愣，急忙说道： “局长，绑匪手中，还有一个小孩。” “听从命令，立即执行。” “好。” 通往南港的货运海关检查站，一名女海关检查员，接过司机提交的身份证与车辆证、海关单等资料。见上面的车辆型号，bn2型集卡车，280马力。她抬起头，看了看司机，不动声色地用脚踩下桌子地下的按钮。 检查站内的一间办公室里，五名警员立即站起，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被站长堵了回来。 女海关警员焦急地拖延时间，电话响了，听完对方的话后，笑道： “好啊好啊，我今天可以提前下班，到时候你来接我吧。” 司机听见电话铃响起，心提到嗓子眼了，听到女警员娇笑的回话内容，又见两名检查车辆的男警员围绕车转了一圈，与平时那般例行检查一般，回到岗位，等待检查下一辆货车，他的心才放了回去。 女警员在通关资料上盖上章，又将身份证等资料还给司机，司机轻轻呼出一口气，戴上帽子，启动卡车，驶离海关检查站。 此时的江秉阳，已经调转车头，驶向深州市公安局。 第13章 鱼儿上钩 骆兰卿见卫星监控画面上，那个不停闪烁信号的集装箱卡车顺利通过海关，松了口气，要是这次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线索，被江秉阳给掐断，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再次抓到这股暗势力的蛛丝马迹。 蓝天笑着说：“这个江秉阳还真称得上是深州第一侦探，这么短的时间就追查到了绑匪。” “是啊，这小子很有前途。”骆兰卿接着道：“蓝天，你将基建的事先交给白云，专注这次行动，利用这次机会，尽量获取更多暗势力的信息。” 自从二十年前，异灵在地球上出现，他们打着宗教的旗号，潜移默化地腐蚀一些人的意识形态，对人类文明发展和社会治安等多方面带来冲击和破坏。 这时候，一个跨界人类特别组织随之诞生，一个专门针对异灵暗势力威胁的特殊组织，这个组织从成立到现在，一直隐秘而低调。组织的创始人和主体，便是双界科技集团的创始人，一个叫“大姐”的人。 在该组织成立前，“大姐”的代表几次与华国、米卡国、洛斯国等几个重量级国家协商讨论，力争形成一个人类跨国界，跨种族和文化的共同联合组织，专门针对异灵。但由于以米卡国为首的国家阵营认为，没有科学依据证明所谓异灵的存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所谓异灵对人类有威胁，不能打着借抵制异灵的口号，剥夺人们对宗教信仰的权利，违反联合国关于人权和自由的宪章。因此，他们坚决反对成立这样的组织，更不能以联合国的名义采取类似行动。 对于米卡国的这种激烈与快速的反应，大姐他们进行了针对性调查，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判断，米卡国等一些国家，以及联合国内，很可能已经被异灵渗透，这些被异灵污染的人，也有可能就是异灵本人，只不过是披着人类的外皮，他们利用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宗教之间的各种矛盾，利益冲突，很容易搅乱人类内部秩序。 大姐他们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他们太了解人类内部的这些关系，这样的情况，他们经历了多次。 华国等几个国家政府，认识到“神教”的危害，异灵的潜在威胁，先后与双界科技建立联系，虽然无法从国家政府层面建立相应的组织机构，还是从行政方面提供支持和配合，双界科技集团也会在一些尖端科技和信息方面，与这些国家共享。 实际上，像骆兰卿，双界科技的核心人员，他们知道，所谓跨界，不单单是跨越国界，还有更深远的意思，它已超出了地球人类的范畴，在遥远的星际，还有人类在与异灵抗争和战斗。 为了找出地球上的异灵人，人类特别联盟可是绞尽脑汁，用了十年时间，终于抓到了五名异灵。异灵是以能量体来到地球，必须有合适的人类宿体，他们才可以自由行动，不然就只能限制在特殊环境内。异灵的生命形式的特殊性，用人类的常规方法，很难将它们真正消灭。 双界科技利用捕获的五名异灵进行实验，实验过程中，逃掉了两名异灵，好在最终研究出了一种量子分割技术，可以将异灵这种特殊的能量体进行切割分离，从根本上杀死它们。目前，正在研究的一种暗能量武器，对异灵也有杀伤作用，顺利的话，估计很快会研究成功。 骆兰卿的钓鱼计划，失败了好几次。这次骆月被绑架，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作为最特殊体质的骆月，对于暗势力，也就是所谓的地球神教，这是他们最渴望获得的人类躯体，而且，六岁到十三岁的特殊体质，是异灵理想的载体。这种宿体本身已基本成型，又有成长空间，很适合异灵与身体融合。骆月这种顶级的宿体，异灵不可能不动心，他们唯一担心和怀疑的是，骆月的身份。异灵是有这个能力探查到，不过，神教下面的人类组织可不行。没想到，这次真的对骆月动手了。 意料之外的是，将飞子轩他们几个小孩牵扯了进去。好在有惊无险，骆月将他们都安全地救下。蓝天可不像骆兰卿，他可一点都不担心，他对二姐的信任已经达到崇拜，飞子轩他们和二姐在一起，安全问题就不是个问题。 南港海边一处货场，庞老大、阿彪和阿贵，看着大箱子里的麻布袋发呆。一小时前，他们的车开到东家指定接货地点，将装有女孩的箱子交给东家，验完货，拿了钱，便开车离开，来到这个货场。本来今天很高兴，东家出手很大方，比平时翻了一倍。当他们将另外一口箱子卸下，打开一看，那三个小孩不见了，里面竟然装着一个麻布袋。 庞老大问：“阿贵，你是怎么装箱的？” 阿贵忙解释：“我明明将那三个小鬼装进去了啊，绝对不会搞错，人和麻袋我还是分得清的。” 旁边的阿彪只捞头，嘶哑咧嘴地看着箱子，咕噜道：“会不会是东家派人干的。” 阿贵问：“难道不会是警察？” 阿彪对着阿贵的头皮打了一巴掌，说道：“说你傻，你还不信，要是警察，我们还在这里？早就被抓了。” 庞老大猛吸两口烟，说道：“嗯，应该是东家，他们的能耐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说得上是神通广大。” 阿贵又问：“那他们怎么不告诉我们？” 阿彪又对着他的头顶一掌：“说你傻，你还不信。告诉我们，不是直接拆穿我们没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吗，这不就是直接翻脸了，他们还要不要我们替他卖命啊。” 阿贵很不服气地瞪着阿彪，又看着庞老大：“那怎么办？” 阿彪又抬起手，阿贵这次总算机灵，躲到庞老大身后，阿彪没有打到。 “别闹，算了，放就放了。以防万一，这段时间别去内地了。” 阿贵忽然看向货场大门，没看见什么，但他对危险的敏锐察觉，很少出错，这也是庞老大很器重他的原因。他拉一下庞老大，又拉了一下阿彪，三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卡车退去。 快接近货车驾驶室，阿彪加快步伐去开货车车门，忽然，一只脚从车顶飞来，阿彪用手一档，身体向后倒飞，阿贵蹲马步，侧身伸手抓住阿彪的腰部裤子，身体旋转一周，卸掉阿贵的惯力，放下阿贵。 一人站在货车车顶，带着一个鬼面具，看不清长相，身体微胖。 庞老大见此人打扮，不像是警察，问：“朋友，你是谁？” 来人从车顶轻轻一跃，没见他如何动作，人如燕子般轻盈落地，站在三人面前。 大虎（东北话）“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刚才与你们交易的人他们去哪里？” 阿彪见这人拽的不得了，反问：“你又是谁，凭什么告诉你。” 此人没有回答，脚下暗劲爆发，地面水泥地龟裂，蔓延到阿彪前面才停止。来人是个高手，阿彪自知远远不敌，退后两步，躲在阿贵身后，看着面具人，拉了拉阿贵的衣角。阿贵摇了摇头，阿彪漏出惊讶与焦急表情。 庞老大上前一步，拱拱手，脸带微笑，说：“不知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了朋友，还请明说，我们一定给予补偿。” 面具人阴沉说：“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确实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这是行规，朋友应该是知道的。” “是吗？那好，你再联系他们，我在这里等着。” 庞老大仍然一脸堆笑：“我们现在也无法联系他们了。我劝朋友还是少惹他们为好，他们可是不好惹的，弄不好是要丢掉性命的。” “少啰嗦，你们不说，今天就别想离开这。” 鬼脸人向前踏出一步，地面的石子被震得弹起几公分高。 阿贵一个箭步挡在庞老大前面，叫道：“你们先走。” 鬼脸人出脚非常快，阿贵话音未落，一只脚便踢向庞老大头部，阿贵一拳击出，也是快如闪电，打在鬼脸人的脚跟。鬼脸人的脚向旁斜出三寸，踢在庞老大左肩上，庞老大一个趔趄向后，顺势一滚，便与阿彪逃向大门。 鬼脸似乎没有追的意思，问阿贵：“你是南拳哪家的？” 阿贵站稳马步，不回答。 “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做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了。” 说完，脚踏地，向后一跃，上了车顶，再一跃就出了院子，消失不见。 双界科技集团建设基地，骆兰卿和蓝天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工地。 蓝天问：“那几个人贩子怎么办？” 骆兰卿道：“他们的价值已经不大，不过还有用，先盯着吧。” 骆兰卿的手表振动，他摘掉手表，放在桌子上，转动侧边的小按钮，压了下去。手表射出各种颜色激光，在空中汇聚，组成半径一米的全息地球。他用手轻轻滑动两下，找到华国的南港，一个红色亮点正在闪动。他在红点周围画了一圈，再向外拉动，那块包括南港地区的地图被拉出，然后用手向两边缓慢滑动放大，整个南港立体地图清晰可见，城市建筑，海港码头，甚至街道上行走的人群，尽收眼底。闪烁的红点正离开南港，缓慢向东南的太平洋海域移动。 蓝天上前，将地图再次放大，画面上一条四万吨远洋货船，装有近百个集装箱和其他物资：“已经上船了，是一艘前往澳大利亚的国际货运船。” “是的，中途他们可能会将骆月转移到其他船只上，很可能与上次一样，转移后，会失去跟踪信号，这次要做好准备，不能再跟丢了。” 晚上九点一刻，深州双界集团建设基地，一片灯海，一望无际的工地上灯火通明，忙碌的机器与人员熙熙攘攘。工程进度和质量超出预期，不愧是效率最高的城市，真是基建狂魔的国家啊。骆兰卿站在主楼高层的一间办公室的阳台上，迎着从海上吹来的凉风，眺望整个工地，发出感叹。 “骆先生，信号消失了。” 蓝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果不其然，离开南港四小时后，那艘远洋货船已进入南海，卫星跟踪的信号忽然消失。 见骆兰卿走进室内，蓝天疑惑地问：“暗势力有屏蔽量子引力波信号的能力？” 骆兰卿沉思良久：“没想到他们的研究已经达到了这种高度，很可能他们已经得到了异灵域外基地的支持。” 他犹豫几秒，说：“启用界域三号卫星吧。” 蓝天拿出一只银色手提箱，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装着一台特制电脑，他在键盘上飞速敲打按键，不一会，显示屏上出现太空画面，一颗球形卫星的画面逐渐变大，缓缓张开两翼，然后旋转角度，下方伸出锥形物体，向四周延伸，形成巨大的锅形天线，正对下方西太平洋区域。 蓝天见屏幕上再次出现的红点，虽然很微弱，他还是高兴地拍了一下掌，说道：“还好，要不是给二姐换上第三代量子引力芯片，这次可能也要丢失信号了。” 显示屏上显示骆月所在位置，精度124.27，维度16.32，已经穿越吕菲国，进入西太平洋深处。 “通知小九，让他准备行动。” 骆兰卿扭动两下脖子，发出两声脆响，向外走去，蓝天立即收拾手提箱，跟着他身后。 三十分钟后，深州军用机场，一架造型具有科幻形态的的黑色飞机，无声无息地垂直升上天空，瞬间消失。 喜马拉雅山脉的西南方向，位于华国、乌拉国、切尔坦国和亚迪度国之间，有一片千里之地，大大小小的雪山连绵不断。这里，天气气候乱，地貌特征乱，政治势力乱，因此称为“三乱地域”，各种黑势力和强国扶持力量在此错综复杂。 三乱地域的南部，距离华国边界有四百多公里的地方，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原始地貌的雪山山腹中，还有个高科技的研究基地。 “啪。” 某间办公室内，一声拍桌子的声音，震动密闭的空间。房间里有三个人，一名四十多岁，身体干瘦，脸上无肉的男子，还有十三四的少年和少女，门外还站着一位有些英俊的年轻人。 “你们，你们简直是胡闹！” 马子谷铁青着脸，面对办公桌前的少年和少女，大声训斥，“你们知道这么做有多大的风险吗！”。 少女撒娇道：“哎呀，九叔，这算什么大事啊，我们只不过要两具人类宿体罢了。” 少年也跟着说：“九叔，我知道你不准动那个男孩子后，就没再要了，让他们给放回去了。” 少女拉住马子谷的手摇晃，嬉皮笑脸地问：“九叔啊，那个男孩子是什么身份啊？是谁啊，是不是我们的人啊？” 少女就是四峰岛上的那位神使大人，叫尤，到了这个基地后，便入住了这具人类躯体。少男就是少女所说的“讨厌鬼”，她的哥哥，叫兑。他们完成人类身体和神经系统对接后，他们发现，按照人类的审美标准，男的不够帅气，女的不够美丽，对自己的身体很是不满意，后来得知还有量具十岁的绝佳宿体，还是顶级的本源载体，他们哪里还有不动心的。于是，亲自命令鬼眼等人，必须将骆月和飞子轩抓来。后来听黄锋说，那个飞子轩是九叔下了命令，不能抓的，兑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也不可能告诉你，总之你们以后不可打他的主意。”马子谷似乎意识到侄女的意图，气冲冲地说：“你不要妄想岔开话题，你们刚到地球，哪知道这里的危险。” 尤尤嘀嘀咕咕道：“九叔呀，小小的地球人类，又不是前人类，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 马子谷瞪着女子：“尤尤，上次你给那几个人类开启本源，将本源能量消耗得干干净净，那是几百个本源体人类身上提取的啊，你知道有多珍贵吗？现在你还胡闹，气死我了。” 尤尤将马子谷的手臂抱住，嗲声嗲气地说：“好了呀，九叔，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也给他们种上神印吗，他们也算是神国的奴仆了。以后我再不胡闹，听你的话，这总可以了吧。” “你不说这事还好，你说我更来气，这神印是随便种的吗？这是从神国本土带到基地的。如此珍贵的东西，也不知你父亲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你胡闹。” 第14章 夜探四峰岛 马子谷对这个侄女实在没办法，当时听大哥说要将他们兄妹送来，他就一万个不乐意，后来大哥经不住兄妹闹腾，竟然先斩后奏，出发了一年后才告诉马子谷，说兄妹已经前往地球。它们以能量体方式被密封保护，装在很小的飞行器中，从神国前沿基地到地球，有两百三十光年的距离，中途多次开启空间穿越，每次开启空间，即使极小的通道，消耗的能量也不会少，哪怕这样，仍然用了二十二年的时间才到达地球。 马子谷认为，大哥太娇惯他们了。要知道，上一批派来地球的先遣队，有两个小型实体设备，包括自己的十五个能量体形态的队员，从基地出发到达地球，中途十次空间跳跃，足足用了一百八十七年地球时间，消耗了大量能源。这次，虽然只有他们两个能量体，但只用了二十年，估计消耗的能源也少不了。大哥他们大概与自己以前一样，太小看这个纪元的地球人类了，才允许侄儿侄女胡闹。 他闷哼一声，说道： “地球人类不是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一个不慎，就会前功尽弃，死无葬身之地。” “九叔，你是故意吓唬我们吧，人类还能杀死我们吗？他们的发展历史还不到一万年，怎么可能呢？大不了是破坏我们的人类宿体，不至于真的死去吧。” 马子谷愤懑地说道：“你的十七叔，二十一叔和二十五叔，他们已经死在人类手上了，能量体消散，是真正的死亡，你懂吗！” 听马子谷这么一说，尤和兑心里一紧，有些紧张了。他们还真没想到会这样，要知道，在神国，那里的人类就是他们圈养的，他们从人类身体中提取特殊能量，也可以在他们身上养殖神印，如果运气爆棚，遇到携带一点本源载体的，那就可以培养出神种，不仅可以提升自己等级，还可以做成宿体，自己即使不用，也可以交换很贵重的物资。也就是说，在神国，人类是非常低等的生物，对于那里的人类来说，自己就是神，主宰他们一切的神，在地球，神怎么会被人类杀死呢？ 马子谷来回走动两圈，对门口的黄锋说道： “通知四峰岛，立即撤离，该杀的杀，销毁一切线索。” 黄锋有些傻眼，四峰岛那可是神教的第一个基地，据他所知，那四座山峰可是联系神国的途径，怎么说毁掉就毁掉，问道： “马博士，还不至于毁了四峰岛吧？” “你知道什么，你们这次动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少废话，快点，立即执行。” 兑小声说道：“九叔，不告诉三叔吗？” 兑说的三叔，就是在地球上，神教称为大领主的人，自从到达地球，化身人类，再也没露过面，至今无人知道他是谁。 “别提他了，只有他对我们发号施令，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想找都找不到，如何联系他，我都不知道。” 他见黄锋还没动，大声道： “快去啊。” 黄锋一哆嗦，转身就向外跑。 骆月在箱子里已经十一个小时，中途有人给她打了一针麻醉药。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她不敢有任何反应，像一个小女孩那样沉沉地睡着。骆月大脑的后脑皮层间隙处，有一颗比灰尘颗粒还小的芯片，每隔几秒就会微不可察地震动一下，向外发射量子引力波，同时也刺激她的神经，让她保持清醒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骆月感觉运载工具开始向上缓缓上移，不到五分钟，停止不动，似乎开始有人走动。又过了几分钟，有人将箱子抬走。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还有海风吹过的热气灌入箱内，跟着就是剧烈晃动，后坐力出现。骆月稍稍开启神识感应，外面很黑，大概是深夜或者是凌晨，自己在一艘小艇上，正向岸边飞奔而去。 上了岸，大约走了十几分钟，进入一个院子，抬箱子的两人推开一扇门，将箱子往地上一放，转身出去，听见关门的声音，脚步走远，骆月打起精神，感应周围。院子里还有好几间房，房间里还关着其他人，有呜呜的哭声，也有叹息声，声音不大。 骆月轻手轻脚爬出柜子，环视房间后，爬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观望。院子里没有人，门外有一名持枪的守卫，叼着烟，来回转悠。院墙有两米五高，呈弧形，小院依山而建，背后是陡峭的悬崖，有十几丈高。 骆月无声无息地打开门，钻出后，再关上门，闪身到隔壁门口，里面关着七人，其中有两名儿童，十岁左右。她沉思片刻，轻轻一跃，出现在屋顶上，再一闪，跳上悬崖，身体紧贴崖壁，如同壁虎般向上攀爬。 一阵夜风吹过，带动崖上小灌木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一条三尺来长的蛇从悬崖石缝内钻出，三角头上，一双碧绿的眼睛从上方盯着骆月，冷不丁地看见这么一条毒蛇，骆月吓了一跳。这蛇的尾部卷着灌木树枝，往下猛一射，向着骆月的脸咬了过来。骆月往左侧一让，顺手一掌，掌风扫到蛇头。蛇顿时软了下来，蛇尾松动，向下跌落。骆月用右脚一勾，将蛇接住，谁知脚下一块小石头松动，掉落下去。 听到有东西跌落，砸在房顶上发出较大的声音，下方守卫推开院门，开启电筒，四处照射，又照向悬崖上方。此时的骆月是小女孩的细小身体，她往小灌木旁一缩，在夜色下，躲过了手电光的搜寻。守卫走到关押七人的房间，推开门，往里照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关上门，到了院子里，又看了看掉落下来的石块，抬头再看了看上方的悬崖，便慢慢悠悠地走出院子。 骆月松了口气，迅速爬上山崖上方，她往上看了看山峰，身体往下深蹲，骤然跃起，直接没入山壁。不到十分钟，便登上四峰岛最高处。俯视下方，整座岛屿还有其他三座山峰，由高到矮，依次延伸到岛的另一边。观察了一下地形，选了一块稍平整的岩石，盘腿坐下，她的头部开始散发出极淡极淡的紫色光晕，一股无形的能量向四周扩散。 大约十分钟后，身上光晕褪去，骆月精神萎靡地垂下头，脸上虚汗滴滴答答地顺着小小的下巴击打在岩石上，身体消瘦了不少。她打起精神，重新盘坐好，双手十字交叉，放在腹部，身体又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看上去，似乎从十岁儿童，变成了六岁女娃。又过了三分钟左右，骆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眼睛有淡淡的荧光浮现，细小的身体又恢复力量，她一纵身，向山下灯火密集处落下。 三万米的高空，一架乌黑色的飞行器悬浮，里面有七人。 “报告！收到信号。” 骆兰卿迅速转身，看向那台接收数据的电脑。数据接受完毕，电脑上方一道光束射出，在空中形成立体图案，是四峰岛全景剖析图，很清晰地看见四座山峰全貌和内部结构。 蓝天惊讶说道：“真没想到，这座岛屿竟然是一套超长纵波射频发射装置。” 看到这幅剖析图，骆兰卿的心往下一沉，事情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严重。这套次引力波发射装置应该早就存在，很可能是万年前异灵大军来地球那次留下的，看来是暗组织找到了它，并与异灵基地取得了联系。这么一来，留给地球人类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短。 “命令小九，准备进攻，务必完整地夺下这座岛，不要损坏发射装置。” 骆月像一只轻盈灵巧的猫，趴在四峰岛庄园中心的大殿屋顶，大厅里传来急促的叫声。 “老三，快，将那个女孩押到船上去，其他的货仔都杀了。” 另一个声音问道：“老大，那兄弟们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船只有一条，只能装八九人，将另外两条船留给其他兄弟，记住，要暂时保密，我们离开后再通知他们，不然就乱套了。” 骆月一惊，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鬼眼见老三还在那里犹豫，着急催促： “老三，你磨叽什么，快去！记得将那个女娃带上快艇，我随后就来。其他货仔一定要清理干净，不能走漏消息。” 骆月一听，先一步离开大殿，在夜色中，向远处小院飞奔而去。 来到小院旁，还是只有那名守卫，骆月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一挥手。那名护卫听到有声音，侧头看过来，还没看清，石子正中咽喉，穿喉而过，守卫声音都没发出，倒在地上。 骆月直接冲入关押七人的房间，里面的人见房门推开，一名六岁模样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十分惊讶，不知是怎么回事，怔怔地看着骆月。 “快，随我逃出去。” 房间里的人，看着这个刚刚超过自己腰部高，声音如此稚嫩的女娃，哪里会相信小女孩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骆月急了：“快点啊，他们来杀你们了，再不快走，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骆月见他们仍然无动于衷，实在没办法，只能展示点力量，她用细小的手抓住门框，用力一拽木头门，连带框架，被她硬生生地拉了出来，随手一甩，丢到院子里。 众人惊吓得一时呆愣，瞪着眼看着眼前的小朋友，这哪是六七岁的小女孩所拥有的的力量。有人率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其他人也陆续站起。骆月闪电般靠近两个九岁左右的儿童，一手一人，将比自己高大许多的两人举过头顶，说道： “快走，你们快跟紧点。” 骆月说完，小小身体，背着比自己近三倍大的两名少年，一闪身，已经到了门外。其他人犹豫两秒后，跟着小女娃跑出院子。骆月见其他人跟上，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在黑夜的树林里穿梭，不一会便到了海边码头。码头上有两名守卫值班，看见有人从庄子方向过来，夜色里看不清，二人凑到一块，想仔细查看来的是什么人。忽然，两道劲风直奔二人眉心，他们叫声还没发出，就倒地身亡。 跟在骆月后面的人，前面小女娃，双肩扛着两个人，只看见她抬起一只脚，微微动了一下，便听见子弹般的破风声呼啸而去，前面的两名守卫无声无息地倒地身亡。她的身体仍然平稳地，按照原有的速度前进。在这些人的眼里，前面已经不再是小女孩，在他们心中，小女孩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一艘快艇停在岸边，骆月将两个孩子放进船舱内，招呼其他人上船。这个时候，没有一人再质疑，听从小女孩的安排。 “谁会开船？” “我会。” 一名年轻人站出来回答。 “好，赶快离开，到了远处，有人接应你们。” 一名年龄稍长的女子担心地问：“那您呢？” “不用管我，你们快走。” 话还没说完，小女孩已经不见。 船上几人，特别是成人，看见小小的、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明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小女孩，但心里的那种压抑和负罪感，压得他们呼吸都感觉困难。年轻人一咬牙，迅速启动发动机，快艇加速，离岸而去，船上的人一直看着骆月离开的方向，久久无法平静。 当骆月返回山庄，无声无息地翻身越过主院院墙，刚进入院内，便见那个老大，急匆匆地从大殿内出来。骆月纵身跃上一棵大树，将自己隐藏在树枝树叶之间。 “老大，不好了，那个女孩和货仔都跑了，开着快艇跑了。” 还没进门，便听见那位老三的声音。 “什么？” 鬼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停下脚步，有些发懵。老三鱼鳃跑进门，急道：“那个小女孩将那几个人救走了，开着快艇跑了。” 鱼鳃又重复了一遍，接着问：”现在怎么办？” 鬼眼冷静了一下，说：“还能怎么办，只能坐其他船了，快走。” 二人转身就往大门跑，没跑几步，鬼眼忽然止步，两只不同颜色的瞳孔放大，盯着院落大门。鱼鳃在黑夜里还无法看清十几米外的景物，见老大止步，身体发僵，问道： “老大，怎么了？” “你们走不了。” 稚嫩的童声从大门处传来，听到这个声音，鱼鳃如忽然坠入冰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他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看见门口站着一名六岁左右的小女娃。女娃穿着比自己身体还要大两号的衣服，衣袖和裤腿卷起，白嫩的一双小手环抱于胸前，满带童真的脸上，却有一副成熟老辣的表情，双眼发出瘆人的淡紫色荧光，似乎成为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她正用这双可怕的眼睛，不屑地看着鱼鳃，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接触到女孩的目光，一股发自灵魂的压力钻入大脑，让鱼鳃喘不过气，汗毛竖起，冷汗往下流。 “真他妈的见鬼了。” 鱼鳃心里大惊，艰难地拔起脚，退到老大身后，不敢再看门口的小女孩。 此时，远处天空传来飞机的轰鸣声，骆月抬头看了看天，天边已开始泛白，三个黑点缓缓变大，武装直升机正向这边飞来。 骆月往前走了几步，不慌不忙地说： “你们也是人类，为什么要为妖魔鬼怪卖命！也许你们还有将功赎过的机会，现在老实点，千万别试图反抗。” 鱼鳃看看老大，又看看十米外的小女娃，再抬头看看天空那几个越来越近的黑点，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吞了口口水，让干燥的嗓子舒服一点。 “妈的，我们上当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娃。” 鬼眼说完，便转身向大厅内跑去。刚跑几步，又僵立不动，鱼鳃抬头，见那女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大殿门口，挡住去路。 第15章 海底大爆炸 鬼眼正盯着骆月，忽然大脑瞬间天旋地转。当他再次抬起头，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瞳竟然放大，眼白收缩不见，瞳孔内有若有若无的鬼火跳动。鬼脸直视骆月，一字一字的问，声音尖锐了好几分： “你是谁？” “哦？原来这个老大竟然被你们种上了神种。好像不对。” 小女娃幼嫩的声音里却带着老道，她眼睛内有蓝色火星跳动了两下，笑道：“我说呢，你们怎么可能对这个岛主下这么大的本钱，原来是神印。不过，神印也很难得，你们倒也还是很看得起他。” 鬼眼尖叫道：“我在问你，人类，你到底是谁？” 骆月感觉寄宿在大岛主身上的这位异灵神印有些幼稚，便笑道：“看样子，你是新来的？还很嫩的吗，你又是谁呀？告诉我，我就带你去人类世界买冰糖葫芦。” 此场景，一个六岁的女娃，在调侃一位五十岁的大叔。旁边的鱼鳃见到这，觉得更加诡异，他不知是跑，还是留，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老大和这个女孩在啰嗦些什么，要打就打，要跑就跑，怎么还聊上了。 忽然，鬼脸奇快无比地将手伸进口袋，骆月见鬼眼的神情和动作忽然变化，顿感不妙，一闪身，冲向鬼眼。鬼眼的反应和身法，比平时不知快了多少倍，在骆月动身的瞬间，往侧边一闪，躲过了骆月一抓，在躲闪的同时，手已经触摸到遥控器，用力按下。 鱼鳃只见二人忽然就动起手，速度快得惊人，根本看不见女娃和老大的身影实体，正当他纳闷老大的身手怎么忽然大长时，只听周围发出阵阵低沉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的低吼。 “轰轰轰……” 从地底深处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地面开始晃动，沉闷之声越来越大，地面抖动越来越剧烈，山峰在刚刚泛起的黎明下颤抖不已，很快，整个四峰岛开始四分五裂，向下面沉降。 不好！ 骆月没想到，这个大岛主和异灵神念竟然如此决绝，话还没说完，也不做任何抵抗，直接选择最暴力的手段。顾不了鬼眼和鱼鳃，骆月小脚重踏石板，纵身跃起，如同一只小鸟向大海方向冲去，身后传来鬼眼疯狂的大笑。 刚刚抵近的三架武装直升机，见四峰岛忽然颤抖，山峰倒塌，很快向大海沉降。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破开地面，热浪冲天而起，冲上天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火球。武装直升机迅速拐弯，向后飞速后退。 高空黑色飞机内，骆兰卿一拳砸在电脑旁的台子上，合金材料的台面，被他砸出凹坑。他铁青着脸，看着监视屏幕，眼珠上映照出腾起的蘑菇云，似乎是他的眼睛喷出的怒火。 天崩地裂之后，四峰岛沉入大海，一切归于平静，只有天上三架轰鸣不断的武装直升机在不停地盘旋。距离四峰岛四海里外，一艘四万吨多用途科考船静静的停泊在海面，这是双界科技集团的伏龙二号船，刚刚被骆月营救出来的七名受害者，站在甲板前沿，远望消失的那片土地，想起刚才那个小妹妹，默默祈祷她能平安归来。 巨大的赤红色光柱从天空照射而下，海水顷刻间被蒸发，红光贯穿地壳，岩浆喷发，浓稠的黑色烟尘飘上万米高空。海面掀起千米高巨浪，海啸席卷四方，横扫一切阻挡。大地火光冲天，森林毁灭，河水断流，湖泊干枯，一片末日景象。 飞子轩独立空中，雷电穿体而过，他却毫无感觉，茫然地看着周围一切。隐约间，远处好像有人嘶声裂肺地喊叫，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叫他的名字，又好像不是。他回头看向远方，有个女孩身影，很熟悉，像骆月，却是个成人。她被几人拉走，上了一架飞机，飞机尾部喷出蓝色火焰，眨眼间消失。 是月月吗？飞子轩正想着，一声剧烈的爆炸从自己体内发出。 飞子轩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头痛欲裂，他抱着头，嘶吼着从床上滚到地上。大脑里，神经如同被撕扯，节节断裂。不一会，那些断裂的神经，似乎在相互纠缠，重新排列，快速愈合。太痒了，完全无法忍受，飞子轩真想将自己的脑袋扒开，伸进去死劲抓捞。他用双手十指死死卡住头上的穴位，艰难地盘膝坐下，强行运行养神诀，上下牙齿激烈碰撞，发出密集的“咔咔咔”的声音。 江丙阳与林慧慧推开飞子轩的房门，打开灯，见飞子轩坐在地上运功，不停喘息，脸色很是难看，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林慧慧正要上前，被江秉阳阻止。二人安静地站在旁边守护，见儿子缓过来，停止运功。 林慧慧上前，问道：“飞飞，你怎么了？” 林慧慧蹲下身，双手扶住飞子轩的头，关切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飞子轩已经很久没这样了，原本医生说他只有三年的时间，夫妻俩一直提心吊胆。后来按照骆先生的治疗方法，这三年里，飞子轩每天坚持练功，从没偷一天懒，他的身体和精神慢慢康复，而且，看上去比一般的同龄小孩更加健康，论身体素质、运动能力，飞子轩在学校运动会上，是百米冠军、跳远冠军，论学习成绩，也是班上前几名。虽然他们对飞子轩的病，仍然牵挂，但已经放心大半，谁知今天这病症又出现了。 见林慧慧担心，江秉阳安慰道：“大概是昨天发生的事，刺激过大，造成飞飞精神不稳定，别急，先观察一下吧。” 飞子轩还没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看看母亲，看看父亲，又环视自己的房间，似乎才感觉自己刚才是在做梦。林慧慧和江秉阳将她扶起，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江秉阳倒了一杯温开水，让儿子喝了几口，开口问： “儿子，是不是又做稀奇古怪的梦了？” 飞子轩的眼神还是有些迷离，神情低落，身体也极度虚弱，低声说道：“月月被抓走了。” 果然，是昨天发生绑架的事刺激的。江秉阳安慰道：“儿子，我们知道，大家都在想办法，一定会救回她的。” “不是，是在我做的梦里，月月被抓走了。与前几次一样，梦里还是那种海啸、火山、天崩地裂的地方。不过这次梦里出现了月月，他长大了，被几个穿着白色盔甲的人抓走了，坐飞机走的。” 飞子轩解释道。 这个梦境，江丙阳已经听飞子轩说了好几次，只是这次多了后面一段骆月出现后的情景，每次飞飞从噩梦中醒来后，都会头疼，但这次疼得如此厉害，而且持续时间这么长，不会是病情加重了吧。 关于飞子轩一直做同一种梦的现象，虽然江秉阳对飞飞和林慧慧解释是飞飞看动漫的缘故，但自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咨询了心理专家和医生，他们的正规解释是神经衰弱，或者抑郁症，再就是梦中的事情是患者极为关心的或者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江秉阳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最大，那么飞子轩的梦境里的世界末日，与他有着什么关系呢？江秉阳实在是想不通。现在又多了个骆月，还有白衣盔甲，飞机，这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看来，无论是要知道骆月的消息，还是飞子轩的病情，都需要找到骆兰卿先生。想到这里，江秉阳对飞子轩说： “飞飞，你不要多想了，我明天就去找骆叔叔，问清楚月月的情况。” 西太平洋，吕菲国与马里亚纳海沟之间的一片海域，曾经的四峰岛，以及周围近百海里范围内的大大小小岛屿、暗礁，一夜之间都沉入海底，产生的海啸，引起靠近该海域的吕菲国等国发出了黄色海啸警报。 双界集团的多用途科考船，伏龙二号上，骆兰卿抓住船头栏杆，身体随船身晃动，海浪猛烈拍打船舷，浪花溅起，洒落在骆兰卿身上。夏日正午，毫无遮挡的阳光如无数根刺扎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脖子和暴露在外的手臂火辣辣地疼，他的心更疼。 自从三十八年前再次来地球，这还是他感到最烦躁的一次，没想到四峰岛下还有如此大的自毁装置，相当于一颗大型核弹的威力。让他揪心的是，骆月到现在还没回来，按道理，骆月完全能够逃出，可是已经五个多小时过去，还是不见她的身影，骆月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听见后面的脚步声，知道是蓝天过来，骆兰卿没有回头，问：“进展如何？” 蓝天走到骆兰卿旁边，双手抓住栏杆，看向波涛起伏的海面，说道：“已经投入三个深海探测器，海水还是很浑浊，只能近距离探查。等海底……，” 一波浪涛掀起，船身晃动，浓密的水雾笼罩二人，打断了蓝天的话，等浪涛过去，蓝天接着说：“等海底稍微平静点，我准备带两个小队下去搜索。” “先不急，这里是马里亚纳海沟延伸地带，估计有七千米以上的深度，海底地形非常复杂，而且四峰岛的自毁爆炸在水下千米地方，爆炸威力惊人，破坏了原有了地形平衡，地壳都震动了，目前还很不稳定，这时候下去非常危险。” 蓝天沉默片刻，点头：“好，那就先派机器人下去探查一下再说，我随时准备。” 骆兰卿说：“我和你分别带两个深海机器人下去就行，别的人就不用下去了。” 二人商量了一会，返回舱内，安排搜寻计划。 再说骆月，当时，见异灵控制的鬼眼，启动四峰岛自毁系统时，她预感到巨大的危险，条件反射地向大海方向逃去。当她逃到海边，四峰岛的主峰坍塌，砸在庄园的深黑色大殿上，发出剧烈的响声，骆月回头观望，发现那个大殿已被岩石砸塌，鬼眼还没死，他从地上抱起受伤昏迷的鱼鳃，向大殿废墟逃去，一闪身就不见了。骆月感觉有蹊跷，仔细一看，大殿废墟中竟然有个暗道。骆月转身，快如闪电般地向暗道射去。 钻入暗道后，如同发生大地震，地面开始剧烈晃动。几秒后，骆月冲出狭窄暗道，进入溶洞空间，一眼就看见溶洞空间里漏出一半的乌黑球形屋，整个球体似有电弧闪动，爆炸产生的能量向球面汇聚，被球体吸收，球体似乎动了一下，洞口在缓缓缩小，好似生长融合。 骆月正吃惊地观察，溶洞上方大块大块的岩石脱落下坠，眼看就要整体塌陷，骆月一个箭步，小小身体向小屋洞口射去，在刻不容缓的一瞬间，钻入正闭合的洞口，洞口彻底关闭。 里面丝毫光线都没有，无法目视，骆月放开神识，发现也无法感应，似乎屏蔽了一切。骆月用手触摸一下墙壁，瞬间，体内的能量如同泄气的皮球，被墙壁抽走。骆月大惊失色，想拿开紧贴墙壁的手，却被死死吸附住，身体也被吸附在墙壁上，不到片刻，骆月的身体如同被吸干，只剩下皮和骨头。 难道我会死在这里吗？多少年，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没想到却要栽在这个鬼地方。 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浮现在骆月面前，傻傻的，很可爱。意识中，骆月对着英俊的脸说着悄悄话。 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没有这个勇气，让自己的灵魂离开本源身体，回到地球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复活你，是多么不容易，总算等到空间壁薄弱，等到地球生机恢复，等到复活你的条件成熟。 我还拉上了我的舅舅，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复活你。你是知道他的，就是骆兰卿大师，那个科学疯子，打你屁股的那个人。 似乎是回忆什么幸福好笑的事情，骆月已经没有肉的嘴角，表皮向上弯曲一点，漏出一丝笑容，意识里继续对英俊的脸倾诉着。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和舅舅打架，当你得知他是我舅舅时，你竟然傻乎乎地翘起屁股，让舅舅打。那个傻样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回想这几十年到地球的经历，骆月的眼神忽明忽暗。 没想到，回到地球后，我们的死对头，异灵，它们又来了。大概它们也是算准了时间，空间运动循环节点，空间壁最薄弱的时候，最适合空间穿越的时机。看来，它们还是忘不了，乘这个时候来收割地球人类。 有它们在，寻找你的本源，我们小心小心再小心，真是有心人，天不负，用了二十六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你的本源基因链的核心体。但上天却又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你的本源与那个魔王本源粘合在一起，无法分离，大概是你们同归于尽的时候，你怕他跑了，缠住了它的本源吧。可这样一来，要复活你，就要同时复活这个魔鬼，于是，我们陷入两难。 还是舅舅有办法，不愧是当年第一科学大师，他找到了一种妥协的暂行方法，利用带有极阴极阳的本源体的本源基因进行编码合成，培养出一种特殊的，能同时满足你的本源与那个魔王的本源共生的胚胎，虽然过程非常艰难，舅舅还是做到了，而且还自创了一种方法，可以压制弱化那个魔王的本源体，这个方法就是你正在修炼的养神诀。多亏了舅舅，没有他，估计这个世上再没有人可以复活你。 你看，舅舅对你多好，以后你别再计较舅舅以前打你的事情，那时候，他也是为我好。 呵呵，你看，我在你面前还是那么碎碎念，也不知你这辈子是否能记得以前的事情，也许在你的本源记忆里，这些早就被抹除了吧。 我们知道，这样一来，你成长过程中要吃很大的苦头，但毕竟有了解决的办法，可以开始第一步。而且，在我死磨硬泡下，舅舅也为我量身打造了这副身体，可以陪着你一起长大。可是，看样子，我无法再陪你长大了。 骆月的眼神愈发黯淡。 第16章 要死了吗 骆月发现除了自己的意识和骨头外，身体的血肉和皮肤似乎与这个黑屋墙壁融合在一起，储存在晶体打造的骨骼内的能量在向墙壁内流失。骆月尝试阻挡，却无能为力，越是反抗，流失得越快。 小屋吸取自己的能量后，骆月感觉这个小屋有些不一样，融入到身体里的那些物质好像有生命，开始是轻微的揉动，后来是缓缓爬行，吸附在骨头上，吸取能量，吸收后离开，新的细小东西再进来，再吸附，连绵不绝地将自己的能量搬运出去，而且随着小屋能量增加，它们搬运的速度越快。 这是什么鬼东西，骆月无法用她掌握的知识去理解，估计，舅舅也不知道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既然无法抵抗小屋的诡异行为，骆月又想着那张让她无法忘怀，英俊少年的脸，用意识继续说着悄悄话。 你知道吗，要找到极阴极阳的本源体，如同大海捞针，概率有多低。哈哈，运气还真不错，我们用了六年时间，找到了携带极阴和极阳本源体的人。这两人与舅舅一样，也是科学疯子，舅舅这才有机会从他们那里得到本源精子和卵子。 我们成功地走出了第一步，你终于出世了，一个胖胖的婴儿，长得好可爱。 大概复活你注定要多灾多难，你不能在实验室里长大，要到人类社会中成长，人类的本源体需要人类文明的滋润，需要人气，最接地气的人气，人气既可以帮助你的本源壮大，也可以压制那个魔王的复苏，削弱他的本源，再加上舅舅的手段，等到你成长起来后，那个魔王应该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吧。哈哈，真想能够看到那一天，看看当年不可一世的魔王，成为一个神志不健的傻子是什么样子。唉，可惜，我大概看不到了，到时候，你替我多教训他。 当时把你送出去的时候，我是多么舍不得，我看着眼前的婴儿，就会想起你，想起我们乘坐双鹰，翱翔九州的逍遥时光。 就算这样，该死的异灵仍然不放过你，不知他们是如何发现你的这副身体的特殊，他们在半路拦截，在你身上种上了神种，想利用你的身体培养出另一个魔头。要不是舅舅认为，很有可能这是件好事，我早就与地球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国家政府翻脸了，还听他们什么宗教自由的，一堆废话。 你的运气也不怎么好，刚一出生，身体里就装着这么多的牛鬼蛇神，也不知舅舅以后有什么办法，你如何战胜你身体内的这两个魔鬼。我不在了，真为你担心。 你这一世的运气倒也不是很坏。我还担心飞刚他们死后，那个江秉阳会把你送到孤儿院，没想到你遇到一对这么善良的人，将你当亲儿子养。现在你有了一个温暖的家，有爱你疼你的父母，这大概是对你上辈子的补偿吧。 如果一定要说你的亲生父母，还是有的，你的这个极阴极阳的身躯，就是来自他们的精子和卵子，提供精子和卵子的人，算是你的亲生父母吧，让他们抚养你不适合，很麻烦，即使他们愿意，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你。 江秉阳和林慧慧他们是你的父母，这是最好的，他们能给你的幸福和快乐，那两个所谓的亲生父母给不了，你也没必要对亲生父母这个问题刨根问底，不然会掀起一堆麻烦的，对你对大家都不好。 如果一定要说你的亲生父母，还是有的，你的这个极阴极阳的身躯，就是来自他们的精子和卵子，再经过舅舅的处理加工。提供精子和卵子的人，算是你的亲生父母吧，让他们抚养你不适合，他们的身份不适合，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抚养你，而且，还会威胁到我们的复活计划，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江秉阳和林慧慧他们是你的父母是最好的，你也没必要对亲生父母这个问题刨根问底，不然会掀起一堆麻烦的，对你对大家都不好。 骆月的精神更加虚弱，嘴角下垂，眼神变得暗淡，她长长地叹息一声： 唉，上天真的与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你复活在望，我却要死去，希望你这一生，平平安安，一切都好！舅舅，也希望你能平安回去，以后好好的，外甥女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小屋又开始晃动、翻滚，再次疯狂地旋转，骆月感觉灵魂在一点点消散，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海面已经平静了不少，海水也逐渐变得清澈，伏龙二号科考船平稳了许多。主控室内，骆兰卿和蓝天正盯着3d雷达上显示的标记，另外一艘同等级别的船在十海里外停泊。 一位个子不大，长相斯文，带着装饰眼镜的青年走到骆兰卿身边，他是双界科技集团的南洋负责人，叫小九。之所以叫小九，是因为他从小就没有名字，是大姐将他从神教组织里救出，当时还是刚出生的婴儿。在大姐收养的小孩中，他排名第九，因此，大家都叫他小九，后来长大了，他也不要其他名字，就一直用小九。 小九的母亲是本源携带者，神教抓她时，肚子里怀着小九，等到大姐带人冲入神教基地，小九母亲已经死了，小九被放在一个婴儿恒温箱内。从当时现场看，小九应该是神教的人对他母亲进行了剖宫产，神教的人之所以还留着小九，因为小九是比母亲更纯正的本源携带者。 小九的天赋极佳，哪怕在本源携带者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在大姐和骆兰卿等人的全力培养下，今年十九岁的他，就负责伏龙二号科考船的船长。他与蓝天、白云等人一样，掌握的科技知识和能力，足以匹配专家的水准，都是双界科技集团的核心人物。 小九用食指将有些下坠的眼镜往上推了推，顺手在鼻梁上摩擦两下，说：“是大壳斯达公司的玄明号科考船。” 大壳斯达是英文的音译，也有人称黑星科技集团，这是一家老牌公司，世界公司排行榜中，近五十年，世界排名一直占据前三的位置，科技公司中，排名第一。如今，后起之秀的双界科技集团，短短三十年就成为领域第二，几乎已经与大壳斯达并驾齐驱，名气声望已经超过大壳斯达。所以，大壳斯达视双界科技集团为竞争对手，很不友好。 蓝天疑惑道：“他们来干什么，觉得有便宜可捡吗？” 小九指着全息地图上外围的几个小亮点，说：“这是米卡国军舰，从米卡国关屿基地过来的，应该是策应大壳斯达公司的玄明号科考船。” 蓝天疑惑：“搞这么大阵势，他们要干什么？” 骆兰卿说：“四峰岛发生这么大的爆炸，他们过来看看是必然的。或许大壳斯达知道四峰岛的一些秘密，我一直怀疑大壳斯达与暗势力有着某种关系。” 骆兰卿接着说：“加紧时间，这里距离关屿基地不是很远，大壳斯达随时可以获得支援，我们必须抢先一步。不等了，按原计划，我和小蓝各自带领两名机器人下海。小九，你留守，注意监视他们的动向，特别是黑星的玄明号，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系。” 海底四千二百三十米处，有个深渊峡谷，谷口上方，两艘深海探测艇和四个深海智能机器人，分成两组在徘徊搜索。 骆兰卿在深渊口一处停下，这里海水比其他地方更加浑浊。刚才，下方机器人发回来的信息显示，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个方向滚落到海沟内。从画面看，下坠的速度非常快，在海水的浮力作用下，有这么快的速度下坠，这说明此物体的密度很大，另外，引起大面积海水浑浊，也暗示此物的体积也不会小。 骆兰卿命令机器人向海沟深处下潜，大约二十分钟后，机器人的信号逐渐消失，再没有信号传回。 “小蓝，下面是深海海沟，初步探测有九千八百米以上的深度。深海三号下去后，失去了联系。你过来，在这留守，我下去看看。” “骆先生，你先等等，等我下去，你留守。” “不用了，抓紧时间，我下去了，你赶快过来，与小九保持好联系。” 骆兰卿说完，将舵向前一推，探测器的头往下倾斜，一束雪亮的光柱划开海沟海水，探测艇向深海海沟深处游去， 蓝天赶到指点位置，将信号接收器发大，又指挥深海二号机器人向海沟深处缓缓下降，保持信号可接受范围。再让深海一号机器人在自己周围巡视。准备好一切，蓝天目不转睛地盯着骆兰卿和二号的信号。 大约半小时，蓝天开始紧张起来，骆兰卿探测器信号渐渐在屏幕中淡化，直至消失，他迅速连通深海二号机器人的共享，发现骆兰卿的探测器信号仍在，很弱，继续向海沟深处下沉，速度明显放缓。 “嘟嘟嘟” 蓝天打开小九通话装置。 “蓝天，有一艘小型潜艇向你的位置移动，在你的东北方向，水深一千八百米，初步判定该潜艇最大下潜深度为两千一百米。你要留意！” “好，知道了。” 蓝天指挥深海一号向上浮动五百米，警戒上方。此时，深海二号也失去了骆兰卿的信号。 “蓝天，根据你传回的数据分析，海沟内有大量磁性物质存在，估计海沟深处有较强磁场，导致了信号无法正常传递。” 小九忽然声音变大变急：“蓝天，有攻击，快隐蔽。” 同时，深海一号传来“嘟嘟嘟”的警报声，接着一声闷响，便失去了深海一号机器人的联系。 蓝天操纵探测器，一头扎进海沟，一口气下潜一百米左右，钻入海底山洞内，关闭动力和电子设备，进入静默状态。海水两百米以下，光线就下不来，普通人就成了瞎子，何况这里是海底四千五百米，周围比深夜还黑。蓝天的深海探测器漂浮在洞口，跟随海水摇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上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四周黑的可怕，静的瘆人。 过了十几分钟，仍然没有丝毫异动，蓝天启动最小动力，非常缓慢地向外漂移。出了洞口，还是没有动静，他又开启声呐，寻到方向，向前移动。忽然，前面两道雪亮的光柱照射过来，蓝天的眼睛被刺得生疼，他反应极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全力后退，向洞口跑去。 既然已经暴露，蓝天干脆开启灯光照明，在洞内七拐八弯地逃窜。两艘深水攻击艇紧追不舍，他们没有使用武器，估计担心海底洞内的山体不稳。 跑了几分钟，前面通道出现岔路，他也没时间思考，直接钻入左边洞口，后面追随而来的攻击艇尾随而至。又跑了几分钟，蓝天发现这个洞是向下，很深，而且通道大小很均匀，不像是天然形成，倒像是人工打造出来的一个隧道。 这里的海水变得十分清澈，刚刚进来时，洞壁还沾满各种杂物，现在却光滑无比。奇怪的是，光线照在洞壁上，没有丝毫反光，如同渗入洞壁，被吸收，洞壁却清晰可见，呈暗黑色。 通道变得笔直，似乎看见出口。忽然，蓝天感觉探测器尾部被剧烈撞击，知道是敌人的攻击艇追上来了。蓝天已经将动力开到最大，无法再提速，只能上下左右无规律地逃窜，好在通道较大，直径有十来米，足够躲闪。 眼看洞口在前，一串水下子弹从后方攻击艇射出，刺破水空间，形成一个弧线，每颗子弹都拖着水影尾部，在灯光下，如同一个流动的光面，甚是好看。蓝天哪里有心思欣赏这些，左躲右闪，还是有两颗子弹击中艇的尾部，其他子弹击中在洞壁和前面洞口边缘。蓝天的小艇在水中晃动两下，失去平衡，借着惯性，冲出洞口。 当蓝天冲出洞口，努力恢复平衡的时候，异象突生，漆黑的水底世界忽然亮了起来，足有十几道激光般的小光束从上方射向洞口，后面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传到蓝天耳中时，一股水压冲击在蓝天的探测艇后方，让本就有些失衡的小艇翻滚着向远方飞去。翻滚中，蓝天看见洞口内又是一艘攻击艇冲出，接着十几道能量光束击中攻击艇，又是一个巨大的水中火团向四周扩散，两艘深水攻击艇就这样没了。蓝天震惊，这是谁干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没等他细想，又一道水中冲击波，蓝天的探测艇完全失去控制，随着水流向前面未知地方飞去。四周恢复黑暗，好似刚才就是一场幻境，什么也没发生。蓝天的探测艇随波逐流，感觉向心力不断加大，似乎是围绕某个中心旋转。蓝天尝试重新启动小艇的动力和电子系统，但都失败了。 庆幸的是，制氧装置和防护装置没有损坏。小艇被潮流带动，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蓝星意识又回到多维滚轮旋梯抗眩晕训练中，大脑被甩得昏昏沉沉。最后，小艇如同飞速自转，蓝天实在难以坚持，感觉自己连同探测艇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坠入万丈深渊，大脑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第17章 奇异空间 再说骆兰卿，自从与蓝天他们失去联系，他便感觉到这里的异常，似乎进入到一个能量的屏蔽场所，电子仪器受到极大干扰，骆兰卿打开机械手臂，采用物理方式寻找信息，紧贴海底深沟的峭壁向下缓缓移动。 没有发现这一带常见的深海生物狮子鱼，也没发现深海水母，哪怕常见的软体微生物都没发现一只，这就是一个死亡深渊。 又下行几百米，灯光照在墙壁，时不时有反光。这些断裂层是刚刚形成的，应该是四峰岛的爆炸引起的地层断裂。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毕竟，这一地带是亚欧板块、太平洋板块与印度洋板块，三个地形板块的交合处，很容易发生断裂。 继续下行，测量深度的仪表失灵，骆兰卿估计，现在的深度大概已经超过了九千米。裂口越来越窄，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圆形深渊，口径大约有一百五十米以上。骆兰卿推动操纵杆，测量艇头朝下，下降了三四百米，竖直浮在空中。他将探照灯调到最大，聚焦成一束强光，向深渊下方照射。强烈的光束被漆黑的深渊海水吞噬，仍然无法看见地面。 正当骆兰卿考虑，探测艇能承受的最大压力，是否继续下行时，感觉周围有“嗡嗡”的声音，圆形深渊四周的山壁，带动整个水域轻微颤抖起来，紧接着，骆兰卿感觉有暗流从下往上涌出，将探测艇冲向上方，探测艇在强大的井喷般的洋流作用下，翻转着向上浮起，骆兰卿根本无法操作，让探测艇保持平衡，只能任由潮流冲起。不到十分钟，便被冲到海底四千米的位置，回到深渊海沟上方。 出了深海峡谷，电子仪器恢复正常。 “嘟嘟嘟”的声音连续急促地响着。 骆兰卿打开通信装置，里面传出小九的呼唤： “骆先生，终于连通了，您的情况怎么样？” “刚刚出深海海沟，你们情况非常复杂。蓝天怎么样？我收不到他的信号。” “蓝天的信号也丢失了，两小时前，他受到攻击，深海一号和二号都被毁。他逃向深渊下方后，就失去联系。” “好，等我回来再细说。” 骆兰卿启动探测艇，快速上升。 骆月缓缓苏醒，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感觉比自己过去的一万五千年还长。周围空间似乎有一丝波动，墙壁渗出淡淡的光晕，一点一点地汇聚成颗粒状，又连接成一丝丝发光的线，时明时暗，好似这个空间在缓慢苏醒。 骆月躺在一个角落，她感觉又有了身体，全身软绵绵的，手早就从墙上脱离下来，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可以动了，她尝试站起身，可怎么努力也无法站起。身体只剩小小的骨头架子，多处皮肤撕裂，露出里面的骨头。 骆月看看手臂上一大块没有皮肤与血肉的伤口，本来这副身体的骨头，因储蓄了大量高等能量，颜色是半透明的淡黄色，如玉一般，现在变成白色，上面还出现了灰色斑点。这个该死的小屋是什么东西，抽干了她身上几乎所有的能量，这些能量如果转换成日常用的电能，足以满足一座大型城市三天的用电量。 骆月倚在墙角，试着运功调息，发现竟然有了效果。大约三十分钟后，总算感觉有了点精神，放开神识，仍然无法探查。又调养了片刻，爬行着，沿着墙壁，顺时针方向摸索了一周，小屋里面积不大，圆形，直径大概十米左右。又摸索一圈，除了乱石外，什么也没有，空空的。 骆月又爬回原位，没有力气再移动，思绪又开始放飞。骆月想了很多事，过往如烟云，渐渐飘散，飞子轩的脸浮现在脑海中，想到他憨憨傻傻的样子，嘴角翘起。 我竟然还没死，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还看着他长大，长大后是不是还是以前那般憨憨傻傻的，应该不会了吧，毕竟是残存的遗传基因组合复活的，也不知他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他。骆月又想到如今的自己，“我又何尝不是呢，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忽然，嗡嗡声大作，整个球形空间像是忽然融化解体，墙壁化成烟雾般四散飘离，小屋忽然消失，瞬间不见，空间一下子被打开。骆月的眼睛一花，自己站在一个小山上，好像刚才的小屋空间根本不存在。 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她没有思考小屋消失的原因。骆月吃惊地瞪着眼，瘫坐在地，呆呆地看着前面。 她无法想到外面会是这样，她曾想象自己逃出小屋时，海水蜂拥灌入小屋，她计划了好几种方案逃生，但现在都用不着。外面没有水，有的是新鲜的空气，是朝阳，是森林山丘，是小溪流水，还有鲜花草地。 黎明时分，夜色还没完全退去，天空上还有许多星辰，闪着微光。 许久，下方哗啦啦的流水声让她从震惊中清醒，她的眼睛眨动一下。前方地平线处，太阳冉冉升起，骆月双手蹭地，缓缓地迎着朝阳爬到小山的边缘。原来，在自己右侧，有条小河，小河的尽头有个三十多米的悬崖，清澈的河水跌落，击打在岩石上，水花四溅，形成水雾，在初升的阳光下，出现一道彩虹。河水跌落到下方，形成一个大水潭，水潭中心是深蓝色，水很深。水流再次汇聚成小河，沿着峡谷，向远方流去，隐隐中，清澈无比的水下，似有鱼儿的鳞光闪动。 峡谷两边，绿绿葱葱，其中点缀着红、黄、紫等各种颜色的植被和鲜花。沿着山谷的一条小河，有座小城，河面的几座小桥连接小城两岸，小河的源头是个三十多米高的瀑布，小城慢慢逐渐明亮，楼房，街道，青草和鲜花，以及树木，还有小城这里的一切都沐浴在瑰丽的朝阳里。瀑布激起水雾腾起，如烟如云，在峡谷中飘荡，一些飞鸟在云雾和七色彩虹中穿梭盘旋。 太美了！用宛如仙境都难以形容，两滴泪珠顺着骆月的脸颊流了下来，此时的她，是震撼，更多的却是幸福，是眼前画面给她的感动。 “啭啭啭……” 骆月的思绪被一阵欢快的鸟鸣声吸引，她回头一看，更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不知什么时候，在她身后多了一棵大树，大树还在不停地生长，枝繁叶茂，肉眼可见地开花结果，而且是各种不同的果实，吸引无数小鸟飞过来。大树在摇曳，有节奏地发出低沉的声音，犹如轻敲的鼓音，在这有节奏的鼓点下，小鸟的叫声犹如大自然的合唱，树叶跟随这鼓点和合唱，在空中翩翩起舞。 骆月的心，情不自禁地融入到这大自然的欢乐中，大脑神经也跟随这鼓点节奏跳动，大脑像是被激活，发出微弱的生物脑电波，，融入到大树周围的能量场，向大树汇聚。她想站起身，走过去，与风，与大树，与小鸟一起起舞歌唱。可是刚站起，又跌坐在地上，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大树感知到骆月的渴望，一根树枝向骆月延伸过来，枝条顶端顶着一颗白中透粉，甘汁欲滴的大桃子。水蜜桃停在骆月面前，骆月很明显感觉到水蜜桃的里蕴藏的能量，一股桃子的清甜香味飘进鼻中，骆月大量缺失能量和水分，现在又饥肠饿肚，哪能抵挡这个诱惑。也不管后面如何，她摘下桃子，一大口咬了下去，桃肉入口即化，鲜美甘甜的汁液顺着喉咙流入腹中，骆月舒服得差点大叫起来。 几口下去，桃子就没了。这时候，枝条尖端又有一颗桃子飞快成长。近在眼前，骆月清晰地看见能量从枝条经脉里灌入到桃子中，同时，表面还快速吸收空气中的养分。不到半分钟，一颗又大又粉的水蜜桃呈现在骆月面前。骆月拿起水蜜桃，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大树的音乐会结束了，小鸟吃饱了，成群结队地向白云飞去，大树停止摇曳，树叶也安静下来。 骆月一连吃了四个水蜜桃，又吃了四个苹果，再吃了四个猕猴桃，终于饱了。她伸出手抹掉嘴角的水果汁液，感觉自己的脸和手上的肉有些臌胀，她抬起手，她的小手变得肉乎乎的，手臂宛如胖胖的婴儿的手臂，犹如白嫩的莲藕。刚才只顾吃，没想到，吃的同时，血肉迅速生长，早已不是骨架，比进入那个奇怪的小屋以前还要胖几分。 想起小屋，骆月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又看看眼前的树枝，树枝表面的颜色与小屋墙壁有点像，颜色要浅，带点绿色，里面的经脉与先前小屋墙壁内的经脉非常像。骆月用手触摸跟前的扇形树叶，很柔，却没有正常树叶那般生机。她又小手将树枝枝干拉到眼前，调动神识，双眼瞳孔变幻，里面有紫光闪烁。 怎么会是这样？这下骆月看清了，这哪里是树，是极其微小的颗粒组合而成，里面好似流动的经脉，是微小颗粒在搬运东西，如同缩小无数倍的蚂蚁搬运大军，速度极其快，不是近在眼前地仔细查看，不是动用超能力视觉，是无法发现的。如果是普通人，借助显微镜，大概可以看见吧。 骆月再看树叶，也是这种细小的颗粒组成，这些颗粒好像是由一种看不清楚的，更细小的东西组成，它们相互之间按照某种方式组合连接，形成不同的组织结构，比如固定的树枝、树叶，还有流动的“蚂蚁”大军等。 想起一小时前，小屋忽然化成烟雾飘散，那些烟雾难道就是这些细小颗粒吗？也就是说，这棵树就是刚才的球形小屋变形而成的吗？ 骆月马上想起曾经听骆兰卿说过，人类有可能在十亿年前就存在，而且科技已经达到非常可怕的高度，可以制作出分子机器人，分子机器人既可以从事微观工作。也可以按照不同的功能属性，在中枢机器人的指挥下，组合成不同功能和形态的大型机器人，完成综合复杂性的流水作业工程任务，堪比工厂。 原来桃子、苹果等食物是这样制造出来的。这是极其高端的仿生学，是分子机器人吸取周围能量和物质，模仿植物的光合作用等一系列过程，合成水果、种子等食物，也就是合成粮食。 这些分子机器人，可以按照不同水果的化学组成方式，任意合成，怪不得在一棵树上可以长出不同的水果和种子，速度这么快，而且，这些食物完全是按使用者的需要定制生产，比如刚才我吃的水果，里面的营养成分就是我最需要了，难怪我吃了后，效果会如此之好，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棵大树就是一个超级高科技仿生工厂，这种科技水平，不仅是当今地球人类难以理解，就算是上一纪元的人类也无法想象。 骆月被这种传说中的高科技敲打得晕头转向。难道这些真的是分子机器人？这个地方是传说中，十亿年前的人类留下的空间？ 骆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跨越了时空，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不知古老的过去，还是遥远的未来。 骆月手中的树叶忽然变形，成了一个吊篮，枝条变成三根绳索，连接吊篮，将骆月包裹其中。骆月顿感身体一轻，吊篮缓缓升空，她抬头一看，大树拔地而起，化成一个大大的彩虹气球，带着装有骆月的吊篮，离开山顶，向空飘去。 气球越飘越高，地下山川河流和小城越来越小，让骆月惊诧的是，下方的陆地的边界与天空连接，好似被截断，不能延伸，这个空间是有边界的，并非浩瀚无边的宇宙。又上升了一段距离，估计高度有八千米的样子，气球停止上升。 一股意识能量传入骆月大脑，提醒她抬头看向上方。上方隐隐约约有几个巨大符号，好似贴在天上。又是一股意识能量，骆月无法控制地出声重复： “九六九区！” 那几个符号是九六九区的意思，这片空间是九六九区！气球非常缓慢地再次上升，似乎触碰到什么，停止不动。吊篮继续缓缓上升，直到接触顶部。骆月已经看清，上面哪里是真正的天空，是类似显示屏一类的材料，这么近的距离也难以辨别出来，做工很是精致。 这天空是假的，是人工的！太逼真了。那不是说，前面的太阳也是假的，骆月看向太阳方向，也不知打造这个空间的人，采用了什么技术，她现在就站在球形空间的最顶端，人造太阳的位置还是距离自己很遥远，高高在上，发出耀眼的光辉。 骆月认为，这一定是采用了某种空间技术。 第18章 上代文明 “气球”似乎知道骆月现在所想，一幅画面在她脑中浮现。一个光芒四射的能量球，沿着半圆弧形轨道，从东边升起，像时钟那般连续移动，能量球的亮度和颜色，随着运行的位置，模拟真实的太阳缓慢调整，最后在西方降落。能量球轨道两端，数股缆线向下延伸，直到地心，连接在地心处的一台大型设备上。 原来，这个人造太阳是吸取地心能量，这个空间内废弃的能量又被回收，返回到地心处的设备内，经过处理，再加入到循环系统，重复利用，形成闭循环，当真是一点都不浪费，绝对的环保。。 气球开始降落，当进入峡谷内，气球带着骆月靠近山谷一侧时，骆月才看清，这山壁上，在茂密的植被后面，有一个个洞口，许多窑洞般的建筑，依稀可见洞内停放着的蝶式飞行器，在参天大树枝丫间，有几艘小帆船形状的飞行器悬挂其中。这真是将科技与原始最完美的结合。 气球绕着山谷转了一圈，开始继续向下方小镇降落。 当骆兰卿浮上水面，回到伏龙二号科考船，进入控制室，他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经小九说明才知道，这片海域已经很是热闹，周围五十海里内，停泊了两支航母舰队，二十来艘水面舰船，水下还有四艘潜艇。是华国与米卡国的两支航母舰队，彼此呈对峙状态。两航母舰队之间，是双界集团的伏龙二号科考船，两条科考船距离在六海里左右 骆兰卿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阵势，问小九： “这是怎么回事？” 小九用中指向上推了一下眼睛，顺手又在笔尖上下摩擦，苦笑：“你走后，玄明号向我们靠近，后面米卡国舰队尾随其后，你们都在下面，我又不能退，又怕他们像去年那样，强行上船搜查，抢走我们的数据库。” “所以你就求救华国？” “那倒没有，我只是发出求救信号，将事情向外曝光，让米卡国海军有所顾虑。谁知，附近有一队华国海军编队，他们正好在西太平洋训练结束返回，刚好遇到四峰岛爆炸，他们就过来看看，又收到我们的求救信号，就加快速度，赶过来了。” 骆兰卿恍然，问：“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玄明号和米卡国舰艇见华国海军编队靠近，便停了下来，没再前进，米卡国舰队往后退了一段，就形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骆兰卿说：“华国与米卡国是地球的两个超级大国，不会因这点小事动手。他们两军之间有默契，会掌握一个度，相互牵制而已。放心，米卡国军方不会再插手了，忙我们自己的吧。” 他停顿几秒，问：“有骆月与小蓝的消息吗？” 小九忧心地回答：“还没有。水深五千米以下无法进行探查，已经四个水下机器人和探测器失去联系了。” 骆兰卿心情很沉重，骆月与蓝天的安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在主控室来回走动，眼睛在不同的监视画面上扫过。忽然听到有人喊： “这是什么？” 一个监视画面上，距离伏龙二号一点八海里的地方，海水向上翻涌，冲起二十几米高的巨大水柱，海水形成大浪向四周蔓延。 有人问：“玄明号退了，我们要退后吗？” “不能退，调整方向，准备好快艇，随时准备救援，直升机准备起飞。”骆兰卿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说完转身就向后方停机坪跑去。 刚才他就是被一股水下暗泉冲上深海海沟，当时力量没这么大，到了海面，海水的冲击到海面时，量能基本被消耗，地点又是靠近伏龙二号，所以没有引起大壳斯达人的注意。这次，如此大的海底暗泉冲起，一定与那个神秘的深海海沟有关系，大壳斯达的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要抢时间，快一步到达现场，科考调查不重要，营救骆月与蓝天才是重中之重。 “希望蓝天和骆月能出来。”骆兰卿心里祈祷。 抗住第一浪，伏龙二号开足马力，迎着十米高的巨浪向前推进，浪潮击打在船头，激起满天雪花，漂泊大雨般地倾斜在甲板上。四万吨的巨船，在海洋中摇曳。 冲过三层浪，前进了两百米，海浪减弱，骆兰卿命令，快艇下水。三艘快艇从船尾冲出，向暗泉中心飞奔而去。 骆兰卿乘坐的直升机已经在暗泉上空，喷起的水中开始下降，海面逐渐平静。远方也有一架直升机向这里飞来，是大壳斯达的。 骆兰卿让飞行员降低高度，环绕暗泉中心搜寻。不一会便看见一些碎片漂浮在海水中，随着海浪起伏翻滚。 “再降低。”骆兰卿对飞行员说道。 是灰黑色的残片，大壳斯达公司深水攻击艇残片。骆兰卿更加紧张，目不转睛地搜寻。仿佛是一个蓝白相间的影子，这是伏龙二号科考船探查艇的颜色，海浪起伏中无法看清。 “回去，那边水下有东西。” 直升机调转方向，这次看清了，确实是蓝天驾驶的探测艇，在水下三四米处，随着海浪摇晃。 “发信号，放吊绳。” 骆兰卿说完，解开安全带，从三十米高的直升机上跳了下去。骆兰卿潜到探测艇头部，透过前面透明窗口，看见昏迷的蓝天，艇内已经渗入了不少水。他急忙沉到深水探测艇下方，双手托起六米来长、三米宽的探测艇，双脚用力，开始上浮。出了水面，直升机的绳索已经抛下，他迅速将绳索挂钩挂着探测艇上的锁环上，再打开探测艇上方的封闭门，上半身爬了进去，检查蓝天的身体，还好，还有脉搏跳动和呼吸，蓝天只是昏迷。 旁边的大壳斯达的直升机，倒也没有故意捣乱，也在搜寻他们的人，打捞那些攻击艇的残片。 双界集团的三艘快艇赶到，骆兰卿让直升机先送蓝天回伏龙二号，自己跳上一艘快艇，继续在海面寻找，希望能够看见骆月的踪迹。 不一会，大壳斯达也派了三艘快艇过来搜寻。两批人马达成默契，保持一定距离，有意避让，各自搜寻自己的人，互不干扰。 一天一夜过去，骆兰卿、小九各带领两组队伍，连续寻找，都没有发现骆月的踪迹。又过了一天，蓝天恢复过来，也加入到搜寻队伍中，仍然没有结果。 玄明号确认两艘攻击艇解体，两名队员死亡，便停止搜寻，但没有离去，仍然停泊在原处，放下两艘智能深海探测器，前往深海海沟，继续他们的考察。 连续不间断地搜寻了七天，今天是第八天，周围海底几乎搜索了几遍，但仍然没有骆月的任何信息。深海裂缝深渊开始收缩变小，在下面，各种电子仪器都失灵，骆兰卿不准其他人下去，自己则深入下面好多次。 许多人已经疲惫不堪，对找到骆月的期望值越来越小。骆兰卿站起身，对大家说： “一周的时间，不间断的工作，大家都很辛苦了，我很理解，现在做最后一次努力，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暂停这里的工作，毕竟，还有大量的其他工作还等着大家去做。” 说完，他就向后面的深海探测艇仓房走去，大家都按计划离开，投入到下一轮搜寻工作中。蓝天和小九追上骆兰卿，蓝天要陪同他一起下深渊，被小九拦住，他还没去过深渊下方，说什么也要陪骆兰卿去，要看看这个神秘的大洋深渊。 让小九失望的是，当他们下潜到五千米时，深渊已经不存在，地壳板块全部闭合，再也找不到那条海沟，更找不到海沟中的深渊。 没有找到骆月，骆兰卿不甘心，沿着原来海沟的位置查找，直到探测艇能源警报响起，不得不上浮，回到伏龙二号。 海沟已经消失，深渊被封闭，任骆兰卿如何不甘心，也没办法，必须停止搜寻。下午，伏龙二号开始返回南洋基地。 骆兰卿站在舷窗旁，看着外面大海，心情与海水一般，起伏不定，往事历历，无法忘怀。 那时候，地球人类文明远胜当今，地球上的格局也没像如今这般复杂，只有三个国家统治地球，亚特兰帝国、莫里合众国和伏龙王国，三个国家代表地球人类三个不同的文明。 亚特兰帝国在地球西部的大西洲，他们对宇宙“光”的研究超乎想象，掌握了波能量的属性，发明制作多种吸收、转化和储存波能量的方法及设备，其中，高能复合水晶是他们的杰出代表作。 在亚特兰帝国的西北，隔海相望，有另外一个王国，叫莫里国。莫里人对美食的追求达到了顶峰。对于千奇百怪的食品，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这并不影响他们对科学技术的发展，核能的开发与利用，微型核动力飞行器、轮船、汽车无处不在。 伏龙国在地球的远东，伏龙国人崇尚自然之道，感悟自然法则，生命科学发展到了极高的水准，深刻了解遗传基因里传递的信息内涵，细化到自然法则，通过生物的本源代码，控制生命生长循环的全过程。他们注重自身修行，利用自然因素来改变自身。这里的人更了解自然界的动物植物，可以它们进行不同程度的交流，很多飞禽走兽成了他们家庭中的一员，乘坐飞鹤，骑乘猛虎，在这里司空见惯。 骆兰卿是伏龙国的人，当时生命学里的顶级人物，也是个科学疯子。他用自己身体做实验，不知死了多少次，最后又从死亡中复活过来。冰冻龟眠法，在急速超低温冷冻下，生命肉体可以保持不死，这就是他当年的发明，也是用了这个方法，他与骆月等人才能多次在关键时候复活。 他还创造了基因合成法，将不同生物的基因属性进行组合培养，培养出可供人类操纵的身躯，也就是当时说的生物机械人，这是一种界于植物与动物之间的状态，有神经系统，但没有自我意识，使用者与生物机械人的神经网络进行匹配，就可以驾驭。 骆月现在使用的可循环储能生物机械身体，就是他这次来地球后，在人类本源体基因基础上，利用植物的储能基因、灯塔水母生命循环成长基因等，从中截取和修改完善，植入人体本源基因，培育出人体生物机器人，它兼顾储能，再生功能，身躯具有碳纤维复合材质的柔软与坚硬特性。这具身体没有代表智慧生命的大脑，神经系统无法自主，其它组织结构与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可惜，培育制造这一具，已经消耗了骆兰卿所有的核心材料，现在地球上无法寻到这些材料。而且，当今地球禁止这类科学研究，要不然，他还想进行一下其它可替代材料的实验。 那时候，也就是地球人类的上上代文明，伏龙王国、亚特兰帝国和莫里合众国，这三个国家虽偶有摩擦，总体来说都是和平共处，友好往来。可是，一场变故，人们的安宁祥和的生活被打破，地球人类文明几乎毁灭。多年潜伏在人类中的异灵，挑起了三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当战争白热化的时候，异灵世界的宇宙舰队给了地球人类毁灭性的打击。 如今，地球人类还如此脆弱，相互之间矛盾重重，宛如一盘散沙。没想到异灵来的这么快，已经开始在地球上故技重施，兴风作浪，颠覆人类内部结构。 估计异灵大军已经在前往地球的路上了吧。 唉，如果骆月真的有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海浪拍打在船体，骆兰卿身体随着船身晃动一下，这才从无尽的回忆中醒过来，他自嘲一笑：上万年过去了，现在的地球人类，早已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类，我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大概这就是人类吧，有情感，有记忆，无论是沉睡多久，只要醒来，还是那个有感情的人类，与现在的人类没什么不同。再说，外甥女可不是普通人类那么简单，上次的地球大灾难都奈何不了她，即使骆月身体不是她的本体，这点小风小浪也不会伤害到她。 情况没那么糟，怎么自己这次苏醒后，变得脆弱了。想到这里，骆兰卿振作起来，抬起头，转身，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两辆迷彩色越野车驶出在三乱地域的中心城市云天城，向东南方向的大雪山飞奔，下了公路，又在大山里捉迷藏般地转悠了一个多小时，钻进一个峡谷密林中，半小时后，其中一辆出现在大雪山脚下的一个废弃的矿区，经过短暂的检查，开进隧道内。 马子谷独自一人的实验室很大，大厅后一条甬道，甬道内又五六个小实验室，分名别类。这里，没有马子谷的允许，外人不能入内，唯独只有一人不管这一套。 “九叔，气死我了，我要报复这些人类。” 门一下子被推开，马子谷正在二号实验室里修补一具人体，是个十三岁的少女，金黄色头发，人体平躺在青绿色的液体中，海蓝色的眼睛睁开，看着天空，似乎远望自己飘走的灵魂，充满无限的悲伤与渴望。 听到外面侄女的大喊大叫，马子谷无奈地转过身，刚走到二号实验室门口，尤尤就扑到听到怀里，哭泣道： “九叔，我的两个奴仆被他们杀了，神印也没有了，我没有神印了，再也找不到奴仆了。” 马子谷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头，要将她带到大厅，顺手准备将门关上。尤尤眼尖，一眼就看见透明玻璃箱内的金发碧眼少女，她不哭了，也不叫了，向玻璃箱奔去，边跑边叫： “哇，好漂亮的人类女孩啊。” 第19章 潜入人类 尤尤双手趴在玻璃壁上，看着里面宛如活着的少女。 “九叔，你骗人，你不是说没有漂亮的本源载体吗？为什么这里有？” 马子谷站在她后面，也看着里面的少女，脸上得意：“九叔怎么会骗你，这个人体昨天刚培养出来，你看看这里。” 马子谷指向少女的脚，脚只有脚板，脚趾才刚刚露出，像是刚刚冒出土的嫩芽。 尤尤将头贴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在家里的时候，尤尤有三个奴仆，其中一个是人类女孩，很是讨她喜欢，那个人类女孩也是这般金头发，眼睛是棕色的，但是没眼前这个女孩漂亮。可惜，那名人类女孩在一次意外中死了，尤尤那时还伤心了好几天。 在异灵的社会中，人类的身上都是宝，就像人类养牛养羊那般，主要有三种用途，一是从人类体中提取特殊物质，这种物质有利于它们的身体实质化，避免能量体不稳固的缺点；二是培养和选取特殊人类体质，这些人类身体成熟后成为异灵的宿体；三是培养神种和神印，这两种东西都是特殊能量的结晶，神种对异灵有返老还童和起死回生的作用，也是克隆异灵本体的关键材料，神印可以于控制人类精神，对异灵也有一定的控制作用。 所以，虽然在异灵世界，人类如畜生，但也不是普通人私人能豢养的，家里有人类奴仆更是贵族的象征。尤尤能有三名人类奴仆，说明她们的家族，必定是异灵社会里的顶级社会阶层。 “她是活的吗？” “身体是活的，但没有灵魂，就像一台没有操作系统和任何程序的高档电脑，也就是说，这就是一台生物机器人。” 尤尤似乎想起，来找九叔是干什么的，立即哭喊道：“九叔，我收的两个奴仆死了，我没有神印了，没办法再收奴仆了，能不能再给我几个神印啊。” 马子谷正色道：“我早就说过，你太胡闹，那么贵重的神印，你随便用。现在你找我要，还几个，我哪里有。” 尤尤纠缠着马子谷，说什么也不离开，眼睛时不时瞟向玻璃箱中的少女。马子谷看在眼里，就是装作不知道。 尤尤撒开缠住马子谷的手，赌气般地说道：“那好，你不给神印，我就要这个身体。” 马子谷见侄女的狐狸尾巴漏了出来，嘴角得意上扬，随即沉下脸，严厉地说：“这更不可能，这是有大用的，要深入了解地球人类，就必须要有神国的神灵，利用人类的身份潜入人类社会，这副身体就是为我们的勇士准备的，怎么会让你胡闹。” 尤尤没听马子谷这么讲还好，听他这么一说，两只眼睛发光，她早就期盼到人类社会中去玩，却一直找不到理由，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尤尤想获得去人类体验生活的机会，使出浑身解数，死磨硬泡，死缠烂打，见九叔仍然不答应，又开始大发豪情壮志，保证发誓，总之，什么招都用上了。 马子谷见侄女的表演，几次差点笑出来，总算憋住了。最后，马子谷似乎被侄女纠缠的不行，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咬牙，说道： “好了，好了，我同意了，你就别缠着我闹了。” 尤尤见马子谷答应，抱住九叔就要亲，被马子谷拦住。 “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答应，你快说。” “我会封存你的神识和记忆，给你植入一个符合这个人类女孩身份的记忆，从此以后，你就是人类，不再是神族，直到被唤醒为止。” 尤尤想都不想，马上点头：“同意同意，还有吗？” “还有就是，此事不是你玩的，是神族的神圣任务，是绝密行动，不得告诉任何人。” 尤尤顿时感觉自己要干一件大事，一件关乎神国存亡的大事，顿时有了一股神圣的使命感，不再嘻嘻哈哈，挺起小胸脯，很认真地回答： “我现在是一名伟大的神国战士，我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在山腹基地的一个大厅，黄锋、吕竤和田鼠等人看着一口冷冻箱，箱子刚从车上卸下来的，里面装着两颗破损的头颅，还有几节脊椎骨。海蜥蹲在旁边，看着箱子里面，脸色难看，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田鼠问：“黄锋，你说马博士费这么大劲，冒着风险，找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干嘛用啊？” 海蜥回头瞪了一眼田鼠，田鼠意识到刚才话说得有些难听，田鼠马上解释：“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马博士派人搜寻鬼眼和鱼鳃兄弟的头颅和脊椎，那是不是说，马博士有什么办法复活鬼眼和鱼鳃兄弟啊。” 海蜥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黄锋。 “我也不清楚，我当时被马博士救活的时候，可没这么惨。” 后面传来兑的声音：“我九叔应该是为了神印，还有，他们应该也是本源携带者，不会那么容易死去，复活他们的灵魂，还是又希望的。” 大家回头，见一名十二岁的少年走过来，个头不大，身体瘦小，头很大，下巴尖小，头顶似乎天生就没有头发，显得很光很亮，整个头是倒三角状，像一个倒放着的葫芦。他的眼睛与一般人不同，大大的眼睛几乎接近圆形，眼珠是乌黑的。整个看来，这副身体绝大部分精华都集中在大脑和眼睛上。 他是兑，尤尤的哥哥，马博士的侄子。不知是什么原因，前两天，马博士给他换了这副怪模怪样的身体，兑却很开心，很兴奋。 黄锋等人旁边退后两步，躬身施礼。 兑走到冰冻箱旁，弯腰查看里面的头颅和脊椎，两只眼瞳旋转着扩大，乌黑的眼珠蔓延整个眼睛，配合他那圆圆的的眼，如同戴着一副漆黑的墨镜。 也不知是不是黄锋等人的错觉，在兑查看冻箱时，似乎被某种能量场笼罩，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兑直起身，抬起头，说：“还有一丝精神能量波动，说明还没完全死透，这还多亏尤尤那小丫头的神印。” 海蜥闻言，大喜，问：“兑神使……” 兑立即打断他的话：“叫我少爷！怎么这么笨，还没记住。” “是是是，少爷。听您这么一说，我大哥和三弟是有复活的机会了？” “这个我可说不准，要看我九叔的手段了。” “讨厌鬼，你说什么，我的神印还在？” 后面又传来尤尤的声音。 “鬼鬼祟祟的，早就知道你在这里，还躲着不出来。” 尤尤躲在甬道内有一会了，她来的时候，兑就已经感应到了妹妹的存在。自从寄宿到这具人类身体后，兑的精神感应能力，比原来的那个人类躯体强太多了，即使被人类躯壳笼罩阻挡，相对于他的原始能量体形态也差不了多少。什么事情都有利有弊，能量体的稳固性和力量无法与人类实体相比，同样，人类的精神方面的能力，无法与能量体相提并论。 这倒不是尤尤故意不出来，当她过来时，看见一个怪模怪样的人和黄锋他们在一起，一时没认出来，这才躲在后面观察，后来确认，是自己的哥哥换了一副躯体，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出。 “讨厌鬼，你换了这身皮囊，更加难看，更加讨厌了，活脱脱地是个讨厌鬼了。” “切！外表有什么用，我这身体哪是你这种笨蛋可以拥有的，这是智慧，不是花瓶，懂吗！” “切！你等着瞧！”尤尤想到自己将要干一番大事，可要绝对保密，不能显摆，只能憋着，转开话题，问：“我问你，我的神印是不是还在？” “在呀，不过损坏了，没用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这兄妹，到一起就互掐，黄锋几人只能站在旁边，低头不语。 尤尤头一偏，大度地说：“不跟你计较了，反正以后我也看不见你了。” 兑一愣，九叔让我潜入人类，我对谁也没说啊，她怎么会知道，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尤尤见兑的表情，得意地说：“没什么意思啊，有意思，我也不会告诉你。” 说完，转身一摇一晃地走了，将她的神印忘得一干二净。 兑看着尤尤离开，还是猜不准刚才尤尤说的是什么意思，回头对黄锋说： “黄锋，到时候你要与我一起出山一趟，我九叔跟你说了没？” 黄锋点头回答：“少爷放心，马博士已经交代了，到时候，我也会换张脸皮的。” 田鼠和海蜥不知道他们要出山去干什么，想必是与四峰岛有关。海蜥请求道：。 “少主，能否带我一起出去，我要为我兄弟报仇，起码也要将那几个小娃再抓回来。” 他所说的小娃，自然是引起四峰岛被毁的骆月、飞子轩几人。 “呵呵，你就别想了。最起码，那个女娃你抓不了，还有那个飞子轩的男孩，你不能抓。” “为什么？抓他们，既可以报仇雪恨，又可以得到极品货仔，为什么不能抓。” 看来，海蜥都有些急了。 “为什么，哼哼，第一，你没那个本事抓女娃，第二，那个男孩子是神国要保护的，你们谁也不准碰他。” 什么？海蜥与田鼠很意外，有些搞不懂，神国要保护一个人类孩子？转念似乎有些明白了，是神种，这个小孩一定被马博士种上神种了，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让马博士如此重视。 气球着陆在河边公园的草地上，骆月抓住吊篮绳索的手一空，一股微风从指尖飘散，绳子消散不见，气球在空中消失，有无数光粒子般的雾气在骆月前方聚集，形成人形，周身表面有淡淡的微光散发，几秒后，人形清晰，身高在一米八上下，体型匀称，不胖不瘦，鹅蛋脸，不方不圆，下身是全身的三分之二，黄金比例，四肢修长而健美，充满流线感。可以说，面前的这个人，完美地将力量与柔美相结合。 幻化出来的人形，没有性别，是男是女，似是凭看的人主观意识而改变，如果是男性，会感觉世上再没有如此英俊帅气的男子，如果心里想的是女性，你又会认为眼前这个人美到了极限。它站在你的面前，看上去是个实质的人，却给人留有想象空间，你会将你脑中认为最美的元素添加进去，让你感觉完美无缺。你如何感觉，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就如小说里的美女和帅哥，拍成电影，无法达到你看小说时心里勾勒出的那个人，因为小说给了你想象的空间，你可以添加自己的喜好。 骆月看着看着一时呆住了，她的眼睛开始湿润，眼前的人形在他脑海中化成一人，她的挚爱，差三天就要成为他丈夫的那个男人，他也是这般让人百看不厌，帅气逼人，每次看着那个男人，只要她心里想，他是如何帅气的，那个男人好像在她眼里就是那般帅气。 一道神识打断骆月的回忆，面前的人是分子机器人结合演化而成，机器人展示的是它所接触的人类，或者说，是曾经生活中这片空间的人类形象。 此时骆月的身体长高了几分，有六岁时候的高度。骆月看着前面，没有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它是否能听懂。 面前的人形对她微微一笑，一道更大的，时间更长的神识进入骆月脑中。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有很多人，大部分人是在这里的地下工作和生活，这里能看到的只是人类休闲度假的地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一天人们开始大撤离，很多机器人也带走了，或者销毁。 骆月现在看见的，是五零二五号机器人，它是个园丁，是唯一留在这里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负责969区外围空间的环境维护。五零二五是由一百二十亿个分子机器人组成，根据功能划分，分子机器人的科技含量和复杂程度都不一样，组成大脑中枢的分子机器人是最高级的，控制和指挥其他分子机器人的行为。 五零二五号的计时系统出了问题，所以无法知道具体时间。按它的意思，不久前，不知为何，这里出现巨大的变故，整个空间都在震动，似乎天塌地陷，这里的空间出现几处熔岩泄漏，还有漏水现象，它启动了环卫保护装置后，仍有一处无法堵住，五零二五只能潜入漏水的通道，到外面修补，结果漏洞修补好了，熔岩却堵死了返回的通道，五零二五也失去了与里面空间的联系。它在外面徘徊时，被极强极大的潮流带走，远离了这片空间。 当它浮出水面，看见了可怕的场景，有疯狂的海啸，有喷向高空的火山，暗无天日的烟尘笼罩天空。它想回到自己的空间家园，却定位信号都丢失了，哪里回得去。 长时间浸泡在含有腐蚀性海水中，一些关键部件会坏掉，通过计算，球形是最适合这种环境下生存的形态，于是，它变形为空心的圆球，将容易腐蚀的关键结构等藏在里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它看见天空开始明亮，阳光照射进来，海水变得清澈。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海水中开始有了微生物，慢慢的，海边有了绿色的植物，水里有了小鱼。漫长的岁月，消耗掉了所有能量，因它使用的是特殊能量，无法得到补充，五零二五最终陷入沉睡，以后发生了什么，它再也不知道。 第20章 分子机器人 当五零二五有一点感应时，发现已经吸收了骆月体内绝大部分的能量，于是立即停止。它的主脑中枢没有苏醒时，一些分子机器人会主动鉴别和吸附周围的能量，刚好，骆月所储存的能量是一种无属性的原能，只需简单的加工处理，便可使用。 这种能量在地球表面几乎绝迹，地壳深层还存有一些。骆月身上储存的，是她和骆兰卿从遥远的宇宙中心区域带来的，来自一个叫光之星的星球，那里的人类称之为紫晶原石。 五零二五离开了家园空间，遇到这种能量，久旱逢甘露，差点没将骆月吸得干干净净。 就这样，有了些许能量，中枢系统启动，又刚好遇到四峰岛海底大爆炸，地壳变动，地下空间漏出缝隙，五零二五捕捉到来自969空间的信号，自行启动回归程序，最终回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现在骆月大概有了判断，五零二五离开这里，应该是一万五千年前，地球的那次大变故，自己经历过的世界大战，后来演变成人类文明与异灵文明之间的星空大战。 也许是地球内战时，核爆炸的威力破坏，更可能是异灵最后使用的毁灭天光，这是一种极具破坏性的终极武器。当它降落在地球，能造成地壳的松动，动摇了这片空间的外围防护罩，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这才导致969区出现漏洞，以至于流落到外面，最终与四峰岛的岩石融在一起。直到这次四峰岛水下自毁装置启动，巨大的海底爆炸引起局部的地球变动，自己又刚好钻入五零二五体内，无意中帮助了五零二五。 骆月面前的人类形态一阵扭曲，变成了一台一米高，银灰色长方体的机器人，长方体底面四角，长着四只细小的脚，长度有七十公分，上面顶着的长方体高度，三十公分，长度也是三十公分。从侧面看，是个正方形，从正面或背面看，是个长方形，宽度十公分，高度三十公分。与地球老式的台式机机箱有些相似。 正面的上半部有两个如同猫眼般的洞口，上面的洞口闪烁着绿色灯光，下面的洞眼亮着红光。 五零二五的四肢原地踏步，活动几下，发出“叮叮”清灵悦耳的声音，甚是好听。它又摆动巨大的头，也可以说是身体，因为，除了四只纤细的脚，只有这个长方体，像是人类在干体力活前，活动活动筋骨那般。 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树叶掉落，随风飘向街道，五零二五前后上下摇晃几下，再旋转身体，走向街道。当它抬起脚的时候，细长的脚下，还有脚掌有七八厘米长，脚掌的形状很像大写字母“y”，四只又长又细的脚向前迈进，伴随有节奏的“叮叮”的声音，如同迈着舞步。 骆月跟在它后面，好奇地环顾四周。小城表面并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至于五零二五说的下方，人们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是无法知道的。小河流出小城，走出山谷，奔向远方的湖泊，在地面看，湖泊一望无际，不像刚才在八千米的上方看的那样，有个截断的边界。沿着小河的主街道，不到千米，街道不宽，各式各样的建筑也不高，都是两三层结构，用岩石和树木等原始材料搭建而成，古朴自然的风格。 走在这里，倒像是进入边远山区的某个优美的旅游城镇，这条街更像是游人闲逛的步行街，可惜，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冷冷清清，也不知昔日繁华的场景是什么样子。 当骆月的视线再次收回，发现周围顷刻间变得干干净净。五零二五的身体放大了十几倍，那些散落的树叶、树枝等杂物，排成队飘进五零二五前下方开启的洞口内，它的肚子里传出细微的轰鸣声，身体也轻快地震动，屁股后面不停地排出颗粒状的黑色肥料，飘向旁边的树木花草的根部。这个五零二五号不是园丁那么简单，它就是一个垃圾回收处理的加工中心。 不到五分钟，上千平米的小公园和周围，打扫的得一尘不染，整整齐齐，参天大树上的残枝败叶也回收得一干二净。 五零二五又恢复一米高的常态，对骆月闪烁几下灯光，提醒她跟上，便转头向街道下游走去。一处房屋的石头地基出现问题，几块石头脱离，骆月看见那几块石头像是有意识般地回归原位，严丝合缝。一处楼阁的木头有些腐烂，骆月就会看见那些腐烂的木头被剥离，重新生长出新的木料填补上去。 骆月知道，这些都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分子机器人干的，是五零二五肚子里飞出的分子机器人。 它的肚子里装了多少分子机器人啊。骆月好奇地想，不过既然叫分子机器人，它的体积应该就是一个分子大小吧，至于是大分子还是小分子，那就不知道了。要知道，一立方厘米，也就是一克的水，就有三点四四乘以十的二十二次方数量的水分子。如果是一个蛋白质大分子，比如酶，也许在普通显微镜下就可以看见这些分子机器人。但无论是大分子还是小分子的体积大小，组成一棵参天大树，一个热气球，这还是很离谱的，怎么也不是通常认为的那样，一百二十亿个分子是无法组成这么大体积的东西。因此，这些分子机器人应该有展开的功能。 不知道五零二五最大程度地展开会有多大？想到这个有趣的问题，骆月好奇地开口，试着问： “五零二五，你要是最大程度地展开，会有多大？” 五零二五转过身，好似看着骆月，两个指示灯交替地快速闪动。在骆月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巨山般的大型五零二五，比周围的大山还高大。 骆月不敢相信，一百亿个水分子聚合在一起，用肉眼都无法看见，而这些分子机器人竟然可以组成一座大山，太不可思议了。 骆月大脑中的画面消失，眼前多了一个半径有一米左右的银黑色球体，球体不规则，奇形怪状，还有许多触角般的东西，很像显微镜下的蛋白质分子。骆月的大脑内又有信息传来，这是一个分子机器人完全展开后的样子，这个时候，它的工作效率极低，而且消耗能量很大，所以，分子机器人一般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一个分子大小的东西，可以放大到这种程度，这是什么技术？骆月想起了维度展开，在三维人类的眼中，看到的物体自然是三维立体的，但实际上它只是四维物体的一个投影界面，就像是二维生物看人类的三维物体，他们看到一个球是一个投影的二维面积圆，不是三维立体球。实际上，球由无数个圆组成。同样，我们人类，三维空间的生物，眼中无法看见的分子机器人，如果它是四维物体，展开成三维立体，就可以放大无数倍，能展开到眼前一米半径的物体，也就不足为奇。 难道制造分子机器人的人类已经突破三维，是四维或者是五维人类？还是后来的人类是从高纬度空间，降维到了现在的三维空间？ 五零二五的表现打破了骆月的三观，她原来看待如今地球人类仅存的一点优越感被它打破，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认识是多么的渺小和短浅。 “五零二五，你可以和我一起出去吗？离开这里，去帮助如今的人类。” “我只是个园丁，我的任务就是打理这里的环境，我无法做其他无关的事情。而且，离开这里，我的能量无法得到补充。” 知道五零二五的意思，骆月打消了这个念头，问：“你可以将你知道的科技知识传授给我吗？” “我只是个园丁，没有被授权向外传输知识。” 五零二五似乎捕捉到骆月无比失落的心情，对骆月发出信息：“不过，我可以演示给你看，比如，你现在的身体很不正常，不健康，我可以将你现在的身体恢复，让你感受体验我使用的方法。” 骆月问：“我的身体有什么不正常？” 分子机器人主体的灯闪烁，“你这个身体就不是正常的人类身体，是一种合成的储能再生体，是融合植物的储能再生基因，还有永生水母的循环生长基因，还有其他的东西，总之是乱七八糟的，就是半生命体。” 五零二五停顿片刻，灯光又闪烁：”你不能长时间在这里面，会伤到你的本源的。即使现在修复，也只是暂时的，你还是尽快回到你自己的人类本源体中吧。” 骆月惊讶，它是个园丁机器人，竟然可以知道她的身体的秘密，这可是只有舅舅骆兰卿和她才知道的。 “时间长了，这种复合式基因会反噬你的本源基因，产生质变，你就真的死去了。这是不正常的身体，不健康的组合。” 骆月知道五零二五不是瞎说，其实她自己也有所感觉，自从十年前，为了到幼儿园陪飞子轩，将自己逆向缩小，封闭部分意识，让自己只有四五岁的身体和智力，就感觉本源能量链有点暗淡和松动，这次因四峰岛的事情，再次从十岁回到六岁，后来又被五零二五吸收走能量，再次从六岁跌到三岁，本源链越发暗淡，即使现在恢复到六岁，本源链仍然没有恢复过来。 听五零二五这么一说，问：“你有办法吗？” “我说了啊，可以帮助你一时，帮不了以后，你还是尽快回到你的本源身体里去吧，不然真的很危险。现在我可以修复这副身体，延缓你的本源基因链衰变的时间。我可以演示给你看，给你感受。这样就触碰不到系统的授权警戒。” 五零二五还有人类的变通，聪明！ 骆月心里赞道。还没等骆月有所反应，忽觉微风拂面，大脑一阵清凉，感觉一股柔和的能量波覆盖全身，血流速度加快，似有无数个微粒子融入到每一个细胞内，顿感浑身舒坦。她打开全部神识，感应体内的变化，特别是脑核核心处，那里隐藏着她的精神本源基因链。酸、痒、麻，还有被挠痒痒的舒适夹杂在一起，让她精神无法集中，发自灵魂般的舒服，让她慢慢进入睡眠状态，再也没法感受和学习五零二五的操作过程。 骆月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不，是一种康复仓。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有些不一样，抬起手一看，手变大了许多，再看身体，也是变大了，俨然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动了动脚，坐了起来，康复仓里并没有什么管道和线缆连接身体，感觉有各种东西和能量润物细无声地钻进皮肤，进入身体各处，身体似乎还在生长。 骆月吓了一跳，自己再不醒过来，不知会不会成为一位胖胖的老太太。见头顶上有一个按钮，按了下去，舱门打开，她迅速跳了出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没穿衣服，身体忽然是成人模样，曼妙的身体曲线，让她一时适应不了，脸有些羞红，环视四周，总算找到一块布，赶紧围在身上。 大脑内传来五零二五的意识波：“为什么停下来，还可以继续提高。” 骆月仔细感觉一下身体与精神，感觉变化不少，比原来最佳状态还要好得多，特别是神经系统得到了很多的扩充，神经元网络也激活了不少，大脑皮层细胞明显活跃，自己的反应敏锐很多，不过自己的本源基因链仍然暗淡。 “不用了，已经足够了。” 五零二五的指示灯闪烁几下，传递它的看法：“其实也差不多了，这副身体不是人类真正的本源体，说白了就是一个生物人体机器，让你们人类来操纵罢了，所以只能这样，几乎达到了这副身体的极限。如果想突破，必须是人类的本源体，而不是人工的合成体。” 骆月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这里是969区，也就是说，像这样的区有很多，对吗？” “应该是吧，我只是这里的园丁，没有其他不相关的信息。能够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也是作为一个园丁必须具备的知识，我需要修复和治疗许多动物和植物。” 骆月还想问什么，估计五零二五又会回答，它只是个园丁。最后，还是回到关于自己身体的问题： “你是用什么方法让我恢复和成长的？” “这是我最常用的方法啊，我是园丁，自然经常要控制植物和动物的成长速度和质量，我给你施肥，你就长得快啊。” 隔了两秒，又是一条信息传入：“我能回到这里，多亏你提供的能量。在我的程序里也有知恩图报的指令，所以，我知恩图报了。如果你还需要再长大，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肥料。” 骆月一头黑线，骆月赶紧摇头。原来它是为了报恩，将自己当作花栽，当成猪养。再给我施肥下去，自己非变成老母猪不可。 感觉从五零二五这里获取不了更多的信息，骆月打算到处走走，看看是否可以获取更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她裹紧身上的布，迈开步，走向门口。 一股强烈的意识传入骆月大脑：“你不能出去了，在这里的禁止很多，你目前不是真正的人类，会触发某些禁止的。” 五零二五的正面变换一下，带点人性化的脸，两个指示灯变成平齐的眼睛，下面出现鼻子和嘴巴，嘴巴可以说话，发出声音：“你不能在这里太久，一些系统已经启动，我必须马上送你出去。” 骆月听到五零二五说话，诧异地看着它。 五零二五似乎知道骆月在想什么，说：“我早就扫描了你的大脑，也知道你们这一代人类的信息交流系统，你们的语言交流，是效率最低的信息传递方式，你也应该感觉到了。” 骆月当然感觉得到，说话与超高速信息传输，能比吗？ 还没等骆月回话，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向康复舱，进入后，舱门闭合，舱罩颜色变深，瞬间舱内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骆月如被使了定身法，一动也不能动。不一会，感觉康复仓被移动到某个地方，接着是只觉天旋地转，无法感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第21章 篡改记忆 大壳斯达的玄明号科考船，已经离开了两天，华国和米卡国的航母舰队也相继撤离，这片海域只留下双界科技的伏龙二号科考船。 骆兰卿启动了两个不同轨道卫星，对该海域实行全天候定点探查，蓝天与小九带领小队，在水面和水下进行了最后一次大范围搜索，还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夕阳西下，海面很平静，四周一望无际的大洋，看不见岛屿和陆地。骆兰卿、蓝天和小九三人，迎着夕阳，站在甲板上。太阳底部贴近海面水平线，橘红色的阳光映照在海面，波光闪烁，不一会，太阳便沉入海平面以下，天很快黑了下来。 不得不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半小时后，搜索小队和设备都已回归，伏龙二号一声长鸣，调转方向，向西方而去。 船已经行驶了三个多小时，小会议室里，十来人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计划，骆兰卿正听着小九讲述前一段时间，关于南洋基地的科研情况，忽然感觉头脑眩晕，一阵恶心。 身边的蓝天注意到骆兰卿的情况，见他脸上苍白，嘴唇发黑，小声询问： “骆先生，您怎么了？” 另一边的小九停止说话，大家都看着骆兰卿。骆先生出现这种状况，还是头一次。蓝天和小九知道一些内幕。骆先生和二姐的身体，并非自己的原有的本源身体。他们的本源身体不能穿越空间通道，这副身体是骆先生他们来地球后，利用他超高的科技造诣，在实验室里培育制作出来的。二人还参与了后期的一些助理工作。看情况，这具身体出了点状况。 参加会议的人也疑惑地看着这边。骆兰卿摆摆手：“没什么事，这几天有些透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继续。” 众人很理解骆兰卿，这十几天，他们可从来没看见骆先生休息，大部分时间都在海底，在船上的时候，也是跑前跑后，忙里忙外，从来没看见他休息一刻钟。谁可以这么连轴转十几天，他能挺到现在，已经算是神人了。 小九疑惑地看看骆兰卿后，继续他的讲话。剩下的议程简化了不少，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不需要急着处理的事情，都延后讨论，会议很快就结束。 其他人走后，骆兰卿说自己就在会议室里休息一下，蓝天与小九要陪他，被他赶了回去，让二人也好好休息，后面还有很多事要他们处理。 骆兰卿独自坐在原位，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 “还是提前发作了，还以为可以再撑几年，撑到骆月的心愿达成。” 关于自己的这具生物躯体，作为制造者，他比谁都清楚。按原计划，至少可以使用百年，但在穿越空间通道时，出了点小状况，准备好的一些材料出现变质，后来在地球虽然寻到一点，都用在骆月的那副躯体上了。 这样一来，自己的这具躯体对本源核心的保护不足，本源基因链衰变速度较快，机体的细胞再生过程中，复制速度变慢，无法跟上细胞的死亡速度，而且复制出来的细胞质量，一次比一次差，这样一来，形成恶性循环，躯体对本源体的保护进一步减弱，时间一长，就会导致机体崩溃，本源核心严重受损，甚至死亡。 出现这种情况，就必须马上返回，进入本源身体内修养。记得上次苏醒，本源核心还没损伤到这种地步，结果，用了两百多年的时间才恢复。 “骆月还没找到，我如何能独自返回。异灵对人类虎视眈眈，我又怎么能沉睡几百年。至少也要撑到那几个小辈成长起来。” 蓝天和小九并没有离开，二人站在会议室外的过道里，低着头，没说话，一连串的不顺利，让他们有些沮丧。 “小九船长，二姐的信号出现了。” 船上联网通话器里传来兴奋的呼唤。 骆兰卿冲出会议室，超过小九、蓝天，也没与二人打招呼，径直冲向中控室。 不到两分钟，全体船员重新回到岗位，伏龙二号来了个急转弯，全速向信号发射点冲去，骆兰卿乘坐的直升机已经飞离上千米。 估摸着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骆月感觉康复舱停止旋转，急速上浮，又过了十分钟，大脑皮层下的芯片有了反应，与骆月的神经元发生共振。 终于可以收发信号了！骆月神念一动，脑电波生物电灌入芯片，芯片启动，向外发射信号。 骆月吁了一口气，相信舅舅骆兰卿很快会确定她的位置。 不到三十分钟，直升机赶到信号位置，骆兰卿老远便看见一个长度有三米的圆柱形物体。直升机接近，他急不可耐地跳下，落在康复舱旁三米的海水中，此时康复舱的外壳是透明的，骆兰卿一眼就看见里面的人。 他一愣，里面不是骆月，是一位裹着布的十七八岁的少女。 骆月见骆兰卿的反应，知道他没有认出自己，便打开舱门，叫道： “舅舅，是我啊。” 骆兰卿还是没反应过来，这才过去十天，骆月就从十岁长到十八岁了，而且怎么白白嫩嫩的，胖了这么多，她这是经历了什么？ “舅舅，是我，骆月，别发呆了，还有谁能发出这种信号啊。” 骆月站起身，指着康复舱说：“这个可是好东西，千万别损坏了，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骆兰卿不知怎么与眼前的少女说话，见她裹着布，便将外套脱下，丢了过去。自己转过身，指挥直升机降落，放下吊绳。 骆兰卿边忙边问：“月月，这是怎么回事？” 骆月见舅舅一脸复杂和忸怩的表情，大概是见自己变成成人的样子，只披着薄薄的布，不知如何是好吧，好不容易说话，问出心中的疑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忸怩不好意思的神态，倒真是好笑。 她靠近骆兰卿，脸上挂满兴奋，低声说：“舅舅，太让人吃惊和振奋了。你知道我到哪里去了？” 骆兰卿此时才真正接受了现实，确实是外甥女，恢复到十年前成人的模样，胖了不少。他开玩笑道：“看你这样子，难道你掉到天堂里了不成？” 骆月瞪大眼，装作吃惊的样子，俏皮地一笑：“舅舅，你怎么知道？你好厉害啊，哈哈，我确实是掉进了天堂啦。” 见到骆月，骆兰卿心情好了许多，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忽感头昏脑涨，身体一软，从康复舱上摔进海里。 骆月大惊失色，跳入海中，一把将骆兰卿抓起，一手抓住直升机缆绳，一手抱着骆兰卿。将骆兰卿放好，检查一下，又抓住绳索跳下，将缆绳绑好康复舱，再回到直升机内，直升机向伏龙二号飞去。 回伏龙二号的途中，骆兰卿便已苏醒，见外甥女担心落泪，笑道：“没事，这几天有些透支，过两天就好了。” 见骆月还是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他佯装不高兴：“你舅舅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用为这点小事操心吗？你该操心的事太多了，别操心我就行。” 随即转移话题，问道：“你说你掉进了天堂，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起天堂，想起九六九天堂般的空间，想起五零二五幻化的参天大树，那个欢快的大自然音乐会，一群鸟起舞歌唱，骆月心生向往，一脸陶醉，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润。 沉醉片刻才说：“这次收获太大了，你看我就知道，要恢复到这种地步，你说需要多少能量啊，而且，地球上哪里找得到这么多原能。还用，”她指着旁边的康复舱，“舅舅，这个绝对是个大宝贝，你一定喜欢。” 骆兰卿这才回过头，仔细查看康复舱，这么一看，顿觉惊讶，以他的见识，便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称它为培养舱、康复舱都可以，而且是超出了他的认知的超前科技。可是，什么人能制造出来，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紧张。 “这是哪里得到的？” 骆月漏出小女儿的一脸得意，说道：“等回去后慢慢说，绝对让舅舅惊掉下巴。” 骆兰卿见外甥女此时的女儿态，有些惊讶。这是多少年没见过的表情，自从大灾难降临后，骆月就没有这么开心过，没有发自内心的笑容，更不会有这般小女儿的神态。骆兰卿看到的是成熟且冷静，铁血般的外甥女。 难道她真的去了天堂不成？在天堂里改变了心态吗？ 骆兰卿和骆月很低调地回到伏龙二号，只有蓝天、小九等十几名高层管理人员知道。 一间清净的房间内，只有骆月和骆兰卿，骆月将整个事情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很客观，没有带感情色彩。 听骆月的讲述，骆兰卿从吃惊到震惊，他没有提问，甚至没有吭一声，只是静静地倾听，内心却惊涛骇浪，波澜起伏。 年轻时，他游学世界，接触了各类学术的顶尖人物，听到过许多传说，那些传说，曾经是他们这些科学疯子努力的方向，现在，骆月真的去了那个地方,亲眼目睹。要不是出自骆月的口，他只会选择性地相信。 难道十亿年前就有人类存在，宇宙真的曾经发生过大混乱吗？世界真的发生过秩序重组吗? 骆月讲述完事情的经过，见舅舅没有她预想的那么激动，而是安静的可怕，整个人如同木头一般，如果不是感知到他强烈的精神波动，骆月都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 “舅舅，舅舅，舅舅？” 骆月连喊三声，骆兰卿的眼珠才转动了一下，身体微颤，看向外甥女，缓缓说：“关于你进入内部空间的见闻，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只限于你我。” 骆月点头：“对，知道，事关重大，我正要和你商量此事。” 伏龙二号在此又停留了两天，这次考察都围绕骆月和蓝天的遭遇，目的是探查地底深处的前人类空间。可惜，什么也没发现。 大家只知道最后，蓝天曾经藏身的深海洞穴，因深渊封闭，无从探查，骆月不知如何进入地下某个地方，也不知是如何从那里逃出来了，更无从寻找进入那个空间的路径。 骆兰卿没有参与科考行动，借口休息养病，和骆月一起探讨关于九六九空间，分子机器人，研究带回来的那个康复舱。按照骆月所描述，地球下面应该有许多九六九那样的巨大空间，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应该早就发现它们，至少有些蛛丝马迹，但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呢？而且，在骆兰卿他们那个时代，虽然人类走的发展道路与现在地球人类有很大区别，但总体科技水平比现在更高，当时的人类也不知道，地球深处有这样的空间。 骆兰卿和骆月推测，既然前人类可以制造出高于三维维度的分子机器人，那也能打造高于三维的空间，比如像九六九这样的空间。所以，骆月进入的空间不是三维的，也许是四维，或许是五维。 至于为什么这次会忽然出现在三维宇宙，应该与四峰岛大爆炸和五零二五有很大关系。大爆炸引起九六九空间的变化，五零二五刚好在外面的三维世界里，它要返回四维空间内，自然要打开空间通道，骆月又恰好在五零二五的身体内部里，跟着一起进入到空间内部。随着九六九空间恢复，体积收缩，海底的大海沟闭合，骆兰卿所看到的那个圆形深渊也随之消失。等骆月被五零二五送出后，九六九空间完成最后的折叠，海底的一切就恢复如初。如果真的如骆兰卿、骆月猜测的这般，以目前人类所掌握的科技，自然无从发现九六九这些空间。 大洋底部恢复四峰岛爆炸前的地貌，深海海沟的磁场消失，深渊不见，似乎以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幻境。 晚上八点整，伏龙二号汽笛响起，启程返航，离开这片神奇的区域。除了值班人员，其他人都进入宿舍舱房，早早地休息睡觉。这天晚上，整个伏龙二号显得很安静，每个人都睡得很沉，很香。 第二天一大早，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觉醒来，大家的记忆被篡改了，特别是那些普通船员，他们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深渊的相关信息，忘记得一干二净，就连昨天下午入海搜寻的目的都改成营救蓝天和骆月。 而且，当他们看到骆月时，一点都不惊讶。可是，骆月是第一次在伏龙二号上公开露面，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骆月，以前做梦都想看到大姐和二姐，当他们今天真的看见了，竟然表现的如此镇定和自然，一点都没有狂热粉丝的觉悟和表现，似乎眼前的二姐，一直就和在船上，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十八岁的模样。在他们的记忆里，骆月是另外一个女孩，与二姐没有什么关系。令人遗憾的是，骆月没有找到，失踪了，救援行动以失败告终。 大概蓝天与小九是高等级别的本源体，记忆被篡改的速度要慢一点，早上醒来后，依稀记得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遇到骆月，也是很自然地喊“二姐”，又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与二姐有关。到了中午，他们两人也与其他船员一样，不一样的记忆替代了原来的记忆。 骆兰卿也差不了多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当他看见骆月，好像没有经历过十几天的生离死别，却又有一股复杂的情绪涌现。看见昨天还认真研究，让他发狂的康复舱，也提不起兴趣，好像它早就在船上，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设备而已，没什么值得可研究的。 诡异的是，船上五百多名工作人员，一觉醒来，大家的记忆无比一致地被篡改，替代的记忆也一模一样。 只有骆月，她还能够想起那个九六九的未知空间，还有那个将她带进异空间的五零二五号园丁，长方体身体，四肢细长的脚，树杈形状的脚掌，走路的时候，发出好听的叮叮声，在泥土地面留下一连串丫丫的脚印。 开始，骆月没有发现这个现象，在与其他人谈论海底搜寻情况，众人对她的这种健忘感到吃惊，蓝天、小九他们都对她提出的问题感到想不通，二姐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共同参与了整个行动，为什么她会不知道？她有这么健忘吗？大家自然不会这么认为，都当骆月在和他们开玩笑。 骆月慢慢明白了，想起一种极少出现的现象：群体记忆篡改。发生在船上的事，这是典型的群体记忆被篡改的现象。昨天晚上，在离开那片神秘的区域时，人们的记忆也随之消失，被另外一个记忆填补，被篡改了。 第22章 踢馆 落月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学，也没有任何消息。飞子轩问过爸爸好几次，爸爸说，一直没找到骆叔叔，还不知道情况。爸爸还说，公安局一直在追踪调查，只要有消息，就会告诉他。 江秉阳几乎可以断定，是骆月救了飞飞、丹阳和燕婷三个孩子，唯一让他不确定的是，落月是如何做到的。九岁的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能有如此镇定自若的心态吗？她又是如何悄无声息，搬动五十公斤的麻布袋，将飞飞他们调包的。这些，江秉阳思考和推理了好多次，最终只能认为，月月不是一般的小孩。 江秉阳和何云川去双界集团基地好几次，都没见到骆兰卿。江秉阳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背后的水太深，不是他这个小人物所能了解的。骆兰卿可能不会再出现了，落月也不会再回来。 那天，他追踪绑匪，局长亲自打电话，让他停止追捕行动。下令海关放行绑匪的人，也许不是局长，更有可能是比局长还要高层的人物，毕竟涉及到跨部门指令下达。当时，落月可还在绑匪手上，下达这样的指令，让绑匪挟持人质出境，这可不是深州市公安局局长敢做出的决定。一般情况下，普通的绑架案，也不会惊动比深圳市公安局局长更高级别的人，或单位。那就是说，这不是一般情况，很可能涉及到国家或者国际的重大事情。 联想到骆兰卿的神秘，落月的不寻常，飞刚车祸的疑点重重，又想到对飞子轩的种种不解，江丙阳有点紧张，他不敢再往下想这件事，他真希望飞子轩与这些神秘没什么关系，只是巧合。对，飞飞就是个普通人，自己想多了。 不想了，我这该死的职业病，自己吓唬自己干什么！希望飞飞的病已经康复了，我们全家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生活，全世界都太平无事。 时间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深州瀛远拳道会馆，训练大厅的中心区域，飞子轩与一名十四岁少年对峙，周围围满该会馆的学员与教练。何应川穿着便服，身边站的人是该会馆的金会长。 金会长侧头对何应川说道：“何大队长，你带着徒弟，已经踢了三个馆了，你打算踢到什么时候为止啊？” 大何呵呵笑道：“我这不是为了踢馆，是让我这徒弟多一些实战训练。你们武馆有的是人，我这徒弟自然就找你们了。” “哎呀！” 二人还没聊到第三句，周围学员便发出齐声的叹息，飞子轩一脚斜上飞扫，少年没来得及躲闪，正中脖子，摔倒在地。少年爬起，喘息片刻，做好再战的姿势。 飞子轩右脚脚尖向内微扣，身体逆时针旋转拔起，少年见状，后退半步，向下深蹲，谁知飞子轩并没有飞出左脚，左脚脚尖缠住右脚，如不倒翁，身体前倾，右手拳砸在对手的面门，距离半分，收回拳头，并没真的打下去。身体如弹簧般回到原位，放下左脚，收拳站好。 少年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对飞子轩弯腰：“我输了。” “金馆长，还有没有更强的？” “何大队长，他已经是十三、十四岁里最好的学员了，没有更强的了。” “那就叫十五岁最强的上。” 金会长为难道：“这不好吧，你是无所谓，可对我不一样啊，无论是输是赢，都不好啊，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搁呀，还要做生意招收学生呢。” 大何拍拍金会长的肩，“这还不好说，让其他学生和教员都退出去，输赢没人看见，这不就传不出去了吗。” 金会长还是不同意，怕传出去影响招收学生。 何应川不高兴道：“金老板，你还算是武者吗，怎么这么市侩啊，钻到钱眼里去了。” “我的何大队长，我怎能和您比啊，我还是个凡人，全家都要吃要喝，我又没别的本事，就靠个脸面和花把势混饭吃，你就饶了我吧。” 何应川也无奈，这是深州市第四家武馆，结果都是这般，武馆老板看见何应川，像老鼠看见猫，开武馆的，谁敢与特警大队大队长硬刚，没事也不能去撩拨老虎的屁股吧，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看来，要让飞飞提高战斗经验，得想别的招了。见金老板欲言又止的，支支吾吾的样子，就说：“金老板，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金老板靠近何应川，低语道：“地下拳场。你要是真的让你徒弟提高搏杀技能，真刀实枪的最有效果，就得去那地方，在我们这种武馆，你知道的，达不到你的要求。” 金老板又抓了抓头，苦笑说道：“呵呵，这个，这个，要是你这特警大队大队长现身在那里，那也没戏，地下拳场立马会变成健康文明的健身会所了。” 何应川知道深州附近有两个地下拳场，既然是地下，自然就见不得光，在那里赌博，报仇等等都有。一般情况下，只要不闹出大动静，没人报警，没有影响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警察不会特地去那里。普通的警察去看看，可能没什么人很在乎，但何应川可不一样，不仅是深州市特警大队大队长，而且是武术大师级别的人物，有能力开地下拳场的人，哪个不知他，有点猫腻的，躲他都来不及。 大何琢磨着，那个地方倒是可以锤炼飞飞，可是他才十三岁，太小了，如果要去，没自己跟着，肯定不行，大江也不行，深州第一侦探，他的名气也不比自己小，大江一去，估计与自己去的效果差不多，没戏。谁可以带他去呢？他看着金老板。 金老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别看我，我可不行，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与他们不熟。” “呵呵！” 何应川漏出意味深长的狡诈的笑容，继续看着金老板。 “嗯，我是去过，但我就是去健身，没做别的。” 何应川仍然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去那里就是健健身，这个武馆的运动量还不够，我明白，你继续说。” “我也就是给朋友帮帮忙，做个下手，我这点花拳绣腿的，能干什么，真的做不了别的。”金老板见何应川还看着自己，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急道：“哎呀，何大队长，你别用这种眼神和笑容好不好，我瘆得慌。” 何应川凑近，搭着他的肩，小声笑道：“呵呵，金老板，我知道一个人，他能一人横穿长白山，跨出国境追杀五名仇人，能独自对付两名国际杀手，杀一人，重伤一人，你说这人是花拳绣腿吗？这个人啊，与你同姓，名字也很像，你叫金泰，他叫金跆，江湖人称金跆王，是昔日的跆拳之王。你该不会似他的同胞兄弟吧？” 金老板怔怔地看着何应川，神经绷紧。 何应川搭在金老板肩上的手，中指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别紧张，别误会，我要是动你，早就动了。你报你的灭门之仇，杀那种人，别说杀五人，再多杀几个，也不是我管的事，我可没这个兴趣为那种人出头，也没兴趣替别的国家政府做事。” 金老板稍稍放松，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整容虽然到位，身体也发福不少，可是你的一身功夫还在。不说这些，你觉得你到深州开武馆，我会不摸摸你的底吗。还有，前两年，你去南港做什么了，你不会忘了吧，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 金跆身体微微抖动一下，没想到自己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其实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他不再推诿，说：“何大队，不就是带这小子去地下拳场吗，行，我去。”他沉默片刻，说：“万一惹出什么事，你可得兜着点。” “你就放心吧。以后我们或许有很多事要相互照应，如果你干得好，我可以想办法将你的身份洗白，背着个国际通缉犯的名头，不好受吧，你看如何？” 金跆漏出惊喜，这些年，真是黑白两道都在追杀他，那是不好受到了极点。片刻，喜色迅速褪去，神色黯然： “不可能的，我是国际通缉犯，对头是有组织的，他们的身份不是很不一般，我杀了他手下十几人，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其实，只要能亲手宰了那个王八蛋，我死都不怕，还在乎什么身份。” 何应川正色道：“如果我能呢？而且让你有机会报仇呢？” 见何应川不是开玩笑，金跆的手指有些颤抖：“如果何大队真的能让我报仇，我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 何应川指了指场边的飞子轩，说：“先带他去地下拳场历练，方便的话再指点指点，可不能像指点这些学生那样，真的是花拳绣腿。” 金跆王点头：“哪能呢，既然何大队承诺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这次来找金跆，何应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飞子轩，而是金跆。 金跆是一位武学高手，曾经获得跆拳道世界冠军，在华国也很有名气。十二年前，金跆来华国，与友人探讨武学期间，家中出事，全家几乎灭门，父母和妻子，儿子都被杀害，只有三岁的女儿人被人掠走，不知死活。这个女儿是他的心头肉，小小年纪就表现出惊人的武学天赋，天生力量惊人，三岁就可以举起三十公斤的物体。正是女儿的惊人表现，才招致暗势力的注意，对他家下了黑手。 一年零两个月后，金跆终于查到这伙人的底细，他们是暗势力组织，神教的狂热信徒。在华国东北地区，长白山西北的某个城市内，有五名神教信徒来到这里，其中就有两位曾参与屠杀他家人的行动。当金跆找到这伙歹人的落脚点，他们刚刚离开，于是就开始了一人追杀五人的事情。这几人逃进长白山，利用地形，躲过金跆的追杀，直到逃出华国国境，他们才松了口气，在丽高国找了个落脚地。谁知，当晚，这五人就死在旅馆中，要么是一拳毙命，要么就是一脚踢死。 此事还没完，金跆继续调查神教的人，又接连杀了七人。最后，该地区神教分部雇佣国际杀手，结果两名杀手一死一重伤，金跆本人也受伤不轻。因为杀人太多，神教除了自己组织人手展开围杀，还动用关系，将金跆列为国际通缉犯。为了继续寻找女儿和报仇，金跆易容后，潜伏到华国，前几年，金跆追查到一名曾经参与那场屠杀的凶手头目，在深州出现，于是金跆隐姓埋名到深州，开了这家武馆，继续追踪暗势力。 三年前，骆月、飞子轩的绑架案，金跆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直觉告诉他，绑架这几个小孩的人，一定与绑架他女儿，杀他全家的人有关。他根据警察当时的行动路径，很快就追到南港，但还是晚了一步，赶到时，只遇到那三个人贩子，没有看见仇人。于是就带上鬼面具，想问出仇人的下落，这就有了当时南港货场的那一幕。如果不是担心时间长，或者打了起来，引来南港警察，他怎么会轻易放走那三名人贩子。要知道，自己是国际通缉犯，一定比那三个人贩子更容易吸引警察的注意。 当何应川得知金跆追杀神教的人，知道金跆的经历，就对他过去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此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反而是有情有义的汉子，而且此人一身跆拳道功夫很是不错，如果金跆能成为人类特别组织的人，那就再好不过。 正事谈妥，金跆对何应川一笑，何应川也是一笑，两人转身向武馆内厅而去，见飞子轩向他看来，大何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内演武厅，金跆换上白色跆拳道练习服，何应川脱掉上身外衣，漏出墨绿色t恤。二人相互弯腰抱拳见礼后，退后两步，摆好交手的姿势。飞子轩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师父与人交手。 金跆后脚脚掌猛蹬地面，跃起一米多高，空中转体，前脚对着何应川的头部横踢过去，后脚弯曲，隐而不发，双手一拳一掌蓄力，随机应变。跆拳道，脚为主，手为辅，讲究的就是快、狠、准和爆发力。 何应川身体微蹲，半弓步半马步，左手小臂横挡金跆脚尖的同时，侧身向前，右手成掌刀横劈，对着金跆腰眼斩去。 金跆借助何应川左手手臂抵挡的力量，向侧上方一翻身，躲过何应川的掌刀，翻身后退，双脚落地，刚好就是刚才启动的位置，他的腰部下方，白色的跆拳道服装裂开一条口子。 金跆赞道：“厉害！不愧是大师，好快的掌刀。” 大何笑道：“金跆王就是金跆王，力量与爆发力甚是了得。” 金跆双拳齐腰，踏出马步，叫道：“再来！” 随着声音，人已经向前冲出，马步改为弓步，右手拳向前直冲，带起呼呼的破空声音。横踢与冲拳，都是跆拳道最基本的拳法，也是最显示实力的一招。 何应川有意试一试金跆的力量，没有闪躲，站在原地，双手手掌握圆，两臂张开抱圆，身体向前弯曲成圆，将金跆饱含力量的冲拳层层包裹在内。 金跆只感觉力量被何应川抽丝剥茧般化解，他大喊一声，将体内蓄力全部送出，欲逼何应川退后。 大何两脚像是扎根在地上，身体带动双臂，双臂带动手掌，手掌粘住金跆的铁拳，顺时针拧动，卸掉一部分力量，胸部一用力，臌胀三分，承受剩余的冲拳力量。 飞子轩在旁边看到眼花缭乱，只听“砰！”的一声，金跆的拳头砸在大何的胸口，墨绿色t恤震碎，布片被劲风带上空中，四散飞舞飘落。 第23章 领悟 金跆的拳头被何应川胸口反震，力度尽卸，何应川以身体带动手臂，手臂带动双掌，左脚向前踏出弓步，黏住金跆的手，往前一送。被何应川巧妙的太极四两拨千斤化解，并且有一股连绵不断的力量，裹挟着自己的拳头原有的部分力量，反震回来，涌向自己的胸口。他已经无法躲闪，一咬牙，站稳脚步，左手蓄力发出，再出冲拳，砸向何应川的手掌掌心。 “砰！” 又是一声闷响在演武堂内爆发，震的飞子轩耳膜生疼。 响声过后，金跆几乎退到了墙角，坚硬的地板上划出两道白印，有五米长，他站立不动，运功调养，看来刚才这一硬碰硬，让他气血翻腾。何应川也退后了半米，半马半弓步的身姿没变，地面也有一条深深的痕迹，他的t恤彻底破损，上身赤裸，看上去比金跆轻松许多。 二人哈哈一笑，收步回身，相互躬身行礼。飞子轩一头雾水，这就完了？就两个碰撞，第一次是用脚，第二次是用手。这是谁赢了，应该是师父吧，金老师退后的距离要远得多，可是师父的衣服被震碎了。 金跆走到何应川面前，指了指他的胸口伤疤。当何应川的衣服被震碎后，金跆就看见他胸口碗大的疤痕，当时就非常吃惊，但在切磋期间，没有开口询问。 大何摆摆手，没回答伤疤的来历，赞道：“不愧是金跆王，一个横踢，一个冲拳，两个基本的跆拳道招式，使的出神入化，威猛无比呀。” 金跆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看你还夸我了，要不是何大队长留手，我这双手都要废掉了。你那三元开泰的绝学，当真是名不虚传。而且，你能用胸部硬接我一拳，这身体强度比铁打的还结实，兄弟实在不佩服不行啊。” 飞子轩听两人对话，眼珠转来转去。原来还是师父厉害，刚才师父那招叫三元开泰，怪不得看起来身体，手臂和手都在画圆，这不就是三个圆吗，三个圆连绵不绝，像是带动周围的空气都在旋转，最终的力量都集中在最中心的小圆圈里，也就是右手手掌心。而且这股力量并没有主动进攻，而是牵扯带动金老师拳头上的力量，偏移方向，在三个圆圈内旋转一周后又回到圆心，虽然大部分逸散，但仍有一部分能量被师父利用，加强了自己的掌力。 这个三元开泰太好了，借力打力，好有意思，下次一定要师父传授给我。飞子轩心里想着小心思，身体和手脚也试着比划。 金老师的那个脚法也不错，力量集中一点，瞬间爆发，刚猛有力，气势威猛，也值得学习借鉴。如果将师父的画圆方法运用到我的身法里，再将金老师的脚法藏在旋转画圆的身体内，不知是什么效果。 想着想着，大脑中就出现了个模模糊糊的招式，他迫不及待地想试一下，一拧身，身体旋转起来，如移动的陀螺，又如一股旋风，忽然一只脚从旋风中向斜上方横扫。 谁知这一脚刚好奔向金跆。金跆不愧是昔日的跆拳王，虽然飞子轩这一脚来的突然，他的反应也神速，手掌闪电般抓向飞子轩的脚。飞子轩沉醉在他的招式中，并没有想到踢出的一脚的方位，当他感到有一股力量抓向他的脚，大脑条件反射地触动，如轻微的电击，几乎是同时，腿部肌肉收缩，身体配合，单腿扎根地面轻盈地滑动，身体大角度倾斜，旋转着躲过了金跆一抓。这正是他自创的不倒翁身法，刚刚融入了何应川的太极之道。这一连串动的躲闪动作，看似复杂，时间只在瞬息间，飞子轩自己都觉得没有通过思考，如早就熟练，好像是从记忆深处恢复过来的条件反射的动作。 金跆感觉飞子轩的脚像影子般，忽然从眼前消失，明明伸手抓住了，抓到的是个影子，空的。让他更震惊的不是飞子轩的踢脚，而是他的身法，太奇妙了，如幻如影，捉摸不定，让人看不清人的具体姿势。刚才他这一抓，虽说因怕误伤飞子轩，没有使用劲力，但速度并没放慢。 金跆没想到，飞子轩竟然能够躲开，自己是谁啊，成名已久了，飞子轩才十三岁啊。当着何应川的面，输给了师傅，现在对他徒弟也没辙，他觉得自己有点臭了。他有些尴尬地对何应川说： “何大队长，你还有这种神奇的身法啊，是不是传说中的幻影身法，怎么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你还有这种身法？” 飞子轩听见“幻影身法”，大脑里某根弦被触动了一下，骤然停下动作，安静地站立不动，进入苦思冥想的状态。 何应川见飞子轩的这套行云流水的身法动作，也是惊讶，他知道飞子轩在五岁就自创了这套不倒翁身法，今天的这套动作，已经远远超出原来的不倒翁，发生了本质变化，让他也有些看不懂了。 大何见飞子轩似在沉思，对金跆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金跆也注意到飞子轩在沉思领悟，这种机会比较难得，他不敢打扰，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少年。 飞子轩陷入一种迷幻状态，在他的意识里，似乎有很多事情要破茧而出，却怎么也出不来。刚才他听到“幻影身法”，这几个字像是一个电火花，要将深藏在他大脑深处的某种东西点燃，总觉得有一个人影在他思绪里闪来闪去，如瞬息的闪电，在云雾中映射出的人影，模糊，闪烁，飘忽不定。 何应川与金跆轻手轻脚退出演武堂，悄悄带上门，走到一旁拐角的小息区。 金跆从旁边拿来一杯茶，坐在何应川旁，说：“何大队长，你这徒弟有些邪门啊。” 何应川瞥了他一眼：“什么叫邪门，这是天赋。你看看，他就在旁边看我们练了两手，就能从中领悟出不少道理。”大何想到刚才飞子轩的那一脚，很像金跆第一次使出的跆拳道的横踢，又觉得出脚的瞬间比金跆的更快，更隐蔽，于是问：“你注意到他刚才踢出横踢没？” “看见了，我还想问你呢，你什么时候会跆拳道的闪电横踢的，还做了不少改进。” 何应川身体往金跆这边倾了一点，说：“闪电横踢，那可是你们的不传的招数，我哪里会。你是说，刚才他那一踢就是闪电横踢？” 金跆仔细回忆了一下刚飞子轩的那一脚，说：“嗯，很像，我还以为是你模仿闪电横踢，琢磨改进后传给他的。” 金跆也凑近何应川，神秘地问：“何大队长，你竟然会传说中的幻影身法？” 他拉了椅子，更靠近一点大何，头几乎贴到何应川的脸：“你说实话，这是真的幻影身法，还是你模拟自创的？” 何应川也听说过这种叫“幻影身法”的功法，还是听老一辈人提过，但确实从来没见过，反问： “你知道幻影身法？听说过，没见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说说看，是什么一个功法，这么神秘。” 金跆有些失望地缩回身体，说：“原来你也没见过，我还以为你见过呢。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师父说过，有一种传说中的身法，叫幻影身法，如幻如影，练到大成时，如同随意进出空间，四周都会出现人影，不知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幻的。”金跆想了想，又说：“你可别说我想其他的某些人那样，喜欢将你们华国的历史文明搬到我们那里申请世界文化遗产，我真的是听我是师父说，幻影身法是起源于我们的阴阳八卦图。” 金跆见何应川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急道：“我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阴阳八卦图，我也没说是我们的祖先遗产，是人类共同的遗产。” 何应川呵呵笑道：“就像中秋节，孔子，春节，抢着申请了世界文化遗产？” 金跆有些脸红：“那是你们华国不重视保护这些文化遗产，不能怪我们，再说这些都是我们亚洲东方文化，谁都有权利申请。” 金跆越说越觉得没底气，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干嘛要提这个。他连忙打断这个话题：“哎呀，算了算了，这都扯哪儿去了。言归正传，我师父说，这幻影身法是穿梭于阴阳之间，所以，外人看见会这身法的人，在施展时，身形时隐时现，捉摸不定，很是神奇。” 何应川也没揪着金跆的小辫子不放，又不是他的问题，再说，讨论这个也毫无意义，闲聊是可以，现在不是时候，见金跆继续讨论幻影功法，问：“我也听说过，传得比崂山道士穿墙的故事还玄乎，难道还真有这种功夫不成？” “不知道，也许是夸张了吧。我刚才见你徒弟出的那一脚，感觉有点那么个意思，明明他踢出的脚就在我眼前，我的眼睛告诉我，抓到了他的脚，手却是空的，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 金跆看着何应川：“你刚才真的没看清楚他的身法？” 何应川摇摇头：“我真的没看清楚，当时我没怎么留意他，留意的你，怕你情急下没掌握好分寸，还好你没使用劲力，给你点个赞。至于飞子轩，我只见他的脚探出又收回，速度很快。” 金跆不满地看了何应川一眼，将两只手放在桌子上，低头想了一下，说：“是否是你教他的某种精神类的干扰技能，他用在身法上了。” 何应川摇摇头，说：“没有，大概是他忽然又悟出了什么，他那个旋转陀螺般的身法，就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取名叫不倒翁，难听死了，我让他改一下，他认定了这个名字，就叫不倒翁。” 何应川说着，觉得有些好笑。金跆没想什么名字这个问题，瞪大眼看着何应川，想确认刚才何应川的话，这么复杂的身法是飞子轩自己创出的，他用怀疑和求证眼光看着何应川，见何应川肯定地点头，他发自肺腑地说： “你这徒弟的确是个天才，不简单，以后一定是个大人物。真要恭喜何大队长啊，收了一个好徒弟。” 两人正说着，演武堂的门打开，飞子轩出来，整个人显得很疲倦，蓬头垢面，头发像个鸡窝，乱七八糟。他走到何应川面前，没精打采地说： “师父，我们回家吧。” 何应川急忙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还是老毛病犯了，头疼。” 何应川站起身，对金跆说：“金老板，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改日我再来与你详谈。” 第24章 骆月的礼物 金跆将二人送出瀛远拳道会馆大门，看着师徒二人开车离去，这才返回武馆。进入演练大厅，十几个学生在两名教练带领下，还在训练，他对其中一名教练交代了两句后，径直走入后面的私人住房。 金跆进屋后，反锁大门，检查了一遍，径直向内室走去。他站在卧室床边的挂衣柜前，抬头看天，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溢出，在脸颊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此时的他，没有刚才与何应川切磋时的豪迈与英武，宛如一名暮气沉沉，对未来感到绝望的老人。 他长叹一声，打开挂衣柜门，将衣物向两边分开后，双手手掌贴着挂衣柜后面的木板，向两边用力，木板是活的，里面有一道暗门，暗门后是个很小的储藏间，大约四平米，不到一人高。金跆弯腰钻了进去，打开灯，里面只放着一台小冰柜，冰柜与普通家用的不一样，要厚实得多。 金跆看着冰柜，眼泪滴滴答答地流淌，颤抖的双手伸向冰柜，越是接近，手颤抖得越厉害，快摸到冰柜时，手停顿了一下，似在犹豫挣扎，最终，手还是触摸到冰柜盖子。盖子被打开，冰柜一股寒气漏出，小小的暗室空间，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几度。冰柜口的雾气散去，柜里俨然躺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女孩被封在一种绿色的冰块中，闭着眼，似在沉睡。金跆的眼泪滴落在冰面上，瞬间成冰，与冰块融为一体。 金跆默默地看着里面的女孩，用手去触碰女孩的脸，却被厚厚的绿色冰块阻挡。他的手指被零下七十度的冰面黏住，他似浑然不觉。凝视女孩好几分钟后，金跆收回手，手指表皮被冰冻死，他也没有在乎。 金跆重新盖上冰柜的盖子，坐在地上，靠在冰柜一侧，回想这十几年亡命天涯的日子，被暗势力追杀，被国际刑警追捕，东躲西藏，寻求报仇的机会。天终于睁开了半只眼，看到他的祈求，给了他多年来的一丝回馈，终于找到了女儿，十几年前被暗组织抓走的女儿，没想到过去了十几年，女儿还是保持三岁的样子，也不知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对女儿做了些什么。他不敢将女儿解封，不知道解冻后，女儿是否能活过来，他在等待救活女儿的时机，等待能救活女儿的人。 “十二年了，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珠珠，你再等等，爸爸一定会将你救活的。” 金跆就坐在这里，在这里，似乎有女儿陪他，孤独感也少了不少，心灵得到些许慰藉，这些天的疲劳和担惊受怕消失许多，慢慢地睡着了。 飞子轩回到家，大江出差了，是林慧慧开的门。林慧慧见儿子蓬头垢面，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头发炸开，根根竖起，还有一点脚臭味。她一看便知道飞飞是什么情况，连忙进入房间，拿出一颗紫色的药，塞进儿子的嘴里，又喂了一大口凉开水，随即转身进入飞子轩的房间，将那套治疗的垫子和头盔拿出，摆在飞子轩的床榻前。大何将飞子轩搀扶到坐垫上，替他戴好头盔，连接设备，打开电源。 看上去，他们对这些操作流程已经轻车熟路，再熟悉不过。这几个月以来，飞子轩疯狂练功，努力阅读学习骆兰卿托付蓝天送来的书籍，大概是用脑过度，练功太勤又过猛，在超负荷运行下，头疼病时有发生，有时轻微，有时严重，今天的发作是很重的一次，头发都被体内的电给炸开了。 飞子轩在瀛远拳道会馆苦思冥想的时候，似乎一道窗户纸即将被捅破，在意识里，他看到许多人影在空中飞舞，展示着不同的身形姿势，那个人影好像是自己，又好像是曾经见到过的某个人。随着人影层层叠加，他的大脑神经开始撕扯，分裂，像是一道缝隙要开启，里面有东西要破茧而出。 但功亏一篑，当深埋在大脑里的这层印记要出来的时候，久未露面的那个黑虫子，还有最近才出现的一种透明的、无形无质的东西，都出现在飞子轩的意识中，它们都在关注识海空中的闪动的光影。 就在这时，飞子轩感觉意识的天空，那些光影一闪，形成电光，向下方劈下，他大脑像是被雷电击中，一声炸响，差点将他击晕过去。他强忍着痛苦，稳住自己的心神，不敢再这个地方运功疗伤，稍作调整，站起身，走出演武堂，和师傅离开武馆。 等上了车，离开武馆一段距离后，飞子轩再也压不住，他的头上有微小电弧出现，在晚上黑暗的车内显的格外惊人，噼里啪啦的电击声音密集而急促，比干燥的春天脱毛衣时，产生密集的静电声音还大的多。 何应川见副驾驶位的飞子轩这种状况，既吃惊又担忧，徒弟今天这是怎么了，脑袋里像是有台小型发电机似的，电火花一直闪烁不停，放电的啪啪声不绝入耳。他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也无法为徒弟做什么，只能加快车速，打开警灯，沿路超车闯红灯，因为他知道只有骆兰卿的头盔和坐垫最有效，要尽快赶回飞子轩的家。 刚才吃的药是骆先生托付蓝天送来的，有一大瓶，是和一堆书籍一起送来的。骆兰卿已经预测到飞子轩这种情况，蓝天说过，飞子轩在练习中级后期养神诀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脑电波，一般情况下，这种脑电波对他是有益的，有助于飞子轩大脑的开发。如果出现头部大量放电，这事就需要小心，在危机时可以服用这种药物缓解。 药力起作用，头上的放电停止，飞子轩感觉身体的燥热降低了，神经的撕扯感也减轻了，松果体内被封印的黑虫子和那条无形的东西也安静下来，不再狂躁。 那条无形的能量般虫子，是近几个月才出现的，飞子轩很苦恼，身体里又出现的这种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可以感应到它的存在。这个东西喜欢守在松果体旁，盯着里面的黑虫子，总想偷取黑虫子的什么东西。黑虫子也对这个无形虫子感兴趣，双方相互之间既吸引，又害怕。这个东西与黑虫子不一样，似乎乎是一种能量体，一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只有它自己出来时，飞飞才感受得到。 体内的两个怪物消失后，飞子轩舒服了不少。他坐在乌黑软玉般的垫子上，垫子的清凉迅速渗入皮肤，让几乎沸腾的血液迅速冷却舒缓下来。头盔里上一百零八个细小的能量针扎入穴位，一股奇异的能量渗入，飞子轩的头顿时安宁不少，他盘腿打坐，进入养神诀的修炼状态。他的养神诀已经达到中期的后期，也就是六级，按照他的计划，还有十几天，必须突破，进入到养神诀高级阶段。 大何与林慧慧见飞子轩没事，都松了口气，退出房间，到客厅说话。 飞子轩运行两周中级第六层养神诀后，身体松快好多，调整了一下身体，看向写字台，写字台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对装饰，一对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少年骑乘金色巨鹰，少女骑着银色巨鹰，人在巨鹰的背上，比鹰的脑袋大不了多少。少男少女和金银双鹰目视前上方，一副傲视苍穹的气势。 少女相貌像骆月，与飞子轩梦中的那个成年骆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骑坐银色巨鹰，手持龙头拐杖，目视前方。在飞子轩的记忆里，骆月的长相还是三年前的，现在应该与这位少女更加像了吧。他又想起以前经常做的那个梦，那个被银甲武士带走的那个酷似骆月的少女。那个梦是真实的还是就是个梦？飞子轩经常这么问自己，但没人能给他答案，也不知骆月是否会做这个梦。 飞子轩回过神，看看银鹰少女旁的小雕像，与她并驾齐驱的金鹰，骑乘金鹰的少年，他的腰杆笔直，挺胸抬头，目光如电，似要看破宇宙尽头，他的身后背着两把刀，一黑一白，看上去英姿飒爽，无比帅气。师父已经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帅的人了，这个少年比师父还要帅气得多。 他看着这个雕塑，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还掺杂着一丝羡慕和忌妒。想到这是月月送给自己的，这个少年一定是月月想象出来的偶像，希望自己以后成为这样的少年。 嗯，一定是这样，骆月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他送自己这个干什么。可是自己长大后有这么帅吗？妈妈不怎么漂亮，爸爸长得英武，却缺少帅气，虽然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但也应该有点关系吧，老师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与不漂亮的妈妈和不帅气的爸爸天天在一起，我以后还能像这个少年这么帅吗？不行，我以后要天天看这个少年，心理暗示，以后就要长成这个样子。 还有，骆叔叔在信里说，只要将养神诀练到顶级，就会与这个少年的气势一样，学习好科技知识，练好功夫就能与金鹰青年一般英雄盖世。 三年没见到她了，也不知月月现在怎么样，她让自己好好努力，等长到与骑乘金色巨鹰的少年那么大时，就会在某个时候，某个地方见面，真期待早点长大。 “我真的能成为这个英雄般的青年吗？” 飞子轩看着金银双鹰上的两人出神，想象着自己与月月骑着巨鹰遨游天空，去高山，去大海，飞向蓝天，穿梭于白云之间。 走了一会神，思绪回到现实：“骆叔叔是从来不会骗人，月月更不会骗我，只要我努力，我一定行。” 飞子轩再次盘好双腿，进入下一周期的养神诀练习。 第25章 有钱人 客厅里，大何接过林慧慧递过来的茶水，对林慧慧说：“大江不在家，你一个人带三个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林慧慧无奈地一笑：“这也没办法，大江他比我更辛苦，比起他，我还好吧。我还有飞飞帮忙，在家里，飞飞比大江顶事，这孩子又听话，又能干，做家务活比我还利索，做的饭菜比我做的更好吃。只要飞飞在，丹阳和小飞都喜欢和他在一起，飞飞的话比我的管用多了，特别是女儿小飞，三岁了，本来是最调皮的，只要提哥哥，她就老实了。” 谈到三个孩子，林慧慧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又有些自责，说道：“飞飞这孩子，从小就知道心疼父母，爱这个家，我心疼他，经常不让他干家务，他还不愿意，觉得能为家里多做些事情，心里就踏实。才十三岁的孩子，就这么懂道理，真让人心疼。” 何应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飞飞这孩子确实是个很难得的好孩子。不过你也别多想，小孩子知道照顾父母，还能做得这么好，这也是培养他的心性，对他也有好处。这个世界上有天赋的孩子很多，可最终能成大器的没有几个，绝大部分的天才都毁掉在他们自己身上，毁在家长的教育方式上。大半都是因为他们被过于呵护，溺爱，以至于没有责任心，爱心，不知道为人的基本道理。这样的心性不行，走不远。飞飞这孩子不一样，我看好他，以后必成大器。” 收飞子轩做徒弟已经八年了，何应川内心早就赞不绝口，庆幸自己能收到这样一名天才少年，难得他既是天才还很努力，心性又好。何应川的师父都知道他收了个好徒弟，已经催他好几次，让他带飞子轩回武当山一趟，他要好好看看这个徒孙。 大何问林慧慧：“大江来电话没有，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走的时候说是三四天就会回来，可这一走就十天了，前两天还打电话报个平安，这后来就没有电话了，我都急死了，还想问问你呢。可是我想到你和他的工作都特殊，我又不好给你打电话，更不敢给大江打电话我，怕他正忙着，耽误了他的工作事小，万一他正在执行特殊任务，电话铃响起，带来危险，那可就麻烦了。” 大何哈哈一笑，说：“怎么会，你是看电影电视剧多了吧，我们出去办案，遇到特殊任务，是要关闭手机的，哪像电影电视里那样，那是故意这么写的，制造点麻烦，才有后面的故事情节。” 听大何这么说，林慧慧一点都没放松，反而更紧张，反问：“可是万一他忘了关手机呢？这好几天没电话，是不是他一直在执行特殊任务，很危险吧？” 大何顿时有些语塞，是啊，要是万一，那确实是会有点麻烦，而且，大何这几天也没大江的消息，按常理，他确实是在执行特殊任务。 林慧慧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盯着大何问：“大何，我本不该问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这都好几天没他的音信了，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大江有危险吗？” 大何见林慧慧担心，宽慰她：“干我们这种工作的，有一点危险很正常，但不会有大的危险，有大危险的话，我还能在这里吗，你也知道，真正遇到真刀实枪任务，那是我们特警的事，哪里轮得到大江他们。” 这次大江到海珠市出差，他是知道的。海珠市与深州市相隔珠江口，同是珠江三角洲城市，公安系统间相互配合，经常来往是很平常的事。 这次是个大案，案子也很邪门。 两周前，也是周六，东口派出所接到一名女子报案，说她的三岁女儿在南区东口医院看病时丢失了，找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打了110报案。 其实那天江秉阳接到同事电话，赶去东口医院时，林慧慧她们都在。那天下午三点左右，江秉阳、何应川和夏义涛三家人，在湖海公园内陪小孩子们戏耍游玩。110接到报警后，就通知刑侦科，小李带着两人就往东口医院赶，在路上向江秉阳汇报情况。 东口医院是深州市南区的三级医院，距离飞子轩家小区不远，也就两公里，中间相隔湖海公园，从公园去东口医院更近，江秉阳几分钟就赶到现场，几乎与小李他们同时到达。 同事将详细经过讲述后，大江开始勘察现场，了解小孩自进入医院后的每一个环节。再调出这段时间的监控，看完录像，重新在事发的一楼巡查一圈。回来后对医院孙副院长说了几句话，孙副院长离开没几分钟就回来，手中多了一大串钥匙。 江秉阳带着众人来到走廊里面的药物储藏室，进入储藏室，大江扫了一眼，让孙副院长将倒数第二个铁柜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昏迷的三岁小女孩。大江检查后，确认只是昏迷，抱出来，交给身边的一名医生。 “不愧是我们深州的神探，太厉害了。” “是啊，转了两圈就找到了，神了。” “还好，小孩子没事就好。” “谁这么缺德，将孩子藏在这，这是要干什么？拐卖儿童吗？” 过道里的医生护士和看热闹的群众，都在议论纷纷。小孩子的母亲抱过孩子，千恩万谢，就差给江秉阳跪下。 江秉阳对身边的小李叮嘱两句，小李便带领另外两人急匆匆离开。大江和医院的孙副院长走到角落，低声商量着什么事情。 孙副院长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十分钟后，二人向二楼走去。 二楼西座是药剂部，小李等三人在不同的方向守着，见江秉阳上来，都跟了上去，进入药剂部。孙副院长在前，走到药剂部主任办公室门口，停下，回头看了看江秉阳，江秉阳做了个手势，让孙副院长推门进入。 门一开，里面一名中年女子慌忙站起，见不敲门就进入的几人，脸色瞬间变色，嘴唇颤抖，想说出的话卡在嗓子眼，她身体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孙副院长见这情形，知道公安局的江队长没说错，还真是这位药剂室的蔡主任干的。孙副院长回头看了看江秉阳，江秉阳对他点点头，孙副院长便走出门，顺手将门关上。 江秉阳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在妇人的旁边：“看你这漏洞百出的，也不像是干过这种事的人，是吧，蔡主任，说说吧，怎么回事。” 蔡主任惨白的脸上多了几滴泪水，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身体微微颤抖，嘴唇打哆嗦，说不出话。小李从旁边拿了一次性纸杯，接了大半杯纯净水，放在她的面前的桌子上。蔡主任用颤抖的手去拿，又缩回手，低下头，软软地坐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蔡主任有个亲弟弟，叫蔡勇，人不是很聪明，有把子力气，在姐姐的帮助下，在深州开了个不大的肉食加工厂。深州地价贵，所以选择偏僻的靠海位置，有一个海湾山洼的地方，那里有个老旧的渔码头，他的生意不温不火，刚够一家人的生活。 三年前，有个叫王西的人找到蔡勇，说他们想长期租用他的冷冻库。蔡勇当然不同意，在南方这么热的地方，做肉食加工厂，怎么可能没有冷冻库。王西让步，说他们货其实很少，一年也用不了几次，一次时间也很短，主要看中的是他这个位置，有个小码头，小船进出方便。他们愿意一次性支付三年的租用费用，而且平时没有货物时，蔡勇还是随便使用他们租下的地方和设备。一般他们需要的是最低温的那个极冻柜，如果他们有货过来，让出来就行。不过，他们有个条件，运输时使用蔡勇公司的名义，而且蔡勇不能过问他们生意上的事情，不得查看他们的任何货物。 蔡勇再笨也知道其中可能有什么问题，正要准备拒绝，来人见蔡勇犹豫，又加了一大笔钱，说是这笔钱是使用蔡勇肉食加工公司营业执照的附加费，另外每次还会再支付一笔辛苦费。 这样一来，对蔡勇来说，这是一笔很可观的钱，比他忙里忙外一年的钱还多好多。在巨大的利诱下，蔡勇最终同意了，并且签了合同。 这些事，蔡勇的姐姐蔡主任事先并不知道，后来见弟弟买了新车，买了房，手头也阔绰了不少，问他情况，蔡勇只是说与人联手，生意做大了不少。蔡主任自然为这个傻弟弟高兴，也没往深处想。 蔡主任的丈夫经常出差，儿子上大学，平时很多时间就是一人在家。前天一大早，忽然很少露面的弟弟跑来，开始哭诉。蔡主任这才知道与弟弟所谓联手做生意是怎么回事，直到听弟弟说明哭诉的原因，蔡主任如坠入冰窖，浑身发冷。 蔡勇当初就猜测，这伙人做的生意可能不是能见光的生意。那个叫王西的人，签了合同，给了三年的钱，还另外又给了一万元的小费，就离开了。接着的三个月，王西没再找他，也没人送货过来。蔡勇还以为他们走了，不来了，是不是钱多得烧着玩啊，这些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自己正欢喜白拿了一大笔钱的时候，这伙人开着一辆很普通的面包车来了。 蔡勇见他们来，按照约定，他倒出冷冻库，将温度最低的那个冻柜清空后，他就离开，不参与他们的任何事情，看都不看。没再管这些人，他也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交集。你说他傻，有时候也有点小聪明，他还明白，这种事知道越多越不是好事。 王西在走前找到蔡勇，这批货存三天，让蔡勇这几天都注意安全，是贵重货物，不要出了差错。这两天用的锁是他们自己的，提醒蔡勇和厂里的几名伙计，不要顺便靠近那个区域。三天后，有人来取货，来人自己有钥匙，让蔡勇打开厂里的大门就行，别的不用管。说完，又丢给蔡勇一万元的辛苦费。 蔡勇拿着一万块钱，还没说出谢谢的话，他们已经开车走了。 虽然蔡勇有些好奇，这些人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么能赚钱，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敢真的撬开锁去看冰冻柜里的货物，也就按下这份好奇心，不管了。这两天，蔡勇留在加工厂，等待来人取货，晚上十点刚过，还真的有几人来取货，蔡勇打开大门，让车进来，自己就钻进办公室没出来。大约十几分钟，外面没有动静，他走出厂房，看到取货的车子向海边的小码头开去，小码头有一条小船在那里等候。 蔡勇回到冷冻库，将原来的冻冰材料放回空荡荡的低温柜中。忙完了，就锁上库房门和厂房院子的大门，开车回家。 两个半月后，又是这样的过程，经历两次后，蔡勇放松许多。而且对方给的辛苦费一次比一次多，蔡勇心里窃喜，这样赚钱也实在是太容易，对方像是不把钱当钱看，他们这种生意做个几年，那不一家子一辈子都不愁，姐姐他们也不用上班了。 时间一长，蔡勇的心思活络起来，与王西也熟悉了不少，在一起可以聊聊天，对方一直不提其他人的名字和生意的事情，还叫蔡勇被多问，这是为他好。 蔡勇几次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他猜想过是毒品，但谁做毒品要一个极低温的冰冻柜，而且体积那么大，不可能是毒品。除了毒品，再就是文物古董什么的，可文物古董这些东西也不需要极冻冰柜啊。蔡勇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们寄放在这里的东西是什么。 好奇心驱使他想看个明白，但对方整个过程非常保密，冻柜加了三道安全锁，而且在他这里存货，一般不超过三天时间。 直到三天前，突变发生，他这才发现里面是什么东西，同时也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26章 华南虎 三天前的晚上，那些人又来存货，蔡勇在办公室远远看着，有三口黑箱子被抬了进去。不到十分钟，他们就从冷冻库出来，这次王西没来，其中一人对蔡勇说，三天后晚上十点半来取货，说完就匆匆离开。 与以前一样，在冻库里存放货物期间，蔡勇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觉，今天也没例外。 第二天，蔡勇起得很早，昨天也没睡好，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猫，在办公室窗口叫了一晚上，叫的声音比发情期的猫还难听。被猫吵得心烦，睡不着，天麻麻亮，蔡勇就起来了，与往常一样，每天来厂里，就四处转转。当他走到冷冻库房时，发现不对劲，冷库大门是关着的，但锁不见了，他急匆匆跑到极冻柜处，极冻柜的三道安全锁都被打开，丢在地上。 见到这，蔡勇吓得差点晕了过去，他咬着牙，强忍内心的恐惧，还略带一丝兴奋和好奇，拉开了极冻柜的门。 映入他眼帘的是两口黑箱子，箱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箱子的锁也被撬开，丢在冻柜内。黑箱子表面还贴着照片，两个箱子都有，都是小男孩的照片。 蔡勇记得昨天晚上，那些人抬了三口箱子进入，看来另外一口箱子被贼人偷走了。蔡勇压不住积累了三年来的好奇，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口箱子。 看见箱子里的东西，蔡勇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瘫软，跌倒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直到冰冷刺骨的寒气渗入屁股，他才清醒一点，正准备站起身，发现地上有一张照片，是个小女孩的照片，三岁左右。蔡勇顺手捡了起来。艰难地站起身，稳了稳神，又打开第二口箱子。箱子里面装着同样的东西，不，不是东西，是小孩，与第一口箱子一样，也是一名三岁左右的男孩，两口箱子里都是三岁左右的男婴，他们被冻在一种绿色冰块中。透过透明的浅绿色冰层，依稀可以认出男孩的脸与箱子上的照片一样，也就是说，照片上的人与箱子内的人是同一人。 蔡勇猜测了三年，没想到这伙人做的是这种生意。做这种生意的人，一定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现在丢了一口箱子，这些人岂能罢休，杀了自己还是小事，会杀他全家的。他好后悔，悔不该当初贪财，掉进这个万劫不复的旋涡。他感到害怕，恐惧。思来想去，也只有找姐姐商量。 蔡主任听完弟弟的讲述，吓得差点晕过去，这件事不仅是弟弟的事，自己家里的人也会被牵连进去。蔡主任想到报警，被弟弟拦住，如果报警，依照这伙人的狠毒，他们一定会报复，两家人更加凶险。最后，蔡勇出了个主意，偷偷绑架一个与照片上长相相似的女孩，来替代丢失的，想办法躲过这一劫。已经六神无主的蔡主任，被眼前的事吓得没了主意，想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今天下午蔡主任下楼，在医院门口刚好看见一名三岁女童，与照片上长相非常相似，歹念一起，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利用职务之便，找到机会将女孩从内部通道引出，给她吃了安眠药，藏在一楼的储藏室的临时药柜里。 江秉阳听完，本来有些松懈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没想到后面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 从医院出来，江秉阳马上给何应川打电话，让他回特警大队，很可能马上有行动。何应川接到电话，立即与夫人文秀和孩子燕婷等人告辞，返回的路上，打电话召集人手回特警大队。 江秉阳没有回局里，向局长汇报完情况后，开始安排整个行动计划。江秉阳又仔细思考了一遍整个方案，看看是否还有漏洞，觉得可行后，便带着蔡主任离开医院，直奔她家，见到蔡勇，说明厉害，让他戴罪立功。 做好蔡医生和蔡勇的工作，大江又安排人送蔡主任回医院上班，与院方协商，在有人看守下继续工作。按照蔡勇说的工厂人数，大江做了安排，全部替换成自己人，再派一组人在肉食加工厂的周围，远距离观察，一组人监视小码头。最后大江给大何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整个事情的经过，让他随时准备，配合抓捕行动。安排好这一切后，大江和小李化装成蔡勇肉食加工厂的工人，乘坐蔡勇的车一起返回工厂，恢复生产，一切照常，避免漏出破绽。 来到肉食加工厂，大江第一时间去查看极冻柜，当他看见里面被冰冻的两个男孩和绿色的冰块，马上想到神秘组织和双界科技集团，他已经大概猜测到这件案子涉及到的组织，这并非简单的人口贩卖或者人体器官走私，而是涉及暗势力的一桩绝密大案。他不能确定这两个小孩是否还可以救活，对其中的绿色冰块也不熟悉，不敢贸然搬动取出。 事关重大，对现场查探完毕后，大江还是拨通了董局长的电话，汇报这里的情况，并说出自己的推测。董局长听完汇报，没有给予指示，挂断电话。大江知道，此事涉及暗组织，局长大概也无法做主。片刻后，电话震动，大江接通。 “大江，此案件将由其他部门接手，一小时内会有人来接洽，在此之前，你不要有任何行动，工作交接后，你配合他们参与行动。” “局长，这是我们的案子，是我们的地盘，怎么……” “大江，执行命令。” 局长的电话挂了，很干脆。 大江有些沮丧，他很想解开心中多年的迷惑，这个案子涉及的人和事，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对于深入调查这些事，他深知其中的危险，特别是关于飞飞，但事情不搞清楚，潜在的危险更让人担心。好在局长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让他退出案件的调查追踪。 “配合就配合吧，还能参与。” 大江不再纠结，立即恢复现场，关上极冻柜前，用手机对两个箱子上的男孩照片拍了两张清晰照片，关上门后，又从口袋里掏出蔡勇给他的女孩照片，也拍了一张。 江秉阳重新安排布置后，便四处转悠，转到一间熟食库房门口，里面传来微小的声音。大江冲了进去，见到一只猫，一只受伤的橘猫，背上有两处大块毛发脱落，有粉红色伤口显露。看伤口，它受伤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橘猫跳上通气口，回头看了一眼江秉阳，便钻进通气管道内，消失了。 大江松口气，出门，转到工厂后院，后院紧贴后方的山，院子后面有一条上山的小路，弯弯曲曲，很陡峭。大江正抬头看着后山，忽觉院墙有个影子，侧头一看，又是那只橘猫，蹲在院墙头，院墙上有半米高的铁丝网，铁丝和支撑架都有些生锈。距离十来米，橘猫盯着大江看。离猫不远的院墙上还有只麻雀，转着圈蹦跶。 这橘猫长得可真丑，嘴巴翘起，眼睛下陷得厉害。大江感觉到橘猫的猫眼散发出绿色光芒，只有晚上才可以看见的现象，这只猫却白天也有。它的脖子上有一圈奇怪的绿色圆圈，大江仔细一看，是脖子上的一圈猫毛，比其他地方要长一下，而且带点绿色，所以显得突出，要不是自己眼神好，又练过功，还以为是被套住绿色的项圈。 那只麻雀也奇怪，脖子上的毛也有点发绿，而且它不怕猫，距离不到一米，在那里蹦来蹦去，一般的麻雀见到猫，早就飞走了，哪还在猫的附近转悠。 橘猫见江秉阳看过来，一转身跳出围墙，麻雀也惊得飞进后山树林。大江走到猫刚才的院墙处，目光扫视周围，最后盯在院墙上铁丝网某处。看了一会，退后几步，再向前一冲，脚踏侧墙，纵身一跃，上了院墙。他抓住铁丝网支撑杆，仔细查看那里。 在铁丝网的顶端，一个尖刺上，几根细线随着微风飘摆。大江观察一下后，又回头看向厂房墙壁和周围，取出微型照相机对着铁丝网和那几根丝线按动快门，又对着旁边一处铁丝网拍了两张，那里的铁丝尖刺上挂着一小坨猫的毛皮。然后，大江掏出一个小透明密封袋，将那几根线装进去，收好，再掏出一个密封袋，将那坨带猫毛的皮肉装入，跳下围墙，对周围连续拍了几张照片，这才离开后院。 回到厂房内，进入蔡勇的办公室。蔡勇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心情很低落。小李在翻阅蔡勇拿出来的各种记录。二人见江秉阳进来，站起身，大江挥挥手，走到窗口。这是二楼，又在山坡上，从窗口向外望去，右边三公里处，一条马路拐入海湾，中间分叉，主路通向小码头，小路到蔡勇肉食加工厂。左边只有那个小码头，有四五艘大小不一的船停靠在那里，以小型渔船为主，这种船经常穿梭在海湾中间地带，那里是海生养殖区域。 一辆破旧的小卡车进入大江的视野，刚拐过山口，进入海湾，速度不快，看上去是拉货送货的。见小卡车拐入小路，向加工厂而来时，引起大江的警觉。大江对蔡勇招手，让他过来看看。 “你认识这车吗？” 蔡勇仔细辨认一下后，摇摇头。 大江立即对小李说：“通知大家回到各自岗位，演好戏，做好准备。” 小李迅速出门，大江对蔡勇说：“胆子大点，当是什么也没发生，自然些。” 停顿一下，接着说：“我是来谈生意的，给你们供货，我是养猪专业户，叫我江老板就行。” 说完，走到冷饮机处，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蔡勇长长嘘口气，振作一下，坐到大江的对面。 不一会，小货卡开进厂区院内，从里面下来三人，中间一人个子好高，比江秉阳还要高出半头，块头要大得多，像个铁塔。他走到车背后，打开后门，跳上货车，货车跟着剧烈晃动。他将已经杀好的半个猪往车下的人的肩上一放，车下的人扛着猪肉往厂房内走，接着是第二人，也是扛起半个猪走入厂房。大块头从车上跳下，车又是一阵上下晃动，底盘都上升了几厘米。他将两个半边猪叠放一起，用力往车的边沿一拉，身体微蹲，将四百来斤的猪往肩上一拽，腰都没怎么弯曲，大踏步进入厂房，边走边喊： “货到了。” 办公室内，蔡勇看看江秉阳，大江使了个下去的眼神。蔡勇站起，向外面走去，大江跟在他后面。 大块头进入厂房，停下，抬头看向二楼，见蔡勇出来，又看见江秉阳，没说话，耸耸肩，将猪肉往上顶的一下，便大步流星地进入里面的冷冻库房。 大江跟在蔡勇后面下了楼，送货司机马上迎上来，拉着蔡勇一起出了厂房，走到小院的小货车旁。司机拿出送货清单，一项一项地对照，并指给蔡勇看，看完一项就在上面打个勾。 大江观察这几人的举动后，已经知道他们就是局长说得“其它部门”，也就是人类特别组织。司机的一举一动，看上去只有那么认真和专业，似乎真是送货的，以他的眼力，也没发现什么破绽，暗赞这几名侦查员的素质。 听到后面稳重的脚步，大江知道那个大个子出来了。大个子走近，低声说： “你留下，其他人走。” 说话的声音很硬，说完就出门，到小货车那里扛猪肉。 江秉阳转身进入里面，不一会，深州刑警大队的三人出来，已经换上刚才送肉人的衣服，上了小货卡，随即，小货卡离开加工厂。 过来几分钟，大个子出来了，对大江说：“上去。” 语气还是很硬，像铁，冷冰冰的。他没有停步，径直上楼，进入蔡勇的办公室。 二楼办公室里，二人坐在沙发上。大个子盯着大江看，目光似电。大江也不惧，回以同样的目光。大个子说话的语气总算和缓了点，说道： “华南虎。” 第27章 两根猫毛 大江伸出手，大个子好像不习惯与人握手，犹豫了一下，才伸出右手。大江感觉这是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如钢爪抓住了自己的手，隐隐生疼。 “我，华南虎，何应川战友。” 这次大个子的态度更友善了些，脸上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看上去比哭还难看。大江基本已经看出，这个外号叫华南虎的大个子，他不是故意冷落人，而是缺少表达能力，而且，脸上的肌肉有些僵化，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大江见他没有想多说闲话的意思，便直截了当将整个案件的始末细节讲述给他听。 华南虎很认真地听完江秉阳的讲述，中间没说一句话，等大江说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起身离开了房间，没吭一声。 大江还真不习惯他这种交流方式，既然是配合他执行任务，那就配合吧，也别多问了，人类特别组织，总得有个特别的样子，想到特别，大江情不自禁地想到那只猫和麻雀，那也是够特别的。 大江忽然皱了皱眉，侧头看向窗口。在窗台上，一只麻雀贴着窗户缝，似在享受从里面空调渗出的凉气。麻雀见有人看它，展翅飞走。 这还真是想到什么就看见什么。 第二天晚上十点半，是对方说好的提货时间。不到九点，除了蔡勇，其他所有人都进入戒备状态，隐藏在事先准备好的地方，江秉阳与华南虎也不例外。 按照分工，江秉阳和一名华南虎手下的人在院子里，华南虎与其他人在厂房内，外围还有华南虎的人和深州公安局的人接应。 江秉阳藏在院子的一个装杂物的铁箱子里，四月份，在南方的深州，蚊子多得出奇，虽然事先都有准备，但暴露在外脖子和脸部，蚊子盯着咬，十点前还偶尔驱赶一下，到了十点后，就不敢再动了，怕万一那帮人过于警觉，发现端倪，那就影响大了。 时间一分一分过了，等到十点半，海湾周围还是安静得要命，没有车辆出现。又过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迹象出现。就这样，大家处于战斗状态，仍然不敢大意。一直等到十一点半，别说有车开进加工厂，连进入海湾的车和人都没有。 根据蔡勇的说法，这三年，每隔两三个月，他们就会有东西寄放，说好哪天取货，什么时间，都很准时，从来没有相差五分钟以外。 大江和华南虎同时意识到出了问题，今天的抓捕行动失败了。二人重新回到蔡勇二楼的办公室。华南虎见大江脸上，特别是眼睛周围，满是蚊子咬的红点，没有表情的脸扯动了两下，嘴角的肌肉僵硬地往上翘起。 大江瞪了一眼华南虎，走到饮水机前，连续喝了三杯水。边喝水，边分析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安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以至于走漏了消息，或者被对方看出什么。这伙人真够谨慎和精明的。 忽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大江和华南虎警惕，示意蔡勇接电话。 蔡勇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拿起电话，里面马上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哽咽地叫道：“蔡勇，你怎么还不回来，儿子，儿子忽然生病了，发高烧了。” 蔡勇脸色大变，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我听见儿子房间有声音，进去看，见儿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脸涨得通红，我一摸，儿子发高烧。刚才睡觉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高烧啊，你快回来啊，急死我了。” “赶紧打120啊，算了，我来打，你别急，我马上回来。” 蔡勇放下电话，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抬头看看江秉阳，江秉阳点头。蔡勇马上拨通120，简单将发生的情况和详细住址告诉对方。 江秉阳与华南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这是暗组织的报复。二人立即起身，坐蔡勇的车离开加工厂。出来海湾口，有两辆车从路旁驶出，跟在蔡勇的车后面，中间一辆是绿黑色军用型越野车，最后一辆是深州牌照，上面有个红色的“警”字。 蔡勇家距离他的加工厂不远，不到十分钟就赶到。小区是新开发的，有六栋三十来层的商品楼，中间是供住户活动休闲的场地。蔡勇家在西南方向的一栋楼的五楼，阳台面向西南。小区外面是一片正在建设的另一个商品房小区，周围显得有些凌乱。 军用型越野车停在小区附近，带“警”的车开到小区大门口的旁边，也没进入小区，大江他们的车直接开进生活区内，停止蔡勇家所在的那栋楼的大门处。 蔡勇打开门，里面一名三十左右的女子从房间出来，见自己老公后面跟着两名生人，一个比一个高，比一个块头大。她皱眉，虽有疑惑，还是以为大江他们是老公带回来帮忙的。瞟了一眼，也没理会，气呼呼地返回孩子房间。蔡勇没敢吭声，跟着进屋。看得出来，蔡勇是个很惧内男人。 大江和华南虎也跟了进去，见床上躺着一名男孩，八岁左右，仰卧在床，脸涨得通红，嘴唇发暗，身上盖着被子。 大江正欲上前，华南虎一个箭步就先到了床前，掀开被子，见孩子还穿着厚厚的内衣，他双手抓住孩子前胸的衣服上，两边轻轻拉，撕开衣服。女子见状大惊，冲上来对着华南虎用力一推，想将他推开。见这个大个子纹丝不动，就用脚踹，大叫道： “你要干什么，滚开！” 华南虎回头瞪向女子，眼中如有电一般刺向女子的眼睛，蔡勇老婆精神一震，吓得退后两步。 女子被镇住后，回头看看自己老公，见他在后面看着自己的儿子，大气都不敢出，比做了错事后见到自己还老实。她是个聪明人，见状，知道这两人应该不是厂里的伙计，也不敢再对华南虎动手脚，在旁默默地看着。 “冰块，两条毛巾，酒精，去拿。” 蔡勇和她老婆听见后，立即转身去找这几样东西。华南虎翻开男孩的眼睛皮看来看，眉头紧了些，将男孩翻转过来，用拇指在他背后脊椎和后脑几处，按动几下，似点穴又似推拿，完成后，又将孩子翻过来仰卧。 大江围着男孩慢慢转了两圈，仔细查看男孩的身体，最后停止男孩的头部。 蔡勇他们将冰块和酒精、毛巾拿来，华南虎用毛巾包裹几块冰，叠成长条，敷在孩子额头上，再将酒精倒在另外一条毛巾上，在孩子身上擦摸。 华南虎看着男孩的脸色比看他的父母柔和许多，没有回头，是对孩子父母说的：“高烧，散热，记住。” 语气还是硬邦邦，三句话精简成三个词，六个字。听在蔡勇夫妇耳里，如同接到命令，他们连连点头，也不管这个大个子是否能看见。 江秉阳掏出迷你小电筒，照在孩子头的顶部，他蹲下身，凑近，用手拨开孩子的短发，盯着那个地方看来好一会，放回电筒，掏出手机，打开照明，使用放大功能，边看边拍照。拍完照，似乎他发现了点东西，从后面取出一个小盒子，再从盒子里取出一把镊子，在手机放大功能下，他将镊子靠近蚊子叮咬般的伤口处，夹出一根毫毛，有些发黑，显然不是头发。他将整根毫毛放入一个小小的瓶子里，密封好，装进口袋。 做完后，他对华南虎噜噜嘴，指了指孩子头顶那个地方。 华南虎似乎知道些什么，点点头，并没去看，对蔡勇说：“擦。” 说完，将沾酒精的毛巾递给蔡勇，腾出双手后，站起身，将双手掌心分别放在孩子两边的太阳穴处，身体紧绷，两只大手的颜色泛红。 大江见华南虎在对孩子运功疗伤治病，怕打扰到他，退后半步，拿出电筒，在床头和地面上仔细摸索，慢慢的就摸索到窗台。他站起身，观察窗子。屋内开着空调，窗子留有两公分的缝隙透气。大江弯腰，凑近缝隙处，手电光顺着缝隙上下移动。不知他发现了什么，又掏出照相机，将小电筒含在嘴里，照着缝隙的某个地方，相机对着那里连续拍了好几张。随后，放回相机，像变戏法似的，掏出极薄的白手套戴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他身体前倾，头靠近窗口缝隙，左手拿着袋子，右手拇指与食指从缝隙处轻轻拈起什么东西，很细很细，旁人根本看不见。 大江认真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拇指与食指之间，研究了好一会才将那东西装入密封袋内。又研究了一遍缝隙，推开活动的一扇窗，又关上，又推开，试了几次，这次全部推开，将整个头部探出窗外，上下左右查看，距离窗子不到一米的的墙上有个建筑拐角，里面是一条从底部延伸到顶部的排水管道。 小区外面出现120救护车闪烁的灯，也可以听见警笛的声音。大江缩回，关好窗，还是留了一公分的通气缝隙。回过头，看见华南虎蹲在床头，硕大的个子如同一个肉质小山，他的神态却非常专注，粗大的手掌也显得非常灵巧，江秉阳看着这个大个子觉得有些可爱了。怪不得听老婆说，专注的男人的人喜欢。 此时的蔡勇夫妇更是不敢靠近，隔了两米距离看着，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态。见江秉阳走过来，二人自觉地让开一点。江秉阳走近，也想蹲下来看清楚华南虎的小手术，结果，还没靠近，就感觉地方太小，容不下两个大块头，只能相距一米的地方看着。他往这一站，蔡勇夫妇只能退到靠近窗口的地方。 华南虎用拇指与食指轻轻按压伤口，里面的紫黑色血被挤了出来，滴在地上。连续挤压几次，站起身，看看大江，自己转到床的中间位置，一只脚抬起，跨过孩子的小床，将小床夹在胯下，双手掌心贴在孩子头部两边，按住太阳穴，开始运功。 江秉阳走到孩子的头部，用嘴咬着小电筒，戴上手套，开始挤压孩子头部的伤口。紫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过来一分钟左右，血开始变红，又挤了三次，大江对华南虎示意可以了。此时的华南虎额头上有蒸汽散出，汗珠流到了下巴处，看上去有些疲惫，应该是连续运功消耗较大。 蔡勇夫妇站在一旁，只能干看，孩子的床都要被这个小山一般的大块头压塌，两只大手几乎将儿子的头包满，两人也不知道这两个大个子这么折腾，有没有作用。 “叮咚。” 门铃响了，蔡勇夫妇像是听到希望，遇到了救星，转身就跑出房间开门。 120医生进入房间，看见房内两名大汉的动作姿势，脸色有些难看，等走近，看见孩子头部伤口和地板上的紫黑色毒血，就明白了，顿时脸色带有一丝恭敬。开玩笑，能运功将大脑内的毒血逼出来了，这人能是一般人吗。 蔡勇老婆见华南虎还没让开，拉了拉华南虎的衣服，不敢大声，小声道： “医生来了，还是让医生看吧。” 华南虎倒也痛快，松开双手，脚一抬，便让开。大江也收起电筒，站起身，退后。 医生迅速给孩子做了检查，在孩子的胳膊上打了一针后，指挥两名护士背起孩子下楼。临走的时候，对蔡勇夫妇说： “多亏了有这两位先生，要不然，我们即使早来了，也救不了你孩子。” 蔡勇夫妇显然没想到会这样，刚才还在心里咒骂个不停，原来人家才是孩子的救命恩人。蔡勇夫妇不知怎么说好，走到华南虎和大江前面，深深鞠躬。 华南虎大大咧咧的，显得无所谓，好像没看见。大江只得说话，不然别人不好下台，还要追120上的孩子去。 “没什么，妈妈去照顾孩子吧，蔡勇留下，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了解。” 二人这才站直身体，女子侧头看看蔡勇，似有很多话想问，但还是忍住，转身追孩子去了。 第28章 力仁基因研究所 第二天一大早，江秉阳就赶到深州公安局化验室，对搜集到的两种毛进行化验和dna比对。 那几根似衣服的丝线，从铁丝网顶部尖刺上取下来的，是一种特殊的蚕丝，经过了加工处理。因为很坚韧，且非常轻，所以一些高级的防弹衣会用这种蚕丝制作，主要作用是降低防弹衣的厚度和重量。加有这种蚕丝的防弹衣很昂贵，因此，一般是重要人物出席公共场合时，穿在里面，外面再套上外套，不显得臃肿。还有，一些武道高手也会有这种丝线制成的衣服、手套，在与人搏杀时穿戴上，有效地保护自身。 从这根丝线给出的信息，江秉阳判断，那天深夜盗走的，装有女童急冻箱的人，他应该是一名武功高手，一定与女童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者是受人雇佣，是属于个人行为。做出这种判断，是他只盗走了女童。 这就缩小了范围，如果能确定照片上女童的身份，也就基本可以锁定盗贼的来路。 再就是那根猫毛的检验结果，这才是让江秉阳意想不到的。那根窗台缝隙中的猫毛，经过dna比对后，与蔡勇食品加工厂后院的猫毛吻合，但是，这根猫毛与猫的dna有很大差别，而且，基因链中出现了人类的基因组合。 大江第一次检查看到这个结果时，简直不敢相信，怀疑机器出了问题，又做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如果江秉阳知道，当初王力仁博士看见飞子轩的四链条基因的事情，他就很理解当时这个疯狂的科学博士为什么病了好几天。 还有，从小男孩头上伤口内取出来的那个毫毛，它的基因链没有猫的信息，而是带有鸟类基因信息，并且也掺杂了人的基因组合，似乎也是鸟与人的组合体。 因为太匪夷所思，大江不敢确定化验结果的准确性，他必须找个专业的地方进行再次检测。江秉阳马上想到，深州市的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这是一家世界一流的生命科学研究所，特别是对基因研究，绝对是国际顶级水准。研究所的创始人就是王力仁博士，当初飞刚夫妇出车祸后，江秉阳从事故现场救下8个月大的飞子轩，并火速送到深州市第一医院，当晚值班医生主任就是王力仁，是他救了飞子轩。 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力仁博士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息全无。以江秉阳深州第一神探的能力和人脉，一直没有打听到王博士的下落，这次去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大江决定，一定要顺便再打听一下王博士的消息。 大江开着警车离开深州市公安局，向东北方向的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而去。 深州东北沿海，有多个大大小小的海湾，海湾被群山峻岭围绕，大多数海湾面向东方和东南方，形成一个个沿海的沙滩，一边是青山绿水，另一边是洁净的大海沙滩，因此这里也成了华国的旅游和度假胜地，不少度假山庄和主题公园坐落在这里。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就藏在这些海湾和峻岭之间。 大江驾车连续穿过几个隧道，下了高速公路，弯过沿海公路，进入岔道，再爬上一段弯曲的山路，出了几百米的林荫马路后，便看见半山腰的数栋不算高的建筑群，在山洼树林中隐隐若现。这些建筑周围很大一片都是森林山崖没有其其他筑。当初建设研究所时，为安全也好，清净也罢，这是刻意选择这种靠海的深山中。 建筑群外有五米高的铁网栅栏，每个关键点都安装有摄像头。当大江进入密林时，他就注意到路两旁的摄像头对准自己，随着车移而摆动。 又上了个小坡，拐了个弯，车停在研究所外围高大的铁护栏大门前。保安室内走出一名穿制服的保安，肩上有对讲机和记录仪。保安见是一辆警车，对大江行礼后，接过大江的证件，又看了看大江，比对证件和本人，退后两步，按动右肩上的对讲机按钮，侧头在对讲机上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再走到车窗口，将证件交还，对大江行礼，按动遥控器，打开了大门。大门两侧的摄像头一直对着这辆车，直到警车驶入一大段距离。 江秉阳没想到这里的警卫等级这么高，都赶得上公安局的档案库了。这还是大江第一次来这里，好几次都想过来看看，毕竟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基因库之一，也是全国重点科研基地。最重要的是王力仁医生是创始人。这次是想过来看看的主要原因，就是打听王力仁博士的下落，如果有工作之便，他早就过来了。 对于飞飞的病，江秉阳夫妇发自内心最信任的人，还是王力仁博士，骆蓝星太神秘，江秉阳看不透他，而且，骆蓝星对待飞飞，很明显有其他目的。王博士不一样，就是本着治病救人的医德，对飞飞的病很是上心，可惜这八年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如果找到他，再求他给飞飞做个检查，确定一下，也可以放心这个心思。 停好车，大江走入主楼，大门口一名保安很礼貌地拦下江秉阳，江秉阳出示证件，保安仔细检查后才让开路。大江走到接待前台，一名中年女子站起，微笑接待，得知江秉阳的来意后，拿起电话，与相关部门商议。 过了五分钟，一名青年从电梯里出来，走到前台，与大江交流几句后，让江秉阳拿出要化验的物品。大江将准备好的毛发交给青年。 “大约需要半个小时，江队长可以在那边沙发上先休息一下。” 青年礼貌地说完，就离开了。 江秉阳问前台中年女子：“你们的王博士在不在所里？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听到江秉阳提起王力仁博士，女子抬头，显得有些惊讶和兴奋：“江队长见过王老？” 江秉阳也显得惊讶：“王老？我说的是王力仁博士，他应该还不到五十吧，你说的王老是指他吗？” 前台女子小声咯咯笑道：“当然是他，这里还有谁可以得到这个称呼。王老是我们对博士的尊敬的称呼，与年龄没有关系的。” “哦，是这么回事。那王老在不在所里，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再见他一面。” “我可不知道，王老大概不在所里吧，我也好几年没见到他了。再说，您又没预约，他是我们研究所的神，哪能说见就见的。别说是您，上面首长来，想见他都要提前预约的，预约了，还不一定见得到。” “这么说王老还在所里？” 女子听江秉阳问话，似有警觉，半开玩笑地反问：“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是，我可不知道，王老大概不在所里吧，我也好几年都没见到他了。这才是我的原话，江队长可别套我话，别让我犯错误。” 女子看着江秉阳，又娇笑两声，问：“江队长这可是探听国家机密吗?” 江秉阳也是哈哈一笑，显得大大咧咧，反问：“要见一下故人，还能上升到了国家机密的高度，你也太能吓唬人了。” 女子又是一笑，说：“我可不敢吓唬我们深州市第一警探，江神探。王老的事说是国际机密，也并不过分。”女子故作紧张，说：“哎呀，江队长，您真得别套我话了，您再套，我都要没工作了。” 大江哈哈一笑：“我哪里是套你的话，当年王博士在深州第一医院时，两次救了我儿子，我是想当面感谢他，可是一直找不到他。”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啊。您也别放在心上，王老救的人可多了，没关系的。” 女子说完，对大江露出礼貌的职业微笑，低下头做她自己的事情，一副我再不接话了的样子。 大江见女子不愿多说，也就离开前台。自己也从刚才的对话中得到了很多信息。首先，王力仁博士已经被重点保护。其次，王力仁博士并没有销声匿迹，时不时还会露面。再就是，王力仁博士在从事一项重要的科研课题，国家的重点科研课题。看来还是有机会找到他，就是现在愿不愿意给飞飞看病。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江秉阳走到大厅一角，那里是来宾休息区。休息区面积不小，分成三块地方，分别摆有沙发座椅和茶几。周围三面墙上挂满的公司宣传照片和画，旁边有个报纸杂志架，供人阅读。大江沿着墙，慢慢观看上面的照片，好几张照片上有王力仁，从年龄看，都是前些年的照片，近几年的都没有。 大江忽然看到一张老照片，是王力仁年轻时候的，照片下面有说明。2010年，王力仁博士在米卡国期间，荣获国际杰出贡献青年科学家荣誉奖，与项目研究小组成员合影。 吸引江秉阳的不是王力仁博士的获奖内容，是照片上的人。照片上有六个人，四男二女，江秉阳盯住照片中间，站在王力仁右侧的那名年轻女子，女子长得很美，个子不大，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是她，就是付洪柳青。” 江秉阳先是吃惊，然后皱眉。照片上，付洪柳青虽然与其他人一样，整体并没有显得特殊，但江秉阳却从付洪柳青极其细微的动作上看出，付洪柳青的身体微微向王力仁倾斜，头也小幅度偏向王力仁方向，垂下的手掌打开，下意识地伸向王力仁的方向，而王力仁双手捧着奖框。 付洪柳青与王力仁的关系不一般啊。他们之间这么熟悉，有这么一层关系，现在都在华国，为什么他们不在一起呢？闹翻了？什么原因闹翻了？江秉阳又开启了他的琢磨和假设推测。 过四十五分钟，大江都将墙上的照片和画册都看了一遍，还不见那名青年出来，有些着急，他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他走到前台询问，前台女子拨打电话询问后，对江秉阳说：“你带来的东西有些奇特，所以用的时间要长一些，麻烦您再等等。”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不奇特，我还跑这里来干什么。江秉阳心里想，但也没办法，又回到休息区，继续拿起报纸杂志翻阅。 又等了十分钟，那名青年才急匆匆从电梯里出来，半跑半走地到江秉阳面前。 “江队长，实在对不起，浪费您的时间了。” 他边说，边坐在大江旁边，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在茶几上，在他和大江中间的位置，翻开给大江看。 “您要化验的东西，就是一根猫毛和一根毫毛，还有那小块皮肉，我们都仔细化验过了。因为特殊，化验了两次，比对了好多次，但还是得不到最后的准确的结果。” 青年显得有些无奈和沮丧：“这根猫毛太特殊了。” 江秉阳拿起报告，认真阅读。读着读着，他明白了，这根猫毛确实不简单，里面的信息量太多了，关系也敏感和重大的信息，他都有些后悔到这里，万一这些信息走漏到社会，会引起骚乱。 大江没有说什么，合上文件夹，拿在手中，起身。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我还要马上回去处理案子。” 说完就快步向大门走去。青年有些愕然，抬起手，张嘴想说什么，见大江已走远，没说出来。 经过两天的忙碌，冰封在急冻箱内的两名男孩，终于确定了身份，他们都是海珠市人，孩子分别叫范云和程玉合，五年前就失踪了，当时都是三岁。案发的那一天，海珠市同时失踪五名两至五岁的儿童，至今都追查不到线索，成为海珠市历史上的最大的悬案，曾经轰动全国。相邻的深州市自然也听说过这个案子，为了这个案子，各地公安局还开了紧急会议。 这个结果让江秉阳等人很震惊，也疑惑。这两个孩子现在就是三岁的模样，难道这孩子从失踪开始，一直被冰封到现在？为了弄清楚当年案情发生的详细过程，大江与华南虎商量后，请示局长，与海珠市公安局取得联系，当天晚上就带着小李去了海珠市。 第29章 猫的恶意 江秉阳这一去就是十天。前几天，江秉阳每天都会发短信回家报平安，第五天后，林慧慧和何应川都没收到过他的消息，别说他的妻子林慧慧，何应川心里也有些担心了。 好一会飞飞的房间内没有动响，何应川走到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仔细感应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回到客厅，对林慧慧说： “飞飞没事了，正在练习养神诀。不要管他，你早点休息吧，带几个孩子，很辛苦的。我先走了，有大江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说完，开门离去。 经过两天的紧张忙碌，冰封在急冻箱内的两名男孩，终于确定了身份，他们都是海珠市人，孩子叫范云和程玉和，五年前就已失踪，失踪时都是三岁左右。案发的那一天，海珠市几乎同一时间失踪了五名孩童，他们的年龄都介于两岁至五岁的之间。当时轰动很大，政府第一时间就成立专案组，上面派专员和专家下来督导和指导破案工作，但至今为止，五年时间过去，还没有破案，连有价值的线索都没获得。这桩案子不仅成为海珠市有史以来的最大悬案，也是全国挂了号的重案。 得知两名男孩的身份，这就让大家有些疑惑，这两孩子现在就是三岁的模样，难道孩子从失踪开始，一直被冰封到现在？绑匪五年前就抓了他们，一直保存到现在，难道不是人口拐卖或者人体器官交易，有其它目的不成？ 大江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大概董局长也能够往那方面考虑，但没有指示，他的想法不能对任何人说，涉及到异灵的事情，就是绝密。为了弄清楚当年案情发生的详细过程，大江与华南虎商量后，请示局长，与海珠市公安局取得联系，当天晚上就带着小李去了海珠市。 自从完成初级的三层练习，飞子轩明显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有了一个飞跃，无论是感知力、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有大幅度提高。现在的小学三年级的课程，数学、科学内容，听老师一讲，举一反三，后面的基本就懂了。语文、历史等人文类科目，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他的学习成绩，无论大小考试，都稳居班上前三名。 除了学校学习的课程内容，他学习的很多知识，来自骆兰卿和蓝天送来的书籍和电子读物。里面很多内容是他闻所未闻的，在学校根本学不到。人们眼中看到的世界，哪怕就在我们周围，我们身体里面，大脑中，其实都不是真正的全部，普通人能看见的，能感觉到的，或者借助科学方法探测的，这些只是世界的九牛一毛，绝大部分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也没有认知到的未知东西，可以说，我们的世界其实是未知的。不过，在人类和其他动植物中，有极少数的、非常特殊的人或生物可以感知和触摸到这些未知。很简单的例子，猫对声波的捕捉，也就是听力，远大于人类，猫能听到三十赫兹到四十五千赫兹的声音,而人只能听到二十赫兹到两二十千赫兹的声音，比人可接受范围大近三十倍，因为猫将百分之二十五的大脑神经用于听力，猫的视觉也与人有非常大的差别，虽然在猫的眼里，世界没有人类的五光十色，但猫可以看到人类无法看见的东西。 对于目前科学无法涉及的暗能量、暗物质占宇宙的百分之九十六，人类知道的不到百分之四。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有不少触及未知领域的人，但这些人往往被当成异类或者神经病看待。 这些都是很有趣的知识，飞子轩经常想，父母、师父，还有骆叔叔，他们都说自己就是很特殊的人，那么自己的精神感应超乎其他人，有时也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还有，他大脑里有黑虫子，精神世界里有透明虫子，这些是不是说明，自己以后可以知道到世界更多东西，可以看见其他人看不见的，更宏大雄伟的世界呢？他很期待。 至于身体体能和功夫方面，更不用说，他从来没偷懒过，这是他目前除了养神诀之外，最想快速提高的部分。特别是骆月为了救他失踪后，他时刻警示自己，没有强大的能力，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亲人朋友，反过来还要拖累他们。曾经以为自己很厉害，可以保护月月夏威他们，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 在师父的精心指导下，自己拼了命地修炼，当初他羡慕不已的“爬墙术”，也就是何应川脚踏墙壁，跃上两层楼高的院墙的身法，现在自己也能做到，比当初的师父做得更好。他的“无影钉”暗器手法，就是小时候说的石头会拐弯的手法，现在也可以在二十米以外，一抖手就可以外将三颗小钉子，品字形钉在石板上，钉头没入石板三分之一。 最让他烦恼的是，进入中级养神诀后，总感觉大脑中有东西蠢蠢欲动，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个东西，这个东西会在自己身上游走，上医院看了几次，都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 江秉阳到双界科技集团找过蓝天，蓝天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后来蓝天打电话告诉江秉阳，说联系到骆兰卿骆先生，他将飞子轩的情况转述给他，骆兰卿说，飞子轩的情况很特殊，那个东西是一种特殊能量构造的灵虫，寄宿在飞子轩体内，与人的神经系统紧密连接，伴随宿主一起成长，这种能量虫成型前无法从身体内驱赶出来。骆兰卿让江秉阳等人不要担心，灵虫成长期间对飞子轩会有很大的好处，等时机到了，自然会解决。 听到骆兰卿的解释，江秉阳夫妻和飞子轩等人才有些放心，但飞子轩总觉得这东西好像会吸取自己的精神力，至于有什么好处，就是它对黑虫子很感兴趣，黑虫子也很忌惮它。其他的，至少目前没有感受到什么好处。 飞子轩又运转两周养神诀，想起师父与金老师交手的场景，自己听到“幻影身法”后的异常反应，又想起冥想时脑海内的无数模糊身影，他开始思考，欲将那些叠加的，闪烁不定，无形无质的人影缕出个头绪。 幻影，我是听见幻影这两个字才开始有所异样，难道这些投影与幻影有着莫大的关系？幻，重点在于幻，那些投影好像是自己的记忆，却又记不起来，我什么时候会有这种记忆，好生奇怪。 飞子轩也不急，一点一点地抽丝剥茧，将与幻影、身法和自己的养神诀，以及自己先前潜意识里创出的不倒翁身法结合起来，与记忆中的那些各种形态的人影对比。 哦，我好像明白一点了，幻影，幻影身法，幻是影子，身随法动，法是关键，法就是法则，空间法则，时间法则，要感受空间和时间法则就需要用精神力去感应，因此，幻影身法的精髓应该是与精神力有着莫大的关系，对空间和时间的领悟多少，是掌握幻影身法的关键。 对，应该就是这样。 飞子轩再次调动精神力，放开神识，感应和思考空间和时间。十分钟后，他的精神思想融入到另外一片空间，陷入忘我状态。 飞子轩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坐着睡着了，睡了十个小时。昨天晚上在冥想，在试图感受时间和空间，后来自己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中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光怪琉璃的，后来不知为什么，遇到一堵透明的墙，怎么也过不去，后面还有个怪兽追自己，情急之下就砸那堵墙，脚下一空，就从空中跌落，大惊失色下，就吓醒了。 飞子轩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心想，这一觉醒睡得可够长的，站起身，走到写字台旁，看着金银双鹰和上面的小人儿，嘴角漏出微笑。 “咚咚咚” 房门被敲得山响，一定是丹阳这个熊孩子。 飞子轩打开门，明明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他还扯着嗓子叫：“哥哥，楼下有个戴项圈的野猫。” 什么乱七八糟的，飞子轩懒得理他，转身走到书桌，将银鹰拿在手里，不大不小，刚好可以站立在手掌心，十二厘米高，拿在眼前，看起来也最舒服。飞子轩嘴角又咧开，漏出里面的白牙。 丹阳走过来，看了看哥哥手掌的银鹰，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金鹰，似乎没什么兴趣，大叫： “哥哥，我说楼下有一只带项圈的野猫，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不就是只猫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夏威哥哥说这只猫很不一样，夏威哥哥也在那里，是他让我来叫你去的。” 夏威？这小子今天怎么有闲工夫关注一只猫了？为什么是带项圈的野猫？戴项圈的不是家猫吗？飞子轩将银鹰放回书桌，小心翼翼地与金鹰并排摆放好，又认真的看来一眼，然后回过头，说： “好，那就下去看看。” 将丹阳拉着飞子轩就往外跑，刚出门就与抱着妹妹的妈妈撞了个满怀。 林慧慧在丹阳头上敲了一下：“丹阳，你这个熊孩子，毛手毛脚的，撞着妹妹了。” 飞子轩的妹妹，叫江小飞，是飞子轩取的名字，本来他就这么随口一说，结果，爸爸妈妈就真的就这么定了。小飞快三岁了，长得白白胖胖，一对大大的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飞子轩看，眼睛干净透彻，一尘不染，让人看着就生爱怜之心。飞子轩上前，在小飞肉鼓鼓的脸上轻轻捏了捏，又低头亲了亲她香喷喷、粉嘟嘟的小脸，这才被丹阳拽出了门。 小区大门外是社区公园，植物茂密，经常有猫在灌木草丛中出没。出来小区大门，往左拐了个弯，一条小道入口处，夏威正半趴在地上，盯着里面。 看见夏威，丹阳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向夏威靠近。夏威回头对飞子轩做了个小心的手势，又指了指小道内灌木丛下方。 飞子轩猫着腰，轻悄悄地靠近，顺着夏威指的方向望去。灌木丛下的光线很暗，首先看见的是两只碧绿的光点。 是一只橘猫，脖子处有个碧绿色项圈，与眼睛的颜色一样，也发出碧绿色的荧光，毛发很乱，身上有些脏，背上几处毛发脱离。 还真是一只带着项圈的野猫。猫见又有人过来，警觉性进一步提高，发绿的眼睛似要吐出愤怒的火苗。 接触到猫的眼神，飞子轩心中一个激灵，给他的感觉，好像这只猫认识他，给飞子轩一种很不友善的感觉，而且，飞子轩好似也对这只猫的气息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总感觉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飞子轩的瞳孔无法察觉地有火花闪动，他聚精会神地观察猫脖子上的项圈，是一道非常明显的绿色毛发，很整齐地长在猫的脖子上，绿色是毛发发出的荧光，像是外面光线照到后的反射，有点像夜晚手电照在绿色荧光护栏上的颜色。飞子轩感受到了这只猫的恶意，这种恶意还带有凶残。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野猫，无论是因自己还是怕伤到其他人，必须抓住它再说。 橘猫似感受到飞子轩眼中闪动的目光，一转身，钻进灌木丛深处，消失不见。 飞子轩双脚一点，腾空跃起，快如闪电，从空中落下，拦住橘猫逃走的路线。他神识全开，感应橘猫身上发出的特殊波动，橘猫加快速度，向左边的文体中心建设基地方向跑去。飞子轩一个旱地拔葱，再次跃起，跳过灌木丛，落在文体中心的外墙边沿。此时橘猫刚好从灌木丛中钻出，飞子轩手中的一颗小石子弹了出去，只见橘猫惨叫一声，叫声与普通猫的声音有些不同。 飞子轩一个箭步扑了过去，眼看就要抓到猫的尾巴，却抓了个空，橘猫在地上打了个滚，转头又钻入回灌木丛，地面碎砖头上留下几滴血迹。飞子轩感应了一下，失去了猫的踪迹，不知这只猫是跑掉了，还是隐藏了身上的气息。 第30章 夏威的邀请 飞子轩俯下身体，在灌木丛下方空隙间寻找，没有发现猫，却看见暗中有几根发光的毛发，好像是那个猫脖子上的，被飞子轩弹出的石子打落下来的。 这时夏威从旁边绕过来，也俯下身体趴在地上看，见发光的猫毛，连忙钻入，半截身体插入灌木内，伸手从灌木丛中将发光的猫毛抓了出来。外面阳光强烈，看不出猫毛发光，只是淡淡的绿色。夏威如获至宝，将五根猫毛一根根捋整齐。飞子轩侧头看了一眼，这猫毛明显要比普通的猫毛粗大，也长不少。 江丹阳不知从哪里冒出，他已经八岁，读小学二年级。飞子轩自己的年龄也不大，但他总觉得这熊孩子就是个小屁孩，可能是自己的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七，而江丹阳才刚刚一米六的缘故吧。 小屁孩冲过来，低头弯腰就往灌木丛里爬，被飞子轩抓住短裤腰带，一把给拉出。 “早跑了。这里蚊子多的要命，走，出去了，再待一会，你腿上都是蚊子包，妈妈又要说你了。” 熊孩子还要往里面爬，叫道：“不行，我也要那根绿色的猫毛。” 飞子轩将丹阳提起，夹在腰间，向外面空旷地带走去。江丹阳像个水里的乌龟，四肢不断地滑动，嘴里大喊大叫。 出了灌木丛，丹阳一眼就看见远处的何燕婷和另外一个女同学，两名女生手牵手，刚进入公园。 丹阳两只脚动得很厉害，不敢再大喊大叫，声音小了很多。 “哥哥，求你了，快放我吧，我不抓猫了。” 飞子轩早就看见燕婷，怎么不知道丹阳的心思，怕在两名女同学面前丢脸呗。他也不想让丹阳难堪，将熊孩子放下，丹阳一溜烟地向何燕婷那里跑去。 夏威问：“飞子轩，下周到养老院去慰问老人，你的东西买好没有？” “还没有，晚上去。” “我也没买，晚上和我爸妈一起去东口超市，我们一起去吧。” 飞子轩答应道：“好啊，那就一起去。这两天你在忙什么，周五怎么没上学啊？” 这小子现在有些神秘，以前夏威三天两头地往自己家里跑，现在都快一个月也没去一次，飞子轩学习和练功太忙，也没怎么关注他。 听飞子轩问，夏威一下子兴奋起来：“我可忙着呢。我在准备虚拟世界机甲争霸赛大赛的事情。” “你还在玩游戏？” 夏威一听飞子轩的话，立马说道：“你别总像个老人家好不好，游戏也分好多种，我这是高档、高素质的高级人才才能玩的高科技竞技测试游戏，目的不是玩，是科学研究。你懂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好好好，高高高，什么乱七八糟的，像是绕口令。一个游戏在你嘴里，好像就成了关系到未来科技发展的高大上的东西。” “你还别说，我们这些研究开发还真关系到未来人类的发展，绝对的高大上。” 夏威见飞子轩不相信，不屑一顾的表情，停下脚步，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蓝天叔叔说得。” “蓝天叔叔？你怎么和他有联系？” “他是我的指导老师，也就是我的师傅。” 飞子轩诧异道：“蓝天叔叔是你的师傅？教你什么？怎么没看见他来过啊？” 夏威学着飞子轩刚才的不屑一顾的神态说：“只准你有师傅啊。他教我数码网络技术，还有ai，都是网课。这次国际虚拟机甲争霸赛就是他让我参加的，少年组，三人队，他推荐了一名，另外一名让我自己找，说是要身手好的，能打的。” 说到这里，夏威的眼睛一亮，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怎么没想到眼前的大神。” 他看着飞子轩，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最后右手大拇指从自己鼻梁快速划过，做了决定：“我还真把你给忘了，一名武林高手就在我身边，我竟然灯下黑，还到处找人。” 飞子轩见夏威的神态，觉得这小子在打自己的主意，往前快走几步：“离你远点，我不认识你，别找我。” 夏威马上换了一张脸，像二哈似的，弯着腰，搓着手，屁颠屁颠地追上飞子轩：“别呀，我们是兄弟不，兄弟有难，你帮忙不？” 飞子轩停下，回过头：“你玩游戏还有难？信你个鬼哟。” 夏威直起腰，显得正儿八经：“是真的。这次争霸赛是三人组，我正在找一名像你这样的武术高手来操控机甲。苦恼了好几天，竟然把你给忘了。” 飞子轩一听是这事，本来仅有的一点好奇也没了，说：“算了吧，我对你那些代码呀，游戏啊不感兴趣。” 说完又向公园外面走。 夏威加快两步，追上：“你听我说完，你一定感兴趣。” 在公园出口处，飞子轩停下脚步，眼睛盯在宣传告示栏，好像没有听见夏威的话。夏威侧头看向告示栏，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情绪也变得有些低落。 告示栏上，东口社区组织一年一度的龙舟大赛的队伍，还有二十天就是端午节，龙舟赛的时间。 夏威拉了拉飞子轩，说：“我也想月月了，我们三人是从小长大，现在没她在，看不到他，总觉得少了很多东西。” 飞子轩没有接话，还看着广告栏，大脑里想的是三年前端午节那天，龙舟大赛发生的事情。他们四人同时被坏人绑架，最后是月月救了她们，自此，月月再也没回来，骆叔叔也不见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爸爸、师父他们都不知道。月月那时候才十岁，十岁就可以从坏人堆里将自己和弟弟妹妹们救出来，她是什么样的人。父母和师父，还有骆叔叔都说我很特殊，骆月是不是也很特殊，比自己还特殊吧？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在那个学校读书？ 感觉有人向他这边跑，飞子轩回过头，见小飞迈开小脚，像个木偶娃娃，从小区那边跑过来。后面是妈妈林慧慧，还有夏威的妈妈李蓉和师母她们三人，手中提着袋子，看上去是约好了出去逛街。 大概小飞是想早点过来，不想绕路，钻进灌木丛中的小路，小路是人踏出来的土路。小飞的身体被灌木遮挡，只看见她头顶，用红绳扎的冲天炮般的小辫子，随着她的的身体起伏上下抖动，在修剪过的绿色灌木上面时隐时现。 小飞跑到距离公园入口，还有不到一米就跑要到大路上，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朋友骑着单车从里面疯狂冲出，后面还有一个骑车的小朋友在后拼命追赶，他们的方向刚好是小飞出来的地方， 眼看前面的单车就要撞到小飞，飞子轩一个闪身，从夏威身旁越过，夏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飞子轩将前面的骑车小朋友，连人带车抱了起来，旋转一周，又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后面追来的单车上，让车稳稳停住。 此时小飞窜出灌木丛，看见哥哥一手抱着一名哥哥和单车，奇怪的是，那名哥哥还骑在车上。她瞪大眼睛看着，觉得很好玩。 飞子轩将骑车的男孩放下，见小男孩发愣，摸了摸他的头，问：“吓着没有？没事吧？” 小男孩木木地摇摇头，说：“哥哥，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飞子轩又摸了一下后面男孩的头，说：“以后骑车要小心点，在人行道上别骑这么快。” 他指向公园专供小朋友骑车玩的地方，说：“去吧，到那边去，这里人多。” 小飞见那骑车的哥哥要走，冲过来，叫到：“大哥，我也要骑着单车，让哥哥抱。” 飞飞哈哈一笑：“行。” 看向男孩，男孩将单车往飞子轩手上一推。 飞子轩将小飞放在单车座椅上，再将小飞和单车一起抱了起来，走到旁边，原地转了几圈，逗的小飞嘎嘎笑个不停。 夏威站在旁边等得有些不耐烦，“飞子轩，我刚才还没说完呢。” 飞子轩放下单车和小飞，将车还给小男孩，说来声谢谢后，又抱起小飞，走到夏威身旁。 “我刚才说你一定感兴趣。这个游戏，哦不，呸。” 夏威做了个吐口水的姿势，接着说：“这次测试是我设计的一种机甲，当然是我老师指导下完成的。虽然是参加虚拟世界的争霸赛，实际上也是为以后制造这种机甲机器人做准备的。” 飞子轩听到这里，倒是有了些兴趣，继续听着。 “虽然是在虚拟世界比赛，但操控这个虚拟机甲的人还是要真人操控，机器大脑只是个辅助。还有，我们参加这个争霸赛的主要目的是收集数据，为以后制作ai机甲战士做准备。你如果参加，你的数据也会被用到以后的真实机甲战士身上。” 飞子轩听着夏威的话，越来越感兴趣，问：“我明白了。这意思是其他参加的人也是真人在操控虚拟机甲，对吧。” “对呀，实际上操控的都是真人。”夏威又犹豫一下，说：“嗯，大概也有全ai模式的。”他又提高声音解释道：“不过全ai模式的机甲人，它们的战斗方式也是以前收集大量真实数据编译的，说不准比真人操控更厉害。” “好，我同意了。” 夏威一听到飞子轩同意，高兴得蹦起来，上前就要抱一下飞子轩。飞子轩用手挡住他。 “离远点，你口臭，别熏着我家小飞了，晚上做噩梦。” 小飞不好意思地转动上身，将飞子轩的脖子紧紧抱住，头埋在飞子轩肩上。夏威详装生气，抬起脚要踢的样子。 飞子轩将小飞放在地面上，问夏威：“什么时候开始？” “七月二十号，暑假时间。” “那还有两个月呢，不急。” “什么不急啊，你还要熟悉系统呢，我们的系统和比赛的系统，还有你与角色的匹配问题，要根据你的情况修改角色程序。越是匹配，你们之间配合也好，到时候比赛才能让虚拟角色展现出你的实力。” 夏威听飞子轩有些漫不经心，就急了。 “哦，这样啊，那我赶紧和师父商量，尽早确定下来。” 飞子轩说完，将小飞放下，问夏威：“你刚才拿的猫毛放哪去了？” 夏威从裤兜里一掏，在飞子轩面前展开手指，有五根三厘米长的猫毛，比一般的猫毛要略粗一下，长一些。 见到这几根猫毛，夏威和飞子轩都有些异样，同时凑近，因为猫毛没有原来的那种绿光，只有淡淡的绿色。 飞子轩从夏威手掌中拿起一根，发现比普通猫毛也硬好多，他问夏威：“这猫很奇怪，你在哪儿遇见它的？” “我回来时是从这个公园里走的，在文体中心那个地方，发现你家丹阳从文体中心侧边那条小路出来，后面有一只猫。先没怎么在意，发现丹阳走得慢，猫也走得慢，丹阳向左拐了个弯，这猫也跟着拐，始终保持一定距离。这就有些奇怪了，我就跟在猫后面，也距离十几米。” 飞子轩越听越奇怪，一只猫会跟踪人？ “后来丹阳走到人多的地方，那只猫就钻进灌木丛里。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距离猫有一截距离，发现这猫戴着绿色线圈，还是荧光了，在暗的地方可以发光。这猫也没走，就蹲在那里看着丹阳。我就悄悄离开，找到丹阳，让他去叫你下来抓住这只猫。后来，你就来了。可惜没抓住，只有这几根猫毛。” 飞子轩听着夏威的话，精神力在测探这根猫毛，他早就感觉这只猫有些怪异，它发出的一种很轻微的能量波，飞子轩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哪里遇到过，这根猫毛上失去了那种熟悉感。现在这根猫毛没有荧光了，可能是脱离了猫的身体，成了死毛，不过它也够特殊的了，比猪毛还粗。 飞子轩将猫毛递给夏威，夏威见没有荧光，也不想要，一甩手，丢了。飞子轩也对着手吹口气，将猫毛吹离手掌。 “大哥，我要猫毛。” 飞子轩听到小飞的叫喊，又迅速在空中一抓，一下子抓了两个毛回来，递给小飞。小飞拿在手里，很开心地把玩。 第31章 夜晚的麻雀 这时，江丹阳和燕婷，还有那名女生，向飞子轩他们这边跑来。 丹阳边跑边叫：“哥哥，你给我作证，我们刚才是不是看见一只脖子会发光的猫？我们是不是捡到了那种发光的猫毛？我告诉何燕婷，她说我是骗子。” 三岁的小飞抢先上前一步，奶声奶气地叫：“我有猫的毛，发光。” 边说边将小手中的两根猫毛显露在江丹阳面前。 江丹阳从小飞手中一把抢过猫毛，递给何燕婷看：“你看，这就是刚才我说的那只猫的猫毛，会发光的猫毛。” 江小飞见猫毛被二哥抢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哇，大哥，二哥抢我的东西。” 何燕婷看看猫毛，说：“骗人，这毛哪里发光了。不要脸，还抢小飞的东西。” 何燕婷说完，拉着同班女生的手，转头就跑。 江丹阳低头看看手中的毛，还真的没发光，他将猫毛往小飞的小手中一塞，转身就去追何燕婷她们。 小飞见猫毛又回到自己手上，停止叫喊，将两根猫毛在小指头上缠来绕去，卷着猫毛玩。 夏威见跑去追何燕婷的江丹阳，笑道：“呵呵，你家丹阳这么小就会追女朋友了，厉害了。” 飞子轩抱起妹妹，转身就往小区里走。夏威见他没接自己话，也觉得无趣，跟在后面向小区走去。 在一楼大厅等电梯的时候，夏威说：“飞子轩，到我家去吧，让我先录入一些数据，我好先设计你的机甲。” “好啊，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 夏威家现在有两层，两年前，他家买下楼上的一套房子，将上下客厅打通，装上旋转楼梯。夏威住在下面一层，他的房间很大，是原来两间房打通，合成一间的，面积足有七八十平方米。房间里，靠墙有个很大的工作台，上面有两台电脑？两个显示器，中间位置还有一个全息式激光成像仪，旁边还放着一部笔记本。紧贴着工作台，靠墙一个书架，里面摆满电子和it书籍，还有三副vr眼镜，最底下一层放着一套贴满芯片的服装和头盔，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整个房间各种东西不少，倒也不凌乱。 小飞进入房间，轻车熟路地往一个角落里跑，那里有她最喜欢的玩具，有很多可以动，还可以和她说话的小人。那些小人是人工智能的，也不知是夏威从哪里弄来的。 小飞从一排小人中抓出一个胖乎乎的华国古装小女娃，它穿着红色花棉袄，背后还背个小篮子，看上去手感不错，也很喜庆。 “哎呀，你轻一点，抓得我很疼的。” ai女娃发出稚嫩的童音。 小飞的声音比ai更稚嫩：“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红，大大小小的小，红红火火的红。” 飞子轩看着想笑，每次来这里，都是重复一个过程，连问话的顺序都没变，小飞却玩得不亦乐乎。 夏威拿起遥控器，按动上面一个按键，床开始贴着墙向上竖起，直到紧贴墙壁。房间顿时变得宽大好多，显得空荡荡的，都可以打羽毛球了。他又从电脑桌旁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大盒子，拿到飞子轩面前打开，里面有几十个不同颜色、纽扣般大小的贴片。 “就用这个，将这些贴片贴在你身上不同位置，一会你就施展几下身手试试，数据会自动传入到电脑系统，系统会作出分析判断，形成数据，加入到虚拟机甲里，这样，机甲就可以动了。来脱衣服，贴上。” 五月初，地处南方的深州已经很热，飞子轩穿着短袖短裤，脱衣服很方便。他脱掉体恤衫，留着短裤，站在夏威面前。 夏威边看贴片的标识，边往飞子轩头上，身上各处贴，连下身短裤内都贴了两个，让飞子轩感觉怪怪了。 贴完，夏威走到电脑前，调试了一下设备，对飞子轩说：“好了，活动两下。” 飞子轩原地抬抬脚，又挥动几下手，再弯弯腰，上下跳动两次，便跑过去看电脑显示器。 显示器里有个人形机甲，在做飞子轩刚才的动作，四周围绕一大堆各种颜色的数据。 “好，再打一套拳看看。” 飞子轩回到房间中央位置，打完一套最基础的长拳，再跑回来看。显示器里的人形机械也在打刚才那套长拳，与飞子轩的动作几乎一致。 飞子轩看着，觉得怪有意思的，问：“还真有点意思。比赛时就是这个机甲和别人的机甲对打吗？” “哪这么简单，到时候是进入虚拟真实世界里，你的感觉，你就是这个机甲，是你在与人厮杀，不是在旁边喝水吃西瓜。” “真的，还能这样？怎么叫虚拟真实世界啊，既然是虚拟，怎么又真实，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切，你就知道练功学习，根本不关心现在的科技发展。虚拟真实世界，就是字面的意思，虚拟的，但玩家进入这个虚拟世界后，感觉与真实世界一般，就像自己亲身进入了，连五官的感觉都有，与真实世界没什么区别，这就是虚拟世界里的真实感受。这是这几年才开发出来的，现在有很多公司商业机构申请入驻，人们在家里，穿戴好设备就可以去逛街，有的设计与现实世界的城市街道一样，你逛街买到的东西，当天就会送到家里。甚至银行等机构，要办手续什么的，就在虚拟真实世界里办，现实世界同步有效。” 夏威觉得说多了是浪费时间，瞥了飞子轩一眼：“算了，说你也不懂。” 夏威将手从键盘上挪开，一脸得意地看着飞子轩：“我告诉你啊，这个虚拟真实世界就是我们双界科技集团开发的，我师父蓝天就是组长。哼哼，我也参与了，里面还有我设计的东西。” 夏威昂起下巴：“怎么样？现在知道我不是你说的那种玩游戏上瘾了的电子中毒吧。” 飞子轩一拍夏威的肩，道：“行了，就算我冤枉你了，好吧。” 夏威听飞子轩这么说，得意地一笑，转过身，正对电脑，双手又在键盘上飞舞。不一会，夏威夸张地扬起手，停顿半秒，然后用食指敲下回车键。显示屏上的人形机甲开始动作飞舞，一套长拳打得虎虎生威，旁边音响中还传来空气爆鸣的声音。看上去做了一些改动，比飞子轩出拳速度更快，更有力量，而且还融入了一些摔跤、泰拳的招式动作。 飞子轩这次是由衷地夸奖，道：“夏威，你真的行啊。这是怎么融合在一起的？” “怎么样，哥们厉害不？这是将数据集中融合，通过计算，得出最佳融合后的方案，再模拟出人体动作，就是你看到的一套新的招式动作。” “厉害了我的弟。你这系统可以取长补短啊，反过来也可以帮助我，修正我的招式。不错，确实不错。看来以后我要多往你这走动走动了。” 夏威更加得意：“这算什么，要是有3d全息影像展示，那才叫爽，看上去就像真人在表演。来，继续，你多打几套，别将我房间的东西砸碎就行。” 这时的飞子轩是真的来了兴趣，活动活动身体，展开身法，拳脚并用，七八十平米的房间，到处都是他的身影。 当他连续打完三套组合动作，见夏威和小飞二人都傻傻地看着自己。 “你们干嘛？看着我干什么。” 夏威伸出一个大拇指，又加上另外一只手的大拇指，给飞子轩来了一个双黄蛋。 小飞的小手使劲拍着：“大哥好棒，大哥最棒。” 夏威笑得像个弥勒佛，说：“哎呀，这下我就放心了，不进前三名，以后我就将名字倒着写。” 说完，回身又在键盘上飞舞。飞子轩也感觉到自己今天突然有很大进步，一些原来生硬的招式，刚才一下就贯通了。或许是昨天的领悟发挥了作用？ 晚上十点左右，飞子轩与夏威背着双肩包从东口超市回家。本来说好了，是坐夏威爸爸夏义涛的车去采购，买明天去养老院的礼物，可是夏义涛公司临时有事，回不来，他们两人也只能自己步行去，反正也不是很远，不快不慢地走，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去的路上，天还亮着，两人边走边玩，耽误了时间，到了超市，给老人选购东西时，因事先没有商量好，购物用的时间又长了点，最后，飞子轩实在不知买什么好，就让服务员帮忙买了三套名牌服装。 回来时有点晚。为了早点回家，二人选择抄近路，从小区前面的公园里穿过去。 公园靠大路一侧正在修建文体中心，各种建筑材料堆积在围墙里面，外面只留下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小路两边的树和灌木也很多，远处的路灯没法照射过来，因此，弯曲的小路显得很昏暗。 刚进入公园小路十来米，飞子轩就感应到那只猫的存在，在靠近文体中心工地方向。他拉了拉夏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退到路口，小声说：“我感觉到那只猫了，在围墙那边。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能不能抓住它。你就在这等我，别出声。” 夏威一听那只猫，也来了精神，要跟着一起去，飞子轩将他拦住：“你跟着，它会发现的，那肯定抓不到，你在这等我，别闹出动静。” 说完，飞子轩就悄无声息地窜入小路旁的树林。 他顺着感应到的波动方向，轻手轻脚地慢慢前行，看见院墙旁的一棵大树上有绿色荧光，蹲下身，躲在灌木后，透过灌木缝隙观察。 怎么有两个荧光圈，一大一小，挨得很近，晃来晃去，大的明显是那只猫，小的又是什么？ 飞子轩轻轻地做了个深呼吸，缓缓放开精神感应力，同时也运转养神诀，调整目力。他的头部的温度开始上升，眼睛瞳孔放大，中心有个细小的紫光光点闪烁了一下。 “一只麻雀！” 飞子轩很诧异，怎么会是一只麻雀和一只猫在一起，还挨得这么近，几乎贴在一起了。而且，看上去这一猫一鸟好像在交流说话一般。 太诡异了！看到这，飞子轩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他继续放大神识，可以感应到有两股微弱的能量波，很熟悉。 想起来了，是那个体内灵虫，无形无色的透明虫子。没错，就是那种能量波动，一个类型的。只不过体内的那个虫子的能量波要纯净得多，不像这只猫和麻雀所发出的，掺杂了一些杂音般的波动。 好奇怪啊！飞子轩对这一猫一鸟更感兴趣了，还有体内的透明的灵虫。这是什么样的物质形式的东西，飞子轩开动大脑，死劲回忆他读过的书，还有骆先生送来的电子版读物。但没有搜索到相关的知识，只有一种异灵的某种能量物质与这相似。 难道这只猫和鸟不是我们通常看到的品种，是来自不同的世界？不行，一定要抓住，交给蓝天叔叔他们看看。 想到这，飞子轩开始盘算，估计那只鸟是抓不住，它会飞，只能抓猫了。 飞子轩猫下身，慢慢向猫和鸟靠近。但是那棵大树与灌木之间有个空档，没有掩体遮挡。没办法，飞子轩摸到最近的地方，纵身一跃，向那棵树扑去。 麻雀和猫同时发现下面有人向这棵树扑来，麻雀一扇翅膀，向高空飞去。猫见那人速度太快，眨眼间就堵住了下去的路，只能向树的上端逃窜。 好在猫和麻雀都有荧光，黑夜里看得更清楚，不用浪费飞子轩太多精神力。他在树上追着那个大光圈跑，身体始终挡住猫下逃的路，只要这猫敢往下跳，他立马可以抓住它。这棵树接近二十米高，移植过来不久，为提高成活概率，只留下一些大枝干，树叶也不多。这刚好让飞子轩可以展开手脚，对那只猫就极为不利。 夏威听见这边有声音，心里既着急又好奇，按捺不住，从地上捡起飞子轩的书包，跑了过来。当他接近这边，就见一个发着绿色荧光的光圈在树上乱窜，还有一个人影追着荧光光圈飞舞。这情景，让他目瞪口呆。 夏威当然知道，这是飞子轩在抓猫，可是他没想到，飞子轩的身法动作还可以这样，与今天下午在房间里演示相比，不可同语。人在大树上抓猫啊，在黑夜，将猫追得下不了地。这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 第32章 养老院 飞子轩已经有些脱力，速度缓慢了不少，那只猫好像也累了，见飞子轩停下，往上爬了一点，爬在顶部新冒出枝丫的地方，看着下面，高度足有二十来米，地面又是硬砖头。大概知道太高，底下又有两人堵住，特别是站在树的主干地方的那人，他的速度太快，而且还会使用暗器，下午已经吃了大亏，脖子上的伤还没好。 飞子轩扫视四周，黑夜里没找到那个小光圈，那只麻雀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见夏威站在树下面，问：“你看见一个小的发光的东西没有？” “什么小的发光的东西？” “一只麻雀，脖子上也有一圈发光的毛，与这猫发出的光差不多，就是小很多。” “啊？还有一只发光的麻雀？” 夏威在下面四处张望，还低头在灌木底下查看。 飞子轩感觉有东西从大树背后向他的眼睛射来，速度奇快，他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闪。就在这时，那只上方的猫从树顶上往下一跳，在飞子轩上方一米多处的树杈间过渡一下，再往地面远处奋力一跳，速度快得惊人。 飞子轩躲避完那个黑影，回过身，已经来不及阻止猫下树。他纵身一跃，向着猫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那只猫窜到文体中心的围墙处，钻进缝隙，飞子轩伸手抓，还是晚了一步，猫跑了。 夏威背着两个包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飞子轩空着手，看着围墙的缝隙，知道他没抓住猫。见飞子轩有些丧气，安慰道：“算了，抓猫哪那么容易，你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刚才你在树上抓猫时，我都看傻了，太快了。” 飞子轩问：“刚才有个黑影从树的后面射向我，我只顾躲闪，没看清，你看清是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啊。我找麻雀去了，没注意这边，也没看见麻雀。” “可能就是那只麻雀，大概它用了什么办法，让脖子上的毛没发光。”飞子轩问：“你下午说，这只猫跟踪丹阳，确定？” 夏威毫不犹豫地回答：“确定，绝对没错，那猫跟着丹阳走了好大一段路，还拐了两个弯，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不是跟踪是什么？” 飞子轩点点头，拍打身上的灰尘。出了一身汗，越拍越脏，干脆手就在衣服上磨蹭几下，从夏威手上接过自己的书包，对夏威说：“算了，走吧，回家了。下次见到，一定逮住这只猫，还有那只麻雀。”他背起包，又补充道：“还敢跟踪丹阳，邪门了。” 每届六年级学生在毕业前，都会去养老院慰问。学生还要与老人互动，表演节目。飞子轩是武术表演，夏威制作了一个3d全息动漫短片，叫做猪八戒吃西瓜。毕业班的学生人很多，怕吵着老人，因此都是分成五批前往，每两个班级一批。飞子轩是一班，和二班一起，是排在最先前往养老院。 深州市养老院，飞子轩他们所在的南区，乘坐校巴，四十几分钟就到了。深州养老院是公立的，常住老人有八百来人，分为四个区，占地面积很大，坐落在深州西梅水库旁，依山傍水，风景怡人。两个班被打散，分成四组，分别到养老院不同的区域。 分好组，同学们按照新的编队站好队，冯主任拍拍手指，对下面议论纷纷的同学大声说： “好了，同学们，请安静，先听我说一下。” 见学生安静，都将目光集中到自己，冯主任继续说：“在慰问老人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在学校和车上都已经强调过多次，我这里不再重复了，但我还是提醒大家一定要遵守。我现在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刚才养老院与学校协商，这次有一个活动，深州市政府将组织一批爷爷奶奶，乘坐我们深州市最豪华的“深州号”游轮，游览珠江三角洲大湾区，欣赏和见证大湾区的巨大变化。” 冯主任停了一下，环视一周，具有煽动性的言语，大声说道：“你们中间将有八名同学会被选中，陪同这些爷爷奶奶一起，乘坐深州号豪华游轮，从大海上领略我们深州市，还有大湾区其他几个城市的美景，感受祖国的发展变化，我们生活家园的美好。” 学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有的学生有些茫然，有的学生表现出无所谓，大部分显得兴奋，期待能够被选上，坐上豪华游轮，畅游珠江三角洲。 “这八个名额不是学校决定，而是由爷爷奶奶他们决定，从你们四支队伍里各选出两名。被选中的同学是一种荣耀，说明你们得到了爷爷奶奶的认可。陪同他们一起度过这三天愉快的旅行，这也是你们的义务，培养你们的责任心，这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活动，被选中的同学请务必参加，我和赵老师也会陪着大家。好，别的我不多说了，请老师们带领同学们去各自的区域吧。” 飞子轩听到这消息，心里想，如果被选中了，那自己是去还是不去？听冯主任的意思，好像是必须去，那自己就要耽误三天时间练功了。可是不去，失去这次乘坐豪华游轮的机会也很可惜的。 夏威与飞子轩并排走着，他用自己的肩膀碰了一下飞子轩的肩膀，问：“飞子轩，如果选中了，你去不去？”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被选中了，应该还是去的吧。毕竟这机会还是很难得的，而且，听冯主任的意思，如果被选中了，是义务和任务，还有责任，所以，还是要去的。” “我去年跟我爸妈坐过了，上面有游泳池，还可以钓鱼，还真的很好玩的。如果你去，我也被选中了，我就去，你不去，我选被中了，也不去。” 飞子轩说：“还不一定是我们呢，再说吧。”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了一刻钟，他们去的区域在最里面，一座大山脚下的区域，前面正对着一望无际的湖水，是真正的依山傍水。这个区还有一道围墙，看上去比外面的墙还高，门口也有门卫。见学生们过来，两名门卫很热情迎接，打开门，让二十名学生和两位老师进入，冯主任也在内。 进入内院，路两边是荔枝树，荔枝树上小黄花还没有掉落干净，有的树枝上已经出现小小的青色荔枝果实，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走了一百来米，出了荔枝树林，又是一片小叶榕树林，一条休闲红色塑胶小路，顺着湖边蜿蜒伸展，将荔枝树林和榕树林分开。小叶榕树林的根盘根错节，从地面一直延伸到树干上方，而且树与树之间，很多树干连接在一起。这片树林犹如是一个整体。 在深州，同学们对榕树很熟悉，这种树的生命力极强，它会从上方的树枝上垂下很多乳黄色根须，一直生长延伸到地面，再扎入土中，形成另外一棵树的树根。如果这些须须碰到其他同类，就会和其他榕树纠缠在一起，变成一根根粗壮的树干。有时候一片森林，其实就是一棵树慢慢延伸出去的。这片榕树林似乎就是由中间的那棵最大最高的榕树，向四周扩散出来的，虽然不算大，却也十分壮观。 树林下清理得很干净，平整的小路弯弯曲曲，绕开一堆堆粗大的树根群，远处靠近湖水那边，有一颗参天大树，巨大的树冠像个大蘑菇，遮天蔽日，这棵榕树就是这片小树林的母榕树了。 在树下，有很多爷爷奶奶，还有穿着金黄色体恤衫的工作人员，也有几名白大褂的医生。他们已经成圆弧形坐好，中间预留很大一片空地，是表演的场地。 “同学们，将你们的礼物送给我们最可敬的爷爷奶奶们。” 听到班主任郭老师的话，二十名同学分开，走到老人们预留的空位，每两三个老人之间就会有两名学生，他们将准备好的礼物从背包里拿出，分发给身边的爷爷或奶奶，有吃的，有玩的，还有穿的，盖的，各式各样，都是学生自由发挥，老师没有做安排和提示。 飞子轩和同桌的一名女同学在一起，她叫莫媛媛，小个子，娃娃脸，长相很讨喜，笑起来很甜的。她先拿出了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猪，递给一位奶奶，奶奶笑眯眯地接过，用另外一只手在玩具猪背上摸，像是摸猫咪。奶奶很开心，拉着莫媛媛，说：“来，坐在我身边，好可爱的小姑娘。” 莫媛媛开心地一笑，将手中另外两件玩具分给旁边两位老人，一位爷爷，一位奶奶。 待莫媛媛送完礼物，飞子轩犹犹豫豫地拿出自己的礼物，他昨天问过妈妈，妈妈说买实用的就行，因此，昨天晚上就让服务员替他挑选了三套春秋季的老人服装。可是他买的都是男式的，现在面前是两位奶奶，一位爷爷。飞子轩觉得头疼。 刚才与莫媛媛说话的奶奶叫文善雅，文奶奶见他的脸有些窘态，猜到这小男孩的礼物大概有些不对劲，笑眯眯地说：“孩子啊，没事，无论是什么，奶奶爷爷都很喜欢，放心吧。” 奶奶见飞子轩还是犹犹豫豫的，将手中的毛茸茸的小猪交给旁边的小个子爷爷，从飞子轩手中拿过包，说：“来，让奶奶看看是什么礼物，让你这么为难。” 她打开一看，笑道：“哟，是三套衣服。” 然后一套一套地拿出来，“难怪孩子发窘，原来三套都是男式的，怕奶奶不开心。放心，奶奶开心着呢。” 她将三套衣服分别给爷爷和另外一位奶奶，“来，我们还是每人一套，别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孝心，这可都是好孩子，是我们的未来。” “对呀，孩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这衣服做工精细，哟，还是大名牌呢，花了不少钱吧？我家那老头子总舍不得买这个牌子的，这下他可要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另外一名奶奶说完，将衣服像宝贝一样收好，将飞子轩拉到她与爷爷之间坐下。 旁边的爷爷没说话，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飞子轩。爷爷是个小个子，而且很瘦，头发都掉没了，头顶光秃秃的发亮，眼睛有些凹陷。但飞子轩感觉这位爷爷的眼光很有神，哪怕爷爷是眯着眼看他，也有种能量感。 大家发现，这些爷爷奶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老态龙钟，他们其实精神很好，很健谈，而且知识渊博。与孩子们很快就打成一片，聊得热火。他们什么都问，问寒问暖的，最多的还是学习情况，比如，现在学些什么呀，现在的作业多不多呀，课外活动都玩些什么呀，玩不玩游戏啊，玩多长时间啊，还叮嘱，玩游戏被耽误了身体和学习，等等，他们还回忆小时候是学些什么，玩些什么，将一些有趣的事情给孩子们听。每个爷爷奶奶都显得和蔼可亲。 一位爷爷走到场中，他的身高，在这些老人里算是很高的，接近一米八，不胖不瘦，很均匀，一看就是个注意保养锻炼的老人。他的上身是横格子的深色体恤衫，下面穿着长裤，裤子显得有些肥大。几缕头发盖在秃了的头顶，也无法挡住头顶那一小块“溜冰场”。带着眼镜，给他增添了几分文雅气质。 “我先来开头，先让孩子们休息休息，先放松。我给大家表演的是魔术，算是抛砖引玉吧。” 说完，爷爷奶奶和孩子老师们一齐叫好，鼓掌。 老人将两只空手举起，手掌张开，向不同方向展示，表示他两手空空。接着他一跺脚，大喊一声，双手从身体两边飞速画弧，在胸前一拍，双掌合拢，再缓缓打开手掌，手里多了一张扑克牌。 “哇，这扑克牌是从哪里来的？” 下面的学生都吃惊地盯着这位老人，想从他身上找到破绽。老人一扭身，向后方无人的方向，抖动手腕，手中扑克牌高速旋转飞出，插在十米外的榕树树干上，扑克牌一角入木三分。 “哇，好厉害啊，爷爷好厉害啊。” 学生们给爷爷鼓掌。表演还没完，老人又将双手举起，还故意拉拉两个袖口，表示里面是空的，走到一名学生前面，再拍拍手，让那学生看他的手，都是空的。展示完，回到场中，他又是大喊一声，一跺脚，双手画弧，在胸前合掌。这次还故意对着手掌吹了口气，再分开手掌，举起，掌心故意来回反转，展示给大家看，每只手上都有一张扑克牌，是两张，两张牌如粘在他的手心，哪怕掌心向下，牌也没掉下来。 第33章 三个老疯子 大家又是一阵叫好声和掌声，同学们还真是开了眼了，本以为到老人院看老人没什么意思的，这下感觉完全不一样。 刚才飞子轩认真观察老人的动作，看清了其中的窍门。扑克牌在老人的腰部位置，他举起手给大家看，实际上在为后面取牌做准备，当他双手落下，以超过一般人视觉的速度从腰部划过，再用熟练且精巧的手法，从后面的口袋里取出扑克牌，同时用声音和跺脚来转移影响观众的注意力，当双手在胸前击打合掌的时候，牌已经在手上。 飞子轩看明白后，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暗赞这位爷爷厉害，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了，身手还这么好。 老人又是一扭身，双手同时抖腕，两只扑克牌旋转着平行飞出，分别钉在原来的那张扑克牌的两边，距离都是半公分，扑克牌的角度都是一样，插入树里的深度也一样，入木三分，三张扑克牌如同是量好尺寸和角度，再一张张固定在上面似的。 “哗……” 掌声雷动。 飞子轩这次是真的吃惊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老人的这手暗器功夫，这比他将铁钉钉在石板上还要难很多。这位爷爷用的纸牌，那棵树是老榕树，皮的厚度和坚韧度比石头差不了多少。还有，最难的是三张纸牌之间的距离和角度，钉入的深度，都一模一样，比单独一张牌难度，不知大了多少倍，这要多精准的手法才能做到，飞子轩都不敢确认师傅是否可以做到。 飞子轩再看这位老人，敬仰之心油然而生。 “呵呵，这老东西，今天怎么来了兴致。” 坐在飞子轩旁的小个子爷爷呵呵笑道。 “见孩子们来了，还带了这么多好礼物，高兴极了，一时兴起呗。” 坐在莫媛媛那边的奶奶说道。 爷爷侧头靠向飞子轩，低声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飞子轩回答：“我叫飞子轩。我怎么称呼爷爷啊？” “哈，我姓梅，叫我梅爷爷就行。” “梅爷爷好！” 梅爷爷微笑点头，问飞子轩：“你刚才看清楚这糟老头的手法了？” 飞子轩听梅爷爷这么问，有些吃惊，很明显是梅爷爷知道他刚才看出了魔术的门道，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飞子轩也没隐瞒，点头承认。 梅爷爷露出满意的微笑：“嗯，是个诚实的孩子，不错。” “梅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的脸部肌肉有细微的变化，精神也有波动啊。” 飞子轩又吃惊了，这是一群什么样的老人啊，一个比一个让人吃惊。 “别听这梅老头瞎咧咧，他就喜欢装神弄鬼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飞子轩的耳中，声音很小，却很纯粹，如从遥远的地方，刺穿层层阻碍，进入飞子轩的大脑中。 飞子轩左右寻找声音的源头，却无法找到。 “就在你左侧斜对面，就是那个坐轮椅上的，看上去要完蛋的那个老婆子。” 梅爷爷小声告诉飞子轩，接着也用同样的说话方式对那个方向传音，梅爷爷的嘴唇没有动，在飞子轩看来，他的舌头都没动一下，声音同时传入自己的耳中。 “老婆子，你比我还能装神弄鬼，说我干什么。” 飞子轩看向斜对面，那名坐轮椅的老奶奶微微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眼睛向上一翻，算是看了这边一下，又低下头打盹。坐在旁边还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陪着。 这位奶奶看上去是这群老人中最老的，最没精神的人，雪白的头发，微胖的脸上皱纹满布，低着头，佝偻着背，戴着的老花眼镜耷拉在鼻梁上，还是歪着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飞子轩这次是真的要晕了，他严重怀疑，来的这地方是不是养老院。他再看周围的每一位老人，眼神都变了，恨不得将这些爷爷奶奶都仔细地检查一遍。 “别东张西望了，哪有那么多老不正经的，就是你看到的三个老疯子。”梅爷爷似乎觉得刚才将自己带进去不妥，又补充道：“是两个老不正经，老疯子，我可不算，我很正常，他们两人才是。” 梅爷爷没有用传音，低声告诉飞子轩。 飞子轩有些不自在了，正襟危坐起来。 “别紧张，放松些，有什么好紧张的，来，放松。” 梅爷爷的一句话像是有魔力，飞子轩还真的放松了不少。 有两人从树林里快步向这边走来，一男一女，都在三十左右。他们走到表演场的边缘，扫视上这里近百号人，然后将目光停住飞子轩这里。那名女子绕开表演场，从后面走到飞子轩所在地方。她俯下身，显得恭敬，头接近飞子轩和梅爷爷之间，低声说：“院长，王老的病又犯了。” 梅爷爷听到后，轻叹一声，站起身，从后面退走离开人群。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怪事这么多，一个接一个的意想不到，这位梅爷爷是院长？难道是这个养老院的院长吗？ 一名中年工作人员追上梅爷爷，像是询问什么事情，梅爷爷向飞子轩这边指了一下，飞子轩隐约听见“就这两个小朋友”，梅爷爷说完，转身离开，脚步不快，速度却很快，后面两名青年小跑才勉强跟得上。 飞子轩现在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脑袋里全部是来养老院后，不到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 欢呼声和掌声将飞子轩的注意力拉回表演，场中出现一个猪八戒，光影形成，虽然仍然有些透明，但已经很清晰了，猪八戒坐在一块石头上，想弯下腰，被肥大的肚子顶住，怎么也弯不下去，红色的西瓜汁顺着长而大的猪嘴流淌下来，滴在白白胖胖的肥肚子上。吃的时候，他的眼睛还四处张望，防止被大师兄发现，样子很逼真，很滑稽。 夏威在一角拿着笔记本，控制放映。圆形表演场的四个角，等距离放着四个投影仪仪，发出各色激光，在中心汇聚成猪八戒的头像。 猪八戒吃完西瓜，随手将西瓜皮丢在地上，左手拿起他的钉耙，耙头在前，往肩上一扛，右手揉搓肥大的肚子，很是满意地发出一声猪哼，抬脚往前走。 “猪八戒，地上有西瓜皮。” 有几个小朋友大声叫到，猪八戒充耳不闻，一脚踩在西瓜皮上。迈出的脚与西瓜皮一起向前滑动，猪八戒往后仰倒，猪八戒刚做起来，钉耙倒下，耙头刚好砸在他的脚尖，猪八戒蹦起，双手抱起脚，转着圈，嘴里叫道：“好疼啊，疼死猪爷爷了。” 滑稽而生动的表演，将学生和老人们逗得哈哈笑个不停。 短片放完，大家意犹未尽，看着夏威，好像还在等待下一集。 夏威对众人说道：“没了，就这么多。” 说完将笔记本和四个投影仪收起，放在包里，逃回自己的座位。慌里慌张的样子，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莫媛媛表演了一段舞蹈，她是学校舞蹈队的，妈妈是舞蹈演员出身，莫媛媛又喜欢跳舞，自小就练习。因此，她的独舞也让大家拍手叫好。 一位奶奶和一位爷爷唱了一段京剧后，接下来就轮到飞子轩。飞子轩原来准备表演暗器，用小石子击打抛出去的硬币，见到那个爷爷扑克牌的功夫，他就没再好意思，改成表演身法。 飞子轩纵身跃上粗大的榕树，榕树的枝丫很密集，整个空间又大，大家都仰头看着飞子轩在树之间穿梭不停，比健壮的猴子还灵巧。下面的人眼花缭乱，较好声不断。 那位坐着轮椅的老奶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抬着头，老花眼挂在鼻尖处，眼睛炯炯有神，哪里像个年迈垂死的老人。 飞子轩单手抓住一根水平的树干，身体一个大循环，脱手，在空中来了个筋斗翻，跃出树冠，站在树的顶部，接着就连着两个蜻蜓点水，站在树冠边缘，身体一扭，不倒翁陀螺旋转，一股旋风从树上成长，身体在旋风中飘落在地，带起的空气将地面树叶刮起，飘进气流旋涡，随着气流旋转着升上天空。 飞子轩一抱拳，对观众鞠躬，向座位走去。飞子轩感觉得到，那位轮椅老奶奶和扑克爷爷一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坐在夏威旁边的一名大个子男生，六年级的身高都快一米八了，也是学校篮球队的中锋，平时很拽，他就是飞子轩和夏威的同班同学，叫苏豪。他碰了碰旁边的夏威，用哀求的语调说：“夏威，你是飞子轩的铁哥们，帮帮忙，求个情好吗？” 夏威侧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以前欺负过飞子轩好几次，还抢过他的东西。这个，这个，” 苏浩有些说不下去了，夏威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苏浩，问：“你欺负飞子轩？你抢他的东西？抢到了？” 苏浩抓了抓头，愁眉苦脸地说：“是啊，抢到了，很容易就抢到了。他也没反抗，平时欺负他，他也没怎么样啊，可是，今天他，唉，你就帮忙说个好话，让他原谅兄弟，毕竟是同学，对吧。” 夏威憋住笑，很认真地说：“这下你可惨了，他可是很记仇的。今天你也看见了，他这身功夫，可以玩死你。” 大个子苏浩一听夏威的话，脸色煞白，明显吓得不轻，颤抖地说：“那怎么办，我以前也不知道他这么厉害啊。” 旁边轮椅奶奶听见二人的对话，嘴唇抽动两下，笑出声来。后面的医生见状，忙问：“白奶奶，您没事吧？” 白奶奶动了一下身子，头略抬起，说：“没事，听着两个小娃娃说话，想笑。” 苏浩问：“奶奶，您笑什么啊？” 白奶奶的眼睛向上翻起，看着苏浩：“你这傻孩子，你旁边的同学是骗你的。那个叫飞子轩的是吧，他要是报复你，还要等到以后？当时就发飙了。别人是不想和你计较，不会记仇的，放心吧。” “奶奶，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你旁边的同学。” 苏浩回头看着夏威，夏威说：“奶奶说的是真的，我是吓唬你的。飞子轩不是那样的人，我都经常欺负他。” “啊，这飞子轩也真怪，这么多人欺负他，他都没还手过，要不是他今天表现得这么厉害，还以为他胆小认怂呢。” 白奶奶又笑了一下，说：“你这傻孩子，那因为你们是他同学，那孩子念情。” 说完，身体一缩，头又低下，开始打盹。 自从飞子轩回到座位，莫媛媛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飞子轩。不光是她，在场的同学，除了夏威，没人知道飞子轩会功夫，都以为他体育好，成绩好。这些已经让人很羡慕，现在见他刚才的表演，才知道他的功夫还这么厉害。 飞子轩被这个女生看得有些脸红，说：“莫媛媛，你别老是看着我啊，我很不好意思的。” 莫媛媛甜甜地一笑，转过头，没再看飞子轩。旁边的奶奶见两个小娃的举动，嘴角翘起，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往事，心里暗叹一声：“我小时候啊，也是这般。唉，时间过得真快，就像是昨天的事情。童年，年轻，真好啊。” 海珠市三号渔港，近百条中小的渔船停泊在港内，现在是休渔期，渔船禁止到珠江流域捕捞。海珠市的春季休渔期一般在三月底到六月底，每年会有小幅度调整。不过，远海捕鱼并不在这个时间范围内。 靠近渔港的一条街上，叫渔村街，这是海珠市最老的地方之一，街道东面是渔港，还有几家渔船修理作坊。西面是住房、商店，酒馆等等。这里的老户早就搬到其他地方，留着这里的地和房，要么是出租，要么就卖掉了。这里的住房都是七层以下的私人建筑，大多都租给那些船员水手，或者是在附近做生意的人。 那些出海回来的人，不能回家，或不愿回家，或无家可归的渔民和船员大多住在这里，花钱大方些的就单间或两人一间，节省的就会四人一间，甚至八人一间，都有。这里的人也很杂，什么口音的都有，也不管他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历史，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第34章 幽灵船 渔村街中段位置，有个渔业人力资源市场，说是市场，其实就是一栋四层高的老式宿舍楼房改建的，提供给用人单位招人，想找活干的人有个明确的地方找活。建筑的正面，每层都是三十来米的过道阳台，朝马路的方向，也就是朝海，朝渔港的方向。每层面有五百平米。一层是便利店，小餐馆等商业店面，二楼是大市场，没有单间，有很多桌椅板凳，分成若干个招聘摊位，主要是私人个体临时招聘用。三楼是单间，大多是有自己的船队，有一定规模的公司长期租用。四楼是住宿，里面住的大多是在这里上班的底层员工。 现在这个时间段是珠江口的休渔期，用工和来找工的人都不多，在二楼，只有几家出远海的捕捞商家挂牌招人。 二楼楼梯口，有个相对宽敞的过道，两边摆放着两排长条椅，六名水手模样的人很悠闲地聊着天。 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问他对面的老汉：“齐叔，你听说没有，前几天，远海丫丫岛的事？” 老汉约莫六十岁左右，坐在走廊外沿，正懒洋洋地晒太阳，他黝黑的脸上刻满岁月的沧桑，露出的皮肤，虽然有老人的褶皱，但在阳光下仍显得油光发亮，一看就知道这是长期在海上才有的特点。老汉听有人叫他，睁开稀松的眼睛，看着青年，问：“你是说幽灵船的事情吧？” “是啊，你也听说了。不是丫丫岛与幽灵船一般都是同时出现吗？我昨天晚上和老乡喝酒的时候，听他说，前几天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丫丫岛了，像海市蜃楼一般，从水中升起，一直浮上天空，接着又慢慢消失，丫丫岛消失后，幽灵船就漂浮在海面上了，在漆黑的夜里泛着鬼火般的光。他说的得可邪乎了。” 一名三十来岁，身高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浑身晒得黑黢黢的，脖子和臂膀上脱落的白皮还依稀可见，他正在二楼大市场的大门口向里观望，听到几人聊到“幽灵船”和“丫丫岛”，顿时来了兴趣，凑过来，拿出一包烟，给在座的每人上了一支，又掏出打火机，帮叫齐叔的老水手点上，再转身坐在刚才说话的青年旁边，问： “兄弟，什么幽灵船，什么丫丫岛，我怎么没听说过？” 齐叔看看对面坐着的高个子，说： “以前没见过你，刚来这里的吧。你这年龄和身板，晒的像个黑炭似的，也算是个老水手了。”他吐出一口烟，接着说：“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从外海刚回来的，应该干了几年水手了，怎么不知道丫丫岛和幽灵船？” 高个子水手连连赔笑解释：\\\"我以前在其他地方做事，大多是北方的海域，开年后就跟朋友到南边找到活，前两个月船队倒闭，人解散了，唉，薪水都没拿齐全，没办法，就进了个临时船队，到南海走了一趟，这不，刚上岸。家里急着用钱，救命用的，拿到的钱都寄回老家了，还是不够，没办法，来海珠市要方便些，这就赶过来找活干，争取早点凑足钱。” 大汉说完，脸上露出难言的苦楚。 听大个子这么一说，看到大汉的表情，周围几人都露出同情之意。干他们这一行的，如果拖家带口，那还真不容易，不说什么时候回家，能不能回家都是个问题。特别是以前，科技不发达，也没有天气预报，出海全靠经验和运气，有时几十人出去，一个都没回来，海边寡妇村成片成片的。虽然现在的条件与过去比，不可同日而语，但一出海，也要几十天才能上岸，有时半年都不见得能回来。而且天气预报也不见得百分百准确，也会遇到怪异天气，还是经常有人魂归大海，不然历史遗留下来的一夫多妻旧风俗，在一些偏远的海边村庄还没改过来呢。 齐叔说道：“哦，是这样，怪不得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你也别急，干我们这行的，都差不多，你看他，”老水手指向旁边一名中年人，“这位出了一趟远海，五个月回来，老婆跟人走了，孩子也判给了女方，家也没了，现在孤身一人，只能与我这个老光棍作伴啰。” 那名中年老汉说他，大概是怕别人看见他沮丧的样子，转过身去，双手趴在栏杆上，下巴放在手臂间，看着远方的大海，似乎那里才是他的归宿。 齐叔的烟抽完，新来的高个子再拿出烟，被他用手拦住，掏出自己的烟，点燃，深吸一口，又重重地吐出，说： “丫丫岛和幽灵船可不是一回事。丫丫岛早就有流传，与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差不多，我也只听过没见过。这传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以前只听老人们提起，说是晚上从大海中冒出水面，升上天空，停留半柱香的时间就会消失，一般都发生在深夜，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持续一个月左右，据说每上百年才会有这种现象出现。不过最近几十年，流传看到丫丫岛的人越来越多，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最近的一次是五年前了。” 高个子和其他几个人都倾身仔细听着老齐的讲述，如在听一段精彩的评书。高个子问：“那为什么叫丫丫岛啊？” 老齐愣了一下，他还真没听人说过为什么，只是就这么传下来的名字，不过也不好说自己不知道，于是说：“大概是形状像个丫丫吧，也不知像树丫还是像脚丫。” 说着抬起没穿袜子的赤脚，脚趾在人字拖鞋上五指分开，还低头认真地看看，似乎在看那个丫丫岛似的。惹得众人一阵笑。 “幽灵船那是另外一回事，老人们从来没提起过，我从十三岁就在海上混，以前也没听人说过，也就是最近十几年才有耳闻，我现在老了，也没出海，就在这里看守这个摊子，自然不可能亲眼目睹了。不过，据我原来的老搭档说，还真有幽灵船，五年前，他就亲眼见过，就在海珠市的外海，距离岸边不到二十海里，在海面行驶一段距离就发出耀眼的蓝光，然后就消失了。” 老齐将剩下的烟屁股猛吸一口，用拇指和食指捏紧还带有火心的烟蒂，将火掐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拍了拍手，将一只脚的人字拖鞋甩落在地上，赤脚踩在条椅的边沿，又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一口，喷出烟雾，接着说： “丫丫岛是仙人住的地方，每次出现从不害人。可幽灵船不一样，它就是个讨命的幽灵鬼魂，神出鬼没不说，每次出现，周围就会有人失踪，特别是小孩。我那老搭档说，吕菲国那里的人认为，幽灵船是多年死在大海里的魂魄组成的，成了恶魔，从海底出来要贡品的。” 老齐越说越生动，将在座的人带入一个魔鬼的世界。 坐在旁边，头顶上扎着小辫子，年龄与老齐差不多的人，用脚踢了一下老齐翘起的赤脚，说道：“老齐，你别瞎扯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扯这个，编故事了，你骗谁呢。” 老齐缩回赤脚，盘在裤裆下面，斜着眼看着对方：“我说老李头，你还别不信，你也是老水手了，你回忆一下，是不是每次传得最凶的时候，幽灵船出现的附近城市、村镇就会有失踪的小孩？比如五年前，海珠市一次就失踪了五名儿童，那时候是不是有传言，有人在近海外看见了幽灵船了？案子到现在都破不了。还有，去年，吕菲国，靠近丫丫岛出没的水域，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叫山沙市的，一天就失踪了九人，六名儿童，三名大人，那阵子是不是也在疯传幽灵船出现？老李头，你想想看？还说我瞎扯，我是瞎扯的人吗？” 那个叫老李头的，听老齐这么一说，想了想，说：“听你这么一说，想想还真是的，但说着幽灵船是鬼魂聚集成的，打死我都不信，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早就否定了鬼魂这么一说。我看啊，一定又是什么人借助幽灵船来吓唬人，做贩卖人口的丑事。” 高个子看看老李头，心想，这个人说话倒有些靠谱。 老李头又说：\\u0027这次又传幽灵船又出现，说不准又要做幺蛾子，政府难道不知道？也不管？” 老齐放下赤脚，将脚往人字拖里插，因为年轻时长年累月地泡海水，脚有些变形，现在脱皮也厉害，他又懒得弯腰用手帮忙，费了一会工夫，才将人字拖中间的橡皮柱插进脚拇指与脚食指之间。插进去后，老齐好像有股子成就感，满意地挪动一下屁股，很放松地吸口烟，边吐烟边说： “这么不知道，但他们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幽灵船，曾经派海警船在外海巡逻，连续一个多星期，可就是没发现什么。等海警船离开，又有人说看见了幽灵船，你说怪不怪。” 老齐见新来的高个子在走神，用他的人字拖轻轻碰了一下大个子的脚，问：“怎么称呼啊？” “我姓江，叫江阳，大伙一般叫我大江，你们也这么叫我就行。” “哦，大江兄弟啊，你也没什么担心的，这幽灵船也就是个说头，即使有，也没听说过针对我们这些水手做什么。如果找到活出海，去就是了，没什么害怕的。” 叫大江的高个子自然就是江秉阳，来海珠市后，经过前几天的明察暗访，找到了那几名到蔡勇肉食加工厂提货人的踪迹。这几个人近三年来，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海珠市和深州市之间的，浅海海产品养殖基地，再从养殖基地转到深州。听几位在养殖基地的老渔民说，这几人是最近三年才到这里，根本不懂怎么养殖，占块好的水域也不怎么管，完全浪费了，让这几位老渔民都有些心疼。 第35章 面试 根据很多信息，江秉阳将目光集中到这几人身上，最后追踪到这里。为了掩饰身份，他可没少下功夫，在海水养殖基地暴晒了整整一个星期，跟着老渔民学习各种水上的知识和技能。这几位老渔民年轻的时候，经常出没远洋近海，水上的活纯熟得很，现在身体还好，人又闲不住，说是替儿子看场子，但现在的年轻人谁愿意做这个，其实就是他们在打理。 自家的后辈打死都不愿意跟着他们学海上的行当，觉得太累太辛苦。现在，见有年轻人这么虚心向他们学习，自然很开心，恨不得自己的经验和手艺全盘托出，都交给这个憨厚的高个子，这可是祖传的好玩意儿，失传了就太可惜了。 江秉阳告别几位老渔民，开始了他的秘密调查。通过老渔民的指点，认识了几名出海的水手，知道最近圈子里的一些事情，比如幽灵船和丫丫岛的事，他早就听说了，但具体是什么情况，那几人也说不清。 要得到进一步的信息，必须要深入。大江准备进一步冒险，他也知道，与暗势力有关的那帮人是什么德行，不仅是亡命徒，而且警觉性十分高。为了防止被他们发现端倪，也保障安全和提高成功概率，将原来的手机等全部交给小李，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江秉阳笑道：“我不是怕，出海的人怎么会怕这个。我是在想，这个档口不知道会不会有船出海，怕白跑了这一趟，误了家里的事。” 老齐说：“有出海的，是家老顾客，有六七年了，在这里长租了一间办公室。平时很少招人，这几天大概要出远海，急着招人，专门招出海的水手。这样吧，我去跟他们说说，我这张老脸，他们还是认得的。” 老齐说完，站起身，对大江说道：“走，现在就去，如果他们名额招满了，就不好说了。” 大江站起身，说道：“那就太谢谢齐师傅了。” 老齐带着江秉阳上到三楼，从楼口顺着长长的阳台望过去，十几个房间，只有两家门口挂出了“招人”的牌子。 快到过道尽头，门口竖着“招聘水手”的告示，门开着，老齐直接走了进去，大江跟在身后。办公室的摆设很简单，两张桌子并齐在里面中间，桌上分别有两台老式的电脑液晶显示屏，还有装着一叠文件资料的长方形塑料篮子。两边靠墙有非常简单的金属书柜，里面稀稀拉拉地放了些杂物。没有沙发，只有几张塑料椅。 办公室里有两名中年男人正低声交谈，见有人进来，其中一名年龄稍小一点的人站起，笑道：“哦，是老齐啊，你怎么上来了，有事吗？” 另外一名也随即站起，从旁边搬了个椅子，放在靠墙一点的位置，“来，老齐，坐，我再去泡杯茶。” 老齐忙摆手，笑道：“宋老板，别客气，不用，我说完就走。” 老齐往旁边一侧身，指着江秉阳：“这个水手叫江阳，大伙都叫他大江。听说你们准备出远海，正在招收水手，我就把他叫来了，他家出了点事，急着用钱，看看宋老板能否照顾一二。” 宋老板个子不高，身体很敦实。头上的短发一般长，半公分，一看就是自己用推子推出来的，再配合他的圆头圆脸，头显得更圆。他的眼睛有点眯眯眼，眉毛很淡，笑起来就像一个肉球上的两道画出来的缝隙。 宋老板还是泡了一杯茶，递给老齐，伸手请老齐坐下，说：“来都来了，坐一会，你可是这里的元老啊，听说这里的总经理都是你的徒弟，我可不敢怠慢您老啊。” 老齐挥了一下手，抿了一口茶，说：“哪里，那是别人瞎传的，我就是一个没文化的老水手而已，宋老板千万别这么说。” 宋老板看了看站着的高个子，细小的眼睛变得更细，问大江：“你干了几年水手了，出过远海没有？” 江秉阳显出紧张也不乏粗狂，往前一站，大声回答：“四年了，出过好几次远海，几次来着？”大江低头，左手垂着，手指下意识地在一个个弯曲，数着数，“哦，是四次，出过四次远海。” 宋老板见这个黑黢黢的高个子还有些憨，嘴角向上翘了翘，问：“在船上都做些什么？” “什么都做，反正我有得是力气，只要给我钱，我什么都做。有时候放出海夕钩的排钩，钓到大鱼，怕鱼脱钩了，他们就叫我用铁矛钩将大鱼先拖上船。” 宋老板嘴角再往上翘了一点。 老齐站起身，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笑道：“我就现走了，不打扰你们的正事。谢谢宋老板的茶。” 说完对宋老板二人拱拱手，又拍了一下大江的肩，出了办公室。宋老板二人送走老齐，坐回原位。 老齐走后，江秉阳明显感觉二人的态度有所变化，看自己的目光带有着审视。以大江敏锐的眼睛和头脑，感受到他们的紧张和警惕。大江暗想，看来没错了，来对了地方。 宋老板和坐在他对面的中年都盯着大江看，不说话。江秉阳装出很无辜和发蒙的样子，用手掌在脸上用力摸了两下，再看看自己的手掌，有一点黏糊糊的东西，他往地下一甩，很不好意思地说：“呵呵，宋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早上忘洗脸了，污了你们的眼，实在是对不住。” 说完，又在脸上摸。 宋老板淡淡一笑，问：“你叫江阳对吧，你学过功夫？你是不是以前犯过什么事啊？” 大江内心一惊，这个宋老板还真够精明了，他应该是个会武功的，而且不会低于自己。表面显得很诧异和慌乱，忙解释：“啊？你怎么，”接着又改口说：“我是从小学过一点功夫，可是我也没犯什么大事，就是打架，将人打成重伤了，看病要很多钱，还要赔好多钱，俺媳妇骂我，俺娘也哭了。” 大江显得很沮丧，他又抬起头，很认真地对宋老板说：“你放心，我答应我媳妇和俺娘了，以后我再也不打架。我到你们这上班，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宋老板又是一笑：“我不管你以前犯过什么，加入我的船队就要听我们的，好好干活，至于工资报酬，绝对不比以前少。如果你干得好，让我们满意，翻倍给你都没问题。” 大江高兴地叫到：“那太好了，我一定让你们满意。”接着又问：“那我的基本工资是多少啊？有没有奖金什么的？” 另外一人笑道：“看来你并不傻啊。基本工资，出海期间，每月一万二，外加各种补贴大概合计一万五，怎么样，比你原来的高吧？” 大江裂开嘴笑了起来：“还是宋老板你们开的高，我原来的那家给的基本工资是九千二，乱七八糟的加起来，跟你们的基本工资差不多。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干。” 宋老板说：“那好吧，你既然同意了，那就签一下合同，签完后，你就算是我们公司的合同工了。” 说完就将一份合同递给大江。大江接过合同，快速扫了一遍，找到数字，看见有一万两千元每月的字，问：“宋老板，我识字不多，这个数字就是基本工资吧？还有，这上面写着三个月是什么意思啊？” 宋老板拿过合同，说：“这是试用期的三个月，如果试用期过了，以后就是我们公司的正式合同工。” “那试用期的工资也是一万二吗？” “是的，不会少你一分钱。” “哦，那就行，我没问题了。” 大江接过宋老板递过来的笔，准备签字。 “将你的身份证给我，要复印一下。” 大江答应，将随身的背包拿下，放在宋老板前面，蹲下身，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找。包里的东西很少，几套换洗的衣服被大江拿出来，放在地上，里面空空的。他急道：“我的钱包呢，早上我明明放进去了啊。” 宋老板指了指包的两侧口袋。大江干脆将所有的拉链拉开，还是没有。他真的急了，骂道：“奶奶的球，哪个王八蛋偷我的钱包。” 坐在远一点的那名中年笑道：“你看看衣服里。” 大江将地上的一堆衣服抖开，钱包掉落在地，还有一个破旧的老人手机一起掉落。大江着急去接手机，没接到，一碰之下，反而掉在衣服旁边的坚硬地面上。手机盖脱落，火柴盒大小的电池也掉落出来。 大江赶紧捡起，一脸心疼的样子，迅速将电池装进去，盖上盖子，长安启动键，手机发出刺耳的音乐声。他松了口气，重新放进包内，再捡起钱包，里面有几张百元钞票和零碎的纸币，还有两张银行卡。他抽出身份证，交给宋老板。 宋老板接过身份证交给旁边的人，那人出门，说是去复印。 过了五分钟，那人回来，对宋老板点头，将身份证交给大江，再将复印好的纸张放在桌子上。 “好，那就签字吧。” 宋老板将合同往大江面前一推，递过一支笔。大江答应一声，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上“江阳”两字，签完后，还满意地欣赏了几秒自己的歪歪扭扭的汉字，然后才将笔还给宋老板。 宋老板看了一下，当着大江的面，在上面盖上公司的印章，“胡氏渔业有限责任公司”。 “那就这样，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今天晚上处理好你个人的事情，明天上午八点你就到这个地址去报到。” 第36章 深州号 江秉阳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包裹，提在手上，边退出办公室边对宋老板两人使劲点头，表达谢意。 到了二楼楼梯口，没看见老齐，对其他几人打招呼，将刚才被录用的事情告诉大家，同样表示感谢，并让他们转告老齐，等回来一定请老齐和众位喝酒。 宋老板走到阳台，往下看，见江秉阳走出大楼，说：“候庆杰，还是按规矩来吧，跟上去看看。” “宋头，没必要吧，这人没问题，你也看到了，从进来到出去，没看出问题，就是一个粗汉。身份证我也查了，也是真的。” “别偷懒了，最近不比平常，紧要关头，上面说深州那边也出了小问题，要我们这里小心。” “那好吧，我去了。” 江秉阳出了大楼，在对面便利店买了一包烟，拐进胡同，顺手将抽完烟的烟盒随意地捏成一团，丢在路旁的角落，往前走了三十米，进了一栋五层高的私人楼。 侯庆杰从胡同口钻了进来，捡起角落的烟盒，展开，又撕开，看了看，又翻转过来看看反面，没发现什么，也揉成一团，丢到角落，抬头看向江秉阳进去的楼房。这里都是这种楼房，是这里的原居民盖的，都是用来出租，大部分都是外来打工的，很多海上的伙计水手也住在这里。 见有人从那栋楼里出来，转身回到胡同口的便利店。见出来的那人走到跟前，连忙打招呼：“哟，是大头啊，怎么没事干了？” “啊，是侯老板，你好。这不是休渔期吗，我就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懒得再找别的事，就等下个月出海了。” 侯庆杰接过便利店老板递过来的烟，打开，撕开一侧的包装，用手拍打几下另一侧，振出两根烟，自己先叼在嘴上一根，再将烟盒递到大头面前。 “那就谢谢侯老板了。”大头用大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机，给侯庆杰点上，再点燃自己的烟。 侯庆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刚才有个高个子进了你们的楼，以前好像没见过他啊。” “哦，那是前几天才来的，以前是在别的地方做，家里等着用钱，到这里找活干的。” “和你们住在一起？住得下吗？这人怎么样？” “还行吧，有几人没回来，床空着，就让他住了。这人还不错，很老实憨厚的，来了后就没怎么出门，也就今天出去了一趟。这人做事也不错，力气大，我准备介绍他去我们那里。怎么，侯老板看上他了？听说你们要出远海，是不是要将他招了？” “看上去还可以，等缺人手的时候再说吧。好，那我就先走了。” “好，那侯老板好走。” 侯庆杰挥了挥手，也没回头，向人力市场大楼走去。 大头买了包烟和两瓶啤酒，离开便利店，穿过胡同，回到那栋楼。这时一名中等身材的年轻人从另外一头钻出，走到墙角，左右扫视后，快速蹲下身，将刚才侯庆杰丢掉的烟盒捡起，用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烟盒，揉成一团，放在原处，再一闪身离开那里。 这位青年是深州市公安局的小李，跟随江秉阳一起来海珠市后，按照江秉阳的指示，配合大江的行动，充当了唯一的联系人。 深州市的东口邮轮母港，是华南地区最大的邮轮码头港口，位于深州市的最南端，就在飞子轩他们居住的南区东口。东口邮轮中心采用流线型设计，外观选用波浪形状的建筑造型，与周边海域景观融为一体，寓意“乘风破浪、披荆斩棘”之意。该港口是华国华南地区的国际邮轮集中停靠港，珠江三角洲大湾区水上快速交通和大湾区海上旅游的业务的中心。 以深州市命名的“深州号”豪华游轮静静地停靠在三号码头，“深州号”是艘区域性游轮，并不大，排水量四千六百吨，可容纳二千五百名游客，主要路线是大湾区的城市和外围海域，有时候也会前往东南亚地区，比如南洋，吕菲国等地。“深州号”上有三个游泳池，还有多个舞厅、餐厅、体育健身，以及钓鱼场所等各种设施。 “深州号”甲板最上层的第三层，是特等舱和一等舱，今天这一层被深州市政府全部包下了，提供给一群特殊的人居住。贵宾区，三部电梯同时到达，门几乎同时打开，里面出来近二十来号人，其中有八位老人，五名爷爷，三位奶奶，最后出来的是一名老奶奶，她坐着轮椅，头垂下，老花镜下坠到鼻梁上，让人看见总觉得要掉下来，她好像是睡着了，推着轮椅的是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 在大厅里等候的，有四名学生和一名老师，其他几名学生说是下一批。这次来的是飞子轩和莫媛媛，他们两人是梅爷爷那天当场定下来的。文奶奶很喜欢莫媛媛这位娃娃脸的小丫头，她的身体不大好，确实也需要人照顾，因此，莫媛媛的任务就是陪文奶奶。 飞子轩自然就是陪坐轮椅的白奶奶到了。另外一名女生叫谭欣儿，是年级二班的班长，她陪同的是倪奶奶。倪奶奶今年已是一百零六岁高龄，也是养老院年龄最大的长者，她不仅是名满天下的名医，也是一名德高望重的生命科学的科学家，还是王力仁硕士和博士导师，是养老院里真正的老宝贝。 最后一名是男生，不是一班，也不是二班，是飞子轩没想到的的人。 见老人们出来，大家都迎了上去，四名学生给每位老人献上一束鲜花。老人们开心地抚摸孩子们的脸或者头，脸上挂满幸福的微笑。文奶奶牵着莫媛媛的手，谭欣儿挽着倪奶奶，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向里面走去。 这些老人都不是一般的老人，都是为国家、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其中，像倪奶奶这样的科学家，就有几位，即使这么大的年龄，仍然在努力地工作着，他们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科学，交给了国家和人类。 这次安排，包括乘坐豪华游轮游览大海，是政府的特意安排。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没少想办法，这才让他们离开工作岗位，出来散散心。这几位爷爷奶奶都没有后代，安排几位孩子来陪他们，也是特意的，既是希望给他们带来一些天伦之乐，让他们的精神与情绪得到更大的放松，也是给孩子们一个与科学家们接触的机会。 白奶奶今天的穿着，比前天在养老院时多不少，那顶红色的针织帽也换了个大的，顶上多了个黄色的绒线球，格外引人注目。已经五月中旬，深州绝大多数人已经是夏装，像白奶奶这样的穿着，哪怕是老人，也实在是少见。 飞子轩将鲜花献给白奶奶，白奶奶头没抬头，靠近飞子轩那边的左眼向上翻了一下，也不知道看见飞子轩没有。白奶奶的手颤巍巍地微微抬起，又放下，后面的漂亮女医生从飞子轩手中接过鲜花，放在白奶奶的怀里。 “白奶奶，您好！我叫飞子轩，这三天，我和您作伴，好吗？” 飞子轩蹲在白奶奶前面，露出灿烂的笑容。 白奶奶眼睛睁开，看着飞子轩，微微点头，又闭上眼。 “白奶奶，您穿得太多了，现在天气热，不能穿这么厚的衣服了，也不能戴这种厚的针织毛线帽，出汗了，会生病的。” 飞子轩抬头看轮椅后面的年轻漂亮女医生，想征求她的意见。 女医生是一张鹅蛋般的脸，没有抹胭脂，只有淡淡的口红，连淡妆都谈不上。她的脸色红润晶莹，带着一丝风吹日晒的刚毅。她的身材健美高挑，有一种女性的英武之气。 女医生月牙般的眼睛看到飞子轩询问的眼神，低头在白奶奶耳边问：“奶奶，要换一套薄一点的衣服吗？” 白奶奶微微摇摇头，继续打盹。 飞子轩起身，走到白奶奶轮椅后，从医生手上接过轮椅把手，推着白奶奶跟在队伍后面，女医生跟在白奶奶旁边。一路上，白奶奶一句话没说，对周围一点好奇心都没有，除了睡觉就是打盹。 飞子轩现在不敢确定，这位老奶奶是不是梅爷爷说的三个疯老人之一，或者说，自己理解错了梅爷爷的意思？“疯老人”并不是指的武功这一类的，而是性格或者其他方面的东西。也许白奶奶的精神力很强大，实际上她就是一位普通老人，仅此而已。这么一想，飞子轩也就没有再对白奶奶有其他异想天开的看法了。想到梅爷爷，飞子轩环视四周，回头又看了看电梯，没有看见梅爷爷和那名魔术老人，心里有一丝丝失落。 走在前面的一名高个子男生，回头对飞子轩咧咧嘴，做了个幸灾乐祸的鬼脸。这人就是飞子轩没有想到的，是朱冠，就是从幼儿园开始，一直与飞子轩不怎么对付的朱冠。 幼儿园时，朱冠欺负飞子轩，结果诱发飞子轩体内的狂暴“黑虫子”，控制飞子轩的身体，将他狂揍了一顿，手腕轻微骨折。刚入小学的时候，朱冠的哥哥朱令带着朱冠，在学校堵住飞子轩与夏威，准备替朱冠一雪前耻，结果被飞子轩咬伤了朱令的手臂。朱冠的母亲在学校大闹，被他们父亲朱本标带出学校。当朱本标得知飞子轩的特殊情况后，严厉警告他们兄弟两人，不得再找飞子轩任何麻烦。 第37章 你想上天 这几年，朱冠的哥哥朱令已经进入初中，朱冠在六班，不在同一栋楼，见面的机会也不多，骆月又离开了学校，他与飞子轩倒也没什么交集，两人也不会主动接触，又有朱冠父亲的严厉警告。 自从上次在飞子轩面前吃亏，总被骆月看不起，自己发狠练武。父亲又请了个厉害的师父，对他非常严厉，还经常被带到黑市拳场的儿童组和少年组比斗，输了就罚，赢了就奖。因此，他和他哥哥的武功进步神速，在同龄阶段，深州地界已基本找不到对手。 这样一来，朱冠感觉自己随时可以找飞子轩麻烦，不过，一是觉得骆月又看不见，没什么大意思，再者父亲时不时都会提醒他们哥俩，不准招惹飞子轩，因此，几年下来，他与飞子轩倒也相安无事。 朱冠能被选上，主要原因是他刚刚获得深州市儿童组武术冠军，为学校争得了荣誉。 十三岁的朱冠拿到冠军，十五岁的朱令拿到少年组亚军，全家人都开心不得了，朱本标将他兄弟俩的师父奉为上宾，宴请三天。朱冠感到最遗憾的是，飞子轩从来没有参加比赛，没有正当的机会教训他，还有，骆月没有看见他拿到冠军时的英雄气概。 在朱冠的妈妈甘爽爽向学校提议下，学校为了奖励朱冠，便与养老院商量，让朱冠参加了这次和科学家的联谊活动。 一听说是照顾老人，老师还要求他发挥他的长处，帮大家多拿东西，多干些力气活。朱冠本来就对这种活动不是很感兴趣，什么大科学家的，与自己有个毛的关系，朱冠当时就表示不想参加。当他说出这话，当场就被他妈妈一顿臭骂，让他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在他妈妈的强迫下，朱冠还是来了。来了后，发现老人们随身没什么东西，他们的行李都有那些服务工作人员负责，自己也没有指定要陪同的老人，乐得个轻松自在，开始嘚瑟起来。 朱冠见飞子轩负责一名瘫痪的，要死不活的老太太，这老太太还不怎么搭理他。见飞子轩吃瘪，朱冠心里就乐开了花，实在忍不住回头奚落一下飞子轩，给他添堵。 飞子轩懒得理他，装作没看见，推着轮椅跟在队伍后面。 一行人来的甲板，天空有云雾，阳光不算强，老人们气血没有年轻人旺盛，他们平时忙于工作，很少出来晒太阳，这还是第一次，将工作抛开，在这样一艘豪华的游轮顶层上沐浴阳光，他们感到身上暖洋洋的。老人们眺望辽阔的大海，顿时觉得精神松弛不少，将心头那些繁琐的理论，公式等等，都抛到九霄云外，让思想解放，在大海蓝天放飞。 飞子轩推着白奶奶落后很多，这是女医生要求的，等所有人都出了舱门一会后，他才推着轮椅出去。 一股清爽的海风吹来，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映入眼帘，白奶奶难得地抬起头，看向大海。一群海鸥从天空飞过，消失在大海与白云之间。白奶奶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好长时间没有动一下。 飞子轩在她的身后都能感觉到白奶奶的渴望，她想变成一只海鸥，翱翔在大海，飞翔在天空，在白云间自由起舞。 飞子轩的目光也跟随着那群海鸥移动，直到消失。他的思绪也在放飞，他想起了骆月，骆月送给他的那对展翅的金银双鹰。他的梦想，和骆月乘坐神鹰，并肩驰骋天空的画面，在前方大海之上，白云间勾勒出来。 “你想上天？” 那个曾经在大脑里出现过的女子声音再次出现，这声音完全不像是白奶奶这个年龄的声音。飞子轩知道谁在给他传音，低头看看白奶奶，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目光已从大海方向收回，微闭着，垂下了头，又是打盹的样子。 飞子轩停下轮椅车，转到白奶奶前面，蹲下身体，看着白奶奶，他真想好好看看这位“疯老人”。他盯着老人的眼睛，虽然显得不是很礼貌，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他想从老人的眼中读出不一样的信息。 飞子轩问道：“白奶奶，您刚才感觉怎么样？” “你少装，多大点屁孩，心思倒不少，还想打我个老太太的主意，刚才就是我说的，怎么样？你还真想上天啊？” 白奶奶垂着头，耷拉着眼皮，像是睡着了，好像她就没有开口说话过。 飞子轩呵呵一笑，又转回到轮椅后面，俯下身，头靠近白奶奶，很小的声音说道：“白奶奶，您老是真的需要坐轮椅，还是喜欢坐轮椅？” “哎呀，你这小屁孩，说你心思不少，这说话的本领也不低啊，七弯八拐地套话啊。白奶奶我年纪大了，身体废了，也就只能动动脑筋，不坐轮椅，难道还让你背着，抱着啊。” 这次，白奶奶的嘴唇动了，飞子轩的耳朵派上了用场，是标准的苍老老太太的声音。 “推到栏杆那边，我要好好看看大海。这都好几年了，都没出养老院，我这个老婆子没老死，都快憋死了。” 这还是飞子轩第一次耳朵听见白奶奶说话的声音，声音苍老且无力。难道这位老人家是真的老了，真的只是精神力强大？刚刚觉得自己找到了点证据，产生了一点好奇，又被白奶奶的表现给抹去了。 栏杆那边，其他老人们手扶栏杆，遥望大海方向，海风掠过，掀起他们的蓬乱的头发和衣襟。有的老人闭上眼，做着深呼吸，一脸陶醉，似要将大海的力量吸入自己的体内。他们像是被囚禁多年的人，忽然牢笼被打开，眼前就是这辽阔的海洋，蔚蓝的天空，碧绿的青山。他们之间没有交谈，眼睛或看着前方，或微闭双眼，享受着自由的气息。 飞子轩将白奶奶推到老人们的左边，朝向东方大海的一侧。前天与莫媛媛坐在一起的奶奶，右手牵着莫媛媛，左手扶着栏杆，眺望远方，海风将她的白发吹得飘动不止。莫媛媛见飞子轩过来，脸有些红，连忙拉着那位奶奶向右边的船头挪动一点，给飞子轩他们让开一些位置。 飞子轩对莫媛媛微笑点头，表示感谢，他停下轮椅，弯腰按下轮椅的固定锁，这才松开紧握把手的手，抬头，学着几位爷爷奶奶的样子，目视前方。 “已经十几年没看见大海了，小时候在海边捡贝壳的情景像是昨天。” “文奶奶，您的老家在海边吗？” 莫媛媛听见文奶奶发感慨，随口问道。 “是啊，我是山东人，在海边长大，经常在退潮的时候到海边捡海蛎子，有时候还抓螃蟹。潮水退后，留下的都是宝贝，沙地里一个个窟窿眼，只要用手轻轻一挖，就可以捡到海蛎子，洞大一点的或许是螃蟹。要想多收获一些，就得早去，不然啊，前面的人都捡过了，剩下的就不多了。捡回来后，父母清洗完，当天就吃，煮出来的汤啊，那个鲜美哦，咬一口卷大葱的大饼，再喝一口汤，别提多香了。那时候，我就你这么大，看见你啊，我就经常想小时候的事情，想我的父母。” “现在很方便的，奶奶要是想看大海，随时都可以啊，要是奶奶喜欢看海，以后我经常陪奶奶到海边。我们深州湾公园里也有沙滩，我也经常去抓小螃蟹，翻开石头，里面就有。” 文奶奶将目光从大海方向收回，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莫媛媛，说：“真是个贴心的小丫头，我要是有你这个孙女儿该多好。” “奶奶没有孙女孙子吗？” 文奶奶摇摇头：“一直忙，忙啊忙，年轻时不着急，一般人又不想凑合，年龄大了后就算了，不起这个心思了，打算就在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也就不考虑要孩子了。现在看见你，”她又回过头，看看飞子轩，“还有你，你们，我就有些后悔了，当初还是应该考虑考虑的。” “哼，如果当初考虑考虑，现在就少一位科学家啰。” 忽然苍老沙哑的声音打断二人的对话，文奶奶和莫媛媛没想到白奶奶开口说话了，很是好奇地看向白奶奶。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哑巴。” 白奶奶又将身体一缩，低下头，打盹。 莫媛媛看了看飞子轩，心想，飞子轩好可怜啊，负责照顾这么一个怪脾气的奶奶，一定很辛苦的吧。 文奶奶是科学家？飞子轩心里一动，问：“文奶奶，您是科学家？怎么会在养老院啊？” 文奶奶笑道：“什么科学家啊，就是喜欢琢磨些未知的东西。我不是常驻养老院的，前一阵子，他们组织我们这帮老家伙出来度假，深州养老院的环境和设施健全，上面就安排我们住在那里了。等休完假，又要离开深州。” “是这样啊，那文奶奶这次一定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哎呦，小姑娘的嘴就是甜。” 文奶奶摸了摸莫媛媛的头，回过头又朝向大海。 一声低沉的汽笛响起，深州号微微震颤晃动，眼前景物开始移动，船头缓慢转向大海。 第38章 顺带的科研考察 一声低沉的汽笛响起，深州号微微震颤晃动，眼前景物开始移动，船头缓慢转向大海。不到十分钟，回头再看深州市，左边珠江出口，右边是深州海湾，刚才还直插蓝天的高大建筑，已在背后的大山脚下，在波浪起伏的海平面上，人类的建筑显得是那么渺小。 一出珠江口，进入真正的大海，海水也变得湛蓝。 “各位老同志，大家好。怎么样，这里的风景还不错吧。” 一名身穿墨绿色短袖的中年人从船舱内出来，中等个子，七三分头，黑色的头发中夹杂少许白发，白净的长形脸显得消瘦，带着黑框近视眼镜，嘴唇微薄。他后面还跟着一名年轻人，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身穿白色短袖衬衫，深色长裤，短发，身材匀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当年轻人的目光扫过众人时，在飞子轩的方向停顿了一下，飞子轩感觉他是在看一侧的漂亮女医生。青年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静静地站在那名中年人身后。 几位老人转过身，站在中间的一名个子不高的老人，见到中年人，笑了起来，挥手道：“哎呀，是小吴，有一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那个叫小吴的中年快步向前几步，伸出双手，握住这位老人伸出的右手：“楚老，我们又见面了。这几年身体还好吧？手术后没什么不良反应吧？” “还行，自从前年换了个新的心脏，大毛病就解决了，这样还能为国家多做几年贡献。” 这名老人叫楚淼，当代最负盛名的基础物理学家之一，他的年龄在这几名老人中是最年轻的，六十七岁，因三年前的一次实验中受伤，身体老化速度加快，心脏快速衰变，常规医疗手段无法治疗，最终选择了双界集团的人工克隆心脏移植。因为他的身体底子不好，恢复起来也慢，因此，看上去，楚淼的年龄都有近八十了。 本来这次他不想出来参加这个疗养班，想将过去养病的时间给抢回来，后来听说这次疗养还顺带一个科研，一种罕见的物理天体现象，就是南部沿海民间传说了“丫丫岛”，最近又出现了。根据当地历史地志有限的记载，丫丫岛出现的次数并不多，有记载的第一次与第二次之间，相隔有三百六十年，第二次与第三次之间是三百三十年，后面每次相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最近的一次是一百一十年前，再往上的一次间隔是一百五十年。 楚淼听说这次度假还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主动提出申请，要参加这次度假。这次组织这几名老科学家出来散心度假，是吴川提出和负责的，他在神龙架原始森林基地工作了三年，深知这些老人的辛苦和身体状况，也知道这些致力于科学的老顽固，想让他们出来度半个月假，那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刚好，深州这边出现了百年难遇的自然现象，借这个由头，很轻松地将几位老科学家请出了深山老林。 楚淼对旁边几位老人介绍：“他叫吴川，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我还带过他的课呢。后来进入国家研究基地，没想到，他毕业后也去了神龙架。再后来，政府要选一批懂科学的公安干部，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被选上，进入公安系统。现在啊，他是新成立的公安部科保司的司长，专门为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保驾护航的。” 吴川满脸堆笑，说：“你们是国家和人类的功臣和宝贝，我年轻时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科学家，结果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还不如在后面给你们做好后勤服务，也好让自己能发挥些作用。” 吴川松开楚老的手，与其他老人一一握手，表达感谢和说些慰问的话。最后走到飞子轩这边，伸手要与白奶奶握手，白奶奶低着头在打盹，好像没注意到。飞子轩想要提醒白奶奶，吴川对飞子轩一笑，轻轻摇摇手。 吴川司长只好收回手，退后几步，面向众人：“出了珠江口，海风大了，我们先回到里面吧，大家先房间休息半小时，晚上六点钟有个小晚宴，大家再一起聊聊。” 一阵海风吹来，像是验证吴川刚才的话，确实大了不少。在几名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大家陆陆续续地往舱内走。飞子轩低下身，去松开轮椅的锁扣。 “不用了，我就在外面吹吹海风。” 听到白奶奶的话，飞子轩抬头看女医生，问：“大姐姐，白奶奶不愿意回去，怎么办？” 大概成年女子都喜欢别人将自己往小里叫吧，这位三十左右的女子也不例外，听飞子轩这么叫她，温和的脸灿烂了几分，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白奶奶的要求。 莫媛媛回过头，见飞子轩没跟上，对他招手，让他跟上。飞子轩指了指白奶奶，再摇摇手。莫媛媛看懂了飞子轩的意思，她有些失望地跟在文奶奶的后面进入舱门。 深州号顶层都被包了下来，没有其他旅客，因此，显得十分安静。下方的人好像也不是很多，没有以往的那种嘈杂，偶尔有几声小孩的吵闹，给游船增添了些人气。 太阳西落，在薄雾中的映照折射下，大半个天空都被染成粉红，天空飘动的云彩，被太阳勾勒出明亮的轮廓线，穿过云层缝隙的阳光如激光一般般，一束束击打在海面，反射的光点随着海水的起伏，波光闪动。 天渐渐暗了下来，甲板上只有三人，白奶奶就这么坐着，看着西方海面最后一丝光线隐去。她侧过头，见飞子轩在她侧边打坐，面向日落的方向，微闭双目，腰杆笔直，双手放在在丹田位置，手掌握成圆形。 她抬起头，看看后面的女子。女子甜甜一笑，没有了下午的清冷高雅，到有些小女儿态，她正准备说些什么，白奶奶用指头指了指飞子轩，两人又默默地看着黑暗的大海，目光抬高，仰望宇宙星空。 “白奶奶，您醒了？” 白奶奶侧过头，在黑暗中，她的眼睛比白天还亮，飞子轩吃了一惊，问：“您的眼睛？” 白奶奶意识到什么，泛着一丝荧光的眼睛暗淡下去，恢复正常。 “哦，没什么，人老了，成精了。”白奶奶难得地漏出了一丝笑意，虽然微不可察，飞子轩还是感受到了。 “你刚才在练功吧，练功很辛苦的，你练功是为了什么？不会真的是幻想着要飞上天吧？” “练功可以飞上天吗？我到没这么想过。”飞子轩放松盘了许久的腿，往白奶奶这边挪动一下，继续说：“小时候我得了种怪病，花光了家里的所有钱，爸爸妈妈还借了很多很多钱，就是为了给我治病，可是怎么也治不好，医生说我活不到一年。那时候我虽然很小，但我心里明白，我真的很爱我爸爸妈妈，我舍不得他们，还有我的两个最好的朋友，我都舍不得。” 飞子轩被白奶奶一问，往事一幕幕开始像放电影一样，在大脑里闪现。 “记得爸爸妈妈带我到京城去看病的前几天，爸爸妈妈打听到一家京城的医院，说是有一丝希望治我的病。可是为了给我看病，家里的钱都用完了，到京城看病要好多好多钱，借不到钱，爸妈都急哭了。 我那时虽然对生死很懵懂，但听爸爸妈妈谈话，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就是会没有了，看不见爸爸妈妈了，看不见所有人了，爸爸妈妈也看不见我了，他们会很伤心的。我看着摇篮里的弟弟，我就给他摇啊摇，让他舒服一些，我真希望他快点长大，我不在了，让他可以陪爸爸妈妈。 看见妈妈眼泪不停地流，我好想让她别难受，妈妈别哭，可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就对他们笑，想让他们开心些。可是我越是对他们笑，他们哭得更厉害，后来我干脆装作睡着了。” 飞子轩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吸了一下鼻子，继续道：“我听到爸爸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倾家荡产都要为我争取这一线机会。他借了很多钱，后来我才知道，都是借的高利贷，因为以前可以借钱的地方，他们都借了，都没有钱还，只能借高利贷。我当时心里就发誓，我一定要做个爸爸妈妈最好的儿子，要赚很多很多钱，让爸爸妈妈花不完。” 飞子轩自嘲地一笑，抬头问白奶奶：“白奶奶，我是不是很傻啊，其实当时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天，怎么做最好的儿子，哪里赚很多很多钱呢？” 白奶奶竟然有眼泪？飞子轩见白奶奶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你这孩子，问你为什么练功，怎么尽讲些伤心的事情来了，让奶奶都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白奶奶转过头，又看着深不见底的宇宙。 “奶奶，你听我说吗。后来我们从京城看病回来，我有个最好的朋友叫骆月，他爸爸教我一套功法，刚好可以医治我的病，他还会针灸，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来给我针灸，帮我推拿，教我那套功法。后来真的起作用了，我的病慢慢好起来。可是，只要我停止练习，我的病就会发作。” 飞子轩从地上爬起，将双手抓住护栏，抬头看着天空，继续道：“所以，我开始的时候练功，是为了活下去，我怕如果我不努力练功，我就会死去，再也看不见爸爸妈妈，看不见弟弟，看不见月月、夏威他们。” 第39章 白奶奶要看戏 回想起当初的心情，飞子轩自己的的眼睛也潮湿了。 “所有医生都说，我活不过三年，爸爸妈妈不放弃我，还有月月、夏威，师父和骆叔叔他们相信我，鼓励我，说我一定行。在学校，有人说我是神经病，要求开除我，但学校老师、校长他们没有这么做，对待我与其他同学一样，从来没有歧视我，这些我都知道，我都记得。” 多年积累情绪和心里话，没有对任何人说，大概是今天说话的对象是一名老奶奶，两天后就分开了，没有什么顾忌，这才敞开心扉，一吐为快。 “三年过去了，我还活着，又过去了三年，我还是活着，活得很健康，越来越健康，我努力练功得到了回报。因此，过去，我练功的目的就是为了活下去。” 飞子轩抬头仰望星空，吐出一口浊气，感觉精神与身体松弛不少。 “现在，我的病虽然还没完全治好，不努力练功可能还是会死去，但我已经不怕了，我努力练功，不再只是为了活下，我还有其他很多想法。” 女医生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好奇地问：“还有什么？说说看。” 这是她首次开口，声音很甜，很美，很特殊。飞子轩感觉有些诧异，回过头看看这位大姐姐，光线太暗，他又不好动用精神力，所以也没看清她的表情。 “现在练功的目的就多了。首先，我要保护我的爸爸妈妈，弟弟妹妹，我的家。还有我的朋友，小时候他们保护我，每次别人欺负我时，月月和夏威总是替我挡住。以后，我强大了，我就可以保护他们，不做拖油瓶。总之，我想保护所有对我好的人。” 飞子轩似乎一改刚才回忆中的低落情绪，变得豪气起来。 “还有，我要乘坐金色的雄鹰，与银色的雄鹰一起，飞上蓝天，在白云中飞翔，看看世界有多大，有多好玩。” 飞子轩越说越亢奋，此时，他满脑子都是与骆月骑乘神鹰在天空翱翔的场景。他站在船头，张开双臂，做出雄鹰展翅的姿势，一股豪气顿生，大叫道：“我要活下去，快快乐乐地活下去，我要飞，飞到宇宙的尽头，我姓飞，本就要飞翔。” 安静了一会，白奶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女医生也低头抿嘴一笑。 白奶奶开玩笑道；“为什么不是坐飞机啊，那可方便多了，随时都可以，不用练功就可以。” 飞子轩豪气一过，放下手，习惯性地挠了一下后脑勺，笑道：“坐飞机也行，不过要坐在飞机顶上，和我最好的朋友坐在一起，看地球，看宇宙。” 白奶奶和年轻美丽的女医生又是一笑。 “吃饭了，吃饭还要人叫。” 从舱门处传来朱冠的声音，飞子轩回头看，朱冠斜靠在门框边缘，用一只脚顶着门：“飞子轩，你架子真大啊，吃饭都要人请，害得我成了你的跑腿。” 朱冠双手抄在胸前，阴阳怪气地对飞子轩说道。 飞子轩从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尺一的人，看朱冠这种故意找茬的样子，他语气平和地问：“朱冠，你今天吃了什么？” “我还没吃呢，就是因为你，在这里偷懒，害得我还要被人使唤，来叫你。” “不对吧，我看你今天吃了火药啊，说话火气这么大。” “飞子轩，你他妈的，别以为你爸是公安局的，老子就不敢揍你，这里可不是学校。” 飞子轩不想在白奶奶面前与这种人纠缠，他伸了个懒腰，走到轮椅车后面，准备推白奶奶走。 白奶奶倒是开口了，用沙哑的声音问：“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的，就是拿了个什么儿童什么军的，顶替了名额的那个那个什么的？” 飞子轩和女医生听白奶奶慢吞吞地“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的”，都憋住笑。 朱冠一听就不乐意了：“老奶奶，你老糊涂了吧，不但记性不好，话也说不清楚。我拿的是冠军，也不是顶替什么名额，是我拿了冠军后获得的奖励，这才有了这个名额。再说，谁稀罕这个破名额，要不是我妈逼我来，我才懒得来。什么豪华游轮，这么小，我万吨以上的豪华游轮都坐过好多次，都腻了。” “你看看，这小娃娃是怎么说话的？还是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的军，什么什么市的军的，狂得那个那个什么什么没边了。” 白奶奶好像发了什么童心，眼睛亮了几分，抬起颤颤巍巍的手，向后面指着飞子轩，对朱冠说：“你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的的军吗，我看你就军不过我后面的这个娃娃。” 朱冠立即站直身体，往前跨出一步，出了门，后面的门自动关合上。 “他？他算什么，就是仗着有个好爸爸，还不是亲的。老奶奶，你是不知道，他要是参加比赛，第一轮就被淘汰。要是真上了擂台，我遇到他，或许看在同一所学校上，我不会将他打得很惨，让他长点教训是必然的。老奶奶，别看他表面文质彬彬的，实际上这人很坏的，我小时候被他偷偷推下床，手骨折，还有，我哥被他无故地咬了块肉，他就是个神经病，疯子，从小就是。” 朱冠越说越来气，恨不得跑过来，将飞子轩按在地上摩擦一阵。 “是吗？那个那个什么的，我今天就让你们在这里比试比试，也让我老人家看看热闹，看看戏，开开心。你们那个有什么什么的仇，就报仇，有那个那个怨的，就报怨，那个那个什么的，别太过火就行。” 白奶奶回过头，看看飞子轩。 飞子轩道：“白奶奶，这不好吧，这里不方便，而且我怕，” 白奶奶打断飞子轩的话，说：“有什么那个那个好怕的，是我老人家那个那个让你表演的，没什么好怕的。”她又转头对朱冠，“那个那个什么军的，你愿不愿意表演给我老人家看啊？” 朱冠再往前走一步，对飞子轩说：“飞子轩，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你怕什么？我说了，我不会打残你。再说，这是表演给这位奶奶看的，学校不会怎么样的。来吧，我们就表演一下。” 飞子轩往侧边移动两步，距离白奶奶有三米距离，对朱冠说：“那好吧，就表演给白奶奶看看。” 他又对白奶奶说：“白奶奶，你要是看得懂，就好好看看，到时候我还是要请奶奶给点彩头。如果您只是看看热闹，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白奶奶听飞子轩这么说，回头问女医生：“这小屁孩说什么来着？他要什么什么的彩头？” 女医生抿嘴笑，没有回答。 “你废话真多，是不是又要女人来保护你。” 飞子轩懒得再说什么，也没什么起手式的姿势，就看着朱冠。 朱冠双脚分开，双手成拳，一前一后，摆好姿势，正准备向前冲。飞子轩见他姿势摆好，哼了一声，一阵旋风刮过，还没等朱冠反应过来，他就感觉一只脚掌踹在胸口，人向后倒飞，咣的一声，撞在门上，门被撞开，朱冠摔了进去。 白奶奶和女医生都好奇地偏着头，伸长脖子，看向舱内，见朱冠在地面上挣扎着要爬起来，自动门关闭上了，看不见他最终爬起来的样子。等了一会，没见朱冠出来，大概是走了。 白奶奶有些失望，说：“还什么什么的军呢，都接不下小屁孩轻轻一脚。”有又对飞子轩道：“你这小屁孩，怎么这么快就表演完了，才一秒钟，看都没看清，那个什么什么的彩头，没了。” 她回头对女医生说：“小翠啊，没戏看了，那就去吃饭吧，我还真有点饿了。我们回房间吃，我才懒得与那些老家伙一起吃饭，说的话比吃饭的米粒还多，我吃不好。你将我送回房间，再去拿吃的，记得给我拿个这里的名菜，什么切鸡来着？” 飞子轩听白奶奶这时说的话，有逻辑有风趣，一扫白天只会打盹睡觉的样子，或许她就是夜猫子，到了晚上就精神。这名漂亮的女医生原来叫“小翠”啊，好朴实的名字。 小翠笑着说：“是白切鸡，粤菜中的名菜。” “哦，对对，就是白切鸡，给我拿一大盘，整只的。还有那个那个脆皮烧鹅，在养老院吃过，他们小气，只给我吃了一个大腿，好劝我少吃些。这次，你去要整只烤鹅来，我今天要痛痛快快地吃个够。” 飞子轩吃惊，鹅啊，好大一只的，他们一家五口人才吃一只，这白奶奶要一只，还有一盘白切鸡，她吃得完吗。他不由得想起前天夏威编制的短剧，里面那个全息猪八戒。 “小屁孩，你也去，陪小翠姐姐一起去拿。好了，走了，先回房间。” 在船尾的一个侧门处，朱冠蹲在一角呜呜地低声抽泣，飞子轩的那一脚并不重，用力很是巧妙，踹在他的胸前，是爆发力和推力的组合，刚好让他难受至极，又将他推送出去，撞在门上，不受什么伤。朱冠已经两年没有输给过同龄人，特别是这次轻松地拿到深州市冠军，他有一种傲视同龄的骄傲，已经养成极强的自尊心。可是今天，飞子轩就是那么一脚，将他从天堂踹进地狱，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他好不甘心，这几年的苦白是受了。 “飞子轩，我恨你！” 朱冠在内心呐喊。 “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此时的飞子轩也在找朱冠，他在餐厅里四处张望，除了白奶奶和朱冠，大家都在这里。 第40章 非去不可 餐厅很大，有内厅和外厅，老人们和吴川司长在内厅，可以摆八桌的外厅，现在只有两桌，一大一小，显得很空旷。大桌是随行的工作人员，包括学校的冯主任，旁边的小桌是特意为四个孩子准备的。 “飞子轩，朱冠呢？他不是找你们去了吗，怎么你回来了，他没回来？” 冯主任问坐在旁边小桌处的飞子轩。 “不知道啊，他去叫了，然后就走了，是不是去卫生间了？” 冯主任没再问，与旁边的人聊起天。 飞子轩稍微放开一点精神力，探查朱冠的情况，万一他受重伤，那可不好。自己当时掌握的分寸还可以，不至于让他受重伤，而且怕他撞在墙上被反震，还特意朝着门的方向，门可以缓冲，轻伤的可能性都不大吧。可是他到哪里去了，不至于想不开吧？ 飞子轩想到这里，还真有些担心，又将精神力放大一些，耳朵抽动了两下。内厅里有声音被捕捉到，好像是那个吴司长在说话，飞子轩准备回避，当他听到三个字后，神经紧绷，两只耳朵又抖动一下，方向侧向内厅。 “这是深州市刑警大队的江秉阳同志传回来的信息，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变得复杂且危险。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这次的科考计划取消。” 什么情况？爸爸传回来的信息？爸爸到海珠市十几天了，难道是执行什么特殊任务？怪不得妈妈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她她也不说，原来是这样。 “这是江秉阳同志打入敌人内部，结合居多信息后得出的结论，敌人与这次丫丫岛和幽灵船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且他们正在谋划着一个大计划，具体情况还不确定，江秉阳同志跟随敌人的船出了海，与联络人失去了联系，进一步的信息还需等待。” 什么？老爹玩起了无间道？这也太疯狂了吧！飞子轩心里开始焦急起，耳朵竖得更高，张得更大。 “小吴啊，科考计划可不能取消，当初可是你说有这个项目，我们大家伙才答应参加这次度假休养的，这都耽误了我们多少时间啊。现在你说取消就取消，问过我们没有？” 好像是楚淼爷爷说的。 “是啊，当初可是你们信誓旦旦地说的，出来有这个亚亚岛的考察计划，别是你骗我们这些老家伙吧，是把我们骗出了玩的？小吴，做人要厚道啊！现在，我们非去不可。” “哎呀，各位老同志，老首长，我怎么会骗你们呢，是真的情况有变，确实是出现了危险情况，丫丫岛那片海域会遇到暗组织的亡命徒的，他们很可能也会出现在那里。再说，丫丫岛现象还只是个传说，没经过科学验证。” 听吴司长的声音，是真急了。 “打住。正是因为没验证，才需要验证，所以我们更要去，非出不可！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现象，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有机会看看，鉴别一下真伪，既然知道了，让我放弃，这不可能，非去不可！非去不可！。” 大家都急眼了。 “我也不可能放弃，别说可能有危险，就算是有危险，那又如何？我们哪次重要实验没危险？你看看在坐的有几位没受过伤，楚淼心脏都没了。我也非去不可！” 这是文奶奶的声音。 飞子轩感受到了这些科学家的狂热和执着。 吴川对这些老人还真没什么办法，急道：“唉，要知道是这种情况，当初就不提这鬼丫丫岛的事情。” “你不以这个做诱饵，我们会出来吗。吴司长，你既然提了，那就别取消计划了，这样，我们折中一下，计划不取消，可以修改，找个相对安全的方法，既可以保证大家的安全，也让我们顺利地完成这次科考。怎么样，吴司长？” 里面好半天没有声音了，更没再提“江秉阳”，飞子轩还想继续听，希望得到爸爸更多的消息。 “飞子轩，你怎么了?” 飞子轩感觉有人拉他的衣角，低头见是莫媛媛，一脸关切，脸还有点红晕。 “没什么，我在想些事情。” 莫媛媛用指头向大门口指了指，飞子轩看过去，见是小翠医生正在对他招手，让他过去。 “奶奶叫我来看看，你的白切鸡怎么还没拿到？” 飞子轩习惯地将手捞痒痒似地在后脑勺抓去，显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说：“啊？小翠姐姐，我还以为你拿就行，不用我了。” 小翠医生笑道：“我是去帮你拿过的，可是厨房里没有了。没事，你就到内厅去，拿他们的，反正他们也不怎么吃。” 飞子轩一听更为难了，“不好吧，那里都是奶奶爷爷，我怎么去拿啊？” “没事的，你就说白奶奶让你拿的，保准没事。” 飞子轩的后脑勺更痒了，捞个不停，说：“小翠姐姐，还是你去吧。” 小翠医生笑得更灿烂，说：“哎呀，你是小孩子，没人说你的，我是大人，我去拿才更不好意思。” 小翠边说边将飞子轩往内厅门口推。 飞子轩站在内厅门口，想好怎么去拿那盘白切鸡后，一咬牙，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里面的老人们正与吴川争论着丫丫岛的计划，见是飞子轩进来，也没怎么管他，继续讨论他们事情。 飞子轩见没人关注他，开心了，一闪身就到桌子旁，伸手就将放在旁边的一大盘白切鸡抱在怀里，喊了一句：“是白奶奶让我来拿的。” 说完就跑，刚要冲出门，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的前面，眼看白切鸡要在二人中间成人肉夹心鸡，飞子轩身体一晃，要从青年侧边溜过去，速度快得惊人。 青年伸手一抓，飞子轩向另外一边闪开，又躲过去，身体一矮，从虚掩的门缝钻了出去。 青年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时没想明白怎么没抓住飞子轩。 “小杰，怎么回事？” 青年转身，屋内的人都看着自己，他苦笑道：“刚才那个小孩将白切鸡偷走了，跑了，没拦住。” 吴川脸露讶然之色：“跑了？你都没拦住他？” 青年无奈地一笑，回到门旁边的角落，安静地站在那里，心里想着刚才的事情，总觉得那小孩的身法很不寻常，自己感觉明明抓到了，结果抓的是个幻影。 吴川没有青年那么淡定，在座的老宝贝们的安全问题是头等大事，来不得一丝马虎。犹豫一下，还是对青年说：“小杰，去将那位老师请进来，我问问情况。” 冯主任还不知道首长叫他是什么事，显得有些拘谨和紧张。 “哦，没什么大事，我是想问一下刚才进来的那位男学生，他叫什么？” 冯主任更紧张了，他刚才是看见飞子轩进内厅，还以为是那名女医生让他进来有事，看来是他自己擅闯的，这要是闹出什么事，他这个小学的教导主任可担当不起。想着，额头上的汗就渗出了。 “没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别紧张，慢慢说。” 见冯主任的紧张样子，吴川的脸色和缓很多，他还是理解冯主任这些基层干部的心态，他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即使他们这个职位，要是见到部长，更高级别的中央首长，照样会紧张。 冯主任定了定神，说：“他叫飞子轩，是不是他刚才打扰了你们的工作？” “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吗？” “哦，知道。他父亲叫江秉阳，是深州公安局的，母亲是……” “等等，你刚才说他父亲是谁？” “江秉阳。” 吴川脸脸上的表情定住一秒，又问：“是深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江秉阳队长？” 冯主任见首长的表情变化，松了口气，说：“是，就是您说的这个江秉阳。” 吴川一拍双手，对几位老人笑道：“看看，你们说巧不巧，刚才还说江秉阳同志，他儿子就跑进了偷鸡。哈哈哈。” 这些老人也觉得十分有趣，也跟着笑了起来。 吴川边笑边对冯主任说：“好好，冯主任，没事了，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哪里，是应该了。” 冯主任说完，退后离开内厅，出来门，用手抹了把汗，心说：“我的乖乖，好你个飞子轩，你差点吓死我了。”接着嘴角漏出一丝笑意：“今天与中央首长聊天了，回去可以好好说道说道，学校的副校长空缺半年了。” 飞子轩“偷”了鸡出来，没看见小翠医生，便径直到白奶奶的房间，手里抱着鸡，又怕那名青年追上来，急急忙忙用脚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吃惊了。 一个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前面放着一张小桌，桌子上有三个大盘子，一盘卤牛肉少了一半，还有一个盘子空了，上面堆满骨头碎末。中间的一盘是脆皮烤鹅，两条鹅大腿和两只鹅翅都没了。 老太太一手拿着茅台，一手抓着大鹅腿，嘴巴里还叼着一大块肉。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头都没抬，翻着眼正看着飞子轩，老花眼镜也不知放大哪里去了，两只眼睛放着贼光。 要不是老太太头上还带着那顶红色针织帽，帽子顶上还有个独一无二的金色小球，飞子轩肯定以为是走错房间了。 第41章 喝酒吹牛 飞子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位风烛残年的八十岁老太太，吃起东西来是风转残云啊！ “白奶奶，您究竟是什么人啊，这是啥情况啊，您千万别噎着了！” 飞子轩真想说出这句话。 “白奶奶，白切鸡给您拿来了，小翠姐姐还没回来吗？” 他还是改口问小翠，掩盖尴尬的气氛。 “嗯，来得正好，正愁这只鹅腿吃完，没东西吃了。” 白奶奶咽下口中的肉，将茅台口对准皱巴巴的嘴，一仰头，咕咚，一大口茅台吞了进去。 飞子轩真的有些傻眼，他走过去，从老人家手中抢过酒瓶，用鼻子闻了一下，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 “还真的是酒！” 白奶奶又从飞子轩手上抢过酒瓶，说道：“奶奶我喝酒还喝假酒不成，也这种茅台还凑合，能喝下口。” 老人家说完，又往嘴里倒了一口。 飞子轩虽然不喝酒，也不了解酒，但茅台还是听说过，听这位奶奶的口气，别的茅台还不行。他见桌子上放着一个与白奶奶头上毛织的金球差不多的盖子，上面还带着一条红色的绸缎，便拿起来看，上面有篆体文字“汉帝茅台酒”和“一九九二”，上面也没有写多少度，想从白奶奶那里再拿过来看看，她死活都不给了。 “你吃了没有？看你这样子也没吃，剩下的就是你的了，我不要了，喝点酒就行。” 为了表明自己说话算话，轮椅往后退了两米，刚好插进床与一张桌子中间。桌子上放着一个金光灿灿的盒子，正面也有篆文“武帝茅台酒”，盖子上的把手是一条龙，栩栩如生，整个盒子看上去很是精致和大气。 这装酒的盒子倒不错，好气派，比酒强多了，装酒简直是浪费。 飞子轩没注意她是怎么让轮椅后退的，明明她的脚还在轮椅上，身体也没接触桌子，好像轮椅是自动后退的，飞子轩推了一下午，也没看见什么电动开关啊，而且刚好退到那个空档内，丝毫不差，也没有碰着床和桌子。 “白奶奶，你刚才怎么移动的，怎么刚好进到里面去了？” “我老人家运气好。你少啰嗦，话怎么这么多，你再不吃就凉了，是不是嫌弃我老人家吃剩下的东西？放心，盘子里的我没碰过，干净着呢。” 说完，又灌了一口茅台，像是拿着一瓶矿泉水。 我能信你说的吗？飞子轩的肚子倒是真饿了，中午在学校吃了个面包，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他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拿起一次性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好几大块卤牛肉，四处找水喝，没看见。白奶奶将茅台酒瓶递给他，“喝口这个，味道还不错。” 飞子轩连忙摆手：“不喝，我才十三岁，你这是毒害少年儿童。” “切，不喝算了，我还舍不得呢，喝一口就少一口。” 白奶奶将茅台酒瓶拿到眼前看了看，又拿起那个金光闪闪的装酒的盒子，欣赏了一会“这吴小子还真弄到了，也不知从哪儿弄到的。” “哪个吴小子？” “还有哪吴小子，不就是那个装模作样的吴川，什么司长的。” “啊？” 飞子轩将筷子放下，看着老太太，问：“您叫他吴小子？您认识他？” 白老太太对飞子轩又是一翻眼：“我这么大年纪，不叫他吴小子，还叫他吴大哥啊，真是的。我不认识他，他能费这么大的劲给我弄到这酒？这吴小子贼着呢，这下我老人家亏大了，又是两年啊。” “这酒很好吗？什么两年？” 没听这老奶奶说话觉得她怪，现在听到她说话，怎么觉得更怪。 老太太这次没翻眼，说道：“这酒啊，只生产了十瓶，当年拍卖，十瓶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万。都过去几十年了，现在啊，加上我这瓶，世界上只有八瓶啰。要是再拿去拍卖，不知一瓶能拍多少个亿，我这一口就是几个亿啊，哈哈，给你喝，你还不喝。我这一喝完，只有七瓶啰。” 飞子轩才不信这老太太，吹牛呗。见她兴起，好不容易不再睡觉，不打盹，能有精神多学些话，那就配合她，让她吹呗。 “那还有两瓶呢？” “当然是被我老人家喝了。” 飞子轩心里也发觉得这白老太太吹牛不打草稿，信口开河。也不找水了，抓了一根白切鸡的鸡腿，大吃起来。 白奶奶也没说话，抬头看着天花板，在想着心事，时不时喝一口小酒，没再像前几次大口喝。 晚上九点半，海珠市的郊区，江秉阳和其他三名新来的水手从一间厂房里搬出六箱被锁的东西，装上货车，货车便开走了。箱子很沉，大江怀疑里面也是被绿色冰冻起来的人，他尝试了几次，无法辨别里面是什么。整个过程都有人跟随监视。 自从早上报道，胡氏渔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两名主管，以安全，卫生等各种理由，要求水手们接受检查，并进入公司的消毒间冲洗。大江和其他三名新来的，起初都有些抵制，但看见其他人习以为常地接受检查和“消毒洗澡”，也就跟着一起去了，这就是从众心理。自此以后，公司对这些即将出海的员工实行闭环管理。 下午统一吃完晚饭，江秉阳与三名新来的，被指派拉货，坐上集卡车的后面。车七弯八拐走了近两个小时，集装箱密封得严严实实，里面的人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当车最终停下后，就是这个院落。 阴天的夜晚，郊外也没有路灯，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院落里一盏不到二十瓦的照明灯。 大江从空气中嗅到海腥味的臭味，是养殖蚝的气味，还带一点腐臭，气味不浓，但面积不小。 江秉阳分析，此处距离生蚝养殖基地不远。生蚝养殖地点是在风浪小、水质稳定、无工业污染、泥底或沙底的海域，并且水深在8米以上，水流速度缓慢，微生物多的海域。在珠江口，最适合大面积养殖蚝的，深州湾和海珠市西部的珠西湾。也就是说，这里是海珠市西部沿海，他在回忆来这里的路上的感觉，基本可以确认这个判断。 “希望小李他们能够跟上，盯住这里。” 大江心里想着。自从上午报到后，被一辆接他们的车带走，大江便没有机会给小李传递信息，特别是经过一轮严格的检查，他虽然以防万一，身上没有带任何跟踪物品，但从对手的谨慎和严密的检查看，他们不是一般的组织，一定有相应的反跟踪手段。 大江不知道，当他坐在集卡车的集装箱里，陪同那批货离开这所院落时，天空一架如蝙蝠般的无人机已经锁定了这所院落和集卡车。 海珠市公安局综合大楼的调配中心，一名肩扛少将肩章的军人，眼睛盯着远方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旁边有穿公安警服的，也有全副武装的特警军官服的，还有海警负责人。 “报告！深州市特警大队大队长何应川前来报到。” 少将回头看向门口，见来人很是开心：“大何，我们又见面了，你这小子，走的时候也不到我那里去看看。” 来人正是何应川，被这位少将亲自点名要他过来的。 何应川全副武装，敬完礼，走到少将面前，两人同时在对方胸前击打一下。 “秦大队，你好，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硬朗。” “你走了后，我可是想你得很，缺了一只手，想硬朗也费不少劲了。” 旁边的一名特警军官上前，伸出手与何应川握手：“我是海珠市特警大队队长闫波，久闻何大队长的威名。” 何应川客气道：“哪里有什么威名，别夸我了。” 少将问：“华南虎呢？没跟你一起来？” 何应川回答：“哦，秦队，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他带领几名手下直接出海了，说是宜早不宜迟。” 这位少将，叫秦利剑，年长何应川八岁，今年四十九，原华国南方战区特种大队大队长，当初何应川毕业后，就是他将何应川直接要去。后来，为了配合人类特别组织，华国成立的单独的一个特别行动大队，秦利剑任大队长，他将何应川带走，还有华南虎等几人，成为特别行动大队的中坚力量，担任中队长职务。这就是何应川毕业后，似人间蒸发一般，江秉阳他们一直找不到何应川的缘故。 此处行动最终交给秦利剑全权负责指挥，一是敌人身份涉及暗组织，信息敏感，二是“丫丫岛”和“幽灵船”的神秘事件，交给秦利剑这样带有双重身份的人指挥最合适。 “嗯，没想到那么大的变故后，他还是个急性子，骨子里还是那个华南虎。” 秦利剑和何应川想起往事，心里都有些黯然。 秦利剑又轻轻捶打了一下何应川的心口，“你也是捡回一条命，也算是运气，怎么样，恢复得不错吧。” “还不错，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这次很可能又有一场恶战，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第42章 好大一条鱼 秦利剑回头对海珠市特警大队对着闫波道：“这次任务不比寻常，你们配合行动，不要蛮干。” 闫波有些不高兴：“为什么是我们配合行动，这里是我们的主场，按理也要以我们海珠市为主吧。” “不要争了，执行命令。” 闫波见没有希望，立正道：“是，执行命令。” 秦力剑回头看向墙壁上的几块显示器，中间一块是海珠市地图，一个闪烁的红点在地图上移动。 “你的好友，江秉阳同志应该就在这辆车上。” 大何担忧地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撤回？” 秦利剑低下头，有些担忧和无奈，说：“不知道啊，即使现在想让他撤回，也无法传达命令，只能他自己决定了。” 秦利剑看向海珠市珠西地带的监视屏，对旁边的海珠市公安局的张局长说： “这个点先监视起来，不要打草惊蛇，进出的人都盯上。还有那个渔村街，也是一样，相关的人都要控制起来，但不要限制他们的自由，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小鱼小虾的，争取一网打尽。等主战场打响了，你们这边立即行动。” 张局长立正答应后，离开中控室，开始布局。 第二天下午，深州号停泊在远海一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只有远处三百米的地方的一块沙滩，一条像是浮在蓝色大海上的白色绸带。这片沙滩还不构成岛屿，潮起潮落中时隐时现。此地距离深州有大约两百公里，在深州市与华国的东沙群岛中间位置。 两艘小艇将游客们从深州号上送上沙滩。上到沙滩的人，第一时间就是欢呼跳跃，抓起一把如面粉般的细沙，感受着沙的滚烫与细腻。在这里，阳光、沙滩、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人们感受着大自然的美丽与辽阔之外，一种渺小与孤独感油然而生，不禁会回头看看远处的深州号，如果这里没有这艘船在等待，他们的心情又会是怎样的呢？ 因沙滩的面积有限，大部分人还留在船上，船上的乘客也有他们的乐趣，有的游泳，有的观海的，有在舞厅唱歌跳舞的，还有在后甲板专设的钓鱼场钓海鱼的。 人们不知道，此时的深州号水底下方，一艘容纳三十几人的潜水器正在缓缓沉降，无声无息地向正南方远去。潜水器内，八名老人，四名学生，还有吴川等随行的官员与工作人员。 昨天晚上的争论，除了白奶奶不在，其他七位老人共进退，吴川实在扭不过他们，最终向上级汇报，说明目前的情况。今天早晨收到指示，同意老科学家们前往丫丫岛，但做出新的安排，参与这次活动的人，包括四名学生都转移到双界科技集团的考察船上，与他们一起前往丫丫岛海域。 今天早上飞子轩看见了朱冠，朱冠没有什么表情，也不提昨天的事，与飞子轩保持一段距离。见朱冠没事，飞子轩也就不再关注他，琢磨丫丫岛与父亲的事情。 飞子轩趴在潜水器一侧的圆形窗口上，看着海中成群结队的各种类型海鱼，大大小小的，不同形状与颜色的鱼儿，穿梭在五彩缤纷的海生植物与礁石之间，悠闲而惬意。 这次聚集这么多科学家，丫丫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父亲混入坏人那边，不会有危险吧，到时候两边打起来怎么办？得想办法找到爸爸，帮他逃出来才行。 莫媛媛与谭欣儿坐在一起，贴在窗口，看着外面海底，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发出轻声的低呼。在她们旁边的文、倪二位老人看着两位小丫头，嘴角露出微笑。看来，这几位小学生跟着老人，确实是给他们带来家的幸福感。 潜水器行进了半个小时后，前方深海处，一艘巨大、形状另类的潜艇出现，长度足有一百米，不像通常的潜水艇那么细长，要宽大许多，远远望去，倒像是一个不规则的巨大的橄榄球，安静地浮在海中。 潜水器开始减速，向潜艇的下方移动，停下，再缓缓上浮。飞子轩眼前的窗口被黑色金属墙壁挡住视野，不一会，水线出现在圆形窗口的上沿，慢速向下移动，接着，感觉轻微震动两下，潜水器便停稳。 飞子轩跟在白奶奶和小翠医生最后面走出，原来这是那个巨大潜水艇下方的腹内空间。 一位个子不大，带着墨镜，穿着牛仔裤和体恤衫的青年向这边走来，走近了，摘掉眼镜，看着人群。 “请问，哪位是吴川吴司长？” 吴川从人群后走出：“是我，你好，请问你是双界的小九先生吗？” “哦，吴司长，你好，叫我小九就行，先生两字不必了。” “好，小九，这几位就是科研考察的人，现在我们就算是兵合一处了。” 小九扫视众人，眼睛停在推着轮椅的飞子轩和莫媛媛等学生身上，语气很不客气：“那些小孩子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带他们来的，这里可不是游乐场。” “是陪同我们一起的，怎么，小……，小屁孩，你有意见？” 还没等吴川解释，白奶奶见这小青年目空一切的的态度，心里有些不舒服，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快。 见一位老人说话，小九认真地看了老人一眼，感觉老人的眼睛很犀利，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自然不会与一名八十岁的老人较真，问吴川：“她是谁啊？” “是白老，白云天老先生。” 小九愁眉，白云天，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又想不起来，问：“也是一名科学家？” 吴川的表情有些诧异：“你不知道白老？” 小九又想了一下，说：“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或者是以前见过一面。” 吴川正要介绍，白奶奶说道：“有话进去说，你打算将我们这样老人晾在这多久啊？这里又阴又潮，你是小年轻，也要考虑我们这些老骨头吧。” 小九再次看向白奶奶，想不起来，便将墨镜戴上，转身就走，大声喊道：“走了。” 吴川脸色也不大好看，毕竟他代表的是华国官方，面前又是一大群顶级的科学家，这小九虽然是双界集团的核心人物，但小小年龄也太狂了点。他还真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几句，想到这是别人的地方，现在又是求他，只能先忍住，招呼随行人员，照顾好老宝贝们，跟着小九他们后面。 丫丫岛海域距离华国大陆很远，靠近吕菲国的距离更近。这一带是有名的海洋资源富饶之地，不仅渔业丰富，地下矿产储量也巨大。 前年轰动世界的“神石”，就是在这一带发现的。这块石头虽然只有拳头大，但里面蕴藏的能量，初步估算，相当十公斤的铀235发生核裂所释放的能量总和，只高不低，但如何利用这种能量，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称之为“神石”，还有一个原因，这块石头非常像传说中描述的磁欧石，一种上古人类使用的人工聚能石，类似高聚能电池，却远非高聚能电池能比。 那次深海钻进勘探中，不仅发现了“神石”，还发现了许多其它贵重金属矿石，纯度高得惊人，还有两颗含义不知名元素的矿石。可惜是，这些物质非常稀少，分布凌乱，人类又没有深海大量采矿的技术，实际利用价值也不高，也就先放下不管。 这里水深三千米二百米，海底是个广阔的平整海基，海基中心位置，有一个神秘的墨蓝色海底洞穴，垂直向下，正圆柱形，口径一百三十六米。到目前为止，探险队所到达的深度距离洞口三百米六十五米，再往下，磁场干扰，仪器失灵，下面似有无形的壁垒阻挡，无法再深入下去。 此时，下午三点半钟，没人知道，洞穴下方开始泛着淡淡的蓝光，光影似是有质有形，缓慢向上膨胀。洞穴中的各种生物似乎感知到什么危险，开始躁动起来，深海动物逃出了洞口，四散远离。 洞穴海域的上方，大片大片的白云逐渐消失，炙热的阳光照射下来，发生扭曲，快速减弱，光线无法穿透的下方，海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正圆形黑影，足有十公里范围，圆形中心的阴影漆黑如墨，直径与下方洞穴大小一模一样，一百三十六米。 距离阴影中心十五海里外，一艘七百六十吨的远洋渔船正在作业。大江与另外一名水手在收网，粗大的缆绳绷得笔直，不时有震动，看来这第一网的收获应该不错。果然，随着渔网接近，远远就看见海面水纹翻滚，鳞光密集闪烁。 随着收网靠近，水滴形状的渔网里，密密麻麻地银色小鱼堆积成小山。 “江阳，小马，准备收网了，你们在下面注意了。” “好。” 江秉阳答应到，眼睛不时看向远处阴影海域，再看向船头侧面搬运小黑箱的两人，他们正忙着将冰机舱内搬出箱子，小心翼翼地堆放在甲板上，箱子的材质与深州市蔡勇加工厂的那两口箱子一样，体积要小得多。搬运的两人带着厚厚的手套，箱子表面一层白霜，他们放下箱子后，还不停地搓手甩手，显然箱子的温度极低。 “好大一条鱼！” 小马大叫道。 第43章 海中异象 大江回头看海里，渔网里真的有两条两米来长的大鱼。因为收网，网内空间变小，大鱼游到水面，左冲右撞，许多小鱼被顶出网外。 二十几米长，四至八米宽的渔网内，各种颜色的鱼都有，鳕鱼、青斑、石斑、，红杉鱼，还有两米长的深海带鱼在拥挤的鱼群中穿梭。 “好家伙，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深海鱼？” 小马兴奋地大叫道，这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钱，这些鱼的价格是普通海鱼的好几倍，有的鱼甚至是上百倍。 “发财了！” “发财了，从来没有捞到这么多、这么大的深海鱼。” 这情况很反常。这次下网主要以沙丁鱼、黄花鱼等为目标，最多也就一百来米深度，现在出现了虎斑鱼，特别是还有鳕鱼，这种北太平洋水深三四百米的鱼。江秉阳立即联想到丫丫岛现象和幽灵船的事情，他望向远方有些异变的天象，心中出现不好的预兆。 大江又看向后面，橡皮艇还固定在船侧，甲板上堆放了七口小箱。此时的江秉阳有些着急，已经两天没有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也想不出好办法获取有效的证据，还有上了这条贼船，是否会被杀人灭口。要知道，出海后，发生了什么意外，回去怎么说都可以，他们可以伪造各种假象，甚至是录像证明都可以做到。 但首要的还是找到证据，江秉阳大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小箱子上。 众人惊呼声不断，大江此时才注意到，甲板上多出好多人，大部分船员水手都围在这里看渔网方向，脸上露出兴奋与激动，今天的捕捞太罕见了，这一网的收益就足够平日的两次出海。 “那是什么？” 有眼尖的人叫到。 五十米开外，渔网的外沿，两根粗大的触须从海面升出，顶端卷曲勾住渔网缆绳，向下拉动，网内的鱼如开了闸的水，向外倾泻。缆绳被那水下的东西拉的紧绷，绞车发出嘎嘎的声音，七百多吨的大渔船出现了小幅晃动。 “是章鱼，你看那根红色的触须，还有吸盘，绝对是深海大章鱼！” “我噻，这触须都有水桶粗了，这里哪来的这么大的章鱼啊！” 顿时船上有些乱。 “不行，这样下去，不仅鱼都要跑了，。” 有人着急地大叫道。 “将那条章鱼赶走。快去拿鱼枪。” 两人转头就往船舱内跑，江秉阳也跟着后面，寻找机会。那两名搬运小箱的人站在原地，看着这边，没移动脚步，下面快艇里也有两人也是戒备地看向章鱼的方向，犹豫是否将小黑箱装上小艇。 “江阳，你干什么，回来。” 江秉阳回头看，是侯庆杰，着急的喊道：“我去拿鱼枪射章鱼。” 江秉阳装糊涂，继续跑。 “鱼枪是专人负责的，你去干什么，回来，看好你的岗位。” “啊？是这样啊。” 没办法，江秉阳又往回跑，想抢鱼枪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再找机会。 一艘庞大的潜水艇浮出海面，外壳缓慢移动并展开，组成外沿甲板，变成一艘科考大船。这艘船就是三年前在四峰岛出现过的那艘伏龙二号，在水下行驶了八百公里后，终于到达丫丫岛海域。 已近黄昏，天空开始乌云聚集，东南方向，有块圆柱形空间，似有道透明的屏障，将乌云排挤在圆外，光线从上方斜射入内，被无形的东西吞噬能量，中途便消散，没有光照的下方空间，暗淡无光。 伏龙二号继续靠近黑暗海域，一些人跑到甲板，眺望大海奇景。 飞子轩推着轮椅车，与白奶奶、小翠医生等人也从房间内出来，路过一个通道的十字路口，飞子轩忽觉什么东西吸引他，心头颤抖一下，侧头看向侧面的过道，距离路口十米左右，一个胶囊药丸式的救生舱样的东西，被横放着固定在墙角，长度有两米半，直径有七十多公分，暗银灰色。 他停下，盯着救生舱看，有一股奇怪能量溢出，似曾相识。在这股能量的牵引下，飞子轩的身体，骨骼、肌肉，甚至每一个细胞，似乎也有这样的能量在复苏，蠢蠢欲动，大脑松果体和脑核开始微微发热，带动整个大脑、脊椎活跃起来。一股牵动全身的热量向眉心汇聚，眉心滚滚发烫，似要冲开壁障，向外喷射。 飞子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正常，没发热。他又看着这个药丸形状的救生艇，与普通救生艇不一样，表面像是涂抹了一层流体物质。 “小屁孩，看什么呢？” “白奶奶，这个救生舱好奇怪我，表面有一种透明的东西在表面流动，却不是往下流。” 小翠医生的瞳孔深处闪烁了一下，走到胶囊般的救生舱旁，蹲下身，似在思考什么，用食指摸了一下表面，似是想到什么，却无法真正想起，瞳孔深处再次有火花跳动，瞬息又恢复平静。她看看自己的纤细的手指，上面沾了一层灰尘。 白奶奶很认真地看着小翠，小翠摇摇头，拉起还蹲着的飞子轩，一起走回。 白奶奶见没什么稀奇，说：“小屁孩，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世面。走了，到外面看热闹去，去晚了，那个什么丫丫岛的消失了，别看不见了。” 飞子轩跑回来，推着白奶奶，回头又看看救生舱，总觉得这东西有种熟悉的气息，与自己有些关系似的。 外面甲板上，有人开玩笑道：“这是什么现象啊？你们看天上那个圆形大口，周围的乌云，我们是不是像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坛子里啊，哈哈。” 周围的人一听，还真像。天空都是黑压压的乌云，只有远处顶端一个大大的圆形口，可以看见天空，要是再往前一些，进入到那个黑色罩子般的海域里，自己这些人就是瓮中之鳖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不能再前进了，再走就进入那个黑圈子里了。” 人们开始有些恐慌。 小九在中控室紧盯屏幕，周围工作人员都很忙碌，收集分析各种数据，几名老科学家也在这里，显得兴奋且焦急。 检测仪器的数字不断跳动，绘图仪指针画出的线条振幅越来越大。 文奶奶盯着一台设备上的数据跳动，又用颤抖手拿起不停地打印出的坐标卷纸，看着上面弯弯曲曲的线条，不停地自言自语：“重力受到了影响，难道有超体空间隐藏在里面？虫洞还是黑洞、白洞？” 楚淼站在旁边的仪器旁，显示器上无数不规则的雪花闪动，如布朗运动般，毫无规律，他用不停抖动的手指点来点去，声音都在发抖：“这是超物质粒子才有的现象，与我以前研究的超微粒子空间有很大的相似度，这个空间里有这么多超物质粒子，这是什么空间。” 文奶奶反驳道：“楚淼，微粒子空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明明是一种超体空间波动，影响到了我们这个世界的空间不稳。” 小九听着他们的争论，对这些老科学家多了一分尊敬。他本就有些心高气傲，觉得自小跟随骆先生和大姐学习，是超出目前人类所掌握的知识，对这些科学家就有些低看了，这也正常。现在见这几位老人，只是看屏幕和画出的图纸，就能抓到丫丫岛现象的本质，确实有些了不起。 双界集团早就留意丫丫岛现象，五年前这里出现小规模异象时，小九跟随骆先生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虽然迟到了，没有赶上“丫丫岛”现象的时候，但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他们知道下方的深海洞穴的存在，怀疑这个现象与海底洞穴有关系，但当时为了抢时间，没有携带深海探测设备，无法下去探查情况。当时，他们在这里考察了三天，最后推测是此处或有异空间通道或者是空间裂缝存在。 三年前，四峰岛爆炸引起的变故，虽然出现了群体记忆篡改现象，骆月对骆兰卿讲述的事情，他还是有一点印象，回来后，提到华国南海丫丫岛现象时，潜意识里就想到某个空间。骆兰卿再去问骆月，结果，骆月也想不起来，似乎一切就是一场梦。即使是梦，骆兰卿他们还是受到了印象，对“丫丫岛”现象更加留意这段时间，这片海域的异动，伏龙二号立即从南洋赶来，可惜骆兰卿的身体遇到较大的麻烦，无法来前来。 船晃动幅度加大，许多仪器上出现雪花，记录指针的振幅剧烈抖动，接近临界点，磁场干扰越来越强。 “停止前进！” 小九发出指令。 距离阴影地带还有一海里的位置，伏龙二号停下了。 第44章 胶囊大药丸救生艇 飞子轩抬头看向天空，黑压压的乌云翻滚不停，上方的那个通向天空的大洞，随着太阳西下，慢慢变暗。他再看海面，风平浪静，水面蒸发出白雾般的物质，向上蔓延，雾气被无形的半球形状壁障阻挡，无法向外半球外面空间渗透。 飞子轩说：“里面起雾了。” “起雾了？我怎么看不见啊？” 莫媛媛没有跟着文奶奶在中控室，那里不让他们进入，她就和谭欣儿、朱冠跟着众人跑出来看热闹，见飞子轩在这里，跑到他这边。 “你看不见吗？下面很浓的雾气，上面要淡一些，越来越浓了。像一个巨大的汽包，白雾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不会吧，我们怎么都没看见，只是觉得那里很暗，有些扭曲，看不见什么白雾啊?” 谭欣儿摇头说道，朱冠也奇怪地盯着前方看，看不出有什么白雾。 白奶奶没有带老花眼镜，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向前伸直身体，看着那片黑暗区域，她似感觉到了什么，表情很严肃也很兴奋，看上去精神奕奕，一扫前几天垂老的样子。 飞子轩有些奇怪，自己明明看见了啊。那里面就像是被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罩住，都是雾，出不来。 里面的白雾继续升腾，弥漫到整个内部空间，绵延数公里，高度有三四百米，空间里都是白雾。这不是很明显吗，怎么只有自己能看见？ 飞子轩再回头看那个被罩起来的空间，雾气渐渐变淡，可以模模糊糊看见里面的情景。 “起雾了，飞子轩，真的起雾了，你好厉害，提前就知道了。” 飞子轩惊讶地看着莫媛媛，真的很奇怪，现在明明是雾气开始淡了，褪去了，莫媛媛看见的却是开始起雾？与自己看到的相反。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看见”这些现象不是通过眼睛，是通过眉心，传递到大脑，直接刺激视觉神经，从而感觉是看见的。想到这一点，他闭上双眼，确实还能“看见”。他意识到眉心滚烫，大脑里出现一种超能量波动，与眉心处连接，好似有一只无形的眼睛。 他有些紧张，不知这是什么情况，是好是坏，立即运转养神诀，切断大脑内的这种联系，闭着眼，再也看不见为止。 “丫丫岛出现了！” 有人惊呼，紧接着一片喧闹。飞子轩睁开眼再看前方，自己再看不到玻璃罩般的壁障，更无法看到空间内的情况。他与周围人一样，看见的是翻转的团团雾气，雾气形成光幕般的区域。 区域内，底部白雾升腾，白色雾气变成深蓝色，再往上向绿色转变。雾气向两边分开，中间出现扭曲的分叉口，像是黑色的峡谷，看不到尽头。两边的蓝绿色雾气，向相反的斜上方蔓延，如同两瓣叶子快速生长。 “哇，飞子轩，你看，真是丫丫岛啊，就像一根刚冒出土的豆芽菜，好漂亮的两瓣叶片啊。” 莫媛媛激动地拉着飞子轩的衣角，大叫道。飞子轩抬头看向高耸入云的“豆芽”，震撼不已。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默默地看着云雾形成，高耸入云的“豆芽”。 “幽灵船，幽灵船出现了！” 又有人大叫。 飞子轩也在看。两瓣“叶片”间，出现一个黑色的“太阳”，周围有惨淡白色光芒，光线扭曲变形，一艘船，像是从黑色太阳中驶出。在两片叶子形状的绿色云雾间，船体以惊人速度放大，有风帆，像是一艘古船。 飞子轩注意到远处一侧，一艘渔船向云雾光幕冲去，渔船被几条粗大绳索般的东西绑住，拖着船前行。 船上的人乱成一团，有的用矛刺“绳索\\\"，还有人用鱼枪射向前方露出海面的东西。一名高个子，手拿斧头劈船头的蠕动“绳索”，那“绳索”被劈砍，离开后又抓向另外的栏杆。 飞子轩的心揪了起来，拿斧头的人是江秉阳。 飞子轩冲到船舷，挤到最前面，大叫：“爸爸，爸爸！” 距离有一百多米远，大海波涛滚滚，船上人声鼎沸，江秉阳不可能听得见。不到三分钟，渔船被水下的怪物拖进云雾光幕内，消失不见。 飞子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转。 漆黑的天空出现几道闪电，将周围海面照亮，远处又有两艘船出现，船头还有小型炮架。两条冲锋舟从船侧冲出，一人从船上约起，踏空前行，落在十几米外的冲锋舟上。 “师父！” 一看那身法动作，再熟悉不过。飞子轩大惊失色，没想到师父也来了，看这样子是去救爸爸。 冲锋舟昂起头，尾部掀起白浪越来越大，速度加快，向光幕冲去，路线正是渔船消失的方向，不一会，两条冲锋舟也消失在光幕中。 天空下起雨，雷电更密集，前方的光幕膨胀速度加快，向伏龙二号迅速靠近。甲板上的人开始紧张，有人往船内跑。 飞子轩转身，小翠医生和白奶奶还在那里，白奶奶头顶上的金色球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在昏暗里很显眼。 莫媛媛也在，她对飞子轩招手。飞子轩跑过去，准备推奶奶走。 小翠说道：“不用你推，过一会我来，你们先回去。” 飞子轩看向白奶奶，白奶奶的眼瞳变成有荧光的蓝色，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光幕。 “快走啊，莫媛媛，飞子轩！” 谭欣儿边跑边叫，与朱冠冲向船舱入口。 “小屁孩，还不赶快离开。” 白奶奶的声音野变了，不再沙哑，中气十足，带着一种不可违逆的威严。小翠医生站在她身后，表情严肃带有关心，也是一副让飞子轩赶快离开的神态。 飞子轩被白奶奶的一声吼镇住了，可亲眼目睹爸爸与师父先后进入云雾中，哪里愿意回去。 谭欣儿见莫媛媛和飞子轩没有跟上，又顶着雨跑回来，与莫媛媛一起，将飞子轩连拖带拽地拉回船内。 飞子轩一步一回头，眼睁睁看着爸爸与师父进入危险，自己却无能为力。路过通道十字通道，又是先前的那种莫名的波动出现，他看向侧边楼道，还是那个像胶囊的救生舱。在它的能量波动刺激下，飞子轩全身细胞再次被唤醒似的，眉心处开始发热。 飞子轩对莫媛媛两人说：“你们先去找文奶奶他们。白奶奶和小翠医生还在外面，我在这里等她们。” 莫媛媛不愿离去，被谭欣儿拉走。 飞子轩见二人走远厚，来到胶囊式救生舱旁，用手摸了一下，有种触电的感觉，似有东西要进入他的身体，他立即收回手。在四周找了一圈，没寻到其它救生用的器具。他不得不再次回到这里，试图找到这个救生舱的使用说明，可是上面除了固定用的绑绳外，什么也没有。 “请大家迅速回到工作岗位，回到自己的房间。” 广播来回播放着这一句话。 “让开，请大家赶快离开这里。这位小朋友，快离开这里。” 几名身穿蓝色制服的人进入，将飞子轩推出侧道。他们打开通往外面的侧门，再将“大药丸”救生舱拖出，靠着船舷栏杆。再打开刚才被救生舱挡住的一扇门，几人进入屋内。 飞子轩迅速冲出船舱，反手关上侧门。 外面风雨更大，有些站不稳。船在快速离开，灰色光幕膨胀推进的速度也很快，距离船尾越来越近。 飞子轩看向白奶奶原来的地方，她们已经不在那里，大概已经回到船内去了。他看向远方的光幕，又可以透过幕墙看见里面，隐隐约约有三条船在光幕边缘。飞子轩来不及细想，将救生舱上的绳索绑在腰间，抱着它跳进海中。 救生舱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掉进海里会自动展开。以前的电视和飞机上的安全教育，救生舱不是会自动充气展开的吗？难道这个救生舱的使用方法不一样？ 好在浮力足够，飞子轩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当是抱着一根大木头，向光幕方向游去。 一艘快艇从伏龙二号冲出，追向飞子轩。飞子轩大急，双脚拼命滑动，可这速度实在太慢，心里骂道：“这是个什么破救生艇。” 眼看快艇越来越近，飞子轩回头，看见叫小九的人趴在快艇的船头，抬头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光幕，一脸狂热的样子。 飞子轩松口气，看他这样子，也是奔着那奇异空间去的，并不是抓自己。 果然，快艇经过飞子轩时，小九旁边的一名手持枪支的矮胖护卫，看见飞子轩，大喊：“小子，不要命了，快回到船上去。” 当小艇接近，飞子轩一个翻身，先站上“胶囊大药丸”，再全力施展身法，闪电般跃起，扑向小艇。等小艇上的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快艇上，腰间还绑着“大药丸”救生艇的绳子，“大药丸”也被他拖着一起冲向光幕。 小九没有理会飞子轩，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另外两人也没办法，总不能这时候将飞子轩丢回海里吧，也只能先将他留下。 第45章 进入高维度空间 快艇船头插入幕布中。 飞子轩只觉头脑膨胀般的撕裂巨疼，身体内脏等各种器官似要分裂，精神恍惚，如坠灰蒙蒙的雾霾中，什么也看不见，感知不到。 恍惚后，如梦初醒，睁开眼，飞子轩吃惊地发现，自己竟飘在空中，下方的情景怪异无比。 他看到了无数个自己。 从冲入那层光幕后，一连串气泡般的实体空间，就像子弹射入水面引起的一连串气泡，每个空间气泡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每个气泡空间里都有自己、小九、两名护卫和乘坐的快艇，还有周围的环境，包括海水。 这就好像是电影动画放映，将每一帧画面，按时间顺序单独陈列出来，不过这里的每一帧不是平面画面，而是三维立体的动态，是独立的空间。它们按时间顺序被约束住，时间就是规则，是屏障，每个空间里的元素都无法跳出所在的气泡空间范围。 这一连串立体画面每向前一个，就暗淡几分，小几分，向里延伸四五十米后，消失不见，如同是子弹射进水中的气泡，每个气泡就是一帧立体空间画面，越是向里，向前，气泡越小，越淡，直至能量消耗殆尽，消失不见。在飞子轩的眼中，这些立体画面如定格一般，仍然保持在原位，气泡空间里的元素却在运动。 还有一个诡异画面，快艇和人进入光幕后，都在缩小，每前进一帧，就缩小一分。最前面，远离光幕的那个立体画面，除了自己只缩小了一半外，其他人，包括快艇缩小了好几倍，自己相对于小九他们，俨然成了一个巨人。小九等人都用无比吃惊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就像失去魂魄的大傻子，一动不动。 奇怪了是，绑在飞子轩腰间的那个“胶囊大药丸”一点变化没有，没有进入那一连串的画面中，单独停在最前那艘变得很小的快艇旁，绳索也变小许多，还连接在那个空间气泡里的飞子轩腰间。 当飞子轩诧异时，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股轻烟，看见自己的一只脚变得细长，离身体越来越远，似要脱离身体，他急忙用手去抓，结果抓了个空，手如脚一样，都如虚影，没有实质。他大惊失色时，一阵柔和能量融入自己烟雾般的身体，那只要离开的脚开始回收，重新与身体结合。飞子轩的感知在逐渐汇聚收拢，向最后一幅立体空间画面靠近。 是那个怪异的“大药丸”救生艇发出的柔和波动，它的表面那层流动的透明物质散发出五彩光晕，将快艇周围笼罩。 飞子轩的能量体向自己的肉身头部飘落，进入“大药丸”的五彩光球内，从眉心处钻入自己的身体。又是一阵恍惚后，再睁开眼，发现自己不再是轻烟般飘在空中，而是坐在快艇上，快艇变得很小。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抓了一下自己的腿，有实质感。 “我回来了！” 飞子轩就想到这句话。刚才是自己的灵魂脱离肉身了吗？这是“大药丸”帮我将灵魂归位到身体里吗？这里是怎么回事？飞子轩有一大堆想不通的疑问。 “小子，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 那名矮胖的护卫惊诧地大叫道。 飞子轩回过神，看着快艇里的三人，如同大人看见幼儿园的小朋友那般小。他也十分诧异，哪里知道这是为什么。刚才见一连串的画面，自己逐渐缩小一半，小九他们却缩小的更多，唯一没变化的就是“大药丸”。 他侧头看向旁边的“大药丸”，看上去已经与快艇一般大小，从原来的两米半，变成十来米长，也没有刚才五彩光晕。飞子轩抬头看向四周，也看不见“大药丸”发出的光球罩。 “咦？小九，这个破玩意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矮胖的护卫像是忽然发现“大药丸”的变化，问道。 小九皱着眉，眼睛定神，手指在鼻梁上摩擦，苦苦思索的样子。 没有人再说话，快艇也没前进或者后退，只有海水拍打在船舷的声音。 “我知道了。” 小九猛一拍右边护卫的大腿，吓了护卫一跳。 “小九，你怎么又是拍我的腿，干嘛不拍你自己的！” 看来小九经常这么干。 “我知道了，是空间转换，我们从三维空间进入到三维半空间，也就是三维空间与四维空间的结点空间，这里是三维半结点空间。” 小九站立起来，展开双手，对着前方大海与天空大喊：“我明白了，我们穿越到高维空间了。” 左边的瘦高护卫看看小九，问右边护卫：“蒜头，小九没疯吧？” 叫蒜头的护卫抬头看看小九，见小九一脸癫狂样子，回答：“不好说。” 小九回头说道：“疯你个头啊!小爷解开了这个丫丫岛现象之谜了。” 飞子轩也好奇，站起身要过来，结果他一动，快艇就开始剧烈晃悠。 “小子，你别动，你再动，这船可就要翻了。我说，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了？老子看你，就像看巨人了。” 飞子轩没好气道：“是你们变小了，不是我变大了。” “放屁，我一直睁着眼，自己变没有，我自己还不知道吗？葱杆，你说，你看见我变小了？” 好吗，一个蒜头，一个葱杆，与他们的长相倒也般配，小九这一对护卫的外号与性格也够搭的。 葱杆附和道：“是啊，我们三人都没变，就是这小子忽然这么大了，邪门了。” 蒜头更加理直气壮：“你看看，难道我吗三人都变小了，就你没变。” “我也变小了，只是你们变得更小。我说的是实话，我看见了。” “鬼扯，你还看见了，你怎么看见的？说来听听。” 蒜头的这脾气跟他的外号差不多。 “我真的看见了，刚才我飘到空中，看见一连串的变化，我们几人还有这船都一步步变小，只是我变的少些而已。” 听飞子轩这么说，葱杆也觉得这小子在胡扯。 小九确非常认真，拦住要发飙的蒜头，说：“你们别吓着他，其实他说的很有道理。” 小九看着飞子轩：“你仔细说是刚才的过程，从我们冲进这个空间后，你将你的经历感受仔细说说。” 于是，飞子轩将刚才自己经历的过程认真地讲述了一遍。 小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回头看向“大药丸”，右手去扶眼镜，发现没有了，食指就在鼻梁上蹭上蹭下，他似乎想起了点什么。伸长脖子仔细观察“大药丸”。 “蒜头，葱杆，我想起了点什么，这个东西好像是我们在四峰岛得到的，好像是二姐带回来的。” 蒜头和葱杆也看着“大药丸”，一头雾水，说：“不记得，这东西放在船上三年了，从时间上算，应该是那个时候有的。这东西什么用也没有，几次想丢掉，都是你不让丢。” 小九的用拇指和弯曲的食指用力揉捏这自己的鼻子，好像他的鼻子与他有仇似的。 “我就是感觉这东西不简单，每次看见它就觉得要想起什么事情，却又想不起来，一转身就会将它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有些怪哉，这样的神秘感的东西，怎么可能丢掉。你们再好好回忆一下，那次在四峰岛，你们两人可都在的。” 葱杆忽然说：“我想起来一点了，那次去四峰岛是为了救一个小丫头，好像后来任务失败了，与大壳斯达的船碰上了，大家不欢而散。” 蒜头也道：“我也想起了点，二姐到伏龙二号来了，好漂亮啊，她还和我打招呼了，我一晚上没睡着叫。” “去你的，你这满嘴大蒜味，别熏晕了二姐，不然全船的人都要找你算账。” “二姐真的去了四峰岛，骆月小丫头，骆先生，还有蓝天哥，他们都去了四峰岛……” 小九定神在“大药丸”上，拼命地回忆着，他感觉到有段记忆被封印，无法提取出来。 小九忽然回头看着比自己高一倍的飞子轩，抬头问：“你怎么只变小一半，我们怎么变小这么多？” 飞子轩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啊。” 小九真想从这小子身上挖块肉下来研究一下，看看他的dna里有什么不同。 “小九，你刚才说这小子说得有道理，这道理在哪儿，给我们说说呗，我哥俩很好奇的。” 小九问：“我即使说了，你们能听懂吗？” 蒜头和葱杆连忙说：“你先说说看，说不准我们能听懂。” “那好吧，我就简单说说。如果你们明白，对以后的行动大有好处，不然，在这里，我们寸步难行。” 他从驾驶台下面密封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网球，又拿出一张纸盒笔。将纸平放在座椅上，翻出手电筒，丢给飞子轩。 “小子，将电筒举高点，照着我手上的网球。” 一档光束照下，白纸上出现球的阴影，小九用笔勾出阴影的边界，一个圆。 说：“这个网球是三维立体的，这个你们知道吧？” 见大家点头，接着说：“这个球投下的影子，在这张白纸上，这个圆形阴影是个面，也就是二维的，这个你们也知道吧？” 大家再点头，等着小九下面的解释。 第46章 时间轴线 小九将球放下，拿起纸，沿着笔勾勒出的圆撕开，一个圆形纸片。他左手拿球，右手拿纸片，说：“我左手的这个球，对于二维空间的生物，就是我右手的这个圆面。” 见大家不吭声，继续道：“如果这个纸片二维圆面进入三维空间，变成我左手的球，怎么办？” 小九将右手纸片揉捏，变成一个小小的纸团，说：“这个圆形二维平面的纸片会重新分解组合，成为三维物体，会变小。同样，我们三维空间的东西进入四维，也会这样，会分离解体。飞子轩说的那一连串的汽包空间就是被时间解体后的每一个时间空间碎片，也就是不同时间的空间。” 小九见蒜头与葱杆用迷茫的眼睛看着自己，不想再解释下去。 飞子轩忽然问：“小九大哥，那些气泡空间是不是平行我们的平行空间？” 小九见有人问，继续道：“平行空间一般是指，从某一时间点，再衍生出的一个时间轴线，在另外一条时间轴线上，与我们这个时间轴线的时间同步，那个时空，与我们现在的空间平行、时间同步，就是我们的平行空间。你刚才看见的不是平行空间，是同一时间轴线上的过去时空。” 飞子轩听小九的解释，有所悟，点头。那就是说，他刚才看见的一连串空间是进入这个高纬度空间后，被时间分解成不同的时空碎片，所以才逐步变小，要恢复原来的大小，就要将这下时空碎片重新组合起来，也就是要退回去。 “小九大哥，那是不是说，我们进入这里面，是不是还会有不同方向的时间轴线，还有无数个我们分散到那些时间轴线上了？” “从平行宇宙的理论看，可能是这样。但谁也无法证实，因为如果能够证实这个，就说明两个宇宙就会有相交点，这样也许会崩溃，也可能出现某种联系，当然这些都是根据目前的理论和数学模式推理的，实际是如何，谁知道呢。不过，根据这种理论推理，你无法看见平行宇宙，只能看见同一时间轴上的时空，从理论上说，等你超越四维、五维，你就可以看见平行空间了。” 小九见飞子轩听得认真，讲起来越起劲，蒜头和葱杆在旁，迷惑的眼神似要睡觉，强打着精神往下听。他们一起被小九抓着上课时，也是这么干了的，不但是他们两人，跟着小九的人都这样，除了那几个跟着他一起搞科学研究的人外。 小九接着说：“还好，这里不是真正的四维空间，是一种介于三维空间与四维之间的时空结点空间。如果是直接进入四维空间，我们很可能肉体直接分解，三维能量态的灵魂也难以维持多长时间，除非三维空间里的人或物，本身就带有四维元素。” 说到这里，小九停下，用好奇的眼光看着飞子轩，一会后，用右手拇指用力蹭一下鼻尖，对蒜头和葱杆说： “所以，我说这小子，叫飞子轩对吧，他刚才并没有瞎说。” 蒜头和葱杆还能理解一点前面的话，后面一点听不懂，越听越犯困，干脆什么也不问，能理解多少就多少吧。 小九看着飞子轩，他也疑惑，按道理，人类即使是在灵魂能量体状态，也不会看见时间轴线，飞子轩怎么会看见？难道他本身就具有四维时空的元素？这样他的能量体可以脱离三维，进入高维，以高纬度视角俯视，因此就看到了第四维尺度，也就是时间轴。 应该就是这样吧。如果自己也可以灵魂出窍，是不是能像飞子轩这样看见时间轴线呢？不知道，他也没法试一试，哪能说灵魂出窍就出窍的，又不是神仙。看着面前这个巨人般的小子，他对飞子轩越发好奇了，不过现在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回去后再想办法研究研究。 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这快艇动不了，他们无法离开所在时空碎片。小九看向“大药丸”，听飞子轩的讲述，应该是它在起作用，避免他们在高纬度解体。这么说，也可以利用它脱离时间的束缚。 飞子轩东张西望，找其它船，找江秉阳与何应川。周围茫茫大海，空空荡荡，根本看不见有什么船，先前在外面看见的光幕也消失了。 进来前，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明明是晚上。感觉才过去十几分钟，一切都变了，这里既不是夜晚，也不是白天，天空没有云，也不见蓝天，月亮、太阳，都没有，上方就像是个银灰色的大罩子，给人感觉时间也没有了。 飞子轩寄希望小九能想到办法，这里也就他的知识最渊博。 小九也正看着他，又看旁边的“大药丸”，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飞子轩急着问：“小九大哥，你快想办法吧，我爸爸和师父他们在哪里啊？” 小九蹭一下鼻子，说：“我倒有一个办法，需要你来试一试。” 小九指着“大药丸”：“你尝试与它沟通，用你的精神力，激发你的超感与它沟通。” “我与这个大药丸沟通？它又不是活物，怎么沟通？” “你怎么知道它不是活物，你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 飞子轩一人占据了快艇后面整排座位，屁股还是坐不下去，只好坐在后面的甲板上。刚坐下，将快艇的头压得高高抬起，小九三人赶紧往船头挪动，保持船的平衡，不至于翻了。 盘坐好，调动精神力，运行养神诀，不一会进入忘我状态。 那个很久没有出现的灵虫，又出现在他的精神领域，它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显得无精打采。飞子轩在精神领域里寻了一下黑虫子，它一般都躲在松果体内的幽暗洞穴中，那是黑虫子的领地。里面传出阵阵精神波动，显得不安，看来黑虫子还在里面，对新的空间也是不适应。 飞子轩集中精神力，汇聚神识于眉心一点，对准“大药丸”方向，寻找刚才那种柔和的超能波动。 没有反应，飞子轩又式了两次，还是不行，“大药丸”好像睡着了一般，没有丝毫能量波动，表面的那层流体也少了许多，明显没有以前光润明亮。 飞子轩站起身，船又是一阵晃动。 蒜头叫道：“你能不能温柔些啊，大个子小子，你再这样毛手毛脚，船迟早被你弄翻了。” 葱杆跟着强调：“是啊，小子，动作慢点，这海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别真弄翻了。” 飞子轩稳了稳身体，慢慢直起腰，感觉头顶触碰到什么东西，头皮一阵发麻，又迅速低下头。抬头向上看，没什么东西，他又往上升高一点，头顶又是发麻，似乎又碰触到上方的无形电网。他又测试了一次，上方确实有。 飞子轩想到“大药丸”散发出的保护光罩，应该就是它，他现在看不见，因为他恢复了三维身体。 比刚才矮多了，保护罩变小了很多啊。飞子轩看看“大药丸”暗淡下去的光泽，大概是它的能量消耗了吧。 失去了能量，没了保护罩，是不是大家的灵魂都会离体飘走啊。这可怎么办？想到刚才灵魂离体的感受，飞子轩竟然有些异样的期待和向往。他用力摆了摆头，对自己说：“想些什么了，这不是找死吗！” 小九见飞子轩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动作怪异，问：“小子，你在干什么？又点头又摇头的。” “这大药丸提供的保护罩缩小了，好像它的能量不够了。我在想，如果没了它提供的保护罩，我们是不是都要灵魂飘散，会死啊。” 小九和蒜头他们一听飞子轩的话，都慌了。 飞子轩接着问：“我们是不是要给它充电啊？” “充电？” 小九一愣，他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可是怎么充电？三维空间用的电，它能不能用？不知道。电磁能是宇宙的基本能量模式，电能应该是能够共享共用的。想到这里，那就先试一下，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蒜头，葱杆，将电池取出来，给那个那个，就叫大药丸吧，给那个大药丸充电试试。” 高聚能电池搬出来，在正负极接上两根带鳄嘴夹的金属线，蒜头问：“小九，这个什么的，大药丸，它没充电接口，怎么充啊？” 小九看着光溜溜的大药丸，食指用力上下摩擦他的鼻梁。飞子轩见他一遇到问题，就喜欢折磨自己的鼻子，他的鼻子与自己有仇似的。 “蒜头，你将负极先按在大药丸的头部。” 见蒜头将黑色的鳄嘴夹接触到大药丸前段，小九对葱杆说：“”你触碰一下它的尾部试试。” 葱杆快速地接触了一下，没什么事情发生。 “好，你们小心，我要加大电压了。” 蒜头与葱杆将身体往回缩了一点，拿着鳄鱼夹的手伸的老长，顶在大药丸前后两端。 电源一开，大药丸上一道电光闪动，瞬间又熄灭。 “再来一次。” 第47章 这小子变帅了 又是电弧一闪。 小九看着大药丸，问飞子轩：“你能看到它的变化吗？” 飞子轩将精神力集中到眉心，闭上眼，用“第三只眼”的精神力看着大药丸，表面流体光泽似乎明亮了点。 “好像有些效果。” “那好，再来几次。” 小九将电压调高，负荷加大，打开电源开关。 连续给大药丸充了五次电，应该说是电击了五次，大药丸表面光亮了许多，小九他们都能看见。 “没电了！换一个电池。” “小九，只剩下一个备用电池了，这玩意太耗电，这可是满负荷的高聚能电池，够快艇跑三百公里的，就这么几下就没了。如果再将最后备用电池的电用完，那这船可就没法开了。” 小九想了想，问飞子轩：“你再试试，看看保护罩大些没有？” 飞子轩慢慢站直身体，抬头，头顶没有发麻的感觉，又举高手，踮起脚尖，手指感觉到一丝触电般的麻木。他点头道：“大了，大了不少。” 小九一笑，满意地说：“看来三维空间的电能，这大药丸还是可以用的。” 他又用手指蹭了一下鼻梁，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猜错了，这东西不是来自高维空间，是我们三维宇宙的东西？还是这电能确实是各种空间可以共用的基础能量？” 飞子轩盘腿坐下，想趁大药丸有能量时再试试与它沟通。他将精神力从眉心散开，立即感受到那股柔和的超能量波动。能量波动似是在吸引这飞子轩的精神力，当接近时，飞子轩大脑眩晕，那股能量波动将飞子轩的精神力进行过滤，一分为二，小部分被阻挡在外，大部分被牵引进波动中，向大药丸靠近。 飞子轩感觉到灵魂的剥离，被剥离开的小部分，与大药丸的超能量波格格不入，开始飞子轩还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观看，随着主意识进入超能量内后，便于“旁观者”那部分意识失去了联系，只能感受到自己与超能量波很是契合，而且超能量在温养自己的精神力。 对于自己的精神能量体可以被分离，有独立的意识，飞子轩并不惊讶。从小他就觉得有两个自己，黑虫子就是另外一个，只是认为那是他邪恶的一面，不愿意承认，被压制住了。 三年前发现另外一个无形的东西，像寄生虫般寄生在他的精神领域，虽然骆兰卿说是灵虫，但飞子轩有时也会觉得，那东西与自己也有某种联系，而且随着它吞噬自己精神能力的增多，这种联系越紧密。有时候，他感觉很不好，担心有一天这个灵虫会取代自己，成为“飞子轩”的主人。 现在被剥离出去的不知是黑虫子还是灵虫，如果借这次机会，将自己多年的隐患解除，那就太好了。听小九他们的对话，这个胶囊大药丸不是小九他们船上的救生艇，是三年前不知是如何出现的，他们都觉得神秘，那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东西，我还以为是应急救生艇呢，还给它取了个“大药丸”的名字，如果这东西有灵性，也不知会不会生气，不过，它的样子确实像个胶囊药丸。 在飞子轩胡思乱想时，意识被超能量波牵引到大药丸的地方，一接触到它表面的流体，飞子轩顿时感觉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小船微微抖动，小九三人盯着飞子轩不停颤动的身体。 “小九，他怎么了？” “他在与大药丸沟通。” “啊？” 蒜头和葱杆都不敢相信，却也不敢打扰飞子轩，不再问。 飞子轩全身颤抖，渗出大量汗水，衣服都湿透了，发出一股腥臭的气味。一会后，飞子轩沉寂不动，像是灵魂已经脱离出躯体，如死去了一般。 蒜头和葱杆想上前摸一下，又怕坏事，看看小九。小九也是紧张地看着飞子轩，不知他目前是什么状况，也不敢随便乱动。 就这样维持了六七分钟，终于隔着飞子轩的眼皮，看见他的眼珠动了一下，他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小九的错觉，感觉这小子的眉心有些不一样，似有一股莫名的能量逸散，而且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虽然变小了，但身体更结实。还有一些变化是中感觉，无法描述。 飞子轩睁开眼，蒜头他们一惊，这眼神太有穿透力了，似是要刺穿他们的身体，看透五脏六腑。 蒜头打了个寒战：“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葱杆用力摇动几下脑袋，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小，小子的眼神，可，可以杀人了。” 小九的大脑被飞子轩的目光扫过，有种眩晕感，再看飞子轩，他的脸有些看不透，看不真实，如有一层无形的膜。脸似乎变圆了，变帅了不少。 小九试着问：“飞子轩，你的脸怎么变圆了？” 听小九问，蒜头回头看小九，又看看飞子轩，不解道：“不对吧，是变长了些，变得更帅了。” 葱杆也疑惑道：\\\"啊？应该是变方了吧，确实是变帅了。” 小九愁眉，又开始搓揉他的鼻子，仔细观察飞子轩，问蒜头和葱杆：“你们认为什么脸型帅？” 蒜头抢着说：“瓜子脸帅啊。” 葱杆反驳道：“他又不是女的，要什么瓜子脸，男人当然是国字脸帅气。” 小九回头看着飞子轩，心中震惊，这小子的精神力已经可以无形地影响到别人，让看他的人产生幻觉，看到的是自己期望某种幻象。骆先生曾经提起过，这种现象时高维度人类才会有的，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刚才他与大药丸之间发生了什么？小九更想将飞子轩解剖研究了。 小九问：“飞子轩，你与大药丸连接上了吗？” 飞子轩点头，没说话，看向四周。 他看见了身后那一连串时间轴上的时空气泡，这次看得更清楚。一股超能量从眉心发出，后面的时空气泡新这里汇聚融合。 小九三人感到一阵晕眩，有几秒时间，身体像是缺乏支撑，眼看要坍塌成泥，很快一股力量作用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让身体恢复正常。 他们睁开眼，发现飞子轩又矮小了，与进来前一样，回到正常身高。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旁边的大药丸，发现大药丸也没那么大了，也与先前一样，只有快艇的四分之一大小，漂浮停靠在船旁。 蒜头问：“小子，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飞子轩点头，说：“我将分离的时空碎片汇聚在一起，现在的我们才是完整的。” 他对小九说：“保护罩已经撤掉了，刚才借助大药丸的力量，给你们的身体表面改变了一下，以适应这里的环境。按照你刚才说的，我们现在算是三维半生物了。” 小九三人一哆嗦，看向天空，又摸头和身体，虽然有些不一样，也没发现有什么不适。 小九问：“这里真的是三维半空间？你怎么知道？” “我得到了大药丸的一些信息。大药丸其实是很多微小的机器人组合体，主要功能是治病疗伤的。” 说道这里，飞子轩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给它取的名字叫“大药丸”，还真是与它的功能有关系。 “它传给我的信息很少，从那些信息中，我能判断出这里不是四维空间，又高于三维，所以，小九哥刚才分析的是对的，这里应该就是四维和三维的过道空间。” 小九用拇指刮了一下鼻子，显得有些得意，说：“看来宇宙的构造还真与数学有关。” 他又问：“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飞子轩捞了捞后脑勺，说：“大药丸好像对我有些熟悉，误认为我是它那个世界的人，将我当成病号对待，修复我的能量体。还告诉我，等它有足够的能量后，再给我修复身体。” 蒜头失望道：“它怎么没将我误认为它那个世界的人？将我也修补修补一下啊，变得帅气些，出去后好讨老婆啊。” “就你这身材，跟大蒜头没什么区别，脸修得再帅，也找不到老婆。” “去你的，你比我还扎人眼，就是个葱杆。” 小九见二人跑题，制止：“别闹了好不好。既然现在我们脱困了，首先的事情就是去找飞子轩的父亲和师父他们。” 他又问飞子轩：“你知道怎么找吗？往哪个方向？” 飞子轩向四周寻找一圈，除了茫茫大海，什么也没看见，也无法辨别方向。他现在的精神力与大药丸的超能波相连，处于半信息共享状态，所谓半共享，其实是大药丸的极少信息，一方面是大药丸的状态不完整，另一方面，飞子轩的精神力还没有达到与大药丸共享的层次。 大药丸也是分子机器人，比骆月遇到的五零二五的等级要低一个级别，从它的编号就可以知道，大药丸的编号是五零二五（丁）。这个编号是飞子轩根据它提供的信息，再根据目前人类的文字得出的，与骆月当时得到五零二五的编号方式一样。 第48章 真的有丫丫岛 大药丸的工作职能，主要是给动植物治疗和康复，当初五零二五将骆月放进大药丸里，就是大药丸帮骆月治疗身体缺陷，并将她迅速恢复到成人模样。它虽然也可以分解成五百多个小型机器人，并不是像五零二五那样，是无数个分子机器人组成。可以说大药丸是五零二五的一个工具，或者是帮手，最主要功能是为动植物疾病治病，或者培育新的生命。 由于大药丸的功能过于单一，所以，它能提供给飞子轩的信息也不多。至于它属于什么层次的机器人，或者说是几维空间的智能，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不过从它能保护飞子轩等人，至少是四维智能机器，可以制造这种机器人的，只能是四维以上的智慧生命。 “一直往前。” 飞子轩意识里有了这样的提示。 “一直往前。” 飞子轩对小九说道。 小九打开船头下方柜子，欲将电池放进去，大概里面松动，位置不够，他拿出一个小工具箱，飞子轩见里面有许多螺丝螺钉，弯下腰抓了一把，放进口袋。 小九问：“你拿这个干什么？” “这个可以防身。” 蒜头笑道：“你拿这个防身？” 顺手抄起侧边的狙击枪，晃了晃，又拍拍腰间的一个装手枪的盒子，咧嘴一笑：“小子，这才是防身的，跟着我，你就省心了。” 飞子轩笑了笑，又抓了一把。 见飞子轩不买账，蒜头哼了一声：“这小子，还真倔。” 在同样的动力下，快艇的速度比在光幕外面要慢许多，人的动作也要迟钝一些。飞子轩受到的空间压制的影响不大，行动基本不受影响。 这里的时间与外面也不一样，原来的计时器没有作用，也只能估计。估摸着直线前进了半个小时，远方也有一艘快艇正对着他们开过来。几人有些紧张，停下快艇，对面的快艇也停下。小九再启动，往前，对面快艇也启动，向前。 “这里面怎么还有空间壁。”小九叫道：“是对称镜像壁，像镜子，前面的快艇就是我们自己，空间壁的镜像效果。” 飞子轩眉头一挑，是大药丸的提示。飞子轩集中精神力看向前方，眼睛瞳孔里有火花闪动。刚才正对着他们开过来的船看不见了，应该是飞子轩切换到精神视觉的原因。前面百米开外，距离前方原先快艇的中间位置，有一块巨大的光幕，像是从天而降的平滑瀑布，将整个空间阻隔，光幕上有许多彩色水纹荡漾。 “这叫空间壁？好大啊，像个巨大的瀑布。” 蒜头叫道：“你看得见？我怎么看不见？这大药丸太偏心了。” “是啊，凭什么只让这小子看得见，我们都看不见。” 葱杆附和，与蒜头一唱一和。 小九瞥了他们一眼，说：“是你们没有这小子的硬件好，想给你们这个能力，你们也受不起。” 见二人不服气地看着自己，小九说：“别看我，我承认，我也不行。” 小九虽然是说的实话，也给飞子轩解了围。 蒜头问：“那怎么办？我们又被困在这里了？” 小九解释：“这不是壁障，就像先前我们进来的那个光幕，是可以穿过去的。” “里面不会又是什么高纬度空间吧，别像刚才那样，又将我们给切割了。” 飞子轩被逗乐了，噗嗤笑出声。 “小子，笑什么，别以为你特殊，照样切割了你。” 小九问飞子轩：“你刚才说是有水纹一样波动？” 飞子轩点头。 小九用食指尖在鼻头上揉了两下，说：“有些奇怪，我所知道的空间壁不是这样，这明显不是镜像空间，可为什么会有镜像折射呢？” 他加上拇指，与食指一起开始糟蹋他的鼻子，上下左右揉搓。 飞子轩忽然说：“这不是真正的空间壁，是空间隔离罩，镜像是人工模拟出的，而且，实际上没有那么大。” 蒜头又反击道：“小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是那个大药丸告诉你的？” 小九和葱杆也看着飞子轩。后者点头承认，确实是大药丸用超能量波动刺激飞子轩精神，产生的意识。 小九的鼻子被自己揉捏红了，他自己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这是什么臭习惯，飞子轩用手去挠后脑勺，又顿住，我这捞后脑勺是不是也算臭习惯？他收回手，忍住不去捞。 “空间隔离罩，人工的？模拟的镜像，这是防止外人发现和进去啊，也保护里面的东西，那里面又是什么？难道这个空间里还有其他人，或者是其他比我们还高层次的智慧生命？” 小九在狭小的快艇前排左右来回转个不停，揉捏自己的鼻子也没停过。 他一拍大腿，下了决定。 蒜头跳了起来：“小九，你怎么老是拍我的大腿，这么大力气干什么，你能不能换一个人拍啊。” 小九没理他，说：“走，继续向前，进去，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 小九没理他，说：“走，继续向前，进去，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 “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科学狂人的共性？ 在小九他们眼里，是两艘一模一样的快艇和人相撞在一起，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实在是太逼真，相撞的瞬间，除了飞子轩，三人惊出一身冷汗。 飞子轩的视野是，船闯在水纹墙的瞬间，如同一块石头掉进水里，水纹墙上掀起巨大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穿过水纹光幕，感觉有一丝眩晕，还是有一种切换了空间的感觉。眼前的视野变了，远方有两座巨大的岛屿出现，目测距离有十公里，但岛屿仍然显得高耸如云，头重脚轻，上大下小，并排对称地矗立在海中，像是从海中生长出的豆芽菜的叶子，形状还真有点“丫”的形状。 蒜头吃惊道：“这就是我们看见的丫丫岛不成？” 葱杆大叫：“幽灵船。你看，那两座岛中间停着的是不是一条船？” 蒜头问：“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两座岛屿中间的那个，很小，太远了，走近些就可以看清楚。” 飞子轩已经看得很清楚，这两座岛屿的形状确实是外面看见的那种像烟雾形成的“丫丫岛”，两座岛屿之间确实也停着一艘船，有风帆，就是当初看见的那条古船。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的岛屿和船怎么会映射到外面空间？这里是地球上，还是另一块空间？ 小九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自然，他的鼻子又在遭罪。 “停！” 飞子轩叫道。 见他谨慎的表情，小九他们警觉，但不知原因，四处张望。 “岛上有人。” 小九几人俯下身，紧张地看向丫丫岛。 葱杆说：“小九，这海面上很容易发现，也不知岛上的人发现我们没有？” 飞子轩说：“看他们的样子，还没有。” 蒜头问：“我们要去吗？怎么过去？” 飞子轩说：“我先坐大药丸去看看，它可以变形隐藏。” 飞子轩话音刚落，大药丸的形状发生变化，中间开始拱起，后面缩小变长，尾部展开，形状像一条胖胖的鲸鱼。头部中央出现一个小洞，慢慢扩大，直到可容一人钻入。 “我噻，这大药丸厉害啊！不行，小子，你太小，没经验，还是我去。” 还没等飞子轩和小九同意，蒜头就跳上“鲸鱼”头顶，要往里钻。当他的头接近洞口时，蒜头像是接触到高压电，浑身筛糠般地哆嗦，接着就被甩出，跌落在船上。 “哈哈……” 蒜头体型本就矮胖，摔下后，用四肢搭在两旁座椅背上，以免摔倒下面。葱杆见蒜头这姿势，活脱脱的是个王八，实在憋不住，笑出声。 “哈哈，笑死我了。蒜头，你这人品有问题啊，大药丸不认你。” 小九和飞子轩也没憋着，跟着一起笑。 蒜头爬起来，气愤道：“奶奶的熊，你没问题，你去试试。” 眼见蒜头吃亏，葱杆怎么会去试，装作没听见，呵呵偷笑。 笑吧，小九对飞子轩说：“那你去吧，不要走远，遇到什么情况，马上返回，千万不要逞强。” 飞子轩脚尖轻点，双脚并拢，如同飘入“鲸鱼”头部的洞中。飞子轩进入后，洞口闭合，严丝合缝，混入一体。 不说小九三人对飞子轩的动作和“鲸鱼”的奇异变形诧异不已，引起他们的议论，就见鲸鱼尾部一甩，装着飞子轩潜入水下，消失不见。 在“鲸鱼”肚子里，柔和的超能量包裹着飞子轩，滋润着他的精神领域。灵虫在这股超能量下更加虚弱，不得不从藏身的某个地方冒出头，漂浮在飞子轩精神识海中，飞子轩感觉被它吞噬的精神力，一丝丝吐出，灵虫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颗细小的黑色晶莹种子。 飞子轩与大药丸联系，问：“这是什么？” “一种暗能量基因体，可以寄生在智慧生命体内，专门吸收智慧生命的精神能量精华。” 飞子轩想起蓝天大哥说过，这东西目前无法从自己体内清除，要等到它成熟后才可以，还说有可能对自己还有好处。 “这东西，有人告诉我叫灵虫，你能帮我将它清除掉吗？它对我有好处吗？” 飞子轩的意识感觉到大药丸在快速运转，似在搜索相关资料。片刻，他的大脑内就有大药丸传过来的信息。 第49章 超凡能量加工器 这种灵虫，是宇宙中偏暗能量的智慧生命，也就是异灵，是他们发明培养出的一种寄生虫。这种寄生虫以异灵的核心生命代码为根基，再加入一丝超凡物质，借鉴人类的基因代码，编制出的能量型代码结构，与人类的遗传基因类似。 异灵称之为“神种”，将它寄生在人类或其他类似的生命体身上，以精神能量为食，进行自我基因复制和成长。吞噬足够的精神能量后，就会成熟，脱离宿主的精神领域，结出一枚或两枚同样的种子，种子可以继续寄生。 母体成熟体产生后代后，丧失了原有的复制功能，死去后成为与精神力有关的超能量成熟体，也就是超能果实。这种超能量果实用处非常大，也非常稀少珍贵，即使在异灵世界也是十分罕见。 如果被寄生的寄主有足够的能力压制它，待它成熟，在结出后代种子后，可以用精神力吸收成熟体，并将后代种子破碎，或逼出体外。对于宿主来说，这种做法十分危险，一旦控制不好，宿主的精神就会出现问题，变成植物人。 这种能量寄生虫一般不会对寄主产生性命威胁，它很聪明，如果能找到一个好的寄主，它不会将寄主杀死，毕竟它还需要寄主继续提供精神能量。除非是外来力量，将成熟的超能果实取走，如果原宿主不能成为新的宿体，外来力量会取走新的种子，寻找新的宿主。 因为对宿主的要求较高，神种很难找到合适的宿主，按照马博士他们的划分，至少是高等本源体携带者。在异灵世界圈养人类，经常需要五六名本源体携带者才能让一只灵虫成熟。在地球上，异灵暗地里收集人类数据，更不可能圈起来培养，本源体携带者如凤毛麟角，要找到高级别的携带者，比找到“零号”也轻松不了多少。 飞子轩问：“现在它变成一粒种子样的，是不是你将它的超能量抽走了？” “是的，我现在急需这种超能量，不然一会就无法运转了。” 飞子轩想到，灵虫是吸收自己的精神力，大药丸又是吸收灵虫的，便问：“那我的精神力是不是也可以提供给你？” “不行，即使可以，效率太低，浪费太大。你的精神力被它吸收后，经过这种能量寄生虫转换，才可以有超能量效果。” “哦，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如果控制好，我可以将这种灵虫当成我的超能量加工器，为我制造超能量，这就是对我有的好处，对吧？” “是这样的。” 飞子轩现在明白了骆兰卿的意思。 “我现在可以将它粉碎，你需要吗？” 飞子轩犹豫了，先前他恨不得马上将这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体里的东西赶出体外，现在发现它竟然有如此大的用途，可以制造超能量，他有些舍不得了。 “大药丸，你以前遇到这样的人吗？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遇到过几次。以前的人类禁止这种超能量制造方法，但有人还是会在动物或有精神力的植物身上种植。在人类体内的效果最好，但这是绝对被禁止的，一旦发现，就会按照异灵来处理，格杀勿论。” 飞子轩一惊，他身上的这颗种子是怎么来的？谁在他身体里种植的？ “大药丸，我身上这颗种子是哪里来的，你能知道吧？” “不清楚。大概率是有人种植在你大脑的。” 飞子轩思索了半天，想不出个头绪，也许生下来就有？ 飞子轩问：“大药丸，这种超能量对我有什么好处？” 大药丸给飞子轩传递了关于灵虫与超能量的许多信息。原来超能量可以帮助自己身体改造进化，还可以精神能量聚现化，甚至可以当武器。太多作用了，难怪如此珍贵。飞子轩对超能量更加感兴趣了。 虽然东西好，但留在体内，危险也很大，他又问：“如果我继续保留它，以后万一我控制不好，你会不会帮我？” “如果我在你身边，自然是可以的，吸收掉里面的超能量就行。” 飞子轩高兴了：“那你以后就跟着我，怎么样？” “在我回去前可以。不过我只能将核心部分分离出来，让你带着。” 飞子轩大喜，这可太好了。 忽然，大药丸停止前行，问飞子轩：“下面有情况。要下去看看吗？” 飞子轩问“什么情况？你分享给我看看。” 飞子轩意识里立即浮现大海里的画面。有数条巨大的海洋生物从海底向上，速度很快，下方海底有个深蓝色的圆形洞口，发着光，这些海洋生物就是从洞口处游上来的。 “走，下去看看。” “鲸鱼”吐出几个泡泡，一摆尾，头朝下，向深海潜下，如真的鲸鱼游走。 下方放光的洞口越来越大，洞口侧上方停着一艘小型潜水器，潜水器上发出一道紫红色光束，照在洞口的发光罩上。发光罩似被紫红色光束破坏，几条小鱼从里面出来，出来后瞬间变大，在争抢什么东西吃。 “鲸鱼”又下潜了一百多米，躲在一处珊瑚礁后。 待飞子轩看清那些鱼争抢的食物后，吓的闭上眼，但前面的情景还在他大脑中浮现，这不是眼睛看见的，是大药丸共享到他意识里的画面。 那食物是人头，一颗颗人头。 飞子轩的心揪了起来，脸色发白。大药丸感觉到他的精神力剧烈波动，便切断共享，一股柔和能量进入他的大脑。 人头！这里怎么会有潜水器给这些海洋生物喂人头。飞子轩立即想到江秉阳和师父他们，精神几乎崩溃。 “不会是他们，绝对不会！” 飞子轩强大精神，忍住恐惧与恶心，告诉大药丸：“大药丸，谢谢！我没事了，让我看吧。” “我发现你的精神波动巨大，你确定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可以的。能不能拉近镜头，放大画面，让我看清楚。” “可以。” “我不怕，我能行，我要看清楚。我不怕，我能行……” 飞子轩打起精神，做好心理准备，给自己打气壮胆。 “真是没有，胆子还是这么小。” 脑海里忽然有声音，在讽刺飞子轩。 黑虫子！好长时间没出现的黑虫子。飞子轩被这突如其来的意识刺激一下，刚才的恶心和恐惧反而消失了很多。此时的飞子轩没精力与黑虫子较劲，没有理会。 大药丸贴着海底向前游了一段距离，将大半截身体埋在泥土中，距离潜水器不到一百米距离。 在潜水器下方，有两名穿着潜水服的人，从潜水器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人头倒出。 是小孩子的头！头有些变形，在水中坠落过程中分开成两半，里面有一些发光的物质遗漏出来，晶莹透亮，在深色的海水中，似一团萤火虫。那些海洋生物似是闻到气味，拼命从光束打开的洞中穿出，一出来，身体就迅速膨胀，向人头方向冲去。 飞子轩见到一条一尺来长的奇怪生物，体型如蛇，头和嘴像鳄鱼，还有四肢，背上长着小翅膀。它挣脱光照束缚，迅速膨胀到两米来长，背上翅膀煽动，速度奇快，追上上方一条发光的斑点鱼，一口咬下去，那条鱼瞬间断为两截，再一摆尾，上冲十几米，将那些从头颅中散出的发光晶体吸进体内，又是一口，将那颗头颅吞入腹中，继续向上方潜水员冲去。 上方的两名潜水员见到怪物冲来，转身回到潜水器中，潜水器开始上浮，一颗小孩人头又丢了出来，放光的透明晶体遗散，那条怪物快速追上，大概是因为紧张，那名潜水员手中的盒子脱离，向大海下方沉落，他也不敢回去寻回盒子，一头钻入潜水器，跟随潜水器向上游去。 潜水器走后，海底恢复平静，盖在洞口发光的罩子渐渐黯淡，逐渐恢复成暗蓝色，从里面逃出的生物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飞子轩让大药丸慢慢靠近，在地面发现那个装人头的黑色盒子，里面还有几粒放光透明物。大药丸捡起盒子，吞进腹中，又在海水中搜索，发现海底砂石间还有几颗发光颗粒，也收集起来。 大药丸似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向洞穴口边缘冲了过去。 好大一个洞口！飞子轩与大药丸的视觉同步，已经感受到洞口下方不同的世界，有极其微弱的特殊波动牵引着他，似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宇宙知音拨动飞子轩的神经，一种空明感让他如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中，与曾经的梦境很相似。 大药丸给飞子轩传递信息：“我发现可以回家的路了。这里是一个空间缺口，可以通过这里回家。你要回去吗？” “回家？从这里出去，可以回到深州的家？” 飞子轩接收到大药丸的信息，诧异地问。 “不是那个家，是回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家。你本不属于这里，你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类。” “为什么这么说？” 第50章 本源契合度 “你身体的核心代码和精神力的性质都可以证明。我到外面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发现你和我的设定要求相匹配，这说明你的血脉本源是九六九人类，至少有密切的关系，或者说是他们的后代。” 飞子轩很是诧异，大药丸说的是真的吗？ 一直以来，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从小就开始，什么双重人格，人格分裂，大脑中的如基因链条般的黑虫子，后来又有了灵虫。还有自己的能力也异于常人，看见很多别人无法看见的事物，对各种能量波动的感觉更是敏锐，等等这些，确实异于常人。 现在大药丸给了一个更让他无法相信的答案，怎么不让他吃惊。难道自己真的来自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也有人类？ “你们那里也有人类？” “当然有啊，我就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不过我没有进入到他们的核心区。我被启动后，就是在外围空间，九六九空间的外围一个度假城镇中。那里是三维折叠空间，不是四维的。” 大药丸似乎在模拟人类的感情，传递的信息里带有一种悲凉。 “九六九空间的人类都走光了，已经没有人类了。他们走后，你是我遇到的唯一九六九空间人类，或者说是达到我设定的，最契合的九六九空间人类。”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那里的人类都去哪里了？” 大药丸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只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所有人类都撤出了九六九空间，留下五零二五等几个机器人打理九六九空间外面的小镇和周围的森林公园。 “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接收到这条信息，飞子轩便与大药丸失去的联系，断线了。 鲸鱼身体轻微震动，头部几块组件脱落，重新组合成一个不到一厘米大小圆珠，向洞口中心位置飞去。 失去了大药丸的联系，飞子轩只觉身处黑暗洞穴中，与外界失去联系，不免有些紧张。 “这么快就回来了？” 飞子轩感觉与大药丸连接上了。 “给我一滴精血。” 一个亮晶晶的银色弹珠落在飞子轩的手掌上。什么情况？ “舌尖上的一点点血液就行。” 飞子轩疑惑，问：“干什么用？” “开启外层空间门户，只有你的精血才行。” “为什么只有我的？” “你的精血携带了那个空间的本源代码，防护罩会识别开启，如果是内层核心空间，你的精血还不够，必须你本人过去，验证你的精神能量序列，才有可能开启。现在我只是去外层，找点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 “我需要的能量核心、组合幻化剂，还有几种备用的小组件。你不是要我跟随你吗？没有这两样，会很不方便。” 大药丸又问：“你确定不回到我们那个空间去？” 飞子轩坚定地说：“现在肯定不会去，我爸爸和师父还没救出来，还有我的家人和朋友，我不会离开他们的。手指头上的血不行吗？咬舌尖会很疼的。” “不行，舌尖上的血才带有一丝精血。” 飞子轩没有再犹豫，舌头顶在牙缝，用力一咬，流出少许血，他用食指沾了一点，抹在银色珠子上，血液很快溶进珠子内部，珠子消失。飞子轩又与大药丸失去联系。 等了不到十分钟，大药丸回来。大鱼头动了动，一摆尾，向上方游去。 “拿到了？” “对，拿到了。” “这么快？” “进入保护层后，有空间通道，直接可以到我原来的地方。五零二五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还想找他要点分子机器人，可惜没找到它。怕你等得急，我就先回来，分子机器人没有也罢。” “什么是分子机器人？” 一股关于分子机器人的信息传送到飞子轩大脑中。 “这也太科幻了，我只听说过纳米机器人，竟然还有比纳米机器人还小得多的分子机器人，这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只能在高纬度微空间才能制作，三维世界是无法制作的。其实，我也是在九六九核心区高纬度空间制作的，只是没有五零二五那样精密，功能也没它多。在九六九空间里，五零二五也是一般的辅助性机器人，属于三类，我更低一级，属于四类。” “哇，那我们的那个世界，我能不能也去拿些东西？” 一听九六九空间里的高科技，里面绝不会少地球人类急需的好东西，飞子轩动心了，很想去扫荡一番，用上“我们”，可惜大药丸是机器，套近乎的话算是白说了。 “你目前的状况可以先回到外围，也能进入内部居住区，那里没什么好东西，好东西都在核心区。无法进入最核心空间，去那里要求更高，不仅要求你的身体和精神力能够适应高纬度空间，而且还需要你的血脉本源契合度达到百分百才行。” “那我现在达到多少？如何才能提高身体和精神力，适应高纬度？” “你能与我对接，说明你满足了我的设定值，你的血脉契合度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大约是百分之七十三的本源血脉契合度，我说的不是你目前的的躯体，是净化后的躯体。” 飞子轩疑惑：“净化后？” “是的。你现在的躯体和能量体一样复杂，既有现在地球人类的基因，也有一种暗属性的本源代码，融合在了一起。你很特殊，像是三个不同的本源代码纠缠在一起的。我只能将其中的能量体提取部分，这部分九六九人类契合度很高，这也是我能与你沟通的原因。随着你的成长，身体和精神力会进化，契合度还会完善，躯体和精神力应该会得到提纯，契合度自然就会提高，到时候也许能进入核心区。” “有没有快速提高契合度和身体及精神力的方法？” “都可以通过内在修炼和外力辅助。修炼是修炼功夫，包括身体和精神力，外力辅助有很多，主要是药物辅助。无论是什么方法，都是排除身体和精神中的杂物，净化身体和精神。这些，我会帮助你的，按照你现在的语言文字系统，我就是一名医生。” 飞子轩内心欢喜，身边多了这么一个超级机器人，以后修炼一定要快得多，也会省事不少。 微弱的机器轰鸣声和大型动物在水中挣扎的击水声。“鲸鱼”速度放慢，超能量波散开。 那条四不像的怪鱼又大了许多，足有起米长，巨大的鳄鱼嘴就有一米长。它应该是中了麻醉类药物，虽然还有力挣扎，但力量小了很多，动作也十分缓慢。渔网将它捞出水面，拖上岸。 潜水器没有发出声音，有数人从上方爬出，登岸离开，周围恢复平静。 飞子轩在犹豫，是返回通知小九呢，还是上岸追踪，寻找江秉阳和师父他们。 “大药丸，你刚才说的幻化剂是什么？可以隐藏我们？我想上去寻找我父亲和师父。” “你说的是隐身衣吧，我没有，那是超凡物质材料制作的。幻化剂只能局部幻化形状和颜色，做不到折射能量波。” “我有办法。” 浮出水面，飞子轩一眼就看到一艘渔船停靠在岸边，就是江秉阳所在的渔船，还有一艘冲锋舟，师父乘坐的。看到这个，不知父亲和师父现在如何，飞子轩的心提到嗓子眼。 在渔船的旁边，一条巨大的红色章鱼趴在岸边晒太阳，八条触须去卷在一起。峡谷对面是丫丫岛的另外一座岛屿，两座岛屿间有五六百米距离，中间停着那艘“幽灵船”。 近看才知道，幽灵船并非古船，而是一艘极其现代的潜艇。上面的风帆并非真实的，是光影，如夏威在养老院展示的猪八戒一样，是激光全息影像。中间部位凸起一个平台，上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有四人坐在那里边吃喝，边聊天。 “靠过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鲸鱼”无声无息地在水面下方五十米向中间的幽灵船靠近。 “有人。” 在幽灵船的底部中间位置，有一个人紧贴在船肚上的夹层里，如果不是大药丸的超能量波扫描，根本无法发现。也没有谁会想到有人会在海底躲藏。 又靠近了一段距离，飞子轩借助大药丸的能力，看清了那个躲藏的人。 “是白奶奶。” 飞子轩确实讶异，白奶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药丸，可以与那人联系上吗？” “可以。” 飞子轩立即感觉到精神力融入到超能量波中，指挥权交给了飞子轩。 “用你的精神力控制，连接那人的大脑，用意识与她沟通。” 飞子轩控制超能量波向白奶奶射去，白奶奶猛一回头，正准备有所动作，飞子轩立即用意识说：“白奶奶，我是飞子轩。” 白奶奶看过来，眼睛在水中发出深紫色的火花，似有一束超能量波扫视过来。 “是我，飞子轩，在下面的鲸鱼里。” 飞子轩继续用意识交流。 “飞子轩？小屁孩？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奶奶的惊讶程度比飞子轩还大。 “一言难尽。这个鲸鱼就是那个过道里的胶囊救生舱，它是个高科技机器人，可以变形的，现在就是变形为鲸鱼的模样，我在它里面。” 飞子轩顿了一下，问大药丸：“你可以再变大些吗，让白奶奶进来。” “可以，她可以进来，与你相似，也有本源能量。” 鲸鱼向外膨胀了好几分，里面空间变大许多。 “白奶奶，快下来，到下面鲸鱼这里来。” 第51章 白奶奶的叮嘱 白奶奶犹豫了一下，钻出夹层，向下方潜落。有一层无形的力量将海水隔离开，如同一个大气泡，将她保护在内。 “白奶奶，你进入到大鲸鱼的嘴里就可以了。” 大鲸鱼巨嘴张开，包裹白奶奶身体的能量更强，距离十几米外停下，眼角的蓝色荧光闪动，盯着大鲸鱼好一会，才谨慎进入大鲸鱼的嘴里。鲸鱼闭合巨嘴，身体揉动几下，白奶奶便出现在飞子轩的面前。 “还真是小屁孩！” 白奶奶的声音一点都不苍老，头上的金色球还在散发出超能量波，整个针织帽也有能量波动，几秒后才熄灭。 白奶奶看了一下四周，双瞳蓝色火花跳跃闪动。 “这东西竟然是超凡物质材料，我真是老眼昏花，当时竟然没看出来，这是前人类的智能机器啊！” 此时，她的惊讶程度不比刚才听见飞子轩的声音。 “白奶奶，你看见我爸爸和我师父没有？就是我在船上叫的那个人，渔船上用斧头劈砍大章鱼触须的高个子，那是我爸爸，叫江秉阳。还有一个警察，坐冲锋舟救我爸爸的人，那是我师父。” 飞子轩一口气想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完。 “我知道，知道是你的父亲和师父是谁。” “啊？您知道？” “嗯，知道。我进来的目的之一，也是要帮助他们。” 白奶奶见飞子轩怪异与吃惊的眼神，一叹，说：“我本名叫白云山，你大概不知道，我也是你的师祖伯，你师父何应川是我的师侄。也就是说，你算是我的孙子辈的徒弟了。” 飞子轩的嘴巴张成“o”形，眼睛瞪得比铜陵花大。 白奶奶的话太刺激了，让飞子轩不敢相信，太突然，也太匪夷所思。 自己被安排来照顾的竟然是自己的师祖伯，始祖的师兄。师父出自武当派，武当派不都是道士吗，应该是男的才对。难道白奶奶不是女的，是男的？是因为要避人耳目才化装成奶奶的吗？ 飞子轩犹豫地问：“您是白奶奶还是白爷爷？” 白奶奶没想到飞子轩竟然先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差点没气着，说：“我当然是女性，难道女性就不能成为你师父的师父的师兄？要不是我不愿意当那个什么掌门，武道掌门都会是女的。怎么，你这个小屁孩还歧视女性不成？” “哦，没有，哪能呢？白奶奶，您别生气，我就是好奇，随口这么一问。哦，对了，那你见到我爸爸和师父他们了吗？” “你爸爸和水手们都被关在渔船上，目前还安全。你师父和五名特警被抓到岛上去了，你小翠师叔已经去探查，找到地点，我们就将他们救出来。” 飞子轩松了口气，总算父亲和师父还活着。 “你赶快回去，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时间不多了，再过两个小时，这片异域空间就要封闭，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只能等到下次空间波动，那不知是多少年以后了。” “我不走，不救出我爸爸和师父，我不走。” 白奶奶没再像上次，在伏龙二号科考船上那样语气严厉，有了对后辈的慈爱，声音温和地说：“子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添乱，反而会误了奶奶的计划，奶奶追踪这个基地已经几十年了，这次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 她见飞子轩一脸倔强，解释道：“刚才我听见上面那几人的谈话，你爸爸没事，会放掉的，毕竟那渔船上的人是他们的人。至于你师父，他也是我的师侄，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他出来。” 见飞子轩还是不肯离开，她又说道：“小九可是双界集团的核心人物，他还在等着你，难道你不管他了？这可是异域空间，你又将这个什么的救生舱带走了，一个不小心，他们的下场会如何？” 这个理由有些充分，飞子轩不得不考虑。白奶奶见飞子轩犹豫，再加把火：“还有，听那几人说，伏龙二号科考船也被困在里面，上面的人还不知怎么样了，小九又不在船上，没人坐镇指挥，你先回去，与小九会合，赶紧找到科考船，有这个前人类制造的超凡机器人在，相信可以将那上千号人带到安全区域。要是你回去晚了，那上千号人可就惨了。” 这下飞子轩有些不淡定了，问：“白奶奶，你别骗我。” “你这个小屁孩，奶奶我都一百二十岁了，骗你作甚。我刚才听到他们科考船也被困，我还犹豫着，是否赶回去，先救科考船再说，还有一群老家伙科学家在上面呢，我可是答应华国政府，保证他们的安全的。既然你来了，又有这么好的助手，我也可以放心做我这里的事情。” “你刚才说我爸爸没事，我师父你肯定能救出来，这是真的吗？” 白奶奶的脸垮了下来：“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说了我有办法，难道你还要奶奶发誓不成！” 飞子轩见白奶奶真的生气了，说道：“那好，我相信您，我先回去，将科考船带出安全区后，我再回来。” 白奶奶又说道：“你见到小九后，给他带个话，告诉他，这个基地是异灵和米卡国的某个势力一起打造的，培养和控制变异生物。其中的关键材料是从人体，特别是儿童大脑中提取和培养的，十分残忍。他们有秘密通道，进入这个空间后，可以连接其他几个基地。” 白奶奶想了一下，说：“小九还不知道我是谁，不见得相信，你就说，白奶奶与他们的大姐似故交，也与骆兰卿很熟，他就相信你的话了。还有，等你回深州后，再去一趟养老院，找那个梅爷爷，将这里的情况讲给他听。” 白奶奶还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就这样吧，你就这么对小九说就行，他知道怎么做的。” 说完，头顶的球和帽子开始发光，她回头又叮嘱飞子轩：“关于这个大药丸救生艇的事，以及你自己的一些特殊情况，不要对其他任何人说。小九知道得也不多，他也会有分寸的，不会对外说。这个很重要。子轩，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切记！以后也是一样，学会保护自己。” 她又慎重地问：“你记住没有？” 飞子轩重重地点头：“我记住了，就是对自己的隐私绝对保密，这是为了保护我自己。” “嗯，对，是这样，切记！我已经说了三个‘切记’。” 白奶奶说完最后一个“切记”后，大药丸似是收到她的信息，空间蠕动几下，白奶奶就不见了，几秒后，出现在十几米外的海水中，向上方潜艇底部游去。 大鲸鱼收缩回原来的大小，一扭身，到外域找小九他们。 很快就和小九三人会合，飞子轩将见到白奶奶的事情告诉小九，并将白奶奶让他转告的原话也叙述了三遍。 小九知道事情的重要，见飞子轩连续说三遍，他还是非常认真地听着。让他没想到的是，白奶奶竟然是大姐和骆先生的朋友，能做神一般的大姐的朋友，地球上没几个人，那白奶奶的身份很不简单，她还可以随意进出这个异域空间。 “白云天，白云天！难道是她？是神秘的特别人类组织的那几位顶尖人物，被称为半神的存在？怪不得好像听说过，应该是骆先生或者是二姐提过。” 飞子轩还将海底洞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小九，没有提及他和大药丸之间的事情。 “飞子轩，回去后，关于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只有解释，如果有人问，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被我装进大药丸急救舱里，出不来。听好了吗？” 飞子轩没想到小九与白奶奶想到一块了，对小九不由多了一份好感。 小九看着蒜头和葱杆，表情严肃：“你们两个挺好了，进入光幕后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透露，不然你们知道后果的。” 蒜头和葱杆很少见小九如此慎重和认真，两人马上立正，非常正规地对小九行了个军礼，斩金截铁地回答：“记住了，绝不透露半个字！” 自从与他们三人接触，一直是有些散漫和搞笑，没想到，他们认真起来，竟如军队里一般，不免对双界集团又有了新的看法。 快艇掉头，开足马力，飞子轩暗地里也让大药丸帮忙，快艇比来时的速度快了不少，向光幕边缘飞奔。 大约半个多小时，飞子轩就看见一条大船停在光幕墙旁，船头的一小角帖子幕墙，似是被切掉了一般。 冲到船的近前，此时的船，在飞子轩他们四人的眼里变小许多，只有原来感觉的四分之一大小，但四万吨巨船，即使是一万吨，还是显得巨大。 伏龙二号的防护装置全开，厚厚的一层能量罩包裹着船体，虽然不是大药丸那样的超凡能量形成的保护罩，对船的保护也是明显的，至少飞子轩没看见伏龙二号被时间切割成时空碎片。 第52章 精神与灵魂的错乱 见伏龙二号安然无恙，小九也是松了口气，这可是双界集团的核心财产和科研基地，也是他多年的心血，视为性命绝不为过。 小九启动快艇上的激光识别码，伏龙二号防卫系统识别后，防卫罩在船尾处露出一道绿色门户，快艇从门户中穿入，停靠在船尾。 拴上固定绳，小九他们迅速从后甲板登上船尾打开的小门，电梯已停止运行，只能从爬梯上到后甲板。 后甲板的情形显得有些诡异，上面有三十几个人，有的坐着看着天，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对着大海叩头，还有四人张开双手做飞行状，在船上追逐。 总之，各种奇怪奇葩的造型和动作都有。 飞子轩感觉他们全疯了，比神经病还神志不清。 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大个子，身高接近一米九，块头也不小，张开蒲扇般的大手，手臂弯曲夹着，还上下闪动，弯着腰，向小九几人跑来，后面一名小个子女子双臂伸直展开，做滑翔状，跟着后面追。 葱杆一错步，内力灌入左手，从大汉背后将他抓住。 大汉一脸惊恐，失魂落魄，身体软下，像是突然变成一大坨烂泥，瘫在地上，嘴却很有力，嗓门特大：：“老鹰奶奶，小鸡没肉，小鸡不好吃，是苦的。老鹰奶奶，千万别吃我，呜呜……” 大汉叫完，呜呜地哭起来。 飞子轩感觉到大汉的精神波动，不是在演戏，是发自灵魂的恐惧，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小鸡，追杀他的就是老鹰。 后面那名小个子女子，见葱杆抓住大汉，反而扑向葱杆，脸部肌肉收缩，嘴巴向前伸出翘起，似学老鹰的嘴巴形状，上嘴唇下面包裹下嘴唇，形成一个勾状，眼光都有一丝老鹰扑小鸡时的凶残。 女子恶狠狠地对葱杆叫道：“臭蛇，你敢夺我的小鸡，我先吃了你。” 还没等女子靠近，蒜头矮胖的身体一个错位，带动旋风，距离七八米，眨眼就在女子背后，在她腰间一点，顺势拉住向前要摔倒的女子，向前滑动两米，僵在那里，保持老鹰扑食的姿势。 飞子轩没想到蒜头和葱杆还有这么高的武功，绝对高出自己很多，还以为他们就是一般的军人战士，看来以前他们只是没展现而已。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周围各种诡异的事吸引。 太邪门了！甲板上这三十几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飞子轩看见朱冠正对着墙壁，壮硕的身体不停扭动，似是爱美的女人照镜子般，样子别扭得很。 飞子轩走到朱冠身边，发现他的神态也怪，双眼虽是看着船的墙壁，瞳孔却迷离涣散。 他见飞子轩过来，对着墙壁又扭动几下腰和屁股，说：“你看，我这件裙子漂亮吧，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裙子，当然，也只有给我这个最美的女人才配穿。” 朱冠虽然十四岁，但已经快一米八，身体偏胖，再配上他现在忸怩的动作，飞子轩一阵作呕，肚子里没东西，差点呕出黄胆水。 忽然，飞子轩感觉有人从后面扑向他，他一侧身，让开，是个女子，女子向前没打到飞子轩，一拳砸在朱冠后背上。 朱冠转身，举起手就要打女子，飞子轩见状，刚要上前阻拦，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朱冠忽然跪倒，对女子叩头：“老公，你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这是我第一次，是他勾引我的。老公，真的是第一次，原谅我吧。呜呜呜……” 飞子轩一呆，这戏剧性的变化来得也太突然，太无厘头了。 女子也是一愣，看着朱冠，眼神发散，说话却是恶狠狠：“飞子轩，我告诉你，老子已经是天下第一，你叩头求饶也没用，老子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说完就举起秀拳向朱冠背部打去。这女子的拳明显没有力量，对于正常的朱冠来说，就是挠痒痒，可是此时的朱冠完全不正常，他似乎真的好疼似的，满地爬，嘴里一个劲地喊着求饶的话。 这是啥情况？ 飞子轩懵了。 不仅是飞子轩蒙了，小九、蒜头和葱杆遇到的情况也差不多。 两名船员趴在地上，争着抢地上亮黄色的圆形警示圆板，可怎么也掰不动，急的直跳。 小九过去问：“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肚子饿了，可这块烧饼就是拿不下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呀？小九见旁边一人，两手抄在胸前，看着抢烧饼的两人笑，一副看笑话的不屑表情。 小九心道，总算还有个清醒的，问他：“他们怎么了？” 那人呵呵一笑：“他们的神经有毛病，两个傻子呗。” 小九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侧过头看着小九，也像是看傻子的眼神：“原来你也是个傻子，他们两人将太阳当成月饼，不被烧死才怪呢。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不是傻子是什么？” 说完，一脸智者的神态，一甩手，大摇大摆地走开。 小九满脸都是点点点。 蒜头见到了他熟悉的厨师王胖子，也不知他哪里找来一张桌子，放在甲板正中央的位置，王胖子坐在上面，双手放在肚脐眼处，满脸堆笑，脸上的肉都挤到一块了，一动不动，眼前这么怪异的事，他视而不见，眼不眨，眼珠都没转动一下，就像座雕像矗在桌子上。 蒜头走过去，叫他：“王胖子，你怎么了？” 王胖子还是一动不动。 蒜头急道：“王胖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胖子仍然像个雕塑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蒜头急了，用脚踢了一下桌子腿，谁知一下子将桌子腿踢断了，王胖子摔倒在地，他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大骂蒜头：“你个混蛋东西，神经病吧你，你家的金佛会开口说话啊？” 蒜头与小九一样，满头都是点点点。 葱杆在被两个人在追，一人大喊：“抓住那根竹竿，快，再慢一点，那鸟就要飞走了。” 葱杆真是无语，刚才被老鹰女子当成抢小鸡的蛇，现在被两男的看成会跑的竹竿，要拿去捅鸟窝。 小九忽然看见楚淼博士，沿着船舷快速来回走动，似在思考什么疑难深奥的问题。他赶紧跑过去，拉住楚淼。 谁知楚淼大喊一声：“咣！” 叫声刚好在小九的耳朵眼处，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咦？两颗粒子相撞，怎么没有看见黑洞啊，没道理啊。应该是速度慢了，要再快一点。” 楚淼对小九说：“来，你再离远一点，速度再快一点，撞击再猛烈些。” 小九见状，原来他是将自己当成电子或中子了，还把自己拉了进去，要做微粒子碰撞试验。小九也没敢理会楚淼博士，转头就跑开。 疯了，都疯了，楚淼博士也疯了，这该怎么办。小九想起大药丸，他四处寻找飞子轩，发现飞子轩在和他的一个女同学说话，旁边地上还坐着一名女同学。 站着的女生说：“飞子轩，我才是莫媛媛，她才是谭欣儿。” 飞子轩使劲抓后脑勺，站在他面前的明明是谭欣儿，坐在地上发呆的才是莫媛媛，可是谭欣儿一定要说自己是莫媛媛，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又想到刚才朱冠和那名女子，似有所悟。 “飞子轩，快去找大药丸，看看这里是怎么一回事？问问它怎么解决。” 飞子轩说道：“我看出一点门道，可能是受到超空间的影响，灵魂能量体离体，但又被船的防卫罩保护，没有飘散，却造成了灵魂置换和精神错位。” “是这么回事，我也看出来了，但如何解决啊，快去，万一时间到了，光幕褪去，就迟了。” 飞子轩一听，精神力放开，确实光幕能量在慢慢褪去。他一翻身，越过护栏，从二十米高的甲板上垂直掉落在下方的快艇上，一翻身就坐在大药丸的背上。 大药丸收到飞子轩的意思，身体有微微的抖动。飞子轩立即感受到，表面散发着超能量波动，不一会，常人可见的光晕升起，像是不断膨胀的透明气球，将整个船包裹在内，里面光韵流转不停，都是超能量带动的空气波动。 船上的人慢慢安静，停止躁动，一个个都像是木头桩子，定格在原地。 同时，伏龙二号缓缓向异域空间的光幕外移动，脱离了光幕区域，外面还是夜晚，乌云开始驱散，天空几处漏出星辰。船的速度加快，距离光幕区域有一段距离。 船上的人似是从沉睡中醒来，大家都是一脸茫然，还好，是夜晚，甲板上的灯光也暗淡，距离稍远的，相互之间难以看清。 朱冠发现自己竟然跪在一名女子面前，一下子蹦了起来，感觉莫名其妙，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朱冠前面的女子也是一脸茫然，刚才还在医务室整理药物，怎么忽然就在甲板上。 楚淼博士大叫：“是谁将我弄到这里来的，我的意见还没说完呢，你们辩不过我，竟用这种下三滥方法，无耻至极。” 说完，转身就回船舱，向会议室快步走去。 第53章 激战章鱼怪 不一会，伏龙二号后甲板上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小九、蒜头和葱杆。他们也感到迷惑，也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 小九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转身就往船舱内跑去，后面传来蒜头的大叫：“小九，你干嘛又是拍我大腿。” 飞子轩也是感到一阵茫然，似乎记忆模糊了一点，很快又恢复正常。他问大药丸：“你刚才抹除了他们的记忆吗？” 大药丸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飞子轩见大药丸表面的光泽暗淡不少，问：“这非常消耗能量吗？” “是的，这种灵魂和精神类的治疗，必须使用超物质能量。这次还好，比上次好多了，上次抹除一船人的记忆，还要篡改补齐他们十几天的虚假印象，耗尽了我的超物质能量，无法返回，只能留在船上，处于沉迷状态。” 飞子轩奇怪，问：“为什么要抹除篡改他们的记忆？” “这是五零二五的指令，不能让现在的地球人类知道得太多，既是保护九六九空间，也是为地球人类好。” “这次不用都抹除和篡改他们的记忆吗？而且我还有这段记忆啊？” 大药丸给飞子轩解释了原因。这次与上次不同，船上的人没有接触到有关九六九空间的信息，抹除他们刚才神经错乱的记忆，就是给他们治病，如果不抹除，两种不同人的记忆混杂，精神很容易错乱，损失大脑神经系统，轻的成为植物人，重则失去生命。 至于飞子轩本人仍然保留记忆，这是因为他与九六九空间有莫大的关系，大药丸已经认可他是九六九的人，也算是半个主人了。还有，飞子轩的精神能量里含有超能量成分，大药丸也没有能力完全抹除或篡改他的记忆。 大药丸建议飞子轩：“有关九六九空间的信息，我的建议你保密，既是为了九六九空间，也是为地球人类自己的安全。” 飞子轩问：“地球人类知道九六九空间，获取更高的科技，这不是很好吗？” “不是这么简单。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九六九空间里存在十分危险的东西，当年前人类撤离，应该与里面存在十分危险的情况，不得不封印，并撤离离开。” 飞子轩认真点头，他也想起白奶奶的叮嘱，这不但是关系到九六九空间，也关系到地球人类。现实点的，这同样关系到自己的安全，如果让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知道，自己非被抓去审问或切成片研究不可。看来自己一定要更加慎重对待，有关九六九和自己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伏龙二号恢复正常，远离异域空间而去，脱离危险范围。一条大头黑色的鱼形救生船，与伏龙二号背道而驰，再次冲向异域空间。 光幕在后退，异域空间在向中心收缩变小。 鲸鱼快艇追上光幕，一头扎入。相隔一层无形的超物质光幕壁，一边是黑夜，一边是白天。 鲸鱼的尾部如同涡轮，飞速旋转，后面留下几十米翻滚的白色浪花。鲸鱼救生艇自然就是大药丸变形，为了加快速度，减少水的阻力，现在又不需要潜行隐藏，飞子轩也不想再在它的肚子里憋着，因此，就以这种最快的方式赶往丫丫岛。 灰蒙蒙的天空越发暗淡，异域空间在消失。还没看见白奶奶他们，也不知父亲和师父他们出来没有。飞子轩越发着急，如果大药丸能飞就好。飞子轩刚一这么想，大药丸两侧长度变宽，冲出水面，在低空飞跃，可惜滑行不到一百米，又跌落在水面，就算是这样，速度也快了不少。 已经模糊地看到第二层光幕，里面就是丫丫岛。 “快！快！快！” 飞子轩心里拼命地喊。 “这是我的极限了。” 大药丸告诉飞子轩。飞子轩忽略了自己与大药丸已经精神共享，自己情不自禁的心里话，它以为是在催它。 飞子轩解释道：“我不是催你，是我自己着急。” “你不用对我解释的，我只是个机器。” 是啊，大药丸只是个机器。不过他还是说道：“我还是将你当成有生命的朋友。” “可我还是个机器呀。” 异域空间收缩的速度加快，距离丫丫岛保护罩越来越近。鲸鱼快艇一头扎进第二层光幕，远方的丫丫岛已经可以看见，中间的幽灵船的潜艇，上面的激光风帆颜色变淡，慢慢隐去，船体也在下沉。 幽灵船要走了吗？ “快啊，快啊！” 飞子轩心里不停地叫着。大药丸也不再回应，只是加速前行。 幽灵船沉入海里，丫丫岛变得透明且模糊，天空越发黑暗。 远远看见一艘渔船从丫丫岛离开，渔船被一种隔离能量罩包裹，似是一层保护罩。飞子轩松了口气，看来白奶奶说的是对的，渔船上的人与丫丫岛和幽灵船的人是一伙的，给渔船提供了保护装置。 距离飞子轩还有四五百米，光线很弱，看不太清楚。飞子轩集中精神力，结合视力，模糊地感应到船上有十几人，无法确定是否有江秉阳。 突然，他看见渔船的保护罩破裂，一道赤红色光柱从海底射出，直击渔船中间部位，将七百多吨的渔船从中间位置拦腰切断。 是水下潜艇发射的高能激光炮，发射后迅速向下沉降，隐入茫茫深海中。 飞子轩眼睛都红了，目眦欲裂，按白奶奶的说法，江秉阳应该还在这艘渔船上，可白奶奶没想到，这帮坏人为了保守秘密，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还有两百米，飞子轩看见有人从船上往下跳，也有人在海水里向外拼命游动，逃离七百多吨的船下沉时产生的旋涡。 还有一百米，渔船的后半截和前半截在缓缓靠拢、折叠，向下沉降的速度加快，飞子轩完全放开精神力，还是没找到父亲江秉阳。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传到飞子轩耳中，距离渔船不远，一根巨大的触须伸出海面，触须上密密麻麻的吸盘圆圈，发出暗红色的荧光，甚是诡异。一根触须闪电般卷住一人，那人发出最后的惨叫后，被拖入海中。 渔船的另外一边，又是一声撕嚎，声音短促而惨烈。飞子轩看向那边，一张两米多长的鳄鱼巨嘴，咬着一人钻进海里。是那条从深海洞穴里逃出来的四不像怪物。 飞子轩马上明白过来，这是那些人故意放出这两个怪物，以这些人为食物。他们先是假装用保护罩保护他们，骗渔船离开。渔船离开一定距离后，就将渔船击沉，再放出章鱼怪和鳄嘴怪。好算计，既万无一失地杀死这些人，又可以训练这两头怪物。 不一会就到了船的近前，飞子轩还是没看见江秉阳。 “爸爸，爸爸！” 飞子轩大声喊叫，鲸鱼快艇围绕即将沉没的船寻找。 在飞子轩的侧前方，水中一人对飞子轩挥动手臂，大喊救命，一条从水下伸出的触须，从后面向他卷去。 快艇刚好经过，飞子轩顺手就将那人拉上快艇。谁知此人还没站稳，手腕一紧，使出巨力，反将飞子轩扣住，趁飞子轩没有站稳，反手一拉一推，将飞子轩丢向海里的触须方向。 飞子轩哪里会想到人心如此险恶，他又在全心全意地寻找江秉阳，一点防备没有，一不小心中了这人的圈套，身体被甩了出去。 眼见章鱼怪的触须伸过来，飞子轩飞在空中，腰部一拧，脚踏虚空，旋转着向上拔高了两米，视野余光还看见那个卑鄙小人的阴险得意笑容。 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快艇像是活物，此人站立的地方忽然一抖，如被弹簧反弹一般，他被甩了出去，掉入海中。 章鱼怪第一抓没抓中，另外一根巨大触须再次抓过来。飞子轩手中数枚螺丝钉射出，“噗噗噗”，螺丝钉尽数射入触须前端，触须只有眨眼的停滞，继续前伸，卷向他的腰部。 飞子轩腰部用力，提起脚，再次躲过，又是一把螺丝钉和螺帽射出，几乎同时一个旋风腿扫中触须头部，借力再次跃起两米多高。 章鱼怪的触须被螺丝钉和螺丝帽射中多个窟窿，大量绿色荧光的血液流出，再被飞子轩强有力的踢腿扫中，一尺多长的触须尖端脱离，刚好飞进鲸鱼快艇内。 大章鱼另外一只触须也射过来，飞子轩让开触须的顶部发光吸盘，脚踹下方受伤的触须背部，手握成拳，打在上方迎面抓来的触须上，借反作用力，同时脚下用力，向后跃起，返回到大药丸变形的快艇中。 这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被大药丸丢下船的那人从海水里浮起，看见触须，对着飞子轩大喊救命。 飞子轩哪能再对这种人施加援手，头也没回，指挥鲸鱼快艇急速离开。 那触须一转向，闪电卷起那人，高高举起，像是在示威，也是发泄刚才丢了一节触须的愤怒，猛一用劲，将那人拦腰捏断，鲜血四射，充满血腥与暴力。 第54章 逃出来了吗 被章鱼怪捏碎的那人，血肉四射，距离十来米，还是溅到飞子轩一身，他的脸上沾满那人的鲜血，夹杂着碎肉。 飞子轩年龄小，更没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看见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变成齑粉，精神冲击过大，承受不住。他的脸色发白，一阵恶心，瘫软地坐下，大口大口喘息不停。这次算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实战，虽然时间短暂，对这种生死搏杀不可能一下子适应，没有昏死过去已经算是不错了。 柔和的能量波笼罩飞子轩，他很快就平息下来，站起。父亲还没找到，师父现在也不知如何。 此时需要坚强！ 飞子轩深呼吸，对自己说：“我要坚强，我不怕！” 他站起，扫视四周，看见一个人影从即将沉没的船尾爬出，手中还提着个包裹。 “爸爸！是爸爸！” 随着飞子轩的意识，快艇“嗖”的一下冲向江秉阳。眼看就要接近，那只巨大的鳄鱼嘴突然冲出海面，掀起巨大的浪花。江秉阳站立不稳，又掉进船内，包裹从空中掉落，砸在坚硬的铁板上，弹起，跟着江秉阳滚落到船内，几颗萤火虫般闪亮的晶莹颗粒散落到包裹外，其中一粒刚好掉进江秉阳张开的嘴巴，晶莹小颗粒直接滑入腹中，处于情急之下的江秉阳都没察觉到。 鳄鱼怪和远处的章鱼嗅到气味，或是看见亮晶晶的颗粒，像是打了兴奋剂，或是遇到无法抵挡的美食诱惑，疯狂地向包裹冲去，被章鱼怪卷着的人也不要，丢到老远。 鳄嘴怪一弓身体，一口咬住船尾阻挡的钢板，用力撕咬甩动，将船尾摇晃得东倒西歪。大章鱼远远冲来，硕大的身体都浮出水面，两只泛着荧光的碧眼，精光四射，它将四条触须高高升起，伸向船尾江秉阳掉落的洞口。 飞子轩大急，完全摆脱了刚才的恐惧与恶心，战斗欲望再次复活。他从口袋里抓出一把螺钉，对着章鱼怪发光的眼睛，十几颗螺丝钉全部爆射而出。 “噗噗噗！” 章鱼怪为了护住眼睛，触须回收，挡在眼前，螺丝钉射入触须内。章鱼怪四条触须停滞片刻，一颗巨大的脑袋露出水面。相对于身体，两只眼睛小的可怜，却也有大碗那么大，发出绿光，看向飞子轩。 章鱼怪凶残的眼光射向飞子轩，又是这个人类小子，它恨不得马上冲过来撕碎了他。章鱼似在犹豫，不知先是去和鳄嘴怪抢美食，还是先修理这个敢挑衅它人类小子，当它看向小箱子方向，船里那几颗亮晶晶的东西，上面的鳄嘴怪正拼命撕咬表面船体的铁板，它不再犹豫，自己的触须很容易先抢到那好东西，先抢宝贝，再回来吃这个人类小子。 章鱼怪转过身体，向江秉阳那里冲去。 眼见爸爸的生死就在一线之间，飞子轩灵光一现，拿起从深海洞穴里捡到的黑色合金盒子，打开，里面还有十几粒发光的东西，就是深海洞穴口，潜水员用来引出鳄嘴怪的，从人头中散落漏出来的颗粒。 还没等飞子轩打开盒子，大章鱼就止住前进，回头看向飞子轩手中的盒子，眼睛明显亮了好几分。飞子轩将盒盖打开，里面的十几颗大米粒大小的晶体，在黑夜里闪烁着诱惑的光泽。 章鱼怪再不犹豫，转身就向飞子轩这边扑来。那条鳄嘴怪也抬起头，嗅到这边味道，看见亮晶晶的颗粒，它扇动翅膀，在水面扑腾两下，超过大章鱼，先追向飞子轩。大章鱼的霸主威严再次被挑衅，更是加快速度追赶。 大药丸一个意识传递：“坐稳了。” 身体一收缩，将飞子轩夹紧，尾部变成巨大的涡轮，搅动海水，如同子弹般射了出去。章鱼触须闪电般伸出，十几米长的触须头部从飞子轩的头顶扫过，飞子轩吓出一身汗。 鳄鱼怪凌空飞起，如飞鱼般，身体两边的翅膀宽了两分，速度比以前更快。 飞子轩远远看见一艘快艇从原来的丫丫岛方向冲过来，相向而行，很快就看见快艇上的何应川，还有两名特警战士。 在相交交错的瞬间，飞子轩融入精神力，大喊：“师父，爸爸在前面的船上，船要沉了，快去。” 飞子轩也听见何应川大喊的声音：“没时间了，赶快出光幕。” 何应川冷不丁地看见飞子轩，坐在一艘像鱼的飞艇上，双手高举这一个黑不溜秋的盒子，速度快得惊人，本想停下问问，听到飞子轩的喊话，一错而过，然后就看见飞子轩后面，有一条十米长的飞鱼在追赶，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又见一条巨大的红色章鱼，整个身体向前倾斜浮出海面，足有两层楼高，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放着绿光，八条腿像是八个风火轮，搅动海水漫天飞舞，从他们的冲锋舟侧边闪电擦过，根本就没理会他们，直追飞子轩而去。 开船的特警战士回头看向那边，一人和两个怪物已经消失在黑夜了，星空下的海面，留下一条宽宽的波浪长廊。 何应川一个激灵，见驾驶员还在发呆，打了他一下，叫道：“”快，先去救江秉阳队长。“ 飞子轩与鳄嘴怪和大章鱼保持一定距离，拐了个弯，向外围光幕方向冲去。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异域空间压缩得更厉害，丫丫岛的保护罩也淡了不少。 路过渔船方向，发现父亲已经在师傅的快艇上，已经跑到自己前面，距离光幕更近，他正向自己招手，指向外面，很是焦急。 飞子轩再不管两头怪物，指挥大药丸飞速前进，飞奔了六七分钟，距离光幕只有最后二十米不到，追上了江秉阳，跟在他们的快艇尾部，冲向光幕。 丫丫岛保护层只有一层薄薄的能量膜，异域空间的光幕收缩接近，两者之间不到五米距离，之间时有闪电出现。 整个天空开始闪烁，飞子轩的意识也随着闪烁而受影响。他侧头看江秉阳与何应川等人，他们已经陷入昏迷，驾驶员倒在方向盘上，快艇明显慢了下来。 此时的光幕几乎与保护膜接触，电弧越来越粗大，发出吱吱声。异域空间和丫丫岛的保护层随时都可能崩塌。 见父亲与师傅他们的船几乎贴近光幕，却因为他们昏迷，船停了下来。自己这些人就会被它吞没。按白奶奶的说法，只有等到下次异域空间出现时才有可能出去，那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了。 “大药丸，将我父亲他们撞出去。” 飞子轩心里焦急地告诉大药丸。 眼看就要冲出光幕的鲸鱼快艇，一个横移，掀起五六米高的浪涛，将前面的快艇冲向光幕，可惜，快艇横了过来，没有出去。大药丸的头部忽然膨胀，向着快艇瞬间延长七八米，速度惊人，撞在快艇侧后方，快艇横着抛飞出去，穿过光幕，再也看不见。 与此同时，光幕发出耀眼的光芒，飞子轩感觉空间忽然急剧收缩，一股神秘力量撞近身体，冻结了飞子轩的大脑，他最后的感觉就是灵魂和肉身都被压缩成了一点，随后，世界像是消失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感精神一振，飞子轩清醒过来。他发现大海陷入黑暗，只有天空几颗星星在闪动。灰白色的天空完全消失不见，丫丫岛几乎同时也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似乎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岛屿，没有什么异域空间，一切都恢复到原有的状态。 跑出来了吗？有星星了，应该跑出来了吧，可是怎么没有看见爸爸他们，他们在哪里？ “爸爸！师傅！” 飞子轩放开喉咙叫喊，整个海面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也只有他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爸爸他们没有逃出来？不对啊，明明是他们在我的前面，我最后看见大药丸将他们撞出去了，这么说是我没有跑出去？ “大药丸，我们出来了吗？我爸爸和师傅他们呢？” 没有大药丸的信息反馈，好像它真的成了鲸鱼小艇了。 飞子轩发出精神力感应，大药丸一丝超能量都没有，根本无法与他的精神力对接。 茫茫黑夜，只能目视和感应一百米的距离，百米以外就是未知黑暗世界。 没有大药丸的回应，飞子轩有些慌了，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更不知道后面该如何是好。 大药丸变形的鲸鱼船无法行动，漂浮在海中，飞子轩不停地尝试沟通大药丸，没有任何回应。他几次大声呼唤父亲和师傅他们，声音也如石沉大海，过后仍然是沉寂。 第55章 再斗章鱼怪 飞子轩想起上两次激活大药丸，一次是小九用快艇的高聚能电池给它充电，二是大药丸吸收他体内的灵虫的超物质能量。 电池是没有了，只有看看自己精神领域里的那条灵虫。自上次灵虫的能量被大药丸吸收后，飞子轩一直还没关注它，也没时间去感受。 静心打坐，运转养神诀，飞子轩很快就发现了灵虫，大概是因为它失去了绝大多数能量，无力像以前那样与飞子轩的精神捉迷藏，很老实地躺在识海的一角，像是一粒黑色的小米米粒，不过比刚刚被大药丸抽取能量后的那一刻，表面有了一丝光晕。但很明显，此时的灵虫储存的超能量太少。上次被大药丸抽取能量前，那可是接近一寸长，像一只晶莹透亮、胖胖的蚕宝宝，现在还不如那时的百分之一。 飞子轩有些泄气，准备退出精神领域。 “你还真是傻到家了，眼前有现成的好东西不用。” 大脑里又响起黑虫子的精神波动。 “黑虫子，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收拾你，你的皮痒痒了？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呵呵，你我的本源像麻花般扭在一起，你的想法我会不知道吗？不就是这台机器没能量了吗？” 飞子轩倒是忽略了黑虫子，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活跃，不知为什么最近几天像是从沉睡中醒过来，连续两次发出信息交流。 “你有办法？” “那个黑盒子里有十几粒灵原，你留着干什么，没有低温保存，再放几天就完全失去作用。赶紧吞吃了，让那粒神种，也就是灵虫过滤加工，它很快就会长大，你自己先吸收，再将超能量注入到这个机器的核心内，事情就解决了。” 黑虫子的精神波动停顿半秒，又补充：“多大点事。” 还能这样？黑虫子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飞子轩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 黑虫子停顿数秒，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犹豫道：“大概我是阴属性，所以本能地就知道了，而你是阳属性，不知道也很合理吧。” 它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接着道：“就是这样，这灵虫本就是暗能量属性，灵原颗粒也是，与我的本源属性类似，我能感觉得到。” 是这样吗？大概也只能是这样吧。 飞子轩也找不到其他原因，也就默认了黑虫子的说辞。他想到这东西的来历，一阵反胃，打死他都不愿意吃。 “不吃算了，那就在这里耗着吧，大不了你我都死在这里。不对，死是死不了，就是困在这，等个千年万年的，重新再来一次罢了。” 黑虫子显得无所谓地说着风凉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你现在也很担心被困住吧。” 黑虫子没再发出精神波动，好似又沉睡了一般。 在精神领域有个死对头陪着自己，飞子轩似乎也没有开始那么寂寞，虽然黑虫子没再发出精神波动。 可时间长了，就这么飘在海面上也不是个办法，但是，让飞子轩去吞噬那些看上去亮晶晶颗粒状东西，就会想起小孩的头颅，他宁愿就这么耗着，也不敢，也不愿去做这件事。 东方的天空有了一丝曙光，已经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海面依然平静。 忽然，飞子轩感觉身体下方轻微抖动一些，心中高兴，大药丸醒了！可是等了好几秒，鲸鱼船没动静，飞子轩用精神力试图与它联系，还是没反应。 难道是自己刚才感觉错了？他四处察看，当他看向下方，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水下二十几米，两只巨龟带着七八只小海龟游走，海龟背部有蓝色荧光斑点，下方的海洋如同星罗密布，群星闪烁的夜空。最大的成年公海龟体型巨大，比大药丸变形出来的鲸鱼快艇还要大一倍多，足有十五米长，十米宽，背上几十个荧光斑点比茶盅还大。这条巨龟距离飞子轩最近，在水下十米不到，其他的海龟都在它下方十米左右，小海龟们跟在母海龟左右，边游动边嬉闹。 好大的海龟！飞子轩惊叹不已，也不知这些海龟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们？ 那头最大的海龟缓慢上浮，离鲸鱼船越来越近，它上浮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显得十分小心，轻轻地碰触一下鲸鱼船船底，又向下沉去。飞子轩的感觉与刚才一样，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原来刚才也是它在碰触大药丸。 这是很明显的打招呼的举动，难道这只海龟认识大药丸？ 忽然，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入飞子轩的耳中，下方的海龟们也有些躁动，巨龟向下方沉降，朝着一侧快速游去。 飞子轩看向那边，此时天已微亮，在两百多米外有明显的浪花溅起，似是有很大的东西靠近。 飞子轩看见跃起的身体，长长的嘴巴，还有两侧的羽翼。 是鳄嘴怪！它又长大了不少。 巨龟浮出海面，中途拦截鳄嘴怪。鳄嘴怪张开大嘴，露出满嘴锋利的牙齿。巨龟侧身，用坚硬的龟壳挡住，然后猛力煽动前面的两只巨大的前肢，掀起滔天巨浪，将鳄嘴怪推出去三十米外。 鳄嘴怪再次上前，巨龟又是如法炮制，来回几次，鳄嘴怪都未能冲出巨龟的防线。于是它从侧面飞速前进，想绕开巨龟。可是巨龟的速度也不慢，仍然紧紧跟着，阻挡鳄嘴怪进入。 又是一声低鸣声从水下传来，海底的的搅动，传到海面，海水不再平静，暗流翻动。 飞子轩向下看去，一条巨大的海鳗闪着电光，在追逐小海龟，母龟在全力阻挡。母龟与海鳗接触瞬间，一道粗大的电弧闪烁，母海龟一时动作放缓，海鳗乘机扭头转身，一口咬住一只小海龟，扬长而去。其他的小海龟惊慌失措，四散逃离。 有一只小海龟慌不择路，距离飞子轩二十来米，浮出水面，朝着飞子轩冲过来。它的后面忽然有一根触须伸出海面，卷向小海龟。 是章鱼怪！ 好奸诈的怪物，鳄嘴怪将巨龟吸引走，海鳗和章鱼怪偷偷摸摸地潜入到里面袭击。 眼看巨大的触须就要卷住小海龟，飞子轩一扬手，将三颗大螺丝钉爆射而出。 “噗噗噗。” 三颗一寸半的螺丝钉射入章鱼的触须内，触须吃疼，迅速收回触须，小海龟像是有灵性般，使出全部力气扑打海水，冲到飞子轩面前，紧紧贴着大药丸，伸长脖子钩住船舷，飞子轩抓住它的前肢，一用力，将它拉近鲸鱼船内，还好，它是只幼年龟，头顶正中间还长着一颗红痣，在雪白的头上很是显眼。小海龟应该出生不久，体积不大，占不了多少位置。 远方五十米的海面，小山般的庞大身体浮出海面，几乎将东方的光线都挡住。这章鱼怪变大了不少，它的两只眼睛，从原来的海碗大变成脸盆大小，从眼中射出碧绿的凶光。 飞子轩被章鱼怪的精神力压的身体一抖，精神恍惚，他仿佛感觉到章鱼怪暴怒的情绪，听到它精神中必杀自己的决心。 此时，一根触须偷偷地在水下延伸，小海龟焦急地触碰飞子轩，可是飞子轩还没从恍惚中清醒。接近五米的距离时，章鱼怪的触须从水面冲出，闪电般射向飞子轩。 章鱼触须伸的笔直，如利剑般刺向飞子轩，飞子轩暗叫一声不好，但已经来不及躲闪。 忽然眼前多了一道屏障，挡住了触须的一刺，只听“当”的一声，如两种硬物碰撞在一起。白晃晃的盾牌般的小海龟，被冲击后撞在飞子轩的胸前，软乎乎的脖子压在飞子轩的脸上。 小海龟这一挡，给飞子轩反应过来的时间，他双手齐动，十指间扣满三寸长的铁钉，右手握紧拳头，三颗铁钉夹在中间，用力砸向再次伸过来的触须上，在扎进去的瞬间，用力斜拉，水桶般的触须顿时被划开三条深深的口子，蓝色的血液倾泻而下。 在砸出右手的同时，飞子轩的左手一甩，三颗铁钉飞射向章鱼怪的眼睛。接着右手的三颗带着章鱼怪蓝色血液的铁钉，跟在后面无声无息地跟着射出。 章鱼怪一没想到小海龟会救飞子轩，二没想到这个人类小子会用小小的铁钉伤它这么重，还没回过神，又感觉有东西射向自己的眼睛，赶紧向下方沉降。 触须挡住一枚，两颗铁钉钉在眼睛上方坚硬的厚皮上，它刚刚松口气，谁知后面还有铁钉，它又向下快速移动，接着右眼巨疼，一阵模糊后，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狡猾的人类小子暗藏杀招，后面竟然还跟着三枚铁钉，它躲过了两枚，第三枚实在无法躲过，射进了它的右眼。 章鱼怪一只触须扎进自己的右眼，硬生生地将带有铁钉的眼珠扣了出来，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嘶鸣声，八只触须疯狂舞动，将海水搅得波涛汹涌。 这时，海底的海龟妈妈上浮到水面，船上的小海龟对着它又是叫又是挥动上肢。母海龟身边的两只小海龟飞速游到小艇旁，伸出白嫩的脖子和前肢，要爬上小艇。 第56章 海龟一家子 飞子轩一手一个，用力将两只小海龟拉上鲸鱼小艇。母海龟钻入小艇的下方，向上一顶，将小艇顶出水面，背在背上，向远方急速逃遁。 母龟的身体虽然没有那只成年雄海龟庞大，但也比鲸鱼小艇大出不少，小艇在它背上，龟壳的四周边缘露出不少。 飞子轩感觉到母海龟悲伤的情绪，又见它没有寻找其他孩子，看来其他几只小海龟都遭遇了不幸。 母龟拼命扇动巨大的两只鳍，每次扇动，如同两块门板般的大桨，掀起的海浪有两米高，前进速度惊人。 可是后面冷静下来的章鱼怪的速度也不慢，八条触须一张一合间，就前进三十多米。 雄龟出现在侧前方，比母龟的双鳍还大好几分，煽动引起的海浪更是惊人，划动几下就靠近过来，在它的鳍和脖子处，一只小海龟钻出，母龟背上小艇里的三只看见小龟，都伸出脖子，呼吸管道起伏震动，发出低沉的咕咕声，表达看见兄弟姊妹的欢喜。 飞子轩一看，小艇再装不下这只海龟了，他纵身跃起，跳出，站在靠近母龟脖子处的龟壳上，小海龟游过来后，将它抱起，放进鲸鱼小艇内。 雄龟似对飞子轩的举动很满意，伸出脖子对着飞子轩呜呜地低吼两声，一转身，退后到五十米之后，防止后面的章鱼怪它们追上。 然而，攻击它们的不只是章鱼怪，不远处的海面浪花飞舞，鳄嘴怪扇动飞翼在水面滑行。水下五十米处，身体电弧闪烁的巨大海鳗也尾随而至，三只海怪对海龟家族和飞子轩形成包围合击之势。 天已经亮了，东方并没有太阳出来，像是天上还有一层东西遮挡。母龟的速度逐渐变慢，明显是体力不支，后面的章鱼怪，侧面的鳄嘴怪和下方的电鳗似乎都不着急，保持一定距离，显得很有耐心。形势越来越不利，它们随时都可能发起最后致命一击。 “都什么时候了，再不将大药丸弄醒，你不但救不了这些海龟，自己也要成这些丑八怪的食物。” 飞子轩大脑里出现黑虫子的剧烈精神波动。 是啊，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飞子轩从鲸鱼艇内取出黑盒子，打开，十几粒晶莹剔透的米粒有些褪色。飞子轩二话不说，直接将颗粒往口中倒。 母龟似感觉到飞子轩的举动，弯曲脖子，回过头看着飞子轩，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呜”的低鸣。 也不知吞了几颗，飞子轩拿下盒子，往里看了看，还有六粒，见母龟看着盒子的眼睛发光，问道：“你想吃这个？” 母龟似明白飞子轩的意思，脖子弯曲得更厉害，接近飞子轩。 飞子轩将盒子递送到它的嘴边，母龟伸出舌头，舔了一粒，抬起头，对着鲸鱼艇里的四个小龟，喉咙里又是呜呜的叫了两声。 这是母爱，是让自己给她的孩子吃。飞子轩用手指抓出四粒，塞进四只小龟嘴里。四只小龟一吃到这东西，眼睛都亮了几分，那只头顶有红痣的小乌龟高兴得伸长脖子，头贴在飞子轩的脸上，轻轻摩擦，头上的红点似乎更加亮了。 这灵原是什么东西，这些海里的动物怎么这么喜欢？我怎么觉得一股辛辣的味道，难吃得要命。 还有一粒，飞子轩将它盒子又送到母龟面前。母龟往后面远处望了一下，回过头，继续发力前行。 飞子轩明白母龟的意思，这是要给雄龟留着。 忽然肚子一阵抽搐，接着是滚烫，一会又感觉是冰凉，胃部痉挛。这药力发作了吗？飞子轩立即打坐，催动精神力，引动身体，以最快的速度炼化灵原的能量。 黑虫子也从松果体内冲出，在识海里发出超能量波动，告诉飞子轩如何炼化灵原，又将飞子轩炼化完的能量引向灵虫。灵虫发出光，似是用光捕捉向它飘来的能量，吸入体内。炼化了三颗灵原后，不一会，长到黄豆大小。 远方的章鱼怪它们，对这种灵原能量的感应实在惊人，三个怪物同时加速。 母龟似是吃了一粒灵原后，体力恢复很多，速度也快了不少。 飞子轩催动内力和精神力，再炼化了三颗，灵虫又长大了不少，接近蚕豆大小，浑身晶莹剔透，发出淡淡的紫色光晕。 忽然，飞子轩感觉剧烈震动，是海底电鳗冲了上来，撞击再母龟的肚子上，险些将鲸鱼艇顶翻。飞子轩惊醒，站起，用手将鲸鱼艇稳住。 鳄嘴怪从侧面逼近，向飞子轩这边冲。雄龟见这边有危险，追了上来，张开巨大的鳍刺，冲向鳄嘴怪，将它逼退。没有雄龟的阻挡，后面的八爪怪也向前加速。 飞子轩急忙将精神力包裹大药丸，寻找与他接洽的地方。但搜寻一圈也没有大药丸的反应。 “黑虫子，如何唤醒大药丸？” “找到它的核心内核，强行注入你的精神力。” “找不到它的内核啊。” “那就用电，刺激它的全身。” 飞子轩都有些无语，哪来的电，有电还能等到现在。咦！他忽然想到电鳗。 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拼了！ 飞子轩将四只小龟抱出，放在母龟的背上，一脚将大药丸鲸鱼艇踢下龟背，自己也跳了进去。 母龟感觉背上一轻，回头看，见飞子轩和鲸鱼艇掉入水中，回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飞子轩。飞子轩试着用精神力让它快走，并作出手势。 母龟似是明白了飞子轩的意思，有些犹豫，又看看背上的四只小海龟，还是向远方游去。四只小龟都趴在母龟背上，对着飞子轩，露出焦急的神态，喉咙里发出急促呜呜的声音。 那只曾经救飞子轩的，头上有红痣的小海龟，焦急地跳入海水中，向飞子轩游去，另外三只也跟着它跳了下来。 母龟一看，回过头，对着小海龟“呜呜”的叫。 飞子轩也急了，自己这时侯冒险吸引电鳗，这小海龟跑回来，太危险了。 果然，电鳗见雄海龟对付鳄嘴怪，又从水底向上冲。飞子轩见海里的电弧闪烁，冲向小海龟，他抱起黑盒子，跳入海中，手中捏着最后一粒灵原，对着电鳗晃动。电鳗被灵原和黑箱子里的气味吸引，转过身冲向飞子轩。 眼看将电鳗吸引过来，母海龟将小海龟们夹在鳍下，飞子轩一个翻身，爬到鲸鱼艇上方。 “咚”的一声，电鳗撞在鲸鱼艇上，电光闪烁。电鳗撞击一下后，又沉入水下。 飞子轩在电鳗撞击的那一瞬间，身体一麻，很明显有触电的感觉。他用精神力感应大药丸，似是有了很微弱的波动，不明显。 不行，要让电鳗多电两次。 飞子轩想到这里，正要再次跳进海里，谁知电鳗已经出现在面前，他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身体。身体又是一阵，全身触电地酥麻，黑盒子差点掉落水中。 电鳗似是不将飞子轩电下海，誓不罢休的架势。触电一直在持续，飞子轩全身哆嗦不停，靠着坚强的毅力，没让抓着鲸鱼艇边沿的手松开。 这电海鳗的电也太强了，一般成年电鳗两点五米左右，放电时间可维持十几秒，电压在三百至八百之间，但这只电鳗有六米多长，电压绝对在一千福特以上，持续半分钟。要不是飞子轩是间接触电，身体构造本就异于常人，他早就被电得不成人形。 飞子轩感觉身上的皮被电得脱落了一层，五脏六腑在筛糠般抖动，身体内还没来得及转换的三颗灵原，在强烈的电击下分解，融进全身奇经八脉，全身燥热无比，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煎熬，骨头都感觉到火烧般的巨疼。 ”大药丸有反应了，快连接它。” 感应到黑虫子的意识，飞子轩立即试图让精神力注入到大药丸。太难了，飞子轩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自己的躯体和神经如同要爆炸一般，哪能集中注意力去刺激大药丸。 不但如此，灵虫的超能量也被飞子轩的精神力给吸扯出了，一丝丝注入到他的识海中，与他的精神力融为一体，将识海撑大，变得鼓胀。 黑虫子在飞子轩的识海中，感受更加明显，多年被飞子轩的精神力压制，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精神能量，本来还琢磨从灵虫那里得到点好处，现在反而被飞子轩反吸收走，再这样下去，不知又要沉睡多长时间。 好在电鳗释放的电能迅速减弱，很快就离开，沉入水下。飞子轩这才得到舒缓，干脆四肢大字型张开，趴在鲸鱼艇的头部，迅速运转养神诀，让全身快要爆炸的能量向大药丸里逸散。 很快，他感应到了大药丸的核心位置，在头部与身体交接的地方，就是那个银色小球，但颜色变得很灰暗，一点光泽没有。飞子轩的精神力触碰到小球，一下就与大药丸对接上，一丝电流般的能量瞬间接通飞子轩的识海，里面的能量一下子被抽走不少。 鲸鱼艇的头部动了两下，飞子轩马上接收到它的信息。 原来，为了将江秉阳他们推出异域空间，并不是那么简单，不仅要用超能量破开壁障，还要形成保护罩保护江秉阳他们的快艇。 第57章 告别海龟 上次在深海，进入洞穴返回到折叠空间的时候，大药丸拿到高聚能电池，本来以为够用一段时间，后来为了救伏龙二号上的人，将伏龙二号送出异域空间，消耗大部分能量，以后又与章鱼怪周旋，再消耗了一些，最后帮助江秉阳、何应川等人脱困时，将仅存的的超能量和普通能量全部消耗一空，这样才在最后时刻，险之又险地将江秉阳他们冲撞出异域能量壁。这样一来，没有能量的大药丸，自然就成了“死机”。 飞子轩身体内的能量被大药丸抽走，要爆炸的躯体与精神顿时放松。他心情大好，又见大药丸苏醒，有了主心骨，胆子立马就肥了。 他跳起，对后面的章鱼怪大喊：“小八爪，小爷今天要遛你玩。” 然后就从黑盒子里拿出那粒灵原，用食指拇指捏住，对着后面大叫：“小八爪，这就是你要的，来呀，来追小爷啊。” 一只小海龟爬上大药丸鲸鱼的尾巴，大药丸一抖，将它装入背上的坑洞中，接着又是几只小海龟也爬上尾巴，也被大药丸装进它的身体内。 母海龟靠过来，用头在大药丸身上蹭了几下，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见到了老朋友。 “大药丸，你认识这些海龟？” “认识，以前给它们治过病。而且，它们算是我孵化出来的。” “什么？是你孵化的?” “是啊，按现在的地球人类文明的计算，这种龟是史前的，现在的地球上已经绝迹了。很久以前，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人类，五零二五不知从哪里找到两个蛋，让我孵化，然后就有了这两只大海龟，一公一母。” 飞子轩惊讶道：“它们能活这么长时间？” “它们的正常寿命是八百岁，中间我给他们治疗了好几次，用了超凡物质，修改了点基因代码，所以寿命就大很多，一次活三千岁问题不大。” 飞子轩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刚刚看到它们时，它们围着我转，原来它们认识你。” 两只大海龟似乎知道它们的孩子们有大药丸看管，心情放松，开始围绕鲸鱼艇转悠。 周围很安静，三只怪物没靠近，都凑到章鱼怪附近，看着这边。 奇怪，它们怕大药丸不成？不至于吧，昨天还没这样，在大药丸面前照样耀武扬威的。 飞子轩又举起小箱子，对着三只怪物炫耀。它们盯着黑箱子，眼中露出贪婪与不舍，但又不敢过来，显得很挣扎。 大药丸告诉飞子轩，有一股来自远方的低频电磁波，三只怪物被电磁波控制了。 大药丸并将这种电磁波信息共享给飞子轩，一种有节奏的低沉声波，从远方海底传递向海面，非常微弱，要不是大药丸放大，人类无法感应到。 三怪物抵挡不住电磁波的精神震动，同时翻身入海，向深海潜去。 有人饲养和控制这些怪物，一定是那些向深海洞穴中投食的人。他们饲养这些怪物干什么？ 大药丸给飞子轩传递一段信息。这些怪物与他一样，大脑里面也被种植了神种，这么大的怪物，身体里一定被种植了好几颗神种，也就是说，它们身体里有好几条灵虫。 被种植神种的怪物需要定期吞吃灵原，吸收灵原里的超凡物质与能量，这样才能生长成熟得快，不然，在地球，想要灵虫成熟，没几百年是不可能的。而培育灵原最快的方法，是寻找携带本源基因的人类小孩，在大脑内植入一种精神能量态点代码印记，这种印记会刺激本源基因产生变异细胞，从人类精神力里吸收特殊能量成长，最终形成灵原，一种带有超凡物质和超能量的颗粒。 灵虫对普通的人类也是有巨大的作用，不能说是包治百病，治疗大部分病症还是没问题，甚至很多绝症也可以大大缓解，延年益寿绝对没问题。 看来有人饲养这些怪物是为治病或者是延年益寿，可是这样利用这么多人类小孩培育灵原，这些人太恶毒了吧。 海面开始起雾了，视野变得模糊。小海龟们挤在一起，显得有些不安，两只大海龟游动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要赶快离开这里。” 飞子轩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看不见我爸爸他们？” “这里是一个闭合循环空间，是九六九空间与外界空间的中间泡沫地带，是前人类撤走后形成的，少说也有几亿年了。起雾说明这个气泡空间的唯一出入口要闭合了，我们要赶快离开。” 雾气越来越浓，大药丸带着飞子轩快速向前，飞子轩放开精神力感应周围，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强大许多，可以感应到千米以外的岛屿，海底揉动的地面，天空也有巨大的飞鸟飞过。这里自成世界了，是与外界隔绝的小世界。 前方的雾气几乎浓烈到固体化，大药丸减慢速度，两只大海龟加速游到大药丸前方。大药丸将背上的四只海龟抖出，小海龟们难分难舍地离开飞子轩，爬到父母的龟壳上，眼巴巴地看着飞子轩。 飞子轩忽然想起还有一颗灵原没给雄海龟，立即从箱子了拿出，跳到雄海龟巨大的龟壳上，抱着雄海龟巨大的头，将米粒大小的灵原塞进它的嘴里，如同往浴缸里丢下一粒米，也不知对雄龟有没有作用。 雄龟眼睛一亮，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呻吟，似是非常享受与开心。 四只小海龟都爬到飞子轩身边，那只头上有一个红点的小海龟，它将头帖在飞子轩的脸上，来回磨蹭，弄得飞子轩痒痒的。 “小红点，我们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飞子轩纵身跳进鲸鱼艇内，对海龟家族挥手：“再见了，小红点，再见了海龟们。” 钻入迷雾中，飞子轩感觉身体与精神受到巨大的挤压，大药丸背部变形，将他全部包裹进身体里，鲸鱼艇变形成了一条鲸鱼，飞子轩什么也感知不到了，密闭空间里散发出柔和点能量滋养着飞子轩的身躯与精神，飞子轩渐渐睡着了。 东方海平线泛起曙光，天亮了，平静的海面上漂荡着一条快艇。 何应川率先苏醒，感觉头昏脑涨，迷迷糊糊，他看看周围，见江秉阳仰卧在自己的大腿上，推了推。 大江醒过来，感觉下身不舒服，湿漉漉的，一看是戴着手铐的候庆杰昏睡在自己的敏感部位，嘴里滴滴答答地流出口水。大江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差点将侯庆杰扇到海里。候庆杰头撞在船舷后惊醒，弹坐起来，大骂：“是哪个狗日的打我的？” 他陡然发现自己的手无法动，这才从梦中惊醒，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手铐，又抬头看着江秉阳。 “怎么，是老子打你，你他妈的做什么美梦，口水到处乱流。老子不但要打你，还想将你丢到海里喂鱼。” 大江说着就抓起侯庆杰的胸口，提起，做出要丢进海里的样子，吓得侯庆杰大叫。 旁边的何应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大何，你笑什么？” 何应川又是哈哈大笑，旁边三名战士也醒了，看见江秉阳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笑。 江秉阳有些莫名其妙，低头看自己，这才发现下身裤子被撕破了好几个大窟窿，这一站起来不要紧，关键部位走光了。他丢下侯庆杰，闪电般蹲下，对侯庆杰叫道：“脱裤子。” “啊？” 侯庆杰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江也懒得说了，蹲着身体，两手将侯庆杰的裤子扒了下来，三两下就套在自己身上，可惜裤子小了些，穿在他身上，如同紧身裤。侯庆杰下身只剩下内裤，蹲在船的一角，不敢出声。 江秉阳目光四顾，问何应川：“发现飞飞没有？他不会没出来吧？” 何应川心往下一沉，回答：“还没看见他，应该没问题，我记得他就在我们后面，走，四处找找。” 这时，远方一艘快艇向这边疾驶而来，大何从快艇底盘下摸出一把手枪丢给大江，自己和两名战士端起冲锋枪。 快艇减速，上面有四人，一人站在船头，双手挥动，船慢慢靠近。 “我是双界集团的小九，是何应川队长还是江秉阳队长？” 江秉阳对大何按了一下手，站起身，喊道：“我就是江秉阳。” “哦，江队长，我是双界集团的小九，是与你儿子飞子轩一起来的。我们是来找你们和他的。” 见江秉阳他们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小九对船上的蒜头和葱杆叫道：“你们放下枪，站起来。” 两船靠近，大江跳上小九的快艇，交谈片刻，确认身份，对何应川挥挥手，何应川他们这才解除警戒。 大江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小九先生，我们船上有重要的疑犯，担心他的同伙，所以防备心重了些。” “没关系，你们没事就好。飞子轩那小子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他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他在一艘像鲸鱼的小艇上。出来前还在我们后面，出来时我们都昏迷了，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我们正准备找他。你来得正好，我们可以分两个方向寻找。” 小九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异域空间的厉害，听江秉阳说的一前一后，但中间的光幕可不是人类所认识的距离，那是两个空间，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即使是同时出来，也许相差几百公里，几千公里，甚至是两个不同世界。 第58章 父子团聚 “小九，快看那边。” 葱杆忽然指向前方远处，众人望去，那里似有浪花翻滚，有淡淡的雾气蒸腾。 “走过去看看。” 大江跳回何应川的快艇，两条船向雾气散发的地方飞奔而去。 雾气很快就散去，刚才还在翻起的浪花也不见，海面恢复平静，一条长近三米的救生舱随着海水波浪起伏。 “大药丸？” 小九大脑里刚浮起的一些记忆一闪，后面的就想不起来了。 蒜头一看，这不是船上走廊里的那个应急救生艇吗，还真像个胶囊药丸，笑道：“小九，这名字取得好。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葱杆说：“是飞子轩偷的，不记得了，昨天晚上我们去光幕时，不就是路上碰到飞子轩坐着这个救生艇吗？” 蒜头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对啊，我这脑子这两天有点问题，总觉得忘性很大，稀里糊涂的。”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是，好像有些很重要的事也想不起来。小九，你呢？” 小九没回答葱杆的问题，他想起四峰岛的事，与这次很相似，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一些记忆消失，中间出现空白，他知道有什么神秘力量影响他们。 大药丸收回温和的治愈恢复能量，刺激了一下飞子轩，让他从沉睡中苏醒，接着打开胶囊救生舱上部舱盖。 飞子轩坐起，强烈的阳光晃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用手揉了揉，见远处两艘快艇向这边飞驰，是父亲和师傅，后面的船上是小九、蒜头他们。 江秉阳见飞子轩从救生舱内站起，他的船还没停稳，便从船上跃起，借着快艇的惯性和轻身功夫，跃出近二十米，掉入距离大药丸两米的海水里。飞子轩正要跳进水里去拉父亲，江秉阳从海水里冲出，一把将飞子轩搂在怀里，眼睛红红的，身体抽搐，飞子轩敏锐的耳朵还是能捕捉到父亲憋在嗓子里的呜呜声。 从江秉阳离开神州，卧底追逐暗势力以来，险象环生，一直在生死线上奔跑。特别是出海后，渔船被章鱼怪拖进异域空间，进入丫丫岛，生死被暗势力的人掌控。他趁乱偷到一个黑盒子，算是运气好，丫丫岛上的人与送货的没有对账交接，少了一盒，他们没有发现，让他蒙混过关。 后来，渔船被丫丫岛放行，还以为可以安全离开，没想到暗势力的人来了这么一手，要将他们全部清除在异域内。 他本以为要死在异域空间里，抱着对自己职业的执着，他死也要将好不容易得到的黑盒子拿到手。因此，当渔船下沉时，他找到藏好的黑盒子，从船尾爬了上来。 谁知，当江秉阳一出船，就看见一张巨大的鳄鱼嘴咬向自己，一惊之下，黑盒子脱离，人掉回船内。眼看船体就要被巨大的鳄鱼怪撕破，只差几秒，他就成了鳄鱼怪的口中食物，他也看那条章鱼，被他用斧头劈砍过的深海八爪怪，直奔他而来，四条水桶般的触须已经四面合围。 在这种情况下，是必死无疑。当时大脑中闪现的就是家人，对不起他们，再就是费尽心机偷到手的小箱子，没办法带回去。 就在这时，八爪怪和鳄鱼怪停止了对他的攻击，向远处一艘船上的人扑去，他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儿子，飞子轩，是他在用同样的一口箱子在吸引两头怪物，将他们引开，两只怪物风驰电掣地追向飞子轩。 当时，江秉阳恨不得再让两只怪物回来吃自己，他四处寻找那个包裹，当他从下面海水中捞出时，飞子轩和怪物已经不见踪影。这时，何应川赶到，将他救起。 海面一片狼藉，十几名水手的尸体和残肢碎肉漂浮在水面，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看见一人从一个铁箱子里爬出，大喊救命。 江秉阳认识，就是在海珠市渔村街面试的侯庆杰，江秉阳大喜过望，这人是案子的关键人物之一。得知大江是警察，侯庆杰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结果，也没反抗，老老实实地坐在何应川的冲锋舟内。 好不容易，父子等人在光幕碰面，谁知自己这些人被光幕附近的超能量影响，都昏迷过去，苏醒后又没看见儿子飞子轩，担心得不得了，现在父子相见，江秉阳自然压不住内心的激动。 快艇靠近，何应川将父子二人拉上快艇，何应川抱了抱飞子轩，感觉他不仅安然无恙，反而精神不少，身体更加结实，何应川感觉到徒弟的精神力更加旺盛，都有些外泄了。他吃惊地抓住飞子轩的手，一股内力贯入，结果还没到飞子轩的手臂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挡。 何应川对飞子轩的变化感到诧异，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问什么，拍了拍飞子轩，笑了笑，让他坐在大江身边。 江秉阳嫌这船小，将飞子轩抱起，跳上小九的船。这让飞子轩一阵脸红，虽然自己还是十三岁大，父亲从小就抱自己抱惯了，但挡着这么多人，自己又米七，还是很不好意思。 小九的船宽大许多，比何应川的冲锋舟舒服多了。江秉阳将飞子轩放在驾驶台上坐着，恨不得将飞子轩全身检查个遍，看看是否哪里受伤，严父完全变成了慈母。 飞子轩注意到父亲的右手没有用力，全靠右手的力量，而且总是避免右边与自己接触。见儿子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江秉阳有意无意地避开，却被飞子轩一把抓住，将衣服从衣领处拉开，露出右边半个胸膛和整条手臂。 好家伙，半个身体都被绷带绑住，厚厚的白纱布泛出殷弘。还有一些伤口暴露在外面，大概时没条件包扎处理，看上去还是伤痕累累，肩膀和胳膊之间前后两个血洞，漏在纱布边缘，还有组织液往外流，看上去像是被咬的。 看见父亲受这么重的伤，飞子轩心疼得要命，不知如何替他治疗。 江秉阳见儿子发现自己受伤，哈哈一笑：“” 他单手将儿子往怀里用力搂住：“只要我儿子没事就好，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被那头怪鱼碰了一下，你老爸皮糙肉厚，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飞子轩心里一阵温暖和心疼，从小自己多病，父亲该严的时候严，该慈的时候慈，为自己操碎了心。 “大药丸？听得见吗？” 飞子轩的精神力对准救生舱，立即得到了回应。 “你不是医生吗，你能治好我爸的伤吗？” 一则信息传入飞子轩的大脑：“现在不行，到了伏龙二号，我会剥离出核心跟着你的，等你回家后，想办法让我与你爸接触一下，我会分离几个微型治愈机器进入你爸的身体，帮他疗伤。” “太好了，谢谢你，大药丸。” 江秉阳见飞子轩看着自己的伤口发呆，眼泪打转，严肃起来，将飞子轩推开，说：“男子汉大丈夫，哭个什么，爸爸这不是好好的吗。” 何应川也从冲锋舟上跳过来，用力再飞子轩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掉什么眼泪啊，你是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徒弟，一人敢独挑两大怪物，一点都不含糊，比师父都强。” 见到师父，飞子轩马上想到白奶奶和小翠姐姐，急着问：“白奶奶与小翠姐姐呢？” 何应川脸上转成忧虑，说道：“她们没有出来。” “为什么？” “她们救出我们，将我们送上冲锋舟，当时被岛上的守卫发现，师伯和师妹为了阻止追兵，与她们交战，我被师伯点了穴，无法动弹，被强行带走，中途又有快艇拦腰冲来，又牺牲了三名战士，眼看无法逃离，刚好此时天象大变，异域空间变幻，我们刚好冲出，其他人全部被封在丫丫岛里面，出不来。” 众人都是沉默，知道何应川的师伯和师妹怕是凶多吉少。 快艇看是返航，蒜头一个劲回头看飞子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没话找话地说：“小子，我怎么觉得我们有些熟啊，又记不起来。你记得吗？” 飞子轩当然记得，也知道他和小九他们的记忆，包括伏龙二号上的人的记忆，都被大药丸影响过。见蒜头一脸狐疑，大概也是大药丸做了手脚，将他们在异域空间里一起的记忆给改动了，或者抹除了，但他也不可能出卖大药丸，也不会泄露秘密，这是大药丸再三叮嘱的。 飞子轩装傻充愣地回答：“不知道啊，好像我们才见面吧。” 接着又装出恍然大悟地说：“哦，我想起来了。” 蒜头一听，坐直身体，旁边的葱杆和小九也伸长脖子看着飞子轩。 “我进光幕前，是你们将我从救生艇里拉到你们的快艇里，然后，我们一起冲进了光幕里的异域空间，以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葱杆反驳道：“去你的，是你死皮赖脸地跳到我们快艇里来的，谁拉你的。” 蒜头有些失望，本以为飞子轩能提醒他后面发生的事情，看来这小子也不记得了，同样出了问题。他仔细地看着飞子轩的脸，又问：“你小子的脸越发成瓜子脸了，好像又变帅了不少。” 蒜头说完，嘀咕道：“为什么我要说‘越发’，还有‘又’？难道我以前说过他是瓜子脸吗，说过他变帅了吗？” “扯淡，明明是变成国字脸了，男人自然是国字脸帅。” 葱杆蹦跶起来，反驳蒜头，说完，也自语道：“好像我们以前讨论过这个问题，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似乎记得那时候小九也在场，于是回头看着小九。 小九的记忆也模糊，但他知道，在异域空间里一定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也知道再过几天，他们的记忆会更加模糊，直到忘记为止，与四峰岛的经历应该类似。他看看飞子轩，又看看漂在旁边的胶囊救生艇，猜测与救生艇有关系，因为上次没有飞子轩，但救生艇在。 “蒜头、葱杆，将救生艇搬到我们船上，带回去后好好看护起来，不要再放在走廊里。还有，记得经常提醒我，对我说‘这个救生艇很不一般，很重要。’” 蒜头和葱杆明白小九的意思，问：“你自己记住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我们提醒你，你难道记不住？” “少废话，叫你们提醒我就提醒我。” 二人没再问，点头承诺。 第59章 养老院里的怪人 江秉阳与何应川不了解小九他们的情况，也没怎么在意，江秉阳的心思缜密，但都放在飞子轩身上，正听飞子轩讲述海龟家族的事，听得津津有味，没在意小九他们说什么。 “异域空间里还有这么大的海龟！” “什么？居然还有章鱼怪，鳄嘴怪？” 返回的路上，众人聊着天，感慨一路，他们没注意到，旁边的大药丸救生艇散发的柔和超能量，除了飞子轩，其他人的记忆又在潜移默化地改变。 伏龙二号科考船上，顶楼的侧面过道里，那个胶囊大药丸形状的救生艇又躺在那里，没有人知道，这是个远超现代地球人类科技的智能机器人，而且是上千个微型机器人组成，也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大药丸中，缺少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核心小球。 蒜头早就将小九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回到伏龙二号就将大药丸原封不动地丢放在过道，那个老地方。小九明明看见蒜头和葱杆的举动，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做，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最后他终于想起来了，是飞子轩带回的白奶奶的话。这个丫丫岛基地是异灵和米卡国的某个势力一起打造的实验基地，在基地里培养和控制变异生物。其中的关键材料是从人体，是利用儿童的大脑培育和提取某种物质。 应该还有什么没想起来？小九揉搓着已经发红的鼻子，继续苦思冥想，他用力一蹭鼻梁，想起来了，丫丫岛有个秘密通道，可以连接外面空间，还连接着其他几个基地。 小九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没再管其他事情，径直向伏龙二号中控室而去。这事情太大，太复杂，还涉及米卡国，必须让华国政府知道，要将这些重要情报告诉吴川和楚淼他们。 华国的反应真快！当飞子轩他们准备离开伏龙二号时，远远看见一支舰队快速向异域空间消失的地方靠近。一想也是，得知可能有这么一条秘密通道，一只庞大的潜艇，可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国门口，如果不立即监视起来，万一出现不测，将十分危险。 一艘潜水器悄悄离开伏龙二号底部，少了白奶奶和小翠医生，其他人都是来时的原班人马，吴川司长告诉大家，白奶奶有其他事情，要留在伏龙二号科考船。 莫媛媛和谭欣儿的眼神时不时看向飞子轩，让飞子轩很是不自在。 “你们老看我干嘛？” 莫媛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飞子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回来，你的皮肤变白了，变细腻了，比我的皮肤还好。” 飞子轩抬起手，仔细观察。还真是，不但变白变细腻了，而且还有些透明。他抓了抓后脑勺，笑道：“大概是海水里泡的时间长了。” “不仅皮肤变好了，也变帅了。”谭欣儿嘻嘻道。 “是吗？好，你们爱看，那就多看几眼。” 飞子轩装出一副赖皮的样子，将脸往莫媛媛和谭欣儿面前凑，让两名女生一个劲地向后躲闪。 “神经病。” 坐在另一边的朱冠轻哼一声，不耐烦地转过身，看向窗外，胸膛起伏。 深州号返回深州东口邮轮母港，游客们圆满快乐地完成四天的旅行，开始想家了。飞子轩也一样，比别人还想家，要亲口告诉妈妈爸爸的消息。这几天的变故，让他更加珍惜眼前，珍惜家人，就差那么一点点，他这个家就崩溃了，无论是父亲江秉阳出事，还是他出事，甚至是师父何应川出事，都会让飞子轩的家破碎。 下了船，有车来接，先要陪老科学家们去养老院，飞子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见梅爷爷，将白奶奶，自己的祖师伯的话带给他。想到白奶奶和小翠医生，前几天在养老院表演的情景再次浮现，在深州号上，白奶奶喝酒吃肉的样子挥之不去，飞子轩神色暗淡。 养老院内院的密林深处，一座别致的小院中央，一名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的男人，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眼神涣散，似在神游天外，嘴里不时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满头黑色的乱发也遮掩不住帅气的脸。 他旁边摆放着竹子编制而成的桌椅，一人站着，一人坐着，看着这似是疯癫的人，一筹莫展。 站着的高个子老人问道：“梅老头，你说这王小子到底是什么问题？” 坐着的老人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说道：“他的本源有缺陷，也不知是先天的还是后天造成的，一旦受到针对性的刺激，就会让这种缺陷放大，导致精神错乱。” “你想想办法，再不给这王小子治疗，他就要废了。” 梅老头没说话，看向门外，站起身，说：“楚淼和吴川他们回来了，那个叫飞子轩的娃娃也在里面，看来是有什么事情。” 飞子轩跟在吴川、楚淼后面，走过树林小径，便看见前面小院的门口站着两名老人，梅爷爷和那名魔术老人。 吴川加快步伐，加紧几步，伸出双手紧握梅老头伸出的枯瘦右手，“梅副会长，您好，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我叫吴川。” 梅老头笑道：“记得，我们已经见过两次面了，前年在京城开会时，我就见过你。” 吴川显得很开心，“您老记性真好，那么多人，您还记得我。” 吴川说完，又伸出双手去握魔术老人的手：“项老，您好！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健朗。” 梅老头对楚淼点头打招呼后，对站在后面的飞子轩招手，飞子轩上前，对两位老人鞠躬：“梅爷爷好！魔术爷爷好！” 吴川有些奇怪，笑问：“飞子轩，为什么是魔术爷爷？” 项老头哈哈一笑，说：“前几天联欢表演时，我表演扑克魔术节目，被这小家伙看透了。小小年纪有这份眼力见儿，很是不错。他表演的身法也是很了不起。” 一行人走进小院便看见抬头看天的那名中老年人。吴川走上前，站在那人面前，轻声说道：“王老，我时吴川，小吴，我来看你了。” 那人似是没听见，仍然眼神涣散地抬头看天，一阵微风吹过，将他一头乱发吹得晃动不止。 飞子轩看着这人，有一种熟悉感，似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他绕道这人的正面，看着这人，确实是有很浓烈的熟悉感，但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 “小家伙，怎么了？” 梅老头见飞子轩的举动，问道。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以前见过这位伯伯，还有种亲切感。” 听到飞子轩的声音，这人微微动了一下，过了十几秒后，又动了动，慢慢低下头，涣散的眼神开始向飞子轩聚集。 忽然，他左手一把抓住飞子轩的手，右手在飞子轩身上摸来摸去。 飞子轩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任由着他。此人的手触摸到飞子轩的背包，松开飞子轩，转到背后，拉开背包的拉链，右手伸了进去。当他抓住里面的一个弹珠般的东西时，人一下子定住，接着全身如同触电般地哆嗦，上下牙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接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梅老头与项老头几乎同时出现在此人旁边，将他扶住。 此人仍然抖动不止，脸色灰白。梅项二人将他平放在地面，揉搓他的胸口和四肢。好一会，此人才停止颤抖，脸色好转，恢复过来，闭合眼睛，安静地躺在地面上。 众人松了口气，都不明所以，看着飞子轩的背包。飞子轩心里大概有点数，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将背包拿下，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竹桌上，让大家检查。 吴川也没客气，毕竟此事重大，将飞子轩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全是一些琐碎的东西，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吴川将背包倒提着，用力抖动，没什么东西掉下来，又用手在里面摸索两下，然后将背包放在桌子上。 飞子轩不敢说话，乖乖地站在旁边，心里却有些着急，他怀疑是大药丸搞的鬼，但不知为什么它会这么做，现在又不敢使用精神力问，旁边的梅爷爷与魔术项爷爷可都不是一般人。 “咦？” 正在给此人揉捏治疗的梅老头与项老头同时发声，脸上露出惊讶和欢喜。两人正准备说些什么，躺在地上的人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环顾一周，看见梅老头，疑惑地问：“梅老？” “哎呀，是我，王小子，你这么一折腾，可把我们几人急坏了。” “吴川？你也在这？这是哪里？” “王老，是我，吴川，这里是深州养老院。” 王老呆了几秒，叹了口气：“我又犯病了吧。” 梅老头说道：“可不是吗，今天是第四天了。” “四天，还好，要是像上几次那样，耽误十几天，一个月的，我都要死了算了。” 此人边说边站起，活动了一下，对项老头点头，算是打招呼认识了。也不知他看见没看见飞子轩，转身就往小院外走。 “王老，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此人头也没回，回答：“回去，又耽误四天了。” 吴川大叫：“王老，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呀，你等等。” 此人像是没听见，根本不停步。吴川没办法，小跑地跟了出去，边跑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第60章 有人找猫 梅老爷子看向项老头：“算了，这王小子就是这样，就是个科研疯子，将自己当成小白鼠，这次不知又吃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上两次也是这样，一清醒过来就跑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这样吧，老项啊，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下，跟着王力仁，看紧了他，别真的挂了，不然，我们华国的损失就太大了。” 项老头也没多说话，闪身就已出了小院。 “飞子轩，来，坐下说话。” 梅老爷子见飞子轩走神，又说道：“小子，你想什么呢？” 飞子轩回过神，忙问：“这位伯伯叫王力仁吗？” “对呀，怎么，你也知道他？看来他的名气还真不小，连你这个小娃娃都知道。” “王伯伯救过我的命，救了两次。我爸爸经常提起他，就是找不到王伯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 梅老爷子也没惊讶：“是吗？那也不奇怪，他救的人可不少，我认识的就有几位。” 飞子轩怅然若失地望向王力仁离开的方向，梅老头笑道：“没关系，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来，坐下说话。” 听见梅爷爷叫他，回过头，坐在竹椅上。 “快将你的东西收好吧，这也不怪吴川吴司长，这位姓王的伯伯是个非常重要的人，吴川又是负责他安全的，自然担心，他检查你的东西，也是刚才事发突然。” “梅爷爷，没事的，我能理解。” 飞子轩对梅爷爷还做解释，心里感觉还是很受重视的，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其实解释不解释，许多人认为无所谓。 “嗯，你来这里找我，一定是白奶奶有话要带给我吧？” 飞子轩点头，便将白奶奶的话告诉了梅爷爷，梅爷爷很慎重，仔细地问了当时的情况。除了涉及关于大药丸和九六九空间的事之外，飞子轩将异域空间里的事情都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梅老爷子在小院里转悠了好几圈，一直在沉思，忽然想到飞子轩还在这里，忙说道：“你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让你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爷爷叫车送你回家。” 一个月过去，在飞子轩他们小区旁边，有家酒楼叫西江月，以客家菜为主的，是飞子轩他们最喜欢的地方。 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中，吃文化自然是核心文化之一。说到吃，不得不提华国的四大菜系，即鲁菜、川菜、粤菜、淮扬菜，粤菜又有广府菜、潮汕菜、客家菜三种地方风味组成。客家菜有种说法，无鸡不清，无肉不鲜，无鸭不香、无鹅不浓。 小朋友大多是肉食动物，一听说今天晚上要到西江月吃大餐，三家的小朋友中饭都不吃，留着肚子吃自己喜欢的，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见一大盘烤鸭上桌，没两分钟就被抢光了，接着是烤乳鸽，一人一个，又没了。 一只小手将半只乳鸽放到飞子轩面前，“大哥，给你吃。” 飞子轩见妹妹天真明澈的眼睛，用手轻轻揉捏她胖乎乎的笑脸：“小飞吃，哥哥不饿。” 正说着，服务员又送进一盘烤乳鸽。 林慧慧从盘中拿出一整只烤乳鸽，放在飞子轩的碗里，说道：“吃吧，飞飞，不用等弟弟妹妹了，多得是，随便吃。” “是啊，今天是开心的一天，庆祝江大哥晋升大队长，飞飞和威威小学毕业，进入初中。大家放心吃，敞开肚皮吃。” 李蓉撕下一只鸭翅也放在飞子轩盘子里：“飞飞，你最喜欢这些什么鸡翅啊，鸭翅的，今天保管够。”她又对其他孩子说：“你们喜欢吃什么就吃，今天放开吃，不限制你们。” 何应川插话：“还有一个消息宣布，暑假来了，后天，文秀带燕婷和丹阳乘坐邮轮去旅游，行程十日，目的地是日本东京，沿途停靠多个旅游景点。” 夏威抬头问：“为什么没有我和飞子轩，还有小飞？” 旁边的李蓉没好气地说道：“你什么都想要，你们去得了吗？你们两人不参加那个什么网络比赛，你就可以去了。至于小飞，她太小了。” “是虚拟机甲争霸赛，不是网络比赛。没文化，真可怕。”夏威见没戏，低声嘀咕。 夏义涛见江秉阳心事重重，拿起酒杯：“来，今天大江是主角，两大喜事，第一，受那么重的伤，恢复得这么快，看上去身体比以前还好。第二，荣升深州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兼刑侦科科长，应该高兴才对，别还想着工作上的事。” 大何也拿起酒杯，“老夏说得对，第一确实值得庆贺，我自己都没想到会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彻底，医生都说是奇迹。你们看，我这体格绝对不是盖的吧。来，我们哥儿三喝一杯。” 大江拿起酒杯，与二人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口喝进肚中，说道：“第二件吗，我还没多大感觉，就是最近发生这么多奇奇怪怪、匪夷所思的事情，虽然说案子算是破了，这是表面的，背后的疑点太多，不由得我不想。” 大何打断大江：“不用想背后的，还是那句话，那不是你现在能管的。既然上面不让你再追查下去，你就别再给自己找苦恼了。” 江秉阳将酒杯往桌子上用力放下，生气道：“起码我要找到那只猫和麻雀吧？对社会危害太大了，我们三家还有孩子呢，要是……” 他说到这里，发现三位女性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用手拍打木头桌面，拍一下说一下，连说三声：“呸，呸，呸。” 三位妈妈这才将目光挪开。 大江接着说：“那些被害的小孩，那些晶体颗粒是怎么回事，不弄清楚，我觉都睡不着。伤也早好了，比受伤前还精神，这些都不让我插手，不让我碰，我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林慧慧好奇道：“什么猫和麻雀啊？别生这么大的气，上面自然会有别的安排。这次经历这么危险的事，吓死我了，不让你管这些事还好些。” 飞子轩听到后，脑海里马上浮现那只脖子有绿色毛发的橘猫和麻雀，耳朵竖了起来。夏威与江丹阳他们根本没注意大人说话，在旁边嬉闹，争抢最后一只炸乳鸽。 大江见林慧慧问，旁边的李蓉、万文秀、夏义涛看着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嗯，好了，没什么。” 见飞子轩也看过来，岔开话题，问：“飞飞，上次你说你看见了王力仁医生，我打听了一下，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如果下次有机会见到那位梅爷爷，你好好问问，王伯伯救了你两次，说什么也要当面表示感谢的。” “我问过了，那个梅爷爷不在养老院，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那就算了，以后留意一下吧，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 大江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接通，“小李，说。” 大江听完，关掉手机，对大家说：“我和大何先离开，局里有点事。” 大何随即站起，与大江先离开了。 出了门，大江对大何说：“你记得三年前端午节，劫持飞飞、燕婷他们的三名人贩子吗？” “记得啊，怎么了？” “他们前天入境。” 大何问：“不是不抓他们吗？再说，这些案子都移交交接给华南虎了吗？” “我郁闷的就是这个。交接时出了点问题，跟丢了，现在又将监视这几人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大江他们离开不久，酒席也散了，三家人去逛商场，给万文秀、何燕亭、江丹阳三人买路上的东西。夏威和飞子轩不愿意去，回家准备虚拟机甲大赛。 路上，飞子轩问夏威：“刚才听我爸爸说要找猫和麻雀，是不是我们看见的那猫？我回来后，好像没听你提过了。” 夏威听飞子轩问，说道：”我都将这事忘了。今天上午，在小区前的公园里，我看见有个人四处打听那只猫。” 飞子轩好奇道：“还有其他人知道那只猫？什么样的人？” “一位个子很高的叔叔，差不多有你爸那么高。我路过时，听见他在问公园里的人，我赶着回家，也没管他们。” 飞子轩拉着夏威往小区外东口文化公园跑。 这时候是晚上八点刚过，公园里人很多，虽然这个社区公园不大，但树很多，想找到某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飞子轩和夏威在里面转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夏威说的那个高个子男人。 “说你傻，你还不信，你这么问，那些小孩当然说看见了，野猫到处都是，白白浪费时间。” 另外一个声音道：“我问的是橘猫。” 忽然飞子轩听见有声音从公园栅栏外传来，飞子轩猫着腰窜到栅栏后，距离十米远的地方，蹲在灌木下，透过缝隙往外看，夏威也轻手轻脚跟了过来。 “我说你傻，你还不信，还犟嘴。问橘猫与问野猫有区别吗？不都是满地跑的吗？” “那该怎么问？” 一名长发青年伸手就往对面的一名短发青年头上打，被短发青年躲开。 “我问你，庞老大说的橘猫，与别的猫有什么不同，记得不？” 短发青年犹豫道：“他说脖子上有绿毛，晚上会发光。” 长发青年伸手要打短发青年的头，又被他躲过去：“是啊，你记得，那为什么不这么问？” 短发青年说：“怎么问？” “我去，气死我了，你不会问脖子有绿毛的橘猫啊，你不会问有绿毛会发光的橘猫啊。” 飞子轩见夏威有些憋不住笑，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后面，远远看着这两名青年。 飞子轩问夏威：“你说的是他们吗？” “不是。上午的那位叔叔是个高个，年龄也大些。应该是他们说的庞老大吧。” 两名青年往公园内走，边走边说话，飞子轩竖起耳朵。 “阿彪，庞老大要我们找只猫干什么？还有那个什么也有绿毛的麻雀。” “小点声。” 叫阿彪的伸手又要打，小声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钱赚就行，钱还不少。说是有了那只猫和麻雀的信息，还可以再多拿一份钱。” 阿贵道：“找一只猫比找个人还难。” 阿彪呵呵笑道：“拿的钱也比找人多啊，还没什么风险，这多好，知足吧。走，再去问问，那只猫和麻雀，前些时一只在这里，肯定有人知道一些线索。” 第61章 被丢进垃圾箱 一辆黑色轿车拐过十字路口，在阿彪、阿贵旁边急刹车停住，两人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在对他们说着什么，阿贵和阿彪钻入车内，车加速离开。 飞子轩断断续续地听到，好像是发现了那只猫的踪迹了，让他们到另外一个地方。飞子轩想追上去看看，被夏威拉住：“别追了，去我家，我有办法。” 夏威的房间加工作室，三个显示器上都出现深圳市交通监控画面，画面不停切换，追逐一辆黑色轿车，正是刚才接了阿贵和阿彪的那辆。 飞子轩看着屏幕，惊讶赞道：“夏威，你这都能做到，太厉害了。” 夏威得意道：“这算什么，毛毛雨而已，交通监控网络又不是秘密，半公开的，在网络世界，本少爷想去哪都能去。” 他将一个画面定住，镜头刚好对准了开车的人，后，指给飞子轩看：“你看，这个人就是上午我看见的那人，可能就是他们说的庞老大。“ 飞子轩指着黑车后面另外一辆黑色越野车：“你看这辆车，一直跟在后面，我好像见过这人，是不是我爸爸他们的人？你放大看看。” 夏威拉近，隔着挡风玻璃，有些不清楚。他让镜头前进，等到了路灯光线刚好照到司机脸上后停下。 “是他！怎么会是他？” 飞子轩吃惊道。 “谁啊？不是你爸的同事？” “不是，他是瀛远拳道会馆的会长，叫金跆。奇怪，他为什么要跟踪这三人，也是要找那只猫吗？” 黑色轿车向东口客运码头方向一路而去，在接近码头的一处十字路口，拐进西边南山脚下的小路，灯光顿时暗了下来，不一会，金跆的车也到了十字路口，又倒了回去，停在旁边的便利店旁。金跆下了车，迅速向那条小路方向跑去。 飞子轩的好奇心越发旺盛，见显示器上失去了几人的踪影，问夏威：“里面没有监控？” “有，但很少，都在岔路口，还有一些是私人的，我试一试。” 不一会，显示器上出现小路里面的画面，非常模糊，光线实在太弱，而且相互距离很远。 “夏威，你在这里盯着，我去那里看看。” 飞子轩说完就要离开。 “等一下。” 夏威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蓝牙耳机，还有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仪器交给飞子轩。 “带着，保持联系。” 飞子轩接过，转身就跑。 一辆出租车停在南山脚下便利店旁，飞子轩从车里钻出，见金跆的车还在，迅速钻入小路旁的树林里。 沿着小路两边都是私人住宅，独门独户，飞子轩无法判定那几人是进入哪个小院，或者说是进入山中。他拿出夏威给他的火柴盒大小无线路由器，打开开关，戴上耳机，里面提示已接通，接着就听见夏威的声音：“飞子轩，怎么样？” 飞子轩压低声音：“我在小路尽头，再往上就上山了，没发现他们。” “我刚才看见有个黑夜一闪就不见了。” “哪个位置？” “我这里有你的定位，你回头，看到一棵大树没有？” 飞子轩弯腰，向小路后面望去，果然有棵大树，回答：“看见了。” “就是大树对面的院子，那个黑影就是从大树上面跳进去的。” “好，我去看看。” 飞子轩拿下耳机，紧跑两步，纵身跳上那棵大树，又往上跃起，趴在一个树杈处，向院子里观察。小院内有两栋小楼，中间主楼三层，右边附楼两层，主楼客厅和三楼两间房的灯都亮着，客厅里没人，房间被窗帘挡住，有人影晃动。附楼靠一层靠内的房间灯也亮着，不知里面的情况。 飞子轩耐心等待大约五分钟，没有发现异常，便沿着树枝爬到距离院墙较近的地方，轻轻一跃，无声无息地掉落在附楼二楼的阳台上，看向主楼，三楼没有阳台，亮灯的窗口侧边有块阴影处。他一翻身，右手抓住主楼三楼一角，左手手指扣住砖头间的缝隙，如壁虎般紧贴墙壁。 他正准备游走到窗口，附楼一楼的灯熄灭，里面传出极其细微的声音，似是有人低声耳语。飞子轩没敢动作，几秒后，旁边房间和下面客厅的灯也熄灭，整个院落的灯都灭了。 飞子轩顺着主楼侧墙一点点向下滑落，接触到地面后，迅速趴下，精神力放开，附楼内似有似无的耳语声仍然存在。 见周围没异常情况，他轻点脚尖，闪身到附楼门口，耳朵动了动，推开一扇虚掩的门，还是没情况，快速进入门内。 里面是餐厅，飞子轩寻着刚才声音的方向进入后面的一道门，是间宽大的厨房，一眼就看清全部状况，并没有异常情况。 又是一丝轻微的声音从冰柜内传出，飞子轩看看双开门的大冰箱，将耳朵贴在门上，确认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的。 他的手抓住冰箱门把手，感觉身体有些发抖，不知道这么一打开，里面会出现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情，做好应急反应，侧身慢慢拉开一条缝，没什么意外发生，他干脆一用力，将门一下拉开，还是没什么事情出现。飞子轩正过身体，看向里面，冰箱内与普通家庭装得东西差不多，各种蔬菜瓜果等。 他干脆将冰箱门都打开，还是没有特殊东西，就是冰冻柜的温度比自己家里的温度低得多，放的东西也很多。 飞子轩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遗憾，寄希望里面能发现点什么，又怕出现惊人事情。 他静下心，再次寻着那种奇怪的声音，发现声音确实是从冰箱里出来的，这次确定是眼前的冰冻柜中传出，近在眼前，却又感觉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飞子轩将手伸进去，刺骨的寒气比家里的冰箱低得太多。他翻动里面的东西，三条小黄花鱼冻在一起，贴在里面冰箱壁上，翻不动，最后，还是没什么发现。 真是奇怪了！ 飞子轩失望地关上冰箱门，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不对劲，迅速回身，打开冰箱门，看向最里面被冻在壁上的小鱼，严格来说是小鱼的眼睛，眼睛是闭合的，三条小鱼的眼睛都是闭合的，像人一般有眼皮，这怎么可能，这几条鱼明显不是软体鱼，更不会是鲸鱼和娃娃鱼，就是普通的小黄花鱼。 太反常了，反常必有妖，父亲江秉阳经常这么说。 飞子轩集中精神力，看向这三条小黄花鱼，感觉到中间的一条鱼有一丝能量波动，他用手轻轻触碰鱼的眼睛。 忽然，鱼的眼睛睁开，一道强烈细小的能量光线从中发出，飞子轩的眼睛像是被刺瞎了，眼前白茫茫一片。紧跟着，听见极高频的尖锐声音，像刺一般，从耳朵里扎进大脑。他的大脑感觉嗡的一下，陷入空白，最后时刻，感觉有人将他抓起，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子轩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股腐臭差点又将他熏晕，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睁开眼睛，周围漆黑，用手在四周摸索，发现自己在一口箱子里，四周塑料袋，俨然是个大垃圾桶。他浑身酸软，想站起身，又跌坐下去，一股奇臭从垃圾袋里挤压出来。 外面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紧跟着有脚步声走近。飞子轩警觉，可是身体无力，精神力也像是冻结了一般，只能听天由命。 “飞子轩，你在里面吗？” 是夏威。 “在，我动不了，快将我弄出去，臭死了。” 一阵忙乎后，飞子轩才知道这里就是小路与大路路口，自己就在靠树林里的一个大垃圾箱里，现在时间是九点十分，自己昏迷也就半个小时。在半小时前，夏威收到飞子轩的呼叫，接通通信器的人竟然不是飞子轩，吓了一跳，那人用低沉的声音告诉他，飞子轩在岔路口的垃圾箱里，让他去接。 找便利店老板要了几桶水，从头淋到脚，冲洗了几遍，总算臭味不那么刺鼻。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还好，大人们还没回来，飞子轩又赶紧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跑到夏威家。 一进门，飞子轩就问夏威：“找到是谁将我丢进垃圾桶没有？” 夏威没立即回答，拉着飞子轩进了房间，指着显示屏说：“你自己看吧。” 显示屏上，垃圾桶在树林边，光线很弱，马路上的监控距离又远，只能看见一个黑影，身材不高，微胖。 “你再看看这个。” 另外一个显示屏上，显示的是那个小院外面的小路，有个人影从大树上向小院飞跃。夏威定住画面，问：“是不是同一个人？” 飞子轩仔细观察了一下，说：“是，就是同一个人，好像还带着面具。” 他忽然大声音道：“我知道了，对，就是他。” 第62章 说实话没人信 将飞子轩丢进垃圾箱的人是金跆金会长。 飞子轩开始慢慢想起些什么，在意识渐渐模糊时，有人对他说话，什么很危险的话，好像还说，万一他怎么了，让他去某个地方看看，具体是什么，后来就彻底昏迷了，想不起来了。 夏威说：“要不要告诉你爸爸？” 飞子轩拨通江秉阳的电话。 江秉阳听完飞子轩的话，后怕得不行，“这是你管的事吗？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非罚你不可。” 飞子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对夏威做个鬼脸，“不管了。我们来研究虚拟机甲赛的事吧。” 东口国际邮轮码头，一艘豪华游轮停靠，码头上站满送行的人，他们中间有两男一女，女的抱着三四岁的女孩，对游轮上三人用力挥舞着手。他们是江秉阳、何应川，还有林慧慧抱的江小飞。飞子轩和夏威要参加机甲预选赛，没有来。 豪华游轮上，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旁边是江丹阳与何燕亭，对下方用力挥动着手，兴奋地又蹦又跳。 游轮缓缓启动，离开码头。此时，在邮轮最上层的一个角落，一只有绿色项圈的橘猫和一只麻雀，四只幽暗的眼睛看着下面这一切。 在双界集团深州基地的一栋实验大楼，飞子轩和夏威戴上感知手套和手腕传感器，再穿上布满芯片的一体式服装，两人同时站上万向运动台，摘下旁边带有虚拟导航系统和虚拟现实眼镜的头盔，夏威和飞子轩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拳头碰触，互相鼓励，戴上头盔。 与大脑神经系统连接。瞬间，他们感觉一阵恍惚，接着，面前景物转换，身处一间小房间，一名与自己一般年龄，十三岁的女生已经在房间等候。 这位女孩身材不高，小小的个子，看上去非常的可爱，身上洋溢着无限的活力，大大的眼睛似乎充满着知识和智慧。见飞子轩他们出现在房间，她灿烂一笑，眼睛成了弯弯的月牙，可爱又迷人。 夏威轻哼了一声，哆嗦一下，说道：“触电了。” 飞子轩哈哈一笑，对女孩说：“我是飞子轩，你是童衣衣吧。” 女孩又是一笑：“对啊，我就是童衣衣，他是我们的队长夏威吧。” 夏威用手指习惯地蹭了一下鼻子，说：“我是夏威。” 伸手就要与童衣衣握手。 飞子轩将他伸出的手打落：“你也不恶心，刚蹭了鼻子就去握别人女生的手，好意思吗。” 夏威骚的脸红了，辩解道：“我的鼻子很干净好不好，再说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哪像你，从垃圾桶里出来，流了一天一夜的鼻涕眼泪，还好意思说我。” 童衣衣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飞子轩：“啊？你怎么是从垃圾桶里出来的？” 这下轮到飞子轩有些不好意思，捞了捞后脑勺:“前天晚上发生了点意外，掉进垃圾箱了，大概是感染了细菌，所以才流鼻涕眼泪。” 童衣衣关切地问：“现在好了吗？” “差不多了。” “哪里，你要是能看见他现实的样子，保准头盔里都是鼻涕眼泪，哈哈。” 夏威揭了飞子轩的短，得意地大笑起来。 童衣衣也抿嘴轻笑，随即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与二人相握。 三人面前空气波动，光影一闪，一名特别帅气的青年男子迅速凝聚成形。 “是蓝天哥吗？” 童衣衣率先开口询问。 青年微笑点头：“是，童衣衣妹妹吧。” 童衣衣的眼睛又笑成了月牙状，问道：“总听姐姐哥哥说，蓝天哥长得特别帅气，人也特别好。不知你现在的形象与真人是不是一样的。” 夏威连忙道：“我师傅现实中的身材比这还帅。” 蓝天看看三人，说道：“你们三人与真实的形象也不同，不说这个了，以后在现实中会见面的。马上就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夏威信心十足，不在乎地说道：“早准备好了，小组资格赛，小意思。” “嗯，但也要认真对待，为后面的决赛积累经验，完善你们的机甲。” 三人点头称是。 光影一闪，四人离开房间，出现在一个空旷且喧闹的露天大广场，一望无际。广场设计简洁，就是一片大草原，被分割成超过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方块，每个方块就是一个竞技场，每个竞技场周围都设有观众席和裁判席位。因为是最初的资格赛，没有什么观众，绝大部分是与参赛有关的队员，工作人员等。 这次比赛是区域小组赛的资格赛，采取循环赛，积分最高的前两名进入下一轮淘汰赛，赛程三天。共分十组，每组八支队伍，每个小队由三至五人组成，小队成员的分工，因具体情况而异，飞子轩他们小队只有三人，队长是夏威，童衣衣主要负责机械和电子设计与维护，夏威负责软体设计和机甲合成与总体安装，飞子轩的任务是，除了担任机甲的驾驶员外，还有提供动作原型。 飞子轩忽感身旁有能量波动，果然，下一秒有五人一闪，出现在前面，接着又是一闪，另外一只五人小队出现。他们的年龄都有十五岁道十八岁之间。 “蓝天哥好。” 几人都对蓝天问好。 “好，我们的三支队伍都到齐了，我简单介绍一下。” 蓝天指了指右边五人，“这是孙远小队，这是张建浩小队，都是五人满员。这是夏威小队，只有他们三人。” 夏威问：“师傅，为什么我们队只有三人啊？” 蓝天笑了笑，解释：“这次参赛的都是十五岁至十八岁的青少年，你们年龄小，让你们参加，算是提前参加，主要来感受、学习和锻炼。” 夏威不服气道：“师傅，你小看人。” 童衣衣也叫道：“蓝天大哥不公平，小看我们。” 孙远见童依依，嘻嘻笑：“你不会是衣衣吧？怎么身材变得小巧玲珑了。” “去你的孙胖子，别以为找个帅马甲，我就不认识你。我就是童衣衣，怎么样？” 孙远哈哈笑道：“还真是衣衣啊，这虚拟世界里，大家都有马甲，别揭胖哥哥的底啊。” 张建浩的马甲是个文绉绉的少年，穿着汉服，有股古风文人气质，他微微一笑，说：“这也好，现在我们知道了，伊伊妹妹在夏威小队，后面如果遇上了，大家手下松点。” 飞子轩感觉孙远小队里的女生时而看向他，他也望了过去，女生对他嫣然一笑，点点头。飞子轩也对她点头，大脑里某根神经跳动了一下，产生一种特殊且熟悉的感觉，他不免又多看了这位姐姐几眼。 蓝天一拍手，说：“好了，大家安静，孙远和张建浩，你们去吧，马上就开始了。” 两人答应一声，带着小队成员向各自的比赛场地走去。 童衣衣嘟着小嘴，对蓝天撒娇道：“姐妹们都说蓝天哥人最好，可是这次蓝天哥欺负人。” 蓝天哈哈笑道：“哪有的事，你们确实太小了，本来没有让你们参加的意思，后来有人提议，才临时添加了你们，想凑五人也来不及，何况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 说到这里，蓝天看看飞子轩，说道：“再说，你们三人也不错，相当于四人。别人小组有两名机甲战士，你们的飞子轩一人就顶两人。夏威别看年龄小，软体设计是个天才，也不会输其他人，你也是大姐夸奖过的，也算是个设计天才，所以，我相信，你们三人一定不会输给其他人。” 童衣衣和夏威一听蓝天夸奖，得意起来，童衣衣看着飞子轩，问：“飞子轩，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夏威用手搭着飞子轩的肩膀，对童衣衣自信地说：“这个你放一百个心，只要我们设计的机甲没问题，他绝对能发挥成倍的威力。” 童衣衣瞪着大眼，看着飞子轩：“真的假的？” 飞子轩微微一笑：“别听他瞎说，不过，发挥机甲百分之九十的能力，应该没问题。” 这下不止是童衣衣瞪大眼，蓝天也好奇地看着飞子轩。 飞子轩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似的，但是好像自己没说错啊，和夏威试过好多次了，夏威的统计数据每次都是爆表，弄得夏威总以为自己的电脑出故障。 童衣衣问：“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夏威忙解释道：“哎呀，他逗你呢，是百分之七十八。” 童衣衣仍然吃惊：“啊？这么高，吓死人啊。孙胖子他们的契合度也就百分之七十三，已经是最强的了。” 夏威也郁闷，我说真话，你们都不信，告诉过师傅几次，他也不信，根本不理睬。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问飞子轩，他说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感觉自己的精神可以融合虚拟机甲，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修补和完善。他还特地问过夏威，现实中是否有同类的材料和技术，夏威去问蓝天，蓝天到现在都没回答。 蓝天还是了解飞子轩的，不会说大话，说道：“不错，如果这样，我对你们更有信心。你们的设计我大概都看过，虽然比不上孙远他们的，与张建浩的差不多。你们这么小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让我吃惊了。” 夏威呵呵笑道：“师傅，你就瞧好吧，让你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童衣衣伸出小手，夏威也将手放上去，飞子轩将手压在最上层，三人一起叫道：“加油，必胜!” 第63章 争霸赛开始 在七号区，八支队伍站成八列，站在裁判席前。有三名裁判，给飞子轩的感觉，只有中间的那人有精神波动，应该是真人操控，旁边的一男一女没有丝毫精神能量，是ai智能裁判。 中间裁判说道：“各队队长展示机甲，接受检查。” 瞬间，前面都是光影一闪，八台机甲出现。 夏威小队是八号，站在最右边，他们的机甲是三米高的人形机器人，人体按黄金比例，机甲外形设计简洁流畅，整个机甲外壳是暗金色的护甲，除了背后背着一黑一白的两把刀，没有看见有什么武器，显得不像一个战斗机甲，倒像是优雅帅气的复古武师。 挨着他们的是七号队，四人，两名女生两名男生，站在最前面的是名女生队长，她释放出来的机甲是条胖乎乎、圆滚滚的小龙。说是小龙，是形态，个头比飞子轩他们的机甲高一些，有三米五左右。头部上有两个发亮的大眼睛，里面可能藏着能量炮类的武器，两只圆圆的耳朵应该是天线。上肢短小，但利爪露出寒光，下肢粗大充满力量，后半部分是它的尾巴，一节一节的。 在胖小龙的旁边，是个立起的是一个庞大的人形犀牛怪物，足有五米高，它有一个蓝色光芒的头部，上面装有各种武器和传感器。背部宽大，带着坚固的护甲，一只手臂上装有能量炮、主动防御系统，另外一只手如同一把三角钢抓，胸前还有一排黑黝黝的炮管。总之，全身充满军用装备，看上去如同一个移动的小军火库。 两位青年人工智能裁判上前，对八个机甲进行扫描，录取数据。 “四号机甲不合格，违反机甲设计规定，使用了规定外的材料标准，同时也超出规定材料的数量。取消比赛资格。” 四号队队长反驳道：“这是虚拟机甲，又不是真的，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你们规定的那些材料，还有，材料数量为什么要限制，既然是虚拟世界的，为什么还要限制？” “在你报名参加虚拟机甲比赛时，你认真阅读了相关比赛说明和规定了吗？上面写得很清楚，虚拟机甲比赛是为现实世界服务，为现实世界的机甲发明设计和制造提供前沿实践，积累知识和经验。你们在设计中没有考虑比赛的核心目的，不符合要求。” 四号队还想申辩，主裁判接着说：“你们违反了规定，无法参加这次首届比赛，你们可以争取参加明年的第二届。按照规定，你们还是可以观摩这届比赛。” 今天的比赛项目有三个，第一项是拆卸与组装。比赛评定并不是按照拆卸和组合安装的速度，而是根据部件的结构、多少，以及操作熟练程度、团队配合等情况综合评分。拆卸和组装机甲的目的，是要考验参赛者的技术技能和操作熟练程度，必须尽力按照规定的规格进行分解和组装，要求速度快、精准度高，还要测试参赛者的团队协作能力，此外，也为参赛者提供一个相互学习和练习环境。 这项比赛，主力是童衣衣，别看她身材小，动作飞快，力量也不小，对她设计的每一个螺丝都熟练无比，飞子轩就是打下手，接过她和夏威拆卸下来的部件放到规定的位置，身法也是快得离奇，旁边胖小龙组的一名男生被惊得不要不要的，都耽误了自己的工作。 当夏威队结束拆卸，其他六支队伍中，最快的那只犀牛般的人形怪物机甲完成了三分之二，不过他们的速度也不慢，因为里面的各种武器一大堆，拆卸很是不容易。最慢一组，还没完成一半，被卡住了，机甲体内的动力装置拿不出来，急得他们满头大汗。 “叮咚。” 时间到。六支队伍完成拆卸，五号队未完成。 主裁判对大家说道：“有十分钟相互参观交流的时间，大家抓紧时间，强调一遍，只准看，不准触碰。” 旁边的胖龙队队长一听，马上就跳到童衣衣旁，拉着她的手：“哇，你们设计的这个人形机甲好帅啊。认识一下，我叫赵蕾。” 童衣衣也赞道：“你们的小龙也好可爱。我叫童衣衣，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很快像是亲姐妹般聊到了一起。 飞子轩早就对犀牛人形机甲身上那些各式各样的枪炮希冀不已，走了过去，仔细查看。夏威也跑了过来，盯着动力系统，看来他也对这台犀牛怪物感兴趣。而犀牛队的队长与一名女生跑到飞子轩他们那里，仔细研究机甲部件，相互之间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夏威，这种能量炮的威力有多大？” 夏威回过头，看了看，说：“这要看机甲的能量供给有多大，这台机甲很适合军队，这个小队一定与军队有关系。” “哟，小兄弟，你的眼光不错啊。” 一名十七八岁壮硕的寸头少年上前，对夏威说道，“我们小队的五名成员都是军人家庭出身，这台机甲参考了军方的机甲设计的。” 夏威赞道：“哦，怪不得啊，一看就像是威猛的机甲杀器，厉害。你们这种涡轮动力装置是怎么设计的？用什么建模的？动力源以什么为主？” “我是驾驶员，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要问我们队长才行。” 慢慢地，大部分人都围在夏威队和犀牛队，大家指指点点，相互交谈。看来，双界集团主办的这种比赛，达到了学习交流的预期作用。 “时间到，请大家回到各自位置。” 女性形象的智能青年裁判见各小队归位，宣布：“组合安装开始。” 各队的机甲安装都很顺利，很快都完成。两位智能裁判对每个机甲进行检查后，退回裁判席。主裁判上前宣布第一轮比赛成绩： “现在宣布第一轮比赛成绩。第一名，八号。” 童衣衣高兴地蹦了起来，月牙般的眼睛更加明亮，夏威、飞子轩和她相互击掌庆祝。旁边的胖小龙小队，对他们也报以祝贺。犀牛队的人似乎有些不服气，不过，还是对他们这边友好地打招呼。 “第二名，六号。” 是犀牛队，听到第二名，显然不是很满意，因为他们的目标是第一，而且输给了年龄比自己小，只有三人的八号队，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第五名，七号。” 胖小龙的队员对这个成绩也没表现出什么失望，看来他们对自己的期待本来就不高。 景物忽然变幻，众人身处一个黄土山丘上，前面是看不到边的沙丘，远处黄沙漫天。 第二项比赛时越野竞技。按照说明，有三种路段，沙地、沼泽和悬崖。谁最先登上悬崖顶部，谁就是获胜者。这一项考验和测试的是，机甲的速度、灵活性、抵抗不同地理环境的能力，比如细小的沙粒对机甲的磨损等破坏，沼泽地里的酸碱的腐蚀等等。当然，还考验操纵机甲的驾驶者的综合能力，比如技巧、体能、耐力、应变等等。 七台机甲出现在起跑线，相隔二十米距离，一排看过去，还真是有些未来科幻战争的气势。七台机甲有五台是人操控，胖小龙和另外一台人形机甲是无人智能。 不像第一项那么平和，紧张气氛十分浓厚。突然，灯光闪动，指令声响彻耳边，机甲们如同闪电一般冲出起跑线。飞子轩像利剑般冲出，几个起落就已经领先其他参赛者许多，后面的犀牛四肢着地，屁股上的涡轮向外吐出蓝光，紧追在后。不一会，两台机甲冲进沙尘暴般的黄色迷雾中，其他五个机甲已经被远远抛在后面。 冲入沙尘暴里，肉眼已失去作用，完全依靠机甲的传感装置，夏威与童衣衣对这个项目研究了好几次，最终采用火星探测机器人的传感技术，使用长短不一的综合反射波探测，电脑对反射波综合计算处理，刺激人体视觉神经，直接产生视觉效果，再加上飞子轩强大的精神力，他的可视距离不受任何影响。 迎面吹过来的沙子中开始夹杂着石子，飞子轩并没理会，沿着导航方向飞速前进，后面的犀牛怪物也没有受到沙尘暴多大的影响，速度加快，与飞子轩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起跑线处，夏威和童衣衣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对我们的犀牛有绝对的信心。” 站在旁边的一名犀牛队红发队员不以为意地说道。 童衣衣对这名男生一笑，回答道：“是吗？我对我们的帅神也有绝对的信心。” 赵蕾跟着笑道：“我对我们的小龙也有信心。” 红发男生不屑道：“你们的那只胖龙，还是算了吧。” 忽然，大屏幕立体显示上，沙尘暴越来越猛烈，石子变大变多，飞子轩不得不躲闪，而后面的犀牛依仗强横的防御力和动力，保持原来的速度直线前进，一步跨出就是十几米，不一会就与飞子轩并驾齐驱，很快又超越过去，回头还看了飞子轩一眼。 犀牛队男生露出得意的笑容：“怎么样，我说了吧，越是困难环境，我们的犀牛越能显示出威力。” 夏威瞥了他一眼：“还早着呢。” 飞子轩施展幻影身法，速度提高了不少，但受机甲的限制，不能与自身相比，提速的效果并不理想，但总算能跟上犀牛。 飞沙走石中，时不时有巨石滚动，犀牛也不得不避让，速度有所减慢，飞子轩的身法发挥了作用，很快又追了上来，与犀牛齐头并进。 第64章 沼泽地遇阻 起跑线处，大家都看着前方巨大的大屏幕，犀牛小队和夏威、童衣衣两人还在暗中较劲。夏威嘴角挂起笑容，斜眼看着犀牛队员，那名红发队员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异变突起，一道绿色影子在飞子轩与大犀牛之间一晃而过，闪电般消失在飞石迷雾沙尘中。 大家都吃惊第看着赵蕾，童衣衣惊叹道：“赵蕾，你们的小龙速度太快了。” 赵蕾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说：“哪里啊，只是偶尔的，我设计的自动驾驶，也不知道它怎么突然发疯了。” “哇，原来软体也是你做的，你是全能天才啊，到时候你给我讲讲你们的设计好不好？” 赵蕾显得更加不好意思：“快别这么说，我的软体设计与硬体设计都还有好多缺陷的。你是怎么设计出你们的帅神的，架构与真人没什么区别，快说说嘛，上次我还没听清楚，再仔细说一遍吧，求你了！” 赵蕾边说边牵着童衣衣的手摇晃，身材高出一节，小女儿太比童衣衣还胜几分。 夏威本来还想与赵蕾探讨软体设计，见赵蕾这副神态，明明听见童衣衣请教，她不接嘴，转移话题，说软体设计缺陷，这是真的谦虚吗？ 童衣衣正准备在对赵蕾讲，夏威一拉她的衣服，指着屏幕，着急道：“快看，飞子轩。” 童衣衣看向前方，没什么特别的，飞子轩与犀牛还是并排，只是他们都加快了速度，想追上已经不见踪影的胖小龙。见赵蕾看着自己，等待她的回答，便说道：“上次说的那个曲率化，就是将……” 夏威抢着说：“对了，赵蕾，你是用什么软件做出小龙的流线变形体？可以告诉我吗？” 赵蕾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瞬间消失，很惭愧地说：“哎呀，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用的东西太杂太乱，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很多的，不说也罢。” 说完又笑眯眯地看着童衣衣：“衣衣妹妹，快说，我还等着呢。” 夏威那个气啊，这女孩也太狠了，见童衣衣又要对赵蕾传授她的设计经验，实在忍不下去，拉着童衣衣往旁边走。 忽然似有电光一闪，众人看见前面的屏幕中，一条粗大的电光从胖小龙尾部尖端射出，刚好击中快要追上的犀牛前腿中部，钢铁犀牛一个趔趄，前腿一软，翻滚在地。一块一米多长的巨石从胖小龙旁边飞过，它甩动尾部，拍打在石头上，让石头加速向犀牛飞去。 犀牛在地上刚站起身，见巨石砸来，牛脾气暴发，一声怒吼，用头往前冲去，将巨石撞得粉碎，顿时飞沙走石。 赵蕾见六号犀牛队的队长岳暮云看着她，人畜无害地笑道：“这是程序自动攻击。再说，比赛没有规定不可以用这种方式。” 岳暮云微微一笑，点头说：“是的，这是比赛，比赛就应该是这样，不然就不叫比赛了。” 他说完，转头继续看前方大屏幕。 飞子轩见胖小龙忽然发起攻击，犀牛人形怪吃了个亏，被甩到后面去了，心里开始戒备起来。正想到这，前方几块巨石被胖小龙改变方向，加速向他飞射而来。飞子轩纵身跃起，鬼魅般在密密麻麻的巨石中穿梭，速度不减。胖小龙因为制造麻烦分散力量，速度慢了下来，距离反而越拉越近，眼看就要追上。 后面奋力追赶的犀牛倒了霉，因为他身体庞大，又没有飞子轩的身法，一块块石头砸在身上，只好停下来对付石头。眼看后面两台人形机甲追上，也只能干瞪眼。 童衣衣见飞子轩被胖小龙算计，不仅没有影响速度，反而要追上，这下有些相信夏威的话，飞子轩确实能够发挥出机甲近百分之八十的效率。 岳暮云见犀牛人形狼狈的样子，也只能苦笑，旁边的那名红发队员恶狠狠地看着赵蕾。 赵蕾似乎感觉到红发男生的敌意，对他扮了个鬼脸，转过头对童衣衣道：“你们的帅神太帅了，这都能躲过去。衣衣，你的设计太妙了，这身体的灵活和柔软度，我实在是想不出是如何设计出来的。” 此时，屏幕上同时出现三道能量球从小龙的眼睛和尾部发出，呈品字形向后面的飞子轩射去，明亮刺目的能量球迅速膨胀，似要将飞子轩罩住。 童衣衣等人停止说话，紧张地看着前方。 飞子轩见三个品字形电光球射出，已迅速做出反应，脚下用力一蹬，飞速旋转，身体收缩成与地面平行的一条线，如同标枪一般穿入品字形能量球中心的间隙，直到冲出十几米后，三个能量球才合拢，刚好此时后面的犀牛从密密麻麻的沙石中冲出，来不及躲闪，能量球相互碰撞炸开，将他震退十几米，撞在后面追上来的两个人形机甲上，三个机甲都翻滚在地。 夏威见犀牛再次遭到无妄之灾，实在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红发少年瞪着夏威道：“小兄弟，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转过身，对赵蕾说：“为什么又是我们？你别又说是你们的机甲自己采取的行动，难道你们真的没有用远程控制？” 赵蕾收起笑容，很严肃认真地说：“真是它自己做的，绝对没有远程控制。你们不信，到时候你可以问裁判。” 岳暮云对红毛说：“这个她没必要骗你。他们的智能机甲在时机选择把握上，和对形势的判断都值得我们学习，毕竟未来无人机甲才是主流。” 夏威和童衣衣都点头，同意他的观点，同时对赵蕾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只是夏威不喜欢赵蕾的性格，喜欢套别人，自己却藏私。 胖小龙见无法阻止飞子轩前进，反而让他追上了，开始迈开四肢狂奔。 飞子轩眼前一亮，天空顿时清晰如洗，朵朵白云飘浮在蓝天之中，感觉一下子从地狱进入天堂，宽广无垠的沼泽出现在眼前。他与胖小龙几乎同时冲进沼泽地里的芦苇丛中。 飞子轩感觉脚下一空，水下稀泥似有吸力一般，将脚往下拉扯，一时无法动弹。胖小龙肚皮膨胀贴着稀泥表面，四肢收缩，利爪变形成蒲扇般的桨，用力划动，速度竟然没有下降多少，它还回头看看飞子轩，露出人一般得意的笑容。 飞子轩从背后抽出金银两柄大刀，刀面用力向两边拍下，身体借力跃起两丈多高，旋转身体和双刀，使出轻身功夫，带起一股旋风，空中寻道几根粗大的芦苇，一只脚踩在上面，几根芦苇秆弯曲，飞子轩借力再次跃起，切换到七八米外的另外几根芦苇上，如此一来，速度比胖小龙更快，不一会就超越过去。 胖小龙见飞子轩超越，屁股后喷出火焰，四肢划动速度更快，紧紧跟着后面。此时，犀牛机甲才冲出沙尘暴区域，一头扎进沼泽地。 芦苇开始稀少，天空变得昏暗，一团团黑雾从地面烂泥中散发。飞子轩站在最后一堆乱芦苇上，前面再也找不到落脚的芦苇，看见一块凸起的石头，正准备跳上去，似乎感觉石头揉动了一下，立即警觉，继续观望。 一束光线闪过，侧后方传来轰鸣，接着就见胖小龙冲出芦苇丛，向前飞跑，后面又是两束光线，擦着胖小龙身边飞过，一束能量枪刚好射在蠕动的黑色大石头上。 “该死的臭龙，今天我一定要给你一点教训。” 犀牛人形机甲大叫声传来，接着也是冲出芦苇荡。 胖小龙经过揉动石头侧边，周围一大片淤泥开始翻滚，迅速拱起，胖小龙如同速滑滑板车，冲上陡峭的路面，高高跃起，抛到空中，它在空中还来了个旋转，对着犀牛从眼睛里射出一道光芒。 犀牛一侧身，躲了过去，谁知，揉动的石头闪电般从泥水中冲出，变成了一个血盆大口，对着犀牛机甲咬了过去。 犀牛情急中胸口能量炮连射，身体借助反作用力在空中后退，掉落在距离飞子轩二十几米的位置，还好，那里的泥沼不深。 巨大的鳄鱼被能量炮射中，整个身体浮出水面，足有十五米长。后面又是一阵翻滚，浑身沾满黑泥的胖小龙从地下弹向空中，两条鳄鱼昂起头向它咬去。胖小龙四肢喷出火焰，向飞子轩他们这边快速移动，降落在飞子轩的另外一侧。 前方泥地里不断起伏，更多鳄鱼靠近。 飞子轩环顾四周，寻找可以闯过去的路径，但黑雾对机甲的传感器有很大的削弱，这里的黑雾对精神感知屏蔽，精神力起不到什么作用。 “轰轰”几声巨响，是犀牛机甲对三条鳄鱼发出了一连串能量炮轰击。硝烟过后，鳄鱼们似乎没受到惊吓，仍然趴在那里，看着岸上，感觉就是守住路口，不让人通过。 “这是谁设计的，炮都伤不了它们，太他妈不要脸了，这怎么过去啊。” 犀牛机甲发了一顿牢骚，对飞子轩叫道：“喂，八号，你有什么办法。” 第65章 招募人才 不一会，后面的几台机甲也陆续闯过沙尘暴地域和芦苇区，汇聚到这里。 夏威等一干人望着屏幕，一群鳄鱼拦住去路，都感觉头皮发麻，旁边也看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绕过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大家都一筹莫展，开始议论。 “这设计场景的人是怎么想的，对飞行机甲还做出限制，这还让不让参赛者过关啊。” “是啊，为什么限定飞行技术？” “还有什么，就是不能太科幻，服务于现实世界。目前哪个国家可以制造出可以长时间在天空飞行的机甲？没有吧，最多的也就是简易飞行机甲能飞行几分钟，又不是战机。” “那除了飞过去，还有什么方法能过去？” “让鳄鱼睡着了可以。” 红发少年正儿八经地说道：“这办法不错，你过去一定行。” 旁边一名胖子问：“为什么？” “鳄鱼吃饱了就睡着了啊。” “哈哈。” 飞子轩他们可没看戏的人那么轻松，还在苦思冥想过去的方法。 飞子轩忽然发现一个现象，鳄鱼似乎离他要远一点，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怎么回事。他慢慢向前走了两步，距离他最近的鳄鱼往后退了几步，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犀牛见状，也学着往前走了两步，谁知鳄鱼不仅没有退后，反而抬高身体，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 飞子轩再观察，发现另外一名黄色机甲附近的鳄鱼也是距离要远些，他忽然想起，鳄鱼害怕黄色。他打开电磁振动器，将频率调节到黄色中低波段，缓慢发出振荡波，同时，机甲表面被黄色光芒笼罩。果然，鳄鱼又往后退了几步。 “有作用。” 飞子轩加大能量，同时往前移动，鳄鱼又往后退了两步。可是当几条鳄鱼靠近时，鳄鱼便不再后退。 “大家靠近，有电磁振荡装置的都调节到黄色波的中低频率。会有冷冻武器的，可以对周围实施降温。” 刚才大家都看见飞子轩的举动，确实有作用，于是都聚集到飞子轩这里。 七台机甲聚在一起，同时发出刺目的黄光，还有无形的电磁波向鳄鱼群震荡而去，顿时，鳄鱼群乱套了，仓皇往后四散奔逃。七台机甲一路向前狂奔，不一会就将鳄鱼摔倒身后。 红毛看着屏幕，嘀嘀咕咕道：“这小子是怎么想到的，我是记得鳄鱼怕黄色，可就是没想到这样也行。” 夏威呵呵笑道：“知道的不见得想起用上，这一关大概就是测试灵活运用的能力。” 场外，蓝天已经退出了虚拟系统，正好和白云走到飞子轩的监视屏幕前，见到镜头里的飞子轩面对一群鳄鱼，也想看看他如何处理。 看见飞子轩居然想到了这么一招，笑道：“他的反应倒是很快，组织能力也不错，可惜不是我们要的人。” 白云道：“你想都别想，有个夏威做你的徒弟已经不错了。” 坐在后面的一名青年说：“确实，从设计来看，八号的设计最具潜力，具有生物和机器的特性，将人的神经系统与机甲的软体硬体结合在一起，并将人的结构与机械结构融合。 蓝天看着屏幕上几只队伍，问：“程秋，发现其他可造之才了吗？” 叫程秋的青年回答：“那个叫赵蕾的女孩应该不错，她的硬体和软体的设计能力都很强。还有，七号队那个军用机甲设计也很有特点。” 白云回答“都留意一下，看看他们后面的表现，总之，这次尽量多发现些有潜力的孩子，让他们参与计划的外围设计中。” 走出监控室，蓝天问白云：“机体活性打印进展如何？” “快了，已经进入尾声，年底就可以出现第一台生物人工智能。” 白云忽然问：“那只猫有消息了吗？” “你是说江秉阳说的那只猫？” 白云反问道：“不然还有那只猫？” 蓝天道：“还没有消息。根据我们判断，这只猫和麻雀很可能是植入了芯片，也可能是半生物智能动物。要是半生物智能，对方的科技就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我们的生物人工智能得赶快加紧。” 白云想起上午，收到国际人权组织和华国的信息，心中很是不快，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对蓝天说道：“我们的人体芯片已经非常成熟了，如果用于医疗，可以解决很多疾病，比如绝大部分瘫痪，还有很多神经性的疾病，基本都可以治疗或者缓解，不知道为什么联合国一直通过不了，国际人权组织为什么揪着这个不放。” 蓝天道：“他们考虑的是社会效应，防范人体芯片对人的影响，特别是防止可能出现的，利用人体芯片控制人的思想，操纵人的行为。从这些方面看，他们考虑的是对的，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白云叹了口气：“这么说，我们研究的灵魂工程更不可能在社会中运用了，从他们的角度，这还涉及到伦理道德了，会打破人类几千年来形成的文化形式，他们这些所谓的管理者更不可能让这些技术在社会中运用。这样一来，人类的科技还需不需要进步。” 蓝天笑了笑：“没办法，人类历史中任何一次革命性的进步，都需要一次大地震来完成。慢慢来吧，我们尽快将虚拟世界建立起来，先在虚拟世界里运作。这次选拔人才，主要目的就是这个。” 走出综合大楼，双界集团的神州基地建设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两人同时看向左边的一处正在高台，高台上一个巨大的圆球，足有五十层楼高，一百米以上，几十个工人忙碌着在球的表面安装银色合金板。 蓝天收回目光，叹口气：“唉。” “想骆先生了吧？” “是啊，这个宇宙球还是骆先生设计的，是他最关心的工程。现在快完工了，他却无法看见。” 白云也是一叹，说道：“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到紫星没有，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也许等他再醒过来时，我们都已经不在了。” 蓝天：“是啊，有可能就是几百年以后了。还好，大姐还在地球，不然我们还真是没有主心骨了。” 白云的情绪低落，说道：“大姐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为了让骆先生能返回紫星，她将所剩的特殊材料和能量都给骆先生了，这样一来，大姐只能在虚神界，无法出来。” “听二姐说过，她好像再四峰岛那次行动中进入过一个隐形空间，里面应该有超凡物质，但她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记忆被神秘力量抹除了。这次小九、江秉阳他们也是说有个神秘空间，就是南海的丫丫岛海域，也不知这两个地方有没有联系，或许是同一个空间。” 蓝天说道这里，沉思起来，不知不觉又转回到综合大楼的比赛监控室门口。他停下脚步，对白云说：“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弄清楚地球上的这两个神秘空间，尽快寻找超凡物质和超凡能量，如果再不信，明年我和小九就去一趟月球，骆先生说过，月球上曾经有他们当年的基地，或许能够找到。” 白云没抱希望地说：“神秘空间可遇而不可求，月亮上的基地是万年前的事，现在还不知道在不在。” “你也别太悲观，总有解决办法，至少我们要努力试一试吧。” 闯过鳄鱼群，七台机甲一路向前狂奔，沼泽地里的黑雾愈来愈浓，飞子轩的机甲表面被腐蚀得失去了光泽，有一架机甲的手臂忽然掉落，接着两条腿的连接处断开，机甲瘫倒，失去了比赛资格。后面又是一声嚎叫，一台机甲又被腐蚀。 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看机甲的抗腐蚀能力和速度。 跑在最前面的还是飞子轩、小龙和犀牛机甲，又狂奔的一阵，飞子轩忽然前方被一堵墙挡住去路，是个山壁。 飞子轩二话不说，直接跃起，右手黑刀刺出，插在峭壁石头内，身体向上一个跟斗翻身，向上跃起七八米，左手银刀刺入，再一翻身，又是七八米。 后面的胖小龙和犀牛同时爬上悬崖，胖小龙身体收缩，变得扁平，贴着光滑的岩壁上，四只利爪交替着抓爬，速度也是不慢。犀牛怪屁股喷出火焰，向上跃起，待上升势头减弱时，四支钢刺插入石头内，稍作调整，下方再次喷火，又向上跃起，咬住小龙不放。 黑雾开始变淡，不一会，雾气散去，原来这是一个高达上百米的悬崖，刀削斧砍一般。 忽然，飞子轩感觉头顶上方有东西掉落，他往侧一躲闪，一块巨石擦身掉下，接着又是几块石头下坠，像是瞄准他一般，追着他砸，躲避石头已经艰难无比，再也没有精力向上跳跃。 起点处，童衣衣比飞子轩还紧张，手心手背都是汗，看着屏幕一个劲地蹲脚，为飞子轩加油。 胖小龙从迷雾里窜了出来，一块石头从天而降，它往旁边一闪，此时犀牛就追在小龙正下方，从下面往上跃起，石头刚好砸再犀牛的头部，将他砸了下去。 “我去！” 红发少年一阵无语，除了这两个字，没有别的好说了。 小龙的身体进一步压缩，几乎像块大门板贴在石壁上，向上爬行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飞子轩见胖小龙接近，自己的机甲无法变形，这些石头像是被人操控，多半都是冲着他砸，除了躲闪，一时找不到好办法。 第66章 重要的试验 慢慢胖小龙超过了他，石头也开始多了起来。看来，越是上方，承受的石头越多。 眼看自己无法向上，胖小龙虽然速度慢，但还能向上前行，距离飞子轩也越来越远。 飞子轩一咬牙，运足精神力，虽然精神力无法对周围无用，控制自身还是没问题。 接连几块石头掉下，他瞄准时机，一侧身，脚踏飞石，向上一跃，再踩在第二块石头上，又是陀螺般旋转跃起，一连踏上五块飞石，上升了二十来米，再次超过胖小龙。 下方的犀牛有些懵了，刚才掉下去，好不容易又爬上黑雾，发现上方的石头下坠的速度快得出奇，根本没有机会躲闪，接连被几块石头砸中，又掉落下去。 显示屏前的犀牛队队长岳暮云，还有红毛等队员都不忍心看了，蹲在地上画圈圈。 已经可以看到悬崖顶部，飞子轩感觉力气接不上，停止向上，专心躲避石头，积蓄能量，准备最后冲刺。余光看见下方的胖小龙又追了上来，他再次跃起，谁知下方一道电光一闪，飞子轩脚踏的石头粉碎，踏了个空，上方石头追着砸下。情急之下，左手将刀插入岩石中，同时他右手一刀劈出，将石头劈成两半，从两边掉下。接着用力一拉左手，身体反转，脚踏下一块石头，向上跃起。 胖小龙眼看飞子轩快到崖顶，双眼忽然喷射能量炮弹，轰向飞子轩。飞子轩早有防备，双脚猛力蹬在崖壁上，箭一般向上飞起，双刀疯狂旋转旋转，将上方石头劈碎。 身后一声巨响，悬崖顶部被能量炮轰掉一大块。飞子轩踏上下坠的这块小山般的巨石，一跃而起，站上了悬崖顶部。 胖小龙连续轰击，能量一时无法聚集，眼看小山般的石头砸下，已经无力躲闪，被巨石砸下深渊。 犀牛已经爬到半山腰，见铺天盖地的小山压下，大骂一声，闭着眼睛，不敢看。只听耳边狂风扫过，下方一声轰鸣，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有被砸中，上方也没有再掉石头下来，欣喜不已，加紧时间向上爬去。 飞子轩站在崖顶欣赏风景，见犀牛上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从透明护罩中看见操控员，大口大口地喘气。 屏幕前，大家看着悬崖底部，那里有一只扁小龙，被小山砸扁了的胖小龙，大家又齐刷刷地回头，看向赵蕾，一脸玩味。 赵蕾若无其事，满脸笑容，似乎那只砸扁的小龙与她没多大关系，被淘汰出比赛也无所谓。 红毛呵呵笑道：“赵蕾，你不说两句？” 赵蕾眨了眨眼：“哦，这又什么好说的，虚拟机甲争霸赛，既然是虚拟的，砸扁的也不是真的，再说，被淘汰了也没什么，说明我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向大家学习请教。到时候向大家请教，大家可千万要倾囊相授啊。” 红毛一时语塞，不知再说什么好，不是让她做总结发言吧。 景物变幻，第七组的八支队伍回到七号比赛场地。 ai裁判公布成绩：“第一名，八号。” 夏威、童依依和飞子轩再次击掌相庆，童依依对飞子轩挑起大拇指。 “第二名，六号。” 岳暮云与红毛等人也是击掌庆贺。 下一项，也是小组出线赛的最后一项，机甲对战，循环积分，占分比例最高，每胜一场积两分，平一场积一分，输了当然就是零分。前面，飞子轩他们第一项和第二项都是第一名，各积八分，共十六分。六号犀牛机甲队，两项都是第二名，各积七分，共十四分，因此，在第三项的对抗赛中，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发生，八号和七号已经进入下一轮，其它队伍将被淘汰。 每一场比赛的速度很快，大部分就是几个照面就结束，时间最长的就是七号和六号之间的战斗，打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犀牛机甲凭借强大的炮火，战胜了胖小龙。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犀牛队和胖小龙遇到飞子轩，并不像大家认为的那样，也要纠缠打斗一番。事实上，结束的时间与飞子轩对付其它较弱的机甲一样，都是一个照面结束战斗。 与犀牛战斗时，刚准备攻击，忽然人影一闪，一把黑色的刀，顺着腰部的薄弱处，向上斜插，直接捣毁了犀牛的动力装置。与胖小龙的战斗更简单，飞子轩没动，胖小龙抢占先机，以极其快的速度扑杀，飞子轩用电磁振荡波和精神力混合干扰，在刹那间，双刀齐出，钉入胖小龙的两只眼睛，胖小龙从空中坠落。 这样一来，夏威小队以全胜的战绩进入下一轮，岳暮云小队以第二名晋级。 深州东北海滨群山密林中，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这两天进入最高级戒严状态，研究所附近的几座山脉都出现武警岗哨与巡逻队伍，所有出入路口已被封锁。 山腹中的地下实验室里，一群群全身被白色防护服笼罩的人来回走动，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脸部表情，但通过他们的步伐和动作可以看出，现在正在进行一项重大而紧张的实验。 宽大的控制室内，前面的场地是工作人员，他们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显示屏，是不是滑动鼠标或敲打键盘。控制室后面是阶梯式观摩席位，十几名重要嘉宾都看着前方巨大的屏幕。嘉宾的前排左边，身着军服的军人很是显眼，肩章上闪烁的金星在橄榄枝的存托下，闪闪发光，中间一名深绿色军装的老者的肩章是一颗金星，俨然是上将军衔，他靠后坐着两个人，一人是两颗金星，是中将军衔。另外一人身着深蓝色金警服，肩上的银色国徽在灯光下也是光艳夺目。 “利剑，这次我不得不夸奖你了，这次你不仅是为国家立下了大功，也为全人类做了贡献，连续端掉暗组织三个据点，一个基地，还发现了南海的特殊通道。嗯，很不错啊，晋升到中将也是理所当然的。” 秦利剑身体坐直，正色回答：“感谢军委的信任，首长的器重，我一定不负国家与人民的重托。” 一星大将首长轻轻挥了下手，头转到另外一边，后面警服中年身体前倾。 “小吴，你这次表现也很不错，可以说是深入虎穴，以身犯险，不仅保护了几名科学家，还获得了很多极其有价值的第一手资料。” 吴川马上回道：“首长，这是我职责范围内地，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主要还是深州和海珠方面做的，是秦将军亲自指挥的好。” “你还是那么谦虚。我听说这次取得突破性进展，是因为获得了一种特殊神秘物质，是什么样的物质？” “是一种蓝色的晶体，从暗组织手中夺过来的。这种晶体是他们在三至六岁儿童的大脑中培养，吸收人类的精神类能量成长的。据王力仁博士介绍，这是一种介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物质与超空间物质之间的一种物质形态，里面蕴藏一种完全区别与我们认知的形态，他猜测是另外一种量子法则下的物质，不被我们所认知。” 吴川见首长眉头微皱，解释道：“其实，这太过于专业，我也无法理解，所以更讲不清其中的原理，到时候我请王力仁博士给首长讲一下。” 将军呵呵一笑：“这倒不必，不说是否浪费他的时间，就算他为我讲，我也照样听不懂。就看看最后是不是真的有他们所说的那些神奇用途吧。” 门口一阵骚动，人们都看向那边，距离门口较近的人都站了起来，几人从外面鱼贯而入，最前面的是一个轮椅车，上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推着轮椅的是王力仁博士，头发虽然整理了一下，看上去还是乱糟糟的，轮椅上的是他的老师倪老太太，后面紧跟的是楚淼和文奶奶，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项老头，此时的项老头如同夜鹰一般，两只眼睛明亮无比，即使在强烈的灯光下也能感受到四射的精光，似乎整个大厅都在他的目光之中。 大将军见道坐轮椅的老人，立即站起身，向前快行两步，弯下腰，双手握住倪老太太枯瘦的手，对她说道：“倪老，您还记得我吗？” 老人已经一百零六岁高龄，精神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眼神不不是很好。她仔细看了看面前寸头花白的老人，说道：“你是小山吧，怎么这么老了，头发都白了。” 将军高兴地笑道：“倪老，您好记性啊，我就是冯海山，我已经七十了，不是小伙子了。” “哎呀，是不是伤又犯了？我现在老了，不能给你治病了。” 老师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慢慢回头，指着王力仁：“力仁啊，这是小山，是我老同事的儿子，在战场上受了好几次伤，他是一名好军人，好战士，为国家和人民立了大功的，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王力仁连忙俯下身体，对老人点头：“老师，我记住了。” 冯海山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出身与军人家庭，母亲与倪老在第一军医大学同事，住在同一个大院，倪老是单身，没有孩子，所以对冯海山特别好，当年冯海山继承父亲的遗志，参军进入父亲生前的特种部队，倪老跑到冯海山家里，与冯海山母亲吵了一架，说他妈不会变通，什么继承遗志，非要听已经离去人的话，将孩子送到最危险的部队。 后来，冯海山因进入军队的特殊岗位，母亲去世时还在国外执行特别任务，无法回家，回来的时候处于昏迷中。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冯海山接到一条死命令，前往中东地区执行一项特别秘密任务。某个极端组织获得了核武器，以此要挟华国政府，冯海山带领一支特别小分队前往恐怖分子的老巢，要夺回或销毁他们手中的核武器。 冯海山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从恐怖组织老巢里抢回核武，自己却受了重伤，几乎成了植物人。被紧急送回国内后，由当是最优秀的倪老亲自主刀，倪老两天两夜没合眼，连续手术，硬是将冯海山多处受损的神经重新接上，将冯海山救了回来。 老人拉着冯海山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山啊，病治好后，可不能再到处乱跑，阿姨和你妈妈都会着急的。你刚回来的吧，快先回去看看你妈妈，她做的菜比我做的好吃，我是不会做菜的。” 老人说到这里，还将冯海山往外推，怕他吃不上母亲的热乎菜。 冯海山内心叹息，老人又犯糊涂了。他这次来，主要也是因为倪老，当他听说王力仁要将老人作为实验对象，用一种特殊的治疗方法给老人治病，成功率只有五成，当时他就急了，将秦利剑和吴川招回京城，询问具体情况，这才搞清楚是这么回事。 人类的dna的代码对寿命的控制如同某个定时开关，达到一定年龄就会关闭或启动某个程序，控制某些组织细胞或生命物质的复制和分解，癌症就是基因代码出了问题，造成细胞无限制的复制，最终形成恶性肿瘤，夺走人的生命。人的老化，也是dna密码中的的指令，细胞停止复制再生，从而造成衰老的细胞和组织没有新的替代。 王力仁经过多年的研究，找到了大量基因程序中的秘密，包括控制人类寿命的代码。他先后用小白鼠、猪、猴子等做了大量的实验，最后将自己也搭进去，多次陷入危险，导致精神错乱。 两个月前，王力仁恢复正常后，从养老院回到研究所，看到江秉阳送来的猫毛检测报告，后来又获得江秉阳带回来的，黑箱子中的灵原晶体，他本来就是一位复合型科学家，对数学、基础物理的研究也达到很高的高度，单独一项都算得上是顶尖的科学家，只是他更专注于生命科学，研究基础物理和数学也是为生命科学研究服务，将数学和物理、化学等作为工具。 第67章 黑纱女子 当他研究灵原的时候，一种崭新的思路被打开，物质属性是不同的法则定义的。我们的世界是宇宙原始能量通过量子的电磁场方式来定义，从而形成我们人类所认识的电磁力构造的世界。然而，电磁力的定义方式绝不是唯一，暗物质与暗能量可以通过量子形式，以其他方式定义物质，组成人类无法触及和理解的，截然不同的世界，就如同当初人们无法理解薛定谔的猫一样，不能理解平行世界和维度空间。 于是，他用数学模型解析灵原，解析猫毛中的dna，最终，发现了超物质和超能量的存在，并利用复杂繁琐的数学公式建立出初步的量子模型。 王力仁发现，超能量与人类的精神能量有着莫大的关系，而猪、老鼠、猴子等的精神与超能量的关联性非常低，因此，这次试验需要以人类的为试验对象。所以，他就决定这次还是自己亲自上。 后来，王力仁去看望老师，倪老听到王力仁的科研进展，激动不已，得知王力仁又要将他自己当成小白鼠，坚决不同意，老人提出，自己大限将至，时日不多，不如让她来充当这个最先吃螃蟹的人，说不准自己又可以再活一世。 王力仁当然拒绝了老师的要求，说什么也不会当这个不孝学生。倪老不放弃，直接向最高首长请示，说明王力仁的重要性，不能让他冒险，也提出要求，自己时日不多，是最适合第一个见证和享受这次人类伟大的成果的人，没有其他人比她更胜任。如果上级不同意，她也会忧郁地离开人世。 倪老不是一般的老人，为此，中央首长特地开会研究，征求意见，最后综合考虑，同意了倪老的申请，并找王力仁谈话，做通他的思想工作。也正是这样，此事才传到冯海山的耳中，他才找到秦利剑和吴川询问此事。 按照王力仁的研究，他所建立的这个量子模型可以实现现实物质与超物质的连接，从而可以实现精神的聚像化，如果这次试验能够证明并且实现这一点，将是人类科技的一次重大飞跃，人类的文明方式将因此而改变，神话中的精神控物也许不再是神话。 现实一点看，目前的量子计算机领域会出现革命性的突破，人类通信方式等信息交流系统将克服空间距离，甚至实现人们之间的意识交流。还有，利用这些技术可以对人类的dna进行精确的修改，人类的寿命限制会被改写，很多遗传疾病可以有效解决，癌症这类不治之症会成为感冒般的小病。 这次试验有三个目的： 第一个探索人类生命的秘密，人的精神能量与超物质能量之间的关系，dna代码的性质与来源。 第二个目的是证明，暗物质和暗能量、量子、电磁力、超物质能量之间的关系。 第三个，建立量子矩阵模型。 王力仁推着老人走向实验室的大门，全场起立，目送老人，不知这一进去是否是永别，都在为这位为科学老人和宅心仁厚的医者祈福，希望试验成功，能够留住她的生命。 老人告别众人，进入大门内，巨大而厚实的金属门关闭，冯海山站在实验室门口，目光仍然看着大门，良久后才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前方屏幕中显示的实验室内的情况。 王力仁亲自给老人喂了药，不一会，她便睡了过去，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王力仁将老人抱上移动平台，平台将老人转移到有大型集装箱大小的试验仓内。 王力仁、楚淼等科学家回到控制大厅，王力仁看着显示试验舱内情况的屏幕，他的老师平和安静地躺在特制的平台上，身上连接十几根管线，上百个传感芯片连接在不同的部位。有两根管线与旁边的透明球形试验舱相连。 他平复一下心情，看了看旁边的同心球形透明装置，它三层透明结构，最内部的透明小球上有规律的镶嵌着数颗蓝色颗粒，在球的中心有一颗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色亮点，通过屏幕放大，才可以看见是个银色正方体结构的物体，悬空漂浮在正中心。连接老人所在试验舱的两个细小管线深入到最里面的球内。 大厅后面的角落比周围暗淡不少，似乎光线被无形的物质吸收，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名身穿黑色纱裙，的黑纱蒙面的女子，静静第站立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眼前一切，大厅内没有风，但她身上的薄纱却摇曳飘荡，显露出优美的曲线。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位穿着特殊的神秘女子，似乎她可以逃避人们视线，除了一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就是项老爷子，但他似乎也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般。 此时大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看王力仁，王博士做了个深呼吸，对正看着他的的大弟子汪瑞莱博士点点头。 汪瑞莱博士戴上耳麦，对全体人员说道：“现在进行最后确认。” 接着开始一组一组地点名：“动力能源组？” “正常。” “生物制剂组？” “正常。” “数据信息组？” “正常。” …… 一个一个确认后，汪瑞莱最后再次确认三个核心小组：“请中心可控制组、应急救援组、量子建模组再确认。” 三分钟后，三个小组陆续回答：“一切正常，再次确认完毕。” “请各单位注意，进入倒计时阶段。” 随后，汪博士开始倒计时读数：“10、9、8……” 随着一声“开始”，汪瑞莱按下了红色按钮，控制室内的灯光明显闪电一下，暗淡一分，明显感觉电网中大量的能量被试验系统抽走。 虚拟机甲争霸赛第一阶段比赛结束，在虚拟空间里，蓝天的三支嫡系队伍，都是以小组第一的成绩进入到下一轮淘汰赛中。三支队伍聚在一间会议室内，正在交流总结今天初赛的情况，探讨机甲设计的得失。 张建浩对童衣衣笑道：“衣衣，还真没想到你们真的能出现，还是小组第一。” 童衣衣白了他一眼：“别小看人，本大少奶奶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惊天动地。” “哟，衣衣都成少奶奶了，那少爷是谁啊？” 童衣衣一听，脸都绿了，踢开椅子就扑向张建浩，张建浩装作害怕的样子，抱头就跑，两人在室内追打嬉闹。 当童衣衣跑到进入专区的位置，空间波动，蓝天刚好出现，童衣衣一头撞在蓝天身上，此时的蓝天身体还没完全形成，结果童衣衣头镶嵌进他的身体里。蓝天一时没搞清楚状况，吓了一跳，童衣衣费了好大劲才拔出头来，她的脸更红了，跑回自己的座位，趴在桌子上，半天没好意思抬头。 蓝天最值将今天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再让大家找出各自机甲的缺陷，再集体讨论修改方案。 飞子轩正认真听着夏威讲述他修改机甲的思路时，突然，他的意识深处，犹如某根细小的精神琴弦被挑拨了一下，似是受到远方未知力量的影响。他精神一凝，一丝意识不由自主地沿着那个方向而去，像是瞬间横跨千万里。 似是有一根神秘的光纤通道，飞子轩透过它，隐约看见一个空间，一个复杂的矩阵一般的小小空间，矩阵里浑浊一片，有能量被转化成神秘的因子，这些因子按照某种规律，像是通过精确计算后，进行分门别类，再进入到下一道工序，很像他上生物课看蛋白质分解复制的动画篇，也箱生物成长重，细胞分裂，不同组织的诞生于组合的过程。 只是一丝意识被牵引过来，又像是隔着一个世界，感知不是很清楚。当飞子轩想进一步观察时，忽然，朦朦胧胧的矩阵框架像是被雷电电弧击碎，庞大的能量不断涌入，矩阵吸收的能量来不及分解，一闪而逝。飞子轩只觉刺目的白光一闪，他的一丝意识瞬间收回。 这丝精神意识回到自己的识海内部后，飞子轩一阵茫然后，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天空坠落，进入到识海的深处。他内视大脑精神领域，看向识海天空，发现原来空无一物的空中，多了一个细小的漩涡，漩涡核心是个明亮的白点，许多纹理清晰的淡金色线段围绕核心，有规律排列和转动。他有尝试寻找刚才藏入深处的那根引起精神跳动的“琴弦”，好像是来自脑核的深处，有根虚幻透明的纽带与精神元核心纠缠在一起。 可惜，他的精神内视能力没有达到可分别虚拟介子的地步，无法看清。按照骆叔叔说的，至少要等到养神诀突破高级阶段，进入到另外一个崭新的精神领域，才有资格了解那个层次的东西。 飞子轩放弃内视查询，想到刚才发生的事，那个矩阵空间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引起我的本源核心的躁动？识海里出现奇怪的漩涡又是怎么回事？ 虚拟会议室内，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现象，如同下起毛毛雨，击打在透明的水面，泛起微小的涟漪，不是平面的，是发生在立体空间中。 蓝天他们很快察觉到这种异常，童衣衣用手指点在面前空间中的一处涟漪，好奇地问：“夏威，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软体出现问题了？” 夏威也奇怪，从来没见过这种现象，看着蓝天：“师傅，有人攻击我们的系统不成？” 蓝天环视周围，空间中都有，一时也无法判断是怎么回事，说道：“你说的也不无可能，如果真的有人能攻击这个系统到了这种地步，那这人的软体技术已经达到了骇人的地步，也许目前地球上的互联网没有他攻不破的。” 张建浩呵呵一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除非是外星人来了。” 岳暮云也是不以为然地说：“外星人也不见得会用我们地球人类的计算机语言吧。” 他们的话好像提醒了蓝天，他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外星人”，想起什么事，然后笑了笑。 片刻后，虚拟空间恢复正常，那些微小的涟漪消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但飞子轩的精神领域里，涟漪并没有消失，反而汇聚在一点，形成了一个微细的旋涡。他静心感受，精神和外面的身体都没有什么不适。 “奇怪了，这是什么？先是在我的识海里出现，然后虚拟空间才有，难道刚才虚拟空间里的异常现象是我精神领域引起的？” 他没想出个头绪，也不知是不是只有在虚拟空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等退出后再做判断。 力仁生命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照明灯轻微闪烁，明暗交替。中控大厅的工作区域，许多工作人员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个别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大家精神紧绷。 冯海山目不转睛地看着右边显示倪老的屏幕，先前还可以看见管线中注入的红色血液类液体，由于蓝色和绿色雾气越来越浓，现在已经看不见，老人也变得模糊不清，不知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又看向左边的屏幕，球形透明体电光闪烁，越是接近中心，电弧越粗，内部小球的晶体慢慢气化升华，伴随着电弧能量流进中心方形体中。 此时最紧张的莫过于王力仁，他在几个工作区域里来回穿梭，害怕漏掉了一丝一毫的细节。他走到中心控制组，一遍又一遍地查看几个电脑数据，又与楚淼，文善雅两位老科学家交谈，在数据和图像上指指点点。 正面墙壁上的警示灯忽然从绿色变为黄色，每秒闪烁一下，同时发出“滴滴”的提醒声音。 “各小组注意，结束倒计时开始，请各小组做好准备。” 汪瑞莱博士的声音再次响起。 “10、9、8、……，停。” 随着一声“停”的命令，球形试验舱的电弧停止，灯光不再闪烁。 第68章 古老的约定 人们首先看向的是倪老的监视屏幕，画面渐渐清晰，枯瘦的身体似乎饱满了一些，原来满布皱褶的脸好像也平展的不少。 王力仁趴在生命科学组，眼睛在几个监视器间扫来扫去，眉头微皱。冯海走到王力仁后面，焦急地问：“力仁，老人家的情况如何？” 王力仁没有回头，继续看着数据，回答：“不是预想的那么乐观，但还在计划内。” “有没有危险？” 王力仁又查阅了一阵，说道：“既然是试验，哪能没风险,危险肯定是有的。” 冯海山还想问，见王力仁走开，也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等待最后的结果。 大屏幕关闭，各组组长带着资料进入会议室，控制大厅内的人边小声交谈，边等待王力仁他们宣布试验结果。半小时后，一行九人走出会议室。 王力仁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汪瑞莱走上主席台，正了正麦克风，大声宣布：“各位来宾，各位同事，我现在郑重宣布，” 大厅几百人都安静下来，竖起耳朵。 “本次三项重大试验都达到既定目标，取得圆满成功。” 大厅里顿时响起热烈掌声。掌声过后，汪瑞莱继续道：“本次三项重大试验是首次探索人类未知领域科学，三项试验同时进行，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的首次。第一项，关于未知物质，实验得出初步结论，确实存在某类物质和能量，以目前人类未知的形式存在。第二项实验，发现了多重人类生命控制密码序列，未知能量对人类的基因密码具有改写和修复作用，具体研究还在进行中。第三项，初步摸索出量子矩阵的建模方式，为以后真正实现量子矩阵模块提供了依据。” 汪瑞莱放下稿件，整理了一下衣服，大声说道：“大家最关心的人是倪老，她老人家现在陷入沉眠状态，我们将尽一切努力让他老人家苏醒和康复。” 大厅中响起叹息和议论，冯海山的表情明显黯淡了几分。 倪奶奶的情况并不好，经过过滤处理后的超物质和能量注入到她的身体后，并没有研究团队预期的效果，按照王力仁他们的推算，这些亚态超物质和能量经过净化和强力电磁场的转化，应该可以物质化，产生人类生命物质，并催动神经元的再生。但实际上，这些亚态超物质和亚态超能量进入倪老身体后，就不知所踪。 王力仁他们对倪老的各项生命特征进行分析，除了组织细胞出现软化，心血管机能得到改善外，其他方面并没有显着的变化。实际上，任何人经过这样的大换血似的治疗，都会有这样的效果。王力仁他们期待的神经系统细胞再生，或者是衰老缓解，这些都没出现，更别说本源dna的改善。 不过，最坏的情况也没有发生，老人的机体没有向坏的方向发展，精神力进入一种休眠状态，对于她来说，如同是深度冬眠。 经过大家的讨论，最后决定将老人暂时保存在这个实验舱内，维持目前的状态，继续观察。 汪瑞莱接着说：“倪老为人类的科学贡献了毕生的精力，哪怕年满一百零六岁，仍然将自己献给了科学，献给了人类。我建议，在座的各位向尊敬的倪老致以崇高的敬礼。” 话音刚落，大厅内的人全部站起，军人行军礼，其他人弯腰致敬，后面角落的神秘女子也微微弯曲了身体。 忽然，女子黑纱后面的眼睛有荧光闪动，紧闭的实验室大门处的空间开始扭曲，在她的眼中，有一团无形的能量团似试图穿入到实验室内，但受到强烈的能量防护罩的阻挡，只能四周寻找缝隙。 不见神秘女子有何动作，在原地消失，突兀第出现在实验室大门处，戴着紫色的手套的手，一掌抓向能量团。触及能量团的瞬间，空间震荡，发出一道道波纹，向四周扩散。 能量团受到紫色手套的刺激，接触的地方实质化，空间突兀地出现一个黑斑，从黑斑上冒出丝丝白烟。似乎能量团惧怕，化作一条无形无色的丝带向相反的大门外逃走，漂移的速度惊人。 门口的两名守卫只感一阵风刮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回过神，又是一道黑光闪过，二人才反应过来，一人按下手中的紧急按钮，发出信号，另外一人沿着通道追了过去。留守的保卫正想关门，那名高个子老人出现在门口，身体比刚才膨胀了不少，老人双眼爆出精光，如探照灯般扫射四周，接着身体轻轻晃动，人又回到王力仁身旁，警觉四周。 冯海山和秦利剑也感觉到异样，加快脚步来到王力仁等几位科学家处，将他们保护在中间。 这些都发生在瞬间，神秘女子处于半隐身状态，速度快得出奇，普通人没有察觉到刚才的情况，继续忙着各自的事情。 吴川不一样，虽然他没有项老头他们的功夫，但他有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在蒙纱女子出现时，他就留意到，见冯海山似乎无意间看向后面角落时，他也看了过去，发现那名神秘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吴川低声问旁边的秦利剑：“老秦，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冯海山问项老头：“项大师，如何？” 项老头回答：“没事了，那东西逃出去了。” 冯海山松了口气，对吴川和秦利剑使了个眼色，二人迅速离开。冯海山心里庆幸，好在今天有这位女神到场，要不然后果会如何，还真难以预测。 何应川与华南虎正在出山的大厅门口，感觉后面一样，同时出手，掌风击打在空无一物的空中，却受到了强力反弹，震荡的空气携带一股无形力量，刺入二人的大脑，二人感觉瞬间的眩晕，回过神后，那个无形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华南虎跃起，凭着第六感向山上密林追去，何应川拿起对讲机，通知外围特警。 神秘女子一路追踪，各道关卡在她接近时就会打开，主动为她开放让路，这些密不透风的安全保卫，对她来说像是摆设。当她乘坐电梯来到地面，身上的黑纱变成了白纱，每一根纱线都向四周发射能量波。 何应川见一名白衣女子突兀地站在他身边，先是一惊，接着大喜，正想行礼，却发现神秘女子已经不在。 夕阳从两座山峰之间穿过，照在一片树林上，透过树枝树叶，如同一束束金色雨线，布满树林。树林里，人高马大的华南虎如同一只矫健的猛虎，风驰电掣地向山上疾驰。忽然，脚下的金色光束消失，上方黑影一晃，他抬头看去，一道身影划空而过。见到身影远去，华南虎将最后的一丝力气也用上，加快速度，向山顶追去。 接近山顶有一条岔路向下，华南虎听见下方有人说话，便毫不犹豫地向岔道下方跑去。相隔有四五十米，他大脑皮层的一个芯片发出极度危险的预警信号，马上就感觉到全身多个晶片发热，连接神经系统的芯片似乎要脱离，他毫不犹豫转身，往后十几米，感觉危险降低，又回头走了两步，攀升一块大石，透过岩石间缝隙往前下方看去。 下方是两座山之间的小溪，大部分被树木挡住视野，透过缝隙依稀可以看见神秘女子的白纱飘舞。她似乎正在与小溪另外一边的什么人对峙。华南虎抬头看向小溪上游，在岩石与树林之间人影晃动，对下方形成包围之势。在树梢与岩石间穿梭，一步横跨十余米，一看就是高手，想来下面的那人已经插翅难飞了。 华南虎松了口气，静气凝神，耳朵竟然长大，表面的皮肤被撑裂，露出金属，变为涡形天线。右眼的眼珠向外突出一公分，里面的瞳孔如相机镜头，旋转调节。要是江秉阳看见，他就会明白为什么华南虎说话和动作生硬，也不会怪他没有素养了。 经过短暂的调试，华南虎发现自己进入到一个无形的能量场中，里面与外面被隔绝开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他感觉自己的神经系统与智能设备的连接点发热，大脑神经元被一股能量撕扯，眼看就要断裂，忽然又停了下来。有电波刺激听觉神经，神秘女子的声音在大脑里出现： “别动。” 精神和身体恢复正常后，华南虎实在是压不住好奇，微微探出头，从石缝间看向下方。女子站在小溪的石头上，小溪对面有个人，被一身特殊的黑袍笼罩。里面是不是人，华南虎的特殊眼睛无法穿透，还真不能确定里面是什么生物或者是机器。 “再怎么解释，你还是违反了约定，进入到了太阳系内部。” 神秘女子的声音透过华南虎的天线转换，刺激听觉神经。 “随你怎么想，这次过来，我确实没有恶意，只是这个试验有些特殊，感觉有把密匙要出世了。” “即使是密匙出世，又关你们何事？按照约定，只有你们拿到三把密匙后，才可以进入太阳系，在这之前，我们双方都不可插手如今人类的自行发展。” 黑袍怂恿道：“难道你们不想打开前人类的遗留空间？这对我们双方都有极大的好处，我们本同属十亿年前的人类后裔，只不过后来走了两种不同的进化方式而已，但前人类的遗产是我们双方的，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共同打开异域空间，获得前人类至高无上的科技文明和取之不尽的资源，这不是很好吗？你们为什么要死守那个古老的约定，这完全没必要吧。” 神秘黑袍人有些激动，好像他已经看见了异域空间里的高等文明，渴望得到所有。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少来这一套，你们不知背信弃义了多少次，十亿年前，要不是你们的分裂、背叛、逃跑，也不至于让前人类落得如此下场，人类的本源代码也不会缺失一半，至今无法进化，只能依靠一步一步地发展。” 黑袍叹了口气，继续道：“事情或许不是那样的，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的祖先是为了保住人类的灵魂种子，是采取了过激的行动，但那也是在宇宙大变中求得人类的生存，再说，事情都过去了十亿年之久，你我作为前人类的后代守护者，应该着眼于未来，应该通力合作才对，早点进化到更高的文明，团结一致对付来自外宇宙强大的敌人。” 听到这话，女子的精神波动更大：“合作？不说远的，就说最近的，一万八千年前，你们说的是同样的话，我们相信了你们，与你们合作，可是结果如何？你们将我们变成了你们的奴隶，家畜，傀儡，僵尸工具。你们又对地球做了什么？为了打开前人类的异域空间，采用野蛮的方式轰击毁灭地球，将地球变成炼狱，整个地球生灵几乎灭绝，要不是我们逃的快，一代人类又会被你们灭绝。先祖有眼，古老的约定还起作用，保住的地球，让地球人类再次复苏和发展，也让你们得到了应有报应，像孤魂野鬼一般在太阳系外飘荡。现在，你们还想再来一次吗？做梦吧。” 华南虎听到这些绝密，心惊肉跳，天线耳朵又长出一根天线。 女子接着道：“违约就有违约的代价，你别逼着我启动违约天罚。” 黑袍人不以为然说道：“我们在地球上的后人并不在古老约定之内，与我们没多大关系，违约天罚不会起作用。” “是吗？你以为你们暗地里做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别以为你我没有亲自下场，地球人类就对他们就没办法。也别天真地认为，将地球人类搅乱，你们就可以浑水摸鱼。” 神秘女子见黑影人不以为然，并没有被吓住的意思，她轻哼一声，接着道：“看来你并不在乎你们地球上的族人和部下，也好。也许有人对太阳系外空间的奥尔特云更好奇，说不准什么时候去奥尔特云一趟。” 第69章 大姐送刀谱 华南虎明显感觉到他特殊耳朵接收的波动颤抖了一下。 黑袍人停顿一秒，怀疑地说道：“奥尔特云那么大，那位有兴趣的人想找到我们，没万年也要千年吧。” “是吗？” 从神秘女子身上发出波动传递到黑袍人身上，黑袍人一惊。 “怎么样？还需要我用地球人类的定位方式说出坐标吗？还有，我可以告诉你，距离地球约二十万光年的天秤座的某个红矮星，那里也许有其他智慧生命很感兴趣。” 黑袍人开始显得有些紧张，连忙说到：“不用再说了。没想到你们无法离开太阳系，却连这个都知道，算我小看你们了。” 从黑袍里射出一道暗紫色的球状物体，飞向神秘女子，女子玉手一挥，划出一道白色圆圈，将暗紫色物体收入其中。 黑袍人说道：“这是违约的代价。” 神秘女子不屑道：“你确实太小看我们了，就这个也算是违约金？还是你们已经穷得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黑袍人沉默片刻，又是一件物体飞出：“这下你满意了吧。” 见女子拿了东西没再说话，黑袍人的黑袍表面电弧闪烁两下，空间扭曲，黑袍人在原地消失不见。 女子沉默片刻，回过头，看向华南虎，华南虎大脑中响起女子的声音：“你是智能机器还是人？” 华南虎连忙回答：“人，人类精神意识。战斗，暗势力，肉身严重被毁，神经完好。” 平时说话没几个字的他，此时像是另外一人，他马上补充道：“人类特别组织，签过协议。” 女子的眼睛闪动两下，笑道：“还好，差点毁了你。既然这样，但今天你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记住了。” 女子说完就消失在小溪的石头上。 华南虎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迅速恢复耳朵和眼睛，沿着原路往回走。 华南虎回到后山地下实验室入口处，周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防护对黑袍人和神秘女子来说，形同虚设。就是对于他这样的人，也没什么作用，也就是做给普通人看的。 快步走到入口，几步跨上二十多级台阶，正要推门进入大厅，迎面就见神秘女子从里面走出，她的白纱衣裙又变成黑色，整个面容都被黑纱罩住。此时的她如同一名普通女子，却光艳照人，走路的形态如同皇家公主，婀娜轻盈，又不失庄重典雅，后面以冯海山和王力仁为首的一干人都驻足静立。华南虎感叹，如今地球上也没几个人有这带有，堂堂大国的大将军和几名世界顶级的科学家，都恭恭敬敬相送。 感觉女子看了他一眼，华南虎连忙往旁边躲闪，让开路，低着头不敢直视。 女子双手兰花指轻提轻纱裙摆，有节奏地、带着韵律踏着阶梯，欢快地跳动着玉足，一路飘下台阶。此时刚好夕阳西下，最后的一抹余晖洒在女子身上，真有女神般的感觉，让里外送行的人看得忘记了自己是谁。 想起刚才她如狂风暴雨般扫过树林，如利箭从自己头顶上方划过，华南虎心里不知说什么好，总感觉她这种走路方式绝对是故意逗大家。 女子打开一辆路边的红色跑车，缓慢启动，沿着盘山公路，无声无息地向山下滑去。 何应川不知从哪个石头缝里钻了出来，双眼看着山下，走到华南虎旁边，用肩碰了他一下：“虎子，以前见过没有？” 华南虎的耳朵大了一些，眼睛突出了一点，目光依然看着山下，回道：“没有，听老大说过。” 何应川得意地笑道：“我见过，跟老大去的，可惜也没见到真容，也是带着黑纱。” 这时秦利剑从里面走出来，见二人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喊道：“你们两个，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二人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小跑到秦利剑旁边，又跟着他走到一角。 “说说情况。” 何应川道：“没发现什么，当然除了大姐大的事情外，其他一切正常。” 华南虎没说话，秦利剑看向他：“怎么，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 “老大，不是不方便说，是不能说，可我又不能骗你。” 何应川奇怪地看着华南虎，这虎子的性格，手术恢复后的憨头倔牛比手术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华南虎是秦利剑从新兵蛋子开始培养出来的，在野战部队摸爬滚打到连长，又到特种部队四年，后来组建人类特别组织反应部队后，华南虎又跟了过来，资历比何应川还老。秦利剑深知华南虎的个性，问： “是她不让你说的？” 华南虎点头默认。 秦利剑只能叮嘱道：“那就不说，打死都不能说。” 华南虎很是认真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何应川往后退了一步，乐呵呵地看着他们。他不是第一次旁观这两人玩这种猜谜语的游戏，一个“打死也不能说”，一个想通过来旁敲侧击的提问，慢慢接近问题，再围绕“不能说”的事情，猜测事情的真相。这样，华南虎没有违约，秦利剑也获得了答案。 秦利剑接着问：“是很重大的发现？” 华南虎又点头。 “是关于大姐大的？” 华南虎想了一下，微微点头，然后又用力摇头。 一听是重大的发现，似乎又与黑纱女子无关，秦利剑与何应川都有些疑惑不解。今天发生的事情应该都是围绕着神秘女子才对，为什么华南虎发现的情报与她无关，或者是关系不大，而神秘女子又不让华南虎透露。 秦利剑想从华南虎的眼神里读出点信息，可惜他失败了，华南虎此时的眼神呆板无生机。 “敌人很强大？” 华南虎这次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们很危险？” 华南虎还是不点头，也不摇头。 看来华南虎发现的事情有些复杂，对这个本来就机械的，现在更机械的家伙，一时半会没办法，冯海山老首长还等在大厅里，只能另外再找时间。 何应川在旁看到乐呵，身穿两星中将制服的秦利剑，与大傻一般的华南虎玩这种游戏，两人迥异的表情，实在让何应川憋不住，他转过身，咬着牙，绷紧嘴唇，努力控制想笑的冲动。 秦利剑对着何应川的屁股就是一脚，说道：“没时间与这个铁坨子脑袋耗了。” 秦利剑踢完、说完转身就走。 飞子轩与夏威退出机甲虚拟争霸赛的虚拟空间，第一时间就内视查看精神识海里的那个小漩涡，寻找一圈，没找到，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漩涡是虚拟的，并非真实存在于他的精神领域中。 “夏威，刚才蓝天大哥说的那个训练厅，你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我带你去。不过，他说的那套刀法需要等他去拿，你看是在这里等，还是去训练厅等？” “去训练厅等吧，通过这次交流，我有许多明悟，刚好要消化一下，你也可以利用系统记录下来，再研究研究如何改进。” 双界集团深州基地与球形建筑之间，有栋建筑，一看就是体育馆，里面的设施很全面，排球，篮球，羽毛球、乒乓球，以及健身房、游泳池，九人足球场都有，可以说几乎应有尽有。 两人沿着通道，向里面的武术训练中心走去，看着崭新豪华的设施，飞子轩赞道：“到底是大公司，够豪气，为职工考虑的得这么周到。” “表面的算什么，看不见的才高科技，才值钱。” 夏威边说，边指着外面的墙壁：“你知道吗，这里所有建筑表面都是太阳能装置。”他又指向外面的风车、假山等：“像这些景物装饰，里面藏着智能风能发电设备，还有，地下千米的地方，蜂巢式地热发电更是不得了。总之，除了一些工厂和特殊的实验室外，所有用电都是采用清洁能源，而且是自给自足。” 二人聊着天来到武术训练大厅，大厅里有大小不一的六个场地，彼此隔开独立成室，从过道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彼此间看不见，靠里面的后两个训练厅是全封闭的。 前面三个场地已经有人，有一个较大的场内，一名教练带领十几名学员练习。还有一个是拳击场，有两名青年全副武装，在练习拳击。 蓝天给他们安排的是最里面的全封闭的场地，走到门口，夏威拿出蓝天给的黑色卡片，在卡槽内划动，门开了，照明自动开启，场地很大，目测有一千平米，高度有二十米。里面除了角落里有一个控制台，空无一物，显得很是空旷。 夏威将黑卡插入卡槽，控制台启动，他在触摸屏上噼里啪啦地点击一阵后，四周墙壁，天花板和地面发光，射出密密麻麻的、不同颜色的、细小激光线，充满整个空间。 飞子轩好奇：“这是什么？” “它的作用多着呢，过一会你就知道了。至少，有了这个就不用戴传感芯片了。” 夏威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放在控制台上，用数据线将笔记本与控制台连接，启动笔记本，又在控制台的触摸屏上忙乎半分钟。室内密密麻麻的激光线消失，中间浮现一名少年，俨然就是飞子轩，如实体的一般。 夏威看着瞪着大眼的飞子轩，得意地说：“呵呵，这就是其中的一个作用。我现在将刚才改进后的套路演示一遍，你仔细看着。” 夏威敲打确认键，光影飞子轩开始动了起来，一个起手式后，飞子轩弓步向前，冲拳打出，接着后脚向前，顺势扫堂腿，再跃起，空中连环腿，一套精准流畅的拳脚套路展现出来，使得行云流水，虎虎生风，如同是真人在演练。 夏威敲了一下键，光影飞子轩的动作开始变慢，身体在空中慢慢反转，本来快如闪电的拳掌合击的动作，变得缓慢，多个光影人形成一大串，将一个动作分解成多个人形立体画面。 飞子轩看得目眩神迷，他走到一串光影人形下面，看见自己最后拳掌合击的瞬间，两手配合存在一个时间差，左掌要慢一点点，而且，掌心不到位，力道偏移。 “太好了。要不是这么演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有这么大的缺陷。” 飞子轩身形移动，开始重复练习这一招式。五分钟后，再次分解查看，缺陷弥补上，又开始往下继续看。二人进入全神贯注的忘我境界，演练，放映，研究。 在大厅的一个角落，一个透明罩的后面，有三个人影站在黑暗中，一男两女，中间的是一名身穿黑纱裙，头罩黑纱巾的女子，她默默地看着飞子轩和夏威，黑纱后的朱唇挂着一丝微笑。 她右边的女子要矮一节，贴在她身边，显得很亲热，注意力似在享受与神秘女子在一起的幸福中，对大厅内的两名小朋友并没放在心上。 神秘女子的左边，青年男子靠后半步，笑眯眯地看着大厅中，偶尔也看看黑纱女子的背影。 “大姐，你的身体是不是都恢复了？”倚在神秘女子旁边的女子问。 黑纱女子笑道：“恢复了一些，这次是有要紧的事，不得不出来一趟。” “大姐，虚神界是什么样的？你带我去好不好？” “小丫头，那里哪是你去的地方。” 她回头对后面的青年说：“小天，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完成？” 青年就是蓝天，他盘算了一下，说：“顺利的话，需要三年时间。” 大姐敲了一下女子的头：“小云，你看，还有三年你就可以去虚神界看看了。” 白云问道：“大姐，您是说半醒空间吗？” 大姐点头：“是啊，我们的对手已经坐不住了，半醒空间也该启动了。”她又笑了笑：“这不，刚好对手送来大礼，正好让我们连接半醒空间与虚神界的通道。” 她看向习武厅内的飞子轩和夏威，说：“可以让夏威参与进来，好好培养，以后有大用。” 白云问：“不是飞子轩吗？” “他不适合做这个，夏威才是这方面的天才，小天，你亲自培养他。” 蓝天正色道：“是，大姐，我一定好好培养他。” 第70章 道可道 黑纱女子手腕一翻，一个小小的芯片出现在她食指尖：“这是一套古老的刀法的初级篇，一阴一阳，双刀刀法，我稍作的修改，制成电子版的。虽说是初级阶段的，现阶段也足够了。你拿起给他吧。” 蓝天接过芯片，从后门退出，不一会从前门进入。 飞子轩和夏威见蓝天进来，迎了上来。蓝天拿出芯片，对飞子轩说：“我说的刀法就在这个芯片里，是一套古老的双刀刀法，一阴一阳。” 然后，他将芯片放入控制台的一个小槽内。 大厅中央光影汇聚，一名少年凝聚成形，他腰杆笔直，挺胸抬头，目光如电，遥望上方，似要看破宇宙尽头，他身背双刀，一黑一白，更显英姿飒爽。 飞子轩一下子呆住了，这不是金鹰少年吗？怎么会是他？ 飞子轩一把抓住蓝天的手臂：“蓝天哥，这刀法是从哪里来的？” 蓝天也被眼前的光影少年惊住了，他也没想到会是那个骑着金色神鹰雕像的少年。那对金银双鹰还是他交给飞子轩的，当时还看着栩栩如生的雕刻技艺赞不绝口。 蓝天被飞子轩一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实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不知道啊。” 飞子轩哪里相信，一个劲地追问，对他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关系到很多谜题，关系到骆月的下落。 蓝天只能敷衍，答应一定好好追查，说道：“你现在是要练习这套刀法，不要分散精力。” 飞子轩动用精神力，感觉到蓝天确实不知道，也只好作罢，平复心情。 蓝天启动按键，静立的光影少年双手微动，一白一黑，两道弧线从背后升起，少年没有停顿，手握双刀，身体旋转，顿时周围如同白天与黑夜交错。随着少年持刀上下翻舞，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看不见人影，更看不见刀光，整个空间如同被分割为阴阳两个世界。 飞子轩看着光影少年的演示，黑白双刀不再是刀，而是一种规则下的两个最基本的元素，既相互呼应，又相互对立，在运动中相生相克，也正是这种相生相克的关系产生千变万化。 飞子轩联想到师傅何应川传授他的太极功法。武当太极功法是内外兼修，以内修为本，功夫基础理论来源于老子《道德经》。 《道德经》不仅是华国的瑰宝，也是地球人类的瑰宝，书本销量一直稳坐世界销量之冠。国际上各大国和知名机构多有《道德经》研究所，因为，它早就揭示了宇宙万物的本质与结构。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道德经》开篇之字就是“道”，这个“道”的含义就是宇宙万物构成的本源法则，这个法则不是普通人所说的道理。天地万物之开始是虚无无形的，也就是“无名”，等诞生了一个点后，这就是宇宙万物之母。 这与现代科学关于宇宙的起源论述不谋而合。在宇宙诞生前，世界是虚无的，时间都不存在，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了规则，出现了一个“奇点”，这个点在某种规则之下，发生大爆炸，于是就有了时间，有了万物，也就有了宇宙，包括如今的地球和人类。 这也就是《道德经》里面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武当太极功法，无极到太极、生两仪、出四相、化八卦，说的是基于宇宙大道本源，遵循自然法则，注重阴阳调和。分成两仪、太极、无极等不同层次的功法组合而成，注重由外至内，以内为基，由动至静，以静制动，从初级到高级，动静和内外阴阳结合，内外兼修的修炼功法。 蓝天给飞子轩的这套阴阳刀法，就是一部宇宙变化的注释和演绎，从表象的错综复杂乱象开始，逆序返回，最后万法归一，形成两个黑白两仪，达到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就会出现大爆炸般威力，如核子聚变。 飞子轩越想越有道理，精神愈来愈集中，识海空间里的一些画面如云雾般开始浮现，一个个画面动作姿势，在光影少年的走动下，逐步连接起来，渐渐地，他进入忘我境界。那些飘浮不定的云雾，渐渐散去，识海上空漂浮不定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分散杂乱的画面融合汇聚，最后，只剩下一个清晰的人形，刚好与真正演示的光影少年融合在一起。忽然，飞子轩的识海中的那个人影消失，化作一点亮光，亮光一闪，照向四周，云雾飘散，一层精神壁障被击破。 飞子轩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飞向空中，他的记忆好像是陈年老酒的酒坛盖子被掀开，香气四溢，喷涌而出，飞子轩情不自禁地跟着少年起舞。开始的时候还落后半拍，半轮不到，他的身形与光影少年完全合拍。 大厅中，蓝天和夏威看见飞子轩几乎与光影少年合二为一，整个大厅都是飞子轩的身影，在黑白世界中成双数出没，看上去有无数个黑白对应的人在空中出没，若有若无，无法知道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实体。有时候空间一下在安静，看不见任何人影，忽然又在不同地方同时出现多个黑白人影，穿梭在着刀光之间。 大厅角落，黑纱女子掀开了黑纱，她的眼睛如皓月般明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厅，她微张朱唇，吃惊地看着飞子轩如同天外飞仙的身姿，身体微微抖动。 “幻影，又看见幻影了！” 紧贴的白云感觉到大姐身体变化，急忙问：“大姐？大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大姐放下黑纱，身体恢复平静，说道：“还好。这个飞子轩与这套刀法很有缘分啊，第一次观摩这套刀法就领悟到如此程度，真让人刮目相看。” 白云对武功功法不了解，但见大厅中眼花缭乱的场面，飞子轩神鬼莫测的身影，感慨道：“这孩子确实厉害，难怪二姐也非常器重的他，多次叮嘱要好好照顾他，辅助他成长。” 想到二姐，白云问：“对了，大姐，二姐怎么样了？上次从四峰岛回来后，一直没看见她，是不是也去虚神界了？” “她很好，还在虚神界，你们不用担心她，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出来了。” 此时，大厅的顶部出现一白一黑两把刀型光影，刀刃向下。看着上方的黑白双刀，即使是光影，蓝天和夏威都感觉到威压，呼吸受阻。 飞子轩与光影少年重合，他上衣口袋里的一粒黑色小珠，如被打开了桎梏，开始旋转，疯狂吸收空气中的能量，一时造成电压不稳，室内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烁。能量似是向少年汇聚，带动周围空气旋转，身后形成黑暗深渊背景。 少年微闭双目，矗立大厅中心，双手握刀，相向画弧，左手白刀带动周围白光流动，向刀刃汇聚，右手牵扯后方黑暗能量，黑刀与黑暗融为一体，白刀与另一半的白色光芒融合。 飞子轩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带动黑白气流旋转，形成太极黑白双鱼般的球体，双鱼头部出现两个点，一个银光四射，无比耀眼，一个漆黑如黑洞，似可吞噬目光。飞子轩的额头渗出丝丝白雾，他猛地睁开双目，一声爆吼，双手一用力，黑白亮点瞬间碰撞在一起，如小型核弹爆开，光芒四射，整个大厅瞬间雪亮，刺得蓝天和夏威闭上眼睛，不自觉地往后退，抱头蹲在墙角。 大厅被震得嗡嗡作响，持续了五秒才恢复平静。 看见飞子轩的最后的收手式的爆发，大姐的情绪剧烈波动，回忆起久远的往事。一名青年用黑白融合的刀光，劈向天空的一艘太空战舰，战舰被斩成为两截，带着火光坠入地球大气层，掉进大海。青年刀劈战舰后，冲向天空，与一名从战舰中非常的黑甲魔神大战，最后不敌，使用了这一招，将黑甲魔神短暂地困住阴阳球中，青年引爆本源核心，与黑甲魔神同归于尽。 她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飞子轩如梦中醒来，刚才他的最后一声爆吼，终于突破了多重壁障，身体的组织结构似乎得到重组进化一般，明显感觉骨骼肌肉的强度发生了质变，身体可储存的能量如池塘变成了湖泊。他的精神力同样暴涨，养神诀突破大的关卡，进入高阶，直接到了突破道高阶中期，周围各式各样的能量波动如可见光一般，不同频率，不同振幅，一接触到他的身体，他就可以分辨出来，比如千米之外有三台电磁试验用的设备，门口的磁卡锁的波动等等，还有周围的人体发出的生物波，包括精神波动，他都能清晰地一一察觉到，他的身体如同一个强大而灵敏的超感接收器。 飞子轩正在体验这种新奇时，忽然感觉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精神波动，这种波动有些熟悉。他回头看向后方，似乎角落有一堵墙可以屏蔽电磁波和精神波动，墙的另外一边，似乎有两个人的精神波动，其中一人，刚才发出的波动较大，被他捕捉到。 “月月？” 飞子轩疑惑地自语道。 大姐见飞子轩回头看过来，一惊，没想到隔着屏蔽墙，飞子轩还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对白云道：“小云，我们走吧。” 说完就向后退去。 见大姐慌慌张张地离开，没有往日波澜不惊的稳住，白云很是不解，今天大姐是怎么了。 对于外界，大姐几乎不露面，仅有的几次也是头戴黑纱，不发一言，因此更增添了外界对大姐的神秘感。在内部，也只有被大姐收养的九名孩子才了解她，知道大姐是个很温和的绝色美女，虽然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年龄，实际的年龄却没有人知道。 白云和蓝天他们是十七年前被大姐救下并收养的，白云那时候才三岁，记忆有些模糊，后来记得的是在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度过童年，那时候见大姐的机会特别多，她经常到孩子们的住所和学堂，除了讲课外，还和他们种菜、做饭、玩耍。在大家心目中，大姐就像是一个大家庭的大家长，虽然大姐要孩子们称呼她为大姐，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她类似于母亲的存在。 到了十二岁后，所有孩子都离开了大姐的世外桃源，分散到双界集团的内部学校学习，在北美洲、欧洲、南洋，以及华国，都有双界集团的内部学校，白云他们这些孩子们分散进入到这些学校，和当地的孩子一起学习。 自那以后，见到大姐的机会就不多了，开始每个月才能见到一次，后来半年、甚至一年多才能见到。二姐开始进入他们的学习与生活，二姐每个月都会到各个学校检查他们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安排专门的老师教学，很多都是一对一的教学方式，在白云的记忆中，她的老师不知换了多少个，大部分是老师跟不上学生，而不是学生更不是老师。最后几年，几门科学前沿课程都是骆先生和二姐亲自传授。 疑惑地回头看着跑过来的飞子轩，白云追向出门的大姐。 飞子轩跑到大厅后方，发现还有一层黑色玻璃般的合成材料墙壁，里面似乎是个隔间，用手摸了摸，释放精神力探测，很难穿越进去，墙壁是特殊材料打造。 没有人。难道是我刚才感觉错误，是刚才突破养神诀时产生的错觉不成？ 夏威从后面将飞子轩拦腰抱起，原地转圈，哈哈大笑：“飞子轩，你太棒了，这下我们的冠军是唾手可得。哈哈！” 蓝天也走了过来，他双手拍在飞子轩的肩膀上，开心道：“不错，祝贺你。” 接着他呵呵一笑：“不过，那个芯片被你刚才的出色表现给毁坏了。” 夏威一听师父的话，心想不好，嘴里叫道：“啊？怎么会这样？” 他将飞子轩放下，刚才还将飞子轩当成英雄，马上就翻脸，像是一个破木桩挡住了他的路。将飞子轩往旁边一推，跑到控制台，试图重新读取芯片，都失败了，他拔出，换到自己的笔记本，希望能够对芯片进行修复。 第71章 界点计划 蓝天也在旁边观看，时不时指导几句。不久，芯片被修复，让师徒二人不解的事情发生了，芯片里的程序等内容全部没有了，不是硬件问题导致的丢失，更不是删除或格式化，更像是被人为地转移，而且是一次性整体搬空，没有时间过程，如同瞬间将几千g的内容搬空。 夏威联想到两小时前在虚拟空间内发生的事情，那时空间出现很多泛起微小的涟漪，持续了两三分钟，他抬头问蓝天：“师父，该不会真的有人攻击我们的系统吧？” 蓝天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一点，如果第一次是偶然，现在再次发生这种事情，不得不让他慎重起来。 飞子轩对信息技术不是很在行，也没多大兴趣，找了个地方盘腿打坐，巩固刚刚突破的养神诀，思考刚才的刀法。 沿着神经元节点运行一周天后，飞子轩很快就进入到入定状态，内视进入精神领域，发现空间又扩大不少，大脑神经元网络不仅向外蔓延，而且结构更加牢固，复杂，脑核表面出现一层半透明的褶皱，有新的组织诞生。橄榄形的松果体中心颜色变深，像黑色的眼瞳，整个形状更像人类的眼睛。 看见松果体，就想起躲在里面的黑虫子，他又有好长时间没动静了，还有那只灵虫，最近也不知跑到哪里，灵虫积蓄的特殊物质能量到了什么程度。 “黑虫子？在吗？” 飞子轩对着松果体发出精神波动。没有回应，他又试了一次，还是没动静，便不再管，继续沿着养神诀练习路径前行，遇到新的神经元节点就多停留一段时间，调动意识，搭建精神桥梁，让新的神经元与神经系统融为一体。 完成三个循环的养神诀，飞子轩开始回想黑白阴阳刀刀法，虽然蓝天告诉他这是刀法，而且确实是阴阳双刀的刀法，不过飞子轩却认为，里面可以演绎出来的内容很多，比如身法，刚才他就感觉自己分出多个对应的人，可以任意切换，真正达到如幻如影的效果，可惜那是光影加成，不知实际运用的效果会如何，想来这个方向一定不会错。还有，如果将师父传授的太极功法和阴阳刀法结合，不知又是什么效果。总之，感觉这条路一定不会错。 蓝天和夏威排查了好几遍，又联系总控系统以及三个层级的几名服务器管理员，都没发现什么问题，不存在黑客攻击的迹象。排除了被攻击的可能，蓝天放下心，开始回想分析刚才飞子轩练功的情形。 从光影少年凝聚成形后，蓝天发现光影少年与金鹰少年长相一样，就产生疑惑，又见飞子轩与光影少年融合，宛如飞子轩就是光影少年一般，他的疑惑更甚。 蓝天是个顶级的聪明人，也是一名高阶的本源携带者，本身就有很多超出常人的能力，特别是观察和逻辑分析方面，对许多神秘事件知道得也很多。很早以前，见骆先生和二姐对飞子轩和夏威的重视程度，他曾经做了一些猜测，也没有什么头绪。 如今，大姐启动界点计划，蓝天有一丝兴奋，更多的是担忧。 他从小就开始学习界点计划，也不知大姐和骆先生从哪里得到那么多超现实的资料，而且是改编后的。这些资料围绕一个目的，就是世界数字化。界点计划以人的精神世界，意识能量为基础，建立一个数字化的世界，将现实世界和其它几个未知世界连接起来。至于未知世界是什么，蓝天他们都不清楚，大姐和骆先生也不说，只是说界点世界留下接口，到时候自有未知空间能与之相连接。 界点计划的第一步是“半醒空间”，这部分是建立在目前的元宇宙概念上，高于元宇宙概念。元宇宙只是让参与者有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半醒空间”是要求参与者的意识可以真正将进入到空间内部。前者是模拟，后者是真实发生，完全不一样。 今天见大姐坚决的态度，交给他的那个超物质体，蓝天知道，这是真的，半醒空间计划真实存在，且可能实现。启动半醒空间计划也意味着，留给地球人类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人们的生活很快就会面临重大改变，人类的危机到来进入倒计时。 想到这里，恐惧和急迫感顿然涌上心头，蓝天深吸一口气，看看正在忙碌的夏威和旁边打坐的飞子轩，心想，看来今天大姐要启动半醒空间计划，应该不是突然的决定，是在她的计划之内，或许这两个小家伙在半醒空间计划中扮演关键角色，不然大姐和骆先生不会这么安排。 蓝天心里盘算了一下，见飞子轩进入入定状态，怕打扰到他，启动演武厅的隔离装置，控制台平移到角落隔间。 见蓝天一脸严肃认真，夏威知道师父有重要的事要交代，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蓝天。 “是这样，最近除了机甲大赛，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放下，有一个新的学习任务要交给你。” 蓝天拿出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注射器：“来，手臂。” 夏威细看注射器，针头里面有一根不到一公分长，如头发丝般的银色液体丝线，宛如水银温度计里的一小节水银。 “师父，这是什么？” “防盗芯片。” 蓝天说完，将丝线植入夏威胳膊皮下，夏威感觉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又用手指触摸，没什么感觉。 “师父，这芯片怎么能做得这么小，一点感觉都没有。”接着开玩笑地说道：“师父，你这么重视我啊，难道怕被人将我偷走了吧。” 蓝天没接他的话，从手提箱内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精致优盘，说道：“这里是学习资料，包括任务的介绍都在里面。这个优盘非常重要，属绝密等级，带自毁装置。刚才植入你身体防盗芯片就是防止这个优盘丢失。它不能离开你一米范围，三米内会有三次预警机会，三次后就会自毁。超过三米距离，直接自毁。记住了。” 说完，将优盘放在手提箱里面的一个仪器的卡槽内，对夏威道：“滴一滴血在上面。” 夏威拿过师父给他的针，在无名指指尖扎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滴在仪器表面的圆形凹槽里，指示灯闪烁了三下，停止。 蓝天取出优盘：“好了，这个优盘在使用前先要dna确认，五秒内插入专用电脑。” 说到这里，蓝天从背后拿出另外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是个大号笔记本电脑。接着说：“就是这个。” 夏威弱弱地低声问：“每次使用前都要滴一滴血吗？” “不用，你拿着它的时候，它会自动识别。第一次滴血是初始设置的需要。” 夏威被蓝天如此慎重的态度吓到了，问：“师父，这个学习和任务，是不是很危险啊？” 蓝天一愣：“危险？什么危险，它又不会爆炸。” “可是，你弄得这么慎重，怪瘆人的。” 蓝天正色道：“夏威，你应该明白，给你这个机会，是对你的信任和认可。这个非常重要，关系重大，你要用最短时间掌握这些技术。还有，什么是绝密，你应该知道。” 夏威从来没见师父这么严肃，脸色都变了，吞了口口水，哀求道：“师父，你别吓我，我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蓝天又是一愣，笑道：“你看看，我还真忘了，你还是个孩子啊。”接着话锋一转：“你这孩子啊不简单，能进入到几个国家的军事网站盗窃文件，能修改顶级元宇宙游戏里的角色权限，还能在虚拟机甲比赛空间里植入暗门。” 夏威低着头用手一个劲揉鼻子：“师父，你都知道了。” “怎么，不好意思了，这些可都不是孩子该做的。” 见夏威不再说话，蓝天接着说：“放心，还有师父在，这段时间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师父。其他的你也别多想，别多问，你记住四个字就行，保密和努力。” 深州西南丘陵地带是一片广袤的盐碱地，二十年前，丘陵之间有几处大型垃圾填埋场，虽然早已停止，并进行了全面环保整顿，但此处还是人迹罕见。前些年因房地产大肆开发，沿海土地所剩不多，这里开始出现了大量豪华社区和别墅群，经过不断的宣传炒作，好不容易让人们淡忘垃圾填埋场这件事，销售刚开始活跃，却连续出现起诡异的事件，接着又发生一名大学生在周围山上失踪的案件，在网络上炒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当年填埋的垃圾里有核废料，有辐射，出现了变异的怪物。还有几人说，他们看见灵异事件，半夜里看见鬼影，有时候在小山顶出现，有时候在湖中露出，说的是头头是道。还有人在网络社区论坛里发布了一段视频，在原来垃圾填埋场的山沟里，一团扭曲的空气冲天而起，半空中出现一个透明的水波纹漩涡，将扭曲的空气吸入。虽然视频发出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删除，但看见的人还是不少。 对于这些网络信息，官方很快辟谣，但命案和失踪案确是事实，至今没有破案也是事实，这里的商品房出现滞销就在所难免。 朱本标为了抢到这块肥肉，利用关系获得靠山伴海的好地段，向银行贷款一百八十亿。两年前，命名为麒西山庄的公寓别墅混合小区封顶，开始预售。正常情况下，三个月的预售，资金回收应该有六十亿，结果就遇到这档子事，接着又出现大环境经济下滑，房地产景气度直线下降，到处出现烂尾楼。以前争抢的香饽饽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甩都甩不掉。 一年半前，朱氏地产面临生死存亡，银行的第一期连本带息七十六亿还款到期，房子没卖出去，朱本标哪有这么多钱，何况还有其他贷款，第二期还贷在后面等着。正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没想到菩萨显灵，送来了贵人，经杨副市长介绍，一位姓尤的海外华侨愿意与朱本标合作，注资两百亿，购买朱氏地产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而且公司名称不变，仍然由他经营。 只要他同意，其他股东和相关手续，尤先生他们会已办妥。这样的好事哪里能找得到，特别是在濒临倒闭时刻，这不是菩萨显灵又是什么？对朱本标来说，如同全家人死里逃生，甘爽爽认为是她求神拜佛，心诚则灵，硬是拉着丈夫到庙里还愿，朱本标这次毫不犹豫跟着甘爽爽去了，在那里跪拜了一天一夜，感谢神灵保佑。一年半过去了，朱本标一直想办法见到这位尤先生，既可以当面感谢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同时又可以搭上关系，可惜，一直无法如愿。 今天中午接到堂弟朱本志的电话，告诉他，尤先生很可能到了麒西山庄，进了半山别墅。 朱本志在家族排行第七，大家习惯称呼他为老七，十年前入伍，当了三年兵，退伍后去了非洲，进入一家华国企业的保安公司，半年前因伤回国，朱本标就将他安排在自己公司，暂时担任麒西山庄物业保安队长的工作。 下午三点不到，老七告诉朱本标，有六辆豪华轿车和越野车进入麒西山庄，直接开进山，进入半山别墅。 半山别墅是尤先生的别墅，从选址、设计到建造都是他们自己进行，朱本标所做的就是官方注册和修建进山的马路，负责外围的保安。当初，尤先生以朱氏地产的名义将麒西山庄后面的三个小山都买了下来，并入麒西山庄管理，并将靠近小区山脚修建公园，让小区的绿化面积扩大了好几倍，成为名副其实的豪华小区。 当时朱本标还以为后面的大面积地段也要建楼，谁知买了只建了这个半山别墅。别墅距离麒西小区很远，有小山和树林挡住，中间隔着社区公园，之间修建了防盗墙，进山路口设了一道门。 半山别墅完工快半年，没什么人进去，更没人住，就像个摆式。朱本标和老七来看过几次，远远看着通往山里的小路，没进去过，因为有约定，任何人不得入内。他们还发出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没想到今天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看这场面，老七认为，那位出资救了朱家的贵人，朱氏地产的真正老板应该在这群人里。 朱本标接到电话，立即开车赶到麒西山庄，路上又包下深州市最豪华酒店，不管客人去不去，先准备好才显得有诚意。他也试图联系黄副市长，结果没有联系上。 第72章 通道 进山的围墙处，一名清秀的青年将朱本标和一名精壮中年在门外，告诉他们现在不能打扰里面的人，虽然现在无法请示，青年告诉他们，晚上请客吃饭的事估计去不了。 “看黄锋兄弟走路，你应该也当过兵吧？” 精壮中年递上一根烟，笑眯眯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从右脸眉角向斜下方延伸，划过半个脸颊。 黄锋接过烟，叼在嘴上，凑近精壮中年递过来的火，猛吸一口，退后，微微抬头，对着天空吐出一串烟雾，说道：“当过。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当过兵吧，特种部队，刚从非洲回来？” 朱本标将发福的大肚子往回收了一下，奉承道：“黄锋兄弟好眼力，老七确实刚刚退伍，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锋左手从嘴里夹下烟，顺手指向朱本志的脸：“兄弟的脸伤，只有非洲黑帮用的一种刀划伤的，去年年底或今年年初的事。” 黄锋用指老七的的手：“拿枪的手，老茧还没褪去。” 再指向朱本标的左肩：“他应该还是擅长左手射击。” 朱本标兄弟二人同时夸道：“黄锋兄弟好眼力，真是见多识广啊。” 这时，从门房里走出一个大块头女子，喊道：：“疯子，老大叫你上去。” 黄锋最后吸了一口，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温和地对朱本志二人笑了笑，转身跑向门内，跳上一辆车，一溜烟向山里开去。 目送黄锋走后，二人转身走到山下树荫处，朱本标脱下西服，将衣领两边拉开，说道：“老七，这个黄兄弟看上去还很不错的，跟着这么一个大老板，一点都不嚣张，反而很温和。” 朱本志呵呵一笑：“大哥，你是没当过兵，这个黄锋绝对是个狠角色，你可千万别招惹这样的人。” 老七说到这里，放低声音：“我观察从这个黄锋，还有刚才出来的那名大个子女人，他们都是狠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他再将声音压低，凑近朱本标：“都是亡命徒，杀人不眨眼的主。” 朱本标身体一震，问：“你没看错？” “八九不离十。大哥，那个尤先生你还是少亲近为好，做生意就是做生意，这没关系，千万别掺和他们的事。” 朱本标没再说话，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低头沉思。 越野车停在别墅大院正门车道，黄锋跳下车，有人将他带进后院游泳池处，打开暗门机关，游泳池左侧墙壁移动，将水推向中间，露出通道，黄锋独自走进升降机。 一阵强烈的失重后，升降机停下，门打开，黄锋走出，穿过甬道，一间不大的厅室里站着一名西方女子，个子与黄锋一般，金发碧眼。金发女见黄锋进入，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对黄锋微微一笑，打开暗室的闸门，率先进入，黄锋跟了进去。 又是一阵失重感，合金小屋向下坠落，不到半分钟，金属屋快速停下，开始平移，中途又向下两次，平移两次，这才停下来。这期间，两人也不交谈，金发女子经常观察黄锋，当黄锋看向女子时，她就会回以微笑，黄锋也以微笑回应。 黄锋跟着在金发女子身后，在一间普通教室般大小的地下房间停下，房间里有两名三十几岁的人，一名白人，一名黑人，身穿黑色西服。金发女子对白人点头，后者走到墙壁旁，没见他接触什么，墙壁分开，露出整面墙的壁柜，壁柜内挂着多套银色的、带有头盔的防护服。白人和黑人分别取出两套，一套给金发女子，一套给黄锋，并协助二人穿戴好。 厚重的银色合金门缓慢两边移动，穿戴好厚重防护服的黄锋仍然紧跟金发女子迈入室内，合金门缓缓闭合，严丝合缝。 光线熄灭，黑暗中有电流声发出，四周出现电弧，防护服上有电火花闪动。隔着防护服，黄锋都能感觉到强大的压迫和精神的麻痹，一阵浑浑噩噩后，电流声消失，精神麻痹感和压力仍然存在，黑暗再次笼罩室内空间。 另外一端的门缓缓打开，微弱光线从外面漏了进来，黄锋跟着金发女走出。他不知道刚才这个密封空间是升降梯，还是什么其他类型的装置，没法感应。 外面有两人等候，还是一名白人和一名黑人，不过黑人是名女性。他们协助二人脱掉防护服，将服装放回衣柜。黑人女子在衣柜里触发机关，侧边墙壁移动，外面是一个巨大的溶洞空间，一条小路沿着溶洞墙壁通向内部未知空间。 脱掉防护服后，黄锋有一种明显区别于外面的感觉，似乎这里面的空气要浓稠很多，跟在金发女人后面，沿着小路向下，如同走在粘稠的空气中，感觉异样，速度缓慢。而金发女人好像没受多大影响，行走如常，黄锋用手，用鼻，甚至伸出舌头感应空气，找不到其中的玄机。金发女见黄锋没跟上，回头看到黄锋笨拙的样子，似是想起什么，原地等待。黄锋靠近女人，明显感觉身体一松，空间不再那么粘稠，压力骤然减轻，好像金发女子散发出场力，将两人包裹在内。 黄锋不是喜欢主动开口说话的人，对新鲜事物也没有刨根问底的癖好，对方又是名从未谋面的西方女人，更懒得问，跟着走就是了。 拐过一道狭窄的溶洞空，远远看见一束深蓝色的光束从地下喷出，光束周围的一群人影歪歪扭扭，很明显有什么东西让空间折射率发生变化。黄锋感觉，越是靠近，空气粘稠度越高，要不是女子用场能罩住，他可能寸步难行。 “老九，他就是你说的开启这个通道的钥匙？” 忽然安静空旷的空间里有人说话，无法判断声音的方位。 “是，就是他。” 一名消瘦的中年人对光束右侧暗处躬身回答。 黄锋上前迈出，发现伸出的腿像是被老鼠胶黏在空气中，竟然放不下去，只好收回脚，站在女子散发的场能范围。 从黑暗中飘出一个黑斗篷，头罩内如藏着黑洞，没有丝毫光线透出，漆黑如墨，如西方的死神降临。黄锋顿时感觉阴寒刺骨，远甚于四峰岛黑色合金屋内的寒气。 黄锋情不自禁地战栗，想往后退，后面的金发女人伸出手掌，贴在黄锋的后背心，一股极寒之气倾入身体，黄锋感觉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掌控，精神和肉体如冻结一般。 金发女人收回手，对着黑斗篷笑道：“大哥，九哥还真有一套，不愧是家族的顶级术士，按照地球人类的称呼，就是绝顶的科学家。我已经检查过，神种已经进化，融入到本源中，密匙已经从本源中分离，可以取出。” “不错，先开启锁眼。” 黑斗篷头部微动，飘到黄锋面前三米处停下，接着他看见从黑斗篷漆黑的帽子里飘出一团黑烟，从自己的眉心钻入体内，他还没来得及抽搐一下，便不省人事。 身上的衣服脱离身体，掉落在地面，黄锋赤裸裸地站立。他的眉心出现一个瘀青暗斑，随即如一粒小石子掉进平静的水中，向四周泛起暗色波纹，并逐渐扩大，不一会整个头部都成为暗青色，逐渐沿着颈椎向下蔓延。 不一会，黄锋的躯体上，以头颅和脊椎为核心，暗青色布满赤裸的身体。不到五分钟，似是被注入荧光粉，像萤火虫般发出淡蓝色微弱的光，时明时暗，透过血肉皮肤，映射成人体骨架，他的头颅和脊椎竟然不是人类的骨头，如黑玉一般，四肢是银色，类似钛金属合金。 黑斗篷的头转向老九，马子谷点点头，对后面的人一招手，从黑暗中走出两名戴着厚手套的人，手中分别拖着两个小黑箱，将小黑箱放在黄锋脚下后，快速退出。 黑斗篷两侧似被风撩起，黑箱盖子被掀开，两个闭着眼睛的幼儿头颅缓缓浮起，一男一女，脸上红润，看上去仍然活着，像睡着了一般。两个头颅上升到黄锋头顶停下。黑斗篷抬起两只无形的手臂，分别射出两道光，左边的是黑光，照射在女童头颅眉心，右边是白光，印在男童头颅眉心。 两个头颅里面的东西像是被激活，无数颗米粒大小的虫子开始发光，男童头颅内发出明亮的白色光，女童头颅发出深紫色光，颗粒开始颤抖，沿着一个阵法路径排列，开始移动，从头颅下方的脖颈掉落。 黄锋眉心似是对这些米粒颗粒有着巨大的吸力，两种不同颜色的颗粒拍成队形，钻入黄锋头颅内，直到最后一粒被吸收，黄锋眉心处的小旋涡闭合，两个头颅从空中掉落，失去血色，四只天真的大眼睛失去光彩，不再是闭合，瞪得大大的。 亮晶晶的颗粒进入黄锋身体后，慢慢暗淡，能量被吸收汇聚到脊椎和大脑，最后像大脑脑核汇聚，形成一团暗紫色小球。 黑斗篷的黑袍鼓胀，忽然收缩，像是一股吸力对准了黄锋大脑内的暗色小球，小球被拉扯成一根线，从黄锋眉心钻出，如同一条有生命的丝带，在空中弯曲揉动，飘向黑袍人。 黑斗篷牵引丝带到光束，丝带慢慢拉直，钻入光束下方的洞口内。不一会，整个地下空间开始轻颤，伴随着低鸣。紫蓝色交织的管束越发明显，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印记，有规律地闪烁、变幻，如同无数组密码锁已惊人速度重组，要解开未知的锁链。 马子谷上前一步，盯着变幻莫测的光束，没有肉的嘴唇无法合拢，干瘦的脸上出现汗珠。 斗篷人退后两步，对着黄锋，黑斗篷张开，包裹住黄锋，接着，黑斗篷失去掌控，掉落在地。黄锋缓缓睁开眼，眼球没有眼白，漆黑如墨，他眨动几下后，眼白出现，恢复瞳孔。他捡起黑斗篷披在肩上，将聚精会神的马子谷往后拉动，对站在旁边同样观望的金发女子说： “小妹，快后退，要开始了。” 马子谷回头，见是黄锋，眼珠瞳孔闪烁两下，和黄锋退到溶洞空间出口处，转身观望。 旋转变幻的光柱速度缓慢、停止，忽然，发光的小洞口光芒大盛，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爆发，将光柱吞入地下，空间内粘稠空气旋转起来，汇入洞口，带起一阵狂风。接着，直径不到一尺的洞口涟漪般扩大，一浪接着一浪，每一浪过去，周围地面透明一分，直到扩大到直径有十米多才停止，地上留下一个无底的黑洞深渊。 黑斗篷和马子谷上前几步，站在黑渊变，看向下方，马子谷的嘴角渐渐上翘，露出笑意，只有皮的脸挤出几道皱纹。 终于成功了！ “很好！很好！等你们离开后，在找几个人类祭奠锁眼，就可以启动 阵法，开启通道了！” 身披黑斗篷的“黄锋”激动地一连说了三声，难掩心中喜悦。“两万年了，终于可以打通一条通道。老九，这次你立下首功，我一定为你向神主请功。” 金发女人上前，笑盈盈地对马子谷道贺：“恭喜九哥完成千古壮举！” 马子谷无法控制兴奋，一团黑影从身体中飘出，有韵律和节奏地变换不同形态，在空中飞舞，似是跳着某种舞蹈。 金发女人头顶也是一团黑气飘出，追随马子谷的黑气，跳起了双人舞蹈。看着两团能量体起舞，附体黄锋的“大哥”仰天哈哈大笑。 第73章 鬼压床 两团黑气飞舞一阵后飘落，分别钻入马子谷和金发女的眉心，马子谷和金发女似又活了过来，灰白的眼珠变成漆黑，慢慢分出白色和眼瞳。 黑洞般的洞口开始向内坍塌，地面洞口出现反向收缩的涟漪，上方的光柱反向转动，如同无数条不同颜色的巨蟒向下方游动。随着洞口向中心退去，恢复地面原来的样子，光柱变小变矮，亮度也减弱，最后形成一个小小的圆珠，静静地站在地面漆黑的圆盘中心。 “黄锋”等人见豌豆大小的漆黑珠子不再变化，上前附身观看。小球乌黑中透出繁杂奥秘的纹理，纹理旋转变化，形成旋涡，旋涡中心如同隐藏着一个黑暗的世界。 “黄锋”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触摸，当手指接近小球，还没触碰，忽然小球内似乎射出无形的针，刺入“黄锋”指尖，顿时，他体内的极阴能量飞速向小球内倾斜。 “黄锋”暗叫一声不好，想抽回手，但小球像是连接着庞大的物体，紧紧吸附着手指，一时无法收回。他又加了一把劲，像是拔河一般，缓慢离开小球寸许，但是，小球内的吸力加大，又将他的手指向回拉扯。 几个来回后，“黄锋”的眉心有一丝黑气透出，直接飘向小黑球。 马子谷和金发女不知大哥在做什么，感觉有些不对劲，见“黄锋”艰难地回过头，扭曲的脸看向他们。两人这才感觉到出问题了，大叫一声：“大哥！” 金发女扑上前，一把拽住“黄锋”就往后拉，谁知她接触到大哥身体，体内的极阴之力涌入到大哥体内，又经由大哥身体灌入到小球内。 喜欢科研的马子谷没有第一时间去拉扯二人，围绕二人和小球转了两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特殊的手套，拿出大号手术刀形状的器具，手术刀发出阴森的光晕，迅速斩下，一道刺眼的紫色光芒一闪，将“黄锋”的手掌硬生生地切了下来，“黄锋”和金发女往后一倒，瘫坐在地。 小球来回膨胀收缩，循环了几次后，周围包裹的一团乌光向内坍塌，钻入细不可察的漩涡后，归于平静，失去了刚才的活性。 太阳西下，无数灯光点缀包裹着金黄色余晖的城市，余晖渐渐褪去，灯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神州双界科技基地体育馆六号演武厅，飞子轩仍然保持打坐的姿势，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瞳孔定住，放大到了极限，汗水从头顶、额头、脸颊往下流淌，聚集下巴的尖端，连续不断地掉落在小腹的衣服上，全身湿透的衣裤与皮肤粘贴得更加紧密。 “呼哧、呼哧……” 飞子轩只能听见自己气喘吁吁的声音，眼前两个熟悉的面孔晃来晃去，似是在大声喊叫，他看见蓝天扒开自己的眼帘查看，夏威这下子竟然给了自己两耳刮子，可是他没有任何感觉，除了模糊的视觉。 飞子轩一时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是灵魂出窍了好长时间，神游到了未知的世界，被一个充满迷雾的地方困住，失去了身体的感应，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找到了出口，可以看见外面，他看见蓝天，看见夏威，但无法与他们联系，自己的眼睛如同两个连接内外两个世界的幽远通道，自己还是被困住里面。 鬼压床吗？以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出现，伴随着头疼，有两次将妈妈吵醒，妈妈说是“鬼压床”，爸爸说，科学的叫法是睡眠瘫痪症，与人的神经系统有关。 可是，在打坐练功的时候发生，还是在白天，这是第一次。 下午，飞子轩将太极阴阳理念，结合从阴阳刀法中领悟的心得，运用到养神诀，从头顶百会穴开始，沿着神庭穴、太阳穴下行，同时从脚底涌泉穴、三阴交穴上行，还有左右手的发起点太渊穴，五条路径沿着特定穴道经脉运行，汇聚于丹田。这些运行没什么发生，出现问题是在地三个循环中，精神意识顺着督脉路径的脊椎最下方长强上行，飞子轩发现脉道和神经元出现了阴暗的重影，在大脑中枢后，发现识海空间也有。 正当飞子轩思索时，发现先前那个微小的旋涡又出现，位置不是在原先的正中心，而是向左偏移了一点，同样也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深色重影旋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将阴阳太极功法加入进去的原因吗？ 在飞子轩百思不得其解时，更大的变故发生了。空中漩涡的重影处出现躁动，向右偏离，与原来的小旋涡拉开距离，中心向里塌陷。 飞子轩感觉一阵头晕，精神如分裂一般，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似有某种极阴极寒的东西浮现，瞬间与自己的精神产生莫名其妙的联系，意识一下子延申道那里，自己好像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地下空间，有几人站在地面，还有两股阴暗能量团在空中飞舞，给飞子轩的感觉，这两团能量似是有生命一般。站在地面的三人中，有两人的生命特征不明显，似是活死人一般，另外一人不像是正常的人类，有两股能量气息，一股是与空中飞舞的能量团一般，更加强大，这团阴暗的能量团聚集在人体大脑，大脑松果体内似有人类灵魂体被封印在里面。 正当他痛苦且诧异时，从松果体里闪电般射出黑色的丝线，钻入阴暗的旋涡内。 黑虫子！ 飞子轩顿时感觉到只有黑虫子才有的能量波动。外面三人靠近，其中披着黑斗篷的人伸出手靠近飞子轩的意识，正当手指要触碰到眼前无形界膜时，黑虫子的黑丝射出，扎进黑斗篷人的手指。黑丝线如同一根吸管，从黑斗篷体内吸取能量。外面那人感觉到，向外拉扯，黑丝线像是拔河一般，又将外面的手拉了回来，就是不松口。 几个来回后，后面那名金发女子上前帮忙。 “别在旁边看戏，帮忙啊。” 黑虫子的波动传进飞子轩的意识。飞子轩也不知如何帮忙，就用自己的意识线裹住黑丝线，向里面拉。一股股极阴极寒的能量渗入到飞子轩的意识线内，让他打了个寒颤，顿觉头痛欲裂的感觉好了不少，于是更加卖力的拉扯和吸收极阴之力。 站在后面的人拿出一把小刀，用力斩下黑斗篷的手，拉扯之力顿失，飞子轩感觉自己的一部分意识也被斩断，融入刀黑丝线内。同时，属于黑虫子的黑丝线的一部分精神体被斩断，进入到自己的意识里。 意识一阵痉挛，强烈的精神的分裂感，一下子让飞子轩几乎失去意识，模糊中，感觉自己和黑虫子被一团漆黑的能量团紧紧裹挟，纠缠着，撕裂着，顺着某个奇特狭窄的通道飞出。 感觉意识回归，飞子轩发现自己还处于意识的内境地状态。四周雾蒙蒙的，白色浓雾充满空间，朦胧中有不同形状的框架线条，如同迷宫一般。 这又是哪里？飞子轩摆了摆已经麻木的头，动了动虚脱般的身体，发现旁边有东西，定眼一看，是个人，应该说是人的精神能量体，与自己一样，大家都是能量体形态。他将此人翻过来，一看长相，竟然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呈灰色状态。 黑虫子？飞子轩感应到这就是黑虫子。黑虫子怎么会变成与我一样的形态，难道他原来也是人类的灵魂，还是我双重人格分裂出来的另外一个人？ 飞子轩的意识渐渐清明，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这两次诡异的事情经过。 这两个漩涡是如何引起的？第一个是在机甲虚拟空间的时候发生了，当时也是感觉与远方冥冥中，被神秘的空间吸引过去，看见一个斑驳陆离的矩阵空间，被反弹回来后，就看见漩涡。这次也是被未知的空间吸引，虽然不是矩阵空间，里面竟然还有人，有未知的能量体生命，那里是什么世界，难道是地狱不成？不会真的有地狱吧？ 好像黑虫子对那里的能量非常感兴趣，也是因为获得了那里的能量和物质，黑虫子才会变成人形。 想到这里，飞子轩又看看旁边陷入沉睡的黑虫子。为什么他吸收了那些能量后会变成自己的模样，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双胞胎，卵细胞是没有分裂出去，和我占用了一个躯体的双胞胎不成？只听说过两个脑袋和两个上半身的同体人，对了，新闻里还有没用下半身，只有两个上半身相连的同体人，后来做手术分离，两个都活了下来。那我和黑虫子又算什么，是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躯体，小时候出现的精神战斗，就是争夺身体的主导权。 应该是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这么想，这个黑虫子竟然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飞子轩收回放飞的思绪，意识向躯体回归。骤然发现，自己的意识被隔绝，无法联系到外面的世界。这下飞子轩着急了，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他站起身，在迷雾中摸索，试图找到精神识海的出口，连接身体的精神脉络。往前漂移了好一段距离，发现前方有分叉的两个通道，一个洞口内发出淡橙色光，一个是紫黑色。正当他思考是否进入，选择哪个洞口时，空间剧烈收缩，将他挤入淡橙色洞口内，翻滚中，他看见黑虫子进入到另外一个洞口内。 意识模糊中，飞子轩感觉自己在一个金色耀眼的球形空间中翻滚，如同身处高速旋转的洗衣机里，被冲涮洗涤，一阵阵来自灵魂的撕扯和组合，昏昏沉沉地从球星空间的缝隙里掉落，像是一片树叶，飘飘荡荡地坠落在地面，失去了意识。 第74章 蓝晶石 披着黑斗篷的“黄锋”从地面翻起，刚才失去光彩的双瞳骤然变亮，看向前方五六米处的圆盘。他双手撑地，向前爬去，似是对失去一只手毫无察觉。见盘子中心乌黑的豌豆上失去了繁奥的纹理，脸色越发难看。 他回头看了一眼马子谷，马子谷上前，后面的金发女也苏醒，双手撑着地坐起，看向前方的圆盘。 马子谷观察片刻后离开，不一会，带着两个手下返回，马子谷提了个银色合金小箱子，两名手下抬着一个正方形的大柜子，看起来有些吃力。马子谷让二人将柜子放在他指定的地点，让他们退下。 马子谷将手中的银色手提箱轻轻放在地面，走到大柜子处，按动密码开关，正对着中心圆盘一侧和柜顶的柜面向两边收缩，里面是一台做工紧密的设备。 他又将手提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套防护服，戴上头盔和手套，又从箱子夹层内拿出一个黑色小盒，走上前。 “大哥，你和小妹先都退后一些。” 等黑斗篷和金发女退出十几米后，马子谷在小盒上摸索几下，打开，蓝光从小盒中喷吐而出，在黑暗中甚是眨眼。待蓝光散去，盒子里有一只一寸来长的、晶莹剔透的玉蚕一般的东西，它周围的空间扭曲，一看就知道蕴藏了巨大能量。 “神种！成熟的神种！” 金发女发出一声低呼，双目如苍蝇见血一般盯着小盒子。 、“黄锋”吞下口水，压住贪婪欲念，问：“老九，你怎么还有，神主多给你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就三颗，这个黄锋用掉一颗，付洪柳青一颗，还有一颗用在那名小孩身上。三颗都是按照神主的吩咐用了。这个不是神种，是我偶尔得到的超能紫晶。” 马子谷怕大哥怀疑，小心翼翼地伸出带着特殊手套的手，张开食指和拇指，轻而缓慢地将晶石取出，往回走了几步，送到“黄锋”面前。 黑斗篷和金发女见不是神种，贪婪的眼神褪下不少。金发女仍然激动地说：“好纯粹的紫晶，地球上怎么还有这种有活性的紫金，哪里找到的？” “是从异域空间里找到的。经过提炼温养，才具备了一定的超能活性。” 金发女又问：“是上次丫丫岛里的异域空间吗？” “是的，可惜，在里面搜索了三天，也就得到这个，其他一无所获。” “黄锋”坐回身，悠悠说道：“应该是从九六九空间里逸散出的，如果能找到进入九六九通道，那就解决了神国的生存问题，就没必要圈养人类。” 接着又狠狠地说：“那个女疯子始终不愿意配合，非要我们将用三把本源暗元素密匙交换。和她接触过几次，我猜想她其实也没找到她们的本源密匙。” 金发女子听到大哥说到那名女人，就产生憎恨：“这女人怎么还不死，一个人类能活上上万年，也找了上万年，竟然没累死。”她呼出一口气，“距离大混乱十亿年了，前人类的宇宙空间破裂瓦解，不知飘到哪个宇宙空间，哪个角落，她再有运气也不可能找齐他们的三把密匙，和我们一样，能找到一把就是运气。” 马子谷重新走回中心，将紫晶放回手提箱，看了一眼黑色圆盘中心的黑色小球，再看看设备侧边的照相机般的镜头圆洞，稍微调整方向，又检查一遍，启动设备，从侧面镜头处射出一道红色激光，正对着黑色小球。他转身再拿起紫晶，小心翼翼地放进机器顶部的圆洞内，等待三秒，按下按钮，迅速退后。 马子谷退到黄锋二人身边，按下遥控按钮，以设备为中心，一股强大的能量向周围蔓延，如同高温下撑爆的液化气罐。三人见状又往回退了十几米，站在洞窟边沿岩石后。 一束包含能量的紫黑色射线射出，正好击打在小球上，一声细微的刺破空间的声音钻入几人耳中。 小球受到射线的刺激，似是一下被激活，表面开始乌黑的光晕，随着能量的注入，又暗纹流转，接着下面的圆盘出现斑驳的五彩花纹，逐渐透明，向四周蔓延。与开始一样，形成空间涟漪，四周扩散，每震动一次，虚无的洞口扩大一分。 “好，行了，可以了。” “黄锋”急切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轻松，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马子谷按下停止按钮，机器停止运转，圆盘周围的虚无洞口收缩，小球恢复暗淡。 “黄锋”大笑两声，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更加兴奋：“太好了，这里的锁眼已经激活，再抓两几个人类祭奠一下就可以启动了。” 金发女用用肩碰下马子谷：“我早就说九哥能行，九哥最聪明，能根据破损密匙符文，修补齐完整的密匙，怎么样，我没错吧。” “尤谷，你要是能再研发出破解其它阵法的密匙，我就向家族推荐你，担任家族新一代的大长老。” 马子谷用 食指向上顶了一下眼镜：\\\"万事皆有可能，至于大长老，不感兴趣。只要家族全力支持我研究就行。” 几个异灵人谈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小球内会有一股吸力，会将他们的极阴能量吸扯进去。 “黄锋”问道：“刚才小球吸收我们的能量精华，你们有什么看法？” 金发女子没有想回答的意思，直接看向马子谷。 马子谷边收拾设备，边说：“应该是它本身就有自主吸附超能量和类超能量的属性吧。这个属性，再前人类的很多技术中都有，其实晶石也是通过长年累月吸收后形成的。当然，也可能是它连接的另外一端的作用。” 马子谷取出紫晶，小了三分之一，颜色也没原先那么晶莹通透，心疼地叹口气，放回到小黑盒，装进手提箱。随后，拿出一个特质盒子和钳子，将黑色圆盘上的“豌豆”放了进去，当黑色“豌豆”离开圆盘，圆盘像是隐身一样，消失不见，与溶洞地面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扩散出十米宽的的大洞。 金发女子发出一声娇笑：“没想到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记得当初来这里的时候，是给那名婴儿种上神种，那名人类婴儿还是很可爱的，要不是三哥提供消息，谁会想到他竟然是顶级本源携带者。到了这里，要不要去看看？” 马子谷将大小箱子收拾好，提起手提箱，说道：“这个叫飞子轩的小孩最近很不老实，几个月前竟然闯入了丫丫岛，也不知是怎么闯进去的。很可能与神种有关系，不然，普通人类在那种特殊空间里无法存活。从这一点看，他体内的神种应该发芽了。” “大哥，你见神主的时候，他提到过马？他意思是什么时候收割？” “没有，神主一定有他自己的安排，他没提起，你就别操心了，也别打扰他的成长。” 马子谷对远处随从发出信号，让他们过来拿东西，接着道：“这个小孩的养父是深州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师父是人类特别组织出来的，还与双界科技扯上了关系。” 女子诧异道：“啊？这小孩怎么还有这几层关系，这也太巧了吧。” “黄锋”沉吟几秒，说：“你以为他身上携带顶级本源体是偶然吗，自然身份特殊，他本来就是那疯女人他们一手造出来的。” “还有这层秘密，当初三哥可没对我说过。那怎么办？” “黄锋”又想了一会，说道：“听大哥的，神主没提，我们不要插手。” 说完，见远处几人拐进溶洞口，“后面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老九，你要多留意深州的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他们的试验让我有所预感，另一片空间的大门即将被打开。说不准，开启九六九空间的密匙，反而在他们的试验中诞生。” 他停顿两秒，加重语气：“你们两都要密切留意王力仁，特别是老九。好，我先离开了，抓几个人类过来。” 他说完，黄锋的眼睛定住，失去光泽，身后的黑斗篷飘了起来，帽子竖起，将黑洞般的世界隐藏进去，如同死神般地退入到黑暗的深处。 马子谷拿出三粒亮晶晶的灵原，塞入黄锋口中，不一会，黄锋僵硬的身体抽他动一下，过来两秒，眼睛有了生机，深藏在大脑深处的意识被唤醒。睁开眼，转到几下，看见马子谷，活动一下手，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掌没了，疑惑地看看马子谷。 马子谷说道：“刚才出了点状况，将你的手砍掉了，再装新的吧。” 说完，将手提箱交给黄锋。 黄锋左手接过手提箱，抬起右手臂看了看齐齐切断的截面，表面的皮肉烧焦，中间的骨头光滑如镜，嘀咕道：“你用的什么刀啊，这么快，这么坚硬的钛金属合金都可以一刀切断。” 马子谷回道：“一把含有超物质的刀。” 黄锋呵呵笑道：“呵呵，马先生，能不能也给我打造一把这样的刀。” 马子谷倒也没直接拒绝：“看看以后还有没有资源材料了。” 金发女没想到这个黄锋与九哥说话这么随便，不似奴仆对主人，也没想到九哥这么回答，对这位半机器的地球人类带有一丝友善，她不禁多看了黄锋几眼，对马子谷说道： “九哥，既然来的这里，我们去看看那个叫飞子轩的小东西如何，当初是我们亲手给他种上神种的，那时候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神种可是再神国本星都是战略性的，真想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马子谷不知可否地转身往外走，金发女子撒娇道：“九哥，就是看看吗，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马子谷没有停步，边走边说：“好吧，那就去看看吧。” 等所有人离开深底空间，漆黑寂静的洞穴里，没有身体的黑斗篷像是从墙缝里飘出，浮于圆盘上方，空间开始轻微地颤动，圆盘跳动，下方深紫色的微光闪烁，无形无质的烟雾向外蔓延。黑斗篷鼓起，带着丝丝紫光的雾气被吸入斗篷内，围绕一个圆心流动，随着暗紫色雾气愈来愈浓，中心处出现一个透明的黑球，黑球如鸽子蛋大小，内部有絮状星云脉络。 小球在吸收雾气中的物质，几分钟后，被黑袍笼罩的雾气，紫光光点不再，变成纯黑色的烟雾向上方飘升，无视岩石山体的阻挡岩，一直向上，似乎岩石在黑雾面前根本不存在。 斗篷人似是观察了一下珠子，珠子内部絮状物有了一丝光泽。他又如法炮制，连续不断地进行着。直到下方雾气稀薄，再也没有深紫色因子的气体飘出，黑色盖子落下，封住了洞口。黑袍人很不甘地收起珠子，飘落到洞口，用斗篷推动盖子，盖子似是非常沉重，好一会，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盖子推到一边，漏出月牙般的小口。他向洞内张望，似在思考问题，做了某个决定，然后飘离。 第75章 矩阵空间 意识一点点复苏，飞子轩感觉像是躺在柔软的棉花上，又如漂浮在真空里，他睁开眼，周围环境还在缓缓旋转，他就像是站立在这个旋转世界的中心位置。 飞子轩盯住一个由五色光线组成的立方矩阵，身体跟随旋转起来，转到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与立方矩阵的角速度一致，保持相对静止，眼前的世界才静止下来。 这时候飞子轩才看清他所在的空间，这是由数不清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矩阵组合而成，每一个矩阵都是一个通道口，通向无穷无尽的深处。他就漂浮在这些通道的中心，可以看见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密密麻麻的通道入口。 飞子轩飘到那个无色光线形成的方形洞口，当他接近时，洞口框架随之放大，刚才距离由二十米距离，看上去宽度不过半米，可是接近后，已经扩大十米。方形框架内都是五彩光组成的通道，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飞子轩飘了进去，里面跟着他的移动发生变幻重组，通道四周又出现不同大小的通道，每个通道都没有尽头。他又试着进入左边的方框内，还是这种情况，又出现无数个五色光线组成的方形通道。这简直是个无解的迷宫啊！ 这些通道通往哪里？是未知的空间还是不同的时空，是同一个宇宙还是另外无数个平行世界？也或者什么也不是，就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无论如何，飞子轩不敢冒险，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太多，特别是他经历了丫丫岛事件后，他对这些目前地球人类无法理解的现象更加慎重。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走上一条不归路，不能再往前走了，沿着原路往后退出。 回到原地，空间内的通道又发生了些许变化，有圆形的、正六边形的、正三角形的，还有旋涡状的，各种形状有不同颜色，不同大小，还有一些是变化莫测的，没有规律可言。 面对这种情况，飞子轩是一筹莫展，欲哭无泪，只盼望早点从梦中醒来，回到现实世界。他接连抽打自己的脸，手从脸上穿过，又将手指头放到嘴巴里用力咬，牙齿没有任何质感。现在就是个意识的虚无的形态，身体都没有，就像在梦境中一样。 真的是梦！这梦也太真实了，比原来做的梦更具真实感，连续性也强得多。一般的梦境都是模模糊糊，东扯西拉，间断跳跃，毫无逻辑，可这个梦，从感觉到那个阴暗空间开始，到现在，除了中间一段没有记忆，其他步伐都是连贯的。 对了，黑虫子好像进入另外一个通道里，不知他那里会发生什么，是否和我一样，也被困在某个空间内，或者进入了迷宫，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果不是梦，那我现在是什么状态？像刚进入丫丫岛异域空间的时候，灵魂离体的状态吗？也不对啊，那时候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从身体里飘出的烟雾，有种感觉。而这次没有那种感觉啊，这次更像是梦境，是如梦一般的意识存在，自己的灵魂，或者说精神体还在肉身内，没有离体。 意识也可以离开身体？嗯，这个肯定没问题，思想想走多远就可以走多远，天马行空，没有约束。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明明被这里束缚了。人的意识又是怎么回事？与灵魂那样，是另外一种超物质能量存在吗？也能被束缚住？ 飞子轩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别说是他，这个问题，地球人类也没谁可以给出明确的答案。 对了，上次灵魂离体差点飘散，是大药丸帮忙稳固。可惜这次没将大药丸带在身边，不过，自从它变成一个小球后，与我再也没有沟通，怎么也唤不醒它，也许脱离了主体，死机了，毕竟是个机器人。 怎么才能从梦境中醒过来呢？难道一定要找到梦境的出口？如何才能找到出口，这么多通道口，哪个才是走出梦境的出口？要是走错了，会不会穿越到古代啊，也来次穿越故事？飞子轩想到那些穿越小说。假设自己穿越了，那是不是现实中的那个飞子轩就死了？ 哎呀，不行。要是真的死了，爸爸妈妈他们会好伤心的，他们含辛茹苦，倾尽所有，好不容易将自己从死亡中一次次拉回来，我可不想还没长大就离开他们，我可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还没报答他们就离开他们，再说，我也很舍不得弟弟妹妹，特别是小飞。 飞子轩静静漂浮在这个奇幻虚拟空间，无可奈何底任思绪发散。想起妹妹小飞那张胖乎乎、肉嘟嘟，如羊脂白玉般的脸蛋，真想马上回去轻轻掐一下，咬一口。上次不小心咬重了点，小飞疼得哇哇哭了起来，被爸爸按在地上打屁股，自己也假装大哭，结果小飞不哭了，迈开小短腿，跑到爸爸身后，扯着爸爸的裤子，用力往后拉，拉不动，还打爸爸。 哈哈，妹妹向着我比爸爸还多。想到这里，飞子轩虚幻的嘴角露出笑容。 昨天爸爸升官了，但好像他不是很高兴，好像上面的领导对他不是很信任，不让他参与重要的案件调查，看那意思，南山脚下的那个别墅里的奇怪事情，爸爸也无法参与。 那个别墅是怎么回事？绿毛猫，还有那三个打听猫和麻雀的人是什么人？与绿毛猫有什么关系？还有，瀛远拳道会馆的金跆金馆长怎么会暗地追踪他们，难道金馆长是公安局暗探，不然他怎么会救自己。对，别墅冰箱里的那几条黄花鱼怎么会闭眼，睁开眼的瞬间就让我陷入昏迷。这条鱼可不一般，这两天得再去探探，要是能将那条鱼偷出来，好好研究研究。 嗨！我怎么变成了老爸了，也开始推断案情了。不过，老爸说得对，任何事情都逃不出逻辑，有因必有果，有果一定可以倒推出因，因果是宇宙的永恒法则之一。 对呀！我可以从现在的结果来逆向回推，找到起因，再将起因与现在的结果连接上，这就有可能建立一种因果关系，找到回去的路。对，应该可以，一定可以。 我现在被困的起因，是被神秘的意识或者说是别的什么超物质洞穴牵扯过去，后来是黑虫子强行突破进入外面那人体内，摄取特殊物质，接着被一个奇异的、带有超物质的光刀劈开，当时，黑虫子先于我被强行反弹，好像他的一节链条般的东西被斩断后钻入到我的意识内，然后我也被强行吸进通道，通道不大，充满未知的能量似的，撕扯我的意识，很快就不省人事。待苏醒后，通道内基本恢复平静，充满迷雾，我就向前摸索，结果被吸入一条岔路口的另外一条通道，黑虫子被吸进另外一条通道。我又被通道撕扯，再次昏迷，来到这里。 联系？其中有什么可以与外界的身体或者精神能取得联系呢？中间的媒介是什么呢？难道是深藏在脑核的那根虚虚实实的“琴弦”般的链条？这一系列的变故都是从它忽然的跳动开始。 是了，最开始就是被一个矩阵般的空间吸引，后来那个空间爆炸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跑到我的体内精神世界里，于是就多了一个漩涡。再后来就是通过这个漩涡去了那个黑暗空间。这么看来，第一个空间并没有被爆炸毁掉，而是变成了我精神领域里的漩涡，那个空间也是矩阵般的结构，是在构造过程中承受不住突然暴涨的能力，这才随着我的意识到了我的身体内。 难道这个空间就是那个矩阵空间，我的意识其实被封在我自己体内的精神识海里吗？如果是这样，那个漩涡便是出口。 飞子轩又重新推理了一次，觉得很有道理。他精神一振，飘向最近的洞口，发开意识，尽力去感应内部。一圈下来，他发现大部分通道是闭合的，或者说里面就是虚无，有的深一些，有的浅一点，甚至有些洞口，外面看似深不见底，实际上意识都无法进入，一接触就感觉到无边的虚无，无法接纳一切有形和无形的物质能力。 这样一来，就排除了一大半。又折腾了一阵，飞子轩再次发现，这些已经打开的通道里，有六条似有某种能量流动，如同有生命一般。 出去的通道应该就在这六个中间的一个。一个是回去的，一个是通向那个岔路口的，其他四个是到什么地方的？对，其中一条应该是到最初那个发生爆炸的矩阵空间的，其他三条就无法得知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可以尝试探索一番。 对着六条通道再次分析一番后，他开始尝试进入一段，细细体会感应，然后对比，最后，他确定了最后三条，三条通道的形状都不一样，一个是方形，一个是圆形，一个是正三角形，这三条要么就是回去的路，要么就是到岔路通道的路，或者是到爆炸空间。 这里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外面过了多长时间，他不再犹豫，选择最有可能的一个圆形洞口钻了进去。 一直往前，中途又出现了多个岔路口，有的成形了，有的没有。飞子轩努力从冥冥中捕捉那一点本源的气息，凭借感觉中的一丝联系，一直向前再向前。 “咚咚！” 他似乎捕捉到了极其微弱的心跳声，像仙乐般刺激了他，他感觉到“咚咚”的心跳声加快，越来越近。 第76章 与蓝天的交易 飞子轩如一团烟雾向声音方向飞行，骤然一僵，他如同闯进水中一般，速度一下慢下来，意识被一种规则力量扫视，黑虫子被斩断的那节灰色链条，被剥离出来，里面携带的极阴能量也被分割成一种因子，与自己的意识一起进入到下一节矩阵通道中。 如果说上一节通道是检测分离，那么这节矩阵则是组合重装。给飞子轩的感觉是，黑虫子的灰色本源链条进入自己本源中，似是通过了精确的计算，有规律地融进飞子轩的意识里。那些被粉碎的极阴极寒能量因子也被强行注入。 虽然是意识的形态，但吸收了这种能量，还是情不自禁地连续哆嗦起来，他的意识一阵混乱，又经历一种基因撕裂与重组般的痛苦和折磨，他强忍着，连滚带爬，艰难向前。 终于一丝意识连接到了自己的身体，是视觉神经。他模糊地看见外面的情况，两个虚影般的圆球在眼前晃动。飞子轩极尽所能地瞪大眼睛，尽可能获取更多外界信息，用来刺激意识快速回归。然而，自己的意识如同挤牙膏般，一丝丝从矩阵空间缓慢钻出。 飞子轩终于看清两个晃来晃去的球，是两个人脑袋，蓝天大哥和夏威的脸浮现出来，都是十分焦急的样子。 蓝天翻开了他的眼皮检查了一下，被夏威挤到一边，嘴巴不停地叫着什么，飞子轩听不见，因为，听觉神经还没恢复。接着，他眼睁睁地见夏威举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掌，飞子轩想避开，却控制不了身体，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刮子。这还没完，夏威凑近自己，又大声喊了几句，从口型上看，应该是想唤醒自己。他又扬起另外一只手，打在自己另外半边脸上。 好你个夏威，我记住了！飞子轩气得灵魂都开始冒烟。 不过，这两个耳刮子还真有些作用，大大地刺激了飞子轩的神经，意识像是冲破了一层壁障，瞬间回归到自己的精神识海里。 夏威凑近看了看飞子轩，似乎感觉他的眼珠有些变化，没有先前那么圆，瞳孔也收缩了。他回过头，对蓝天大叫： “师父，有作用了，我说扇他几个耳刮子就能打醒他吧，我妈就是这么对我爸的，可管用了，每次我爸出现鬼压床，她就这么干，一打就醒。” 我靠！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他敢打我耳刮子。不会是你爸干了什么事吧？飞子轩严重怀疑。 夏威回过身，再次举起手。 还想来！飞子轩蹦了起来，将夏威吓了一大跳，正想跑，被飞子轩一把抓住要放下的手。飞子轩顺手一抓，又将夏威另外一只手抓住，一转身，将夏威的双手拧在背后，紧贴着他的背心，一把将夏威按趴在地上。飞子轩蹲下，左手抓住夏威的双手，按住，一只脚跪压在他的膝关节处，右手对着夏威的屁股扇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哎呀，疼死我了。飞子轩，你轻点。你这个没良心的，是我救了你，你还打我。” 夏威大喊大叫起来，想爬起来反抗，被飞子轩制服在地，他哪有这个能力。打了五六下，飞子轩松开手，夏威翻起身，抱起飞子轩的腰，二人开始像小猫打架一般，嘻嘻哈哈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蓝天一脸戏谑地看着两人，想起小时候与同伴们玩耍的情景。 “好了，差不多了，别闹。” 等二人闹腾一阵后，蓝天叫道，“飞子轩，过来，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飞子轩推开夏威，反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打坐了多长时间？” 夏威抢着回答：“有一个半小时了。半小时前，我们发现你的状态有些异常，身体僵硬不动，像个活死人。开始我们不敢打扰你，怕影响你练功。后来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就试图叫醒你。” “才一个半小时啊，我还以为有一两天了。” 蓝天走了过来，在旁边席地而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看。” 于是，飞子轩从机甲虚拟空间出现旋涡开始，详细地讲述事情的经过。 随着飞子轩的诉说，蓝天的眉头越皱越紧。在机甲虚拟会议室里，他也注意到空间出现的旋涡，其实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夏威还猜测是受到了网络攻击，没想到在这之前，飞子轩的精神世界里已经先出现了。 后来大姐来到这里，告诉他力仁研究所的量子矩阵空间实验，当时倒也没将这个实验放在心上，毕竟类似的实验他们已经进行了多次，只是奇怪，王力仁是研究生命科学的科学家，怎么做起这种基础物理类的实验。 作为一名具备基础物理顶级科学家水准的蓝天，听到飞子轩说到他被困住一个矩阵里，当他描述矩阵内的情况时，蓝天就已经想到量子复合矩阵的结构。而且这个矩阵最初出现的时间，也就是在虚拟会议室的时候，刚好是力仁研究所做实验的时刻。 这是种巧合吗？显然不是，科学研究中没有巧合，只有因果逻辑。那么是什么因素将彼此毫无联系的实验和人的精神世界联系起来的呢？还有，后来的那个被飞子轩描述为极阴的空间，那里又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逻辑将飞子轩的精神世界联系在一起的？ 蓝天站起身，在演武厅内踱步。 飞子轩和夏威见蓝天不再理会他们，两名少年便唧唧喳喳地说起自己的小话。 “夏威，我想再去探探前几天晚上去的那个别墅。” 夏威一听就乐了：“你是说你被丢进垃圾桶的那个地方？你不怕再被丢进垃圾桶？” 飞子轩用胳膊闯了夏威一下，将夏威撞的一歪，盘坐的下盘随身体一歪，差点侧翻过去，他急忙用手抓住飞子轩的肩膀，这才稳住。 “你这家伙怎么又长力气了，轻轻一碰，我就受不了。” “别打岔，我是说真的。你不是一直想抓到那只猫吗，还有那只麻雀，现在又多了一样东西，你一定感兴趣。” “你说的是那几条鱼吧？我是感兴趣，但我更怕你爸。” 夏威可知道这位刑警头子的脾气，自己的屁股没被他少打。 “你爸不是不准你参与这些事吗？要是让你爸知道，不仅你要挨打，我也难逃你爸的魔爪，也要跟着倒霉。” “这次，我们先做好准备，不会让他知道。再说，我爸也很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他们领导好像不让他调查。” 飞子轩靠近夏威的耳朵：“你想办法从你师父那里弄两架微型无人机过来。怎么样？” 夏威习惯性地用大拇指蹭了一下鼻子，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我试试吧。” 接着话锋一转，似是突然明白飞子轩的目的，声音放大几分：“哦，我知道了，你还是想将那几条鱼偷出来，你要里面的超能量。你怎么知道那鱼里面会有那种发光的绿色米粒？” “感觉，当时那鱼发出的能量波，刺激到我的大脑，我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后来我才想到，这种熟悉就是灵原，也就是我告诉你的那种发绿光的米粒大小的东西。”飞子轩顿了顿，又说：“那猫和麻雀脖子上的绿毛也有这种气息，与灵原肯定也有关系。” 夏威来了精神，说道：“你是说……” “你们刚才说什么？灵原？绿色米粒？” 夏威的话被蓝天打断，抬头看着师父，支支吾吾道：“嗯，是啊，师父，怎么了？” 蓝天拍了拍自己的头，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飞子轩和夏威被蓝天莫名其妙地举动搞得有些懵，夏威问：“师父，你说的是什么啊？” 蓝天难掩脸上的兴奋，似是解开了一道大难题，笑呵呵地说：“没什么，我想通了不少问题。没想到超物质和超能量还有这层作用。早知道小九送的这东西有这么多用处，当初不该都交出去，留一点就好了。” 他坐到飞子轩旁边，笑眯眯的样子，让飞子轩的精神绷紧了不少，感觉狼外婆在靠近。 “呵呵，飞子轩啊，是这样，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需要一些灵原，也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发绿光米粒。你还有没有，借我一点，如何？” 飞子轩的感觉没错，他为难道：“蓝天大哥，没有了，我从我爸那里偷来的几粒，练功时都用完了，真的没有了。” 飞子轩从江秉阳那里偷了十粒，其实也不是飞子轩偷的，是出了异域空间后，回伏龙二号的路上，大药丸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江秉阳怀里的小箱子中偷的，是大药丸让他喂养灵虫用的，这些还是回到伏龙二号后飞子轩才知道。现在还剩下五粒，藏在家的冻柜里，用完了可就没有了。 这小子还真有！蓝天只不过试探一下，没想到飞子轩这么快就露了马脚。 “你们刚才商量什么？要去探南山脚下那个别墅？是不是还要找我弄两架微型无人机？” “师父，你都听见了？你也太，太那个了吧！” 夏威惊讶地看着蓝天。 蓝天一只胳膊搭在飞子轩的肩上：“好说，不就是两架小小的苍蝇无人机吗，再给你们两只小强都可以。” “真的？”夏威开心道，接着就知道自己的师父打的什么主意，他看向飞子轩，蓝天也笑眯眯的看着后者，等待着他的回答。 飞子轩挠了挠后脑勺，心里再盘算。如果有两架微型无人机，又多两只小强，那再探那个别墅就轻松多了。如果将那三条鱼偷出来，里面的东西应该比五粒灵原好。可是万一失败呢？或者鱼里没有超能量呢？那不亏大了。 蓝天见飞子轩抓耳挠腮，问道：“怎么样？划算吧？” 飞子轩一咬牙，说：“两粒，只有两粒，多的没有。” 蓝天松开勾着飞子轩的手，不屑道：“两粒？两粒我能做什么实验。算了，谈判失败。” 夏威急了，抢着说道：“那就三粒。” 蓝天看看夏威，又看向飞子轩。 飞子轩看着夏威，心想，这家伙不知是帮我还是帮他师父，一脸肉疼地说道：“三粒就三粒，真的没有了。还有，那两架无人机和小强以后归我们。” 蓝天呵呵一笑：“好吧，三粒就三粒，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 两名少年几乎同时开口。 “那栋别墅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必须听我的。” 第77章 隐藏的生命 南山脚下的那栋别墅早就进入蓝天他们的视野，本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谁知被飞子轩这么一搅和，这个计划必须更改了。 “师父，原来你们早就知道那个地方了。”夏威显得很兴奋，“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你们等我的通知。保密措施你们应该知道吧？” 飞子轩和夏威连连点头。 “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家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王力仁的办公室。 王力仁趴在资料堆里，双手向两边扒开翻找着什么，找了半天，似乎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他定了定神，爬起来，快速走到杂乱的办公桌后，打开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陈旧的笔记本，老式的，很厚，足有一寸多。他估摸了一下，从中间分开，又往后翻动数页，边扫视边翻动，翻书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认真阅读。 看了七八分钟，他缓缓放下笔记本，坐下，往后仰靠在扶手椅上，后脑勺依托再椅背，散乱的头发像稻草般吹落，两眼看着天花板，就这样躺着，一动不动。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一名推着餐车的工作人员看着门口的汪瑞莱博士。 汪博士接过餐车，转身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推开门，倒退着将餐车拖进办公室，转身再将门关上。 王力仁微微抬了一下头，看见自己的学生进来，又将头放了回去。 “瑞莱啊，你相信鬼神吗？” 汪瑞莱一愣，没想到老师没来由地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餐车推到老师的旁边，固定住车轮，边摆放餐具边说： “老师，先吃点饭吧，您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要注意身体才行，您不想身体又出现状况吧，那就又要耽误您很多时间。” 王力仁沉默了一下，坐起身，转动椅子，对着餐车，接过学生递过来的筷子。 “你吃了没有，来，一起吃一点吧。” “我吃过了，您吃就行。” 王力仁喝了口热腾腾的鱼汤，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汪瑞莱笑道：“我不相信，我只相信科学。” 王力仁看着学生，又问：“那为什么历史上如牛顿这样的许多顶尖科学家最后都信神了？” “应该是他们再科学的探索中遇到了无法解开的瓶颈。那时候的科学理论和实验工具没有达到相应的水平，以至于让他们感觉到绝望，于是就用神来解决一切。” 王力仁收回目光，从桌子上拿起笔记本，递给汪瑞莱：“这个你以前看过的，再看看。” 汪瑞莱接过笔记本，上面记载着很多基因链的代码，还有手绘的基因螺旋双链，在双链中间断断续续地画着另外两条链条，依附在主链上，上面用不同的图案、符号注释，还有许多问号。这些内容，他并不陌生，已经看了好多次，也和老师一起演绎推导过那些无法确定的代码，最终发现，后面的变化太繁琐，每前进一步就会有无数个可能再次出现。 他们还请来着名的数学家伍彦成博士等人，建立了一个又一个数学模型，但是仍然无法确定背后隐藏的代码序列，更无法破解隐藏dna与人类显性dna之间的逻辑关系。 直到王力仁这次回来后，看见江秉阳送过来的特殊猫毛的分析报告，有得到江秉阳提供的灵原亚超物质能量，从而联想到量子纠缠和量子二相性，进而用量子复合矩阵的数学模型来描述。集结了数名科学家，调动华国最顶尖的设备，进行了上千次模拟，最后将量子复合矩阵定型，昨天的试验就是对数学模型的量子复合矩阵进行超微领域实质化。 试验中，庞大的能量被量子符合矩阵吸收，结果并没有发现预期的超物质出现，也没有检测到超能量的产生，银色的复合材料的载体微粒出现大幅缩小，肉眼都无法发现，银色变成了半透明的雪白色。对这个颗粒进行反复的检查，没有发现特殊的东西，似乎这次试验以失败结束，至少不算成功，汪瑞莱是这么认为的。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这次试验没有达到预期目标，还是与这条隐藏的链条代码有关？” 王力仁放下筷子，没有直接回答，说道：“我们这个世界，万事万物都按照一种规律组成和运行，万有引力解释宏观的基础物理现象，相对论描述了时空与引力的关系，量子论从微观上揭示物质世界的基本规律。” 汪瑞莱不知老师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最基本的理论知识，想来老师后面有重大的科学推测，内心火热了几分，等待老师后面的话。 “可以说，相对论与量子论是现代科学的两大基石，那么他们都是在描述和揭示某种规律，你认可这一点吧？” 汪瑞莱颔首。 “那么，规律从哪里来？又是谁制定的规律？” 王力仁看着自己的学生，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星火花。 汪瑞莱没想到老师今天考虑的都是哲学问题，虽说哲学很大程度是科学先行者，但哲学并不是科学，哲学是遐想、是猜测，科学则不一样，需要证据，需要理论基础。 “这个规律应该是从宇宙大爆炸后自然形成的法则吧。”汪瑞莱回答后，看看老师，补充一句：“当然，关于宇宙大爆炸这一说也是各种理论中的一个。” 王力仁似乎知道自己的学生会这么回答，表情平淡，既没有失望，也没有高兴，接着问：“人类探索世界，发明了一个又一个工具，比如尺、称、升，等丈量不同属性的工具。建立一套又一套理论，比喻数学、物理、化学、天文等等，我问你，这些工具与理论的基础，或者说是动力和目的是什么？” 汪瑞莱还从来没有看见老师这么给自己上课，想到进来时第一个问题“你相信鬼神吗”，他心里浮现出不好的念头，是不是老师的疯病又要犯了？ 汪瑞莱小心地问：“老师，您现在感觉还好吧？” 王力仁斜了学生一眼，没好气地说：“别瞎猜，我现在正常得很。” 他停顿几秒，带着疑问，自言自语：“说也奇怪，自从两个月前从养老院回来，我这种精神恍惚现象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给自己检查了几次，原先的几段神经缺失，重新生长了，从来没听说大量神经元细胞死亡后还能康复的。那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啊！” 汪瑞莱听老师没事，没事就好，希望以后也没事，不过他知道，以老师的性格，后面还是要出事的，接着听到的一句话，立马又让他紧张起来。 “我这种现象也值得好好研究研究。瑞莱啊，过几天，你从我大脑中取两段神经元，好好研究一下，看看为什么我的神经系统会再生，这要是能搞清楚，将是人类生命科学的重大突破。” 汪瑞莱苦着脸，懒得回答。说的好听，如果真的这么做，老师这次不是去养老院了，养老院也容不得他，非被送去疯人院不可。 汪瑞莱说道：“人类发明工具自然是来自需求，解决现实问题，科学理论的建立也脱离不了这个，解决问题，统一标准，用已知探索未知。” 王力仁还是没什么表情波动，接过话：“用已知探索未知，已知本身就是一个限制，这也就是人们用一个限制去衡量未知，让未知成为有限制的另外一个已知。” 汪瑞莱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总觉得老师今天变成了一名七拐八绕的哲学家，不知他最终要表达的是什么高见。不过他知道后面的话应该很重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和笔，这个习惯还是从老师那里学来的。 王力仁摆了摆手：“没必要记录，只是聊聊天，还没有具体的想法和结论，就是感觉自己前一段时间的想法被局限了，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没找到突破。” 见学生还是拿着笔记本和笔，随着准备记录，也没再阻止，接着说：“人类的工具和理论都是人自己设立的，按照自己的需求建立的人类的规则，当然包括很多其他的社会性的规则，哲学类的规则，这些莫不是满足人类社会的需要，包括社会统治，不同社会制度的建立。” 王力仁觉得自己有点跑题，顿了顿，拉回话题：“总的来说，人类给自己划定一个区域界限，用自己界限的工具能丈量未知吗？用自己发明的数学、物理等理论可以计算和揭示出未知吗？这些是不是有些掩耳盗铃？” 汪瑞莱不解地问：“老师的意思是现今的理论体系出现了问题？还是说走错了方向？” 王力仁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鱼汤喝掉，放下筷子，拿起一张餐巾纸，擦干净嘴巴，又擦了擦手，悠闲自在的样子。 汪瑞莱看见老师的动作，不禁有些诧异，这与他认识的老师不一样啊，老师什么时候这么讲究过，今天能坐着好好吃饭、喝汤已经算是了不起了，他还有心思用餐巾纸擦嘴擦手指。难道老师的神经修复好了，性格也变了不成？这还真的值得研究，要么真的听老师的话，过两天将他的神经元切下两节，好好研究研究？ 这种想法，即使老师自己说，他也只是好奇地想想而已，哪能真的那么做，这是欺师灭祖的行为啊。他内心自嘲地笑笑，继续聆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自从量子论被证实后，贝尔不等式被试验证明不成立，这就像人们认为的一百被分成一百份，结果这一百份加起来大于一百；二分成一加一，按道理，一加一小于等于二，但是这个不等式竟然被证明不成立。结果就是，科学研究方向就出现了迷茫，研究面临选择。不但是基础物理学，生命科学的研究也一样，因为这涉及的是物质的本源起因，我们这个宇宙的本源规则。” 王力仁指了指汪瑞莱面前的笔记本，问：“你再看看笔记本上的内容，有没有新的想法？” 汪瑞莱拿起笔记本，仔细阅读，翻看了两页，心想，老师是说量子纠缠理论也在人的遗传基因里存在。这也没什么吧，毕竟量子理论建立在更加微观的基础物理上，生命科学的研究相对于量子来说，要宏观得多，就像天文学与经典物理学，差距在那里。 汪瑞莱重新翻看，看着那些隐藏的链条和未知的代码及问号，似有了些想法。 王力仁见学生的表情，笑道：“怎么样，有了点想法了吧？” 汪瑞莱睁大眼睛：“难道我们的世界后面还有更大的世界？我们的生命里面还隐藏着更辉煌的生命？只是我们人类的规则根本无法探知？” 汪瑞莱见老师平静的脸上没有否认，他无力地退后两步，无力地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沙发上，手中的笔记本差点掉落。 汪瑞莱的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我们的世界绝对不是虚幻的表象，我们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第78章 小胖女孩 王力仁倒了杯水，对着窗外的阳光仔细地看了看，然后送到学生的面前，用脚踢了一下汪瑞莱耷拉在沙发边沿的脚。 汪瑞莱眼睛动了动，看见老师递过来的水，吃力地坐直一些，接过透明的玻璃水杯，也是对着窗外的光看了看，又送到鼻孔处闻了闻，再放到嘴唇处舔了舔，轻轻吸了点进入口中。感觉嘴唇湿润，脸色也好了许多。 王力仁似乎知道学生在想些什么，没等他问，便说：“你现在的想法我以前也想过，实际上早在多年前就有几名着名科学家提出过，因此还出现了一些文艺作品，但这些都是一种想法，更倾向于遐想，当不得真，起码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也没有可靠的理论做基础。” 汪瑞莱听老师这么一说，明显松了口气。但为什么老师的笔记中会出现那些数据和模型，以数学模型才能建构出的生命密码，说明人类的本源就是一种数学模型，世界就是以数学模型为框架，以量子为单位建立物质和能量体系。 这次试验并没有失败，甚至是成功了？ 那些巨大的能量灌入量子矩阵模型，被转化成其他特殊存在，因此才无法被目前的设备监控到，而不是真正的凭空消失。量子复合矩阵后面连接着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是虚拟的，只是后面还有个世界，那个世界也是真实的，比我们这个世界更加复杂，以至于微不足道的小小颗粒，可以将如此庞大的能量转化和容纳，这就是超物质、超能量，只是我们无法检测到。 如果是这样，这次试验还说明了一个问题，物质和能量的转换有了一条途径，通过某种特殊的量子复合矩阵，普通能量可以转化成超能量。或许核子裂变就是它的逆向转化，释放出庞大的能量。这么说像铀和钚，那些可以做为核聚变的物质，里面就蕴藏着超能量物质，用聚变的方式释放出来。 汪瑞莱从沙发上弹起，走到地面堆满纸张的地面处，于刚才王力仁那般，在地面着急地翻找。 王力仁见自己的学生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露出浅笑，从餐车上拿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 “你也不用过于兴奋，这次试验只是一次尝试，从生命的本源密码出发，探索世界的奥秘。这是一把钥匙，距离打开未知世界的大门还远着呢。” 王力仁拍了拍手，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宝贝笔记本，坐回办公桌后的靠背椅，翻开，慢慢看了起来。边看边回忆十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想起那名婴儿，婴儿大脑松果体里的四螺旋dna。可惜的是，好多次了，任他怎么努力回忆，也很难想起当初的具体情形，如果不是当初抢着做了笔记，他很可能忘记这件事情，更不可能有这几年的研究。 王力仁相信，如果再能看到那个四螺旋dna结构密码，他绝对就可以制造出通往未知世界大门的钥匙。 虚拟机甲第一轮淘汰赛全部结束，没有意外，蓝天的三个小队都顺利晋级。 这次比赛，飞子轩没有参与，充当了一名忠实的看客，比赛的战斗，全过程都是机甲依靠人工智能，最终完美的击败对手。昨天晚上，夏威和童伊伊将新录入的飞子轩战斗信息植入程序中，结合前面的比赛，对机甲设计进行了很大的修改，在保持人工操控的同时，加强机甲智能自主战斗模式。 值得一提的是，对手并不弱，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叫做“大鱼头”的民间组织，他们的机甲名字叫“鱼头战士”。开始听他们报出机甲名号，众人都觉得奇怪。等机甲展示出来，还真是个大头鱼形象的设计，大头，短腿，就像头朝上，尾部朝下的大头鱼。这种独特的设计，着实让夏威他们傻了几秒，然后又乐了好一阵子。 没想到战斗后，这个“鱼头战士”还真有些难缠，身上滑溜溜的，一拳一脚打上去，力道就被卸掉大半，鳞甲张开如一片片利刃，冷不丁地几片鳞片刀旋转飞出，饶是夏威他们的暗金机甲人动作敏捷，还是挨了几刀。 还有“鱼头战士”的巨嘴和鳃，那也都是厉害的武器，巨大的鱼头两侧张开，里面弹出圆盘电锯，高速旋转，发出嗡嗡瘆人的声音，要不是暗金机甲退的快，估计两条胳膊有可能被切割下来。巨嘴中藏着能量炮，一旦喷出，属于大范围攻击，如果让它锁定在中心，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 暗金机甲与鱼头战士缠斗了近五分钟，最后利用鱼头充能千钧一发的间隙时间，暗金机甲黑白双刀齐出，寻找到头部与背部的连接处，利用巧劲，硬生生将半个鱼斩了下来。 这让大鱼头队长十分恼火，将他们的一名队员暴揍了一顿，听那意思是当初他提出要修改那里的薄弱连接，结果他的属下认为没人会发现，没必要，多消耗材料要扣分，因此偷懒没修改。结果，被夏威他们的暗金机甲扫描到，找到弱点。 这一轮淘汰赛结束，十支队伍进入下一轮淘汰赛，对阵双方明天抽签决定。飞子轩他们遇到蓝天旗下友军的概率有两成多。 下午三点半，飞子轩和夏威跟着蓝天后面，急匆匆地来到双界科技深州基地主楼，进入大门时，飞子轩感觉周围有多束能量扫过身体，胸前佩戴的小徽章波动了一下，扫描无声无息地隐去。大厅中几名工作人员，见蓝天带着两名小朋友，对蓝天打招呼的同时，多看了他们几眼。 进入电梯，上到三楼，拐进一个过道，蓝天直接推开一间房门。里面是个小会议室，也像是个小教室。室内有九名青少年正在说这话，见蓝天进来，都站起身，双手握拳交叉，拳心向内捶打在胸前。 蓝天走到前面中央位置，按了按手，众人坐下，又对站在门口的飞子轩和夏威招手，让他们过来，站在他的身旁。 “好，首先给大家介绍两位新人。” 蓝天指向飞子轩和夏威：“这位是飞子轩，这位叫夏威。以后他们就是你们的队友。” 下面九人立即鼓掌欢迎，站在前面的一名胖子，身高接近一米八，几乎占用了三个人的位置，大头肥脸，笑起来眼睛成了一条缝，年龄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少年笑道：“夏威、飞子轩，原来是你们啊，我就是孙远啊。” 他又碰了一下旁边的人，看上去文绉绉的少年，一米七五，很清秀。 “他就是张建浩。” 夏威大叫道：“哎呀，原来是你们两人啊。” 飞子轩和夏威上去，相互碰了一下拳头，算是打完招呼。 “咦？你不会是童伊伊吧？” 夏威看见后面有两名少女，盯着左边的小个子女孩，看上去也有十七岁的样子。 孙远马上说道：“她叫方彤，不是童伊伊，童伊伊还是个小屁孩，不在这里。” 这时从门口传来声音：“死胖子，你说谁是小屁孩。” 只见门口出现一名小女孩，扎着羊角辫，身材矮小，脸蛋胖乎乎的，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胖女孩的后面跟着三名青年，其中一名女子在前面，她穿着贴身的深色西服，乌黑的长发盘起，衬托出一张秀丽白皙的鹅蛋脸，看上去从容自信，显得很是干练。此人，飞子轩和夏威都认识，她就是白云。 小胖女孩闪了进来，扑向大胖子，没想到大胖子异常灵活，没见他如何动作，一溜身就转到飞子轩和夏威后面，对着小萝莉挤眉弄眼。 胖女孩转身退后拉住白云的手，撒娇道：“六姐，你管管这个死胖子，他又欺负我。” 白云将胖女孩拉回到自己身旁，掐了一下她还没褪去的肉脸，说道：“有正事，等以后再收拾死胖子。” 胖女孩鼓起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抬头看见夏威和飞子轩，两只眼睛顿时圆溜溜的，亮了起来，她撒开牵着白云的手，跑到他们面前，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看向夏威，又转向飞子轩：“你是夏威，你是飞子轩，对吧？” 夏威和飞子轩有些古怪地看着眼前的胖女孩，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虚拟机甲里的童伊伊，竟然在现实中是这样的，难怪当时孙远说她变得小巧玲珑。 夏威终于没忍住，问：“你是童伊伊？怎么这么小，这么胖？” 飞子轩也是好奇：“你真的是童伊伊啊？你真的有十四岁吗？” 童伊伊的大眼从兴奋转向愤怒，刚刚笑开的脸向下坠落，一跺脚，又退回到白云旁边，拉着白云的一角，低着头不说话。白云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带着其他两名青年走到后面，坐了下来。 飞子轩低声问后面的孙远：“她到底多大了？这么小怎么可以参加机甲赛？” 孙远呵呵一笑：“童伊伊确实有十四岁，因为有些情况，长不大，或者说长得太慢，因此就是七岁的样子。”他又笑道：“其实这样挺好。” “啪啪！” 蓝天拍了两下掌，大家安静下来。众人感觉今天有事，从刚才的玩闹中严肃起来。飞子轩感觉这些人已经很熟悉，就像是个大家庭里的兄弟姊妹。 第79章 伏龙战衣 下午三点四十分，虚拟机甲赛结束后，没有战后虚拟会议，飞子轩和夏威卸下穿戴，从工作室出来就见蓝天在门口，似是特意等他们。蓝天一天都没露面，哪怕在虚拟空间也没见到他。看见蓝天，飞子轩从他的脸上读出，他此时心事重重，有焦虑，有担心。 夏威大概也看出师父心情不佳，一路上三人都没说话。 蓝天等会议室安静，开始说话： “在座的是我们精挑细选后的优秀学员，你们中有的已经是预备队成员了，也参加过几次训练，甚至有过外围实战的经历。这期训练营本来是定于虚拟机甲赛后才开营，但由于一些特殊情况，因此临时决定提前进行。大部分学员都来了，还有几位在后面几天会陆续报到。” 蓝天扫视了一圈，眼光在飞子轩身上停留半秒后移开，继续道：“有关训练营的情况，请老队员向飞子轩和夏威多交流，这里就不浪费时间了。今天的行动任务有两个，因此你们将分为两队，每队六人，由张鹞教官和唐贝林教官带队。好，我下面我点名。第一队成员，张建浩、方彤、余晖、飞子轩、夏威、童伊伊，教官张鹞，队长张建浩。” 很快，分组完成，学员重新组合，排好队后，飞子轩他们被张鹞教官带出会议室。张教官典型的军人样子，虽然不是很高大魁梧，但从棱角分明线条清晰的身形可以看出，他是个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的战士。 大家排成一列，学着教官的走路姿势，迈着军训时曾经走过的便步，无声地跟在他后面。 童伊伊在队列首位，小姑娘也不知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一直分外老实，就像一名最听话的学生。看得出来，童伊伊不是一次两次参加这种活动，或者以前也参加过军训，哪怕个子矮，迈开的步伐有些夸张，看上去，便步走得还是很标准，摆动的胳膊和迈开的小腿也很协调，规范，比后面的夏威强多了。 后面的夏威几次想挑逗她，摆动的手故意触碰到前面的羊角辫，童伊伊不加理会，就像是没有智慧和意识的机器人。 穿过大厅，进入主楼后方的专用电梯间，坐上电梯，下到负六层。出了电梯，穿过一道走廊，拐了一个弯，到达目的地，一间较大的更衣室般的大房间。 等众人都进入，张建浩出列，就像军训时的临时班长。 “成横队队形，集合。” 穿着背带牛仔裤，扎着羊角辫的小胖女孩反应神速，瞬间就出现在张建浩左前方，立正站好，目视前方，两眼瞪圆，目视前方。或许被童伊伊认真的态度影响，夏威一个箭步就靠了过去，立正站好，可惜靠得太近，接触到童伊伊，被小女孩侧面一脚，踢开一段距离。 张建浩皱了皱眉，说道：“夏威，请保持距离，两肘之间十公分距离。” 很快，五人成一排，倒是很整齐。 张建浩向左转，提起胳膊，做出小跑的动作，没跑几步，站在张鹤教官面前，停下，立正，敬礼，敬礼的姿势与飞子轩他们刚到会议室时见到的那样，双手握拳，上臂交叉于胸。 “报告教官，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 张鹤教官走到队伍前，喊道：“稍息。现在签订保密协议。” 张鹤从旁边壁柜中拿出一叠文件，交给张建浩，后者小跑到队列前，每人分发一张。 飞子轩看来看，字数不多，就是对本次训练营的一切信息保密，绝不向外人透露。他侧头看了看，除了他和夏威在读协议文字，其他人都已经按上指纹。 张鹤教官收好文件，放入壁柜，让张建浩归队。他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小控制台旁，在控制台上的触屏上飞速按动数字和字母，深色合金金属打造的墙壁露出六个门户，刚好对应排成一排的六人。张教官又在操控台上点击触屏，六个门户出现编号。 “按队列顺序对应进入更衣室，行动。” 童伊伊飞一般地跑向第一个门内，夏威走向第二个，依次，飞子轩等人依次走进更衣室。人进入后，并没有看到门，外面的人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况。 飞子轩穿入门户时，很明显感觉穿过了一道无形的薄膜，有点像当初异域空间的幕布，只不过能量要弱得多。 更衣室内空间比游泳池的更衣室大一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形衣架，头盔、上衣和下衣，还有手套，地面还有一双黑色军用皮靴。在上衣中心位置还有一个发光的手环。 飞子轩往前跨了一步，地板的光线变强，在衣架套装与他之间出现一面全息投影，闪现出几个大字：“伏龙战衣-c型”，接着下面陆续出现介绍。 组件：头盔、上衣、下衣、手套、战靴、手环。 头盔：纳米级合金材料，b级耐温（抵御2000摄氏度高温20分钟，零下100摄氏度低温45分钟），五级防弹（可阻挡7.62*39mm穿甲弹），c级抗辐射屏蔽。部件包括多功能夜视镜，对讲通信。 衣裤材料：三层冲压结构，纳米级合成纤维，c级耐温（抵御1200摄氏度高温5分钟，零下70摄氏度低温15分钟），三级防弹（可阻挡长管冲锋枪7.62*25mm铅芯子弹，及以下标准），c级抗辐射屏蔽。 战靴：纳米级合成纤维，b级耐温（抵御2000摄氏度高温20分钟，零下100摄氏度低温45分钟），五级防弹（可阻挡7.62*39mm穿甲弹），c级抗辐射屏蔽。附件：弹簧刀（洛氏硬度58hrc），起跳器（跳跃高度3-4米）。 牛叉啊！飞子轩虽然对这些数据标准不熟悉，但并不影响他对这套防护服的判断，从这些温度，防弹，以及起跳器的高度的数据上看，这绝对是特种部队里才能见得到的，估计师父他们特警队里都没有，没想到，双界科技的训练营就有这么高档的军用服装。他用手指头滑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手套：纳米级合成纤维，b级耐温（抵御2000摄氏度高温20分钟，零下100摄氏度低温45分钟），五级防弹（可阻挡7.62*39mm穿甲弹），c级抗辐射屏蔽。附件：食指刺（硬度62hrc）。 食指刺是什么？硬度比弹簧刀还高，不知与精钢钻相比较如何。 忽然旁边的警示灯闪烁了三下，有女子的声音从室内发出：“请佩戴手环。” 飞子轩抓紧时间看向下面的手环介绍。 手环：伏龙套装-c型智能控制器，c级耐温保护（抵御2000摄氏度高温20分钟，零下100摄氏度低温45分钟），三级防弹保护，c级抗辐射屏蔽。功能：防护服控制，自动定位，多功能通信。 “请佩戴手环。” 声音再次响起，飞子轩上前一步，取下白色半透明的手环，有点像是硅胶材质，软软的，拿起后透明手环表面出现发光数码标记“1026”，数据闪烁三下后熄灭，上方浮出一个小小的全息屏幕，屏幕上出现菜单，上面有常用的选项。飞子轩选择了几项，快速阅览。 里面有防护服穿戴的方法，各种附件的使用和维护等等，飞子轩点了一下通信模式，里面有三种模式，有“通话模式”，还有一个叫做“心灵模式”和“紧急模式”。什么是心灵模式？飞子轩好奇，点击了一下，显示“未授权”，这让飞子轩有些失望，只能以后问问。 “请佩戴手环。” 飞子轩将手环带着左手手腕上。手环一戴上，衣架成大字型伸展张开，防护服的上衣和下衣从中间敞开，头盔上移。 “请脱去外衣后，双脚站在战靴内，保持分腿站立姿势。” 飞子轩照做，脱掉外衣和运动鞋，转身将双脚插入战靴，双臂和双掌张开。一秒后，防护服调整了一下，迅速合拢，像是有无形的手在帮忙穿衣，很快胸前的拉链自动从下往上拉拢，头盔往下，戴在飞子轩的头上，头盔安全带顺着脸颊向下，露出耳朵，在下颌扣紧。同时，手痛向内移动，刚好插入十指，手腕处一紧，锁上。 神奇啊！这要是每天起床穿衣都能这样就好了，自己都不用动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啊。 防护服的厚度于双层夹克的厚度差不多，重量也相近，飞子轩感觉防护服凉凉的，有点像穿着丝绸，润滑细腻，很是舒服。一阵扫描般的能量波动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接着是从左手到右手，来回了两次。 “检查正确，穿戴结束。” 话音落下，后面的衣架后撤，脱离飞子轩的身体。飞子轩收回八字型站立的脚，抬了两下，黑色的战靴很合脚，没有看上去那么重，反而很轻，硬朗，也没普通军用皮靴的鞋带那么长，很简洁明快。 飞子轩又看手套，连握几下，比一般的皮手套薄多了，也柔软多了，他特意观察食指指尖，寻找说明书上描述的食指刺，确实，在指尖部位有条线，半公分长，至于如何使用，以后慢慢研究。 对着侧面镜子般墙壁，飞子轩左看看、右看看，很是合身，这套衣服应该有自动调节大小的功能。整体看，样式与特种兵服装相近，有较大的区别，更贴近日常穿戴的仿军服套装，却不缺军人的威武帅气。 初次接触这种特种兵服装，飞子轩的心情很是不错，不由得咧开嘴，对着镜子笑了起来，自我陶醉一番。似乎想到什么，蹲下身，在脱下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颗小金属方块，正立方体，塞进防护服胸前的小口袋里，扣严后，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双手扶了扶头盔，大踏步走出更衣室。 第80章 背后有故事 地下室停车场停有四辆黑色中型防爆车，一字排开。这些车外形与特警武装装甲车有很大区别，公安用的防暴车，老远就可以看出是特警的车，如果再拉响警笛，警灯闪烁，有相当的震慑作用。而这四辆车，外表与普通的中巴相似，里面的装备绝不逊色于特警防爆车。 前面两辆车都是成人，有人将几台设备往车上般，还有两口箱子。后面两辆大部分是学员。所有队员都站在车前，一色的黑色防护服，除了没拿枪，与特警没多大区别。 前三辆车都是去深州市西南丘陵山区。听说昨天晚上那里出了怪事，好像与灵异事件有关，深州市政府邀请双界科技派人协助调查。 今天吃早饭时，飞子轩听妈妈嘀咕，说爸爸大半夜接到电话，说是出了什么奇怪的案子，上级让他立即去现场。妈妈还笑爸爸，前些天被上级“半休假”，强行他按时上下班，开始妈妈还挺开心的，可是见大江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整天没精打采的，还不如让他有事做。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刚入睡，就接到局领导的电话，大江像打了鸡血，一下子就精神百倍，一溜烟地跑了。 他们该不会和爸爸调查的事是同一件事吧？是不是申请参加他们那边，这样说不准可以见到爸爸。还是算了，那三条鱼对我的吸引力更大。 飞子轩他们这边只有一辆车，加上司机，一共九人，三名成人是蓝天、司机和张鹤教官。 看来，去西南丘陵山区的任务是主要任务，两辆车的成年人是实打实地去工作，学员也就是跟着锻炼锻炼。飞子轩他们这边应该没什么风险，去南山东口别墅区调查一栋房子，而且早就在监视之内的，何况还是蓝天亲自带队，如果是正常侦察，估计两名侦察员就足够了，带着这帮学生，也就是让他们体验体验。 当飞子轩和夏威知道是去那栋别墅，马上惦记两只苍蝇和两只小强，心里琢磨着蓝天会不会赖账。 下午四点半，前往深州西北的大队人马，以白云为首，携带机器设备很快就走了。飞子轩从他们身上感觉到紧张和焦急，猜测那边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他们赶过去。 蓝天的心思好像都放在白云那边，看着他们离去，脸色更加凝重。 他们这一队似乎并不着急出发，回到会议室，上了一堂课，张教官讲了训练营的规章制度，注意事项，有讲解防护服的基本用法。到了六点一刻，还让食堂送来快餐，在小会议室内用完晚餐。这两个小时，蓝天没露面，似是有事要忙。直到快七点，大家吃完饭，收拾残局，蓝天才出现在小会议室。 再次见到他，飞子轩发现他轻松了一些，虽然眉头仍然有些紧，但比几小时前要好得多。自从今天第一次见到他后，就没有见过他微笑，以前的他，微笑是挂在嘴上的。大概让他焦虑的事情很大，很严重，现在应该找到了解决方法，飞子轩这么猜想。 防暴车出了基地，很快就上了高速公路。车里，八人分出两排坐在车厢内两边，蓝天看着笔记本，时不时滑动鼠标，皱着眉，满腹心事。 飞子轩他们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压抑。夏威一直盯着对面的童伊伊，本来就小的脑袋被头盔盖住了大半，只留下一对羊角辫的尾部，随着车身晃悠而荡漾。小姑娘感觉到夏威一直盯着自己，有些忸怩，侧过头，腮帮鼓了起来，赌气的样子显得笑脸更胖。 夏威碰了碰身边的飞子轩，对着童伊伊努努嘴。飞子轩看过去，见童伊伊的样子，恨不得伸手去掐她的小脸，比较一下，看看是小飞脸上的肉多还是她的多，是小飞脸肉嫩，还是她的嫩。 小姑娘很敏感，两脚向飞子轩和夏威同时踢出，速度奇快，完全不是七岁，甚至是十四岁的小姑娘能做到的。飞子轩反应灵敏，在她动脚之前就感觉到，身体一缩，抬起脚，躲过这一踢。 “哎呀！” 夏威叫出声，虽然压着声音，但车里的人都能听见，除了蓝天，其他人都侧过头。 夏威浑身发软，像软面团一样向下滑溜，坐到车的地面上。童伊伊用小手压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怕笑出声。 童伊伊竟然会点穴！ 刚才飞子轩看见童伊伊踢出的脚，向着自己的足三里，还以为是碰巧，再看夏威下身麻痹，失去知觉，就知道这不是巧合，是童伊伊故意的。点穴用的内力巧劲，不是防护服主要功能，毕竟还是可以削弱内力的灌入，隔着防护服，能做到这一步，说明童伊伊的武功底子很扎实。 看不出来啊！虚拟空间里，她是一点都没显露过，还以为她就是一个机械设计的天才。 童伊伊似乎知道飞子轩的惊讶，或者是想看看飞子轩是否惊讶，她抬起头，眼睛从大大的头盔下方慢慢地漏了出一点，偷偷地看飞子轩，见飞子轩有些错愕的表情，得意地偏过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对刚才的报复，别再小瞧了我。 飞子轩很凑趣地伸出手，翘起大拇指，给了一个大大的赞。小姑娘的余光看见，昂起的头角度更大，像个打赢架的公鸡。 飞子轩对着夏威其关节侧边的曲泉穴处踹了一脚，夏威又是一声低哼，感觉下身恢复了知觉，蹭着地，重新坐上凳子。 “哼！飞子轩，你怎么也会点穴的功夫？” 小姑娘有些气愤，又有些好奇，大叫道。 她这么一叫，蓝天的目光离开了笔记本，看了过来，对小孩子的打闹没多大兴趣，也没斥责，淡淡地说： “检查装备。” 众人马上正襟危坐，激活手环，将头盔上的多功能眼镜旋转到前方。这个眼镜紧贴在头盔帽檐，由两个圆筒式镜筒组成，右边的是前端细，里面粗，最粗的有两点五公分，带二十二倍望远功能；左边的结构不同于平常，顶端是半球状，可以沿着头盔外檐固定轨道移动，自身也可转动，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广视。这两个镜头既可以同时使用，也可以单独使用。 各自开始检查自己装备，事实上，飞子轩他们这些学员的装备，也就是这身防护服和它的附属配件，连冷兵器都没给他们配置，更别说是枪械等武器。飞子轩也知道，学员训练营的意思，不可能真的让他们拿着真家伙上阵杀敌，要是有一定的危险，绝不会让他们上，能跟着体验体验就不错了。 “好，现在布置任务。” 蓝天在笔记本上敲打键盘，众人从多功能眼镜中浮现一幅立体地图。 整个多功能眼镜还有这个功能，可以将笔记本的电脑图像显示到眼镜里。飞子轩一看地图就认出，这就是几天前晚上去的，南山脚下的那片社区的地图。别墅周围的环境，从地图上看得更清楚。别墅上面再没有其他建筑，有一条小道弯曲延申道南山上方，是一条登山的小路。别墅后面有片树林，树林后是悬崖，悬崖下方是条快速公路。 多功能眼镜根部紧贴在耳朵上，里面传出蓝天的声音： “我们已经对目标位置实行了监控掌握，近两天无人出入，初步估计别墅内无人居住。根据初步探查信息分析，别墅内和周围暂时没有发现武装武器。但这并不代表本次行动没有危险，反而要更加小心，或许危险暗藏在每个角落。” 原来蓝天大哥他们早就提前侦察过，时不时那三条鱼他们也都检查过来，要是里面有好东西，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了，怪不得昨天满口答应，看来今天的收获渺茫了，至少要将那两只苍蝇和小强机器人要过来，不然，休想我也不会给他三粒灵原。飞子轩还在拨打自己的小算盘，算自己的帐。 “张教官、夏威和童伊伊留守，张教官负责指挥，夏威操控侦察机器人，童伊伊负责监控机器人和无人机；老严和方彤在图中的a号区域，负责上山方向；张建浩和余晖在b号区域，负责别墅后方小树林方向；我和飞子轩进入别墅。遇到情况，张教官从中调度。” 飞子轩非常满意蓝天大哥的安排，毕竟自己是唯一一位进去过的人。其他人都没说话，都在研究眼前的地图。 晚上九点，天已经大黑，南山脚下没有高层建筑的住宅楼，大多都是过往车辆，即使是住在别墅区内的人，也是从前面的主门进出，所以，这个小路路口很冷清，两边都是高大的小叶榕树，枝叶茂密，即使有路灯，也显得昏暗。 众人坐在车内，静等蓝天的命令。夏威碰碰飞子轩，指向旁边的大垃圾箱，贼兮兮地笑，飞子轩想起前几天金跆将自己丢进这个垃圾桶的情形，一脸嫌弃。一直关注他两人的童伊伊，看到飞子轩一副别扭的表情，好奇地看向窗外，出来开着门的便利店外，也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免回头看看夏威，那眼神明显是在求夏威，让他赶快告诉她真相。 “呵呵，童伊伊，你要是让我捏一下你的脸，我就告诉你。” 夏威怪笑，小声说道。 小姑娘呸了一下，看向飞子轩。飞子轩哪能告诉他这等丑事，装作没看见，把弄着手环。 “夏威，童伊伊，过来。” 听到老师呼唤，夏威站起身，乘机伸手往童伊伊的肉脸上掐，被反应更快的小手掌打开，小姑娘还想乘机给他一脚，见蓝天没好气地瞪着他们，便怏怏地站起身，跟在夏威后面，向车前走去。 “不管你们年龄多大，到这里就要以一名战士要求自己，你们要向几位学长学习，哪像你们这般没纪律。特别是童伊伊，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就已经被警告过，这是第二次警告。夏威，这是第一次，警告一次，不得有下一次。” 见蓝天少有的严肃表情，二人低着头没敢说话。 “作为一名战士，纪律就等于生命，也许因你们的疏忽，可能将整个团队陷入危险之中，有人因为你们的胡闹丢掉性命。你们明白吗？” 两人点点头。 “回答！” 听到蓝天加重语气的声音，童伊伊抬头看向蓝天，她还是第一次见最温和的蓝天哥哥这么严肃的表情，用这么重的语气对她说话，不由得眼泪汪汪地，瘪起小嘴，带着哭腔说道： “我知道了。” 说完扑到蓝天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见童伊伊竟然哭了，夏威赶快回答：“我知道了，我记住了，下次一定遵守纪律，像一名战士一样要求自己。” 啰里啰唆说完，老实巴交地站在旁边。 飞子轩也没想到童伊伊真的像是幼儿似的，毕竟真实的年龄有十四岁了，虽然身体发育慢，难道心智也在六七岁吗？也不对啊，在虚拟机甲赛里，她不是这样啊，就是十四岁的心智啊。这是怎么回事？ 背后有故事啊。 飞子轩看看张建浩等几人，仍然端坐如常，表情没有什么特殊，似乎早就料到就是这样。 第81章 异样的视觉 蓝天最怕童伊伊来这一套，他没有大姐那般心硬，在大姐面前，这小姑娘可没敢耍这些小把戏。越是吃她这一套，童伊伊就越是哭得厉害，蓝天暗叹一声，轻轻抚摸小姑娘的头： “算了，别哭了，哥哥这也是为你好，为大家好，虽然你长得慢，可总有一天还是会长大的，哥哥不可能护你一辈子。” 夏威的贼眼在师父和童伊伊之间来回切换，也学着童伊伊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道：“师父，我也是个孩子，比童伊伊还小两个月呢。” 蓝天一巴掌打在夏威的头盔上，发出“砰”的低沉声音，没好气地说道：“你矫情个什么，你从小就含着金饭碗，有吃有喝，有人疼有人爱的，老实点。” 蓝天见车里其他人都憋住笑，飞子轩一副看戏不怕舞台高的样子，就对着他道：“有什么好笑的，还有你，飞子轩，刚才也有你的份，这是第一次，没有第二次。” 飞子轩忙低下头，可不想这个时候触蓝天的霉头，找不自在。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蓝天瞪着夏威，转过身，从司机座椅背后隔板箱里拿出一个深色盒子，盒子有一尺来长，十公分宽，打开后，里面有四个格子，放着各种昆虫，有十来只。 夏威眼睛一亮，不再装可怜，伸手就要拿，蓝天将他的猫爪把拉到一边，从里面挑出两只苍蝇和两只小强，看上去与真的一模一样，顺手递给夏威。 “这是四只微型机器人，你负责操控它们。如何使用，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夏威接过苍蝇和小强，爱不释手，边看边点头，还回头秀给大家看，动作太快，一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余晖，余晖没有表情的脸，缓缓侧过来，默默地看着他。 “啊，怎么这里还坐着个人。大哥，真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 被夏威和童伊伊一搅和，严肃紧张的气氛几乎没了，多了几分出门巴比扣的感觉。张建浩和方彤低着头，不敢让蓝天看到他们憋红的脸。 童伊伊从蓝天怀里侧过头，看着盒子里的虫子，一脸的嫌弃，说道：“夏威，恶心死了，一点都不好玩，离我远点。” 夏威才不与这个阴晴不定的小妮子计较，见师父从车身侧壁抠出一台笔记本电脑，便将苍蝇和小强放在旁边小台子上，坐在电脑前面，进入界面，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 四只虫子扇动几下翅膀，小强的触须来回摆动，苍蝇转动头部，还用细小的前脚洗了两下脸，动作与真实的没什么区别。 见微型仿生机器人栩栩如生的样子，夏威心里乐开了花，对着旁边童伊伊得意地傻笑。与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对蟑螂、苍蝇这种昆虫天生就讨厌害怕，童伊伊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转过头，又埋进蓝天身体内。 夏威操控小强跳下台面，在地面快速爬行，让苍蝇飞起，在车身边来回飞舞，接着就让四只虫子从地面和空中向童伊伊慢慢靠近，童伊伊感觉到夏威要使坏，大叫一声，泵起双脚，像小树熊一样挂吊在蓝天的身上。蓝天狠狠瞪了夏威一眼，夏威赶紧让蟑螂和苍蝇调转头，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飞子轩那边实行地空偷袭，比真正的苍蝇、蟑螂的速度还快。 对于展开神识的飞子轩，这种速度如同慢动作，两只苍蝇飘到眼前，在他头顶乱飞，他一挥手，将两只苍蝇几乎同时抓在手里。蟑螂爬上脚面，他的心念一动，眉心射出的波动，笼罩蟑螂，两只蟑螂顷刻失去控制，掉落在地，翻倒，仰着肚皮，六只脚和两根触须划桨般舞动。 “飞子轩，小心点，别弄坏了。” 夏威见状，心疼地叫道。 飞子轩收回神识，两只蟑螂翻过身，迅速往回爬，飞子轩闪电般伸出食指和中指，像鸡啄虫一样，将两只小强捻在手指之间，拿到眼前，仔细地看看小强，又观察了一翻另外一只手中的苍蝇。 嗯，不错，以后他们就是我的了，可以吓唬老爸，不行，老爸会一掌打碎它们的，吓唬老妈也不行，老妈胆子太小，经不起吓，小飞年龄太小，真的吓到她，怪心疼的。看来只有吓唬丹阳了，捉弄这个熊孩子最没心理负担。哈哈，不过先要学会熟练控制它们才行。 飞子轩电闪般的念头过后，将蟑螂和苍蝇放了，在夏威操控下，迅速跑了回去。 飞子轩抓苍蝇和蟑螂的这一系列操作，不到半分钟，夏威和蓝天知道他的能耐，没多大感觉，旁边的张建浩等几人不一样，要知道，无论是苍蝇的飞行，还是蟑螂的爬动，速度比真实的还要快好多，特别是苍蝇，普通人都无法看清楚飞行的路线，哪怕这几人都在习武，但要他们在空中抓这两只苍蝇，还是同时，自问，肯定做不到。 如果先前有些疑惑，蓝天为什么将这名只有十四岁的少年招到训练营，现在有些明白了。要知道，进双界集团的少年训练营很难的，标准很高，虽然没有对外公开招收学员，但想进来，比公开招收还难，比进清华北大还难得多，能进来的学员，除了个人价值观和基本素质，还得有异于常人的特殊技能和特长。 比如，张建浩的第六预感能力，在危险来临前，他就会感到不安；方彤的极限奔跑速度远超常人。 还有坐在角落的余晖，哪怕坐在他身边，都会被人忽略，他的特长就是“被人忽略”，像个幽灵，神出鬼没。飞子轩早就注意到这一点，还特意地关注他，想看看他是如何做到的，甚至动用了精神力，结果精神力如石沉大海，没什么反应，当他转移注意力后，很快又会将余晖忽略。 蓝天见夏威这么快就熟练操控微型机器人，对这位缠着要当自己弟子的癞皮狗，心里还是蛮赞许的，在ai上的天赋上不输给任何人。 蓝天拿出另外一个盒子，被童伊伊瞥见，像弹簧般从蓝天身上弹开，一把将盒子抢到手，迅速打开，里面是两只萌萌哒的小猫头鹰，圆圆的脑袋上长满黑色绒毛，中心位置的几根白色小羽毛竖起，两只眼睛，一只圆溜溜地睁开，一只紧闭，肉坨坨毛绒绒的身体，看上去只有那么可爱，触感一定更不错，绝对是让小姑娘心软的玩具宠物。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夏威顿时感觉自己的四只小虫子就是垃圾，恨不得一掌扫出车外。 童伊伊得意地看向夏威，圆滚滚、胖乎乎的脑袋来回晃动，两边的羊角辫荡秋千一般，像是在嘲笑夏威面前的四只爬虫。 夏威用幽怨的眼睛望着亲爱的师父，他这个便宜徒弟竟然便宜到与苍蝇蟑螂等价。 “师父，你也太偏心了一点吧，好歹我是你的亲传弟子吧。” 蓝天懒得搭理这个便宜徒弟，对童伊伊道：“老规矩，老老实实地工作，不准贪玩。” 童伊伊高兴地像鸡啄米般点头，小手在侧边拍打一下，一台电脑翻转出来，迅速启动，两只猫头鹰闭合的眼睛睁开，里面露出暗红色的荧光，晃了晃头，像是寻找主人，看见童伊伊后，蹦跳两下，飞到童伊伊肩膀上，一边一只，用毛绒绒的头磨蹭着小姑娘粉嫩的笑脸，发出幼鸟的呢喃声，逗得童伊伊眉开眼笑。 这套娴熟的操作，一看就不是新手。 蓝天对童伊伊道：“你控制猫头鹰监控别墅外围，不准再去抓小老鼠。”顿了两秒，补充道：“也不准抓其他的任何东西，更不准伤到人。” 童伊伊一听，感觉少了很多乐趣，咧开的小嘴小了不少，不过还是乖乖点头同意。 “你们两个听好了，这次任务，对于你们两人来说，就是学习操控微型机器人的技能，研究ai的特性，你们也要配合好，不准贪玩。夏威，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类任务，多向童伊伊学习。” 蓝天见二人有了点工作的样子，命令道：“好，放出去，开始搜索周围。”回过头，对其他人道：“大家将眼镜调整到二号接受模式。” 按照菜单指引，多功能眼镜的显示有几种制式，如区块数量划分、总体和分区的大小、视觉透明度，以及角度等等，这些都是普通穿戴式电子眼镜没有的。飞子轩调试好眼镜的制式，半分钟后，视野的上部出现六块虚拟屏幕，来自六个视角画面。当飞子轩的视觉焦点挪开，不看屏幕时，画面会自动透明化，当注视其中一个屏幕中的细节时，这个视觉会被放大，细节会更加清晰。 如此清晰的动态画面，同时提供给多人观看，每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习惯和需求调节。这些功能，无论是从硬件还是软体，网络的流量还是速度，都不是民用可比拟的，在市场上看都没看见过。就这么一副外表普通的眼镜，看上去还不如vr头戴，里面却藏有如此之多的高科技，双界集团的高端科技到底有多少，有多先进，飞子轩今天算是有了点体会，开了眼界。 飞子轩将眼光集中在第一幅画面中，眼前景物很快变大，占用了主视觉的大半版面。视野中，感觉自己快速爬高，俯视下方，一部面包车全部轮廓出现，随着视觉向上，有树叶树枝出现。继续向上，很快，整颗大榕树，旁边的榕树和马路，以及马路旁的那个便利店都出现在下方，哪怕是晚上，画面仍然非常清晰，宛如本人飞翔在上空。 飞子轩饶有兴趣地将视觉集中在第二幅视觉图，第一幅很快变小变淡，被第二幅图像替代。视觉中，他仿佛真的变成一只猫头鹰，穿梭在树林和房屋建筑之间，很快就看见那棵歪脖子榕树，那晚，他就是从这棵树的歪脖子树杈上翻越到别墅里。 不一会，苍蝇一号和二号也到达别墅，一只从侧墙飞进，一只从后墙进入。接着就是两只小强的视觉，从门缝和栅栏穿越道小院内。视觉画面的清晰度和立体效果，让飞子轩有一种错觉，自己就像是小强，在墙缝里爬行，像苍蝇，穿过钢筋粗大的铁丝网。 “好，行动。” 当飞子轩正沉浸于异样的视觉，耳中传来蓝天的命令。除了张教官、夏威、童伊伊三人留着车里，其他六人迅速下车，像野猫一般，向各自的位置飞奔而去。 第82章 情况骤变 不知是否是错觉，飞子轩感觉今天的路灯比上次来的时候要昏暗，总觉得戴着眼镜很碍事，总有摘下来的冲动。看看旁边的蓝天大哥也戴着眼镜，似乎他没受到影响，也许是自己不习惯的原因吧。 两人在院墙外马路对面的树下隐藏，周围非常安静，六处监控都没有任何异常。进入别墅内的苍蝇和小强四处搜索了一遍，屋里还是没人。 “夏威，将苍蝇一号的控制权交给我，蟑螂一号交给飞子轩。” 蓝天用最低沉的声音说道。 很快，飞子轩的视野中的四号屏闪烁两下，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方向指针罗盘。 蓝天道：“集中视力，聚焦你要搜寻的方向，蟑螂就会向那里爬行。” 飞子轩试了一下，眼前的景物跟随罗盘转动而转换角度，他看见右侧附楼的厨房，瞳孔聚焦到房门。果然，画面调整一下方向，向附楼大门而去。看得出，小强爬得很平稳，镜头的震动很小。不一会就爬到厨房大门的门缝处，门关得很严实，飞子轩控制下，小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大点的缝隙。 蓝天也在看飞子轩操控的蟑螂的视频，低声提醒：“找个缝隙，往里钻试试，只要有缝隙，小强一般都能钻进去。” 飞子轩爬到侧边，此时的他，就像是小强，用一个须须往缝隙里探了探，可以插进去，他便对着缝隙往里钻。眼前的视觉一下变暗，就像晚上朦胧星光下的水泥夹缝。飞子轩感觉自己在最大限度地压扁身体，六条腿最大程度地伸展，艰难向前挤动。 这种感觉实在太特殊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当小强的体验。忽然眼前豁然开朗，视野一片开阔，飞子轩感觉到身体一轻，好像刚才真的是自己在缝隙里爬行，冲出地狱，重见天日。 扫视了一下厨房，看见那个大冰箱，他迫不及待地往冰箱处爬去，围绕冰箱的冻柜门的缝隙来回爬了好几圈，实在无法找到缝隙，没办法，只能放弃。 “找出监控头，报告情况。” 蓝天对所有人说道。 “前院发现三个监控头，主楼有四个，在四角，主楼的大厅内有两个，一个在楼梯上方，一个在正中壁画内。右边附楼有两个，在二楼楼顶。暂时发现这么多。” 耳机内传出童伊伊幼稚甜美的声音，听得出来，此时的她很是认真。 “我这边情况正常，没发现可疑。” 是司机老严的声音。 “我这边也正常。” 是张建浩的声音。 “好，各组注意警戒，我和飞子轩要进屋了。” 蓝天说完话，默数三秒，按动手环的控制键，启动战靴的弹跳功能，像弹簧般腾身而起，跃起三米多高，直接跳过围墙上的铁丝网。 飞子轩也学着样，启动战靴弹跳功能，用力向上一跃，谁知用力过猛，高度足有五米多，超出围墙太高，他真没想会这样，在空中一时有些着急，也不知这套防护服是否真能吸收光线，有一定的隐身功能，要是被人看见，那就坏事了。 蓝天也没想到这小子的弹跳力这么强，转身去接。飞子轩却在半空中一个翻转，双脚脚尖落地，身体弯曲，卸掉下坠力，稳稳地站起。 蓝天也不知是要夸他轻功了得，还是批评他粗心大意，干脆什么也不说，指向主楼正门。 飞子轩很想先去厨房，看看那三条鱼还在不在，见蓝天要他一起去主楼，也就跟着他。 靠近主楼，蓝天指向上方三层某处，示意飞子轩上去。后者会意，跃起，这次有了经验，力道掌握的不错，稳稳站在三楼阳台靠墙的角落位置。 其实，刚才微型机器虫子们已经将整个别墅内外都搜索了个遍，夏威和童伊伊也入侵了监控网络，瘫痪了监控系统。 飞子轩心里都觉得这戏演得有点过，直接进去不就完了吗，还要像飞侠大盗一般来这么一曲。这里大概已经被清扫了个干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不就是为了带我们这些菜鸟来体验吗。 其实，飞子轩早有这种感觉，从出发的时候就有，因为他感觉不到蓝天对自己所带队伍的丝毫压力，倒是对另外三车组成的队伍担心不已。这说明自己这边就是教学，没什么危险，也就是说，这里他们已经清扫过。 不过，飞子轩转念一想，既然是训练，那就按照蓝天大哥的计划来全套吧，最起码现在掌握了防护服、多功能眼镜、微型无人机的用法，经历一次，学到的东西也不少，只希望那三条鱼没有被蓝天大哥搜刮走了。 如飞子轩所想，忙了十分钟，二人在一楼碰面，什么也没有，也不见蓝天大哥有什么沮丧，就是一副带学生们上一堂演习训练课。 飞子轩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对旁边的厨房也缺少了兴趣，那三条鱼多半没有了。 蓝天见飞子轩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笑道：“怎么了？你不是对这栋别墅念念不忘吗，还有旁边的附楼没搜索呢，冰箱里的鱼还没拿到就放弃了？” 往日看着亲近的蓝天大哥，现在只有那么碍眼，飞子轩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没意思，你们都清理过了，还装得像真的似的，浪费感情。” 蓝天呵呵一笑，对着手环说道：“训练结束，收队。” 说完又对飞子轩说：“你惦记的那三条鱼，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个道具，一次性消耗品，里面倒是残存了一点点超能量因子，微乎其微，官方拿去了，给了力仁研究所。你拿到也没用，还不如你的灵原中的百分之一。” 说完，对飞子轩做手势，指向门外。飞子轩站起身，摘下头盔，夹在腋下，跟着蓝天向外走。 刚出院子大门，蓝天的手环闪烁震动，他捏了两下手环，似是接通了通信，刚走两步就停下来，脸色剧变，身体僵在原地。 没见蓝天说话，嘴唇都没动，但很明显他在与什么人沟通。这大概就是心灵通信方式吧？飞子轩站在旁边看着他，知道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了，蓝天大哥的情绪波动足以说明，这事情还不小。 蓝天通完话，抬头看向天空两秒，对着手环说道：“紧急收队。” 说完，一个跳跃就跃出院墙，转眼就不见。飞子轩紧跟在后，路上看见张教官和方彤从山上下来，不一会张建浩和余晖从小路树林里闪现，向岔路口的防暴车跑去。 防暴车冲上高速公路，向西北方向奔驰，一路超车，超速驾驶。 蓝天一直在通话中，时而是手环的无声交谈，一会用手机拨打电话。 车内的人知道有突发大事，都保持沉默，怕打扰蓝天。飞子轩从字里行间和蓝天的精神波动中捕获到一些信息，去深州西北丘陵沿海地带的队伍出了事，有好几名学员和队员失去联系，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爸爸不会有事吧？” 飞子轩开始紧张，他想起父亲江秉阳，昨天晚上他就过去了，又想起妈妈说的“奇怪的案子”。 想到这些，飞子轩抓耳挠腮，很想早点知道真相，特别是在蓝天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内心更加不安了，但看见蓝天一直忙碌着，强忍着内心焦躁，等着他忙完。 飞子轩忽然注意到身旁的张建浩的身体颤抖了几下，他低着头，像是强压下内心某种恐惧。在他另外一边的方彤用手抓住他的一只手，两人都摘掉了手套。 难道他们两人是恋人？为什么方彤紧紧抓住张建浩的手？飞子轩再看方彤，发现她似是被张建浩传染，脸露担忧和害怕。 张建浩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另外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抓向飞子轩，像是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飞子轩脱下手套，学着方彤抓住张建浩的手。 冰凉，没有一点温度，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手，比冬天死人的手还凉。飞子轩吃惊地看着张建浩，发现他不停地哆嗦。 他这种情绪好像真的能传染，飞子轩抓到他的手后，就感觉到一股恐惧蔓延到身体里。 旁边的方彤也开始跟着张建浩一起抖动，嘴里也呼出了白气。 车里的几人都注意到这边。似乎这种恐惧传染到其他人，夏威缩成一团不敢看张建浩，让人忽略的余晖也进入到大家的视野，童伊伊贴着蓝天更紧。 张鹤教官受到的影响要小得多，他碰了碰蓝天，蓝天说完最后一句话，放下手机，看向张建浩，迅速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注射器，里面有绿色的液体。蓝天将注射器交给张鹤教官，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张教官一脸沉重地走到张建浩面前，半蹲下身体，将张建浩的防护服上身拉开，露出胳膊，一针扎了进去，注入绿色液体。 一分钟后，张建浩停止抖动，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气。没过半分钟，他的身体又开始抖动，脸色再次转为惨白。大概方彤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竟然小声哭了起来，想甩开张建浩的手，却已经无力动弹。 张教官开始不淡定，不知如何是好。蓝天放下电话，一步就跨了过来，将方彤的手从张建浩的手里掰开，再翻开张建浩的眼帘查看，又用手掌贴着他的胸口，用力按动，却仍然不见效果。 蓝天的脸上也愈发难看，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难道张建浩预感到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吗？ 飞子轩运功抵制张建浩从手上传递过来的寒气和恐惧情绪，他稳住烦躁，默念养神诀，将灵虫诞生出的一丝超能量因子在全身运转一周，顿觉好多了。他从上衣小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立方块，捏造手心，将这一丝因子，注入道小方块内，再握住张建浩的后，手心对手心，中间夹着小方块。飞子轩调动意识，将超能因子通过方块，注入张建浩的身体。很快，飞子轩感觉到他的手开始有温度，身体停止颤抖，脸色快速恢复。 蓝天收回按压张建浩的手，看了一眼飞子轩，点点头，退后到自己的座位上。当他坐下，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第83章 诡异迷雾 今天凌晨一点左右，除了一些夜猫子，绝大部分人已经进入梦乡。 床头的手机震动，江秉阳翻过身，半坐起，拿起电话，一看来电，嗖地翻身坐起，将旁边熟睡的林慧慧惊醒，她抬头看了看丈夫，又看看侧边小床上的三岁女儿，小家伙趴在玩具熊上，屁股朝天翘起，侧着头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出来了。林慧慧坐起身，将小飞摆正，盖上空调薄被，又躺回床，侧过身，看着正在接听电话的大江。 江秉阳听完后，边站起边回答：“好，我马上去，直接到案发地点，估计要四十分钟时间赶到。” 林慧慧问：“谁啊？半夜打电话，什么事啊？” 大江穿上裤子，回答：“局长的，有个奇怪的案子，局长让我马上过去看看。” 林慧慧道：“小心点，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人。” “知道了，你睡吧，没事的。” 大江说完，拿起上衣和手机，走到小飞的小床前，亲了亲小女儿粉嫩的肥嘟嘟的脸，然后打开衣柜，从顶层摸出手枪，对林慧慧笑了笑，走出房间。 刚才董局电话里说的是个大概。事发地点是深州西北山区，临近莞东的一个水库，叫州西水库，水库的后面，有条从山里出来小河，小河最近正在施工，维修两边的堤坝和清理淤积的泥沙。 事情发生在午夜，施工地点忽然起雾，有十几名工人失去了联系，当地派出所去了几名警员，有两名警察进入工地，也失去了联系，其他人不敢再贸然进入搜索，就向上级求助。 局里值班人员不敢随便做主，毕竟关系到十几人的性命和两名警察的安危，事情反映到市公安局董副局长这里，董副局长马上想到江秉阳，他前段时间就处理过奇奇怪怪的案子，立了大功，提升为刑警大队大队长，按照上面的意思，让他清闲几天，结果，他闲不住，提过好几次意见，他还以为上级要将他怎么地似的。刚好，你江秉阳不喜欢闲着，既然出了这么个事情，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听起来又有些离奇，让你去，最合适不过。于是，董副局长就打电话，将这案子交给了江秉阳。 江秉阳在半路接上老部下小李，一路开启警灯，赶向案发地点。 越野警车出了市区，跳出大城市的光污染，天上的星斗开始浮现，远方的群山棱角清晰可见，一点雾天的感觉都没有。江秉阳坐在副驾驶座位，根据董局长的只言片语，从中提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凌晨一点四十分，路上车很少，下了高速公路，怕扰民，警车没有开启警笛，只有警灯闪烁，沿着海滨公路飞奔。很快进入丘陵地带，公路蜿蜒，翻过一座山坡，水库出现在眼前，穿越水库大坝，沿着小河边的小路向山里开去。 五分钟的山路后，就到了出事地点，江秉阳从车里跳出，最先来的是当地派出所的警员，带队的范组长迎了上来，两人边自我介绍边走向雾幕。 江秉阳慢慢靠近雾气，往里走了十几米步，张开双手手掌，仔细感觉雾气。这雾气确实奇怪，不但不潮湿，反而很干燥，也不属于干燥的烟雾类，一点味道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刺激，如果不是用眼看，似乎这就是普通的干燥一点的正常空气。 最近一段时间，气候很平稳，天气预报也没有说要变天，地面温度高且，早晚波动也不大，不可能产生平流雾。至于辐射雾倒有可能，这里临近水库和小河，低层空气潮湿，不过在南方，辐射雾很少出现。 忽然，江秉阳感觉雾气里有股怪异的能量，似是要钻进他的皮肤，侵犯他的大脑，在出现一阵恍惚后，体内产生一股排斥力量，将这种怪异的能量挤压出去，他又恢复了清明。 江秉阳快速往回退，见小李走过来，跳出雾气，从小李手中拿过探测器，上面的数据很正常，没有任何空气中有辐射信息，这倒不是说辐射雾就是有辐射，其实辐射雾是指热量辐射造成的温差，从而产生的水分子雾气，与大家所理解的有害辐射物质无关，但特殊的雾也有可能是因有害辐射造成的。 他走向十几米外的工人人堆，开始询问具体情况，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零点是最后一批夜班下班的时间，除了现场值班的四人外，其他人都陆续下班离开，这时，忽然起雾，大家也没怎么在意。 很快，雾气越来越浓，下班的员工沿着河边水泥路向外慢慢走，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前面视野忽然变得清晰，夜空清澈，哪里有一点点雾。他们好奇地看向后面，雾越来越浓，二十米外的路灯灯光都看不见了，奇怪的是，雾气有个分明的界线，如有一道无形的闸门挡住雾气向外蔓延，里面雾气翻腾，外面晴空万里，漫天星斗一览无遗，宛如是两个世界。 众人还从来没有看见如此奇怪的天象，只见过雨幕，雨幕是跟着乌云移动的，没有听说过有雾幕，界限如此明显。有两人好奇心大起，说是要回工地去看看，另外几人懒得动，找了个地方休息抽烟。谁知，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两人回来，这个时间都可以来回几趟了。于是，有一名工人去找他们，过了十几分钟，去找的人也没回来。 这下，大家开始慌了神，不敢再往雾里面走，等了片刻后，仍不见有人出来，他们就拨打了110报警。 一刻钟左右，就有警车赶到，来了三名警察，带队的就是范组长，他让两名警员带着武器、电筒等工具进入雾内查看情况。起初，范组长也没将事情看得那么复杂，只是觉得这雾起得有些蹊跷，没怎么当回事。警员刚进入时，通过他们身上的监控摄影，还可以看见雾蒙蒙的地面，虽然很不清晰，但毕竟能显示里面的些许情况。五分钟后，监控画面变成雪花屏幕，对讲机也无法联系，大家扯破嗓子喊也没有回应。 范组长知道事情严重了，如果以前怀疑工人们夸大其词，现在是自己的手下，也发生这种事，绝对不是恶作剧。他也知道，这事不是他能处理的，便立即联系上级，请求支援。 江秉阳听完他们的讲述，没敢贸然闯入迷雾中，在周围仔细搜索，忽然留意到一个现象，那就是雾气边缘的树木，他仔细查看灌木的叶子，有脱水的现象，这让他想起十四年前在飞刚出事现场，也是发现这种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他扯下一片枝头的一片嫩叶，将电筒灯光调节到日间白光状态，仔细辨别。 “没错，就是这样，脱水的形式一模一样。” 当江秉阳看见叶子脱水后的扭曲纹理，还有叶子边缘出现的微小黑点，他坚信这种脱水确实与十四年前的一样。 江秉阳开始回忆当初调查飞刚车祸的那天，事情也是发生在深夜，接到匿名电话后，他就飞速赶往出事地点，靠近惠城的北部山区，就是在那里，他救下飞子轩，可惜自己的同窗好友加同事，还有他的妻子已经离世，无法挽救。 当时勘探现场的时间是快天亮的时候，早上三点五十分，是他将飞子轩送到医院后返回以后。搜寻到天亮，唯一能说得出的证据就是，事发现场周围有灌木脱水的现象，天大亮后，他一直沿着这个线索追到山顶。在山顶，他发现一片面积更大的灌木脱水现象，而且，脱水的嫩叶上的脉络有些扭曲，周边起了一些黑点。虽然后来将此案定案为交通事故，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一起人为事故，苦于没有证据。 他还花了好长时间想查出匿名电话的来源，结果发现，这也是一个糊涂账，所有该查的都查了，竟然没发现有人打这个电话，没有任何记录。这也是让他坚信飞刚的车祸是人为制造的。后来，他认识骆兰卿等人，铁哥们何应川回到深州，开始接触到一些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事情，了解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股非常神秘的人和组织，他们中有一些人具备特殊的能力。此后，他就肯定飞刚的死是这些神秘组织所为。 直觉告诉他，飞刚的死是因为飞子轩，儿子与这些神秘事件有着莫大的关系。后来发生的事进一步证实了他的观点，总感觉儿子一直被豺狼盯着。从此，他不愿意触碰这些事，倒不是他怕事，而是儿子还小，尽量避免招惹这些神秘，尽量让儿子飞子轩远离危险。 没想到，今天又看到昔日的现象，这让他很是头疼，似乎他与这些事无法切割开，上次儿童失踪案，追查下去就是神秘的丫丫岛事件，好像在丫丫岛有个神秘空间，自己进去过，但记忆像是被抹除了一般，要不是他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未知的力量，他还真不相信自己曾经进入过神秘地方。 难道这雾气你又是神秘场所不成？想到这里，江秉阳盯着雾墙内出神。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当初是如何让飞刚的车飞出公路坠下悬崖？儿子与这个神秘又是什么关系？儿子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疑问太多，作为一名优秀的侦探，对这些神秘未知的事总是充满好奇，很想找到事情的真相。 大江看向迷雾，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形，又往迷雾中走，超过刚才的位置，与刚才的情形相似，迷雾中又对他不利的能量因子，他体内也可以产生抵抗的力量。他站在原地，仔细体会，感觉皮肤在收紧，毛孔闭合，不让不利的因子进入体内，也不让体内的能量外泄，身体表面好像形成了一层薄膜，在保护自己。 奇怪，难道我对这种迷雾天上就有抗体？不至于吧。或许是飞飞偷偷塞给我什么东西？他在身上摸索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现在也由不得他细琢磨。他拿出手机，发现没信号，便再次退出迷雾。一出来就见小李和范组长在雾幕外来回转悠张望，见他出来，既诧异有惊喜。 江秉阳示意没事，看看手机，有了信号。他像是下了决心，拨通了何应川的号码。 “哎呀，大半夜的，是什么事啊？” 电话里传来何应川的声音。 “大何，我在州西水库，遇到个案子，与飞刚出事现场有点相似。” 大江将事情的经过粗略介绍了一下，最后说道：“我准备进去了。如果可能，看看能否联系你的前组织，估计这事他们会感兴趣。你最好也先安排一下，估计要你们特警大队过来。” 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大江，你别冒险，这可不是你这个普通人能应付的，我马上请示，等我通知。大江，大江！” 江秉阳挂断电话，走向警车，从车里拿出装备，交代小李和范组长后面的事宜。小李要跟随大江，被后者以命令方式阻止。 第84章 要出大事 江秉阳进入迷雾后，与先前两名警察进入时的情况相似，开始五分钟，监控和对讲机能正常使用，后来便失去联系。 这些情况已经在意料之内，小李虽然着急担心，但也遵照队长的要求，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等待增援队伍。 等了近一个小时，已经听见附近村庄里有鸡叫的声音，两辆灯光闪烁的警车出现在水库大坝，前面是小型越野车，后面是中型防爆警车。 从越野车内跳出一名全副武装的中年特警，环视一圈，没看见江秉阳，急忙问小李： “李文度，你们的江队长呢？” “他进去快一个小时了。” 何应川急道：“不是让他等我过来再说吗？” 小李苦着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队长的脾气，我哪里拦得住他呀。” 大何问：“周围派人警戒没有？” “派了，调来了两个派出所的人，沿着起雾的边界把守，以防万一，不准他们靠近雾气。人手还是不够，只能将主要的路口守住。” 此时，后面的武警战士都跳下车，十几人迅速整队，分两排整齐地站在何应川后面。 “赖泽，派人沿着边界线搜索，主要路口留人看守，不得任何人进入，如果有人从雾里出来，马上带过来。” “是！” 队伍中站在前排第一名的特警向前迈出两步，回答后，转身对特警战士下达命令，不到一分钟，十几人如夜猫般窜进树林。 何应川如其他人一样，在四周搜寻，欲找出一点头绪。大何是多次参加过与暗势力组织战斗过的人，在一次战斗中被暗组织所伤，几千度高温的激光炮穿胸而过，心脏都没了，幸好高温灼烧血肉，封死血管，军医刚好在他身边，将他速冻，送回后方医院，打印出临时心脏保全生命，后来又换回自己的克隆心脏，这次保住性命，也是因为这次受伤，不得不退出人类特别组织的武装部队，回到深州担任深州市特警大队大队长职务。 走了一圈，看了一周，大何没有找到熟悉的线索。他也没感觉到气馁，毕竟侦探不是他的强项，这方面自然市江秉阳厉害，当初在大学时，他们这个铁三角中各有特长，可惜飞刚走得早。 东方天空已经泛起微光，天快亮了，远处鸡鸣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大何向下方走去，警车后面，工人们没有回家，在路边七歪八扭地躺着睡着了，竟然也不怕蚊子。大何忽然想起，是啊，怎么没蚊子，这么个夏天的晚上，靠近水边，蚊子都可以将人抬起来，可是，到现在，他没有感觉到一只蚊子。 大何蹲下身，轻轻拍了一下最近的一名工人，没醒，他加大了力量，这名工人睡眼惺忪地坐起，看是一名警察，问：“什么事啊？” “兄弟，这里怎么没蚊子啊？你们以前也是这样吗？” “没蚊子？” 工人愣了一下，也是感到疑惑：“是啊，今天怎么没蚊子，以前蚊子很多啊，见肉就叮，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何没再问他：“睡吧，就是问问这事。” 继续向后走，见李文波和派出所的范组长在河边搜寻，走过去。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小李回过头回答：“这河水有些古怪，特别凉。” 大何走到河边，蹲下，一只手伸进流淌的河水里。 还真是很凉。 范组长补充道：“大概只有四五度，怪不得这么大的雾气。” 小李不同意他的说法：“也不全是河水温度的原因，来的时候我和江队都查看过，当时水是有些凉，但也温度没这么低，那时候雾已经很大了。” “也许山里面的冰水造成雾，先起雾扩散到这里，冰水后来才流到这里的。”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一定不是主要原因。” 虽然小李是市局的人，范组长四十岁左右，比小李大了十岁，说话也没多大顾忌：“他奶奶的熊，这到底什么原因，还能让人失踪，设备失灵。这可真是邪门了，你们做刑警的也不知道？” 小李感觉他有些脾气，问：“你是担心你的两个部下吧？我们队长不是也进去了吗？急有个屁用，再说，做刑警的又不是神仙，什么都该知道。” 何应川见两人的情绪有些不稳，说道：“你们做警察不是一年两年了，沉稳些。” 见二人不再拌嘴，接着道：“我给你们提个醒，这雾不是一般的雾，这水温骤降也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自然现象。你们上去，看好那些工人，别再出什么乱子。” 大何也跟着二人上到河岸，侧头向水库堤坝方向望去，露出焦急的眼神。在他赶来的路上，他打电话向上级汇报情况，回电话的是董副局长，说江秉阳已经汇报过情况，他已经联系相关单位，人会很快赶到。 可是人呢？何应川走到拐角开阔处，天已经麻麻亮，水库的水荡漾着微光鳞波，就是没有车，没有人。 他耳朵动了动，忽然回头，看向上方的迷雾，马上一个箭步跨出，已经到了工人们睡觉的前方，对小李和范组长说道： “有情况，警戒！” 二人立即向山上看去，雾似乎淡了些，可没察觉到什么动静，不过小李市相信何应川的，他知道这位特警大队队长很不一般。 “大家起来，快起来。” 小李着急叫醒工人们，正准备将他们带到后面，却见迷雾中一个黑影朝这里走来。他立即掏出手枪，对工人们叫道：“你们快退，躲到车后面去。” 范组长也是拿出枪，站在何应川侧边，被大何轻轻一挡，被震退好几步，距离何应川五六米。 “你们去保护工人。” 说完，脚尖一点，向前飞出十几米，左手拿枪，右手握着短剑，虎视眈眈地面对雾幕内的黑影。 “小何，是我。” 模模糊糊的影子停下，相隔有三十多米，声音像是在何应川旁边说的。 何应川松了口气，将手枪插回枪套，右手仍然握着短剑，注视前方，问： “是项青山项老吗？” “是我，你这个兔崽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还动刀动枪的。后面的两个小子，把枪放下，别伤着我手中的人。” 小李和范组长看向何应川，后者点点头，三人都收起武器。 小李和范组长的枪还没进套，面前就站着一人，他手里还有两人，两名警察，一手提一个。是老人，一名帅气的老人，身材均匀，有一米八高，戴着眼镜，文绉绉的。就是有些秃顶，头上几缕黑色乱发耷拉在两边，两手提着两个大男人，腰杆还挺得笔直，此时的姿态与他的文艺范儿完全不搭配。 “谁的人？领回去。” 范组长早就看出来是他的部下，碍于老人的威严，不敢出声，更不敢走近，听老人这么说，赶紧上前，发现他们都处于昏迷状态，一下又抱不了两人，再加紧张，一时不知先抱谁好。 老人也懒得与他啰嗦，双手一扬，将二人抛了出去，范组长大急，转身就追，想去接住，却看见两名警察轻飘飘地落地，刚好落在刚才工人睡觉的毛毯上。范组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还真有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功夫。 何应川上前抱拳，弯腰行江湖礼：“晚辈见过项前辈。” 项老头摆手：“嗯，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基本上好了，根基没法恢复了。” 项老头见何应川有些沮丧，安慰道：“慢慢来吧，根基恢复不是那么容易。” 见刚才接人的警察走过来，站着旁边看着自己，眼中充满尊敬和畏惧，项老头问：“你有事？” 范组长学着何应川抱拳，深深鞠躬：“敢问大师，我那两位同事……” “我在路上捡的，当时躺在路边，一时半会醒不来，你们先看起来吧。” 见他还没退后，又问：“还有事？” 范组长结结巴巴地，想仔细问问情况，又不知怎么问。 “没事走远些，我这还有事呢。” 项老头对何应川招手，向上方迷雾处走去。 “项大师，您怎么出现在这里？您看没看见江秉阳？一个一米八五的大汉。” 何应川早就想问这个问题，憋了半天，终于问出来了。 “没看见你说的人，路上和工地那边还有五名工人，只有两只手，先让他们躺在那里吧。是你原来的顶头上司秦利剑联系我的，他知道我在深州。” “您怎么从山里出来的？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直接抄近道，从山的东面直接翻山过来，本来早就该到了，这雾很不一般，要不是我身上有这副眼镜，我都差点着了道。” 项老头似是心有余悸，走到河边水泥护栏处，扶了扶本就不歪的眼镜，用手捋了捋头顶几撮头发，坐在水泥墩上，接着说：“这不像是那帮人干的，倒像是出现了空间漏点，有异界物质渗漏。” 何应川一听，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这里怎么会有通道？这要是真的就麻烦了，周边人口这么密集，尤其是深州市，上千万人呢，要出大事了。” 项老头也是一脸忧色，还是安慰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不是还要求证，即使是真的，还要看是哪种性质的，但愿不是邪恶的。” 二人坐在河边，一时沉默无语，天亮了许多，迷雾也褪去不少，雾幕渐渐淡化，依稀可以看见小河上游的景物。在二人心头，似乎迷雾更加浓厚，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第85章 空间节点 后续来了的好几辆防暴车，还有两辆消防车和一辆救护车，工人们警察被转移出去，遵照何应川的命令，两名昏迷的警察被单独看管照顾，不准任何人接触。这片地带被封锁，不准进出。 迷雾已经很淡，施工处，小河河面有二十多米宽，在河的西岸是施工队的小院子，里面堆放着钢筋、水泥、木头等各种建筑材料，还有三辆挖掘机。 项老头和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院子大门口，看着两名倒在门口的工人。大汉的右眼与常人完全不同，从眼洞里旋转着伸出黑色的圆筒，就像照相机的伸缩镜头，向外突出一厘米后停止不动，从里面射出一束红光，照射在地面一名工人的头部。镜头旋转调节了两下，光线变成切面，照在那人的头上成为一条红色的激光线，红线缓缓从头顶向下移动，直至扫描完全身。 项老头问：“怎么样？” 华南虎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说话还是惜字如金：“污染。” 华南虎又开始检查另外一名工人，情况一样，都被污染了。 二人进入院内，在值班室内发现两名昏迷的工人，一名趴在办公桌上，一名斜靠在墙边的椅子上，低垂着头。华南虎同样给他们做了扫描。 “有变异的可能吗？” 华南虎点点头，强硬的左脸和左眼露出一丝忧虑。 两人同时看向院门外，何应川带领几名特警从远处而来，走到院门口，四名特警留在那里，他向着小屋而来。 “怎么样？” 项老头将趴在办公桌上的人移动一下，露出整张脸，扒开他的眼睛，仔细检查，然后右手大拇指按在他的眉心，闭上眼睛，过了十秒才回答： “不大好啊，看来，我的判断成真了，阴性的。” 何应川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心头还是往下一沉，做了个深呼吸，像是自言自语道：“要想尽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结点，不然真的要出大事了。” 他抓住靠在椅子上工人的手腕，向上拉起他的衣袖，将小手臂肚子朝上，仔细观察了一下，用另外一只的手指做成剪刀状，插进衣袖，将衣服剪开，露出上面的手臂，将大拇指按在天泉穴位，驱动一丝内力灌入，再次观察。手臂的静脉血管鼓胀，很快变成深褐色，在天泉穴处的颜色发黑。 项老头一见，辨认出大何运用的是什么手法，问：“这太阴功法你师父传你了？” 大何点头：“我受伤回来后，师父就传我了。” 项老头啧啧道：“不容易，这太阴功夫也算得上是你们武当的镇山之宝了，这老东西舍得传你，不简单啊。” 大何站直身，解释道：“也不是，以前我练的是太阳心法，师父怕我出问题，没敢传我，上次受伤，是激光炮在身体里留下的燥毒，已经深入骨髓了，他传我太阴功法是让我中和毒素。” 项老头点点头：“嗯，当初听你师父说过，‘阳极阴始，阴极阳始，双极成太，太乙始。’，这意思是说一个人无法同时修炼太阳和太阴，如果真有人同时修成，那就太乙了，万物归一了。” “是啊，要不然我师父也不会让我修炼太阴。” “看你这手法，太阴基础已经有些火候了，对身体恢复有帮助吧？” 项老头边在搜索屋内，边问。 “当然有帮助，少受很多热毒之苦。” 何应川见华南虎好像是发现了点什么，看着地面，走出房间，沿着某个方向向院子西北角走去，喊道：“虎子，发现什么了？” “脚印，大江。” 大何和项老头精神一振，追出。 华南虎指向水泥地面的一点，二人仔细辨别，还真有一个很不清晰的大脚印。 何应川问：“你怎么知道是大江的脚印？” “见过。” 何应川相信他了，说这家伙现在是一台高级ai都不为过，记忆力和观察力远胜常人。 忽然项老头飞身而起，站在院墙上，那里的墙面少了好几块砖。他蹲下身，几乎趴在院墙上，用鼻子死劲嗅着，接着摘下眼镜，拧动两下，拿下镜片，与墙面保持距离，调节两个镜片之间的焦距。 何应川跳上院墙，站在缺口另一侧，蹲下身查看，有三块砖头掉到外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碰掉的，看样子是不久前发生。 项老头看完，装上眼镜镜片，重新戴上，说道：“有三人从这里离开。就是失踪的另外两名工人和大江，刚好三人。” 何应川心情沉重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墙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十年前，他在西南边界的一次行动中，他的副队长不小心被敌人释放的一丝阴暗物污染，人开始扭曲变形，拿着枪向自己人扫射，在保留最后一点清醒下，将子弹射向天空，深深地看了一眼何应川，跳下了万丈深渊，至今都无法找到他的尸骨。 从目前的情形看，这里已经有这类物质能量出现，失踪的三人很可能是被污染后逃离这里，其中包括大江，这怎么不让他揪心。 三人返回，将房间内的两名工人搬到大门口。何应川将四名昏迷的工人交给部下，交代他们，务必将这四名工人和那两名警察送回深州总部，单独分开看管好，不准与任何人接触。 事情很棘手，何应川打电话向上面汇报情况，项青山也连续联系了几个人。 三人追踪到河边，河水还是很冰凉，不过比上次大何查看的时候温度高了好几度。三人继续沿着河道向上搜索，河道变窄了许多，不到十米，因十几天没有下雨，水并不多，河床中许多岩石暴露在外。 爬上一个小瀑布，一条细小溪流蜿蜒延伸到峡谷内，这里，无论是水温还是空气温度，明显低了不少。向前走了三十多米就是峡谷口，寒气扑面而来，里面雾气缭绕，依稀可见峡谷上方两边的树木杂草茂盛，加上是早上，阳光被山阻挡，峡谷里黑洞洞的，更显得鬼气森森，一阵山风灌入，搅动雾气，从里面发出呜呜的怪声，如同野兽的哭泣。 最前面的华南虎跳上一块岩石，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向里张望。此时的他，两个圆盘般的机器耳朵张开，对准谷口，右眼镜头突出一寸多长，不停地转动，中心伸出红色的激光，小角度扇形张开，射入峡谷内。 项老头从旁边灌木上扯下一条树枝，尖端的几片嫩叶严重脱水，边沿还出现肉眼可见的黑点。他将树枝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拿开仔细看了看，又凑近用力闻了一下。他眉头微皱，将树枝递给真正看他的何应川。 何应川仔细辨别了一下，也拿到鼻子边嗅了嗅，他可没有项大师那种比狗鼻子还厉害的特异功能，一点异常的气味都没发现，又看看树枝，除了树枝顶端的几片小叶子有些失去生机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摇摇头，将树枝还给项老头。 项老头将树枝丢到一边，没作解释，看向峡谷内。华南虎转过身，示意二人退回去。 离开峡谷，下到小瀑布下方，三人蹲在岸边的石头上。项老头和何应川看着华南虎，等待他说点什么。 “异灵气息。” 二人似乎已经料到，倒也没惊讶。何应川问：“项前辈，你看呢？” 项老头沉思片刻，说：“我已经叫我们七区小队赶过来，也联系了梅会长，他在外地，说尽快赶回来。你现在是政府的人，不好参加我们的行动，不过你的任务也非常重要，立即封锁这片山区，防止消息外泄，千万不要引起民众不安。” “以您的经验，江队长会不会有事？” 何应川想从项老头这里得到一点安慰，但这点安慰也没有得到，项老头摇了摇头：“你是明知故问。别犹豫了，赶快去安排，封锁地域和消息，刻不容缓。” 等何应川走后，项老头让华南虎守在这里，自己向峡谷内走去。 上午十点半钟，天空万里无云，夏天毒辣的阳光射入峡谷，雾气变得稀薄，逐渐散去。何应川和华南虎带着一行人进入峡谷以内，里面似乎恢复了正常，一切变得那么自然，似乎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脚下的水温也上升到十五度，虽存凉意，也不显突兀。双界科技带来的仪器沿路检测，也没发现有什么超物质能量存在。 十几人一直走到小溪的源头，才有了一点收获。双界科技的小刘手中的仪器开始闪烁，发出嘟嘟的声音，指针偏离中间的“0”，向左偏移了四小格。 “这里有异能磁场，阴性的。” 这种探测仪的初始目的是给人类特别组织研发的。在几次行动中，人类特别组织损失惨重，就是有一种超物质因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侵蚀人类，受到感染的人，轻则昏迷，重则身体扭曲变形，思维混乱，像疯子一样，如魔鬼一般，四处撕咬，甚至咬食自己的皮肉。后来研发了这种仪器后，情况要好得多，并且还找到两个暗势力的基地，实行一网打尽。 十五年前，那时候还没飞子轩，一次行动中追踪三名暗势力的人，他们带着一个小黑箱，探测仪发现里面有超物质波动，于是一路追踪，一直跟踪到西部边界，出了国界四百多公里，一片大沙漠中。三名暗势力的人翻过沙山，进入一个盆地。跟踪小队也跟着到了沙山上，发现盆地里是一片流沙，顺时针缓缓流动，越靠近中心，流动速度越快。他们看见暗势力的三人跳进流沙中，随着流沙旋转，最后随着流沙进入中心位置，消失不见。 第86章 歇龙潭 武装中队赶到，在侦查组的带领下，随着流沙掉进沙漠地下空间。要不是亲眼看见，人类特别组织的人哪能想到，这里的沙漠下方还藏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一条长长的地下河。 沿着地下河搜索，很快找到暗势力的基地。基地留守的二十几名暗势力人员，在毫无防备下，被一举歼灭，可惜的是那个被他们死命保护的小箱虽然被找到，但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何应川也参加了那次行动，那时，他还是名见习小队长，也是在那里，他才知道空间界点的说法。想起过去的一些既痛苦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摇了摇头。 除了眼前可见世界，还有另外的空间存在。地球表面有很多这样的空间界点，不同的界点可能连接同一空间，也可能是不同的空间。这些空间就像是碎片一样分布在地球未知的地方，目前被发现的空间界点不超过十个，而且不同的界点开启的时间长短不一样，时间间隔也不同。 根据近几十年的研究发现，在欧洲、非洲，北美和南美，甚至北冰洋、南极都存在不同的界点，不同界点溢出的超现实物质的特性也不尽相同，对人类，对地球生态的影响有益也有害。暗势力有异灵在后面支持，在这方面的科技走在前面，利用异界界点建立基地，制造武器，成立所谓的神教，控制普通人的信仰，制造混乱，从而获取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不知是自然现象，还是异灵和暗组织势力在背后捣鬼，也许两者都有，近年来，界点开启的数量在增加，频率在加快。比如说，最近就连续开启了四峰岛和丫丫岛，现在深州市竟然也开启了一个。 何应川将小刘手中的仪表拿过来，虽然仪表指针偏离不多，异能磁场较弱，但这并不代表危险系数不高，反而让他更加警惕。要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异能磁场蔓延的范围之广、之强，让整座山迷雾重重，能够改变范围空间天象，可以污染几公里外的人类。最重要的是，天亮后，异能磁场收缩的速度也快得出奇，好像是被黑暗势力的人操控，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大何顺着仪表的红色方向指针看过去，是溪水尽头，被许多乱石和杂草遮挡。他将仪表交还给小刘，走到小溪尽头，抽出短剑，一阵乱砍乱剁，借清理现场的机会发泄心中的郁闷。 有一个三平方米的泉，泉水渗出，中间位置有水从下方翻滚上来。大何对小刘说道： “你们的设备可以探测多深？” “如果地下是普通结构，带来的设备可以探测一百米左右。” “你们公司现有的设备最深能探测多深？” “最强的可以达到六千米，要看地层结构。” 何应川看着泉眼，低头沉思了一会，问道：“能调来吗？要多长时间？” “好，我联系一下看看。” 小刘退到旁边去打电话，五分钟后回来，对大何说：“可以，下午两点以后才能到。” “好，尽快安排。” 大何说完，看了一眼站在泉水背后岩壁上的华南虎，回头对赖泽交代几句，一跃而起，借助岩石，两个起落，来到华南虎身边，二人很快消失在原地，向山上而去。爬上山顶，环视四周地形，水库四面环山，至于西南方向留有一个出口，小河像一条弯弯曲曲的绳索，拴住水库与群山。 华南虎面向西北方向，右眼的镜头收缩旋转，似是瞄准某个地方，他拍了一下何应川，指着前下方。何应川看向远处山脚，一片高耸林立的住宅区，还有几个建设中的工地。目光上移，有个单独的别墅，外院非常大，别墅主楼和附楼外还有小院，小院内的侧边是个游泳池，占地不到总面积的十分之一。一条马路从小院门口直通下方外院大门，大门外是商业楼盘的小区。 华南虎哼了一声，手指连点：“那边。” 何应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距离别墅的西南上方三百米的山脊间，有一片古式建筑，暴露在树林山丘之上的金黄琉璃屋顶，时隐时现。 大何知道那个地方，是龙神庙，被列入深州市的文物保护名单之内。上大学的时候，于江秉阳和飞刚一起来玩过。历史文献记载，建于西汉时期，期间多次重建，最后一次是六十年前，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了不少，主要是招揽游客。这个龙神庙是配合歇龙潭而建，歇龙潭就是现在的州西水库的前身。 传说中，这座山脉是龙脉，而龙眼就是龙神庙所在的位置。州西水库的水很深，资料介绍，这里本来就有一个很大的水潭，深不见底，就是原来的歇龙潭，传说这是南海龙王的一个驿站，每次出巡时会暂住在这里，平时是一条黑龙镇守。 关于这个歇龙潭有很多民间传说，什么天下大变之时必有龙之异象，黑雾漫天乃大凶，紫霞祥云是盛世将至，等等。传说中最有名的是鸦片战争的时候，清军驻守在歇龙潭周边，英国调集十多艘炮舰轰打珠江口，对歇龙潭方向连续轰击一天一夜，惊扰了歇龙潭的驻守的黑龙。 当天深夜，白光大起，紫霞漫天，一条黑龙从歇龙潭中腾空而起，黑雾笼罩半个珠江口。第二天太阳升起后，黑雾退却后，逃出黑雾的英国军舰返回查看，六艘船只剩下两艘，有四艘炮舰消失。 更让英国兵悚然的是，飘在海面的两艘军舰上，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英国士兵的尸体，被撕掉的腿脚铺满甲板，很多士兵的脑髓被抽干。清点后，有二十多人失踪。 驻守在歇龙潭的清军更惨，半边山都有人的残肢、头颅，很多尸体被开膛破肚，脊椎被撕扯出来，脑浆和脊髓被抽空。六百名清军不到一半还活着，这些活着的人，大半都成了白痴。还传言，这一带半年都在闹鬼闹妖，附近几十里外的渔村经常传出妖怪吃人吸髓的事情，后来朝廷派兵驻守，杀死了好多人形妖魔，这才消停下来。 这些故事还是生活中本地的飞刚，在游玩龙神庙的时候讲给他们听的，庙门口的简介里也有提起，对于一些传说，都是一笔带过，没有这些传说故事。 可现在不一样，何应川回头看向山的另外一面，州西水库和两边的山脊，还真有点像龙的形状，龙神庙的位置刚好在胸部正中心。联想到昨晚发生的情况和传说中的故事，大何意识到，这里还真有可能存在异空间的界点。 神龙庙景区大门围着很多人，因该是临时管制后，引起游客不满，与管理人员发生了矛盾。 大何看见神龙庙后面有人走动，其中一名瘦高，他的后面是一名大个子，二人站在很像是项老爷子和江秉阳，距离实在太远，又隔着树木，实在看不清。他心中大喜，急切地问： “虎子，院子里是不是江队长和项前辈？” 华南虎点头。何应川终于松了口气，心中大叫：“大江啊，吓死老子了。” “走。” 说完，二人像猎豹般，从山顶向山下龙神庙方向飞奔而去。 在景区办公区域的侧院，一房间里，两名带着手铐的人蹲在墙角，个子大一些的留着长发，穿着横条t恤，被乱发遮住的眼珠到处乱转。个子小一些的是短发，深色体恤衫袖口被撕开，胸前和背后都有洞，手背和脸上还有伤口，表情有些木讷。 屋里还有一名老人和一个大个子，他们坐在办公桌边。在房子中间还站着一名男子，带着面具，中等身材男子，微微发福。面具男一脚向长发男子的大腿踢去，速度非常快，无法躲闪。长发男子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疼得嗷嗷直叫。 旁边的短发青年侧过身，斜挡在长发青年前面，他的双脚也代收了手铐。他大叫道： “你要打就打我，别打我哥。” “他是你哥？还挺仗义的，那你说吧，姓李的跑哪儿去了？” “我们真的不知道，再说，你说的姓李的，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啊。” 面具男子又是一脚踢出，挡在前面的小个青年速度也很快，抬起戴手铐的双手，挡住了这一脚。 “我说了，你要打就打我，欺负他算什么本事。别以为我不记得，认不出来你是谁，你一出手我就认出你了，你不就是三年前在南港货场的那人吗？” 面具男子就是金跆，十几年前，暗组织绑架他的女儿，将他的父母和妻子都杀害了，他追杀暗组织的东北亚分部成员，杀得他们闻风丧胆，当初带头的李姓成员逃脱，金跆打听到他到了南方，在深州出现过，于是一路追到深州，顺便在深州开设了一家武馆。 金跆收回脚，从面具内射出的目光盯着短发青年，“哟，你的记性不错嘛。既然认出来了，那就应该知道，我找不到姓李的，上次与你们交易的人，我是不会罢手的。” 他停了一下，说：“上次我不是说了吗，以你这身南拳好身手，到哪儿没饭吃，怎么还在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短发青年见金跆没有再要打的意思，坐正身体，说道：“别满嘴仁义道德，要不是你们这些伪君子和贪官污吏，我们兄弟俩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金跆听他这么说，心头软了一下，说道：“听小兄弟这么说，你们好像也受到了什么冤屈。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啊？要大名，我知道你们小名，你叫阿彪。” 金跆指向他后面的长发青年：“他叫阿贵，对吧？来，告诉我你们的大名。” 阿彪正准备说，后面的阿贵叫道：“我们只有小名，没有大名，我就叫阿贵，他就叫阿彪。” 阿贵用戴手铐的双手对着阿彪的头敲了一下，恶狠狠道：“说你傻，你还不信，差点就被别人套话了。” 阿彪这次没躲，让阿贵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下，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时，一副懒散模样的项老头看向门外，不一会两条人影降落再院子中间，其中一人一个箭步就进了屋，直接冲向江秉阳。江秉阳见大何一脸怒气冲着自己，知道是自己没听他的话，孤身一人闯进迷雾中。他站起身，露出大个子常有的憨厚笑容。 大何可不吃他这一套，知道这小子满脑子都是馊主意，比谁都精，他一拳就打在大江的小腹上。大江没躲，知道想躲也躲不过，即使躲过了，后面得多挨两拳。 “你是不是当了大队长就忘形了？逞什么英雄，你要死，没人拦你，可你不知道，你还有老婆，还有三个孩子呢。” 说到这里，又举起手要打。 “咳咳。” 旁边的项老头轻咳两声：“差不多就行了，这里还有好多人呢。” 江秉阳假装巨疼的样子，慢慢直起腰，连忙说：“呵呵，你说得对，这不是想到当初的飞刚吗，又想到飞飞的事情，想搞清楚，怕失去了机会，这不急了些吗。” 大何看着戴着面具的金跆，问：“你怎么在这？戴着面具干什么？” 他又看向蹲在墙角的阿贵和阿彪：“你们？人贩子？你们怎么也在这？这入境也没几天啊，这么快就落网了？也不像是南拳曹家的传人啊。” 二人一听何应川的话，嗖地从地上站起，瞪大眼睛看着何应川。 “怎么，不认识吧。我叫何应川，你师父没提过我？不肖子孙，丢尽了你师父的脸。” 阿彪听见“何应川”，立即站直身体，对何应川抱拳施江湖礼，紧张且急切地说：“见过何叔。请问，我师父还好吗？” “还好，就是听说你的事，心急得很，可惜工作太忙，无法分身，就托我去你家看了看。” 长发阿贵上前一步，焦急问：“我爸妈都还好吗？” “你爸受了些伤，练武的，有点底子，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妈急火攻心，生了一场大病。后来，你们家的事得到了公正处理，那个区长被抓来，两个黑帮头目，被我杀了一个，逃了一个。” 第87章 你们信吗 阿彪和阿贵同时扑通跪下，对着何应川就磕头。何应川也没去阻止，坦然受了他们的礼。 他拖了把椅子，坐在项老头旁，后者问：“他们是曹小子的徒弟？” 见何应川点头：“小的是，叫曹彪。大的叫曹贵，他不适合练武，和弟弟一起，跟着曹瘸子混乱几年，也没练出个名堂，算不上是曹瘸子的徒弟。是瘸子的侄子。” 项老头扶了下眼睛：“怪不得刚才看他的出手好像在哪见过。” 何应川看着二人：“我了解了当时的情况，你们虽然杀了人，也算是正当防卫，逃什么逃？还真怕他们将你们陷害杀头啊？” 阿彪嘀咕：“还真有可能。” 阿贵举起双手，在他头皮上呼了一下：“说你傻，你还不信，何叔说话，插什么嘴啊。” 阿彪老老实实地闭嘴。 项老爷子扑哧笑了起来：“呵呵，阿彪是吧，那是你哥对吧，我怎么感觉你比他聪明啊，而且打起来的话，你哥都不是个儿，我看你总是让着他，为什么？” 阿彪看看阿贵，又对项老头，很认真地说：“哥就哥，他比我聪明。” 项老头和何应川几人相视一笑。大何接着刚才的话题：“即使不相信当地官员，也不要干起贩卖人口，这可是死罪，知不知道？” 刚才听到弟弟打心眼里承认自己比他聪明，显得很开心，替弟弟拍拍身上早已存在的灰尘，抢着说道：“是我们堂兄介绍的，说是跟着庞老大很快就可以发财，而且，他还答应帮我们报仇。” “他说什么你就相信了？你们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刚认为自己很聪明的阿贵，听比师父还厉害的人这么说，立马收起刚才的一点高兴，低头不语。 “还好，你们也只干过一次，算是初犯，也没造成实际后果，按法律，不至于判死刑。这样吧，给你们改过自新，立功减罪的机会。” 他指向江秉阳：“他是深州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队江队长，现在向他投案自首，听从他的调遣，戴罪立功，或许可以从轻发落。” 江秉阳感觉牙疼，当初他调查儿童失踪案，在蔡勇肉食加工厂的后面围墙处发现一根纤维，是一种特殊的蚕丝加工而成，用于高等级防弹衣和江湖人士的防身衣，非常贵重。他还将着事情告诉大何，希望能听听这位江湖老手的意见，当时，大何肯定知道，也知道金跆跟踪阿贵他们的事。 难怪当时他女儿也被绑架，他并没有自己那么担心。即使这样，自己的女儿在里面啊，心有那么大吗？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要不是月月那小丫头机灵，还不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江秉阳转念一想，也许大何早就知道月月与众不同，毕竟他曾经是人类特别组织里的中层。 不管如何，真想痛痛快快揍大何一顿，揍这两个绑架儿子女儿的家伙。 大何看见大江的脸阴晴不定，很不悦地看着自己，明白他心里想什么，苦笑一声：“因为涉及他的师父，还有一些特殊情况，当时不便说，今天要不是刚好赶上，我也不会说的。这事，项前辈知道，不信，你问问他。” 江秉阳看向项青山，后者颔首。 江秉阳知道，这是人类特别组织的事情，不便追问，感觉好受了点。他身体前倾，双眼锐利地盯着阿彪阿贵：“怎么样，投案自首不？” 二人头点。大江的身体往后靠一点，减少对他们的压迫：“那就将你们知道的都说说吧。” 二人几乎是有问必答。他们从南港入境后，一直跟着庞老大，找一只脖子上有绿毛的猫和麻雀，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猫和麻雀，后来庞老大说找到了线索，带他们兄弟俩到东口国际客运码头附近的南山。再后来，庞老大接了哥电话，让他们去惠南拉货，说是货，其实就是大一些的密码箱。第二天晚上，他们带着密码箱约定的地点，在麒西山庄旁的一个工地外面。 到了地方，看见工地另外一边有车闪了两下灯，庞老大就让他们兄弟提着箱子送过去，并叮嘱，不要说话，放在车旁就离开。他们照做了，阿彪有些内功，感应到车里有四人正全神贯注地戒备。 交完货后，庞老大将他们带到距离麒西山庄不远的地方放下，说他还有急事，让他们自己活动，有事再联系。于是，他们就在附近找了个小旅社住下。第一天没什么事，到处闲逛，但今天早上起来后，到旅店馆子里喝早茶，大家在议论昨晚龙神显灵了，有人看见龙神庙后山忽然起雾，有紫霞腾起。有好事的人就邀着去龙神庙看看，他们哥俩闲着无事，也就跟着他们到了龙神庙。 谁知到了后，正准备进去，忽然景区管理人员带着保安队拦在景区大门口，说今天维修，不开放。这下就得罪了游客，有人开始躁动，质疑管理处为什么不早通知，到了这里才说，这是无视游客。 哥俩更加觉得这里面有事，市井传言说不准是真的，于是他们绕道后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翻墙而过。刚着地没走几步，他们就看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也有人翻墙进来，而且一看就知道武功奇高。当他们看见一名戴面具的人，吓得就要翻墙逃跑。结果，那两人也看见他们，两人速度飞快，拦住他们逃跑路线，其中一位老年人像是提小鸡似的将阿贵拧着，在旁边像是看戏一般观看面具人与阿彪对打。 不到三分钟，阿彪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站在旁边的老人还一个劲地说没看够。就这样，阿贵和阿彪被项老头和金跆抓了。 等二人说完，何应川将华南虎将二人带了出去，他问金跆：“你一直在跟踪他们？” 金跆点头：“当天他们入境，你告诉我后，我就一直跟着。不过前天晚上，他们交完货后，我就跟踪接货的人。有些发现，不知对你们有没有用。” “说说，详细些。” 江秉阳也打起精神，两眼放光。 前天晚上十一点多，金跆躲在距离阿贵他们五十米开外的建筑框架上，目送庞老大开车出了建筑工地，接着那辆接货的越野车向相反的放向离开。他怀疑这些人里很可能有他要找的仇人，至少有很大机会找到他，比跟着庞老大的概率高。 他的轻功虽然无法与汽车相比，但在七弯八拐的小路上肯定不成问题。越野车并没离开多远，在周围兜了两圈进了麒西山庄，看大门的保安认识他们，很快就放行，这让金跆有些诧异。他翻墙而过，继续尾随。越野车关掉夜灯，只开着警示小灯，驶向麒西山庄小区里面靠山方向，后面还有后门，也有人把手，一名个子很大的胖女人出来开门，还和车里的人聊了两句，看那架势，她和车里的人非常熟，从她开门的动作和搬动石头的力气看，着女子武功不低。 金跆没敢靠近，车进去后，一路上行，虽然开着小灯，已金跆的目力还是可以捕捉车的方向轨迹。等了几分钟，金跆从较远的距离翻墙而过，向越野车上山的方向，在密林中摸索上山。 从密林中钻出，金跆看见侧上方的半山有个庭院别墅，里面的灯光暗淡，远处几乎无法发现这里还有人居住。他又向上潜行了一段距离，在庭院的侧上方，找了个隐蔽且视野开阔的地点，向院内观望，那部黑色越野车停在小院前面，旁边还停着另外两辆车，看来里面的人不少。金跆竖起耳朵，集中倾听里面的动静，里面寂静无声。 金跆奇怪，至少他看见的就有四人，怎么会这么安静，而且灯光如此暗淡，这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里面一定有鬼。他紧了紧身，小心向庭院方向摸去。距离三十米左右，意识到院子里有暗哨，而且院墙四周有暗红色光点一闪而过，没敢继续向前，退回原来的地方，继续盯着里面的情况。 到了后半夜，微弱的水声吸引了他，声音是从庭院右侧的游泳池传出了，要不是他有厚实的内功，很难听到这声音，即使这样，这声音仍然微弱得不可察，还好，他是在这里盯梢的，注意力都放在院子里。 难道有人游泳？大半夜的，奇怪。正当他疑惑，看见从游泳池里走出三个人，站在游泳池旁边，全副武装，根本不像是从水里出来的。 好家伙，这里有大的秘密啊，难道有宝库不成？藏着什么？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两人抬着一口箱子从屋内出来，交到三人手中，正是阿彪交给他们的那口大密码箱。三人接过箱子后，转身又走进游泳池，不一会，又是隐隐约约的水声。这次金跆看清了些，是游泳池的一条边在移动。 讲到这里，在场的三人都露出异色，就连项老头也是精神贯注地听着。江秉阳边听边思索，大何更不会打断金跆的讲述。 这之后，一切正常，到了中午，从半山别墅院子里出来四人，沿不同方向在周围搜索。金跆怕被发现，往上山退了一百多米，远远地观察别墅庭院。 过了一个多小时，便有一列车队开进山，停在小院外的停车场，从里面下来一行人，其中一队直接进入到游泳池里，其他人分散到四周。过了一个小时，又有人进去。金跆一直盯着那里，一直到太阳落山，里面的人才陆陆续续出来，很快就离开了，留下了一队人，似乎是善后的，到了晚上九点多才走。 至于里面还有没有人驻守，金跆不知道。本来他打算到了后半夜靠近，有机会就进去查探一番。谁知，忽然起雾，雾气很是邪门，如烟一样，从岩石缝里、土里冒出。 起初，金跆也没当回事，继续等待，谁知，过了十几分钟，他感觉这雾气很不一般，对他的神智有影响，似是钻入大脑，在抽取他的元神。他来不及多想就往山下的龙神庙跑，想找个房间避一避。跑了半分钟，他就感觉迷迷糊糊，身体血肉骨骼似要膨胀变形。 已经来不及，再跑就完蛋了！他大惊之下，就地打坐，屏住呼吸，运转闭气功，锁死呼吸和全身毛孔。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稀里糊涂地，金跆觉得有人在为他输入内力，推拿他全身。精神错乱中，他还保持了一丝清醒，有位戴着眼镜的老人在身边。当时天还很黑，迷雾很浓，老人能出现在这里，行动自如，说明这位老先生的厉害。金跆也算是江湖的成名人士，知道老者不是普通人，在救他，因此救闭着眼，仍由老人摆弄。 经过老人的一番治疗，金跆的大脑清明多了，那种要变异的体会消除了，脑浆脊髓被要被抽离的感觉也没了。老人见他无法行动，便提起他，跳上树梢，向山下跑去，距离龙神庙还有一段距离，出了迷雾范围，老人就将金跆放在一颗大树叉上，转身又上山了。 到了上午十点，金跆恢复得也差不多，原打算再去小院看看，远远看见老人从山上下来，便跟着他一起到龙神庙，谁知，刚好遇到阿贵阿彪翻院墙，就将二人抓了。 说到这里，金跆的故事也就讲完了。 “大江，你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竟然没死，也没被污染变异，命还够大的。是不是有什么奇遇，说说看。” 大何早就对江秉阳是如何逃过一劫很感兴趣，一进来就是一大堆事，人又多，还没来得及问。 江秉阳还沉浸再金跆的讲述里，他将刚才阿彪阿贵讲的连接起来，又将迷雾的时间地点进行对比，并将近几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联系起来。他想从中找到头绪，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江？想什么呢，过一会在琢磨，先说说你的事，我这都猫爪捞心了，难受得很。” 大江像是从梦中醒过来，等了片刻，摊开手：“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信吗？” 大何鄙夷地斜视着他，金跆连连摇头，项老头扶了扶眼镜，没表情。 “我昨天来的时候进到迷雾里试了一下，开始感觉有股能量要侵蚀，后来我体内好像有中能量释放，顶住了这股能量，在身体皮肤下形成了一层保护膜般的东西。你们还信吗？” 金跆还是摇头，大何没说话，项老头若有所思。 第88章 净者 江秉阳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昨天晚上从迷雾中出来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想到了儿子飞子轩，感觉与他有些关系，是不是飞飞暗中给了他什么，想来想去，在身上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可疑的东西。 昨天晚上，进入迷雾后，一路查看灌木树叶的情况，根据失水的程度和叶子上黑点的大小和数量多少，一直向上寻找，最后到达山顶。他发现，并不是被迷雾笼罩的地方，树叶就会丢失水分，而是有条路线，一个范围，就像是一条通道，距离中线越远，叶子失水的程度也低。就这样，他越过山脊，继续向山的另一边寻找，最后到了龙神庙的后面，出了迷雾。 他想起关于歇龙潭和龙神庙的传说，想到龙脉。 大何听着听着，感觉事情更加离奇：“难道还真有龙脉一说？” 项老爷子将眼镜往上推了一下：“所谓龙脉，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地理山势，以及地下结构，古人看风水时很讲究这个，比如，‘地脉之行止起伏曰龙，卧水望日月，下为河岳，上为日星，为神龙也。’这句话就是说明神龙地脉的特征。” 哦，原来是这样。几人了然。 大江听了项老头的话后，目光在桌子上搜索一遍，又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支笔和几张a4的白纸，在上面画了座山，标上几个点，分别写着“龙神庙”、“州西水库”和“半山别墅”，又在上方画出一块，写上“麒西山庄”，在山的下方写上“海”，最后画出一条线，从州西水库开始，直到龙神庙结束。 大何凑过来，盯着桌面的画图：“你这画的是什么？” 项老头坐在大江的对面，替大江回答：“龙神山和龙脉。” 画完后，大江盯着图，沉默不语，脑筋飞转，计算雾气的强弱、龙脉的走势，龙神庙和歇龙潭的关系，还有那个别墅与龙脉的距离等等。 忽然，他一拍桌子，将靠得很近的大何吓了一跳。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大惊小怪的。” “你们看。”大江用笔尖指着龙脉线条，“这条线就是我走过的路，也就是雾气最浓的地方，这说明山的下面有一条通道，通道里有未知的物质，也就是你们说的超物质或者是超能量，这些超物质被别墅的那些人释放出来，透过龙脉向外辐射，所以才形成迷雾。” 金跆有些不解：“你是说那些人是故意搞破坏？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两种可能，一是制造混乱，乘机吸纳他们的神教信徒；二是从龙脉中获取所需要的东西。”他看着项老头和大何，“这个，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大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想起沙漠地下空间，那里也是一条地下河，地下河里的裂缝，异空间的界点。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这里确实存在界点。 “大何，你知道了？看你的表情，情况是不是严重？” 大何收回思绪：“是想起一些事，情况是否严重，要到地下去看看才知道。希望不严重吧。” 他看看大江和金跆，又看向项老头，见老人没阻拦，呼出一口长气：“现在，你们两人也不算是外人了，我就说了吧。这里很可能存在异空间界点，也就是连接不同空间的通道。” 大江似是有心理准备，金跆就不一样，瞪着眼睛，半天没说话，他做梦都没想到，真得有异空间，电影小说里的平行世界还真的存在。 江秉阳的右手五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沉思了几秒后，看着项老头，征求他的意见：“项大师，你有什么看法？” 项老头摘下眼镜，用左手拇指与食指揉捏了几下鼻梁根，睁开眼：“在这里，就你可以代表政府官方，你安排吧。” 大江看看何应川，正色道：“好，事情紧急，必须立即汇报，调集人手，封锁龙神山。首先要以最快的的速度控制别墅，找到入口，进入地底空间，找到大何说的界点，越快越好。二位如果同意，我们马上各自联系。” 项老头点头，大何现在代表的是深州特警大队，怕互相干扰，三人走出房间，分头开始打电话联系。金跆散修一个，见他们都走出去了，看看桌子上江秉阳画的图，拿了起来，无聊低看着。 五分钟后，三人都回到屋内。 “项大师，您那里怎么样？” “我已经联系了梅会长，他下午四点前赶到，我也调用了一支净者小队，有八人，差不多也是那个时间可以到达。” 大江疑惑：“净者小队？” “哦，是人类特别组织民间组织，净者除邪卫道为净土。小队队长是三段净者，战斗力大概接近金跆，小队中有两名二段净者，五名一段净者。一段净者的战斗力与阿彪差不多。” 大江还是第一次听着“净者”这种称呼，不禁好奇：“净者还分段，功力越高段位也就越高，对吧，最高级别是多少？项大师这样算是几段？” “净者的最高段位是九段，我算是七段净者吧，何应川当初是在军方，如果在我们这边，应该是六段净者。” 金跆好奇：“何大队是六段净者，那我至少是五段吧？” 项老头对着金跆，从头看到脚：“四至五段之间吧。” 金跆笑笑，没反驳，但明显有些不服气。 大江将话题拉回：“好，我这边也安排好。周局长马上召开紧急会议，董副局长先行赶到神龙庙，现场指挥。他们已经同意我的方案，先带人控制半山别墅，寻找入口，见机行事。” 他看向大何，后者说道：“可以调动的都调动了，分成四路人马，进驻神龙山周围，配合市局的安排。” “好。那就宜早不宜迟，我们四人，加上华南虎，组成行动小组，马上控制半山别墅，寻找入口。如何？” 大何：“同意！” 项老头点头。 金跆咧嘴一笑：“当然没问题，求之不得。” 四人走出，一起到看押阿彪阿贵的屋子里，告诉华南虎情况，旁边的阿彪眼巴巴地看着大何：“何叔，能让我去吗？我想立功，替我何我哥减刑。” 大何看着大江：“你决定。” 阿彪又看着大江，阿贵也用乞求的表情对着他。 “好，阿彪可以，阿贵算了。” 阿彪见大江同意，喜出望外，手腕扭动几下，手铐就脱离下来，又在脚腕上一抹，脚铐打开，他捡起，还给江秉阳。江秉阳知道这小子有两手，手铐铐不住他，也没想到他这么轻松地解开。 江秉阳找了两名景区的保安，将阿贵交给他们看管，并叮嘱了两句。随即，一行六人向半山别墅而去。 半山别墅外的树林中，华南虎已经不是人形，耳朵天线，右眼长焦镜头全开。 “屋内，四人，一楼两人，二楼两人。” 他一字一字地吐出。项老头听得有些着急，接过话：“一楼两人，依然在西侧房间，一人在客厅。二楼两人，一人在后面靠山的左侧房间，一人在前面阳台。” 华南虎被项老头堵回去，也没表情，大概是习惯了，不过，也没人看见他什么时候有表情。 “好，一人对付一个，速度一定要快，防止他们炸毁入口。大江、阿彪在外面策应。”大何参加过多次战斗，指挥过多次，自然是由他指挥。 “虎子，将监控毁了。” 华南虎右眼镜头连续闪烁，一束束红光射出，不到两秒，他对大何点头。除了大江何阿彪外，其他四人从不同方向扑向小院，各自身法不同，速度都是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院子。江秉阳与阿彪分头包抄到前院和后院，以防有人逃脱。大江刚到前院拐角，就看见项老头站在二楼阳台向下面看，脚下躺着一名黑衣人。接着，金跆和何应川从一楼走出，华南虎也出现在阳台上。 江秉阳没想到这么顺利，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他进入院内，直接到侧面的游泳池查看。围着游泳池转了一圈，没发现机关，更没发现金跆说的通道。 金跆跑到游泳池边，指着左侧：“我看见他们就是从这边进入底下的。” 二人便沿着游泳池右边仔细检查，还是大江仔细，发现端倪，距离游泳池墙壁十五公分处的草皮有松动的痕迹。他扒开绿草，顺着痕迹走到头，检查一番，又走了回来，向外拐了个弯，蹲在修剪过的灌木下，掀开草皮，露出金属盖子。 “虎子，过了一下。” 华南虎从二楼阳台直接跳下，站在大江后面。 “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危险。” 华南虎的右眼对着金属盖下面连续转动，又察看周围，确认后，收回镜头：“没有。” 大江再次蹲下，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里面是控制开关。他试着将开关推到上方。地面有轻微的抖动，他回头看向游泳池，一侧墙壁开始向池内推动，刚才有痕迹的线露出一道缺口，缺口越来越大，直到一米的宽度才停止。 不用大江说，几人都跑了过来，看着面前的通道。 此时，在深州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总统套房内，黄锋和田鼠在外室显得无聊，又在完扳手腕的游戏，旁边的茶几上的电话震动，黄锋松开田鼠的手，将电话拿起，走到内室门口，敲了两下门。 “进来。” 推开门，见马子谷和金发女子坐在宽大阳台上的藤椅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着天。黄锋将电话送了过去。 马子谷接通电话，先是一愣，接着发出冷笑：“那就不管，发现就发现了，让他们进去，进去也是找死。” 马子谷将电话交给黄锋，黄锋转身出了内室。 金发女子抿了一口咖啡：“这咖啡不错，九哥煮咖啡的技术越来越高了。”她再抿一口，漂亮美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享受。 “做地球人类其实很不错的，自从有了这副身体，我就决定要将人类的好东西都尝一下。”她又叹口气，“唉，哪像我们，只有像人类说的拿着灵魂体，哪有人类的花天酒地的幸福。当初也不知是谁的主意，将我们先祖从前人类体内剥离，放逐到蛮荒外宇宙。” 马子谷把弄着咖啡杯，眼光仍然遥望西北方向，没兴趣接小妹的话。 金发女子觉得无趣，也看向西北：“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深州市公安局的人还真不错，这么有效率。昨晚的那雾是老大弄出来的吧，他大概又在利用异能量祭炼家族的幽冥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地球人类报复。” 见她的九哥还是不说话，金发女子放下咖啡杯，放下翘在茶几上修长而白净的腿脚，将脚尖塞进地面黑色锃亮的高跟尖头皮鞋，站起身：“哎呀，本来还想多陪九哥几天，抽时间看看我亲手种下神种的那个男孩，看来不行了，得走了，回米卡国去了。” 也许是小妹站起身的动作提醒，也许是她说要走了，马子谷这才偏过头： “没关系，有什么好怕的，多留几天，看看热闹也不错。” ”我不是怕，我是真的有事，大领主要我去米卡国，混进他们的政府里去。他认为这个地球太平静了，要我去搅动搅动。\\\" 马子谷望向神龙山方向：“听你这么说，老大这么做也许不仅仅是祭炼幽冥珠，大概也有大领主的授意，搅动一下。”他也站起：“好吧，那就走吧，我也忙自己的事去了。” 回到别墅内，弄醒了一名守卫，审了几分钟，发现他什么也不知道。等到一队特警赶到，何应川做了一番部署，考虑到地下大概率无法通信，要人传递消息，还有其他琐碎事情需要有人处理，大江建议大何，从特警中挑选几名战士。于是，大何挑了四名特警，参与本次行动。 下午一点半，江秉阳他们重新研究了一下计划，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装备武器，进入甬道前，大江向局长汇报了情况，又给林慧慧打了个电话，可惜没人接，大概带着小飞睡午觉了。 第89章 界点暴动 甬道很新，也很粗糙，大江判断建成不到半个月，里面也没什么防盗布置，又有华南虎这个电脑人在，进入地下甬道很顺利。 下午三点四十分，神龙庙景区办公楼被临时征用，作为指挥部。秦利剑和吴川刚刚赶到，正在听取董副局长的汇报，凝重之色溢于言表。 从江秉阳他们进入到地下以两个多小时，开始半小时还有人出来传递信息，进展顺利，大江还绘制的一张地下甬道的路线图，说明启动电梯、防护服密柜的开启方法。防护服的数量有八套，大江留下两名特警把守，他们六人加上另外两名特警穿上防护服，进入到第二层通道电梯。 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出。那里距离地面三百八十米，基本是在海平面的位置，根据双界科技最新探测的数据，地下三千二百米左右存在疑似的空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江秉阳他们应该已经在他们脚下三千多米。 秦利剑是个急性子，在办公室里里来回踱步：“还是没办法开启第二层电梯吗？” 董副局长额头微微冒汗：“没有，我们请了两名专家过来，他们一直在研究，按他们的说法，开启这道门不仅仅是密码的问题，涉及能量锁，要用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开启。采用了多种方法模拟能量波，都失败了，他们也不知道这种特殊的能量是什么，更谈不上如何制造。” “那就强行打开，我就不行，一个电梯还能作妖。” “不行，老秦，这可不是开玩笑，我们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既然要穿特殊的防护服进去，说明里面的环境不是我们想象的，万一造成泄露，麻烦就大了。” 吴川心思缜密许多，一听秦利剑的军武用词，立即阻止。 秦将军停止踱步，双手对着吴川挥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啊？你是知道情况的，时间久了，里面发生变故，难道你将深州上千万人都疏散啊！” 吴川也不可能这么快拿出办法，只能相劝：“先别急，梅副会长马上就到，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到了。” 吴川的话刚落，听到悠远而来的回应声，似是在近前，又似相隔几十里。 秦利剑一个箭步，走出办公室，眼看景区右侧，只见一人像急速奔跑的猎豹，穿过树林，在秦利剑前十几米急刹车。一名又瘦又黑的小老头走向台阶。 “这不来了吗，四点还没到呢。” 秦利剑侧身，让开门，梅老头进入：“梅老，您这风尘仆仆的，去忙什么了？” 梅老头大步流星地走到会议桌旁，拿起桌子上的一大杯满满的茶，表面还冒着热气。 “梅老，烫，刚……” 吴川话音戛然而止，只听“咕咕”两声，滚烫的茶水就被老头地倒进嗓子里。他一抹嘴唇，说道：“事情棘手啊，不止你们这出变故，这几天，世界各地连续出现界点暴动。” 秦利剑和吴川沉默不语，他们昨天就接到消息，这三天，共有七个地方出现异常，在华国境外的西南方向，界点暴动动静最大，距离六百多公里的华国边界都有震感，不亚于一颗大当量的核弹在地下爆炸的威力。目前国内就一大堆破烂事，就最近几年，在华国东南就异事不断，离奇失踪和死亡的案件接连不断，搅得人心不安，别看在普通百姓眼中他们风光，实则压力山大，动不动就被指责、挨批，哪有时间关心国外的。 秦利剑接过自己的茶杯，从桌子上拿起吴川的，递给梅老头：“梅老，现在还是管管眼前的吧，您的脚底下就埋着定时核弹。” 梅老头又是一口闷，将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走，先去看看。” 很快，几人赶到半山别墅，这里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山下的麒西山庄等几个小区都被纳入暗中管控。 连续乘坐两次电梯，走过一段通道，到达一间地下庭室，两名特警守在门口，里面有一道金属大门，普通电梯门大小。门前摆放几台设备，有线缆连接墙上几个点，五六人一阵忙碌，满头大汗。 从进入这层空间开始，梅老头就表情凝重，他嗅到了不同的气息，加快步伐走到金属大门口。 “各位，你们先对下。” 董副局长召唤几位专家和他们的助手，让他们暂时将设备挪开，退到庭室外面。 梅老头将脸紧紧贴在金属门门缝处，上下移动，整个人精神贯注到一点，感应里面的情况。作为一名八段净者，在华国，不出双手之数，感知力自然了得。 他退后两步，看向金属门上部，沉默片刻，身体像是抽条般，肉眼可见地快速长高，直到与门的上部平齐，他又将脸贴在上面，眼睛一眨都不眨。过了几秒，换了一种姿势，又将额头眉心贴在同一个地方。 也不知是不是吴川的错觉，好像看得梅老头额头眉心处如萤火虫的闪光，连续闪烁了好几次。持续了十秒左右，梅老头的身体收缩，恢复到原有身高，好像他的精神差了许多，本来就瘦小的身材，更显单薄。 吴川拉了拉秦利剑的衣服，用眼神询问，后者点了下头，希冀地看着梅老头。 梅老头调息片刻，用手抚了一下额头：“过一会门可以打开一次，我进去看看。你们联系双界科技，让他们带上含有超自然能量的东西。” 听梅老头要自己进去，吴川很是担心：“梅老，没有防护服了，您进去能行吗？还是等后援到了再说吧。” “没问题，我会小心了。项青山他们还在里面，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不知道，我先进去看看，万一遇到什么事，也有个接应。” 吴川还想劝说，被梅老头挥手打断：“就这样吧，我进去后，你们将之力封锁，退出到上面，等双界的人到后，让他们处理，你们守好外面就行。” 吴川拗不过梅老头，只好听他的，组织在场的人全部退出。 蓝天和白云上午接到市公安局的求助电话，说是州西水库里起了迷雾，让他们派人协助，调查迷雾的性质，蓝天就派小刘带了两个人一同前往，这时，蓝天就开始担忧事情的性质。快得中午时，小刘汇报情况，并请示调派深度探测器，神龙山地下很可能存在超自然物质能量。蓝天的心就提了上来，找到白云，二人商量后，调派一名副总工程师和一队八人的探测队前往州西水库。 下午两点半，接到副总工程师的汇报，在神龙山下方三千二百米以下，发现地下空间，并由超自然能量出现。接到这个信息，蓝天和白云再也无法淡定，这时在眼皮底下，在千万人口的超大城市，处理不当，后果难以想象。 蓝天和白云想将情况传递给大姐，请求她的帮助，但一直无法联系到，大姐昨天离开，很可能已经回到虚神界。 目前，在双界科技的深州基地，能参与到这类事情的人并不多，这涉及很多机密，不能对外公布。从社会层次，灵异事件很容易引起民众恐慌，让暗黑势力趁机浑水摸鱼，很不利于社会稳定。对于双界公司自己，也有许多不能对外公开的秘密，包括人员和科技等等。因此，能够前往神龙山参与行动的人，只能是信得过，至少是可以掌控的人。 蓝天想到半个月后要开启的双界科技一年一度的训练营，学员虽然都在十七八岁，但都是知根知底的，大多数学员身怀特殊技能，论单项能力，都算得上是拔尖的，常人根本不具备，唯一的缺点就是还没成人。 蓝天征求几位教官的意见，他们都认为，现在是特殊时期，让他们参与一些外围行动，比单纯的课堂式训练更好，完全可以提前开启训练营。蓝天想起昨天大姐留下的话，要好好培训锻炼飞子轩和夏威，既然这样，那就将他们二人纳入其中，但不能去州西水库那边，毕竟只有十四岁，再加上伊伊，就到南山那边去体验一下吧，没有危险。 就这样，飞子轩和夏威就参加了这次训练营。 安排好训练营的事情，就接到秦利剑将军的电话，说明地下通道内的情况，提到梅老，希望双界科技能带上特种物资和设备，到神龙庙旁的半山别墅，帮忙打开通往地下空间的大门。 蓝天知道事情越来越紧急，立即责令公司的总经理杨家韬亲自负责，组织队伍和设备，他和白云忙完训练营开办仪式后，也参与其中。不到半个小时，队伍和设备都准备好，白云亲自带队，三辆防暴车，开出了双界科技基地，向州西疾驰而去。 这就是飞子轩他们从更衣室内出来，在地下车库看见的，也就是四点二十五分时，白云带队离开的场景。 在飞子轩他们上课吃晚餐的时间，蓝天可以说心焦如焚，上下忙碌，精力全挂在白云那边。还好，六点刚过，白云就传回好消息，通往地下的门被打开，双界科技的防护服可以使用，能通过缓冲通道，并可以抵挡内部空间的异常物质空气的侵蚀。 而且，更好的消息是，地下空间内部，有较强的未知能量场，空气黏度要大得多，对人类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异空间的超自然的负面暗能量很少。白云判断，昨晚如果有负面暗能量泄露，很可能又被界点回收。还有一个好消息是，梅老、江秉阳他们没有出意外，已经进入到空间深处探查，真正寻找界点。不好的消息是，一名特警昏迷，已经送出，接受特殊的隔离治疗。 总算是比预想的最糟情况好得多。但蓝天仍然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白云带队，并将训练营的六名学生一起带进去，他很是担心。但是，既然白云已经作出决定，她在现场，比自己更清楚情况，因此，蓝天并没有提出疑问。 情况突变是在飞子轩他们在试炼的时候，地下空间忽然迷雾蒸腾，隔离大门再次失去控制，无法打开，里面的人与外面也失去联系。不到十分钟，地面开始起雾，驻守人员紧急撤离迷雾范围。虽然早有防备，但这雾来得突然，无视人类眼中的物质阻隔，任意穿行而过，好在它好像被什么束缚，只能在龙脉的一定范围内，无法越过。 “情况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总之，等到了目的地后，你们几名学员要一切听从指挥，老老实实地，不要再添乱。” 蓝天看向张建浩，后者的脸色好转，身体也没再颤抖：“建浩，刚才预感到什么了？” 张建浩身体抽动了一下，似乎不愿想起刚才的事：“说不清，忽然觉得遮天蔽日的昏暗，到处都是眼睛看着我，四周全是一双双断手，血淋淋的，不停地伸向我，想将我拖进去。” 他闭上眼睛，做了两次深呼吸：“我在变形，身上的骨头长出尖刺，冲出肌肉皮肤，我的嘴也开始前突，变得尖长，看见周围的血，如同蚊子一般，我就想扑上去吸。” 说到这里，他全身颤抖，咬紧嘴唇，握紧拳头：“我看见我周围的人，要么变成奇形怪状的怪物，要么死了，被怪物啃食。我一路向前走，到处都是一样，看不见尽头。” 张建浩似是用了全部的精力说完这段话，“这是我最可怕最恐怖的一次，也是最真实的一次。” 他垂下头，不再说话。旁边的方彤伸出手，紧紧握住张建浩的一只手。 车上的人都沉默不语，被张建浩的情绪影响，车里只有汽车马达转动和外面空气流动的声音。 忽然童伊伊大叫一声：“哎呀，该死的夏威，你弄湿我的脚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静，众人同时侧头看向夏威。 “好难闻啊，该死，该死，打你个该死的夏威。” 第90章 惊惧与惨烈 童伊伊举着两只小粉拳，对着夏威的头，噼里啪啦地敲了下去，夏威抱着头，曲卷身体，也不知是羞愧还是保护。 “哼哼，听个故事就吓尿裤子了，真没出息。” 从没说话的余晖从鼻子里哼出，斜着眼睛看着夏威。 飞子轩也是被夏威弄得哭笑不得：“这防护服怎么挡不住啊，还能让尿流出来？” “嗨，防护服是防外不防里，外面进不去，里面的出得来。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蓝天和张教官也逗得咧开嘴，一时紧张而沉重的气氛被夏威和童伊伊一阵闹，搅得烟飞云散。 大何走在地下空间里，他想起在沙漠的那次行动。 那次行动中，他们在地下河的中段发现一个地下裂缝，裂缝内有强烈的磁场，探测器等电子仪器全部失灵，手电都无法照明，要依靠人的器官感觉观察。后来，从队伍中挑选出身怀绝技的五人组成探险小组，武功高绝的何应川自然也入选。 他们五人进入裂缝后，什么也看不见，完全靠各自的绝学判断周围情况，给何应川的感觉，他们像是进入一个无形的管道，虽然没有实质性的管道壁，却被限制在里面，重力减少了很多，身体半飘着，在无形无质的管道中前行。有好几次，何应川以为管道外有什么东西在窥视，却无法发现，不只是他有这种感觉，有一名战士也有。 让人感到绝望的是，他们在裂缝里，似乎永远走不到头，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一个月，他们还在里面走，既不感到饿，也不觉得渴，更不知道累，只有越来越烦躁和绝望，完全依靠坚强的意志和手牵手的相互鼓励。到后来，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概念，如同机器，在黑暗缝隙里，不停地走，终于有一次，他们感觉裂缝，不，是整个世界在微微移动。终于有了点不一样，还没等兴奋完，就觉一阵眩晕，睁开眼后，就见上方一堆人脑袋，围着圈凝视着自己，是阔别了几个月的战友们。 当他们从呆滞中清醒，从地上蹦起，抱住战友们，掉下男儿不轻易流下的泪水。他们没想到至少过了三多个月，战友们不离不弃，还在这里等待，着实让人感动。 战友们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五人怎么一反常态，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死不怕，今日怎么掉泪了。一问，大家觉得又吃惊，又好笑。战友告诉他们，才过去不到半刻钟，而且，他们根本没进入裂缝内，当初，五人一进裂缝就被一起弹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生命特征都在，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植物人，队长检查后，说是灵魂出窍。 等他们苏醒，界点通道口的缝隙消失，怎么也找不到。 那次经历记忆犹新，没想到今天又遇到类似情况，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不是沙漠，是深州市龙神山。何应川听说不同的界点通道不尽相同，各有各的特性，不知道这里的界点会有什么特征。 刚进来时，电筒还能用，越往里走，灯光像是被空间吸收了，电池电量飞速流失，很快就没电了。好在项老爷子的多功能眼镜有辅助照明功能，能发出荧光，虽然很微弱，也可以照亮周围五米范围。进来的人都不弱，视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因此，探险照常进行。这队人中，就数江秉阳最差，项老头也不好强行将他留在营地，再说，队伍里也要一名脑子好使的。 梅老、华南虎带着净者小队走另外方向，是龙脉的上游，这里的常规通信无法使用，各组人们之间已经失去联系。 最后进来的白云学员队伍，留在一个较为空旷的洞府内，那里有个比篮球场面积还大的广场，距离出口也不远，也就是马子谷昨天在这里开启界点的地方。当然，梅老头、江秉阳无从知道昨晚这里发生的事情，实际上，他们已经检查过几次，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将学生队伍留在这里，也是梅老头他们的好意，既然有人修路过来，这里还是个洞府，大家可以聚集在一起，距离出口又近，自然相对安全。 连接外界的门无法开启，周围迷雾缭绕，好在学员们都穿着防护服，带来的三台设备组成的能量罩，将迷雾挡在外面，能量罩发出的光也有照亮作用，能够彼此看见同伴，增添不少安全感。 学员们倒是很放松，初生牛犊不怕虎，将这里当成特殊的郊游地，有说有笑，就缺零食和烧烤。他们一些人拿掉手套，还想将防护服头盔摘下，被白云和李教官制止。 坐在靠里的孙远回头看向后面的黑暗，这不是第一次，他看了好几遍。 旁边的潘乐同有些好奇：“怎么了，队长？” “我怎么总觉得后面有东西似的。” 潘乐同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能看到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再远些，就是能量罩外面，迷雾笼罩，自然看不见。 “没什么呀，别紧张，这里都被检查好多次了，即使有东西，也进不了能量罩，放心吧。” 坐在潘乐同另一边的小个子男学员，鬼鬼祟祟地缩回头，眼睛仍然盯着后方，像是怕惊扰到黑暗中沉睡的洪荒猛兽，他将声音压得很低：“我怎么也觉得有东西在周围转悠，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鲁墨，我知道你有特异功能，别人可以瞎说，你可不能瞎说，还装出这么个动作，真的会吓死人的。” 鲁墨忽然往旁边一闪，像是在躲避什么，瞪着眼睛看着潘乐同。只见潘乐同的眼睛一滞，身体一僵，随后面无表情地站起，转过身，向后面走去。 “那位同学，你要干什么？外面危险，回来，坐下。” 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李教官见有人竟然还敢违反规定，不要命了，他厉声叫道。 潘乐同置若罔闻，不紧不慢地继续向黑暗边的一台设备走去，伸出手抓向机器。眼看就要接触到设备，孙远距离最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潘乐同的那只手，潘乐同想甩开，却被孙远死死拽住。他用力回头，转过一百八十度，眼睛里没有白，只有黑，比夜晚的背景还要黑。潘乐同用力咧开嘴，两边嘴角竟然撕开，一下子扩大到腮帮，接近耳朵，鲜血从两边哗啦地流淌，他的嘴变得巨大，如蛇吞噬猎物般张开，露出的森森白牙，血淋淋地，对着孙远的头罩了过来。 孙远条件反射地避开，手却被潘乐同另外一只手抓住，孙远不得不松开他的手，手腕一翻，脱离潘乐同的手。但还是晚了点，潘乐同的手指变成鸡爪一样，又细又尖，划过孙远的手臂防护服，扎进手背，一拉，孙远的手臂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血口，要不是穿着防护服，保护了小臂，血口会有一尺多长，饶是这样，血滴滴答答地从孙远的指尖流下。 潘乐同摆脱孙远，发了疯一般，用最快的速度和力量，一头撞向飞速运转的机器，顿时头颅破碎，鲜血四溅，血像是喷泉般，裹挟着从头部流出的红白之物，灌进机器中。机器内电火花四溅，一股烧焦的臭味弥漫开。那片空间的能量罩消失，迷雾和黑暗向里压缩了一大段距离。 所有人都傻了，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位女生用力按住自己的嘴巴，眼睛一翻，瘫倒在地。 白云也没想到，突然一下有这种变故，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大叫：“不要乱，不要慌，都靠近到我这里，孙远，回来，别傻站在那里。李教官，将两台机器搬近一些，以我为中心，等距五米。” 这个时候就是需要一名主心骨，见白云有条不紊地应对，三名学员挤到白云身旁，孙远忍着右手抓伤，冲进远处黑暗边缘，将另外一台机器拖到指定位置，和李教官一起，站在外围，盯着黑暗，保护后面的白云和同学。 白云一个箭步，冲到被毁坏的机器旁，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侧盖，抓住一物，用力一拉，连带着几条断线，迅速跑回。她蹲下，将手中的东西往坚硬的地面连续砸了几下，再用力掰开，从里面取出拇指大小的蓝色水晶石，紧紧捏着掌心。 “大家都将防护服穿戴整齐，戴上手套，扣严头盔，拉下头盔里的头套，罩严实了。” 白云警告学员后，见那名女生正在为孙远消毒包扎，问孙远：“感觉如何？疼不疼？痒吗？” “没什么特别感觉，有点疼，不痒。” 孙远又对女学员道谢：“董妙琪，谢谢。” 女学员轻轻地哼了一声，声音带着颤抖。 白云稍稍松口气，能感觉到疼，不痒就好，说明孙远中毒的可能性比较小。 可视范围缩小许多，四周的迷雾朝这个地方挤压，能量罩光幕上，看上去都固态化了。 在恐惧中度过漫长的七分钟，所有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四周，什么也没再发生，安静得可怕。好像刚才潘乐同的举动，是突发神经病的行为。 白云知道，这不是潘乐同发神经，是有杂碎在暗中捣鬼。她想起鲁墨刚才的表现，知道这孩子有些特殊能力。 “鲁墨，发现什么没有？” 鲁墨战战兢兢地扫视四周，摇摇头，说话有些结巴：“没，没发，没发现。” 董妙琪颤颤巍巍地给孙远包扎完，重新挤到白云身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周围，他们就像是一叶孤岛，无穷无尽的黑暗宇宙中的孤岛，她的身体又往白云身上挤紧一些，不想被黑暗里无形的手拉出孤岛。 又过去五分钟，鲁墨将身体往中间挤了一下，抬着头，看着上方：“老、老师，好像上面有东西。” 他的话还没说完，从上方掉落两块巨大的岩石，正对准两台机器，只听“哐”的一声巨响，比磨盘还大的巨石，同时砸中两台机器，设备顿时冒出浓烟，火花四溅，四周陷入黑暗。 学员们又是一阵尖叫，就像小鸡仔受到惊吓，一个劲地往白云身边挤。 李教官和孙远在外围，两人肩并肩，背靠着大家，警戒周围，虽然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不知敌人是谁，但这可以给背后的人一丝安全。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这里就像是宇宙深处的真空，没有星辰，没有一切，压抑着每个人的灵魂，有人在颤栗，有人开始哭泣。 孙远忽觉侧边没有李教官，他用手摸了一下，没摸到。 “李教官？” 孙远轻声呼唤，没有人回应。 “李教官，你在哪里？” 还是没有人回应。 他呼唤的声音传到大家耳中，惊慌与恐惧，还有无力，充满每个人的心。 李教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没了，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大家都不敢离开，即使想找，都是黑暗，到哪里去找，他们反而挤得更紧。 又是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只有加速的心跳和呼吸声。 白云忽感背后一轻，她记得是鲁墨贴在后面。 “鲁墨？” 没人回答。 “鲁墨在吗？” 还是没人回应，却听一声女子的嘶声力竭的尖叫，贴得最紧的董妙琪滑落，跌倒在白云脚下。紧接着，几乎是同时，三名学员，都是闷哼一声，围着白云倒在地上。 白云迟缓半秒，也跟着倒下，脸朝场地内部，她握蓝色晶石的手抓得更紧，石头发出灼热，钻进白云掌心这里，顺着血液流进大脑，让她昏昏欲睡的大脑恢复了一丝清明，眼睛也睁开一条缝隙。 迷雾很快填满空间。两分钟后，迷雾往两边分开，形成一个通道，有微弱的光出现，一顶黑斗篷从通道远处飘近，离地三尺，距离白云不到十米，斗篷内空空的，如同是空气鼓胀，撑起的斗篷。 白云与蓝天、小九一样，都是大姐、骆兰卿培养出的杰出人才，她对物质结构和材料的认识，有独到的能力，因此，一看到黑斗篷，就知道，制造它的材料非常特别，有特殊的屏蔽或保护能力，或许，号称可以穿透任何现实物质的暗物质，也难穿过这种材料。 目前地球人类无法制造这种材料，双界科技也难，那黑斗篷是谁制造的？里面又包裹的又是什么生物？难道是黑暗势力的正主来地球了？ 还真有这个可能，昨天大姐不就遇到过吗？会不会就是大姐遇到的那个幽灵人？ 第91章 黑衣人 几秒后，黑斗篷向后飘移，停在后方岩壁前的中心位置。白云眯着眼，见黑斗篷两袖张开，呈十字架形状，黑衣鼓起，一角飘荡，地下空间的迷雾向四周飘移，大块空间没有了迷雾，露出硕大的广场。 李教官和鲁墨站在广场中心，如傀儡，一动不动。 白云知道，他们两人已经被控制。她此时，身体被禁锢，全身的神经失去知觉，想喊一声都做不到，大脑昏昏欲睡，如果不是将蓝晶握在手心，会和其他人一样，不省人事。 黑斗篷的正下方，本来空无一物的地面，多了个黑色的盖子，直径有半米。盖子抖动着向上浮起，飘到一侧，掉在地面。 地面出现一个半米口径的洞穴，向外射出淡淡的暗紫色光柱。 李教官和鲁墨慢慢走到洞口处，鲁墨跪下，低着头，将脖子伸向洞口，李教官从腰间拔出短刃，抓住鲁墨的头发，一刀划下，顿时鲜血喷出，刚好进入洞内。李教官将鲁墨的头颅丢进洞里，他自己也跪下，伸长脖子，对着洞口，左手抓住自己的头，右手短刀在脖子用力一切，栽倒在洞口，从脖子里喷出的血流进洞内，头颅掉了下去。 白云见过死人不少，也见过战斗的血腥场面，但哪里见过如此邪恶和残忍的情景，要不是身体失去知觉，早就大喊出声。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目为两人祈祷，泪水如泉般涌出。 黑斗篷对二人的死视若无睹，飘在上空看着下方，过了数息，洞里飘出几丝暗紫色荧光的烟雾，向黑斗篷胸前汇聚。白云的眼睛再次露出一条缝隙，看见烟雾汇聚的地方，有一颗小小的圆珠，乌黑中略带紫光流转，几缕荧光烟丝萦绕珠子两周后，变成纯黑色，向上方飘走，带动周围空气黑了一大片，形成迷雾，飘进岩石缝隙。 白云疑惑地看着那边，黑斗篷像是在祭炼他的珠子，珠子能吸收烟雾中的紫色部分，龙神山上的迷雾原来事他弄出来的。 黑斗篷反复连续地操作，一缕缕深紫色青烟冒出，裹挟盘绕珠子两三周后，变成纯黑烟雾飘散，烟雾影响着周围空气，如墨汁倒入水中，可以污染一大片。 大约过了一刻钟，洞口失去光泽，冒出的烟雾小了许多，也没有紫色荧光。黑斗篷凝视小珠子，珠子的更加光亮润滑，他似是不满意。 白云感觉他的精神力扫向这边，果然，黑斗篷飘过来，距离十米处停下，董妙琪从地上爬起，双目没有眼白，全是黑色，茫然地向洞口走去。 白云心在滴血，难道他们将成为祭品，都要死在这里吗？ 董妙琪跪在洞口边沿，脖子伸向洞口，她从腰间拔出短刀，举起。 正在这时，黑斗篷像是看见鬼一般，急速后退，一直退到洞府的墙壁。董妙琪失去黑斗篷的精神控制，短刀从手中掉落，倒在两具无头尸旁边。 白云的头无法转动，只能转动眼球，斜视另一侧，想知道黑斗篷看见了什么，以至于他如此慌张。 一个黑衣人从空中缓缓降落，穿着宽松的连体服，头套内没有面孔，没有实质头部，衣服四肢飘飘荡荡，不见手脚露出，里面好像也是空的。他停在地面洞口的另一端，与原先的黑斗篷对峙。 又来一个，这黑衣人是敌还是友？白云猜测，一看他的样子，内心苦笑，怎么可能是友，只要不是与黑斗篷一伙的就行，最好他们发生内讧，两败俱伤。 黑斗篷的精神盯着黑衣人，思绪飞转。从来人的身上，他察觉到比自己更高等级的精神波动，也捕捉到一丝同类的气息。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从来没听说过这号神灵，这种高等级的血脉，只有神主和两个顶级的家族才具备。上次陪家主去黑暗星球，拜见神主，他感应到神主高贵的气息，这个黑衣的气息竟然不弱于神主，好生奇怪。 难道神国还存在一家隐秘的大世家？也有这个可能，史料中就有记载，当初与神主率领部族突破宇宙壁障，来到银河系的，还有一位神将，叫弘罕，地位与神主平级，万年前在地球战死。 或许他还有后人？也没听说过啊！ 黑衣人用精神力锁定自己，肆无忌惮地分出部分精力，观察地面的无头尸和其他人。 黑斗篷最终决定，还是先打个招呼，探探虚实，发出精神波动：“请问阁下是谁？” “你又是谁？”黑衣人用同样的波动反问，“我怎么感觉曾经接触过你这种气息？” “在下是神国五大家族的尤家，第三代首席，尤卓。” 黑衣人似乎没料到对方这么痛快就报出家底，身体稍稍晃了一下，头微微低垂，好像在沉思，或是在寻找某段记忆。他很快又抬起头，直视黑斗篷，审视对方。 黑斗篷忙加强波动：“不敢有半句虚言。” 黑衣人抖了一下肩膀，缓缓点头，像是在犹豫，也像是内心在盘算。黑斗篷见黑衣人不说话，也不敢追问，倚在岩壁，观察对方，飞速分析神国势力和眼前的状况。 “这个界点通道是你打开的？山外的迷雾是你制造的？地上三人也是你杀的？” “这个……” 尤卓没料到黑衣人会这么问，像是在替地球人类兴师问罪，但很明显，他不是人类，是神国人啊，这是怎么回事？他又仔细感应对方的精神波动，没毛病啊，虽然里面夹杂着未知的高等级能量，但确实有神国人才具备的本源特性啊，而且是神国的重量级大人物才具备的血脉，比他们五大家族的还要高贵。 黑衣人感应到尤卓的精神波动：“怎么，不愿意回答？” “这里确实是我安排开启的，迷雾也是我祭炼幽冥珠时，遗漏出去的能量辐射造成的，这几人也是用于祭炼幽冥珠用的。” 尤卓没有隐瞒，也没必要，边回答边观察黑衣人的反应。他真的很疑惑，这操作不像是神国大人物啊，倒像是地球人类的守护神，是不是地球也有进化到灵魂体，与神国祖先差不多，可以以能量体形式存在？胡思乱想中，又收到对方问话。 “就是你头上的那个珠子？它叫幽冥珠？可以看看吗？” 尤卓犹豫，这是他们家族的传家宝，神主所赐，是镇家的。这次能带出，完全是家主看在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并有机会用地球人类来祭炼此珠。犹豫片刻，牙一咬，幽冥珠飘到身前，距离自己较近的地方，如果黑衣人要抢，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先收回来。 黑衣人也没上前，似是在认真打量幽冥珠。幽冥珠周围裹挟着一团纯粹的幽寒之气，一缕气息连带珠子里面的部分被抽出，飘向黑衣人，进入无实质的头部。 “哦，很熟悉的感觉。” 黑斗篷见黑衣人抽掉一缕幽冥气，心里疼啊，今天算是白忙活了，他赶紧收起幽冥珠，可不能再让他再抽走一缕。他进一步坚信，这个黑衣人与神国一定有莫大的关系，假如他是地球人类，这一丝经过祭炼的幽冥之气，足以让他魂飞魄散，就算是灵体，也会化为冰雪后破碎。 尤卓再次试探：“请问阁下是哪位？我对神国的各大家族还是了解的，但好像并没听说过阁下？” 黑衣人沉默不语，不一会，背后幻化出两把刀，一白一黑，如剪刀般倒插在背后。 望着黑白双刀，尤卓分不清两把刀是能量的还是实物，也不知黑衣人是如何幻化出来的。想上前细看，却有些惧意，漂移了几步又停下，他不知黑衣人拿出刀的用意。 难道他是要与自己动手？尤卓退后，盯着黑衣人，做好防备。 黑衣人的精神微微波动，背后黑白双刀忽然不见，黑白光一闪而没，几乎没有时间间隔，双刀出现在黑斗篷眼前，同时指着尤卓的胸口。 尤卓大惊，他还从来没见过谁的刀法这么快，感觉是划破时空，如幻影般出现在面前。 “等等，幻影，幻影\\\"，他的精神忽然剧烈波动：“幻影功法！” 尤卓想到这个，黑斗篷不断抖动。这就是神国传说中的幻影功法吗？ “幻影幽冥”，神国的传说，“幽冥尚在，幻影何往”这是神主曾经的感叹，也是对昔日战友的追忆。他记得自己的爷爷曾经说过，几万年前，一代神将弘罕，凭借幻影功夫，带领星际舰队，叱咤星域，夺下多个智慧星球，让神国族人才能在这个宇宙有了立足之地。神国人至今都在流传“外有神将，内有神主，重返洪荒，还我故土”的歌谣。 神将弘罕的兵器是两把大刀，据说，也是一黑一白，宇外晶金作为材料，与宇宙同寿的晶石矿物。 “战神刀出，如幻如影，锁敌千里，无所遁形”，只要敌人在他的精神场内，距离多远，刀就能穿透空间，直接砍中敌人的要害。据传，他曾在星空中，一刀将一万公里外的一艘战舰劈为两截，真正称得上是神国历史以来第一神将，至今无人匹敌。也正是如此，神主因神国出不了这样的人物，以至于后来开拓宇宙疆土受阻，缺乏物资，神国发展缓慢。 可惜神将弘罕战死与地球，神主桑己亲自到地球，寻找数日也无法找到他的核心本源，地球变成炼狱，最终不得不离开，从而无法复活神将弘罕。对此，至今神主还恋恋不忘。 这个黑衣人绝不可能是神将弘罕，他刚才使用的，真的是幻影功法？应该不是，毕竟大家都是道听途说，谁也没见过。可怎么与传说中的这么像？那此人又是谁？与神将弘罕有什么关系？一大堆疑问涌上心头。 黑白双刀无声无息在黑斗篷前消失，消失得如此突兀，丝毫没有能量波动。 黑衣人不咸不淡地问：“还想知道吗？” 黑斗篷木讷地摇摇头。 “离开这里。” 黑影人的精神波动放大，显露威严，他在警告尤卓。 尤卓不敢停留，向上飘升，黑斗篷变形，无声无息地钻入岩石缝隙中。 白云看得目瞪口呆，本来半睁半合的眼睛，变得溜圆。她虽然不知道黑衣人与黑斗篷在交流些什么，但她知道幻影刀法，昨天才和何大姐一起见过，飞子轩首次练习就有种石破天惊的气势。刚才，当她看见黑衣人背后幻化出的黑白双刀时，就差点叫出声，后来，又见刀光一闪，划破空间的景象与昨天飞子轩的有很大相似，但黑衣人更快，行云流水，更熟悉，威力范围大得多。 不可能是那小子！白云内心惊叫。 首先，飞子轩没有灵魂出窍这个能力，能够做到的，至少要突破净者层面，达到灵界级别，万一，即使他灵魂能出窍，他也不可能做到灵体来去自如，能量体的稳定性要达到这种级别，听大姐说，至少也要到灵界级别后期。其次，飞子轩的幻影刀法没有这么快，这么熟练，更不可能做到虚空击杀。他昨天才拿到大姐给他的刀谱，怎么可能呢？ 这两点，估计大姐和骆先生都很难做到，这已经是人类的天花板了，超出这个天花板，也许就不算是地球人类。 那黑衣人又是谁呢？千万别是敌人！白云在心中祈祷。 黑衣人确认尤卓离开后，转过身，飘到地面洞口，降落在董妙琪身边，在她身上虚点数下，董妙琪茫然自己站起，呆滞地走到白云身边，倒在地上。又见黑衣鼓动，两具无头尸抬高一尺，转移到潘乐同的尸首处，并起摆放。 黑衣人再次飘起，虚空站立在刚才黑斗篷的位置，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迷雾开始倒灌，如龙卷倒吸，迷雾飞快被吸入到洞内，地下空间变得干净清明。 地上的黑色圆形盖子自行移动，盖上洞口，从黑衣人的衣服上分离出一片布条，飘落在盖子上，接触时，像是融化般渗入到盖子内部，不到一秒，盖子也消失不见，地面恢复原来的样子，还是那个岩石地板，盖子、洞口就像根本不存在过。 第92章 是我想多了 那布条是什么材质的？竟然可以融入到那个超自然物质的黑色洞盖子里！ 这勾起了白云无尽的探究欲望，真想爬过去认真研究研究。就这短短半个来小时，层出不穷的超自然物物质出现，要不是惨烈的现实压制了她的好奇心，早就将全部心思集中到这方面。 先是黑斗篷的材料，接着是突兀出现的黑色盖子，以及洞口内飘出的深紫色烟雾，那烟雾也绝对不在目前人类认识的物质以内，更不可能在元素周期表中找得到，只有在特定环境下，通过某种催发才能显露出来。还有，烟雾对现实物质有影响，黑烟飘到空中，明明只有一丝，却可以像传染一样，将周围空气染黑，造成黑雾弥漫。 这个黑衣人的衣服更加特别，白云考虑黑衣人没有恶意的前提下，暗中动用头盔扫描识别功能，对黑衣人的衣角扫描。 她这一举动，让她更加迷惑。当扫描波一接触到衣服最下方的一角，衣服似是有反应，头盔传导到白云大脑的信息显示，衣服的组成材料可以流动，迅速将扫描波吸收，而且可以变形，在第二次扫描时，那个衣角幻化出一张人脸，对白云俏皮的笑了一下。 这可把白云吓坏了，立即停止扫描，心头狂跳。 黑衣人似是不知道这些小插曲，或者是他懒得理会，围着封印处转了好几圈。检查几遍后，似是确定无疑，这才回过头，看向白云这边。 白云哪敢动一下，气都不敢出，闭着眼装死，她已经确定，黑衣人对他们没有恶意。如果他有恶意，不会将三具尸体整齐地摆放，不会赶走黑袍人，也不会将迷雾收回到洞内，并封印洞口。白云甚至觉得，黑衣人是地球人类的保护神。但目前为止，她知道的所有人中，大姐和骆先生是能力最大的，具体所知，他们或许封印洞口，但他们不具备如此强的精神力，也没有这种神级般的黑衣。 黑衣人漂移到白云侧上方， 她感觉到一股柔和且清凉的波动扫过，在她握住蓝晶的手掌处停留瞬间，忽略过去，片刻，几缕负面气息被驱离身体，白云如沐浴春风，身体和精神变得平静和安详。 白云猜测，黑衣人应该知道她手中有宝物，大概也知道自己一直保持清醒状态，但他没有揭穿，既然这样，自己还是装死装到底。 不到五分钟，周围的人开始有动作，有人坐起。 白云睁开眼，爬起，四处张望，黑衣人已经离开。她走到一角，捡起包裹机器的白布，走到三具尸体旁，不忍直视，抖开白布，盖在尸体上，低头默默祷告数秒后，走到出现界点洞口处。地面除了岩石地板外，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血迹都没有。 白云用脚轻轻踩踏几下，担心用力过猛会造成塌陷。地面很结实，她便加大力量，最后，双脚跳起，往下用力跺，力道越来越大，脚底发麻。眼泪哗哗地流下，她践踏着地面，不再压抑，放声大哭，她在发泄，发泄憋屈，发泄痛苦，发泄一切。 刚刚醒来的四名学员，亲眼目睹三具尸体，看见白云用白布盖上尸体上，互相看了一下，就知道另外两人是谁，李教官和鲁墨，还有潘乐同。见白云发疯般找地板撒气，发疯大哭，压抑已久的他们，被白云的情绪感染，也跟着一起哭，从低声抽泣，到放声嚎哭，声音在地下空间回荡缭绕。 通往出口，沿着洞壁的小道上，灯亮了，一队人从上面走来，目睹了这一切，有人迅速返回，回去通报情况，其他人站在旁边，有人要过去安慰，被吴川拦住。 “让他们哭吧，发泄是最好的治疗。” 白云停止践踏地面，双脚因用力过猛，一时麻木，无法走路，她就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上方，头盔从她的头上滑落，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没引起她的注意，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滑落，披散在背后。她就这么站着，很安静，很安静，脸上却挂满泪水。 过了几分钟，有人靠近，听脚步声，是蓝天。白云用手将泪水擦掉，回过头，新的眼泪又从滚落到脸颊，流到下颌，滴落到地面。 蓝天加快几步，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泪水又从眼眶内溢出。蓝天将白云轻轻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白云将头埋在蓝天的胸前，呜呜抽泣。 慢慢平复后，忽然想起飞子轩，白云轻轻推开蓝天，环视周围，没有看见他。 “飞子轩呢？他来了吗？” 蓝天摇摇头：“他没来这里，在龙神庙，和夏威、伊伊他们在一起。我担心他们的安危，不准他们过来，我担心这小子不安分，就叫张教官看管着。” 蓝天见白云忽然提起飞子轩，是不是有事涉及他：“他怎么了？” 白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求证一件事情，回头再细说，先处理这里的事吧。” 十分钟后，死伤者和学员已经转移出地下，到处都有特警站岗把守。 梅老带领的探险小队也回来了。他们沿着地下河一直向上，期间遇到两个岔道，一条先上后下，他们向前摸索，最后被巨大岩石挡住，只有不到十公分的缝隙，水往里流，他们将探头深入缝隙十几米，仪器的显示，没有异常。另外一条通道很干燥，直通山顶，最后也被岩石封死，无路可走。在返回的路上，听见下方的哭声，梅老头一惊，加快速度，赶到这里。 可惜晚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们没想到，不该出事的地方，反而出事了。 梅老头和华南虎围着界点处仔细检查，甚至趴在地面数分钟，没有获得什么信息。他们也料到会这样，毕竟是空间界点，两种能量物质方式，没有宇宙洪荒本源手段，是无从探查到的，就像人们不知道，每小时有一吨的暗物质从人体穿过呢，如光线穿过纯净的水，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秦利剑中将和吴川司长，还有深州市的赵副市长，公安局李局长，几级官员都到了现场，事情太大，必须来。他们先找到梅老，说了几句话后，一起走向角落休息的白云。 白云惊魂未定，还好有蓝天陪着，情绪要好得多。她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在讲到黑衣人时，她没有提到自己自己的怀疑，也没提幻影刀法的事，这属绝密，涉及的背后故事很大，很遥远，目前只有大姐和蓝天，还有飞子轩、夏威几人知道。 至于怀疑黑衣人与飞子轩的关系，白云没有任何证据，她不能因自己的猜测和感觉，给飞子轩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即使有证据，能证明黑衣人与飞子轩又关系，她都不会讲，必须要先征求大姐的意见。 听完白云的叙述，吴川安排人将白云送到龙神庙休息，让蓝天陪着她。蓝天暂时将工作交给双界科技的总经理杨家韬，带着白云离开地下溶洞。 李局长问梅老：“江秉阳、何应川他们有消息吗？” “没有，这个鬼地方，什么通信手段都失灵，我和华南虎过去看看。” 说完，对华南虎一招手，向地下河下游走去，六名特警跟在后面。 董副局长走过来，向秦利剑和吴川汇报：“电缆已经拉到里面，正在向上下游继续铺设，照明的和通信的都有，这里可以作为临时前线指挥部，十分钟内就可完成。” 秦利剑点头，又走到界点洞口出现的地方，用脚跺了好几下：“得防着这里，别又作妖。” 李局长解释：“听白云讲，那位黑衣人应该处理好了。暂时不可能再出现，而且，综合所用信息，这里的界点是以黑斗篷为首的阴暗势力搞出来的，没有他们，不会再出现。” 吴川也走近，看着地面：“是这个道理，不过，还是将这块围起来，划为禁区，可以与双界科技联合，成立一个科学研究所，加大投入，深入研究超自然现象。现在是能源危机，超自然能量的研究一直是国家的重点项目，一直没有突破。既然有了这么一个地方，也是坏事变好事的契机，可以将超自然能量研究作为首要攻关项目，如果能攻克这个难题，那就是功在千秋，利在万代。” 秦利剑一听，跳到吴川旁边，用力一拍吴川的肩膀：“哎呀，吴川，真有你的，好主意啊，我举双手赞成。这样，我两分别写报告，一份给政府，一份给军方，我看一定行。” 他的目光在人堆里寻找，看见双界科技深州基地的杨家韬总经理，将他喊过来，将想法告诉他。 “杨总，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杨家韬点头：“我个人觉得很不错，再加一个项目，异空间研究项目。不过我还要向董事会汇报，征求他们同意。” “好，那就好，你们的大姐，我认识，蓝天和白云都是熟人，肯定能通过。我们可以先筹备起来。” 秦利剑就是军人作风，认准的事情，说干就干，雷厉风行。 神龙庙景区灯火通明，所有照明都开启，关键地点临时加上应急灯。保安、警察，还有全副武装的特警随处可见。 管理区内，每个办公室都亮着灯。蓝天和白云没有去办公楼，往旁边的二层小楼走去，那里是员工的食堂，是学员们的临时休息场地。 一进门，就见张建浩、飞子轩、夏威等人围着孙远，董妙琪和另外三名学员靠在一边，有的趴在餐桌上，有的目光无神地看着飞子轩他们，情绪低落，如丧考妣。 这个孙胖子平时大大咧咧，虽然是小队队长，有时还真不太招人喜欢，不如现在，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有三人命丧黄泉，死状惨烈，他却在这里像是说评书一样，绘声绘色地讲述事情的经过，有这么神经大条吗！有这么没心没肺吗！ 董妙琪看着孙远，她还真有些佩服他，关键时刻，像个男子汉，明知必死，还能挺身而出，挡在最前面，即使受伤，也没退缩，她给孙远包扎伤口时，可是看见了里面的骨头，他这么重的伤，还能跑到黑暗里将机器搬回来。 孙远手舞足蹈地说着，自己如何一个箭步，拉住潘乐同的手，潘乐同如何忽然变脸，如何恐怖，他又是如何受伤，后来拖着受伤的手，单手将一台机器从黑暗中拖回来，等等，描述的活灵活现，简直将自己描述出盖世英雄。 讲到白老师，那更是将她描述成仙女下凡，观音再世，是大家渡过黑暗、战胜恐惧的精神支柱，是能坚持到最后的定海神针。 白云和蓝天无声无息地走进来，站在孙远背后。童伊伊差点叫出声，被蔫坏的余晖按了一下，于是，大家都装作没看见。蓝天、白云也没打扰孙远，看看他如何胡侃。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看白老师，就像是看见绝色仙女，在黑暗中闪烁发光，照亮我们每个人的心。白色的仙纱宛如圣光，” “白老师穿着防护服，是黑色的。” 趴在桌子伤的学员实在听不下去，头也没抬，戳穿孙远的谎言。 “你知道什么，这时形容，你知道什么叫形容吧，别插嘴。”孙远头都没回，继续瞎咧咧：“就在这时，迷雾分开一条通道，一个庞然大物从黑暗中靠近。” 听见孙远说自己，白云实在没忍住，照着孙远的头皮就是一下。孙远讲得正起劲，又是讲到关键处，忽然有人冷不丁地打了他的头，吓了一大跳，大叫一声，蹦了起来，一溜烟逃走，跺到董妙琪他们那边。一看是白是和蓝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一下，老老实实地坐在董妙琪身边。 白云也没理会他，看向飞子轩，见他的精神萎靡不振，昏昏欲睡的样子。 “飞子轩，你没生病吧？” 飞子轩懒洋洋地抬起头，说话像是打哈欠：“没有，犯困了，大概是昨晚熬夜，没休息好。” 张教官没好气道：“这小子一进这道门就没了精神，与他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 凭借女人的直觉，总觉得黑衣人与飞子轩有些关联，特别是黑衣人的神态，就让他想飞子轩。但他明明一直在这里，再加上前面分析的原因，他不可能是黑衣人。那他与黑衣人有没有关系？ “是我想多了。” 白云再次排除了自己的胡乱猜测。 第93章 地幔岩石 蓝天和白云见孙远、董妙琪几人的情绪趋于稳定，心理创伤也不大。再说，人的心理素质只有经历后，才有韧性，这些学员有了这次经历，相信以后的承受力比没经历过的，要强大许多。二人又陪几人聊了片刻便离开，出门刚好遇到秦利剑和杨家韬来找，就跟着他们到办公楼，应该是商量建立研究所的事情。 飞子轩见白云和蓝天走后，连续打了几个大哈欠，对夏威说道：“我睡一会，别打扰我，也别让其他人打扰我。” 说完，趴在桌上，呼呼地睡着了。 童伊伊趴在对面，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飞子轩：“夏威，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困成这样？” “也许昨晚真的熬夜了，或者是练功出了差错，谁知道呢，让他睡吧，反正现在又没事。” “是前天晚上了，你看，都过十二点了。”童伊伊眨巴着大眼睛，问：“你困不困，来研究我们的机甲吧，我又有好多想法了。” “好啊，我也有好多想法。” 两人一拍即合，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 也许是他们二人这种好学精神，或者是大家都没睡意，又找不到其他更有趣的事情，特别是董妙琪他们小队，更需要转移注意力，大家都开始研究起各自的机甲，没有人再关注旁边呼呼大睡的飞子轩。 地下河下游，这里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深，测量仪失灵，以江秉阳的脑袋都已经无法判断，大家都凭感觉，何应川说有八千米，江秉阳说有九千米。项老头和其他四名特警听着二人争来吵去，八千和九千没什么区别，纯粹是找话题，减少枯燥和寂寞。 大何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向下看了一下，又回头看看上方：“我怎么感觉越来越有些不对劲啊，照说这么深的地方，应该形成地下湖才对，怎么地下河的水流着流着就没了，水流到哪里去了？” “你现在才想到？真有你的。” “大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早就发现了？怎么没听你说啊。” “你记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没雾的？” 大何一屁股坐下，四名特警也跳上岩石，挤着大何坐在石头上。 “好像过了瀑布，瀑布下面就没雾了。” “对啊，瀑布下面是什么？” “水潭啊。” “是啊，水潭的水没往外流，到哪里去了？” 大何恍然：“哦，你是说水潭底下有出口，水流走了？那我们为什么还一个劲地往下走？” 大江一拍大何的肩膀，夸道：“用你聪明的脑袋再想想。” “哎呀，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项老头拿着一根一米长的棍子，棍子顶端绑着两片镜片，泛着荧光，比火把的光还亮几分，他拿着棍子在四周晃了一圈后，插在面前石头缝里，替江秉阳解释：“下面还有暗河，江秉阳在找下一层暗河。” 何应川有些吃惊：“还有暗河？地下河中的地下河？真的？” 江秉阳点头：“项老就是项老，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现在就是寻找下一层的蛛丝马迹。” 大何看看几名手下，都累得差不多了，他们都是普通人，已经人困马乏，于是建议：“这么找不是个头啊，又没带什么补给，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准备充足后再下来。” “我早有这个意思，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只要再坚持走一段，就会找到答案。” 一名特警建议：“还不如回到瀑布水潭，既然那里的水有出口，说明可以从那个出口想办法。” 大江看向那名特警：“不错，开始动脑筋了。不过，你观察水潭旁边和水底的结构没有？水的流动方式是什么样子的？” “看了啊，都是碎石和沙子，当时我还在旁边踩了一下，差点陷进去。至于水流的方式，好像没什么特别，就是瀑布流下的水造成的水花，其他的很平静。” “嗯，不错，也注意观察。但还是不够，要根据现象找到本质。既然你注意到水潭四周是碎石和沙子，而且很松散，那么说明下方堆积的都是沙子，或者是碎石，就不可能有较大的出口。水面很平静，说明向下流动的水很均匀，不是集中在某一处，是大面积浸泡渗透式向下流动，而且下方堆积的沙子碎石的厚度非常大。我观察了一下，水的颜色很深，也听了一下瀑布击落到水里的声音，非常沉闷，说明水很深，大概有三十米以上，再根据周围环境，结合四周岩石结构和距离判断，下方堆积的碎石和沙子，至少也有十几米。” 江秉阳又很有耐心地讲解如何观察周围环境，如何根据现象推理结果，连项老头都静静地听着。 “其实，这些知识和方法，不只是侦探要掌握的，作为一名特警战士，经常会遇到复杂的情况，这些知识和方法会让你和战友脱离危险，可以保命。” 见四名特警战士听得很认真，大江又传授了一些复杂环境下的方向辨别，危险的识别等等。 不知不觉中，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江秉阳站起，指着脚下的岩石：“你们看，你们屁股底下的岩石，以及周围的，与刚才在瀑布那里有什么不同？” 何应川摸了一些岩石，率先站起，看看周围：“你这么一问，我倒真看出来了，这里的石头比上面的黑，还带点暗红色，还有些蜂窝小洞小孔斑点，手摸上去有些温。” 一名特警补充：“还有，这些石头像是连成片，形状都类似。” “对，你们说的都对。那这又说明什么？” 那名特警试探地回答：“江神探，你的意思是这里原来是火山？” 大江呵呵一笑：“沾上了边，但不是。” 大何有些不耐烦：“你这臭毛病怎么从学校带到现在，多少年了，别啰嗦了，直接说，你想干什么。” “你急什么，我这是帮你培训。”大江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深州这里不是地壳板块交界地带，没有火山口，也不是盆地，地壳厚度自然不小，那这里却出现了上地幔软流层遗留现象，这里才八九千米深度，怎么会有地幔岩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江秉阳没有看出大家奇怪的表情，有些无奈：“那好吧，我就问个你们能听懂的。我们深入这么深，为什么还能呼吸？氧气从哪里来？这里的岩石呈暗红色，却又有很多不同颜色的斑点，特别是紫色和蓝色。” 大江看着项老头：“项老，你应该注意到你的镜片，到这里有些不同吧？” 项老头颔首：“嗯，注意到了，一到这里就觉得镜片发出的光要亮些，我还在想是什么原因。你这么说，大概是知道了，说说看。” 大江抽出照明棒，将发光的镜片靠在岩石上，奇异的事发生了，岩石中那些斑点发出各种颜色的荧光，岩石表面像是星空，繁星点点，两个镜片的亮度增加不少。 “这里的石头含有特殊物质，与项老的镜片产生共鸣，专业点说，叫能量波的共振叠加，岩石内的特殊能量叠加到镜片上，以荧光的形式释放出来，所有，镜片变亮了。像手机无线充电的电磁感应和共振，当镜片靠近岩石，这种共振产生范围性衍射，所以，石头上的这些斑点也发光了。因此，我们这趟我们没白跑，只要想办法弄一块回去研究一下，如果确认确实如此，那就值了。” 项老头抢过话，神色激动：“江秉阳，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岩石里可真有超自然物质和能力？” 大江点头：“八九不离十，还需要带回去验证。” 项老头哈哈大笑，声音在洞穴里震耳欲聋：“太好了，江秉阳，你知不知道，你立了大功，这是天大的发现啊！” 旁边的何应川和特警们有些没懂，看看江秉阳，又看看项老爷子。 项老头兴奋完，表情严肃，对在场的所有人：“此事坚决保密，不准向外透露半个字。” 何应川回过味，对四名手下道：“听见没有，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烂在肚子里。”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啊。” 一名特警满脸无辜地说。 大何对着他就是一拳：“小子，管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烂在肚子里就行。” “好，现在想办法带块这种石头回去。” 他环视一周，竟然没发现单独脱落的同类小石头，大家找了一圈，带回来的石头都是普通的岩石，两码事。 没办法，何应川抽出利刃，在岩石上用力一划，冒出一串火星，带旁边的斑点隐隐发光。 大家没想到这岩石这么硬，大何手中的短刀可是顶级合金材料打造，别说是切开岩石，在菜刀上刻字都可以，现在却对这块岩石没办法。 气得很少骂人的何应川都口吐芬芳，国骂不断，最终还是没凿出一块。 项老头比何应川还急，围着大石头转了一圈又一圈，摸了又摸，额头贴在上面好几次，就差用嘴舔了。最后，他一发狠，运足内力，将周围残沙碎石清理得干干净净，寻找薄弱处下手。结果发现，这些岩石像是整体铸造，浑然一体。 江秉阳在旁边默默看着，没再发表评论，从他的眼神和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变得越来越慎重，他也意识到眼前的现象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识，一丝不安在心中浮现。 项老运足内力，催动镜片飞速旋转，对准岩石的一个角，要切割一块下来。 江秉阳恍惚一下，忽然脸色大变，向前跨出一步，拉住项老：“项老，不能切割。” 大江的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项老和大何不解，刚才不是说这石头里有特殊物质，要弄一块回去研究吗，怎么眨眼就改主意了？ “项老，现在情况不明，防止万一破坏了整体结构，造成不可预测的事故或损失，慎重起见，还是等下次带上设备，做好完全准备在动这里也不迟。” 项老看得出江秉阳没有说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不过既然他果断地拦住自己，自有他的理由。 此时，在距离他们上方五十米的洞穴顶部，像一滴黑色液体的东西，从石缝里挤出，液体并没有往下滴落，而是贴着顶部向旁边扩散，形成一大块薄膜，最后脱落下来，变成一件薄薄的黑斗篷。 下方的光线无法照到这里，黑暗中的黑斗篷自然无法引起江秉阳他们的注意。项老头的的宝贝镜片微不可察地暗淡一点。项老头心里一紧，他这宝贝可不是一般的物件，当初得到它还真是一次奇遇，以至于影响到华国和双界科技的科研。 八年前，他和白云天白老太太，还有梅继荣梅老头，三人护送两名科学家和一批重要物资到神龙架，任务完成后，恰逢神龙架原始森林有野人出没，周围几个村庄被袭击，五人死亡，三人失踪，牛羊丢了无数。他们既然遇上，自然要管管，于是三人展开调查，最后追踪到神龙架深处，发现一个人形怪物，有丈余高，浑身长满棕黑色长毛，钻进一个山洞。他们跟着摸了进去。 洞很深，当地人叫这个洞为无底洞。他们在里面搜寻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终于在一个洞穴里抓到他，结果发现，他竟然是当地的一名猎人，中了无底洞里的蛇毒，全身长毛，身体变形，口里长出两颗獠牙，眼睛变成了蛇一般的竖瞳。变成了妖怪，无法回家。村里死的和失踪的人，还有牲口，不是他干的，他回到村里就是想偷偷看看家人，老母、老婆和孩子。 村里人都叫他四嘎子，他从小就在原始森林里摸爬滚打，一身好本事。四嘎子他们村里一直流传，说大山深处的无底洞，里面有宝藏，几十年前曾经有人从里面捡到过一大块钻石，发了大财。 一个月前，四嘎子看见一条巨大的蟒蛇，足有十五米长，蟒蛇肚子鼓鼓的，肚皮处有个大口子，地上有一摊血。四嘎子观察了好一会，确定巨蟒受了重伤。于是就大着胆子靠近，准备猎杀。 巨蟒意识到危险，向深山跑，四嘎子一路紧追。最后，巨蟒钻进无底洞，四嘎子也追了进去。 说起来也怪，四嘎子以前来过无底洞不止一次，洞内都是黑漆漆的，可是那天，洞内有光，越是往深处，光线越强，好像石头都能发光。他想起无底洞有宝藏的传言，认为宝藏现世了。就这样，为了宝藏，巨蟒也不找了，朝着发光源头一直往里走。 也不知走了多远，看见一个地下洞穴，洞口不大，不到一人高，被一层发光的雾气笼罩。他好奇地靠近，发现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光雾里，有三个发光的东西，光芒刺眼，映照在山洞的一些石头上，石头也跟着发光。 第94章 不像地球人 看见发光的宝贝，四嘎子喜出望外，他发现，那条巨蟒竟然也钻进洞里，曲卷着，肚皮全破了，露出半个野猪头，两颗锋利的獠牙撑开巨蟒肚皮，野猪已经死了，巨蟒也是要死的样子。 无法抵挡宝贝的诱惑，等不及巨蟒死去，四嘎子冲进洞口，捡起三件宝贝就往外跑。巨蟒见有人抢它的东西，喷出一口黑烟，一股劲风差点将他喷个趔趄，强烈腥臭的吐沫沾满四嘎子全身，他也顾不了这么多，怕巨蟒追赶，撒丫子向洞外跑。 跑出一段距离，四嘎子没听见后面有追的动静，放慢脚步，走着走着，头开始疼，全身燥热难当。寻思着是巨蟒喷出的毒雾造成的，他立即服下常备的药，在洞口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开布袋，拿出三件宝贝，一个光溜溜的银色小棒，一粒白色药丸般的东西，还有一对黏在一起的透明镜片。 四嘎子大失所望，在洞里光彩夺目，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没想到是这三样不值钱的玩意儿，还不如那条巨蟒值钱。他将三件东西放回布袋，放在一边。 他感觉头又开始疼，晕眩，想呕吐，身体燥热无比，眼睛、耳朵眼都流出血，无法忍受，在地上翻滚，衣服全被撕烂，赤身裸体，最后晕睡过去。 当他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全身长满毛发，嘴巴里异常，用手一摸，完全变了样，两个一寸多长的獠牙几乎伸出嘴唇外，身体高了一倍。因口腔变形，说话困难，发言模糊。 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有次思恋家人，偷偷跑回村子，不小心被人发现，被村民追得满山跑，差点被打死。后来又听说周围有其他野人出没，死了不少人，他担心家里的妻儿老小，偷偷返回，结果被项老头他们盯着。 了解了情况，三位老人对四嘎子的遭遇唏嘘不已，四嘎子还带着他们到无底洞去查看一番，那个当初捡到宝贝的洞穴变得很普通，他们将三件奇物放回原处，也没引起异动，他们猜测，大概与那条巨蟒有关。 项老头他们将四嘎子送到神龙架的科研基地，看看那些科学家中，有没有人有办法治好他。三件奇物对四嘎子也没什么用，就当成感谢礼物送给他们，三老一人拿了一件。 刚好在神农架实验基地，这里算是顶级的国际综合性科学研究所，送去做了个鉴定。鉴定结果让三人和鉴定室的人吃惊，这三样东西竟然含有超自然物质，蕴藏高纬度结构模式，绝非现在地球人类科技能达到的水准。一些科学家听说后也都参与研究。 后来三人就将三件奇物捐献给研究院，谁知一年后，研究院给每人送了一件礼物。项老头收到的就是这副多功能眼镜，据研究院的人介绍，三名科学家，楚淼带队，对镜片进行近一年的研究，从中解析出很多复杂的规则类矩阵的算法，也就是镜片晶体的构造形式，估计有上亿种不同算法结构的皮米级晶圆体，研究所已经将这些算法复制了一部分，大部分还是无法复制，科学家们说是维度法则的限制。 研究员模仿这些算法，制造了转换系统，十几个芯片都藏在眼镜的框架内，以脑电波形式对接，可以将一些破解的信息传入人的大脑。这些技术还在试验阶段，先交给项大师使用，如果有了新发现，可以随时交流改进。 已破解的功能有透视、吸能供能、环境检测和能量屏罩，环境检测包括示警功能，如果眼镜检测到异能现象，就会示警，使用者在有必要时，可以启动能量罩屏蔽功能，让身体表面形成保护膜。这些功能都属观测和保护类，楚淼给这副眼镜取了个名字，叫护身镜。 此时，项老头就收到护身镜的预警信息，周围有异样能量波动，属于阴暗类。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江秉阳，发现江秉阳也在看他，似是很有默契。 这个江秉阳身上有什么东西，竟然也能感应到异常，大概也是他无惧迷雾的原因吧。项老头很想知道，但大江守口如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可能逼问。 “好了，回去吧，下次再来。” 大江说完率先走到上方，等待后面的人跟上。 “那就走吧，别磨蹭了。” 项老头用照明棒敲打最后一名特警，赶羊似的往江秉阳方向赶，跟在后面，拉开一点距离，充当断后角色。让他紧张的是，预警般的信号并没有消失。 回头说说飞子轩今天反常的举动，不可能无缘无故犯困成这样，自有其原因，问题出在他身上的那块小方形金属块。 这个小方块并来像一粒银色光润的弹珠，在养老院找梅继荣梅爷爷时，遇到王力仁博士，他像是感应的弹珠的存在，在飞子轩的背包里摸索一番，结果，王力仁的疯病好了，人也跑了，片刻都没停留。 飞子轩后来一看，弹珠失去光泽，变成暗灰色。也不知王伯伯做了什么，与大药丸怎么沟通，都没有回应。回到家后，依照与大药丸的约定，飞子轩用做游戏为由头，骗着父亲把玩弹珠，结果，珠子不仅颜色变黑，感觉还小了一圈。好在，父亲的伤好得非常快，不仅没有留下伤残，反而身体的一些旧疾也好了，医生都认为不可思议。只有飞子轩知道是怎么回事。 之后这段时间，飞子轩每天都会尝试与大药丸沟通，但他像是陷入沉眠，怎么也唤不醒，显然是死机了。飞子轩还突发奇想，将弹珠夹在充电器里，看看是否可以对这个ai机器人充电，结果自然让他失望，毫无作用。 转机就在前天，飞子轩回家后，拿出大药丸，发现竟然成了方形，一厘米不到的正方体，色泽也明亮许多。他尝试与大药丸沟通，竟然成功了。 飞子轩这才知道，在养老院的时候，大药丸探测到王伯伯是个很特殊的人，与飞子轩很相似，与前人类有着莫大的关系，但身体缺陷很多，特别是本源，丢失了一节，似是被人为切割了一部分，以至于身体和精神不健全。大药丸凡是对与前人类主人有关系的人，都会格外上心，如同对待主人，充满责任感。 谁知，大药丸的探查引起王力仁的迅速反映，感觉到它的存在，因此开始翻找，在搜飞子轩的背包时，不小心接触到弹珠，大药丸就抓住这个机会，给王力仁下了一道猛药。几乎耗尽储存大半的超物质能量，用强磁场干扰方式，造成王力仁十几秒的昏迷，在这期间，大药丸分离出一成的分子机器人到王力仁体内，能修复的就修复，无法修补的，分子机器人就充当临时连接角色，将缺失的本源基因链条连接起来，虽然不是长久之际，但也可保证王力仁短时间无恙。 这也就是当时王力仁摸索飞子轩的背包后，忽然像是触电，昏迷了十几秒，醒来后就清醒，疯病好了。 经历这件事，大药丸所剩超物质能量不多，还答应了飞子轩，要给江秉阳治病，因此，就一直保留最后一点能量，直到后来为江秉阳治愈身体后，彻底死机。 没想到大药丸能将王力仁博士的疯病治好，飞子轩自然很开心，他和他的家人对这位王博士充满感恩，虽然不是他亲手报答，也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前天，飞子轩的两次无意之举，让大药丸再次启动。先是他练习幻影功法时，触动阴阳法则，大药丸刚好在飞子轩胸前，处于阴阳极点中心，空中极其零星的超凡能量汇聚到这一点，触发了大药丸吸能转化的功能。在双界科技的练武厅，周边有很多双界科技的设备，是在超高电压下运行，产出大量电磁能，大药丸通过飞子轩的阴阳法阵，汇聚电磁场能，转化并吸收，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毕竟已经激活了大药丸。 紧接着，飞子轩练完刀法后，静坐修炼养神诀，出现夏威说的所谓“鬼压床”现象。那时，飞子轩的精神力与王力仁的量子复合矩阵实验出现共振。 实际上这并非是机缘巧合，这与王力仁的试验建模的基础方式有关，是飞子轩的隐形dna中带有的本源密码组合模式。王力仁当初发现，并记录下来部分，发现了其中的一些奥秘，并以此建立数学模型。王力仁的量子复合矩阵建模是以飞子轩的本源为基础的，两者之间自然就有着莫大的关联。 王力仁的试验使用了强大的电磁场，还添加了江秉阳带回来的灵原能量，含有超自然能量。 同一时间，马子谷、尤卓他们也在打开异域空间界点，三者都是九六九空间前人类遗留下来的高纬度法则。结果就是，处于精神修炼的飞子轩，在精神世界里出现通道，一头连接王力仁那边的量子复合矩阵空间，另一边连接了龙神山下的界点。 鬼使神差下，飞子轩吸收了黑斗篷，也就是尤卓的超凡因子，同时，王力仁的试验中产生的超凡因子也“快递”般地，进入飞子轩体内，最后被大药丸得到，如果依靠电能转化，用多长时间不去说，至少也要整个深州市数小时耗电量。超凡能量与现实人类的能量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两者不在一个维度上。 大药丸能开启，飞子轩就有了底气，听说神龙山这边出事，父亲他们都在这边，暗地与大药丸琢磨计划。 有两个难题需要解决，一是飞子轩的精神体还无法做到离体，即使在大药丸的帮助下能够离体，身躯就会暂时假死，蓝天他们马上就会发现。 二是大药丸是专职治疗ai，没有战斗设置，必须在人的控制下才能应付危险情况。跟在飞子轩的是整个ai中的核心部分，由一百八十二个微型机器人组合，其中包含八十一个分子机器人和八十一个皮米级机器人，每个机器人都可独立行动，可完成单一的工作，但效率会大大降低。综合复杂的任务，必须在最核心控制器算法下完成。这些综合工作有三个功能，检查清理、合成制造和治疗修补。 与五零二五类似，前人类制造它们是在高纬度空间，在三维空间可以完全展开，也可以部分展开。比五零二五第一个级别，完全展开后也没五零二五的分子机器人打，单个皮米级机器人展开后接近成人大小，分子级的要更小。他们也可以部分展开变形，组合成不同形状，虽无法像五零二五那样可以做到细致入微，但一般性形态模拟还是没问题，不至于像变心金刚，怎么变还是个金刚机器。平时的形态就是一个比鹌鹑蛋还小的弹珠，有时候后哪根筋动了，变成个小立方体。 这样一来，飞子轩没法离开队伍，大药丸也不能单独行动。 大药丸忽然想到在丫丫岛时出现过的那个灵魂体：“不是还有一个智慧能量体在你身体里吗？” “谁？” “在丫丫岛空间里就出现过的，你叫他黑虫子的那个？” 飞子轩明白了：“哦，你说的是我的人格分离出去的那部分，他前天从另外一条通道走了，我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大药丸纠正：“他不是你人格的分裂，本身就存在，可能比你的前世前身存在的时间还长。而且，他是被剥离的前人类的一部分精神体，不知道为什么会与你的本源纠缠在一起。” 飞子轩对这个结论虽感吃惊，但也有想过：“原来真的不是人格分裂出来的。我也不清楚，想来我身上有太多秘密，自己要好好追查。” “说句你听得不开心的，你不像是地球人类，也不像是九六九空间的前人类，更不像能量灵体人类，到像是三种人类的组合体。也不知道你是如何诞生的。” 说是一点都不在乎，飞子轩自然做不到，不过他早就习惯。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没亲爹没亲妈的，在朱冠他们的宣扬下，很多同学都说自己是怪物，神经病，因此，平时为人很低调，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造成性格偏孤僻。好在家庭给他很多温暖，父母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亲生的，都像对待亲生一样。 还有师父何应川，骆月、夏威，骆兰卿、蓝天他们对自己都很不错，这也让他没走向偏激，后来又知道很多一般人无法知道的事，世界并不像人们眼中的那样，地球人类像是宇宙中的尘埃，何况人呼？ 没有谁看不起谁，反而自己比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更特别，自己就是比他们更优秀，这么一想，什么事都能想得开，他的心境反而越来越豁达。 “其实没关系了，哪怕我和你一样，也是个高级智能机器，只要我是我，活出自己，管别人怎么想。说不准就是因为我的特别，我才能与众不同。” 第95章 元神组合 大药丸虽然是人工智能，却是高维度前人类的产品，带有一定的感情和自己的思绪： “你说得对，有个前人类女孩，也这么说过，说人类也是更高维度的生物创造的，在他们眼中，地球人类也是一种智能机器，只是不同的物质结构和算法。还说我比这种人类更好，更聪明，更有人性，让我不要将自己看成别人的机器。” 这种说法倒是很新鲜，飞子轩听得一时有些恍惚，难道自己，还有爸爸妈妈，弟弟妹妹，所有地球人类和生物等东西，都是其他高等生物制造的，还真有女娲，上帝不成？他们就是高纬度的智慧生命？ “黑虫子还在你的精神世界中，躲在多维度空间。让他跟我去就行，他一定愿意。你放心，你爸爸很安全，当初我分离了几个微型机器人留在他体内，我能感应得到。” 这个飞子轩知道，在他担忧父亲的安危时，大药丸就告诉过他，因此倒也不是很着急，没有缠着蓝天要去找江秉阳。 “再说，你的超自然精神通道已经建立，现在我还有些多余超凡因子，再加固改进一下，我们随时可以联系，需要的话，到时候你找个机会装睡觉，过来就行。” 这倒是不错，问题解决，就看黑虫子的想法了。飞子轩心中默念“黑虫子”，果然，在脑海的深处，一丝叹息般的精神波动从识海上方的旋涡中传出。 “你还真的在，躲着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前天我可是帮了你不小的忙，差点被困在迷宫通道里。” 等了几秒，没有黑虫子的回应，提高精神波动：“黑虫子，别装了，我知道你还在，出来吧。” 飞子轩的精神波动刚过，面前就出现黑虫子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幻化出与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精神体，就是比自己黑得多。 “别总是‘黑虫子’得叫，一点文化都没有。” 黑虫子显然开始对飞子轩的称呼不满意了。 飞子轩看着这个出生就伴随自己，一直抢夺身体控制权的家伙，不知怎么的，没有小时候那么恨他了，反而有种亲兄弟的感觉，不打架了，就想调侃他：“哟，有想法了啊，从小叫到大也没听你说有意见，今天是怎么了？开始在乎自己的称呼了？” 黑虫子也没有小时候那种喊打喊杀的冲动：“凭你现在的本事不可能发现我，是不是那个小混球告诉你的？” “你猜对了。奇怪了，你躲在我的大脑里，我怎么没发现你，你用的是什么办法？” 黑虫子没好气地瞥着飞子轩：“说你没文化那就是没文化。”他指着上方旋涡，“旋涡外是你大脑精神力的延申，虽打开了通道，你还没掌控。可惜，通往外界的通道没打通。再说，你的精神世界大门是你掌控的，没有你的允许，通道闭合，哪里也去不了。我是被软禁在这里的，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啊，能走我早走了。” 这黑虫子越来越人性化了，说话的方式和神态与外面的人类没多大区别，要是将自己这副皮囊给他，走在大街上，绝对是另外一个飞子轩，大概爸妈都难分出真伪。可惜只有我这一具肉身，不然可以搞个分身，可以偷偷摸摸做好多事。 “你在想什么啊，我可是有感应的。” 难道他真的感应得到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不能感应他的想法？太不公平了吧。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是这副身体的主宰者，我就是个残缺的能量体，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有没有过身躯也不知道。还被禁锢在你的世界里，失去自由，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惨的吗！” 自前天黑虫子精神体人形化后，产生了质变，有了自己的独立思想意识：“小时候，我还以为我和你本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人格的分裂，产生了两种意识，后来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完全是不同的意识，我好像也有自己的独立记忆，虽然记不起来了，但肯定是只属于我的记忆。但我想不通，我们是怎么绑在一起的。按照人类科学的遗传基因来说，从形成胚胎开始，我们的基因就绑在一起，纠缠不清，想分开都难。” 黑虫子有些气馁：“其实我尝试过好多次，想强行占据这副身体，都失败了，好像这副身体注定就是你的，我只不过是个搭配。后来，我也试图逃离你的精神世界，但也无法做到，我的本源根基离不开你的大脑，就像是风筝的线，被绑死在你的松果体上，飞多远都没有用。” 还有这事？这黑虫子背地里干了这么多事，在我的大脑里，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一声叹息，黑虫子沮丧地看着上方的旋涡，大有生无可恋的架势。 飞子轩才不信这个家伙的话，是想博同情吧？ “真的假的？你真知道我想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马上让你出去爽爽，说到做到。” 黑虫子怀疑地歪着头：“今天是怎么了？你就不怕我将这副皮囊给糟蹋坏了？” 飞子轩故作神秘一笑：“绝不食言，要是这次骗了你，以后我们怎么合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前天我可是帮你的忙了，将那个黑色的丝线拉回来，你才能成人形的吧？你有这么大的收获，也要感谢我不是？” 黑虫子呵呵一笑：“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精神等级比你高，你还没进化呢，至少要等你的精神体可以脱离肉身，那时候，你就可以感应到我的想法，或者屏蔽你的意识，可以不让我感应。” “进化？” “是啊，你是重新来过，虽然携带的本源体纯正，但也需要进化啊，进化才能变强。” “你不需要进化？” 黑虫子茫然，想了一会才说：“我也奇怪，好像我不需要进化，本身就是这样，只需要吸收特定物质能量长大就行。” 他怪笑地看着飞子轩：“我告诉你了，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飞子轩狐疑：“就这？” 黑虫子收起怪笑，很认真回到：“对啊，就这！” 呵呵！鱼儿上钩了！下次再跟夏威爸爸出去学钓甲鱼，甩甲鱼杆，几十米之外，一甩一个准。 “钓鱼？你是让我去钓鱼？跟那个不务正业，到处混的家伙？” “什么到处混，有这么说我兄弟的爸爸吗，再说，他那时做生意，是应酬。”飞子轩觉得黑虫子理解不了，反问：“你知道什么是应酬吗？” 黑虫子鄙夷：“就是瞎混呗，还美其名说钓友就是商友，鱼儿就是订单，有这么比喻的吗，骗谁呢，就没看见他正儿八经做生意。不过他甩甲鱼杠的准头确实厉害，五六十米，一甩一个准，他那动作，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很久很久以前的，似乎是在星空里钓战舰，想不起来。” “还有人在星空钓战舰？你是胡诌还是说梦话。” 飞子轩听得新鲜，鬼才信他。 黑虫子没在乎飞子轩的挖苦，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大概真的是以前做过的梦。唉，我是谁?从哪里来的？要到……” “别，别，打住！我信你了好不好。” 飞子轩打断他，拉回话题：“让你出去不是用我这副身体，是跟小混球……，呸，被你带偏了。是大药丸，大药丸可以帮你。” “小混球？他能做到？” 尝试了几次，大药丸包裹黑虫子的精神体，却还是离不开，有一根无形的绳索被飞子轩牵扯。一次，他们试图强行离开，无形的连接差点断开，挡黑虫子感到兴奋时，忽然觉得自己要蒸发了，魂飞魄散，要被某种规则之力抹杀，吓得他迅速回到飞子轩精神力范围内，不敢再走远。 试了好几次，最后发现，如果能有飞子轩的部分元神一起协同，脱离的部分与主体可以保持联系，黑虫子的精神能量体也没问题。 这样也刚好是飞子轩乐见了，即使是黑虫子主导大药丸幻化的实体，这么刺激的事，自己不能缺席。还有，虽说父亲有大药丸分离出的分子机器人看着，安全问题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万一有什么事还可以夺过主导权，也不在乎外面的躯体假死不假死，被蓝天他们发现了也没办法。 一切准备好后，当蓝天队伍到达神龙庙，黑虫子就迫不及待，悄无声息地离开，飞子轩本体因分离部分元神，显得萎靡不振，昏昏欲睡，大部分思绪却跟着黑虫子去了地下空间。 一到地下，就发现黑斗篷干着惨无人道的事，让飞子轩七窍生烟，差点暴走，还好是黑虫子主导，飞子轩做不了什么。让飞子轩没想到的是，他发现黑虫子遇到这种情况很老到，评估目前的实力，绝对不是尤卓的对手，假如露馅，那家伙大概一用一只手，就会让黑虫子和自己的部分元神灰飞烟灭。黑虫子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那种深沉的前辈范儿，将黑斗篷给唬住了，吓跑了。 不过，飞子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黑虫子会阴阳刀法不奇怪，毕竟自己的精神体和他的连在一起，但为什么他使出来后，比自己还强，明显也比自己熟练得多。难道他比我聪明？他在偷偷不停地练习？ 阴货就是阴货！不过自己还真得更努力，别让这家伙夺走了我的身体的主导权。 处理好白云这边的事，两魂一体就洞穴下游而去，寻找江秉阳他们。 项老头以为江秉阳藏私，可江秉阳也纳闷啊，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去了一趟丫丫岛受伤回来，好像是变了个人。那么严重的伤，被船上的一根钢筋刺进胸膛，偏一点就是心脏，差点就完蛋了，回来后恢复得那么快。而且，身体的敏感性变得特别强，就像刚才，四周黑漆麻黑的，怎么可能知道洞穴顶上有异物，很危险，可是大脑中就是产生这个念头，示警一般让自己快离开。 自从有了这个儿子飞子轩，怪事连连，他暂时也不刨根问底了，未知领域，没人告诉他的话，也弄不明白。不就是涉及超自然现象吗，随着知道的越多，总有一天，总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他想着想着，预警又出现，让他停下，前面有危险。止住脚步，项老头的照明棒虽尽力催动，也只能照亮十米范围，在这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光线像是被黑暗吞没，只能看见怪石林立的地面。 大何并排站立在大江旁边，不知他为什么停下，正准备询问，就听前上方黑暗中有碎石滚落的声音。他向前迈出两步，挡在队伍前面，四名特警也跟了上去，将江秉阳围着当中。 大江似又收到后方的预警，回头看，项老头显然也意识到危险，背对着自己，戒备后方。 “小心，左边！” 大江忽然大叫，可惜迟了一步，一道黑影冲入可视范围，一闪，一名特警就软软地倒下，鲜血从头部喷涌而出。其他三名特警对着黑影逝去的地方，开枪扫射，子弹击打在岩石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火花四射，一个人形黑影沿着洞壁向侧上方爬行，如壁虎般，速度惊人。 一名战士从腰间掏出榴弹手枪，瞄准黑影前方就要开火。大江伸手阻拦，晚了一步，爆炸弹已经射了出去。 项老头和大何反应神速，抓住江秉阳等人跃起。人在空中，就听一声巨响，在密闭的洞穴里震耳欲聋，大江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碎。接着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掉下，向下游滚落，如雪崩一般。 项老头和大何一人抓住两人，没有停歇，避开滚石，向洞穴上方急奔，后面连续不断的轰隆隆不绝入耳，扬起的灰沙在后面紧追，呼吸困难。好在二人速度够快，躲过一劫。 大何放下特警，瞪了那名用榴弹手机的特警一眼，战士不敢吭声，低着头。 “小心！” 第96章 绝境中的选择 江秉阳刚提醒，一道黑影从下方冲上来，项老头三张扑克牌飞了出去，只听噗噗两声，当的一声，两张扑克牌击中黑影，一张击打在岩石上。黑影受了伤，动作慢了一点，在光线下看清楚了服饰。 “是人，是个工人。” 昨天晚上见过深西水库的工人们，虽然看不清黑影的面目，但穿戴的制服是一样的。显然是被迷雾污染了。 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还有一名失踪的工人也在这里吗？大江看向大何。 何应川见江秉阳用眼神询问，回答道：“变异了。” 项老头皱着眉头：“不是一般的变异，背后有人在操控，也许不是人，要多加小心。” 江秉阳警告三名特警：“这里地质层不稳，绝对不能使用爆炸弹，再炸一次，我们都要活埋在这里，枪也尽量少用。” 三名战士点头，干脆将枪背在后面，抽出短刀。 六人还是按先前的队形，何应川开道，项大师断后，保持距离，向洞穴上游撤离。 江秉阳他们在崎岖杂乱的地下艰难爬行，一路没发现追兵，看见深坑。深坑至少三十米深，口径有二十多米，进来的时候，他们仔细探查过，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过了大坑，是一条向上的既狭窄又陡峭的裂缝路，如两块庞大无比的岩石撞在一起，下方露出的一条缝隙，能容两人并肩通过。 江秉阳记得裂缝约七十米，穿过这道裂缝就可以看见那个地下瀑布，爬上瀑布就是地下河。只要进入地下河路段，如果发生战斗，上面的人就可以听见下方的声音，若能坚持半个小时，救援的人肯定会赶到。 但是，这里也是最危险的地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暗中的敌人在此堵截，想冲过裂缝，那是千难万难。 怕什么就来什么！六人还在绕着大坑边缘走，刚过一半，密密麻麻的细微吱吱声从坑中传出，越来越近。 项老头将照明棒伸向大坑，催动护身镜，镜片如闪光灯般闪烁一下，照亮坑的下方。灯光闪亮时，看见大坑里成千上万的老鼠，发了疯般向外飞速爬行，眼看就要跑出坑口，没有密集恐惧症的六人，胆子再大，看见这种景象，大脑还是嗡嗡作响，出现瞬间的空白。 还是项老头定力最强，他抓住江秉阳和一名战士，飞身而起，跃上上方一块巨石。何应川反应也不慢，也是一手抓一人，跳到项老头旁边的石头上。 密集的吱吱声向上迅速蔓延，很快进入光线范围内。项老头和大何再次向大坑的出口方向跳跃，快要落地时，一看，脚下都是老鼠。二人运足内力，一声狮子吼，将老鼠震开，露出一块空地，双脚刚落地，四周的老鼠如潮水般，又围了上来。 距离很近，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老鼠失去了生物本能的理智，眼睛泛着阴森森的绿光，龇牙咧嘴，露出獠牙，粘稠液体挂在嘴上，一只紧贴一只，有的老鼠没了位置，踩着其它老鼠向前冲，到处都是老鼠 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坑洞内。看到这个场面，江秉阳的头都麻了，他宁愿被老虎、狮子吃了，哪怕是被狼锁喉而死，也比被成千上万的老鼠，一点一点、慢慢撕咬致死好。 六人靠在墙角，对着前面前仆后继的老鼠连续劈斩，有的老鼠跳起两米高，扑向众人。 大家都不是吃素的，特别是项老头，一手挥动照明棒，形成一道幕墙，搅得老鼠的残躯四处横飞，另外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叠扑克牌，关键时刻，抓住时机，手一扬，如天女散花，旋转飞出，地面大量老鼠被扑克牌切成两截，死一大片。 也不知他哪里有那么多扑克牌，用完一叠，手腕一抖，又是一叠抓在手上。若是飞子轩看见，他就明白，项老头在养老院表演的魔术扑克，那是哄着他们这些小孩玩的。 再就是大何，右手多了一把三尺长剑，或点或搅，点击时，内力炸开，三米内的老鼠变成肉渣；搅动时，舞成太极剑花，跳在空中的老鼠变成数块，如下起血雨，纷纷落地。他的左手也没闲着，拍向漏网钻入的老鼠，一掌击毙。 三名特警和江秉阳，配合项老爷子和何应川，挥舞军刀，或劈或刺，为他们减少压力。 这么一来，老鼠一时倒也无法近身。但这也不是个办法，这些老鼠像是无穷无尽，面前的老鼠尸体，不到一分钟就堆到半米高，被项老头和何应川打散，时间不长，老鼠尸体再次堆起，又被二人打散。 这样下去不行啊！非被活活累死不可。 江秉阳大脑里一个念头一闪，对项老头低声道：“项老，大坑的正上方二十五米处，有人控制这些老鼠爬虫，擒贼先擒王。” 项老头会意，也不考虑江秉阳是如何知道幕后始作俑者的位置，收回照明棒，轻轻抖动一下，卸下一截，对着江秉阳指点的方向，运足内力，爆射出去，几乎同时，数张闪着银光的合金扑克牌，如风火轮般飞出，封死几个方位。 只听“噗噗”和“当当”的几声响，也不知打中没有，地面的鼠群像是失去了指挥，停止进攻，原地呆愣半秒，哗的一声，四散逃离。 打中了，有效果！ 六人稍稍松口气，乘机跑过大坑，向上方裂缝通道里钻。很快，他们又退了回来，距离裂缝洞口十米处站稳，看着里面，严阵以待。 从裂缝黑暗里走出两人，都穿着有绿色荧光带的工程服装，一胖一瘦，瘦子带着安全帽，向前耷拉着，看不清面孔。胖子的衣服破破烂烂，没了半边脸皮，露出暗红的肉，没有血流出，两只眼睛冒着老鼠眼一样的绿光，一只手臂没了，一条小腿只剩下骨架，他就是刚才出现了那位，应该是刚才被爆炸弹炸伤了，才变成这样。在两个僵尸般的人后，裂缝通道里也挤满老鼠，堵死路口。 二人如僵尸般，似是掌握不好平衡，走一步，倾斜一下，一步一拐地逼近。不过，江秉阳他们知道，他们动起来就会快如闪电。 大江问：“他们是死的是活的？” 项老头道：“胖的死了，瘦的还活着，被控制了。” “那就先不要杀了瘦子。” 大何久经沙场，也不好纠正江秉阳的妇人之仁：“这种情况下由不得我们，只能尽量了。” 身后又传来吱吱的密密麻麻声音，老鼠又在靠近。两名被控制的工人距离十米停下，随时都可能发起进攻。 看着架势，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逃，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项老头将两镜片分开，一手抓一片，拳头捏的嘎嘎作响，他对着前上方黑暗的空中吼道：“你是人还是鬼，有种就出来，让你项大爷看看，也让我死个明白，控制阴物攻击算什么东西。” 说着话，拳头开始有微光，向手臂蔓延，不一会，全身都包裹着一层微光，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老鼠不再前行，纷纷往后退，两名工人也陷入呆滞。 “项前辈！快停下，我们还有机会的。” 大何焦急地喊道。 大江看大何的表情，听他的言外之意，知道项老大概使用了什么禁术，准备玉石俱焚，也跟着喊：“项老，您快停下，还有办法的。” 项老头没有理会大何和大江，对空中哈哈大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是否能听懂我的话，既然你能控制地球生物的精神，那你自然也可以感受到我的精神波动，理解我的意思。” 他等了几秒，没见空中有反应：“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前天去实验室的那团能量体吧，如果是，那你当时也见到过我，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相遇。” 还是没有回应。 项老头继续喊道：“难道异灵都是藏头露尾的怂货吗？尽干偷鸡摸狗的勾搭，也不知怎么自称是神国，让我们这些真正的人类笑掉大牙，我看不如叫窝国，窝囊国。” 大江等人忽然感到精神受到强大的压迫，三名特警无法抵挡，蹲在地上，抱着头。何应川的脸色也不好看，硬撑着。大江很快就恢复，没事人般看着上方。项老头两眼精光大盛，拳头抓得更紧，镜片发出的能量光将他的血管映照出来。 黑暗高空中一团暗紫色的光晕浮现，中心似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珠子，光晕迅速扩大，笼罩整个洞穴，渗入到岩石内部。忽然，空间闪烁了一下，四周的洞壁都被投上了一层模糊的荧光粉似的，让这片空间亮了许多。 “不错，除了一件宝贝之外，没想到还有一个上乘的猎物，意外之喜啊。” 从黑暗中显露出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形架子，头部有两点深蓝色的荧光，说话不像是人的声音，如空气摩擦碰撞发出的。 江秉阳感觉到黑斗篷中的碧绿眼神对着自己全身扫描，同时他也感觉到体内莫名第产生一股场能，笼罩全身，在保护自己。 江秉阳上前一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杀人灭口吧？你其实一直在跟踪，本没打算杀我们，直到我们发现了某些秘密，你才决定杀人灭口。” 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黑斗篷内发出：“你很特殊，很不错。”他又在江秉阳身上扫了一遍，“我倒有些看不透。你说的没错，要怪就怪你们自己，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这是你们自己找死。” 何应川和三名特警听到一人一魔的对话，一头雾水，他们没觉得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也没发现什么大秘密。项老头似是知道点，护身镜的探测扫描给了他提示，在他发力将那块坚硬的地幔岩石周围清理开后，他就明白了一点，后来见江秉阳吃惊和疑惑的表情，忽然变得沉默时，他就猜到，这里暗藏着很重要的秘密。 黑斗篷将注意力转移到项老头手中的镜片上，发出冷笑：“你还行，应该有八段净者的功力，爆发之下竟能破我防护。你这是想自爆？引爆你手中的超能量吗？” 黑斗篷发出的声音如破锣嗓子：“在我面前，你还做不到。” 项老头没说话，双眼死死盯着黑斗篷内的两个碧绿亮点。 “开始我求之不得你自爆，你手中的宝贝里的灵元因子不会随爆炸消失的，刚好我还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炸了更好。要不是看见你旁边忽然出现个我意想不到的人类，我还真懒得管，让你炸了算了。” 项老头还是盯着黑斗篷，双手抓住镜片，光芒丝毫没减。 何应川皱眉看了一眼江秉阳，心想，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除了脑子好使，也没见他有特异表现啊？他算是见过很多身怀特异功能的人，各种等级的本源携带者都见过，也没发现大江与他们有相同的地方，难道看走眼了？ 见大何看自己，大江漏出苦笑，眼神显得无奈。 大何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大器晚成啊，现在才激发出体内的神秘因子？ 黑斗篷的碧绿眼神闪动两下，对项老头说：“这样吧，只要你和旁边的大个子发誓效忠神国，入我神教，顺从于我，做我部下，我可以改造你们，让你们进化成神国人，并且可以保留你们原有的记忆和生命特征，还会达到地球人类无法达到的高度，包括力量和智慧，已及对物质的感知，同时还有机会拥有几种神的技艺。” 碧绿眼光转向何应川和三名特警，思量片刻，像是下了决心：“至于你们，与神没有机缘，身体没有丝毫灵根，想改造你们都难。既然是大个子的朋友，我就割爱，给你们种上神印，做我的奴仆吧，一样可以保证你们原有的生命和记忆，你们也会上升到新的高度。” 三名特警和大江不知道神印是什么，何应川和项老头可是清楚得很。 大何厉声斥责：“无耻！别拿这个做幌子，你说的神印不就是一种控制人类的手段吗，种了你们的神印，人不人鬼不鬼，比傀儡还不如，傀儡没思想、没有情感，不知痛苦，种了你们的神印，想死都难，任由你的摆布，生不如死，等你们不需要了，只要你一个念头，被控制的人就会头颅炸开。” 何应川戳穿尤卓的谎言，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让他们打消侥幸的念头，实际上，这里没有人相信一个魔鬼的话。 第97章 江秉阳自残 显然黑斗篷很诧异，精神力落在何应川身上，上下扫视好一会，才传出空气摩擦碰撞般的声音：“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看来我小看你了，竟然是人类特别组织的人。你们这个组织不是不准兼任政府职务吗？怎么，与政府的合作加深了？” 项老头听到黑斗篷的话，有些诧异：“你是神教的灵级长老？是第几长老？” 碧绿眼神又回到项老头这边：“你知道的不少啊，灵级长老都知道。既然知道，顺从于我，你不吃亏吧。” 尤卓起初还真犹豫过是否留着项老头，武功不弱，在地球人类中是佼佼者，大师级净者。后来，没想到忽然发现那个大个子的身体，有着诱人的高等级本源气息，虽武功平平，脑子却好使，精神力一定很强。虽一时看不透他，但肯定是副好躯体，夺舍后用个一年半载的，还是没问题。要知道，能适合自己的人类躯体太少了，刚来地球，能遇到这样的，已经是运气。另外，神教正缺人才，如果将这些人纳入，也不是不可以，总比死人强，特别是老头和那个人类特别组织的，如果能成为内应，在地球人类中再多埋两颗定时炸弹，以后定会有奇效。 双方都从谈话中获得了很多信息。 “给你们一分钟商量考虑的时间，我等着，千万别选择错误，不然，你们真的会成为这些老鼠的食物，或者像他，”碧绿的眼睛射出一条绿色激光线，指在失去手臂和小腿只有骨架的工人，“成为真正的傀儡。” 他又对着项老头：“你自爆不了，相信我。” 六人心里拔凉拔凉的。听黑斗篷的意思，项老头和江秉阳是本源携带者，够资格成为他们神国人，必须在自愿配合下完成，不然他无法给二人改造，精神也不能变异。何应川四人不是本源携带者，无法进化，只能靠神印来控制。 不接受就是死，接受就是与人类为敌，成为人奸，为人不齿，生又有何意义！ “不用考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大江根本无须考虑，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黑斗篷似是知道这些低贱的人类的愚蠢想法，问项老头：“你也不顺从？” 项老头没说话，用行动告诉他，双拳猛一用力，胸膛鼓起，全身光芒骤然增强。 江秉阳、大何和三名特警一步靠近，紧贴项老头，就怕离远了，一下炸不死。他们正气凛然、大无畏的精神，形成一股无形的浩然之气，黑斗篷那双幽暗眼神被压得暗淡无光。 江秉阳靠在项老头右侧，伸出大手将另外一边的何应川肩膀抓住，何应川同样绕过项老，抓住江秉阳，将老头子挤在中间，三名特警站在后排，与前排前胸贴后背。 以项青山为中心，六人抱成团，等待生命最后一刻的到来。此时的他们没有惧意，没有后悔，只有遗憾和惋惜，他们也又家人，又亲朋好友，还有很多承诺没有兑现。 一秒、两秒，三秒，项老头周身的光芒达到极致，却没有炸开，他的拳头攥得更紧，手臂的青筋突出，老脸憋得通红，牙咬得咯咯响。 又过去三秒，项老头还是无法突破极限，引爆内核和护身镜内的能量。 江秉阳与何应川他们有赴死的决心，但也不能这么等着，拖着，谁的神经受得了这样的折磨，他们深邃的目光和绝缘的表情，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变化化，如项大师身上的光芒也在退却一般。 怎么回事？ 项老头很惭愧地低下头，他真的没做到自爆，不是他怕，而是被黑斗篷压制。 耳中传来沙哑低沉的冷笑：“你还是不相信我，神的意志和力量岂是你们这些地球凡人能违背的？” 话音刚落，尤卓的精神力催动，何应川后面的特警眼瞳变得漆黑，茫然地从后排站出，朝着老鼠群走过去。何应川要伸手去拉，忽觉大脑刺痛，手臂一软，没有碰到那名战士。 战士似乎没看见那些让人厌恶且恶心的老鼠，一步踏入鼠群。眼睛泛着绿光，嘴里流出粘稠液体的老鼠一拥而上，瞬间将战士的衣服撕碎，却没有撕咬他的身体，听得指令般，都停了下来。 “怎么样？你们还有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项老头五人不说话，已抱必死之心。 “拖延时间没有用，没有救援，这里已经是我的世界，神的空间，你们的能量波动都不会传出去。” 那名战士赤身裸体地回过头，面对江秉阳五人，如墨汁的眼睛看着他的战友。七八只老鼠跃上他的身体，在他胸口和腹部撕咬，战士无神的眼中散发出痛苦的波动。 项老头他们不忍看后面战友的惨状，都低下头，但老鼠争抢撕咬的声音如针一样，扎进他们的心里，刺伤他们的灵魂。 一名战士从腰间抽出爆炸弹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却没有听见子弹射出和爆炸的声音。 又是一阵冷笑：“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我说了，凡人是无法违背神的旨意，没有我的同意，你们想死也不行。怎么死，也是我说了算。” 后排另外两名战士一阵眩晕，眼白消失，整个眼珠都呈墨黑。他们茫然地离开，将枪丢进深坑中，再走到两名僵尸般的工人处，如傀儡和他们站在一起，眼中一丝碧绿荧光浮现。 “啊……！” 江秉阳一声痛苦绝望的嘶吼，夹带着憋屈，震荡空间。 “爸爸！” 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夏威和童伊伊，正在讨论机甲修改方案，童伊伊听见飞子轩说梦话，语气十分焦急，似是在做恶梦，对夏威嘻嘻一笑： “这家伙竟然在做梦！” 说完，推了一下飞子轩，见他没醒，恶作剧地捏着他的鼻子，堵住嘴，不让飞子轩呼吸。 “你这个懒孩子，看你醒不醒。”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六七岁小姑娘，调皮地捉弄一位大哥哥，但这位大哥哥半天没反应，羊角辫又等了一会，大哥哥还是没醒。 “咦？他怎么能憋这么长时间？” 她将飞子轩趴着的脸侧翻过来，看他的眼睛，吓了一跳，拍了一下夏威，用小手指着飞子轩。夏威在忙着敲键盘，忙着修改程序，等敲完一语句，侧头看向飞子轩。 “没事，别管他。” 此时飞子轩的表情与昨天“鬼压床”一模一样，睁着眼睛，没有光彩。 童衣衣好奇地问：“你这道啊？他怎么了？” 夏威继续敲打他的键盘：“鬼压床！” “什么？这趴着睡也能鬼压床？” 童衣衣也知道鬼压床这种说法，那是人清醒，但不能动，这显然不是，魂都丢了似的，哪来的清醒。 “唉，别管他，他练那个什么精神修炼的功，经常这样，过一会就好了。” 童衣衣看着飞子轩睁着眼睛睡觉，有些紧张，她将飞子轩的脸翻转朝下，还是决定不够，就跳下椅子，两个羊角辫晃来晃去，她将自己的椅子拖开，看看距离，觉得满意了，再跳上椅子，看了看飞子轩，这才放心。 地下洞穴六千五百米深处，涓涓细流绕过几块磨得光滑的岩石，流入一个小水池，小水池另一边的水溢出，向下掉落，形成瀑布，旱季无水，水量太小，瀑布的水稀稀拉拉。 瀑布下方，深不见底的水潭边，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人，模样与飞子轩相似，他在四处搜索，摸索到墙壁的裂缝旁停下，半个身体钻进去，又退了出来。这是第三次，看上去越来越焦急。 这是小混球大药丸变形的，因分子机器人数量不足，不可能那么细腻，能有七分像飞子轩已经是他最大限度了。 在灰黑衣服内部，两个精神体被包裹，形状如同根的两条龙吸水，上大下小，漏洞状。上面分离的两个精神体相互独立，越到下面越小，最后粘贴在一起，成为一条虚幻模糊的细线，连结在下面的旋涡内。细看之下，细线是由复杂繁琐的符文符号组合而成，如两对锁链，一对是两条白色，另一对是两条黑色，相互纠缠在一起，有相互融入的趋势。 “臭虫子，你不是说你对幽冥珠有种熟悉的感觉吗，你为什么破不开？我爸爸要是出了问题，我非找你算账不可。小混球，你不是说你分离了几个机器人在我爸爸的那里吗，为什么现在感受不到？” 大药丸的体内，飞子轩的精神体不停地抱怨，心情不好，大药丸也成了小混球。 “不知道啊，我只是个机器，只会给花花草草、小猫小兔看病。” 小混球委屈，臭虫子不吭声。 飞子轩感觉到岩石缝隙另一头有异常，但缝隙被神秘力量堵住，怎么也过不去，黑虫子说是幽冥珠的气息，应该是幽冥珠的某种能力，可以封锁空间，也可以封锁精神体等超自然物质，所以小混球失去分体机器人的联系，他们也无法过去。 飞子轩更加着急，这明显是有人在搞鬼，父亲和师父被困在裂缝里的可能性更大，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忽然，一声隐隐约约的长啸，带着不甘和决绝，似是将被用于的嘶吼。听得这声音，他一下子变得狂躁不安，精神体开始扭曲变形。与他同根相连的黑虫子感到一股搅动从底下向上蔓延。 “来了！太久了没见他发狂了。” 黑虫子的一种兴奋油然而生，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很久以前，是在小学一年级，飞子轩和夏威被朱冠兄弟欺负的时候。 很快，分离的精神体旋转缠绕，变成一体，飞子轩和黑虫子变成一人精神体的面孔狰狞，两只眼睛如无底的黑洞，黑洞深处一点猩红不停闪烁。 带有一丝情感的大药丸感受到一股神秘的气息，是前人类主人的纯正气息，高纬度本源的能量波动。 “主人回归了？这怎么可能！” 受到这股本源之力的影响，大药丸几百个分子机器人如听到指令，瞬间变形，形成一根无坚不摧的长矛，深紫色的电光一闪，刺入裂缝。 长矛刺破幽冥珠的壁障，发出音爆般的响声，带着超凡炽热，如长虹贯日，瞬间穿过八十米地下缝隙，所过之处，大片老鼠焚烧，化为灰烬。 项老头失去双手，掉落在地的两个拳头还紧紧地握住镜片，眼中似要喷出怒火。 何应川躺在地面，身体痉挛，防护服被抓得破烂不堪，他在用坚强的意志抵御精神污染，保持最后一丝清明，不想成为傀儡。 江秉阳手握短刀，双目流出血泪，脖子和脸上处多道血口，满身浴血，与项老头并肩而立，一刀一刀地往自己身上扎，脖子上刺，但被黑斗篷控制，没有力量。 尤卓显然放弃最后收复项青山的想法，大个子大概猜到自己要夺舍他的身体，也不惜自残，对自己大下狠手。控制他还真非易事，这个大个子的躯体决定不一般，别说一个普通人，就算是一名中高级的本源携带者，也不可能抗拒自己的精神力到现在，看来这副身躯确实不错，一定要得到。 尤卓气息增强，破锣般的声音冲着项老头：“给脸不要脸！再卸掉你的双脚，留着你的精神给灵原的养料。” 声音还没落下，项老头和江秉阳同时倒在地上，各失去一条腿。 尤卓吃了一惊，没想到江秉阳挣脱精神束缚，将一条腿挡在老家伙的前面，让自己的腿废掉，他这时想尽办法要自己得不到这副身体。 “那就一起去死吧！” 尤卓正要下杀手，心中一动，空间瞬间解封，幽冥珠闪烁一下，空间罩消失，洞穴里陷入黑暗，只有地面两只断手握住的镜片还有一点微弱惨白的光。 尤卓感觉不好，就要向下游逃跑。一道流星从裂缝飞出，光速一样射向黑斗篷的胸口。幽冥珠光芒大盛，在尤卓前面形成厚厚的能量盾，抵挡耀眼的飞矛。 第98章 意外之喜 飞矛接触到幽冥珠的能量盾，刺入半尺有余，激起的涟漪向四周扩散，一圈接一圈，冲击底下空间崖壁，嗡嗡声不绝入耳。 两名特警脱离尤卓的精神控制，发现站在两名被污染的工人旁边，顺手就将呆滞状态的他们击倒，三下两下将他们捆绑。何应川跑到项老头和大江身旁，先在昏迷的项老身上连续点击，把那个穴位封死，止住血，再喂入两颗药丸。 回头跑到坐在地上的江秉阳身边，也再大江的嘴里塞进两颗丹药，捡起大江的脚，交给大江，将大江交给两名特警部下处理，再回头去捡项老的两只手和脚，迅速对接伤口，绑好，运内力推拿，让血开始在伤口处流动。 这一套动作麻利无比，看得出，他已经不知做过多少次。 上方的战斗还在进行，江秉阳斜躺在岩石旁，看着空中不见人的战斗，一个黑斗篷和一颗紫色光芒的珠子，与一根带着火焰的长矛，纠缠打斗。他不知长矛是谁的兵器，想来是人类组织某位大人物赶到了，心里一松，晕了过去。 尤卓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和谁战斗，对手并不强，单论功力反而很弱，像个疯魔般一味的狂劈乱打，比自己差很多。但气息被他压制，对方的能量层次比自己高。 他很想不通，地球上竟然还有进化到这种程度的人类，灵魂体的强度堪比神国将领级，挥动的每一下都带着高纬度法则力量。神国的信息是不是有误啊？他不敢放开手脚贸然进攻，以防守为主，多观察对手的情况。 飞子轩此时发了疯进攻，差一点点，父亲和师父他们就要全军覆没，看着这个可恶的家伙斩掉了爸爸的一条腿，项爷爷的双手和一只脚也被斩掉了，不发疯才怪。一发疯就没了招式，就是不要命地刺和挡。 时间一长，飞子轩渐渐吃力，黑斗篷的每一次还击都带着超自然的力量，少许透过大药丸的外层保护，一阵阵阴寒让飞子轩慢慢冷静，缺少了拼命的势头，又受到极寒阴气的影响，渐渐落了下风。 黑虫子对这种阴寒似是很不以为然，渐渐地，他开始掌控大药丸的行动，心念一动，与小混球沟通，长矛形态变成模糊的人形，开始一招一式使出。越战越熟练，动作行云流水，将尤卓压了下去，形势马上改观。 尤卓心惊，刚才他看出对手缺乏战斗经验，有些功夫，却少的可怜，怎么忽然像是换了个对手，战斗经验非常丰富，虽功力相差自己很远，却招招狠毒，直指要害。尤卓再次自问，地球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类，不会是那位达到灵者境的大姐的分身吧？ 黑虫子就是怕尤卓认出自己，上次使了一招刀法，将他唬住，这次哪敢再用，类似的招式都隐藏起来。刚才接管主导权，也是怕飞子轩使出幻影阴阳刀法，要是被他认出了，再想唬住他就难了。 黑虫子越战感觉越好，许多功法像是天生俱来，不知不觉地都冒了出来，千变万化，无一重复。 尤卓虽落下风，但防守还没问题，让他苦恼的是，他怎么试探也看不出对手的深浅，明明功力很弱，却每次出手都带有圣者的老辣。 “发财了！发财了！” 此时飞子轩的心情就是这样，意外之喜让他暂时忘了报仇的事。这个时候，他与黑虫子的精神体捆绑在一起，心念相通，被黑虫子的思绪带动，他的每招每式都留在脑海里，比师父手把手地教还好无数倍。他也心惊，从来没想到黑虫子会这么多功夫招式，小时候竟然可以将他咬服气。 这是飞子轩想多了，那时才多大，四岁，黑虫子根本不记得，即使记得也没用，他的精神体才是个小嫩芽，用不上。 黑虫子终于痛痛快快地战斗一场，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灵魂都融入到战斗中。当他越战越兴奋的时候，习惯性地抽刀，却抽了个空，露出个空档，被尤卓的幽冥气撞击了一下，灵魂跟着颤抖几下。 他很不爽，这小混球太不配合了，不跟着自己的意念化形出一把刀，一点战斗意识都没有，比最普通的智能机器人还不如，前人类怎么造这么个单一的智能机器，明明是高维度产物，不设置战斗指令也就算了，自我学习的功能都没有，结果让自己吃了个亏。 尤卓可不这么想，这人被幽冥珠击中，一点事没有，只是停顿一下，马上继续战斗。八年前，地球的一名灵者后期的狠角色，被幽冥珠擦了一下，不得不自断手臂，落荒而逃。 莫非他是在拿自己陪练？每当自己提高一分功力，他就同样高一分，所用的招式千奇百怪，见所未见。想到这，越想越有道理，这家伙就是拿自己喂招，等到他练熟了，自己想逃也不容易。 黑斗篷忽然膨胀，幽冥珠疯狂旋转，强大的阴寒气息骤然扩大到一丈有余，核心处如有地狱幽冥黑洞，似要吞噬空间。 黑虫子感受到危险，往后飞退，脱离幽冥珠气息范围。谁知，尤卓忽然收力，幽冥珠瞬间收缩，带着黑斗篷，如鼓胀的气球突然放气，瞬间变小，向相反的方向暴退，堪比光速。 黑虫子和飞子轩还没反应过来，黑斗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气息都没有。 “跑了，钻入顶上的岩石缝里跑了。” 小混球告诉二人。 这就跑了？飞子轩迅速抢回控制权，降落地面，江秉阳还在昏迷状态，他探查了一下父亲断开的右腿，还好，伤口在治疗分子机器人的帮助下，主要血管都已经接上，断腿时间不长，坏死的组织细胞不多，保住腿没问题。 他又看项老，脸上没有血色，气息微弱，非常危险。 经检测，项老的血型是a型，一名特警的血型相同，何应川刚从一名特警抽取了九百毫升，一升透明的血袋几乎装满，一根细软管连接血袋和项老的血管。 一般体重七十公斤的人，一次失血到四百毫升后就会产生头晕，这名战士体重八十二公斤，大何本来打算抽取七百，但战士坚称救人要紧，让队长抽一千毫升，经过考虑，何应川抽了九百。 飞子轩指令大药丸立即救人。大药丸接触到项老，分离部分微型机器人进入项老的体内，清理淤血，疏通血管，以及缝合断手断腿的切面。 疏通经脉后，输入的血液速度加快，脸色渐渐有了一丝红色。项老的功力深厚，身体在危险时自发地封闭重要经脉，血损失不少，精血流失并不多，他的造血功能比常人强大。 输完血，项老胸部中心开始有轻微的起伏震动，恢复心跳。 何应川侧过头想仔细看看这个神秘的人，但他始终背对着大家，宽大的黑衣包裹全身，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让空气扭曲，看上去模模糊糊。他知道，这位大宗师级以上的人，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对于这样的前辈高人，何应川自然有敬畏之心，不敢过多观察，便退后到江秉阳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一接触到江秉阳，何应川震惊，大江的伤势恢复得也太快了，脖子和脸上的道道伤痕开始结茧，一些较浅的口子已经愈合，新长出的皮肉与原来的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难道大江真的是很特别的人？怪不得那位暗灵的大人物这么看重他，回头要好好问问，检查一下。 飞子轩确定项爷爷的伤势稳定后，在旁边默默看了江秉阳几秒，又让大药丸暗地给师父检查了一下，没受什么重伤，也就放心。大药丸告诉他，江秉阳马上要醒了，飞子轩知道父亲的观察能能力很强，不想此时让父亲联想到自己，便无声无息地离开。 龙神庙风景区，蓝天和白云从管理处会议室走出，遥望东方天空，微微发亮，已经进入黎明时分。 “你觉得大姐他们会同意吗？” 白云边走边问蓝天。 “应该是有限的合作，毕竟大姐不像参与地球人类内部的争斗，也不像地球人类过早涉入维面的事，如果打破了平衡，大姐他们的敌人就会借题发挥，反而使局势更加混乱，地球人类的临浩劫可能会提前到来。” 蓝天在大局方面比白云考虑得更多，刚才开会的时候，以吴川为首的，代表政府，提出了两套合作方案。 第一套是全面合作。政府购买双界科技的股份，成为最大股东，政府的加大投入，全面发展华国的科技和国防力量，同时进一步壮大双界集团。这种方案，蓝天当时就否决了，他了解大姐和骆兰卿，不会让任何人或政府控制双界科技。 第二套方案是有限合作。成立独立的联合科研单位，在尖端的国防和重要民生领域，合作攻克科学难关，相关领域所需资源共同承担，研究成果和信息共享，不得向第三者出让。对于这个方案，蓝天和白云原则上同意，但中间的细节涉及的几个领域，是骆兰卿和大姐曾经提醒过，关系重大，如果不慎，会让地球人类陷入很被动的局面，特别是秦将军提到的隐秘空间的开启。 还有，蓝天提出的医用芯片的普及问题，与米卡国等国家一样，吴川否认得也很干脆，看来各国政府对这个都很忌讳，他们担心千年形成的伦理道德被改变，引起社会动荡。还有，害怕人类被“芯片化”，成为被人操控的对象，潜在的社会风险和不可控因素太大。 这些蓝天他们早就想到，有心理预期，但尝试提出，也是为后面的半醒空间计划做铺垫。 走进学员们休息的食堂，食堂并不算大，四排桌子，每排四张，每张可坐四人。学员们按照机甲分组分开，围着三张桌子。 食堂里开着空调，大门关着，蓝天和白云在门口静立片刻，里面很安静，大部分人在睡觉，有两人在窃窃私语，还有人敲击笔记本键盘的声音。 白云推开门，里面十二名学员，十一人都抬头看向门口，气氛有些压抑，特别是孙远他们小组，来的是六人，现在少了两人，平时爱说爱笑的潘乐同，八小时前还在嘻嘻哈哈，约大家训练营结束后一起去烧烤，现在说没就没了，还有鲁墨，长得文气可爱的男生，也不在了。大家情绪不低落才怪。 白云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张教官，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还行。本来白云要留下陪陪张远小队，特别是董妙琪这个女生，平时胆子就偏小，遇到事唯唯诺诺的，这次出这么大的事，没留下心理疾病已经是万幸。这些孩子生长在和平年代，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死人都没见过，这次倒好，两名同学，一名教官都死在面前，好在后面的李教官和鲁墨的死状，他们没看见，不然问题就大了。 蓝天看向角落还在睡觉的学生，有些疑惑，向他走过去。 夏威举起手就要打飞子轩的脸，既然昨天的方法管用，继续用就行。手刚举起，还没落下，飞子轩侧过头，看着上方夏威的手掌，嘴角不怀好意地扯动一下。 夏威也看向自己的手，若尤其是地翻来覆去第看了两遍：“敲了一夜的键盘，还以为手变形了，竟然没有。”又恶人先告状地埋怨飞子轩：“你可真够懒的，我和童伊伊忙了一整夜，机甲刚修改完，你就醒了。” 呵呵！好你个夏威，你以为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本大爷会不知道？ 飞子轩用只有夏威懂得的眼神看着他，夏威尴尬地一笑，收回手，将笔记本转动九十度，对着蓝天：“师父，你帮忙看看，我修改的怎么样？” 两个小屁孩玩的什么把戏，蓝天当然知道，不理会夏威，盯着飞子轩看了好几秒，没说话。飞子轩心里直犯嘀咕，怀疑蓝天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第99章 担心被发现 蓝天嘴角神秘向上勾起，很快又恢复严肃且温和的表情，走到孙远小组，和白云一起陪这些受创伤最重的学员。 飞子轩连打两个哈欠，还想再睡，被童伊伊一把揪住，小手掐着他胳膊肚子上最嫩的肉，左右拧。飞子轩疼得龇牙咧嘴，顿时清醒，这小姑娘的手劲可真大，像是被老虎钳夹住，哪像十四岁，更不像六岁。 “童伊伊，你干什么呀？” 飞子轩声音有点大，在十分安静的庭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众人不由得都将目光投向这边。 童伊伊歪着脑袋吐了一下舌头，两根羊角辫荡来荡去，一双纯净的眼睛看着飞子轩，让飞子轩像是在欺负一名幼儿似的。见蓝天和白云没理会这里，他也不管其他人，趴在桌面继续睡。 出了这么大的事，虚拟机甲大赛还是要进行。 这不仅是双界科技选拔后备人才，也是为地球人类未来战争打下基础，机甲在未来战争中，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抵御更高文明的侵略掠夺，没有机甲，人类血肉之躯比豆腐还弱，任由外来列强欺辱蹂躏，机甲研究是基础，哪怕走进太空，机甲还是战斗中的基本单位，如人类战争中的单兵，也是探索未知，获取资源的最佳保护和工具。 这次组织虚拟机甲争霸赛，还有一个目的是为半醒空间的开发做好前瞻。半醒空间的研究，不仅是双界科技未来一段时间的最重要的任务，也是双界科技背后支持者的要求，关系实在重大，承载着地球人类未来的命运。 这次比赛用的虚拟空间是种尝试，也是半醒空间开发研究的起点。对双界科技来说，开发出一个虚拟世界并不难，但要人在虚拟世界里，如同在现实世界中的感受，难度是几何倍数增加。 对于半醒空间来说，这才是第一步，后面还要引入超凡因子，容纳特殊的能量体，最后还要打通虚神界，开启空间通道。 当初听骆先生和大姐布置任务时，蓝天、白云像是听天书，哪怕是现在，他们仍然难以相信这个计划的真实性，这已经跨越了现今科技的认知，以他们的能力，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出于对骆先生和大姐的信任和尊重，蓝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姐告诉他们，最困难的部分由他人完成，到了后期，会有高人指点和参与。这下他们才放心接下了这个任务，跟随骆兰卿来到深州，开始筹建深州双界科技基地。 蓝天和白云都是孤儿，蓝天比白云大六岁，都是大姐和骆先生抚养长大，亲自教导。蓝天七岁时，与一岁的白云同时出现在蓝天面前的，还有二姐，几乎与大姐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年轻许多。 像蓝天和白云这样的，被大姐和骆先生收养的孤儿有十人，蓝天是老大，白云是第四。本来小九是最小的，后来二姐带回来童伊伊，比小九还小十岁，她就是最小的了。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大姐执行任务时，从暗组织手里解救出的，不知道父母是谁，大姐他们也不知道。在他们心目中，大姐和骆兰卿就是亲生父母，只是称呼不一样而已。 兄弟姐妹十人，除了童伊伊，都长大了，各有各的工作，老二和老三离开得最久，比蓝天还早，以后再也没见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蓝天与三弟易化的关系最好，比自己小三岁，性格跳脱活泼，是十人中最聪明的，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身体畸形，经常神经错乱，后来被骆先生带走，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事太多，工程太大，时间紧，太缺人手，保密程度又太高，急需可信赖的人才！准备这次参加虚拟机甲比赛有一年多，参加的学员都是精挑细选后的，之所以选未成年，是考虑可塑性。无论是架构设计还是逻辑语言，或者是空间和材料等方面，希望能从中发现几个顶级的天才吧。 由于孙远小队受到重创，除了队长孙远，其他人情绪低落，是否继续参加比赛，蓝天和白云让他们自己决定，除没心没肺的孙远坚持要继续参加，没想到董妙琪也要留下。另外两人无心再参加比赛，签了保密协议后，公司派专车专人将二人分别送回家。 鉴于孙远和董妙琪只有两人，与夏威小队的三人合并，刚好达到满员的五人，以夏威队为主，孙远小队以弃权处理。 神龙庙善后的事主要由官方负责，双界科技由杨家韬总经理牵头，配合秦利剑他们的工作。 早上八点半，将学员的事都安排妥当，大部分学员趴在桌子上打盹，等待双界科技的接车，蓝天和白云坐在距离学员较远的地方交谈，两人同时看向门口，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门口没有减速，门被推开。 是金跆和阿贵。 金跆靠近蓝天，低语两句，蓝天和白云的脸色变了变，扭头看向飞子轩方向。 飞子轩看上去与其他人一样，趴在桌子上打盹。 飞子轩救下父亲师父和项老后，在周围巡视一番确认黑斗篷离开，就精神缩回到旋涡内，意识进入大脑识海，精神回归躯体，刚好遇到夏威以为自己时“鬼压床”，又要扇自己耳刮子，接着又被童伊伊掐自己胳膊，小姑娘没轻没重的。不过回来的真及时，再差半分钟就会让蓝天大哥抓个正着，要是被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后面不知是否会被解剖研究，离开父母，离开熊孩子丹阳，看不见可爱的妹妹小飞。 还有，当初白奶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对外说出自己的特殊，大药丸也是再三警告自己，保守自己的秘密，不然会引起非常大的麻烦。从他们那么慎重的态度看，应该不是防着蓝天大哥等人，而是有更可怕的人会注意到自己。 从蓝天大哥的眼神中，飞子轩感觉他对自己很好奇，对他的这种状态有所怀疑，不过，飞子轩相信，他绝不可能想到他身上有现在的小混球，原来的大药丸，而且通过小混球和黑虫子，精神体可以脱离身体，进入地下龙脉。 回来一摸口袋，大药丸成了名副其实的小混球，他又被分离出去一部分，一百八十二个微型机器的组合，现在剩下一半都不到，三十六个分子机器人和三十六个皮米级机器人，虽然最核心的处理器还在飞子轩口袋里，体积缩小了一大圈，最开始有一厘米口径，现在只有一半，表面也失去光泽不说，功能和效率也降低不少。 说不心疼，那是高看了飞子轩。从小家里穷，为他治病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还没还清，节约惯了，他得远大梦想是要为家里赚好多钱，距离梦想还十万八千里，积累第一桶金是必须的第一步。现在突然得到大药丸这样的宝贝，他的思想早就活络了，根据大药丸的特点，当医生开诊所，做农场主什么的都想过了，绝对来钱快，做梦都要笑醒。 千万别提犯法犯罪的，一点点念头刚起，飞子轩就用意识对着自己的脸来回抽打，怎么能这么想，那种钱有毒，爸妈要是知道，非打死自己不可，要被丹阳、小飞，还有夏威鄙视一辈子，以后都没脸见月月。 现在倒好，他的伟大致富之路还没开始，大药丸就少了一大半。可是这也没办法不是，父亲江秉阳不用说，即使平时，他都愿意让大药丸保护他的安全，毕竟他从事的就是高危工作，给王伯伯治病是小混球自愿的，飞子轩也一百个同意，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没得说。项爷爷人也不错，能见死不救吗？何况这次他受伤，是和父亲、师父在一起并肩战斗受的伤。 想到父亲师父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出来了。 “我要是有分身术就好了，可以看着他们，或者继续在地下探险。说不准又能找到好东西。” “你还真能想。” 这种嗤之以鼻的精神波动，自然是黑虫子的。这家伙今天算是爽了，回来后就坐在识海中看着上方旋涡发呆，可惜飞子轩无法感受他的想法，想必是渴望自由，说实话，飞子轩也不知道原因，如果知道，帮他逃出自己的精神世界也不是坏事，省得像个定时炸弹躲在自己的脑袋里。 “我看你知道得很多啊，你一身武艺是从哪里来的？” 飞子轩此时有求于人，态度自然就好。 黑虫子继续看着上方的旋涡，表情复杂，看来出去痛痛快快地耍了一把，这让他增添了新的烦恼。 “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飞子轩的头又开始大了，不再理会他，问大药丸：“小混球，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可以精神分身啊？比如，既可以保证我这个身体正常活动，让别人看不出来，又可以不回来，在地下活动，而且两边都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叫大药丸小混球，还真觉顺口，还多了一丝丝爽感。 “可以啊，有很多方法。” 大药丸好像对别人怎么称呼他无所谓，只要是知道对他发出信息就行，机器就是机器，就是好，没情绪也就不用顾忌。 “不过，现在的你，一样都达不到。最快的一种就是等你体内的灵虫，也就是神种，等他成熟后，利用他创造一个精神活体，将你的部分精神复制，嫁接在灵虫的超能量体上，再建立精神共振，这样就可以了。” “那是什么时候，记得你说要等我二十岁左右，这还有六年呢，说说其他办法看看。” “其他办法更久。一种是等你到灵者境后期，还有一种就是人类科学掌握了精神克隆技术，那时候也可以。” 飞子轩科学课学过，克隆技术几十年前就有了：“精神克隆又是什么？” “用你们现在的话就是灵魂克隆，复制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灵魂体。” 那还是算了吧，目前地球人类对灵魂的认识还停留在婴儿阶段，本体都找不到，还克隆出另外一个。至于另外的方法，像项爷爷这样的大师都没有突破净者境，进入灵者境，还要达到灵者后期，那是什么猴年马月的事，自己这一辈有没有运气冲击灵者境都难说。 看来只能等灵虫成熟才是最快最合理的选择。以前是怕灵虫成熟，那时候自己有一道艰难且危险的坎，因此总想找他的麻烦，榨取点油水。现在倒有些盼着他快点成长，以后不能再剥削灵虫，得多喂他一些好东西。 见蓝天和白云没再关注自己，走到孙远那边去了，很多人又趴下睡觉。飞子轩二话没说，趴在桌子上，催着小混球和黑虫子再去地下。看着上方发呆的黑虫子这次耳朵很灵，跟着飞子轩就钻进了旋涡，进入到小混球的保护层内，飞子轩上衣口袋处凸起的一点平了。 小混球和飞子轩都想从正常的通道进入，都想找到江秉阳他们，前者是要收回微型机器人，后者是想再看看父亲的情况。 一阵恍惚后，就进了隧道，那道隔离里面与外界的厚厚大门，有特警站岗，刚好从里面出来一队人，抬着三个担架，最前面的是项青山，还再昏迷中。小混球无声无息地钻进担架内，检查一遍，已经脱离危险期，四肢断口处已经缝合，经脉畅通，后面慢慢调养就行，他顺便将项老体内的微型机器人招了回来。中间的是一名工人，安全帽还放在担架上。 最后面的担架是江秉阳，闭着眼，应该是醒了，在休息。小混球也将微型机器人收回。飞子轩没有阻拦，既然危险已过，治疗也完成，收回就收回吧，回家再和小混球商量，留几个在爸爸那里，防止万一。 办完正事，小混球带着飞子轩和黑虫子直接到了打斗的地方，没想到，这里来了好几个人，梅爷爷也在，他的额头处有个会发光的疤痕，被他当成扫描器，对着他认为可疑的地方扫来扫去。 “这老人不简单，比刚才那个姓项的要强好多。他额头上有个宝贝，要小心点，被被他发现。” 小混球告诉飞子轩，绕开梅老，从另外一边往下方飞去。 第100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江秉阳曾经检查的大岩石上方，尤卓出现的洞穴空间顶部处，一个模糊的黑影浮现，变成人体形状，贴着顶部，俯视下方。 在普通人类的眼中，如果有光线可以看见的话，周围的环境与江秉阳等人走的时候没区别，怪石林立，大部分都是暗红色，很像接近地幔的岩石。事实上也是如此，此处深达万米，如果是地壳薄的地带，已经接近地球地幔层，岩石中含有大量的金属元素。 通过小混球的视觉处理转换，透过岩石表面矿物质层，小混球传递给飞子轩的视觉完全不一样。 下方是复杂的圆形阵法，直径有二十米以上，几乎占据整个洞穴面积。飞子轩粗略估计，这些组成阵法的石头，不同颜色、不同形状，大小不一，却有规律地排列，五圈同心圆构成，类似见过的八卦图。 让飞子轩好奇的是，石头内部藏着的雕塑，都是各种形状怪异的动物，有神话传说中的，也有远古灭绝的，绝大部分不知是什么，闻所未闻。 华国神话传说中的四神兽也在其中，虽然形态与书籍、网络上的有所差异，还是可以清晰分辨。在华国，自古就有“天之四灵，以正四方”的说法，四灵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东龙西虎，南凤北龟，分别镇守最外一圈的四个方向，他们是所有动物中最大雕塑。 还有类似恐龙类的动物，也有羊、马、狗、猫等，至少有一百，小的不到拳头大，大的如同大象，他们组成五个同心圆，最内的中心是个幽光迷离的洞口，口径有三米左右，洞内朦朦胧胧，有光晕流转，纹路密布。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折叠空间的通道口，被阵法封印。距离开启时间很近，地球有大麻烦了。” 小混球发出一束能量波，对下方阵法逆时针扫描一周，同时给飞子轩提供更多信息。 “按照地球的公元时间，二零四九年是九星连珠的周期，本来距离开启时间还有二十四年，这里显然有人动过，可能就是那名黑斗篷异灵人。” 虽然小混球传递信息没带任何波动，飞子轩还是感觉到事情很严重：“开启了会怎么样？” “折叠空间与地球空之间的通道打开，里面的高纬度物质和生物被放出，这个通道也会成为异灵到达地球的捷径，虽然这里无法容纳异灵的战舰通过，他们的先遣部队到地球，对你们地球人类的威胁也非常大。” 听起来相当严重啊！ 飞子轩记得在丫丫岛异空间里的章鱼和鳄鱼怪，还有电鳗等，都是庞然大物，如果这类生物到了地球，海洋非乱不可。里面一定还有类似的陆地生物，如果也跑到地球陆地，整个地球会陷入混乱，地球生物将面临一场浩劫，包括人类。 “折叠空间是什么样的？从哪里来的？” 小混球的信息库内，这类信息只有个大概。折叠空间很复杂，也很特殊，有的类似于时空隧道的节点，有的另成世界，不同维度的都有，最神秘的是高纬度折叠空间，降维展开到低维度，成千万倍扩大。 飞子轩不由得感叹，难怪古人贤哲曾说“粟中藏世界，芥子纳须弥”，一粒微不足道的粟米中就藏着一个世界。 处于高纬度的前人类也拥有制造折叠空间的技术，根据特殊需要，曾经也制造了一些，比如生活娱乐区，特种工业区，也有用于关押囚禁的禁区等等，五零二五和大药丸所在的那个空间就是一个休闲的外围折叠空间。 不知道前人类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在消失前，对折叠空间进行了处理，销毁了不少，来不及销毁的，或者舍不得销毁的，就进行封印。在后来的漫长的岁月中，因受到外来力量的不断侵蚀破坏，九六九空间核心掌控能力下降，有的折叠空间就脱离，降维分解，展开后成为三维空间，融入到地球这个三维宇宙中，随机飘到不同地方。 无论是展开后的，还是仍处于折叠状态的空间，他们之间都与九六九核心有特殊的时空通道连接，各折叠空间之间也有感应。如果能进入九六九核心，并获取授权，就意可以控制九六九和大部分折叠空间。 这个地方大概就是异灵与地球之间的关联通道之一吧？黑斗篷千方百计要将它开启，这样一来，异灵的先遣人员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地球。他们可不在乎将里面的章鱼妖、鳄鱼怪跑出来，或许他们的期望就是这样，搞乱地球，浑水摸鱼。 这样一想，飞子轩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 忽然，一个黑影闪电般射进阵法中心，在穿过似梦似幻的中心光幕时，他看清楚了，黑影是黑斗篷，他竟然还在这里。 黑影落入后，幽暗的洞口像是被激发，动物组成的五个同心环如注入了强大电能，开始缓慢觉醒，阵法中心光波流转，光芒越来越盛。 “不好，他携带了符文密匙，阵法要启动了。” 小混球没有犹豫，紧追着黑斗篷，也向下俯冲。谁知刚冲入就被一股强大的反弹波给弹了出来。 飞子轩第一次感觉到小混球也有人类般的急切情绪，看来情况着实让这台机器都急眼了。 “怎么回事？” 飞子轩还没问，黑虫子先问了。 “这个异灵找到了阵法开启的符文密匙，启动了通道开启阵法。” 飞子轩疑惑：“上面那个洞口不是通道吗？” “那个只是锁眼，他先开启了锁眼，这里才是真正的阵法通道。” 飞子轩急切道：“你有办法吗？” ”有，用我的核心可以阻挡开启进程，但不能彻底阻止。” 接着，小混球连续发给飞子轩几段信息。 小混球暂时可以封印这个通道，直到二零三二年八月，到时候天地会有一场小变故，有一颗特殊的天外飞星与地球擦肩而过，阵法会借助飞星的力量重新开启，小混球无法再阻止，只有找到阵法的核心符文密匙，才能控制阵法。 后面的信息让飞子轩震惊，他的身上竟然藏着符文密匙，而且就是核心的部分，但现在还没成型，只有达到圣者境后，超自然符文的核心密匙才能成型。也就是说，飞子轩必须再二零三二年七月以前达到圣境。 最后一段是让飞子轩在达到圣者境后，去找一位叫骆月的女孩，她身上有另外一段核心密匙，然后两人一起去找五零二五，让他激活符文密匙，再回到这里彻底封印阵法。 小混球的信息传递完，飞子轩就觉得精神体内有东西被抽走，同时感觉和黑虫子纠缠在一起，被一股吸力强行推拽，脱离小混球。 “等等！是哪个骆月？五零二五又是谁？” 飞子轩发出最强的精神波动，小混球已经钻进阵法中心，一则信息传递出来，并不是回答飞子轩的问题，而是警告： “绝对保密，不然引火上身！” 他收到小混球最后的信息，失去了一切感知，陷入混沌。 “飞子轩，你醒醒！” 飞子轩一个机灵，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夏威，他的一只手又扬了起来，看样子随时都要落在自己的脸上。 飞子轩斜了一眼夏威的手，没理会他，也没注意旁边站着的蓝天白云，以及金跆等人，嘴里不停地嘀咕： “二零三二年八月，五零二五。” 停顿一下，又接着有自言自语：“骆月，难道是月月！怎么会是月月？” 夏威举起的手放下，顺带揉了揉鼻子：“呵呵，他又做梦了，这次不是噩梦，一定是美梦。” 蓝天见飞子轩像是丢了魂，浑浑噩噩，脸色也很难看，精神也很差，不是做梦那么简单。他将手掌贴着飞子轩的额头，又把住他的手，三指轻轻压住手腕脉搏，停顿五秒。 “蓝天大哥，你知道骆月在哪里吗？” 飞子轩清醒过来，见是蓝天，急切地问。 蓝天微微一笑：“怎么，梦里见到骆月了？” “不是的。蓝天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她。” 见飞子轩一脸认真和急切，不像是开玩笑，蓝天收起调侃的念头：“她目前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好像最近几年她不会出来。” 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飞子轩，只有蓝天和白云的眼神中流露出震惊，特别是他们听见“二零三二年八月”的时候。 此时的飞子轩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二零三二年前，只有八年时间，要达到圣者境，这怎么可能？他连净者都不是，圣者又是什么，他什么都不清楚。 这该怎么办！还有，小混球最后对自己的忠告，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大秘密，骆叔叔，月月，还有白奶奶等人，都提醒过我，要守好自身的秘密。这秘密就是符文密匙吗？符文密匙又是什么？为什么在我身上？问题太多，毫无头绪，想猜测都没着力点。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在飞子轩的精神识海中出现了一团雾气，漂浮在混沌朦胧的地面，黑虫子迷茫地看着雾气，嘴里不停地念叨。正烦着，黑虫子唠唠叨叨的精神波动，让他火气更旺： “你给我闭嘴！” 蓝天嘴巴刚张开，准备询问情况，听到飞子轩一声爆吼，按住飞子轩手腕的手差点松开。 飞子轩感觉头上被人用力敲了一下。 “小家伙，没大没小的，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侧头一看是白云，顿时反应过来，她一定是误会了。 “别这样，飞子轩不是针对我的，是和自己吵架呢。” 蓝天放开飞子轩的手腕，温和一笑：”身体没问题，精神很不稳定。“ 夏威从后面探出头，伸长脖子：“什么？飞子轩，你又犯病了？” 童伊伊一脸好奇：“啊？夏威快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病？还可以自己和自己说话啊？” “嗨，人格分裂，双重人格，天生就有，小时候差点丢了小命。” 见飞子轩要杀人的眼光撇过来，夏威立即闭嘴，珊珊地退后两步。童伊伊还要上去凑热闹，被蓝天扒拉到一边：“现在感觉怎么样？” 飞子轩沉默片刻，甩了一下头：“好多了，没事了。” “既然没事，你就跟我们来吧，有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飞子轩一愣，什么重要的事，这么慎重？边站起身，边扫视周围人，发现蓝天和金跆他们脸色凝重，他有不太好的预感。 龙神庙风景管理处的一间办公室内，何应川看着飞子轩，嘴唇颤动了一下，没说出话，眼中噙住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飞子轩的心跟着抽搐一下：“师父，您快说啊，出什么事了？” 金跆见大何情绪不稳，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 一小时前收到消息，外出旅游的万文秀、何燕亭和江丹阳失踪了。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八点，在琉球群岛的旅游景区“美丽海水族馆”。 根据旅行安排，游轮停靠琉球两天，旅客既可以跟随导游游览，也可自由行动。安全起见，万文秀带着两个孩子跟随一名年轻女导游，前往冲绳美丽海水族馆，在观看“黑潮之海”巨大水槽的时候，三人就不见了。 暑假期间，游客很多，美丽海水族馆为了凸显海水中的海洋生物，水槽外的灯光很暗，十岁左右的江丹阳与何燕婷，对千奇百怪的海洋生物充满好奇，兴致一上来，便脱离人群，万秀文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根据当地警方调查，有人看见他们进入一个假山山洞，至于出来没有就不知道。后来，调取监控，这确实是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假山山洞是一个过道，并不大，也不长，十五米都不到，也没有其他出口。两边都有监控，洞内也有，当时监控出现三分钟的故障，画面是雪花状，三分钟前后都是正常，刚好三人就是在这三分钟内失踪，这显然是有预谋的。 这次失踪的不只她们三人，还有一名三岁女孩和她的父母，另有两人是大学一年级学生，在不同地方，同一段时间，一共八人失踪。 事情震动很大，整个琉球群岛都进入严格管制，豪华游轮扣留三天，接受全面检查，估计今天下午就会有新闻播出。 飞子轩脑袋嗡嗡作响，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之所以将飞子轩叫来，是因为江秉阳出了地下洞穴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送往医院急救。看来，小混球将治疗微型机器人抽走后，对他的影响很大。 当时大何见江秉阳的伤势忽然加重，很是着急，还好经过医生检查，没有生命危险，但伤势要慢慢调养。大何放心的同时，也感到疑惑，在洞穴里，大江的伤势恢复之快，让他坚信大江是个特殊的本源携带者，可是这一出地面，一下子又成了普通人。 等送走大江和项老后，大何准备返回地下，就看见金跆和阿贵急匆匆跑过来，告诉大何琉球那边的消息。饶是大何在生死线上滚来滚去的人，但听见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有大江的儿子出事，憋在胸口的一团淤血就吐了出来，倒在地上，被金跆和阿贵抬回到管理处，请来医生。 等大何恢复一些后，考虑到江秉阳的伤势，还有林慧慧的性格，而且她的身体也不好，还要带孩子，大何犹豫再三，决定将事情先告诉飞子轩。 第101章 小店里的亲情 期中考试刚结束，每年为期一周的春季体育节已经开始，这是育才高中的习惯。高二学习很紧张，作为深州市重点高中，学校的管理很严，在平时很难有时间提前回家。 体育节期间，放学时间早，飞子轩直接到自家的小超市，妈妈病刚好，要尽快帮妈妈整理完店铺，再去接上小学二年级的妹妹。 不像前些年，现在经营实体小超市不容易，人们习惯于电商网购，对逛街购物越来越淡漠，很多人一周都不会走出家门一步。网上流传很多视频，十年不出门、二十年不出门的，比比皆是，记者进入孤居者屋内，满地狼藉，到处都是快递纸盒纸箱，方便面纸碗，外卖饭盒，好好的三室一厅全部塞满垃圾。 林慧慧的小超市这条街原来有七家小超市，现在只剩下两家。江秉阳是深州刑警大队长，兼任刑警科科长，没有时间顾及老婆的生意，他早就提议将小超市转让掉，但母亲林慧慧死活不同意，说喜欢这个小超市，自己精心制作的咖喱鱼蛋、牛筋丸、关东煮，这些是学生最爱的。放学时，学生一窝蜂地涌进小店，叽叽喳喳地争抢零食，听一下孩子们的趣闻，少年青春将小店填满，母亲觉得开心。 实际上，大江心里知道妻子内心深处真正的原因，就是儿子江丹阳。这些学生中有好多是丹阳小学时期的同班同学，现在升到隔壁的初中，如果丹阳还在的话，也和他们一样，在店里挥洒青春。小超市靠近学校，学生的购买力不强，但流量稳定，虽然赚不到钱，也不至于亏损。为了让妻子有个地方释放压抑的情绪，江秉阳也就不再提转让的事。 飞子轩也明白妈妈的心情，每次注意到林慧慧望着丹阳原来同学的眼神，他就莫名地心痛，心疼父母。他也恨自己，打小自己就承诺，一定要保护好家人和朋友，结果弟弟和燕婷妹妹，还有师母，就出事了。 四年时间如白驹过隙，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担心家人再会出事，他自责，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家人，要不是自己的特殊，就不会引来这些祸端。为了有能力保护家人，为了抵抗暗势力的威胁，以及二零三二年七月前达到圣者境，重新封闭通道，飞子轩没日没夜地刻苦修炼，养神诀已经修炼到最高层的最后阶段，突破就差个契机，这个契机始终没有出现。 飞子轩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在他八个月大的时候，江秉阳从一起车祸中救下他，送到医院，刚好遇到医术高超的王力仁博士，这才留下了一条小命。后来也是江秉阳和林慧慧顶住各种压力，收养飞子轩，倾家荡产地为他治病，最终让他一次次逃出鬼门关。 从记事以来，他从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养子，与弟弟和妹妹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姓不同而已。四年前，丹阳、何燕亭和师母失踪，至今没有任何消息。那时候，父母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担心影响他和妹妹的成长，但飞子轩哪里不明白他们内心的痛苦。 有天晚上，他很认真地对养父养母说：“我要改姓，姓江。要成为你们真正的儿子。” 父亲很生气：“你姓飞，也是我儿子，我的亲儿子。你再有这个念头，小心老子抽你。” 母亲在旁埋怨父亲：“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孩子是一片好心。“ 她又解释道：”你爸对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认为，姓就是个符号，人的情感比什么都重要。记住，你是我们的儿子就行，至于保留你姓飞，是因为你爸的好兄弟飞刚，他也是你父亲，要记住他们。” 飞子轩仍要坚持，其实他也并不在乎姓什么，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安慰失去弟弟的父母。当时父亲真的要抽他，要不是母亲拦着，估计第二天上课时，只能用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结果，姓没改成，反而让母亲累着了。当晚，林慧慧做了好多飞子轩爱吃的东西，可乐鸡翅、椰子鸡等，一大桌。餐桌上，父亲虎着脸，从椰子鸡上撕下整个鸡翅，放在飞子轩的碗里。 飞子轩很感动，低着头扒饭，不想让父母和妹妹看见自己的眼泪。爸爸和妈妈说得对，姓什么不重要，一家人最重要，感情比什么都重要。 边干活边想着过往琐事，飞子轩将几箱矿泉水搬到大门口，做成展示堆头，再加满水柜里的饮料，又补齐货架上的薯片等零食，这才看看墙上的时钟。 “妈，我去接妹妹了。” 林慧慧从库房里出来，面前系着围兜，双手带着卫生手套，端着一个方形不锈钢盆，里面装着虾米饺、蟹柳、豆腐串等，是做关东煮用的。她个子不高，身体消瘦了不少，短发被卫生帽罩住，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看不清具体面容。 “好，路上小心点。” 江小飞已经七岁了，上小学二年级，就在飞子轩上小学的四小。 小学门口围了一大群爷爷奶奶，都眼巴巴地望向校门，一批批小朋友被放出，爷爷奶奶们看见自己的孙子外甥，喜笑颜开，加快步伐迎上去，接过书包，上下检查孩子后，从老师手中领走。 飞子轩在这里算是异类，年龄暂且不说，就这身高，一米八的个头，绝对是鹤立鸡群。 “哥哥！” 一声清脆且兴奋的叫声从一大群小不点中传出，都是一模一样的校服。飞子轩稍微释放一点精神力，早就注意到她，一般人还真不容易从几百名学生中找到自家的孩子。 看见很少接自己的哥哥，小飞就要脱离队伍向外跑，飞子轩对她摇摇手，指指老师。小飞跑到老师那里，老师回头看见飞子轩，对他笑了笑，又对江小飞点点头。 飞子轩一把将飞扑过来的妹妹抱起，在她肉鼓鼓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妹妹的书包拿下，将她举到头顶，骑在自己脖子上，转身离开学校大门。自从江丹阳失踪后，飞子轩对这个妹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比林慧慧还溺爱。 一些家长见着兄妹俩感情如此之好，有的面露微笑，有的微微摇头。 回到小超市，初中生放学时间比小学晚，还没到忙的时间，刚好先给妹妹吃点东西。 小飞爱吃咖喱鱼蛋，于是飞子轩就给她一大碗，小飞用小竹签每次串上两粒，一起塞进嘴里，小嘴鼓鼓的，吃得小脸腮帮两边都是咖喱汁。飞子轩给妹妹擦干净花猫脸，看着妹妹可爱的小脸蛋。 “哥哥，你也吃一个。” 妹妹看着哥哥盯着自己，开心第要喂哥哥吃。 “哥哥不吃，你自己吃。” “不行，哥哥一定要吃一个，不，吃两个。” 飞子轩张开嘴，送到妹妹面前，小飞连续塞进两颗鱼蛋到他的嘴里，飞子轩满嘴都是家的幸福。 初中生陆陆续续放学，飞子轩将妹妹抱到收银台后面的小椅子上，给她拿了一小碗牛筋丸和墨鱼丸，吹凉，交给迫不及待的妹妹手中，这才将林慧慧从收银台上替换下来，林慧慧跑到美味吧台给孩子们下车仔面，打鱼蛋，拿鸡扒等。 学生一波一波的，来得快，走得也快，不知不觉中，外面的路灯亮了，已经晚上七点。飞子轩忙着将冷柜里各种饮料补齐后，准备带妹妹先回家，辅导她做作业。 这时几名女生急匆匆走进店里，满头大汗，似是刚运动完。她们直接冲着水柜快步走过来，边走边说，表情都很沉重。 平时看见这位帅气的小哥哥，她们都会对飞子轩开心地笑，叫一声“哥哥好”，但今天她们没了心情，对飞子轩视而不见。飞子轩退到一边，让她们拿冷饮。 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听完身边的短发女生的话，很吃惊：“刘楠楠真的失踪了？她不是你们班的吗？” 短发女生用力点头：“是真的，她下午没来，后来听说是中午上学的路上失踪的。” 飞子轩对“失踪”特别敏感，插嘴问：“确认是失踪吗？会不会其他什么原因？” “真的失踪了，家长和老师都报了警，警察也来学校了。” 几名女生走后，林慧慧叹了口气，脱下手套，擦了一下眼睛。飞子轩知道妈妈想起弟弟丹阳了，他走到美味吧台，拿起一个糯米鸡，拨开荷叶，倒进小碗，再舀了一勺咖喱鱼蛋汤，淋在糯米鸡上，再拿一个勺子，走到小飞面前，一勺一勺喂给她吃。 “她都这么大了，你还这么惯着她，让她自己吃吧。” “没事，男孩子穷养，女孩子要富养。” 林慧慧听儿子这么说，扑哧一笑，乐了，轻轻敲打飞子轩的头：“你这孩子，现在都能瞎编胡话了。” 飞子轩被林慧慧敲了一下，反而感觉母爱的幸福：“不是我编的，是夏威妈妈李蓉阿姨说的。” “她还说过这话，那是她想要个女儿，自己又不愿意生，这才找理由惯着小飞。你们都这么惯着她，被惯坏了。” 飞子轩将最后一口糯米鸡塞进小飞口里，顺手轻轻捏了一下妹妹肉嘟嘟的脸：“才不会呢，我们小飞懂事得很，惯不坏的。对吧，小飞？” 江小飞马上很默契地连连点头，转身就拿起书包，咽下饭，大叫道：“哥哥说的就是对，我是惯不坏了，越惯越可爱，越惯越懂事，我要回家写作业了。” 听道女儿连珠炮的声音，见她背起书包就跑，又看到飞子轩和小飞其乐融融，心情好了很多，追着飞子轩和小飞：“直接回家，路上小心点。” 出了店门，飞子轩察觉到妈妈的心情好了不少，放下心，将小飞的书包接过，将她举过头顶，骑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深州市与南港市交界处的海面上，有几个荒岛，其中一个被管制。身着武警制服的一队人，把守岛的各个方向。在岛的东南沿海的一处树林中，一名大个子便服刑警带着几人四处搜索，电筒和探照灯将周围照得如白昼。 下午六点刚过，江秉阳刚要下班，就接到报警电话，于是火速召集队伍，直奔这座小岛。 现场，两具无头尸体被遗弃在树林外围靠海的岩石堆里，躯体从中间被利器切开，凶手有高超的手术技能，非常精准地将两具躯体解剖，将头部和脊椎卸下带走，内脏器官散落一地。 两具尸体是一男一女，二十岁至二十一岁之间，两人均有挣扎的迹象，四肢手腕和脚腕骨头被贯穿，留下血窟窿。江秉阳用带着手套的手将女尸的手挪开，仔细看向地面，用中指插进小孔内，等了一会，抽出，看了看手指，再拿出弹簧刀扒开小孔，下面很结实，碰到岩石，血将周围一尺的土壤染红。 看了片刻，大江站起，扫视周围，闭上眼，模拟犯罪场景。过了五分钟，睁开眼，对身边的李文度说：“被害人是被钉在地面，为了保证被害者的神经活性，罪犯惨无人道让被害人保持清醒，是在清醒下被解体剥离头颅和脊椎的。也许被害人仍然活着，神经系统还保持活跃。” 也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因内心的愤懑，过了好一会儿，大江才继续。 “有六名罪犯，至少两名特殊职业杀手，持有g1军用双刃刀。” 他停顿一下，问小李：“你知道这种军刀吧？” “知道，大名鼎鼎的g1军用双刃刀，自然知道。” “嗯，能用过这种刀的很不寻常，这样也就可以对罪犯的定位有了个大概，这不是仇杀，也不是人体器官贩卖者，以精细的解剖方式取走死者的头颅和脊椎，这是要完整保留神经系统的骨架，等等。” 大江说到完整保留头颅和脊椎，总感觉遗漏了什么，是什么呢？他缓步走到树林边，看着树林外，几棵树在强烈的灯光下，被岛外的黑暗衬托得更加雪白，上面枝丫展开，如白森森的骨架一般。 骨架，人体骨架，头颅和脊椎。对，想起来了，在京城的青谷神经专科医院，墙上的一幅照片，和一名副院长的照片，他的背景就是人体头颅和脊椎骨架。 第102章 九州五部 江秉阳迅速返回，将女尸的手摆放回原位，退后几步，盯着无头无脊椎的两具尸体来回看了三四遍，又跑过去，凑近看，从头看到脚，非常认真，有时候用手触摸缺失的肉块处，闭上眼，好半天才睁开。 李文度几人知道江神探进入了状态，不敢打扰，退后几米。 真的与青谷专科那名副院长有关吗？这手法怎么这么像？那时候飞飞五岁，距今十二年，是不是时间太长，是我记得不清楚。 江秉阳在一点一点回忆。 没有记错，我对那张照片印象很深，那位副院长，好像是姓马的，背景就是一副人体骨架，特别突出了头颅和脊椎，很亮很光滑，与普通的死人骨架不一样，经过精心特殊处理，骨架的神经系统被特意完整保留，如有生命一般。 当时让我诧异的就是，那副骨架是真实的，制作人水平非常高超。后来在机场还遇到跟着的小混混，当时我还怀疑是不是青谷专科派的人，事后还注意过叫付洪柳青的女院长，结果没发现什么问题，上次去力仁研究所时还意外看见她与王力仁博士的合影，与王博士关系不一般。 付洪柳青没问题，不等于那名姓马的副院长就没事，再说，付洪柳青也不是那么简单，从她与王力仁当年的照片看，很明显是一对恋人，后来为什么分手？当时作为一名国际级年轻一代的生命科学研究领军人物，为什么躲在一个角落开设一家诊所？ 江秉阳越想越觉得其中有无法解释的内幕，看来有必要继续追查下去。 g1军用双刃格斗刀，它的尺寸虽小，却是最强大的近身格斗冷兵器之一，刀尖呈箭矢形，双刃锋利无比，刀身两面留有细细的血槽。为什么要用这种刀来肢解？ 江秉阳再次蹲下，拿出放大镜，对着无头的颈部仔细查看，再往下，顺着剥离的脊柱留下的切口，有时停顿下来，手中的放大镜或凑近或远离。伤口有的地方是菱形，有的是片状，还有的地方运刀非常精细，是用真正的专用微型手术刀，一种总长十八厘米，刀片只有一厘米的上弯刀，刀片非常精细。凶手的握刀手法也非常纯熟，执笔与上挑都很到位。 这是非常专业的手术刀法，必须是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才具备。凶手这是做了多少这种解剖才练成这样。 江秉阳继续查看了几分钟，抬起头看着完全黑暗的天空。 明白了，是脉络，罪犯不仅要保留人体的主神经系统，还要携带完整的人体经脉。保留筋脉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还想将被害者用另外一种方式复活不成？ 江秉阳头大，暂时不想这些。重新巡视一遍，给部下下达命令，清理现场。 两具残破的尸体装入密封袋，再将可疑物品全部封装，拖上船，准备收队。 “嘟嘟嘟。” 江秉阳刚踏上船，就听到手机声音。掏出手机，听完对方讲完，本来紧绷的脸更加阴沉。 “你们将沿途监控全部调集好，我马上回来。” 回头对岸上的人大喊：“加快速度，下午失踪了三名学生，快，抓紧时间。” 大田沙是深州的旅游休假圣地，也是一个消金的地方。一条街道的尽头，十层的酒店楼下，警灯闪烁。 一名便衣从酒店里出来，对江秉阳点点头，站在他身旁，低声说：“女学生已安全救出，罪犯跑了。” 不一会，两名武警保护一名女孩从酒店出来，大江上前，蹲下身：“同学，你叫什么？哪个学校的？” 女孩子像个受惊的小绵羊，眼泪汪汪地看着大江，哽咽道：“我叫程晓朵，西区一中初二三班的。” 见女生全身颤抖，一名女警官拉起她的手：“别害怕，现在没事了。你告诉阿姨，你看见其他被抓的同学吗？” 女生点头，带着哭腔说道：“看见了，还有一名女生和男生，都穿着初中校服。他们被带走了。” 女警官接着询问：“是什么时候？” 女生想了一下：“天快黑的时候，半路上被另外一辆车接走了，具体时间我不知道。” 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女生的状态不是很好，女警官和另外两名武警带着她，用警车送她先行离开。 江秉阳从荒岛赶回后，调看“天网”系统，追查到这片区域后，他立即召集人手进入这一带，并通知何应川封锁各处路口，没想到，罪犯还是没落网。 站着旁边的何应川问：“大江，现在怎么办？” 江秉阳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警车远去的方向：“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是罪犯计划好的。而且，追查到这个地点也不是他们疏忽，像是个诱饵。他们真正要的是另外两名学生。” 他收回目光，压低声音：“大何，你知道他们要人的头颅和脊椎干什么？” 大何惊讶地问：“你怀疑那两具尸体是失踪的学生？” “不是，年龄差太多了，那两具尸体有二十岁。我是怕这两个学生也被害。” 何应川思索片刻：“具体我不清楚，我猜有两种可能，制造生化人，或者是制造异灵的肉身。” 大江点头，与自己的猜测差不多：“他们怎么抓的都是青少年？” “这个我知道，少年身体刚成型，神经系统还处于可塑阶段，容易与其他系统对接，契合性也强。他们也会根据不同的需要，抓一些特殊的人，不分年龄。” 大江低头考虑了片刻，拍拍大何的肩，转身进入酒店。 五楼的一间大房间里，空空荡荡，地上蹲着十几名男女。里面靠墙处有个小舞台，舞台的四周有射灯。 大江走到一对青年男女前面：“他们讲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女子低声道：“他们说，神不是虚无缥缈的，是实实在在的，他也可以像人类拥有躯壳，也可以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力量，他们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是神国的世界。他们有时候会派使者来到地球，选择神的传承和仆人。神是主宰凡人的力量……” 大江打断女子的话：“够了，不用讲这都是些老套路，只说经过。今天你们看到的所有事情。” 原来，他们这十几人，大部分是通过网络，被蛊惑来参加宗教活动的。两个多小时前，有两名自称是“神的使者”来给他们传教。为了取信于他们，还展示了所谓神国画面，像海市蜃楼一样出现在舞台。随后又播放神的力量是如何救助神的信徒。 这些只要事先做好准备，再用点高科技，随便就可以编出来。大江对这些无知者实在是郁闷，来这里是送死都不知道。 后来，这两人还表演了先知的能力，可以知道过去和未来。 女子说道：“他们有第三只眼，是普通人看不见的那种，他们说其实人类普通人也都有第三只眼，只是没有开化，是受到什么果体的影响。” “松果体，就是人脑中的一个掌控时空的器官。”旁边的一位男子补充：“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我敢肯定，他们不认识我。他们盯着我的时候，我就晕过去了。两分钟才清醒。然后，他们就说出我过去的一些事情，好像他们看见了一样。” 按照这几名目击者说，这两人发现危险，便对众人说，不想凡俗缠身，室内灯光开始明暗不定，两人不知是什么时候，用的什么方法脱身离去。 这两个神棍与荒岛上的无头尸案是否有联系？罪犯为什么要将被害人的头部和脊椎分割带走？难道是什么宗教仪式需要？被害人又是谁？ 大江预感到暗组织沉寂了几年，再次开始活跃，他们急需头颅和脊椎的人体骨架，而且这种骨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定又某种评价标准，大概与飞飞他这样的，体内有某种特殊构造的，不然，大可以随便抓一些人，没必要冒险在大城市里作案。疑问太多，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要抓紧时间。 晚上十一点，飞子轩盘坐在特制的蒲团上，蒲团三个月前换的新的，是骆叔叔他们为飞子轩定制的，虽然小了许多，但重量增加了好几倍，有三寸厚。蒲团表面很光滑，有许多纹理，看上去像块带花纹的圆形大理石，里面蕴藏很多矿物质，听蓝天说，有几样是骆月托人从外太空采集回来的特殊陨石。 飞子轩的养神诀达到后期巅峰，已经消耗了大量这种特殊矿物质，前几年垫子换了十几个，后来用蒲团，这是第八块了。里面蕴藏的是什么物质能量，飞子轩不知道，练功时，可以从中抽取特殊养分，提供给日益壮大的精神力，正因为有了这些特殊物质，他的精神识海才能不断扩大，并且明细化，如今的精神世界与当初的，就像六十年前深州和现在的深州，从小渔村到大城市，完全无法相比。 忽然心头悸动，同时手环轻震。飞子轩呼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手腕处内力轻发，薄薄的肉色手环发光，出现一个光屏，跳出信息。 “九州五部”群组，“万应钟馗”呼叫“真武乾坤”。 重要任务，务必参加，今晚午夜十二点，老海岛。 信息很简洁，越简洁越重要。 “九州五部”是人类特别组织华国中南区分部，由六段以上的净者组成，主要负责处理中南区域和周边涉及暗组织的突发事件，同时配合政府维护区域的治安。 “万应钟馗”是梅继荣梅老的名号，钟馗是家喻户晓的除鬼降魔的神。 “真武乾坤”是师父何应川给飞子轩取的名号。 两年前，为了让飞子轩更快进步，准确了解自身境界，让他参加净者组织做任务。何应川找老上级秦利剑将军，让他介绍一名既是人类特别组织的，又是华国民间净者联合会的大宗师，秦将军就介绍了深州养老院的院长，梅继荣梅老爷子。 何应川没想到，八段净者宗师的梅老，还是人类特别组织的九州五部负责人。于是，带着飞子轩到养老院拜访，梅老与飞子轩已经是熟人，对何应川也了解，与何应川的师父认识，和他的师伯白云天老太太更是出生入死多次的生死之交，他又对飞子轩很满意。 经过测试，飞子轩已经达到五段净者标准，这还真出呼梅老的意外，一名十五岁多的少年就具备一派中流砥柱的功夫，飞子轩还是他见过的第二人，三年前的何应川，就是五段后期的水准，虽然现在伤势恢复不少，进入六段。金跆算是跆拳道的高手，也是五段。 飞子轩年龄不够十八岁，境界没有达到六段，根据组织规定，飞子轩只能以见习队员身份参与。所有参加九州五部的成员都需要一个四字代号，何应川就给飞子轩取了这个“真武乾坤”。武当山的供奉主神真武大帝，在华国神话传说中，他是人类的四大保护神之一。乾坤与阴阳对应，是道法的根本。虽然只是人类特别组织里的一个名号，何应川还是煞费苦心，给飞子轩取名“真武乾坤”，意思很清楚，希望他与真武大帝一样，成为人类的保护神。 梅老爷子也觉这名字不错，飞子轩就有了人类特别组织的代号“真武乾坤”，成为九州五部的见习队员。 去年春节刚过，飞子轩已惊人的速度达到净者六段，完成三次任务，虽然没有满十八岁，不过对于年龄，组织并没有硬性规定，还从来没有十八岁以下就达到六段净者的人，经过特批，飞子轩被破格批准，进入九州五部，可执行特别任务。让梅老头更惊讶的是，今年年初，飞子轩再次晋级，成为七段净者。 那是在一次战斗中的突破。 当时，九州五部在湘南抓捕神教的使者，使者是神教的护法。在抓捕过程中，敌人用了调虎离山的计谋，骗走梅老等人，没想到反而是留守的飞子轩遇到了神教使者。他独自一人阻挡，大战十分钟，硬是将神教护法拦下，等到梅老头返回。这名护法不是一般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黑风恶煞”，在入神教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毒枭，七段后期的高手，在华国南部边区横行霸道。后来被政府围剿，他凭借一身功夫逃脱，不知去向。没想到这次在湘南出现。 自此，梅老对飞子轩这位后生更是赞不绝口。 第103章 玄袍套装 飞子轩看完九州五部内部群的信息，心想，今天三中的一名叫刘楠楠的女生失踪，是不是与这个有关？自己刚从三中毕业，母校的学妹出事，必须要去看看。 他放开一点神识，小飞在父母的房间，妈妈睡得不稳，小飞已经呼呼大睡。他从衣柜下面的抽屉内取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件连体黑衣，往身上一套，紧贴身体，比绸缎还薄，全身罩住，眼睛洞都没留，也没拉链，宛如一体。这是双界科技最新研制的纳米级材料防护衣，别看薄，还省了头盔，功能比老式的防护服一点都不差。 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物，是带着长发的面具，套在头上，面具的长相清秀，双眼炯炯有神，怒目圆张。再拿出一件薄衣，套在身上，是件类似汉服的玄袍，系好像玉般的腰带，在腰带左右挂上两个小袋子，将玄袍和面具的两根坚韧细小接头连接好。最后从柜子深处取出三尺木匣，从中抽出两把似剑似刀的兵器，连带剑鞘，交叉扣紧背后的固定背带。 算上防护服、手环、腰带、面具和长袍，五件套玄袍套装齐全。玄袍套装是双界科技的最新研发，这套是特地根据飞子轩的特点，量身制作。 不管他是否喜欢设计的样式和风格，但科技含量绝对是当今最顶级的，所用的材料价值连城。 实际上，人类特别组织六段以上的净者，都有权获得双界科技提供的量身定做的战衣，这是给他们的福利，也是吸引高阶净者的方式之一。即是低段制服，也是一套高科技智能，不仅起到护身，还可大大提升战力，让六段净者的战斗力提升到七段，有得人甚至达到八段初期。 组织对战衣的管理有规定，执行人类特别组织的特别任务时，必须穿戴规定战衣，绝不允许泄露套装的技术、材料等信息，不然，后果非常严重。战袍还设计了自毁装置，一旦落入敌人手中，或者丢失，可以启动远程自毁，视情况，可以补发，或者有代价地重新制作。虽没有明文禁止个人私事穿戴，但建议不要轻易使用。这些规定主要是防止信息泄密，暗组织会追查，引来他们的报复，这既是保护个人和家人，也是保护双界集团的科技秘密。 飞子轩打开窗子，钻出，再关上窗，如壁虎般紧贴墙沿，向上方游走。到了楼顶，他习惯性地看向远方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再看看下面的小公园，深吸一口气，张开四肢，汉服伸展变成飞行翼，一跃而下，融入到夜色中，向远方滑翔。 玄袍飞行翼膨胀，形状宛如一只巨鹰，在夜空中翱翔，越飞越高。 他这套玄袍不同于其他人的战衣，价值和技术要高很多，技术是当代人类的最高、最新的科技，采用的合成纤维中添加了大姐提供的深空晶金。玄袍套装五件套，每件可单独使用，共有两百八十七个微型晶片，七部微型处理器，分布在面具、背带、腰带和手环上，并与防护服的中心人工智能相连，通过无线感应和皮肤接触，实行人机对接。 表面看玄袍材料就是普通的丝绸，实际内藏玄机，不仅合成纤维是空心真空设计，布料采用真空夹层。包含密密麻麻，相互独立的真空泡沫，真空泡内设置微型支撑架，支撑架撑起，夹层扩大膨胀，形成真空，因体积成倍增大，产生的浮力比氢气球、热气球要大得多，再加上流体力学的设计，关键部位装有多台微型驱动器，在人工智能和人脑的共同调控下，玄袍的形状和大小可以变形成鸟状。从生态学角度看，启动玄袍的飞行功能后，它就是一只仿生的雄鹰。 这件战衣是一件名副其实的“玄”袍，堪称是双界集团的最新科技的结晶，因材料稀缺，生产成本过高，技术还有待进一步改进提高，目前只生产十套，每套成本不亚于华国的一架重型隐形战机。 上升到一千五百米高空，俯瞰深州，灯火星罗密布，两个海运大码头和深州国际机场，分布在深州的东北、西北和南部，灯光璀璨，映照天空，市中心反而显得安静祥和，远方隔海相望的南港，灯光依稀可见。周边的大海在黑夜中沉睡，是如此的安静。 有三个月没欣赏珠江三角洲的夜景，飞子轩很喜欢这种感觉，温馨而祥和。还可以畅想，一对少年情侣，乘坐金银两只雄鹰翱翔九天的逍遥画面。 大概是飞的太高，想法就越多。不知为什么，觉得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本没有家，没有亲人。现在他有了，是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祥和的世界。在他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恐惧感，害怕眼前的不真实，怕失去现在的家，害怕这个城市突然不见。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一切。 高空中，一只巨大的夜鹰盘旋一周后，一个俯冲，融入黑夜，向东南方向而去。 在南港本岛的南方，一座小荒岛上，有四人矗立中央山头，眺望夜空。满天星斗中，有几颗星星闪了一下，瞬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带动空气波动，却没有气流声，一张英俊的面具出现在四人面前。 “十一点五十七分！” 带着一张铁面虬鬓，豹头环眼，相貌奇异面具的人，跨前一步。飞子轩第一次看见这个面具时，还以为是三国的张飞，梅老爷子纠正，这是钟馗，虽然长相有所相似，但为人性格，以及学识，钟馗与张飞区别很大，钟馗经纶满腹，刚正不阿，不惧邪祟，大义凛然。 飞子轩双手抱拳于胸，行人类特别组织见面礼：“队长好！各位好！” 万应钟馗和后面并排站立的三人也抱拳回礼。 一名带着判官面具，身穿古式黑色劲装的高个魁梧的壮汉，上前一步，“我是铁面判官，听黑白无常说，队伍来了新成员，很是了得。” 铁面判官声如其人，说话豪放：“我好长时间没参加五部的行动了，这次提出申请来五部，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两年连升两段的传奇人物。” 飞子轩拱手：“过奖，以后还请多加关照。” 大家说话的声音受面具影响，都有变化，与本来的发音有很大不同，不过说话的风格变化不大。 铁面判官旁边站着两人，面具都是无常鬼，左边的是白色，名号是白鬼无常，右边是黑色，叫黑鬼无常，两人形影不离，大家猜测他们是亲兄弟，并称为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两人同时微微弯腰，对飞子轩点头，态度很谦恭客气，大有晚辈拜见前辈的意味。 飞子轩与他们见过面。 三个月前的那次任务中，他们二人和另外一人闯进敌人的埋伏圈，在飞子轩强大的精神力感应下，四名暗组织武装成员，趴在杂草和乱石堆中，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他们，他施展幻影身法，追上黑白无常和另外一名叫天涯头狼的队员，将他们撞开，同时爆射四根钢钉。敌人扣动扳机的瞬间，投不被铁钉贯穿，射出的子弹擦着黑白无常和天涯头狼耳边飞过，将后面几棵巨大树干炸得粉碎。 事后，二人是六段净者，很想感谢这位七段前辈，却碍于组织纪律和身份保密的规定，不得打听真武乾坤前辈的真实身份，不然二人怎么也要想办法登门拜访，感谢救命之恩。 像九州五部这样的高等净者队伍，一般只有队长知道队员的真实姓名和身份，队员只知道四字代号，相互之间不知道身份、年龄、职业，队长的真实身份也是保密的。 根据线人情报，一队暗组织的猎人小队，一行十一人将在南港交货，货物是两具高等级本源活体骨架，还有两名深州学生，一男一女，是本源携带者，等级不详。暗组织小队的队长和一名七段高手都在酒店，随身携带四口大箱。按照线人的判断，酒店是交货地点，时间就在凌晨。 他们晚上八点二十分左右，从深州偷渡到南港，九点零十分左右，进入南港本岛东区，有四人入住钗湾酒店，房间是1805和1807，另外七人进入一家档次较低的旅社，距离钗湾酒店六百多米。 目前获得的情报就是这么些。任务是救出两名学生，夺回两具活体骨架。从这次暗组织出动的力量看，他们派出两名七段高手，其中一名还是七段后期，因此，两名学生和两具活体骨架对暗组织非常重要。 铁面判官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队长是八段，我和真武乾坤是七段，黑白无常也是六段后期。还有南港警方支援，问题不大。” 黑白无常点头，同意铁面判官的说法，飞子轩静立，没表态。 万应钟馗告诫：“这次行动中有两名学生，是营救，不是剿灭，难度就增加不少还有。另外，要考虑他们接货的人，是否已经潜伏在周围，其中有没有高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九州五部对付的就是酒店里的人，暗组织的猎人小队的另外的七名没有高手，由南港警方负责。 飞子轩感觉获得的情报过于清晰，敌人的行动这么容易掌握，如果传回的消息是跟踪的人，敌人有七段后期高手，而且是两位，没有发现跟踪者，有点反常。如果是潜伏的人，暗组织如此重视押送的货物，怎么会让潜伏者这么容易、及时地送出消息。 大概是与父亲江秉阳是神探有关，身传言教和耳濡目染下，总会对一些反常的细节做思考分析。他本想问队长，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可想到组织纪律，又考虑到，如果敌人故意放出假消息，我方线人自己也蒙在鼓里，这与可靠不可靠没关系，于是也就没问出口。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或许敌人以为逃出边界就安全，也或者是我方能力很强，有办法快捷传递消息。不过既然想到这里，还是提醒一下梅爷爷比较好，尽自己责任，万一自己猜测对了，事情就麻烦了。 “队长，万一酒店是个圈套，货物被其他人带走了，我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万应钟馗怔了一下，思考几秒后，觉得飞子轩说得有一定道理。为了防止万一，决定让飞子轩暗中观察那七人，如果出现意外，他可以援手，拖住他们，等待他们赶到。 这样安排，梅老头潜意识里认为飞子轩还是个孩子，能避免激烈战斗就尽量避免。再说，如果不是救人，他是八段，一人就可以斩杀两名七段，现在多了七段的铁面判官和六段的黑白无常，可以说也是万无一失，他们四人也足够了。 飞子轩没想到自己提出的问题，梅爷爷却叫他去盯梢，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队长，这？” “就这样。你不提出这个问题，计划中你也是在外围警戒，防止敌人逃跑，或者敌人的后援。既然有了这层考虑，你的任务也没变，换个地方而已。” 铁面判官面积上的大嘴咧开：“哈哈，队长说得没错，执行命令吧。” 南港东区，距离钗湾六百米的一条狭窄的胡同内，挤满了夜市摊位，两边都是陈旧的楼房，其中一栋下面，有个招牌，叫做“风华大酒店”，大酒店的入口摊位占据一大半，只留下两人并排行走的位置。这个所谓的大酒店的客房在破旧楼房的三至七楼。 五楼的一个房间里，一名平头短发精干的中年男子站在窗边，用手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向下方街道，即使这样，站得也笔直。房间里还有一人，是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个子，她往单薄的床上一座，只听“嘎吱”一声，大个子马上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怕将床压塌了。精干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似是对大个子的行为不甚满意。 “竑哥，用得着这么谨慎吗？你这弄得一曲接一曲的。” 大个子是田鼠，这次随吕竑一起出来执行任务。 暗组织猎人堂在内地发现两名一级本源携带者，已经跟踪了大半年，一直没找到好的下手机会，马子谷催了好几次，一直被猎人堂敷衍。猎人堂是他六哥尤阚的，马子谷插不上手，眼看他的研究到了关键时刻，急需高阶本源携带者。最后，他找到大领主，在大领主的压力下，老六才同意冒险下手。 这两名本源携带者是兄妹，身份特殊，有背景，一旦失踪就会引起骚动，猎人堂的这个分部就要面临被报复的风险，老六只答应只抓人，立即交给马子谷，后续处理，他一概不管。 第104章 人类置换计划 马子谷的本名叫尤谷，在家族第三代中排行第九，从小就酷爱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长大后就喜欢搞科学研究，特别是对人类的结构感兴趣。 从小尤谷就提出一大堆问题，比如，为什么神国人是无法固定的能量灵体，没有固定的物质躯体；为什么神国人和人类中，只有极少死亡后有灵魂，而且灵魂属同一类，难道神国人和人类死亡后都归入到一种生命体吗？这是不是只有人类才能成为神国灵体的载体的原因，难道其他生物就不行吗？ 尤谷的聪明，让族里的老家伙们引以为傲，到处吹嘘，神主听说后也加以鼓励，族长也更加惯着尤谷。 家族里的人类奴仆不知被他糟蹋了多少，开始是普通人仆还好，不贵，后开始研究本源携带人仆，这就让家族损失不少，本源人仆的昂贵程度高太多，培养成特级本源人仆，那是天价，这是神国人的载体，没有他们，神国人只能以能量体方式存在，活动范围能力受到限制。 开始家族还阻止，有一次尤谷跟随家主去了一趟神国本星，回来后，家族就对他倾斜资源，鼓励他深入研究。结果其他兄弟的资源就减少，几位兄弟对此自然有意见，尤阚本来就与老九尤谷不和，自此后，他更看不惯这个弟弟。 地球时间三百年前，尤家作为入侵地球远征先遣军被征召，尤家兄弟九人前来地球。本来没有尤谷，他听说要到人类的世界，酷爱研究人类的他怎么也不愿错失这个机会，于是跟随先遣部队一起，在五十年前到达地球。 一到地球，尤谷就发挥出科学狂人的本性，将一名一级本源体人类的神经系统剥离，培养出新的躯体，满足神国人的能量体入住条件，并置换成功。一级本源体成为载体，这还是首次。虽然一级本源携带者不如特级的契合，消息传到大领主那里，汇报到神主，神主仍然大加赞赏，给尤家丰厚的奖励，尤谷在家族的地位更加高涨。 后来，马子谷又研究出将多名普通人类进行基因置换组合，培养成本源携带者，虽然需要几十名普通人类才有可能成功一例，但这又大大缓解神国人对人类本源躯体的需求。 自此以后，尤谷给自己取名为马子谷，参与地球人类社会活动，进入大学当教授，发表一系列科学论文，并且开设诊所，医治了不少人。可以说他在地球人类社会中混得风生水起，是兄弟十人中，第一个在地球站稳脚跟，打开局面的人。他又帮助其他兄弟获取特定的身躯，潜入到人类社会中，也包括尤阚，这才让尤谷与兄弟几人的关系有所好转。 大领主之所以器重他，不仅是马子谷为大领主制造培养了好几个人类躯体，更重要的是马子谷的成功让神主看到了“人类置换计划”的希望，神国的资源从“掠夺计划”向这个计划倾斜，主张置换计划的大领主的话语权也水涨船高。如果仍然按照历史老办法，地球被毁，人类几乎灭绝，神国一无所获。万年过去，没想到地球人类这么快就再次繁荣起来，再不能用武力蛮干。 “你懂什么，我在华国特种部队服役那么长时间，他们没那么蠢，就靠一招移花接木，骗不了他们。” 吕竑透过窗帘再看向外面嘈杂的街道。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里也被盯上了，赶紧离开。” “我去叫猎人堂的人。” “幼稚，叫上他们，我们怎么脱身。” 吕竑边说便从床底下拿出两套衣服和假发，很快装扮完毕，他又替田鼠检查了一遍，两名清洁工模样的人走出房间。二人钻入隔壁的清理间，角落里有半只脚露出，吕竑打开隔间门，将昏迷的清洁工的脚塞了回去。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两人？” “没必要。你以后也要记住，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 吕竑让田鼠推着清洁车，自己拿起一个水桶和拖把，走出清洁间，进入电梯，假装做卫生。 南港本岛就是一个山脉，山脉有几个山峰，其中的伯加山的东北方山下，就是东区的钗湾。晚上，山上无任何灯光，漆黑的树林里，五人无声无息地降落。 “真武乾坤，你的战衣与我们的不一样啊，怎么不用背上飞行器就可以飞啊？” 刚才起飞的时候，铁面判官才注意飞子轩的战衣不一样，背后没有飞行器，战衣可以变形成翅膀，轻轻扇动一下就腾空而起，比自己背着一排火箭筒般的东西强多了，着实让他羡慕。 “他是试用测试员，有生命危险，签了合约。你要是想成为试用员，也可以提交申请，就看批不批。” 万应钟馗抢在飞子轩前面，替他回答。这倒省了飞子轩些许尴尬，他还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解释。飞子轩暗中感谢梅老爷子，太能说话了，同一件事，不同的说法，就是不一样。如果自己说“我特殊，我不一样”。你看结果是什么，得罪一堆人不说，一碗水没担屏，人类特别组织的队伍也没法带了，非乱不可。姜还是老的辣，自己得学着点。 铁面判官也不是傻子，一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在他心目中，这位真武乾坤的地位又高了一截。两年两段，天才就是天才，哪个组织都不会错过，如果自己家族有机会，也会不遗余力拉拢栽培，至少要交好。就是不知真武乾坤多大年龄，应该是三十多岁，五十岁以上不可能两年两段，双界集团也不会如此重视，万应钟馗不会抢着帮他解围。如果铁面判官知道真武乾坤才十六岁，他的下巴都要惊掉。 “还是算了，我可是有家有口的，等试验成功我再想办法换一套。真武乾坤，你真行，是不是单身啊？” 梅老爷子轻咳一声：“你违规了啊。” 铁面判官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 “时间差不多了，检查装备和坐标。” 五个身影在半山腰的树林里穿梭，不到五分钟靠近山下，其中一人与其他四人分开，继续向东飞奔。 防护服和面具头套有扫描和夜视功能，与以前的红外线的夜视不同，这套组合采用反射波捕捉信息，模仿生物电波，刺激视觉神经，让大脑感觉如亲眼所见，而且这种方式，是人类习惯的彩色，最大程度地契合了人们的视觉习惯，所以，使用者在夜晚的视觉体验，也如白天。 这种方式以获得世界卫生组织和人权组织的批准，一些国家开始在医疗中临床使用，很多盲人重见了光明。相信未来，这些高科技还是会克服种种社会性约束和伦理道德的障碍，逐步进入普通人的生活，科学的进步是自然规律，无法阻挡。 以目前飞子轩的精神力，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不过使用精神力扫描，会消耗精神能量，不到需要使用的时候，没必要动用。他的视觉前上方有个小光幕，上面有个这片区域的地图，闪烁的小红点是目标地点，人工智能给出了最佳路线，还有四百六十五米的距离。 虽然玄袍有隐身功能，主要是针对雷达和探测器，想在肉眼下隐身，除非地球科技发展到能制造出小混球那样的人工智能的水准。 前面就是市区，不能毫无忌惮地飞越。飞子轩跳到一棵大树，站着顶端，看向下方目标和周围环境。启动扫描，透过建筑物看见街道和房间内的人员情况。很快，他就注意到风华大酒店的那栋楼。 这个时候，他有点想念大药丸小混球了，如果有他在，元神进入他体内，隐身潜行，解决这些问题，再简单不过，现在也只能远距离观察。关于风华大酒店的资料，已经传到飞子轩这里，包括这栋楼房和周围环境，介绍得很详细。 在风华大酒店的狭窄的街道上，有三人晃来晃去，时不时侧头看向酒店，还有大路口一侧的房子里，八人聚集，全副武装，在酒店后方的一栋楼里也有。应该是南港特警，各个方向都被围住了。 如果这七人都在这个酒店里，是没法逃了。 暗组织猎人队的七人不知在哪个房间，没有信息，飞子轩只能自己判断。他注意到四楼，有个大房间里刚好有七人，上下铺，两人躺在床上，四人围在一张桌子，好像在打麻将，另外一人站在旁边观看。扫描给出的头像并不清楚，看不清面目，从体型看，应该有两名女性。再从他们的举止，没有任何紧张。飞子轩将这七人排除。 同层的另外一间，有五人，引起飞子轩注意的是，有一人经常走到窗口，偷偷向外张望，有两人在房间内来回走动，还有两人躺在床上。 在五楼，也有个房间里有人站在窗口，掀起窗帘向下察看。房间里另外一名大个子试图坐在床上，马上又站起，不知和窗口的人说什么。 也许这七人分开了，这两人住在五楼。飞子轩将这两个房间划定为重点观察对象，然后继续搜索其他房间。当他开始扫描六楼，对其中一个房间里第一人有怀疑时，发现五楼的那两人从床底下拖出东西，似是穿衣服，接着出门，到隔壁的洗手间，推出清洁车，拿起拖布和水桶。 飞子轩以为他们是酒店的清洁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清洁间的隔间里躺着两个人。 “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马上，飞子轩就锁定了这二人。见他们进了电梯，到了一楼大厅，从清洁车内拿出两个大垃圾袋，一人提一个，走出建筑，挤过摊位之间的狭小通道，到一辆垃圾收集车旁，将垃圾丢了进去。 飞子轩目不转睛地看着，要不是他注意到清洁间内躺着两个人，他还真以为这两人就是酒店的清洁工。 他调整扫描焦距和强度，没办法透过垃圾车金属外壳，无法得知里面所装物体。飞子轩放开神识，对准垃圾车，可惜，距离太远，垃圾车密封得很严实，精神力也无法透过金属外壳。 两人跳上车，垃圾车缓缓启动，驶向路口，在路口停了几秒，旁边的两名疑似便衣的警察回头看了两眼，没再关注这辆垃圾车。车向右拐，上了大路，加快速度，向东方开去。 飞子轩犹豫了一下，扫了一遍风华大酒店，再次快速做出判断，还是这两人最可疑，不能让他们跑了。大树树冠抖动了一下，一条黑影从树顶飘下，贴着下方城区，沿着黑暗的山脊飞行，与马路上的垃圾车平行向东。 “竑哥，刚才路口看我们的是不是警察？” 吕竑眉头紧锁，想着心事，似是没听见田鼠说什么，几秒后才呵呵一笑：“田鼠，不错嘛，竟然可以看出便衣，有长进。” 田鼠吃惊道：“还真是便衣警察啊，他们的速度真够快的，我们刚到他们就盯上了。” “早被盯上了，昨天在荒岛上解剖活体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一出关，无论是偷渡还是走关口，我们都会被盯上。” 田鼠想起昨天那名带着面具的医生，惊叹道：“竑哥，解剖活体的那名面具人是谁啊？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吕竑沉默片刻才吐出两个字：“无脸鬼手。” “他就是猎人堂的副堂主无脸鬼手？我也听黄峰说过，马博士很想拉他过来，最终还是跟了猎人堂堂主了。” 垃圾车拐进一条小路，钻进黑暗的胡同内，不到两分钟，一辆快递小货车从黑暗中开出。 田鼠挪动一下屁股：“这车比垃圾车好多了。竑哥，你用猎人堂的人当诱饵，不怕猎人堂的人报复你吗？” 吕竑一笑：“报复，感谢我都来不及，要是这批货出事了，马博士在大领主面前告猎人堂一状，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田鼠对吕竑一向佩服，也许是因为当初他救了自己的命，在雇佣兵的时候，总是照顾自己。 “还是竑哥厉害，猎人堂的人还以为货还在他们手中。怪不得在雇佣军里的时候，大家都对你言听计从。你是不是学过兵法啊？” 吕竑将方向盘往右一打，拐进前往北部海边高速路。 “这一招就是《孙子兵法》中的暗度陈仓，刚才使用的是金蝉脱壳，下面我要做的就是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 田鼠不由得羡慕：“竑哥是大学里的高材生，哪像我，自小在荒原里长大，要不是竑哥教我，我字都不认识。竑哥就是当今的空明。” 吕竑哈哈一笑： “是孔明，不是空明。我这算什么，学了一点皮毛。在华国的特种兵里，像我这种智商的，到处都是，我的老首长才厉害。” “你的老首长是谁啊？” 吕竑没回答，淡淡一笑，踩了一下油门，小货车加速上了立交桥，进入快车道。 第105章 他竟然是卧底 小货车偏离山脚，向海边开去，距离无人居住的山区越来越远，没办法，飞子轩只能从山脚树林阴暗处钻出，好在南港的建筑都很高，是世界摩天大楼最多的城市，这是因为南港的用地面积有限，对森林面积覆盖率也有硬性规定，建筑多向上下两个方向发展，，地下十几层，地面几十层，这样的摩天大楼到处都是。 飞子轩冲出山脊，穿过六七栋百米高的建筑，向海边快速通道方向飞去，避免被楼顶监控看见，他选择贴着顶层下方穿梭飞行。还好是午夜过后，人们都已进入梦乡，没人注意窗外黑影飞过。殊不知，他这一行为成为第二天排名第一的网络热搜新闻。 一栋七十二层高的住宅楼，高层的一间卧室内，一架长筒望远镜伸出钢架防护网，一名高二男生正对透过望远镜观察夜空，忽然，视线内一个黑影一闪，他迅速转动镜头，追逐黑影，可惜不到三秒，黑影被建筑挡住视角。 男孩兴奋地打开连接望远镜的摄像机，倒回回放，黑影有些模糊，如张开翅膀的雄鹰，接近十米长。在南港发现这么大的夜鹰，这一定是大新闻，有希望创造十万以上流量，运气好，也许可以突破一百万。 男生将视频转入电脑，再加工视频的时候，他看着放大的画面，嘴巴半天没合拢。显示屏上，翅膀后面有很淡的荧光火焰，虽然视频模糊，无法辨认翅膀是什么材料，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羽毛。更让他吃惊的是，夜鹰的身体看上去是人形，四肢与翅膀相连，头部不像鸟头，更像人头形状。 “外星人！发财了！” 男生收起激动振奋的心情，怕有人也拍到，他果断停止编辑，抢在第一时间，将视频原汁原味地发到网上。 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飞子轩自以为没人注意到他，不但被一名天文爱好者的摄像机捕捉，而且，一名在阳台上抽烟的大叔也愣愣地看着刚刚从眼前一晃而过的方向，直到烟火烧到他的指头。 还有一间卧室里，两名儿童在争论，将隔壁的父母吵醒，跑过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六岁的哥哥说：“爸爸，妈妈，我们刚才看见超人了，从我们房间飞过去了。” 五岁的妹妹争辩：“不对，是蝙蝠侠，是黑色的，超人是红色的。” 哥哥反驳：“华国的超人，晚上就是黑色的。” 父母才不相信两个小屁孩的话，连哄带吓地将他们赶回到床上睡觉。 小货车下了海滨高速，进入山底隧道。吕竑眼睛余光看见后视镜，一只闪着绿色荧光的小鸟从后面追了上来，贴着车窗，扑扇着翅膀。吕竑将车窗打开，脖子上有一圈泛着荧光的麻雀钻了进来，站在田鼠的胸上。 田鼠挥手，将麻雀赶开：“边儿去，变成麻雀还想占老娘便宜。” “谁占你便宜了，顺势掉在你胸前的，谁叫你这地方鼓胀这么高。” 麻雀竟然开口说话，声音又尖又细。 吕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麻雀：“鬼眼，有事快说，有屁就放。” “黄峰已经取到货了。但被人盯上了，要你想办法将他们引开。” 吕竑用力拍打一下方向盘：“怎么回事？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不知道，黄峰说活体骨架的密封箱撞坏了，浸泡药水泄漏，被南港警察拦住，只好闯过去。无脸鬼手在海边接应了。总之，黄峰让你快去东郊高速，拦下警察，引开他们。” 吕竑脸色很难看，特别听到无脸鬼手也来了，身体僵了一下。稳定片刻，才问答： “好，你在前面带路。” 麻雀窜出窗外，与小货车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田鼠用力拍了几下胸前：“每次看见这鬼麻雀，都烦死我了。这鬼眼变成麻雀，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当初马博士怎么不将这个该死的鬼眼变成老鼠，我一脚踩死他。” “当初马先生刚好用麻雀和猫做试验，鬼眼和鱼鳃送到基地，也是冷冻得及时，保住了大部分精神体，就置换到麻雀和猫身上了，也不知是马先生运气好，还是他们两人运气都好，竟然成功了。” 吕竑谈到这事，对马子谷的能力不得不佩服。 “他们三兄弟，也就老二海蜥像个人。” “那还用说，一只猫，一只麻雀，已经不是人了。” 吕竑呵呵一笑，想通过轻松的谈话来缓解紧张，他紧握方向盘的手和紧缩的眉头，看不出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事情的发展与他预料的并不一样，千算万算总有预料不到的。 隧道出口上方，一只巨鹰悬浮空中，正等待隧道里冲出的小货车。飞子轩已确认两名学生在小货车里，被分别装在两个大行李箱内。 让飞子轩意外的是，一只脖子上泛着绿色荧光的麻雀先从隧道里冲出，一时让他不知所措。他对脖子上有荧光绿毛的麻雀和猫实在是太熟悉了，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一只，也不知是不是同一只。 他二话没说，闪电般俯冲而下。鬼眼怎么也没想到隧道口忽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猫头鹰，迅速一百八十度拐弯，可是速度哪有飞子轩快，刚调过头，就被一双利爪攥住，还没等鬼眼反应过来，眼前一黑，被装进了一个口袋里。 “他奶奶的，不是猫头鹰，是人。”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比被猫头鹰抓住更让它绝望，他有本事能从猫头鹰爪下逃脱，却没办法从这种会飞的人手上逃命。不用想他就知道，他落入到人类特别组织的人手里，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脖子上的绿色绒毛了。 飞子轩刚将麻雀装进口袋，封好，人在空中，小货车从他脚下呼啸而过。 飞子轩的忽然出现，让吕竑和田鼠也是吓了一大跳，今天的意外太多，好好的计划被搅得稀巴烂。 “竑哥，你是不是没想到无脸鬼手也来了，计谋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吕竑心里微微一惊，侧头看了田鼠一下，见她憨厚的脸更多的是关心。他一咬牙：“没什么，不是要将南港警察吸引过来吗，好，那就来吧。” 他将油门踩到底，小车骤然加速向前狂飙。 小车再怎么快也没飞子轩飞得快，不过在高速行驶中，风实在太大，很难降落在车顶。好不容易抓住一次车侧的窗沿缝隙，受力不够，车一拐，被气流卷到一边，又重新追上。 车在地面飙，人在天上追，很快又到了环海陆地，几十米高的桥梁伸出海面，支撑着高架桥。虽然是午夜，高速路上的车不多，时不时还有车驶过，总有车注意到对面刺激的画面。 小货车到高架桥最上面，看见远处从山里冲出一队警车，灯光闪烁，追逐前面 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田鼠指着前方：“是黄峰。” “抓稳了。” 吕竑再次将油门踩到底，向高架桥下方冲去，算准时间，桥下的一处缺口，一个大漂移，刚好让过黑色越野车，将后面追赶的警察拦住。也不知是不是货车的车厢后门在狂飙的时候松了，还是吕竑故意的，两个行李箱被甩了出去，刚好拦在路中间，后面的警车急刹车停下。 “竑哥，箱子摔下车了。” 吕竑从车里跳出，向两个行李箱飞奔，田鼠也跟着跳下，别看她胖，速度比吕竑快得多，没见她如何用力，一步就是七八米。眨眼就到行李箱旁边，伸手就要提，神经一紧，迅速收回手，身体向右侧翻滚，数颗钢钉带着劲风从天而降，扎入地面不见。她翻身再去抢行李箱，头顶感到狂风般的压力，一只巨鹰向下飞扑，她不得不再次滚向侧方，一个人影挡住她与行李箱之间。 田鼠从小在荒原与野狼、棕熊一起长大，被吕竑从狼群中救下后，就跟着吕竑进了雇佣军，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是家常便饭，后来跟着吕竑投靠了马子谷，接触了一些武林高人，系统地学习了不少武学，她虽然没什么文化，学武却是个天才，看人演练一遍，就可以大致模仿出招式。吕竑和马子谷也没少给她嗑药，虽然天生就是个胖体质，武功却一点不弱。黄峰算是八段高手，与田鼠交手，也得提起精神。 田鼠就地一滚，一个乌龙搅珠，双脚钉稳稳在地面，瞪着飞子轩。刚才她看见天上飞的形态，就像一只巨大翅膀的老鹰，现在变成了一名劲装面具人，不知此人如何如此快将翅膀收起，是如何收起的。这人长发披肩，像传说古代的神仙打扮。也不知这人有多大年纪，凭感觉，田鼠认为对方最多不会大过自己。 之所以让田鼠有所感觉，一是女人的这种直觉比男人强，二是飞子轩没想到这个大个子是个女人，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女人交手，才十六岁的他自然有些别扭，就这么一点别扭就让田鼠捕捉到了。 田鼠是老江湖，逮着这一刹那，双脚猛用力，如炮弹般冲向飞子轩，逼迫他闪开，去抢行李箱。 飞子轩哪能让她冲过去，见这大个子女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他脚掌错开，站稳马步，手臂包圆，双手画出太极，掌心归一收于腰间，深吸一口气，迈出弓步，猛力推出球状双手。 现在的飞子轩可不是当初与金跆试招的他，已经是七段净者，宗师级别的功力，极限战斗力可以达到八段大宗师。他这一招也不知练了多少次，还做了些改进。从他双臂画出太极的时候，距离三十米外的吕竑都感觉到空气波动，如无形的漩涡吸卷，汇向飞子轩。 “三阳开泰！” 吕竑对这一招很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一时让他对面具人产生疑惑，仔细认真观察，他又摇摇头。这招三阳开泰与他的那位出生入死的好友不一样，此人的身形和气势与他也完全不同，不可能是他。可是，这招三阳开泰是武当绝学，从不外传，而且必须是通晓道家太极内功才可以使出。那此人又是谁？这面具很像武当主神真武大帝，难道此人是武当的，是他的长辈不成？可是也不像啊。 没等吕竑继续细想，只见田鼠硕大的身躯被弹回，抛向半空，好在她的功夫也不弱，在空中几个翻滚，卸去力道，双脚落地，连退几步，停在吕竑前面。 吕竑上前两步，用枪对准飞子轩，防止他追击。 “竑哥，这人好厉害，我打不过他，看样子箱子抢不回来了。” 田鼠有些泄气，觉得不能帮吕竑抢回箱子，有些惭愧。 “没事，主要是黄峰那边，我们再拖一会就行。” “嗯。” 田鼠点头，向前跨出，腾空跃起，再次冲向面具人。 飞子轩对暗组织的人恨之入骨，骆月离开，弟弟和燕婷生死未卜，父亲重伤，都与暗组织脱不了干系，下手自不会留情。见田鼠腾空，他身体一晃，从原地消失，现身时，已在空中，一条腿横踢，快如闪电，直取田鼠脖子要害。 田鼠听声辩位，双手向前护住头部，身体侧移。飞子轩的弹腿提在田鼠的手臂，力道爆开，田鼠倒飞而回，比跃起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身体撞在货车的后门，砸出一个大窟窿，后排座椅也被她的身体撞倒，下方固定的铁柱变形，椅子扭曲倾斜倒一边，田鼠的屁股卡住车头下方空档里，小货车抖动中移动五六米。 吕竑正要退后查看田鼠，忽觉手中拿枪的手一麻，枪掉落在地，失去知觉的手还没垂下，又觉脖子被人锁住，透不过气。 飞子轩正犹豫是否下死手，直接灭了这名暗组织的人，忽听从吕竑嗓子眼里透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何应川。” 飞子轩一惊，手稍微松了一点，盯住此人的眼睛瞳孔。此人没有再说话，左手慢慢抬起，右手动了一下，无法动弹，因为刚才被钢钉打断肘关节。他单手胸前轻轻地锤打三下，拇指上翘指心，小指前两关节平伸，中间三指指尖品字形内扣掌心，中指中关节向外突出。 飞子轩一惊，这是人类特别组织核心成员特有的手势，不是核心人物不会知道这么多动作细节，想必另外一只手是大拇指向下被四肢包裹，这人大概也知道，只是被自己废了，无法做出。 吕竑见飞子轩对自己的暗语有反应，确定此人是人类特别组织的核心成员，心里一松，再次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拇指向下内卷。” 飞子轩几乎确定此人是人类特别组织的人，他竟然是卧底，看来消息是他传出来的。 还好，刚才差点将他捏死了。 第106章 何应川遇险 吕竑不得不暴露身份，不暴露就会被这位不明所以的“真武大帝”给掐死了。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南港警察都从车后冒出头，枪口都朝向飞子轩这边。 “何应川有危险。” 小货车里发出拆箱倒柜的声音，田鼠从车里钻出，香港警察大喊大叫的时候，吕竑贴着飞子轩的耳朵轻声说道。 飞子轩没听清吕竑话的意思，师父在深州，难道深州出了什么事？ “你说什么？” 吕竑又低声道：“有一队人暗中埋伏在海边堵截，情况有变，暗组织有强手接应，他们不是对手，赶快找人去帮忙。” 飞子轩诧异，师父怎么会到南港，他也参加这次行动了吗？那父亲会不会也来了？ “放下武器，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南港警察再次大叫。 飞子轩放下掐住吕竑的手：“他们在哪里？” “你想办法放了我，然后跟着我的车，我带你去。”吕竑顿了顿，接着道：“将我丢到车那边。” 飞子轩明白他的意思，是制造个他逃跑的假象，然后自己跟着追，这样就可以到师父埋伏的海边。他忽然出手，一股柔力将吕竑高高举起，用沙哑的声音，大声喊道： “说不说，你再不说，你信不信我摔死你。” 他这忽然的动作没将吕竑吓着，后面三十米外的警察吓了一跳，有人对着他的腿部开枪射击。 飞子轩借着躲避子弹，身体旋转横移，带动头顶吕竑旋转，脱手甩出，奔着小货车方向，田鼠一个箭步上前，将吕竑接住。 飞子轩回身看着南港警察，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管吕竑，转身骂警察：“你们这些扑街仔！” 闪身向后，没等警察们反应，两步就来到警车处，抓住刚才对他开枪的警察前胸衣服，提起，一副宗师派头气势，大骂：“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对老子开枪。” 后面一名警官连忙上前，将身边两名警察的枪按下，又对其他人连使眼色，警察们将枪口挪开，转向吕竑那边。 警官对飞子轩行了个军礼：“对不起，他们不知阁下的身份，请您原谅。” 听这意思，这位警官似是知道人类特别组织的存在，飞子轩放下小警察，小警察吓得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另一名警察上前将他扶起，向警车后面走。 飞子轩见吕竑他们还在与警察对峙，看了看地面的两个行李箱，上前，两指一掐，将锁掰断，打开拉链，里面是名穿着深州中学校服的男生，手脚被绑，嘴巴上贴着胶布。探了一下他的气息，还好，只是昏迷，大概是被喂了什么药。飞子轩又将另外一个行李箱打开，是名深州初中女生，应该就是他在育才三中的小校友刘楠楠，也是昏迷状态。 飞子轩正要撕开二人封住嘴巴的胶布，忽感背后有东西划破空气，向这边飞了，接着枪声大作。他回头一看，是小货车的门板，是那个大个子女人甩过来的，门板旋转着，带着呼啸声飞向警察。门板速度太快，眼看两名警察来不及躲闪，他一个错步就是十来米，挡在警察身前，单手抓住高速旋转的门板，借势画弧，身体跟着旋转一周，停下，将巨大的合金门板丢在地上。 身后的两名警察吓得嘴唇还在哆嗦，看着眼前救了自己的神秘人物，眼中充满惊惧和敬仰。 小货车的车轮高速旋转，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飞子轩纵身而起，空中双翼展开，追向小货车。人已离开，却留下了他的声音：“箱子里的人质是深州市的学生，尽快移交给深州警方。” 南港本岛东南角有个大海湾，海湾东北的半岛细长，伸向海洋深处，两边悬崖峭壁，怪石林立，如鹤的嘴，因此叫鹤嘴。鹤嘴直面南海，距离海岸一百米的地方，海水深度超过两百米。平日里，别处风平浪静，这里也是风高浪大。 一条蜿蜒的沿海公路伸展到鹤嘴崖尽头的停车场，停车场距离下面海滩的垂直高度有一百五十多米。停车场旁有条小径通向下方，小径非常陡峭，有的地方只能在悬崖里开凿出的“之”字形阶梯。 白天会有很多海钓和攀岩爱好者在这里活动，到了晚上，由于风高浪大，人们都会在天黑前离开，深夜更不会有人光顾。 午夜一点刚过，一辆黑色越野车没有开车灯，在漆黑的山间小路上狂奔，距离停车场还有三百多米的拐弯处，一条人影从快速移动的车内跳出，越野车启动自动驾驶，继续向停车场开去。人影是黄峰，他站在悬崖边，紧了紧背上背着活体人体骨架的大袋，环视一周后，跳下悬崖。 双脚刚着地，上方传来嘈杂声，黄峰抬头看看停车场方向，一声冷笑后，快步穿过乱石林立的海滩，站在一块海浪刚退去的石头上，眼睛闪烁明暗不定的光，断断续续地射向远海，给海底接应的微型潜艇发出信号。借着一阵海浪，黄峰钻进海水，向深海游动。 前进不到五十米，海基出现一个断崖，他刚向前潜入，一阵危机感骤然让他精神紧绷，他双手向前猛力推出，借势向后暴退，冲向海面，一张大网从断崖处弹起，向黄峰吸卷而来。 黄峰身体快速旋转，笔直冲向上方，刚离开海面五六米，又是一张网从天而降，对着他罩下。 上下都被渔网包围，眼看无处可逃，黄峰手中多了一件明晃晃的利刃，对着上方渔网用力劈下。谁知，渔网网线结实无比，一刀下去，溅起一串火星，没有斩断。黄峰顿感不妙，使出千斤坠，向下急沉，脚踏下方渔网，借力斜飞。他的身法再快，也没躲过渔网的合围，没等他第二次借力，渔网快如闪电，将黄峰裹住，渔网抖动，将他甩到岸边海滩上。 黄峰被渔网捆绑得结结实实，只要他一动，网线就收缩，几乎扎进肉里，他的身体不得不曲卷，连着背上的背袋，捆绑成了个球。 六人从岩石后方走出，最前面的是一高一矮，高个子有一米九，他的半边脸就不是人脸，右耳朵被一个窝形天线替代，右眼睛处一根镜筒伸出，镜筒内发出红色光晕，他是华南虎。 矮个子是相对华南虎，实际也有一米七六，全是黑色防护服劲装，没戴头盔和面具，寸头，是名帅气的中年人，正是深州特警大队大队长何应川，也是人类特别组织华南区第二小队队长。自从大何伤势恢复，重新回到净者七段，就重新回到人类特别组织，考虑到近年来深州的复杂情况，大何仍然保留特警大队大队长职务，并就地担任珠江三角洲片区的第二小队队长。 一阵海水哗啦啦的响声，从水里走出四台机甲，两米五的高度，沉重的脚步将岩石踩碎，水面泛出阵阵水花。 几人和机甲向黄峰合围靠近，忽然，上方一声巨响，两个巨大的黑影从悬崖上方飞落直下，呼啸着砸向两台机甲。是两部汽车，其中一台就是黄峰开的黑色越野车，有三吨重。一台机甲没有闪躲，挥动铁拳硬接越野车，一声爆响，越野车变形，断裂成两部分，里面的零件四处横飞，机甲承受越野车巨大冲击力，向后弹起十米多高，抛向海中。 另外一辆防暴车接踵而至，由于机甲拉着渔网的另一端，如果要逃开，就需要松开手。机甲里的人当然不会放开渔网牵绳，结果躲闪不及，身躯被飞速下坠的六吨的防暴车砸进海滩沙石中。 几名人类特别组织成员拼命跑过去，营救机甲内的同伴。 黄峰知道援手来了，他带着渔网就地十八滚，躲在一块大岩石后。刚躲好，不知是哪个车的汽油箱发生爆炸，一声巨大的响声，火光冲天，一股热浪带着沙石席卷周围。 黄峰顾及不了那边的情况，迅速启动超能体，双手皮肉脱落，露出金属手掌骨架。十指变得暗红，渔网和身体上的海水被瞬间蒸发。他将暗红色的手指插入渔网网格，向两边拉拽。渔网网线被加热，也变成暗红色。黄峰催动体内能量，继续加温，用力撕扯，却一时无法拉断渔网。黄峰没想到这渔网线这么结实，以他双手三千斤的力量，外加千度高温竟然没有拉断，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 黄峰抬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站立在他躲藏的大岩石上。 这人个子瘦小，身高不到一米七，身体枯瘦，头顶大面积秃发，脑袋四周倒是头发不少，穿着一件医生上班时才穿的白大褂，他的脖子上还挂着老式的听诊器般的东西，一根金属软管一头连接一个黑色环形物体，另一头连接听诊器听头版的圆盘，不过要大得多，中等碗口大小。这套东西稀奇古怪，被他挂在胸前，始终有些另类。 就这么一个瘦小的，怪里怪气的人，竟然一人将停车场上的八名训练有数的军人打败，能将两部汽车抛下山。 瘦小个子回头看向黄峰，他脸上戴着一张皮，挡住了五官，如一张白板脸，看不出年龄。 虽然看不见他的五官，黄峰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满，于是集中精力，调动动力核心能量到手部。 见人类特别组织的人围了过来，秃顶白板脸双手将奇怪的听诊器般的圆环拉开一条大口，卡在腰间，再将听诊头塞进胸口，插了进去。顿时，腰间的圆环发出深蓝色光，沿着软管脉冲般地流进他的胸口，速度越来越快。 华南虎冲在最前，抬起右手，金属手掌收缩变形，形成五根小炮管，炮管高速旋转，火光喷吐，一串子弹射出。 秃顶白板脸怪人没有躲闪，腰间圆环光芒大盛，金属软管大了几倍，他穿的白大褂瞬间膨胀，如同撞车时的气囊，子弹射在白色气囊上，被气囊吞噬，接着反弹，沿着反方向射向华南虎。子弹反弹回去后，气囊瞬间消失，恢复成白大褂。 华南虎没想到射出的子弹还能反弹回了，速度比射出时的还快，无法躲开，只好侧身，避开身体关键部位，右臂中弹，金属臂膀炸开，身体倒飞回去。 何应川对准白板脸扣动激光炮的扳机，一束暗红色能量发出，白板脸往旁一闪，抓住黄峰，闪电般滚开，能量束击在巨大岩石上，钻入，接着一声巨响，巨石炸开。 何应川忽感有什么东西飞近，他对暗器也有研究，知道不好，来不及细想，用枪格挡，只听“噗”的一声，那东西穿过枪身，继续向前。大何丢掉枪，侧身往后弹簧般弯曲，一把小手术刀贴着他的鼻梁飞了过去，鼻尖处一寒，被划出一道血口。 “好厉害的飞刀手法。” 大何惊出一身冷汗，对手的功夫竟然在自己之上，只是达到八段后期的能力。 他刚回过神，忽听后方一声爆响，一台机甲炸开，里面的人刚从里面逃出，黑暗中影子一闪，一声惨叫，鲜血从机甲驾驶员的脖子喷出，身体倒地。 两名声惨叫接连传出，不远处的两名人类特别组织成员倒下。 何应川大惊，此人的速度快得出奇，能一刀破开双界科技的防护服，他的功力绝对在八段后期以上。 眼看白板脸冲着自己而来，何应川抽出身后的清风剑，运足内力，抖动剑花，爆射而出。 二人在空中交错，一闪分开，何应川落地时，脚一软，差点跌倒，一条大腿防护服被划开五寸长，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一个照面，他就输了，这人太强了，接近自己师父的功力。他严重低估了此人，刚才相遇的瞬间，此人手中的短刀竟然斩出六十刀，突破他的剑气，要不是他最近突破到七段后期，受到飞子轩幻影功法的启发，身法也大有进步，躲得快，不然刚才自己的心脏就要被这人挖出。 让何应川感到疑惑的有两点，一是此人散发出的能量与通常净者的内力有很大差别，带着一种邪恶的阴煞之气，与四年前在龙王庙地底下的那个异灵气息有些类似，却也不同。第二点是，提供的情报里没有提及会有顶级高手接应。九段高手，屈指可数，人类特别组织都有备案，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此人，难道时哪个隐世家族的人？ 何应川看见此人眼见的散发出能量波动的圆环和暗蓝色软管，心中有了猜测。 第107章 抢夺活体骨架 白板脸没有五官的脸对着何应川，似是对刚才没将对方开膛破肚感到奇怪。他的两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每只手上有四把手术刀，在五指之间飞速旋转，饶有兴趣地想着刚才何应川的身法。想了片刻，身体微动，原地消失，又冲向何应川。 大何自知不敌，向后暴退。白板脸追上，挥动双手，八把手术刀形成一个平面，在火光中闪烁寒光，罩向何应川。大何挥动手中清风剑，踏出幻影步法，边打边退。何应川这才注意到，这人的能量来源一部分是腰间的那个圆环，圆环内的的能量通过特殊的管道输入到体内。他忽觉胸部刺痛，身体一麻，双手顿感无力，急踏幻影步法拼命往后退。 退了十来米，忽觉身体一松，白板脸停止追赶，反而退后几步，看着大何，过来几秒才问： “你这身法是哪里来的？告诉我，我可以不杀你。” 白板脸的问题让何应川更警觉，也产生一丝困惑，听他这话的意思，他好像知道幻影身法，或者说是与幻影身法很相似的。可是这身法是自己的徒弟创造的，小飞五岁多的时候，他亲眼看见，是在逗燕婷和丹阳玩的时候，突发奇想，偶尔想到个不倒翁陀螺旋转，后来在这个基础上改进后，才有了现在的幻影身法，他不可能知道。应该是第二种情况，他见过很相似的身法。 正想着，忽然后面几个身影冲过来，其中一人是华南虎，他接好了机器手臂，救出两台受损的机甲里的队员后过来帮忙。在他们身后两台机甲超过他们，向这边扑了过来。 两台机甲边跑边启动微型高能激光炮，炮口锁定白板脸。 白板脸看见外径碗口大的两根炮筒，里面暗红色明亮刺眼的电弧旋转，脸抽搐一下，平整的白板变成八万加四条。他毫不犹豫，立即开启防御，白袍瞬间鼓胀成小型热气球，身体从球内脱离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向后掠开，腰间圆环里的能量几乎被抽空。 后面三十多米远的黄峰刚好将渔网网线撕开，从里面钻了出来，见白板脸恐慌地往回跑，正要开口问，白板脸来不及解释，一脚踢在黄峰的腹部，黄峰顿时飞起，向大海方方向抛射出去。在空中，见到两台机甲喷出树干粗的激光柱，宛如死神的权杖，射向挡在中间的大球。 “轰！” 两束暗红色光束射进球内，白球剧烈收缩，向中心塌陷，如先前吸收华南虎射出的子弹一般，将两团高聚能光柱吞了进去，但这可不是子弹，万度高温蕴藏的能量瞬间将防御球撑爆，激光炮与白球内的能量叠加爆炸，威力如一颗高威空爆炸弹。 白板脸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如剑一般向空中飞去。黄峰一看不好，在空中转身，背对疯狂的冲击波，如处十七级台风风口，被掀上天。在空中一阵翻滚，背后绑着的活体人体骨架袋的绳子松开，两个袋子脱离。黄峰大急，伸手去抓，但在狂风中无法控制身体，只能眼看着袋子向远处飞去。 他看见星空中的一只巨大的夜鹰，追着一个袋子飘落的方向俯冲而下。 飞子轩在高空远远跟在吕竑的小货车后，刚到鹤嘴，他就看见下方的火光，便抛开吕竑，直接向这边飞来。接近海滩，刚好看见两台机甲射出高聚能激光炮，一个白色大球瞬间膨胀，一声巨响，如同一颗高爆炸弹爆炸，巨大的冲击波让空间扭曲，将地面沙石和海水掀起几十米高。 飞子轩担心何应川的安危，顾不得迎面而来的狂风，向下俯冲。距离地面五六十米，飞子轩放开神识，师父和其他三人躲在两台机甲后面，机甲的下半身扎在地下，挡住了冲击波。 “快去抢那个袋子。” 飞子轩正准备降落在海滩，就听见师父运足内力的一声大喊。他二话没说，调整翼翅，催动微型推动器，画出一道弧线，向海面方向飞去。 在天空俯冲向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有两人被气浪冲击到海面方向，其中一人身上有东西被狂风卷向高空。飞子轩开启ai扫描，同时放开神识寻找，确定位置后，向距离较近的袋装俯冲过去。在袋装向下坠落快接近海面时，终于抓住，展翅向上拉起，再向另外一个袋子飞去。 距离漂浮在海面的袋子较近的两个人影，踏着海浪向袋子冲去。飞子轩加快速度，再次俯冲，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名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速度太快，抢在飞子轩前面，冲到暗礁，抢到袋子。 白衣人站在暗礁上，抬头看向俯冲下来的飞子轩，与他擦肩而过的飞子轩吓了一跳，这人竟然没有脸，也就是没有鼻子眼睛和嘴吧。 白衣无脸人挑衅地对飞子轩挥动手中的袋子，那意思是，你有本事下来抢这个袋子。 飞子轩当然不会走，还要拿到第二个袋子。他扇动翼翅停留空中，将抢到手的袋子绑在腰间。 下方是暗礁地带，岩石在海浪击打中时隐时现。飞子轩收拢张开的双翼，将袋子裹在身体内，缓慢降落到距离无脸人二十米的一个暗礁上。刚才看到这人在海面踏浪而行的情形，知道这人有些不简单，飞子轩从背后抽出一把三尺银剑，指着无脸人，用剑尖对着无脸男挑动两下，让他放马过来。 黄峰从后面直接冲了上去，只剩下金属骨架的手突兀地伸出一米多，抓向飞子轩腰间。飞子轩脚尖内扣，暗力爆发，使出千斤坠，下盘扎根在暗礁，银剑抖出剑花，搅动空气，形成一个白色旋涡，飞子轩将剑往前一送，旋涡迅速扩大，吸卷周围空气，奔着黄峰的面门而去。 黄峰没有避让，将金属右手抓探进旋涡中心，顿感一股吸力将他的手往里面拉拽。飞子轩脚根扎地不动，上身倾斜平躺，陀螺旋转，贴着水面，手中银剑扫向黄峰的下盘。 黄峰来不及抽出手，脚尖用力，下身弹起，避开平扫的银剑，左手拍向白色旋涡，用力抽出右手的同时，催动体内核心，蓝晶体能量灌入手掌，向前拍出。 刚才，飞子轩一个动作，几乎同时使出，太极剑花、陀螺旋转和剑扫千军，三招一气呵成，没想到都被对手化解，他还能发出凌厉的反攻。 感到一股压力扑面，飞子轩脚下用力，猛蹬下方礁石，身体斜飞出去。还没等落地，空中后面一道劲风袭来，飞子轩左脚点击右脚，回身向后一剑刺出，点在黄峰的金属掌心。 两股力量碰撞炸开，飞子轩倒飞十几米，同时左手一抖，三颗钢钉射向黄峰。黄峰被震退几步，听风辨位，挥动金属手掌，将爆射而来的钢钉打落。没有停顿，黄峰纵身跃起，右手脱离身体，如箭一般弹射而出，抓向从空中下坠的飞子轩。 “飞天爪！” 飞子轩大脑闪现这个念头，动作不停，侧身一避，银剑斜劈连接飞天爪的金属细线。线没断，飞天爪方向稍微改变，从飞子轩肩头与脸颊之间擦过。 飞子轩脖子处一阵疼痛，他用手摸了一下，还好，有玄袍套装保护，没伤到里面。没想到这人的手竟然装的是飞天爪这种武器，牵索也是特殊材料，一剑斩下，竟然没断。而且，此人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比那名大个子女人的实力强上不少。 水面出现几个人影，向飞子轩这个方向奔跑过来，站在飞子轩身后，是何应川他们。远处，两台机甲浮出水面，堵住鬼手和黄峰通向远海的方向，天空远方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黄峰知道已经没机会抢回另外一具人体骨架，便退到鬼脸身旁，示意他撤离。 忽然，鬼手毫无征兆地冲着飞子轩爆射而出。 “小心！” 何应川一直盯着鬼手，第一时间大喊。他的话音未落，鬼手已经出现在飞子轩面前，身后留下十几米长的残影。他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面前的也是个残影。 飞子轩的精神力比他的师父何应川还要强大，感应到无脸人的精神波动时，他就动了，当无脸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已经闪现在无脸人的背后，一剑刺出。 鬼手左手向后挥动，两把大型手术刀击打在银剑剑尖，一个转身，贴近飞子轩。 一只手无声无息地出现，猛力刺进飞子轩的胸口，何应川等人大急，却见鬼手“咦”的一声，面前的人消失，刚才刺中的还是飞子轩的残影。 鬼手的腰间圆环闪动两下，身体向上弹起，双手快速舞动，与上方的银剑碰撞。两人以快打快，夜空中不见二人的身影，只有密集的火花四溅，七八米的范围内都是火星，声音如同大火炒黄豆，噼里啪啦。 开始的时候，飞子轩还想找机会抢夺无脸人腰间的包裹，谁知一动上手，他根本没有机会。这无脸人不但动作快，力道大，还散发出的一股强大的阴暗能量，压得飞子轩几乎无法呼吸，哪有机会去抢他的包裹，要不是包裹绑在玄袍里面，玄袍柔软坚韧，无脸人一时无法划开，不然自己的包裹早就被他抢去了。 自从加入人类特别组织，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高手，刚才那个用飞天爪的人，勉强还可以抗衡，没想到，在这个无脸人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难得遇到这样的高手生死搏杀，飞子轩咬牙硬抗，能坚持多久就多久。持续了十几秒，终于挡不住，这无脸人的手太快了，飞子轩的精神力越来越跟不上，看不清，全身被他手指间的几把手术刀切割了上千刀，即使有玄装护体，全身还是火辣辣地疼。没办法，挡不住就逃，飞子轩步法一变，施展幻影身法，闪电般脱离鬼手劲道范围。 下方，黄峰挡住何应川和华南虎，一时也无法前来帮飞子轩，两台机甲抬起激光炮，怕伤到自己人，不敢扣动扳机。 飞子轩刚想喘口气，感觉后方阴风袭来，连忙脚踏虚空，身体旋转斜飞，同时抽出背上黑色长剑，双剑抖动剑花，一个阴阳同心气旋向后甩出。 无脸人的手术刀向黑白同心圆中心刺入，鬼手轻咦一声，收回手，发现手术刀和手套表面出现几个微小的斑点，像是被腐蚀一般。他抬手，嗅嗅鼻子，没有意味，又将神识灌入，没有异物，不是药剂腐蚀，斑点是内部分子结构破坏的痕迹，这让他对刚才的黑白小旋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从来没见过有这种武学功法。 乘着无脸人走神之际，飞子轩幻影迷踪步逃出，启动玄袍套装飞行模式，飞向高空。 鬼手自知无法再抢回那套活体骨架，传音给黄峰，二人同时向何应川、华南虎发难。 何应川等人向后撤退，鬼手和黄峰突然转向，分开从两侧飞速奔跑，一头扎进海水中。两台机甲追着二人的方向，连续点击激光炮，还是怕误伤，不敢启动最大功力。 海面平静后，远处两架直升机已来到现场，在海面盘旋，没有发现鬼手和黄峰。 飞子轩降低高度，神识全开，贴着水面搜寻，海底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向远方深海而去。忽觉胸前剧痛，内视检查身体，发现多处受了内伤，胸口心脏周围大量淤血。飞子轩打消继续追赶的念头，转身向回飞，防止活体骨架出意外。 何应川正与直升机通话，他们也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敌人就这样逃走了。 何应川立即拨通秦利剑的电话，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请求军方派遣海上力量堵截。 刚通完话，就看见远处一道黑影快速飞回，在距离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从空中跌落，在海面滑行一段距离，来到大何身旁。 飞子轩第一时间将腰间的包裹交给何应川。见师父脸上苍白，周身衣服破破烂烂，有几处还有鲜血溢出，本想问问情况，被何应川眼神制止。 第108章 生化人 何应川与飞子轩等人上了岸，他俩走到一边，飞子轩从怀里取出一张空白的便签纸，还没掌心大，看上去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黄色便签，飞子轩神识感应，知道这是特殊材质做成。 “师父，有人要我将这张纸条交给你。” 何应川看见之后，神经绷紧，拿过纸条，诧异地看看徒弟，然后运足太极内力，灌入便签，便签开始变厚，扩大了三倍，上面出现密密麻麻不规则、大小不一的空洞。 何应川松开手掌，认真辨认上面的符号，半晌后吐出一口气，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问飞子轩：“你怎么见到这人？” 飞子轩将与吕竑相遇的事情说了一遍。 何应川拍拍飞子轩的肩膀：“好，今天要不是你，这次任务很可能就失败了，我们几人说不准就交代在这里。现在你又带回这给非常重要的情报，我会向上面请示，给你记功。” 飞子轩挠挠头：“记功就不必了，多发点奖金就行。” 何应川呵呵：“你这真是钻到钱眼里了，上次不是得到了八万奖金吗？” 飞子轩不好意思解释：“我这不是要多存些钱好还家里的债吗？” 何应川也没再说飞子轩，江秉阳家里为他看病，当初借了很多债，既然徒弟有这个责任心，这是好事。 “这还债也不及，骆兰卿先生也不在乎这点钱，把全心思放到修炼上。” 飞子轩点头称是，问：“师父，你认识给你纸条的人？” 何应川抬头看向天空满天星斗，叹口气，低声道：“他是我的生死战友，快二十年了，我以为他早就牺牲了，没想到活了下来，还打入了暗组织内部。” 他话题一转，问：“你刚才与那两人交手感觉如何，没受伤吧？” 飞子轩想了想：“这两人很强，我不是他们的对手，特别是那个戴着无脸面皮的人，我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这套防护服，估计被他大卸八块了。” 飞子轩看了看何应川胸前几条伤痕，防护服被划破，里面的血还没干，手腕上也有个深深的血口，关心地问：“师父，你的伤怎么样？你也与这人交过手？” 大何点头：“嗯，我的伤都是外伤，不碍事，你受了内伤吧，让师父看看。” “我的伤也没事，不用看了。” “听话，给我看看。” 飞子轩无奈地露出胸口，胸前有几十条纵横交错的瘀青线条，都是被鬼手手术刀划的。 “还说没事，这么多内伤。多亏你这套防护服，不然你早被开膛破肚了。” 大何摸了摸飞子轩的玄袍，啧啧嘴：“不愧为最高端的技术和材料，可惜不能量产。”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对着飞子轩的胸口喷射。飞子轩顿感凉爽舒服，皮肤火辣辣的感觉减退许多，胸闷也好了不少。 “这药是特效急救药，活血止痛，正气回神，你拿着。” 飞子轩知道这药，人类特别组织戏称这种药水为疗伤圣药，上次梅爷爷受伤，就是用这药喷在伤口上，还舍不得喷，当成宝贝，非常珍惜。梅爷爷说是这种药非常珍贵，里面含有一种生命因子，只有立了功的人才会发这么一小瓶。 “我不要，师父你自己收着吧。” “后面的战斗会越来越多，受伤在所难免，拿着这个备用，我也放心点。” “可是师父，你比我更需要啊。我不要。” 大何沉下脸：“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长者赐，不敢辞’？拿着，我私底下再找秦将军要一瓶就是了。” 飞子轩只好收下，心中感动。 将徒弟收下，大何笑了笑：“那两人可是有来头的。”大何想到什么，又道：“不，严格来说，他们不能说全是人了，按照我们人类武者的等级划分，他们已经是八段和九段的实力。你能与那个叫黄峰的对抗，在那名白衣人手下坚持十几秒，保住那个包裹，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说明你的进步非常快，现在师父都不见得是你的对手。” “师父，他们是谁？不全是人是什么意思？” “那个穿白衣的叫无脸鬼手，很神秘，最近几年才崛起，他的战斗力达到了净者九段中期，在我们华国，也没几人能战胜他。他不属于人类，是一个特殊的异灵寄宿体，也就是异灵的灵魂，人类的身体。你看见他腰间会发光的圆环腰带没有？” 飞子轩点头：“看见了，还有一根软管连接他的胸口。” “对，就是那个，交手时，我当时还是个想法，现在看了你带回来的纸条，证实了我的猜测。他就是异灵寄宿体，他的身体是用人类活体骨架合成的。圆环是特殊能量的供应装置，就像一个高聚能电池，需要时可以给身体充能。” 飞子轩回想刚才的战斗，感觉确实是这样，无脸人每次发力，腰间的圆环就会闪烁两下。 “还有他的脸，大概是真的没有五官，因为暗组织培养这种躯体，并不需要人类的五官感知，也或者是培育时出现了问题。信上说这个无脸鬼手，一般情况下是杀不死的，他的躯体再生能力特强，即使你将他的手臂砍下来，他只要接上，不到几分钟就会恢复完好，即使丢了，只要那个圆环腰带能提供能量，一天就会重新长出一条手臂。” 飞子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暗组织这是培养出一个什么样的怪胎生物啊？植物都不会长得这么快吧。 “另外一名叫黄峰，我早就听说过此人，十几年前我们还追捕过他，那时他算是年轻一代中的武学奇才，二十四岁就达到净者七段，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八段中期。当年他是一个国际杀手组织里的骨干，排名第三，后来刺杀了两名国际政要和一名着名科学家，引起公愤，遭到全球追捕。在一次围捕中身中数十弹，坠下悬崖，大家以为死了，没想到被暗组织救了，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改造人，也就是生化人。” 想到刚才看见己方这边，站在何应川旁边的那名大个子，飞子轩问：“刚才站在你身边的那名大个子也是生化人吗？” 大何点头：“对，他叫华南虎，你父亲也认识。他是我多年的战友，一次战斗中，他的大半个肉体毁掉了，当他强大的精神力一直维持不死，坚持了一天一夜，送回基地后，按照生前的协议，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保有原来百分之六十的神经系统，以及记忆力何精神力。” 何应川苦笑一声：“我们这些人类特别组织的人，大部分都签了躯体捐献协议，我也签了。” 他拉开本已破碎的胸口衣服，苦笑道：“你看，如果当年我的心脏克隆失败，或者来不及医治，身体失去生成代谢的机能，我也与那名华南虎叔叔一样，成了一名生化人战士。实际上，像华南虎这样的无名英雄很多，生前为人类献出了生命，肉体死后还在拼死保护人们的和平安宁生活。” 飞子轩早知道师父的故事，没想到还有很多人比师父还惨，不能用惨来形容，应该用无畏。 何应川看着唯一的徒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还没满十七岁就能硬杠八段中期，叫板九段中期，不说比师父当年，就是现在，都已经超过师父了。不错，真的不错，师父非常开心。” 听到师父的表扬，飞子轩有点不好意思：“师父就被夸我了，这不照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吗？”他忽然想到多次想问的问题，“对了师父，师祖他老人家是几段啊？” 听徒弟这么问，何应川没好气反问：“怎么，超过了师父，还想一步登天比肩师祖啊？” “不是的，我就是好奇。” “他老人家不是净者了，已经达到了灵者境。” 飞子轩既吃惊又兴奋：“啊！灵者境，那他不就是可以灵魂离体了吗？” 何应川点头：“是的，他打坐的时候，多半是精神出窍，出去旅游了。” 飞子轩听得有些神往，小混球说自己要达到灵者境才能找骆月，再一起去找五零二五，获得什么密匙后才能最终封印神龙山下的空间通道，将小混球拯救出来。现在只有三年不到的时间，要达到师祖的高度，想都不敢想。不过，三年前自己还不知道净者是什么，现在不也达到了净者七段巅峰了吗！ 地球人类的科技没有办法控制通道的阵法，华国政府与双界科技研究了这么长时间，别说控制通道口阵法，找都没找到，像是不在我们这个空间。看来小混球说得对，只能按照他的方法做，无论如何，一定要拼命努力，达到目标，不然后果难以预测。 看着沉思的飞子轩，大何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也不要着急，你有普通武者没有的优势和条件，这段时间忙完，我带你回武当一趟，师祖早就想看看你，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我们师徒一起去。顺便，你也可以请求师祖指点一下，尽量少走弯路。” 飞子轩高兴地点头，他早就想去武当山看看。 忽然手环闪电，电流刺激听觉神经，是梅爷爷的呼叫：“真武乾坤，速速归队集合。” 大何拍拍飞子轩的肩膀：“去吧，注意安全，等回家后再聊。哦对了，你们那边有奸细，你留意一下，” 飞子轩一惊，有奸细？ “谁？” “还不能确定，不要告诉别人，你自己留意，做任务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去吧。” 飞子轩点头，一飞冲天，向西南方向飞去。 这个时候，在远离深州两千二百公里的京城，市中心的某个闹中取静研究所内，一名满头乱发的中年人，围绕着试验台上的一个纤细手掌模型转来转去。从考古学角度，这不是模型，是无法准确判断年限的远古的化石，至今保存良好。 王力仁现在的名气更大，国际生命科学协会的名誉理事，遗传学联合会和国际大脑科学研究会的特别专家，国际量子物理协会和数学家俱乐部都将他列入特别嘉宾，虽然王力仁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这些身份，盛名之下，一些组织为提高自身的名气，给大名鼎鼎的王力仁送头衔，自然少不了。 前天，他从深海探测考察基地带回来一样特殊的东西，深海海沟里的一个人类手掌化石。整条手臂骨头几乎完好，与其说化石，还不如说是人类遗骨。手掌的断裂处依稀看见刀砍的痕迹，似乎被利器斩下。 但是，令王力仁彻夜难眠的不是这个。因为他从这条手臂化石中提取到一种独特的有机物，里面有一组残缺的代码，类似生物的dna，是四螺旋结构，包含有八个类似碱基的基础单元。这自然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的那天晚上，他救了一名八个月的婴儿，婴儿的松果体里出现过四螺旋dna，自从件事后，他的研究获得突破性进展，制造出具备活性的复合量子矩阵，虽不算成功，但这已经打开了人类探索生命和空间的另一扇大门。 现在竟然又看见了，虽然这次发现时残缺得很厉害，但不像上次，只看见一次就消失了，这次没有消失。 这两天，他彻夜难眠，疲倦仍然无法掩饰他的兴奋。王力仁心里很乱，这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联系？一个是深海万米以下的远古手骨化石，一个是现代人类婴儿。他自己都觉得这两件事情八竿子都打不着。不管怎么说，先找找这个小男孩，他现在应该十六岁多了吧。 “对，那个孩子，叫飞子轩的孩子。” 王力仁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到档案柜翻找，一本一本的文件、书籍被抛到地面，一会地面堆满乱七八糟书籍纸张。 “找到了，找到了！” 他用指头按住文件上的字迹，就怕漏掉一个字。 “飞子轩，228天，后脑受创……” “哦，对了，就是这个。” 第109章 朱冠的要挟 深州市南区高级中学，体育节的最后一天，最热闹的田径运动会正在进行。 百米终点处，裁判吃惊手中的计时器，10秒26，这是高中学生能跑出来的吗？等他缓过神，使劲将计时器摇了两下，第二名选手到达终点后，侧过头去看那名老师的计时器，11秒10，没毛病啊，差距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陆副校长，你别不信，去年他就跑出了10秒6，破了纪录，这次是他打破自己的纪录。” 陆副校长到这所高中不到一个月，对学校的情况还在了解中，他还真不知道育才高中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体育苗子。 “哎呀，太好啊，他是报考体育特长生吧，好好培养，这成绩有机会参加下届奥运会。” 旁边的张主任插嘴道：“他可不是体育特长生，各学科都是优秀，是上清华北大的种子。” 陆副校长想起一个人，问：“他就是飞子轩？被选入世界青年运动会国家代表队的飞子轩？” “不是他还能是谁。” 两名老师同时回答。 这位一米八二的英俊少年就是飞子轩，现在的性格比小时候外放多了，带有一些狂傲和洒脱，他走到百米终点位置，脚踩线，弓步蹲身，挺胸抬头，双手拉弓射大雕的姿势，摆出一副傲视苍天的造型。 忽然屁股上挨了一脚。 教导主任怒视少年：“臭小子，你站在终点线干什么，还让别人比赛吗？” 被教导主任踢了一个趔趄，弯弓射天的造型差点变成狗啃泥，回头一看是教导主任张老师，抱头鼠窜，逃进人堆，引来周围学生和老师的一阵哄笑。 旁边站着一名比飞子轩还高，略胖的一名学生，百米决赛距离飞子轩近十米，获得第二名。他阴沉着脸，斜眼看着得瑟的少年。看见少年被教导主任踢了一脚，丢了丑，嘴角往上勾起。旁边的一个胖子，满脸谄媚，指着飞子轩评头论足。 这两人不是别人，就是朱冠和他的舔狗张鹏。幼儿园的时候，朱冠事小霸王，经常欺负飞子轩，结果在一次午睡时间的时候，这个精神病睡觉中出现人格分裂，将他从床上推下，手腕摔成骨折。进了小学，找哥哥去教训他，着个神经病又发疯了，眼睛里眼珠都变成黑红色，他哥哥又被这小子咬了一块肉，吓得他兄弟俩都跑了。后来听父亲说，飞子轩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活不了几年，可这小子活得好好的，越活越精神。 “飞子轩，恭喜你了，你又破纪录了。” 莫媛媛和谭欣儿等几名女生，跑到飞子轩那里，又蹦又跳，似乎比自己打破纪录还要开心，你一句我一句，围着飞子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将飞子轩逼得节节后退。 莫媛媛和谭欣儿是飞子轩的老同学了，初中就是一个班，又一起参加过四年前丫丫岛的冒险之旅，相互之间自然很熟，现在是学校里有名的靓丽美女，莫媛媛学舞蹈专业，还向飞子轩求教过身法，得到飞子轩的指点，将飞子轩的武学身法融入到舞蹈中，在她舞蹈家妈妈的改编下，让她的独舞产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参加全国一档综艺节目，一举成名，被几所学校抢着要，几家文艺娱乐公司要提前签约。 谭欣儿是走传统理科路线，学习成绩名列年级前茅，与飞子轩等几人都是进入双流大学的种子选手。在学校，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性格也不错，文雅大方，自然也是男生们心中的软肋。 两朵校花从身边走过，朱冠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大美女，他们竟然将自己当成空气。朱冠踏前一步，想拦着两人说话，两美女却有意无意避开，直接跑向飞子轩。 朱冠自认为周围的同学都在用别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憋成了猪肝色，牙根又痒又痛，将这一切都归咎在飞子轩的身上。自己也算是富二代，别墅豪房，豪车有几辆，你飞子轩穷得叮当响，你虽长得帅，老子也不差，不就是学习成绩好吗，能换成钱用啊，凭什么你就要压自己一头。 朱冠是越想越来气，打小时候开始，这该死的飞子轩总是压他一头，只要有他的地方，他朱冠就成了他的陪衬，老爹还总是将自己和他放在一个学校。朱冠是越想越窝囊，将这小子撕了的心都有。 忽然看见一个瘸子一步一拐地走过来，朱冠眼珠转来转去，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张鹏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那名戴着黑框眼镜，一瘸一拐的学生，走到飞子轩身旁，右手搭在飞子轩的肩头：“飞子轩，你装酷也别当着教导主任的面啊，出丑了吧。” “那是自我展示，懂吗！” 飞子轩注意到这位同学的脚：“嘿，夏威，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没事，玩游戏时中枪了。邪门得很，我进入一个虚拟游戏世界里，逃跑时，被激光枪射中大腿。退出虚拟世界后，腿还在痛，一看，腿真的受伤了，游戏里中枪的地方出现一块淤青，还肿了。” 夏威露出兴奋和回味，似乎又回到游戏里。 “别瞎扯，没你这么能胡说八道的。” 飞子轩瞥了夏威一眼，夏威也没再解释，将手勾在飞子轩脖子上：“班主任让我找你过去，他有事找你，我旁边听他接电话，好像有个大人物明天要从京城过来，说是找你。” 飞子轩由着夏威将大半个身子重量压在他肩膀上，琢磨着是谁找他，二人向班级走去。 运动会结束，飞子轩早早离开学校，帮妈妈忙完学生放学的高峰时段，便带妹妹回到家中。 九点了，楼下公园里，大妈的广场舞已经搬家，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飞子轩将妹妹安顿在客厅餐桌上写作业，自己站成马步在旁边看书。 桌子上的手机发出震动，飞子轩拿起，陌生电话，正准备关掉，但潜意识让他接听。 “飞子轩，你知道我是谁吧？” 手机里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朱冠，有什么事吗？” 飞子轩冷淡地回应。并不是他还地幼儿园的事耿耿于怀，而是他和他哥一直骚扰，初三时，他哥都高三了，还带人半路拦截他，自己那次还受了伤。 “你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电话里有好几秒没有动静。 “啊！” 一声痛苦的叫声从手机里传进飞子轩耳朵。 “夏威！夏威你怎么了？” 飞子轩站起身，将手机抓紧，焦急地说道。 朱冠兄弟心黑手狠，虽不至于重伤夏威，但折磨夏威是少不了的。 “朱冠，你个王八蛋，你要干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老地方，你知道的。给你十分钟，你迟到了，夏威的另外一条腿也会瘸的。”说完，挂了电话。 飞子轩立即抱着妹妹出门，来到夏威家，将小飞交给李蓉阿姨，说自己有点急事，就跑了。 上学时经过的一个公园，公园荔枝树林里有条近道小路，小路在小山的脚下，没有路灯，城市天空映射的光线让小路依稀可见。小路两边粗壮的荔枝树长得奇形怪状，乍一看，犹如一条条巨蟒在空中缠绕，在蒙蒙光线下显得阴森恐怖。上次，就是在这里，飞子轩与朱冠一伙打了一架，朱冠几人没占到便宜，跑了。 小路拐弯处有块平整的土质地面，是大人晨练时踩出来的。三个人影在平地的中央，看不清长相，飞子轩不用看，就知道她们是谁，中间坐在地上的是夏威，两边站立的是朱冠和张鹏。 “你们有完没完啊！” 飞子轩冲过去，对朱冠吼道。 “没完，完不了。我的手时常提醒我，我哥的伤疤也时常提醒他。” 朱冠拖着声调，古怪难听的声音，让飞子轩想塞子自己的耳朵。 “好吧，七分钟，夏威另一条腿不用瘸了，踹几下是少不了的。” 说完，就抬起脚向夏威踹下。 飞子轩手一抖，两个石子打出，同时身体跃起。 朱冠听风辩器，躲开一颗石头，眼看另外一颗要击中右胸，面前火花一闪，石子被击落，一个人影随即挡在朱冠前面，有脸上有一条很深很长的疤痕。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飞子轩，任由他将夏威扶起，退后。 夏威道：“真不要脸，你个大人来欺负我们学生。” 来人不说话，朱冠走上前：“不是欺负你们，是报仇，我和我哥都被你伤了，今天只是讨点利息。” 说完就对身旁的人打了个手势。 飞子轩拉起夏威就跑，还没跑几步，夏威就受了伤，跑不快。那人不徐不疾地走过来，飞子轩干脆放开夏威，转身正对来人。 那人见飞子轩的举动，一个高中学生有这样的胆识，倒是少见。不过，小少爷求了自己好多次，一定要给这小子留点记号，只能说该这小子倒霉吧。他直接抓向飞子轩的右肩，飞子轩侧身闪开的同时，左手成指，点向那人抓来的手腕关节穴位。那人微惊，翻转手掌挡住。飞子轩迅速收手退后，看着面前这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人，对夏威说道： “你先走。” 夏威知道自己一点忙帮不上，留下来只是飞子轩的累赘，自己走了，飞子轩反而随时可以离开，他是知道飞子轩的能耐的。 “好，你要当心。” 朱冠想说什么，但看看那个刀疤脸，忍住了，任由夏威离开。刀疤脸仍然打量着飞子轩，刚才自己反手一抓，这是用上了内力，竟然没有成功，这少年反攻就是点穴手法，很有些功底，似是有留手，点到为止，怪不得有三段武功的小少爷栽在他手上。 刀疤脸再次上前，使用最基本的军体拳，飞子轩也跟着父亲和师父学过，他们警校叫这套拳法为军体操。这人使出来就是拳，拳打脚踢，其中还夹杂着擒拿手，意图很明显，是想将飞子轩抓住。 飞子轩以敏捷的身法和速度避让，不让他接近，拖延时间，让夏威逃远一点，也不想与这人真打，更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身份。 见大疤脸不能将飞子轩如何，朱冠在旁边着急：“七叔，来点狠的，这小子跑得很快，给他先留个记号。” 叫七叔的手腕一抖，一把小刀出现在手中，一改身法，速度骤然加快，小刀挥动速度很快，形成一个圆面，对着飞子轩全身照下。 飞子轩一见，大吃一惊，这让他联想到那个无脸鬼手，也是短刀，手法和身法奇快，他这一走神，虽然身体暴退，但仍然被刺中两刀，大腿和手臂。 飞子轩盯着大疤脸，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这人不会是无脸鬼手，功力大概在六段，但这身法和刀法确实很像，他和无脸鬼手有什么关系吗？ 夏威应该已经逃到人多的地方，飞子轩也不与这人纠缠，一闪身，出了树林。 刀疤脸也不追赶，若有所思，怎么总感觉这小子可以避开他的刀，好像是故意让刀划了两道口子。朱冠和张鹏走过来，他在张鹏衣袖上擦掉小刀上的一点血迹，收了起来。张鹏战战兢兢地，不敢吭声。 夏威在公园大门口焦急等待。他虽然知道飞子轩不会有生命危险，重伤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是在华国的法治社会里，学生打架斗殴不至于伤了性命。他想过打110报警，但考虑到后果，还是等等。他相信飞子轩逃跑的本事，那家伙跑起来如猎豹一般快，爬墙上树跟猴子一样灵巧，他一定跑出来了。 正焦急想着，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回头一看，是飞子轩，见飞子轩右手臂和右大腿的血迹，急忙问道：“你受伤了？” 飞子轩一摆手：“划破点皮，就是衣服破了，我妈又要唠叨了。” 飞子轩这伤还真是他故意的，目的只有一个，与一名六段净者交手，一名高中生如果全身而退，不让人怀疑才怪。 两人整理一番后，身上有些痕迹还是无法清除，也就这样了。夏威，那条受伤的腿瘸得更厉害，只好一只手勾着飞子轩的肩膀，几乎吊在他身上，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 第110章 审讯麻雀 先到夏威的家，飞子轩接上妹妹便回自己的家，电梯上来，往里面一看，这个时候他最不想碰见的人正站在电梯里。 大江也愣了一下，接着一眼就看见儿子右手臂上的伤，校服脏兮兮的，还有两个大破洞，血迹还没干。今天早上看见他就有些鬼鬼祟祟，像是受了伤，问他还躲躲闪闪。 大江何其聪明，他最不想的出现的事还是发生了，既然儿子不说，何应川也瞒着自己，心里有气，想阻止儿子，肯定也阻止不了，做的事虽很危险，毕竟是关乎人类的大事。因此，也就装作不知道算了。 现在看这小子又和谁打架了，怎么还带着妹妹。大江的脸垮了下来。电梯里谁也没说话，很尴尬，小飞看看爸爸又看看哥哥，觉得气氛有些紧张，双手抱着爸爸的大腿，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大江心一软，摸摸女儿的头，将她抱起。 回到家后，飞子轩放下妹妹就往卫生间跑。 “回来！”大江沉声道。 飞子轩只好老老实实站在大江面前。 “说说吧。” 飞子轩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父亲，便一五一十地将今天打架的事，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大江听到有个成年人参与其中，皱起眉头，将飞子轩拉到身边，查看手臂和大腿的伤口。这一看，内心吃惊，伤口呈菱形，穿透两层衣服的破洞，在大江的眼里，都可以勾勒出刀尖的形状。 他不动声色地对儿子说：“把这套衣服脱了，丢在这。你这伤口，我拍个照。” 嗯？飞子轩脑中一万个问号，老爸不说，这时候他也不敢问。迅速脱掉外套校服，露出胳膊和大腿伤口，老爸拿出他的手机，对着两处伤口拍照，还用左手轻轻按住伤口两侧，让伤口微微张开，又拍了几张。 老爸今天是怎么了？这伤口又有什么奇妙之处？想问，还是忍住了。 拍完照，大江拿出医用酒精给儿子消毒，再用防水创可贴贴上，打发儿子去卫生间洗澡。自己将儿子换下来的衣服展开在沙发上，露出刺穿的两个洞，又拍了几张。然后，盯着衣服上的洞和手机图片来回看了好几遍。 旁边的小飞本想过来凑凑热闹，看见爸爸一脸严肃认真地样子，还是乖乖的趴着桌子上做作业。 飞子轩进入自己房间，关上门，听听外面，没什么动静，走到衣柜，打开门，拉开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灰色盒子，走到写字台旁，双手扶住盒盖，打开一条缝隙，神识进入片刻，将盒盖往上抬高，里面是个小布袋。这个小口袋可不是一般的布袋，是玄袍套装的附带品，是多出的材料再添加少许太空飞丝制作。 飞子轩用手指戳了一下布袋中间鼓起的地方，见没反应，灌入内力，并掺杂些许精神力，又用力戳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动了动。 飞子轩小声对着里面的东西说道：“怎么，不装死？” 里面的东西又不动了，飞子轩在加大劲力，参杂更多的精神力，再次点在凸起的地方。 “吱吱！” 里面传出一声鸟叫。 “呵呵，别装了，我知道你会说人话。” 他口气一变，低声威胁：“你再装，信不信我折磨得你想死都是奢望。” 说完，手指按在里面东西的上面，贯入内力和精神力，慢慢加大。 “吱吱，吱吱，好了，停下，快停下，我说，我说。” 已经成为麻雀的鬼眼无法忍受，特别是飞子轩施加在他身上的精神力，像是让他的灵魂都在撕裂分解。 飞子轩呵呵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东西？” 鬼眼听到这种问话，只有那名别扭，也不敢不回答：“我本来是人，后来身体毁坏了，大部分灵魂就进入到这个麻雀身上了，现在是半人半鸟。” 飞子轩知道华南虎他们还是利用人的身体进行改造，那个无脸鬼手也是用培育出的人体，他为什么要进入一只鸟身上。 “你为什么不用人体，却要用麻雀作为载体？” “是马博士做实验，看看用动物或者植物是否可以充当灵魂的载体，刚好那时候我急需，不让就会神魂俱灭，所以应急下，我就成了麻雀。” “马博士？谁是马博士？”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个人叫马博士。” 飞子轩又用手指按下。麻雀疼得发抖：“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他，只是听他们说是马博士救了我。” 看来他还真不知道更多关于马博士的信息。 飞子轩精神感应到外面大江从离开客厅，向他的房间走来。他赶紧盖上盒子，放进抽屉。 “小飞，是你在说话吗？” 敲了两下门，随即门被推开。 桌子上的手机刚好震动，班级群里有人艾特他，飞子轩拿着手机，扭头看向父亲：“哦，爸，同学群，我在和同学说话。” 飞子轩还真不想瞒着父亲，可是没办法，人类特别组织有严格的规定，一切有关组织的事，都不得向组织外的人透露。而且，他还没想好这只麻雀是交给梅爷爷还是交给蓝天大哥。不过，在交出去之前，他想搞清楚这只麻雀的来历，毕竟他与这只麻雀和那只猫打过几次交道，对他们很好奇。 大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飞子轩旁。 “伤口如何，洗澡后喷药没有？来，给我看看。” “没事，两道小口而已。” 飞子轩显得无所谓，将胳膊露出，递给大江看。 大江看了看，确实没什么事，伤口都结茧了。他知道儿子身体自愈力很强，看见转眼就愈合结茧，还是感到吃惊。 “小飞啊，我知道你瞒着我在做些事，你不告诉我，想来你有你的难处，我也不问，但有一点，我是你父亲，我最关心的还是你的安危，还有这个家的安危。无论你在做什么，自身安全一定要放在首位。” 见儿子没露出惊讶表情，微微一笑：“看来你是料到爸爸已经知道你的事了。” 飞子轩也是一笑：“爸爸这么聪明，深州市的第一神探，什么事能瞒不过爸爸呀，只是你不说，我也不说而已。” 大何大笑两声，巴掌打在儿子的后背上：“你小子，竟然拍你爸的马屁。” 大何沉默几秒，正色道：“我们家失去了你弟弟，再也无法承受你再出什么事，你也看见了，你妈的身体也不好。” 他盯着飞子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飞子轩很认真点头：“明白。爸，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嗯，明白就好。” 大江说完，看看飞子轩的手机，上面是一段小视频，只有几秒，来回重复播放。 “这视频是什么？” 其实，飞子轩还没看，等他低头看时，开始也有些不明白，接着心里炸毛了。视频时他昨晚在南港夜空中飞行的画面，穿过一片高楼大厦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拍到了，发到网上。 大江饶有兴趣地翻开下一页，又是一段视频，是南港一处立交桥警察堵住一辆小货车的画面，一名穿着复古汉服的人制服罪犯。画面是一辆车的记录仪在移动中，在远处拍摄的，很模糊。 大江有意无意地看了儿子一眼，皱着眉，又翻了一页。还是视频，视频是很远拍的，天空一个大火球，一声巨响，画面还配上文字，南“凌晨两点十分，南港鹤嘴海滩发生大爆炸，火光冲天，有两架直升机赶往现场。” 大江再次看向儿子，手指一滑，又翻了一页。没有视频，回到评论区。 是夏威艾特飞子轩：“飞子轩，昨晚有外星人到了南港，一架ufo坠落，大新闻啊，网上都传疯了。很多人都说看到了有外星人飞过。” 飞子轩看见评论，脸上直抽抽。见父亲看着自己，有些尴尬地对他挤了挤眼。 大江想说什么，最终拍了拍儿子：“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自身安危永远要放在第一位，你还是个孩子，有父母有妹妹，有家的孩子。” 说完就离开飞子轩的房间，带上房门，飞子轩尴尬的笑容僵固住，想着爸爸刚才说的话，爸爸很少这么煽情地对他说话，看了爸爸是真的担心了。 在半路，朱冠打发张鹏走后，和七叔一起开车回家。靠海傍山，背北朝南，一栋独门独院的豪华别墅在一线城市，想一想就知道有多少钱。朱家也就这几年发达起来，在飞子轩读小学三年级时，他家还住在飞子轩他们旁边的一个小区，母亲开一辆十万出头的国产车。 上初中一时，按区域划分，飞子轩与朱冠还是同班，上学时，朱冠也是骑自行车。到了初二，他家就搬走了，他母亲每天开着进口宝马来接他。他们家是做地产生意的，不知从哪里贷的一笔巨款，还弄到靠近南港的一块黄金地段，一下子就成了深州市地产新闻人物，从此进入巨富行列。 车拐进私家小路，门卫早就看见来的车是谁，门已经打开，七叔直接进入，车停在花池与大厅之间的车道上。朱冠先下车，进入大厅。大厅里，有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斜靠在沙发上，翘着脚，一只手搭在后面的沙发背上，敞开外套夹克衫，啤酒肚将内衣绷得没有丝毫褶皱。门字形摆放的沙发中间，一个宽大的红木茶几，茶几上放着紫檀木功夫茶盘，茶盘里一套景德镇唐三彩功夫茶具。 沙发上的胖子，就是朱冠的父亲朱本标，朱氏地产的老板。看见小儿子，便招了招手。朱冠走过去，将剩下的三小杯茶连续倒入口中，再从茶几旁边拿起一个大杯子，将茶壶里剩下的茶全部倒入杯中，两口喝光。 朱本标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将茶几上烧开的加入茶壶，说道：“哪有你这么喝功夫茶的，你这是喝大碗茶。怎么样，我的工夫茶技艺不错吧，味道如何？” “没感觉，解渴就行，再来一杯。” 朱冠将手中大杯子递过去。 朱本标哈哈笑道：“这是功夫茶，用的是山水。” 边说，边将二沸水淋在茶壶盖上：“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其下。我淋茶都是用的二山沸水，你就当大碗茶喝了。别急，再淋一次就好了。” 朱冠不屑地说：“不就是喝茶吗，你以前不也是喝大碗茶吗，还是用两升的水壶泡的。其实，还是喝大碗茶舒服，喝起来痛快。” 父子俩正闲聊着，七叔从外面走进来。 “老七，来，坐下，喝点茶。” 朱本标将两个小杯推到茶盘的对面，倒满，茶水刚好与小杯杯面平齐，这可是他练习了好长时间才做到的。七叔坐下，拿起一杯倒进口中，又拿另外一杯。 “忙什么呢？刚才找你喝茶，没找到你。” 朱本标又给老七的杯子倒满。 “没忙什么，陪小少爷出去转了一圈。” 老七说完，又拿起一杯倒入口中。 “什么小少爷的，跟你说了多少次，叫他的名字，或者跟我一样叫，叫他小冠。” 朱本标拿起酒盅大小的小杯，将茶倒进口里，享受般第吐口气：“这小子又给你找麻烦了？” 朱本标见老七要拿大杯，拦住他的手，给大疤脸的小杯加满：“别嫌烦，功夫茶就这样，边喝茶边聊天，你用大杯喝，既没有品茶的乐趣，喝饱了也没聊天的心思。来，慢慢喝。” 老七只好拿起小茶盅，倒进口中，回答刚才的问题：“那倒没有，教训一个小子。” 旁边的朱冠显得有点紧张，底下偷偷碰了一下七叔的脚。这点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老奸巨猾的朱本标。 “谁呀？看你的样子是不想让我知道。说吧，到底是谁。” 朱本标自己拿起一杯茶倒进嘴里，似乎并不在意。 “这个，这个。”朱冠吞吞吐吐没敢说出来，看见父亲慢慢沉下的脸，赶紧说道：“是夏威，就是夏威。” “夏威？你那个同学？” 朱本标蹙眉片刻，将手中的杯子用力按在紫檀木茶盘上，上千元一个的杯子列成两片，茶盘上被按出一个园槽，用要杀人的眼光看着朱冠： “是不是飞子轩？” 第111章 朱本标跳楼 朱冠吓得躲到沙发的角落，老七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发生了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你这个混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你们别惹那个小子，你们偏不听。你是想害死全家啊。”朱本标说到气愤处，站起身，左手撑在茶几上，右手扇向朱冠，朱冠躲开，朱本标站起身要追，被老七拦住。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飞子轩是什么人啊？值得你这么动气。” 躲到一边的朱冠不服气，大声叫道：“他爸不就是个刑警队长吗，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个蠢货，小混蛋，你懂个屁啊。” 朱本标又要追，被老七拉住，朱冠跑得没影了。 “大哥，没事，我没把那小子怎么地，只是留了两个小小的记号。”老七解释，“即使他爸是刑警队长，也不可能为这件小事怎么着吧。” 朱本标看了一眼七叔，缓口气：“最好没什么事。留的是什么记号？” “在他大腿和手臂上扎了两个小口子。” 朱本标忽然想到他送给老七的那把刀，急忙问：“用的是什么刀？” “就是这把刀。” 七叔手腕一翻，一把小刀出现在朱本标面前，g1军用双刃刀。 看见这把刀，朱本标脸色大变，怕什么来什么，他忽感大脑缺血，老七赶紧过去搀扶，将朱本标放在沙发上，在他的前胸和脖颈处揉捏，朱本标这才缓过神，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嘴唇哆哆嗦嗦。 老七焦急地追问：“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深呼吸两下，朱本标脸色发白，有气无力地哀叹道：“老七啊，大祸临头了啊。” “大祸临头？怎么就大祸临头了？” 老七实在不明白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倒了一杯茶，递给朱本标。 朱本标慢慢冷静下来，低头沉思片刻，对老七说：“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我送你的这把刀是g1军用双刃刀，采用顶级vg10材料，纯手工打造的首批版本，世界上只有三百把。” 老七认真听着，惊讶他手中这把刀还有这么个来历，也感激朱本标送给自己如此重的礼物。他没接话，知道还有后文。 “这把刀是四天前有人送给我的，当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便收下了，晚上就给你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把刀是，” 朱本标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站起身，低着头，在大厅里来回走动。老七也没再追问，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朱本标停下脚步，回到沙发旁，叹口气：“这把刀，那个江秉阳一定会追查到你这里，这把刀是铁证。现在要切断这把刀的来路线索，你赶快去公司，无论怎么处理，一定要切断这把刀的来路，今天晚上必须处理好。” 老七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听完后，二话没说，开车出门。 等老七走后，朱本标仍然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只能最后赌上这一把了，希望能瞒过去，至少将线索掐断，不能涉及那些人啊，不然全家都得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这帮混蛋，送我这把刀时就没安好心，好算计啊。 当初答应他们就是赌博，赌输了就得认，不能连累家人。四年前，朱氏地产获得一个生意伙伴的大力支持，不仅获得大笔资金，而且购下黄金地块，从此，朱氏地产就与那个生意伙伴捆绑在一起，后来他才发现，他们是个十分神秘的组织，利用朱氏地产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朱本标开始害怕，后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不让家人知道，也不直接参与他们的行动，最多就提供点后勤。这个组织也不会让他参与什么，反而会经常给朱氏地产一些帮助，比如上个月又拿到南部靠近南港的商业街地段。 四天前，朱本标去宾馆见他们，要安排他们离境，从二号暗道离开深州，进入南港。在那里，他看见一人在玩耍手中的一把刀，看起来很精致，美观，小小的刀上充满着力量感。他要过来观赏，对方竟然大方地说送给自己了。 晚上，他回家在客厅里遇到老七，便顺手将刀送给了他。第二天他无聊时在网上搜索军用匕首，没想到，这把匕首竟然是个宝贝，心里都有点后悔送给了老七。今天上午，他看见新闻报道，深州荒岛的无头尸案，当时他就知道坏了，那种作案方式，也只有这个神秘组织才那么做，他就联想到那把刀。有一次，他见到那人用这把刀肢解一条狗的情形，当时朱本标就出了一声冷汗。他本想今天将刀要回来，收藏好，回来后没找到老七，就在大厅里等他。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这个逆子！小混蛋！” 朱本标想到这，恨不得一掌打死朱冠，为什么刚好今天找老七去沾惹飞子轩那小子，老子避他的老子还来不及。 说什么都没有了，据说那个江秉阳在刑警内部有个外号，叫江反常，说是凡是反常的事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看来，要蒙混过关是不容易啊，万一这个坎过不去，也只能认命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朱本标的别墅朱氏地产办公楼里出现了警察。朱氏地产保安大队队长办公室，江秉阳正拿着g1军用双刃刀，老七忙着给江秉阳和旁边两名警察沏茶。 “江大队长，实在是对不起您，我是真不知道那是您儿子，不然我也不会听朱冠的一面之词，结果冲撞了龙王庙，我一定赔罪。” 老七一脸堆笑地，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送到大江面前，脸上的疤痕显的更深。 “我儿子与朱冠打架的事，你一个大人参与其中，有些说不过去。不过，我这次来不是谈这事的，你最近一周的行程能告诉我吗？还有，讲一讲这把刀的故事。” 大江的语气平稳平淡，他将刀交给旁边的警察。 “这一周就在公司里转悠，就是昨天晚上陪朱冠出去了，结果做了件天大的错事，我是真不知道那是您的公子。” 老七一个劲地赔笑道歉，大江挥挥手，打断他，指一下刀，让他说正事。 “这把刀是前天晚上从一名小混混那里买的，就在公司物业的小区里。” 看上去老七回答得很自然，大江没有看出撒谎的眼神和异常的动作特征。 “你能证明吗？” “这怎么证明啊，哦，他当时就在现场，我用一百元从那个混混手中买下这把刀。” 老七指向旁边的一位年轻人：“你当时在场，你说说。” 大江眼光犀利地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满脸堆笑，连连弯腰点头：“是是是，当时我陪队长在夜巡，碰到一个小混混，坐在地上，醉醺醺的，手中就拿着这把刀。队长很喜欢，也没怎么与那个小混混讨价还价，塞给他一百元，买下这把刀。” “有监控吗？前天你买刀的那个地方。”大江问。 “应该有吧。要么去监控室看看？”老七说。 一行人来到小区监控室，调取前天晚上九点到十点的监控录像。九点二十七分时，老七和刚才的年轻人从镜头对面走过来，路边靠灌木栏的地方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旁边的树挡住了光线，看不清坐在地上的人长相和身材。只见老七蹲下身和地上的人交谈了几句，便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元钞票，塞在那人手里，再从他手中拿起一把小刀。 大江很仔细地观察录像每一个细节，时间确实是前天晚上九点多，录像也没有伪造的痕迹。但大江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是太顺利了吗？从他们进入朱氏地产办公大楼，感觉一切都已安排好了似的，找人、问话、查资料、看监控，没有丝毫阻力。 以他的经验，这有点反常，反常必有妖。 大江他们回到局里，技术人员将翻录的监控录像仔细验证，画面没有修改过的痕迹，哪怕是用最先进的像素分析。难道那把刀真的是从别人手上买的？看来只能等找到那个混混后再做验证。大江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三点，如果事情拖到明天，情况会更加复杂，时间来不及啊，要争取时间。 时间？大江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让分析人员同时播放昨天和前天，晚上九点到十点的录像。录像上的时间，年月日，显示没有错误。 “对时间的显示进行分析。”大江急促地说。 真相大白。大江迅速带领原班人马，为了防止万一，他又通知何应川派特警队员配合，既然已经拿到证据，可以进行逮捕。 三辆警车和两辆黑色特警装甲车停在朱氏地产办公大楼下面，一排特警持枪守住大门口。三楼的保安队长办公室里，大江看着老七，老七低头不语。老七真没想到这个江队长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那段从小混混手中购买双刃刀的录像，是真实的，是昨天晚上九点多自己导演的一段，然后将这段录像与前天同一时间调换，别的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但时间显示的日期必须更改，将“11月3日”中的“3”和“11月2日”中的“2”进行调换。他抱着侥幸的，毕竟是同一台摄像头，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天气差别也微乎其微，画面像素也一模一样。 不愧是“江反常”！老七不再狡辩。 在朱氏地产大楼的地三十六层，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有个胖子正站在窗口，扒开百叶窗帘，向下面眺望。自从大江一行人再次进入，他的心就开始狂跳不止，感觉呼吸都困难，一口气始终提不上来。等了一个多小时，大江他们还没有出来。 “嘟嘟嘟……” 朱本标的心被电话声提到嗓子眼，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一连串无规律的数字。朱本标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他踉踉跄跄地坐回到老板桌后的老板椅上，接通电话，里面传出低沉冰冷的声音： “朱老板，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抱有幻想？你应该知道遗书该怎么写吧。” 电话挂断。朱本标瘫软在老板椅上，闭上眼，泪水从眼中滑落，该来的还是来，悔恨已经不起作用，剩下的只有保住家人。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靠在椅子上，就像已经死去。十几分钟后，他艰难地坐直身体，提起笔，按照约定，开始写遗书。 老七带着手铐，被两名特警押着，从大楼里出来，走向警车。 忽然一声巨响，从大楼底部的绿化丛中传来，距离大江他们不到五十米。大江他们回头向声音方向看去，接着跑向那里。 在草坪上，一具尸体瘫软在地，衣服被巨大的挤压力撕烂，内脏溢出，头部已经不完整，鲜血还在向四周流淌，渗入到松软的土壤下面。 “是朱本标！” 大江认识朱本标，自儿子上幼儿园就与他打过交道，为人世故且虚荣，好钻营，他落得这个下场，大江倒是没有想到。 大江抬头向上望去，对旁边人说：“保护现场，小李、老王，你们两人跟我来。” 大江带领二人跑进入大楼，按动电梯“36”。电梯停下，冲到总经理办公室，大江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老王举着小型摄像机跟在大江后面。小李在门口，警惕走廊的一举一动。踹门的声音惊动旁边的公司职员，几人跑出来疾步要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小李亮出警察证件，将他们挡在外面。 办公桌上有份遗书，笔迹未干。老王停下摄像，拿起胸前的照相机，对准遗书连拍数张，并将办公桌和室内都拍摄一遍。 遗书很简单，说明自身原因，大概意思是，朱氏公司表面光鲜亮丽，实际是负债累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朱本标无言以对家人和社会，无法承受内心的压力和煎熬，只能选择解脱。 典型的被自杀。线索又断了，大江感觉到压力更大，一大片乌云正在向他压来。 回到楼下，老七距离朱本标十米的地方看着自己的大哥，眼泪从伤疤沟槽里往下流，滴到手铐上。六年前，他从特种部队退役，便来到堂兄公司，他眼见堂兄这几年从一个小地产公司，每两年，朱氏地产就成为本市知名的大公司，又辉煌不到四年，今天堂兄就这般收场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112章 见王博士 大江示意两名上前要拦住刀疤脸的武警退后，让朱本志接近朱本标的尸体，他在旁一直看着老七的表情和动作，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过了两分钟，大江上前一步，与老七平排站着，没说话。 朱本志跪在朱本标前，认认真真的叩了三个头，泪水顺着刀疤滑落，满脸悲哀之色。 半分钟后，老七朱本志站起，面向江秉阳：“谢谢你能让我过来拜别我大哥。既然大哥已经走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我会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老七没有再流泪，说话时很平静。 大江相信他的话，刚才的观察都显示，对他的堂兄朱本标的感情是真诚的，现在说的也应该是实话。 朱本标的死，是幕后势力切断线索最简单有效的办法。至于幕后势力除了暗势力以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直觉告诉他，问题很复杂，他不敢乱揣测，一切又将从头再来，不过，这案子大概以后自己也管不着了。 当大江向局长汇报后，局长很快就给他回电话，不出江秉阳所料，此案的后续工作交由其他人负责，大江不得再插手此事。 深州市这几天的新闻，都围绕朱氏地产朱本标自杀，朱氏地产被收购。与暗势力联系中，朱本标有意将家人排斥在外，调查中，没有找到任何老七朱本志以及朱本标家人与案件有关联的证据。 没过两天，老七就被释放，朱本标的太太甘爽爽和小儿子朱冠也撤销监管，可以自由行动。朱冠没再上学，与他的七叔和母亲淡出人们的视线，从此不知去向。 飞子轩知道发生在朱冠家的事，江秉阳自然不会对他讲，是师父何应川说的。 没想到朱冠家牵扯到异灵暗组织的事中，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只是那个大疤脸的七叔竟然没问题，这让他有些奇怪，他还以为这个大疤脸是其中的主谋，是控制朱本标的关键人物。之所以有这种想法，自然是刀疤脸展现的武功，那种刀法和身形与无脸鬼手很相似，如果说其中没有联系，打死他都不相信。 既然父亲说找不到证据，那这件事确实应该是与刀疤脸关系不大。 变成麻雀的鬼脸，飞子轩知道这是十分重要的科技研究标的，本想和父亲商量，却被父亲拒绝，建议他去找师傅何应川。大何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请示秦利剑将军。 最终秦将军决定，交给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并告知双界科技，希望他们能派人协助研究。关于人类灵魂能寄宿到麻雀身上，这一奇特现象与生命科学和神经科学关系更密切，由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来主导此项目的研究更为合适。 中小学是繁杂喧闹城市中的一块净土，学生就像还没出芽的毛笋，被外面一层层坚实的笋叶包裹保护。 飞子轩被班主任带出教室，就感觉气氛有些不一样，宁静的校园内多了好几股强大的气息。 走到后面的教师办公楼，飞子轩看向楼下的两名着装夹克衫的中年人，透着一股普通人无法察觉的气场，是六段净者的高手。 哪个大人物到我们学校了，还动用高等级武者做保镖。 “飞子轩，来，进来。” 站在一楼门口的校长见飞子轩东张西望，对他招手。飞子轩走过去，跟着校长后面上了二楼。 二楼会客厅里，一名中老年人认真地观察一盆绿萝，用两根手指轻轻抚摸一片嫩叶，又凑近，嗅了嗅，双目微眯，享受着生命的气息。听到敲门，他回身，门被推开。 “王老，飞子轩来了。” 等飞子轩进了门，校长轻轻将门关上，离开。 飞子轩见面前一名糟老头，中等个子，显得有些消瘦，满头麻色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多长时间没理过发，上身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淡蓝色短袖衬衫，下身是一条宽大的深色半短裤。一看就是不修边幅的老人。 飞子轩不认识这位大爷，从进门开始，老人没说话，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光透过乱糟糟的头发缝隙盯着自己，就没有离开过。见飞子轩站着不动，他又围着他慢慢转了一圈，像是在研究一个稀有艺术作品。 飞子轩见老人不说话，表情严肃，想起前些时几次打架的事，莫非事哪位学生的家长来学校讨说法吧。想到这里，他有些紧张，要是让父母知道就麻烦了，有理没理都得挨爸爸一顿臭骂。这种情况，首先态度一定要好，要低调。飞子轩低着头不吭声，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像是找蚂蚁，。 “飞子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力仁，以前在深州第一医院工作，那时是一名脑科医生。现在在京城的一家科研单位工作，主要是研究人脑和生命遗传。” 飞子轩一听，不是找麻烦的，先是松了口气，又听见“王力仁”三个字，马上抬头看向老人。 王力仁？这老人是王力仁医生？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记得小学毕业时在养老院碰见过，虽当时只是个照面，怎么变化这么大！ 飞子轩向前一步，对王博士深深鞠了一躬： “大爷，是您啊！我知道，是您救了我的命，我爸妈经常对我说起您。” 大爷？王博士心里一愣：“我像大爷吗？” 飞子轩没想到王博士会这么问，看上去他应该有六十几岁了吧，可不就是大爷吗？他犹豫地改变称呼：“那，大叔？” 王力仁又是一愣：“大叔？” 飞子轩挠了挠后脑勺，又试着问：“那叫王伯伯？” 王力仁乐了：“哈哈，就叫王伯伯吧。其实啊，我很少注意我的年龄。”他低头想了一下，“嗯……，算起来我大概是五十二岁吧。” 飞子轩看着王力仁，心里想，这哪像五十二岁，看上去怎么也有六十了吧。王博士也真奇怪，自己的年龄还要想一下，怪不得爸爸说他是个科学疯子。 “其实，你叫我什么都没关系，大爷大叔都可以，随便。我现在就孤身一人，平时接触的人也不多，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我的，今天听到你叫我大爷大叔的，叫我王伯伯，反而让我觉得很亲切。” 王力仁好像真的很开心，又补充道：“好，那你就叫我王伯伯吧，我就叫你子轩了，可以吗？” 飞子轩感受到王力仁的精神波动，一丝兴奋和期望，还夹杂着一丝亲情，着实让他莫名地有一丝感动，连忙点头： “当然可以，王伯伯是我的再生父母，叫我子轩，我真心很愿意。” 王博士看上去是真的喜欢上了飞子轩，见到这个少年，他内心滋生出一抹亲情感，连王力仁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和兴奋，用手撩开眼前的头发，双手搭在飞子轩的肩膀上： “好好，我以后就是你的王伯伯了。” 松开手，他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子轩，我这次找你是有重要的事。你很小的时候大脑受过严重的伤害，当时我为你治疗的时候，在你身上发现过不可思议的事，不瞒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王力仁将当初是如何给飞子轩做手术的，又是如何发现他大脑中出现过异于常人的dna组织结构，又如何消失不见的，还影响了他的记忆和神智，后来又根据他发现的这段组织结构的神秘密码构造，并运用道复合量子矩阵中。等等情况，都不厌其烦地讲给飞子轩听。 飞子轩对这些高端科学不懂，听得是云里雾里，但他也没打断王力仁的讲述，直到听完。总之就是王博士在他大脑里发现过很特殊、又很重要的东西，后来又找不到了。 “不懂没关系，总之，这次找你就是要了解你现在的情况，以及你成长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体和精神方面的现象出现。” 飞子轩低头想了想：“我记得在上小学前好像我患有双重人格的病症，小学以后就没有了，都很正常。” “双重人格？这是什么情况，你能详细说说吗？” “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听爸爸妈妈说，以为我活不了几年，到处求医，还到京城去了，后来我幼儿园一位同学的爸爸，教我一套治疗精神的方法，再用一种理疗帽子，慢慢的，我就恢复了健康，最后一次出现负面人格是小学一年级，后来再也没有了。” 王力仁博士沉默了好一会，他还真没想到，当年救下这个孩子，后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不过，后来我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 飞子轩接着说。 “做梦？有什么特别的吗？” “要说特别的话，就是经常做同样的梦。” “说说看。” 飞子轩挠了挠后脑勺：“比如说大洪水，铺天盖地的大洪水；大火，遍地都是；再就是我掉下无底深渊，总到不了底。还有，就是有两人向天空逃跑，我怎么也追不上。” 飞子轩认真地看着这位专家大叔，期待他能给出一点解释，他被这种同样的梦困扰了很长时间。 “就这些？”王力仁有点失望地坐回身子：”这些梦不算什么特别的，人们都会有这种梦，特别是在比较焦虑或者有压力时，更容易做这类梦。” 王博士看见飞子轩仍在倾听，补充道： “做梦是正常行为，正常人的睡眠中有百分之二十五到三十五的做梦时间。不做梦的人反而不正常，虽然包括人在内的动物为什么会做梦，没有最终的正确解释，还是个待解之谜，不过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做梦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飞子轩若有所思，接着道：”我经常梦见自己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王力仁饶有兴趣：“哦？” “刚才说的梦，梦里我是个年轻人。还有一个梦，小学的时候经常做，梦里我是个很奇怪的中年大叔，在黑暗的天空中飘来飘去，很模糊，记不清了。不过上初中后，就没再做这个梦了。” 王博士认真思考了一下，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只能说：“可能你小时候的经历影响的，很多小孩也会这样。” 随即，王博士说道：“来让我看看你脑后小时候留下的伤疤。”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我现在每次受伤，好的很快。我妈经常笑话我是狗托生的。” 王力仁听得有趣：“哈哈，是吗？来，我看看。” 当王力仁仔细查看飞子轩的后脑，丝毫没发现做过手术的痕迹。他将双手十指均匀张开，按在飞子轩头部，轻轻揉捏，如同摸骨一般。 “确实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王博士放下手后，飞子轩问：“还有一个很特殊的现象，不知是我练功的原因还是其它原因？” “哦，讲讲。” “有几次练功的时候，我的偷特别痛，神经像是要被撕开似的，重要的是，我的大脑内产生放电现象，火花都看得见，还有电弧放电的声音，头发都烧焦了，像被雷击中似的。” 王力仁睁大眼睛盯着飞子轩的头看，过了好一会才对他说道： “这太特殊了，我还一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样吧，明天下午，你到深州力仁生命科学研究所来一趟，我再给你做个检查。明天下午三点我派车来接你。怎么样？”沉默片刻，试着问：“你可以将你说的那个治疗双重人格的头盔带上吗？还有，你练习的那个功法，我想看看，或许对搞清楚你大脑情况有所帮助。” 飞子轩想到当初骆兰卿先生好像提过，他给自己的这些设备不得外传，心里有些犹豫。 “没事，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用了。我只是有些好奇，那是什么样的头盔和治疗方法。” 飞子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力仁：“时间太久了，我回家找找，如果可以，我明天一定带着。” 王力仁猜到其中可能涉及到一些秘密，他是科学家，对知识产权，科研成果的保密再熟悉不过，所有并没有强求。想起飞子轩父母多次请求，希望见见他，既然明天接飞子轩区研究所，那就也满足一下他父母的要求吧。 “明天让你父母一起来吧，我也有些问题想了解。” 第113章 找到了病根 第二天下午四点五十，深州市力仁生命科学研究所的一间贵宾会客室里。 “大江，小飞该不会检查出了什么问题吧？你再去问问好吗，都一个半小时了。” 林慧慧已经好几次催江秉阳去找人问问飞子轩的情况。 “你别急，刚才不是有人来说了吗，王博士是给小飞做全面的精细检查，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让我们耐心等候。” 大江站起身，走到窗口，看向外面的山林和山下远方的大海。他是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为了检查几根特殊的猫毛和麻雀毛。自四年前王力仁博士去了京城，参与国家的一项重要科研项目后，很少回深州。力仁基因与神经研究所现在改名为深州市力仁生命研究所，防范措施表面减弱了，大江知道这只是表象，实际上这片地区装上了更先进的防卫设备。 研究所后面的一栋小楼，这是王力仁专属的研究基地，即使他不在这里，他的助手和学生仍然从事着相关研究。 二楼实验室，王力仁看着显示器上五条上下震荡的波动曲线，手轻轻颤抖两下，沉思片刻，再看向右边另外一个显示器上面不断变化的多组数据，不知他从这些繁琐的数据中看出了什么信息，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他压住情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过了几分钟后，恢复平静，想起飞子轩孩子舱内，急忙对站在后面的青年做个结束的手势。青年跑到球形舱控制台，按下按钮，球形舱打开一个圆孔，从里面滑出一张床，上面躺着的是飞子轩。 飞子轩跳下床，双手摸了摸被电弧烧焦的乱糟糟的头发，顿时头上的粉末四处飘舞，到处都是毛发烧焦的气味。另外一名女性助手急忙拿来吸尘器，围绕飞子轩周围，将灰尘清理干净。 王力仁走到飞子轩面前，用有些哆哆嗦嗦的手摸了摸飞子轩的脸。飞子轩见王力仁眼睛有些泛红，不知王伯伯刚才发生了什么，问道：“王伯伯，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 王力仁露出和蔼的微笑，摇摇头，走到飞子轩后面，在他后颈椎处揉捏几下，又到正面，翻开飞子轩的双眼眼皮检查。 王力仁将飞子轩拉到办公桌旁，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让两名助手出去，屋内只剩下他和飞子轩两人。 “子轩啊，你的大脑放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飞子轩感觉王伯伯的态度比原来有微妙的变化，对自己更加亲切和蔼，增添了几分亲情。 飞子轩压住好奇，回忆了两秒，回答道：“大概是五岁的时候，有一次从噩梦中醒来，我将家里的东西砸坏不少，还伤了我妈妈。是睡梦中被我体内的一个黑虫子控制了我的身体，等我清醒后，我的大脑就出现放电，头发烧焦了。” 王力仁疑惑地问：“什么黑虫子？” “是我体内与生俱来的东西，存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我的松果体内。” 王力仁的左手抬起，又要去摸飞子轩的脸，抬到一半又放下了，他点头，语气更加温和： “嗯，我也知道，很多习武养神的武者都可以内视，我们医学上称之为意识流，是生命的两大组成部分之一，也有些人称这种意识流为灵魂。这种意识流属于量子态，目前还无法用现有的常规科技检测到。但它确实是存在的，试验也证明了这一点，有极少数人在死亡的时候，身体产生极其微妙的变化，有一种类似量子态的能量体脱离身体，这就产生了灵魂量子态的学说。” 很长一段时间，飞子轩阅读了大量人的精神和意识相关的书籍，他想多了解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关系，他也在练功的时候去亲身体验。飞子轩也读到一些关于人的灵魂与量子关系的书籍，特别是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罗杰.彭罗斯的《量子灵魂论》，他看了两遍，有很大的启发，但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懂。既然王伯伯谈到这个，自然不会错过请教的机会，王伯伯也是世界顶级的科学家，一般人哪有这个机会。 “王伯伯，我经常看到很多书上谈到量子，给我的感觉量子就是连接不同世界或宇宙之间的纽带，不知我这个想法对不对？还有，量子又是什么样的物质，为什么他可以构成不同的世界？” 王力仁吃惊地看着飞子轩，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看来他还学习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量子不是某种物质，而是一种态，比如固态、液态、气态，以及真空态，还有电磁场态，等等，所谓的量子态也是某种形态，不是专指某类物质。量子态是目前的科学理论研究的极限之一，人类对他的了解也不全面，大多还是理论框架，实际运用并不广泛。一般认为量子态是构成宇宙法则的最基本形态，不同的量子态代表最本源的法则，不同的本源法则决定不同的物质基础和宇宙构造，因此，宇宙是多元的。所以，你的理解，量子是连接不同宇宙的纽带，这也没有错。” 飞子轩默默地听着，慢慢琢磨王力仁的话。他之所以想了解这些知识，目的是能最有效率地快速提高精神力，突破养神诀的最后一道关卡。精神力达到灵者境，这样就可以去找骆月，一起到九六九外围空间见小混球说的五零二五，获取神龙山下阵法的密匙，从而解救小混球，并最终封印异界通道。 “既然人的精神力和意识是量子态，那如何才能尽快提高人的精神力？” 王力仁没有回答飞子轩的问题，他指着球形检测舱：“这台设备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够间接观察到量子态灵魂体的设备，就是可以观察到意识能量，这种能量也有人称为超物质能量。” 飞子轩吃惊地问：“王伯伯，这么说，现在可以观察到灵魂了吗？灵魂真的存在吗？” 王力仁笑笑：“看你怎么理解灵魂的定义，你可以认为灵魂是另外一种，超出我们目前所认识的物质形态，比如另外一个世界。也可以将他当成组成我们目前生命形式的本源代码。至于用机器观测灵魂，目前只能是间接的，是通过数学模型建立类似量子态复合矩阵，与量子态发生共振，以我们这个世界的电磁波方式展示，从而达到可观测的效果。” 飞子轩能够理解王力仁的讲解，但对生命的本源代码形式的理解还是迷惑，还有，修炼养神诀是吸收超物质能量，壮大自生精神力，既然超物质能量是量子态，精神力又是其中的一种形态，那么就一定有办法控制量子态的超物质向精神力这种方式转变。 王力仁对飞子轩能够理解这么多已经很满意，进一步解释：“我们所认知的生命由物质为基础的躯体和量子态形式的意识两部分组成，量子态意识的本源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灵魂，躯体和灵魂共同组成了生命的形式，两者缺一不可。无论是物质躯体还是灵魂，他们都是由一组密码来定义的，物质形式的遗传秘密是这组代码的物质表现形式，量子态的核心密码才是决定生命群体类别和个性的本源。无论是躯体还是灵魂的成长，首先是内因，自身的本源代码的强弱，其次是外部环境的条件。” 飞子轩大概明白了，王伯伯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人的修炼有两部分，物质躯体和精神意识，二者相辅相成，养神诀是激发人体内本源代码的潜能，要加快精神力的提升速度，问道： “既然灵魂是量子态的代码，那岂不是说灵魂是不灭的？” 王力仁沉默了一下，回答：“从我们这个世界的视角来看，也可以这么认为，因为量子态的物质寿命远远大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时间概念，如果从量子世界看，时间本身不存在，这就无从谈寿命和不灭的概念。” 飞子轩听到这里有些理解不了，王力仁呵呵一笑：“没什么，我就是看见你以后，像是看见我自己有了后代似的，心里着实高兴，话也就多了些，你懂不懂没什么关系。” 王力仁终于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飞子轩的脸。 飞子轩已经不是小孩，有些不自在也正常，不过他没有躲避，他看得出来，此时的王伯伯对他是发自内心的亲近，这位孤苦伶仃的科学家老人，不知是不是他专注于科学研究，不顾及身体，所以才五十出头，却看上去有六十多岁，比一般人衰老的还快。能让他感受到人伦之乐，享受一丝亲人般的温情，飞子轩自然愿意。 王力仁很满意飞子轩的反应，收回手指着面前的显示器：“你的神经系统的构造与普通人很不一样，竟然有三条互不相干的量子态能量波。” 他用食指指着一条最亮最粗的曲线：“这一条应该是你的主体，” 又指着另外一根较弱的波线：“这个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黑虫子的。” 他的手向下移动，指着一根若有若无的线，不是波动的，是一根断断续续的近似直线的线段： “这一点很奇怪，我判断它不是灵魂体，没有意识，或者是意识能量非常弱，与一般的草类植物的意识能量相当。你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意识流存在？” 飞子轩有些懵，他想起了灵虫，这条线大概就是他的意识波动。这台机器太强大了，在他面前，自己体内的秘密都暴露了。不管是因王力仁救过自己，还是飞子轩的直觉，他对王力仁的信任程度不亚于父母江秉阳和林慧慧。于是，他将体内先天就有神种，后来成长为灵虫的事告诉了王力仁。 王力仁看着飞子轩，神色变得更慎重：“如果我分析的不错，你说的那个灵虫，他不是你天生俱来的，而是在你婴儿时期，有人强行将一个灵魂体注入到你的身体内。” 王博士停顿几秒：“大概就是我给你做手术的那次车祸。” 飞子轩大脑“嗡”的一声，他知道王伯伯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那起车祸是有预谋的，目的就是在他大脑内种植神种。这么说，他出生的时候就被某些人盯上了，他是异灵选中的宿体。难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接二连三，自己一直在异灵的眼皮底下活着，他们在静待收割的时刻。 王力仁看着飞子轩，等待他消化这些信息。见他眼珠恢复明亮，接着说：“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说的黑虫子确实是与你共同成长，从第一个细胞分裂开始，这两个量子态就纠缠在一起，奇怪的是，不同的dna结构应该不可能共同决定一个物质肉体，现在在你身上不仅可以，而且两个不同的灵魂量子态还有一定的联系。这当真是匪夷所思。” 说得这里，王力仁对未知的谜团又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 “好吧，我用大白话概况地解释你小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双重人格，还有你的大脑为什么会头痛欲裂时出现放电，放电后头就不痛了。” 飞子轩听王力仁说到关键，耳朵竖了起来。 “你大脑里存在两个截然不同的量子态，一阴一阳，相互纠缠，在小时候，两者的力量悬殊不大，所以，表现出来的现象就是双重人格，shui获得身体主导权，就表现为谁的性格特征。你那个头盔还有你修炼的养神诀是增强阳性量子态为主，这样一来，阳性量子态，也就是我们这个世界规则下的灵魂体占据绝对优势，这样就没有争斗，头也就不疼了。大脑放电时阴阳量子态发生融合，是产生坍塌的能量释放现象。” 王力仁问：“你回想一下，你练功时出现放电现象后，你的功力就会取得一定的进步？” 飞子轩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是因为你体内的两种灵魂体阴阳相济，相互融合的结果。我看了一下你带来的头盔和你写的养神诀，明白了他们的功能和作用。” 王力仁沉思片刻后问：“子轩，我可以根据你的身体和精神情况，将养神诀修改一下，这样更适合你。你可愿意？” 飞子轩当然愿意，连忙点头。 “还有，根据头盔和养神诀，还有你说的那个坐垫，我试试看可否制造出一台设备，让你试一试，你可愿意？” 飞子轩又使劲点头。 第114章 夏威失踪 王力仁很满意，又抬起手，中途放了下去。他指向旁边满是数字跳动的显示器：“这里面也透露了很多信息，其中一个我也有些诧异。你的精神领域里存在一个复合量子矩阵，与我四年前的实验获得的数据很吻合，而且比我的更加全面和具体，像是完善了我的试验。” 他停顿片刻后，接着说：“不瞒你说，上次的复合量子矩阵实验的基础数据模型，是来源于你。” 飞子轩看着王力仁，一脸问号。于是，王力仁就将当年给他做脑科手术时发生的事告诉飞子轩。 哦，是这样。飞子轩明白了，也就是那次王伯伯从他身上发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他体内一闪即逝的dna组合代码。听王力仁说的时间，飞子轩马上想起那次识海里出现的漩涡，意识又莫名其妙地进入到神龙山下的地下空间，意识回归时出现矩阵般的空间，有许多通道，像迷宫一般，经过长时间探索，只有六个通道是打开的，意识好不容易才回到身体，结果，夏威以为自己是鬼压床，挨了夏威一耳光。 难道王伯伯说的矩阵就是那个出现在识海里的旋涡，那个可以困住意识的迷宫般的结构？ 于是，飞子轩就将这段经历告诉了王力仁，描述了那个迷宫般的意识空间。 王力仁探头看着天，又看看满是数字跳动的屏幕，良久才说： “我想，上次的实验产生的复合量子矩阵是以你的量子态本源代码为基础的，我的试验引起了你的意识流的反应，产生了某些纠缠映射。看来，有机会我们还要试一试，你的意识流与复合量子矩阵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许我们能找到一条连接不同规则世界的通道。” 王力仁看看墙上的时钟，站起：“你看看，我们这一聊，都过了两个小时，你父母该是等急了。走，见你父母去。” 贵宾会客室里。 “王博士，你是说飞子轩脑部还有问题？” 飞子轩的妈妈林慧慧焦急地注视着王力仁。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飞子轩的脑部结构的某些组织有些独特，与常人有很大的不同。” 王力仁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图片，继续解释：“比如这里，你看看，这叫松果体，也叫脑上腺或者大脑腺体。子轩的松果体结构就比通常人的复杂得多。松果体是我们人体的时间生物钟，感应外界可见光等能量波，能够控制我们的情绪精神等。比如，人体的智力“生物钟”以33天为周期进行运转，情绪“生物钟”为28天，体力“生物钟”为23天，这些都是这个松果体在控制。关于松果体，还有一些功能，人类也正在探索。而子轩的这个器官功能比普通人要多，蕴藏的能量也大得多。” “王博士，你是说松果体？” 大江立即想到前些时在东湾夜总会里，有人说神教使者有第三只眼，就是松果体的事情。 “对啊，怎么了？” “我听说人体内可能有第三只眼睛，可以看到很多普通眼睛无法看到的东西，有这么回事吗？这与松果体有关系吗？” “第三只眼？” 王力仁低头想了几秒：“这应该是比喻吧。我们经常说的第六感，通常说的第三只眼应该就是指它吧。有的人，在某一方面的精神敏感度要强于普通人很多，接受信息范围也大，那么他就会在这方面捕捉到的信息量要大，所谓看见的东西就多了，旁人就形容他有第三只眼。” 王力仁端起水，润了润嗓子：“至于与松果体是否有关系，应该说是有的，毕竟人脑中的松果体是这方面的关键神经器官。其实不仅是松果体，人体相关的神经感应器官都会有类似的情况，所以，有的人会有人们所说的特异功能。” “哦，是这样啊。” 江秉阳若有所思的回应。 林慧慧急着问：“王博士，还是说说飞子轩吧，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她只关心儿子是否有危险，至于什么特异功能，组织结构，她一概忽略。 王力仁对林慧慧微微一笑，对她如此关心飞子轩，心中产生好感。 “你不要着急，目前来看子轩很健康。经过全面的检查，总的来说，子轩与常人有所不同，他的精神力更加活跃，组织结构的触点渗透到大脑的外围前沿部位，我虽暂时无法判断这种现象的性质，以我的经验看，这是良性的。” 林慧慧没听懂：“良性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没什么危险。” 江秉阳对林慧慧解释。 王力仁点点头：“为了进一步弄清楚子轩的情况，我希望带飞子轩去京城，做详细的检查和分析。不知你们是否同意？” “啊？” 林慧慧一听眼泪顺着眼眶掉落下来：“你刚才不是说是良性的吗？怎么又要去京城做检查，是不是您有什么事瞒着我？” 大江脸色凝重，他虽不知王博士的真正目的，但他知道的远比林慧慧多得多，飞飞不是一般的人，身上有太多秘密和疑点。让王博士好好检查一下也好，如是点头同意了。 九月中旬，世界青年运动会在南港召开。 南港是一座繁荣的自由国际大都市，是重要的金融、贸易、航运中心，也是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交融的地方，汇集全球各色美食。 正因为这是个自由之都，国际购物免税之城，旅游之地，来往便利，因此各种势力会在这里设立机构，人员复杂，这座城市也被称为世界情报信息之都。 暑假期间，飞子轩随王力仁博士到京城，不到十天后就回到深州。王力仁博士还亲自给飞子轩父母打电话，告诉他们，飞子轩的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这令大江和林慧慧放下心中的包袱。 回到深州后，飞子轩就代表深州市进入世界青年运动会代表团，成为华国世界青年运动会的一份子，参加在深州基地的集训。 家人、学校专门组织一个粉丝团，由于深州距离南港近，粉丝团人数有大几十号，学校直接购买团体票。 飞子轩百米飞人大战那一天，校长、班主任和学校的学生，以及其他人，乘坐三辆大巴车，跨过大桥，进入南港。 百米决赛看台上，大江夫妇、六岁的妹妹江小飞，还有邻居夏威的父母，他们与飞子轩学校的粉丝团一起，早早等候在这里。 何应川在运动会前两天就来到南港，是以深州市特警大队指挥身份来的，协助南港警察维护治安，防止突发事件发生。 运动会主会场，场内跑道起点，八名选手已经就位，观众都屏住呼吸，等待裁判的发令枪声。 “啪！” 发令枪终于响了，八名选手像离弦之箭射出。五十米半程过后，飞子轩排在第二，前面是金发白人青年，两者之间相隔一个身位。 看台上，飞子轩的粉丝团都站了起来，加油声震动全场，七岁的江小飞被大江抱在身上，死劲地挥动手中的彩丝球，大喊大叫。为了让女儿尽情发挥，大江只能侧身注视赛场。林慧慧的手心渗出汗水。 “哈哈，追上了，哥哥加油！加油！” 小飞看见飞子轩已经与前面对手平齐，兴奋得双手狂舞，哇哇大叫。周围的老师、学生们激动地跳了起来。 最后十米，飞子轩如同幻影一般直接出现在终点线后，将并排较劲的白人选手一下子甩掉一米多。 宽大的计时器上显示“9秒46”。世界青年运动会的百米飞人诞生了，而且打破了运动会纪录。 飞子轩和金发青年同时打破纪录，飞子轩成绩9秒46，白人青年9秒53。 “哗哗……” 观众席一下子沸腾起来，大江一家人抱成一团欢蹦，飞子轩的粉丝团唱起歌来，边唱边波浪般地起舞。 金发男子微笑着走向飞子轩，与飞子轩握手拥抱，祝贺飞子轩获得冠军，飞子轩也祝贺他也打破纪录。两名打破世界青年运动会百米纪录的选手牵着手，一起向主席台、向全体观众致意。 一名戴眼镜的男生跑出粉丝团坐席区，将一面国旗递给飞子轩，笑得比飞子轩还灿烂，他是飞子轩的铁哥们夏威。 飞子轩接过国旗，双手高高举起，跑向家人和老师同学们，在他的跑动中，国旗随风飘扬。 华国代表团住在本岛龙虎山的半山腰。队员两人一间，与飞子轩同住的是一名叫宋湘德的湖南人，身高比飞子轩还高半个头，头比一般人大一号，今年十八岁，比飞子轩大两岁，这次是参加跳远项目，最好成绩达到过7米。 “飞子轩，你厉害了，太给咱们长脸了。” 宋湘德看见飞子轩走进宿舍，热情地上前拥抱祝贺。 “呵呵，还好，还好。” 飞子轩不好意思的回应。 “飞子轩，我看见你最后冲刺的时候一下子变快了，感觉一晃就冲到终点了，你那后劲可不得了啊。” 宋湘德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飞子轩。 “我那时一咬牙，闭眼，豁出去了。” “这样也行！好，我明天跳远决赛，也学你，咬牙闭眼，豁出去。” 宋大头接着问道： “喂，飞子轩，你高中毕业后打算考哪类学校？” “这个，还没仔细考虑，可能是军校吧。” “好啊，我就是奔着军校去的，我爸就是军人，我从小就和军人一起混。你就考军校吧。” 宋湘德一拍飞子轩的肩膀，感觉找到了知音。 “嗯，我父亲、叔叔他们都是警察，我也是被警察打大的。” “哎呀，我们俩，缘分啊！我也是被军人打大的。没得说，以后就是战友了。” 这下，自来熟的大头宋湘德真的找到了知音。 “宋湘德，如果你对特种部队感兴趣，以后我们还真有可能成战友。” “那当然，必须地！我想成为一名特种兵。在家的时候，我经常跟我爸的几个部下训练，大了后还找人比试较量，我就是想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进一等一的特种部队，那才叫帅气。” 宋湘德说得眉飞色舞，感觉自己帅得掉了渣。 “飞子轩，等报考的时候，我联系你，咱们报考同一所军校，怎么样？”宋湘德用期望的眼神看着飞子轩。 “好，一言为定。” “哈哈，来，战友，咱们提前拥抱拥抱。”大头直接凑过来就要拥抱飞子轩。 “边儿去，我可没抱男人的习惯。” “哈哈！” 宋湘德拥抱变成拳头，锤在飞子轩的胸口。 南港的大街灯火辉煌，两边的小巷子里，各色美食佳肴应有尽有。飞子轩的同学们今天没有返回深州，等待明天观看有飞子轩参加的四乘一百接力决赛。大家住在南港本岛北角的一家酒店里。 晚上八点左右，吃完饭后，很多人在周边逛街，三三两两，品尝美食，欣赏街头小贩摊位礼品，超市购物，等等。 夏威与两个同学在一家较大的电子超市里闲逛，还买了几件感兴趣的电子产品。 在学校，夏威和飞子轩是死党，两人自小就住在同一个小区，还是同一栋楼。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同进同出，亲如兄弟。 别看夏威读高二，计算机技术已经比一般对口专业的毕业大学生还强。 不说小学时就多次突破境外一些重要网站和服务器，后来被骆兰卿看中，成了蓝天的徒弟。在初三的时候，一天晚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连续攻破了防范森严的米卡国的三家军工企业巨头的内部数据库。为这事，差点被学校开除。要不是才十四岁的年纪，判刑是少不了的。电游和手游，更不在话下，他后面跟着一圈又一圈的粉丝，网络世界里一大帮小弟小妹。说起it水平，他是个天才中的天才，不然也不会被骆兰卿和蓝天看中。 “你们先在这里逛吧，我去找卫生间，一会就回来找你们。” 夏威跟同学打完招呼就去找卫生间。 两位同学在电子超市里又转了一会，觉得无聊了，准备回酒店。想起夏威去卫生间的时间有点长，两人就找到后面公用的卫生间，进去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于是就认为夏威可能自己先回酒店了。 第115章 毛遂自荐 赵校长简单说明情况。 “你先别急。我这里现在有些事，离不开。我先派两个人过来协助你们寻找，我也马上通知南港警方，让他们也想想办法。” 一夜过去，夏威仍然没有踪迹，南港警方调看监控，只看见夏威二十点十分进入卫生间，以后再也没有出来，而卫生间里也没有发现相关蛛丝马迹。 赵校长和几名老师双眼通红，强压着近乎崩溃的心情。两名老师继续带领学生们去比赛场地，赵校长则和深州特警，还有一名南港警察引路去警局。 来到警局，赵校长见到何大队长也在，表情严峻。旁边还有飞子轩的父亲，深州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江秉阳。他正在和几位南港警官商量事情。胸前挂有世界青年运动会工作人员的中年白人，在旁焦急地等待。 “赵校长，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昨天晚上同时失踪的还有另外三人，两名运动员，还有一名南港大学的博士生。” “啊？怎么会这样？” 赵校长更加吃惊。 “初步看来，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团体犯罪活动。赵校长，你立即回到你的同学中去，看护好学生，上午的比赛结束后，你就直接带领大家返回深州，我会安排人协助你的。” 大何转过身喊道：“李兴国。” “到！” “带你们组的两人，随赵校长去体育场，协助赵校长工作，务必保证学生和老师安全地回到深州。” “是！” 赵校长和李兴国走后，大家继续讨论昨夜发生的重大失踪案。 昨天晚上八点至九点半之间，在三个地方都发生了失踪案。 第一起，发生在本岛北角的电子市场，被绑架人是深州市高二学生，夏威。 第二起，发生在大屿山，被绑架人是两位参加运动会的外籍运动员，一名男性，是澳国人，叫埃布尔.西波，另外一名是一名女性，是日本人，名字叫羽生由美子。 第三起，发生在虎龙山的山路上，被绑架者是一名南港大学的博士生，雷云子，女性，从事基础物理研究。 三起失踪人员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初步了解，他们也没有什么仇家。但是，同时都发生在南港，这就关联度很高了。 “这失踪的几人有什么共同之处，才让绑匪对他们下手呢？在坐的各位都分析一下。” 南港警察局邱副处长说道，“我们将四名失踪者的信息统计了一下，包括家庭、社会背景、经济状况、个人特征等。这是资料，来，一人一份，大家研究一下。” 邱副处长将手中的资料发给大家。 大江迅速将五页资料扫了一遍，闭目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大概对比了一下，他们四人身份各不相同，社会背景差别更大，经济状况也参差不齐。唯一一点算是共同的地方，他们都在某一方面具备极强的天赋，在这方面拥有的特长远超普通人，如果夸张点，可称为超能。” “嗯，对，我也发现了这一点。” 邱副处长又翻看了一遍：“江队长，你给大家说说。” 江秉阳拿起资料：“你们看他们的个性特长解释那一页，夏威在it方面是个天才，小小年纪就获得过几项大奖；这个澳国的男运动员，简直就是真实版的蜘蛛人，玻璃大厦都与履平地，征服了世界前二十高的摩天大厦中的一半以上。” 他翻了一页：“还有这个本市的叫雷云子，年龄二十四岁的女博士生，基础物理和生命科学研究有极高的造诣，在国际一流科技杂志上发表很多文章，并被很多科研机构转载和使用，这么年轻就能进入了一流科学家行列。” 大江拿翻到最后一页，想了想，说：“就是这个人，我还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可能资料里没有说明。不过，既然绑匪将她与其他人一起绑架，这名羽生由美子一定也有她的独到之处。” 一名女警官拿着一张卡片，接着江秉阳的话：“刚刚拿到这名羽生由美子的资料，她十五岁就考入日本名古屋大学心理学，一年半完成本科学业，现在是名古屋大学心理学硕士，年龄是十七岁八个月。“ 听完女警官的补充资料，有人问：“这么说，绑匪绑架的目标还真是因为他们的特殊能力。那他们想要做什么？” 邱副处长分析道：“嗯，可能是这样。罪犯绑架他们，一种可能是需要这样的人为他们服务，第二种，也可能只是需要他们的身体做研究。” 江秉阳看着何应川，大何做出无奈的表情，大江瞪了他一眼。 大何只好插嘴：“邱副处长分析得对，我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据我所了解的信息，这些绑匪可能是一个特殊组织的人，他们在全世界收集各种特殊体质的人，特别是青少年。也许，这次绑架案于他们有关。” 邱副处长没感到惊讶，点头同意：“是，这个特别组织是暗势力的分支。大家都知道，四个月前，发生在我们南港鹤嘴海滩的大爆炸，就是这个组织偷运几名特殊人质出海，被我国边防海警发现，他们虽然逃了，好在他们绑架的重要人质被解救。” 江秉阳和何应川没想到邱副处长知道得很详细，还公开讲了出来。 “难道这次又是暗组织进入了我们南港？” “为什么又是我们南港？” …… 很多人开始交头接耳。 “大家静一静。不仅是我们南港，这类案件世界很多地方都在增加，特别是那些不发达地区，虽然没有纪录，但发生这类案件要比我们多很多。” 女督察说：“根据国际刑警组织的统计，这几年，失踪案件发生率明显在上升，破案率却在大幅下降，不足百分之二十。” 大江插嘴：“说明这个组织是近几年才开始从事绑架的，而且绑架的手段隐蔽，技术高超。这更应该引起各国的关注。” “难道传说是真的，暗势力是宇宙外来文明控制的？” “我也在网上看见过，很多人说他们是来帮助我们地球人类的。” “别听他们胡说，还帮助我们地球人类，是掠夺才对吧。” …… 会议室内又是小声议论的声音。 何应川对大江努努嘴，大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你看看，你非要我说，这下热闹了吧。 看起来纸包不住火，目前地球人类的危机相关信息慢慢流传出去，让广大民众知道实情是迟早的事。 邱副处长拍拍手：“大家不要议论，我们都是公职人员，又是执法者，更不要传播网络流传的不实消息。现在回归正题，总的来说，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应该早就引起暗组织的注意，这次在南港召开世界青年体育盛会，自然是他们的机会。” 站在邱副处长旁边的一名督察低声道：“这个团伙图谋不小啊，应该是个较大的组织才对，在国际刑警组织里也该挂上号了，只怕我们要联系他们。” 邱副处长对督察点头：“是啊，我们要尽快与国际刑警组织取得联系，更重要的是向国家汇报，请示特殊部门协助。” 邱副处长接着说：“先分析一下眼前的情况吧。除了北角案发地点有点线索外，其他两个案发地点，地处偏僻，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监控可查。这样，我们暂时集中调查北角吧。” 在江秉阳他们讨论案情时，运动会的主赛场，四乘一百米接力决赛进行中，飞子轩是最后一棒。 当飞子轩接棒时，华国代表队在八个队伍中名列第五。飞子轩接过棒，双腿与带电的风车，肉眼难以看清下身双腿，只有残影。 前面大半路程已经追上两名选手，已经拿到奖牌。 剩下最后二十米，飞子轩一度想施展幻影身法，但还是克制住了，他只是微微晃了下身体，速度再加快一分，超过一名，最终获得第二名，亚军。虽然与冠军无缘，但能拿到四乘一百米的银牌，这已经是国家世青代表团百米接力赛的历史最好成绩。 观众席上，又是欢呼声四起。飞子轩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看台气氛有点不对劲，感觉似乎有些压抑，特别是他的粉丝团那边，虽然与昨天一样呐喊助威，但明显比昨天情绪低落很多，只有他的七岁妹妹江小飞，一如既往地手舞足蹈，狂呼乱叫，父亲没来，是母亲林慧慧抱着她。 “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飞子轩心里就是这种感觉，他迅速来到老师同学们所在的看台边。 赵校长、班主任等人正在组织大家撤离。 “赵校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飞子轩跑到运动场看台边沿，对着上面的校长大声问道。 赵校长走到看台边，双手扶着栏杆，弯下腰，俯身对下面的飞子轩说：“哦，飞子轩啊。我们马上要回深州，昨天晚上夏威，还有另外三人失踪了。目前警方初步判断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犯罪。为了其他同学的安全，我们决定马上回深州。至于你，还是继续跟随代表团，听从代表团的安排。你父亲去了特案组。你母亲、妹妹和我们一起返回深州。” “什么！夏威被绑架了？”飞子轩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谁吃饱了撑着了，绑架他干什么，他家又不是富豪。” “这个，也是大家想知道的。好了，我们要走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服从代表团安排。”校长说完，继续组织大家撤离运动场。 飞子轩抱起身边的妹妹，在她鼓鼓的脸蛋上，使劲亲了一下：“小飞，哥哥厉害吧？” “哥哥厉害，我哥哥是最最厉害的。”小飞搂住飞子轩的脖子不停地亲飞子轩的脸。 “好了，你就和妈妈先回家吧，我和爸爸过几天就回来了。” 一看飞子轩就是溺爱这个妹妹的哥哥。 “妈，那你们就和我们学校先回去吧，我和爸你就不用操心了。” 飞子轩放下妹妹，对林慧慧说。 林慧慧牵着小飞的手，担忧地看着飞子轩：“也只能这样了。飞飞呀，你爸我不担心，你要好好地跟队伍在一起，别到处瞎跑，听见没有？”她叹口气，低头自语：“唉！现在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回去怎么和夏威妈说啊。唉！” 飞子轩目送大家离开后，就回到了代表团队伍中。 “黄主任，我想见见我父亲，就是江秉阳，深州市刑警大队的，或者是何应川也可以，深州市的特警大队的队长。” “你想见他们干什么，他们在处理非常紧急重要的事情。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别到处乱跑。” “我知道昨晚的绑架案，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才要找他们的。我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当面对他们讲。” 飞子轩漏出无比认真和焦急的表情。 黄主任认真地审视了一下飞子轩，然后对旁边的一位同事低语了几句。 “跟我来吧。” 那位同事带着飞子轩走出了体育场地。 南港警务处距离运动会会场并不远。二楼临时特侦组会议室里，大江、大何与南港警务处邱副处长等人在一起，他们正盯住南港地图指指点点。一名南港警察走过来，对上司低语几句后，又对大江说了两句。大江走出会议室。 “你来干什么？” 大江看见外面站着的飞子轩。 “夏威被绑架了？” 飞子轩着急地问。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回代表团去。不要瞎参合。” 大江没好气地说。 “我怎么就瞎参合了，我可以帮上忙的，夏威有事，我不会不管。” 大江楞了一下，儿子今天这是吃了什么药，在老子面前说话这么强硬，以前还没有过。他也没发火，好言相劝：“你还是回去，这没你的事。” 飞子轩还是坚持，吃了秤砣铁了心：“我不走，夏威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不找到他，我没法回去。” 大江生气了，以前这小子背着自己去做那些危险事也就算了，现在当着自己的面还硬要往里掺合：“你在这跟我耍什么啊？这不是家里。你再不走，小心我抽你。” 大江作势要打的样子。 “怎么了？” 何应川早就听到门外飞子轩的声音，本以为大江会将他打发走，结果父子俩杠上了，只好走了出来。 飞子轩见到师父，忙说：“我要留下来帮忙，兄弟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师父，你说是不是？我一定要参加。” “你？你能帮什么忙？快回去，别添乱了。” 何应川连忙对他使眼色，飞子轩装作没看见。 “我毛遂自荐，我肯定可以帮上忙，我具备你们需要的能力。”飞子轩对会议室内的警察喊道。 第116章 成功解救 大何看看大江。会议室里的人都看向这边，大江没好意思当着众人面前真得踹儿子，只好继续劝说飞子轩： “胡闹什么，你还是个学生，至于解救夏威，这是我们大人的事，回去。” 何应川见飞子轩不肯让步，倔强地看着他，只好出面打圆场：“那就让他试试吧。跟着我没什么危险的。再说，他现在的能耐，一般人也伤不了他。” 大江听了大何的话，顿时不高兴：“你说话不怕腰疼啊？感情不是你儿子，你不心疼。大何，你别在这蛊惑这小子，你给他杆子，他就能爬到尖上，掉下来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还恶狠狠瞪了大何一眼。 “喂，大江，他可是我徒弟，也算是我儿子，我会害他吗？” 大何不服气地反瞪回去。 “我说，就让他试试也好。首先，说不准就把案子破了，对谁都是一件大好事。其次，让他提前锻炼锻炼也不是坏事，这小子迟早也是干我们这行的。我们两都在他身边，怕什么？” 大何继续做江秉阳的工作，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听见门口争持不下，邱副处长走了出来：“江队长、何队长，有什么情况吗？” 大江回头看了看邱副处长，又瞪了大何一眼，低头思量一下后，示意邱副处长进屋去说，走廊的几人也跟着进入会议室。 “这是我儿子，他叫飞子轩，是这次世青赛的运动员，随代华代表团来的。失踪的夏威是他同学，也是很要好的兄弟。他救同学心切，非要来不可。” 大江回头看向儿子，感觉这小子太会找事，又继续对邱副处长解释：“他学了些功夫，有点特殊的本事，对周围的环境变化啊，能量波动啊，特别敏感。这么说吧，跟狗一样，鼻子特别敏锐。” 大江说到这里，旁边几人都觉得好笑，大何说：“有你这么比喻自己儿子的吗。” “去去去。”大江推开大何，继续道：“邱副处长，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让他跟着试试，看看能否对我们破案有点帮助。” 大江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邱副处长说道。 众人齐刷刷地盯住飞子轩看，都露出好奇和狐疑。 有人心里还怀疑：“这小子该不会也在那个绑架名单上吧？” 半个小时后，飞子轩和大江、大何等人来到夏威失踪的卫生间，卫生间被黄色警戒带围住。 飞子轩进入里面，四周搜索查看，每一个隔间、角落，他都没放过。此时的飞子轩的眼睛亮了几分。 片刻后，他站在卫生间中央位置，让众人出去。众人离开，他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一股微弱的能量波从大脑里向身体表面渗透，头发开始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片刻后，飞子轩头上升腾出淡淡的雾气，额头汗珠流了下来，脸色变得苍白。 头顶一丝异常能量波动传入飞子轩大脑，他感受到上方出现一块与周围不融洽的能量残留。飞子轩睁开眼，抬头看向上方，没发现什么异常。 “爸，你们进来一下。” 众人陆续进入卫生间。 “这上面应该有什么东西。” 飞子轩指了指上面坚硬的天花板。 这里能有什么？天花板，完好无损的天花板，混凝土水泥天花板。 大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人拿来梯子，在天花板上摸索片刻，摇了摇头。 大江问道：“这上面一层是什么？” “是天台。” “走，到上面看看。” 楼顶天台上，几人围住一块略有焦痕的地方。都是刑警，一看就知道这个痕迹时间不长，推算时间，刚好就是昨天晚上留下的。 “这应该是一个强电磁设备留下的，当时应该产生了较强的一种能量波，所以仍残留微弱的能量，或许是干扰，也或许是在探测。”邱副处长仔细检查后说道，接着急切地说：“快，再去检查监控录像。” 监控室里，几人将监控录像又来回看了几遍。 “我明白了。”大江说到，“监控器被动了手脚，就是天台上那个设备，它用特殊的电磁波干扰周围这片区域的监控，让这片地域的所有监控都停留在某一时刻，而表面监控器仍然正常运转，让人无法察觉，这样就掩盖了罪犯的犯罪记录。”他又沉思片刻，肯定他的分析，“对，就是这样。” 为了证实这一结果，几人将监控录像的时间往前段时间搜索，找到几位在昨晚八点十分前后走向卫生间的人。 “去，迅速联系这几个人，看看他们昨天晚上八点十分左右是否去过卫生间。” 一刻钟后，有人进来报告，确实有两人在昨晚八点十分左右上过卫生间。 “这就证实了，监控被动手脚，我们又被监控蒙骗了。这里八点到八点二十分，没有人进入卫生间，图像除了正常晃动外，没有任何反应。事实上，这个时间有人进入卫生间，也就是说绑架人是在这个时间段离开了卫生间。但周围一百米范围的监控应该都受到那台设备的影响，无法从监控中查到罪犯和受害者的去向。”邱副处长对众人说。 大江侧头看向何应川：“大何，记得我们上半年年到东湾的那次行动吗？我们也是从监控里无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两个神棍很有可能是用同样的方法逃脱的，说不准是同一伙人。”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时间太久了，现在也没办法再去查证。”大何说。 “扩大范围，查看各路口监控。”邱副处长下达命令。 又过了二十分钟，终于找到线索。昨晚八点十六分，一辆可疑白色小巴车从北角引桥上了快速路桥，向太古方向开去。 顺藤摸瓜，一直追查到才湾码头。监控显示，昨晚八点四十一分，一艘快艇驶出。通过调动海面监控，最终定点到南港岛东以东的隆轴岛。 当大江等人登上隆轴岛时，南港海警已经将岛屿四周围住。两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 “请注意，隆轴岛南角方向，发现可疑人员，共有五人。”对讲机里传出上方直升机的声音。 大江、飞子轩等人跟在南港特警后面向南方跑去。 “请注意，三名嫌疑携带武器，一名携带枪支，两名持刀。他们劫持两名人质进入了崖壁下南角的山洞。”对讲机再次出现声音。 当特警逼近山洞时，“啪啪啪”从洞里射出一连串子弹。大江赶紧将飞子轩拉到身后，按倒在地。大何在飞子轩另一边同样按住飞子轩。 “我们躲得这么远，前面一堆警察，还按着我干嘛。”飞子轩心中腹诽。 “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释放人质。”一名南港警官躲在山洞侧边的岩石后，对山洞里面喊话。 “啪啪啪”又是几声枪响。 “你们有什么目的和要求可以说出来。请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双方僵持了十几分钟后，三名蒙面黑衣人挟持两名人质出现在洞口，其中一位正是夏威，另一位是个女的，二十来岁，很漂亮，一看就是个科研女，她就是那个叫雷云子的女博士生。两人的嘴巴都被胶布封住。 看到夏威，飞子轩身体一震，被两只大手狠狠将他按回地面。 “我们要上那条船，谁挡路，我们就与这两人同归于尽。”其中一个绑匪终于说话了，不是南港话，是生硬的普通话。三人中一人手握冲锋枪在前，后面两人各拿一柄匕首按在两名人质的脖颈处。 南港警察陷入两难境地。特警们只能慢慢往后退，罪犯趁势向海边靠近，海边悬崖下停靠着一艘小快艇。 “你在这呆着别动。” 大江和大何同时说出同样的话，然后两人消失在岩石后面。 飞子轩活动一下肩膀，距离罪犯较远，无法看到罪犯和人质的细微表情。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也消失在原地。 特警已经退到海边，无路可退，只能让开悬崖那边，留出一条路。罪犯走过特警战士，慢慢转过身，背对大海，缓缓后退。 当他们靠近小艇时，“当当当”三声枪响，狙击手开枪了。持枪罪犯一声尖叫，手中枪支掉落在地。几乎同时，另外两名绑匪发出两声惨叫，倒在地上，女博士生赶紧逃向特警。 夏威却吓傻了，站在原地不动。一名罪犯捡起地上的匕首，向夏威扑去。 大江和大何从小艇后跃起，还有一道身影从悬崖上方扑下。一块如子弹般的石子准确地击打在匕首上，匕首偏离准头，刺空。同时，从天而降的身影，直接将罪犯打倒在地。飞子轩左手将夏威往特警方向一推，右手又是三块石子飞出，“啪啪啪”直接命中三名罪犯颈部大椎穴。特警上前，将三名罪犯死死地按在地上。 总算是有惊无险，众人长长虚了一口气。 “飞子轩！你可是来了。”缓过来的夏威像小女孩一样，扑到飞子轩怀里哭了起来。 “哎呀，行了，都过去了，别哭了。”飞子轩用力拍了几下夏威的后背，将他推开。 “小子，表现不错。不过不能再有下次了，这样很危险的。”大何走过来对飞子轩挤了挤眼睛。 “大何，有这么说话的吗？飞飞要是有个什么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大江不满地吼道，然后满脸怒色对飞子轩说：“回去先收拾你。” “切，我要是不出手，夏威可就惨了。”飞子轩心想，低着头讪讪地走到一边。 邱副处长走过来，拍拍飞子轩，脸带赞许：“江队长，没想到你儿子真是了不起啊，不但脑子好用，这身手也了得啊。这次他可立了大功了，要好好表彰。” “邱副处长，你可别，这事以后千万别提，就当他没来过。这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我这是为他好。” “这我可做不了主，等回去汇报情况后再说吧。” “还有两名人质，先问问他们。”大何走向绑匪。 大何走到那名开枪的罪犯旁，看到他露出的胸口中的纹身，一个漆黑的圆中心有个白色的小圆，小圆发出四道白线，像黑暗中的一个白星星。 邱副处长问：“这是什么标记？” 何应川以前也不知道：“没见过，看看另外两个有没有这种标记。” “有一人有。这个白人和这个棕色皮肤的有，这个黄皮肤的没有。”一名武警检查后回答。 “白皮肤的被击毙了，就是拿枪的。”一名南港警察说到。 大江走到那名棕色皮肤的人身前，问道：“你的国籍，姓名，年龄。” 大江又用英语问了一遍，男人还是不吭声。 “你呢？国籍，姓名，年龄。”邱副处长站在那位黄皮肤人面前。 “我叫张平山，我是南港人，是他们雇我来的。”标准流利的南港话，是南港人本地人。 “还有两名人质在哪里？” “早上已经送走了，送到公海后就有人接走了，然后我们就返回来接这两人，正要走，就发现直升机和海上的海警，又退了回来，躲进这个山洞。” “送走了？哪个方向？” “东南方向。” 邱副处长立即拨通电话，走到旁边联系其它人。 “他们是什么人？”大江接着问。 “不知道，他们给我钱，我不问。我也是刚刚才看见他们的长相。” “为什么要绑架这几个人？” “不清楚，好像这几个人对他们有用，应该不是为了钱。” “你怎么知道？” “上午有个人质，很有钱，身上金货都不少。他们看都没看，都被我拿了，他们也不在乎。” “他们共有多少人，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 “我确实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加上海上的人，我看到的大概有十几人，都是穿黑色服装，带着面套，看不见长什么样。” 直升机和海警已经向东南方向去搜寻了，邱副处长走了回来。 “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忘记说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不来，你早就被杀人灭口了，你以为他们不要金子啊。”大江最后提醒这个要钱不要命的人。 三天后，飞子轩、夏威回到深州，生活回到正轨。 第117章 半醒空间 自从飞子轩从天而降救下夏威后，夏威对飞子轩的感激和佩服已经达到历史高点，连看飞子轩的眼神都在冒爱星，吓得飞子轩都要躲着他，差点向老师提出换座位。 还好，持续两天后，夏威眼中的星星终于退潮，应该又忙他的“虚拟宇宙”去了。 时间一晃，期末考试结束，要放寒假了。下午放学路上，夏威神秘兮兮地对飞子轩说：“今天晚上到我的工作室，我给你看样东西。” 飞子轩知道夏威有间工作室，是他们家原来住的一套老房子，房子带一楼车库。现在搬到小区，原来的房子出租了，一楼车库也没什么大的用处。夏威一直希望将地库改为工作室，父母一直不同意。 后来夏威获得一项国家级软件创新大赛特等奖，几个知名大学来函，有意特别提前录取，其中就包括本市的深州科技大学。甚至有几家公司有意与夏威签约，父母就不再死盯着学习成绩的分数了，加上夏威的死磨硬泡，最终答应夏威，将那个车库改造成他的工作室，底线是不准影响现在的正常学习，特别是学校课程。 晚上七点半左右，飞子轩来到夏威的工作室。工作室不算大，有五六十平米。里面有两个写字台，上面都有一台台式电脑，还有两个笔记本。里面被分隔出一个小间，有个靠椅椅，靠椅头部和两个扶手上装有某些按键。 另外一边的地面上有个厚垫，垫子上也有各种不同颜色的、凸起的东西，大小也不一样，应该是感应片或者芯片一类的东西，初看上去还以为是个大号的跳舞垫。墙上挂了两个头盔，比一般头盔大、厚，上面也是布满电子器件。 夏威将外层的转闸门拉下，又关上第二层大门。将飞子轩拉到一张稍显宽敞的桌子旁。飞子轩好奇地打量四周，没想到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还弄出这么个地方。 “飞子轩，我今天让你体验一个非常神秘的东西。”夏威停顿一下，观察飞子轩的反应，接着说：“在这之前，我先要跟你说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父母。现在我就告诉你，你知道后，我就和你一起去体验一个让人感觉与真实一样的世界。” 飞子轩见夏威忽然严肃起来，觉得有点好笑。 “我说的是真的，等一会你就知道了。你知道就行，不能对别人说。”夏威非常严肃认真地看着飞子轩。 飞子轩学着夏威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你记不记得去年学校开运动会的那几天，我的脚受伤了，还请假了病假？” 飞子轩又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 “对，就是那几天。我发现了一个非常神秘的网上虚拟世界，里面的场景和感受简直像真的一样。” 飞子轩打起精神，听着夏威的讲述。 在初三的时候，夏威国家级软件创新大赛特等奖不久，深州本市的双界科技集团有限公司找到他，邀请他加入一个叫《半醒空间》的元宇宙虚拟世界的开发团队，并且可以免费获得公司的业务培训，团队中有专人对他进行指导。夏威认为是师傅蓝天安排的。 《半醒空间》的宗旨是让参与者能够在一个新的世界里展现各自的创造力，不受其它任何条件约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成长，充分发挥自我的个人能力，在虚拟世界里发明创造，进行实验。 在虚拟世界里研究试验成功后，再将成果带回到现实世界中来，再进行试验验证，这样，不仅个人就大大减少了前期的投资成本，也为社会减少巨大的试验期间浪费的资源。 另外，公司还致力于人类“灵魂”储存工程。利用科技，将人类的记忆刻录下来。这些刻录下来的“灵魂”，既可以暂时加密保管储存备用，还可以在《半醒空间》里恢复现实世界的形体样子，子《半醒空间》这个虚拟空间的社会里生活，成长。当然，前提是本人的意愿。 参与《半醒空间》里的居民可以申请储存“永生”计划，也就是如果现实生活中不幸死去，《半醒空间》会继续保留记忆“灵魂”，仍然以原来的人物形象生活在《半醒空间》里看，并赋予自我进化。 在未来，如果现实社会通过相关法案，人类的伦理道德获得认可，社会管理上有相应的管理制度，那么，也可以利用保存下来的dna克隆需求者的肉身，将《半醒空间》里的“灵魂”赋予肉身身体里。这样，就相当于人类在现实世界里复活了。 这是一项绝密工程，夏威签署了严密的保密协议。 “你放心，告诉你，当然是我已经得到公司的批准了的，过一会再说这个。”夏威为了让飞子轩专心听后面的事情，先给他透了个底，安他的心。 “半醒空间”分成不同的两个宇宙区块，每个区块都有不同的法则限制，比如其中一个是模仿地球人类的世界，宇宙中有太阳、银河系等等，这里是居住生活的主要区域；另一个宇宙区块是冒险区，里面有各种不知名的天体和天象，等待冒险者去探索。 参与游戏者在游戏里都有各自固定的虚拟身份，身份地址包括宇宙名称、星系编号和星球编号、国家名称，甚至详细到某条街道的具体号码。 新进入游戏注册的可以根据游戏提供的信息，自行挑选居住地点，领取唯一且终身的身份证。以后你成为这个世界的领袖人物也好、小混混也罢，都只能是这个专一的身份。 去年学校运动会前一个月，《半醒空间》的游戏核心内容和基本设计终于完成。夏威进入《半醒空间》参加测试体验，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天来到《半醒空间》里的黑洞世界时，他诧异的发现，黑洞的隔离罩竟然被打开一个大洞。他立即想到是不是与自己合作的人，但是他马上否定，因为这个程序的源代码在自己手上，像这种破坏性的大洞，即使他们有这个能力也不会这么做。那么，就是有人闯入过他的世界。 以夏威在这方面天才般的大脑，他马上根据源代码进行追踪。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了另外一个从未见过的，也从未听说过的空间。这个虚拟世界没有ip地址，没有登录界面，没有任何说明。也就是说这个虚拟世界是个隐藏的元宇宙空间，不对外开放。 夏威更加抑制不住好奇心。他进入后发现，这个世界很像他的那个黑洞世界。当他进入星球城市里，这里是西方建筑特色的高度现代化的都市，发光的飞行汽车，3d广告等等，上面居住着各种生物，很多人已经在这里生活，这里的人长相各有特色，应该是开发者的出发点，是为满足大家的需求选择设计的吧。 在夏威的眼里，大部分是“数码人”极少数的可能是进来的游戏者。总之，这给他的带来震撼的同时，对他打击也不小。因为，他做的“世界”比这个实在差的太多。 他决定去找找这个虚拟世界的源代码，好好学习学习。他尽量选择较隐蔽的路往深处走。在城市中心，有个四面高墙包围着的建筑。 “难道源代码会藏在这里？”夏威走到建筑的墙根，使用他那压箱底的功夫，在墙根处找到一个入口，入口是通向地底下的。 “还好，地底下的守护并不严密，也可能是这个游戏还没有对外开发的缘故吧。”夏威心想。 这时，一个房间里有声音传出，夏威偷偷靠近。门没有关上，他快速偷窥了一下，里面大概有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大领主催过好几次了，要尽快将人数凑齐，不然，我们都会有麻烦。”有个男人在说。 “不是说，先让我们建立好网络，人的事先放一下吗？”另外一个人问道。 “网络已经逐步建立，人的事就要优先了。” “看来建立国家的计划基本要落实了。” 突然，夏威感觉周边的空间在向他压缩过来，他一个转身消失在原地。 当他逃到地面出口时，几个数码战士从里面冲出。还好，他为自己设置的逃生口就在不远处。当他跳入逃生口的同时，一道激光射中了他的大腿。 在夏威的工作室里，他从躺椅上艰难地坐了起来，拔掉头盔。精神仍然亢奋，一阵火辣的疼痛从大腿传来，他已经通过《半醒空间》里的通道回到现实中。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右大腿上，真的出现了一大块暗红色斑点，火辣辣地疼。他想起刚才逃出时大腿中枪，现在回到真实世界里，大腿那个位置竟然真的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样的技术？虚拟世界受伤，还能带到现实中来？这也太牛了吧。”夏威惊叹不已。 “后来我的腿好几天走路都疼得要命。”夏威给飞子轩叙述了那段经历。 “你这事没跟别人说过？”飞子轩问。 “没有。一是不能，二是不敢。不能是我签署了公司的保密协议，未经允许，不得向他人透露《半醒空间》的任何信息。” 夏威见飞子轩流出疑惑表情，解释道：“你是我申请批准的。参与开发的核心成员，可以申请一位测试者，经过审核的，方可进入《半醒空间》参与测试体验。我提交了你的信息，公司批准了。”夏威为了打消飞子轩的顾虑，再次解释原因。 “不敢是因为怕被他们发现。上次我都差点被学校开除了，哪还敢自己先说啊。我还担心某一天又被发现，又要把我开除了。不过奇怪，这次，没有任何动静，也许这个游戏还没有版权，无法追究我。也可能别人不怎么在乎，只当是测试。说真的，这游戏水准还真高，我学了不少的东西。但后来我尝试再找到这个隐藏的游戏，但再也没找到。” “不过，哼哼，它是没逃过我的法眼，又被我发现了。”夏威得意地对飞子轩说。 “你不会是让我和你一起去那个隐藏的元宇宙吧？”飞子轩问。 “对呀，你猜对了。今天叫你来，就是你我兄弟同闯神秘世界。” “好，有点意思，还真的有点期待。” “飞子轩，你是愿意躺在这个躺椅上，还是愿意站在那边。位置不够，没法放两张躺椅。” “我就站这吧，我喜欢站着，躺着头昏。” 夏威带着飞子轩先进入了《半醒空间》。 他们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大山的山顶。放眼一看，蓝天白云，群山起伏。下方一个小瀑布落入底下的水潭里，激起白色的浪花，传出哗啦啦的声音。水流顺山沟而下，形成小溪，在远方汇入河流。 还有些奇奇怪怪的森林草地、建筑等，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很多地方都是空白的白色或者是黑色。 “这块空间是我主导设计的。基本框架已经定型，细节内容还没做好，不过部件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后面的安装还需要等整个团队的结果。我们的目标就是能与现实生活最大程度地接近，自然环境要远优于现实世界。”夏威解释道。 飞子轩望向天空上飘动的白云和蓝天，听着潺潺流水声，有种归于大自然的轻松与舒畅。 “这是模拟我们地球的宇宙空间，在这里人们可以得到更好的环境。创业的人在这里不需要为金钱操心，只要他有什么好的想法，就会得到免费想要的工具和材料，一旦成功，可以在现实社会里进行真实制造。这就为广大的创业者提供了坚强的后盾。” 夏威不无得意地介绍着他的骄傲。 “想法确实不错。这虚拟里，数字来搭建的蓝天白云，还有山川水流，这些可能相对容易些。但那些人可是有思想的，按照你们的设计，想要成为一个社会，还有各种生活、商业等等，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飞子轩，看不出你不是个it白痴啊。”夏威故作夸张的表情，再配上伸出大拇指的手。 第118章 大姐 夏威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能将自己的感受与飞子轩分享，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我们只能尽量搭建这个平台，完善各种最基本的元素。大部分的东西是靠以后入住的人自己来建立和完善的。不同的人群想法出入太大，以后形成的社会群体肯定千差万别，这样才丰富多彩啊。” “至于这里对现实生活中有什么帮助，打个比方，比如，你想发明一个永动机，只是比喻啊，你不可能一次就成功吧，要几十次，几百次，甚至上万次，最终是否能成功不管，那需要多少资源和时间？在现实世界，对于你这样的普通人，你能坚持你的理想吗？你能获得资金资源和足够的时间吗？” 夏威盯住飞子轩的脸，要他做出互动回答。 “那确实是不可能的。”飞子轩给予回应。 “就是吗。可是，在这里，你就可以啊。” “还有，飞子轩，你想过没有？这将会是我们人类通讯与交通的一场革命。”夏威显得更加豪情万丈，似乎现在他是一名改变世界的伟大科学家。 飞子轩想了想，点了点头：“嗯，确实，以后不管千里万里，大家都不用坐飞机，坐高铁出差、探亲。想见面，到这个虚拟世界来就行。” “对呀！哪怕你以后到月球上去，你都可以天天回家，这是不受时间和距离限制的一个家。你还需要打电话吗？你还需要坐飞机吗？上学、上班等等，都可以在《半醒空间》里完成。这是不是人类通讯和交通的一场革命。” “你说的像那么一回事，但虚拟的毕竟是虚拟的，无法代替现实。要是所有人都天天躺在椅子上，那身体怎么办，不要了？现实生活中的学习、商店等等都不要了？怎么可能呢。”飞子轩给发烫的夏威泼冷水，让他降降温。 “这个我知道，我不是说过吗，《半醒空间》是对现实世界的一个补充嘛。”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瀑布的下方。飞子轩明显感觉到瀑布带来的阴凉气息，还有瀑布微小水滴扑面的清凉感。 “好真实啊，要是人类真的能创造一个这样的真实世界……，呵呵，那人就不是人了。”飞子轩心中感叹。 夏威在数悬崖上的岩石，然后按一定顺序按动不同的几个石头。忽然，岩壁出现一个光洞，两人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个区块是根据白洞理论想象设计的，是处于一个巨大的白洞里面。它与黑洞相反，是排斥一切物质的，哪怕是光也会被反弹出来，因此，这个空间会得到白洞保护。理论上说，白洞只会向外喷射能量。它的能量来源是一个与黑洞相连的虫洞。也就是说黑洞只会吸收能量，能量通过虫洞穿越传播到白洞。” “夏威，你厉害啊，有这么丰富的知识，平时怎么看不出来啊。”飞子轩被夏威的知识水准惊住了。 “呵呵，这是我的爱好和志向，所以喜欢钻研这些。时间和精力都耗在这上面，学习成绩就不怎么样了。来，戴上眼镜。”夏威将一副眼镜递给飞子轩，“不像我们地球，这里的生命都是另一种物质形态，他们对可见光没有任何反应，所以你用人类的眼睛是看不见他们的，来，带上这个。” “是不是你的程序出了点问题？我怎么模模糊糊能看见？” “不会吧。我不戴眼镜就看不见啊，回去得再好好检查一下。” 戴上眼镜后，飞子轩看到的东西不再模糊，非常清晰。天空中出现了飞来飞去的东西，也有人类形状的，就像幽灵一样飘来飘去。也有似龙的生物划过天空。 “这都是你想出来的？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亏你想得出来。”飞子轩确实有点佩服夏威了。 “这个空间是我大师兄大师姐他们做的，我只是个打酱油的。《半醒空间》工程很大的，几个人，哪怕几十个人都难以完成，后面要有像双界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支持才行。我们和我们的小组一起工作了快两年，先是通过公司的平台交流，后来《半醒空间》核心研发基本完成后，我们就在这个虚拟世界一起工作。我主要还是以学习为主。”说到这里，夏威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之间都没真正见过面，在这里都是虚拟的假身份，是男是女都没法知道。目前也就我们十几人和公司的几个主管能进到这里来。等进入测试阶段，我们会邀请很多测试者进来，到时候你，我们班的，还有我爸我妈，你的家人都可以来，先体验体验。” “走，我们现在去那个神秘的世界。”夏威说完，手中多出一个魔法棒，在空中一点，空间出现波动，一个巨大的漏斗形虫洞出现在空中。 “这就是通往黑洞区块的虫洞。设计还没完成，所以这个虫洞没有能量流动，目前就是这个样子。” 白光一闪，两人传送出虫洞，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他们站在的地面是一个平展的白色的地面，没有任何建筑，空空如也。 “呵呵，这里也是在设计阶段。说也奇怪，那个神秘的虚拟世界每次露头，都会是在这个黑洞宇宙里。昨天我发现的地方也是在这个宇宙板块。”夏威向四周仔细观察后，带着飞子轩向天空左上角飞去。 “你不能用查找程序代码吗？非要进入虚拟世界里来找？”飞子轩提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 “通过电脑？查自己的程序代码？可是可以，但《半醒空间》必须运行时才有可能与那个神秘的元宇宙连上。再说，通过程序代码，很容易被对方发现的，而且没这个刺激。”夏威解释道。 “好，准备好，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了。那里是别人的地盘，要小心，跟紧我，听我的。”夏威开始显得有点紧张。 宇宙天空，眼前是巨大的黑洞，黑洞中有一幅光灿灿的图案出现在空中，一个龙头拐杖和一个三叉戟交叉在一起，正中间还有两把匕首，平行地放在中心的交叉位置。匕首一黑一白，十分显眼。整个图案闪烁了三下，龙头拐杖和三叉戟隐去，两把匕首放大后，再次闪烁一下，天空恢复黑暗。 看到这幅画面，飞子轩心里莫名地一颤，一种悲凉情绪油然而生，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上次还没有这个图标。”夏威看到空中的图案，也有些诧异。 夏威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件披风，两人披上披风后，整个人都改变了，夏威像个英武健壮的武士，飞子轩像个读书的书呆子。 “你搞反了吧？换过来。”飞子轩叫道。 “呵呵，没有，就这样。这是虚拟世界，不要太认真。”夏威不怀好意地呵呵笑道。 夏威观察了一下周围空间，拿出一个小球，小球浮起，空间熔化出一个洞口，两人钻了进去。 眼前是山坡上的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条小道，两人便顺着小道向上。竹林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岔道口，一左一右，岔道口处是个很深的悬崖。 “前几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啊，怎么变了这么多。”夏威观察周围后说到，“上次像西方人眼中的天堂世界，现在更像我们华国传说中的仙境。” 他们的前方，有个小镇，小镇在山的半山腰。在云雾中，碧绿的翠竹凝珠欲滴，嫩绿可餐。仙境般的小镇整洁明快，鲜花盛开。沿着山壁而建的一条弯弯曲曲的马路，从中穿过小镇。小镇的一边靠山，一边是山崖。 镇中的人不多，看上去，有些是数码人，都是华国古代服饰，与周围的环境十分吻合。 “难道这个元宇宙是个华国公司开发的？”飞子轩好奇地问夏威。 “看看这房子，还真有可能是华国人做出来的。整个设计风格，都带有东方文明的韵味。” 忽然感觉身后空间波动，飞子轩回头，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出现在身后，两人也是华国古典装扮。 “听你们的谈话，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少年好奇地问飞子轩和夏威。 “不是，以前来过两次。但上次来不是这样的，是很现代的未来城市，西方建筑风格的。这次变成了东方文明了。”夏威说道。 “咦？你们不知道神虚宇宙的情况？这里是分好几个区的。”少年诧异地看着两人。 “分好几个区？我还真不知道。” “这里是东方仙境，你上次去的应该是西方圣城。”旁边的少女解释。 “这样啊？那怎样才能去西方圣城？” “你现在是几维人？” “两个人，就我们两个。”夏威说。 少年与少女直拍额头。 “我是问，你们的等级，是几维人，三维？四维？还是五维人。” “什么意思？”飞子轩听得有些糊涂。 “几维人？这里还分几维人？”夏威明白过来。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介绍人没有和你们说明白？你没看你的身份牌？”少女感觉像是遇到了两个白痴。 随即，她和少年脸上一变：“你们是偷渡者？” “呵呵，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啊，不就是没注册交钱吗，偶尔发现了这个游戏，觉得很高大上的，就进来体验体验，以后当然要注册的。”夏威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 “偶然发现？”少年惊讶道，“你是怎么发现的，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入口。连地址都没有，没有人引导，你们怎么可能进得来？” “我也搞不清楚啊，我们在别的空间里，不知怎么地就一阵时空错乱，就把我们卷到这个空间来了。” 少年和少女皱起眉头，少年眉心一阵闪烁，一幅画面展现在众人面前。画面里，夏威和飞子轩两人在竹林出现，走到这里，东张西望，很好奇的样子。 少年对少女传音道：“他们应该就是大姐让我们来找的人。” 少女点了点头。 “你这是时间回流吗？这样算是几维人？”飞子轩问道。 “五维人的能力。能看到时间轴上的过去和未来，当然是五维人以上的能力。”少女回答。 “那六维人有什么能力？”飞子轩继续求教，一脸真诚好学的样子。 “可以看到多个时间轴上的时空呀。”少女看见飞子轩不像坏人，放松了警惕。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个空间在不同的时间点上都存在一个空间，每个空间里还有一个我？” “是，但也不全是。是，那是因为他的基本特征与你一样。不是，因为你和他不属于一个时空，是单独存在的。” 飞子轩揉了揉头，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 少年说：“我刚才就是顺着你们的时间轴线，将这段时间里的画面展现出来，但我们只能看到和展现而已。” “这个虚拟世界是几维空间设计？”夏威问道。 “是六维。”少女回答。 “好厉害啊，这个元宇宙的开发公司绝对是国际着名的大公司。你们知道是哪个公司吗？”夏威两眼放光，“这就是我要追求的目标。” “你们跟我们走吧。”少年说。 “别啊，你们刚才不是说有介绍人就可以有合法身份吗？那你们就介绍我们加入呗。” “我们又不熟，可不敢随便介绍人。”少年说道。 “你们跟我们走，说不准就有这个机会。”少女说道。 突然几人感觉一阵晕乎，清醒时，他们出现在一个宽敞的办公室里，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坐在大办公桌后，正看着他们。 “你应该就是那个来过几次的it高手吧。”女子看着夏威，脸露微笑，“你叫夏威，华国人，还是个高中生，能有这种能力，也算是个人才了。” “啊？你，你怎么知道？”夏威惊讶得话都结巴了。 “你以为呢？你能到这里，是个偶然吗？”女子戏谑道。 “是你故意的？”夏威和飞子轩有点紧张，两人相互靠近，准备随时开溜。 “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放心，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女子笑了笑。 “这就是你的同学飞子轩吧。” 第119章 冷兵器图标 女子看着飞子轩，上下仔细打量，虽然是看着一个虚拟人像，并非飞子轩的真身，她还是流露出无比的好奇。就这样看了十几秒才收回目光，对门口的少年和少女说道： “小甘，你们两人先出去，这里暂时没你们的事了。” “是，大姐。”少年和少女不情愿地离开了办公室。 大姐转到夏威面前，上下看了一遍，回到二人的前方。 “夏威、飞子轩，刚进入这个虚拟世界时，天空中出现的那幅组合图标，你们看见后是什么感觉？” 当女子问出这个问题时，她的眼睛里连续闪烁了几下，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好像可以洞穿别人的灵魂。 夏威当时看见那副标志性的，由三种冷兵器组合成的图案时，就想了一会，现在见称为大姐的女子问，没有犹豫，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个龙头杖，一把三叉戟，还有两把黑白小刀，这种组合感觉很特别。从设计本身看，应该是代表某种意义，要么是历史传承，要么是组织目标，或者是某种特殊的纪念。” 他习惯性地用食指往上推了一下眼镜，发现没有，只能揉了揉鼻梁：“我这只是猜的，具体是什么意思，要看设计者本人。” 他又好奇地问：“这个标记该不会是这个虚拟世界的logo吧？” 女子对夏威笑了笑：“你能猜测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她看向飞子轩。 飞子轩皱着眉，像是在从记忆深处寻找答案，却又找不到明确的位置。当时他看见天空中出现的龙头拐杖时，他的灵魂莫名地震颤了一下，看见三叉戟时同样有，最后看见两边黑白小刀时，似是某种被遗忘的记忆浮出，要与黑白双刀共振，一种悲意油然而生。这三种冷兵器似是与自己关系很深，可是，他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飞子轩认真思索后，脸上的哀伤遮掩不住：“说不上，就是觉得在哪里见过，看见图案中的三种武器时，我就像是忽然做了个噩梦，就想哭。这三种武器好像与自己的关系很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飞子轩声音越来越低沉，好像真的想起伤心事，虚拟的眼眶里有泪花闪动。 女子的双眸闪烁了一下，对二人的回答没作任何评价。她看见夏威仍然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便说： “夏威，你不用胡思乱想了，直接告诉你吧，你们现在开发的项目是我在支持。” “啊……？”夏威更加发懵了，“你们有这么高大上的系统，怎么还要开发一个等级低的元宇宙？”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各有各的用处。我故意给你们留条路过来，一是看看你的能力，二吗……，不说也罢。总之，你们还行，没有让我很失望。”女子似乎对这次试探很满意，心情不错。 “夏威，你在南港被绑架的事，我知道。是飞子轩救了你吧，看来你们也算是生死兄弟了。”女子的表情转向严肃，“以后你们要注意安全，特别这次飞子轩出手救你，估计以后你们两人都会被某些人盯上。” 什么？有什么人要对付我们？为什么？ 飞子轩和夏威感觉莫名其妙。 “因为你们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大姐表情更加严肃： “上次绑架你的人，身上是不是有这个标志？” 她手一挥，空间浮现出一个黑色圆，圆心是个白星。 “是的，我看见了。当时两个人有这个文身，一个当时就死了，还有一个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飞子轩对这个标记记忆犹新，他和父亲琢磨过几次，现在大姐知道，那就太好了。 “他们是什么人？我父亲一直为这个案子头痛。” “他们是一个神秘组织的人。” 大姐说到这个组织，显得忧心忡忡。 “这个组织很神秘，我知道的也不多。目前看，这个组织对人类的威胁很大。他们在寻找某种特殊体质的人，一旦发现就会诱骗或绑架。” “你们都属于特殊体质的人，夏威已经被他们盯上。飞子轩，你应该也被盯上了。” “就因为我的这个脑袋？还是我跑得快？”飞子轩心中想道。 “与你们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们要注意安全，你们对我们也很重要。虽然华国相对比较安全，但这些人无孔不入，他们还有些特殊手段。” 说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物，飘到夏威手中。 “你的对《半醒空间》的掌握超出了我的预期，这是关于下一步的学习和开发的技术资料，顺便给你吧。” 大姐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 “飞子轩，你一直在习武，还自己琢磨出了一种幻影身法，不错。这是一本幻影武功功法，是一位前辈总结的，虽然没有原本，还算全面，你拿去看看，应该有帮助。” 说完，这本书飘进虚拟飞子轩的脑袋，消失不见。 飞子轩高兴坏了，他正在找这类资料，可是根本找不到。 “太好了。我怎么带回现实世界？如何阅读？” 大姐神秘地一笑：“你回去后，自然就知道了。” “我对你们有三点要求，你们要记住。” 她的表情切换到严肃状态。 “一、有关这个虚拟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不得外传；二、无论是在这个虚拟世界里还是现实世界，你们自己不得追查神秘组织。” 她看了看夏威，补充道： “他们在这个虚拟空间有个联络点，我们本来是注意到的，结果你上次误打误撞地一闹，他们就隐藏起来了。现在要找到他们，就有点困难了。” “第三，就是安全。再说一遍，你们对我们很重要，我不希望你们出问题。” “我是谁啊？对你们很重要？”飞子轩和夏威听到大姐的话，心中暗暗猜测，这里面是什么意思。问出来，这位大姐一定不会说的，干脆就不问了。 “这是你们在这个神虚界的身份令牌。”说完，两个玉佩飘到他们手上，隐入身体内就不见。 “一般不要轻易来这里，这里其实也有一定的危险。神虚界并不是你们想象的虚拟世界。” “夏威，还记得上次你大腿中枪吗？回去之后的感觉，你已经尝试过了，一两天走路都不方便吧。” “是啊，我正想问呢？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如何办到的？”说起这个，夏威上劲了，“姐姐”都叫上了。 大姐莞尔一笑：“你这么聪明，没想到？” “是通过设备电流产生的能量波冲击的？” “对了一半。是通过头盔或接触点产生的电流，这个你说对了。真正让你受伤的是神经系统。是磁场刺激大脑神经，再通过神经系统传导到相应的神经元，致使你的大腿的组织紊乱，造成你受伤。” “这也是神虚界区别于你们所说的元宇宙虚拟空间。在这个虚拟空间里，如果有人想对你们不利，他们会想办法用大功率武器打你的头，造成现实中你的头部受强电磁场冲击，也会造成你现实世界出现致命危险。所以，你们进入这里也要小心一些。你们的那个《半醒空间》就不存在这种情况，可以说，那是一个纯粹的虚拟世界。《半醒空间》比较适合普通人使用。” “难道您不是这个神虚界的主人吗？”夏威疑惑地问。 “我不是，只是我有一定的掌控权。这里不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本身就存在。我只是在它的基础上，做了点改造。你看到的，只是我改造的部分，这里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啊？难道这里是个真实的世界？”夏威和飞子轩吃惊不小。 “你们现在没必要知道这么多，你们以后会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 大姐避开话题，里面应该有很多现在还不能说的内容。 “嗯，那个，姐姐，你可以告诉我，你在现实世界的名字吗？” 飞子轩没有得到答案，就想乘机问出另外一个很想知道的问题，“姐姐”二字也喊出来了。 女子听到飞子轩也喊“姐姐”实在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你也喊我姐姐？呵呵……” 她忍住笑后继续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的名字就是‘大姐’。” 大姐想了想，说道： “如果你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见我，有两个途径。一是找白云或蓝天，让他们转达。二是，到《半醒空间》里，或者神虚界的这片地域，你们手握身份牌，心中默念“我想见大姐”就行。如果我没有其他要紧的事，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没来，刚才出去的小甘他们兄妹二人会转告我的。” “他们两人是真实的人，还是数码人？”飞子轩问。 “他们是真正的人类，和你们一样，不是数码人。你们可以信任他们。好吧，你们回去吧。” “姐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一直没懂。可以问吗？”夏威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大姐。 “你问吧。” “六维宇宙是什么样的？如果存在，它在哪里？” “简单说说吧。首先，虚无中开始有一个点，你们习惯称它为奇点，这算是宇宙空间的起点吧。奇点向某个方向延伸出一条线，这条直线就叫一维；无数个不同的直线组成的同一个面，这个面就是二维；无数个不同的面形成的体，就是三维空间。这些你们好理解。”大姐对飞子轩和夏威有着很好的耐心。 “好，现在三维空间这个体系里，加上时间参数，这就变成由四个参数决定的一个空间，这就是四维时空。现在的人类就是生活在这个四维时空，所以，你们经常说自己是四维生物。” “同样，如果以一个四维时空为一个点，再进行刚才那样的演变，就会出现五维时空，六维时空了，以至于后面的时空维度。” “那相对于六维人来说，四维时空人，岂不是生活在一个点上？” “你觉得奇怪吗？你，你身上的细胞不就是个点吗？你的眼睛无法看见的点，但对于病毒来说，细胞不就是它们的宇宙吗？再微观一点，对于细菌，组成细菌的分子，不也是个点吗？还要继续细分吗？细分下去就变成虚无，回归鸿蒙原始的暗能量状态，量子都算不上。” “似乎有点明白了，但实在是无法想象。真的会有六维空间吗？”夏威和飞子轩实在是无法接受。 “一人一世界，一脑一宇宙。六维宇宙到底有没有，用你们的知识和灵魂去寻找和感受。” 大姐的话说完，办公室空间消失。 飞子轩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夏威工作室里，像做了一场梦，真实的又不像梦，太不可思议了。他回头看了看夏威，夏威坐在椅子上发呆。 “一人一世界一脑一宇宙。” 夏威还没从虚拟中醒过来，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你魔怔了。” 飞子轩上前就是一巴掌，拍醒夏威。 “我那个幻影功法怎么才能拿得到？” “哦，好，我看看。” 夏威站起身，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在黑色屏幕上敲打键盘。几分钟后，“我的有了，你的没找到。” “什么？那个大姐不会是糊弄我吧。你再好好看看？”飞子轩催促道。 “真的没有，再找也没有啊。” “不会吧？不是说好我回来就会知道的吗？我的幻影功法呢？” 飞子轩感觉有点失望，忽然觉得头疼，有点像触电，也有点像火烧。他坐到旁边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不停地挠。 “飞子轩，不至于吧，说不准明天就收到了，或者是在你的电脑里。” 夏威看见飞子轩的样子，还以为他没找到他的东西，急成了羊癫风。 “头痛，脑袋里面又疼又痒。” 飞子轩双手仍然不停地挠头，忽然他感觉脑中灵光一现，似乎打开了某种记忆，一本《幻影功法》的书就在记忆里。 “哇，这也太神奇了。”飞子轩兴奋地弹起来，大叫一声。 “你神经啊，吓死我了。”夏威吓得往后一跳。 “哈，你说这是不是太神奇了，就在我脑海里，就像我曾经背诵过这本书。” “啊？意念灌输？真的有意念灌输？”显然夏威没想到。 “我地个天啊，那我们还用学习吗？不行，下次要找这个姐姐，这个祖奶奶，直接让她给我灌输知识就好了，干嘛这么累死累活的。” “是啊，既然有了这种技术，为什么不用啊。是不是一般人的脑袋承受不了啊，刚才真的疼死我了。” 第120章 神石被劫 世界高科技展览会，聚集了世界顶级高科技企业，许多顶尖技术产品在这里展现。 今年最亮眼的莫过于两个。 一，国际高科技领军巨头，双界科技集团推出的《半醒空间》。 根据宣传资料，《半醒空间》堪比平行宇宙，让人进入到另外一个时空之中。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人的感受如同在现实生活中。娱乐、商业、探险、发明创造应有尽有。最震撼的是，该系统具有储存“灵魂”的功能，现实世界的人死去后，可以在这个世界继续存活，在未来还有复活的可能。 二，一块石头将首次露面。 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根据科学鉴定，这是一块超过十万年的人工高能量聚能石，怀疑它很可能是上古文明的“磁欧石”。目前地球人类科学家还无法知道这块石头的来历和内部结构，资料称其为“神石”，里面所储存的能量到底有多少？这绝对是个惊人的数量单位，足以震撼世界。 当然，对于这两个宣传，绝大部分人认为，这只不过是炒作而已。 还有其他一些公司的独创性高科技产品，都将在此次展会上亮相。比如，能量人，量子服务器，全息3d手机等等。 飞子轩和夏威两家人也来到这里。各行各业的科技巨头展出的高科技产品、设计，让他们目不暇接，流连忘返。不同造型的智能it人和动物来回走动，给参观人礼品和画册，和人类交谈。 已经八岁的江小飞和几个小朋友，追逐着3d成像的动漫人来回嬉闹，每当小飞等人停下，动漫人就会用非常人性化的表情和声音挑逗小朋友们。 “这个世界进步可真快啊，想起我们小时候，那时候的手机，细小的铁灰色屏幕上，就是几个干瘪瘪的电话数字，像计算器似的，我爸还当个宝，生怕我摔坏了。”飞子轩母亲林慧慧对夏威母亲说道。 “是啊，我小时候，我父亲有个火柴大小的寻呼机，挂在裤腰带上，其实就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短信接收器。每次显示出电话号码，我父亲还要到处找电话亭。你看看现在。”夏威妈妈感慨不已。 “可不是吗。后边的海湾，我们住在旁边，天天都闻到海边腥臭味，一大片填海的黄土乱石。还有，那时候正在修建隧道，路挖得乱七八糟。这一晃都四十多年了，整个都变了，发展太快了，我们都跟不上了。”林慧慧感慨地说。 “妈妈，我们去找哥哥吧。”小飞满头大汗地回到妈妈身边，拉住妈妈的手就走。 展厅很大，一眼望不到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就像在一个室内小城里。 前面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将通道挤满了，两位保安在这里维护秩序。红色布带围栏里的队伍有几十米长。还有一批人从里面出来，仍然舍不得离开，围在旁边激动地议论，对围栏里指指点点。 小飞他们挤到出口围栏外，向里观望，想找到飞子轩和夏威他们。 “妈妈，你看那个姐姐，她可以在天上飞。”小飞叫道。 林慧慧和夏威妈妈向小飞指的方向看去。在双界集团的展厅内，一个光线偏暗的地方，有个古装少女在空中飞舞，就像电影里面的七仙女一般。 “这人是怎么飞起来了？”林慧慧惊讶得不得了。 “那是个能量人，不是真人。”旁边的一位年轻人说。 “这怎么看起来与真人一样啊，和刚才那个动漫人物不一样啊？”小飞抬头问。 “这是能量人，是能量组合出来的，具有真实物质的视觉感，你去摸她，还会有一点触觉感呢。前面那个卡通人物是光效应的，所以看起来有点透明，也没有触觉感。” 小飞似懂非懂地回头再看向那个飞舞的“仙女”。 “我看见夏威哥哥了，他在里面。夏威哥哥，夏威哥哥。” 小飞挤到前排位置，看到夏威后兴奋地叫起来。 夏威听到叫声，回头看见小飞和母亲他们，对同事打了招呼，还拿了三副大号墨镜一样的眼镜。 “夏威哥哥，你这个眼镜是干什么用的？给我戴戴，很好玩的样子。” 夏威弯下身，将一副眼镜给小飞戴上，然后将另外两副递给小飞妈妈和自己的母亲。 “你们戴上眼镜，向展厅大门口和里面看。”夏威神秘地说道。 “我看见了，好美啊，展厅变成了神仙住的仙山了。还有两只仙鹤在云上睡觉，哈哈，真好玩。”小飞大叫道。 “你看着那两只仙鹤，在心里说，过来。”夏威对小飞说。 “哇，仙鹤真的起来了，飞起来了，向我这里飞来了。哎呀！”小飞大叫。 小飞和两位母亲同时露出惊慌，向后退，蹲下身。 “哈哈，这是虚拟的，假的。”夏威笑道。 “夏威哥哥，你好坏啊。”小飞摘下眼镜，“不过真的好好玩啊。” “真是的，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吓唬你妈呀。”夏威妈妈埋怨道。 “呵呵，这是我们这次展出的这个项目，就是《半醒空间》里面的一个场景。如果进到《半醒空间》，这些就像真的，你们真的会被仙鹤撞到的。” 从展厅里又出来一组人，夏威和小飞他们向旁边退让一步。 “太真实了，简直就像我真人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都没有在虚拟世界的感觉，出来后就像刚才发生的真实事情，原来的vr根本无法与它比。这个研发太成功了，研发的人也太神了吧。不行，我要再排一次队，再体验一次。” “请已经体验过的朋友不要再排队了，时间有限，请将机会让给其他人。” 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那名还想再体验一次的少年站在旁边留恋地向展厅里面观望。 “夏威哥哥，这就是你做的吧，我刚才听到好多人在夸你，说你做的东西太神奇了。” 夏威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大家一起做的。” “这么年轻就是双界集团的核心开发人员啊，年龄这么小就这么厉害。” 旁边排队和围观的人齐刷刷地用崇拜的眼光看过来。夸赞崇拜之声，不绝入耳。 看到引起这么大反应，站在旁边的夏威母亲，她从来没有这么自豪过，眼泪终于没忍住，滴落下来。 她也从来没想到，望子成龙的她，真的有这么一天。要知道，夏威在学校的文化课成绩并不怎么突出，甚至经常拖班级平均分的后腿，老师也经常要求夏威要将精力集中到学习上来，夏威父母也非常着急，这马上就要高考了，要是考不上大学，那可怎么办。现在，她的儿子成了万众瞩目的少年才俊，幸福的泪水怎么忍得住。 林慧慧拉住夏威母亲的手：“哎呀，好了，这么多人呢。” “我实在没忍住，呜呜……”夏威的母亲更加激动，竟然哭出声音。 夏威上前一步，隔着红色布带轻轻地抱着妈妈。旁边不知是谁鼓起掌来，接着周围掌声一遍。好几个人举起手机将这感人的一幕记录了下来。不知哪个电视台也将镜头对准几人。 飞子轩不知道《半醒空间》那边发生的事情，他正在期盼目睹“神石”的风采。前面再放入一批，就要轮到他们后面这批人。 “哥哥，哥哥。” 一只柔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 “小飞，你怎么一个人？妈妈呢？” “在那儿呢。”小飞指了指后面，妈妈和夏威妈妈正在对他们微笑招手。 忽然，警报声响起，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从“神石”展厅内发出，爆炸的余波夹杂着各种碎屑向四周冲击，展厅内有人被冲击波震出，摔倒在飞子轩后面。 林慧慧一惊，迅速向飞子轩和小飞冲了过来。 飞子轩和小飞刚好在路中间。 飞子轩翻身，林慧慧从他背上软软的滑落，鲜血流淌在儿子和女儿的身上。 “妈妈！妈妈！”飞子轩和小飞扶起妈妈，大声喊叫。不远处的夏威妈妈跑来，蹲下身，从怀中搜出手帕堵住伤口。然后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警报声响成一片，后面的人员组织人们撤离，救护人员将受伤的群众带离现场，重伤的抬上担架。 林慧慧躺在担架上，已经昏迷不醒，右后背和后腰中了两枪。飞子轩、小飞和夏威妈妈围在担架旁。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急匆匆跑来，将手中握着的手枪收回枪套，正是大江。 “爸爸，妈妈她……”飞子轩和小飞看见爸爸，心里总算稍微放松一点，眼泪仍然不住地往下流，小飞不间断地抽泣着。 大江仔细看了看妻子的伤势，眼泪被他强行地压了回去。 “飞飞，你先带妹妹离开，这里太危险了。现在医生来了，妈妈没事的。夏威妈妈，麻烦你带他们两人先回家。” “好。飞飞，小飞，你们先跟阿姨回家吧，这里不安全。”夏威妈妈牵着小飞的手，对飞子轩说。 “不，爸爸，我不能走，妈妈是为了保护我和妹妹才受伤的。我要等妈妈醒过来。” 飞子轩坚定的看着爸爸。 “听话，妹妹这么小，还需要你照顾。” 林慧慧的担架被抬进救护车，大江对救护车人员一招手，救护车拉响警笛，迅速离开现场，冲出展厅。 展厅里已经恢复秩序，四散躲避的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向一个方向撤出中心。 大江搂起仍然哭泣的小飞：“小飞，听话，妈妈没事的，先回家，下午我们再去医院看妈妈，好不好？乖，别哭。听阿姨和哥哥的话，先回家。”回头再对飞子轩说：“飞飞，妈妈没事的。你都快十八岁了，不是小孩，是个男子汉，要坚强。听见没有，带妹妹回家。” 大江说完，将小飞交给飞子轩，对身后的几名刑警一招手，几人迅速地消失在原地。 飞子轩仍然呆呆地看着离去的救护车方向，两名武警走过来催促众人离开。飞子轩抱着妹妹，眼泪滴在妹妹的脸上，和妹妹的眼泪汇聚在一起，又滴落在小飞身上。李蓉看着呆滞的兄妹，只好拽住飞子轩的胳膊，跟着武警战士离开。 外面十几辆警车警灯闪烁，只留下一条撤离通道。夏威正在向里观望，看见自己母亲和飞子轩等人出来，总算安心下来。但见到几人的表情，心情又沉落下去。等询问母亲后才知道飞子轩的妈妈受伤已送往医院抢救。 一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走了过来，拍了拍飞子轩：“飞飞，没事的，坚强些。” “何叔！”飞子轩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妈妈伤得很重，命悬一线，他是习武的人，哪能不清楚。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飞子轩稳定了一下情绪后问道。 “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但他们应该是为‘神石’来的吧，‘神石’已经不见了。他们组织非常严密，应该早有预谋。” “报告！”一名荷枪实弹的特警跑了过来。 “说。” “罪犯分两批逃串，一批前往东北方向，一批前往西北方向。前方已经设置了路障。第一中队追向东北方向，第二中队追向西北方向。” “好，知道了。增加东北方向的兵力，绝不能让他们出了我市境内，更不能让他们接近核电站方向。同时，通知兄弟市方面，加派警力前往核电站方向警戒。” “飞飞，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快回家，越快越好。” “何叔，我……” “不要再说了，赶快回家。”大何打断飞飞的话，转身上了一辆特警战车，几辆车迅速离开。 飞子轩沉思片刻，对夏威说到：“夏威，麻烦你和你妈妈带小飞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转头对妹妹说：“小飞，你先和阿姨、夏威哥哥回家，哥哥有点事去办。” 他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一闪身，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这群混蛋，竟敢伤害我妈。林慧慧凄惨的模样还在飞子轩眼前晃动。此仇不报非男儿，飞子轩咬牙切齿。 第121章 灵魂与记忆 展厅里已经恢复秩序，四散躲避的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向一个方向撤出中心。 大江搂起仍然哭泣的小飞：“小飞，听话，妈妈没事的，先回家，下午我们再去医院看妈妈，好不好？乖，别哭。听阿姨和哥哥的话，先回家。”回头再对飞子轩说：“飞飞，妈妈没事的。你已经是男子汉了，应该懂得隐忍，带妹妹回家。” 大江说完，将小飞交给飞子轩，对身后的几名刑警一招手，几人迅速地消失在原地。 飞子轩仍然呆呆地看着离去的救护车方向，两名武警走过来催促众人离开。飞子轩抱着妹妹，眼泪滴在妹妹的脸上，和妹妹的眼泪汇聚在一起，又滴落在小飞身上。李蓉看着呆滞的兄妹，只好拽住飞子轩的胳膊，跟着武警战士离开。 外面十几辆警车警灯闪烁，只留下一条撤离通道。夏威正在向里观望，看见自己母亲和飞子轩等人出来，总算安心下来。但见到几人的表情，心情又沉落下去。等询问母亲后才知道飞子轩的妈妈受伤已送往医院抢救。 一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走了过来，拍了拍飞子轩：“飞飞，你妈妈没事的，冷静些。” “师父！” 飞子轩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妈妈伤得很重，命悬一线，他是习武的人，哪能不清楚。子轩稳定了一下情绪后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是那些人吗？” 何应川沉默一下：“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但他们应该是为‘神石’来的吧，‘神石’已经不见了。他们组织非常严密，应该早有预谋。” 一名荷枪实弹的特警跑了过来：“报告！” “说。” “罪犯分两批逃窜，一批前往东北方向，一批前往西北方向。前方已经设置了路障。第一中队追向东北方向，第二中队追向西北方向。” “好，知道了。增加东北方向的兵力，绝不能让他们出了我市境内，更不能让他们接近核电站方向。同时，通知兄弟市方面，加派警力前往核电站方向警戒。” 大何看向飞子轩：“飞飞，你还是带妹妹回家，这里不安全。这事有政府处理。” 飞子轩心中不甘：“师父，我……” 大何打断飞飞的话：“不要再说了，赶快回家。” 说完转身上了一辆特警战车，几辆车迅速离开。 飞子轩环视周围，沉思片刻，对夏威说道：“夏威，麻烦你和你妈妈带小飞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转头对妹妹说：“小飞，你先和阿姨、夏威哥哥回家，哥哥有点事去办。” 他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一闪身，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这群混蛋，竟敢伤害我妈。林慧慧凄惨的模样还在飞子轩眼前晃动。此仇不报非男儿，飞子轩咬牙切齿。 飞子轩放开神识，边跑边思索。罪犯的目的是“神石”，带着武器突围出来的罪犯应该没有拿“神石”，他们是故意引走警察，使用暗度陈仓的计谋。那么真正拿石头的人并没有逃远，就在附近。 飞子轩脑海里回忆匪徒离开时的画面，周围交通情况也在脑海中浮现。要是我会怎么选择带着“神石”离开呢？手中有个箱子，箱子里不一定装着“神石”，那就是说箱子也是诱饵。那真正的“神石”应该是后来趁乱带出展厅的，这样趁浑水摸鱼，容易带出展厅。 分析到这里，飞子轩又努力仔细回忆刚才爆炸的画面，母亲受伤的样子，时常干扰他的思路。不行，冷静，要冷静。刚才我看到的画面里一定有什么漏洞了。对，想起来了，那个被爆炸冲击出来的女人，她手里有一个女式小包。她就倒在我的后面，比我先倒下。对，她的表情并不是那种惊慌失措。对，应该就是她，还有那个鼓起的包。 画面慢慢清醒起来，那名女子穿的是一件牛仔休闲上衣，比较宽大，短发，年龄好像在三十左右。还有，还有什么呢？她往哪里走了呢？ 飞子轩站在一个稍高的地方，回头看向中心唯一放行的路口，又查看了一下四周。向东和向西逃走的人，可能是诱饵，已经有武警去追，那么可以排除这两个方向。向北，进入深州市腹地内陆，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的是向南，南边不到三公里就是南港，马上可以出境。对，最有可能就是南边。 飞子轩正要动身，又停下。不过，这种情况下，口岸检查非常严密，她不可能出得去，她也一定知道这一点。那她应该会在哪里呢？“神石”，对就是“神石”，不是说它是聚能石吗，没有了铁箱，那就不可能完全遮掩它的能量波动，总会有能量逸散出来。 飞子轩闭上眼，放空大脑，让全身器官组织感受空气中的一丝一毫的信息。他自己都不知道，脑内的松果体此时微微颤抖，连接全身的神经网络散发出微弱的波动，头发又开始根根竖立。 几分钟后，他全身出汗，脸色苍白，但脸上却带着兴奋。站起身，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个生活区，脱掉上衣外套，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迹，迅速向那个小区跑去。路边时不时看见联防人员和警察，许多街道已经被封锁。他绕进一个胡同，展开身法，从一处院墙翻越过去。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每一栋建筑都是七层，没有电梯。 在小区里面的十字路口，飞子轩感受周围，没有发现那种能量波动痕迹。“神石”被掩盖起来了？大概是回到家后将它藏进了隔离箱中了吧。 飞子轩来到小区大门，向小区门卫问道：“叔叔，请问刚才有没有一位穿牛仔上衣的，短发的姐姐进来过？” “哦，有的，就五分钟前。”门卫是个大叔，很和蔼的样子。 “她是这里的住客吗？麻烦告诉我她住在哪里？” “你是谁，找她有什么事？” “哦，刚才我们在展览中心认识的，她说她要给我介绍个临时工作，后来展会里出事，我们就跑散了。她跟我说过，她就住在这个小区里，但我忘记具体的地址。” “哦，她就住在那栋，中间的那个单元，七楼。” “谢谢叔叔。”飞子轩转身向那栋房子走去。 来到拐角处，飞子轩驻足向七楼望去，隐隐约约有人在窗口向外面张望。想了想，摸了摸口袋，手机不见，他不得不重新回到小区大门。 “叔叔，能否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借手机？没找到她吗？” “我，不是，我想起一件事，想先给她打个电话说一下，结果发现刚才把手机丢了。” 门卫叔叔将手机递给飞子轩。飞子轩走到一边，拨打大江的电话。 “请问哪位？”对面传来大江有点急促和不耐烦的声音。 “爸爸，是我，飞飞。”飞子轩压低声音说道。 “飞飞，你回到家没有？爸爸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吗？”大江的声音变得有点紧张。 “爸爸，我发现‘神石’的下落了，在会展中心北边不远的一个小区。” “我就在附近，是哪个小区？”大江追问道。 “是老式小区，里面的楼房都是七层的，没电梯的那种。” “好，我知道了。你在那里别动，等我来。”大江说完话就挂机了。 “哦，小伙子，你要找的人来了，不用打电话了。”门卫大叔从门房里走出来，喊道。 飞子轩回头，三个人从内向小区大门走来，其中一个是女的，戴着帽子，穿着短裤和t恤衫，她已经换了衣服。旁边两个男的，左边一人提着一个箱子。 三人听到门卫的话，立马警觉，一看是穿着中学学生校服的学生，警惕稍微放松。 飞子轩走上前去，将手机还给门卫，上前憨厚地对女子一笑：“哦，姐姐是这样的，” 话没说完，两手突然一甩，两道黑影直射女子身后两名男子，同时跃起，飞腿直扫女子脖颈。猝不及防之下，两名男子被飞来的铁钉刺中，女子反应奇快，身体向后一退，双手一挡，但仍然被飞子轩的飞腿扫中肩膀，向后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你们先走。” 女子对两名男子说完，上前拦住飞子轩。两名男子忍痛，提着箱子向停在大门侧边，红色的小车跑去。 飞子轩一闪身，拦在两名男子前面，大喊道：“你们谁也别想跑。” 女子腾空而起，右手直拳砸向飞子轩面门，一名男子身体一矮，攻向飞子轩下身。提箱的男子继续跑向红色小车。 小区的门卫大叔站在门口，张着嘴傻傻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只有在电影电视里看得见的武打场面，手机掉在地上，浑然不知。 “噗”的一声，提箱男子腿一软，左腿上一枚铁钉射入关节处，箱子掉落在地。飞子轩甩出铁钉的同时，侧身躲过男子的扫堂腿，右手变掌抓向女子袭了的手腕。 “啪啪啪”提箱的男子，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飞子轩连开三枪。飞子轩余光见提箱男子从腰间掏枪的刹那，连续换位，一颗子弹擦过头顶，鲜血从头顶流下。他不顾受伤，再次上前，一脚踢向正在开车门的男子。男子膝盖处被铁射伤，行动不便，被飞子轩一脚踢中，翻滚在地，箱子滚入车内。 另外一名男子也掏出了手枪，枪口追寻飞子轩的身影。飞子轩只能不停的变换方位。 这时，警笛声从马路上传来，女子掏枪，对准飞子轩，“啪啪啪”，将飞子轩逼退，女子钻入小车驾驶位。另一名男子紧跟跳入车内，丢下地上的同伙，小车启动，向警车来的相反方向加速跑去。飞子轩展开身形，紧追小车，在拐角处跃身而起，趴在小车的顶部。 “所有人都听着，不要开枪，车顶上是自己人。所有人都听好了，不要开枪。” 大江拿起车里的对讲机，大声喊道，同时脚踩油门加快速度追向红色小车。 红色小车开上沿海大道，后面十几辆警车尾随其后，天上一架武装直升机紧盯下方红色小车。一场汽车追逐在深州的海边上演。 小车驶入辅道，在立交桥拐弯的地方，飞子轩抓住车顶尾部的天线，借助车身拐弯离心力，身体一个大回旋，一脚狠狠地向驾驶室的车窗踢去。 “咣当”一声，玻璃破碎，小车失去平衡，向对面立交桥的护栏撞去。飞子轩松开抓住天线的手，脱离小车，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落地借势一滚，顺势站起。小车撞断护栏，坠落在桥下的草丛里。 飞子轩走到立交桥旁，看了看底下肚皮朝天的小车，咬牙切齿地说：“我说了，你们谁也别想跑。还有你们的同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深夜，深州市第一医院的急救病房里。 主任医生尽了最后一次努力，直起身，叹口气： “叫病人家属吧。唉！”见惯了悲欢离合的他，心情仍然感到无比悲凉。 大江、飞子轩和江小飞来到病床前，大江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像是要牢牢抓住妻子流失的生命，这个壮汉再也抑制不住的眼泪，哗哗地流淌。 飞子轩和小飞握住妈妈的另外一只手，呜呜地哭泣。 林慧慧微微睁开眼，凝聚最后一点力气，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儿子和女儿，微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大江凑过去，将耳朵贴在妻子的嘴边。 “大江，我真的，真的不想死，我还没看到，看到飞飞上大学，没，没看见小飞长大。”她急促而微弱地呼吸几口，出气多进气少，“还有，我一直在等丹阳回来，看来等不到了。” 林慧慧说完，几滴眼泪又从眼眶里滑了出来。 眼泪漫过她的眼眶，从眼角滑落。大江趴在妻子身边无声抽泣。 林慧慧的眼珠转向飞子轩和小飞，飞子轩抹掉泪水，将耳朵凑到妈妈嘴边。 “飞飞，我好舍不得你们啊，人死了如果有灵魂的话，我，我还是留下来，天天看着你们。” 第122章 灵魂工程 林慧慧说完，被飞子轩和大江握住的手软了下去。 飞子轩忽然想到什么，像着魔似的，连声喊道： “大姐，大姐，大姐有办法，大姐一定有办法。”。 飞子轩放开妈妈的手，对着父亲说到：“快，快，爸爸，手机，手机。” 大江木木地将手机递给儿子，飞子轩抢过手机，拨通夏威的电话。 “快接啊，快接啊。”飞子轩心里焦急的喊道。 “喂，谁呀？” 终于对方接通了手机。 “夏威，是我，飞子轩。快，告诉我大姐的电话。” “大姐？我没有她电话啊，我也只能在虚神界里才可以找到她。” “那好，你快去，告诉她，我妈已经不行了，求她想办法救我妈。快，马上去，不要挂电话。” “好，好，我就在工作室，这就去。” 飞子轩拿着电话贴在耳边，焦急地来回转圈。周围的人一头雾水，主治医生听到刚才飞子轩的话，更是摸不着头脑，他无法相信有人能够将这个肝肾、肺部、脊椎骨破损的人救活，病人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病人顽强的精神毅力在支撑。 “喂，飞子轩，我联系到大姐了。她说马上派人过来找你。” “好，好。谢谢你啊，夏威。” “这是哪里话，我也马上过来。”夏威说完就挂了电话。 “妈，你要坚持住啊。”飞子轩心里祈祷，再次蹲在妈妈的床边，握住妈妈的手更加紧了。 不到二十分钟，几个人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两人走在前面，一男一女，后面有三人推着小车，车上装有设备。 来到病床前，两人仔细检查看病人，青年男子将主任医生叫到走廊。几分钟后，那人又将飞子轩和大江叫出病房。 青年上前对江秉阳说：“你好，江队长，我叫吉东强，是双界集团‘灵魂工程’科研所的。” 吉东强看看飞子轩：“你可能还不知道飞子轩为什么叫我们来，我先介绍一下我们研究的灵魂工程。简单来说就是将人的一切记忆和生理特性录制并储存起来，然后在我们的一个特殊虚拟世界中复活，这个特殊的虚拟世界可以让人的某种特殊能量保存下来。刚才我们检查了一下病人，也与主任医生谈过，您的妻子肉身无法挽救了。” “你的意思是，我妻子可以先保留灵魂，然后再想办法复活？”大江从悲伤中渐渐清醒过来。 “嗯，是这个意思，但也不全是。我们能够保留的是记忆，特殊的能量体是与灵魂关联度很高的超物质，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他与灵魂是否是一体的。” 吉东强对人的记忆和灵魂的解释，让旁边的飞子轩也大感诧异。 一个人的记忆是人的活动记录，记录本身是没有意识，没有性格，没有感情。灵魂是另一种规则下的超物质能量，是人类的生命核心，有意识，有性格，也有自己的分析判断能力，还具备进化空间。 虽然一种记忆可以植入多个灵魂肉体，可是不同的灵魂对记忆会有不同的感受，基于记忆，不同的灵魂会做出不同的判断，采取的行动方案也会不同，从而导致的结果也会不同。 可以说，如果说记忆电脑的文本文件或者简单的程序，而灵魂就是电脑的主程序，一种可自我修正的程序。灵魂的主要特征是由dna决定的，在活动中可以进化。 大江仍然沉默不语。吉东强看大江仍然没有下决心，便看向飞子轩。飞子轩用请求的眼神看着吉东强，示意他继续做父亲的工作。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但从科学的角度讲，如果有灵魂存在的话，那也是一种能量的形式存在。人体就是一种高聚能能量体，以实体和生物磁场能量形式存在。如果说灵魂存在，其实也是生物体的另一种存在方式，只不过他与万物之间的信息交换途径，与我们通常说的活着的人不一样而已。” 吉东强又看着大江，诚恳地说：“所以我们采取的方式与保存‘灵魂’是异曲同工的，你太太还是你太太，不会是别人。” 大江低声呢喃：“我需要的是我太太真正地活过来，是在真实的世界里。” “这个我现在是无能为力。”他沉默片刻后，盯着大江的双眼：“江队长，你认为你现在活着的这个世界就是真实世界吗？” 大江和飞子轩不知他这句话里包含的是什么意思，疑惑看着青年。 “嗯，你们也别这样看着我，我这只是个比方。假如江队长从小就生活在别的某个空间，如《半醒空间》，你就会认为那里是真实的，反而认为这里的世界是虚拟的。所以，江队长，您可以换个角度看，您太太是回到了另一个真实世界里。” 大江听到他的苦口婆心地劝解，也不再那么纠结，抬起头看向飞子轩。他知道关于这些超出目前科学范围的事，儿子比自己知道的更多。见飞子轩点头，他叹口气，问吉东强： “那你们怎么做？我不希望过于再打扰她。”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将十几个细微的探针，插入她的大脑和身体的穴位，就像做针灸那样。” 吉东强解释：“这是为了读取她脑中的记忆和身体的生理要素，其它的不会有什么。读取的数据信息，会通过我们的技术转化后录制储存。另外采样一点干细胞组织。” 他又补充：“剩下的工作是回公司后的事情，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创造一个与您妻子一模一样的人，将她的记忆和特征植入到她的身上。这样，在那里，她就是以前的她，也就是您的妻子。” 吉东强怕大江误会，解释：“获取一点干细胞成分，是为以后复活的可能性做准备的。” “什么复活的可能性？” 大江似乎没怎么明白，青年说的“复活”的真实意思。 “是以后可能真正地复活你妻子的可能性。其实，技术上我们基本上已经解决，主要的障碍来自于社会层面，现在人类文明的伦理道德和社会法律的约束。这两个问题解决了，那个时候，就可以尝试储备的灵魂、肉体和记忆融合，讲您太太这样的复活到现实社会中。” 这时，走道里走来三人，是夏威和夏威的父母。三人来到他们身边，夏威的父亲拍了拍大江的肩膀，表达安慰之情，没说什么就直接进入病房。夏威则留在了飞子轩身边。 “你是夏威吧，早就听蓝天大哥说过你，我们应该早就是同事了，我就是在虚拟团队里的‘夜半独思’，真名叫吉东强，今天才真正见面。” 夏威惊喜道：“你就是夜半独思？那你也是我的老师了，多谢你教我那么多知识。” 吉东强拍拍夏威的肩膀，侧过头看着大江和飞子轩：“你们尽快做出决定，时间长了，对录制效果有影响。” 大江似乎下定了决心。 “录制吧，至少留个念想，让飞飞和小飞在你们那个虚拟世界里和他们的妈妈可以见见面。” 吉东强又看看飞子轩。 “录！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妈会在现实世界复活的。”飞子轩红着眼，坚定地点头。 大江在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签名。 几人回到病房，几台设备已经摆放在病床前。 大江和飞子轩再次蹲下身体，握住林慧慧的手，脉搏已经停止跳动了。大江一咬牙，不忍心目睹后面的场景，也不希望年龄尚小的女儿看到，他抱起身旁的女儿离开了病房。其它非工作人员都离开了病房，只有夏威被吉东强留下。 病房里，林慧慧全身贴满了各种感应片，头上带着厚厚的头盔。 一个工作人员正准备启动机器，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挡住他的手，环视一周，对大家说道： “大家再仔细检查一遍，不要漏过任何细节。这关系到《半醒空间》的成败，是‘灵魂工程’的开始，只许成功。” 原来这位小姐姐是这里的主管，太有气质了！夏威的眼睛被这名白衣圣洁吸引，再也挪不开。 “她是谁啊？” 夏威磨蹭到吉东强旁边，偷偷问。 “灵魂工程的易主管，叫易秋妍。” “啊，这么年轻就是主管？“ 吉东强哪部不知这名少年的心思，心里一笑，说道：“别看她年轻，是位博士。” 夏威吓了一跳，脱口问：“啊！她才多大啊？” “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你自己去问问看。” 夏威哪敢去问，偷偷看了几眼，将心思收回，跟在吉东强后面。 易秋妍看向吉东强，后者做了个ok手势，她转过身，说道：“大家注意了，开始倒计时。” “3、2、1” 当数完“1”后，，按下了启动按钮。 旁边三台设备运转起来。一台显示屏的画面飞速晃动，就像高速播放的电影一般。 “这是记忆图像化。”吉东强轻声对夏威说，“一般不会用它，但为了更加真实和完备，还是带来了，便于监控和确认。” “吉老师，现在有这么高级的设备，那警察还审问犯人干什么，直接使用这个不就行了吗？” 夏威脑中浮现他被绑架和今天的案件，飞子轩父亲审问罪犯的画面。 吉东强讳莫如深地说： “这个……，这个技术还没对外公布，只能内部急需的时候才会用到。而且，使用这种设备会对活人产生较大的伤害，是法律不允许的。” 看看周围，“这里都是公司的核心员工，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加入的。你知道这事就行，这属于保密的。” 吉东强拍拍夏威的肩膀，挤了一下眼睛。 夏威内心激动不已，刚才吉老师的意思明明是提前透露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录制工作持续了三个多小时，进展很顺利。 小飞睡着了，泪水仍然在脸颊上闪烁。飞子轩轻轻地给妹妹擦去泪水。 今天，不，已经是昨天了，事情的突然巨变，飞子轩的精神受到很大的刺激，一直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里，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种挫折和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但他不是孤儿。养父养母待他如亲生，哪怕他曾经有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弟弟。 他们就是一家人，林慧慧的母爱和大江的父爱，落到他们兄妹三人身上，没有任何区别。自从弟弟江飞扬失踪后，父母从来没有将悲伤传递给他们兄妹。但飞子轩知道，父母内心是多么痛苦，可他们从来没有在孩子面前展露。 飞子轩不知道妈妈是否真的能复活，但他宁愿相信，因为他不知道没有妈妈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唉。” 飞子轩内心一声叹息，受伤的头开始有点疼，他用手抓了抓包扎的白绷带，感觉疼是从脑袋里面传出来的。 “飞飞，你的伤没事吧。”大江注意到儿子的动作。 “哦，没事，擦破了头皮而已。” “你就是那么莽撞，叫你等我，你就是不听。要是你有个，唉不说了。”大江想起就后怕。 “本来是在等你的，可他们要跑，我就出手阻止他们。再说，这帮混蛋，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飞子轩一激动，感觉头更加疼了，是大脑里面的疼。 “哎哟！”飞子轩实在忍不住，小声哼了起来。 “飞飞，你真没事？” 飞子轩双手抱头，滚到地下，头上散发出阵阵热气，在三月份的深夜，热气蒸腾出来，肉眼可见。 “医生，医生。”大江急忙大声喊叫。 小飞被吵醒，看见在地上疼得扭曲身体的哥哥，扑上去，用力拉扯飞子轩，又开始大声哭叫，夏威父母赶紧过来查看。 几名医生迅速将飞子轩抬入急救室。 当飞子轩头部靠近核磁共振的洞口处，室内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停，核磁共振圆形洞壁四周，几道如蚕丝般的紫色电弧同时击打在飞子轩的头部。旁边的护士紧急将他拉了出来，只见飞子轩的头发烧焦，淡淡的青烟升起。 第123章 神秘老人 飞子轩内心一声叹息，受伤的头开始有点疼，他用手抓了抓包扎的白绷带，感觉疼是从脑袋里面传出来的，如同脑核处被一根火柴点燃，烟雾在大脑内蔓延，一丝丝地钻出脑壳，隐隐作痛，特别是两边太阳穴和眉心处，如有一根空心针管扎入。 江秉阳见儿子不对劲，头皮如着了火般，有淡淡白色烟雾冒出，连忙过来： “飞飞，你的伤没事吧。” 飞子轩怕父亲担心：“没事，头有点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就是那么莽撞，叫你等我，你就是不听。要是你有个，唉不说了。”大江想起就后怕。 “本来是在等你的，可他们要跑，我就出手阻止他们。再说，这帮混蛋，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爸爸，你就放心吧，没什么事。“ 飞子轩强忍走到靠窗边，席地而坐，盘腿打坐，默念养神诀。 现在的养神诀是经过王力仁针对飞子轩的特殊情况，稍作修改后的。上次暑假，为了研究飞子轩的大脑，放下其他所有事情，整整花了十天。经过多次测试，证实了飞子轩意识里产生的旋涡和那个莫名的意识迷宫阵确实与他做的复合量子矩阵试验有关。他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只知道这个复合量子矩阵，是基于飞子轩婴儿时期发现的隐形dna部分代码建立起来的。 十天的时间里，王力仁研究团队连续纪录了飞子轩的各种数据，特别是在他练习养神诀的时候，飞子轩的神经系统会产生一种未知的能量波动，缓缓刺激他的神经细胞生长，神经元活跃。 王力仁对养神诀的奇妙之处感到震惊，夜以继日地研究了五天五夜，终于有了一些了解，这是一套用意识主动刺激神经系统的精神类方法。观察种，王力仁发现，在飞子轩修炼养神诀时，只有与普通人类神经元活跃，神经元中隐藏的未知能量却没有任何反应。虽然他还不知这种隐藏的类似超物质能量是什么性质的，但他确定，它对飞子轩有利无害。 王力仁在原有的养神诀的基础进行了小小的改动，让飞子轩试练，然后又改动，在试练，如此往复很多次，终于发现飞子轩练习养神诀的时候，那种超能量出现活跃，飞子轩自己也感觉到，他长时间没有长进的养神诀层次出现一丝进步，想到养神诀突破有了希望，自然大喜过望。 江秉阳见儿子盘坐在地，知道他在用养神诀稳定病痛，便走到躺在条椅上的小飞边坐下，心疼地看着女儿。 飞子轩的意识进入识海，发现里面云雾翻腾，雾气是从上方小旋涡中喷出的。他集中精神力，凝聚意识，感受这种雾气。它发现，雾气中有一种特殊的偏暗的能量因子混入识海里，这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能量方式存在。 飞子轩迅速穿过识海云雾，来到上方，这才发现原来不到酒杯大小的小旋涡扩大到碗口大，拿着偏暗的因子就是从旋涡中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飞子轩迅速钻入旋涡，沿着熟悉的意识通道向前飞行，很快就来到各个通道的节点空间，发现有个精神体在里面，盘坐在一个以前还未开启的通道口处，似在修炼。 飞子轩飘到通道口，发现从通道内溢出的偏暗因子向精神体内灌入，精神体似是很享受这种能量因子。 “喂！黑虫子，你在干什么？” 精神体惊醒，见是飞子轩，又闭上眼，继续吸纳偏暗能量因子。 飞子轩来气，一脚将他踹开，占据黑虫子的洞口位置，向里面探测。通道内幽暗，有一层物质界壁阻挡了里面浓郁的偏暗因子的大量涌出，也屏蔽了他的精神探测。飞子轩正准备钻入这个新开启的意识通道，却被黑虫子拉住。 “干什么？” “你要死可别拉上我。” 飞子轩疑惑：“你是什么意思？” 黑虫子倒也没卖关子：“刚才我发现一种很熟悉的暗性因子进入到识海，马上就寻到这里，发现是从这个通道里溢出的，后来才想起这是幽冥因子。” 黑虫子见飞子轩张嘴：“你别问我怎么知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想起来。” 将飞子轩闭上嘴，看着他，就接着说：“这种幽冥因子与我很契合，能壮大我的神识，对我没什么坏处。对你却不一样，吸入少量无所谓，多了就会精神崩溃而死，你的精神体死了不要紧，我和你现在纠缠在一起，别连累我。” 飞子轩有些怀疑黑虫子话，趁他不注意，一头扎进通道，黑虫子大惊失色，要拦住飞子轩已经来不及。 飞子轩的精神体刚接触到屏蔽位置，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渗入他的意识里，他大叫一声，迅速弹回，眨眼间精神力不由自主的退出了识海。 “啊！啊！” 脑浆像结冰后碎裂般，钻心的痛震动全身，飞子轩实在忍不住，抱着头，栽倒在地。 “飞飞，你怎么了？” 江秉阳间儿子双手抱头，满地打滚，头上散发出阵阵热气，丝丝蓝色电火花闪烁，一步就跳到飞子轩旁，要抱起儿子，刚一摸到他的身体，手像触碰到极地寒冰，冻得他一哆嗦。他又去扶儿子的头，刚接近，从飞子轩头上射出一道电弧，击打在他手势，大江的手麻木地垂下。 “医生，医生，快来啊！” 大江急忙大声喊叫。 小飞被吵醒，看见在地上疼得扭曲身体的哥哥，扑上去，要去拉还在地上打滚的哥哥，被大江拦住。夏威父母跑过来，也被他阻止自在三米外。 几名医生飞奔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触飞子轩，好在飞子轩的放电停止，医生立刻将飞子轩抬进急救室。 当飞子轩头部靠近核磁共振的洞口处，室内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停，核磁共振圆形洞壁四周，几道如蚕丝般的紫色电弧同时击打在飞子轩的头部。旁边的护士又紧急将他拉了出来，只见飞子轩的头发烧焦，淡淡的青烟升起。 飞子轩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似的。 他想大声喊出声音，却喊不出丝毫；他想抬起手，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他想睁开眼看看周围，好像他没有眼睛。他只有意识存在，识海里白茫茫一片，却不是雾，似乎什么都不存在。 慢慢地，白茫茫开始变暗，越来越暗，如同沉入大海的过程。光线没有了，周围变得漆黑和寂静，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感受不到任何物质存在。他只知道自己还在向大海下面飘落。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终于触到黑暗寂静的深渊底部，似乎有一点反弹，如缓慢飘落的气球触及到桌面，身体又缓慢漂了起来。 飞子轩能够睁开眼了，他在黑暗中漂浮，寻找方向，哪怕一丝光亮也好，这样他可以向那里漂去。 他感觉到了，感觉到远方有一盏灯火，是大海深渊里的灯火。灯火的前面坐着一位老人，他在专心地注视着灯火，这盏大海深处的微弱灯火，它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飞子轩吃力地向那点光亮漂去，怎么那么慢，每前进一点，如同过去几百年。终于，他来到了灯火旁边。 老人并没有注意他的到来，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灯火。 飞子轩想打声招呼，可还是无法发出声音。于是，他又咬牙向前漂移。当他感觉又过了几百年，距离灯火很近了，老人才抬起头，对他微笑。 “请问您是谁？怎么您一个人在这里？” 飞子轩迫不及待地问。 “我是谁？我可以是你，你也可以是我。”老人说，“我在这里当然是等你。” “等我？您知道我会来这里吗？”飞子轩很惊讶。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但一定会来。” “你为什么要等我？” “因为……”老人抬起头，看向无尽的黑暗，“因为我们分开太久了，该见见面了。” “啊？您是说您和我以前认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飞子轩更加疑惑，“再说，我现在应该死了吧？” 也不知老人听见没有，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低头又注视这灯火。 灯火的火苗如同一粒黄豆，在黑暗的大海深渊里颤颤发抖。 “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我死了吧，所以就到这个世界里来了。” 非常奇怪，在这里，难道自己已经死了，竟然没有感到悲伤，好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死？”老人接着问，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似乎人死和不死没有什么区别，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我没有想死啊，是得病了，是脑病。大概医生没办法治好我吧。” “不，不是医生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你不想死，你就可以活下去，但是，活着会很累，你会感觉越来越累。所以，你需要活下去的意义，有了意义，你就能坚持，就有活下去的勇气，这样才是真正地活下去。” “我自己的问题？我当然想活下去。有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可爱的妹妹，还有我的兄弟，很多很多事情，都是我活着的意义啊，我没有感觉活着很累啊，活着还需要勇气吗？” 飞子轩觉得老人的话很奇怪，活着不是非常好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有一大堆理由。 “不，这是索取，索取不是活着的理由，更不会给你勇气。万事万物都是公平的，所谓公平就是平衡，你索取就要付出，索取的越多，相应，你付出的也要越多。你索取了他人的爱，你就要付出自己的爱。同样，你将仇恨给予人，你自然也有仇恨缠身。”老人就像一个得道高人，对飞子轩传道授经。 他接着说：“人活着不是索取，只是会索取的人，他们并没有活着。真正活着的人有他人的回报，但不是索取；有责任，不是施舍；有痛苦，不是怯懦。所以，真正活着的人，需要有意义，意义是活着的动力。需要勇气，勇气是克服困难的力量。” 老人指了指那点灯火，说道：“这是你的本源生命之火，熄灭了，你就真的死了，你好好看看它。” 飞子轩望着那点灯火，沉默不语。老人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看着这点灯火。 在飞子轩的眼中，灯火开始变幻，时而是小飞可爱的笑脸，时而是妈妈慈祥的笑容，时而是父亲严厉的训斥，又时而是何叔教授武学的身姿，又时而是夏威打闹的表情，还有同学，还有老师，就是那个美丽漂亮的音乐老师也出现在这粒灯火中。 看着看着，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灯火忽然一变，戴着黑头套的绑匪，用刀顶住夏威的脖子，鲜血顺着刀流淌下来。 “不！”飞子轩要大声呼喊，但没有声音。 灯火仍然在变幻，林慧慧趴在他身上，用身体挡住飞来的子弹，几颗子弹像慢速播放一样，穿进林慧慧身体。 “不！”飞子轩仍然要大声呐喊，发不出声。 灯火再次变幻，人类地球像是进入了末日，天上激光射向地球，大洋上海啸冲天，陆地上火山喷发，岩浆流淌。成千上万的家庭被毁。 他看到了深州市了，看到了自己的学校，学校里还有老师和同学，他也看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院子里挤满了惊弓之鸟的邻居。千米高的海啸席卷而来，瞬间吞没了学校，小区，吞没了深圳市。 “不！这不是真的。”飞子轩再也受不了，怒吼着，终于喊出声音。 被他这一喊，灯火还是原来的样子，仍然颤颤巍巍地在那里发出微弱的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刚才那一幕，好像是他死亡中的一场梦幻。 “你想活下去吗？”老人仍然面带微笑。 “想。” “如果这一切会在未来发生，你还是想要活下去吗？” “想，我要阻止它的发生，这是我活着的意义。保护我爱的人，保护这个美丽的家园，这就是我活着的勇气。” 老人不见了，灯火也不见了。 第124章 小飞的心病 飞子轩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又在病房里，飘在空中，甚至他看到了下方的自己，躺在急救台上，几个医生护士在实施紧急救援。 “我又回来了？活过来了？” 飞子轩二话不说，飘入自己的身体内。入体后，感觉身体异常沉重，脑袋就像个沉重的枷锁，将他封锁固定在里面，他真的昏了过去。 半小时过后，见一名医生从急救室走出，大江上前急切询问情况。 “目前来看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病人的脑部有些奇怪，脑电波异常强烈，而且很不稳定。我们已经做了必要的处理，但病人仍处于昏迷状态。还有在急救室里观察。” “哦，没生命危险就好。”听医生说完，大江稍微放松了一些。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对飞子轩大脑非常了解的人。他迅速拿出电话，一看上面的时间，凌晨三点二十分，他犹豫地将手机放回口袋。 凌晨四点十五分，蓝天几人从林慧慧病房里出来。蓝天对大江说： “已经结束了，数据都已经获取完毕，我们要带回公司研究后再做出一个完整的方案，到时候再和你们商量。夏威将参与这个计划的全部过程，您可以经常和他联系。” “好，那就太麻烦你们了。”大江显得心不在焉。 “飞子轩怎么了？”夏威问父亲老夏。蓝天和那个年轻女子也走过来了解情况。老夏就将刚才发生的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是大江第三次拨通对方电话，电话里仍然无人接听。正在失望之时，电话里终于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谁呀，大半夜的，吵死了。” “哦哦哦，王博士，我是深州的江秉阳，飞子轩的父亲。”大江紧张地说道。 “哦，是飞子轩的父亲，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两个小时前，飞子轩的头疼得要命，头部还冒出蒸气，昏死过去，后来在急救室抢救，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飞子轩脑电波强烈，异常不稳定。现在飞子轩还处于昏迷状态。”大江迅速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啊？飞子轩头冒蒸气？你打电话给那个主治医师。” “好好好。”大江迅速来到急救室，轻轻敲门，里面出来一名护士。 大江说明情况，护士接过手机，重新关上门，进入急救室。 一刻钟后，飞子轩被护士推出急救室，他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将手机递还给大江：“没什么危险了，病人情况非常特殊，刚才王博士在电话里指导我处理好了，不过病人可能还要昏迷两到三天，没什么危险了，你放心吧。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再找我。” 大江跟着护士来到儿子的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儿子，想起隔壁的妻子，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趴在病床上呜呜地抽泣起来。 门口，夏威一家，蓝天两人默默地注视着这位呜呜哭泣的大汉。小飞想跑过去，被夏威妈妈拉住，回到长条椅上。 “唉！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啊。哭出来应该好些吧。”老夏也不禁抹了把眼泪，默默的走开。 上午九点，天已经大亮，医院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等候大厅中央大屏幕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昨天是一个沉痛的日子，昨天一伙分子袭击了国际高科技会展中心……” 人们驻足抬头观看，表情严肃。 门口几个人快步走来，直奔后方病房。为首一人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向里观望，里面病床上躺着已经失去血色的女子，一个大汉趴在旁边睡着了。 “唉！”男子对后面的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几人又转到隔壁病房，再次往里观望，病床上躺着的是位年轻人，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唉！”男子又是一声长叹。转过身，发现过道两条长条椅上都有人，一个小女孩躺在椅子上，头枕着一名妇女的大腿，卷曲着身体。男子走过去轻抚女孩散落到脸上的头发。 “你是何队长吧。”另外一条椅子上站起一名中年男子，走过来小声打招呼。 “是，我是何应川，你是夏威的父亲吧。我刚刚忙完，这才赶过来。辛苦你了。”特警总队大队长何应川说道。 两人走到旁边，夏威父亲仔细地介绍昨天发生的情况。 另一条长椅上，有三个人，大何不认识。一名年轻女子坐在长条椅边缘，两名年轻男子站在她旁边。 “请问，你是？”大何问道。 “我是双界集团的白云。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我们也是来看望飞子轩他们的。” “哦，幸会！” 这时，一扇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名憔悴的大汉，眼睛红肿，头发蓬乱，整个人萎靡不振，就像得了一场大病。 大何等几人起身，走上前，大江无精打采地接受几位兄弟拥抱。 “大何，怎么样？都抓住了没有？” “一个没跑。大部分都死了，活捉了两个，击毙了7个，自杀了3个。都是一帮亡命之徒。”接着补充道：“我们牺牲了两个，重伤两个。群众，一共死了五人。” 几人沉默不语，大江也没再多问。 “今天上午和明天上午都有会，上面派人来了，我抽这个空档先过来看看。我已经给你请假了，大家都能理解。飞飞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但医生说还要昏睡两天。王博士明天会来深州一趟，到时候他会再给飞飞做个诊断。你去开会，好好听，别打野，特别是关于那帮王八蛋的信息，回来后一点不漏地告诉我。” “放心，我心里有数。好，那我先走了。”大何说完又看了看飞子轩，转身疾步离开。 “你们几个也走吧，队里事情多着呢。”大江对几名手下说道。 “队长，我们就是过来陪你的，看看有什么事情，你也有个人使唤啊。” “不用了，小李留下就行，你们几个赶快滚，早点给我揪出幕后黑手。” 第二天，在市政府会议厅。 大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手拿笔和笔记本，专心地聆听每人的讲话和发言，认真地记录每一句话。 这是国家和国际层面对待前天发生的重大事件。近几年，在世界各地都发现这个黑暗组织犯罪的踪迹，各国通过联合国组织形成联合机构，互通信息。 “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吴川直接宣布散会，又补充道：“何应川何队长留一下。” “请首长指示！”大家走后，大何来到吴川和秦利剑身旁，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会议结束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到前排来，坐这边。” 秦利剑笑道，然后和吴川一起走下主席台，在前排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同时示意大何也坐。 三人坐下后，吴川说：“我听说追回‘神石’的人是飞子轩，他还是你的徒弟？” 何应川露出得意：“是的，首长。” 秦副部长拍了拍大何的肩膀，“大何，你什么时候成了飞子轩的师父了？你还能教出这样的学生？说说看，我也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是这样的，飞子轩是深州市刑警大队大队长江秉阳的养子，是江队长战友的儿子，在他一岁多时，飞子轩父母车祸去世，他又没有其他亲人，江队长就收养了他。我与江队长既是战友也是大学同学好友。我当年申请到深州，这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你是知道的。” 秦利剑点头：“嗯，这个我知道，却不知道飞子轩是你的徒弟。” 大何接着道：“我回来的第一天，到江秉阳家，见飞子轩的天赋惊人，江秉阳又压着我，我就收了他。” 吴川问：“你说飞子轩做徒弟，你师父知道吗？” “知道，不过还没回武当，所以飞子轩还不算是正式的武当弟子。”大何顿了顿，接着道：“不过飞子轩确实是个练武的奇才，自己琢磨出一套幻影身法，当真是如幻影一般。我师父也知道飞子轩的一些事情，催了我好几次，让我带飞子轩回武当，他要看看。”谈起他这个侄子徒弟，大何的话就多了。 秦利剑哈哈一笑：“能入你师父一阳真人的法眼，那还真是不容易。” “去年的南港国际青年运动会，他打破了世界青运会百米纪录，9秒46的成绩。其实他要是参加跳远，跳高什么的，估计也差不多能打破纪录。如果他用他的幻影身法，那破纪录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大何说到这里，已经有点眉飞色舞了。 “嗯，他确实是个人才。我听说，南港那次营救人质时，飞子轩也是起到了关键作用？” “是的。要不是他，那两名人质还不知能否及时救回来。” 大何又将当时的事情经过介绍了一番。 “上次丫丫岛的时候，飞子轩就表现出非凡的能力，这次他能捕捉到空间能量细微的变化，这种特殊的能力应该属于哪一类的？” 吴川看看何应川，又看着秦利剑咨询道。 秦利剑沉思片刻：“这个我也说不上，大概是人体大脑对能量波动的细微感应吧。回去找王力仁博士问问。” “是王力仁博士吗？他是飞子轩的主治医师。飞子轩八个月的时候出车祸，他大脑受伤，王博士当时还在深州第一医院，是他替飞子轩做的脑手术的。” “还有这事？”秦副部长看看旁边的吴川，两人似是在怀疑什么事情。 秦副部长拍了拍自己的腿：“嗯，等回京城一定要找王力仁聊聊。” “这次夺回‘神石’应该也是与他对能量波动的敏感，然后追踪下去，最后抓住罪犯，夺回‘神石’的吧？”吴川问道。 “是的。罪犯在展会里杀了他的养母林慧慧，他坚决要求参与追捕凶手，但他还是个高中生，从安全起见，不可能让他参与。结果，他自己单干了，他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根筋。” “哈哈，好，我就喜欢他这样的一根筋，有情有义的一根筋，好，我喜欢。”秦副部长哈哈笑了起来。 “老秦，你可别打他的算盘，他还是个高中生。”吴川想给秦利剑泼冷水。 “谁说我现在就打他的算盘了，他不是高三了吗？再过几个月不就上大学了，那他肯定是上军事方面的吧，那时候我不就可以开始盘算盘算了吗，这就很合理了吗，哈哈。” “我就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吴川瞥了秦利剑一眼。 何应川看着秦利剑，想说什么，有吞了回去。 秦利剑老辣的眼镜扫了他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飞子轩已经是人类特别组织的成员。” 秦利剑与吴川都吃惊地看向何应川。 何应川低声到：“听说是大姐打了招呼，我师傅也同意了。” 秦吴二人这次收回目光。秦利剑道：“看来，我们要好好重视这个小娃啊。” 他又用力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来，再放一遍监控录像，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能耐。”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月。大江这一个月里，像变了个人，坚持每天回家，经常给孩子们做饭，留给孩子的尽量多一些欢声笑语。 小飞无法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走出来，经常将自己一人关在房间里，一个月以来，精神萎靡不振，小脸再没有以前那么红润，也不再和同学们出去玩耍，学习成绩每况愈下。 这些大江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他想尽办法仍然无法抚平她幼小的心灵创伤。平时对哥哥百依百顺的小飞，在哥哥的面前也无精打采，飞子轩想变法子逗她，也只能管一时，转身，她有一人郁郁寡欢。 这一个月，飞子轩内心对母亲的思念一点也不比小飞和父亲少，只是他觉得自己大了，快十八岁，应该承担起责任。特别是他上次起死回生，梦中遇到的那个老人，对他启发非常大，他要保护好亲人，保护好美好的一切。这才给他带来勇气，面对苦难。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心疼妹妹，也心疼父亲，但父亲是铁汉子，妹妹还是幼嫩的树苗。 第125章 四胞胎 “飞飞啊，你看怎么办，小飞这样下去不行啊。”一天晚上，大江跟飞子轩商量。 “上次心理医生是怎么说的？”飞子轩问。 “那个心理医生来过几次，起了一些作用，但不明显。她说需要时间，这时间是多长，她都无法说清楚，可是等不及啊，万一时间长了，小飞要是精神上出了问题，那就晚了。”大江一脸愁色。 “我问过好几次夏威，他说这几天，关于妈妈复活的事，应该差不多了。要是你觉得可以，我们带小飞去双界集团看看？”飞子轩比较谨慎地问父亲，毕竟父亲对这件还留有心结。 “嗯，好吧。你联系一下他们看看。”大江犹豫了一下，知道飞子轩的意思，点头同意。 一个小时后，大江一家三口来到了双界集团深州基地。小飞起初不同意出门，后来听说是双界集团的高科技基地，这可是小朋友和青少年们梦想的地方，于是就和爸爸、哥哥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着名的高科技研发中心。 基地大门口，早就在此等候的白云上前打招呼，并牵住小飞的手。 “我先带你们转一下吧。”白云一改上次见面时的孤言寡语，这次显得热情大方。 “这个园区主要是研发和试验的，生产区不在这里。你们看看那边，几栋矮一点的楼房是试验区，中间的那栋高一点的是综合试验楼，过一会我们就会进去那里看看。” 白云看了看飞子轩，补充道：“夏威还在那里调试设备。” “来，小飞，我们去那边看看，那里可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哦。”白云拉着小飞的手，蹦蹦跳跳地向后面跑去。那里有个巨大的球形建筑，大约有三十层楼高。 球形建筑大门外有两个漂亮少女正在那里打理花草。看见有人过来，便站起身，对众人弯腰致意。 “小双，你的手修好了没有，现在活动方便些吗？”白云上前询问其中一个穿绿色裙子的少女。 “哇，这两个姐姐一模一样，好漂亮啊。姐姐，你们是双胞胎吗。”小飞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漂亮姐姐，兴趣一下高涨起来。 “哦，小妹妹，我们算是双胞胎吧，与我们一模一样的，还有两人呢，一共有四个，嘻嘻。”叫小双的美少女，很俏皮的回答小飞。 “啊？有四个，你们是四胞胎啊！”小飞和大江都吃惊地张大嘴。 飞子轩微微皱眉，感觉这两个漂亮妹子，缺乏应有的生命活力，又听到刚才白云用的词是“修”字，于是就仔细地观察起来，这才发现这两个女子暴露在外的手和脸没有正常人的活性。 “你们是智能机器人？不会吧，这么逼真。”飞子轩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大江和小飞同时叫了起来。 “白云姐？她们真的是机器人？”小飞诧异地问。 “小妹妹，我们是智能机器人。可我们自己认为我们也是人类啊，我们可以与你们一样思维，说话，做事，对吧？”两个少女同时回答，声音一模一样，并且一起走过来要牵小飞的手。小飞吓得只往白云身后躲。 “没关系，这两个姐姐可友善呢，她们特别喜欢和你这样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玩。”白云边说，边将小飞手牵过来，交给大双小双。 当小飞的小手被她们的机器手握着时，竟然能感觉到温度，与人类的手一样，柔软温暖。 “哇，与真人的手一样啊，好像妈妈的手啊。”小飞不自觉地叫了出来，想起妈妈，她的表情暗淡下去。 飞子轩上前：“小飞，你没骗我吧，让哥哥摸摸好不好？” “好啊好啊，哥哥，你快来摸摸看。” 小飞又回到了兴奋点。 飞子轩上前，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双，脸都有点红了，就是不敢伸手过去牵少女的手。 “哈哈！”小飞和白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哥哥，你脸红了，哈哈！她是机器人，不是真的姐姐，没关系，你摸摸看。” “没事的，帅哥，你摸摸看。” 小双主动将另外一只手送过来，略带一点羞涩。飞子轩更加不好意思摸她的手了，大家又是一阵笑。 “嗯，要么，老爸，你先来吧，你老人家脸皮……那个，呵呵。” 飞子轩退回两步，将大江推到前面。 “你说什么哪，你再说一遍，臭小子。这是机器人，又不是真人，摸就摸，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这个熊样。” 大江上前一把抓住小双的手，感觉这只手柔嫩细腻，还有体温，好像真的抓住了某位少女的玉手。他像触电一样，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脸一下子变得猪肝红。 大江看看众人，发现众人都用一种严肃且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反而觉得不知所措，只能东张西望。 突然，飞子轩、小飞大笑起来，笑得前翻后仰。白云和两位随从也忍不住在旁偷笑。 “堂堂的刑警大队长，摸一下我这个机器人的手就吓成这样。”小双用手轻掩嘴唇，活像个真人一般。 “这、这……”大江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双和大双，“你们的智能开发都到了这种程度，真是不敢想象。”回头看到宝贝女儿一扫阴霾，心里说：“值了！” “白云姐，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小飞好奇地问。 “我们采用了人体生理仿生技术，将人体大脑的神经系统模仿到机器人身上，让他们像人体一样，除了呼吸系统和消化系统，其他的都是模仿人体构造的。特别是神经系统和运动系统，我们模仿了人体的大半组织结构，比如用触发性微型芯片替代神经元，纳米级纤维替代肌肉纤维等等，当然没有人体那么精致，数量上要少得多。”白云对小飞很有耐心。 “当机器人在受到外界某种刺激时，会通过微型传感器发出电信号，类似人体生物电那样，不过，在机器人身上，我们有的地方是采用无线传递形式。这个电信号就会刺激中枢处理器，这个中枢处理器类似人的大脑。中枢处理器再根据不同的信号，对机器人的其他组织发出指令，这就产生不同的动作和各种反应。机器人的皮肤也都是纳米级的生物活性材料，脸部和手的某些地方采用皮米级的。皮肤夹层中有微小的管道，里面有恒温的流动液体，所以能模仿人类的体温，同时让机器人的皮肤更像人类的皮肤。” “好厉害，好高深啊，白云姐，你们太厉害了。” “小飞，你要好好学习哦，学会了更多的知识，以后你会比我们做得更好。”白云趁机鼓励这个最近状态不对的小朋友。 “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将来做出更好的机器人，和真人一模一样的。” 白云回头指向刚才的来路两边的树木，对大家说：“你们再回头看看，看看刚才我们走过的这条通道，你们能找出哪些是仿生机器树吗？” 众人回头仔细观察后，大江和小飞无奈地笑了笑，表示没有办法辨别。飞子轩则微闭双眼，凝神贯注了一会，说：“有六棵是机器树，远处尽头两棵、中部两棵，这里和这里各一棵。我说得可对？” 白云说道，与大双、小双同时翘起大拇指：“厉害，不愧是飞子轩，与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白云指了指球形建筑里面：“别小看这六棵树，它们可是这条道路的哨兵和卫士。小飞，我们继续，去这个大圆球里面看看。” 几人乘外侧电梯向上，在球的中间位置停下，下了电梯，进入内部。入口有三层门，每进去一道，门就会自动关上。里面空间很大，空荡荡的，显得有点暗，通往中心的桥，看上去是悬浮在空中，发出柔和的白光。小飞紧张地抓住白云的手，白云笑了笑，牵着她，向桥上走去。 悬浮桥的尽头是个圆盘平台，位于球心，看上去没有护栏。平台上有个控制台。 “姐姐，感觉好危险啊。这底下黑漆漆的，高不高啊，不会掉下去吧。”小飞小心翼翼地紧缩在中心位置。 “很高哦，不过没关系，其实我们是被一个密封的小球罩住了，这小球和刚才那个通道都是密封的，因为采用的是高透明的特殊玻璃制作的，所以我们肉眼看不见。” 看见小飞带疑问的眼神，白云说：“不信你问你哥哥，你哥哥应该看得见。” “哥哥，你看得见吗？我们是在一个透明的球里面吗？”小飞拉住飞子轩的手。 “是的，我看见了，白云姐姐没骗你。” “可我怎么看不见啊？” “哥哥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脑子看的。” “啊？你不会脑袋里面还长着一只眼睛吧？” “是啊，哥哥脑袋里还长着第三只眼睛，像二郎神杨戬，是通天法眼。”飞子轩调侃妹妹时，白云却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飞子轩几眼。 小飞拉着白云的手，慢慢向边缘挪动，伸出另一只手向前触摸。 “啊，真的，我摸到了。” “这下你放心了吧。” 大江一直在观察四周，除了他们所在的平台，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大江问： “白云姑娘，你将我们带到这来是要看什么？” “马上你们就会知道了。” 白云走到控制台旁，手掌在液晶屏上按下，在她面前出现了一块3d成像的复杂操作屏。 “你们先闭上眼睛，等我的倒计时。”看到众人都闭上眼，只有江小飞的眼睛留了一丝缝隙。“小飞不能偷看哦，不然就不灵了。” 当小飞闭上眼睛后，白云开始倒计时：“10、9……1” 随着“睁眼”二字说完，大家睁开眼睛。 眼睛睁开的一刹那，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大家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他们站在了宇宙太空中，周围，哪怕是脚下的平台也被空间替代，到处都是灿烂的星光和星云，他们就像是漂浮在宇宙中。 “这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宇宙，你们看前上方，长带形状的星云，那片最亮的雾状的星云团，它就是银河系中心位置。” “就是那个像骑马拉弓射箭的，我知道，那是人马座，是银河系中心，有个巨大的黑洞。我们科学老师讲过。”小飞兴奋地告诉大家。 “对，小飞真厉害。”白云夸赞到，“好我们把它拉近些。” 白云双手对着那片星云，向回一拉，做放大手势。那片星云迅速发大。 小飞等人感觉自己越过了层层星云谜团，来到银河系中心。中心凸出部分，是一个很亮的球状，里面有上百个非常耀眼的巨大星球。眼前的画面继续放大，进入了银河系中心里面，一个黑洞出现在远方，黑洞快速放大，众人进入了黑洞的边缘。 “小飞，这是什么？”白云问。 “黑洞，我知道。好大啊，看不到边，无边无际。” “那为什么叫黑洞？是因为光都无法从里面逃出来。我们站的位置是个分界线，叫事件视界，它是一个时空分界线，就是说里面和外面的时间和空间是不一样，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大江听得比小飞还认真，虽然不能全懂，但白云对小飞的讲解语气，让他更容易理解。 “我们现在处于事件视界边缘。这事件视界里面的光没法逃出了，我们就无法看见里面的东西，所以是黑的。这个黑洞的直径有2360万公里，是地球直径的一千八百多倍。” 白云手一挥，眼前一望无际的黑色迅速远去，变成了一个椭球形的黑洞。画面继续缩小，他们面对着一个扁平的、巨大的、缓缓转动的银盘，银盘中心人马座a*，这个刚才开起来巨大无比的黑洞，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黑色的核桃，周边发出亮光。银盘向外，有四条粗大的，像辫子一样的光带，就像围绕着黑洞的风车叶片，就像一个缓缓转动的旋涡。 第126章 虚拟家庭 “那些发亮的都是像太阳一样的恒星，它们组成了这些亮晶晶的宇宙画面。我们太阳系在这四条旋臂中的一条里。银河系是棒旋星系，有多条旋臂，只是这四条最大，就是看起来像辫子的那四个，最容易分辨。我们太阳系在猎户座旋臂上，靠近内侧边缘地带，距离银河系中心有两万七千光年的距离。我们太阳系围绕银河系中心旋转一周，大约要花两亿五千万年的时间。” 白云说完，双手舞动，天空中出现整个银河系立体图像，她用手一点，银河系边缘处的一个点闪闪发光，“那个对你眨眼睛的亮点就是我们的太阳系，你看看，它是不是在这个大银盘的边缘呀？” “是的，我看见了，都快被银盘甩出去了。”众人听到小飞的语言都笑了起来。 白云又舞动着手，银盘迅速缩小，最后成为宇宙中的一个亮点，就像刚才太阳在银河系里一样。 “这个宇宙这么大，地球在宇宙中就像一粒灰尘在地球上一样。我们地球上有人类，我们自称为智慧生命，那宇宙中别的地方也会有智慧生命，还可能比我们地球人类的文明更加先进，你说有可能吗，小飞。” “有可能，肯定有可能，好多电影里都放过。” “那如果有一天这些宇宙中其它的智慧生物来地球，要抢夺地球怎么办？” “我们要反抗，将它们赶走。” “嗯，对，我们要反抗，要将他们赶走。那我们就得有本事，有发达的科学技术，要比它们更厉害才行。所以，我们就要更加努力学习，努力提高我们人类的各方面的力量，这样我们才能保护我们地球，赶跑它们。”白云边说边摸了摸小飞的脑袋。 无边无际的宇宙出现了一条条各种颜色的线段，将不同的星系中心连接起来，就像一个复杂的网络。 “你们记住这个画面，过一会，你们与另外两幅画面对比一下。” 白云说完，天空骤然变得漆黑，3d控制界面出现，她又一阵舞动，太空忽然开始明亮，满是大大小小的亮点，没有了星云，接着这些亮点被各种线段连接起来，看上去也是一个复杂的网络结构。 “这个画面与刚才的画面对比，如何？” “好像，就是比刚才的干净很多。”小飞抢着回答。 白云望着大江。大江想了想说：“两幅图非常像，那些星光和连接的线段，还有连接方式都很相似。但比前面那个要简单一点，没有那么复杂。” 白云又望向飞子轩。飞子轩说道：“从整个网络结构来看，他们的原理应该是相似。或者说，这两幅图都是按照一种法则规定绘制成的，它们的起源点应该是相同的吧。” “对，它们的起源是相同的，都出自一个奇点，我们这个宇宙的原始奇点。自然，它们的本源法则是相同的，是我们这个宇宙下的法则。” 此时的白云更像一位老师，她接着说：“我告诉你们吧，前面一幅图是我们宇宙的结构图，后面一幅图是我们人类大脑神经元结构图。” “如果按一定比例，将人类大脑神经元放大到宇宙规模，将每个神经元看成是一个星系，那么大脑的神经系统，神经元上的树突就刚好符合宇宙网络的大小。我们的大脑神经网络中，每一个神经元平均连接着4-5个其他的神经元，而在宇宙中，每一个星系平均连接着4个其他星系，这样彼此交错连接，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还有，我们人类大脑大约有700亿-1000亿个神经元，人类目前可观测到的星系数量只有4万亿多一点。这说明什么？” 白云略带兴奋地说：“宇宙是一个巨大的神经网络，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在按照这个方式进行着运作，包括我们的地球，人类的大脑。宇宙是活的，不是死的。” 众人陷入沉思。 “好，我们再来看下一幅图。” 片刻后，白云舞动双手，天空又换成另一幅网络结构图，与前面两幅仍然很相似，但简单的多，远没有前两幅那么复杂。 大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白云。白云笑了笑，“你们没有看错，这幅图确实要简单得太多。这幅图其实就是我们现在用的互联网网络结构图。” “一人一世界，一脑一宇宙。” 飞子轩看着满天网状般的宇宙星空，宛如一副复杂且玄奥的大网，他感觉到似曾见过，应该是梦中，或者是某次练习养神诀进入精神里所看到的景象。 “你是从哪听来的这句话？”白云惊讶道。 “哦，是在神虚境里，大姐跟我说过的。” “哦。”白云恍然，“好，今天我们就看这么多吧，总的来说，我带你们来这里看这些，是想让你们知道，宇宙有多大，说无穷无尽也可以，说与我们的大脑也差不多大，也行。就看我们怎么理解。我们现在的人类的大脑利用率不到百分之十，需要开发的太多。小飞，你说我们的大脑与宇宙一样无穷无尽大，我们要将大脑装满，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看来白云还是个不错的老师，也很善于利用小孩子来给大人传递一些她要表达的意思。 “宇宙中还有其它智慧生命，是敌是友，我们无从知晓，但我们知道地球文明曾经被外来智慧生灵毁灭过，这种事情还有可能再次发生，我们人类面对的敌人，不是自己的地球文明，相反，我们需要保护我们的这个文明系统。我们的敌人应该是潜在的外来入侵者。” 白云话锋一转，谈到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了，“这也是大姐让我转告给秦将军和吴副部长的，在保护地球人类的大前提下，双界集团是可以和合适的国家政府一起做些事情的。” “飞子轩，你也要做好准备哦，高考以后，你就会有苦头吃了。” 白云对飞子轩神秘地一笑，迅速结束话题：“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地方吧。” “啊？大姐要对我干什么？”飞子轩纳闷。 球形建筑距离试验基地有两公里的路程，几人边聊天，边欣赏各种异想天开的设计风景。 “那个人在干什么？是个怪人。”小孩子的眼睛也奇怪，总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众人侧头，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有个人，头戴奇怪的头盔，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天线，仰望天空。这画面确实有点奇怪。 “他应该是在测试动物遥感器，我们去看看。”白云拉起小飞就往小山丘上走。 “我看到了，天上有小鸟在飞。那个叔叔用教鞭指向哪里，它们就飞向哪里。好好玩啊，这些小鸟是他训练的吗？”小飞大叫道。 那个怪人放下“教鞭”，双手背后，仍然仰望天空的一群小鸟。小鸟竟然向小飞的方向飞来，距离小飞头顶不到十米，形成一个圆圈。这情景似乎在告诉小飞，没有教鞭，小鸟照样听我指挥。 “哇，太神奇了。”小飞原地欢快蹦跳，双手鼓掌。 “他是如何控制这些小鸟的。”大江也好奇地看着那个头戴奇怪头盔的怪人。 怪人双手向上一扬，小鸟四散飞离。她摘下头盔，竟然是个短发的年轻女子。她走了过来，对白云一笑。 “开开，成功了？”白云问道。 “还没有，目前只对小型动物还可以，对体型大的动物还不行。” “啊，是个姐姐。”小飞高兴地叫到。 “这是开开姐姐。”白云对小飞说道。 “请问，你是怎么控制那些小鸟的？”大江抑制不住好奇心。 “是通过能量波信号。每种动物都有不同的交流方式，无论是以语言声波方式，还是其他超声波方式，都是一种能量波传递。我就是用不同的能量波，刺激它们的神经，和它们交流，这个头盔将我的想法转换成它们能懂的信息，从而让它们听我指挥。” “这个头盔应该是个高科技产物了。”大江仔细观察着那个头盔。 “算是吧，还在试验中。白云，我先回实验室了，刚获得的数据要马上处理。”短发女子说完，对众人笑了笑，转身离去。 试验基地，夏威已经在基地大门前等候。在夏威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试验大楼。 大楼一楼大厅并不大，有个前台，有两人站在里面，一男一女。看见众人进来，男性模样ai立即走向电梯。 “请问要上几楼？” “五楼。” 电梯打开，众人进入。 “小飞，他们也是机器人哦。”飞子轩告诉小飞。 “啊？我又没看出来。哥哥，你是怎么看的呀？教我好不好。” “好，一定教你。” 一间摆着五个躺椅的房间。躺椅有点像按摩椅，表面都是亮晶晶的感应芯片，一眼看上去像是人体穴位的分布图。靠头的位置是弯曲的半圆形，上面悬挂着一个头盔，上端连接着机械臂，可自动调节位置和开口方向。 夏威帮助飞子轩一家三人坐上椅子，检查完毕后，自己和白云也坐上另外两张椅子。 一阵恍惚，五人出现在一个城市的街道上。大江晕晕乎乎地四周观望，“这不是我们小区前的马路吗？” “爸爸，我们怎么回家了，我还没玩够呢，白云姐姐那里真好玩。”小飞走过来对爸爸说。 “小飞，来，到哥哥这来。过一会更惊喜的等着你呢。” “都回家了，还有什么惊喜啊？”小飞翘起小嘴。 大江再次环顾一圈，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江叔叔，小飞，走，我们到你家看看去。”夏威率先进入小区，小区的门卫伸出头看了看进来的几个人，又缩回来。 大江认识这位保安，便上前打招呼：“小赵，今天是你当班？”脸上漏出疑惑和审视的神情。 “哦，江叔，是我当班，今天下班下得早啊。哦，对，今天是周末，我都忘了。”小赵回答道。 “好，那你先忙。” 坐上电梯，负重感出现，电梯减速，失重感出现。 “太真实了。”飞子轩一脑子的问号，感觉确实是在回家的电梯里，连电梯里贴的图片、注意事项都一模一样。“夏威真是下了好大的功夫啊。各种细节都增加了真实感。”飞子轩心想。 从电梯出来，过道也是那么的熟悉。走到家门口，一推，门锁了。大江摸索出钥匙，插入锁眼，扭动，门开。 小飞从门缝里挤进去，发现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还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咦？” 小飞跑到厨房门口往里一看，当时就惊呆了，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中流出。她冲进厨房，扑入一个中年女人的怀里。 “妈妈，哇哇……妈妈活过来了，呜呜……” 这时大江和飞子轩也走到了厨房门口，眼前的一幕让二人泪流满面。 “哎呀，你这个疯丫头，几天不见面就这么撒娇。”林慧慧放下手中的勺子，抱起小飞，走出厨房。 “大江啊，你们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有客人都不会招待。” 接着将飞子轩拉到跟前，左看看，右看看：“让妈好好看看，瘦了，儿子瘦了。”说着，眼泪从林慧慧眼里流出。 “妈！”飞子轩将林慧慧抱住。 大江深深吸了口气，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开始在家里转悠。这与真实的家没什么区别，现在这科技，太神奇了。他的内心知道这是虚拟的世界，但真实感让他无法接受这是虚幻的。 “慧慧真的回来了。”大江的眼睛泛红了。 飞子轩上前，拍拍父亲的背：“爸爸，没事吧？” “没事，虽然知道只是虚拟的，但还是感觉像真实的一般。” “这就是真实的啊。” 飞子轩用强调语气对爸爸说，爸爸还处于震惊中。 “爸爸，你想啊，宇宙有几个？世界有几个？我们现在只不过是来到一个新的世界里，与妈妈一起团聚生活。这本来就是真实的啊！就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也不知道大江是否听到儿子的话，在虚拟的家中不停走动，东看看，西摸摸，时不时跑到厨房偷偷凝视妻子。 第127章 最珍贵的礼物 “嗯，对，你说得对，我们就是换了个地方而已。”大江再次抹了把脸，转身对白云和夏威说：“你看看，将你们撂在一边了，丢丑了。” “没事，江叔，我也不算什么客人。”夏威上前打趣，便和白云进到里面客厅，坐在沙发上。 “好了，好了，妈妈还要做饭呢。”林慧慧作势要将女儿放下来。 “不行，今天妈妈不做饭，爸爸去做饭。”小飞仍然吊在妈妈的脖子上，就是不肯下来。 “好，今天爸爸做饭，做好吃的。”大江解下林慧慧身上的围兜，冲进厨房。厨房里的菜、火、锅等都是新的。灶台上煨的香菇鸡汤还在“咕咕”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客厅里，飞子轩看着白云，真诚地说：“真的很感谢你们，我都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别这么客气啊，飞子轩。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再说了，我们这个《半醒空间》项目，本身也需要测试和体验，刚好用在你们这里，我们也可以获得很多经验的。你要谢就谢夏威吧，他几乎一个月没有休息了。”白云说道。 “别，飞子轩，不用谢。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我们又是铁哥们，也算是一家人，公司这次给我机会，能参与半醒空间项目的核心工作，通过这次实战，前辈们教了我很多知识，我学到了很多很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夏威转移话题，说道：“哦，对了，我不准备参加高考了，对我来说，高考其实没多大意义了。” 飞子轩感到诧异：“你不参加高考了？你父母同意了吗？” 在华国，现在的高考就像古代的科举，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不光关系到个人，还牵扯到全家，甚至七大姑八大姨都会扯进来。 夏威得意一笑：“他们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他们也想通了，拿文凭本身并不重要，上大学真正的目的是学知识、学技能本领，以后找工作也好，创业也好，真正的还是要真才实学。我现在被双界集团认可了，只要我继续努力，我觉得没必要再参加高考了。白云姐他们也已经同意了。” 夏威看向白云，要再次当着飞子轩的面得到证实。 白云点头：“是的，工作中真正需要的是真才实学，而不是文凭。夏威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被我们公司认可，他在软体和网络，以及逻辑思维和空间理解知识和能力都很强，可以说超过了绝大部分研究生毕业的水准。目前欠缺的是一些基础概念知识，在大学里虽然可以补上一些，但目前公司急需他这样的人才，时间不等人，就让他在工作中补齐吧。” 林慧慧听见几人的谈话，插嘴道：“文凭还是很重要的，这是我们华国自古以来的文化传统，是对学生多年学习成绩的认可。” 白云听林慧慧这么说，笑道：“阿姨说的也对，能拿好的大学文凭，自然要拿。我的意思是时间和效率上进行比较，考虑轻重缓急，看看哪个更重要。文凭的作用主要是敲门砖的作用，在找工作时，别人不了解你，首先就看你的文凭。实际工作后，你没有胜任工作岗位的能力，文凭再高再亮，试用期都难通过，我们公司经常有这样的情况。你现在已经将我们双界集团的门敲开了，大家对你的第一印象不错，以后就看你的能耐了。至于文凭嘛，你真想要，那也没关系，双界集团下面有三所大学，还与几所国际名牌大学合作，以后有的是机会。” 夏威问道：“你呢？飞子轩？” 飞子轩苦笑：“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能耐，还没有哪家公司急着要用我，高考肯定要参加的。” 夏威一只胳膊挽住飞子轩：“你与我不一样，你的学习成绩那么好，根本不用担心高考这一关，随便过，名牌大学不随你挑。” 飞子轩将夏威的手扒开：“说得好听，哪有那么容易，最近我的成绩下降了好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多要背的，我哪能这么短时间背下来，高考还不一定是这么回事呢。” 白云白了飞子轩一眼：“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的本事可能连你自己都不清楚。” “白，白主管……”飞子轩第一次当面叫白云，有点不知道怎么称呼好。 白云白了飞子轩一眼：“直接叫我白云吧，我听起来轻松习惯。” “那好，白云姐，上次在虚拟世界，大姐给了我一本书，等我回到现实世界，发现书里的内容就全在脑子里了，像是背得滚瓜烂熟了，这是不是意念灌入啊，可不可以……” “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白云打断飞子轩，“你是想要用那种方法，将复习内容灌进你的脑子里，这样高考不就轻松，是不是。” 飞子轩连忙笑眯眯地点头。 “白日做梦，净想美事！” 白云直截了当拒绝：“这种方法确实是可以减少人类学习的负担，提高效率。但是，这种方法会扼杀很多人类的创造性思维，对人类整体进步是有害的。还有，对于高考，如果只有极少数人使用，大部分人无法用，这是不公平的竞争行为，与营私舞弊没什么区别。另外，目前这种技术对人脑的要求很高，普通人大脑细胞无法承受强磁场能力的刻录，会造成大量神经元不可逆的受损和死亡。你上次是不是痛疼欲裂啊？好多天缓不过来吧。” “没有啊，就是开始头疼了几分钟，后来就没事了。” “哦？”白云想了想后，盯着飞子轩看了好几秒，给了他一个白眼：“那是你。大姐一定知道你是个怪物，才给你这么灌输。我相信，夏威就不会。” 她看向夏威，夏威点头：“大姐给我的资料是经过电脑发送的。” “你看，是吧。你就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那就算了，回去还是踏踏实实地复习吧。” 飞子轩转移话题：“白云，你的家是在华国吗？” 听到“家”，白云脸上有点暗淡。 “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们的，有父母，有家。我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大姐她们，蓝天也是孤儿，还有其他好几位兄弟姐妹，我们都是孤儿。”白云说道。 飞子轩感觉道白云的一丝失落，连忙道：“真不好意思，不该提这个问题。” 白云有些发呆的眼神又恢复活络：“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从小都以大姐为中心，对我们来说，大姐就是我们这个家的核心，有她在，我们这个家就在。” “大姐的真实身份是哪个国家的人啊？上次问她，她没来得及告诉我，我们就离开了她在虚神界的办公室。” 飞子轩对这位一直没谋面的大姐非常感兴趣，能够在背后主导双界科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商业帝国，影响人类特别组织这么一个半官方的武装力量，而且还可以得到各国政府和联合国的默认，这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影响力才能做到。不只是飞子轩好奇，相信有很多高级别的，知道一些内幕的人都十分好奇。 白云看看飞子轩和夏威，她没有像在外面场合那样讳莫如深，淡淡地说：“至于大姐住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小时候，她还经常来看我们，平时都是阿姨和叔叔们照顾我们，后来我们大了，见面的机会很少了，只是偶尔来看看我们，给我们讲讲课。”她顿了顿，解释道：“不过，我们和大姐，以及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需要见面时，随时都可以在虚神界见面，没有距离，虽然不是在我们这个现实世界里，实际上也差不多。” 看着笑得灿烂的白云，飞子轩觉得，她虽说的不多，但对目前的状态还是满意的，她应该是个很乐观，很阳光的女孩。 飞子轩突然发现夏威呆呆地盯住白云的眼睛，眨都没眨。 这小子最近怎么了，见到漂亮女孩就大量分泌荷尔蒙！飞子轩偷偷地踢了一下夏威，夏威挪开目光，东张西望，装作看客厅里的装饰。 这些小动作瞒不过白云，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飞子轩心里好笑：“我还没见过大姐，上次和夏威是在虚拟世界里见过一次，还有个姓甘的兄妹两人。” “你说的是甘明和甘蕊吧。他们是亲兄妹，是大姐从一个黑势力那里救回来的，父母都被害了。我们中大部分都有不愉快的经历。不过，遇到大姐后就好了，健康成长，比平常人学到更多的东西，比普通人知道更多的事。”说到这里，白云又开心起来。 夏威收回四处乱扫的眼神：“好想见见大姐，是在现实世界里。不知大姐长得是什么样子？” “你是说漂不漂亮？”白云眼睛里闪烁出狡诈，“你觉得我长得漂不漂亮？” 夏威如抢答一般：”漂亮，当然漂亮，很漂亮。”又补充一句：“我说的绝对是我内心的大实话。” 白云嫣然一笑，往前凑近夏威，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真的？你说的真是内心的大实话？” 夏威被白云这么一挑逗，缩回身体，顿时脸红道脖子根上了。 白云得意地俏皮一笑：“小男生，哈哈。” 笑了一阵，看着飞子轩。 “漂亮，我也说的是实话。” 白云显然很满足：“谢谢你们的夸奖。不过，比起大姐，我这长相就差远了。如果你们给我打90分，那大姐就要超过100分，还要加附加分了。” 飞子轩和夏威一起捞头，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反对。白云在真是世界里已经很美了，长相绝对不比校花莫媛媛和谭欣儿差，还多了一份成熟和优雅美。白云这么评价大姐，他们两人还真没法想象大姐的长相。 “不相信？以后你们看到了，就知道我说道没错。” “你们三个聊得好开心啊。小飞告诉我，说她看了很多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有跟真人一样的机器人姐姐，还到宇宙中去旅游了。”林慧慧抱着小飞从房间里出来，“她还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爸爸天天回家，还经常做饭给她和哥哥吃，就是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那是肯定的，我这笨手笨脚的，做的菜都是水煮盐拌的，没形没色，味道也不好，就是保证营养。” 刚好大江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来。 “好，开饭了，上桌了。”小飞终于从妈妈身上滑下来，爬到饭桌前，闻了闻桌上的菜香，“好香啊，今天爸爸做的菜好香。” 飞子轩摸摸妹妹的头：“你今天心情好，闻什么都香。” 大江和飞子轩看着桌上的饭菜，闻着香气，实在不敢想象，他们是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父子三人拿着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经常看一眼林慧慧，就是没下筷子。 林慧慧像以前一样，总是温和地看着小飞和飞子轩。当她发现大江偷偷地看她时，大江赶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看你，我看你一下，你还不好意思呢，只准你偷偷看我，还不准我看你啊，真是的。”林慧慧在老公面前，还是那样，一点没变。 大江哼哼着，拿起饭碗，低头吃饭。一双筷子夹着小炒肉放到了大江的饭碗里。 “吃白饭啊，菜都不会夹。”林慧慧的声音传入大江的耳朵里，大江的眼睛有点泛红，更不敢抬头，更不敢想那些让他伤心的事，只是想，要是这一切都在现实世界中，那该多好啊。 “妈，给我也夹一筷子呗。”飞子轩嬉皮笑脸道。 林慧慧从中间大碗里夹出一个可乐鸡翅，放到飞子轩碗里，又夹了一筷子农家小炒肉，“都这么大了，还好意思让妈给你夹菜，也不怕别人笑话。” “不怕，不怕，妈夹的菜香些。”飞子轩先将小炒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还真是农家小炒肉的味道。他又讲鸡翅放到鼻子前，吸一下，很真宗的妈妈味道，他陶醉地用舌头添了两下。 第128章 山寨爱因斯坦 这动作 被小飞看见，大叫：“哥哥好恶心啊，他用舌头舔鸡翅。” 飞子轩慢条斯理地吃完鸡翅，看着夏威：“神了，夏威，你是怎么做到的？”飞子轩实在忍不住，问旁边的夏威。 “也不是我，是我们团队。我们尝试了好多次，修改了好多次，还请了生命学和大脑科学家王力仁博士给我们当顾问，了解视觉、听觉、嗅觉等各种大脑神经的反应机理，然后我们一点点的试验，不同的反应会产生什么样的生物电波，再反向回推，用同样的电波刺激人体神经，产生不同味觉、视觉和听觉等反应，让大脑产生相似的信息。” 夏威试图解释给大家听，发现几句话根本无法说清楚。“这些太复杂了，不说了。总之，研究测试这味觉的就有一组人马，目前只算完成了一半，还有好多地方还需要完善和改进。” 飞子轩伸出大拇指，给夏威和白云一个大大的赞。 听到哥哥夸赞夏威，小飞说：“是爸爸炒的菜，怎么夸奖夏威哥哥，不是应该夸爸爸才对吗？” “小飞说得对。夏威哥哥他们呀，只是提供元素材料而已，真正做饭的还是小飞的爸爸。”白云说道，“不同的人用同样的元素材料，也会做出不同的味道。” “你们真的很神奇，让我都忘记了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大江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好了，别感叹了。以后啊，你们就经常回来，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做饭给你们吃。哦，对，现在我将小飞的语文啊，数学啊，科学啊都学了一遍，基本都学会了，以后还可以辅导小飞的学习。”林慧慧得意地说。 “好喂！妈妈以后就要辅导我的作业了。”小飞高兴地说。 飞子轩一家人终于在《半醒空间》里团聚了，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中，《半醒空间》里的家，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下午四点。 在实验室里，五人相继睁开眼睛，白云和夏威先起身，大江一家三人仍然躺在椅子上。 “太真实了。”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大江先坐了起来，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时间，才上午十一点半，“我们在虚拟世界里才半个小时？”他站起身，将手机上的时间给夏威看。 “是的，江叔。在《半醒空间》里时间是可以调节的。这次我们为了在虚拟世界里多留一些时间，因此将里面的时间流速调快了六倍，也就是说《半醒空间》里的六个小时，在现实中其实只过了一个小时。” “还能这样？”大江发出感叹。 “这是安全范围内的。改变时间速率比，要看两个方面，一是技术水平，二是大脑的承受能力。关键是人的大脑，在加快时间流速时，人的大脑运转速度也会加快，如果超出大脑的承受极限，会对大脑产生伤害。经过我们测试，一般情况下，在大脑没有剧烈波动时，普通人承受的时间流速比例是十六比一。” “我们怎么又回到白云姐姐的地方，妈妈怎么没来啊。”小飞爬出靠椅，走到飞子轩旁边，拉着飞子轩的手，“哥哥，妈妈呢？” “妈妈还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她暂时还无法出来。”飞子轩解释道。 “白云姐姐，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妈妈？”小飞又去拉白云的手。 “要见到妈妈，首先，需要这样的椅子，其次，要学会怎么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学会使用和维护保养这个椅子。椅子我们会送到你们家去，但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掌握这个椅子的使用方法才行。” “好好，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一定掌握得好好的。白云姐姐，那你现在就教我吧。”小飞拉着白云的手晃来晃去。 “这个啊，夏威哥哥很专业，让他教你们吧。” 下午，大江一家接受培训。晚上，飞子轩家腾出了最大的房间，三把椅子放进来，夏威带着两个同事进行安装调试，并给飞子轩家换上大流量的网络服务。 终于，小飞收到了她最珍贵的礼物，是她的家，妈妈又回家了。 银河系的河外星系里，大犬座矮星系，它是距离地球最近的星系。地球与它的距离是2.5万光年，比地球与银河系中心还短。 在大矮座星系的某个较小的黑洞旁边，一个类金属球形小星球停在此，与数万年前相比，已经变大不少，里面俨然成了个小世界。考虑到能量补给和时间问题，斯博尔的这个入侵基地不得不长时间停留在黑洞旁边。 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免被日益科技进步的地球发现，这个幽灵星球才来到这里，让浓密的恒星、气体和星际尘埃遮蔽，避免被地球人类发现。 金属星球赤道处，远离黑洞一方留有一个圆形洞门，两艘较大的空间运输船在几架蝶形战机的护送下进入洞内，接着同样规模的舰队驶出洞口，洞口的涡轮叶片才缓缓向中心收缩关闭。 舰队进入金属星球内部后，战机离去，运输船继续向前飞行，直到穿过一道光幕屏障后，才小心翼翼地停靠在船坞旁。一群工作人员和各种机器人、机器驶入运输船内，开始向外搬运各种物资、矿石。 矿石运输车辆将矿石运送到一处传送带，将矿石倾泻到巨大的漏斗里。传送带不停地旋转前进，穿过一条隧道，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空间，矿石从半球顶部倾泻而下，下面小山般的矿石越堆越高。 下方的苦力们，用推车将矿石拖向半球外的提炼厂，几名监工用皮鞭时不时抽打着他们。沿路的通道边还有几个铁笼，里面关押着十几个人，大部分已经皮包骨头，还有两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一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形生物站在铁笼外，大声吼道：“你们看清楚了，这些人类对神国不满，竟然组织罢工，真是不想活了。你们退化到连神国人的一丝血脉都没有，只能沦为奴隶，奴隶就是干苦力的，还妄想休假，吃好喝好，这不是笑话吗？” 一群人从远方走来，为首的是一男一女，后面跟着十几名侍卫。这个半人形生灵急忙跑过去点头哈腰：“两位伟大的主人，今天怎么有空到这种地方来呢？” “哦，我问你，前天抓的那三百多人呢？”男的问道。 “回伟大的主人，他们被克将军拉走了，好像是生物外甲套缺材料。” “嗯，下去吧。” “是，伟大的主人。”说完走开。 这一男一女就是斯博尔宇宙来到地球所在的两位最高指挥官，女的叫桑己，男的叫穆德，他们作为斯博尔宇宙的先遣军来到这个宇宙，按照地球时间已经有十二多万年了。 桑己和穆德他们这些斯博尔能量智慧生命虽然可以长久存活，但也需要大量特殊能量供应，在这里还要以人类的身躯作为寄宿体，讲能量本源体保护在这个躯壳核心处。桑己无法记得她换了多少个人类躯壳，让她头疼是，人类躯体的保护作用也来越小变得瘦小了，而且必须用高等级的本源体才行。现在在这个本星里很难找到这样的躯体了。穆德也是这样，大概是被这个宇宙的基本法吧，让他们的本源生命受损加快。 两人并肩继续向前，边走边聊。 一个宽大明亮的区域，与矿产工厂区截然不同。这里分为多个区域，每个区域里都在进行不同的研究试验。 “穆德，斯博尔老家还是联系不上吗？”桑己的声音显得苍老和疲惫。 “还没有联系上，上次联系上后，已经两百多年的时间都没联系上。引力波通信和量子通信都无法联系。” “唉……”桑己发出一声长叹，“我有些撑不住了。算算时间，地球时间应该近二十万年了吧，斯博尔时间也有三千多年了，我真的有点累了。” “你也不要这么想，我们大半是在黑洞里，外面的时间自然要快得多，实际时间也没那么夸张。”穆德站安慰道。 “你说说，这个地球人类还真是顽强，发展速度一次比一次快。记得上一次那个地球文明用了十万年才掌握了核裂变、宇宙波能技术。这才不到两万年，他们又发展起来了，传回来的消息说，他们已经掌握了核能技术，量子技术已经初现端倪。宇宙波能技术虽然刚开始，但进展速度非常快，估计用不了多少年，他们又有那个什么复合水晶、磁欧石之类的。” 一间透明的房子里，两台量子生物打印机正在忙碌，每台都被罩在透明的水晶箱内。一个工作台上，在打印一个人体，进行到大腿部位，量子生物打印机的前端，有几个尖尖的针头，固定在一个圆盘上。打印时，几个针头旋转着来回切换，挤出不同的生物活性组织。从已经打印出的上半身看，是个男性人类。 在量子生物打印机的左边房间，一台以量子纠缠原理制作出来的量子通讯器，不停闪烁，将相应的信息传递到那两台量子生物打印机。 “这个量子通讯器的另一端是地球的那个吧。这个人是什么人？” “对，就是地球的那台，一直深埋在地下，最近才启用。地球的科技进步还是很迅速的，现在勉强满足使用条件，在地球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和位置后，就可以启用了。” 穆德指了指正在打印的人说：“他是地球上的某个重要人物，复制出来后，准备最近传送到地球，这样就可以着手计划了。” “前些时从地球上带来的那批人中有多少人可以夺舍的？”桑己问道。 “这次和上次加起来有232个人可以用来夺舍。” “这么少，一次比一次少。这远远不够，再加大力度寻找。同时也催促那帮科学家们加快些，尽早研究出斯波特人适合这个宇宙的身体。起码要在目前的基础上，实体人身使用时间延长一倍，合成速度也有明显提高些，不然无法跟上计划的节奏。” “好，我会尽快布置下去。” “自从上次地球纪元大战，弘罕将军的人类身体毁灭后，他的传承核心一直没找到，也不知是不是被这片宇宙给抹杀了。” 触景生情，桑己追忆起与自己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老朋友。弘罕将军是那次地球末日大战，中被几个叛徒所杀的。那几个人是花费好大代价才培养出来的精英战士，本来好好的一盘棋，给这几个叛徒给毁了。 “应该不会，弘罕的传承核心有斯博尔核心源和孪生宇宙的起源石保护，应该还在地球某个地方。” “找了这么长时间了，希望他还在吧。” 这时一位懒散、头发蓬松，身穿短裤、脚穿粉红色女式拖鞋的老人，嘴上叼着不冒烟的烟斗，正从对面晃晃荡荡地走过来。 “爱因斯坦。”桑己叫住来人。 “尊敬的女士，首先声明，我不是爱因斯坦，我是爱坦斯。尊敬的女士，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位就是爱坦斯，他是基地星球里的科学研究领军人之一，斯博尔人，他对人类科学家爱因斯坦非常崇拜。他要求将自己的实体人身，要按照爱因斯坦的形象打造出来。因为涉及几个部门，花费巨大，桑己起先一口拒绝，为此爱坦斯与桑己争论过好几次。结果没办法，桑己屈服了，只能从中协调，满足了他的愿望。 爱坦斯针对孪生宇宙和地球的研究近乎疯狂。为了获得更多信息，在1995年，地球上最负盛名的科学家，人类这个纪元的现代科学的开拓者，爱因斯坦死后，大脑神秘失踪了七小时。 此后，爱坦斯对孪生宇宙的研究更深一层。基地星球制造空间通道所消耗的能源等物资几乎减半，开辟的空间虫洞空间也扩大了不少。 “我们到达地球的时间能再缩短一些吗？”桑己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第129章 奇怪的通知书 “当然可以，这个世界的速度极限是光速。这里距离地球有2.5万光年，也就是说以光的速度到达地球要地球时间2.5万年。但经过空间折叠，虫洞穿越的话，以目前的技术，大概要12次，也就是说需要30年左右的地球时间可以到达，这是在穆德说的那个传送规模的，也就是一个舰队的传送规模。” “传送的间隔时间是多少？” “如果有足够资源补充，每隔五到七天，可再传送一次。就目前基地的资源，这种规模的传送也就能支撑四次吧。” 桑己心中仔细衡量：“四个舰队，快速占领地球是做不到的，像上次那样毁灭一次地球文明到还可以。不过不能像上次那样对地球造成的破坏太大。要保证地球生物资源不被严重破坏，还得想办法啊。” “如果从这里送几十人直接到地球，多长时间能送到？” “这个就快了，打通一个小小的串联空间通道，分三至四次差不多，大概两年的时间就可以达到。” 爱坦斯犹豫了一下，对桑己和穆德说到：“你们计划占领地球或者毁灭地球文明，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人类科学家爱因斯坦说过，地球或许受到一种神秘的力量保护。就这个猜测，我们研究了地球、太阳系，银河系，我们也深入研究了银河系的本星系，以及处女座超星系团，但仍然没有找到老爱说的那个神秘力量，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但是，没找到不等于不存在，根据我们对几种模型的推演……” “爱坦斯又开始授课了！”卡博尔苦笑地揉了揉眉心，每次听这位大科学家长篇大论的叨叨就头疼。 “我的确感觉到有股神秘的力量融入在这片空间中。我们想尽办法去推演、去寻找，但毫无结果。我们猜测，是不是还有一个我们无法发现的空间，它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完全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并且与地球这个空间融合在了一起，就像人类喝的白开水和吃的白糖，这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它们混合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看上去还是白开水，其实后面隐藏着白糖。当然，我们只是猜测，目前没有依据，不过很多奇怪的现象都可以用它来解释，比如……” “哦，好了，尊敬的爱坦斯，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希望你尽快找到那个隐藏的空间。”桑己又揉了一下眉心，礼貌地赶走了爱斯坦。对于这些大腕科学家，桑己是绝对有耐心和友善的态度的。 桑己无赖地摇了摇头：“穆德，最近还有别的什么消息吗？” “地球有个科学家似乎注意到了传承密码，就是我们隐藏在人类dna里面的能量密码。”穆德说。 “这么长时间了，有人能注意到这些，这很自然。看来这个纪元的人类也有独到之处。他们发现了也无所谓，一是他们无法解开，如果他们有办法解开了，反而是件好事，这不是也帮助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吗。二是这个生命遗传密码是宇宙原始能量形式存在，他们的技术还没有达到提取宇宙原始能量的地步。不用担心。” 一个训练场馆里，两个少年正在对垒。 女孩子是桑己的孙女，男孩子是穆德的孙子。他们都是纯正的斯波尔人。在这个宇宙，斯波尔人都以人形实体存在，因为宇宙法则的克制，以斯博尔宇宙能量体出现时会受到极大的压制，不到非常时刻，不会以能量体形式出现。 对斯博尔人来说，在孪生宇宙分离出后代，这是非常消耗他们所存不多的本源能量的，因此，基地里的后代并没有增加多少。星球基地的研究基地，一直想找到某种方法代替他们本宇宙的本源能量，但进展甚微。唯一发现的是，有种非常稀缺的矿石，他们称它为“起源石”，里面含有极其少量的物质，能够转化为斯博尔人可用做传承的能量。为此，基地花费巨大的资源投入，才勉强维持现在的族人数量微弱地增长。 另外一种途径是，斯博尔人可以分离出极少部分本源，与人类的身体和精神融合，产生出混灵人，这样基地星球的人口才得以增加。但缺点也是显然的，首先，混灵人无法独自分离后代，与地球人一样，要结成夫妻才可能有后代，出生率也非常低，一对夫妇能有一个孩子是常态，很多混灵人一生都无法有后代；其次，混灵人与斯博尔人一样，一些特殊能力仍会受到这个宇宙规则的压制，无法发挥作用。 基地星球绝大多数仍然是改造人和人类。改造人的来源是从内部人类中，或从地球、紫星等地掳来的人类中挑选出来的，进行改造后的带有一定斯博尔特性的人类。 这就构成了基地星球的社会层次结构，最高权力掌握在纯正的斯博尔生灵手中，其次是混灵人，再就是改造人，最底层的就是一般人类。 一个魁梧女子走上前，双手握拳按于胸前，弯身行礼：“见过大教！见过次教！” 桑己和穆德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男孩女孩的格斗训练，嘴角微微翘起。两个少年注意到自己的祖辈观看他们格斗，更加卖力。 少女一个闪避不及，被少年腿部横扫，当场败下阵来。少女赌气地跑到桑己身边，后者笑了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以示安慰。少年则得意洋洋，对两位祖辈骄傲地抬起头，回到众人之中。 “穆德，他们两个随队伍去地球吧，让他们也到处看看，锻炼一下，别一直闷在这个大铁罐子里。我都想再去地球多吸收些生机，这次行动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将地球的生机给毁了，我还想在那里多住几年呢。” 第二天，金属星球的洞门打开，一艘小型舰队驶出到空间固定平台上，接着平台上能量聚焦，青光一闪，平台上空中心出现一个微小虚无旋涡，空间舰队消失不见。 深州市南区第一中学的高三一班的教室里，正面墙壁左上方，一个大大的倒计时电子钟，上面显示：“46天11小时35分22秒”，不对，还在减少，21秒，20秒…… 它随时提醒在座的同学，时间，时间，还是时间。班上同学似乎对这个倒计时已经麻木了，大家都低着头，忙于应付手中的试卷。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批改刚收上来的卷子。 最近飞子轩状态非常好，像是脑袋开窍了。三次模拟考试，一次比一次进步，年级排名从52名，重新回到10名。 这下可把班主任乐坏了，总算又对飞子轩考入名牌大学抱有希望。 “张老师。” 班主任听到门口的低声呼唤，侧头一看，校长正在对他招手。 两人在阳台走道里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分钟，开始班主任显得不高兴，还与校长展开辩论，最后班主任像是屈服了。 班主任回到教室，走到飞子轩身边：“飞子轩，校长找你，你去一下。” “校长找我？我最近学习很认真的，没干什么啊。”飞子轩心里暗想，“以前都是教导主任找我，也不是校长啊。” 简单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便走出教室。校长对他招了招手，便走在前面。进入校长办公室后，校长指着办工作前的一张椅子： “来，坐。” 校长招呼飞子轩坐下，递给飞子轩一瓶矿泉水。 “校长，你找我是什么事？” 飞子轩小心翼翼地问，他实在想不起来最近做了什么，也没打架啊。 “那么紧张干什么，是好事。” 校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大信封，递给飞子轩，校长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你打开看看。” 飞子轩接过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厚厚的布质证书。上面印着大大的醒目的五个字“录取通知书”，飞子轩纳闷，看了看校长，校长示意他翻开。 飞子轩同学，身份证…… 录取你入我校特种军事作战专业学习，凭本通知书和身份证到我校报到。具体时间地点见《入学须知》。 联合特种军事大学 （红色印章） “这，这……”飞子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师这是怎么回事，联合特种军事大学是哪所大学啊，没听说过啊，不会是什么野鸡大学吧。” “噗嗤。” 校长听飞子轩的话，没忍住，刚喝到嘴的茶吐了出来。 “野鸡大学，什么野鸡大学。你没看见下面的介绍吗？这是联合国和华国政府，几所世界一流大学和国际着名企业双界集团联合组建的一所特种的军事大学，今年刚成立。如果这样背景的大学是野鸡大学，那什么大学不是野鸡大学？” “啊？刚成立，那这靠谱吗？”飞子轩哭着一张脸，“校长，我是想报考正规的军事学院，比如国防科技大学什么的，你知道我的学校成绩不差的。” “飞子轩，你小子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校长解释道：“也难怪，起初我收到这个通知书也非常奇怪，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大学，本来懒得管的，可是又怕耽误事，我就按照上面的咨询电话打电话了解情况。好家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结果证明，这是真的，不是骗人。”校长大口喝了一口茶，“后来深州教育局局长亲自打电话了过问你的录取通知书的事，进一步证实这个录取通知书是多么重要。以这级别组建的大学，我相信，没几年就会成为世界级的顶级军事大学。” “可我一点都不知道这所大学啊，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具体是什么性质的大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问了他们，他们也没告诉我详细情况。只知道是级别很高，有联合国参与的，培养的学员是特殊人才，面向国际。当然，你接不接受这个通知书，这是你个人的意愿，我也不能给你做决定。不过，情况我都核实了，情况就是这样，你也不要急着做决定，好好考虑一下。” “那我再想想吧。”飞子轩苦笑道。 “好，我再多了解一些信息。不过，我个人建议，你既然是像进军事大学，可以考虑接这个通知书，这是我多年的经验告诉我的。” 当飞子轩出门时，校长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飞子轩走出校长办公室，没有急着回班级，向楼下的小公园走去。 “双界科技集团？” 在路上，心里忽然一动，想起白云曾经说他要吃苦头。 “难道她说的意思是这个大学？” 想到这，飞子轩想到这，掏出手机，开机后拨通了白云的电话。 对面响起白云的声音：“飞子轩？是你吗？” “是，白云，刚才我接到一个奇怪的录取通知书，是个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军事大学，叫联合特种军事大学。你听说过吗？校长告诉我这所大学还有你们双界集团参加组建的。” “哦，那恭喜你了，飞子轩，你终于不用参加高考了，哈哈。”电话里传来白云的笑声。 “还不一定呢，我都没决定是否接这个通知书。” “你不接？估计啊，由不得你了，你接也得接，不接还得接。”白云调侃道。 “什么意思啊？” “我告诉你吧。你在医院里沉睡的那几天，王力仁博士找到我，他们想见大姐，商量的就是这事。结果就是这所大学成立了，以联合国、华国和我们集团合作的方式，我还是我们集团的协调员呢。” “你直接告诉我，这个大学是什么性质的大学吧。”飞子轩实在是有点急了。 “看你急的，我不说清楚来龙去脉，你怎么会明白？\\\"白云的声音带些俏皮：\\\"这个合作的目的就是成立《联合特种军事大学》，学校招收有特殊才能技能的学员，用特殊的方法教学，培养出特殊的战士和指挥官，还有技术人才，目的是能满足未来抵抗地球外来侵略的需要。你的王力仁王伯伯也是这所大学的老师，还是研究院的院长。连他这种世界顶级的科学家都被拉进去，你想想，这个大学的分量有多重！你现在懂了吗？” “这样啊。谢谢你了啊，白云姐！” 飞子轩这下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冲着王力仁在里面担任老师，他就有了决定。 第130章 他们也收到了 飞子轩挂掉电话，还是没有回过味，跑到学校后面树林里，转悠了好一会，想把这件事情捋顺。最后他得出结论：这是个特殊的学校，还不如说是个特殊的组织。从大药丸和人类特别组织等渠道得到的信息看，地球人类面临的威胁越来越大，世界越来越紧，所以又建立了这个更加官方的大学，以联合国方式跨国界的培训基地，同时招募和集结像他和夏威这样的有一定特殊体质和技能的人，这很可能是为组建高于人类特别组织的某种团体做先前准备，其挑战性比人类特别组织更大，组织结构更正规，毕竟人类特别组织是民间机构，里面鱼目混杂。 对了，上次师父说我们小队里很可能有奸细，好长时间没有与梅爷爷他们联系，他们也没找我出过任务，不知奸细找出来没有，现在情况怎么样，抽时间要联系一下梅爷爷。 他围着小树林又转了一圈，终于下定决心：接，孬种才不接。做了决定，便走向校长办公室。 “嘟嘟……” 飞子轩掏出手机，夏威打来的。 “夏威？” “飞子轩，我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 夏威在电话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什么事？” “我收到了一张奇怪的录取通知书。” “啊？你再说一遍。” 飞子轩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收到了一张奇怪的录取通知书。” 电话里的声音加大了好几十分贝，震得飞子轩耳膜发麻，他将手机离开耳朵，手机里面的声音过后又拿回来，“你声音小点好不好，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话筒里的声音总算正常了：“今天双界集团总部，给我寄来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叫做‘联合特种军事大学’，起初我还以为开玩笑，结果公司打电话给我，让我重视这件事情，不是开玩笑。后来我去找我师父，还有白云姐，他们都是是公司的决定，是公司总部安排的，让我去这所军事学校锻炼锻炼。” 夏威的手机里一片寂静：“喂，喂，飞子轩你在听没有？” 手机里还是没有回音，夏威看看手机，在通话中，信号很好。他用力拍了两下手机。 “啪啪！” “我在听呢。”话筒里的拍打声将飞子轩从发懵中震醒。 “我还以为不参加高考，直接进入双界科技上班，没想到还是让我去学校读书，你知道我最怕到学校上课读书，烦死我了。可是这是公司的安排，不得不去，好在听说你也要去，我这才好受一点。”夏威抱怨道。 飞子轩总算缓过味：“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有我垫背啊？” “哈哈，对啊，有你在，我就不寂寞啊。再说，你本来就是一心一意要包括军校，这不正好如你愿吗。” 飞子轩不和他打嘴战：“这他妈还真邪了门，我进军事大学还没什么，你跑去军事大学干什么？” “是啊，我也奇怪啊。蓝我师父告诉我，白云经手了这事，我刚才去找白云，她说你也被这所学校录取了，而且你肯定会去。我想，你被军事大学录取很正常啊，我干嘛要到那里去。” 夏威顿了顿，似乎等着飞子轩接话，结果没有，只能接着说：“白云说，是总部的决定，军校也要培养高技术人员，而且那里也是一个联合的高科技科研基地，我这才想通了。飞子轩，你什么时候去报到啊，须知上面说的截止时间不到一个月，我们是不是要一起准备一下啊？” “不到一个月？这么快？” “是啊，你没看入学须知吗？” “还没看。你今晚回家吧，到时候你到我家来一趟。” 飞子轩挂了手机，蹲在路旁的一个大石头上发呆。 “嘟嘟……” 还没两分钟，电话又响了。飞子轩抬起手一看，上面显示“宋湘德”，南港世界青年运动会期间的室友。 “喂，宋湘德，你好。” “飞子轩，你电话怎么老占线啊，急死我了，害怕你不接我电话呢。”一向自来熟的宋湘德急不可耐地大叫道，“我告诉你，我刚收到一个奇怪的录取通知书。” 怎么又是“奇怪的通知书”，飞子轩有了预感，这个宋大头也收到了特种联合军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有什么特异功能，当初没发现啊？ 飞子轩只觉得世界太奇妙，至于宋湘德后面的话，几乎都没听进去。 “喂，喂，飞子轩，你在听吗？” “啪啪”，电话里传出两声拍打手机的声音。“我在听呢，怎么都是这个毛病，没事拍打手机干什么，耳朵都震聋了。” “啊？谁还拍打手机了？我问我爸。原来这所军事大学是刚刚成立的，是专门培养特种人才的，是个高级军事大学，好像是培养国际型军事人才的。哈哈。你说，被我赶上了，太好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接着又传出声音：“飞子轩，我以前和你约定，上同一所军事学校，看来可能我要违约了，真是很不好意思。但我保证，毕业后，哪怕我求我爸，也要将我两人弄到一块。飞子轩，飞子轩？你在听吗？是不是不高兴啊？” “哦，没有，怎么会呢。我告诉你吧，我也刚收到这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还在琢磨这事呢。” “啊？”这下对方吃惊了，“你说的是真的？没跟我开玩笑？” “嗨，我哪有那个心思，一个小时前我还在教室里埋头苦读，准备冲刺高考。现在拿着录取通知书在发蒙，我哪有心思跟你开玩笑。”飞子轩说着这话，自己都感觉像是做梦。 “那太好了，我们很快在京城见面了，哈哈。那我就挂了，还要打电话给别人。” 飞子轩放下手机，抬头看着天，心里平静下来，虽没有宋大头那么激动开心，也不再那么郁闷。 “嘟嘟……”飞子轩手一哆嗦，“我靠，不会又有人收到通知书了？”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白云”，飞子轩心里松了口气。 “飞子轩，你回家后就进虚神界，大姐要找你。” “大姐要找我？你知道什么事吗？” “不知道，应该和上学有关系吧，我猜的啊。你回家后进\\u0027半醒空间\\u0027，再启动大姐给你的玉牌就行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飞子轩跑到校长办公室，告诉校长自己的决定，接着就跑回家，进入\\u0027半醒空间\\u0027。在半醒空间里，大姐给他进入虚神界的坐标只有一个，半醒空间内他家所在小区前的马路口。 飞子轩他们已经形成习惯，每天都会与妈妈团聚。在\\u0027半醒空间\\u0027里，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虽然现实中还要吃一次，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胃口。小飞每天晚上都会缠着妈妈辅导作业。 飞子轩跑回家，坐上椅子，戴上头盔，人便出现在虚拟世界里的小区大门口，他要去见妈妈，将他被大学提前录取的好消息告诉她。 “飞飞，你现在怎么还逃学啊，都要高考了，还不加油啊。” “唉，在虚拟世界里，妈妈还是这么爱操心。”飞子轩心里说道。 “妈妈，我已经被大学提前录取了。” 他手一晃，一张录取通知书放在林慧慧手里。林慧慧满心欢喜地看着大红色封面，烫金标题的通知书：“哎呀，还真是录取通知书，‘联合特种军事大学’，这个是什么大学啊？你不是说要考国防大学吗？” “这所大学是刚成立的，不比国防大学差，属于是军事学校中最好的那种。” 为了让妈妈开心，虽然心里没有底气，还是将这所未知的大学拔高到他心目中的地位。 “太好了，我就说了，我儿子是最棒的，肯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林慧慧犹豫道：“不过刚成立的大学总没老牌名牌大学好，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看来像糊弄妈妈也不是一句话能做到的，飞子轩故作神秘：“妈，你知道吗？有个你认识的世界级的科学家被国家邀请到这所大学，你还见过他，你猜是谁？” 林慧慧溺爱地看着飞子轩：“你这孩子，我哪里见过大科学家。”刚说完，马上激动地盯着飞子轩：“难道是王力仁医生，王博士？” “妈，你真行，一猜就猜对了。你想，王伯伯都去这所学校当老师，那这大学怎么样？“ 林慧慧真的开心和放心了：“不管这大学如何，就王博士在那里，你上这所大学，妈妈一百个同意，有王博士在，你的病就有人照顾了，妈妈放心。” “你可没说过我不努力，就考不上大学，没得书读了，这不，今天就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你儿子厉害吧！”飞子轩笑着对妈妈说。 “看你这孩子，你是不是要成心气我呀。”边说边作势要打飞子轩。 “好了，妈，我进来给你报喜，我还有正事要办。大姐要见我，我得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这孩子，总是火急火燎的。”后面传来了林慧慧的抱怨声。 跑到路口，飞子轩脑中激发玉佩，玉佩出现在手中，他心里默念：“我要见大姐，我要见大姐。”说着说着，他就在原地消失。 当他看清周围时，发现还是上次的那间办公室，大姐还是坐在那张大办公桌背后，办公桌前还是那个人，夏威。 “大姐，你好。夏威，你也来了。” “我也是刚到。” “好，你们两人都到了，我就直接说是了。”大姐看见飞子轩过来，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你们今天都已经拿到‘联合特种军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是早有安排的。对这所刚刚成立的学校，你们也知道了个大概。其实你们知道的也就是外界能知道的。” 大姐看了看两人，接着说：“说是叫大学，其实就是联合办的一个特殊的培训和科研基地。是华国军方为主，还有科学研究院，再加上我们集团公司。考虑到以后你们应对的敌人是遍布世界各地，是国际性的行动，因此，联合国也参与进来。” “目的就是打造一支人类的特殊战士。所谓特殊，挑选的人要特殊，培训的方式要特殊，使用的武器要特殊，战斗的方式也要特殊。” 大姐站起身，脸上露出严肃和认真：“我叫你们来这里，是想给你们透个底。现在地球人类看起来是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是暗流涌动。有迹象表明，地球人类的文明再次面临挑战，比预期的要来得快。这不是地球上国与国，或者是宗教之间的纷争，而是来自地球外面，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威胁。” 飞子轩和夏威听着听着，虚拟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大姐今天突然说的这些是真还是假。 “我并非开玩笑，你们不用怀疑，只是时间上还无法判断。地球文明在一万五千年前就被摧毁过一次，导致人类文明出现断层。随着一件件史前文明遗址和遗物被发现，真相也慢慢被揭开。人类顶层人物心里都有数。” “地球上已经有某种黑暗势力在抬头，他们开始有组织有计划地行动。如果我没预料错的话，这次它们改变了策略，不是像上次那样摧毁地球文明，导致整个地球生态被破坏。他们是想先从地球内部进行分化，或者是想在不破坏地球的生态环境下夺取地球。这才有最近几年发生的黑暗组织的一系列行动。” “你们两人都是亲身经历者。夏威，你前年被绑架的事情，与他们有关。飞子轩，发生在深州高科技博览会的恐怖事件，这与他们也有关。还有很多迹象都表明，这股黑暗势力在不断地壮大，活动越来越频繁。有迹象表明，他们已经渗透到很多国家政府、国际性社团，甚至掌控了跨国大型企业，很可能要在地球上建立他们的国家。” 飞子轩和夏威越听越惊，无形的压力压向他们，脸上发白。 “你们紧张了？害怕了？如果是紧张，这很自然，如果是害怕，那你们趁早退出这场关乎地球文明危机的战斗，回家平静地度过余生。” 飞子轩和夏威做了个深呼吸，恢复正常表情。 第131章 大姐的回忆 “虽然你已经不是真正的他了，能看到你继承了他的大部分个性，我很满意。” 大姐内心暗自点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大姐怎么想，飞子轩自然不知道。 “这次安排你们进这个军事学院，是我的安排，以双界科技集团的名义推荐的。夏威主要学习军事通信和网络，以及虚拟空间构建，这是你的强项，也是我们急需的。同时，你也是我们与华国政府的技术交流桥梁。” 大姐走到一侧巨的大地球仪边，伸出纤细玉指，在地球上轻轻一滑，地球缓缓转动，上一个一个国家图像在她明亮的眼球上映照出来，如走马灯般晃过。 良久后，她轻轻叹息：“人类有太多内斗消耗，为什么这么难团结起来，难道真的要等到大难当头的最后时刻吗？” 缓缓透出一口长气，扫除脸上的沮丧和无奈，转过头：“这所学校是各方势力妥协后达成的协议，每个势力都会推荐自己的人参加，在米卡国也同时成立了这样一所大学，双界科技和华国也推荐了人进入。学校里的环境并不单纯，教师和学员中都会代表自己的势力，你们在你们要注意安全，同时也要多留一个心眼，注意里面的人和事。” 她朦胧而美丽的脸很严肃，一双梦幻般的眼睛越发明澈，透露出长辈亲人般的关爱和期望。 “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 大姐将目光转移道飞子轩身上：“飞子轩，我对你的个人武功提升毫不怀疑，哪怕不进入这所大学，你照样可以达到一个别人仰望的高度。从个人能力角度看，你欠缺的是单兵特勤技能和现代武器的使用技巧，现代和未来战争不仅要依靠个人武功，还要借助强大的武器。还有一点非常重要，也是我让你进入这所大学的最重要原因。” 大姐看着飞子轩，稍作停顿，继续道：“在未来的战争，不可能依靠一个人或几个人，需要全民的支持，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你除了学习和训练外，你还要培养组织能力，团结志同道合的人，以你为核心，为以后组建自己的嫡系人马开始打基础。” 飞子轩还真没考虑过要组建自己的力量，更未想得这么远。听大姐话中意思，想起小混球的话，明年八月就是神龙山地下异空间通道口再度开启的时间，自己的紧迫感增添的很多。 大姐见飞子轩走神，加重语气：“飞子轩，你不要傻到以为这是拉帮结派，这是作为一名想成为将军的军人必须做的。你现在不做，事到临头，只怕已经来不及做，后悔都来不及。” 我没这么想！飞子轩并没有解释，慎重点头，集中注意力听大姐的吩咐。 “这一点，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会有人暗地里帮助你的。你不是普通人，你有常人无可比拟的特殊能力，你要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心态，有了这种心态，你才会坚定信念，放眼全局，克服困难，勇往直前，你就会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旗帜，黑夜里的明灯，大家才愿意跟着你。” 大姐有感而发，讲了很多。最后，她眼神变得柔和：“大的变故随时开始了，你们生于这个时代，逃避不了，只有勇敢承担起来，才有一线生机，要保护好你们心中的美好，现在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不止是你们，还有很多人，包括白云、蓝天、小九、小甘兄妹等人，还有人类特别组织的人，更有像华国这样生于忧患的国家，这些都会成为抵抗外来侵略的力量。” 大姐走到窗边，看着远方天空，又走回来，身体蒙上了一层光晕，轻声道：“人类跌倒了又站起来，一代又一代，从来没有认输过。” 飞子轩感受到大姐身体放出的超能量波动，她的每一句话都带有感染力，飞子轩没有用精神力抗拒，而是坦然接受。 一种悲壮和激昂在飞子轩和夏威心中升起。 飞子轩听着她的话，如听催眠曲，渐渐进入某种幻境，经常出现在梦中的大火、洪水、火山，星空战舰崩塌等画面一一浮现，最后出现那名神仙般圣洁的少女，虽相隔几百米，她满脸泪痕和绝望的表情仍然清晰可见，她伸出一只手向着自己，撕心裂肺地叫喊，想挣脱被两名白头盔武士的手。少女被强行带上空间战机，尾部蓝光一闪，战机不见了。 见少女离开，飞子轩松了口气，回头看向上空漂浮的巨大星空战舰，一跃而上，与一名身材魁梧，身穿黑斗篷，手持战刀的人展开大战。 星空战舰一道道激光射向地球，蒸干了海水，击穿了地壳，火山爆发，岩浆流淌，冲击出的海啸扑向陆地，地球人间宛如地狱。 飞子轩遍体鳞伤，一条腿被黑袍人斩断，腹部被贯穿一个大洞。他找到一个机会，施展幻影功法的空间挪移，出现在黑袍人背后，一把抱住黑袍人，用嘴咬住他的背部，再次施展空间挪移，两个闪现就出现在星空战舰底部发射激光的洞穴边，他裹挟着黑斗篷冲入洞口瞬间，赶在一丝意识尚存，引爆了身体内的动力内核。 飞子轩和黑斗篷的肉体瞬间蒸发，他的灵魂如同一片破碎的纸片，从空中飘落。他看见星空战舰解体，如巨大礼花般向地球大气层坠落。在灵魂火种熄灭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黑斗篷的能量体本源与自己的灵魂体本源纠缠在一起，掉入黑洞般的无底深渊，灵魂火种终于寂灭。 “大火，火山，岩浆，到处都是。洪水，不，是海啸，漫过高山的海啸。” “师父，你看，我流出人类的鲜血，我流出了人类的眼泪，我是人类。” “小曦、亚特，你们快跑。” “小曦，小曦，你快走……” “不能再见到你了，小曦，我的灵魂也寂灭了，不能再复生了。你能原谅我吗？小曦，真希望能再和你一起驾驭雄鹰，遨游九州……” 大姐的催眠没有再针对夏威，很快就清醒。他看见飞子轩如同中了魔，变成另外一人。只见飞子轩站在原地手舞足蹈，哭哭笑笑，大喊大叫，眼神时而明亮如皓月，时而黯淡如黑洞。 惨了，这家伙的脑病又犯了，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厉害，这大学还上不上得成啊？夏威开始替飞子轩担心了。当他看见大姐的脸时，他又一呆，更加不可置信。 大姐满脸哀伤，噙满泪水的双眼注视着疯癫般的飞子轩，飞子轩每嚎叫一声，她的身体就会跟着抖动一下。当飞子轩一声一声地呼喊“小曦”的时候，大姐颤抖的手微微抬起，伸向飞子轩，想要抹去他脸上的泪痕，当手接近飞子轩的脸时，又无力地垂落。 “你终究不是他！” 大姐退后两步，喃喃自语，片刻恢复清明，右手对飞子轩凌空一抹，一股凉风迎面拂过飞子轩，让飞子轩变得安静，如同站着睡着了。 夏威却被大姐的手一抹，意识反而变得模糊，大脑陷入昏沉，待清醒过来时，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看见大姐和飞子轩异样的神情，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飞子轩使劲摇了摇头，意识渐渐清醒，从小经常出现的梦境，竟然在大姐的催发下又出现了。大姐神情如故，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他凝视着大姐，刚才梦中的情节比以前更丰富，画面更清晰，圣洁少女的长相与骆月是如此的相像。眼前的大姐虽然不是真容，但她的形态举止，以及内在的精神，与梦中的圣洁少女更加吻合，不知为何，飞子轩认为，那个青衣少女就是大姐， “大姐，我刚才的梦中所见是真实发生过的吗？那名青衣少女是您还是骆月？骆月在哪里，她还好吗？” 飞子轩有好多问题要问大姐，想解开长久以来的心结。 “以后你会知道的。” 大姐没有直接回答，她绝美而虚幻的瓜子脸更加朦胧。飞子轩感觉到大姐已经给了他答案，心情更加沉重。 “至于小月，她很好，你放心就是，你们不久就会见面的。” 飞子轩知道月月很好，放心不少，特别是听到不久就要看见她，心里充满期待。 “太好了，要与骆月见面了，我们三人组又要聚齐了。” 夏威似乎比飞子轩还兴奋，用力捶打一下飞子轩，还不忘挤了一下眼睛。 “好了，今天我对你们两人说的，你们要牢记在心，不要对其他人提起。很多事情是不宜让更多人知道，不然适得其反。你们回去后白云会给你们我的紧急联络方式，有重大的紧急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平时还是可以找白云蓝天他们。好，你们回去吧。” 大姐手一挥，两人原地消失不见。大姐回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往后一躺，两眼看着天花板，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万五千年，多么遥远，对于她，却如昨日，往事历历在目，想尽一切办法，她还是无法原原本本复活自己的未婚夫，只能铤而走险，这才有了现在的飞子轩。 已经到地球四十八年，对于地球文明她还了解不够。一万五千年前，地球人类文明被摧毁时，在那样的炼狱般的环境下，残存的人躲在哪里？是如何生存下来？又是如何快速再次发展，达到如今这种程度？这些她还没搞清楚。 地球上有很多秘密，当初，她们那个纪元就怀疑过有不少异空间存在，或许当年的幸存者在机缘巧合下，真的进入到某个空间，并存活下来，等地球生态恢复后，这些幸存者走出异空间，回到地球，这才快速发展壮大。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这些都是猜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可靠的证据，不过，近些年异空间到出现过好几个，而且异象越来越频繁。 想到自己当年逃离地球，去了另外一个遥远的世界，在极度低温下冰封冬眠，渡过万年时间，如今解封，精神体挣脱束缚，意外闯入这个神虚界，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个空间结点，连接着多个不同法则的宇宙。 在她苏醒过程中，得知当初她创建的伏龙国已经变了，被异族生灵渗透把控。要不是她冰封所在的地方有强大的阵法保护，又有一批终于她的后代驻守，或许她的沉睡之地早被背叛者打开。 苏醒后，知道肉身无法出现在伏龙国所在的星球，大姐只能凝练精神体，寻找超物质空间通道。好在她以前打下深厚的根基，精神体很快就恢复了大半，从而一举突破桎梏，突破到圣者境，有了穿越空间的能力。足足用了一百年，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花了不小代价下，闯入一个超物质空间通道，进入一个比恒星系大不了多少的狭小空间。让她意外的是，在这里，她尽然遇到很多人，包括骆兰卿骆先生，还有其他神秘的人物。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宇宙，他们的经历和见识远非自己能比，这时她才知道人类的历史竟然如此悠久，那么辉煌，曾经统治上千个星系。在这之前，她还天真地认为，她曾经所在的人类纪元已经很了不起，远强于现在地球人类，当见到那些人，才知道，自己就是个井底之蛙。 门被推开甘氏兄妹走进办公室。 “你们两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这次去华国进入联合特种军事大学，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暗地里保护飞子轩和夏威。这个军事大学不是一般的军事学校，学员来自不同的地方，难免会有不干净的人进入，你们要小心一些。还有，学校期间，他们要执行任务，参与实战，他们还很弱，必要时你们可以给予一定的帮助，但不要暴露你们的身份。除了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存在。” “是，大姐。” 2023年的秋天，京城，延山北部的一个山谷，三面环山。谷口面向北方，远处是草原。 山谷里有个新建的小镇，镇里没什么高大建筑，到处都留下刚完工的痕迹。小镇后面的山，是陡峭岩壁，岩壁下还有一个山洞，可容纳一辆货车进出，山洞四壁是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坚固无比。看上去山洞已经有多年，应该是五六十年前建造的防空洞，如今被改造启用。 小镇的分布结构有点不一样，不像普通城镇，街道宽阔笔直，通行便利。这里却是以防空洞为圆点，沿着山谷地势，向外发散成扇形结构，划分出五个区域。 第132章 骆月再出世 山谷外，高大的铁丝网阻隔山谷和外面的世界，只留有一个大门，大门马路的两边有两排营房。 一辆迷彩色的大巴车驶入大门，向山谷里面行驶。大约十分钟后，大巴车停在小镇外围的操场上。有几名身穿迷彩军服，但没有任何标识的军人站在车旁等候。 从车里陆续下来四十多人，服装各异。夏威和飞子轩坐在后排，等大部分人下车后，他们才站起，跟着下了车。 “集合！十人一排，四排队形，自由组合列队。” 一名中年教官走出，大声喊道。他中等身材，古铜的脸色，壮实的肌肉，军装都遮掩不住，一看就是久经风吹日晒，久经沙场的军人。 众人立即自由组合，列队完毕，高矮参差不齐。夏威和飞子轩站在一起，刚好站在几位白人学员后面，其中有两位身材苗条，修长大腿的少女，一头披肩金发在风中微微荡漾。 夏威对飞子轩努努嘴：“评价评价？”。 飞子轩看着前面距离一米，随风飘逸的金色发丝，也来了兴趣，头侧到夏威耳边，压低声音： “这两个白人妞，前凸后翘屁股圆，正点。”飞子轩低声说道。 即使他的声音低到只有夏威才能听见，却还是让教官捕捉到。 “第二排，说话的，出列。” 显然，教官的耳朵和眼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飞子轩装糊涂，左顾右盼。 “你，说的就是你，到处看什么？” 飞子轩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队伍前方，立正站好。 “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教官恶狠狠地瞪着飞子轩，大声叫道。 “这个，不好吧。” “重复一遍！” “这两个白人妞，前凸后翘屁股圆，正点。”飞子轩不好意思地小声重复道。 “大声喊出来，大家听不见。” 这教官有病吧？别人都没听见，前面的正主也没听见，你怎么听见了？这是专门针对我的吧？飞子轩牙一咬，中学时期他就是个不怕事的主，只是初来乍到，不想高调而已，这可是你逼的！ 飞子轩胆气上来，放开嗓门大喊： “这两个白人妞，前凸后翘屁股圆，正点。” 喊完后，挺胸站立，两眼微抬，避开回头看向他的金发少女，望向遥远的天空。余光中见到她们的脸，不由赞叹，好漂亮的金发少女啊，特别是右边的，她的脸蛋怎么这么精致，立体感十足，一种东方人美女不具备的美感。 夏威也被回眸一笑的美女镇住了，眼睛眨也眼眨地盯住女孩的脸。 “哈哈……” 所有人听到飞子轩的话，沉默片刻，又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沉默片刻的学员忽然爆发式地大笑。前面两名金发少女不仅没害羞，反而跟着笑。 “笑什么呢？有那么好笑吗？” 教官嘴角抽搐了两下，也不知是自己也想笑，用力控制，还是被学员气的。 “既然你们都爱笑，今天就让你们笑个够。” 他深呼一口气，放开嗓门：“所有人听令，开始大笑，我不叫停，谁也不准停。开始！” 部分人听从命令开始大笑，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真的是命令，还是教官开的玩笑。 只见教官一声狮子吼，震得学员耳朵根子发麻：“命令！所有人，大笑！” 这教官至少是净者八段吧！看样子，特种部队教官不是吃素的，有两把刷子。 绝大部分人开始大笑起来。 难怪上次宋湘得说，特种部队的教官都是屠夫，杀猪的，还真是。飞子轩心里说着，嘴巴长得大大的，却没发出一丝声音，完全是有型无声。 谁知教官手一扬起，飞子轩就感觉一股劲风射向自己，他稍微晃了一下，劲风擦着脸颊射向后面，站在后排的人，大笑变成嚎叫。 教官脚步一错就出现在飞子轩前。 “还真有你的，滥竽充数不说，竟然还敢躲！” 说完，一脚踢出，正对飞子轩的下身。 飞子轩哪能让哪地方让教官踢中，又不敢再躲，只好不可察觉地快速微动一下，一只手闪电下压，让大腿挨上卸去部分力量的一脚，然后双手按住要处，连蹦带跳地掩饰，装出痛不欲生的样子。 “好小子！速度还挺快，算你识相。” 教官露出一丝诧异，随机对飞子轩传音般说道。飞子轩装作没听见，捂住要处的双手捂的更紧，凄惨的叫更大，周围的学员都同情地看向他，只有旁边的夏威怀疑地看着飞子轩，他可不相信这家伙会这么容易被别人踢中那个地方。 “看见没有，这就是不听命令的下场。” 屠夫教官指着飞子轩，大声训斥：“不准停下，继续执行命令。” 他又绕有兴趣地看向飞子轩，一边嘴角勾起：“你，执行命令，笑！” 看见教官似笑非笑的表情，飞子轩知道不能再装了，再装真的要吃亏了，只能跟着大家大笑不止，好在他功力深厚，上不了嗓子，只是惨了像夏威这样的人，估计后面几天说话都会沙哑。 “哈哈哈……” 四十多人一起大笑，比哭还难听，声响彻校园，引来不少人围观。 操场正面的一栋大楼，六楼的一间办公室内，两名中老年人趴在窗口，个子大的，国字脸，乌黑寸头，身着中将军服，更显得刚毅。另外一人穿着浅蓝色t恤，三七开分头，鬓角露出丝丝白发，带着眼镜，带有文人的文雅。 两人饶有兴趣地盯着前面新来的学员，指指点点，中将时而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中将指向已经快崩溃的学员，和抬脚踢一名停止大笑的男生：“还这有整个曹彪的，一来就给这帮学生来一个惊喜，估计他们一辈子都记得。哈哈……” 吴川问：“老秦，你是不是对曹彪说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盯上飞子轩？” “是打了个招呼，特地介绍了一下。” “难怪曹彪一开始就盯着飞子轩。我可听说这小子与那个神秘的大姐有很大的关系，处处维护这他，你这么做就不担心大姐那边？” 秦利剑直起腰：“这有什么担心的，这位神秘的大姐不至于小气到这种程度吧。我也调查了飞子轩这小子，他可不是表面那么老实巴交的，有一肚子心眼，而且他已经达到净者七段，现在不压着点，以后还不飞上天，那还怎么管。” 吴川差异地测过头看着秦利剑：“他达到净者七段了？可是真的？” 秦利剑点头：“是真的，我确认过来。他最后一次执行人类特别组织的任务时已经就是七段，与暗组织的八段高手战成平手，还与一名叫鬼手的异化人对战了十几个回合。” 吴川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好家伙，他都成长到这种程度了，才十八岁啊，就达到武道大师的境地。” 他用胳膊碰一下秦利剑，“你是什么时候达到七段的？” “我？二十六七岁吧，当时也算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与这小子比，我那算什么。”秦利剑苦笑道。 吴川打趣道：“你那是老黄历了。如果你是天才，这小子就是怪胎，十八岁达到净者七段，也就他了吧？” “是啊，算是打破武道界百年的纪录了。” 他们要是知道飞子轩十七岁时就达到七段，可战八段，现在只差一步就迈入净者八段，大概更加惊讶了。 吴川看向操场上的飞子轩：“大姐舍得让他来这里？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秦将军收起笑容：“哪有什么交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必须团结。” 吴川也严肃起来：“是啊，人类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可是有些国家还是搞国与国之间的对抗，不仅想当地球老大，而且要一手遮天。放眼世界，也就是我们可以制衡他，所以是我们为眼中刺，处处为难我们。” “所以，我们更要团结像双界科技这样的公司，支持人类特别组织，既有利于人类，也有利于我们华国。” 两人沉默了一会，秦利剑呵呵一笑：“算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还是看看曹彪怎么整治这帮小子。” 吴川看着操场上变得很听话的飞子轩：“像飞子轩这样的，武道课都可以做老师了，还真得压着点。前几天来的那个宋，宋什么来着，就是宋宏涛的小儿子。他不一样，那小子是横惯了，也要压这点，他一来就被曹彪揪住不放，被整了好几次，现在应该老实些了。” 秦利剑倒不是完全这么想的：“我们这个特种大学的学生，调皮捣蛋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过分，心正就行。再说年少时没点调皮劲，那不就看不出什么朝气了吗。” “你是说你自己吧，你年轻时可是有名的痞子兵王。” 秦利剑没好气地辩解：“瞎说，什么叫痞子兵王，兵王就是兵王。” 距离学校十公里之外的一片丘陵地带，在一个湖泊旁有一栋别墅，周围树林里人影晃动，戒备森严，三辆越野车停在不同的位置。院落内停着一辆红色豪华跑车，还有一辆防爆中巴车，车顶一个小型精致的卫星天线不停转动。 别墅内有四人，两男两女，大家都注视着墙上的屏幕。屏幕上是特种军事大学操场的画面。 看着飞子轩的样子，听到他刚才大声喊出的话，一名绝色少女拍掌而笑：“大姐，你看，飞子轩怎么变成这样了，小时候他很老实的。” 大姐溺爱地抚摸绝色少女乌黑的头发：“怎么，他这样你不喜欢吗？” 少女的脸有些红：“没有，大姐。” 一名上身体恤衫，下身沙滩裤，脚穿人字拖的青年，用手扶了扶墨镜：“哎呀，二姐竟然还会脸红了，我怎么以前不知道？” 少女瞪着青年：“小九，你带着墨镜怎么看得见？你再瞎说，小心我收拾你。” 坐在一旁的另外一名长相帅气的青年也看向少女，微笑道：“就是，这个小九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拿二姐开心。收拾他，我支持。” ”喂，蓝天，你离开了这么久，大概还不了解情况吧。小月一听大姐说她可以出关了，马上就可以见到那小子，她几夜都没合眼。” 小月自然是久违的骆月了，半个月前，她被大姐从虚神界一处隐秘的地方带出，精神体回归伏龙号上的肉身，随后在小九亲自护送下来到京城。同时，蓝天也从虚神界回归，也从深州感到这里。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自然在等待大姐的同时，也好好热闹了一番。 今天上午，大姐到了，几人开了个会，总结了前一段时间的工作，商讨了后面的计划，大姐给那个人布置了新的任务。 会议刚结束，就收到飞子轩和夏威等人进入联合特种军事大学的消息，在骆月的催促下，小九跑到院子里的中巴车内，亲自调试通信设备，将信号传入别墅内。 大姐笑眯眯地看着图像：“原来他还有这一面，这是继承了谁的性格，倒有些像他年轻时的洒脱不羁。” 骆月挽住大姐的胳膊：“大姐，你是说王力仁博士吗？” 大姐微微颔首：\\\"是啊，与他有关系的人，也就他的性格最洒脱。” 她拍拍骆月的头，没再说，继续欣赏这难得的画面。 操场上的四十个新生，此时的笑声已经变成了哭声，嘴型是上翘，声音却是“呜呜”声。 “停！” 众人像听到了救世主的声音，难听的笑声像是有惯性，一时没停下来。 “现在，按照你们的专业进行分组，点到名的请出列。”曹彪说完，退出队列前方。 一名女教官上前，大喊道：“所有女生出列。” 八名女生出列，列队后，被这名女教官直接带走，自始至终，女教官没说第二句话。 一名中年白人教官上前，用不是很标准的中文大声点名：“陈东耀、钱福生、夏威……。好，你们七人随我走。” 一名黑人男教官带走了七人。最后剩下是十八人，包括飞子轩。 第133章 室友 从前几拨走的人看，学员是分类的，至于是按照什么分类，飞子轩不清楚，收到通知书时，里面也没有说明，显然不是学员自己填写的志愿。根据飞子轩的观察，至少分为三类，科学技术研究、军事理论和管理，还有就是他们这十八人，都有武功功底，大部分人有一股杀气，只有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才具备。所以，他们应该是以实战特种兵学习为主的。 操场上就剩下杀猪的一名教官，他慢悠悠地晃到十八人队列前：“你看看你们排的队，就像路边的野生杂草，参差不齐，乱七八糟。”他吸一口气，大声道：“按高矮顺序，两排队形列队。执行！” 好在十八人中有一半是来自军队，其他人也接受过多次军训，大家相互扫了一眼，很快就列队完毕。 “立正，向右看齐，向右转，齐步走！”杀猪教官没再多说，直接喊口令，他率先一晃一晃地走在前面，一点表率没有，他也没再回头看向后面的队伍，自顾自地在前面带路。 十八人安安静静地走着队列便步，五名来自不同国家的学员不会走华国军人的队列，走起路来，手臂像摆钟般甩得老高，脚踢到水平，说他是故意恶搞吧，他们的表情还很认真严肃，让前后的华国学员离他们老远。好在走了五分钟，他们坚持不下去，开始学着华国军人便步行走动作，不伦不类地夹在队伍中。整个过程，教官像是变了个人，没回头看，似乎一点都不关心队伍是如何行走的。 队伍大约步行一刻钟，穿过一个小树林，绕过小山丘，前面出现一个铁栅栏围起来的院子，看上去刚完工不久，院子两边是正在建设的工地，工地被高大围墙圈起，看不见里面是打地基还是做其他什么建筑。 院内有三栋新建的楼房，呈品字形排列，前面两栋三层的楼房并排而立，中间隔着一个小广场，楼房每层都有敞开式的长廊阳台，与集体宿舍楼差不多。后面的一栋要长很多，有五层楼，全封闭，看上去应该是教学或其他用途。 院门口有两名穿着制服的守卫，挺胸抬头，站得笔直，目不斜视，虽然没有拿枪，一看就是军人。 曹彪走到门口，两名守卫对着众人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曹彪右手抬起，还了个礼后看向后面，将一行人带入院内。一进院子就是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小操场，周边还有一些单杠、双杠和吊绳等训练用的器材。 小广场里面站着三名军人，像是在等待迎接新生，中间的是名中年军官，与曹彪一样，两杠一星，少校军衔，他没有曹彪那样有军旅气，倒像是做文职的。 队伍走到小操场中央，站定，曹彪回过头：“立正！下面由洪教官给大家介绍情况。” 曹彪退到一边，一名等候在操场边的中年教官走上前。 “稍息。”他扫视众学员后，自我介绍：“我叫洪元朗，我与曹教官一样，以后就是你们的贴身保姆。你们有什么想法和需求，不管是学习和训练方面，还是生活和思想方面，只要愿意，我们都欢迎你们来找我们。” 看上去这名教官比曹屠夫要随和得多，说话时不像曹屠夫那么硬邦邦的。他指向左边的三层宿舍楼： “这左边的a栋楼是你们的宿舍，每个宿舍七人。我点到名的，上前领取你们的身份牌，身份牌将是你们在校期间的唯一身份证，也是你们的通信设备，它还是一部微型电脑，你们也可以通过它查阅学校的部分信息资料。请你们拿到身份牌后，挂在你们的脖子上，你们收藏好、贴身保护好。领到身份牌的人，就可以解散，到你们的宿舍整理你们的行李。” 洪教官说完，对旁边的两名士官招手，士官抱着一个小箱子上前，点名分发身份牌。 飞子轩拿到身份牌，有三公分长，两公分宽，一公分厚，通体像一块黑玉，上面有五个针眼空洞，被表面遮挡，很难发现，头部突出部分，一条细细的软线吊绳穿过小孔，整体如项链差不多。 飞子轩见侧边有个小小的按钮，向下一推，侧边有绿色光点闪了三下。 “欢迎来到联合特种军事大学，请您留意以下信息。” 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递，是刺激听觉神经，在脑海中响起，如功力深厚的人使用传音一般。很小的标准女声，介绍使用方法，比如，姓名、宿舍等等。 听完介绍，飞子轩按照说明提示，心中默念报出自己的姓名、年龄和编号，录取指纹后，又录取瞳孔纹路，这才完成使用权转移。 飞子轩来到二楼，找到自己的宿舍编号“txa210”，走到门口，门上发出声音： “已认证，请进。” 宿舍门自动打开，等飞子轩进入后，门又自动关闭。 “哇，这么好，什么时候给家里装一个，省得老是忘带钥匙。”飞子轩心里想着。 宿舍很大，里面八个铺位，靠墙两排，床是上下结构，上面是睡觉的床铺，下面是写字台，写字台上配备了笔记本电脑，还有全息成像仪等附件。床之间、靠门和中间还有很大的空地。 宿舍里已经有五人，有两名非亚裔人，一个是褐色头发的白人，一个黑发棕色人。 见有人进来，站着的四人回头看向门口。飞子轩对大家一笑，与众人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飞子轩。” 四人都点头：“你好！” 棕色外国人上前与飞子轩握手：“已经知道你了，估计这所学校的人都知道。刚才操场那么热闹，大家都去操场看表演了，你已经成了名人。哈哈……” 他的普通话竟然说得这么好！飞子轩不由夸赞道： “你的中文讲得不错啊。” “我很小就开始学中文，有很多华国朋友，来之前也参加了一个月的中文强化训练。哦，我叫佩洛?诺曼，来自巴坦国。你就叫我佩洛就行。” 褐色头发的白人也上前与飞子轩握手：“你好，我叫马克?霍特，米卡国人。” “你好，我是廖佳恒。” “你好，我是付年丰。” 两名华国人与飞子轩握手。 另外一名室友从写字台底下爬出来，将拉出来的电源插头放在一边，走过来与飞子轩握手，一看手上全是灰，将手收回去，有点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我是彭文书。” 飞子轩伸出手，将他的手握住，笑着说：“都成军人了，手上沾点灰算什么。” “彭文书，这个铺位是谁呀？收拾得这么快？”飞子轩看了看自己对面的床铺，已经整理好了，下面的书桌上也摆好了东西。 “还没见到，应该是提前到的那几批吧。”彭文书说道。 正说着，从外面跑进一人，人高马大，一进来就要从背后抱住飞子轩。 飞子轩条件反射地身体一缩，一个斜移，大汉抱了个空。 “哎呀，飞子轩，你的身法又比以前快了不少啊，哈哈。” 飞子轩侧移时就看见来人，不是那个大头还能是谁。 “宋湘德，你是这样迎接我的？” “我想拥抱你，是你躲开了呀。”宋湘德哈哈说道。 “有你这样偷偷从背后来个搂抱的吗？还好我不是女的，不然你这可是犯法的。” “哈哈。各位，大家好啊，我叫宋湘德，已经来了一个多星期了。”大头宋湘德看了看宿舍的其他几人。 众人再次自我介绍，宿舍里的七人全部到齐。 “咦？你的头怎么了？手也受伤了。怎么一来就这么拼命训练？” 飞子轩看见宋湘德的额头上和手臂上的伤，便问道。 “别提了，被人打的。”宋湘德大手一挥，神情显得有点沮丧。 宿舍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军校里还会这样？ 飞子轩问道：“大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别提了，被曹教官给揍的。” “啊？”众人同时惊呼，“这里的教官还打人？” “那倒不是，是我不服气，挑战他两次，都没输了。我还是不服。”宋大头就是个倔驴。 “飞子轩，要么你试试，我觉得你说不准能赢他。要么，你替兄弟我报仇，揍他一顿。”大头看飞子轩的眼睛都发光了。 “呵呵，你不会是挖坑让我跳吧？你以为我比你好啊，刚才我一来就被他惩罚了，我才不惹那个杀猪的好。”飞子轩白了大头一眼。 “杀猪的？曹教官以前是做猪肉生意的？”佩洛好奇地问道。 “啊？哈哈，对对，他以前就是杀猪的，现在还是杀猪的。”看着佩洛一脸认真的模样，彭文书快笑喷了。 马克傻傻地看着几个大笑的室友，用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他为什么还在杀猪，他不是已经是教官了吗？” “因为我们就是他眼里的猪啊。”大头边笑边拍马克。 马克和佩洛思索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哦，原来你们是这么个意思。” “那个曹屠夫很厉害？你这么大个子，还被他打成这样？”马克好奇地问。 “打不过。当然，是现在打不过啊。他速度很快，感觉和飞子轩差不多快。”宋大头拍了拍飞子轩，其他几人看向过来，心里对这个室友有了第二个印象。 “他的整体素质都很强，出手也很有力，这不，这个是他的拳头打的，这个是他的手掌劈的。还有这个，”大头将上身衣服撩开，露出腰上面的一块紫红，“这是他用腿扫的。不过，他也挨了我两拳，呵呵。”大头说道。 “看你这几处伤势，你应该主要吃亏在身法上吧。”飞子轩说。 “是啊，转不过他，慢一点就挨一下，气死我了。飞子轩，你什么时候教教我呗，我要是有你那个身法，我一定将他当猪揍。” “去，我可没那本事教你，你求曹屠夫啊，他是教官。” “我求了，他说等我打过他，他才教我。这不扯淡吗，我能打过他，我还求他个毛线。” 大家正聊得开心，忽然，众人胸前的身份牌同时响起曹屠夫的声音 “紧急集合，三分钟。” 大家赶紧拿出衣柜里的制服，皮带，鞋子等，脱掉原来身上的外套，换上制服，戴上帽子，边往外跑边系腰带。 楼下院子中央，曹彪和洪元朗站在那里，一个数字成像的倒计时浮在空中，不停地减少。 飞子轩他们跑下来的时候，上面显示18秒，也就是提前到了18秒。人已经到了大半。 当倒计时归零时，三人正在急匆匆赶来。 “你们先站在旁边，不要入列。”曹彪拦住正往队伍里钻的三人，转头面向大家说：“你们知道自己的编号了吗？tx是什么意思？宋湘德，你不是很能耐吗？你来回答。” “是。tx是特别行动的意思。” “正确。你看看，这是特别行动吗，三分钟集合，竟然还有三人迟到。三分钟啊，一场小规模战斗都结束了。考虑到你们这是第一次紧急集合，才给你们三分钟，以后会是两分钟，一分钟，甚至是半分钟。” 曹屠夫看向迟到的三人：“你们是在拉屎啊，还是在洗澡啊？” “我，我真的是在卫生间拉屎。”一人回答道。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大家再也不敢笑了，肚子现在还疼，嘴巴也没恢复过来。 “好，那你就青蛙跳，围绕这个小操场跳三圈。开始！” “你们两个呢？” “报告，我的裤子打了死结，一时没解开。” “死结？解不开，你不会直接拉断？力气不够？好，到旁边的单杠上，引体向上六十。” “你呢？” “我来这里，路上几天，没睡觉，上床就睡过去了，没反应没过来。”这是个金发白人。 “这不是那个百米亚军吗？”飞子轩忽然想起，这个金发白人竟然是上次南港世界青运会上与他一起参加百米决赛的，“他竟然也来了。” “你叫蒂姆?楞次吧，以你的素质，不会这么容易乏困吧。那就是你还没清醒过来啦，仰卧起坐，两百个，清醒一下。” 第134章 打擂台 当倒计时归零时，三人正在急匆匆赶来。 “你们先站在旁边，不要入列。”曹彪拦住正往队伍里钻的三人，转头面向大家说：“你们知道自己的编号了吗？tx是什么意思？宋湘德，你不是很能耐吗？你来回答。” “是。tx是特别行动的意思。” “正确。你看看，这是特别行动吗，三分钟集合，竟然还有三人迟到。三分钟啊，一场小规模战斗都结束了。考虑到你们这是第一次紧急集合，才给你们三分钟，以后会是两分钟，一分钟，甚至是半分钟。” 曹屠夫看向迟到的三人：“你们是在拉屎啊，还是在洗澡啊？” “我，我真的是在卫生间拉屎。”一人回答道。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大家再也不敢笑了，肚子现在还疼，嘴巴也没恢复过来。 “好，那你就青蛙跳，围绕这个小操场跳三圈。开始！” “你们两个呢？” “报告，我的裤子打了死结，一时没解开。” “死结？解不开，你不会直接拉断？力气不够？好，到旁边的单杠上，引体向上六十。” “你呢？” “我来这里，路上几天，没睡觉，上床就睡过去了，没反应没过来。”这是个金发白人。 “这不是那个百米亚军吗？”飞子轩忽然想起，这个金发白人竟然是上次南港世界青运会上与他一起参加百米决赛的，“他竟然也来了。” “你叫蒂姆?楞次吧，以你的素质，不会这么容易乏困吧。那就是你还没清醒过来啦，仰卧起坐，两百个，清醒一下。” 曹彪看着面前这些漏有不满的学生加战士：“你们心里可能不服气，心里在想，我们又不是直接从军队里选拔上来的，为什么第一天就这么对待我们。错了，你们六十人中有一半人，从军队和军校里来的。还有的人是从大学里来的，当然也有高中应届特招进来的。” 他停顿一下：“总之，当你们接到通知书起，无论是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不管你以前是大学生也好，是兵王也罢，在这里，你们只有两个身份，一个什么是兵，是我的兵，是将成为特殊的兵；第二个身份是学生，一名特殊的大学生。所以，你们应该以最快的速度适应tx的要求。” 曹彪在队伍前来回走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名学员，回到原地：“好，今天下午，你们将参加测试。综合知识的测试，脑力的测试，还有身体素质的测试。三个月后，你们将再次测试，我们会根据这两次测试情况，结合其它因素，将你们进行分班，分队，并且会有针对性地制定学习和训练计划。” 曹曹又露出屠夫表情：“如果三个月后的测试，有人没有达到目标，他将会离开这里。” 下午，测试完成后，就是晚饭时间。学校大食堂里，可同时容纳八百人的就餐。因学校是刚开始落成，首批学员不到三百人，食堂里面显得空荡荡。 学校招生没有人数指标，按照标准筛选，有多少是多少。这所联合特种军事大学是联合国、华国和双界集团联合筹建，招收学员并不只限制在华国，联合国相关组织也推荐了不少学员来此。 受到华国的启发，米卡国也在筹建一所类似的军事大学，以米卡国为主导，联合国参与，与一个叫黑石的科技集团合作。这个黑石科技集团与双界集团都是世界顶尖的高科技公司。 按照在联合国达成的协议，这两所大学将为整个人类的安全服务，学员和教员不得参与国家之间的军事活动，组织归属是主导国，但跨国军事行动必须由联合国相关组织协调。 这是个大胆的想法，国际合作具体到军事层次，可以说，这是很大的进步。能够做到这样，是近几年黑暗组织的崛起，对各国都造成安全威胁；也是华国和双界集团的游说和努力的结果。 饭堂里，一个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台上坐着七人，其中飞子轩认识的有两人，吴川和王力仁。他只知道王伯伯来这里当老师，让他没想到的是，王伯伯竟然是校长。 王力仁坐在中央位置，他的右边是一名身穿中将军服的将军，左边是名外国人，联合国的代表。 台下有六百多名学生，三百多教职员工和科研人员。 王博士不怎么爱讲话，说了两句就让其他人讲。他的目光在学员方阵里扫来看去，看到飞子轩后，见飞子轩也在看他，王博士顿时开心了许多，身体也坐正了不少。 副校长正在介绍成立联合军事大学的宗旨、目的和国际形势，最后鼓励学员与教员，为人类共同的安全而努力。 会议终于结束了，首长和贵宾们相继离开。 终于开饭了，飞子轩的肚子早就咕咕叫，排队打饭，看见别人打回的饭菜，闻着那个香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时，他感觉有两道目光盯着自己，回头寻找，是一名亚裔男学员，中等身材，看起来很干练。发现飞子轩看到他，他很从容地对飞子轩微笑点头。 “不认识。”飞子轩也友好地对他点头。 另一个方向，飞子轩没有找到具体的人，他发现，那个排队打饭的是女学员。 “还有妹子关心我？因为上午的事吗？” 饭打回来了，用餐的位置没有分配，大家以目前宿舍为单位坐在一起。一般情况下，一组人在第一次选好就餐位置，以后多半也会在同一个地方，除非这种组织结构被重新划分。 “飞子轩，吃完了？你比我吃得还快。”宋大头看见旁边狼吞虎咽的飞子轩，他前面的餐盘已经空空如也。 “没吃饱，还能不能再加？”飞子轩问。 “可以啊，饭和汤，随便吃，随便喝。要菜的话，就得自己加钱去开小灶。” 宋大头说，“我也吃不够，经常去开小灶。你说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有这个大学。说实话，比我原来想象的大学差太多了，你看别人的大学，那个气派，那个热闹。” 从宋大头的语气和神态里可以看出，他有点失望。 “是啊，我早上一下车，看见周围的环境，我心里就凉了半截。”对面的彭文书附和。 “我认为，这里，不错，远离城市，后面是大山，前面是大草原，很美，空气也很好。”马克说道。 “我也觉的不错，比我连队那里条件好多了。”付年丰说。 “付年丰，你原来是在哪里啊？”彭文书问。 “西部大山里。我刚刚去的时候，身上都脱了层皮，特别是嘴唇，干裂了一个多月。对我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了。要是……”付年丰低着头，不说了，神情暗淡。 “怎么了？”飞子轩问。 “没什么，想起战友了。” “嗨，我们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我们现在不是也是战友吗？”大头说。 “我知道。我的战友牺牲了，三人都牺牲了。就是因为我是大学生，他们就将我保护在中间。我来这里并不是我自愿的，我只想回到部队，上前线，报仇。”付年丰低声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众人没有再说话，付年丰旁边的彭文书和佩洛轻轻拍了拍他，也没再言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要为战友报仇，我也要为妈妈报仇。” 飞子轩正想着，他又感觉到了几道“关心”的目光。 适应一个新的环境需要时间，青少年的适应能力比成年人快，成年人比青少年更有耐心。 因为刚入校，有很多基础知识是相同的课程，没必要分成几个班上课，上大课就成为家常便饭，两百来人的阶梯教室刚好。 学习是紧张的，特别对于从部队和高中进来的人，需要补习的知识太多。幸好，学校提供了各种教学手段，学员进步很快。 这也带来一个问题，学员除了以宿舍为单位，没有其他相互接触认识的环境，形成了以宿舍为单位的小团体，这倒没什么，如果是封闭的小团体，这就很有问题了。这会降低学员的视野，引起小团体之间的矛盾，影响整体团队精神，也会影响以后新的组织架构。 还有，校方也需要更多、更深入地了解学员，了解教师教官，以及他们中间的交流配合情况。这都需要创造机会，解决这种状态。 搞活动！这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活动要热闹，能挑起学员的神经，范围尽量大，还要激发参与者的斗志，让他们将自己表现出来，教师教官也要参与组织管理。于是，学校的第一个活动来了。 “什么？打擂台？” 宿舍里的七个人都感到吃惊，并且好奇。刚才身份牌播报，今晚开始，每周周末时间，在学校主训馆举行擂台赛，所有作战学员必须参加，也欢迎其他专业学员加入。期限暂定三个月，直到冠军产生为止。 “这还仿古了，哈哈，有点意思。”宋大头来了兴趣。 “怎么没说规则啊，难道像电影电视里，像古代那样，比武招亲啊？”彭文书说。 “还比武招亲昵，美死你了。” “那总得有点什么奖励目标吧。” “嗨，晚上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看来我们七个人都得参加了。” “有时间，不急，今晚先去看看。” 晚上吃完饭，众人开始向训练馆走去，头一天，大家都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飞子轩。”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听就知道是夏威。 “你这几天到哪去了？食堂都不来了，不吃饭了。”飞子轩问道。 “在信息开发处，一来就被抓到那里去了，今天下午才让我出来。”夏威说。 “你不是学员吗，怎么到那里去了？” “学员也要参加研发的，我是被重点照顾的。”夏威不无得意地解释。 “混得不错嘛。怎么也过来看热闹？” “有点想你了，又有热闹看，就赶紧过来了。” “哎呀！夏威，别让我牙酸好不好。走，和我们一起。”飞子轩将夏威脖子一搂，对旁边室友说：“我的发小，又一起来这里的，叫夏威。” 训练馆里已经很热闹，很多不参加比赛的学员、教职员工都来此寻开心。也是，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说是京城，其实就是一个山区，要出峡谷外，车都要开十几分钟。峡谷内，没有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商业，娱乐等等。现在有个打擂台的热闹可看，自然就成了学校里最热闹的地方。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那个曹杀猪的，宋大头一进来就看见他，正从侧门入口向这边走来。宋大头低下头，往人群里躲避。 “宋湘德，怎么，今天认怂了？看见我就逃啊。” 曹屠夫走过来将大头从人群中拽出来：“老老实实地站在这，别想溜走。” “曹教官好！”众人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不然，这个屠夫不知后面要出什么歪点子。 曹彪走上擂台，看看周围，人已经不少了，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请大家安静。” 周围安静下来后，他接着说：“大家晚上好啊。今天是个开心的好日子，因为从今天起，我们就不缺少娱乐节目了。学校暂时没什么别的娱乐让大家放松，我们几个呢就想了这个办法，搞一场擂台赛，让学校多点欢声笑语，活跃校园里的气氛。” “这家伙真能想歪点子。”学员们心想。 “当然了，我们参加表演的学员，肯定是不会白干的。我们设置了冠军、亚军和季军。最终冠军，将获得联合国颁发的，联合特种军事大学第一届散打冠军奖杯，亚军和季军将获得联合国颁发的，联合特种军事大学第一届散打银牌和铜牌。还有，没有拿到前三名的同学也别着急，我们还设置了一、二、三等奖，每人将获得学校建校纪念奖章一套。” 第135章 宋湘德耍宝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听就知道是夏威。 “你这几天到哪去了？食堂都不来了，不吃饭了。”飞子轩问道。 “在信息开发处，一来就被抓到那里去了，今天下午才让我出来。”夏威说。 “你不是学员吗，怎么到那里去了？” “学员也要参加研发的，我是被重点照顾的。”夏威不无得意地解释。 “混得不错嘛。怎么也过来看热闹？” “有点想你了，又有热闹看，就赶紧过来了。” “哎呀！夏威，别让我牙酸好不好。走，和我们一起。”飞子轩将夏威脖子一搂，对旁边室友说：“我的发小，又是一起来这所学校的，他叫夏威。” 训练馆里已经很热闹，很多不参加比赛的学员、教职员工都来此寻开心。也是，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说是京城，其实就是一个山区，要出峡谷外，车都要开十几分钟。峡谷内，没有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商业，娱乐等等。现在有个打擂台的热闹可看，自然就成了学校里最热闹的地方。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那个曹杀猪的，宋大头一进来就看见他，正从侧门入口向这边走来。宋大头低下头，往人群里躲避。 “宋湘德，怎么，今天认怂了？看见我就逃啊。” 曹屠夫走过来将大头从人群中拽出来：“老老实实地站在这，别想溜走。” “曹教官好！”众人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不然，这个屠夫不知后面要出什么歪点子。 曹彪走上擂台，看看周围，人已经不少了，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请大家安静。” 周围安静下来后，他接着说：“大家晚上好啊。今天是个开心的好日子，因为从今天起，我们就不缺少娱乐节目了。学校暂时没什么别的娱乐让大家放松，我们几个呢就想了这个办法，搞一场擂台赛，让学校多点欢声笑语，活跃校园里的气氛。” “这家伙真能想歪点子。”学员们心想。 “当然了，我们参加表演的学员，肯定是不会白干的。我们设置了冠军、亚军和季军。最终冠军，将获得联合国颁发的，联合特种军事大学第一届散打冠军奖杯，亚军和季军将获得联合国颁发的，联合特种军事大学第一届散打银牌和铜牌。还有，没有拿到前三名的同学也别着急，我们还设置了一、二、三等奖，每人将获得学校建校纪念奖章一套。” 曹彪看了看擂台下议论的人群，接着说：“安静，还没完呢。有的学员反映，食堂的菜不够吃，吃得不过瘾，建议我们增设小炒。好，我们接受这个建议，新增设了小食堂，对那些饭桶和馋货们，这是件好事，你们可以自己掏腰包到小食堂去开小灶。” 台下又响起议论声。曹彪又示意安静。 “这次擂台赛前三名，将获得小食堂免费用餐券十张。一等奖，第四名到第八名，五人，获得5张用餐券；二等奖，第九名至二十名，每人获得3张用餐券；三等奖，第二十一名至第五十名，每人2张，所有参加学员都将获得1张免费用餐券。” “奖励是用餐券？这也太小气了吧。” “就是免费的小食堂饭票呗，值不了多少钱吧。” 台下对这个奖励众说纷纭，大部分对这种奖励不满意，但对那个奖章倒有点好奇，弄个奖章做纪念倒也不错。 “安静，听我说完。我听见有人说我们小气，恰恰相反，在没有比这个更大方的。我告诉你们，这可不是普通的用餐券，是我们生命研究所的科学家们特地研究出的，从珍惜动植物中提炼，外加超物质因子，是提高和改进人体各项机能的生命营养素，包括改善人的精神力，再用它可口的食材搭配，每份三菜一汤，不但营养好，味道也鲜美。前几天我去试吃，结果吃了一份，想要第二份，他们将我赶出了研究所。我们奖励的这种用餐券就是这种无比珍贵食物套餐，你再有钱也没有，你们只有立功受奖时，才有可能获得这样的用餐卷。这次是便宜你们了，你们要珍惜这次机会。”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很多学员开始有点兴奋。曹彪对这种反应总算是满意了。 “好。那么谁第一个先上来当擂主啊？” 擂台下安静下来，比上课时还安静。 “怎么，都不愿意上来？怕枪打出头鸟啊？”曹彪环视四周，笑着说。 “再没人上来，我可就要点将了啊。” 宋大头感觉到不妙，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躲到飞子轩身后，身高也矮了一截，一米九的大个子，现在比飞子轩还矮，还小。 “宋湘德，你躲什么躲，你那么个大块头，躲哪我都能看见。”曹彪指着飞子轩方向，在别人看来，好像就是指着飞子轩。 几百号人都将目光转向这里，飞子轩赶紧闪身让开。宋大头的涨红的脸暴露在众人的面前，还好是晚上，灯光下，猪肝脸不是很明显。 “曹教官，我的伤还没好，不信，你看。” 宋大头将额头伸出去，接着又搂起袖子，却发现瘀青没了，赶紧又放下。 曹彪眼尖，哈哈大笑：“哈哈，你这伤这不是好了吗，来来，上来。” “我不，我坚决不上去。”宋大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赖皮，“打死我，我也不上去。”。 一米九几的大块头，翻着眼看着曹彪，就像个熊孩子。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轰地一下，笑声回荡，这比真人秀都好看，更有意思。几个女生笑出眼泪，个把月没用上的的笑神经，终于一次性爆发了。 曹彪也没想到这个大活宝会来这么一曲，见学生和教职工们得到放松，心里给宋大头竖起大拇指。他笑着问： “你真的不上了？” 不管周围人如何笑，宋湘德充耳不闻，一脸严肃警惕地盯住曹屠夫，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拽上擂台。 “不上来，就不上来。” 曹彪蹲在擂台边缘，看着宋湘德：“我请你上小食堂吃饭，随你点菜，你也不上来？”曹彪抓住宋大头的软肋。 “啊？真的？” “绝不食言。” “几次？” “两次，如何？” “不行，要是十次，十次我就上来。” “五次，不能再多，不然我找别人。” “那要用餐卷的那种。” “你想得美！” “那我不上去。” 曹彪抓了抓脑袋，抬头环视一圈，见虽然有人动心，但还是没人出来打头阵。他咬咬牙： “好，五次中间有一次是。” 见宋湘德又要讨价还价，马上补充：“这是我的极限，你别不识好歹，不行就算了。” 他话还没说完，宋大头十分麻利起身，一个大跨步就出现在擂台上。 “曹教官，这可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请我到小食堂吃五次饭，还有一次是用餐卷的，你不准耍赖。” “你这熊孩子，你是不是还想挑战我啊？来，就现在，我俩就在这擂台上练练。” 曹彪说完就摆出架势，向前跨步，作势要扑向宋大头。 宋湘德赶紧改口：“别这样啊，教官，老师。我记错了，是您请我到小食堂吃五次饭，其中一次是用餐卷的。这次没错吧？” 曹彪本来就是在故意逗乐表演，活跃气氛，哪真的要揍他。他转身对台下喊： “好，现在有了第一位擂主，谁来挑战？” 宋湘德背着手，挺着胸，抬头俯视擂台下方，接着喊：“有谁敢上来和我切磋切磋啊？” 见宋湘德一改刚才胆小的样子，在台上开始嚣张，台下众人还是你看我，我看看你，没闹明白这位大个子是玩的哪一出，一时没人回应。 看热闹的多，想打架的少。曹彪和宋湘德又忽悠了两分钟，还是没人上台挑战，曹彪再次大声许诺条件： “既然这样，我再增加一条奖励。前十人上场的，无论输赢，每人获得一张用餐券。”曹彪诱惑到，“这可是钱都买不到的用餐券，特定的。” 台下一人叫到：“好，我来。” 声音未落，人已飞上擂台。来人也是个大块头，看上去比宋湘德年龄要大点。 曹彪见有人登场，计策得逞，含笑退到场边。 “曹教官，你先别走啊，你还没说规矩呢，拳脚无眼，要是伤了人这么办？”宋大头赶紧将曹彪拉回中间。 “我都忘记说了，哈哈。其实我们的擂台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就三条，一，不能带器械、武器。二、打斗时不能出擂台，出去就算输。三、连赢三场者，进入下一轮，不再参加这一轮比赛。” 曹彪一收嘻嘻哈哈的表情，放大声：“还有一点，虽算不上是规则，却很重要，就是不得故意伤人。这不是规则，却是原则，参赛者一定要记住。既然是比武，受点伤也不算什么。但是，故意伤人是性质的问题。” 他停顿一下后接着说：“还有，在比试时，每场比赛有两名裁判，场上一切服从裁判，裁判有权随时终止比赛，判定输赢。” “好，今天的擂台赛，我和洪元朗教官先当这个裁判。” 曹彪说完，和洪教官一起退到旁边。 宋湘德见上来的人比自己还壮实，看样子有些不好对付。 “兄弟，我叫宋湘德，等一会动起手来，万一伤了你，我这里先说声对不起啊。” “没什么，就是一堂格斗训练课，受点伤很正常。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耿茂高，请多指教！” 两人各退几步，站好位。随着曹彪的哨声响起，两人就动了。 这两个大块头的份量够震撼的，每次跳起落下，擂台都放出“咚咚”的闷响，场馆内的人都觉得耳朵发麻。 “大头要败了。”飞子轩小声说道。 “啊？看上去大头还略占上风啊。”旁边的彭文书觉得奇怪。 果不其然，大头向前跨步，一个直拳冲向耿茂高前胸，对手忽然一扭身，手竟然从背后下方伸出，抓住了大头向前迈步的脚踝，再顺势往前一带，用了四两拨千斤的摔跤手法，将大头拉翻在地。随即，耿茂高又顺势一翻身，将大头出拳的手扣住，反绑在后背，用膝盖压制大头的腰眼，使其无法动弹。 “认输吧。”耿茂高小声说道。 “不认输，打死也不认输。” 大头被压的都快踹不过气，仍然咬牙坚持。 耿茂高就这样压着宋大头，也没再加力，回头看了看曹彪。 曹彪走到两人旁，弯下腰，戏谑地看着宋湘德，拍拍他的头，笑了笑，宣布道： “耿茂高获胜。” 耿茂高松开手，站起身，顺便将大头拉起来，对大头说：“兄弟承让了。” “我没让，就是中你的招了。你那手怎么会从背后伸出来，能从底下抓我的脚腕？” “呵呵，这是蒙古摔跤与武术结合的一个手法。” “这一手很不错，能不能教我？你教我，我就服你了。” 耿茂高没想到遇到这么个人，当着这么多人，还有教官，都有点不好意思拒绝。 “好，既然是战友加兄弟，我教你了。” “哎呀！太好了兄弟，我服你，我请你去小食堂。走，这就叫我去。哈哈！”大头拉着耿茂高就要下台。 “宋湘德，干什么？还没比完呢。”前面的洪元朗教官拦住他们。 “还比？刚才不是比过了吗？我已经认输了。”大头说。 “刚才你听没听比赛规则，胜者连胜三场才可以下去，进入下一轮。”洪教官直接将大头往台下推，“去去去，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别耽误大家欣赏比赛。” 宋湘德只好离开，回到室友所在的地方，嘀咕到：“第一场就输了，太没面子了，要不中他那招，我还不见得输呢。” “你输得不冤枉，别人已经手下留情了，他要动真格的，你早就落败了。他如果最后稍微加点力气，你这手和脚腕，几天都动不了。”飞子轩说。 “真的？他有这么厉害？” “嗯，确实厉害。后面两场，应该没什么悬念。”飞子轩说。 第136章 练枪 果然，下面两场比赛用时更短，特别后面一位，刚一跃起，就被耿茂高忽然伸出的手拉回地面，按在地上，一个照面都没有。 “是个高手啊！这学校里真是卧虎藏龙啊，我从小就跟我爸的部下训练，还以为我很厉害，感情是那些叔叔总是让着我。” 宋大头回过味，感觉自己被父亲他们给骗了，还以为自己已经是少有的武林高手，这下让他有点崩溃。还好，他生下来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一转身，就忘了。 “其实你也不差，关键是你运气不好，刚好遇到个真正的高手。我都不一定能胜他。”飞子轩安慰宋大头。 “真的？这下我心里好受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打败他。” 飞子轩还在仔细分析刚才耿茂高的每个动作，身法、步法和手型。情不自禁地开始模仿，手向后伸出，一抓。 “哎呀，飞子轩，你干什么？” 飞子轩被叫声打断思维，回头一看，是夏威，他正用双手捂住下身，一脸痛苦表情。 “哎呀，这事闹的。夏威，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不小心的。”飞子轩赶忙解释，还想帮夏威揉揉，吓得夏威只往后退。 此时，周围被夏威的大叫声吸引，众多目光下，见到的是飞子轩抓夏威下身，夏威吓得往后跑。这情景，只有那么刺激，看得周围人连连咋舌。 飞子轩发现周围的奇怪目光，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解释，只能装作没看见。 “他就是飞子轩，就是第一天就搞事的那个。哈哈，有个性，我喜欢！。” 周围人看着飞子轩，说说笑笑，也算是给枯燥的学习训练生活找点乐子。 飞子轩又感觉到那几道目光，与看热闹的目光不同。他也懒得找，“他们这么关心我，以后自然会自己找上来的，谁让哥长得帅呢。” 周五上午，擂台赛的第二个周末又快到了。 今天上午，是练枪。 这方面，学员的水准差距很大，最强的，那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几个，包括那个耿茂高。说起这个耿茂高，原来他是特种部队里的侦察兵出身，今年二十二岁，已经是侦察小队队长，在特种部队总部都挂了名，参加总部培训了好几次。这次点名要他到军事大学来报到，特种部队的总部都不同意，最后是上面首长直接打电话，这让耿茂高前来学校。据说，他除了个人功夫了得，他的耳朵特别灵，几次出任务，他的耳朵发挥了巨大作用。传闻，晚上十米外的蛐蛐爬行的声音，他都能捕捉到。 飞子轩的枪法一塌糊涂，完全是个新兵蛋子。他以前摸过几次枪，还是中学军训时，也放了两枪，每人两颗子弹，据说还是橡皮子弹，是给学生们体验的。大江的枪，是手枪，从来不让飞子轩碰一下。 这种全校摆尾的状况，飞子轩觉得要改变，因此，这一周没事就拿着枪练习。 今天上午的课刚上完，他又跑到旁边的一个土石堆上，拿着步枪，趴在那里练习瞄准。 “飞子轩，找你半天，原来你躲在这里。” 一听就知道是宋大头。飞子轩没理他，继续一动不动地透过瞄准镜，注视前方。 “你这姿势都不对，完全是四不像的瞄准姿势。”宋大头踢了一下飞子轩。 “别烦我，你从小有人教，有子弹喂，当然枪法好啊。怎么，拿了个第三名，就给我当老师啊。”飞子轩没好气地说。 “怎么，不服啊。要是不服，那你就赶紧求我教你。我告诉你，你这姿势叫四不像，立、跪、卧、动，知道不？你看看你这姿势，身体俯卧，胳膊却向上翘，枪托又放到胳肢窝下。你这能练好射击才怪呢。” “那你教我。”飞子轩翻起身，对宋大头说。 “教你当然是可以，不过你得教我你那个身法。咱俩相互学习，怎么样？” 飞子轩看了看宋大头，“当然可以，不过以你这大块头，想学幻影身法可不容易。” “没关系，只要你肯教，能否学会，那是我的事。” 宋大头说完，就接过飞子轩的枪，站立。 “你看，静止射击的基本姿势有站、跪、卧。这是站姿射击。” 大头将枪托抵住肩窝，胳膊肘与肩部持平，侧身九十度，双腿分开与肩宽。 “枪托顶住肩窝一定要紧，抓枪的手一定要牢，双脚站立要稳，呼吸要均匀。就这样。” “行啊，大头。你这一拿枪，这么一站，还真有那么点军人的气质。” “开玩笑，幼儿园时，我爸就教我。来，你试试。” 飞子轩接过枪，按照宋大头的方法开始练习。宋湘德围着他转了两圈，纠正姿势，让飞子轩固定别动。 “就这样，不要动。尽量坚持，时间越长越好，习惯成自然。等这种枪习惯了，你就换重一点的枪，再练。直到你能拿三十斤的枪，站稳十分钟，你就达到要求了。然后再练习跪式和卧式，那就有基础了。” 宋大头退后两步，再看看飞子轩：“嗯，就这样，保持不动。这三种基本姿势练好了，就是其他各种变化姿势，那就简单多了。” 宋大头纠正了一下飞子轩的身体角度：“我听那些兵王说，其实，到后来，什么姿势不姿势的，他们都没想过，都成了条件反射了，遇到什么合适的，随手就可以射击，百发百中。这是他们前面基础打得好。你现在从零开始，刚好遇到了我，我就保证你将基础打得牢牢实实的，比我还牢实。” “有了基础，无论是什么姿势，滚动、跑动、腾空跃起，只要你一拿枪就是正确姿势，射击精准度就高，动作就快。对敌时，你比对手快零点一秒，你活，他死。如果你慢了，你就完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理论，好像你是个老兵王似的。” “是我爸经常这么说给我听的。” “你爸上过战场没有？是那种真刀实枪的，不是演习。” “当然，好多次了，几次都差点没命。有次出侦察任务，敌我两伙人碰巧遇上，双方拿起枪就互相射击，我爸的好几个兄弟就是稍微晚了一点点，就中弹了，还牺牲了两个。” 说到这里，宋大头想起对他几乎溺爱的父亲，在对他要当兵，进特种部队时的愤怒，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肉跳。不过，老父亲最后总算让步了。 “所以啊，他对我拿枪的姿势和速度要求非常严。他对我说，如果我拿枪的速度达不到他的速度，他就不准我参军。我为了进军校，我练习这些射击姿势和速度，都磨死了好几层皮。” “要不然，我这个新来的，以前又没当兵，怎么可能拿到射击第三名，参加射击比赛的学员里，那可是部队里出来的精英。呵呵，总算将擂台赛的恶气出了。” 宋大头说着说着，开心地笑了。 “你来找我，不就是教我射击，听你吹牛的吧？” “哦，对。飞子轩，你知道吗，有人开赌局了，赌擂台赛的最终冠军。”大头神秘地说。 “什么？开赌局？在学校里？”飞子轩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枪。 “别动，拿好枪。嘴巴可以动，身体不能动。” 飞子轩又端起枪，恢复站立射击姿势。 “是啊，就是我们学生搞的赌局。可能是太无聊了，就搞个赌局刺激刺激。” “赌什么？” “赌小食堂的饭票。” “切，我还以为赌什么呢？” “赌冠军，十赔一，还有亚军和季军。我可告诉你啊，你可不能输啊，我赌你是冠军。将我唯一的一张饭票可给压上了。” “啊？” 飞子轩又放下枪，回头看大头。大头赶紧替他摆好姿势。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开玩笑，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千里追凶，擒拿罪犯，救回人质，勇不可当。” “什么跟什么呀，你从哪听的？还千里追凶呢，鬼扯。” “反正我知道。我可是亲眼见过你那诡异的身法的，想来你的其他功夫肯定也厉害。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赢，那是十张特定的饭票啊。” 综合教学楼办公室里，曹彪和洪元朗，还有一位黑人教官正在聊天。 “曹，你也听说赌局了？我要是学员，我也要赌一把。”黑人教官说。 “哈哈，鲍比，你去找那个佩洛?诺曼，是他搞的这个赌局，看看他可不可以让教官下筹码。” “我要是去了，他们马上就要关闭赌场了。” “你们两个为师不尊。学生在学校里面搞赌博，你们不管，还助长他们的歪风邪气。”洪教官说道。 “洪，这不叫赌博，这是娱乐而已。这个学校的学员很辛苦，没有什么放松的地方，别说是他们，我都受不了。” “是啊，这次就睁只眼闭只眼吧。赌饭票，亏他们想得出来。以后，我们就搞点饭票激励制度，呵呵。”曹彪笑道。 “他们赌的冠军，谁的概率最大？”洪元朗问。 “那个大个子耿茂高的胜算最大，第二是蒂姆?楞次，第三是张少雄。”鲍比说。 “哦，耿高茂和蒂姆，这两人我也看好。那个蒂姆的胜算比耿高茂应该更大一点。至于张少雄，他应该进不了前三。”洪元朗分析道。 “张少雄可是拿过亚洲散打亚军的。”鲍比说。 “他是个好苗子，但一些国际比赛，特别在媒体参与下，那些比赛都带点表演性质，花架子多了点，时间长了，选手自己一下子都改不过来。他的对手都是从真刀实枪里走出来的。”洪元朗说。 “老洪，你说那个飞子轩怎么样，秦部长和王博士对他都是另眼相看的。” “对他不是很清楚，还从来没见他出手过。感觉应该还是不错的，至于前三名，可能性不大，毕竟高中刚毕业，战场都没经历过。” “不过资料里有他在南港和深州的记录，我看了，身手确实不错，实力应该不俗。” “我们审核学员时，不是都评价过了吗。他最大的特点就是速度快，有点捉摸不定。但力量上似乎还欠缺点。他就是个高中应届毕业生，还是张白纸，资料太少，对他，很难作出预测。” “我也同意洪的分析，飞子轩进前十没问题，但进前三确实不行。”黑人教官说道。 “我倒认为，他说不准就是匹黑马，能进前三。”曹彪说。 “要么我们也小赌一下？”鲍比眼睛发亮。 “怎么，真的想赌啊？老洪，你呢？” “你们赌吧，我没看见。”洪教官说。 “鲍比，你想怎么赌。” “我不占你便宜，就飞子轩能不能进前三。如果他进了前三名，我请你和洪吃饭，没进，你请我和洪。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 第二天，吃过晚饭，飞子轩又跑到器械室，领取了一只狙击枪，上面标签介绍，重量22.5公斤。昨天和前天，他用的是16公斤的狙击枪，步枪的重量已经不能满足他的练习。 半路上，夏威跑过来。 “飞子轩，你上榜了。” “上榜了？什么榜？” “他们搞了个饭票赌博，大家投票，预测冠军、亚军和季军。上榜的人就是得票最多的前八名。” “我当是什么事呢。走，跟我一起去练习射击，顺便聊聊天。” “不行，芭芭拉要我陪她去看擂台赛，今天有场比赛是上榜前八名的两个人对阵。”夏威拉住飞子轩，“你就不想去看看你后面的对手？知己知彼，你拿冠军的希望就更大。” “除了我的室友，还有你，你们的比赛我去看。别的，免了，没时间。”飞子轩说完，就甩脱夏威的手，扛着枪，扬长而去。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排在第几？” “管他第几，于我何干。我要去练枪了。”飞子轩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 “你排在第十，没进前八。还有，那个百米亚军，今天就有他的比赛，他排名第二。”夏威看着远去的背影喊道，那背影只是挥了挥手，继续向前，消失在拐角。 “这家伙，最近练枪走火了吧，只知道练枪，什么都不管了。”说完，自己蔫蔫地向擂台赛走去。 第137章 秒胜 一周又过去，还是老地方，那个土石堆，飞子轩手托狙击枪，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左手在前拖住枪头，右肩紧顶枪托，右手紧握枪把，食指虚扣扳机。 挺拔的身材，标准的站立射击姿势，狙击枪细长的枪管，土石丘拱起的轮廓，在晚霞的存托下，真是一张美丽精致的军人剪影。 “嘟嘟嘟”计时器的声音，十五分钟时间到，飞子轩放下枪，甩了甩手，活动活动全身。 “应该可以了，宋大头说三十斤，十分钟。我这都四十五斤，十五分钟。” 提起枪，走下土石丘。 今天他必须参加擂台赛，拖不过去了，第一轮的最后一天。宿舍七人，都已经参加了擂台赛，只要是室友的，每场他都去观看。彭文书、廖佳恒和佩洛没有进入下一轮，被淘汰了。按比例，全体参赛人员，第一轮应该被淘汰三分之二，他们宿舍成绩还不错，一半，如果自己过关，被淘汰的不到一半。 今天主训馆人不多，应该是没有开始那股热情和新鲜感了。但飞子轩还是感觉到那几道熟悉的眼神在注意他。他正要试着查一下，夏威和宿舍的几个人跑了过来。 “我们是来给你助威的。我们的饭票可都压在你身上了。”宿舍六位室友，外加夏威，七人的饭票。 “不会吧，你们是给我助威还是给我压力啊。”飞子轩说。 “你还会有压力？这几天擂台赛，都没看见你，说明你根本没当回事。”彭文书说。 “他是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不碰到那三个变态的，对飞子轩来说就是走过场。”宋大头说。 “今天，飞子轩是首次上场，估计要亮瞎别人的眼。”夏威对飞子轩是最了解的。 “得了吧。我上去了啊。”飞子轩说完就向擂台上走去。 擂台上的那名学员已经战胜两场，再胜一场就进入第二轮，三等奖两张饭票就到手了。 看见有人上擂台，他认真观察对手，不算太高，块头不大，还有点偏瘦，应该不是力量型。“好，以我的灵活和速度，再赢一场应该没问题。” 今天当裁判的是鲍比和另一位教官，飞子轩不认识。鲍比走上前，对二人打了个手势。两名选手相对而立。 “我叫飞子轩，请多指教。” “我叫李俊，请多指教。” 鲍比哨声一响，李俊快速向飞子轩扑去，可是当他刚跨出两步，才发现前面哪里有飞子轩的人影。正在吃惊时，感觉脖子一紧，咽喉被人锁住。 “太快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观看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比赛就结束了。 黑人教官惊诧不已，这是他头一次遇到这么快结束的比赛。都没来得及看清飞子轩是怎么动的，就到了对手的背后，扣住了对手的咽喉。 “哈哈，我说的吧，我认的兄弟绝对不会错。”宋大头开心地笑道，似乎他的十张饭票在向他招手了。 “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夏威在旁边老神在在，平平淡淡地说，“意料之中是飞子轩赢，意料之外是太快了。” “厉害，同房都快一个月了，我就没看出来。”马克瞪大眼睛，看着台上。 “那叫同室，同宿舍，不是同房。”站在马克旁边的廖佳恒实在是受不了，纠正马克。 “中文，室和房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自从马克缠着廖佳恒学中文，廖佳恒心情没好过。 “哈哈，汉语博大精深，马克，你慢慢学吧。”另一边的彭文书说道。 马克和佩洛是一样的表情，小声念念有词：“室，房，同室，同房。为什么不一样？” 他们琢磨他们的语言问题，擂台上又有人上去了，结果与前面一样。飞子轩不见了，背后锁住对手的咽喉，战斗结束。 这次，鲍比是瞪大眼睛在看飞子轩，结果还是没看清，比赛就结束了。 第三人上台，他吸取前面两人的教训，裁判哨声响后，他站在原地不动，两眼死死地盯着飞子轩。 “呵呵，这样就可以了吗？”飞子轩心里笑道。 只见他双眼瞳孔收缩一下，对手眼前一花，感觉一只手从背后快速锁住了自己的喉咙。比赛又结束了。 “这……”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滑稽。今天飞子轩就没用过第二种手段，就是简单的锁喉，结果连赢三场。台下观众觉得太没看头了，单调不说，时间也太快了。三场比赛，不到三分钟。 鲍比也很无奈，他站得这么近，双眼几乎都没眨一下，结果就是唯一的一次眨眼，飞子轩就在对手后面，扣住了对手的咽喉。 “太神奇了。”他脑海里只有这几个字。 “我们这是来助威的，还是来打个照面的？”彭文书对几位说道。 宋湘德他们几个都想捞头。 只有夏威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想当初，我的命，就是这样被他救的。” “飞子轩，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对得起我们这些观众吗？”当飞子轩下来，彭文书打趣地说。 “你懂什么，这就叫深藏不露，只用一招，只有几秒钟。我们看不到什么，飞子轩的对手呢，自然也看不出什么，对吧？”夏威说出飞子轩的用意。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飞子轩，我怎么感觉你的身法比上次更厉害。上次你百米冲刺时，那是运动中，我还能看见残影。这次你站着不动，是从静止开始的，这完全不同啊，我连残影都没看见。”宋大头吃惊道。 他哪里知道，自从得到大姐给他的正宗幻影功法，飞子轩已经感受到速度的本质，人类视野的局限性，以及人体发力的技巧。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他本身的体质已经发生了改变，特别是那次起死回生后。 在擂台的另外一边，有几人对飞子轩的表现，都感震惊，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飞这边，里面就有那种熟悉的目光。 飞子轩一回头，又看见上次在食堂里，对他微笑的那位男学员。当飞子轩看过来时，这位学员还是报以微笑。 忽然周围人一阵惊呼。飞子轩向擂台上望去，竟然有一个ai战士出现在擂台上。 这名机器人身材与飞子轩差不多，一米八的样子，腿显得更长一点。身上的合成材料外壳棱角分明，最显眼的是，头上两个耳朵，是缩小版的锅状天线，中心伸出一根金属条。四肢关节处，复合材料清晰可见，还没有包裹住，一些细节也没处理。看来这个ai战士才诞生不久。 擂台前，有名头戴头盔的学员正搬弄桌子上的设备。 “夏威，快过来。”女性的喊声。 夏威赶紧跑过去，拿起桌上的另外一个头盔戴上，和那名戴头盔的女子一起操控这ai机器人。 “人类，我是芭芭拉一号，宇宙战士，我今天下午才来到地球，会一会你们的人类。”ai机器人说话的声音明显带有夏威的腔调。 “人类，来吧，我们战斗吧。”机器人说完，就要跃起，结果弯下身后，又站了起来，再次弯下，再次站起，重复做着同一个动作。 台上两名裁判，比赛学员，还有周围的观众，看看失控的机器人，又看看台下两名操控的学员，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女学员摘掉头盔，是个金发白人，还是上次飞子轩说的那位“正点”中的一位。 “夏威能耐啊，怎么和她混在一块了。”飞子轩心里嘀咕。 白人金发女学员一露面，嘈杂声顿时消退不少，目光从ai战士挪到她的身上。 检查了自己的头盔后，再将夏威的头盔拿下，看了一眼，打了一下夏威，夏威很不好意思地缩缩头。女学员将掉落的两个零件重新装回到头盔上。 “教官，我们先试两下。”夏威说。 教官和台上的学员退到擂台边缘。机器人左左右右地扭了两下身子，再上下跳动两下。 “人类，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台上的学员请示鲍比，鲍比示意他上前。 学员看着前面的机器人，没有动，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机器人战斗。 “人类，放马过来。害怕了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名学员干脆直接上前，下蹲，去抓机器人的脚，想直接将它撂倒在地。 谁知，这机器人还很灵活，向侧后一跳，避开了对手的一抓。学员顺势一个扫堂腿，再次攻向机器人的下盘。没想到机器人没让开，两腿弯曲成马步站定。 “哎呦！”只听学员一声痛叫，捂住踢出的那只脚。 裁判上前察看伤势，还好，没有骨折。小腿骨扫到钢铁上的感觉，想着就疼。下面上来两位医生，对着伤腿喷药。学员渐渐恢复正常，站了起来。 “人类，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变得老腔老调的夏威声音从机器人口中发出。 学员苦笑，刚才自己是顺势扫腿，连套动作，还真的忽略了对手是个铁家伙。 台下看热闹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有机器人上擂台，觉得新鲜。大家指指点点。 “两名学员请上台来。”鲍比说。 夏威和白人女学员走上台。 “你们向大家做个介绍，包括你们的产品。” 夏威碰了碰同伴。 “我叫芭芭拉，我的伙伴叫夏威。我是ai研究专业，他是网络通信的程序员。今天我们带来的这个机器人，是我们两人共同研发的，因为刚开始这个项目，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通过这样的活动，测试ai的，获取更多的数据。” 芭芭拉举起手中的头盔，说：“这个头盔是无线连接芭芭拉一号的，戴上这个头盔可以和机器人取得联系，感受它的动作变化等情况。也可以代替它的智能，由人来操控，就像附身在它身上一样。这个研究要是成功，我们的战士就会拥有自己的机甲。” “不过，目前才刚刚开始，今天是第一次收集数据，以后还请大家能多多支持。” 台下学员鼓掌鼓励二人。 两名裁判在旁边商量，不知如何判断这场比赛。按比赛输赢，那是机器人赢了，可是这个肉身与铁疙瘩碰，人肯定是吃亏的，手上没有武器，空手如何和它对打，显然有点不公平。那名学员前面两场都已获胜，而且表现也不错，这样被机器人淘汰确实有点可惜。智能机器人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测试，给研发提供更多的数据。 “这场比赛，经过我们商量后，这场比赛属于科研需要，这名学员晋级，智能机器人可以提前向裁判组提出申请，经得同意后，可与选手交战。” 来这里已经一个月，给大家的感觉虽然比一般军事大学的要严，训练要多，但也没像刚开学，曹屠夫搞的那么紧张，更不像特种部队训练那样残酷。 学员还是以上课学习为主，一周下来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室内上课和学习，三分之一的时间是体质训练。很多人以前的训练量比现在大得多，因此觉得身体素质训练很轻松，反而是学习科目压力大。 付年丰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对付年丰造成很大的影响，他回来后像变了个人，疯狂地训练。他的身体素质就不错，也很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在疯狂的训练中，发现自己的自愈能力特别强。 有一次，他从二十米高的训练墙上摔下，手和脚骨折，内脏多处内出血，经过医生处理后，休息了一个星期，他就基本恢复。还有，连续高强度训练很容易让人疲惫，但他不仅比别人耐力好，而且恢复也快得多，一般情况下，只要睡上一小时，就会满血复活。他以前并没有感觉如此明显，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训练过。 这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结果就是一张录取通知书送到他们团队。 第138章 付年丰的心事 他们琢磨他们的语言问题，擂台上又有人上去了，结果与前面一样。飞子轩不见了，背后锁住对手的咽喉，战斗结束。 这次，鲍比是瞪大眼睛在看飞子轩，结果还是没看清，比赛就结束了。 第三人上台，这名学员吸取前面两人的教训，裁判哨声响后，站在原地不动，两眼死死地盯着飞子轩。 “呵呵，这样就可以了吗？”飞子轩心里笑道。 只见他双眼瞳孔收缩一下，对手眼前一花，感觉一只手从背后快速锁住了自己的喉咙。比赛又结束了。 “这……”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滑稽。今天飞子轩就没用过第二种手段，就是简单的锁喉，结果连赢三场。台下观众觉得太没看头了，单调不说，时间也太快了。三场比赛，不到三分钟。 鲍比也很无奈，他站得这么近，双眼几乎都没眨一下，结果就是唯一的一次眨眼，飞子轩就在对手后面，扣住了对手的咽喉。 “太神奇了。”他脑海里只有这几个字。 “我们这是来助威的，还是来打个照面的？”彭文书对几位说道。 宋湘德他们几个都想捞头。 只有夏威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想当初，我的命就是这么得救的。记得那时候就是这样，飞子轩忽然从空中出现，制服绑架他的人，救了自己。 “飞子轩，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对得起我们这些观众吗？”当飞子轩下来，彭文书打趣地说。 “你懂什么，这就叫深藏不露，只用一招，只有几秒钟。我们看不到什么，飞子轩的对手呢，自然也看不出什么，对吧？”夏威说出飞子轩的用意。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飞子轩，我怎么感觉你的身法比上次更厉害。上次你百米冲刺时，那是运动中，我还能看见残影。这次你站着不动，是从静止开始的，这完全不同啊，我连残影都没看见。”宋大头吃惊道。 他哪里知道，自从得到大姐给他的正宗幻影功法，飞子轩已经感受到速度的本质，人类视野的局限性，以及人体发力的技巧。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他本身的体质已经发生了改变，特别是那次起死回生后。 在擂台的另外一边，有几人对飞子轩的表现，都感震惊，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飞这边，里面就有那种熟悉的目光。 飞子轩一回头，又看见上次在食堂里，对他微笑的那位男学员。当飞子轩看过来时，这位学员没有躲闪，回以微笑。 忽然周围人一阵惊呼，飞子轩向擂台上望去，竟然有一个ai战士出现在擂台上。 这名机器人身材与飞子轩差不多，一米八的样子，腿显得更长一点。身上的合成材料外壳棱角分明，最显眼的是，头上两个耳朵，是缩小版的锅状天线，中心伸出一根金属条。四肢关节处，复合材料清晰可见，还没有包裹住，一些细节也没处理。看来这个ai战士才诞生不久。 擂台前，有名头戴头盔的学员正搬弄桌子上的设备。 “夏威，快过来。”女性的喊声。 夏威赶紧跑过去，拿起桌上的另外一个头盔戴上，和那名戴头盔的女子一起操控这ai机器人。 “人类，我是芭芭拉一号，宇宙战士，我今天下午才来到地球，会一会你们的人类。”ai机器人说话的声音明显带有夏威的腔调。 “人类，来吧，我们战斗吧。”机器人说完，就要跃起，结果弯下身后，又站了起来，再次弯下，再次站起，重复做着同一个动作。 台上两名裁判，比赛学员，还有周围的观众，看看失控的机器人，又看看台下两名操控的学员，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女学员摘掉头盔，是个金发白人，还是上次飞子轩说的那位“正点”中的一位。 “夏威能耐啊，怎么和她混在一块了。”飞子轩心里嘀咕。 白人金发女学员一露面，嘈杂声顿时消退不少，目光从ai战士挪到她的身上。 检查了自己的头盔后，再将夏威的头盔拿下，看了一眼，打了一下夏威，夏威很不好意思地缩缩头。女学员将掉落的两个零件重新装回到头盔上。 “教官，我们先试两下。”夏威说。 教官和台上的学员退到擂台边缘。机器人左左右右地扭了两下身子，再上下跳动两下。 “人类，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台上的学员请示鲍比，鲍比示意他上前。 学员看着前面的机器人，没有动，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机器人战斗。 “人类，放马过来。害怕了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名学员干脆直接上前，下蹲，去抓机器人的脚，想直接将它撂倒在地。 谁知，这机器人还很灵活，向侧后一跳，避开了对手的一抓。学员顺势一个扫堂腿，再次攻向机器人的下盘。没想到机器人没让开，两腿弯曲成马步站定。 “哎呦！”只听学员一声痛叫，捂住踢出的那只脚。 裁判上前察看伤势，还好，没有骨折。小腿骨扫到钢铁上的感觉，想着就疼。下面上来两位医生，对着伤腿喷药。学员渐渐恢复正常，站了起来。 “人类，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变得老腔老调的夏威声音从机器人口中发出。 学员苦笑，刚才自己是顺势扫腿，连套动作，还真的忽略了对手是个铁家伙。 台下看热闹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有机器人上擂台，觉得新鲜。大家指指点点。 “两名学员请上台来。”鲍比说。 夏威和白人女学员走上台。 “你们向大家做个介绍，包括你们的产品。” 夏威碰了碰同伴。 “我叫芭芭拉，我的伙伴叫夏威。我是ai研究专业，他是网络通信的程序员。今天我们带来的这个机器人，是我们两人共同研发的，因为刚开始这个项目，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通过这样的活动，测试ai的，获取更多的数据。” 芭芭拉举起手中的头盔，说：“这个头盔是无线连接芭芭拉一号的，戴上这个头盔可以和机器人取得联系，感受它的动作变化等情况。也可以代替它的智能，由人来操控，就像附身在它身上一样。这个研究要是成功，我们的战士就会拥有自己的机甲。” “不过，目前才刚刚开始，今天是第一次收集数据，以后还请大家能多多支持。” 台下学员鼓掌鼓励二人。 两名裁判在旁边商量，不知如何判断这场比赛。按比赛输赢，那是机器人赢了，可是这个肉身与铁疙瘩碰，人肯定是吃亏的，手上没有武器，空手如何和它对打，显然有点不公平。那名学员前面两场都已获胜，而且表现也不错，这样被机器人淘汰确实有点可惜。智能机器人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测试，给研发提供更多的数据。 “这场比赛，经过我们商量后，这场比赛属于科研需要，这名学员晋级，智能机器人可以提前向裁判组提出申请，经得同意后，可与选手交战。” 来这里已经一个半月，给大家的感觉虽然比一般军事大学的要严，训练要多，但也没像刚开学，曹屠夫搞的那么紧张，更不像特种部队训练那样残酷。 学员还是以上课学习为主，一周下来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室内上课和学习，三分之一的时间是体质训练。很多人以前的训练量比现在大得多，因此觉得身体素质训练很轻松，反而是学习科目压力大。 付年丰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想这样，他要训练，强化自己身体和战斗技能。 他的身体素质就不错，也很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在疯狂的训练中，发现自己的自愈能力特别强。 有一次，他从二十米高的训练墙上摔下，手和脚骨折，内脏多处内出血，经过医生处理后，休息了一个星期，他就基本恢复。还有，连续高强度训练很容易让人疲惫，但他不仅比别人耐力好，而且恢复也快得多，一般情况下，只要睡上一小时，就会满血复活。他以前并没有感觉如此明显，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训练过。 这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结果就是一张录取通知书送到他们团队。 付年丰对这种低强度的训练实在有点乏味，于是经常一人在后山峭壁上攀爬。 “你应该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上次没处分你，是因为你是初犯。这次你是明知故犯。你说怎么办吧？”曹彪说道。 “按规定办。我没意见。” “按规定，你就被遣返原单位，哦，”曹彪一下子想到了，“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回你原来的部队。申请没批，你是变着法要回部队，是不是？” 付年丰没说话。 “那你就是默认了？” “是又怎样？这里不适合我，我提出两次申请，你们不批准，我只能这样了。”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直接说实话。”旁边的洪元朗说。 “我一直疯狂训练，就是想报仇，来到这里后，一大半时间都是在教室里上课，训练的时间太少，人都要生锈了。人都废了，还拿什么去报仇。” “你认为在教室里上课是浪费时间？” “我没有这么说。教室里上课也是学校重要的东西，但对我来说，我现在只想上前线，将那帮人的老窝端了。” “端他们老窝，就凭你这样？告诉你，那帮人可不是一般人，我们这样先进的研究所，他们都有。别说是你们，你以为，他们的老窝就是几个山洞，几个村庄啊。”曹彪没好气地说。 “现在的战争是靠科学，不是冷兵器时代，个人身体素质是服务于科学的。你不先掌握这些科学知识，以后给你配发的先进装备，你会用吗？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原来你是个木鱼脑袋。” “能说出你内心的想法，这很好。曹教官刚才也说清楚了，你现在该明白了吧。”洪教官接过话题。 “关于你提到的个人训练，学校有计划，你也不用担心，先将老师们讲的课上好，知识掌握好。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放心，你的兵王素质不会下降，只会更好。先回去吧，好好想想刚才曹教官说的话。” 付年丰走后，洪元朗对曹彪说：“是不是请示一下，将泡澡计划提前一些，最近很多学员都有付年丰这种想法，特别是那些，他们非常担心这样下去，身体素质下降，以后回去跟不上节奏。” “鼠目寸光。真正的原因，是不是更怕上科学文化课，让他们脑袋发胀。”曹彪没好气地说。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每人都有不同的特点，现在让他们坐下来学习，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这也正常。再说，泡澡计划不是对大脑也有非常好的改进作用吗。我觉得可以提前，既解决学员的心理问题，也早点提高他们的身体和脑力。” “好，应该也差不多了，那就请示吧。我都想泡泡那个澡，看看有什么神奇效果。” 孪生宇宙的紫宇宙，这是一个比地球大八倍的行星，叫做紫星。 紫星远离恒星，恒星无法给它提供足够的能量。紫星地质坚硬，海洋占据星球的一半，一年四季飓风不断，海啸频发，火山地震造成的灾难不计其数。紫星人类生存在这种环境下，艰难困苦是地球人类无法想象的。 紫星周围有多个大小不一的卫星环绕，其中最大的半径超过五千千米，比地球的6371千米略小。这个卫星被紫星人叫做光之星。 上帝是公平的，没有像太阳般的恒星普照，紫星人有光之星，它像一个小太阳，阳光照耀紫星。它与遥远的恒星相互呼应，共同哺育紫星文明。 卫星自身无法散发能量，光之星之所以能发出强烈的光，是因为它的表面存在着大量的特殊矿石。这种矿石可以吸收宇宙中的能量，能量储存到一定程度，就会向外释放，辐射到周边。紫星人会采集这种矿石，加工制作后，吸收和储存能量效率可大大提高。 第139章 紫星伏龙国 紫星中心大陆，亚特兰帝国圣地皇都，圣山之上，有座宏伟的祭祀场，祭祀场的中央有根淡金色水晶柱。水晶顶部的巨大球体，每逢帝国重大事情，水晶球就会向四周散发刺眼的光芒。 在圣山的下方中心位置，一座宏伟的皇宫依山而建，显得气势磅礴。 在豪华的皇宫议事大厅里，皇族成员和权臣分立两旁。 “圣皇，近来北郡边境的亚利克王国经常骚扰边境，两座边城城池被洗劫一空。南部的极寒之气频发不断，莫罗郡乱民急剧增加，流寇四处烧杀抢掠。”丞相吉列站在大厅中央，向圣皇阿塔兰介绍近来发生的重大事情。 “这个野蛮的亚利克人。飞龙军也该活动活动了，让他们北上震慑一下亚力克蛮族。至于南部极寒之气……”圣皇阿塔兰似乎想到一件事，对队列前面垂手而立的老者说： “布图，莫罗城的圣光柱还没修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没找到方法吗？” 年迈的布图出列拜倒在地，颤颤巍巍道：“圣皇，先祖从外空间带回圣光柱时，它已经受损，两个圣脑也丢失在异世界的地球上。磁欧石存储也不够，星域开采船还没找到合适的材料，只能用次级的打造，效果自然大减。” 圣皇生气地盯住布图，站起身，大声斥责道：“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听够了你的说辞。我要的是方法，而不是找理由。” “啊……三皇子那边传回了消息，他已经知道一个圣脑的下落，那个圣脑完好无损。如果能将这个圣脑带回来，圣光柱就可以恢复大半功能。”布图为了平息圣皇的怒火，将这个重大消息提前公布。 “哦？他们还真的穿过了宇宙壁障？是怎么做到的？”圣皇惊讶地问。 “是的，圣皇。大约六年前，空间隔膜能量处于虚弱周期，地球人类的一处核电厂刚好出了问题，瞬间的辐射造成空间波动，三皇子利用圣光柱的一击，真的打开了一丝缝隙，他便带领几人穿过去了。” “核能？”圣皇心里一颤，回想起那段史书记载。 十几万年前，一次大的天体碰撞，空间出现细小裂缝，裂缝外面一个奇异美丽的世界，一个蓝色的星球展现在紫星人的面前，阳光明媚，大地温暖，万物生机盎然。对紫星人来说，这就是天堂。 紫星人带着他们的神物圣光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个叫做地球的星球，在一个叫大西洲的大陆扎根。紫星人在这里建立的自己的王国，亚特兰王朝。 那时候的地球，人口稀少，地方足够大，资源足够丰富。地球上还有另外两个国家，一个是莫里王国，在亚特兰帝国的西边。一个是九州王朝，在遥远的东方。 莫里王国和九州国，对这个外来者并没有排挤，亚特兰帝国对这两个本土国家非常友善，从不做有损于他们的事情。于是，地球上的三个王朝国家相处和睦，他们共同统治着这个世界。 大概一万五千年前，亚特兰王朝与莫里王国的关系越来越恶劣。记载说是因天上神国的使者来到地球人间，给地球人类分配神位，关系变得紧张就是因为神位的分配问题。史书也有注明，没有确切的证据可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不知是什么原因，某一天，两国之间突然爆发了史诗般的大战，互相动用了毁灭性的圣光柱和核能武器。 结果，整个地球天地异变，洪水滔天，火山爆发，大陆板块迁移，西洲大陆沉入大洋之下。最终，地球几乎毁灭，幸存的紫星人利用圣光柱打开一丝空间缺口，逃回紫星。莫里王国和九州国也用他们的办法，打开空间通道，来到紫星。 战争的起因，现在众说纷纭，随着地球文明的毁灭更是无从查起，成为千古之谜。这次惨烈的战争也导致紫星人类文明的重大衰退，技术大量丢失，生命几乎停止进化。 “圣皇？圣皇？”布图抬头疑惑地看着圣皇。 “嗯，想起了一些历史往事。刚才，你是说这个纪元的地球人掌握了核能技术？” “据三皇子传回来的信息，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是怎么传回信息的？” “是利用引力波传递的，只有这种传播方式才能透过空间隔膜。” “很好，很好！三皇子他们做得很好，这件事你也做得不错。允许你进入圣堂花园一天。”圣皇的情绪由阴转晴。 “谢圣皇！”说完，匍匐拜倒，激动得老泪纵横。要知道，圣殿花园里的植物属于高等聚能体，不但可以让老布图增强体质和精神，还可以延年益寿。 “我们现在要商讨一个长远的计划，计划的目标就是重返地球。这样就必须集中我们星球的一切力量。在这之前，我们还是要稳固紫星大本营，不能像万年前那样，遇到灾难性的危机，回到紫星，还要从头再来。”圣皇想起那段不全的历史记载，都觉得后怕。 “首先要解决的是内部问题。紫星上的国家虽然不少，但我们主要的对手还是特巴国和伏龙国。如果我们准备返回地球，他们出来捣乱，将会很麻烦。吉列丞相、温伯特将军，还有布图，你们几个先拿出一个计划，再让大家好好讨论。” “布图，你告诉三皇子，我们期待他更多更好的消息。他的功劳，帝国会记住的。尽快能拿回水晶圣脑。” 十天后，祭祀台上，帝国圣皇、皇族以及大臣们围绕在水晶柱四周虔诚膜拜，六名大祭司分别站在水晶柱六面，双手紧贴水晶头骨，闭合眼睛，口中默念咒语。水晶柱上的光芒逐渐变盛，周围温度也慢慢升高，水晶球一束强光直射苍穹。 紫星伏龙国，位于紫星北洲大陆东部，神龙山是伏龙国最主要的山脉，东西连绵几千里，东边最高的山峰是惠兰山，山下有一个小镇，名为三汇镇。小镇东头河边新搬来一家人，一家五口，父母和三个孩子。 刚刚修缮的院子里，镇中户长登记好这家人的基本信息，站起身。 “北洲那边被海兽袭击，陆地上的凶猛野兽都跑到神龙山了。你们还是少出门的好。还有，山下的三河湖最近也不太平，你们也不要让孩子去那边玩耍。这几年啊，什么事都赶到一块了，尽量平稳度过吧。” 户长叮嘱完后便向门外走去，年轻夫妇跟着起身相送。 “哦，对了，叶先生，你是个读书人，镇子里的学堂还缺个老师，你可以去试试，能有点收入，家里的三个孩子的日子也舒服些。” “多谢户长的关照。” 年轻夫妇将好心的老户长送出小院。 “爸爸，你要当老师吗？”八岁的大女儿见外人走后，放开紧绷的脸。 “叫爹，这里都是叫爹。”十三岁儿子纠正妹妹的称呼。 “大多（哥），什么是爹啊？”口齿不清的4岁小妹妹瞪着清澈的大眼，看着自己的大哥，她口中的“大多”。 “这里的爹就是我们原来叫的爸爸，这里都这么叫，娘都说过好几次了，你还记不住。” “娘又是谁啊？”短腿小豆丁更加糊涂了。 “娘就是妈妈。”姐姐说道。 “哦，爹就是爸爸，娘就是妈妈，爹就是爸爸，娘就是妈妈……” 小豆丁撒开小腿围着石桌转圈圈，口里不停地念叨。 “好了，”爸爸就是爹的那位，摸了摸儿子和女儿的头，笑着说，“以后大家习惯就好了。” 叶家搬到三汇镇已经半年了，破旧的小院更加整洁，小院靠墙增加了几个乌石石锁，密度比一般石头大几倍，最小的石锁就有五十斤。小院外面增加了一口水井，井口有个简易的抽水泵。最近，河水下降了很多，周围邻居经常过来打水。 “把棒槌拿来。”妈妈娘大声喊道。 “来了。”小豆丁正拿着木棒槌，在河水里倒腾，听到娘的喊话，从河水中抽出与她人一般高的大棒槌，单手在空中挥舞，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 “哎呀，小田田好大的力气啊。” 一个中年大婶挑着两只空木桶走了过来，看见小豆丁吃惊加感叹。 “王婶，挑水啊。” 小豆丁的娘回过头对着王婶笑道。 “是啊，多亏你家叶先生，想出这么个好办法，这打水方便多了” 王婶边说边将水桶放在出水管下，按动手柄，水哗哗地流进桶中。 “你看看，这水也比以前的清澈多了，直接就可以喝。”说着就用随身葫芦瓢舀了一瓢喝了起来，“还甜甜的。” “我也要喝。”小豆丁跑了过去。、 “哟，小田田口渴了，来婶给你舀。”说完，将葫芦瓢放进水桶里涮了涮，重新舀了一小瓢。 “咕隆咕隆”喝进去的水不足三成，其他的都顺着小豆丁嘴两边往下淌。 “啊，甜，娘比我们原来喝的水甜，好喝。” “可不是吗，这里的水可是神龙山流出的水。”王婶笑道。 “这里的天也好看，就是穿的衣服怪怪的，不方便。” 小豆丁边说着，又将棒槌拿起，到河边戳小鱼去了。 “是吗，哈哈，我这里可是有神龙保护，天自然漂亮。” 王婶拿起扁担，看着小豆丁的背影，空中舞动的的棒槌，对小豆丁的娘说： “叶夫人，你想不想让田田去练武啊？她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力气，一定是个好苗子。” “等我家先生回来后，我问他。” “好，这个得抓紧了，越小开始越好，最近城里来人选练武苗子，听说国家在招兵，扩大武院学生招收。这可是个好机会，不妨让小田田和他的哥哥姐姐一起去试试。要是能进圣皇武院那就更好了，那你家就可过上好日子了。” 王婶边说边挑起水桶走远了。 晚上，叶先生回家，叶夫人将王婶说的事与先生说了一遍。 “我觉得可以让他们去试试，到这里已经快一年了，对这里的基本情况也了解了很多，是时候走出去。”小豆丁妈妈说。 “可以考虑考虑。迟早要走出这一步，这里的社会还是很崇尚个人武力。”男子回答。 “那好，我们就开始准备吧。” 第二天，小豆丁一家人告别了这个小镇，一家人先乘坐小镇的简易磁能车下山，在郡城转乘前往伏龙国国都的飞船。飞船分为两层西舱，上层是贵宾舱，下层是普通舱。小豆丁一家人在下层普通舱的后面，靠近前往上层贵宾舱的楼梯口。 从郡城到国都，飞船需要五个小时的时间，大概有一万五百公里的路程。飞船已经航行过半。 叶夫人从打盹中醒过来，发现小豆丁不在身边，左右寻找，发现小豆丁在后面楼梯中间拐弯的平台位置，正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在玩耍。 “明丹，去将豆豆抱回来。” 儿子叶明丹起身回头，见小豆丁在和另外一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一起，两个小朋友头对头地趴在地上。 他饶有兴趣地走到他们旁边，好奇地问小豆丁： “豆豆，你们在干什么？”丹华看见妹妹和这个小男孩的奇怪的动作，好奇地问。 “我们在玩斗牛。”小豆丁说道。 “啊？斗牛？”明丹干脆就站在旁边看着这两个小孩的游戏。 一会，小豆丁顶住小男孩的头向前移动了一分，两分，终于，小男孩坚持不住，整个头被小豆丁顶回，退出线外。 “你输了。”小豆丁爬起来，边揉额头，边叫道。 “再来。我不服，我从来没输过，我一定能打败你。”小男孩大叫道。 “再来就再来。”小豆丁双手提了一下裤子，再次和小男孩趴在地下。 叶明丹觉得有趣，并没打算制止。他是知道这个小妹妹的力气的，能与她顶脑袋，不相上下，这个小男孩的力气也够大的。 这时，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少年，抓起小男孩的衣领，提了起来。 “臭小子，你又跑到这里惹祸。” “哥，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打败她。”小男孩大叫着，指着小豆丁。 “你输给她了？”少年好奇地看着小豆丁。 “第一次输了，下次，我会赢回来的。” 第140章 盘龙城 小豆丁看到小男孩的哥哥来了，下意识地退到自己哥哥身边，抬头傻乎乎地看着前面兄弟俩。 “这位兄台，你好。”少年与叶明丹打招呼。 “兄台，你好！”明丹回礼道。 “请问，这是你妹妹吗？” “是的。他们刚才是在玩一种叫斗牛的游戏。也不知道我这小妹是怎么会这个游戏，如有冒昧之处，还请包涵。” 叶明丹来到这里后，说话的口气方式都有所改变，应该是入乡随俗。 “那倒没有，应该是我家小弟教她的吧，他经常和别的小朋友玩这个游戏。不过，你妹妹很厉害啊，他可从来没输过的。” “哦，小妹天生就有一股蛮力，说不上厉害。” “哦，是这样啊。我叫古默笛，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我叫叶明丹。” “好，明丹兄，多有打扰，我这小弟调皮的很，我这就带他回去。”说完，他对叶明丹华微笑点头后，抱着小男孩转身离去。 叶明丹也将小豆丁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盘龙城，伏龙国的国都。 城里的处处都显示出地球东方文化的韵味，即使是高大的建筑，顶部仍然采取天人合一的建筑风格。街道两旁，有很多木头建筑，面向街道的墙壁采用窗格式设计，东方古韵与现代采光技术相融合。 “还真是不错，看来伏龙国正是当初东方九州国逃到这里来的人建国的。”小豆丁的爹爹心里想着。 一家人叫了一辆出租飞车，几人上车后，飞车外壳比地球小汽车厚得多。车启动，周身都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车身开始浮起，上升到一定高度后，驾驶台出现红绿交错闪烁的信号提示，飞车停止上升，开始向前方加速行驶。 在这个高度，来来往往的车不是很多，速度也比下方一个轨道线快。不到半个小时，出租飞车停下，降低高度，停在街道的指定地点。 马路对面有个小广场，广场后有个牌坊似的大门，大门正上方有四个金灿灿的大字，“皇家科学武道院”。向里面远望，武道院后面有一座大山，山顶隐隐约约能看见三个银色闪亮的球形建筑，分立在三个山头上。 学院处于山脚下顺势而建。学院里多以低矮建筑为主，超过十层的建筑寥寥无几。一座高塔显得更加宏伟高大。 大门是巨木构造，大门顶部采用牌坊式建筑，显得古色古香，两边的耳房也是木质结构，耳房较大，两层楼。 叶先生带着孩子们走到右边耳房门前，抬头阅读告示栏里的内容。 告示牌醒目的几个大字：“招生进行中” “给你一个最好的环境； 给你一群最好的导师； 给你一片最大的天空； 给国家留下历史的记载。” 下面就是对报考人的条件要求。6岁至10岁，可报名附属初级学校，招生人数300名；11岁至14岁，可报名附属中级学校，招生人数500名；15岁以上可报名皇家科学武院，招生人数1000名。 “儿子十三岁，进不了武院，小女儿才四岁，也入不了初级学校。” “先生，看了走正规报名怕是不行了。”小豆丁的娘说。 叶先生进入耳房内，几名年轻人和两名中年人正在聊天。 “请问，咨询报名的事，我应该找谁？” “有什么问题，你问吧。”一名中年人回答。 叶先生便将小豆丁和叶明丹的情况进行说明。 “如果你的儿子真的那么优秀，你可以让他去参加天才班测试。武院的天才班十岁以上都可以参加。”此人说完，从桌上翻找出一张资料，递给叶先生。 “你看看，这上面有关于天才班的录取条件，和报名参加测试的方法。” 他看了看站在门外的小豆丁：“你这个小女儿那就没办法了，太小了。如果你很想让她早点启蒙，可以请私人教师。” 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这里有些私人教师的资料，你可以看看。” 三天后，皇家科学武道学院的一个武道场内。十几名少年在这里参加天才班测试。 昨天是科学测试。科学知识测试内容很杂，有世界结构，物质能量的解析，生命的本源等理论性较强的基础知识，还有一些应用科学类。另外的一项知识测试是“科学武道”，听起来很怪，实际上是将科学的理论、发明等利用到个人武道之中。这也是为了适应现代战争的要求。 今天测试的是武道，分为拳、具和兵道。拳道是指，在不持有任何器具下的个人综合能力，比如力量、速度、反应以及拳法、掌法等等；具是指测试人选择一种冷兵器器具，比如刀、剑等等，是对测试持械格斗时的技能；兵道，是测试人对现代武器的使用能力和潜力，比如枪支射击，模拟飞行等等。 天才班测试结束后，，叶明丹回到临时住处，等待后天的结果。 “亭燕，娘呢？” 每次回家，娘都会出来看一看，今天叶明丹回来有一会了，没看见母亲，便问正在小院里看书的大妹妹，小豆丁趴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娘刚刚还在这，现在在哪就不知道。”叶亭燕低头继续看书。 “明丹，回来了？测试如何？”娘从屋内走出来，有些匆忙。 “娘，你忙什么呀？”明丹好奇地问。 “没干什么。我在问你呢，测试怎么样？” “还行吧。成不成，后天就有结果了。爹到哪里去了？” “应该是找工作去了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管他，我们先吃饭。” 城里的一个僻静小树林，林中有个茶楼，三层高的木质建造，楼顶檐下一块横匾，上面有行云流水的三个大字“神仙茶”，两边梁柱上刻有“神器成名只为茗，仙来客留为茶香。” 来往的人不多，但凡来此的人都是有钱人，茶楼里的茶是贵族都难得喝到的“神仙茶”。 民间相传，“神仙茶”来自神界，能喝一口这种茶，那是与神仙有缘，死后会得到神界的接引。 二楼靠角落的一个包间里，两个中年男子拿起小二沏好的茶。茶色碧绿清亮，茶香芬芳馥郁。 但是两人的表情却并没有如茶那般惬意舒爽。待小二离开后，坐在右手边的一位身材偏瘦的男子问对面的叶先生。 “你怎么提前来这里了？” “情况稍有变化，亚特兰帝国可能要提前用兵。大姐说，可能黑暗势力开始行动了。”叶先生语气中带着忧色。 “这么快？按照大姐的推算，不是还有好几百年吗？” “因此，大姐让我带明丹他们先过来，熟悉这边的环境，然后伺机而动，尽量扶持明丹早点成长，接替国主之位，尽快能控制紫星局面。”叶先生说道。 “好，我加快布置。” “地球那边已经建立了与虚神界的联系通道，因此，我们现在与地球的信息来往方便很多。”叶先生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通过虚神界去地球？” “目前还不行，只能是特定的能量体过去。实物物体是很难进入虚神界的，更不可能进入通往地球的那个虚拟世界。”叶先生说道。 “那，去大哥那边是更不可能了？” “那是当然，大姐都不敢轻易去那里。” “宗政文，上次你提到，现在的伏龙国国主好长时间没露面，具体是怎么回事？” 偏瘦的男子前倾身体，放低声音： “大姐的猜测没有错，国主已经不是原来的国主了。” 两人拿起茶盏，放到嘴边，却不知茶香。 “那大姐的肉身会不会有危险？”叶先生问。 “短时间里，应该还不会。毕竟大姐的身份在那里，无论是谁，都不敢动神山宝殿。再说，当年大姐的布置，早就防备这种可能。” “你还是要多留意那边，就怕万一。” “我们家族受大姐大恩，将我们带到这里，免于毁灭。当年先祖发下重誓，世代誓死效忠女王。我祖先设计修建了神山宝殿，给女王冰封沉睡。祖先一代代传下来，要守卫到女王苏醒。” “这个我知道，你们家族，大姐是信任的。”叶先生说。 “这个我自然知道。叶先生，我是想问个不该问的问题。既然大姐已经可以脱离肉身，那大姐还需要那个肉身干什么？” “这是为以后大姐彻底复活。大姐的肉身与其他身体不一样，里面储存了大姐上万年的本源力量，只是现在无法激活，需要特定的条件。” “是这样，原来大姐冰封自己还有这层考虑。”宗政文点点头，“我明白了。放心，我会亲自负责这件事。” “我们的计划需要调整一下，你先联络我们的人，将大姐的指示告诉他们，也可以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到紫星。但不要告诉他们关于明丹的事情，明丹的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即可。” 叶先生和宗政文凑得更近，商量后面的计划。 耳语一阵后，宗政文问道：“难道就没什么方法找出那些混灵人吗？” “目前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毕竟它们渗入紫星时间很久了。大姐苏醒后就感觉到不对劲，所以她直接进入虚神界，肉体仍然留在神山底下的地宫内。” 两人又沉默下来。 “地球那边也有异灵渗入的迹象，没有紫星严重。不过，随着地球近些年的发展速度加快，异灵也加大了渗透力度。大姐已经看到了这一点，刚好地球人类兴起一个叫‘元宇宙’网络虚拟空间热潮，大姐就建了一个元宇宙，叫《半醒空间》，目的之一就是，通过这个元宇宙与虚神界结点空间取得联系。” “这样就好，以后两边的人类就可以通过结点空间取得联系。”宗政文说。 “我们会尽快找到一个好办法，分辨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魔。事关重大，我们一定要十分小心，万一泄露消息，就会前功尽弃。” “嗯，我明白。” 叶先生离开片刻后，宗政文从另一方向离开。 回到中相府，宗政文叫来三名亲信，低语几句，交给每人一件信物，三人离去。 第三天，叶明丹接到皇家科学武道院通知，他被天才班录取。叶先生的计划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晚上，孩子们都休息了，叶先生在房中踱步。 “亭燕进入皇家科学武道院附属初级学校，田田的私人教师，待购置新家，安顿后，再着手考虑。现在需要创造机会，让明丹展现自己，结识更多的人。” 叶先生正在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房门被推开，叶夫人对他点了一下头，两人便离开房间。 两人进入后面储藏室后，叶夫人按动墙上一个按钮，墙壁表面渗出水银般的物质，直到储藏室全部被覆盖。叶夫人又从墙角拿出一个小箱子，放在叶先生前面。 叶先生点点头，脱掉上衣，打开箱子，再用手扒开自己的心口，胸前竟然出现一道一寸宽，两寸长的裂口，没有血液渗出。他从小箱子里面拿出线缆，对准胸腔内的接口，插了进去。 检查一遍后，启动开关。巨大的能量集中在叶先生身上，他全身颤抖几下后，便僵坐不动。 虚神界，大姐办公室。大姐办公桌上的一个编号为3的指示灯闪烁，她按动旁边的开关。 叶先生出现在办公室内。 “大姐。” “怎么样？布置下去了吗？”姜曦问道。 “已经与宗政文见面，明丹也顺利进入皇家科学武道院。” “嗯，现在要着手摸清假国主的底细，查出他们组织的成员，获取可靠证据，等时机一到，向国民公布，一举清除这些毒瘤。” “是。大姐何不带我们控制神龙山宝殿，你早日现身在伏龙国，平定朝堂不是更快吗？” “没那么简单。上次穿越到这里来已经消耗我太多精力，即使能过去，至少要三十天时间才能复活，这个过程会有一些动静，很难做到完全保密。要完全恢复身体，需要好几年的时间，甚至更长。因此，一定先要控制好局面。” “好的，我明白了。大姐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半个月后，你再回来一次，给你更新系统。新程序快完成了，更新后，你对同化较深的异灵人会有些感应。还有设备设计方案，你想办法在紫星制造出来。“ 大姐停顿一下：“没别的事了。” “是，大姐，我告退了。” 叶先生说完，便消失不见。 姜曦打开信息界面，是夏威的，里面叙述近来联合军事大学里发生的重要事情，包括擂台赛，泡澡工程等。 “还是要想办法能长时间留在地球才好。” 第141章 泡澡志愿者 第二天，txa210宿舍几个人在食堂里吃饭。 彭文书：“你们听说没有，有个泡澡计划，高科技手段强化人体机能。说是分批进行，作战专业学员优先报名。” “还没正式宣布，只是先征求意见，找几个志愿者先尝试。”佩洛说。 “泡澡计划？难道真的是泡澡啊？” “应该是个代号吧，具体是什么样的，还不知道。你们谁愿意报名，先去试试？” “我，我愿意。”付年丰说。 “我也愿意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宋大头说。 飞子轩：“我也去。” “好，那干脆，我们宿舍七人集体报名，一起吃螃蟹。” “好！” 就这样，txa210集体报名。没想到，三天后，他们真的成为第一批志愿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晚上八点，学校后院研究所，一栋五层楼的二楼，里面有一排装满黄绿色液体的透明水槽，水槽被分隔为十个小水箱，每个水箱里都有十几根小电缆，电缆的头部是带芯片的传感器贴片。小水箱的上方还有一个头盔，头盔上有一根大号的电缆线，延伸到墙壁。 飞子轩等七人脱掉衣服，穿上科研室工作人员发的特制潜水服。 七人坐在水箱旁，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戴好头盔，慢慢下到水箱里，再将水中的电线对应连接潜水服相应的位置。 工作人员检查两遍：“大家准备，倒计时。10，9，……1。” 七人一阵眩晕，便睡了过去。 当飞子轩恢复意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检测芯片从头到脚都是。 飞子轩抬头看看四周，一间宽大的病房，七张床，七人，整整齐齐。他动了动手，抬了抬脚，感觉酸胀，同时还有点痒。他又试图翻个身，同样的感觉。 “感情我们是小白鼠啊，不是吃螃蟹的。”飞子轩心里感叹。 抬起手看看，手掌虎口有个芯片，手腕上带着一个似金非金的软环，连着一根电线。手掌白了点，大概是水泡的。 五指弯曲握拳，酸胀加奇痒，表面老皮脱落，露出新的皮肤，泛着红色。 其他人还没醒过来，墙上有个传统的钟，指针指到十二点三十五分，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 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模样的女子进入，都是白大褂，白帽子，白口罩，胸前吊着听诊器。 “医生，这是哪里啊？离我们泡澡的地方有多远？”飞子轩问。 “你说的泡澡，就是楼下的生物素营养液吧。这是三楼的观察室。” “没什么问题吧？”飞子轩小心翼翼地问。 “哪有什么问题，只是扩充和清理循环系统，加强身体骨骼和肌肉的强度，同时开发脑部神经。”女医生捏了一下飞子轩的小腿肌肉，“很有弹性。” “对我们身体没有影响？” “当然有影响，就是要影响你们的身体，激发出更大的潜能。不然花这么大代价，让你们泡澡干什么。”医生又掐了一下腹部，“很紧” “没，没什么副作用吧？”飞子轩担心地问。 “嗯，目前没发现。在动物身上已经试验成功好长时间了，没发现什么副作用。对于人来说，”女医生戏谑的看看飞子轩，“你们不是志愿者吗？当然要承担点风险。” “啊，你们把我们当成人类小白鼠？”中间床上的付年丰醒过来，就听到医生这句话。 “在你们之前，有好几批志愿者参加临床试验。你们的曹教官、洪教官和黑人教官也参加了。”医生瞟了一眼付年丰。 “不好意思，是我口无遮拦，我说错了。” “用人体试验，怎么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学生呀。” 女医生检查，对飞子轩说：“不错，非常不错，难得，增强百分之七点二，你打破前面的记录六点七了。身体状态也正常，你可以起来走了。” 她又走到付年丰床边，检查完后，两名护士卸掉付年丰身上的感应片，关掉设备仪器。 “你的骨骼肌肉的强度特征，增强了百分之三点七。” “这么少？只有飞子轩的一半？”付年丰明显有点不满意。 “中等吧，不算差。不过，你本身的根基也很好，比一般人强很多，你的身体自愈能力很强。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之一。” 其他几人也陆续醒过来。泡澡的结果，大家的身体素质都有所长进，长进最大的就是飞子轩，远远领先其他人。最少的是宋湘德，百分之二点四。 “这几天的运动量不要太大，循序渐进，慢慢提高训练强度。” 联合特种军事大学的“泡澡工程”就这样展开了，因为用材非常稀少昂贵，优先作战学员。以后立功还可以给一次机会。 按照学校原计划，这种生物素泡澡是结合另外一个大项目进行，这样才能发挥较好的效果。测试后，学校和学员对结果都感觉满意。 百米、越野跑、攀岩、负重等，平均指标都提高了一个档次，包括射击，搏击能力也得到提高。 这次“泡澡工程”给上面带来更大的信心，对于办好这所大学所需的人力、物力进一步加大。从国际上招聘的几名着名科学家也先后到来，王力仁博士的团队壮大不少，各种科研项目逐步展开。 再说学员，像付年丰那样，原来有想法的人也开始安静，开始专心上课学习。 学校的财力得到补充后，学员和教师教官的饮食也得到很大的改善，各种营养搭配都有，虽然营养跟得上，但味道不尽如人意，因此，小食堂的饭票，对学员还是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小食堂的饭票成了一种奖励措施，有钱都买不到。这下，各种比赛，争取好名次，成了最好的由头。射击比赛，攀岩比赛，ai比赛，特殊能力展示赛，等等项目逐步开始。 打擂台，继续进行。第一轮的五十二名学员中，有三十二人会被淘汰出局，前二十进入第三轮。 今天是第二轮的收尾战，txa210宿舍的人都来齐了，付年丰和马克已经顺利过关，进入下一轮，二等奖的三张饭票已经到手。 “我们宿舍有两名进入第三轮，飞子轩，今天看你的了。”彭文书说。 “不要担心，他进入第三轮，小菜一碟。”佩洛呵呵笑道。 “别碰到那个变态对手就行。”彭文书有点担忧。 “哪个变态？”飞子轩好奇地问。 “有个变态，叫东方普，大家都叫他催眠人。这家伙参加比赛，都不用出手，看着对手，对手就会慢慢失去行动，最后躺着地上睡觉。” “还有这事？” “今天你就会看到。希望你不要遇到他，太神秘了。” “我还真想遇到他，见识见识。” “保险起见，还是别遇到好。哦，他来了，你看那边。” 大门处，三人正向里面走来。 “中间的矮个子的。” 只见那名学员个子不高，有点瘦，头显得有点大，而且是个光头。 “一看就是个比较特别的家伙。”宋大头说，“个子不大，快赶上我了。” “哈哈，你要是有他那催眠能力，我们以后就不用担心失眠问题了。” 东方普在两人的簇拥下，直接来到擂台下方，略做停顿，走上擂台。擂台上，他双手抱胸，微眯着双眼，不说话。 “东方普，我来试试。” 一名男学员一跃而上。东方普转身，正对来人，放下抱胸的双手，对来人微微鞠躬行礼。 裁判的哨声响起。挑战学员身体前倾，第一步迈出，速度飞快，想用最短的时间将对方击倒，减少被催眠的时间。 东方普双眼忽然瞪大，直直地盯住对手的眼睛，同时身体向后挪动。对手在与东方普眼神接触的刹那，速度缓慢下来，东方普避开了快如闪电的一击。 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地交手几个回合后，东方普眼睛从来没有眨一下，一直盯住对方的眼睛。只要稍稍接触那种眼神，那名学员就觉得脑中恍惚。 东方普的身法也不错，速度也很快，一直与对手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总能找到对手的正面，用眼神骚扰对手。 几分钟过去，那名学员开始犯困，动作慢下来。东方普一个转身，靠近对手，两眼瞪大，直视对手的眼睛。 学员被这么直视后，身体终于软倒在地，像睡着一般。 飞子轩皱起眉头，从东方普的眼睛里有种微弱的能量波动，不强，但很集中，就像一根细细的线。 “难道是这根能量线的作用？不会呀，这种能量波击打在皮肤上，不会有任何作用，不可能对人体产生什么效果。这个能量球里有什么古怪不成？” “东方普总是注视对手的眼睛，那么他是想将这种古怪的能量灌入对手的脑中，还是通过影响对手的视力，导致对手神经出现困顿？”飞子轩在分析。 “不想了，要搞清楚，上去与他较量一下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飞子轩快速走上擂台。 “这家伙，让他避开这个变态，他倒好，主动迎上去。”彭文书对室友们叫苦。 “没事，他肯定心里有数，输不了。”大头却不怎么担心。 东方普见飞子轩上台，微眯的眼睛睁大了些，抬起头，嘴角向上，竟然露出微笑。这是观众第一次看见这位神秘的催眠师对人微笑。 “我叫飞子轩，请指教。” “我叫东方普，我知道你，我认输了。” “啊？”所有人都意外，裁判怀疑自己的耳朵。 “东方普同学，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我认输。” 东方普加大声音说完，对飞子轩微微鞠躬，转身下了擂台。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明白东方普是怎么想的。 飞子轩站在擂台上，看着离去的东方普，对裁判摊摊手。 接下来一场，没什么亮点，老一套，锁喉，结束了。 “看来只有等前八大战，飞子轩才会拿出真本事。”观众这么期待着。 这样一来，txa210宿舍就有三名学员进入第三轮，如果以宿舍为单位的团体，那么他们已经拿到团体奖了。 今天大家等待的是人工智能战士，昨天食堂的液晶屏上就已经广而告之。 训练馆的侧面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三人，两边是夏威和那名叫芭芭拉的白人女学员，中间是个小丑，西方马戏团的小丑，身高刚过夏威的腰部，宽大的小丑服装，看上去拖拖拉拉。 小丑用力向前，被夏威二人拽住。 “你们别拉着我呀，这里这么热闹，我要自己玩。” 小丑用特大号的鞋将左边的夏威踹开，又用头上彩色毛绒绒的帽子顶向芭芭拉，结果没掌握好平衡，摔倒在地。 夏威和芭芭拉一边一个，将小丑的两只耳朵揪住，小丑“呀呀”地叫着，被夏威和芭芭拉拖上擂台。 “我说你个三号，就你不老实。” 芭芭拉作势要打，被夏威拦住：“哎呀，它才六天大，小孩子嘛，调皮点很正常。” 夏威转过头，表情故作严厉：“三号，今天是擂台比赛，你今天要好好表现，不然，你妈妈和爸爸就会很生气。那就要……” 夏威还没说完，背后屁股上被芭芭拉踹了一脚，夏威无法站稳，扑在擂台围栏上，又被围栏弹了回来。 芭芭拉双手叉腰，恶狠狠地对夏威说：“谁是妈妈？谁是爸爸？你再说一遍？” 芭芭拉抬起脚，又要踢夏威，夏威赶紧跑开。芭芭拉紧追不放，两人围着三号打转。三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一个劲地鼓掌，一不小心，鼻子上的红色圆球掉落，滚到台下。 看着这种别开生面的马戏团表演方式，许久没有看娱乐节目的观众，哈哈大笑不止。有人将滚落到台下的红球捡起，对着三号摇来摇去，挑逗三号。 三号趴在围栏处，大喊：“还我鼻子！快还我鼻子，我不能呼吸了。” 芭芭拉和夏威好像不知道三号的鼻子掉了，仍然在擂台上追逐。 站在擂台上的两个裁判成了夏威和芭芭拉的攻防障碍物，时不时也被芭芭拉踢倒在地，还故意大声喊叫。 第142章 十七号猴子 擂台赛变成了马戏团。 “哈哈，夏威他们是不是早就和裁判串通好了。”宋大头笑着说。 “夏威他们是计划好的，两位裁判应该是即兴表演的。” 只见小丑急眼了，对着台下拿着他鼻子的人，发出京剧武生的叫声：“呜呀呀哎呀”，随着叫声，身体开始长高，手也开始变长，转眼间竟然长到一米八。随后，他一跃而起，跳下擂台。 拿着他鼻子的学员，一看不妙，转头就跑，竟然忘了将鼻子还给三号。 三号几个闪身就追上那名学员，从他手上抢过鼻子，重新装在自己的脸上，鼻孔朝上。它将学员的衣领抓住，提起，转身回到擂台上。 观众被这一系列的变化弄得眼花缭乱，不知道是真是假，就觉得那个三号有点不可思议，瞬间长成大汉，速度快得惊人，快两百斤的学员被他像抓小鸡似的，提在半空。 擂台上，夏威、芭芭拉和两名裁判都停下表演，排成一排，对台下观众鞠躬。 “今天这个小插曲是给大家放松的。这是一名智能机器人。”裁判走到中间，将三号拉出，“来，三号，你自己介绍吧。” “我叫芭芭拉三号，出生才六天，我很开心能认识这么多人类朋友。”他的话说完，身体又缩小到小孩子模样，双手鼓掌。 台下的观众也鼓掌，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多月前，芭芭拉一号还看得出来是个很死板的机器人，这个芭芭拉三号完全不一样，从流畅的动作和刚才腾挪跳跃的姿势、速度和平衡感，已经和人类没有区别。 “不知道脱掉那个宽大的小丑服装，里面是什么样子？”台下有人大声喊。 “我不能当众脱衣服的，很不文明的。”三号小丑大声回应的，还故意做出非常害羞忸怩的动作。 “哈哈……” “好，现在插播节目到此为止，我们进入正题。芭芭拉三号小丑挑战上一场胜者，飞子轩同学。” 裁判宣布后，夏威对飞子轩做了个鬼脸，和其他人退下擂台。 “这个智能机器人怎么打？如何才能战胜它？”众人心里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个问题，但对飞子轩，这就不是个问题了。 “不过，学校和夏威他们是想获取更多的信息数据，如果我一上来就将这个三号撂倒，给废掉了，这可不好。还是想想其他办法，最后再瘫痪它。” 飞子轩做好准备，站在三号对面，还是按规矩来，对三号弯腰施礼：“我叫飞子轩，请指教。” “我叫芭芭拉三号，请指教。”三号有样学样，身体开始长高。 随着哨声吹响，飞子轩就闪身，想绕到三号背后。谁知，三号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反而向前，身体回旋，看着后方。结果，三号和飞子轩来了个瞬间换位。在观众的眼里，就是眨眼间，飞子轩变成了三号，三号变成了飞子轩。 “还挺快的，这个夏威一定是针对我，在程序上设计了什么。应该是模拟我的身法，做了一套程序。”飞子轩心里想，“好，我改变一下。” 飞子轩直接向前踏步，三号也直接向前踏步。飞子轩一侧身，伸出左手去抓三号的一只手臂。三号同样一侧身，也是伸出左手去抓飞子轩的手臂。 “瞬间模仿功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三号比一号强太多了。 飞子轩的想法可不一样。 在未来，各种智能机械肯定是战场上的主要力量，谁的智能武器更先进，谁就占优势。所以，要给夏威他们多留一些参考数据。而且，自己也要开始积累对付机器人的经验。 他不徐不疾地以不同的方式，从不同的角度对ai发起进攻，也让它有多种机会进攻自己。看上去，人机大战，有来有往，时而腾空跃起，时而游走四周，可谓是激烈。 经过几番缠斗之后，三号的很多缺陷开始暴露出来。首先是战斗的节奏要慢半拍，这就是模仿的缺陷。其次，四肢僵硬，弯曲转动不灵活，这是贴身搏击的短板。再就是电磁波，这是对付智能机器的杀手锏。 “差不多了。” 飞子轩集中大脑脑电波能量于一点，对三号的胸部中心位置，发起能量冲击。这下，三号的中枢芯片受到干扰，程序紊乱，直接原地站立不动，两只手不停地摇摆，头也不听使唤的摇来摇去。 飞子轩对夏威招手，指了指三号。夏威和芭芭拉跑上擂台，手忙脚乱地检查，一会后，三号才恢复正常。 研究所里，几人正观察一只猴子。这只猴子可不是一般的猴子，是根据四螺旋基因链，八碱基的研究，进行遗传改编的成果。 这是第十七只人工猴，研究人员称它为十七号。十七号体积很小，像一只小猫蜷缩在透明的玻璃箱内。 十七号刚才睁开双眼，眼珠转动了两下，似乎想看看这个世界。这让研究员欣喜不已，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是一次跨越。 王力仁几年前就着手这项研究。他将上万个人类和动植物的dna与手中的四螺旋dna进行对比，模拟出几十万种组合的生物，小的如病毒，大的比蓝鲸还大。 植物长出四肢，动物长出树叶。有八条腿的人，也有长出翅膀的羊，总之千奇百怪。看到计算机模拟出来的生物，他不敢轻易进行实验，他无法掌控可能发生的后果。 王力仁逐渐掌握了碱基组合，不同排序对生物状态的影响，于是他就对它们进行了分类，什么组合是控制植物和动物的，什么组合是控制高度和大小的，什么组合是控制动物不同行为的，等等。 在计算机的帮助下，用了大半年也没有全部完成这种分类。就是人的dna，王博士毕生研究人脑，到现在，他还没完全搞清楚，dna是如何控制人的生长发育、寿命、感觉器官以及不同个体的行为差异。 有时候，他都有些泄气了，相对于造物主，自己太渺小，太无能，他能做些什么？ “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了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王博士就是这样坚持下来了，他的研究必须进行下去。 五年前，他见到一名神秘人，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大概地球上知道的不到百人，人类面临的危机。 开始他是不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说法。可当他看见来人给他提供的证据，并用一种匪夷所思，无法想象的方法让他“梦游”过去和未来，其过程是又如此真实。他有些相信了，人类的确面临可怕的危机，而且越来越近。他必须要找到让人类快速进化的方法，哪怕背负各种各样的骂名，称他是魔鬼。 还好，那个人给他提出了一些建议，这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以人脑的神经元网络结构去考虑，以宇宙的结构去考虑，以物质与能量的本源去考虑。无论是双螺旋结构，还是四螺旋dna都是出自宇宙的本源结构，组成他们的原始基础都是宇宙的本源能量。这是个基点，也是个奇点。 他似乎找到了方法，他不再将碱基当成最基本的单位，而是从碱基内部结构分析它的结构模式，采用量子分析手段，认识到生命本源的存在。 裁判的哨声响起。挑战学员身体前倾，第一步迈出，速度飞快，想用最短的时间将对方击倒，减少被催眠的时间。 东方普双眼忽然瞪大，直直地盯住对手的眼睛，同时身体向后挪动。对手在与东方普眼神接触的刹那，速度缓慢下来，东方普避开了快如闪电的一击。 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地交手几个回合后，东方普眼睛从来没有眨一下，一直盯住对方的眼睛。只要稍稍接触那种眼神，那名学员就觉得脑中恍惚。 东方普的身法也不错，速度也很快，一直与对手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总能找到对手的正面，用眼神骚扰对手。 几分钟过去，那名学员开始犯困，动作慢下来。东方普一个转身，靠近对手，两眼瞪大，直视对手的眼睛。 学员被这么直视后，身体终于软倒在地，像睡着一般。 抽签结果出来了，还好，小概率的事情没有发生。txa210宿舍的人感到很庆幸。他们已经相处了两个多月，相互之间已经建立的一定的感情，很不希望出现同室操戈的局面。 今天晚上八场淘汰赛都要打完，因此开场时间比原来提前了半小时。 第一场就是付年丰上场，对手是耿茂高，这是一场硬仗。 耿茂高身材高大，但也很灵活，综合技能都不错，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几年，屡立战功，是他们军里名副其实的兵王。 付年丰最大的优点是恢复力，所以只要能缠住耿茂高，消耗他的体力，那么战胜他还是有希望的。 为了这个，下午他们三人给芭芭拉三号当陪练时，飞子轩特意讲述了幻影身法的基本原理，如何突然启动，如何急速改变方向，以及如何出其不意，等等都给付年丰和马克讲述了几遍，并做了示范。两人接受能力都很强，理解了不少。 付年丰败了，虽然战术利用的到位，但毕竟相差太多，不到一刻钟，耿茂高便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飞子轩是第四场出战，对手较弱，不到五分钟就战胜对手。 马克第六场，战胜对手。他的特点似乎就是很平衡，各项能力都不错，又谈不上在哪方面比较突出。他几次交战都是这样，平平淡淡中透露着稳健，战胜对手好像都是顺理成章的，观众们也不会感觉到有什么惊奇，所以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正因为如此，飞子轩感觉蒂姆是深藏不露，让人猜不透。 今天的比赛中，第七场比赛是最精彩的，特别是飞子轩，因为其中的一个人就是曾经在南港世界青年运动会，与他竞争百米飞人的蒂姆。他没想到在这里能与蒂姆上同一所大学，更没想到蒂姆的功夫竟然这么了得。 蒂姆的身手结合了多种派系，西方拳击和西洋剑术，东洋柔道、跆拳道，以及中国功夫。对手也算个老兵王了，曾经获得国际军事运动会的散打季军。不到八分钟，蒂姆就战胜对手，似乎并没有尽全力。这让飞子轩重新认识这个人。 当蒂姆赢得比赛，走下台时，特意从飞子轩这边走过，别人感觉不到，飞子轩敢确定，他就是过来与自己“偶遇”的。 “飞子轩，你好。”蒂姆伸出手。 飞子轩也伸出手，两人握手，不像三年前那样拥抱，大概是场景不同。 “期待决赛我们再次能相会。”蒂姆笑着说。 “我也很期待能像上次那样，决赛见。” 两人像多年的朋友和对手，微笑对话，暗藏杀机。 周二，飞子轩被王力仁博士叫到他的办公室，了解了他最近的情况，特别是大脑的感受。又给他做了一次检查，没有发现明显的变化，大脑皮层的褶皱加厚了一点点。不过王博士发现飞子轩脑中的松果体周围，出现了一丝透明化，这让他产生了兴趣。 检查完后，王博士还抽取了飞子轩五十毫升的血，准备研究研究。 飞子轩顺便跑到夏威的试验室，结果没找到他，说是到网络中心去了，调试新设备。本来飞子轩想找芭芭拉三号练习练习，结果芭芭拉也不在，只能作罢。 不想，出门就看见夏威从对面走来。 “飞子轩，我正要找你呢。” “什么事？” “你跟我来。” 两人返回到网络中心。在一间教室里，摆放着三个透明水箱，水箱里有特制的座椅。这是新研发的训练系统。训练的人可以进入虚拟世界训练，大脑随时间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也应同步加快。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双界集团和生命研究所联合研发了这个系统。 第143章 四强赛 飞子轩恍惚后，出现在一个演武厅中。里面有各种体能练习器材。还有六位数码人站在墙边，三男三女，用于陪练。六个人分三个等级，同一等级有两人，技能不同。 一连几天，飞子轩每天都要来找夏威，没别的事，就是近水楼台先要得月。 周六，晚上就要比赛，下午，飞子轩来找夏威，继续训练。 飞子轩一进芭芭拉的设计室，就见一名清丽的少女站在夏威的对面，夏威正与芭芭拉很像。 飞子轩问：“这个怎么与芭芭拉长得这么像？” 夏威说：“用芭芭拉做模子，你说像不像。是芭芭拉五号。” “叫五号太死板，我给她取了名字。”芭芭拉说。 飞子轩顺手从底下纸箱中抽出一瓶矿泉水，“叫什么名字？” “我叫芭芭拉，它就叫拉芭芭，很好吧，夏威也觉得很好。”芭芭拉得意地说。 “噗！”飞子轩差点被水呛着，连咳两声。 “飞子轩，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啊？”芭芭拉追着问。 “好，好，确实是个好名字。”飞子轩赶紧回答，旁边的夏威偷偷对飞子轩竖起大拇指。 “就是嘛，开始夏威还说不好，被我踢了两脚，才说好。” 飞子轩刚喝到嘴的水又差点喷出来。见过不讲理的美少女，可也没见过像你这样金毛狮王美女，这是大张旗鼓的不讲理啊。 “芭芭拉，你看，要不要将她唤醒。刚好飞子轩来了，要么唤醒她，让她与飞子轩试一试？”夏威问。 “不行，我们让拉芭芭最后闪亮登场，一鸣惊人。”芭芭拉得意地说。 这个拉芭芭是集合了前面的ai的优点，采用双界集团最新研制的身体，有超级计算能力的芯片，有柔软且坚实的活性皮肤，坚硬且富有弹性的骨架。 芭芭拉得意洋洋的炫耀，“飞子轩，要是你是最后的冠军，那么你明天晚上就有资格与她一战。” 看来芭芭拉是打定主意要明天一鸣惊人。 飞子轩只能与夏威去网络中心，继续泡澡，继续与那六个数码人战斗。 这套训练设备还真不错，飞子轩感觉到进步非常大，从六名数码人那里学到很多东西，体质也大幅提高，骨头肌肉变得紧紧的。 昨天在练习运动射击时，不小心撞到岩石，岩石裂开了，自己反而没事。原来模仿耿茂高的几个招数，很难做到，现在竟然毫不费力地做到了。还有那个百米亚军蒂姆的几种出手技巧，现在也能使出来。 周六晚上八点，主训馆。今天是进入半决赛的战斗，决出前四名，明天晚上是这届擂台赛的最终决赛。 该来的学员都来了，该到的教职员工也没缺席。 今天的裁判是一个白人教官，大家都叫他哈珀，这名字很好记，哈勃天文望远镜，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开启了人类探索宇宙的新篇章。另外一个是开学那天见到的那名女教官，叫齐琳杰，这还是飞子轩第二次见到她。 旁边的彭文书告诉飞子轩，这两个裁判以前也当了两次裁判。有一次一名学员没掌握好分寸，一脚扫向对手太阳穴，对手不知为什么，迟缓了一下，多亏这名女教官反应快，速度更快，用手拦住了那条空中的腿，才避免了学员出现重伤的情况。 抽签完毕，飞子轩第三场，对手张少雄。被大家看好进入前三的张少雄，饭票赌场排名第三，飞子轩排名第五。 马克是地二场，对手耿茂高，耿茂高排名第一，马克第八。 蒂姆是第一场，对手叫郎占华，蒂姆排名第二，郎占华以前的排名没有进前十，能进四分之一赛，算是黑马了。 后面还有一场，飞子轩并不关心，没有他关注的人。 对于观众来说，张少雄和飞子轩的这场应该最有看头，两人的排名最接近，前者第三，后者第五。张少雄是国际散打亚军，而飞子轩，更加神秘莫测，到目前为止，他的比赛从不用第二招。今天这两人相遇，观众很是期待。 第一场，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蒂姆不到五分钟即取胜，率先进入半决赛。 第二场，耿茂高和马克缠斗了十分钟左右，耿茂高取胜。但给飞子轩的感觉，两人似乎都没有尽全力。 也是，这又不是什么正规的大比赛，是个娱乐擂台赛而已，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第三场，飞子轩上场了，张少雄也上场了。两人同时站在擂台上。 张少雄微微躬身，算是赛前致礼，表情严肃，没有说话。 飞子轩微笑躬身：“飞子轩，请多指教。” 张少雄这次补充道：“张少雄，请指教。” 张少雄的眼睛一直盯住飞子轩，眨都没眨，好像一眨眼，飞子轩就会消失不见。 裁判的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老套路。” 张少雄看见飞子轩一晃，速度奇快地向他背后移动，他向前踏出两步的同时，回身，后仰，躲开飞子轩的背后的偷袭锁喉。 “我说飞子轩那个所谓的神秘招数，在真正的强手面前不顶用吧。你看，你还赌他冠军，你的饭票没了。”观众里有人看见场上情景，对身边人说道。 “比赛又没完，我就不信，飞子轩只有这一招。”旁边的人不服道。 飞子轩一个偷袭没成功，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对手可是真正的硬手，怎么可能一招就解决问题呢？试探的结果，证明张少雄是个劲敌。经过一周泡澡虚拟空间的练习，如今的他，要战胜张少雄还是绰绰有余。 飞子轩现在的想法不是快速取胜，而是将在虚拟空间里学到的东西，在现实中运用，熟悉。 台上人影翻动，眼花缭乱，台下观众激动不已，这场热闹看得，值。 两人交战了十分钟，速度都缓慢下来，张少雄额头上已经有汗渗出，脸显苍白，连续不停顿地快速交手，消耗他的体力太多，一时恢复不上来。 “这个飞子轩，不像外界传言那样，只有一招制敌，他的招数简直是无穷无尽啊，都没重复过。”张少雄心想。 反观飞子轩，神定气闲，沉浸在对招数的感悟中，嘴角还微微勾起，面带笑容。 张少雄看到这一幕，心中有气，脚掌内扣下蹲，接着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右手成虎爪，向下方的飞子轩抓去。 这一变招快如闪电，旁边裁判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眼看虎爪距离飞子轩后脑不到半尺，那位女裁判已经出现在两人身旁，正要出手阻止，却见一只手从飞子轩身后出现，抓住了虎爪手腕。 飞子轩回过身，抓住张少雄的手没有放下。 “认输吧。”飞子轩小声说。 张少雄用行动回答，虎爪一收，手腕一翻，呈蛇状，缠住飞子轩的手臂向前滑动，当他准备扣住飞子轩肩胛骨时，飞子轩肩膀手臂一抖，张少雄的蛇手被震开，感觉自己的肩胛骨一紧，这次发现，反而被对手给锁住了。 “还不认输吗？”飞子轩再次低声问。 张少雄挣扎了两下，只能低下头，艰难地说道：“我认输。” 飞子轩松开手，将对手拉起。张少雄没说话，抱了抱拳，快速离开。 “哈哈，怎么样？我说飞子轩不可能只有一招，早就说，那是真人不露相。”那位赌飞子轩冠军的学员，开心地对同伴说。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张少雄都输了。” 夏威和芭芭拉与txa210的人在一起，他们两人已经与这个宿舍的学员混得很熟了。 “飞子轩好像与以前大不一样了。怎么进步这么快？”宋大头看见台上的飞子轩，微张着嘴。他赌飞子轩夺冠，大部分是看在飞子轩是他的铁哥们的情分，没想到，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拿到冠军了。想到这里，他的嘴咧开了。 最后一场比赛，一名叫邱用光的学员取胜，这时，飞子轩才注意到他，他就是几次在背后看着他的那名学员。当他获得进入半决赛资格时，他的眼光意无意地从飞子轩身上扫过。 “他到底是谁呢？从入校的那一天开始，每次公共场合，他的眼光总会落到自己身上。大姐曾经说过，这个学校的人，并不是铁板一块，要我们注意自身安全。难道，这个邱用光有什么问题？” “夏威。”飞子轩碰了一下旁边夏威，“你知道这个邱有光吗？” “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呢。他是从南洋过来的，华侨，是南洋大学一年级学生，父亲是知名量子物理方面的专家。这人非常聪明，不但获得东南亚武术冠军，还是物理方面的高材生，被他父亲培养成南洋青少年杰出人物。” “我怎么感觉他对我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从他的背景看，他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恶意。你放心，大姐让我做一只眼睛，我这只眼睛一直睁着呢。” 两人靠得很近，嘀嘀咕咕地议论。 “你们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芭芭拉拍了一下夏威。 “我们在谈这个邱有光，不是很熟悉。你知道他吗？”夏威问。 “他呀，南洋人，是个高材生，没想到他的身手也这么厉害，进了半决赛，这倒是让我有点吃惊。” 看来芭芭拉对这个邱有光了解也不是很多，自己以后要多留意这人。飞子轩内心提醒自己。 第二天，飞子轩又被王力仁叫到他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与实验室没什么区别，比医院急救室的设备还齐全，三四百平方的面积，各种设备、三张手术台，就挤得满满当当。反而是办公用的写字台，就在进门的一个墙角，旁边墙上还靠着一张行军床。 每次到这里来，看见这些设备，飞子轩心里发憷。自己有点特殊，这个他知道，可是三天两头就会被拉去当小白鼠，没大卸八块、开脑破肚就不错了。要不是他对王力仁有亲人般的信任，他才不会轻易将自己交给别人。 这次，王博士办公室里不只他一人，还有四人，两名中年人，两名年轻护士模样的女子。 飞子轩进门，众人微笑点头。王博士还在量子计算机前忙乎，看看计算机，又看看旁边的电子显微镜，又用笔在桌子上的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王伯伯。” “哦，子轩啊，你来了。来，先喝口水。” 王博士没有回头，仍然在忙着自己事。飞子轩四周看了看，没椅子，也没水，就站在旁边等候。 小护士从外面办了个小板凳，飞子轩摇了摇头，护士又搬出去了，回来给飞子轩一瓶矿泉水。 “子轩啊，是这样的。我们正在研究人体的遗传基因代码，并有很大的进展。我们培养了几只猴子，是采用一种四螺旋、八碱基配对的。你也知道，在你小时候，我曾经见过你脑中的松果体上出现过这种dna，前几年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从深海底部发现一只万年前的手掌，里面也有这种四螺旋、八碱基的dna。” 王博士推动带轮子的椅子，向侧边让开，露出量子计算机的现实屏。“就是这样的。” 飞子轩往前伸出脖子，好奇地着屏幕上的，有四根绳索一样的链子相互纠缠的图片，密密麻麻的，看得他眼睛都有点发花。只能又缩回头，不懂，看也白看。 “我用了四年时间对这个遗产基因进行了研究，中间差点放弃，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了。” 王博士露出微笑，身手将飞子轩拉到身边，恨不得让飞子轩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飞子轩有点尴尬，我这一米八五的个子，一百六十多斤，要真是坐在你的这个老腿上，只怕都能听到腿骨断裂的声音。又见旁边几个人看着自己，微笑不语。这是要我当超级小白鼠的前奏？飞子轩心里暗想。 “子轩啊，记不记得，前几天我不是从你这里抽取了五十毫升的血？” 飞子轩点头。 “我研究了你血里面的dna，还没发现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但我总感觉里面有一种看不见找不到的东西，偶尔会让量子检测仪微微闪动一下。” 第144章 时间比例 王博士看了看旁边的一名中年男人，“小汪，你将那张放大的图片拿过来。” “是，老师。” 图片挂在白色幕布上，打开幕布的灯，彩色的照片非常清晰。是两根绳索一样的螺旋状的东西。 “这就是你血液中的dna链，是双螺旋结构的，这两根链条中间的，连它们的就是碱基。当然，看上去，别说是人类，就是地球上的其它生物，看上去都差不多。只有中间某个连接处稍微换成其它的碱基，你可能就不是人了。”王博士笑着说。 “那会是什么？”飞子轩好奇地问。 “那谁知道。上万亿种组合，就有上万千亿种可能。说不准你就变成吃人的什么怪物。” 王博士对其他人很少开玩笑，但每次看见飞子轩，打心眼里就会快乐几分，每次看见王博士这种放松的开玩笑话，飞子轩也会有种亲情的满足感，不知是对当年他救了自己的感激，还是被这位老人所感染。 “你看这里，与周围有什么不同。” 飞子轩仔细地看了一会，说道：“感觉比别的地方模糊，亮度要高一点。” “模糊的形状呢？” “也是链条状，围绕这两个链条。” “好，你们看，他用肉眼都可以看出来。我们这些人啊，是肉眼凡胎，当时根本看不出来，后来用分析仪处理时才发现的。” 王博士对着旁边几人说道。众人看着飞子轩，笑容更加灿烂。飞子轩一时感觉有点紧张。 “呵呵，你不用紧张，不会将你当成小白鼠的。”王博士想起飞子轩和他开玩笑的话，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飞子轩这么高，还站着，王博士坐着，伸手也只能拍屁股最顺手，也最舒服。 “王伯伯，您有什么吩咐，说就行。”飞子轩讪讪地说。 “刚才不是说我研究了你的血液吗，我还说，我们培养了几只猴子，我想将你的血液进行处理后用在猴子身上，看看猴子能有什么变化。” “啊？”飞子轩吃惊地说，“意思是用我来培养猴子？这不还是让我当小白鼠呗，还是超级小白鼠。” “哈哈。”周围人都被逗笑了。 “不是用你来培养猴子，就一点点血液。”旁边一名助手说道。 “哦，是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说呢，王伯伯怎么会用我换只猴子。”飞子轩假装死里逃生的样子，逗得王博士一个劲地拍他屁股。 “这事啊，本来我们可以直接就做了，我这里不是还有你的血液吗。但我们觉得，还是要经得你同意才行，这样我们心理障碍也少些。”王博士解释道。 “好，没问题，我同意。希望王伯伯你们能早日研发成功，让人类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飞子轩爽快地答应。 王博士心情很不错，对助手说：“好，那就好，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 他想起了什么，问：“哦，对了，子轩，刚才学校请我去看什么冠军擂台？你知道那是什么？看看我晚上去不去。” “我，是学员的武功比赛，擂台方式。我今天晚上也要参加，先是半决赛，如果我能胜出，就继续后面的决赛。” “他已经进入前四名。我昨天去看了一会。”旁边女护士说。 “哦，好，不错。那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去看看，为子轩摇旗呐喊。你们也去，陪我一起去，今天就放松放松，明天再接着干。” “哦对了，卢儿啊，你给夏威的那个生命营养液，今天再多加点，让子轩再好好泡泡澡。” “剩的不多了，材料不够，还没来得及配制。”那个小护士低声说道。 “没事，全给他，现在就去，你和那个夏威就伺候这小子，好好泡澡，晚上将那个冠军拿回来。哈哈。” 叫卢儿的小护士满脸臊得通红，飞子轩也觉得这老爷子用词不当，兴许是在研究室里的时间太长了吧。 临走前，飞子轩问：“要不要再抽点血，还不知道我泡澡的药材这么珍贵，献点血，我也心理也没障碍，可以舒舒服服地泡澡。” “你这小子，听你妈说，你从小就是个捣蛋鬼，小人精，看来，她一点都没说错。”王博士转头对助手说：“那就再抽五十毫升，不影响他晚上的比赛。” 飞子轩从“泡澡”池里出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点。那位卢儿护士和夏威配完营养液后就走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总不能真的看着一个男子泡澡吧。 夏威还真是飞子轩的生死兄弟，只要飞子轩在这里训练，他绝对不会走运，最多就是在门外过道上转转。 飞子轩心里是很感激夏威的，自小到大，一直有他陪着，比亲兄弟还亲，这是一种缘分，也是幸福。 夏威回收那些营养液，准备再提纯。卢儿护士说，以后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用完了。他准备将这次和以前的营养液重新提取，看看还能用几次，多一次，飞子轩就可以前进一分。 飞子轩上前，帮助夏威收拾残局。 “怎么？今天良心发现了，想起来过来帮忙？” “不会吧，我还是帮过忙的。” 夏威将一根管子塞在飞子轩手里，直起腰，活动了一下：“我怎么不记得，好像你一出来，就提着裤子跑了。” 飞子轩故作炸毛：“夏威，话不能这么说，被人听见会误会的，还以为我俩怎么了，到时候想说都说不清。” “去你的。” 夏威直接一脚，飞子轩一闪，躲开。 “我可听见了。” 外面传来芭芭拉的声音。 “呵呵，你听见没事，你又不是外人。”飞子轩嬉皮笑脸地说。 芭芭拉对夏威说：“我们也要准备了，晚上拉芭芭也要上场，与最后冠军一决高下。” “已经好了，这就去。”夏威将收拾好的管线放进柜子里，锁上。 “芭芭拉，你们那个拉芭芭到底有多厉害？非要与冠军交手？先透个底呗。如果我是冠军，观众以为我是被一个女孩子打得屁滚尿流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就太丢人了。” “哼，想得美。到时候就知道了。你能不能拿冠军还不一定呢。” 三人边说，边走出网络中心。 晚上七点半，学员和教职员工都陆陆续续来到主训馆。持续近三个月的擂台赛终于迎来决赛的时刻，冠军马上就要产生了。 今天主训馆与以前不同，灯都亮些。摆了许多座位，分成几个区域。不像以前那样，观众都站着，可以到处闲逛。今天却由工作人员引领，观众被划分到不同区域就座。 在擂台正前方除了椅子外，还有一排桌子，桌子上面还铺了一层蓝布，上面有写着名字的牌子，位置布置得更宽大。一看就知道，今天有领导要来。 “到底是决赛，气氛都不一样。”宋湘德等人坐下后，低声议论道。 “飞子轩到哪去了？我给他打的饭还带来了。”彭文书将手中的袋子亮给大家看。 “不知道啊。这小子，马上决赛，晚饭都不吃。” “他可能抱佛脚去了吧？” “抱佛脚？什么是抱佛脚？”旁边佩洛问道。 “嗯，就是平时没努力训练，到比赛的时候就赶紧训练两下。”彭文书说。 “为什么叫抱佛脚啊？”马克追问。 “华国文化，博大精深，哪是你能理解得过来的？”廖佳恒说。 “说说，反正现在等着，又没什么事。”佩洛说。 “这就涉及我们古代的唐诗宋词了，你知道什么是诗词？” 佩洛和马克点点头：“知道，我们也有诗词”。 “你们那种诗词跟我们唐诗宋词完全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我告诉你们，绝句，二十个字，对你们来说，就是几百字的散文。” 彭文书眉飞色舞地吹嘘着。 “你就说抱佛脚吧，你跑题也太远了。”佩洛催促道。 “抱佛脚，其实是我们华国唐代诗人孟郊的诗，叫《读经》，里面有两句，‘垂老抱佛脚，教妻读黄经。’意思是到了年老才拜佛，以求佛爷保佑。后来有人说了两句，‘闲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简单地说呢就是‘抱佛脚’，一说大家就知道什么意思。” “闲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两名外国人正想着，旁边一个人急匆匆地扑过来，一把将彭文书手上的袋子抢过去，打开，狼吞虎咽起来。 “飞子轩，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们参加决赛的人有什么活动，吃小灶去了。”彭文书说道。 “饿死我了，我去训练去了。”飞子轩嘴里喊着菜饭，说话也不是很利索。 txa210的人像看耍猴一样看着飞子轩吃饭。一分钟都没有，一大盆饭菜都没了，飞子轩还在用筷子扒拉，好像浪费一粒米就是犯罪。 “哈哈，今天算是知道什么是饿死鬼了。”大头哈哈笑道：“我还从来没看到饿成他这样。你几顿没吃了？” “什么是饿死鬼？”佩洛又问。 “边去。”大头直接扒开佩洛的脑袋。 “我训练了四十八个小时，两天没吃了。”飞子轩说。 “啊？不是中午我们一起吃的吗？你训练走火入魔了？”付年丰用手要摸飞子轩额头，被飞子轩打开。 “我是在一个特殊时间虚拟空间里训练，时间是十二比一，外面是四个小时，那里面是不是四十八个小时，两天。” “啊？你再说一遍？”众人没听明白，话是听明白了，但是想不明白。 “研究所里有了一台新设备，人通过设备可以进入半醒空间里的特殊区域，半醒空间该知道吧？” 众人点头，有人说：“当然知道，半醒空间可是最近最热门的话题，很多人都进去体验过，双界科技不愧是走在前列的科技公司，这虚拟元宇宙与真实世界太接近了。” 飞子轩继续解释：“现在，我，就是进入到半醒空间，里面又设置了一个空间，可以将时间比例调节的十二比一，可以让我们的精神意识进入到这里面，进行训练，这样就可以让我们的单位时间放大十二倍，外面现实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在里面我们可以训练十二个小时。明白了吗？“ 围着飞子轩的几人感觉不可思议，宋大头质疑：“这就是像做梦一般，梦里训练，对现实有个蛋用啊？” ”你的怀疑很合理。但科学家不是你这个木鱼脑袋，你想到的，他们自然想到了。为了使现实中的身体与灵魂，或者说是精神意识，让他们质检保持同步的训练效果，研究所发明了一个训练舱，人在舱内，泡在生命营养液里，设备加快人体新陈代谢的速度，与半醒空间里特殊区域的时间比一致。这下明白了吗？” “没明白。”众人齐声说。 “哎呀！不明白算了，以后你们也会用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我说，飞子轩，真有这样的好东西啊？”宋大头问。 “我这不刚出来吗。现在还是试用，我是当小白鼠的，以后定型了，学校应该普及，大家都要去那里训练。” 众人都在思考，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改变时间，这是我们人类可以做到的吗？但是，现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得不让人相信。 “我们人类很伟大。”彭文书半天就憋出这七个字。 周围开始骚动起来，侧面被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飞子轩他们也站起眺望。有几人他认识，特别是走在前面的那个蓬头散发，不修边幅的老头，不是王博士，又是谁。后面是联合国的那个代表，再就是秦利剑和吴川副部长，和他们在一起的一个五六十岁的男的，应该是刚来的校长，伍彦成博士，是个数学家。飞子轩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原来的校长是王博士，只是个挂名而已，王博士坚决不干，挂名都不愿意，他说也没时间到处露面，结果只能换个新校长。 一席人在特地保留的区域，对名入座，正中间的位置空着，在王博士与联合国代表之间。随后，研究所的一大群人也都坐在首长领导们后面预留的位置上。 “大家好！今天又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曹彪出现在擂台上，旁边站着的是洪元朗和齐琳杰、哈珀和鲍比，四个教官。 “经过三个月的擂台大赛，今天迎来了最后一天的半决赛和决赛，冠军、亚军和季军，都会产生。先请四位参加半决赛的学员上台。耿茂高、蒂姆·楞次、飞子轩和邱用光，请四位学员上台。” 第145章 夺冠 飞子轩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手忙脚乱地将身上的饭盒丢给彭文书，挤过大块头的宋湘德。宋湘德搞怪，不起身，还在飞子轩的屁股上掐了一下，飞子轩也不是吃亏的主，脚一跺，只听大头“啊”的大叫一声，椅子弄翻了，后面的学员被压得也向后倒，结果，就像多米诺骨牌，倒了五六排。 飞子轩迅速逃离现场，避开这个惹人注目的焦点。 当着几位首长的面，现场出现这种情况，台上的曹彪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笑着说：“学员们别太激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会儿保证大家能看到一场精彩的表演。” 待四名选手登台，曹彪道：“好，四位学员已经来到台上，我们开始抽签。抽到‘1’的两个选手，表示是第一场，抽到‘2’的两位选手就是第二场。两场半决赛后，休息半小时，再进行决赛。第三名和第四名，就不比了，两名没有晋级决赛的学员并列第三，季军。” 四人上前抽签，说是抽签，实际上是抽牌，比a4纸还大的牌子。四人抽完后，都亮向观众。飞子轩和耿茂高抽到“2”，蒂姆和邱有光抽到“1”。 飞子轩和耿茂高退下，将擂台留给第一场的学员。他留意了一下王博士旁边的空位处的牌子，上面写着“双界”二字。“看来是双界集团的代表，不知是谁，为什么没来。”他心里想。 四位裁判，曹彪在场中，其他三位都退到旁边。一声哨响，两人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蒂姆和邱有光的眼神相互纠缠在一起，都紧绷着身体。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说的就是这两人，只见他们本来纹丝不动的身体，忽然变成残影相互碰撞在一起，上下齐动。上面是四掌翻飞，下面的脚扫的得呼呼直响。几个回合后，两人又回到原位，静止不动。 “我输了。”邱有光大声说道。 “什么？这么快就认输？发生了什么？”这是台下观众都想知道的。 台上裁判当然看出来，在快速交手时，蒂姆已经三次接触到邱有光的要害位置，却引而不发，而邱有光一次都没有接触到对手。 “第二场半决赛，飞子轩对耿茂高。” 飞子轩还是老一套开局，耿茂高似乎早就猜到，提前一侧身，让过飞子轩的身后偷袭，并没有还手。躲过后，又做出防守姿势。飞子轩直接上前，来了个冲步横拳，耿茂高回以退步崩拳，将飞子轩的攻势化解后，一扭身，蛇形贴地，手似蛇头，张开巨嘴，咬向飞子轩的脚踝。飞子轩也是转身下沉，背后探出鹰爪，抓向袭来的蛇头，蛇头无功而返，只能迅速收回。 经过两个回合的较量，旗鼓相当。耿茂高颇有意味的看了看飞子轩，嘴角上翘，他对飞子轩能够学会他自创的得意招数，感到吃惊。 忽然，耿茂高跃起，双掌蓄力，在空中举起，一个泰山压顶，带着呼呼风响，压向飞子轩。飞子轩没有闪避，他想试一试自己的力量，站稳马步，双手环抱，向上一推。 “嘣”的一声，四掌相接，力道形成声波，再借助擂台传向四周。擂台高强度的复合地板下是空心的，巨大的沉闷声响，震得场馆内哄声不断。 坐在前面的王力仁博士，正看到饶有兴趣，被这巨响声震得直咧嘴，捂住耳朵。 “呵呵，王老，要不要给您换个位置？”旁边吴川副部长关心问道。 “不用，看看这些年轻人生龙活虎的样子，心里还有点激动。”王博士说。 “别管他，他又要说‘老夫又发少年狂’了。王博士，要么你也来一段？”秦利剑副部长旁边开玩笑。 “滚开，碰这你就没好事。” 这两位一见面就会掐。 “秦利剑，这个双界集团的人怎么没来啊？”王博士问。 “原来是请双界集团的大姐，那个神秘的幕后掌控人。想乘此机会见见面，看来这位神秘的大姐还是不愿意露面啊。”秦副部长惋惜地说。 “是啊，她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就是我们这些埋头搞研究的，也想见一见她，当面请教一下都很难啊。” “轰！” 又是一声震响，打断两人私聊，两人只能转过头，继续看比赛。 台上，飞子轩和耿茂高就像比赛前的站位，各自回到了起点。 “痛快！再来！”耿茂高大叫一声，飞身扑向飞子轩。 “来！”飞子轩也大叫一声，迎了上去。 “轰！” 看到这种纯粹力量的碰撞，台下观众激情都被点燃，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好！” 接着是一片叫好声，鼓掌声响彻会场。 距离学校十公里，湖泊边的别墅内，大姐、骆月以及蓝天和小九都在观看这场半决赛，他们关心的可不止飞子轩一人。 立体成像的效果非常好，具有实质感，如果不是画面中的人比实际的小许多，如同现场观摩。 看到飞子轩的激情四射，心里感慨万分。 想起万年前，他们三人比武的场景，奕华和亚特两人对拼力量，也是这般场景，当时他站在旁边，耳朵都受不了，她耍小性子，冲上去就踢了奕华一脚，奕华对她憨憨的笑容，仍然在她脑海里缠绕。 “唉，一万五千年，终于又见你的英姿。”大姐的泪水从眼中溢出，滑落。 她转身走向后面的暗室，一会后，走出一名绝美的少女。少女手一挥，一片黑纱罩住头部，随后消失在原地。 此时，擂台上的风格切换，已经难以见到两人的身影，台上就像有两股旋风纠缠、碰撞，一阵阵能量波向周围冲击。台下观众开心得咋舌不已。 “好家伙，飞子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 “那耿茂高排名第一，也算名副其实。” 主席台上的秦利剑看得喜笑颜开：“哈哈，今天来对了，过瘾啊！” “你是不是也发少年狂了？要不要上去试试？”吴川副部长打趣道。 “上去丢人现眼。”王博士直接给出结论。 蒂姆看得很认真，从两人交手开始，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交手，两人都让他吃惊，耿茂高算是已经大名在外，可以理解。他真的没想到飞子轩年龄十八岁，竟然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而且以前从来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听说他在深州市曾经展露过。南港时，与他进行百米决赛时，也领教过他的身法，当时冲刺时，他用武功身法获得冠军，他倒没怎么在意，只是没想到，他的武学功底也达到了这种程度。 “不知道，他们谁能胜出，我倒希望能再与飞子轩一决高下。”蒂姆心里想着。 台上已经安静下来，两人都站立不动。 耿茂高道：“我输来了。” 飞子轩喘息着，对耿茂高一笑，走过去在耿茂高后背和腰间，快速连拍三下后，主动拥抱耿茂高。 “还给我留面子啊！”耿茂高在飞子轩耳边说道。 “今天与你切磋，非常开心。”飞子轩说道。 “一样，我也很开心。” 留面子？是的。耿茂高被飞子轩点穴了，两腿无法移动，飞子轩拍三下是解开穴道，再拥抱耿茂高，一串动作，在观众眼里，这是两人比赛完毕后的相互的敬意。近在咫尺的四位裁判自然是看出来了，他们为飞子轩的举动感到高兴，也为两人精彩的表演喝彩。 场馆内响起热烈掌声，秦利剑带头站起鼓掌，接着整个场内的观众都站起来鼓掌，以感谢两位的精彩表演。 中场休息三十分钟，是让选手恢复体力，参加后面的决赛。首长们退出，到贵宾室休息。有的观众走到外面透气，大部分人还是留着馆内闲聊。 飞子轩专门有个休息的房间，他盘腿坐在休息垫上，大脑在回想着刚才与耿茂高的战斗，总结经验教训。再回想蒂姆与邱有光交战的画面，寻找蒂姆的技巧特点。 半个小时，一晃就过去。场馆里又座无虚席，还好，目前学校的人不多，都有位置。 飞子轩从侧门进入场馆，他发现前排贵宾座位上，中间的那个空位已经有一人，是个女的，头戴黑纱，看不清长相。旁边王博士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另一边的联合国代表也想与她交谈的样子。 “大姐？这女的会不会是大姐？”飞子轩心里有点激动，他快步走到贵宾席位，装作与王博士等人见礼。飞子轩集中脑力，想透过面纱看清女子的长相，但失望了，无往不利的脑电波，就是穿不过这层薄薄的面纱。 “他叫飞子轩，是决赛的选手之一。”联合国代表终于找到了插嘴的话题。 女子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吴川副部长对远去的蒂姆招招手，蒂姆走过来，与各位贵宾见礼。女子还是微微点头，不说话。 众人对她这种态度似乎并不在意，觉得她本该就是这样。看得出来，秦利剑等人是高兴的，要知道，这可是神秘无比的“大姐大”啊，没有人真正见过她，大国元首都不行。今天她能出现在这里，那是给足了联合特种军事学院的面子。 决赛就要开始了，两名对手已经就位。 “你好！飞子轩，我们终于又在这里相会了。”蒂姆微笑致礼。 “你好！蒂姆，很期待我们再次碰出火花。”飞子轩回礼。 哨声响起。没有时间间隙，两人就以快打快。四名裁判分站四角，聚精会神地看着飘忽不定的两人。 曹彪似乎也进入状态，动作跟着快了起来，擂台上变成三道飞舞的身影。台下观众都屏住呼吸，场馆内安静得出奇，除了台上呼呼的气流声和偶尔碰击的声音外。 贵宾席上的黑纱女子端庄地坐在那里，隔着黑纱，没有人能看出她的表情。但都可以感觉到她在很认真的观看。王博士本来对这些并不上心，但台上有飞子轩，那就不同了。以前，除了他的研究，别的是一概不关心，现在，他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txa210的人手心都攥出了汗，呼吸都要停止了。 “砰砰”两声响。三人都出现在擂台上，飞子轩和蒂姆互换位置，曹彪仍然站在中间偏后。 两名对手的眼睛都像野狼一样，盯住对手，一动不动。 蒂姆率先动了，左手食指成剑，快如闪电地刺向飞子轩的胸口要害。这是结合西洋细剑的直刺剑法改编而成。飞子轩右手成掌，像刀面，横挡刺来的中指。没有丝毫停顿，掌刀变成钩，向前一送，接着一拉。蒂姆的衣袖被撕开一条小口。飞子轩一矮身，身体紧贴地面向前侧滑行，一只手不可思议地从背后伸出，中指点在蒂姆背后的腰眼。 蒂姆根本没想到，飞子轩的手会从背后伸出，眼看已经避开他的一击，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他的手似乎变长了一大节，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飞子轩点中。他只觉身体一软，坐在擂台上。 飞子轩一看得手，飞速在蒂姆背后又点两下，封闭两手的经脉。这才放心地站在蒂姆的前方。 蒂姆坐在地上，双手垂下，苦笑着说：“我输了。” 飞子轩上前，解开蒂姆穴道，将他拉起，与当年世界青年运动会时一样，两人相互拥抱对手，只是这次飞子轩是主动的。 冠军终于出来了，是飞子轩，飞子轩夺得最终冠军。 场馆观众全体起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刚才最后的“一点”成功，飞子轩的手向前凭空长出一寸有余，没有人看出来，除了一人，蒙纱女子。她见到这一招，身体微微一震，“就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让自己的手凭空延伸。” 她想起当年，她和亚特被打下悬崖，奕华跳下，加速下坠，追上并搂住她，另一只手凭空延伸一尺多长，将亚特牢牢地抓住，带回悬崖上的情景。 这点心情波动，旁边的王博士和联合国代表布朗特自然无法察觉，更何况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擂台上。大姐轻轻吁了口气，平稳心情，和大家一起起立，为冠军鼓掌。 站在台上的飞子轩看见双界集团的“大姐”起身，“应该是大姐吧？”，她在为自己鼓掌，虽然看不见她的容颜，但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与虚神界里看见的有几分相似，就是不知道面容是什么样子的，干嘛遮住啊，难道就是身材好，长相一般吗？ “呸呸呸！” 瞎想些什么！飞子轩在脑中给自己来了几下，稳定情绪，对裁判和台下观众鞠躬。 第146章 真假芭芭拉 “好，我们的冠军终于诞生了。下面请嘉宾给获奖学员颁发奖杯，奖章。”曹彪的声音再次响起。 礼仪小姐手捧红绸布底的盘子，排成一排，站在侧边。贵宾席上的黑纱女子走在最前，后面是王博士和布朗特。 “下面有请双界集团代表给冠军颁发奖杯。” 黑纱女子从第一位礼仪小姐那里拿起奖杯，缓步走向飞子轩。飞子轩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表现出镇定，可实在难以压住内心的激动，这可是现实中的大姐啊。“我感觉到她笑了，一定是大姐，白云她们我见过，绝不是她们，再说，她们不会用黑纱遮住自己。” 很奇怪，飞子轩感觉黑纱女子的气息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也捕捉不到。这是虚神界见到的大姐吗？他放开神识想要查探，放出的精神力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信息反馈。他知道，他自我认为强大的精神力，在她的面前不值一提。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丝毫收获，让他有些疑惑的是，在这位神秘黑纱女子身上，他感受到了一丝骆月的气息。 难道她与骆月有什么关系？ “大姐！” 飞子轩尝试在心里这样呼唤一声，他注意到，黑纱女子的手竟然微微动了一下，再没有其他任何反应。她能听见飞子轩心里的呼叫，已经达到圣者阶段了吗？也许是巧合？飞子轩无法做出判断。 黑纱女子将奖杯交给飞子轩，转头就走下擂台，没有停留，直接走下擂台，竟然不再给其他人发放奖牌，没有人去打扰她，好像她的出现就是来看决赛，给飞子轩颁奖。 颁奖继续进行，本来该黑纱女子给四位选手颁发奖杯奖牌，黑纱女子给飞子轩颁发奖杯后就直接闪人了。没办法，秦利剑补上，王力仁博士代替黑纱女子颁发奖牌。 王力仁博士拿起金牌，笑呵呵地挂在飞子轩大脖子上，右手举起，准备拍向飞子轩的屁股，半道停住，收回了手，飞子轩心中出了一口长气，还好，老爷子还知道分场活，要不然，又要被人笑话几天。 “好，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再次感谢四位学员的精彩表演。我们还有最后一个节目，是人类大战ai战士。是我们刚刚获得冠军的飞子轩，同我们研究所最新研制的拉芭芭小姐进行人机大战。” “下面请芭芭拉小姐和夏威同学，带领你们的女战士拉芭芭上台。” 侧门打开，三人入场，一男两女，两个美女身穿一模一样的运动服，大家认识。咦？不对，怎么有两个芭芭拉，是双胞胎姐妹？那个ai战士又是谁？ 芭芭拉和拉芭芭，这两名美女中间一个是真人，一个是ai。 “怎么样？大家能分辨出来，哪个是我们的芭芭拉同学，哪个又是拉芭芭ai美女战士。” 曹彪挑起观众的兴趣，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右边的，有的说左边的。 “曹教官，你总得让她们说两句话，动两下吧，不然我们怎么猜啊。”有人提议。 “大家好，我才是你们的同学芭芭拉。” “大家好，我才是芭芭拉，她是我妹妹，是ai美女战士拉芭芭。” “妹妹，别调皮。” “哎呀，你这个妹妹呀，你怎么这么顽皮，别闹了，过一会，你还有与这位飞子轩哥哥比试呢。” 台上的两位一模一样的美女，你一句，我一句，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台下的观众更加糊涂了，语气语音都一样，连动作都一样，这哪里猜得到啊，完全碰运气。 王博士他们也兴趣盎然地观察，想从中发现什么特点。 “我知道是谁了。”王博士呵呵笑道。 “你能猜得到？是赌百分之五十的运气吧。”秦利剑说。 “秦利剑，我是谁，你忘了？要不要我们来赌一下？”王博士又与秦利剑掐上了。 秦副部长斜眼看了一下王力仁，没说话。这家伙是世界顶尖的生命遗传学家，分辨真人和机器人，那应该还真没问题。 王博士看了看黑纱女子，用手轻轻指向右边。 黑纱女子点了一下头，没说话。秦利剑和旁边的两人都发现了这个小动作，他们抬眼仔细对比擂台上，左边和右边的芭芭拉或者拉芭芭，还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王博士啊，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秦利剑问。 王博士直接给了他个白眼。秦利剑讨了个没趣，继续观察对比。 “好了，我们就不难为大家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们谁是谁。”曹彪笑着说，“好，我们就请ai女战士拉芭芭自己站出来。” 右边的拉芭芭，不是芭芭拉，向前迈出一大步，对大家挥手：“我是智慧与美丽融于一身的美女ai战士拉芭芭。你们猜对了吗？” 下面又是一阵吵闹议论声，有的人掩嘴偷笑，美女战士还拉粑粑。 “好，猜谜语节目到此为止，下面我们就进入主题，拉芭芭ai美女战士挑战冠军飞子轩。请嘉宾退场。” “请飞子轩哥哥手下留情。”ai拉芭芭学古代东方女子的礼节，半蹲身体，下拜，看上去柔弱怜惜，弄得飞子轩抓耳捞腮，不知如何应对。下面观众更觉得好玩，这是比武较量，还是约会相亲啊。 曹彪吹响哨声，拉芭芭刚才半蹲的身体一用力，人已经在半空中，飞腿已经到了飞子轩的前胸，这时哨声才落下。还沉浸在“约会相亲”里的飞子轩，慌忙侧身下移躲避，肩膀还是结结实实地受了拉芭芭一脚，“噔噔噔”人往后连退三步。 “好快啊！”这是飞子轩第一感觉。 “好硬啊！”这是第二感觉。 “像我的幻影身法。”这是第三感觉。 “好强！比前面的选手都强。”这是第四感觉。 这一脚让飞子轩彻底清醒过来，他打起精神，全神戒备，调动身体每一个细胞。你快，我比你更快。飞子轩原地不见，残影都没有。曹彪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在努力地追随飞子轩的身影。 “啪！” ai拉芭芭的后背挨了一掌。 “啪！” ai拉芭芭的手被击开。 拉芭芭改变策略，它的身体开始旋转，头也开始旋转，头像飞速旋转的雷达，扫描周围一切。飞子轩踢过来的脚，被拉芭芭旋转的身体震开。 飞子轩退到擂台外围，被震开的脚火辣辣地疼。这哪是人的肉腿能与对碰的，它是纳米合成材料的身体，硬起来，切割钢铁就像切豆腐，这怎么比啊。飞子轩心里叫苦，先练习一阵再说吧，最后在再瘫痪它。 飞子轩再不敢与拉芭芭直接接触碰撞，万一拉芭芭哪个程序出毛病，自己身体某个部位被它切了下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有了，我试试刚才蒂姆的那一指，将力道集中成一线，找到它的缝隙。” 想到这里，飞子轩又动了，这次大脑的特殊感应也用上了。在飞子轩的大脑中，拉芭芭的旋转不再那么快，似乎越来越慢。透过外面的仿生皮肤，能看到里面的骨架结构。 “就是此时。” 飞子轩一指刺出，力道汇聚成蚕丝那么细小，从拉芭芭腰部的连接缝隙灌入。ai拉芭芭的腰部连接处发出“滋滋”的声音。旋转的速度慢下来。下一秒，拉芭芭又恢复正常，它腰间被刺伤的一点，竟然瞬间恢复了。 头疼啊，继续想办法吧。摔跤，太极，缠身，硬的不行，我来软的，我将你捆住，缠住，以柔克刚。 飞子轩再次近身，换了新的战术，贴而不碰。找到机会后，突然从下一使力，抓住拉芭芭的脚，用力一拉，将拉芭芭拉倒在地，飞子轩毫不犹豫地饿狼扑食，压着拉芭芭身上，四肢缠住拉芭芭的身体，让这个美女机器人无法发力。 在飞子轩眼里，拉芭芭已经被看穿，就是个合金属架子，合成的皮肤，他根本没将他当个生命，就是个机器。但是，在观众眼里，那就不一样了，拉芭芭就是个活生生的美丽少女的形象。 飞子轩这一套动作，太打击观众的眼球了。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将一名美丽如花的少女放倒，再扑上去，压在对方身体上，全身纠缠住。光天化日，还是众目睽睽啊，还是台上表演。 台下开始有嘘声，嘘声越来越大。贵宾席上的几位首长连连摇头，苦笑。 飞子轩听到台下的嘘声，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当他听到有人大喊“抓流氓”，“打到色狼”，这才注意到，自己这套动作是不是有点不雅观，没办法，只能放了拉芭芭，退到旁边。 他也委屈啊，这明明是个机器人，身体比钢还硬，那腰，那头，可以无限制的飞转，我是人啊，好不容易想到办法，你们还起哄，这没法再玩了。 他跑到擂台边缘，灰头土脸，一脸苦相，对台下观众耸耸肩，摊摊手，意思说，我也没办法呀，然后干脆坐在擂台边，闭上眼，爱咋地就咋地吧。 黑纱女子看到他这副德行，肩膀耸动了两下，轻轻地笑声传入两边的王博士和布朗特耳中，显然黑纱女子被飞子轩逗得不行，实在憋不住。王博士和布朗特第一次听到“大姐”如天籁般的笑声，可以说是目前人类，也就是他们听到了这种笑声。他们两人开始一愣，接着也笑了起来。 观众们也想起拉芭芭是机器人，被飞子轩的动作一逗，也觉得好笑，于是场内都是笑声。 拉芭芭站起，飞身就踢向飞子轩。飞子轩吓一跳，一个跳跃，躲到裁判后面。 “喂，夏威，芭芭拉。你们不怕这个拉芭芭的脑子被烧坏，就让它停下，不然我可要下狠手了。” “你敢！”台下的芭芭拉大叫，随即跑上台，追着飞子轩转圈跑，不一会，小丑也跳上擂台，加入追逐的队伍。飞子轩在前面抱头鼠窜，后面两名美少女和一名奇装异服、脚穿巨大红色鞋子的小丑追赶，小丑还时不时做出各种滑稽动作，擂台完全变成了马戏团表演。 观众已经笑得岔了气。 “好，我们今天的欢乐节目到此为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两位学员和两个ai智能人的精彩表演。” 场下掌声雷动。当飞子轩回过头寻找黑纱女子，发现她已经不见踪影。来时无影无踪，去时不留丝毫痕迹，这就是大姐吗？ 军事大学开学已经三个月，马上就要进入分级分组考核。前几天来了个女教官，引起了学生的热议。 卧谈会，大概这是所以集体宿舍里缺不了的节目。这几天，那叫一个热闹，要么从女教官开始，结束时不知聊到哪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要么从某个话题开始，七拐八拐地就聊到女教官，总之，新来的女教官绝对是必不可少的谈资。不但是卧谈会，吃饭时间，甚至是上厕所的时间，都要将这位女教官拿出来炒一炒。 不为别的，男大学生嘛，特别是军事大学里的这帮血气方刚的男学生。没办法，不能怪他们，祸国殃民的主，能不谈谈吗？这位女教官太漂亮了，人高一米七五，黄金分割的身材，再穿上贴身的军服，系上军腰带，衬托出修长的大腿，纤细的小腰，饱满的胸脯。 最让大家感到吃惊的是，这位女教官竟然是个非常年轻的少女，看上去比他们年龄还小。别看她小，但那教官派头是实实在在的。 当女教官第一次，冷不丁地站在学员们的前方时，好多男学员直接发傻，教官讲了些什么，一概不知道。结果，当天一小班的男生被罚，罚得比曹屠夫还重。就是女学员，看见这名教官，平常女人对漂亮女人的一点小心思，竟然没有了，只有崇拜、钦佩。 第一个受罚的又是飞子轩，从飞子轩的角度，他认为，这次实在是冤枉，他完全没那个意思，结果弄得自己像个男花痴。 第147章 西江月 女教官来的第一天，是曹彪带来的，学员们已经在操场上集合，准备开始一套翻越、穿铁丝网、爬绳、过独木桥和穿越浅滩的训练。 “我叫西江月，从今天起，我便是你们的教官。” 当这位美丽又冰冷的教官，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飞子轩脑中就出现了他家旁边的一栋酒楼，这酒楼就叫“西江月”。 想到这个酒楼，他的思维就发散了，自从来这里，跟宋大头和彭文书他们学坏了，变成了吃货。“西江月”酒楼里面的菜啊，那个味道真不错，特别是烤乳鸽，蘸着酱料，那个味道美啊。还有酒楼的蜜汁可乐鸡翅，哇，那才叫那个香啊！ 想着想着，两眼开始冒星星，嘴里流出哈喇子。 女教官的眼光像冰刺一样，扎在飞子轩身上，飞子轩一哆嗦，眼前的乳鸽、鸡翅都不见了，他慌忙吸气，将馋虫吸回口中，吞入，喉结滚动。 这情景，不但被女教官看见，曹彪和学员都看见了。眼冒星星，嘴流口水，喉结滚动。啥意思啊？飞子轩，你真行，别人流鼻血，你啥都有，全套啊。 “飞子轩，越野跑步二十圈。” 飞子轩当时就懵了，二十圈，一圈千米，越野二十圈，二十公里啊，还是越野。当天晚上九点多，飞子轩几乎爬回宿舍。 冰雪美人，西江月教官，她树立了与曹屠夫一样的威名。她的威名不是“罚”出来的，别看别人长得年轻，讲起课来，天文、地理、历史、科技，真是无所不知，比曹彪强多了，学生们佩服得一塌糊涂。 她懂得这么多知识也就罢了，在军体训练时，她那身功夫也不知从哪里练出来的，十米高的墙，两三步就越过；钻铁丝网，人就像一条美女飞蛇，贴地而飞，几秒钟穿过，衣服还是好好的。还有飞镖，她的手轻轻一扬，肉眼捕捉不到飞镖，三十米开外的靶心直接穿个洞，与步枪射击差不多。 学员们实在搞不懂，世上还有这样的人，还是绝色的美少女。有人甚至怀疑，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类，是高科技产物，比拉芭芭还先进的机器人，是学校弄来收拾他们的。 飞子轩当然知道这个教官是实打实的人类，而且是他似曾相识的人类。从西江月身上，他又感觉到了那种似有似无的气息，而且从西江月眼中，他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他想起了儿时的伙伴，月月。他也曾往月月身上想过，但很快就否定，这怎么可能，要是月月，她早就认出自己了，自己又没改名换姓。而且，月月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当教官。 更可气的是，这个教官一天到黑找自己的麻烦，即便是他憋着、忍住不去看那位女教官，努力做一名专心的好学员，可是还是每天被罚。这把他气得够呛，干脆，我就直接看着你，盯着你，反正都是个罚，结果都一样。这样一来，总被飞子轩盯着看，女教官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冰冷的眼神里掺杂了其他东西。这其他飞子轩可就乐了：“哈哈！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一个月后，学校对学员进行了重组。txa210的人没有被打散，还新增加两名队员，夏威和芭芭拉。他们九人组成第七小队，队长飞子轩，副队长芭芭拉。飞子轩是擂台冠军，在txa210宿舍本来就是核心，成为队长，大家没有意见，至于芭芭拉，是因为她和夏威是负责技术方面的，她成为副队长，是分工的需要，队员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让大家意外的是，西江月是他们小队和第八小队的指导员，男队员们心里痛苦且快乐着，只有芭芭拉眼中毫无顾忌地冒星星。 组队后的第一次上课，是在后面山崖下方的人体生命教学楼。给他们上课竟然是王力仁博士，学员们很兴奋，这可是个大人物，前任校长，世界着名科学家。 飞子轩有两个月没见到王博士，王博士的白发多了不少，身材似乎变矮了点，显得苍老。飞子轩对这位将毕生精力奉献给科学的老人，顿生敬意和爱怜，他抢上前几步，张开双臂，拥抱这位老人，轻声说：“王伯伯好！” 博士独身，没有亲人，虽然将飞子轩看成自己的最亲近的晚辈，但还没有被人这么拥抱过，他感觉到飞子轩的拥抱里带着亲人的温度，久违的亲情感油然而生，眼睛湿润起来。 “好好好！子轩啊，看到你，我又年轻了几岁。知道你今天来这里，我才过来的。”王博士也不避讳有众多人在场。 “谢谢王伯伯。” “好吧，你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吧。” 教室里，第七和第八小队的学员座位呈扇形，博士走到扇形中间，按动手中的电子笔，在学员前方出现了一幅人脑结构的立体画面。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下人脑的神经系统。” 坐在最后的西江月教官也认真地听着王博士的讲课。当王博士提到dna，人类的祖先有可能具有四螺旋体和八个碱基时，西江月表情变换几次。王博士提到松果体的特殊作用，有可能得到激发时，西江月内心感到惊讶。 “我们正在用动物做实验，对dna进行改造，按照四螺旋和八碱基的方式，看看会产生什么效果。人类大脑中的松果体，我们也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最近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如果成功，那么，我们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和信息交换能力，将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王博士说到这里，声音都有点颤抖，似乎他已经看到人类迈入到更高的层次。 “好吧，今天我就讲到这里吧，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宋湘德举起手，王博士对他点点头。 “王博士，您好。我的问题是，按照您刚才说的，人的神经系统与能量的关系，那么我想问的是，人是否能脱离肉体生存。” “人类现在还不能做到这一点，这是因为人的神经系统的运转必须依靠肉体的能量供给。而且，人作为一个整体，不但有神经系统，而且还需要运动，实体性的运动。当然，如果以后人类科学进步到某个高度，能够以能量形式存在，解决肉身能量供给问题，成为能量人，那自然就可以脱离肉体了。” “不过，根据我的研究，在我们这个宇宙空间，宇宙法则下，能量人本身的综合能力不如我们以实体形式存在的人类。人类的实体本身就是一个高聚能的能量体，在我们这个宇宙法则下，一个实体人如果变成等同的能量人，那要占有多大的空间啊，一座山还是几百座山？” 王博士在电脑上敲击几下，中间三维立体画面出现一个小人模型，五公分左右，小人开始向四周虚化膨胀，几乎占满整个教室空间，学员们都被虚化的绿色笼罩。 “你们看，我做了个模拟推演，五公分的实体小人，它变成能量人，如果没有其他什么特殊法则浓缩，它就会变得如此之大。也就是说，我们人类和地球上其他的生物，要变成能量人，能量体，必须要其他法则来转化和控制，以保证能量的聚集压缩。近似于我们现在的存在模式，另一种高聚能生物体。” 王博士关掉电脑，接着说：“当然，人类如果只是保留某种单独的意识存在，这是有可能的。比如说灵魂这种东西，你能说它不存在吗？以我的研究判断，它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不是电影小说里说的那样而已，可以说灵魂是一种被保留下来的生命能量体，它具有生命的特征，是以另外一种生命形态存在，因为它的能量太小，无法影响到我们实体人类，我们也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 众人听着王博士的讲解，思路也被打开，西江月心里暗暗佩服这位科学家的才能。上次她曾经与王力仁博士探讨有关如何将人类的遗传基因与记忆从肉体分离的问题，王博士说，他也曾思考这个课题，关键是人的灵魂和记忆都是依附于神经系统，而神经系统又必须以肉体的其他系统为根基。要想将灵魂和记忆从肉体分离而存在，必须要满足灵魂单独存在的环境，仍然要建立一套类似于神经系统的环境，或者在现有神经系统的基础上，建立一套保证神经系统独立存活所需要的能量供给系统和指挥运作系统。如果人类可以做到这些，那么人类可以以能量体的灵魂为核心，不同形式的肉体或其它实体为载体，这样就可以突破现有的许多人类桎梏。 “好，今天就这样吧。子轩啊，你跟我到我的办公室去一下。” 飞子轩回头看了看美女教官，教官点点头。飞子轩便跟随王力仁博士向后面走去。 在人体生命教学楼的后面，有栋较小的楼房，里面有十几人在忙着各种实验。飞子轩跟着王博士的后面，进入他的办公室。 “来，子轩，你躺在这椅子上，将这个头盔戴上。”王博士说道。 飞子轩轻车熟路地坐上活动电椅，拉下头顶的头盔，将整个头部罩住。 “好，精神开始放松。” 有十来分钟的时间，飞子轩差点睡着了。 “子轩，你的大脑似乎有点问题啊。” “什么？” 王博士的声音将飞子轩从入睡状态唤醒，精神一震，差点坐了起来。 “咦？别动。” 又过了两三分钟，王博士才让飞子轩摘掉头盔，下了座椅，急不可耐地问： “王伯伯，什么情况？” “啊，没什么坏消息。我说的问题是指，这次与上次比较，你的大脑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一年的时间吧，一般到你这个年龄后，大脑早就停止发育了。奇怪的是，你的大脑还在发育，还很明显。大脑神经元和锥体细胞数量，也明显高于常人。而且，大脑皮层的褶皱比去年也多了不少，褶皱深度也大了。” 王博士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稀世珍宝的怪物。 “你站到那里面去，用你上次那种方法，发出你的感应能量。” 飞子轩走进一个密闭的隔间，门自动关上。开始冥想，大脑开始发热发烫，头发开始变得笔直，身上每一根汗毛似乎都被激发出来，额头开始冒出虚汗。 办公室里的电子设备竟然开始有了反应，王博士面前的全息立体图像也跟着闪烁跳动。 “好强啊。好了，好了。”王博士赶紧说。 飞子轩从隔间走出，脸色有点发白。王博士从桌子上抽了几张面巾递给他。 “你这个能力啊，比一年前强大太多了，都能对周围产生影响了。”王博士感慨地说。 “我至今还没搞明白，你这种能力是从哪里带来的。到底是人类本身就具备这种能力，还是一种偶然在你身上出现。还有啊，你小时候，我曾经看到你松果体组织细胞里出现过四螺旋dna和八个碱基，前几年在一个远古遗骨里也发现了。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我看见你的大脑和你的能力，又有了那个四螺旋八碱基的dna模型，就像从动物开始实验，看看到底你这还在发育的大脑与能力，是不是与这个遗传密码有关系。” 王博士将眼光从飞子轩身上一看，看向窗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人类的进化又会达到什么程度呢？” 经过一年的教学和科研的摸索，特别是国际反恐环境的急迫性，时间太紧迫了。联合特种军事大学决定与双界科技集团，联合开发一个小型元宇宙教研基地，解决时间上的难题。 本来《半醒空间》里有相应的空间，通过整改，基本可以满足校方的要求。但经过几方的讨论后，考虑到安全性和专属性，最终决定，还是要单独开发一个专门提供给特种军事大学的元宇宙。 第148章 秘密行动 这个虚拟空间，包括科技人员的研发基地，学员、教官的军事训练，科技文化教学基地。完成后，学校一半的教学训练课程和任务将搬进这个元宇宙中进行。 其他方面，已经开发出大型元宇宙《半醒空间》，双界科技很容易办到，但在时间比上，还有许多问题要攻克。 要求是，十比一。虚拟世界的一小时，相当于现实生活中的十小时。而且，必须保证人的安全，不能导致现实世界里的人体各组织不受伤害。 这个难度就上来了，王力仁博士的团队也参与进来，研究人体在神经系统提高十倍以上的运转时，对身体产生的影响。以及，如何保证在人的意识进入虚拟世界里，在进行军事训练时，人的身体怎样才能跟着一起发生变化，从而真正地达到训练效果。 周末晚上九点，夏威在宿舍还在忙着他的数码世界。 “白云来了。” 飞子轩推门进来，手拿外套，一身臭汗。 没反应？ “白云来了。”飞子轩加大声音喊道。 “吵什么呀，我正……，什么？谁？谁来了？” “白云来了。”飞子轩走近，声音再次加大。 “咣当！” 椅子翻倒的声音。夏威直接推开飞子轩，就向外跑去。 “你知道她在哪吗？看你邪乎的。” “在哪？” 夏威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 “在综合教研楼，二楼会议室。他们正在开会呢。” 飞子轩回头，人早就没了。 “切，怂样，有本事就表白。”说完，进了浴室。 当飞子轩从浴室里出来时，诧异地发现，夏威竟然坐在原来的位置，趴在桌上发愣。 “夏威？你怎么回来了？没找到？” 夏威坐直身体，没说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帮白云搬东西呢，这么一会，她应该在啊？” 飞子轩走到夏威旁，推了他一下。 “在，在会议室里。” “那你还这么快回来，一天到黑地在我面前白云长白云短的，得了相思病似的。现在别人来了，你还这么磨叽，你是大学生了，不是高中生。” 飞子轩边用浴巾擦头，边说。 “哎呀，不是那么回事。” “嗨，夏威，你怎么这么怂啊，你出去时就知道，怂货一个。” “我说的不是那么回事，是说，蓝天也来了，就是我师父，他也一起来了。” “蓝天来了又怎么了？哦，他是你师父，他还不准你追女朋友啊？” “哎呀，说你也不明白。他们两人从小就在一起，关系……不说了，说你也不明白。” “哦……” 飞子轩拉长腔调，他算是明白了。 “我说你啊，你不是脑瓜子很好使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那就是青梅竹马呀？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他们不早就，早就那个了吗？说不准孩子都有了。这说明什么？” 飞子轩用手大了一下夏威的头，接着说： “这说明，你师父，就是那个蓝天，跟白云那就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就是像兄弟姐妹那样，有亲情，没爱情的那种。” “你说的是真的？”夏威转过身，抬头认真地看着飞子轩。 “我骗你干什么，我是分析给你听。你陷进去了，看不明白。我呢，是局外人，比你看得清楚。不信，再去试试？” 夏威低头想了想，说：“那，那怎么试？” “我哪知道怎么试啊，你得问白云啊。” “那我怎么问？” 飞子轩又转了回来，看着夏威：“我说夏威啊，怎么遇到白云的事，你这脑袋就成木头了。这不很简单的事吗？比如，你，现在马上去找她，让她知道，她一来，你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你要让她感觉到，你很在乎她，知道吗？” 飞子轩又在夏威头上打了一下，“快去呀，还坐着干什么？” 夏威走后，飞子轩拿出学校发的黑色身份牌，放在桌上，打开。桌上出现一个三维画面，是这两天上课内容的延伸资料，正准备开始学习，门被推开了，夏威又回来了。 “又是怎么了？”飞子轩回头。 夏威这次到没上次那么垂头丧气，嘴角似乎还带点笑容。 “咦？这么快就得逞了？不会吧。” “你被别乱说话，什么叫得逞啊，我可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哎呀，你这是不是过河拆桥的小人啊？怎么，她给你了一点阳光，你就在我面前要晃瞎我的眼睛啊。说，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我过去就是像同事那样，老朋友那样问好，问有没有要我帮忙的，她就让我帮她拿行李袋，我就跟着她到她房间。” “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我就放下她的行李包，就告辞跑回来了。” “我靠，你就不会进去和她聊聊天啊，你不是和我很能扯的吗?哦，紧张，聊不来，那就向她说说你到学校以来的各种事情，就当汇报给她听，这总会吧？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珍惜。” “我当时脑子里充血一样，哪还会想什么这些。飞子轩，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凑近乎呗。” 飞子轩忽然转身，对夏威说：“有了。你不是最近在开发那个什么系统吗？她是内行，是专家啊，你就有事没事地去请教，去讨论，这机会多的是吧。” 夏威心领神会，呵呵一笑，坐到自己的电脑旁，开始琢磨。忽然，两人的身份牌同时红光闪烁。两人开启通讯模式，桌面上西江月的头像出现。 “集合，五分钟。” 五个字，没有再多出一个字，也没有重复，西江月的头像消失。 飞子轩刚洗完澡，这下穿衣服就麻烦了点，没办法，先套上裤子，披上上衣，穿上鞋。夏威帮着拿其它东西，出门便看见宋湘德、彭文书等人跑了出来。 集合地点，西江月和芭芭拉和其他人已经站在那里，小队九人已经到齐。西江月没说话，转身快步向后山走去，名队员紧紧跟上，相互用眼神沟通，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后院小操场上，灯光暗淡，三辆军用越野车停在那里。还有一个小队也真正往这边赶来。 两个小队分别上了车。三辆车迅速向后山崖壁下跑去。这里气氛很紧张，谁也没说话。西江月全服武装，更增添了冰雪美女的风姿。 车队进入山洞，几分钟后停下。众人下车四周查看，发现是早先留下的底下防空洞，刚入校的时候，他们还进来劳动过，现在已经改造成现代的底下基地，面积扩大了好几倍。 众人穿过一个底下通道，里面是一个地下大厅，像小型的体育馆。大厅里，曹彪等人在那里等候，他的后面有两排武器架，上面摆放各式武器，四名军人站在两边。 “情况紧急，临时调动学员参战。这也是你们在校期间必须上的实战课程。路上再详细介绍，分配任务。好，配发武器。”曹彪对众人说道。 四名军人打开枪械柜，学员按顺序列队上前，领取武器。基本装备，每人一套，包括雷达感应头盔、防护衣、聚能手枪，聚能电池，匕首。 主要作战队员装备。除基本装备外，突击枪，烟雾手雷、高爆手雷和致幻手雷各两枚。另外，每人可以再挑选一样自己的专长冷兵器。飞子轩挑选了一袋飞针，宋大头挑选了一把大道，插在背后，还对飞子轩和彭文书咧咧嘴。彭文书选了一把大号复合材料制造的弓弩挂上肩膀，用眼神挑衅宋大头，明显是对宋大头说：“我比你更帅。” “按以前训练的小队配合，各司其职，出发。”曹彪说完，在大厅的另一侧，墙壁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大门，曹彪和另外两名教官率先走入，两队人马紧随。 飞子轩是小队队员最后一名，当他穿过这个大门，感觉到里面有一种莫名的能量波动。 大门后是一条有三十来米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个大型升降平台，足够容纳五十人。电梯向上大约有三分钟后，众人漏出头，竟然是半山腰的山腹中的停机机场。他们跑步到两架旋臂式涡轮式直升机前方，学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酷的直升机，具备科幻色彩。 众人来不及仔细欣赏，被曹屠夫赶上了直升机。等大家进入后，曹屠夫和西江月登上了第七小队的直升机。 直升机内部两侧有两排座位，座椅与其它武装直升机不同，要大，背后还有舒适的厚垫。 “飞子轩，你座这里。”西江月拍了拍她身旁的座椅。 “是。”飞子轩稍顿半秒回答，目不斜视地坐在西江月旁边。 夏威、宋大头的贼眼斜视过来，满眼透露出怜悯和羡慕。 “系好安全带，戴上头盔。”曹屠夫说道。 直升机开始发出涡轮启动的声音，机身开始颤抖。大家感觉到一种眩晕，直升机腾空而起，机舱内部和外部，变得漆黑。当众人恢复视觉时，直升机已经在云雾中飞行，透过下方云层，依稀可以看到下方的大海。 飞子轩皱了一下眉头，眼睛瞄来瞄去，还用力掐了自己的脸，疼！忽然感觉到旁边的西江月的眼神射了过来。 妈呀，这眼光都成武器了。飞子轩一啰嗦，奇怪的是，每次看到西江月的眼神，总有种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来。他没再东张西望，假装紧了紧腰带，整理身上的装备，一本正经地摆好军人坐姿。飞子轩的精神感觉到这个女教官在窃笑，还有一点调皮。月月？不会吧，这种调皮的情绪真的很像幼儿园时的月月。西江月，骆小月，都有个月，有月亮的女孩都这样吗？正胡思乱想时，被宋大头的声音打断。 “我们这是到大海了？到底是什么任务啊？”宋湘德实憋不住，开口问曹杀猪的。 “就你憋不住？皮又痒了？回去再收拾你。” 果然是杀猪的屠夫，宋湘德不再吭声。 直升机内，中间空间一闪，一幅立体图出现。是个海岛，海岛由四座山峰组成，东边是个游乐场，人很多，中部的两个山峰之间有条河，有旅游团组织游客在这条河上漂流，岛的西部几乎还是原始状态，人迹罕见，最西边靠海的山峰下，有个庄园。 3d画面慢慢放大到这个庄园，庄园依山傍水而建，四周被高大的院墙和铁丝网围住，建筑风格是东南亚的风格特定。庄园不高，以平房为主，中间的大殿有三层楼，是庄园最高的建筑，人字形屋顶。 整个庄园以暗色为基调，带有浓厚的宗教感。在东南亚，各种宗教盛行，建筑基本都带有宗教色彩，但这个庄园的建筑与其它的大不相同，给人感觉像是冰冷的金属，配合宗教仪式的布置和外形，增添不少神秘。 曹屠夫指了指3d图中的庄园，说道：“这个庄园是黑暗组织的一个基地，是这次行动的地点。根据国际刑警组织提供信息，该组织亚洲地区的三个头目在此聚会。任务目标是，生擒头目，生擒以上两人，任务完成。遇到生命威胁时，可以开机击毙。” 曹彪示意西江月布置任务。 西江月说道：“这次行动是突击，要快。所以，直升机会直接将你们空头到庄园主建筑大殿右侧面，就是这里。”西江月用手点了一下全息图中的大殿，大殿左侧的出现一个红色闪动的圆圈，她接着说：“主殿墙壁是钢筋和混凝土构造，大殿正面的防守很强，大门装有大威力武器，只能从侧墙突破。你们从大殿左侧侧面迅速突破进入主殿，用最快速度控制目标。战斗由小队长飞子轩指挥，副队长芭芭拉协助。第八小队将从大殿左侧攻入，他们的装备和人数和你们一样，看看你们谁先攻入大殿大厅，生擒两名以上匪首。剩下的指挥权交给飞子轩。”西江月说完，身体往后一靠，不再说话。 飞子轩看着立体大殿结构，想了几秒，说道：“芭芭拉和夏威，你们负责等离子熔断器，切开侧墙的这个位置，打通入口。宋湘德、彭文书在这里阻击前面的敌人。付年丰、马克负责上方的安全，佩洛和廖佳恒负责侧面树林的警戒，我从中策应，一旦入口打开，我立即进入大殿，你们守住入口。大家明白没有？” 第149章 人机对接 “明白。” 众人齐声回答。 “还有十分钟到达目标，准备下降。”曹彪命令道。 两架直升机开始从云层中向斜前方飞行，速度远比普通直升机快得多，几个呼吸间，直升机已经到达庄园上空。直升机机体两面同时打开，离地面还有十米高，九人直接跳了下去，腰间细细的收放绳发出空气摩擦声。 十几名敌人从远处向大殿包围过来，大殿里数人向外涌出，拿着枪，对飞子轩等人扫射，枪声大作。七小队成员将护盾组成一面墙，迅速向主殿左侧指定地点奔跑，聚集完毕后，展开弧形防守阵形，将夏威和芭芭拉保护在中间，夏威和芭芭拉卸下背后的装备，迅速组装。此时大殿另外一边也传来激烈的枪声。 宋湘德的护盾比其他人大许多，他将硕大的护盾往底下一插，像一面墙，子弹像雨点一样砸在盾牌上，发出震耳的撞击声。彭文书和马克等人迅速展开反击。 芭芭拉和夏威的设备安装完毕，对准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启动，等离子熔断器发出巨大的嗡嗡声。机器周围空气开始扭曲，墙壁开始松软，脱落，有岩浆一样的液体流下，滴在地上变成黑色的礁石，升腾起烟雾。 两名敌人从大殿正面拐过来墙角，同时抛出手雷。 “嗖嗖”两声，两把飞刀从飞子轩手中射出，在空中与手雷相撞。 “轰轰”，两声爆炸几乎同时发生，宋湘德、付年丰和马克举起护盾挡住上方，手雷碎片击打在护盾上，对面传来敌人的惨叫声。 “哒哒哒哒”，一连串的冲锋枪响起，宋大头闷哼一声，腿部中弹。 彭文书掷出一枚高爆手雷，几名敌人迅速后撤，反应慢的一人，被炸飞。 等离子熔断机仍然在嗡嗡地输出强烈的能量，墙壁已经出现一个洞，还没有穿透。 “啪”的一声，大头栽倒在地。 “大头！”众人齐呼，手中的枪扫射不停，夏威和芭芭拉没有回头，咬牙用力稳住熔断器，眼泪已经流出。 “啪”一声枪响，子弹从护盾边缘缝隙钻入，射入佩洛的腹部，佩洛闷哼一声，不顾受伤，双手紧握盾牌护住芭芭拉和夏威。 “狙击手。”飞子轩集中精神，感应子弹射来的方向，远处房顶一名狙击手趴在那里。 大头躺在地上，嘴里吐出血沫，用力翻过身，再次拿起身边的枪，对准前方扫射。 “啪”，又是一声，大头身体颤抖几下，再没有动静。 彭文书悲痛欲绝，发疯地要冲上去，被一只手按在底下。飞子轩指了指狙击手方向。彭文书摘下弓弩，抽出聚能爆破箭矢，对准那里，拉满弓弦。 “嗖”得的一声，箭矢划破空间。 “轰”，那名狙击手所在的木质房顶被炸，木屑飞溅。 敌人从前方和侧面树林里，一群一群冲上来，子弹打完了，高爆手雷也用掉了，彭文书的箭矢也没有了。夏威和芭芭拉，握住等离子熔断器的手套冒出黑烟，开始燃烧，他们已经闻到自己皮肤烧焦的气味，他们满脸泪痕和汗水，紧握把手，对准墙壁，争分夺秒。 付年丰和马克已经窜上屋檐，正与大殿屋顶几人搏斗，不让敌人接近这个方向。佩洛用一只手将护盾固定在肩上，另一只手端起手枪，朝树林的敌人射击，鲜血从腹部不停地流出。宋大头不知是死是活，一只手还抓住护盾，竖立在前方，挡住子弹。廖佳恒的一条腿和一只手已经血肉模糊，他趴在地上，用一只手端着冲锋枪向前扫射。 敌人见飞子轩等人的火力不足，停止射击，慢慢向前移动。飞子轩抓住这个机会，一跃而上，速度快得惊人，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几个呼吸间，他又回到原地，最前面的几名敌人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一人从上面掉下，摔到地上，是付年丰，他转头看了一眼飞子轩这个方向，再也没有动弹。 墙壁终于被打穿了，可以容纳一人进入。 “你们留着原地，坚守洞口。” 飞子轩一闪便钻入洞口，洞口的高温烫得他直咬牙。进入大殿，直扑大殿中心大厅，拐过侧门，大厅出现在眼前。飞子轩看到三名“匪首”，说道：“真的要生擒你们，才算完成任务吗？” 三名“匪首”相视一笑，西江月瞥了一眼飞子轩：“你早就知道吧。” 你说呢？这不明知故问吗。不然直升机上，干嘛要我坐在你旁边，还那么个眼神看人家，防我像防贼似的。飞子轩心里吐槽，表面可不敢，很认真地点点头。 “早就知道瞒不过你。”西江月说道。 “是啊，没办法，想瞒住他，王博士都说了，不可能。”曹屠夫说道。 洪元朗笑了笑：“呵呵，还行，这小子的嘴还算紧，没影响其他学员，表现得也有模有样。” 这时，从大厅另一边冲进一人，端着枪，看见大厅里面的四人后，呆立原地。 “蒂姆，很吃惊吗？”曹屠夫笑着问。 蒂姆直接坐在地上，低着头，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和汗水。洪元朗上前，拍了一下蒂姆，“怎么，看见战友在你面前都牺牲了，心里难受？” 蒂姆又抹了把脸，站了起来，“现在开始高兴了，哈哈……” 他疯狂地大笑三声，走到飞子轩面前，两人相视一笑，蒂姆说道：“看你这么轻松，你的战友没怎么样？” “我这不是比你先到这里吗，知道是怎么回事，干嘛还要白哭一场。” “对，我还真是白哭一场。” “没有白哭，现在多哭些，以后真正的战斗就会少掉泪。”曹彪说道。 学校山后的地下机场，两架飞机上，众人苏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飞机的座椅上，直接大面积懵圈。只有教官、飞子轩和蒂姆几人醒过来后迅速恢复正常。 这是一次测试，对学员的测试，更重要的是对系统的测试。从紧急通知到登上直升机前，都是给学员增加真实感，分散学员的注意力。只有最后登上直升机，坐上座椅，系好安全带，再戴上头盔，系统神不知鬼不觉地启动了。学员们还以为是直升机启动，起飞时造成的一时脑部缺血。他们就这样被带进了元宇宙虚拟空间。 旁边的大计时器显示“7:15-52:36”，也就是说在虚拟训练场所用时间是五十二分三十六秒，现实时间是七分十五秒，虽然没有到达一比十，但进展还算是顺利。 本次系统测试和学员试练，发现了很多问题，后面自然要总结完善。 学员陆续走下直升机，大部分人头昏脑涨，特别是那些“牺牲”的学员，有两名学员是被同伴抬下飞机，在地上休息十来分钟后，才勉强走动。可见在元宇宙，看似消耗的是精神能量，但精神对肉体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曾经有位医生对两名十年期的囚犯做实验。医生告诉其中两名身体健康的囚犯，他已经患了绝症，只有半年的生命。监狱看守用对待即将死去的人那样，重新给他安排好的囚室，比普通犯人更好的饮食，每次送饭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们，并有意无意地提到生命的期限。一个月后，一名囚犯明显消瘦，精神萎靡不振，真得像得了绝症。眼看这名囚犯精神压力摧毁了身体，医生告诉他真实情况，结果，这名囚犯像获得了新生，一周后身体就恢复健康。另一名囚犯后来真的患上了不治之症，两年后死去。 相反，医生告诉另外两名患有癌症的病人，他们的身体根本没问题，让他们放心，生活照常。一名病人本来诊断只有一年的生命时间，结果活了近四年。另外一名病情较轻的病人，竟然恢复了健康。 人们进入元宇宙时，虽然以人的神经系统为媒介，但人是个整体，当元宇宙系统刺激大脑神经时，神经系统也在刺激人体的其他生理组织，不可能完全分开，除非做到王力仁和西江月探讨的灵魂分离。 “牺牲”的宋湘德和付年丰，被彭文书和夏威等人架着下了飞机。芭芭拉掉在后面，和西江月聊着什么事，西江月露出开心的笑脸，眼睛像明亮的月牙，丹唇微微向上翘起。 已经下飞机的飞子轩，捕捉到西江月的笑脸，他一呆，大脑触电一般，竟然有点晕。 “飞子轩，发什么呆啊？”宋大头几人走到飞子轩旁边，顺着他发呆的方向望去，几人的眼神也定住了，冰雪美人竟然在笑，笑得那么灿烂，像雨后的阳光。天哪，原来冰雪融化后，这么美丽动人啊。 西江月感受到几人的眼神，脸色一寒，恢复冰冷表情，犀利的目光射向几人，几人打了个寒颤，赶紧转身。夏威拉了一把失魂落魄的飞子轩，慌慌张张向前逃离。 深州市郊区的海边，多了好大一片地，是个仙境一般的半岛。半岛上已经盖了好几栋别墅，其中有两套相邻的是飞子轩和夏威的家。 今天飞子轩的家里很热闹，两家人凑在一起过中秋节。月亮比以前大得多，亮得多，院子里都不需要灯光照明。 不过，火还是有的，是一台野炊烤架，烤架里的木炭发出暗红的光，上面的羊肉串、火腿、韭菜，还有洋葱片，发出滋滋的声音，淡淡的青烟从上面冒出。林慧慧和夏威的妈妈在烤架旁，翻动食物，刷上调料，香气扑鼻。 “好香啊，妈妈，我还要吃。”十二岁的小飞，比以前更加嘴馋，特别是林慧慧做的东西。 院子中聊天的大江、大何，还有夏威的爸爸夏义涛，以及飞子轩和夏威，他们被香气吸引，从桌子上拿起盘子、刀叉，走到烤架旁边。 “太香了，慧慧，别都给了小的，也给我们老的来一点吧。”大江实在忍不住，馋虫都要爬出嘴了。 “是啊，是啊，小蓉，也给我们来点吧。”老夏也随声附和道。 大何，可不管这一套，直接用手去拿，结果铁质签将他烫的只甩手。 林慧慧和李蓉用钳子夹起烤好的串烧，给每人分发了两串，几位老家伙赶紧跑回桌边，加满杯中啤酒。 “今天怎么有这么长的时间来陪妈妈呀？”林慧慧笑眯眯地问身旁帮助烤羊肉串的飞子轩。 “中秋节，晚上放假，学校开放了机房，大部分人都进入《半醒空间》与家人团聚。” “现在真是方便，远隔千里万里的，好像就在身边。就是每次要进来，还要戴着那个头盔，有点难受。你们还要找到机房。”李蓉说道。 “你知足吧，我们原来哪里还想得到会能这样，特别是我。”林慧慧表情有点暗淡。 “哎呀，慧慧，你别这么想，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两家人还不是快快乐乐。你看看，飞飞和夏威都上大学了，小飞的个子也长高了这么多。”李蓉安慰道。 “是啊，我确实很知足。”林慧慧用手臂擦掉眼泪。 飞子轩上前抱着母亲：“哎呀，妈，你看看，我们现在比以前更好了，有这么大的单独别墅，还是想都不敢想的海景地段，大家团聚更加容易了，等毕业后，我就可以随时回来陪你。” “妈，阿姨，我给你们透露个小秘密。”夏威岔开话题，“我告诉你们，我们公司的技术有了突破性进展。以后啊，我们只要在人脑里植入一种非常小的芯片，再通过卫星联网，这样，即使在太空中，我们都可以随时进入到元宇宙，到这里来。” “啊？这么高级啊？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用了？”李蓉问。 “快了吧，内部已经试用半年了。估计，我们学生过一个月就可以安装了。” “飞飞，你过来一下。”大江喊道。 “爸，什么事？” “来，坐下来。”大何将飞子轩拉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给他也倒满一杯啤酒，“来，咱爷儿两碰一下。” “好呢！”飞子轩拿起酒杯，碰上大何的酒杯，一口就是半杯下肚，“哇，清凉冰爽。” “学校不准饮酒吧，这里可没关系，哈哈。”大何感慨不已。 “飞飞，最近国际刑警那边来消息，关于害你妈的那帮匪徒。”大江说道。 第150章 探雪山 飞子轩一听，严肃起来，竖起耳朵。 大江接着说：“据他们的消息，这个组织很庞大，遍布世界各地，已经成为各国的公敌。他们利用网络和宗教，采用招募、绑架、诱骗等各种手段，发展他们的组织。朱冠的父亲朱本标就是与这个组织有关系，才不得善终。” “他们要干什么呀？是什么目的？”旁边的老夏问。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但从他们迅速扩大的组织和采取的手段，这个组织一定有大的目的。我这几年一直在追踪，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发现，在我国与西南几国交界的地方，很可能有他们的基地。上级已经批准我成立一个特案小组，专门针对这个地方进行跟踪侦察。” 飞子轩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同时又为父亲的安危担忧。阻止父亲去，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大江看出了儿子的担心，便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按照上级指示，跟踪侦查，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好几个呢。” “那就好，爸，万一找到他们，你千万不要冲动啊。”飞子轩还是担心地说道。 “你这小子，反而教育起你爸了。”大江举起手，对着飞子轩就是一巴掌。 飞子轩条件反射，正要躲开，但没有躲，让自己父亲打个正着。 大江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躲，真的打着他的头了。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哈哈笑了起来。大何和老夏也觉得好笑，于是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在烤架旁的几人都回过头，看着这几个不知为何大笑的男人，感到奇怪。 “男人都像傻子一样，吵死了，哪像我们这边的女人，安安静静地享受烧烤。”李蓉笑着说。 “妈咪，我不是男的，他们男的好吵哦，我‘好怕怕’啊！” 夏威站在旁边，做出肉麻的娘炮动作，逗的两个妈妈和小飞也哈哈大笑起来。 中秋，一个欢声笑语，快乐的中秋节。 华国西南边界，三国交界的地方，高山林立，有三座山峰海拔超过六千米，雪线高度在四千五百米左右，线上常年积雪，银白色的山峰反射的阳光，肉眼不能直视。雪线下方，树木茂盛，五颜六色的花草夹杂其中，点缀高原山谷。山谷里一条蜿蜒小河将雪水送往山下，小河两边青草依依，有野羊、小鹿啃食嫩叶，喝水。 大山谷出口处，一条弯弯曲曲的土公路隐藏在树林之间，两辆汽车打破了这片原始森林的宁静，它们正向山谷深处驶去。前面是一辆武装越野吉普，上面坐着四名黑色制服的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后面紧跟着一辆小型厢式货车。每隔一段距离，公里两边的的岩石后，森林大树上，就会有人探头向下方探望。 距离山谷十公里的一个山头，五个人影藏着一块大石后面，他们正用望远镜搜索山谷里的情况。为首一人退下岩石，其他几人跟随而下，回到下方树林中的一辆迷彩色越野车旁。 “这应该就是他们入口，很隐蔽，要不是我们跟踪这辆货车好几天，说什么无法找到这里来。”一名身穿当地便服，头上扎着头巾的中年人说道。 “是啊，里面竟然还藏着一条马路。里面显然有岗哨，无法靠近。老万，这几天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当我们的向导，在这种大山里，我们真不知道东南西北。”说话的大汉是江秉阳。 “江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万问。 “别急，不能打草惊蛇。小李，还是没信号吗？”大江问。 “没有，这里的磁场干扰太厉害了，无法与外面联系。”小李说道。 大江想了想，对小李说：“你先到周边去警戒吧。”然后对老万道：“老万，我们先研究一下地图。” 与大江年龄差不多的老万，从腰间皮质挂包里取出方盒，放在地上，按动开关，一幅立体地图出现在众人中间。经过老万调整，周边的大山和峡谷出现在全息成像的3d地图上。老万说道：“你们看，刚才那辆卡车，是在这里忽然消失的，也就是说，入口就在峡谷的这边，峡谷另外一边基本都是岩石，没有隐蔽性。” 众人点头。 “老万，你是老侦察员了，对这一带地势也熟悉，你觉得他们的岗哨会放在哪里？” 老万看着立体地图，调整地图的比例和方向，直到无法再放大为止，然后又移动山谷里不同的位置和角度。 “这里磁场强烈，无线监控应该很难发挥作用，但也不排除他们用有线布置网络。根据这一带的地形和土质，如果是有线，要防止泥石流等自然破坏，要么打桩走管道，要么以树为支架。这么大的山谷，不可能全部联网，所以，即使有监控，也是分点布置。也就是说每一个哨所监控一片区域。” “嗯，那这些哨所之间的空档是否可以穿过？” 老万仔细思考后说：“应该不行。要是我们布置这些岗哨，一定会采取重叠交错式布置，不可能留下漏洞。” “那你的意思是从峡谷正面是进不去了？”大江继续问。 “老万，这只是你建立在他们布置这套监控系统，说不准没有呢？”一名侦查员说道。 “这么一个严密的大组织，既然在这个荒原大山中建基地，怎么会不布置严密的监控。我们这次来就是摸底，决不能打草惊蛇。”大江又对老万说：“你再看看别的方向。” 老万蹲在地上，左手托着下巴，皱眉看着研究地图。 “从雪山后面，翻过雪山。如果他们的基地在大峡谷里，他们背后的大雪山，”老万指着雪山的背后，“你看，大雪山的背后以悬崖峭壁为主，他们的监控不可能严密，而且，” 老万将雪山背后放大，思索之后，在雪山峭壁上点了几个位置。 “你们看，也只有这几个地方才有可能布置岗哨，其他地方没有办法布置。所以如果想靠近侦查而不被发现，唯一这条线路最有可能。” “这……” 众人相互交换眼神，觉得从这里上去实在太难了，大家都皱起眉头。 “我们几个要翻过这个雪山山峰，这不现实。”大江说，“要么这样，我们这次去探探路，摸清周围的情况，回去再研究，多带些装备来，有准备后再来。” 大家都点头同意。 雪山背后是乌拉国的境地，将越野车上的装备取出，大家穿上人体助力机械骨架，快速绕过国境线。用了两天时间，才达到大雪山背后。一座较小的山顶上，前面巍峨挺拔的雪山，远不止看立体地图那种感觉。 “这也太大了，太陡了。”小李说道，“人怎么可能爬上去啊。” “别废话，拿绘图仪绘图。”大江打断小李的话。小李赶紧将身后的行李放在地上，取出一个长条形皮包，打开，里面有一个长筒望远镜、支架、微型电脑等设备。小李组装好望远镜，爬上岩石的高点，将望远镜架在岩石缝隙间，插上电源后，问大江：“开始吗？” “开始。” 望远镜对着雪山进行扫描，岩石下方，连接微型电脑的成像仪，出现雪山顶部的的全息影像，一点点从上到下，逐步完善，清晰无比。 “咦？”正在观看立体图的几人同时发出声音，只见雪山的半山腰有两个细小的人影正向下方移动，颜色与周围环境混合在一起，要不是这台制图仪是配备高倍望远镜，再通过电脑处理，这两个人影是无法发现的。 “放大，放大。”大江急切地对小李说。 全息立体图慢慢定位在这两个人影的地方。两个人全身都裹在衣服里，像壁虎一样，沿着雪山峭壁飞速向下滑动。 “变色服。”众人差点大声惊呼出来。 只见两人刚才在有雪的地方，服装是白色的，到了黑白混杂的地方，服装变成了黑白迷彩色，再向下，又变成黑色。总之，他们总是与周围的环境保持一致的色调。 “高端科技！这两人是谁呀？一定大有来头。”小李说。 “盯住他们，被丢了。”大江拍了一下小李。 不到十分钟，两个人影便下到大雪山山脚，钻进了灌木丛，消失不见。 “是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人，他们也盯上了这里？”老万猜测道。 “不好说。从他们的情形看来，应该和我们一样的想法，来探路摸底的。”大江猜测到，“好了，不管他们了，继续制图。” 雪山背后的树林里，两个人向下方深处飞奔了几分钟，速度放缓，停下。其中一人按动胸前按钮，变色防护外套从身体上脱落，漏出原形，是个年轻女子。如果夏威他们在这里，他会大吃一惊，她是白云。 另外一人同样脱掉变色防护外套，也是个女的。如果是第七小队的人看见，他们会更吃惊，下巴都会掉下来。她是谁呀？是他们的教练冰雪美人教官西江月。 她们两个怎么到这里来了？她们到底是谁啊？白云怎么会有如此能耐？还和西江月一起？ 当然，这些问题，大江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咦？” 大江他们正在望向雪山下方的树林，仍在思索着刚才那两人的来路，这时又听见小李发出疑惑的声音，他们赶紧回头再看，绘制图已经完成了大半的雪山高清立体图。 可是并没有发现那两人的踪迹。 “你是狗吧，狗放屁自惊慌。”旁边的小张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你们看。”小李指向雪山立体图像的中下部位，“这里绘制的图有问题。” 大江、老万他们凑过来仔细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都看着小李。 “你们不觉得这部分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吗？你们再仔细对比一下。” “是有点不一样。”老万点点头。 “要模糊一点，颜色要暗淡一点。这有什么问题吗？”大江问。 “你看，这模糊和暗淡的面积和形状。”小李提醒。 “扩散的圆形。”这次大江看明白了，“会不会是制图仪的问题。等录完了再试一次。” 第二次录制，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同样的问题。 “这就有点奇怪了啊。”大江等人疑惑不解。 “山里面有东西，是放射性一类的东西，只有放射性能量才会影响绘制。怪不得这一带的磁场这么强。”小李说，“放射性物体应该就在山腹的中心，你看这里，中心位置，这里最模糊，颜色最暗，向外慢慢就好些。” “对，小李分析得有道理，还是年轻人厉害。”老万说。 “哈，好，不管怎样，这次来还有额外的两个收获。”大江高兴地笑了笑。 “两个额外收获？”小李不解地问道。 “是啊，辐射源和两名可疑人。” “二姐，对面山顶有人，他们好像看见我们了。会不会有麻烦？”白云问。 “是华国的，看来他们也有所发现。不要管他们。”西江月说道。 “山顶的那个能量旋涡是怎么回事？” “还不能确定，应该是山腹内高聚能系统的影响，负荷大，出现外溢现象。” 西江月和白云换上另外一套防护服，与变色防护服一样这套服装也是纳米级合成材料制成，别看表面与普通牛仔服差不多，但完全是两码事。 “这里距离华国不到一百公里，以华国的技术，是应该可以发现这里的异动啊。”白云说道。 “你看看周围的情况，特别是动植物，它们的生活和生长几乎没有受影响，这说明这个基地采用的技术很先进。再看看山的另外一边，那些暗藏的建筑不超过三年，这说明这里刚启用不久。华国的技术还没先进到这种程度。不过看对面山顶的那几个人，说明华国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个地方，希望他们不要乱来。” 西江月解释完，问白云：“感染病毒的那两人，他们现在在哪里？倒地是怎么回事？” 第151章 黑腹蛇 “在南洋基地。就是在这个雪山外围发现他们的。当时小九他们从珠峰下来，准备绕道去云山城，不想在雪地发现两具尸体，一名男性成年人，一名小男孩。大人面容扭曲变形，他的 眼一直看着身边的小男孩，男孩已经昏迷。” “小九走近后，才发现他们还活着。那个大人看着小九，用手指向几米外的小孩，意思是让小九救孩子。小九准备去扶起他们，谁知道那个男的突然癫狂，失去自控，他从雪地里跳了起来，双眼黑色的眼珠变成了灰色，全身开始痉挛，他用最后一点理智，指向孩子，然后就跳下了悬崖。” 白云说到这里，叹口气，接着说：“小九发现不对劲，就给孩子穿上救治服，再套上隔离袋，背下山。然后到悬崖下找到已经死去的那个男子，进行处理后，装进隔离袋，带回南洋基地。小九他们也就没有去云山城。” “回到基地后，发现那名男子身上有从未见过的病毒，主要在脑部，这种病毒吞噬大脑神经元细胞，破坏人的神经系统，肉身却可以完好保存。他感到这事很不一般，就报告给大姐了。” “嗯，大姐让我带你来这里探查，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事。”西江月说，“那名小孩怎么样？” “小男孩也感染了，现在还没找到有效的医治方法，只能暂时压住，维持现状。”白云转笑道：“如果有二姐亲自出马，问题肯定迎刃而解。” “又给我戴高帽，这次可不一般。我曾经怀疑过这一带，后来注意力放到云山城那边，就没有来这里。现在看来，这个雪山底下古怪得很，说不准是他们在地球上留下的一个基地。” “不会吧，都一万多年了，怎么会还在？” “我只是猜测而已，但一些迹象让我不得不怀疑，特别是这座山的磁场，明显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可以调控。这一纪元地球人类技术还没达到这种水平，也不可能在这里制造这种东西。” 她们从树林杂草乱石堆里翻出两个包裹，背在后背，快速向山下移动，绕过山脚下原始树林，在一个小溪的泉眼处驻足。 两人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后，白云从背包里拿出一卷黑线，线的粗细如同头发丝，是种合成材料。线头是一寸来长的机器小爬虫，与铅笔芯差不多。这里磁场干扰太强，无法用无线，只能用有线。而且，无线有被对方发现的潜在危险。 西江月快速在周围的树上和岩石缝间放置几个预警金属小球，以防备万一。 白云将线头的另一端连接在一个小方盒上，再从小方盒里抽出两根线，一根递给西江月，一根自己连接在手环上，随后将机器爬虫放入泉眼。 “二姐，开始吗？”白云小声问道。 西江月点点头，将线头插在脑后的一个小孔里。西江月又点点头，闭上眼，将自己的意识波通过细线与机器爬虫连接。瞬间，她的感觉像是一只水中的爬虫，在泉眼里的一粒沙子都变得如鸡蛋那么大。 爬虫开始蠕动，发出淡淡的蓝光，身体四周伸展出许多小触角，像许多细小的划桨，在水中迅速游动。不一会，爬虫就从泉眼钻了进去。光线变弱，爬虫头部亮起。一条虫被光吸引，游了过来，还没接触爬虫，便被微弱的电弧赶走。 泉眼越来越窄，周围已经没有淤泥，泉水清澈。西江月看到下方有个小洞，水便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她加快挥动周身触角，钻入小洞。 里面空间一下子空旷起来，爬虫开始发光，身体如同一盏水中的灯。 “应该就是那条地下河。”西江月心里想。 爬虫加快速度逆流而上，忽然不知是什么动物从侧面快速游来，撞击在细线上，西江月眼前景物旋转，等她看清楚时，水中一条蛇被细线拦腰截断，蛇身还在水中游动。 在蛇血的吸引下，另外几条蛇向这边快速游来，碰到线，就像有无形锋刃的刀划过它们的身体，几条蛇分成数段。 西江月怕引起太大动静，迅速离开，靠近水中岩壁，细线也被带到靠墙的位置，一些不太坚硬的岩石被细线割开。 一条蛇从岩石缝隙里探出头，一口就将它眼中的“虫子”吞入口中，结果蛇的口被割裂，蛇疼痛难忍，向后拼命逃跑，爬虫卡在蛇的牙齿上。 西江月感觉是自己在蛇的口腔里，随着蛇钻入岩石缝隙。停下来时，已经出了水面，在一堆潮湿的乱石上。这条蛇已经死了，在挣扎的过程中，被细线分割成数段。 “妈呀！”西江月心里发出一声惊叫，外面泉眼旁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白云赶紧调节设备，在小屏幕上出现了一堆蛇相互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蛇身表面黏糊糊的东西清晰可见。 “好恶心。”白云差点吐了。 “别分心，收集这些蛇的信息。”西江月的声音出现在白云脑海中。 白云静下心，将这些蛇的各种数据记录下来。 “好了吗？如果好了，就退出这里，回到地下河。” “好了。”白云按动一个按钮，细线开始快速收回。 不到一分钟，爬虫又在地下河里向上游前进。 西江月终于浮出水面，四周是个大溶洞，竟然有微弱的光线。 正当西江月观察这个大溶洞时，忽然几个黑影从上方扑下，西江月眼前一黑。接着听见“吱吱”两声叫，她看见一条蝙蝠，俯冲过来，被爬虫电弧击退，向上飞走。另外几只蝙蝠也转身而去。 “应该就是这里了。白云，开始记录。”西江月给外面的白云传递信息。 泉眼边的白云正在诧异刚才蝙蝠的行为，听到二姐的声音，开启小方盒的一个按钮。 爬虫下面伸出多只小脚，如同百脚虫，快速爬上岩石，开启高频3d扫描模式。为防止被人察觉，西江月每前行一段距离，观察周边环境，然后再返回，进行扫描。这样，来来回回花费了不少时间。 通道是人工的，有阶梯出现，继续向上，通道变宽，坡度变小。有几口铁笼摆放在一个平台上，里面有黑色蝙蝠吱吱地发出声音。 西江月靠近铁笼，蝙蝠警惕地停止叫声，阴森森的绿色眼睛盯住小爬虫，不同于普通的蝙蝠，它的眼睛竟然十分明锐。 “好敏锐的感觉。”西江月心想，“怎样才能从它身上获取样本呢？” 爬虫钻入铁笼内，开始发出微弱的超声脉冲。铁笼里的几只蝙蝠开始躁动不安，一只扑上前，用尖利的牙齿撕咬爬虫。西江月被摇晃得有点发晕。 “白云，记录好没有？” “还不够，要是有点它的血液就好。” 蝙蝠一声凄厉的“吱吱”叫声，放弃嘴中的虫子，闪到一边，嘴中有丝丝血迹。 通道里传来脚步声，爬虫迅速收缩身体，与它连接的细不可见的线也迅速收缩，眨眼睛，隐入岩石缝里，身体失去各种能量波动。 西江月透过缝隙，见两名男子走到铁笼旁边，观察周围后，又向来路返回。 “怎么样？” “差不多了，可以返回了。” “好。” 西江月迅速收回人机对接感应器，她检查了一下小方盒，小方盒上一排不同颜色的指示灯，还在不停地闪烁着微弱的光。不到五分钟，爬虫收回到线团盒内，白云收好，放入背包。当小方盒的指示灯只剩下一个红色，不再闪烁，白云才将小方盒纳入包中。 西江月收回周边金属小球，两人快速清理现场，消失在泉眼处。 ------ 青谷神经专科医院搬到了京城的六环，平来区，距离原五环地址有十公里左右。在京城的西北方向，靠近山区。平来区夹在南北山脉之间的河间走廊中，它是连接京城与西北地区的枢纽，重要的交通要道。 青谷神经专科医院今非昔比，已经有医护人员两百多人，增加了内科、外科、儿科、妇产科等多个科室，神经科仍然是医院的核心。医院一如既往地低调，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在市区东部的平山山脚处，医院前方是绕山支线公里，后面便是平山，没有建筑。 医院有三栋建筑，正对大门是门诊大楼，后面是住院部，最后面的是一栋较小的五层办公楼，办公楼后面紧贴开山造地的岩壁，三楼与岩壁上方平齐，相隔三米，有个小天桥通向后山，天桥有铁栅栏和铁门，平时是锁上的。选择这样的地址，自然是深思熟虑。 五楼的院长办公室，付洪柳青站在后窗台，抬头看着后山茂密的树林，旁边是吕竑，他表面的身份是医院的办公室主任。 “消息可靠吗？”付洪柳青问。 “可靠，不过信息很笼统。”吕竑回答，“送出消息的人不是军事学院核心人员，只知道出现了一种四螺旋dna，现在在猴子身上做实验。学校是封闭式管理，遗传密码的具体资料无法拿到。” “不管如何，这么多年了，总算有点消息。这种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说不准与那个孩子有关。他现在应该有二十岁了吧。”付洪柳青仍然看着山上，说话的声音不大，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吕竑说。 “是，二十年了，当年与此事有关的人都神秘失踪，孩子也不知去向，他身上的印记也消失了，无法寻到。”吕竑也陷入回忆中，可以说当年青谷神经专科医院就是为了寻找这个孩子才成立的。 当年接到上面的紧急任务，前往华国西南部高原地带，按照上面给的定位仪寻找一位刚出生的婴儿，上面派出了三支小队，任务是顶级绝密，三支小队互相都不知道是谁。 根据组织提供的有限资料，这个孩子的身体内，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本源遗传代码，相互纠缠在一起。据说其中一组dna秘密是神国前辈，在一万年前遗留在地球上的，他与上一纪元的本宇宙本源拥有者相互纠缠，同归于尽。这种宇宙本源能量形式，只要这个宇宙存在，就不会被其他能量形式破坏。 有人说神国是外宇宙来客，当年神祖带来的外宇宙本源被地球这个宇宙压制，只能寄生于这个宇宙的本源，这个宇宙的本源又无法磨灭它，所以才出现相互纠缠的现象。这都是道听途说的内部小道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吕竑他们是没法知道的。 一万多年，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历史必然，这两组本源遗传基因代码，四螺旋dna再次出现，出现在这名男婴身上。当男婴一出生，神国上层的感应器就获得信息，立即采取行动。 婴儿身上有特殊能量源印记，只有特神国提供的定的定位仪才可以显示。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发现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庄已经空无一人，大概七户人家，都不见踪迹，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后来他们才知道，是另一支小队抢先完成任务，但途中出了问题，这支小队的五名成员也全部失踪，婴儿也不知去向。 上面又下达任务开始寻找，青谷神经专科医院成立就是为吸引这个孩子。男婴在成长过程中，神经系统一定会出现异常情况，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正确的处理，孩子会夭折，那两种起源遗传密码会再次消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现。二十年，跟踪了上百个怀疑对象，寻找的目标毫无头绪，神秘印记就像消失了。要知道，地球上的人类不可能有这种技术来掩盖，印记是来自神国的本源，近似于量子纠缠的能量波动，没有相匹配的仪器不可能知道男婴的所在，屏蔽起源能量，也只有起源能量本身才可以做到。 “找了二十年，领主都以为已经丢失，要等下一次机会。没想到竟然真的出现了这种遗传基因代码，希望这次……”付洪柳青忽然回过头，对吕竑说：“尽快查出特种军事大学四螺旋dna的性质与来源，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舍弃一两个人，不留尾巴，一定要干净。” “好，明白了。”吕竑正转身离去。 “等一下，想办法弄一份这个军事学校的学员名单，越详细越好。二十岁，我不得不怀疑这批学生中有我们的目标。”付洪柳青补充道：“还有，通知马子谷博士，他不是总在吹嘘他的强化战士的能力吗，让他准备一支小队，这次可以用他们，我会向领主说明此事。”。 “好。”吕竑稍微停留片刻，见院长没有再交代的，便离去。 第152章 与猴子的感应 华国特种军事大学最近出了不少成果，除了虚拟训练空间得到改善强化外根据学员的特种功能研制的特种单兵武器也相继问世。 比如“顺风耳”。像耳塞的东西，有三种主要用途，第一种自然是监听，除了让听力增强二十倍，还可以对常规波段电磁波有感应；第二种是跟踪，事先输入目标声波，就可以从嘈杂的闹市中寻找到吻合的目标；第三种是与主机联网，发送本人的地理位置，身体状况等。 还有千里眼。有两种，隐形式和外戴式。隐形式主要是增强感光，扩大对视觉神经的刺激，达到超距离目视和夜视的效果，同时具有一定的红外辐射感应能力；外佩式的体积较普通眼镜要厚，功能比隐形式强大，除了具备隐形式眼镜的功能外，还可以对目标鉴别分析，比如可以分析对象的生物特征，物体的结构等，对通常建筑物有一定的透视功能。 聚能激光笔也是这次研发出的成果。这种高聚能激光笔，别看外形与普通水笔差不多，采用的是新材料高聚能电池，既可以当武器使用，也可以切割三公分厚度的钢板，同时可以为卫星等提供定位。还有人体康复舱，恢复液等等，总之，硕果累累。 随着科研的深入，学校以外的外围特勤人员，最近发现有一些生面孔出现，加上对军事学院的安保措施加强，特别是对学校里的科研机构保密措施提升到特级。即使是学校内部人员，想要进入科研基地，只有接到通知的人，持有加密通讯证，才可以进入研究基地。王力仁博士的生物研究所属于特级保密单位，他本人已经被严密保护起来，暗中随时有特情人员保护。 飞子轩今天接到生物研究所的通知，在规定的时间段来进入王博士的办公室。得知飞子轩过来，王博士坚持让飞子轩进入他的办公室，不会在外围会客室见面。安保人员只能作罢，将飞子轩放了进来。 飞子轩敲了敲门，王博士的助理打开门，告诉飞子轩，刚才突发了件事情，王老去后面实验室了。飞子轩跟随工作人员穿过一个拐弯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道金属门，助理经过生理特种识别和通行卡识别后，门向两边滑开，里面是一个圆形空旷的大厅。飞子轩跟随助理进入一间房，王博士正在对一只小猴子做检查。 当飞子轩走近，那只猴子大概只有他的手臂长，深黄色的绒毛遮挡了身体，掩盖不住它的瘦弱，身体的骨头都顶住了皮肤。小猴子侧身躺在白布小床上，睁开无力的眼睛，看向飞子轩。与飞子轩眼神接触的刹那，它的眼睛有了一丝神采，明显大了许多，黑乎乎的眼珠上露出兴奋与喜悦。 飞子轩脑中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种微妙感，不会吧，我和猴子碰出了火花？ “王伯伯，它怎么了？” 王博士注意到刚才小猴子的反应，他回头看看飞子轩：“它是十七号，你记不记得一个月前，我向你要了你的血液，就是为培养它的。开始效果很不错，控制了不少不良反应。但最近几天急转直下，身体的细胞复制功能退化，dna链条出现断裂，看来它已经不行了。”王博士显得非常沮丧。 原来它是十七号，用我的血培养的，怪不得有种特别感。飞子轩弯下腰，凑近小猴子，想认真地看看。小猴子一直看着飞子轩，眼神带着祈求，就像断奶的婴儿看见了妈妈。飞子轩伸出手，轻轻抚摸小猴子的头，小猴子对他的依恋更加浓郁。看到即将失去生命的小猴，飞子轩心里一阵难受，他低下头，将额头贴在小猴子的额头上，眼睛都有点湿润。 忽然，飞子轩感觉额头有点发烫，是接触小猴额头的地方。在他脑海里，感觉到大脑中有股能量被激活，并通过额头传入到猴子脑中。小猴子身体抖动了一下，睡了过去。旁边的一名助手上前，被王博士拦住，王博士弯腰仔细地观察飞子轩和猴子的一举一动。 飞子轩的注意力集中在突发状况上，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进入到猴子的身体，在帮助猴子修复。这种感觉让他很欣喜，刚才的悲伤一扫而空。不到三分钟，飞子轩额头处不再发烫，恍如做了一场梦，是让人心情舒畅喜悦的梦。他抬起头，看看睡着了的小猴子，它的脸变得放松，显得安静。 周围两名医生和两名助手看看小猴，又看看飞子轩，满脸惊讶。 “刚才的事情是绝密，谁也不许外传半个字。你们都听到没有？”王力仁博士一改往日和善做派，沉下脸，用犀利的眼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是！”四人都被王博士忽然转变的态度镇住了，慌忙回答。 “好，听见就好。”王力仁收回目光，回头又观察十七号和飞子轩。 “小汪，你再检查一下十七号的身体。” “好。” “子轩，你跟我来。” 在王力仁的办公室，飞子轩很自觉地躺上检查椅，戴上头盔。椅子和头盔都更新了，比以前舒服。王博士也没多废话，关上门，坐在电脑旁，启动设备，开始扫描检查飞子轩大脑。刚才神奇的一幕，他看得最清楚，机会将自己的头贴上飞子轩和十七号的头。那时候他很想动用仪器，但怕打扰一人一猴，只能作罢。不过他还是感觉到飞子轩散发出来的一种场，一种难以描述的特殊的场，是心理和精神层次的。 “子轩，好了，你起来。” 飞子轩站起，搬了个椅子，坐在王博士旁边。 “你刚才是怎么想到用你的特殊能力去医治十七号的？” “我并没有想这些，是触碰小猴后自然产生的反应。”飞子轩将刚才心理和身体的变化过程详细地说给王力仁听。 王力仁认真地听着，陷入思考。同源血脉感应？这听起来很玄乎，王博士不是个守旧的人，他想不通这种感应是通过什么方式，是生物场能还是其他什么未知的纽带。他曾经与量子理论科学家，一起探讨研究关于心灵感应问题。这种感应，在同卵双胞胎中出现的概率更大，其中一名有重大精神上的波动时，另外一名在几千公里以外也会烦躁不安。他自己也有过亲身体会，在他三十多岁时，身在国外，一天晚上忽然感觉精神不宁，做什么都无法专注，总觉得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丢失了。一个小时后，他接到他父亲去世的噩耗。这一件事情可能是巧合，但这类事情多了，就不能算是巧合了。那位量子物理学家用他的量子纠缠理论来解释这种现象，王博士虽然没有完全接受他的观点，但也没有拒绝，毕竟一些超自然现象，还不能以当前的知识解释。 敲门声响起，征得王博士同意，在王老嘴里的“小汪”进来，其实他也是一位博士。他将一份记录和一个芯片递给王老。 “你先说说吧。” “好。十七号的dna已经修复，正在逐渐恢复细胞复制功能。”汪博士看了一眼飞子轩，对后者点头，接着说：“奇怪的是，您在十七号上设置的四螺旋dna变成了双螺旋，碱基数量也恢复到通常的五个，其他的消失不见。还有，dna序列也发生了细微的改变。”汪博士见王老沉默不语，陷入思索，便没再继续往下说。 王力仁想起了当初，抢救还是婴儿的飞子轩，他开始发现飞子轩dna的异常，可是转眼又找不到了，一切好像是他的幻觉。可是后来证明那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这次，十七号的另外两条遗传代码消失，与飞子轩刚才的操作有关，是清除了还是隐藏了，他无法知道。 王博士将芯片插入读卡器，输入秘密和识别，工作台上出现了一个dna的立体画面。他又调出原来的图片，将两者进行对比。四螺旋变成双螺旋后，看得更加清晰。王博士回头看看飞子轩，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一次性针头，递给后者，做了个用针扎手指的动作。飞子轩会过意，用针扎了一下左手无名指，挤出一滴血，将手伸到王博士跟前。 立体图上又多了一个dna图片，王博士将三者挪来挪去，放大缩小，翻转。良久，他回头看向小汪？“你看出什么没有？” “十七号的dna被飞子轩改造了，它的排序更接近飞子轩的。” “嗯，是的。” “但这是如何做到的？人类现代科学无法有这种技术啊。更何况飞子轩什么设备都没用。”汪博士边说边看着飞子轩，飞子轩耸耸肩，摊开手。 “唉，我们总以为自己的科学知识很丰富，人类的科技已经相当发达。可是，有多少是我们无法解释的，又有多少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王力仁叹口气，“无止境啊，这大概是那些基础物理学家提出的宇宙等级与法则的原因吧。” “哈哈，飞子轩，你不会是降维来的吧？”汪博士打趣地调侃飞子轩，接着他又对王力仁说：“十七号虽然恢复再生功能，但非常虚弱，还处于高度危险中。您看怎么处理好？” “我的血还能用吗？”飞子轩一听小猴还有危险，焦急地问。 “可是可以，不过这次可要多些了。”汪博士说。 “这有什么问题，过几天不就长回来了。”飞子轩二话不说就搂起袖子。 汪博士见王老点头，便从柜子里拿出抽血装备。 飞子轩跟着汪博士来到实验室，小猴还在昏睡，它似乎感应到飞子轩的到来，睁开了眼睛，看着飞子轩，小手动了动。飞子轩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对这个猴子真的有一种亲近感，看见小猴，他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对这种与猴子之间的联系，飞子轩心里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自己，只能暗自道：“千万不能让那几个家伙知道。” 血液经过处理后，被注入到猴子身体。半个小时，十七号的气色明显好转，眼珠开始转动，小手可以微微抬起，似乎想碰碰飞子轩。飞子轩伸手去捏小猴细的可怜的小指头，小猴张开小手掌一把抓住飞子轩的食指，眼珠盯住飞子轩看，露出婴儿般的开心。 “不行，我还是得去找找那个老疯子。”飞子轩走后，王博士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这个很重要，如果能理顺心灵感应的原理，那就搞清楚了很多事情。 王博士口中的老疯子，是基础物理学家丹万能，这姓名是不是当初的他父母给他取的真实名字，丹疯子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证上就是丹万能，上面出生的年月日都是他估摸着报的。他是国际量子理论研究协会的主要人物，在量子引力和量子纠缠研究是国际上响当当的科学家。 王力仁以前在深州工作时，多次到南港大学去找他探讨问题，那时候二人还年轻，在各自的研究领域算是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丹疯子曾经提出人类精神现象的量子纠缠理论，其中就提到过心灵感应。多年不见了，现在这个老疯子的研究更深入了，王力仁很想当面与他探讨量子理论在“心灵感应”上的见解。 国宝级的科学家要离开特种军事大学，去境外的南港特区，上面非常慎重。最后确定了十一人组名单，王力仁和两名助理，护卫队八人，和平时期，这是个高规格的安保。护卫队由曹彪担任组长，从特种总部调来五名战士，学校有两名学员参与，飞子轩与耿茂高。这是因为飞子轩是王力仁必须带上的，与丹疯子讨论的问题，直接涉及他，耿茂高原来就是特种部队的尖兵，在特种总部也是挂了号，人的历史也清清白白，值得信任，是曹彪第一小队队长，又与飞子轩关系不错，让他和飞子轩一起再好不过。 第153章 禁锢松动 一路专机专车，非常顺利，但曹彪他们如临大敌，一直紧绷着神经，搞得飞子轩也紧张兮兮的，都不好意思与耿茂高交谈。只能自己胡思乱想些心事，快两年没回深州老家了，虽然在虚拟世界与父亲和小飞他们见过几次面，如果这次到南港，顺便能亲眼看到他们，还真不错，特别是小飞，很想捏下她肥嘟嘟的脸。王力仁一路沉默寡言，一直翻阅他那本不知有多少年头的厚笔记，时不时用老式钢笔在上面书写。这个年代，还用这种方法做笔记，已经不多见。 三辆专车停在南港大学后山基础物理研究所，曹彪他们这次放松神经，在休息室里喝茶。王力仁带着飞子轩和两名助理，在丹疯子学生助理戴平的带领下，进入研究所后方。穿过几道门，电梯向地下深处下降，转接驳车，车速很快，地底甬道通往斜下方，前行近二十多分钟，车才停下来。下车后一道金属门，上面有“量子引力实验室”几个字。 这该是在地底下上千米，延伸到海底南港本岛岛外海底了吧。飞子轩很熟悉南港市，毕竟以前经常过来。 地底世界并不显得压抑，空间很大，通风也很好。进入一道自动门，有一个圆形的围栏，围栏后是一个深井，直径和深度差不多二十米。一台巨大的球形设备几乎填满了空间，设备顶部与围栏平齐，围绕金属大球还有均匀分布的三个小球体，一个旋转楼梯顺着墙壁通向下方。 王博士下楼梯，走到机器旁，手搭在一人的肩上，这人弯着腰，在检测设备上的一个集成电路板。透过白色的无尘服，仍然可以看出，众人比较瘦小。他被人从后面搭着手，也根本没理会，继续看着前面的电路板。 “丹疯子，老朋友来了都不理。”王力仁说道。 那人还是不理不睬，在电路板旁边的触屏上点来点去。他旁边的工作人员回头对王力仁笑了笑，没出声。王力仁伸长脖子，看向电路板和旁边的一个大屏幕。屏幕是黑白的，乱七八糟的一些点，跳来跳去。隔行如隔山，看不懂，王力仁只能退后，围着圆形设备东瞧西看，有时候还伸手摸一下。 飞子轩等三人被安排在上面的一间简陋的休息室里，被告知不要离开这个房间。房间的墙壁很厚，全是金属打造，墙上还有圆洞形透视口。房间里有张行军床，几张椅子。靠里面墙，一个不锈钢货架上有很多劳保用品，隔离服、氧气罩，最下排放置许多氧气瓶。旁边还有个书柜，上面放置一些关于基础物理、量子理论的书籍和杂志。看样子这是间避难救生房。 飞子轩正看着一本关于量子基础的书籍，听见外面几人走来。 “这就是我说的那名学员，叫飞子轩。”王力仁一进门就指着飞子轩，对身旁瘦小的老人说道。这名老人摘下口罩，脱掉帽子，露出真容。看上去比王力仁年龄大，虽然脸很消瘦，但显得很精神，特别是他的眼睛。飞子轩感觉他的眼光与众不同，有实质性的能量外放感，隔着眼镜都能感受到目光犀利，似乎能看穿一切。这让飞子轩有些诧异，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带能量的目光。 丹疯子认真看了看飞子轩，又走近，摘掉眼镜，盯着飞子轩看了一会，又围着飞子轩转了一圈，回到飞子轩前面，再盯着飞子轩的眼睛看了一下，这才重新戴上眼镜，说道：“飞子轩，嗯，不错。来先坐下，仔细说说上次你与那只猴子的事，特别你的感受。”说完，他率先坐在一张椅子上。 飞子轩毫无保留地将那天与猴子发生的感应说了一遍，丹疯子和王力仁又问了一些问题。两人这才离开，回到下面那个设备，商量如何进行试验。过了十几分钟，工作人员将飞子轩等三人引领到下面的实验室。 在墙壁内一个房间，有个圆柱形水晶罩竖立在中间，底座是深紫色的，一张与王力仁办公室里一样的检测椅放在上面，连接的电缆线比原来的多很多。一名年轻女子和男子正在安装剩余的一个小设备。当那名女子抬起头，看向飞子轩时，飞子轩也看到她。 这不是那个被绑架过的女博士生吗？好像叫雷云子。那是五年前南港世界青年运动会期间，夏威被绑架，其中还有这位云子，飞子轩配合警方追查到一个小岛，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飞子轩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救下夏威和云子。飞子轩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呼，云子却低下头继续忙她的事情，当成什么也没看见。她没认出自己吗？飞子轩明明感到她的精神有一丝异动，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吗？飞子轩见状也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王博士站起身，对自己的一名助理说：“小杨，可以开通专用视频，连接小汪。” 丹疯子的助手接过小杨的芯片，插入控制台的一个槽口内。不一会，控制台侧面的屏幕上出现学校实验室内的画面，汪博士、几名工作人员，后面还有那只猴子。猴子恢复得不错，在它的小床上蹦来蹦去。 “小汪，你那边准备好了吗？”王力仁问。 “一切就绪。” 王力仁回过头，对飞子轩说：“子轩，这次试验，是想通过量子物理学，来研究动物的信息传递特性，你到那个水晶间，与原来一样，坐在椅子上，戴上头盔，我们会用不同的方式刺激你的神经，学校那边会记录十七号的变化。这个过程由我来控制，你不要有什么精神压力，放松就行。” 说实在的，飞子轩这样被当成小白鼠研究，内心很复杂，感觉自己被别人控制主宰，自己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但每次看见王力仁满怀希望的眼神，一想到命都是王伯伯救回来的。满足他吧，说不准真得能帮助他突破某种边界，造福人类。 实验进行了半小时，飞子轩体验到很多感觉，喜怒哀乐，疼痒麻酸。每当某种刺激达到顶峰时，似乎一种潜在的记忆要脱困而出，却又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在感到无比悲伤时，已经很久没出现的那种洪水滔天，熔岩满地的场景模模糊糊地再现，远没有以前那种清晰感。当他充满幸福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梦中的姜曦，一个古装青衣女子，虽然模模糊糊，还是掩盖不了她的美丽与圣洁。但很快被压制住，转换为他儿时生病时期，林慧慧抱着他的场景。 有两次，飞子轩感觉非常奇怪。第一次是当某种能量进入大脑后，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离体，像四年前濒临死亡的那次，但这次是进入一种虚空中，正当他想远去时，很快就被脑中的另一种力量拉了回来。还有一次是在强烈的疼痛刺激后，自己变得非常暴躁，幼儿时期脑中的那个虫子，又要冲出禁锢，还好，还是有股力量在压制它。 虚神界，大姐忽然站起，按动桌上按钮，一名虚影人出现。 “通知蓝天，飞子轩的禁锢动了，在他的那一带，放下其他任何事情，尽快查明。”虚影退去后，大姐也隐身不见。 西江月回到学校，立即找到伍彦成校长，追问飞子轩的下落。等西江月走后，伍校长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这名女教官对一名学员如此上心，刚才的表现不能简单用关心学员来形容。 深州双界科技基地，除了维护公司运用外，几乎所有能调动的力量，都用上了。刚才接到通知，说是在他的区域内，经过分析，能够让大姐着急，动了它设置的禁锢，那一定用了非常高明的科技手段，因此，地点最有可能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飞子轩怎么会出现在南边，被人胁迫绑架，还是其他事情。他很想联系在特种军事大学的夏威，可惜，学校进入封闭式管理，最近更加严格，任何通常的通信手段都无效。 正想着，脑中忽然响起二姐的声音：“飞子轩在南港大学，是随王力仁博士去的，做一个关于心灵感应与量子纠缠的试验。” 蓝天听到后，心里一松，总算有结果，没什么坏消息。 “你也不要轻松大意，禁锢松动，会产生很多麻烦，飞子轩的真实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会增加。你迅速组织一支小队，即刻进入南港，暗中观察保护。紧急情况下，可以动用你的蓝天计划。” 南港深海地下量子实验室，没有人会料到刚才的小小实验，会带来外面这么大的反应。 实验结束，飞子轩松了口气，比他想象的要简单轻松得多。几名助手已经将数据汇总在一起，包括从军事大学传过来的数据。 大家都在忙碌，没人关注飞子轩，军事大学那边的视频还开着，屏幕里的小猴显得萎靡不振，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镜头。飞子轩对小猴招招手，谁知，屏幕里面的小猴也看见他，小猴兴奋起来，学着他的样子，也对他招手，蹦到摄像头前，屏幕上便只剩下他那细小的猴掌。小猴感觉到不对，又退后，对着镜头双手舞动，吱吱叫个不停，飞子轩从它的叫声中能感觉到它的意思，意思是很想他，刚才他很难受，询问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让飞子轩很奇怪，自己没有接触过动物语言啊，这就是王伯伯他们说的心灵感应吗？想到这，他也学着猴子吱吱叫，脑子里告诉小猴，他在很远的地方，在工作，等几天回来就去看它。屏幕里的猴子露出欢快的表情，蹦着转了一圈，又对着镜头吱吱叫了几声。飞子轩更加确信，他与十七号确实有某种感应，他知道了它的意思。 “飞子轩，你懂得猴子的语言？”旁边的小杨注意到飞子轩的举动。 “不懂，逗猴子玩呢。”飞子轩说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没那么快，还需要将这些数据纳入到量子实验中。”小杨指向那个大球体，“就是那个，得到数据后再进行计算机模拟，这样才能看出点什么。”小杨是个热心的人。 “要等多久？我们会留在这里等吗？” “这个要问王老了，看看他怎么安排。” 王力仁听到他们得对话，抬头对飞子轩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又对丹疯子说：“你安排人，将这小子送出去。” 丹疯子直起身，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一遍飞子轩，飞子轩再次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某种能量感。丹疯子看见远处一时无事的云子，便说道： “云子，你将这个同学送出去吧。”说完又低头研究那些数据。 云子没看飞子轩，径直走向楼梯，飞子轩跟在后面。 地面上，南港大学后山研究所的休息室里，曹彪几人在那里聊着天，谈论耿茂高以前在部队里的趣事，又谈到他在学校里与飞子轩擂台比武。听到耿茂高输给了飞子轩，他的老战友们都吃了一惊，耿茂高的功夫，在特种部队里都是响当当的。 “这个飞子轩真是很特别啊，竟然与猴子可以产生心灵感应，哈哈。”一名特种部队来到青年说道。 “泥鳅！”旁边一位年长的提醒道。 “是！”青年反应过来，赶紧闭嘴。他叫倪秋，口气稍微向下一沉，自然而然地，他的绰号就是“泥鳅”。 曹彪笑了笑，对耿茂高说：“看见没有，这就是纪律。” 耿茂高拍拍青年：“泥鳅，老毛病还没改。” 泥鳅低头憨憨地苦笑道：“熊哥，这里不都自己人吗，就放松了。” “怎么，不服气。纪律是这么说的，我们这种工作，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风吹过，自己都不知道，分过人吗？分过场合吗？做梦都要闭着嘴。”熊哥声音不大。 曹彪做了个手势，看向进门处。 第154章 又遇朱冠兄弟 敲门声响起，曹彪回应，耿茂高上前开门。 “飞子轩，飞子轩回来了。” “对，王老和丹老叫我先将他送上来，他们还要忙一阵。麻烦各位要多等一段时间。”云子说完，转身就走。 “请等一下。”飞子轩对云子说道。 “还有事吗？”云子回过头，语气很平淡。 飞子轩想说的话到嘴边，吞了回去，改口道：“请问我们要等多长时间？” “不知道。”云子说完，转头离开。 “好了，飞子轩，进来，我们在这里继续等就好了。”曹彪将飞子轩拉进屋内。 “怎么样？飞子轩，当小白鼠了吧。”耿茂高上前搂着飞子轩的脖子，他个头与宋大头差不多，手掌硬的要命。飞子轩推开耿茂高的手，白了他一眼。 “身体如何？”曹彪问道。 “没有任何影响。” 南港有大小上百个岛屿，地形非常复杂，从南港大学所在的本岛，前往南港国际机场，即使是快速通道，也要跨过四个较大的岛屿，一个海底隧道，三座大桥，还有几个穿山隧道，分布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不同路段中。 晚上十点半，三辆车从南港大学驶出，熊哥与泥鳅等四人在前面开路，中间车里是王力仁和小汪，以及曹彪和飞子轩，后面是耿茂高等人的车。路上车不多，行驶半个小时，跨过两道大桥，进入另一个穿山隧道，一路顺利。 隧道霓虹灯光很强，只有他们三辆车在里面快速前行，坐在中间车的后排右侧的曹彪，注意到有两分钟没见对面有车过来，在南港这样的国际大都市，又是交通要道上，反常。直觉告诉他，可能存在潜在的危险，他神经紧绷，对前面车通话：“老熊，进入高度警戒。” 话刚说完，车队驶出隧道，前面有两辆车减速。车里的视频画面拍摄到前面路段有状况，他们这边道路只留下一条通道，对面车队都被堵死，有一群动物横穿马路。 “是野猪。”曹彪拉近镜头，这才看清楚，野猪怎么会跑到快速通道上来，而且刚好这个时候，他大声提醒：“高度戒备，快速通过。” 车缓缓而行，后面有一辆中型客车跟随在后。 “耿茂高，注意后面的车。”曹彪边说，从车底下摸出一支大号爆破手枪，对前面车命令：“老熊，一有情况，直接冲过去。” 有两头野猪停在马路中间，还转头看向曹彪这边。 “不对，曹教官，这野猪不对劲。”飞子轩看见野猪，他感受到了一股能量在膨胀。 “冲过去。”曹彪对三辆车发出指令。 老熊的车头，底部伸出一个铲盘，猛然加速，向前冲出，后面两辆车紧随其后。铲盘直接将两头野猪掀开，只听一声巨响，前面车被掀飞，在空中解体，一尺厚的水泥马路路面被炸开，路面的碎石乱飞，像子弹一样射在曹彪的车上。 曹彪的车也被爆炸掀起一米多高，防弹甲板发出嗡嗡的战栗，沉重的车身头狠狠地砸在马路上，两个人出现在曹彪车前，挡住前路。 “冲！”曹彪对司机下命令。 司机一咬牙，加大油门，冲向前方。谁知那两人不躲不闪，站好马步，竟然用肉身对抗五吨的防爆轿车。 飞子轩感觉到车身被抬起，接着像失重一般向侧面飞去。他一翻身，双手紧握王博士后面的把手，双脚像钉子一样钉在车的底盘，将王博士护在中间。轿车四轮朝天坠地，飞子轩的后背承受巨大的反震力，一口血吐了出来，喷在怀中的王博士身上。 曹彪第一个从车里爬出，拿起枪对着那两名怪人连开两枪，那两人向车后翻滚躲避。飞子轩将王博士拖了出来，躲在车后。 这时，耿茂高的车停在飞子轩他们前方，几人下车，与后面中巴车里下来的人交火。 在隧道的另一端，一场战斗也在进行，一队人马堵住隧道口，隧道被两辆货车封住。另一队人向前冲击两次，都没有成功。蓝天没有想到敌人布置得如此周密，不像是短时间赶到这里的，提前做了周密的部署。难道敌人早就知道飞子轩的身份，并且提前知道他们的行程？ 飞子轩仍然将王博士护在身体内侧，大脑全开，感受周围的一举一动。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遇到的战斗。王博士刚才被震晕过去，醒过来，看见自己身上的血，摸摸自己的身体，没有异常，也没感觉到什么痛苦，想到刚才飞子轩将自己护在怀中，再看见飞子轩嘴上没来得及擦去的血迹，便明白是这么回事。 “子轩，你没事吧？” “我没事。王伯伯，你不要动，听我的就行。”飞子轩对汪博士笑了笑，看见王博士胸前的血，抹掉自己嘴边的血迹。 “小汪呢？”王博士问。 “他已经……”飞子轩没有接着说，王博士也明白他的意思，向车内看去，王博士没再说话，紧贴着飞子轩，这时候，他知道该怎么做。 那两名怪人又向这边走来，曹彪对准他们又是两枪，他们向上腾空跃起，有五米高，子弹击在他们后方马路隔栏，将水泥板炸得粉碎。眼看两人杀了过来，曹彪站起，抽出背后佩刀，迎了上去。飞子轩站起身，双手一抖，两支飞镖闪电般射出。只听当当两声，飞镖分别击中两人的前胸，减缓了他们速度，落地后，两人看看胸前没有流血的伤口，又看看掉落在地的飞镖，咦了一声，向飞子轩这边看来。 这时两人距离飞子轩不到十米，在路灯下看清他们的脸，飞子轩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们兄弟二人，虽然有很大的变化，但相貌没怎么变。五年不见，他们怎么会变得这么强，可以将五吨的车掀飞。 “飞子轩？是你吗？”其中一位开口。 “朱冠，怎么会是你？”飞子轩真的很惊讶。 “哈哈，好，太好了。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遇到。”朱冠仰天大笑。 “朱冠，我什么时候害得你家破人亡，是你父亲自己畏罪自杀，别乱喷人。”飞子轩说道。 “要不是因为你和你父亲，我父亲怎么可能会跳楼自杀。”朱冠对旁边的那名怪人说道：“哥，我们今天先报了仇，再完成任务。” 曹彪一头雾水，这两名怪人怎么是飞子轩的老相识，还有私仇。这个时候也不便问，靠近飞子轩和王博士，耿茂高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双方都停火，也逐渐靠了过来。 “曹教官，你想办法先走，我来拖住他们两人。”飞子轩说道。 曹彪环视一下周围的环境，大脑快速运转，寻找带领王教授脱身的方法。他已经能听到隧道另一头的战斗声音。 “坚守，保护王老，等待救援，这是唯一的办法。”曹彪对飞子轩说道：“你想办法拖延时间。” 飞子会意，对朱冠说：“朱冠，你就是个孬种，以前是，现在还是。明明你父亲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却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飞子轩，你在幼儿园就是个神经病，胆小鬼，现在还是。今天非宰了你不可。哥，先宰了这小子，撕烂他的嘴。” “住嘴，任务至高无上。”朱令吼道，又对飞子轩说：“飞子轩，今天我们可以放你们走，只要留下那个老头就行。” “你觉得可能吗？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们哥儿两怎么会变得这个样子，这不合常理啊。” “飞子轩，为了报仇，我们……” “住嘴！”朱令又吼向这个不长脑子的弟弟，“飞子轩，你也别再拖延时间了，你们的救援一时半会过不了隧道。” “上，死活不论。”朱令对手下叫道，自己一跃而起，冲向曹彪。朱冠跟着冲向飞子轩，其他人冲过来，被耿茂高等人挡住。敌人有近二十人，还有朱冠兄弟怪异的功夫，力大无穷不说，飞子轩的飞刀也伤不到他们的身体。 隧道另一边，敌人是如何将这么多武器带进南港，虽然没有重型杀伤武器，但火力足够阻挡面前这些弹药不足的人。蓝天一咬牙，令众人退下，在手环上连按几下，从车里闪出两名少女，与大双小双一个模样，它们鬼魅般闪现在隧道入口。隧道口敌人，忽然见到两名如花似玉的少女，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看我，我看你。 少女旋风一般扫过，前排的五名黑衣人倒地。后面头目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与身旁几人一起投掷手雷，枪声同时大作，手雷在少女周边炸开，火光一片。众人停止射击，注视火海之中。 从火中走出两个人影，不是少女，表皮褪去，俨然是金属人，它们在火光中穿梭，不到一分钟，隧道的敌人全部解决。蓝天捏了两下手环，两名金属人一闪，返回车内。 朱令震开曹彪的刀，一拳将他击飞，扑向王力仁。飞子轩见状，撇下朱冠，反身回到王博士身边，几把飞刀连发，带着巨大力道。朱令不得不停下，伸手拔出右肩扎入身体的飞刀。朱冠赶到，耿茂高回防，与朱冠斗在一起。围攻耿茂高的三人扑向王力仁博士。眼看人手不足，飞子轩的飞刀用完，只能展开身法，将王力仁护在其中。 朱令的耳朵动了动，露出焦急表情，对朱冠大喊：“没时间了。” 朱令与朱冠率先冲上，身后人一窝蜂拥了上来，向飞子轩等人方向投出剩下的手雷。飞子轩一把将王力仁按在防弹车背后，再用身体挡住。曹彪和耿茂高将地上脱落的车门举起。 “轰轰”，连续爆炸，震的周围都在颤栗。爆炸过后，一群人发疯地冲了过来，朱令和朱冠各拿一把大刀，从空中直劈而下。曹彪用刀阻挡，刀被斩为两截，手臂被划开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耿茂高举起车门板，只听咔嚓一声，门板破开，刀的余力劈了下来。眼看大刀就要劈在王力仁身上，飞子轩没有选择，左脚踢开王力仁。刀落下，飞子轩的左腿被劈中，小腿直接斩断，他疼得大叫一声，同时右脚踹中朱冠的脚关节，朱冠站立不稳，踉踉跄跄退后，当他看见飞子轩的一条腿与身体分离，发出疯狂的笑声。 飞子轩脸色苍白，看看王力仁，这才发现，王力仁的一条大腿处，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向外喷洒，人已经昏死过去。飞子轩迅速在王力仁穴位处连点几下，抽出皮带，绑紧王力仁的腿，然后双手将自己的腿紧紧掐住受伤腿部，阻挡血液流出，意识开始模糊。 一辆中巴车冲出隧道，撞向路上车辆，车还没停，里面两个人影闪出。 “撤。”朱令大喊，拉住心有不甘，要置飞子轩于死地的朱冠，几个跳跃并隐入黑暗中。 蓝天见飞子轩和王力仁受重伤，第一时间将飞子轩的断腿接上，给二人止血，包扎，灌药，做完紧急处理，天空远去传来轰轰的声音，是南港警察的武装直升机。 蓝天安排他的人迅速撤离，带走金属人，自己一人留下，陪同飞子轩等人。曹彪和耿茂高也受伤不轻，见来人是援军，又见两个金属人鬼魅般的身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看到他对飞子轩和王力仁的关心，心里石头才落地。 “我叫蓝天，是飞子轩与王博士的朋友，在隧道处被敌人阻挡，来晚了。”蓝天蹲下身，检查曹彪和耿茂高的身体状况，边包扎边说：“我们的人，你们没见过，我是双界科技集团深州公司的蓝天，是过来陪同王博士的，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明白吗？” 曹彪和耿茂高相互对了一下眼神，慎重地点头。 “蓝天？！”飞子轩悠悠转醒，见蓝天在身旁，还以为是错觉。 “是我。”蓝天自责地说：“来晚了。你和王博士的腿暂时没事，等回去再好好处理，你不用担心。” 飞子轩看看自己被接上的腿，被白纱布缠着，感觉麻麻的。轰轰的声音越来越大，两架直升机将公路上的碎石乱草搅得漫天飞舞，一队南港特警从一架武装直升机上跳下，警戒四周，另一架直升机仍在空中盘旋。 第155章 回到深州 一周后，深州第一医院的后院，一栋小楼，四周被封锁，各个要点都有武警站岗。小楼的三楼病房里，王力仁躺在病床上，盯着打了石膏、吊起的腿，脑袋里盘算着一个新的计划。 那天晚上，王力仁眼见一把大刀劈下，飞子轩伸出腿踢开他，并挡在他的腿的上方，飞子轩的小腿被砍断，接着是自己的大腿，然后就昏了过去。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护士，飞子轩怎么样。得知飞子轩就在他的隔壁病房，腿已经接上，飞子轩的内脏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特别是肺部，肺泡大面积受损。 王力仁是个医生，自然知道飞子轩肺部的伤是如何造成的，先是五吨重防爆车落地、翻滚，他几乎承受了全部震力，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后来是几颗高爆手雷，飞子轩用同样方法，将自己保护在怀里，背部承受上方的爆炸冲击。回想到这些，他的眼泪流了出来。 在国外留学期间，与一位女子的那段感情画上句号，父母相继去世，自己毅然回国，从那时起，王力仁几乎没有动过真感情，他自己都认为，他将一切情感给了科学研究，没想到遇到飞子轩，没有亲人的他，感受到更加深厚的亲情。 隔壁有隐隐约约的嬉笑声传来，一听就是飞子轩的，王博士打起精神，想听听飞子轩在笑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 “这个小护士，你能不能将我移到隔壁去，和那个小伙子一个病房。”王力仁对旁边的护士说道。 “王老，那可不行，您得安静养伤，隔壁那个帅哥很吵的。”小护士说道。 “很吵？吵什么？”王博士好奇地问。 “今天一大早，他就下床，走到楼道，被护士长发现，吓了一跳。立即将他赶回病房。他还……” “你等等，你是说他自己下床走出病房的？”王力仁打断小护士的话。 “对啊，就是啊。所以，当时护士长吓坏了，赶紧叫医生检查，结果发现，这个帅哥的断腿愈合了一大半，你说神奇不神奇。” 王博士张大嘴，看着眼前小护士说话，可是后面说些什么，他都没听见，脑子里尽想着，这是怎么回事？飞子轩还有什么古怪，他没有发现。 “王老？王老？您在听我说话吗？”王力仁回过神，见小护士紧张，要喊医生，赶紧说：“没事，我是在想问题。你刚才说什么？” 小护士吁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个帅哥吵着要出院，要回家，说他的家就在南区，很近的。” “哦，他家确实是深州南区的，这个我知道。”王力仁笑道。 “后来，我们请示上级，又与曹队长商量，这才同意，通知他家人来医院看他。” “刚才的声音，是他家人来了？”王力仁问。 “是啊。他妈妈没来，只有他父亲和妹妹。”小护士说。 “唉，他妈妈不在了。”王力仁解释道。 “啊？”小护士显然没想到，说话的节奏都慢下来了，语气也和缓许多，“他好像知道他父亲和妹妹进楼了，竟然又跳起来，跑出病房，冲到电梯口。又被护士长撞见，刚好他妹妹出电梯，他一把就将他妹妹抱起，原地转圈。我和护士长紧张得要命，要是他的腿再出意外，那可就不好了。”小护士嘟噜着嘴巴，“护士长批评我，说我没看好他，可是我哪里拦得住，太快了，一眨眼就从床上到了电梯口，我都没反应过来。” “哈哈，那是，你要是能拦住他，你就不用在这里上班了。”听到飞子轩恢复这么快，王博士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隔壁病房，飞子轩哪有病人的样子，看着小飞，眉飞色舞，一副我是你哥，还是最厉害的。上次见面是大半年前，在虚拟世界里一起过中秋，小飞又长高了，十二三岁的女孩子长得很快。父亲大江走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吹嘘，看着女儿让哥哥满足的兴奋表情。 “小飞，你是不知道，当时朱冠以为他学了两年本事，就能对你哥叫板，结果，你哥就这么一挥手，他就夹着尾巴跑了。怎么样，你哥还是最厉害的吧？”飞子轩在妹妹面前就是这副德行。 “是啊，我哥哥是最厉害的，全世界最厉害了。”小飞鼓掌，用亘古不变的那句夸张的话。 大江在旁边直乐呵，飞子轩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呵呵笑道：“哥哥厉害是厉害，也不是世界最厉害的。” “我说我哥哥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那就是最厉害的。”小飞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江听着飞子轩东一句，西一句地吹嘘，也猜出了事情的一个大概，他是刑警队长，自然知道不该问的就绝不会问。不过他对朱冠他们兄弟两的事情留下心，想起他父亲的事，联想到那个神秘组织，想到最开始发现的两具无头无脊椎的尸体，想到夏威被绑架，想到妻子的死，又想到西南边境那座神秘的大雪山，一连串事件串联起了，这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大的秘密，他的忧虑越来越深。 “飞飞啊，我不问什么，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学校多吃苦，都学些本事，这是保护自己的根本方法。”大江站起身，“飞飞，到隔壁去看看王博士。” “好。”飞子轩翻下床，左脚落地，伤处的疼痛让他微微扯动嘴角，江小飞注意到这个细节，想要上前扶一下，装作没看见，牵着哥哥的手，跟着爸爸走出门。 青谷神经专科医院，付洪柳青双手抱于胸前，抬头看着窗外，染黑卷曲的短发有些蓬乱，对于一个精致女人来说，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她已经五十八岁，虽然看上去也就五十左右，她自己知道，卸妆或者上妆时，镜子里面的，是一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大的小老太太。 付洪柳青喜欢这个新地址，依靠在窗边，视野里没有人，没有建筑，只有青山绿林，偶尔有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过，想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她拿到特种军事大学的学员名单，看到一个名字：飞子轩。她想起很多往事，十五年前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病危的小男孩，到京城求医，当时引起她的注意，曾经怀疑这个小男孩的身份，苦于没有证据，后来不了了之。今天，这个名字又出现在这份名单里，这是巧合吗？ 付洪柳青放下手，叹口气，转过身，后背贴在墙壁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年龄大了，是不是心软了，还是真的得到这个小男孩的消息，打乱了自己的想法，或者是干扰了自己的信仰。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哆嗦，怎么可能，也绝对不行，是神造就了我，这是神赋予我的使命，我追求的是神道，我怎么能有这种低级情感呢？ 敲门声响起，吕竑进入。 “怎么样？”付洪柳青走到沙发上坐下。 “南港那边的行动失败了，损失惨重。” 付洪柳青身体一震，沉默一会，问：“这次行动我们怎么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吕竑坐在付洪柳青对面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盒，打开，放在茶几上，按动按钮，上方出现一个立体dna双螺旋结构图，说道：“这是那个飞子轩的，在南港战场上获得的。” 付洪柳青直起身，认真观察，越看越疑惑，这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问道：“你确定这是飞子轩的？” “应该没问题吧，是上面给的。他的腿被强化人劈断，流了一大堆血。那个强化人能掀飞五吨防爆车，轻易逃脱武装直升机的追捕，看来马谷子博士的研发确实有成效。”吕竑说道。 付洪柳青眼睛闪烁不定，继续看着眼前的图片。 “可能我们将注意力放在学员身上，本身就是个错误。不然，上面安排人刺杀王力仁，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见马博士时，也没听他说什么。”吕竑说道。 “大领主对我还是不够信任吧。”付洪柳青苦笑道。 “也不一定，可能是别的什么考虑。” “还有什么别的考虑，不就是过去那点事吗。” 吕竑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的那个立体dna图片。 “确实与我想的完全不一样，看来一直是我在瞎猜而已。那以后也就没必要再关注这个飞子轩了。” 吕竑关闭读卡器，收起小盒子，慢慢放回口袋中，平时坐姿笔直，现在却弯着腰，头微微低垂。 “吕竑，你有什么心事吗？”付洪柳青问道。 “嗯，是这样的，院长，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安排，您别见怪。” 付洪柳青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窗边，看向外面：“你说吧。” “马子谷博士已经是第二区的领主，这里教内工作，上面让我负责，您负责医院的日常工作。” “知道了。”付洪柳青没什么情绪变化，目光从后山挪向山顶之上的天空，看着蓝天上飘过山顶的白云，说道：“没什么，我并不在意，你升任副领主，我替你高兴。” 吕竑站起，恢复军人的姿态，说：“谢谢付洪院长多年对我的照顾，您还是我们医院的院长，即使是教内的事情，我还是会请教院长的。” 付洪柳青回过头，看着吕竑：“吕竑，你别这样，我在意的是我的信仰，至于负不负责教内的工作，我真的不在意。” “王力仁博士受伤后回到深州养伤，上面怀疑他已经知道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可能还要展开刺杀行动。”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这事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付洪柳青打断吕竑的话，又转向窗外，看向远方的山顶，山顶上飘过的白云。 吕竑想说些什么，终究没开口，转身离开。 “我错了吗？真的没关系吗？没有关系的话，为什么我又不敢问不敢听？”付洪柳青倚在窗前，思绪飘忽不定。 王力仁病房里，曹彪看大家都不说话，对大江说：“江队长，你是老刑警了，你是否可以说说你的看法？” 大江说道：“根据时间判断，他们至少三天以前就知道王博士去南港大学的事情，也就是说消息透露应该出在王博士身边，学校知情人或身边的人，还有一个可能是南港大学丹博士这边。”大江对王力仁说：“王博士，您可以好好回忆一下，自从您决定南下见丹博士后，有谁知道此事。” 大江看看旁边的飞子轩，说道：“飞飞说的那个朱冠和朱令，是五年前的一桩案子，朱冠与飞飞是同学，有些纠纷，偶然中牵扯到一桩命案，两具没有头颅与脊椎的尸体，朱冠的父亲朱本标是个关键人物，为了切断线索，他跳楼自杀了。这个案子与这个黑暗势力有关系，包括飞飞的妈妈被害，也与这个组织有关。我一直追查此案，半个月前追踪到西南边境外的一座大雪山，发现了一些端倪。情况已经向上面汇报了。” 曹彪等人没想到这个组织的根扎得这么深，七年前就有这么多案底。想到朱冠兄弟二人的能力，吸了一口凉气。 “朱冠的父亲死后，他们兄弟二人就失踪了，没想到加入了这个组织。王博士应该最清楚他们现在的状况。”大江看向王力仁。 王力仁靠在垫高的病床上，看着自己被挂起来的腿，想了片刻，说：“我当时没有亲眼看见，有点印象的是他举刀从空中落下。”他闭上眼，仔细回忆当时的画面，对飞子轩说：“子轩，你的飞刀给我看看。” 飞子轩指向曹彪，曹彪对耿茂高说：“去拿来。” “刚才江队长说那个命案，丢掉了头颅和脊椎，我就在想这个问题，头颅和脊椎是人体的神经中枢，他们要这个干什么？我初步判断，这两个人应该是改造人，他的主神经系统还是他们二人，但他们的身体已经不是原来的身体了。” 大江、曹彪等人都互相对视，看看大家明白没有。 第156章 突破 “怪不得，我一拳打在朱冠身上，就像打在钢板上似的，我的飞刀刺在他身上，还有丝丝金属碰撞的声音。”飞子轩恍然大悟。 “嗯，我与朱令交手时，也是这种感觉。不过，王老，我还是想不通，人的神经系统怎么会与朱冠他们那样的金属身体对接，而且还可以保留人体大脑的中枢神经指挥这副金属身体？”曹彪问道。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还不知道，猜测的话，应该是通过神经系统的生物电，通过某种超导芯片连接身体。”王力仁顿了一下，解释道：“我们现在所认识的这个世界，目前还是以电磁能量为基础，无论是电磁波能量形式还是实体物质形式，这些都是电磁能量的不同的表现。” 王力仁想了想，说到：“我已经想了很久，朱冠他们兄弟被改造后的表现看，他们似乎缺少了人类所独有的自主灵性，没有了人类的灵魂，如同是一部可以自行运转的机器，更像是保留了记忆的人工智能，不过，不知为什么我隐约察觉他们身上有种阴森森的气息，一种死气。” “对对对，我也感觉到了，要不是王伯伯提起，我还真没想起来。”飞子轩马上补充。 王力仁点点头，思索片刻后接着说：“所以，他们已经不能说是人类了，最多只能算是半个人类。” 飞子轩五年前去双界科技集团时，见过大双小双，两个有机体智能机器人，与朱冠还不一样，前者就是人工智能机器人，后者是个应该是半人半机的东西，之所以是东西，因为他们两就不是人。 曹彪想到了战场上的那个蓝天带来的金属人，他觉得，那也是个匪夷所思的存在，但已经答应蓝天，便没当众提这事。 王力仁看看周围像学生一般的眼神，接着说：“像朱冠他们这样的连接方式，也不外乎是两种能量信息的传递交流。目前人类的这种研究只是初级阶段，很多单项功能芯片都有了，也有很多人植入了这些芯片，它们可以解决人体一些神经损伤带来的问题，比如听觉、视觉，以及脑溢血后遗症带来的神经性损失等等。” “这些都是一些简单单项功能，还不可能达到这么高的程度。至于朱冠这样，大脑和脊椎这个神经系统，在脱离人体有机整体的情况下，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这确实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王力仁说着说着，眼神开始发散，重复“匪夷所思”，声音越来越小。 停了五分钟左右，王力仁的嘴巴里又开始嘟哝，“能量”、“物质”、“基因代码”、“本源”、“量子”等等，都是些断断续续的词语，不停地念叨着，有时候晃晃脑袋，眼睛扫过众人，但众人都感觉，王博士的眼中没有任何信息，空洞洞的。又过了十几分钟，他眼睛最终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众人看见王博士这副模样，知道他已经陷入他自己的世界里去了，这时耿茂高回来，手中拿着几把飞刀，走到门口，曹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轻手轻脚，悄悄地离开了病房。 夕阳余晖透过窗帘照在王力仁的脸上，他浑然不知。夜幕降临，小护士站在门口已经快八个小时了，看着王力仁博士靠在床上发呆，几次都想过去看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找医生和护士长几次，两人悄悄在门口观察，确认没事，特地叮嘱她没有特殊情况不要打扰王老。 护士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九点了，王老除了扭动一下腰，晃了晃脑袋，表情还是那么茫然。护士翻了翻眼，百无聊赖，也将眼光投向天花板。 忽然“啪”的一声，吓了小护士一跳，低头一看，原来是王博士用手拍床头柜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王力仁的眼神从涣散中聚集，兴奋地大声说道。接着就是“哎呦！哎呦！”的嚎叫，原来他兴奋过度，用力过猛，带动了受伤的腿。小护士跑过去，固定好吊带。 王力仁这才注意到病房里只剩下一名小护士，窗外已经是黑夜了。 外面一阵骚动，一辆餐车进来，后面还跟着曹彪等几个人。 “咦？老秦？”王力仁看见推车的人，惊讶地喊出声。 “老王，这次这次是真的受苦了。”国安部副部长秦利剑边说，边将餐车上的饭菜拿到病床餐板上。 “你怎么来了？” “听到你出事，我能坐得住吗？”秦利剑说道：“下午两点就过来了，见你老僧入定，就没打扰你。” 王力仁环视一圈，又往门口望了一眼，问：“飞子轩呢？” “哦，那小子在一楼和他妹妹，还有西江月教官在一起。” “西江月教官也来了？” “是啊，我们一起来的，我正要说这事呢，有些事情需要开始考虑了。你应该已经了解一些情况了。”秦利剑这次见到王力仁，少有地没开玩笑。 王力仁说：“你指的是哪方面的事？说说看。” “关于黑暗组织的背后。”秦利剑观察王力仁的反应，后者很平淡，秦利剑继续说道：“路上我与西江月教官探讨了很多事情，比如说这次袭击你的强化人，双界集团的蓝天和那两个金属人。” 秦利剑对曹彪说道：“去将西江月教官请来，飞子轩也叫来。” 看着狼吞虎咽的王力仁，有些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漏，秦利剑从旁边拿起一条白毛巾，放在王力仁的胸前，接着说：“飞子轩，你是最早认识他的，你是最了解他的人，王博士，从私人角度来说，我们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给我透个底，让我有个思想准备。” 王力仁皱起眉头，看着秦利剑，问：“什么意思？透什么底？” “飞子轩到底是什么人？他身上到底有没有你的科学研究成果？” “瞎扯！”王力仁提高声音，动作太大，身体都歪了几分，带动受伤的脚，餐板都跟着抖动几下。 秦利剑赶紧站起身，帮王力仁将身体摆正，说道：“哎呀，说就不说，激动个什么呀。” “姓秦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根本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样，飞子轩是百分百的人类。”王力仁是真的生气了。 “说了别激动啊。你看看，提这事你就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在你的眼里，感情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毫无职业底线的人。我告诉你，我是将飞子轩当儿子看待的，以后别再问这样的问题。” “好好好。”秦将军一连说了三个好，解释道：“你说说，飞子轩这么特殊，我总得知道个原因吧？这么一个特殊的人，不知道底细，我怎么放心地重用他啊。”秦将军对着王力仁，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看着秦利剑龇牙咧嘴的样子，王力仁反而平复了心情，说道：“我只能告诉你，飞子轩是个人，是个真正的人类，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被改造过，你不用怀疑什么。你可以放心地用他，我拿我的人格做保证。” 秦利剑站在床边，盯住王力仁，想从王力仁眼中读出特定信息。见王力仁撇过头，不理睬他，秦利剑转过身，背着手，在房间转了一圈，问王力仁：“你就不能告诉我一点有用的东西？” “有用的东西？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有用的东西是什么。”王力仁瞪着秦副部长。 “他为什么会有那些异于常人的功能，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吧？”秦利剑急了。 王力仁瞥眼看着秦利剑道：“要知道，我们人类所能触及的所谓世界，可能不到真实世界的百分之五，你说的有用的东西，很可能就在那百分之五以外的。我也无法触及到，你让我这么告诉你。” “报告！” “进来。”秦利剑正要反驳，外面传来了曹彪的声音。门推开，曹彪、西江月和飞子轩走进来。 “西江月教官，请坐！”秦利剑对西江月说道。 西江月保持着一贯的冷漠，看见王力仁双手捂着伤腿，咧着嘴吸气的样子，她走到病床前，伸出双手，一手手掌顶住脚掌心，一手按住伤口处，一股热流从脚掌的涌泉穴传入，流到伤口处，循环一周后又向四周扩散。 王力仁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哼，这比最先进的理疗效果还好啊。王博士感觉那里痒痒的，疼痛感慢慢减弱，直到消失。 王力仁正闭眼享受着，忽然热流停止了，柔然的手也离开了，他睁开眼，诧异地看了看西江月，虽然他早知道这个女教官与飞子轩一样，也是个很特别的人，而且与那个神秘的大姐有关系，但他还是第一次直接触碰到这种神秘的治疗方法。 秦将军坐到西江月对面的沙发上，曹彪和飞子轩在旁边的椅子坐下。秦利剑看向曹彪，曹彪拿出成像记录仪，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开启开关。 茶机上出现在南港与暗组织展开的战斗场面，立体画面定格在朱冠兄弟掀翻防爆车的画面。 “这里都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秦利剑看着西江月，“我最想知道两件事，一是你提到的有外太空背景的暗势力，他们在地球上有多长时间了，目前进展到什么地步；二是这次交战中，敌方的两个强化人，以及你们双界集团的两个金属人的情况。” 几人深谈了一整夜，秦利剑脸色很难看，心情沉重，曹彪听得迷迷糊糊，时不时端茶倒水，王力仁博士躺在病床上，时不时提出疑问，闭目沉思，时不时侧着头看向窗外的夜空。飞子轩在护士长的建议下，被秦将军赶回自己的病房。 一抹白中透红曙光在远方天空中泛起，沉默许久的王力仁忽然问道：“西教官，我能向你请教这个问题吗？” 西江月看着王力仁，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这次去南港大学做量子纠缠实验，获得了很多数据，特别是飞子轩与十七号猴子之间产生的那种联系，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昨天我忽然想到一种量子矩阵模型，以某种神秘代码为基础，用数学模型为工具，根据无极限积分方法建立，这应该是可行的。”经过昨天进一步的仔细斟酌，王力仁越来越觉得可行。 西江月对着中老年人，麻白的头发有中指长，乱糟糟的，随着他激动的语调和节奏，上下左右晃动。 王力仁见西江月看着自己的头发，马上说道：“护士给我干洗过的，没有味道。你听见我说什么没有？” 西江月露出少见的微笑，又伸出手，按在王力仁受伤的腿上。王力仁说到：“不用，听过说完。” 西江月继续为王博士推拿，示意他继续。 “总之，我是想借你们双界集团的实验室一用。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顶级科学秘密，不对外开放。” 王力仁略一停顿，看了看秦利剑，说到：“我在你们那里的科技成果，我们共享，你看如何。” 秦利剑愕然地看着王力仁，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量子矩阵，也不了解什么数学积分模型，什么能量块的，但听起来就知道是一项轰动世界的科技发明或发现。现在王力仁是联合特种军事大学的人，科研成果是属于大学的。 想到这里，秦利剑干咳两声，说到：“老王，有这么急吗？你不再想想？” “老秦，我知道你肚子里的弯弯。现在哪个国家或者公司、科研机构，能有双界科技的科研技术和设施强，我这套想法，可能也只有他们才能提供帮助，连南港大学的疯老头都做不到。” 秦利剑没再说话，王力仁说的是事实，他也相信，双界科技里的水很深，他们的科技已发展到什么程度，没人说的清，可能也只有那个神秘的大姐吧。 西江月看着满脸期待的王力仁，说：“王博士，现在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复，待回去商量后，再给你答复，最晚明天。” 西江月转过身，对秦利剑说到：“秦长官，我可是给你交底了，希望华国政府能支持我们，我们也会全力配合你们相关的行动。” “我会向上面反映这些情况，尽快做出计划。”秦长官站起身，对西江月说道，“我也希望双界能打破你们的规矩，将一些先进的科技引入到我们国家。” “形成共识后，我们会的。”西江月说，“比如王博士刚才说的事情，可以作为我们合作的开始。” 第157章 阴阳矩阵 三天后，深州双界科技基地。王力仁与蓝天等人正围绕一个放大的立体图像，图像是立体矩阵，由黑白两色，无数个点组成。王力仁一脸兴奋，用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地写着一个个复杂数学公式。 这几天，王力仁的大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生物，人类的神经系统，dna的序列组合，这些都成了简单的数字，数字又是简单的“0”和“1”，他理解到华国古代哲学“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奥妙，道不就是宇宙之前的虚无吗？“一”就是奇点，是没有时间和空间的虚无诞生的奇点；世界是阴阳对立且平衡，就像量子纠缠，一个量子顺时针，另一个一点是反时针，他又联想起镜像空间。 所谓的心灵感应就是矩阵量子纠缠产生的现象，它与单例量子纠缠一样，无视距离和时间。 王力仁看着眼前量子矩阵模型，似乎看到了人类神经系统构造与运行的本源，捕捉到了生物遗传基因代码的本质，也许还可以探究世界的未知。他甚至怀疑，人类所谓的进化，丢弃了许多很宝贵的东西。宇宙中已经存在各种信息交换方式，在人类发明自己的通信工具时，放弃了自身本源感知能力，以至于器官退化。 这时候，飞子轩可没王力仁那么激动，他正在被虐，在虚拟世界里，一次次被西江月虐。 飞子轩从新型的训练舱中爬出，呈大字型瘫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这娘们太狠了，在虚拟世界里整整揍了他三天三夜，中间都不带歇的。 “西江月，臭娘们，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揍得你爹娘都不认识。”飞子轩嘀咕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身边传来富有磁性的清脆声音，听在飞子轩耳里，就像冰冻的炸雷，吓得他一骨碌地爬起，看着眼前的冰雪美人，哆哆嗦嗦地说：“西教官，我什么都没说，我在总结，对，总结。” “大姐将那套刀法给你这么长时间，你竟然都没入门，你真够可以的。”西江月不屑地看着飞子轩，“回去好好想一下刚才的刀法，明天再来。”说完，转身走出，脸上的冰雪表情迅速融化，露出窃喜。 见西江月出去，飞子轩又躺在地上。大姐给的幻影功法里，没有刀法，可是西江月所使用的刀法确实像幻影一样，一白一黑，两把刀来无踪，去无影，每次劈到身上才看得见，感觉到。 原来幻影功法不是身法，而是阴阳刀法，身法是从刀法里演变出来的，或者说幻影功法是个基本，一白一黑，阴阳相济。想到这，飞子轩翻身坐起，一骨碌钻进训练舱。 西江月的手掌中心，一粒黑色灰尘般的小颗粒，她的右眼瞳孔收缩，恢复正常，左右渐渐发出光彩，手掌中的黑色颗粒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粒银白色颗粒。 飞子轩从训练舱中跳出，见西江月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眼神怪异，左眼黯淡无光，像个细小的黑洞，右眼明亮无比，光彩四射。飞子轩轻手轻脚凑过去，低头看向西江月的手掌。 手掌如玉，十指如笋，纤细修长。看着看着，飞子轩感觉脸有些发烫，不老实的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快要触碰到西江月的手时，一下惊觉，赶紧收回手，集中精神，观察西江月的手掌心，什么也没发现。飞子轩调动大脑神经元，眉心一阵滚烫，一粒银白色的灰尘颗粒，在西江月手掌心飞速旋转。 这是什么东西？飞子轩忍不住再用手去碰，忽然眼前的手掌不见。 “看清楚了？” “没看清，那个白色的小颗粒是什么东西？” “白色的吗？它本无色，是你赋予它颜色，或者是人的感官赋予它颜色。” 飞子轩听着西江月神叨叨的话，本能地想反驳两句，可是一想，也是，颜色不就是因为电磁波中一段微小的能量波，对人的视觉神经产生的刺激吗，是人类自己给这段电磁波定义为不同的颜色而已，实际上它与其他电磁波一样，就是一段能量波，没有颜色。 “那，它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量子矩阵芯片，是蓝天和王力仁他们研究出来的。”西江月恢复常态，若有所思，接着说道：“这个王博士真是个天才，竟然能突破现有的时空法则，超越了上个纪元的科技。” “你说什么？你知道上纪元？”飞子轩吃惊地看着西江月。 “没什么，多看了一些书而已。我只是感叹王博士的才能，他竟然能将阴阳融合，用量子矩阵来破解量子的单一性。”西江月看着飞子轩，笑着说：“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每次看见西江月的笑容，飞子轩总感觉他已经认识她很久了，很熟悉，很亲近。 “我在跟你说话呢。” 冷冰冰的声音打断飞子轩的杂乱思绪，连忙问：“有我是什么功劳？” “在南港大学的量子试验，王力仁将你的本源……”西江月忽然停顿，接着再说：“将你的心灵感应，用量子方式解释，在双界科技的帮助下，再用量子计算机模拟，研发出量子矩阵，最终发明了这个灰尘般大小的量子感应芯片。” 西江月重新伸出手掌，张开，那粒白色的小颗粒又出现在她的掌心。 “你开天眼，认真看看。” “什么是开天眼？” 西江月另外一只手拍拍自己的额头，对飞子轩说：“集中你大脑精神，先沿着那条精神路径循环一周。” “什么精神路径？”飞子轩问道。 “不就是你小时候学的……”西江月又愣住，想改口，已经来不及。 飞子轩听到西江月的话，顿时镇住，过了几秒，他才从僵硬的口中吐出两个字： “月月？” 飞子轩呆呆地看着西江月，嘴唇开始颤抖，眼泪在眼眶内打转。他怀疑过西江月，但他实在无法将西江月与月月联系起来。是月月，儿时，一直陪伴他，呵护他，带着他一步步脱离精鬼的控制，让自己重新站起来。他曾经发誓，要努力变强，去保护月月，保护夏威，保护家人，保护一切美好的东西。可是，在他上小学时，月月就不见了。快二十年，他从来没有起她，但“月月”就像颗种子深埋在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时不时触动他的神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将月月当成了亲人还是恋人，在他的心中，月月就像上天安排好的，如同磁铁的另外一半，无声无息地吸引这他。特别是第一次见到西江月，这颗种子被触动，他努力地控制着它的发芽。 今天，西江月，对还是月月，又回到他身边。飞子轩的眼泪突破眼眶的堤坝，倾泻下来，滑过脸颊，滴在西江月洁白如玉的手上，包裹了那个闪亮的量子纠缠矩阵颗粒。 西江月像个木头人，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落泪的男人，心里翻江倒海。难道我与这个男人也是量子纠缠吗？跨越上万年的时间，跨越不同的空间，今天在这里再次相认。 此时，虚神界里的大姐已经泪流满面。 西江月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她像触电一般，定了定神，努力恢复平静，暗笑自己，活了上万年，怎么还像个小女孩，缓缓收回手。 “飞子轩！” 听到棒喝般的声音，飞子轩一震，再次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眼睛迷茫地看着西江月。 “飞子轩，你先冷静。”西江月的声音带着清神醒脑的波动，让飞子轩安静下来，“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月月，不过我认识他们，也知道骆先生与小月教你的精神疗法，所以才知道。” 飞子轩盯着西江月，说道：“我早就有怀疑，只是不能确定，也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不是你说的那些黑暗势力的原因？” 西江月回到冰雪表情，看着飞子轩，没有回答。 飞子轩的眼神更加坚定，一字一字地说道：“没关系，我们一起面对，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西江月身体颤抖，遥远的过去，惨烈的画面浮现在脑中，“粉身碎骨，怎么又是粉身碎骨！”，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不准这么说，收回你刚才的话。” 飞子轩看见眼前的冰雪美人，眼中竟然泪花闪烁，心里一震，恢复些许洒脱，说道：“月月，好，我收回刚才的话，不是粉身碎骨，是勇往直前，是我们共同面对，勇往直前！”他看见西江月的手，说道：“就像你手中的量子矩阵，没有时间和空间可以阻挡。” 西江月的脸上渐渐缓和下来，对飞子轩说：“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说的月月，我是你的教官，叫西江月。” “好，好，你是西江月，不是月月，就像我，我是飞子轩，不是神经病，不是胆小鬼。”飞子轩嬉皮笑脸地说道。 西江月听到“神经病”和“胆小鬼”，想起幼儿园时飞子轩的样子，差点笑出声。飞子轩见西江月的表情，更加确信，她就是月月。现在不承认，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没关系，知道她就是月月就行。这么一想，心情大好。 他知道西江月的身份后，再看西江月，以前本来就不多的敬畏，荡然无存，嬉皮笑脸地对西江月说：“呵呵，西教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中的那个量子感应矩阵，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西江月看着飞子轩，哪有一点将他当成教官的模样，心里窃喜的同时，表面严肃说道：“我不管你如何想，但我就是你的教官，对待教官，必须有应该有的态度，特别是在公众场合。” 飞子轩一听这话，这不明显是承认了，她就是月月，再听到“公众场合”，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头都开始晕乎了，连忙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是，西教官！” 西江月白了他一眼，继续教他如何“开天眼”。 当飞子轩通过眉心，将注意力集中感知白色量子矩阵时，忽然感到一片混沌，银白色的小颗粒里似乎有无数个能量单元组合，时隐时现，按照某个规律运转，形成漏斗似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心是虚无，无法感觉到任何存在，就像通往未知世界的通道。飞子轩一阵眩晕，收回感知。 “怎么样？说说看。”西江月问。 飞子轩定了定神，说道：“一层坚硬的外壳，包裹着一个说不清的小空间，围绕一个未知的中心旋转。这是我的感觉而已，无法真实地看见，更没有实质性的东西，所以无法说清楚。” “你说的都对，真正的量子矩阵肉眼是无法看到的，一般的仪器也无法捕捉。就像量子计算机，它在正常运行时，你不能观看，不然它就会混乱，因为任何观察都是双向的信息专递。”西江月解释道。 其实量子这个概念本身就是一个人类预设的物理量的最小的、不可分割的单位，并没有一个确切的实物或者确切的量。所谓的量子背后又是什么，这就涉及道宇宙的起源能量，有可能是超出人类认知的暗能量和暗物质，也有可能是基于数学模型的数字化模块。曾经有科学家认为，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数字化的，因为一切都可以用数学表达式表达出来。 量子可以模块化成光子，组成波电磁波波模式的能量体，也可以模块化成强相互作用的基本粒子的夸克，再有夸克模块化成强子，如质子、中子等，最后又组成我们这个世界的各色各样的原子、分子，无机物和有机物，给人类呈现处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你说的外壳，也就是能看到的银白色颗粒，它是隔离层，是强电磁力下的物质，所以我们人类或者仪器，可以感受到。颗粒里面的，是另外一种法则系统，以量子概念为基础，用极限微积分，建立数字模块单位，无数个这种单位模块构成二次元矩阵。这些矩阵不是以电磁力为基础，不是我们说的物质，超出了目前人类感知范围，就像暗能量、暗物质一样。” 经过这两年的学习，飞子轩对这些知识还是了解很多，刚才自己能够感知到那中似有似无东西。 他不解地问：“可是我似乎可以感受一丝，虽然是若隐若现的。你也可以感受到吧，这是为什么？” “因为天眼，也就是我们对这个宇宙法则的感知的能力。你我的遗传基因里都残存了这个密码，而普通人已经没有了。不过，今天这个量子矩阵的诞生，以此为基础，可以完成人类的很多突破，这是人类科技的突破，一扇通向未知的大门已经打开。” 西江月似乎看到人类突破的前景，满眼的希冀，感慨地说：“王力仁实在是了不起。” 第158章 冥符咒 “嗨，别感慨了，后面怎么做？” 西江月回过神，重新张开手掌，对飞子轩说：“你再按照精神运转方法，反方向运转，再感知它。” 飞子轩反时针运转精神路径，看到西江月掌心中是一粒黑色的量子矩阵，他惊讶地说：“怎么变成黑色的？”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它本无色，是你自己赋予它颜色。”西江月说，“这是量子矩阵的另外一半，它并不存在我们生活的空间，是另外一套法则，与刚才的白色矩阵是谁镜相对应关系。” 飞子轩集中注意力，量子矩阵并没有变化，还是按照原有的规律运行，只是方向完全相反，中心位置的通道也是相反的。与刚才的量子矩阵对应，真的如同镜子映射出的另外一个矩阵空间。 西江月给飞子轩讲了很多，有许多闻所未闻，让飞子轩的嘴巴都闭合不上。 “月月，不，西教官，”飞子轩连忙改口，嘻嘻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你不会是网上说的降维人吧？从几维宇宙来的？” 西江月见飞子轩挤眉弄眼，没个正形，只想拍自己额头。怎么这一世的他长相相似，性格却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来的他内向，表情呆滞，三杠子打不出个屁。这一世，却活泼跳脱，乐天达观，要不是她当初亲手将dna置换种植在他的大脑中，西江月还真怀疑遗传密码出现错误。也许是受到飞子轩本体的先天dna的影响吧，还有那个被禁锢在他脑中的异族代码，这些都影响到目前的他吧。 看着眼前的人，西江月还真说不上是原来的奕华好，还是现在的飞子轩好，上一世总是自己去哄着他，自己偶尔耍小性子，奕华也只是闷闷地凑在她身旁。奕华在她内心深处沉淀时间太长了，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西江月总想从中找到奕华的影子。 “其实，现在的这个人已经不算是原来的奕华了，毕竟上万年了。” 唉！西江月内心感叹，我不也是死了一回吗，这一世的我不也是变了很多吗？沉重的包袱让我几乎失去的笑容，每天都想着的就是当年的亡国之恨，回忆的是家园被毁灭的凄惨情景。自从苏醒过来，自己就是个机器，不停地运转，已经失去了做人的乐趣。也正是因为他，上世的奕华，今生的飞子轩，让我知道我是个人。造物主真奇妙，同一组遗传基因，性格却反了过来。 “咦？西教官，你怎么了？”飞子轩伸出手掌在西江月眼前晃动，然后变成中间三个指头，问道：“这是几？” 西江月收回思绪，打掉眼前的手，说道：“别闹，我们找王力仁去。” 生物科研楼八楼，一间宽敞的生物再生实验室，两个密封透明舱内，躺着两个人，王力仁激动地围绕再生舱转来转去，最后停在右边的舱旁，注视里面四个机械手将一颗打印出的心脏安装在泥鳅的胸膛内。 这可不是转基因猪心脏培育出来的，这是按照病人的dna编码，用生物打印机直接打印的人类心脏。 前天晚上，当蓝天将泥鳅从急冻箱里拿出时，王力仁根本不相信还能救活这个叫倪秋的特种队员，他按照蓝天的要求，借助双界科技的先进设备，用了六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了脊椎神经的对接和脑部芯片的安装。 目睹倪秋的身体在再生舱中逐渐修复，鲜红血液流入人造心脏，心脏有力地收缩，将血液送遍全身，皮肤逐渐泛红，王力仁无法淡定，他合上双手，祈祷倪秋能够活过来，创造人类的奇迹。 另一个再生舱里，特战队老熊，熊大海，脑死亡，实际上已经阵亡，他的一只脚和一只手剧烈的爆炸炸碎，躯干脊椎基本完好。他没有亲人，根据老熊生前签名的志愿书，并请示上级后，王力仁和双界科技修复他的神经系统，再将微型超级电脑装入他的大脑，并对其四肢躯干进行改造。 实验室门口，站着两位穿制服的少女。 “大双小双？”飞子轩惊讶道。 “我们是大蓝小蓝。”少女笑道。 “恢复了就好。”西江月对她们两说道，再对飞子轩说：“她们就是南港救你们的那两个金属人，当时外套被炸弹和大火毁掉了。” “哇瑟！你们太厉害了，多谢你们姐妹了！”飞子轩还真得对两个ai少女敬礼，大蓝小蓝抿嘴而笑，并开口实验室大门，让西江月二人进入。 飞子轩到王力仁身后，见再生仓内的泥鳅，吃了一惊，他记得泥鳅他们的车被炸上天空，断为两截，在昏迷前，见几人收集阵亡人员的尸首，放入一个箱子，那时还以为是给战友收尸，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泥鳅。他回身看另外一个再生仓，是老熊。 蓝天走过来，站在西江月身旁，叫了声“二姐”，王博士才回过身发现有人站在背后，他兴奋地伸出大拇指，在西江月面前连抖三下。 “二姐？”飞子轩联想到大姐，月月竟然是二姐，她与大姐是什么关系？从她们气质上，飞子轩感觉到有很多共同之处，难道她们是亲姐妹不成？那月月怎么可能这么年轻，我们小时候可是一起长大的啊。 一周后，秦利剑和吴川带领一组专家团队来到深州双界科技集团基地，闭门会议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双界科技方面对专家团队开放了人工智能、生物研究室、量子引力实验室以及宇宙空间地面工作室。 华国专家团震惊于双界科技的发展速度，很多科幻似的高科技装备，在这里成为了现实。对双界集团拥有了几十颗人造卫星感到震惊，当他们在控制室里，看到两颗近太阳卫星传回的录像，竟然有异族飞船出没太阳，专家团队都沉默了，以前的某个猜测被证实。 结合一个月前江秉阳小队在华国西南雪山的发现，以及近几年一系列的黑暗组织的活动，秦利剑和吴川感觉到山雨欲来，黑云压顶的惊慌，地球人类的命运出现前所未有的威胁，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政府必须作出决断。 相对于宇宙高度文明，地球人类的文明是如此脆弱，引以自豪的高科技显得这么可笑。 事实上，几个重要大国的顶层，多多少少对外星文明已经有所耳闻，人类历史上一直不断出现的天外飞行物，历史早有记载。近几十年来，不明飞行物频繁出现在地球，各国政府不约而同地守口如瓶，相关信息作为最高机密，对外封锁。 外星文明先进太多，政府如何敢对公众公布？这只能引起恐慌，让极端宗教蔓延，社会更加动荡不安，只能寄希望这些外星文明，他们不屑与地球人类打交道，也许在他们眼中，地球人类如同人类眼中的微生物，偶尔过来观察一下而已。 华国与双界科技展开合作，做最坏打算的绝密工程启动，一个着眼于人类基因库和干细胞公司在深州成立。 华国和双界集团联合打造量子通信与预警系统，向外太空发射了十六颗量子卫星，八颗地球同步通信卫星，用于地球网络通信，另外八颗预警侦察卫星，以五倍于第三宇宙速度16.7km\/s向太阳系边缘进发，将变成绕太阳运转的微型行星体。 这些量子卫星的信息传递实现了实时传递，王力仁的量子矩阵模块取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同时，华国与双界科技集团的联合未知空间探索研究院在内陆某座深山开始建设。一切都在绝密中进行。 神虚境，西方圣城的中心建筑底下，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这里密谈，都是虚拟人，根本无法知道他们的本来面目。 “这里还安全吗？”一名男人问道。 “现在没问题，那个大姐现在没时间关注这里。”女人回答。 “她怎么了？”另外一名男人问。 女人说：“她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了，据说她们的什么大哥出了问题。” 两名男子奇怪到：“她大哥？她还有大哥？没听说过啊。” “他们的人都称那人为大哥，可能也是个称呼吧。听说那位大哥在另外一个世界，无法过来。” “这里不是空间结点吗？有人接引，为什么过不来？” “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里，虚神界只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空间结点。” 女人白了提问的男人一眼，接着说：“这个大姐不知道怎么会与那个世界的人联系上的，根本就是不同的时空。我曾经问过领主，他也不清楚。可能神界的几个神主才能知道吧。” “所以，这段时间不用担心她。再说，在虚神界，我们还有别的地方吗?领主开通这个通道，不知费了多大的劲。” “这不是上次被那小子一闹，引起了那位大姐的注意吗。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应该是安全的。”一名男子说。 “今天召集我们是什么事情？”一名男子看着女子问道。 “双界集团开发了多种微型芯片，其中有种芯片可以植入人体的大脑，达到人机合一。关键是他们的灵魂工程，那不是简单的记忆复制，而是为以后真正的灵魂储存做准备，如果再用上这种芯片，以后要达到控制人类的目的将化为泡影。” “不就是个芯片吗，人体内的那东西也不会丢失，没这么严重吧？”男子问道。 “千万别大意，大领主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女子站起，语气转为严厉：“传达大领主法令！” 两名男子迅速站起，双手抱胸，恭敬聆听。 “冥夜听令：半年内阻止双界集团芯片植入计划。”女子说完，看向右边男子。 冥夜没等到下文，抬起头，回答：“是！”接着问：“没别的？” 女子坐下，没回答他。 三人重新落座后，女子接着说：“利用你现在的地位，制造舆论，给你们米卡国议会和联合国施加压力，冻结双界集团的这项计划，这应该问题不大吧。” “应该没问题。他们这项计划本身就违背人类社会很多道德标准，以人权为由，很容易推动联合国立法通过。而且以国家为核心的统治结构，也不会接受他们的计划。”冥夜回答道。 “那就好。”女子看向另外一名男子，“冥符，你的事情要多一点。首先，是你们要加快精神控制病毒的研究，最好在三年内研制成功。其次，还是要想办法搜集神元体的人，年龄可以放宽些，册子上的名单要加紧抓捕。有十几位神国先遣队人员快要降临地球了，他们必须要依赖这些神元体能才能在地球久驻，要加快速度，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做好准备。” 叫冥符的男子说道：“关于神元体，除了我们用掉的，现在还剩八具备用，有两具被改造为强化人，如果需要，我也可以立即清洗干净。另外，我也会加紧捕获其他神元体载体。” 冥符低头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从一种墓蝠和黑魔吸血蝠的迭代蝠中培养了一种神经毒素，结合蝮蛇毒素、鼠疫病毒和狂犬病毒的神经特性，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培养出了一种可以控制人体神经系统，且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我将这种病毒直接用我的代号，取名为‘冥符咒’。” 说到这里，冥符的语气充满自豪，虚幻的身影也难掩得意之色。 “我们都知道了，大领主已经褒奖你了，还以你为榜样，激励我们这些人呢。”冥夜看不惯冥符的小人得志的样子。 “咳，咳。”冥符干咳两下，接着说：“我用‘冥符咒’这种神经病毒进行了三批实验，有六百人接受了改造，成功了一百二十二人，这些成功的人，都继承本人的所有特性，重要的是绝对忠诚，只要给他一道‘冥符’指令，他都会绝对贯彻执行，如同给机器人植入命令一样可靠，灵活性却是机器人无法比拟的。那些没有成功的，大部分死掉了，活下来的也是行尸走肉，形同僵尸。”冥符说着说着又漏得以之色。 “不错，大领主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不愧为人类世界里顶尖的生物学家、遗传基因学家。”女子笑眯眯地打断冥符的话，紧接着说道：“大领主现在是对胚胎宿体的进展不是满意。” 冥符一听这个，沉默一会后，说道：“这个，这个难度真的很大，要培养出这种宿体必须要与神国神人生命体征的本源力量相契合才行，毕竟这是一种全新的领域，超过了地球人类的认知。” 第159章 量子黑洞 冥符犹豫片刻，还是说道：“这两年，我们抓了一万多人，从五千人的试验样品来看，我们已经采用了几种方案，都无法达到预期效果。” “什么？你抓了一万多人做实验？”女子失声道，“你疯了，被发现怎么办？” “这点放心，我们是从世界不同国家分散抓的，主要是那些战乱和自然灾害的地方，然后送到不同的的秘密基地。”冥符解释道。 “这样太危险了，短时间里抓这么多人，难免会引起人类的注意。要做好安全防范，提前撤离的准备。”女子感觉到有些焦虑，“这件事，我要报告大领主，让他决定吧。” 冥符的脸明显抽搐了两下：“我一定小心。我这也是为了加快进度，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还请冥凤大督察在大领主那里解释一下。” “好了，大领主也不会将你怎么样的。这么大的事，下次最好还是提前通报一下。实验结果如何，接着说吧。”冥凤说道。 “几种方案都失败了，不过有一种方案还是有点效果的，两千人中又有二十二人活了下来，四人接近预期，勉强满足胚胎宿体的要求，成功率只有千分之二。” “这种成功率确实太低，你们要抓紧时间。估计大领主那边有大动作来配合，到时候会有大量资源出现，你也要再到处抓人，捅出了娄子，你担当不起。”说到这里，女子忽然问道：“你抓了那么多人，会不会走漏消息？” “这样最好不过。这次就这样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就先回吧。” 两人点头，虚拟人影向后退去，消失在墙角。 几分钟后，从墙角又浮现一团黑影。 “主人。”影子躬身行礼。 “没别的事，上次你提供的消息还不错，以后你还要多注意这几个学生。”说完，一点光亮飞入影子的脑内，“其中，特别要留意飞子轩和夏威，一旦他离开学校，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主人。” 说完话，两人都消失在地下室的墙角。 对社会公开的，是双界科技集团已启动脑机对接芯片计划，与所在国家政府协商后，按照不同用途和等级，逐步推向市场。基础芯片替代人体某些已坏死的神经系统，可以让瘫痪者重新运动起来，盲者复明，聋人复听。增强型芯片，可以放大人体不同的感知能力和运动能力。面向市场的最高级芯片，人脑大脑微型处理器，辅助、甚至替代人类的思维计算，可以让脑残人瞬间成为聪明绝顶的人。 一时间，全世界都沸腾起来，国际舆论走向两个极端，反人类反社会，道德沦丧，意图控制人类，等等，一个个大帽子扣在双界科技集团头上；另外一面，人类科技的突破，结束人类寿命的局限，创造光明的未来，等等赞美之词与前面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学校的后山山腹基地里，新开辟出一个空间，这里有个小型车站，一个药丸形状的磁浮车，从远处黑暗中飞速而来。 这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甬道，通向群山深处，相距五十公里的甬道的另一端，是深入地底三千米的量子空间实验室，这是校方与深州双界集团共同建成量子时空试验基地，以量子矩阵为基础，致力于研究研究量子时空和量子信息传递。 研究团队核心成员是生命学家王力仁、数学家伍彦成、双界科技集团蓝天，以及基础物理学家楚淼，他们很快在王力仁原有的量子矩阵的基础上，建立更大、更复杂的量子复合矩阵模型。这个复合量子矩阵整体呈球形，鸭蛋大小，表面是亮闪闪的复合金属外壳，里面的核心只有豌豆大小算法矩阵构成。 别看这么个豌豆大小的东西，里面融合了上亿个算法单位，动用了十几所大学，三所科研机构的力量。夏威带领一个小组，忙了四十五天，工作量也就是这些算法的三百分之一，这些算法又需要融入到极其微小的超级芯片中，这类芯片有上万个。这些超级芯片，只有零点一个纳米，也只有双界科技才能生产出来。 外面的复合金属外壳，也是特种物质制作，具有空间属性的材料。就这么鸭蛋大小的外壳，价值超过五十亿，是黄金价值的万倍还不止。 复合矩阵球被安放在水晶柜的中央的平台上，随后电磁力的不断加强，金属球缓缓上浮到球形实验室的球心位置，站在水晶隔离墙外的众人，紧盯着这个周围开始散发紫色电弧的球体，屏住呼吸。 王力仁缓慢推动红色把手，电压逐步升高，四周连接球体的电弧越来越多，越来越粗，球体消失在强光之中。接着，强光慢慢褪去，中心出现一个小小的半透明灰色球形，原先的那个金属球不见了。 众人兴奋，王力仁一咬牙，将把手推向顶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近乎透明的灰色中心地带，忽然向四周膨胀，紧接着，实验室内的各种能量向中心汇聚，瞬间，周围空间出现扭曲，迅速呈旋涡状坍塌。 凌晨两点四十二分，京城北部的一个特高压变电中心控制中心，几个上夜班的员工正说着话，忽然灯光连连闪动，忽明忽暗，墙壁上巨大的显示器的电压显示栏，电压从1000kv缓缓向下降落，接着速度越来越快，像泄了气的皮球，庞大的电力能量被莫名地抽走，接着变电中心陷入黑暗中。不仅是这里，供给京城和周边地区的其他九个特高压变电站，都发生这种情况类似的情况。 京城北部地区，以及相邻的几座城市，突然出现大面积停电，停电范围向周围继续扩展。停电持续了一刻钟后，各地才逐渐恢复通电。 实验室里，复合水晶舱内，磅礴的能量溢出青紫色电弧，密集的电弧形成旋涡漏洞状，向中心坍塌，旋涡中心出现一个乌黑圆孔，忽然，空间亮光一闪，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三分钟后，应急电源启动，实验室恢复照明。众人迫不及待地望向实验室，水晶防护罩内，原来浮在空中的球体不见了，光滑的地面，留下破碎的灰白色碎片。实验室内还有零星电火花闪动，电缆烧焦的糊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众人冲入实验室，隔着复合水晶防护墙向里探查，除了底座碎片，什么也没发现。王力仁赶紧启动检查设备，一番扫描和探测，没有任何其他实体存在，也没有任何可疑能量波动，量子复合矩阵不见了，携带着庞大的能量，不翼而飞。近百亿元的东西就这样消失了，众人额头都被汗水打湿。 上午八点半，院长会议室里，王力仁、伍彦成、楚淼、蓝天，以及刚刚火速赶来的秦利剑和吴川，他们都愁眉苦脸地围坐在椭圆桌旁。 实验的过程和结果都超出了众人的预料，先不说不翼而飞的复合量子矩阵，就说造成的大面积停电引起的损伤和骚动，学校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个，我们确实没有想到两条专用电缆都不够用。这次试验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不过，事情是我们造成的，我们会承担责任，我个人也愿意接受处分。”院长伍彦成说道。 吴川左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抬眼看了一下伍彦成，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会想办法向上面汇报，给公众一个满意的说法。问题是，试验总得有个结果吧，不能什么也没有吧？” 众人又陷入沉默中。 蓝天一直盯着屏幕，大脑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家不要这么沮丧，或许这次实验，我们触及到了这个宇宙的本源。” 蓝天惊人的一句话，震惊了在座的每一个人，会议室里异常寂静无声。宇宙的本源，这是人类苦苦追寻探索的终结问题，怎么可能在这次实验中触及到。王力仁的瞪大的眼睛开始变小，面部肌肉向中间收缩，额头眼角的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现任校长，数学家伍彦成一时怔怔发呆，他是一个宇宙数字论的支持者，但缺乏任何实际证据和有力的理论基础，所以作为一名严谨的数学家，他与很多同行一样，尽量地用各种数学表达式来描述这个世界中的每种存在。现在听到蓝天惊人的猜测，仿佛一道炸雷在他脑海里轰鸣不断。 基础物理学家楚淼的表现也差不多，作为以探索宇宙本源为目的之一的基础物理学，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脚已经抬起，正踹向宇宙本源的大门，如何不让他震撼。 蓝天的意见，大家是很看重的，虽然在国际着名科学家的名单里根本找不到这个名字，但双界科技的名头比任何科研机构不会差，超前的科学理论，层出不穷的科研成果，日新月异的发明创造，等等让世界眼花缭乱。这些成果背后，隐藏的是向大姐、蓝天、白云、西江月等这样的神秘人物。别看他们都显得那么年轻，王力仁他们可不认为他们是年轻人，说不准，他们的年龄比他们这些老家伙还大。 蓝天，作为双界科技里的首席技术管理者，怎么可能不是一个有着真知灼见的科学家，只是他们过于低调而已。 “大家不要这样吧，我只是提出个猜测而已。或者说是我们实验和研究的方向。”蓝天见大家的反应，也是始料未及的。 校长会议室内，增加了几台电脑，秦利剑、吴川等人听完两名组长的汇报，看着前方荧幕上的录像画面，这是复合水晶舱内的监控画面，画面以极慢的速度回放，旁边的数据栏，各种数据也随之跳动。 “停！”楚淼喊道。 画面定格在形成小小黑洞的瞬间，旋涡能量汇聚成实体般的流体，被那个小小的黑点疯狂吸收，数据显示栏中的电磁强度攀升到顶点。 “以微秒为单位往下放。”楚淼说。 就这样，连续播放了十几个画面后，画面中的黑点忽然消失。 “回放一个微秒。” 画面又出现那个小小的黑洞。 “以纳秒快速播放。” 连续播放了近一分钟，一声停，画面禁止，小黑洞不见。当再切换到上一个画面时，小黑洞依然存在。 也就是说，黑洞消失是瞬间的，纳秒都无法捕捉它消失的过程，一纳秒可是十亿分之一秒啊。 “没有过程，时间失效，老楚，我是否可以认为，我们创造了虫洞，打通了某种空间的大门？”王力仁略显激动地看楚淼，然后转向蓝天。 “有这个可能，庞大的能量被另一个空间吸收了。还有种可能是复合量子矩阵在吸收大量能量后自成空间。”楚淼缓缓说道。 “自成空间？那这个空间到哪里去了？”秦利剑听着这些顶级科学家的讨论，对那些理论、推理等无法理解，因此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好奇，也需要一个答案。他这么一问，大家有陷入沉默。 “我看还是要从起源开始分析。我在建模时，是基于王力仁校长的量子矩阵。所以，还需从王力仁校长这里开始，当时建立量子矩阵是以王老的量子矩阵为基础的。可以从建模的源头开始分析。”伍彦成校长说道。 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窗口边的床上，床轻轻地晃动一下，一个人翻身而起，见宿舍里空空荡荡的，他直接从上床蹦了下来。 飞子轩实在太困了，半夜时分，忽然头痛欲裂，不是以前的那种撕裂的疼，是涨得疼，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不断地长大，简直要撑爆自己的脑袋，要将自己完全吞噬掉，像是坠入了深渊。这种感觉有些像当初在深州，西江月给他的那个量子感应矩阵，这个深渊要大得多，充满能量，强大的电磁场似乎要撑破他的大脑，让他在梦中痛苦呻吟。 第160章 围猎飞子轩 待他惊醒，汗水湿透全身，头停止了疼痛，感觉却更加疲乏。他看看四周，天还是黑的，大家都睡得很香。看来刚才的梦境没有影响到大家，飞子轩用床头的毛巾擦了擦脸，一头倒下，继续睡觉。 再次躺下，感觉晕晕乎乎地，头脑时冷时热，全身软绵绵地，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听见有人大叫“起床了”，好像还拍了拍他的屁股，用力踹了一下他的床，他迷迷糊糊，醒来得很慢，直到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这才一个机灵爬了起来。 惨了！今天是曹屠夫的运动射击课，这屠夫不知道会怎么处罚我。飞子轩双脚跳进两条裤腿中，拖着鞋，抓起上衣冲出大门。 后山运动射击训练场，曹彪看着手表，记录学生们跑步的时间。三千米的热身跑，最快的蒂姆·楞次已经到达终点，用时396秒，其他学员陆陆续续冲入小操场。 曹彪感觉有人从他背后跑来，回头一看，是飞子轩。飞子轩一个急刹车，站在曹彪面前，立正敬礼。 曹彪指了指操场，淡淡地说：“六千米，600秒。” 飞子轩哪敢多嘴，撒丫子就跑，刚跑出去二十米不到，就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每秒十米吗，也就是说要以百米十秒的速度跑完六千米，这怎么可能！于是又跑回来，叫道： “曹教官，不对吧。” “过去10秒了，11，12……” 飞子轩见曹屠夫耍赖的样子，也不再啰嗦，加快速度冲向跑道。 曹屠夫对着这些看戏不怕台高的学生，大喊到：“其他人，别看热闹了，继续，每人两百个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 看见飞子轩完成最后一圈，宋湘德对旁边的付年丰、廖佳恒说到：“超过六百秒了，这下惨了。” “怎么可能完成得了，明摆着是曹屠夫要教训他。” 飞子轩跑到曹彪面前，立正站好。 曹彪也没废话，对飞子轩说道：“三百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十分钟内完成。” 飞子轩就地趴下，两只手臂像老式火车的轮轴，飞快地抽动，带动身体上下浮动，以每秒两个的速度做完了三百个俯卧撑，中间没有停顿，翻身仰躺，开始做仰卧起坐。 见这架势，旁边的第七和第八小队队员都张着嘴，看着这个发飙的家伙。 “报告，三百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完毕。”飞子轩从地上蹦起，微微喘息，立正站好。看着曹屠夫脸上的两道疤痕，心里想：“刚刚患难，回来就不认了，太没人情味了吧。” 曹彪惊讶，没想到这小子完成得这么利索，一点惩罚的意思都没达到。他走到飞子轩前面，抓起他的手，推开衣袖，仔细检查飞子轩的手臂，又揉捏几下，肌肉结实富有弹性，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这手是人的手吗？”曹彪嘀咕道，抬头见飞子轩对他一脸贱笑，心里有了计较，对飞子轩说道：“归队。” 这就过关了？飞子轩见曹屠夫往上翘起的嘴角，心里有不好的预兆。 曹彪大声说道道：“今天的运动射击课在后山进行，以围猎形式展开。飞子轩是猎物，其他十三人是猎人。十点开始，下午六点结束。每人一把狙击枪和一把手枪，子弹各10发。飞子轩，子弹各100发。” 一个月前的战斗中，在曹屠夫脸上留下的两道创伤还没痊愈，伤疤清晰可见。曹彪环视十四位学员，继续道： “本次训练的是基本体能，运动射击能力，兼顾实战。不准携带和使用其他武器及设备，也不准使用任何功夫类的技能，比如幻影功夫。” 说到这里，曹彪看着飞子轩，大声问道：“听到没有？”。 见曹彪杀猪般的脸，大声回答：“听到了。” 十三人围猎一人，还不让飞子轩使用他的拿手绝活，大家不怀好意地看着飞子轩。 曹彪喊道：“大家都一样，都明白了吗？” 学员齐声回答：“明白了！” 试想一下飞子轩被虐时爽歪歪的样子，七队和八队的队员们表情顿时精彩起来。宋湘德和彭文书，这两个关系最好的家伙，一起对着飞子轩做了个扣动扳机的手势，装出颤抖的样子。蒂姆嘴角泛起笑意，看来这次会对飞子轩下狠手。佩洛假装无比同情的样子，看着飞子轩，无赖地摊摊手。 曹彪继续介绍规则：“被猎物咬上一口的学员，阵亡。猎物中枪十三次，训练结束，晚上小食堂，飞子轩请客，请大家。如果十三名队员都被猎物咬死……” 曹彪略作思考：“你们就每人请飞子轩一次吧。” 听起来好像两边阵营失败的标准，都是被击中十三次，但是，这是十三人围猎一人，而且飞子轩要享受多次中弹的爽感，每次被击中都会有短暂的巨疼和麻木。教学用的这种子弹，是一种特制软体泡沫弹，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含有神经刺激素，刺激神经，模拟中弹时的痛楚，三十秒后消失，这样设计，是为了强迫学员最大程度地躲避子弹，同时有实战效果。 飞子轩大叫道：“这也太不公平了，最起码给我一个队友吧。” 曹彪斜眼看看飞子轩，撇撇嘴，对众学员大声问道：“你们谁愿意成为飞子轩的队友？” “没有！” 这声音，异口同声，响亮无比。 “你看看，不是我不帮你，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成为你的队友。”曹彪队长飞子轩笑道。 飞子轩还真是无语，这帮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落井下石啊。他一咬牙，心里下定决心：“既然这样，干就干，谁怕谁啊。” 曹彪笑眯眯地走到飞子轩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别觉得不公平，让你提前进入山中，你在暗，他们在明，你有大把的机会。” 飞子轩见曹屠夫笑的样子，脸上的两道伤疤拉扯成沟壑，森然恐怖，心里打了个寒颤。 曹屠夫转身对大家喊道：“好，猎物飞子轩，提前20分钟进入后山，其他人二十分钟后出发。另外提醒，猎物超出猎人五公里范围，会有猎物方位的自动提醒。” 曹彪又补充道：“飞子轩迂回穿插过程中，后退距离不得超过一千米。最后目的地是后山双峰，不得超出学校控制范围。” 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教学楼作战室里，鲍比端着咖啡，洪元朗捧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中间的电子全息地图，地图上有学员围猎的实时跟踪画面。曹彪站在地图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做着记录。 这时，门口走进一人，众人一看，是西江月教官。 “啊，西教官，你好！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还好吧！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洪元朗热情地打招呼。 鲍比上前热情问道：“美丽的西江月教官，是要杯咖啡还是来杯茶？” “不用，谢谢！”西江月对鲍比说道，然后回答洪元朗：“刚刚回来。听说今天第七小队和第八小队进行围猎，十三人围猎一人，过来看看。” 曹彪走到中间的全息地图旁，指了指小山下一个烂泥坑，那里有个躺着的红色身影，旁边标注“0”，对西江月介绍： “这就是今天的猎物，飞子轩。这小子藏得还挺深的，那么臭的泥坑也趟的下去。” “目前表现还可以。才跑到这里来的，刚刚在前面山脚伏击了两人，自己也中了一枪。”洪元朗指了指那个山脚下正在闪烁的蓝色数字“9”盒“11”。 西江月扫视全息地图，有五个蓝色数字在闪烁，说明已经有两人被飞子轩解决掉五人。红色“0”号旁边有个小数字，“-1”，旁边有标了个蓝色的数字“1”，这说明蓝队1号击中飞子轩一次，1号是蒂姆·楞次。此时，正有三个蓝色身影向红色“0”号靠近。 正如曹彪所说，此时的飞子轩，身体泡在烂泥中，头的上半部紧贴坑沿，满脸泥浆，残枝烂叶覆盖全身。他屏气呼吸，放开神识，感知四周，目视前方，左手紧抓狙击枪，食指轻触扳机，右手水平斜握手枪，两个枪口形成交叉。 十分钟前，在前方的山脚，飞子轩藏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伏击得手，两人退出游戏。因此也暴露的位置，跳下树，刚跑出五十米，就被蒂姆从侧面给了他一枪，左腿被泡沫弹击中，几乎用单腿跑了百来米。好在蒂姆等人比较分散，距离很远。要说今天这些人里面，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这个老对手蒂姆了，无论是运动速度和敏捷程度，都对飞子轩产生巨大的压力。 隐隐约约三道气息从前方摸了上来，品字形靠近。左边的人顺着小山底部的岩石向前移动，中间的在稀疏的树木和岩石间穿梭跳跃，右边的利用几棵大树做掩护，身体时隐时现。 “原来是他们三个，哼哼。”飞子轩心里暗笑。 谁呀？宋大头、彭文书和佩洛三人，围猎开始前，这三个家伙可对他不客气，又扣动扳机又怪笑。 这三人各有特点。宋大头速度快，力量强，枪法也准，由于块头太大，在这种围猎狙击游戏里，他显得最弱；彭文书最大的特点就是枪法和弓箭，百步穿杨；佩洛，综合实力强，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短暂分析后，飞子轩决定，首先解决彭文书，其次是佩洛，彭大头放在最后，向山上撤退时，宋湘德这个大块头，攀岩上山是弱点，量他也追不上。 先进入射程的是宋湘德，一米九的大块头，岩石也挡不住。看见宋大头的大屁股在岩石缝隙中晃来晃去，飞子轩心中好笑。彭文书躲在一棵树后，探出头，透过树杈缝隙向周围窥视，手指的狙击枪口在前方左右晃动，显得贼头贼脑。佩洛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感觉他应该接近了。现在需要等待合适时机，一个同时击毙彭文书和佩洛的机会。 宋大头距离飞子轩不到五十米，彭文书两个起落后，与宋大头接近了不少，佩洛在七十米处的一块石头旁，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宋大头向这边越来越近，不足十米。彭文书掉在后面，走出遮挡身体的几棵树，暴露在飞子轩的枪口下。佩洛仍然没有露面，或许他在某个角落正用枪口对准这里。飞子轩不敢轻举妄动，将自己当成一堆烂泥，尽量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 宋大头脚踩树叶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飞子轩耳中，一步、两步，飞子轩看到左前方抬起的大脚，从他左边不到三米的地方走过，向侧后小树林方向摸去。 当宋大头进入后方二十米的小树林后，佩洛终于从一棵树和岩石间显露出身体，距离飞子轩五十米左右。 就是现在！飞子轩同时扣动了狙击枪和手枪，彭文书和佩洛肩膀上的指示灯同时闪烁。飞子轩一跃而起，向后方岩石路飞奔而起，背后传来痛楚的叫声。 刚刚进入树林的宋湘德，听到后面的枪声，吓了一跳，立即躲到一棵大树后，见一个人影从臭泥潭里蹦起，向上山飞奔而去，他调转枪口，扣动扳机，可惜飞子轩已经没入乱石后面。他立即跑出树林，见彭文书和佩洛坐着地上，揉捏被击中的地方，痛得龇牙咧嘴。彭大头打了个激灵，这种神经刺激的痛，他尝试过两次，虽然持续时间只有半分钟，但确实很疼，与真实中弹也差不了多少。他来不及与二人打招呼，沿着刚才飞子轩逃跑的路，追了上去。 “这小子又得手了。”洪元朗笑道。 地图上，一个蓝色身影跟着前面的红色“0”号，向山顶移动，相距四五十米，距离越拉越开。小山头周围，另外四个蓝色身影，迅速向小山包抄。正准备进入后山的1号，带领三个人，从侧面截杀过来。1号一马当先，远远跑在前面，从方向和速度看，红色0号很有可能在进入大山前被拦截。 “这个蒂姆·楞次也很不错啊，与飞子轩有得一比，特别是作战经验和预判能力上，比飞子轩更强。”曹彪说道。 “他似乎没有在哪个部队服役过吧，这种战斗经验是如何得来的？”洪元朗看向旁边的鲍比。 鲍比耸耸肩，回答道：“别看我，虽然他也是来自米卡国，我也没有他详细的资料，是通过联合国推荐过来的。” “现在有很多高端系统，与我们的训练系统类似，可以提供这种仿真训练。”西江月说道。 第161章 秦利剑吃瘪 飞子轩一口气跑到小山，伏在一个低洼处，快速观察一圈，再闭目感应，发现后面的彭大头快爬上来了。他回头望向后面，有左右两条小路下山，中间是三十来米高的悬崖，悬崖下面是树林，树林的背后就是后山。 飞子轩一咬牙，猫腰窜到一个石头窝里架起狙击枪。 彭大头背靠在一个大石上，急促喘息几下，将枪伸出石头，缓缓抬起头，向山上窥视。忽然，额头一阵巨疼，火辣辣的，身体瘫软坐地，他发出痛苦的嚎叫：“哎呀呀！疼死我了！飞子轩，你奶奶的，我跟你没完。” “第五个。” 飞子轩得意一笑，向后一跃，跳下悬崖。身体急速向下坠落，一棵大树树冠急速放大，伸手抓向较粗的树枝，忽然精神一紧，身体往左偏斜，右手手臂一麻，一阵巨疼。 “谁呀！这么狠，这都能打中。” 飞子轩顿感右手手臂中弹，连续几个树枝减缓坠地速度，掉落后全力在树林中飞奔。 “第二枪。” 蒂姆距离飞子轩三百多米处，嘴角挂起一个弧度，转身看看后面，队友这才追赶上来。他对其中两人往正上方一指，自己带领另外一人向飞子轩逃跑的方向追去。 作战室里的几名教官啧啧叫好，飞子轩和蒂姆表现都不错。洪元朗对西江月说道： “你这学生真够果决的，为了干掉宋湘德，宁愿跳崖，够疯狂的。” “呵呵，他比这疯狂的事多着呢。”曹彪插嘴道。 洪元朗饶有兴趣地问：“西教官，你觉得飞子轩后面会怎么做？” “跑到后山，再找个地方伏击呗。”鲍比说道。 “回小山。”西江月透出三个字。 “啊？还有这样的操作？”洪元朗等人都感到惊讶，仔细一想，有点道理，小山那边还有四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飞子轩又会回来，蒂姆他们也不会认为飞子轩敢往包围圈里跳。 果然，飞子轩进入小树林，马上一百八十度回旋，借助灌木树丛的遮掩，迅速回到小山的山头，找到掩体，面向刚才的悬崖，稳住呼吸，密切注意周围动向。 不一会，有两人来到飞子轩跳崖的地方，准备分开沿两条小路下山。 “第六个，第七个。” 两个极快的点射，飞子轩心里记录战果，没有耽误半秒，从小山的西北边跳下。 看到这情节，三名教官对西江月伸出大拇指。依然没有笑容，西江月用眼神作出回应。大家已习惯了这个美女教官的举止，并不在意，洪元朗接着问道：“你再说说看，飞子轩后面会怎么样？” 西江月又是三个字：“你们猜。” 鲍比给自己加了一杯咖啡，走到地图旁，说道：“我猜，飞子轩要在蒂姆返回的路上截杀他。” 洪元朗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听到枪声，他们会折返回来。这样，飞子轩又可以截杀了，” 曹彪习惯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上次南港战斗中，三根肋骨被炸断，换了新的人工骨，大概是心理作用，总想轻拍胸口。他看了看地图，一红六蓝，还有七人。红色的飞子轩绕了个大弧度，向后山深处跑去，看来是直奔东西双峰。蒂姆改变方位，带着一行人也向双峰方向移动。 地图上的画面已经说明一切，鲍比和洪元朗笑了笑，猜错飞子轩的想法似乎有点尴尬。 见二人的样子，曹彪打圆场：“你们也别不好意思，这小子的想法，也许只有西江月教官能猜得到吧。” --- 王力仁等人在校长会议室内初步商量出计划，便离开会议室，再去地下量子实验室展开调查。 众人路过学校后方实验基地时，路的旁边，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子仰着头，看着树上。王力仁一看，是生命科学实验室里的段青，自己的助理。 段青发现王博士等人，连忙与众人打招呼。王力仁等人也朝树上看去，忽然从树上掉下一个黑影，直扑王博士身上，众人一惊，这才发现在王力仁怀里多了只猴子。 猴子从王力仁怀里爬到肩上，在王力仁耳边“唧唧”地叫个不停，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王力仁轻轻抚摸小猴的脑袋，又拍拍小猴的后背，小猴安静下来，这才将猴子还给段青。 经过段青的解释，原来十七号从昨天晚上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三点五十分，一直惊慌失措，有时抱着小脑袋，很痛苦。实验护理人员检查好几次，没发现什么问题，直到四点左右，十七号才安静下来，跳到床上睡了，睡觉时，比平时睡得更沉，医护人员检查它的身体，它都没醒。早晨醒来，十七号就唧唧地叫，拽着段青的白大褂往外走。出来后，十七号就跳上了这棵大树，爬到树梢，向后山方向唧唧地叫。 “昨天给它吃了什么？”王力仁问道。 “吃的还是以前的东西，我们也检查过了，没问题。实验室的环境也没怎么动，也没有对它做什么实验，一切都很正常。”段青想了想，继续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出来后，十七号很想到后山去。” “到后山去？是不是长大了，有野性了，向往大自然。过几天安排一下，让它去后山玩玩。” 王力仁说完，转身欲走，见楚淼等人还盯着猴子看，秦力剑伸手去摸，被小猴子的小小的手掌推开，众人小猴子这般萌萌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 小猴子见众人大笑，人性化地透出舌头，两只小手放在嘴巴两边，发出弹舌般的声音，对着秦力剑扮了个鬼脸。 见到小猴子这种举动，众人倍感惊讶。秦力剑童心顿起，从口袋里拿出一粒口香糖，放在掌心，递给小猴子。段青欲阻止，见王老不以为然，也就没有说话。 小猴子伸出手去拿秦力剑手中的糖，后者却迅速握紧手掌，收回变成拳头的手。小猴子感觉上当受骗，对着秦力剑一阵龇牙咧嘴。这个童心未泯的秦副部长，将两手合并，快速晃动，各捏成拳，平放到小猴前面。 小猴子看看面前的两个拳头，抬头看看这个坏老头，将小手抓向右拳。秦将军惊讶不已，展开右拳，里面一颗口香糖被小猴拿走。 老顽童玩性更浓，故伎重演。当两个拳头再次放在猴子的面前时，小猴子抓向左手，当它从手掌中拿到口香糖时，眼睛瞟向秦力剑，明显的鄙视和不屑。 秦力剑见这小家伙的眼神，给气乐了，伸手做出要打的样子。小猴从段青身上一跃而起，相隔五米距离，稳稳站在王力仁肩上，又一转身躲到王力仁背后，伸出小脑袋，对着秦力剑吐舌头。 “哈哈哈！” 当众人惊愕时，传来王力仁开怀大笑的声音。 多年喜欢见面就拌嘴的的两人，王力仁见秦力剑在猴子面前吃瘪，那个痛快劲，别提了。 秦力剑瞪了王力仁一眼，又不好真与小猴子较劲，便跟着哈哈笑了两声，带头向后山地下掩体走去。 众人被小猴子这段插曲一搅和，一扫昨晚郁闷的心情，跟着秦力剑，进入后山防空洞，穿过地下掩体，进入站台，登上药丸车，穿过五十公里的隧道，来到地下三千米的量子实验室。 实验室已基本恢复正常，中间大厅复合水晶实验舱，仍然维持事故后的样子。在几位科学家的安排下，各个小组迅速进行数据分析，做好再次实验的准备。 ---- 围猎现场，学校后面的山区里，飞子轩双子峰方向又狂奔了六七公里，甩开追兵一段距离，找了个小水溪，弯下腰，将头直接埋入清水中，洗掉头上臭不可闻的烂泥，这才感觉头皮不那么痒。衣服上的泥巴在运动中干裂脱落不少，臭味依在，也没时间清洗。飞子轩用力拍了拍衣服，抖落一些泥土，转身冲入树林。 蒂姆将剩下六人再次聚集，大家有些沮丧，本来大家想让飞子轩好好体验一下被群殴的感觉，现在却被飞子轩击毙七人，只有蒂姆击中飞子轩两枪，其他人连飞子轩的毛都没碰着。 最郁闷的莫过于宋大头，早上起床，是他叫飞子轩的，还踹了一脚飞子轩的床，谁知这小子还是没起来，也不知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睡得这么死。好不容易有个群殴飞子轩的机会，谁知，自己倒被飞子轩爆了头，退出游戏，还好好享受了三十秒的巨疼。 蒂姆刚刚收到飞子轩远离五公里的信号，也知道了他的大概范围。蒂姆从胸前取出乌黑的四方玉石校牌，启动按钮，在全息界面上点动几下，一个后山地图出现在大家眼前，双子峰清晰可见。 “飞子轩应该在这个位置，还在向前移动，已经距离我们七公里左右。”蒂姆指向地图上的两个山峰之间，拇指和食指向两边扒开，地图局部放大，继续说道：“刚才指示，飞子轩在这里。原来有条小溪，应该是洗澡，估计他自己都受不了身上的臭味。” 说到这里，几人都笑了起来。 付年丰摸着下巴，说道：“这两座山峰以外，已经不属于学校范围，所以，飞子轩应该在这两座山峰之间埋伏我们。” “他不会还是藏在水底下吧。” “说是十三人狙击他一人，这范围也太大了，太难找了。”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们真的是追击敌人，没有范围限制的话，他的活动范围也更大，情况会更加复杂，我们也不见得好。” “可是这小子跑得也太快了，也只有蒂姆能勉强跟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蒂姆打断众人电话，说：“他不能向回跑一公里以上，飞子轩已经没地方跑了，只能在这两座山峰范围内，我们现在要确定他的准确位置。” 立体地图上，以小溪为界，分为东西两峰，大家叫他东西双峰，也叫它双子峰。东峰植物茂密，地势较缓，适合树林隐藏；西峰山体陡峭，多处悬崖峭壁。 蒂姆说道：“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分，还有三小时二十分，时间还算充裕。我们分为三组，两人一组，东峰一组，中间顺着小溪一组，西峰一组，三组齐头并进，相互之间保持可视距离，从南向北，单面推进。大家看怎么样？” 众人没有意见，自由组合，两人一组，向后山跑去。 教学楼作战室里，曹彪等人看着蒂姆等人商量的结果，又看看飞子轩所在的位置，都觉得有趣。 飞子轩迅速跑向东峰，估计已经跑出五公里范围，将自己的方位暴露给猎人后，又一转身向山下跑去，计算好距离，回到小溪处，跳了过去，向西边飞奔。他这种做法自以为可以迷惑别人，实际上蒂姆等人根本就不知道。 翻过西峰朝南的山脊，向西又跑了几分钟，出现一个视野开阔的伏击点，观察四周，后面有条三十来米的乱石路，拐进一个悬崖底部，悬崖虽然陡峭，以自己的攀爬技能，问题不大。计划好后，飞子轩在伏击点趴下身，做好伏击准备。 曹彪等人看着地图，后山两峰的南向下方，一红六蓝的标记东西走向，几乎成一条线，线的西边终点处是红色“0”号。 “3号要完了。”鲍比说道。 话音刚落，蓝色“3”号就开始闪烁，红色“0”号顺着悬崖向西峰的西北方向飞奔，穿过乱石小路，迅速攀上悬崖，宛如一只灵猴。 地下量子实验室，损坏的设备，该更换的已经更换，该修复的也修复了。复合水晶柜里已经不见那个银色量子矩阵复合体。 王力仁等人已经多次进入里面检查，甚至站在放置银蛋的圆台上感应，什么也没有发现，对那个消失的复合量子矩阵，仍然毫无头绪。大家又一次仔细检查一边，方才退出实验舱，开启防护罩，关上防护门。 在王力仁的要求下，蓝天走到控制台前，手握总开关把柄，环视一周，大声倒计时：“10、9、……”。 第162章 重启试验 随着蓝天倒计时报数，各岗位人员进入高度战备状态，有的人手握球型鼠标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昨天，蓝天、王力仁、楚淼以及校长吴彦成等科学家，还有代表政府的吴川、军方的秦利剑等人，几乎连轴转地开了一天会，组织参与实验的外围科学家和技术人员分组讨论，直到午夜才确定再次开启实验的计划。 再次重启实验是蓝天提出和主导的，按照他的猜想，复合量子矩阵不翼而飞，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很可能是吸收了大量能量后，内部形成超强磁场，复合量子矩阵被激活，形成了不可知的空间，或者是与时空有关的通道。 这个复合量子矩阵，是以深州双界科技基地研发的量子感应矩阵为基础，采用多种数学模式，包括有“上帝的指纹”，或者称为“魔鬼的聚合物”的曼德勃罗集的数学迭代方式，这种迭代方式是无限类似迭代。 本来曼德勃罗集的数学模式定义并不复杂，它的着名的多重迭代“葫芦”图像被广泛传播，描述出一种分形的世界，并且，这种分形是无限相似分形的迭代。曼德勃罗集被广泛用于动漫和游戏的制作，也被用于虚拟世界空间的自动延伸。根据量子纠缠理论，蓝天他们将这种无限分形迭代模式，让原始单一量子矩阵进行自我延伸，理论上可以满足复合量子矩阵的自我成长。 蓝天是参与了最先的量子感应矩阵的研发，是他和王力仁博士设计完成，并通过双界科技的独特方式制作出来。最原始的代码，也是复合量子矩阵的核心，来自于飞子轩的四螺旋dna代码。在南港大学，王力仁与丹疯子一起做量子感应实验，从实验数据中受到的启发，在蓝天等人的参与下，进一步完善，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复合量子矩阵的模型。本来还想邀请丹疯子参与，但因南港遇到暗势力的袭击，又关实验的高度机密性，也就放弃了邀请，最终找来华国基础物理科学家楚淼。 在校长会议室分析监控记录时，出现的微小黑洞和时间跳跃，这对蓝天的猜测也是有力的证明。 在校长会议室讨论达成一致意见后，秦力剑以国安部副部长的名义，向军委汇报情况，吴川也向最高政府首长汇报。了解到试验的重要性和迫切性，计划得到上级大力支持，获得了军方和地方政府的协调权。除了增加特高压能源供电外，军方还单独调拨了增一条军用特供输电线路，以防再次出现大停电事故。 实验方案并没有改变，再次重复上次的流程，只当那个复合量子矩阵仍然在那里，其目的是测试复合量子矩阵是否还在。 蓝天习惯性地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四十分，他开始倒计时： “3、2、1，启动！” 随着蓝天的一声令下，向上推动把手，王力仁、楚淼、伍彦成、秦力剑等人紧捏的拳头都出了汗。秦力剑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 此时的飞子轩根本不知道，在他的正下方三千八百米的地底深处，正在发生着什么，而且与他密切相关。 飞子轩攀爬到悬崖上半部，他抓住一根蔓藤，一跃而上，出现几棵茂密的灌木，原来这里是两个巨大岩石的交合处，中间有一条较大的缝隙，足可容纳一人钻入，灌木根部深入裂缝中。如果没有爬到这里，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个天然的山洞。 他感应到远处几道身影向这里扑来，来不及多想，一侧身，钻入洞内，洞里很黑，无法知道深浅。 当飞子轩进入洞中，迅速转身趴下，将头缓缓抬起，透过灌木向外观察，忽然心存警觉，迅速低头。 “啪”的一声，一颗子弹从头顶擦过。 “啪、啪”又是两声，飞子轩不敢再伸出脑袋向外张望。 “哈哈，飞子轩，你已经成了瓮中鳖了。” “快缴械投降吧，说不准洞里有毒蛇猛兽。” 外面传来蒂姆等人嘻嘻哈哈的调侃声。 飞子轩听到他们这么一喊，身体一缩，还真往身后看了一下，有个小通道，里面黑漆漆的，地面比较干燥，应该没有蛇类动物，至于猛兽，也没这种可能。于是大着嗓门喊到： “放心吧，这里面安全得很，等六点一到，你们就输了，哈哈。怎么样，你们有胆就爬上来。” 蒂姆已经爬上悬崖，在飞子轩的右上方，借助悬崖间的一小块平台，紧贴崖壁站稳，时不时侧头向飞子轩所在位置望去。付年丰等人也找到合适的位置隐藏好，偶尔向上方山洞观察。 蒂姆他们也无赖，飞子轩不出来，他们也不敢往里面闯，要闯肯定会成为靶子。这时候，还真觉得这种游戏规则太扯淡了，要是对方是敌人，逼他出来手段多的是，现在又不能真的使用暴力，万一伤到飞子轩可不好，可也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吧。 飞子轩所在的山洞正下方，三千八百米深处，蓝天已经将把手推到接近红色区域。复合水晶柜内电火花闪烁不停，大有向中心汇聚的趋势。蓝天缓慢推高把手，进入红色区域，电火花更加密集，四周开始汇聚成紫色电弧。 蓝天继续向上推动把手，加大能量供给，几根紫色电弧向中间弹射而去，在中心位置炸出刺目的白光，形成一团光球。电压继续升高，四周电弧越来越多，越来越粗，与中心光球相连。与昨天实验时的情况相似，强大的能量被看不见的东西吸收，形成旋涡状，越到中心位置，颜色越深。 大家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监视屏幕，那个微小的黑洞又出现了。王力仁等人按捺不住激动，身体都有些发抖。 持续七十秒的时间，实验舱内，能量再次出现坍塌，空间出现扭曲，众人明显感觉到空间的波动，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微风吹过。引力波监控设备检测到一股微弱波动向正上方射出，捕捉暗物质和暗能量的设备也有一丝反应。 只有瞬间的时间，机器的轰鸣声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平静，没有发生停电事故。时间和空间像是定格，五秒后，众人欢呼跳跃起来。 学校教学楼作战教研室内，曹彪见这一幕，也是苦笑，西江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曹彪，曹彪尴尬地解释: “呵呵，这不是你不在吗，飞子轩这小子没你管教，竟然敢睡懒觉，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罚他跑步、做俯卧撑，他像没事人似的，这不，刚好是运动射击训练，就临时想了这个办法，让大家围猎他。” “老曹，还有你的，临时想的训练课题，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不错了。回头我们好好总结一下，应该是个很好的训练方式。”洪元朗说道。 “我也觉得很有意思。我要与齐琳杰教官商量一下，下次我们的运动射击训练也采用这种方法。”看来鲍比对这种别出心裁的方式也感兴趣。 “咦？”西江月忽然轻轻地发出声音，她看见代表飞子轩的红色身影忽然消失了，同时自己脑海里也莫名其妙地恍惚一下。 “怎么回事？”曹彪也注意到红色标识从地图上消失，没有任何征兆。他马上联系蒂姆，问道：“蒂姆，你看得见飞子轩吗？他还在那里吗？” “哦，曹教官，看不见，他在洞里，外面还有几棵小树挡住了。”蒂姆回答。 “快过去看看。” “好。” 3d图上，蓝色的1号身影迅速掠过几道岩石，向飞子轩所在的山洞移动，没有传出枪声，说明飞子轩不在洞口，不然，他早该射击了。 没等蒂姆回话，西江月已经快步做出作战室大门，这时才传来蒂姆的声音：“曹教官，飞子轩不在洞口，是不是进入里面去了？我进去看看。” “好，你带两个人一起去，我马上过来，随时汇报。”曹彪边说边向外冲去，洪元朗和鲍比也跟着后面。 蒂姆对下面的人招手，示意大家上来，又对着山洞里大喊道：“飞子轩，你在吗？” 没有回应，蒂姆趴下身体，钻入洞穴中。 第163章 一喜一忧 再说飞子轩，他正悠哉乐哉地对洞外众人喊话，忽然感觉一股浩瀚的能量波动从地底下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他向里撕扯，他努力挣扎，向挣脱这股吸力。 周围开始虚幻，眼前的几棵灌木，像是分解一样，从树叶开始，再到树枝、树干，蔓延到地下，直到整个洞穴，大地，天空，一切变成五颜六色的马赛克，化为数字般的符号，分解消散，周围一切化为虚无，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 终究无力抵抗眼前的一切，瞬间一阵头晕眼花，大脑剧痛无比，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力度数倍增加。 飞子轩感觉失去了重力，身体漂浮到空中。大惊失色下，他像不会游泳的人，跌入深水中，惊慌失措之下，四肢乱舞，双手向周围乱抓，试图能抓到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听见蒂姆的声音，他焦急地大声叫喊，希望能让蒂姆听见。可是无论如何喊叫，声音无法向外传出分毫，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伸手去抓校牌，尝试通过校牌将求救信号发出去。他这一抓，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竟然触摸不到自己的身体，看得见，触摸不到，手从胸口直接划过，没有任何感觉。 飞子轩吓出一身冷汗，一摸额头，额头也不存在，哪里还有什么汗水，他都要疯了。 “这一定是幻觉，是梦！对，就像昨天晚上的梦。” 他抬起手，放到嘴上，没有触摸感，也顾不了那么多，将自己咬醒再说。他对着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然而，还是什么感觉也没有，连上下牙齿碰撞的感觉都不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快醒过来！”飞子轩心里在呐喊。 下午四点四十分，当发现飞子轩忽然神秘消失，蒂姆叫喊两声后，没有回应，便钻入悬崖裂缝，山洞并不深，里面有个容纳一人爬行的通道，大概不到五米长，通道越来越窄，最后再也无法前进。蒂姆掏出掏出多用笔，打开电筒，前方已经是尽头，再没有任何空间。 当蒂姆出来后，见西江月紧贴岩壁，双手扣住石缝，探头向洞内张望，见蒂姆出来，交换了一下眼神，蒂姆摇摇头，西江月便一头钻入洞内。 悬崖下方，曹彪等人已经赶到，见到蒂姆，大声询问：“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有？” “没有。” 蒂姆回应后，迅速贴着悬崖向下滑行，落地后，将前后情况仔细地向曹彪汇报。 西江月钻入洞口，进入狭小通道内，又退了回来，在飞子轩曾经趴下的地方停下，压抑住焦急的情绪，静心闭目。在她超敏感的感应下，一股残留的空间波动能量被她捕捉到，这种波动似乎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她再次爬进通道，在最狭小处，全身被洞壁挤压，她努力将脸贴在地面，双手前伸，张开，按在岩石上，闭上眼睛，最大程度地放开神识，努力捕捉一切信息。 又感觉到那种空间波动的能量，是从地底下传出的。她想起来了，是量子矩阵的空间，就是在深州双界科技基地时，王力仁的那个灰尘般的量子感应芯片内的矩阵空间，当时，她探查矩阵内部时，就有这种空间波动。 西江月忽然想起，中午返回学校时，听说的大停电事故，是做有关量子和引力波实验时引起的大停电。她没再停留，迅速退出山洞，从三十多米高空一跃而下，空中按动纽扣，外衣变形成滑翔翼，向学校科研基地飞去。 崖下的众人见一人跳下悬崖，吓了一跳，再见此人忽然变身大鸟，张开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轨迹，向学校而去。 曹彪等人张目结舌，这还是第一次见西江月动用这种手法，学员们更是在惊叹后，交头接耳。 见缝隙火了的西江月离去，应该是有所发现，曹彪对洪元朗道：“老洪，麻烦你带领蒂姆他们留下，看管好这里，我跟过去看看。” 见洪元朗应下，曹彪转身，启动贴身的山地奔跑机械人体架，眨眼小山在树林里。 地下实验室，人们还沉浸在欢乐中。 秦力剑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瓶香槟酒，还有几只高脚杯，他将杯子发给王力仁、蓝天几人，倒入少许香槟酒，开心地说道： “好，实在是太高兴了。因为你们，是你们开创了人类新的历史，人类将因为你们，从这一刻迈入新的未来。来干一杯！” 大家的杯子重重地碰在一起。 这确实是值得庆贺的时刻，正如蓝天的猜测那样，他们代表地球人类，向新的领域迈出了一大步，或者是打通了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或许是制造出一片空间，当然也可能还是谜团，需要后面继续探索。总之，无论后面是是什么结果，新的世界，至少是新的科技大门，已经被他们打开。 “哈哈，老王，也不枉我为你承担这么大的压力，我可是顶着我这顶乌纱帽，签了军令状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折腾出来了。”秦副部长搂住老朋友的脖子，满脸兴奋。 王力仁激动得满脸通红，现在还没褪去，他罕见地没有与秦力剑拌嘴，说道：“确实，要不是你几番争取，还真难说会有这个结果。这样，什么时候我将那瓶珍藏版的茅台拿出来，咱哥俩喝上一盅。” 秦力剑一听，来了兴趣，说道：“哟呵，老王，你终于开窍了，藏着不喝，那还是酒吗！我们俩，人太少，不热闹，蓝天、伍校长、楚老，叫上吴川，再看看西教官来不来。带上你的珍藏，我来做东，好好庆贺一番。” 伍彦成校长笑呵呵说道：“也要好好安排所有参与这次任务的同志，将所以人的名字都记录下来，写入这次在人类历史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名册中。” “好，伍校长，那你宣布吧。”说到这里，秦力剑想起重要的事情，笑容收敛，认真说道：“哦，对，保密措施，严格保密措施，所有工作人员，每人必须再签署一份，单独的承诺保证协议书。” 伍彦成点头，立即走出主控室，安排去了。 秦副部长继续道：“还有，在座的几位，你们可是人类的至宝啊，你们的人身安全已经提升到特级，将由我亲自负责。你们现在太重要了，不仅是对我们国家，也是对人类。我真不想王博士上次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提起上次，在南港被暗势力截杀，在场有两人是亲历者，王力仁自不必说，为了保护他，中央特种大队的五名骨干队员，几乎全军覆没，曹彪和耿茂高重伤，飞子轩丢了半条命，要不是蓝天紧急求援，后果无法想象。至今，泄密者还没有找到，正因为这样，现在学校里的安全保密措施，暗中更加严密，秦副部长亲自做了安排。也是因为这件事，本来更有资格参与这次研发的科学家，应该是量子物理学家丹万能，丹疯子，因为丹万能的嫌疑没有被完全排除，所以无缘此次实验。 蓝天说道：“以后的形势可能越来越复杂和严重，王博士几人的安全，秦副部长确实要多多操心。关于复合量子矩阵的研究，下一步的工作，我提一下我的看法。” 蓝天见王力仁、楚淼点头，接着说：“我觉得先要弄清楚两件事。首先，这个复合量子矩阵的属性，是空间属性，还是时空属性，或者是其他属性；其次，它的位置是固定在这里的，还是可以移动的。” 王力仁道：“是啊，我也非常想搞清楚。当初我们设计它时，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想不到的大收获。老楚，你是搞基础物理的，你应该更有发言权。” 楚淼对这件事情已经想了好多次，都没有确切的结论，从他当初设计和现在的分析，更倾向于空间属性，但中间掺杂了太多未知和不可控，他还真难以下结论。 楚淼放下酒杯，走到实验舱旁，看着空空荡荡，实际隐藏在那里的东西，再次陷入沉思。良久，他才开口： “我还是倾向于空间属性。我们不可能创造出高于我们这个宇宙文明的东西，毕竟我们还是三维半的文明世界，对于时间，我们可感知，却无从掌控。” 蓝天点点头，表示同意楚淼博士的观点。 楚淼继续说：“至于位置是否是固定的，很难主观判断，我们可以再做两次实验。将复合水晶柜转移到别的位置，再做一次试试看。当然，这需要重新建造一套相同的实验室。” 蓝天说到：“这倒不难，我们深州基地就有一个这样的实验室。” “那好，我们可以先计划一下。”王力仁说道。 忽然，蓝天脸色一变，转过身，走到一边，似乎在聆听什么。秦力剑几人疑惑地看着蓝天，预感有什么事情发生。 “飞子轩失踪了。” 蓝天回来，没头没脑的句话，让大家反应不过来。 “啊？” “怎么回事？” 蓝天解释道：“就在刚才，我们启动复合量子矩阵的时候，在我们的正上方，飞子轩刚好在双子峰上，忽然消失了。” 蓝天转向秦力剑，说到：“以上消息是西江月教官刚才告诉我的，她希望能进来查看一下，她觉得飞子轩的消失，与我们的实验有直接的关系。西江月教官正在外面等候。” 第164章 取名的天才 飞子轩犹如一团有意识却无形的青烟漂浮在黑暗而死寂的宇宙深空。一阵惊慌失措和茫然过后，他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回想分析整件事情的经过。 今天凌晨的梦境，或许已经不是“今天凌晨”了，在这里已经无法感觉到时间。暂且是今天凌晨吧，梦境里的事和这次洞中诡异的突变有相同之处，是在意识中，又像是进入到另外不同的世界。这不是偶然，应该与其它某种事情有关，至于是什么事情，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飞子轩下意识地捞后脑勺，什么也没触摸到，自己就没有身体，是这片虚无中的一部分。他一愣神，思路却没受到影响，反而找到了一丝感觉，这感觉都与前些时在深州那次感觉有所相似。这种感觉也与三年前，在深州双界科技集团那次参加机甲选拔赛时，大脑内出现神秘的旋涡的时候也有着微弱的相像。 对，是一种时空改变的感觉，也似是精神层面的某种意识感受。 在刚才（暂且算是刚才吧），出现的那种突发状况时，那个狭小的山洞里很明显有很强的能量冲击，这种能量很特殊，强烈地刺激他的精神领域，直达大脑识海深处。这能量是从地下贯穿而上的，好像今天凌晨在宿舍，睡梦中隐约也感觉到相同的能量，只是很微弱，现在想来，能量来源方向应该是后院，王伯伯他们的实验基地方向。现在这个山洞不就是学校后山防空洞的上方吗？ 会不会王伯伯他们在做什么实验，散发出某种特殊能量波动影响了我，从而刺激了我的精神领域，这才导致我进入一种梦游的状态，实际上我还在山洞里，也许昏迷后被送到医院了。 飞子轩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精神领域上出了某种差错，只要意识回归肉身，问题就解决了。这么一想，他反而没有那么惶恐。 会不会与月月给我的那个带有空间属性的阴阳微小颗粒有关系？飞子轩又想起在深州时，骆月交给他的那个复合量子空间矩阵颗粒，那是个非传统物质的东西，只有开启精神天眼时，才能发现。当时飞子轩精神感应后，就莫名其妙进入到一个奇异空间，意识从中退出后，那个神奇的颗粒就消失不见了，骆月说是被他吸收了。后来王伯伯他们几次找骆月和飞子轩，想要回去再研究，飞子轩多次试图找到它，却没有结果，不过，飞子轩发现，他的识海旋涡后的复杂通道结构稳固和清晰了很多。王伯伯见飞子轩实在找不到，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飞子轩又习惯性地捞后脑勺，当然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又尝试触摸身体，想找到哪怕一丝触感。 那个空间微粒子不也是王伯伯他们制造出来的吗？这才出现状况，大概率也是他们在做类似的实验，实验产生那种特殊的能量，刺激了藏在识海里的那颗空间微粒，导致我的精神出现问题。 既然是精神方面的问题，那么就应该对症下药。飞子轩想起当初西江月教他如何发现没有实体的复合量子矩阵微粒的方法，也就是开天眼，用精神天眼探查，最后感应到骆月手中的非实质的空间微小颗粒。 想到就做，飞子轩的精神迅速进入冥想状态，意识流从松果体开始，严格按照大脑神经元路线，在每一个神经元节点停留一息，感知神经元直接联系，再到下一个节点，最后汇聚松果体与眉心，加强他们之间的连接。 让飞子轩没想到的是，这次运转养神诀要比有肉身时不知困难多少倍。每次寻找下一个精神节点时，如同在茫茫黑夜里寻找一点火星，找到后，又要花费很长很大的精神力去连接，宛如在茫茫宇宙中寻找一个个星位，然后将它们连接组合起来，形成一个有规律的阵法。在运行中，他的精神丝线无数次要断裂，虽然没有肉身，他却也感受到来自精神上的剧痛，意识渐渐模糊，休息片刻，稍有恢复，继续运转。 飞子轩就这样不停地寻找，建立联系，然后加固，一次又一次，寻找中还感觉到新的精神节点，他也将它们纳入其中。 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飞子轩也忘记了时间。不知外界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连续运转养神诀有多少个周天，终于有一次，松果体与眉心之间如触电般连接上，他下意识睁开意识状态的第三只眼睛，只感并不存在的额头一阵炙热，精神天眼终于打开。 周围变得不一样了，飞子轩好像置身于某个奇幻的通道内，通道四壁由无数根线条组成，这些线条五颜六色，粗细和形状都不尽相同，它们组合成不同的形态，有线形，方形，圆形，还有其它多边形体，矩阵结构，这些形态又有规律地组合成一个通道的四壁。通道前后延伸，看不见尽头，通道的口径大小不一，形状也不尽相同，里面的空间充满淡淡的灰雾般的特殊能量，这些颗粒似乎就是这种能量的聚合体。 这通道不会就是我大脑识海上方旋涡通道吧？飞子轩放开神识，却无法走远。有些像，却有很大不同，特别是这些灰色的雾是什么？ “异空间聚合体？” 飞子轩正出神地想着，忽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响起。 “谁？” 飞子轩吓了一大跳，四周张望，所见之处，什么也没有。 他又查看一圈，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自言自语：“难道又是幻觉？这梦中还能产生幻觉不成？” “什么幻觉，这明明是异空间聚合体。”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飞子轩听到真真的，声音是从附近浓雾中传出，又像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这声音，或是精神波动怎么这么熟悉？ “臭虫子！” 飞子轩一下想起来了，大叫道。 “臭虫子？你叫我臭虫子？难道你认识我？” 雾中又响起那个久别的声音。随着话音，飞子轩只觉大脑松果体部位一阵抽搐，似乎某个东西从脑中钻了出来，从虚幻的头部飘出。可看见的确是从前面雾中游荡出一条黑色、半透明的，似影似幻的烟雾，如游龙向飞子轩飘来，接近后，虚幻渐渐凝实成云梯链状，足有五米长，头部是个模糊的人脸。 这不就是臭虫子小时候的模样吗，他不是可以在我大脑中成人形了吗，怎么又回到小时候的黑蜈蚣状态了，而且这也太大了吧！ 飞子轩瞠目结舌地看着黑色链条围绕自己游走飞舞，这家伙不会是意识退化了吧？想起小时候与黑虫子打架，他可还记得，这家伙会咬人的。看着变得巨大的人面黑蜈蚣，飞子轩紧张地站好马步，做好随时开打的准备。 臭虫子好像没注意到飞子轩，一个劲地来回游走四周，似烟雾般的庞大身体慢慢汇聚重组、缩小，脸部逐渐清晰。 飞子轩挥动拳头，准备当面给这个模糊面孔来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了拳头，感觉到有了身体，而且还可以活动，虽然不是真正的实质肉身，却可以如实质般活动，重新可以掌控。 “咦？我可以动了，哈哈！” 可以活动，这就可以寻找出口，上次被困在小旋涡精神世界里，不也是找到了回去的路吗。想起当时夏威认为自己是鬼压床，抽了自己一耳刮子，又好气又好笑。顿时，飞子轩心情好了不少，他收回拳头，没有打出，看着臭虫子。 黑色链条慢慢虚化，颜色变淡变白，渐渐演化成人形，与飞子轩长相一模一样，脸确实黑黢黢的，活脱脱的是一个黑脸飞子轩，只不过看上去有些虚幻和别扭。 “咦？” 飞子轩忽然发现黑虫子所过之处的灰色雾气消失了，他看见远处漂浮着一个躯体，一动不动，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这具躯体正是自己的肉身，是有实质的肉身。 “我的肉身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精神世界里？” 飞子轩感觉到有些不妙，事情很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这里并不是个梦境，也不是他的精神世界。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化成黑脸的飞子轩在飞子轩前面来回飘走，低着头，沉思着，不停地自言自语。 忽然他停在飞子轩面前，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向飞子轩，来回比较几次后，呵呵一笑：“这看起来要好多了，这下你是不是满意了？” “满意？满意你个大头鬼啊！” 飞子轩没好气地回答。 “咦，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你看我明明是一副浑身不爽的样子。” 飞子轩懒得回答，瞥了他一眼。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诡异了，自己小时候患有人格分裂症，小命差点没了，就是因为这条虫子捣的鬼。好不容易病好了，怎么这个虫子忽然又出现了，而且还分裂出另一个自己，看上去，他将上次在深州神龙山的事情都忘了。 “喂，臭虫子，你以为你换成我的马甲，我就不打你了？” 飞子轩对黑虫子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多大惊讶，也没对这条黑虫子有多大的畏惧。小时候自己经常与黑虫子干仗，最后打得他不敢露面，现在对双重人格有更多的了解，这不就是另外一个自己吗？性格扭曲的自己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让他奇怪的是，现在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双重人格的迹象，这家伙怎么又冒出来了。 “我就奇了怪了，我这双重人格早就治好了，你怎么还在啊？” “双重人格？什么双重人格？”黑脸飞子轩奇怪道。 “双重人格就是一个人有两种人格，精神分裂产生两个不同的人，共用一个身体。就像我和你，我们有一个身体，却容纳我和你，两个不同性格的人。” 飞子轩觉得有些趣味，在这种密闭未知的地方，出来另外一个自己，与自己作伴，比一个人无聊无趣好多了。 黑脸听飞子轩解释，想了想，原来人类将两个精神体控制一个身体的情况，叫做“双重人格”，也对，他和飞子轩不就是这种情况吗。 飞子轩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黑脸，说道：“喂，炭黑，咦，这个名字不错，不过应该有个自己名字里的子，那就炭黑子好了，嗯，我真是个给人取名的天才。” 飞子轩一下子想起包拯“包黑子”，更觉得自己会取名。他就是这么个跳脱的性格，被自己的一个小想法就激发出来，越是这个时候，他的跳脱性格更容易用化解紧张。 自我得意后，对黑脸说道：“好，以后你就叫炭黑子了，就这样。” 黑脸对飞子轩给自己取什么名字，一点都不在意，问道：“我们怎么会到了这种异空间聚合体内部来？” “异空间聚合体？这里叫异空间聚合体吗？”飞子轩纳闷道。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咦，不对啊，臭虫子，，应该叫你炭黑子，你怎么知道这里叫异空间聚合体？我怎么不知道？不是你知道的就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就是你知道的吗？” 炭黑子懒得回答飞子轩这个像绕口令似的问题，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飞子轩，显得十分文静。 臭虫子的性格变了？原来不是一见面就要打架，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吗？现在变得这么冷静？和自己一起长大了？成熟了。飞子轩这么想着，嘴里说道： “我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难道我怎么到这里来，你会不知道？” “我才刚刚醒过来，怎么会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再说，你是你，我是我，怎么会你就我，我就是你呢？” 飞子轩古怪地看着炭黑子，见他不似作假，问：“那你记得什么？” 炭黑子偏着头，看了飞子轩许久，不确定地问：“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堵在我家门口？” 什么？飞子轩有些懵，这哪是哪啊，那是他家吗，明明是我大脑内的松果体，你躲在里面不出来，竟然将我的一个小器官当成家了。 “没有的事！” 飞子轩矢口否认，毫不犹豫。 第165章 升级半醒空间 炭黑子将头偏向另外一边，看着飞子轩好一会，飞子轩也用真诚且明亮的眼光看着炭黑子，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炭黑子点点头：“我想也是，怎么可能，我是谁，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怎么会有家呢？” 炭黑子失落地转过身，往通道深处走了一段，望向通道一头的远方，显得很没落。过了一会，他转过头，看着通道墙壁的各种能量线条和矩阵，将手深入到墙壁内，他的手在进入瞬间，如同被分解，化作虚无。炭黑子似受到打手之痛，紧咬牙关，迅速将手抽回，漆黑的脸变得更黑，好一会才平静。 他看着那些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线条，自言自语：“还真是异空间，不成熟的异空间。” 他回过头，问飞子轩：“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先是见炭黑子失落的样子，又看他如此认真，飞子轩失去了捉弄他的心思，回道：“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怎么进来的。” 飞子轩也有些丧气，原来以为只是精神出了点问题，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看见自己的肉身，听到炭黑子提到的异空间，他就知道事情麻烦了。 “我在一个山洞里，忽然受到一股特别的能量冲击，周围和自己好像被分解了一般，头晕脑胀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我就在这里。” 飞子轩顿了顿，看着炭黑子：“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能跑出我的大脑，可以在身体外面存在？”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这里是异空间聚合体，在这里，禁锢能量体的东西不起作用。也就是你们说的灵魂，灵魂本来就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体。没有了禁锢，我自然可以自由出入了。” 飞子轩听他这么一说，虽然不太理解，也大概知道，在这里，肉体无法束缚他，所以他可以出来。 他接着问：“你怎么知道这里叫异空间聚合体？” 炭黑子愁眉问道：“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他又转头看向通道深处，自言自语：“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双子峰地下五千米的深处，西江月围绕复合水晶试验室来回转悠，最后双目紧盯内部的试验台中心的空白处，没人注意到她的眉心处闪烁不停。 她只感受到异样，没有找到异空间的入口，她能猜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无法知道形成异空间的性质，一时也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西江月知道，飞子轩太重要了，这不仅是对她个人，对大姐，对骆叔叔，以及人类后面的整盘计划，飞子轩不能有闪失，而且时间也紧迫，摆在眼前的就有深州神龙山下地穴里的空间通道封印，就需要飞子轩和她一起解决。解救飞子轩是迫在眉睫的事，必须去找大姐，她一定有办法。不过在去找大姐之前，西江月需要进一步调查整个过程，知道更多细节。 为了弄清楚飞子轩消失的原因，西江月坚持要求再次启动实验，包括秦力剑在内，大家毫不犹豫地同意。 让大家头疼的时，西江月要以身犯险，要求在复合水晶舱内，如果能够进入到未知领域内，找到飞子轩更好，如果无法进入，能够最近距离体验实验过程中的变化，了解产生异空间的性质，这有利于后面的营救提供更多、更有价值的信息，也为王力仁他们后面的实验提供一手资料。 西江月的要求自然遭到包括蓝天在内所有人坚决反对。蓝天虽知道西江月一些底细，但这实在太危险，对于普通人来说，等于送死。水晶舱内的能量过于庞大，人体根本无法承受，就像一个人置身于核爆炸的边缘。 最终，西江月不得不妥协，她回到双子峰飞子轩消失的山洞内，趴在同样的位置。 秦利剑、吴川又费了好大得劲做好各方面工作，王力仁等科学家和科研人员再次进入战备状态，五天后，一切准备就绪，试验再次开启。 然而，实验完成后，西江月仍在原地，没有像飞子轩那样消失，她只是感觉空间的一丝波动，同时有一股吸扯的力量，仅此而已。她想来想去，最后认为是飞子轩身上的那颗复合量子矩阵颗粒的原因，这个空间颗粒起到了媒介的作用。 这次尝试也不是一无所获，经过西江月参与的讨论会后，无论是从理论还是这几次实验的数据，都可以证明，复合量子矩阵确实可以演变成某种特殊的空间或者是通道，几乎可以肯定，飞子轩是被这个特殊的空间或通道吸入进去。 飞子轩的消失，被确认为实验事故。学校立即成立营救小组，组长秦力剑，副组长西江月和伍彦成。联合特种军事大学的后山双子峰被戒严，整个学校也进入严格管控之中。 以伍彦成和王力仁、楚淼，双界科技的蓝天和白云，这些顶级的科学家组成了营救和攻关团队，将整个实验资料重新研究好几遍。 大姐在西江月的陪同下，两次来到试验基地，并带来一台让王力仁、楚淼等人震惊的设备，让在场的科学家和秦利剑、吴川等人都有些怀疑人生，因为这种设备太超前了，不似人间所有。 当时听西教官说，大姐要带来一台设备，帮助营救飞子轩，同时也可以提高实验的成功率。按照西教官的设计，在地下实验室旁又修建了一个比现有的实验室还大的空间。 大家还考虑设备运输的问题，毕竟从学校后山到这里还有五十公里，深入底下五千米。谁知，大姐在西江月的陪同下，忽然就来了，门卫保安都没发现。 很快大家就进入地下实验室，看见大姐与西江月教官已经在新建好的地下空间内，空间还是空旷，并没有带来什么神奇的设备。在大家还在纳闷时，大姐对西教官点了一下头，后者提着一个银灰色的手提箱走到场地中央，在提前标记好的圆点处放好。 大姐跟了过去，手掌在不大的手提箱表面按动几下，像是拓印般，顿时手提箱泛起光晕，周围空间扭曲，二人退到空间的边沿。 之间手提箱如同变魔术般，层层叠叠地展开，向周围扩展放大，不一会占满大半个地下空间，光晕开始消退，一个近十米高，直径有三十多米的半球形银色建筑出现在空间里。 看着魔幻般的变化，众人瞠目结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跟着大姐和西教官走入半球形建筑内。大家走到门口，忍不住停住脚步，仔细观察建筑墙壁和大门，王力仁等几名科学家更是好奇地用手触摸，触感冰凉且光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打造。 里面布局很讲究，将圆形地面等分成六块，中心位置有一个直径五米左右的空白区间，正中央的一个深黑色四方柱，底部深插在地底，四方柱中心表面有块拳头大小的紫色晶体，大半镶嵌在柱子内，表面只露出一个四方棱角。整个四方柱被一个厚厚的水晶般的透明罩子隔离开。 以四方柱为中心，各种线条纹路向四周蔓延，组成不同颜色和形状的图案，铺满中心的圆形地面，宛如一个复杂的图腾图案，有的纹路继续延伸，没入到周围其他设备里。 大家围着中心图腾看了半天，秦利剑、吴川一头雾水，自然看不懂，几名科学家弯着腰，蹲下身仔细观察，武彦成校长沿着一条三色纹路移动，来到一台黑白双色球形的设备旁，然后围着它转了好几圈。这时王力仁也走了过去，跟在武彦成后面。接着楚淼也跟了上去，三人如着魔了般，围着黑白双色球设备转。 转了几圈，三人同时停下，相互对视，又同时点头。 秦将军看三人怪异行为，早就想问，见他们停下，又是对视又是点头的，再也忍不住：“你们这是发现了什么？” 武校长深呼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没看错的话，用我们现在的话说，这是一台超级超级量子计算机，一台我们无法想象的计算机。” 说完，又同王力仁、楚淼围着设备转圈。武博士没说错，这是一台成熟的光量子超级计算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地球上还会有这样的量子计算机。目前地球人类刚刚突破量子计算机技术，华国作为该领域的领跑者，也只拥有不到十台的千级光量子计算机，这已经是超越传统计算机千亿倍速度了。有了这台计算机帮助，一秒钟就可以模拟出百亿个复杂试验，计算出传统计算机十年都得不到的结果。不说这个半球总装设备里其它机器的用途，就这超级光量子计算机，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 秦利剑震惊之余，是不是偷看大姐，他还是低估了双界科技，远远低估了。吴川震惊过后，眉头紧锁，心情复杂，涌现出很多心思。 还有一件事，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双界科技集团的“半醒空间”计划竟然与异空间有关，是连接人类精神与异空间的过渡区域。 在后面的日子里，秦利剑和吴川私下里不知密谈了多少次，向上面汇报了多少次，他们还真的感谢飞子轩出了这档子事，要不是这样，还不知道大姐什么时候才会给他们交这个底，让华国政府进一步摸到双界科技的底，这是怎样一个不见底的庞然大物，背后的科技力量不知是谁在支持，已经超过了国家的范畴。他们又想到了排名第一的米卡国黑石科技，不知这个对华国不友好的公司背后又是谁在支持。他们万万没想到，短短六十年的时间，竟然会有这样的公司出现，如果说他们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打死他们都不相信，他们甚至怀疑，这两家公司的背后与外星文明的脱不了干系。 他们两人的汇报受到了最高权力中心重视，几次被招入京城，参加秘密会议，受到表彰，并进入到华国国家层面的特别工作小组，参与制定特别计划，以应对特殊情况的发生。当然这些绝密只有高层极少数人知道， 作为地球上两大强大国家之一的华国，掌握的情报自然不会少，在地球人类层面，甚至比双界科技所知道的更多。暗势力，米卡国与黑石集团，还有西亚、中东及东欧的局势动荡，其背后的原因，初看是以米卡国为首的国家集团制造的，如果从更深层次看，又是谁掌握了米卡国这样的机器，大家都说米卡国是军工复合体，世界没有战争，这个复合体就无法生存，那么，又是谁在操控这个复合体呢？根据华国的间谍情报分析，背后不乏暗势力和黑石科技集团，或许，黑石科技集团本身就是暗势力的明面机构。 正因为华国认识到地球世界的复杂性，未知文明的压迫和急迫性，最后依然决定于双界科技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 蓝天与秦力剑等人商量后，白云和夏威被调派到技术组，同时蓝天也代表双界科技，同意由秦利剑和吴川各推荐一名技术人员参与“半醒空间”计划，并从政府方面给与支持和配合。至此，“半醒空间”算是双方共同协作的项目，只是仍由双界科技集团主导。 借这次机会， “半醒空间”也进入到一个改造升级的阶段，夏威进入到技术核心小组，抛开其它事情，专心攻关“半醒空间”，主要任务是将复合量子矩阵运用到“半醒空间”的网络技术上，与元宇宙概念相结合，通过仿生生物晶片连接人体精神系统。与核能等划时代的科技发现和发明类似，这些超前科技对人类社会都有正反两面作用，炸药既可以开山造田，也可以制作战争的枪炮。 夏威深知这一点，也从蓝天那里了解更多，他抛开杂念，投身到“半醒空间”计划中。这是个不能曝光的技术研究， 如果将复合量子矩阵用于“半醒空间”中，是否可以让这个虚拟空间脱胎换骨呢？万一获得突破，那么，这又是人类的一大成就，在未来可能的灾难中，人类将多了一条退路。 秦力剑与西江月各自调动本部人马，遍布信息网络，暗地留意一切相关信息和迹象，以防飞子轩出现在地球上某个地方，可以及时营救。同时，也在监视，因这次实验可能造成的未知影响，包括自然现象和政治变化。 后来又启动测试实验两次，曹彪和蒂姆自告奋勇，分别参与测试，但两次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也无法感知空间波动现象，实验对他们二人没有任何影响。在山洞里，同时放入的几台检测设备，记录数据显示，量子反应记录仪有轻微的跳动。 经过分析和反复实验，得出结论是，复合量子矩阵只对特定的人有影响，比如飞子轩。王力仁和蓝天一致支持这个观点，他们知道其中的原因。 王力仁对飞子轩的大脑研究，是从他刚出生时就开始，那个神秘的基因代码，虽然只是偶尔遇到那一次，但王力仁记忆犹新，为他后面的生命学、遗传学研究提供了方向。 他不仅是个杰出的生命学家，而且与伍彦成一样，是名数学家，只是他将数学作为一种工具，为他的生命学研究提供服务。在建立复合量子矩阵数学模型时，王力仁经常与伍彦成探讨，伍彦成对这位老友提出的奇思异想佩服不已，甚至开玩笑说，自己这个数学家的帽子是不是假的。 数学可以表达这个世界的一切，王力仁是认可的，至于人类这个世界是否是上帝建立的数字游戏，王力仁没有证据推翻，也没有这个兴趣，同时，他也不像伍彦成那样，对“世界是数码”的观点深信不疑。 王力仁将有关飞子轩与十七号猴子之间，那种独特的“心灵感应”现象告诉了伍彦成，又将从南港大学量子实验数据，以及深州双界科技有关资料，全部与伍彦和楚淼成分享，几人开始疯狂地计算和推演，用量子数学的表达方式，描述“心灵感应”的时空关系。再用这种关系，演变成多个不同的数学模型，形成量子数学模型的聚合。 经过他们反复多次，在超级计算机下的模拟，在巨大的电磁力场中，这种复合量子矩阵可以被激活，形成一个空间奇点，并在类似曼德勃罗集迭代中成长。 第166章 我是谁，从哪里来 王力仁这几天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原来麻色的头发全成了白色，更加凌乱，比鸡窝还不如，不到六十的他，看上去都有七十多了。 他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给这个复合矩阵空间重新加一道门，可进可出的门。想来想去，最终都绕不开最初的起点，也就是最初从飞子轩婴儿时期身上的四螺旋dna中获取的隐藏信息代码。至今为止，他都无法破解这些代码的含义，只能从中领悟到生命、时空法则的一点点规律。 当初王力仁为了默写下所记忆的信息，却收到某种神秘的力量影响，记忆消失得非常快，好不容易记录下来一些，结果精力耗尽，大病一场。以后的日子里，王力仁多次从飞子轩身上不同部位提提取dna，包括脑细胞，可是都是很正常的双螺旋结构，再也没看见过那附身隐藏在正常dna后面的链式结构。 王力仁一直认为，之所以没法掌握更多的信息，主要原因是当初获取的信息量实在太少，可能千分之一都不到，这还是乐观的想法。就是这套极不完整的代码，就让他和楚淼等人获益匪浅，能够制造出带有空间属性的符合量子空间矩阵。 要从头再研究一次，就需要更了解那些代码，需要新的代码结构，能够找到源代码更好，只是要获得一些启发。可是哪里能找到类似的那种遗传基因结构呢？ 王力仁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满头蓬乱白发的脑袋，站起来，大叫道： “猴子，十七号我怎么将它给忘了。” 王力仁开始是通过基因联想的十七号身上带有飞子轩的遗传源代码，当初十七号即将死亡的时候，就是利用飞子轩的干细胞救活了十七号，后来很神奇的是，十七号和飞子轩竟然会产生心灵感应，这是量子纠缠的一种现象。重要的是量子纠缠理论，量子信息的传送，无视任何空间阻隔。既然十七号与飞子轩之间有着这种神秘的感应，那么或许通过十七号就可以与飞子轩取得联系。 站在王力仁身旁的伍彦成校长几人被他这个大动作吓了一跳，稍作思考，就明白了王力仁的意思。 半个小时后，十七号被带到实验室，它可是大家想到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或许能与飞子轩取得联系的方法。 看着发神经的炭黑子不停地嘀咕着，飞子轩猜想这家伙不仅失忆了，而且精神出了问题，也没去理会他，转头看向远处漂浮的躯体。 这实体物质怎么会跟着精神领域进到这里面来呢？按理说，这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法则下的东西，是不能相互融合的。第一种可能是这个异空间兼容外面的现实世界和带有精神属性的这种世界。第二种可能是我的这副身体特殊。至于为什么特殊，反正从小就特殊惯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哪件不特殊。 还有一种可能是炭黑子，我早就怀疑这家伙不是我的什么精神分裂体，现在看他应该是与我共生在一起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们的精神本源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婴儿身上，寄生在同一个精神领域呢。 “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炭黑子又转了回来。 “是啊，他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的肉体和精神领域。” 忽然飞子轩想到，换个角度，难道不是我出现在他的肉体和精神领域吗？ “那我又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出现在他的领域？” 飞子轩的精神有些发散出神。他虽将江秉阳、林慧慧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将江丹阳和江小飞看成亲弟弟、亲妹妹，他爱这个家，与亲生不亲生没关系，是因为这个家给了他家的感觉，让他温暖幸福。 他还是会想到自己的身世，虽然很少人提及他的亲生父母，他只知道亲生父亲叫飞刚，母亲叫什么，连养父养母都不知道，有时候听父亲和师父说话，似乎自己的亲生父亲很可能不是飞刚，dna对不上。那时候小，不在乎这些，只知道江秉阳和林慧慧是他父母，爱他疼他，对他好就行。随着长大，自己的眼界开阔，知识丰富，他开始思考自己的来历，亲生父母是不是飞刚他们，如果不是，那又是谁？ 他与普通人不一样，很大的不一样，有很多事和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有小混球也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包括最熟悉他的王力仁伯伯。 对了，不知小混球如何了，驻守的那个异域通道口有变化没有？眼看他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出去后要与月月说这件事，得抓紧办。 还怪想念小混球的，虽然他只是个特高级人工智能，前人类科技的结晶，也不知现代人类能不能发展到他们那种水平。为什么小混球不让自己说呢？能够传给现在地球人类，让现在的人类社会跨越式地发展，这样不是更好吗？其中应该有很重要的原因。飞子轩曾经问过小混球，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执行前人类设定的任务，毕竟就是个人工智能，不具备自我意识。 炭黑子沿着狭小的通道漂浮前行，走不了多远又折回，又相反的方向漂移，经过飞子轩这里，还不停地嘀咕“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也不知发什么神经，不停地念叨地球人类的最基本的三大哲学问题，让飞子轩的耳朵快起茧子了。 飞子轩叹口气：“唉，我不也是不知道吗？又有谁真正知道呢！”他低下头，想去摸后脑勺，又停下，再抬头看着远去的炭黑子，低语： “是该查找真相，看看我是谁，从哪里来的。” 前段时间空间出现几次剧烈抖动，每次抖动都伴随着能量的进入，空间也在加固，中空地带大了不少。按照炭黑子的说法，这是有人往里注入能量，这个空间可以迭代生长，一旦有充足的的能量，就会向细胞分裂那样成长。 见炭黑子又站立不动，飞子轩有些急了，催促道：“炭黑子，别再磨蹭了，早点想办法出去吧。” “出去？怎么出去？再说，我为什么要出去，对我来说，这里不是更好吗？”炭黑子转动他那半透明的身体，回头看看飞子轩。 是啊，他为什么要出去？在这里，他还可以出来耍耍，离开这里，他又会被禁锢。飞子轩眨了眨眼，说道：“你愿意在这么个牢笼里住着？” “出去不也是个牢笼吗？难道我还能离开那副躯体？”他眼睛看向漂浮在不远处的飞子轩肉身：“还不如这里，起码我还可以出来。” 炭黑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经过这段时间与炭黑子的相处，飞子轩更加觉得，小时候被确诊为“双重人格”，这是个误诊。哪有这样的双重人格？这个炭黑子完全就是个独立的人，看上去和听声音，是与自己一样，但明显不是一个人，而且最近变得更加奇怪，似乎恢复了点记忆，知道了许多东西，比如这个他称为“异空间复合体的”地方，大概地球人类也不明白的空间，他却知道不少，。炭黑子更像是重新活过来的老妖怪，丢失了大部分记忆的老妖。 怎么可能有这种“双重人格”存在，莫非是像玄幻修仙小说里说的那样，我身体里也有个老神仙不成？哈哈，这次如果能出去，一定要好好开发开发这名老怪物，改行修仙也不错。 飞子轩有的没的瞎想了一阵，眨巴眨巴眼，笑嘻嘻地对炭黑子说：“如果我答应你，出去后，我可以让你时不时用用我这个身体，你觉得如何？” 炭黑子饶有兴趣地看看飞子轩，依稀记得，在小时候，为了能掌控这个身体，与飞子轩打得要死要活，最后还是被封印了。现在有这个机会，似乎可以试一试。 “时不时？怎么个时不时？” 飞子轩见炭黑子有些动心，心里一喜，说道：“在这之前，我有个疑问想问问你，出去后，如果我能给你另外一个身体，你觉得怎么样？” “另外一个身体？和你一模一样的？”炭黑子诧异道。 “怎么可能。我是说，我可以用人类最高的技术，为你量身打造一个生物人体。” “笑话，你以为什么身体都适合我吗？ 炭黑子说到这里，盯住飞子轩，从头到脚地看，又围着飞子轩半透明的虚幻身体转了一圈，然后向飞子轩的肉飘去，幻化成能量雾，从眉心钻了进去，好一会没出来。 飞子轩不知炭黑子在研究什么，又等了片刻也一头扎了进去。一进入到自己的身躯，回到家的踏实感油然而生，一种浮萍扎根实地的感觉。 “有身体真好，这就是做真正的人的感觉！” “你很特殊，不像是目前的人类。” 飞子轩正在体会回到身躯的享受，黑炭子的声音直接在他大脑内响起。什么意思？我刚陶醉做人的舒服，你就说我不像是人类？ “虽然我想不起来，但我敢肯定，在地球这样的环境下，不可能有你这样的能量体和实物物质身躯，难怪你的身体可以禁锢我，这也是在保护我这种能量体形式的结构，要不然我早就烟消云散了。” 飞子轩听到炭黑子的话，大感诧异，心想：“按他的说法，我的灵魂和肉体都不可能在地球上出现，那我是从哪里来的？我是谁？” 炭黑子知道这么多，他的灵魂体，或许他的这种存在方式不能叫灵魂体，叫能量体更为合适，他的能量体又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与自己同时出现在在地球，一个人身上？ “我是谁？他又是谁？从哪里来？” 又回到了要命的问题。 算了，不去想了，这时候想也没有，找不到答案。飞子轩问炭黑子：：“你不是地球人类的灵魂体？” “人类的灵魂体？就是你们地球，有的人死后残留下来，飘来飘去的那股能量体？” “是啊，难道你不是这种东西？” “当然不是。虽然我也是能量体，但不是你说的那种，我这种能量与你们的世界没多大关系，根本就是不同的法则定义的。你们肉体死亡后的能量体，可以在你们的环境下生存下来，虽然大部分无法长时间，也有强大的灵魂体可以长期生存。而我这种能量体不同，受到你们这里的宇宙法则限制，如果我失去有你这种躯壳保护，早就被你们世界的法则抹除了。” 我滴个乖乖！飞子轩被震惊了，原来与自己一起出生长大的，号称另一个人格的我，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不同世界法则来的。可能吗？他的话也不能全信，谁知道他精神错乱下说的是对是错。 飞子轩忍不住问道：“你该不是在胡诌吧？那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 “我有必要胡诌吗？至于我从哪里来，我真的不知道。” 飞子轩的问话像是刺激到了炭黑子，他一呆，嘴里又开始嘀嘀咕咕：“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边说，化作一道无光，钻出了飞子轩肉体眉心，向通道深处而去。 又来了，这是多少次了，飞子轩彻底懵了，用手挠后脑勺，这次有实质性的触感了，他忍不住使劲挠了几下，驾驶自己的肉身向炭黑子追去。 追上炭黑子后面，大喊：“臭虫子，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帮我出去，我答应你，你可以时不时地用我这个身体。前提是，不准干坏事。” 炭黑子吼醒，回过神，停下，片刻后问：“怎么叫时不时？你这个时不时是什么个意思？” “时不时就是偶尔，时间不确定。”飞子轩见炭黑子还看着自己，补充道：“反正就是在你憋不住的时候，我让你用这副肉体活动活动，放放风。” “可我什么时候都憋不住。” 炭黑子直接给了飞子轩一个白眼，不想理会这个奸诈的小子。 飞子轩见无法糊弄，便问：“那你说怎么办？” 炭黑子沉默好一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看着飞子轩，眼睛发出异样的光彩，黑黢黢的脸也亮了。 第167章 融合你个大头鬼 炭黑子憧憬他预想的，与飞子轩的本源融合后，凭借自己不灭的本源，即使短时间内被飞子轩的本源压制，他相信，时间一长，他绝对可以掌控，将飞子轩的本源完全吸收到自己的本源中，不敢说自己能完全恢复实力，至少可以恢复大半。至于记忆是否能恢复，他无法确定，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炭黑子越想越兴奋，他压制住激动的情绪，声音显得真挚，对飞子轩温和地说道：“飞子轩，我们融合！” 等了半天，没想到炭黑子憋了这么长时间，却放出这么个大招，飞子轩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看到炭黑子的举动和表情，听到他有点反常的音调，情人般的眼神让飞子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知道这家伙还是没按好心。” 炭黑子继续解释：“我现在就只剩下这一点点本源能量，按照你们所说的量子理论，与你们世界不同，我这种能量是量子的另外一种构成方式，携带的也是最纯正的，构成另外一种生命智慧体的量子遗传代码。”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说他自己，飞子轩不由得认真倾听，想了解更多信息。 “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们将原始能量的过度形态叫量子态，按照这种说法，你我的世界都是起源于量子态。在这之前还有宇宙原始鸿蒙态，那是谁也说不清的形态，过度形态量子态就是从鸿蒙中诞生的。” 炭黑子见飞子轩听得很认真，不由得心里得意几分，只要你继续听，不由得你不动心。 “从根本上说，你我的宇宙世界都是起源原始能量态的鸿蒙，通过量子态过渡后走了不同的两条进化路线，你我也成为两种不同的法则下的生命智慧体。现在这个异空间聚合体的属性正式过度量子形态，正好适合我们两种智慧生命的融合，你我都携带各自的原始代码，如果融合成功，我们将继承两个世界的本源，也有机会开创出一条通往新的世界的进化路线，高于你我现在的世界等级。” 炭黑子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一个更高级别的世界似乎就在他的眼前，他越说激动，情不自禁地一步步逼近飞子轩，黑色虚幻的脸上露出如饥似渴的表情。 将臭虫子这副要吞了自己的表情，飞子轩吓得连连退后，他不得不想起小时候，那个黑色臭虫子要吃了自己的样子。 后退的过程中，他忽然灵光一现，一个小猴子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可是与这只猴子有着特殊的关系，按照王伯伯和月月的意思，这只猴子也有他身上那种特殊的什么代码，如果让与十七号融合，那不就是很美妙的事情吗？ 正想着小猴子，好像真的有什么感应，猴子焦虑万分的脸浮现在他的大脑里，似乎有话要说。 是猴子的情绪通过心灵感应传递过来的？好像他有什么信息传递给我。真的与这猴子有超空间的心灵感应吗？飞子轩马上就想试试与十七号沟通。 见炭黑子还在逼近，嘴里唠叨不停，他大吼：“打住，你有完没完啊，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滚远点，别烦我！” 炭黑子被他这忽然一声吼，愣住了，还真没敢吭声，虽没滚远，也不敢上前，站在原地。 飞子轩知道这家伙不会真的要吃了自己，小时候不行，现在更不可能，只能动点小心思而已。他便不再理会炭黑子，虚空盘坐，静心凝神。 他的神经好像被什么挑动，如同有人在拨弄琴弦，只不过这琴弦是他的神经，让他时不时感受到一阵阵的微微刺疼，断断续续的，很有规律，每次数量和时间间隔不一，让他想起电影里老式发电报的节奏。 “发电报？难道是摩斯密码？” 作为特种军事大学，摩斯码是必修的课程，这是人类最原始，用于秘密传递信息方式，它发明于1837年，摩斯码使用零和一两种状态的二进制代码，它的代码包括五种：短促的点信号“?”，保持一定时间的长信号“—”，表示点和划之间的停顿、每个词之间中等的停顿，以及句子之间长的停顿。上课时所用的秘密本也是学校的统一的基本教材，很简单的一本册子。这些，飞子轩自然是熟记于心， 想到这里，飞子轩开始默记一阵阵的神经跳动，再对照密码小册。当他翻译出第一一句话的前五个字后，欣喜若狂。 “我是王力仁。” 后面接着就是“你在哪里？” 哈哈！飞子轩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继续翻译，得出第二句话： “可刺激松果体内神经元发送信号。” 刺激松果体，我该怎么刺激？飞子轩开始内视大脑，用精神感应试图刺激大脑内的松果体，却一点效果没有，更别说用摩斯码的方式。他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这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呢？ 炭黑子站在不远处静静观察，见飞子轩好一会没什么动静，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又见他动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便上前一步，继续他的游说：“你还犹豫什么，我们融合后将会无比强大，可以贯穿两种不同的世界，不受法则的制约，这将是多么美妙的前景。” 飞子轩似乎并没听他在说什么，时而愁眉苦脸，时而喜笑颜开。可是在炭黑子的在眼中，飞子轩被自己说得动心了，是在做权衡利弊。于是他趁热打铁，继续劝说： “这对你是天大的好事，你会进化成更高级别的智慧体，按你们人类的话，你会成神的。” 飞子轩见在旁的臭虫子还在叽叽歪歪，心想：融合你个大头鬼！信了你才怪了。 飞子轩看着炭黑子的样子，颇有点像记忆中小时候他要吃了自己的情景。忽然，他想到臭虫子那时候住在松果体内，经常会挑拨他松果体内的某根神经，刺激松果体，造成他头疼发作，以此来报复自己。 “有办法了！” 飞子轩开心地笑了。 炭黑子见飞子轩高兴地笑，也跟着激动：“你想通了？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开始融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飞子轩故作诧异：“想通了？什么想通了？” “当然是我们融合的事啊！” “谁说我要和你融合！融合你个大头鬼，别以为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不知道，小时候没吃了我，现在倒是会动脑筋了。可惜你遇到的是你的主人，是本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嫩了点。” 被飞子轩揭穿小心思，炭黑子也不气恼，反而问：“那你刚才在干什么？不是在考虑融合的事吗？” 飞子轩也跟着装糊涂：“哦，哦，我是考虑啊，刚才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到是想到了个好办法，你不用与我融合，也可以有个好肉身，就是你说的我这种特殊的肉身，携带了你所说的那种原始能量代码。” 陷入炭黑子不相信，怀疑地看着飞子轩：“别骗我，这怎么可能！” “我有必要骗你吗？”飞子轩盯住炭黑子的眼睛，显得非常认真和诚恳：“我刚才就是在与它联系，我们可是在两个不同的空间联系的，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炭黑子狐疑地看着飞子轩，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能够无视空间壁障传递信息，如果对方不是像飞子轩这样，具有属性相同的精神能量，那还真无法做到，也就是说，如果飞子轩真得可以与外界用量子纠缠方式联络，对方一定是飞子轩这样的灵魂体和肉身躯体。 飞子轩见他动心，连忙说：“现在，你只要按照我的方式刺激我大脑里的松果体，你就可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见炭黑子还在犹豫，飞子轩凑近他的脸：“你在我大脑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少刺激我的松果体，你该不会忘记怎么做了吧？” 被飞子轩这么怼着他的脸，炭黑子退后几步，连忙点头。 飞子轩见他在注意自己的话，将外界有人联络他的方式说了一遍，并告诉他用自己的方式来操作。 地下实验室内，王力仁小心翼翼地用老式发送电报一样的点击方式，刺激十七号的大脑，尽量不让十七号感受到疼痛。 信号已经发出去好多遍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当西江月听到王力仁有办法联系飞子轩，第一时间赶到地下试验基地。 见这种方法没有效果，顿感失望，正要用自己替换小猴子，看看是否有作用，接收器传来电码的嘟嘟声。这声音像是天籁之音，征服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前方的显示器直接翻译出文字： 第一句：“我在奇怪的空间里。” 第二句：“怎么出来？” 此时，王力仁发挥出一个杰出医生的定力，像做脑科手术时，控制自己激动的手，在十七号的脑部神经上，不轻不重地敲打着，十七号在睁开灵动的眼睛，好像知道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是在寻找它最亲近的人。 一段文字发出： “你进入某种空间，是量子实验引起的。我们正在想办法。” 能够联系上，大家吃了个定心丸，开始研究飞子轩脱困的办法。 飞子轩在异空间里度过了漫长的三天，他不知道等回去时，自己是否还能与以前一样。按炭黑子的说法，他的肉体，就是那个一直漂浮在那里的身体，处于休眠状态，等到回到地球，肉身自然会苏醒，恢复人类的生理状态。这让飞子轩安心不少。 在与十七号联络过程中，炭黑子感应到十七号的特殊，应该可以进入他的身体，如果能将十七号身体为自己所用，这是更加完美的方案。与飞子轩融合，他无法掌控主导权，更大可能是飞子轩成为主意识，是进化后生命体的主宰者。相反，那个没有见面的十七号，他感觉到，他完全可以成为身体的主导。 两人在里面不断探索，相安无事，飞子轩从炭黑子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如何操控能量体，如何分辨各式各样的能量，什么能量是对他们有益的，可吸收，以及如何吸收，等等，这些知识，超出人类生命体的理解范畴。 到现在，飞子轩已经确定，炭黑子绝不是他的“双重人格”的一部分，他真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在他大脑内，与他一起成长。对于这一点，炭黑子确实是不知道，他还展示了那段长三米的黑色链条，两根螺旋状纽带之间有很多损伤，其中还丢失了不少。这应该是炭黑子失去大部分记忆的原因。炭黑子自己也难以肯定，以后是否能修复。 炭黑子在飞子轩的同意下，在飞子轩的松果体内，飞子轩的dna螺旋状链条展示出来，与炭黑子的黑色链条并立空间，俨然就是那个神秘的四螺旋dna结构。王力仁如果看见，他又会激动不已。 当两条链状状四螺旋dna，并列在一起，产生吸引，大有纠缠在一起的趋势。让二人更不可思议的是，炭黑子的残损的链条得到了一定的修复。按照飞子轩的链条对应位置，以白色碱基为基础，吸收飞子轩的能量和异空间的原始能量，缓慢地填补黑色链状中的碱基配对。 飞子轩感觉自己的能量被抽走一般，赶紧收回自己的白色螺旋体，冲向炭黑子螺旋体。炭黑子见飞子轩满脸怒气冲过来，化成一股青烟冲出飞子轩的大脑，在外面化为人形，一脸舒爽陶醉的表情还没散去。他从用记忆以来，从来没这么舒爽过，他还真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飞子轩的螺旋体可以帮助他恢复治疗，而且是主动的。 看见炭黑子的贱样，有种被臭虫子戏耍了的感觉。 “你敢耍我！” 飞子轩更加愤怒，怒冲而上，扑倒炭黑子，卡住他的脖子。意想不到的事又发生了，自己的脖子好像也被人卡住，有些透不过气，他松开掐住炭黑子手，发现自己的脖子也变得松弛。 “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168章 钻洞 飞子轩没想到刚才拒绝了炭黑子融合，现在来了这么一曲，不知不觉中上了他的当。 飞子轩大叫，再次掐下去，可是自己一样跟着难受，只好松开，自己的脖子也不再难受。飞子轩更觉着了臭虫子的道，怒火中烧，就准备放大招。 炭黑子脖子松开，眼见飞子轩就要和他拼命，急忙大喊：“不是我，我没有，是你那白色隐龙主动帮我修复的。” 炭黑子也觉得奇怪，这次他还真的没有起这个心思，不是他不想，是他如今的力量根本做不到。他是想观摩一下飞子轩的本源体，研究一下他有什么特殊之处，竟然出现在地球上，而且不受这个世界法则的影响。谁知飞子轩的本源体主动迎上来，帮他修复自己的本源。 见炭黑子不似说假话，而且，好像刚才自己确实是又到某种诱惑，不自觉地就想去修复那条深色的螺旋，隐隐中感觉，修复好后，自己可以从那里得到很大的好处。 他飘到一旁，仔细检查肉体全身，又运转神念法诀，感悟精神领域，让他吃惊的是，大脑肉体大脑神经系统增加了好几条脑回路，精神世界中，感知到更多的神经元组合，识海也扩大了些许。他又运转天眼，看向周围，洞察力强大了不少，异空间的内部结构的各种线条更清晰，甚至聚合线条的不同片段都可以看到了。 还真是得到了不少好处，看来刚才确实是自己潜意识里替臭虫子治疗的。这臭虫子本源体里有什么东西让我的潜意识动心，不惜消耗自己的核心能量去替他修补。 感觉炭黑子的身体倾斜，飞子轩一看，他正盯住洞壁的一个点，很仔细。飞子轩好奇，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走过去，也看向那一点。 洞壁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深色旋涡，是周围的能量向这里聚集形成的。飞子轩凑近仔细观察，发现旋涡中心有一丝裂缝，组成洞壁的几个小小的矩阵破损，能量聚集过来后，通过相邻的矩阵转化，填补到破损的矩阵中，不一会，矩阵修复好，空间壁又完好如初。 飞子轩狂喜，看向炭黑子，没想到他也正看着自己。 刚才因修补炭黑子的本源黑色链条，从这一点吸收空间壁的能量，造成空间壁受损，虽然只是一点点，飞子轩却看到了出去的希望。 飞子轩大叫道：“有办法了，可以出去了。” 原来空间壁是一种特殊能量物质组成，飞子轩与炭黑子动用本源后，竟然可以吸收这种特殊的能量物质。这是飞子轩和炭黑子没想到的，实际上他们早就尝试过，也只是可以吸收炭黑子所说的极少数特性的能量，用以补充消耗。至于空间壁，他们每次尝试，都会造成自己的能量外泄，甚至飞子轩的肉身接触到的地方，会出现分解。 没想到他们刚才本源合体后，不经意间可以吸收空间壁内部结构的能量，造成空间壁的结构松动。如果与臭虫子配合好，达到最大的默契，以最快的速度吸收空间壁的特殊物质能量，打开一个小洞，再从洞口钻出去，或许就逃离了这个该死的复合异空间。 没想到飞子轩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炭黑子，后者却并没有做出积极回应，飞子轩看得出来，这家伙不是不想出去，好像有些顾忌。 炭黑子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总感觉这样做不是很稳妥，这种异空间聚合体里可能带有时空法则，每一点都有不同的含义，搞错了会出问题的。” “会出什么问题，你能说清楚些吗？” 炭黑子挖空心思回忆，却还是找不到他担心的是什么，不过潜意识告诉他，这里有不确定的问题存在。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或许能够逃离这里，回到现实社会，但有可能时间上会出差错，外界和这里面的时间是不一致的，而且，给我的感觉，这个异空间通道似乎含有时间法则，或许不同地方，代表外界不同的时间。” “就这？”飞子轩瞪大眼睛，他还以为出不去，或者会造成空间蹦跳，自己会死在里面，没想到臭虫子担心的是这么个小问题。于是说道：“这有什么，不就是时间有所改变吗，哪怕倒退回去一年两年都无所谓，最好倒回去四年，让我妈妈活过来，不对，倒回去六年，让我弟弟江丹阳也还在，我们从头再来，那才好呢。” 飞子轩一听炭黑子说的问题，不仅没气馁，反而斗志更强。 炭黑子找不出明确的理由反驳飞子轩，只好听他的，想想试一下也没什么，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本源体必须相互纠缠，要达到最佳配合，飞子轩必须会最大限度地修复他的本源，提供他最本源的能量。炭黑子这么一想，何乐而不为。 四螺旋dna重新并列在空中，披上一层光韵，黑色条链有许多残缺，两边的主干螺旋体几处处出现断裂，很多地方如被岁月风化腐蚀，漏洞百出，更别说式两条主螺线之间的碱基配对，半数断裂或丢失。 飞子轩的两条完整白色螺旋体如被黑色螺旋体吸扯，扑上去纠缠在一起。似乎白色螺旋体很乐意帮助黑色，主动修补断裂和残缺部分，并复制出新的碱基为黑色螺旋体配对。不一会，黑色螺旋体主干断裂部分接上，主干之间的碱基也被填补上。 白色dna的两根链条旁，隐隐约约多出淡黑色螺旋体，俨然成为黑白相间的四螺旋结构，相互螺旋纠缠，结构更加紧密，顶端，旋转纠缠出类似阴阳图，在中心汇聚，形成一个钻头。 为了削弱空间壁，飞子轩豁出去了，用阴阳钻头猛力冲击空间壁一点，如同强有力的冲击钻头，同时疯狂吸取这一点被冲击出的能量。 这个点的像雪在溶化，露出一个深邃的小黑洞，眼看洞口有扩大的迹象，可是异空自我修复的速度也跟着加快，洞口始终无法再扩大。你来我往，僵持了好一会，飞子轩几乎快绝望了。 这是以精神能量为主的消耗战，飞子轩哪经得起这么个持久战。忽然他肉体的腰间脊椎处一热，一股热流从那里往大脑移动。 “灵虫！” 飞子轩好长时间没关注这东西了，是因为他一直无声无息，开始飞子轩偶尔想起，会在体内寻找一下，找不到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时候冒了出来，来得正是时候，或许是在目前的处境下，这灵虫不得不出来。他不声不响地不知吸收自己多少特殊能量，此时正好用得上。 飞子轩内视识海，灵虫长大了不少，晶莹透亮，充满能量感。飞子轩二话不说，一股精神力插入灵虫头部，一股巨大的精神能量灌入本源体内。 四螺旋本源体得到强大的能量补充，爆发处强有力的冲击和旋转，小黑洞迅速扩大，异空间的周围的能量无法补充，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洞口传来，飞子轩所在之处出现空间压缩，里面的各种物质能量开始疯狂冲出小黑洞。 飞子轩和炭黑子也被巨大吸力拉扯进黑洞，感觉肉身快要被撕扯成无数个碎片。炭黑子见情况不对，还没到达洞口，他就一溜烟钻入飞子轩的肉体，躲进大脑中的松果体内。 一阵天旋地转后，飞子轩便人事不知。 他如同进入梦境一般，在梦里，他环顾四周，这里还是个通道，是个更加复杂的通道。飞子轩感觉这个通道有上下，他是从上往下坠落。通道如同半透明，像是隔挡着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一些情景。飞子轩看向外面，景物流动速度太快，无法辨别。 或许外面是静止的，自己所在的通道是飞速运动了，他这么想着。 忽然外面的景物后移速度变慢，在色彩斑斓的线条组矩阵外面，他看见了王力仁，看见西江月，还有蓝天、秦力剑等人，他们在一个宽大的实验室内，张大嘴巴，惊骇地看着矩阵方向，好像在看着自己。以飞子轩为起点的彩色矩阵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蔓延，到达他们那里时，他们的身体在与彩色矩阵接触的瞬间分解，变成微小碎片，被矩阵吸收，转化为虚无。 这情景如同真实发生，就出现在飞子轩的眼前。飞子轩陷入绝望中，手伸向他们的方向，想撕开阻挡在前的条条框框，但那些组成矩阵的线条，看得见，却摸不到。他抓向那些飘落进来的碎片，什么都没抓到。 飞子轩撕心裂肺地呐喊，没有任何声音，用手四处乱抓，没抓到任何东西。随着飞子轩的向下降落，不同的画面透过各式各样的矩阵展示。 夏威和白云，坐在电脑旁，回头的瞬间，被分解气化。 分解速度加快，向四周迅速蔓延，画面变得明亮，学校地下基地被掀开，研究所，那是芭芭拉，她正与两名ai在一起，还没等她回头，一股能量风转残云般将她和ai吞没，分解。 操场上，那是曹彪、宋大头他们，他们向远方奔跑，被时间定格般锁定，狂风吹过，什么也不存在。 飞子轩再没有丝毫力气挣扎，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切。 深州，这是深州，是南区的南山，山下是他中学，是他们的生活小区。蔓延到这里了吗？这里也在消散，就像千万年被压缩成几秒，一切都在风化瓦解，好像变成二进制的两个黑白数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小飞！爸爸！师傅！” 飞子轩看见他们三人在家中，瞬间消失，他在嘶吼，没有声音，眼眶皲裂，没有眼泪。甚至在“半醒空间”内的妈妈，都没逃出这种终极的毁灭。 一幅幅世界在分解消散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飞速滑过，飞子轩痛苦地闭上眼，一阵天旋地转，头脑在臌胀中不断被撕裂，没有了任何感觉，也就没有痛苦，飞子轩感觉自己也在分解，飘散进万丈深渊。 忽然，什么东西自灵魂深处爆裂，飞子轩猛地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窗口边的床上，宿舍里空空荡荡的。 飞子轩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泡在汗水中，他甩了甩头，用力掐了自己的脸，疼痛感、手触摸到脸的实体感，都存在！再看看四周，宿舍还是那个宿舍，对面宋大头的床上，叠的被子还是露出舌头般的一角，还是那个好笑。 啊！真的是一场噩梦。咦？是什么梦来着？转眼，飞子轩一下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梦，做梦的人经常这样。 对，似乎听见宋大头大叫“起床了”，还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踹了他的床。 惨了！今天是曹屠夫的运动射击课，这屠夫不知道会怎么处罚我。飞子轩双脚跳进两条裤腿中，拖着鞋，抓起上衣冲出大门。 飞子轩飞快跑到操场，一个急刹车，站在曹彪面前，立正敬礼。 曹彪指了指操场，淡淡地说：“六千米，600秒。” 飞子轩哪敢多嘴，撒丫子就跑，刚跑出去二十米不到，怎么回事？哪里不对！又跑回来，叫道： “曹教官，有哪里不对啊。” 曹彪一脸杀猪的凶残模样，恶狠狠地说：“10秒，11，12……” 飞子轩见曹屠夫的表情，自己一时想不起来哪里出来问题，也不再啰嗦，加快速度冲向跑道。 飞子轩跑完全程，用时658秒。 曹彪也没废话，对飞子轩说道：“三百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十分钟内完成。” 飞子轩趴下，两只手臂像老式火车的轮轴，飞快地抽动，带动身体上下浮动。做着俯卧撑，好像已经做过，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可是又实在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曹彪大声说道道：“今天的运动射击课在后山进行，以围猎形式展开。” 飞子轩听到这里，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猎物。 第169章 又? 果然，曹彪大声说道：“飞子轩是猎物，其他十三人是猎人。十点开始，下午六点结束。每人一把狙击枪和一把手枪，子弹每人二十发，狙击枪和手枪各十发。飞子轩，每种各一百发。” 飞子轩感觉越来越奇怪，他用力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头，低头苦思冥想，想找出点头绪，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这种奇怪出自哪里。 下午四点刚过，运动射击训练，十三人围猎队伍只剩下五人，五人将飞子轩逼到后山尽头，到了最后关头。 飞子轩爬上学校后山东西双峰的西峰，准备借助地势逐一击毙剩下的“猎人”。他如同一只灵猿在悬崖上飞速攀爬，不一会就上到五十来米高的悬崖上端，上方出现几块巨石，后面有数棵枝叶茂盛的灌木，是个隐身的好地方。他一跃而上，扒开灌木，后面竟然有个小山洞，刚好可以钻进去，他一用力，一个翻身，顺势钻了进去。 真是奇怪！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好像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不过这样没什么，大部分人都会有这种感觉。正想着，忽然心中警觉，他迅速将头缩回洞内。 “啪”的一声，一颗子弹从头顶擦过。 “好险！” “啪、啪、啪！” 一连串子弹穿过灌木，打在洞口周围，飞子轩不敢再伸出脑袋向外张望，往里面爬了几步。 下面传来付年丰等人的大喊大叫： “哈哈，飞子轩，你已经是坛子里的王八了，跑不了了。” “王八，快缴械投降吧，说不准洞里有毒蛇猛兽。” “要是被蛇吞了，那就叫蛇吞王八。哈哈……” 下面传来一阵大笑。 飞子轩听到这些话，那种奇怪感越来越重，同时掺杂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凉之意，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忽然感觉一股浩瀚的能量波动从地下传来，巨大的吸引力将他向里撕扯，他努力挣扎，想挣脱这股吸力。 周围开始虚幻，眼前的几棵灌木，整个洞穴，大地，天空，一切变成五颜六色的马赛克，接着就化为细小的各种符号，分解消散，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变得空无。 飞子轩感觉失去了重力，身体漂浮到空中。 “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又？ 怎么会是“又”？难道以前我经历过？似乎好像是经历过，又好像没有。 飞子轩吓出一身冷汗，一摸额头，手没有触感，额头竟然不存在，哪里还有什么汗水。一惊之后，低头看手，手变得虚幻，他都要疯了。 “梦！又是一场梦，噩梦！” 他抬起手，放到嘴上，对着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想咬醒自己。然而，还是什么感觉也没有，连上下牙齿碰撞的感觉都不存在。 “快醒过来！” 飞子轩心里在呐喊。任他怎么喊，一切仍在发生，在继续。 “异空间聚合体？”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飞子轩又是被吓了一跳，大叫道：“谁？” 四周张望，这次注意到自己在一个奇异的通道内，里面除了有些虚幻，什么也没有。 又是幻觉，是梦中的幻觉不成？ “这不是幻觉。你怎么能到这里来？” 声音再次响起。 “臭虫子？果然是你！” 飞子轩脱口而出，这才意识到声音是在大脑里，是久别的臭虫子的精神声音。 “臭虫子？呵呵，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按照地球的时间，我被禁锢了二十年了吧。” 飞子轩感觉眉心处一凉，有一束寒流从脑海穿了出来，在飞子轩前面凝聚成一条螺线般的链条。 看着眼前的这条半透明的黑色双螺旋链条，飞子轩心想，他不会要化成人形吧？同时顺嘴说了出来：“臭虫子，你是不是要化成人形啊。” 果然，黑色链条慢慢虚化，真的演化出人形，一个虚幻的、黑色的另外一个飞子轩。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化成人形？”臭虫子眨巴两下有些虚幻的眼睛，欣赏了一下身体：“怎么样，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好多了吗？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你个大头鬼！ 咦？我怎么觉得以前也发生过这事？好生奇怪！ 没多想，飞子轩呵呵一笑：“你本来就是我，我就是你，难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臭虫子摸了摸下巴，眼睛向上斜了一下：“嗯，似乎有点道理，就像我有时候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样。” 看着黑不溜秋与自己长相一般的人形臭虫子，飞子轩脑中忽然想给这家伙取个名字，便说道：“对，就叫炭黑子，你脸这么黑，像极了黑炭，在加上我名字里的‘子’，你就叫炭黑子。哈哈，这个名字最适合你。” 随后还忘不了自我得意：“我真是个取名字的天才。” “炭黑子？你是不是以前也给我取过这个名字？”臭虫子放下摸下巴的手，疑惑地看着飞子轩。 飞子轩也惊讶，其实，他刚才一说出”炭黑子”后就意识到这一点，没想到臭虫子也有，他顿感惧意，说话都有些结巴：“这，这，你也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是啊，好像以前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这个异空间聚合体内，你就是这么叫我的。” 这下，黑白两二人都低下头沉思，然后在不大的空间里兜圈圈。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同时停下脚步，同时抬起头，相互看着，眼中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两人一阵迷茫折腾后，也不知多长时间后，在飞子轩心里，一个期盼油然而生，期盼十七号猴子能与自己联系，可是等了好长时间，并没有十七号的一丝信息。他也试图与猴子联系过，也没什么结果。 这段时间，两人也没闲着，在不大的空间通道内不停地探索、研究。黑脸轩知道的远超飞子轩，飞子轩学到很多，许多概念已经超出人类目前的认识。飞子轩确定这个黑脸轩，绝对不是他的“双重人格”的那部分，而是从某个更高一层维度空间来的生物，说不准是个老怪物的残缺灵魂，不知怎么跑到自己的大脑中。 当炭黑子提出要与飞子轩融合时，飞子轩直接跳了起来。这次不是因为别的意思，而是一种莫名的、巨大的不祥笼罩着他。怎么会想到“这次”？难道还有上一次不成？ 但事情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一黑一白，两条锁链，四螺旋，出现在空中，相互纠缠，吸收这周围能量，最终异空间出现一个小小的黑色小洞，巨大的能量吸扯力，将飞子轩拉了进去。 他想起来了，进入这个黑洞中，他一切都想起来了！ 果然，从各种线条组成的矩阵外，又出现了地下实验室里王力仁、月月等人瞠目结舌的画面，他们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下，分解，风化，消失。 飞子轩再次经历一次痛不欲生的过程，一切就这么重复，重复着残忍，重复亲人和朋友在眼前消失，重复着世界在分解。在悲哀、绝望与无力中，他再次向万丈深渊里沉沦。 飞子轩猛地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飞子轩的床沿，他茫然回头看向窗外，太阳刚好冒出远方山头，很刺眼，他抹了把脸，发现都是泪水。 又做梦了，还是个噩梦！ 飞子轩无力地看看周围，宿舍里没有人，很安静，山林里的鸟鸣声在耳边环绕。好美丽动人的声音，这是大自然的生命的音符。他闭上眼，有风声，树叶在风中摇曳的哗啦声，还有远方瀑布和小溪的流水声。深深地吸了口气，是沁人心脾的早晨的空气，充满着生机。 世界还在！生命还在！ 那是梦吗？他这次依稀记得梦中的绝望与悲哀，虽然不是很清晰，但那是实实在在的经历。 那是梦吗？还是现在才是梦？飞子轩都有些搞不清状况了。他向后又倒下，软软的床被和枕头告诉他，这应该是真实的。他侧了一下头，发现枕头都湿了，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或许都有吧。手一摸身体，全身都是湿漉漉的。 “这次我不急着起了，躺一会再说。” 嗯？为什么是“这次”？难道曾经发生这样的事？他的记忆又开始模糊，梦中的情景开始消散，刚才的梦境越来越模糊。 梦，都是梦，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飞子轩翻身坐起，看见对面床上宋大头的被子，本来应该是豆腐块，硬是让他叠出个舌头，每次都这样，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别人想做还做不到。 “对了，宋大头叫我了，还拍了自己的屁股，踹了我的床。” 飞子轩侧头看了看墙壁上的电子钟，七点四十分。 惨了！今天是曹屠夫的运动射击课，飞子轩双脚跳进两条裤腿中，拖着鞋，抓起上衣冲出大门。 在冲出门的瞬间，他陡然停住，回头看了看宿舍里面，返回，走到宋大头床前，将那角伸出的舌头，塞了回去，仔细看了看，这才转头向外跑去。 飞子轩跑到操场，见曹彪站在队伍前列，立即跑过去，一把将曹彪拥抱住，眼泪夺眶而出，接着又跑到排在前面的宋湘德，也是一个大拥抱，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一个一个拥抱，紧紧地拥抱眼前的这些人，似乎心里充满着委屈和依恋。 大家见飞子轩这种举动，瞠目结舌，不知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飞机。 曹彪本来想狠狠教训一下飞子轩，见飞子轩那不像作怪的神情，心中疑惑，这小子又在抽哪门子风。 飞子轩拥抱了在场的十四人，一个都没少，他抹掉脸上的泪痕，跑到曹彪面前，立正敬礼，满含感情地说道： “见到你们真好！” 曹彪有点懵，大家都有点懵。 宋大头喊道：“报告！” 曹彪有些呆滞的眼光从飞子轩身上挪开，看向宋湘德：“说！” “飞子轩脑子有病，肯定是犯病了，我听夏威说过，他自己也说过，小时候经常犯脑病，犯病就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宋大头一本正经地说飞子轩脑子有毛病，其他同学还以为他在故意逗乐飞子轩，搞笑而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大头指向飞子轩后脑勺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你看，我没说错吧。” 曹彪没有笑，反而转头认真看着飞子轩，他是知道飞子轩还真的有脑疾，小时候做手术，还有“双重人格”，差点命都没了。难道他真的又犯脑疾了？这么一想，倒真有些担心，还真的需要送医务室去看看。 曹彪用手摸了一下飞子轩的后脑勺，确实，后脑勺有些发烫。 “好，快送他去医务所。宋湘德与彭文书二人，送飞子轩去医务所。” 啊？真怂啊！宋大头本来还真是搞笑一下而已，真没想到曹彪还正儿八经地同意了。他看看飞子轩，飞子轩满含深情地看着他，好像期待这一刻已经有千万年。 宋大头打了个寒颤，一哆嗦，苦着脸看着曹屠夫。他可不认为这是真的，一定是曹屠夫故意的，飞子轩也一定是落井下石，看他那故作深情的神态就知道。 这到还真是冤枉曹彪和飞子轩了。飞子轩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众人，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真情流露，他觉得能够再看见大家这么生龙活虎，生机勃勃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真的好开心，好欣慰。别问他为什么，此时，他也说不清。而且，潜意识里，他希望打破常态，要改变事情发展的轨迹。也别问为什么，他还是不知道，就是潜意识。要问什么是潜意识，也只能告诉你，这就是神秘的力量。 曹彪见宋湘德苦着脸，再看看飞子轩，犹犹豫豫地问道： “你迟到是因为脑疾犯了？” 飞子轩看着曹彪温和的脸，幸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曹屠夫原来这么可爱。曹彪见飞子轩这幅神情，断定这下子还真要去医务所看看，便大声对宋湘德和彭文书说道： “宋湘德、彭文书出列。” 两人出列。 “立即送飞子轩去医务所。如果有什么情况，马上联系我，也可以直接联系去生命研究所，找王力仁博士。” 第170章 时空环 啊？ 众人又是一愣，难道飞子轩真的犯脑疾了不成？宋湘德和彭文书的表情立马发生变化，满脸关怀之意，也不知是处于真心还是心存捉弄，紧前两步，一左一右，架起飞子轩。宋大头一米九的大块头，彭文书刚过一米七，飞子轩右边抬得老高，左边耷拉着，其他学员见这个怪样，都在偷笑。 飞子轩反而一脸陶醉享受的模样，彭大头粗手粗脚的感觉，彭文书细腻的劲道，这种真实感让飞子轩的眼眶泛红，原来那只是一场梦，他们还活着。 飞子轩为什么变得如此，彭大头他们哪里知道，这不是脑疾犯了才怪，他哪来的这么多眼泪，毛病！他绝对是大脑控制感情的神经出了岔子，搭错线了。 宋彭二人也不与飞子轩说话，就这么一高一矮地拖着飞子轩往学校后院走，后面传来曹彪的声音： “好，我们继续运动射击训练，今天的项目是围猎。” 说到这里，曹彪停顿，心里想，围猎？这个主意不错，谁充当猎物比较合适呢？ 没走多远的飞子轩听到“围猎”，心里没由来地一哆嗦。 医务所在后面科研区大门外的侧面，大门内主路通向后山地下基地，左边是生命研究所。宋彭恶作剧般地架着飞子轩，飞子轩像是一点力气都不愿意用，软塌塌地由着二人摆弄，见飞子轩一点反抗都没有，二人顿觉少了些乐趣。 飞子轩左看看宋湘德，右看看彭文书，含情脉脉的样子让二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疙瘩上好像还长出凉飕飕的毛发。 难道这就是这小子的报复？或者他真的犯了病了？ 二人干脆就不理他，面无表情，正视前方，装作没看见，也不再捉弄他，加快速度拖着飞子轩往前走。 三人刚走近后院大门，正准备进入医务所，一群人从另外一条路向后院大门走来。 “咦？那不是飞子轩吗？他是怎么了？” 蓝天眼尖，一眼认出，叫停三人。 飞子轩老远就看见王力仁，像是许久找不到父母的孩子，甩开宋彭二人的手，几步就扑过去，紧紧搂住王力仁，哇哇大哭起来。 “王伯伯！哇……” 这可把王力仁、秦力剑几位老家伙吓了一大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王力仁顾不得被飞子轩勒得发疼的老腰，双手用力挣脱，十指扣住飞子轩头上的几处穴道，将飞子轩的头摆正抬起，观察他的双眼。 秦利剑用疑问的眼光看向宋大头与彭文书，二人对飞子轩这种表现已经见怪不怪，宋大头忙解释：“今天一直这样。早上他迟到了，我们都以为他是怕被曹屠夫，” 宋大头意识到说漏了嘴，当着学校领导给教官取外号，这可是违反纪律的事，连忙“呸呸”两声，好在此时没人关心这个，他接着说： “我们以为他怕曹彪教官惩罚，故意装成这样，后来发现他好像不是装的，曹教官就让我们送他到医务所，看看是不是他的旧疾，也就是脑袋的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王力仁检查了一会，皱起眉头，拉着飞子轩的手，连拖带拽地将他带入后院的生命研究所，进入自己的专属实验室。 飞子轩恍恍惚惚，六神无主的样子，倒也很配合王力仁。一系列检查后，生命特征都很正常，只是脑电波起伏较大，显示精神处于激动亢奋状态。 飞子轩这种异常的情感外泄，让王力仁也摸不着头脑。 等飞子轩情绪稳定一些，王力仁等人追问情况，想弄明白到底怎么了，可是飞子轩支支吾吾地，具体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总觉得自己梦中经历了非常可怕的事，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一个个死去，他却无能为力，这些都如同真实发生一般，他甚至怀疑现在的才是做梦。 是精神错乱？也不像啊，一时情绪化？王力仁又检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想了半天也道不出一个所以然。见飞子轩情绪稳定，恢复了正常，好好安慰一番后，便先让飞子轩几人先回班级，也许一会就好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再说，现在大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下面的实验已经准备妥当，这可是头等大事。 目送飞子轩三人离开，王力仁便急着与秦力剑等人赶往地下量子实验室。 曹彪听说飞子轩没什么问题，还是王力仁博士亲自诊断的，于是放下心。心想，这小子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也没必要因迟到装吧，这不是他的个性，可能还真有什么事。 他看了一眼飞子轩，这小子好像又没事了，正对几个同学挤眉弄眼。曹彪的脸抽搐了一下，脸上的疤痕被牵动，如同一条活过来的蚯蚓蠕动。算了，王老都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了，让他先归队，继续参加“围猎”运动射击课程。 本来曹彪想让十三人围猎飞子轩一人，考虑到他的情况，便临时改了主意，改为十一人围猎三人，猎物是蒂姆、宋湘德和彭文书，飞子轩加入猎人队伍。 听到曹屠夫的决定，飞子轩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好像自己将要躲过一劫。 下午四点四十分，猎物只剩下蒂姆一人，宋大头和彭文书相继被淘汰。飞子轩和其他剩下的四名猎人从不同方向包抄，将蒂姆逼到后山的西峰。 眼见蒂姆攀崖而上，飞子轩看向上方，那里有个小山洞，洞口被几棵灌木挡住。见到岩壁上的山洞，一种忌惮在飞子轩心里蔓延，似乎有什么不寻常、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也不知为什么，为自己不在山洞中感到庆幸。 飞子轩贴着崖底的一块大石，忽然，他又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地下传出，将他向里撕扯，大脑一阵眩晕，眼前的山崖开始分解，虚幻，周围的一切跟着消融。 又来了！我这次可没有进入山洞啊！ 飞子轩第一感觉就是这样。他好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模模糊糊能够想起一些东西。 异空间里，当那条半虚的黑色链条出现后，飞子轩直接告诉臭虫子，他叫炭黑子。臭虫子这次好像也能想起很多事。 二人一合计，便着手研究这个异空间，分析所发生的诡异事情。 炭黑子说道：“我们可能进入某种时空环。” “时空环？什么是时空环？” “时空环是一种特殊异空间，异空间聚合体形成过程中，在某种特殊的条件下，产生了一种闭路循环时空，像是一个圆环，是种时空死循环通道。” 时空环，这是飞子轩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时空环是极其偶然才会形成，在时空环内，时间周期是固定不变的，就像时间轨道的长度是固定的，对于时空环来说，代表时间长短的周长是一定的，空间大小也是固定的。 在空间内部，每次循环可以发生不同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时间长短和空间大小不会改变。飞子轩就是在这个空间环中循环往返，无法逃脱。 先找到时空环的起始结点，再找到形成时空环的原因，看看能否有破开时空环的线索，最终走出时空环，或者打破它。 时间过去三天，两人不停地研究异空间的结构，总算有所收获。 飞子轩没想到臭虫子会知道这么多，很多都是他听都没听过的知识，而且是在他本源严重损伤，失去大部分记忆的情况下。这进一步证明，这个臭虫子来历不简单，绝非是自己的精神分裂体。 这个时空环的基本单元，与他们二人的dna里携带的隐形代码有着极大的关系，可以说其本核心结构就是来源于他们的本源，矩阵单元包含的不同形式的能量，按隐形代码组合，模拟出类似的结构。 时空环的两个重要节点，也是在地球空间法则下，时空起点和终点，初步判断是： 起点是飞子轩早上醒来的时候，也可能在这之前，在飞子轩睡梦中。因为，飞子轩是在噩梦中醒来。具体时间，是上午七点三十分左右。飞子轩记得，他特地看了一眼，是折返回宿舍的时候，将宋湘德被子一角整理好后看的。对，要记住，下次一定要看看那个舌头般的被角还在不在。这也是确定时空环性质的关键点之一，时空循环中，是否会改变初始状态。 终点是飞子轩在西峰悬崖壁上的山洞内，一股强大的吸力，他进入异空间的时刻。同时，也是异空间内的时间起点。 最近一次，飞子轩并没有进入山洞，事情也照样发生，这是因为时空环已经形成，性质不会被改变。在这之前，飞子轩下意识地改变事情进展，同样没有改变时空环轨迹，时空环形成后，时间长短，空间大小都不会改变，至于中间的过程和情节并不重要，不会改变时空环的结构。要逃出或打破这个时空环，还是要从关键节点和本质结构上找突破。 从飞子轩进入，到小黑点出现，被卷入黑洞中，凭感觉大概有三天的地球时间。异空间崩塌，被黑洞吸收，时空再次被打破，回到地球时空的最初始起点，就是飞子轩临晨梦中时刻。 所以，关键节点有三个，飞子轩清晨梦中和醒来的时刻，飞子轩在西峰洞中被吸进异空间的时刻，以及异空间黑洞产生的时刻。 既然初步找到了关键点，也知道时空环的起因，下面就是寻找逃脱的方法，或者打破时空环的手段。 方法一，找到空环在关键节点的漏洞，从中逃脱。 方法二，在任何位置打破时空环。最有可能的地方还是在节点位置。 方法三，从黑洞里的时空隧道逃脱出来。这一点风险很大，因为，即使逃脱，最终出现在哪里，很难说，无法掌控。 飞子轩忽然想到他曾经读过的一本书，叫《时间简史》，里面就谈到时空的起点是源于蕴藏无限大的能量奇点发生爆炸，于是有了时空，宇宙时空的终结是黑洞，无数个黑洞相互吞噬后，时空就收缩，直至宇宙消失，等待下一个奇点的形成，再爆炸，再次形成新的宇宙时空。 而他这几次的经历，也是类似这样，首先一股强悍的能量波将他卷入时空环，最后被一个细微的黑洞吞噬，经历一段黑暗的痛苦煎熬后，他又回到了时空环的起点，这个异空间聚合体。 也就是说，这个时空环很可能是王力仁他们做试验巧合下人为造成的。只是不知为何，量子感应矩阵会形成异空间，为何自己莫名其妙地进入里面，又为何异空间会被一个小黑洞吞没，进入时空隧道，变成一个时空环。 还有，这次是蒂姆进入山洞，他没有受影响，而在崖底的他还是被吸扯进来，看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或许是王伯伯他们的实验与深州那两次实验有关系。 飞子轩记得第一次，他大脑识海上空出现旋涡，旋涡后面是个神秘的通道，连接到深州神龙山下的诡异空间。第二次实验是南港遇袭后，回到深州疗伤时期，还是几个月前的事，王伯伯他们制造出了一粒神奇的微型空间米粒，在月月的指导下，他的精神意识还进入探查过，后来那个神秘的米粒消失在他的身体里。 这是第三次，难道这次是神奇米粒的升级试验？因为那个米粒还在他的体内，所以与王伯伯他们这次试验产生关联，这才导致自己进入到这个诡异的时空环内？ 飞子轩将自己的分析告诉炭黑子，后者稍作思索，很快就肯定他的推断。 既然找到时空环出现的原因，那就有另外一个更简单的办法。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阻止试验或改变试验。这就要抢在实验前将事情告诉王力仁、蓝天他们。 现在问题来了，在地球所在时空法则下，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被抹除，如果在外面，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只能继续重复着时空怪圈。如何才能记住现在的情况与信息，成了眼前首要解决的难题。 不让记忆丢失，至关重要。两人想了好久，也没找到有效的措施，最后只能采取死办法，尽量将这里的记忆加深，加固。 又到了小黑洞即将出现的时候，二人没有采取任何动作，静静地等待，看看这个时间节点，小洞是否会自然出现。 果不其然，飞子轩和炭黑子开始感觉有些迷茫，本源体飘出，在空中并列而立。一黑一白的两条dna链条，四螺旋旋转着，开始吸收能量，时空壁出现小黑点，扩大成小黑洞。 异空间开始向小黑洞坍塌，二人的能量体回到肉体内，被小黑洞吞没，进入时空环虫洞。 第171章 扯淡的记性 飞子轩的身体开始被拉扯，撕裂，肉身的痛苦丝毫没有一点虚假。一幅幅凄惨悲哀的画面再次袭来，目睹亲人和朋友在恐惧和痛苦中分解飘散，看到世界在崩塌化为虚无，飞子轩闭上眼睛，但无法阻挡这些画面钻入他的精神世界，比肉身痛苦更加难以忍受，这是来自灵魂的撕裂。 一面是无穷无尽黑暗，一面迎来清晨明媚的阳光！ 飞子轩从噩梦中再次苏醒，看着朝阳从窗口洒在自己身上，他已经疲惫不堪。瞬间从无尽黑暗到阳光明媚，飞子轩没有一丝的欣喜。他显得冷静，重复地念叨“时空环、异空间”等字眼。事实上，从坠入黑洞开始，他就不停地默念，哪怕那深入灵魂深处的画面，也没阻断他默念这些词语。 对，宋大头的被子。 忽然想起要确认时空环是初始状态，是否后面的循环对前面的时间节点产生改变。他抬头看向对面宋湘德的床，那个搞笑的舌头伸出四方块的被角，似乎对飞子轩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还在！我上次将他塞回去了，现在又出现，说明时空还原成初始的样子。” 他又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七点三十八分，时间也没变。 飞子轩闭上眼，默默地重复记忆深处的信息，不让他忘却。“时空环”、“异空间”、“黑洞”、“三个节点”、“找王力仁和蓝天”。 直到认为不会忘记，这才下床穿衣。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飞子轩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在白纸上写着这些关键字，将便签装入口袋。然后拿出通信器，一连拨打好几个电话，都是忙音，一看无信号。 “奇怪，大概通过异空间，通讯器损坏了。” 他不敢再耽搁，直接向后院生命研究所跑去。 转过小山丘，一个岔路口，右边是主教学大楼，再往后就是后院研究基地。左边是训练场。刚跑过岔路口，在右边的路口，飞子轩停下，回头看了看，神情显得恍惚： “我要到哪里去？今天不是曹屠夫的运动射击训练课吗？我怎么往这里跑？” 飞子轩原地未动，他似乎感觉自己应该去后院研究基地，有很重要的事要对王伯伯和蓝天说。深呼一口气，凝神聚气，运转养神诀。不到一分钟，他就想起来了，是时空环！要将这事告诉某个人。是谁呢？ “对，有便签。” 飞子轩从口袋中拿出便签，展开一看，便签上的字变得模模糊糊，依稀可以看见“时空环、异空间”，最后面一排字，只有若隐若现的“王”字。 不同法则下的时空，不该存在的东西，都会被抹除，包括记忆，哪怕写在纸上也一样，可想而知，不同法则空间的排斥力有多强大。 王？王伯伯，时空环，异空间，记起来了，去找王伯伯。 飞子轩抓紧时间向后院飞奔，边跑边不间断地念叨：“时空环、异空间、王伯伯。” “咦？那不是飞子轩吗，他跑得那么快干什么？” 鲍比和和耿茂高、东方普几人正准备进入主教学楼，见飞子轩往后院奔跑。 耿茂高大声叫道：“飞子轩！” 飞子轩听见有人喊他，也没搭话，对耿茂高几人挥挥手，脚步不停，嘴里继续嘀嘀咕咕，念叨着。 谁知，就这简单地挥手打招呼，飞子轩嘴里念叨的就少了一个词，只有“时空环、异空间”，缺少了“王伯伯”，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跑了几分钟，飞子轩停在后院大门口，看着里面，嘴里还在重复着“时空环、异空间”。心里却在想，我为什么要到后院？我来干什么？我为什么要说“时空环、异空间”，这与后院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需要弄明白。这时，后院大门左边，生命研究所内走出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她是段青，十七号的贴身保姆。飞子轩认识她。好长时间没见到十七号了，怪想它的。刚想到这，十七号就从段青身后窜到她的肩头，向大门这边张望，紧接着就一跃，连跑带跳地奔向飞子轩。 飞子轩伸出双手，将飞跃上来的小猴子抓在手里，两只猴眼与一双人眼对视，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哈哈，十七！”飞子轩叫道，顺手将猴子抱进怀里。 十七用毛绒绒的小脸来回蹭着飞子轩的脖子，嘴里不停地发出呢喃，表达思恋与亲热。 段青站在大路旁一棵大树下，看着猴子十七对飞子轩的亲热劲，心里泛起醋意。她可是没日没夜地照顾这只猴子，她相信，她照顾十七号比照顾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周到，虽然她现在并没有孩子。十七又聪明伶俐，智力比一般孩子还高，特能逗她开心，让这个还没人类孩子的她，先有了一个猴孩子。现在见十七对飞子轩的感情远超于对她，心里自然会泛起一丝嫉妒。 虽然吃醋，她也明白这对人猴之间的特殊关系，超过了一般的血缘，是飞子轩的干细胞救活了十七号，也改造了十七号，成就了十七号，他们之间建立了一种特殊心灵感应。 想到一只猴子与人类产生心灵感应，段青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一丝嫉妒抛到九霄云外。她笑着走过去，看看飞子轩得意的样子，说到：“好些时日没见，怎么有空过来了，是找王老还是来看十七？” “对呀！我好像是要找王伯伯，可是找他是什么事来着？” 见飞子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段青一笑，对后方噜噜嘴，笑到：“你看看后面。” 飞子轩回头，见王力仁、蓝天，以及校长、秦付部长正向他走来。一股重回人间，带着对亲人无比眷恋的感情油然而生，他加紧几步迎上去，搂住王力仁，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王力仁一愣，这孩子是怎么了，受了多大委屈才会哭成这样。他像父亲哄小孩，轻轻拍着飞子轩的后背，不停安慰：“好了好了，是什么事让你哭成这样？” 旁边几人笑呵呵地看着戏，见飞子轩好像真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都开始猜测。在学校，应该也没谁能欺负他吧，难道是曹彪那个屠夫？也不对啊，他什么时候真的怕过曹彪。难道是西江月西教官？她回学校了吗？也只有她才有可能让这小子吃瘪。 十七蹦到王力仁背后，好奇地看着飞子轩，感受到飞子轩的情绪，小毛脸漏出悲伤，用小手抚摸飞子轩的脸，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秦力剑笑道：“哎呀，一个大小伙子，男子汉，还哭鼻子，怎么怂成这样！“ 又上前拍拍飞子轩的肩，问：“说说，是什么事？” 飞子轩松开王力仁，有些茫然，从口袋掏出便签，一看，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他愁眉，还是想不起来，可是他明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要记住一点是怎么这么难！我这记性也太差了吧，纸都记不住！ 秦力剑催促道：“有事赶紧说，没事赶紧滚，我们忙着呢！” “有事，很重要的事，就是一下想不起来。”飞子轩苦着脸，“平时我记性是很好的，怎么现在记性也太差了。” “想不起来也叫很重要的事？你这也叫记性，是扯淡的记性吧！”秦利剑半开玩笑地调侃。 王力仁瞪了秦力剑一眼：“为老不尊，让他好好想想。” “哎呀，实验要紧，这小子能有什么想不起来的事，还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秦力剑说完就拽王力仁胳膊，“走，别婆婆妈妈的。” 王力仁看看飞子轩，说道：“这样吧，我们确实有重要的事，等你想起来了，直接打电话给我。” 飞子轩试探地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王力仁看看秦力剑和武彦成校长长，后者见大家没什么意见，也没反对。 来到地下实验室，王力仁等人一直忙碌不停，汇聚各种数据，用量子计算机汇总分析，数次模拟实验。飞子轩也没闲着，被大家当成打杂的，东奔西跑。 转眼就是下午三点，飞子轩将一根粗大的电缆线拉进主实验室，见实验室中央一个透明柱体实验舱，王力仁、蓝天围着它不停地转，好像寻找什么东西。 透明水晶舱里什么也没有，他们找什么？飞子轩好奇，走了过去，也跟着一起转悠。转着转着，飞子轩感觉到一丝很熟悉的空间波动，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于是停下来，认真感受。 王力仁与蓝天见他的举动，意识到飞子轩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他们两人知道飞子轩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这也是他们同意带飞子轩来的重要原因。两人一左一右，几乎脸贴脸地顺着飞子轩目光往里看，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蓝天问：“你看见了或者感觉到了什么吗？” 秦力剑也凑了过来，充满希冀的等待飞子轩的答复。他可是对军委立了军令状的，昨天实验失败，几百亿昂贵材料不翼而飞，还造成京城和邻省大面积停电，今天又要了一套特种军用供电系统，这次有了再次实验的机会。如果今天还没有什么发现，估计他再没脸见人了。 飞子轩回答道：“好像有种熟悉的空间波动。” 蓝天说：“用你的特殊能力，再认真感受。” 飞子轩盘坐下来，闭目凝神，运转精神力。他发现自己大脑里的神经元区域扩充了不少，神经元节点也增加了，运转回路长了，宽了。他模模糊糊记得，是在某个地方修复什么东西，吸收了大量能量，刺激了自己大脑，出现了开发的现象。 一团透明、暗淡的球形物体，浮在复合水晶舱中心位置，周围空间像是被炽热烘烤，空间扭曲，奇怪的是一点热度都感应不到，波动大概就是它造成的吧。 飞子轩将自己的发现告诉蓝天、王力仁等人。 大家放心不少，这么说，复合量子矩阵仍然在这里，只是普通人感受不到，而且检测仪器也无法捕捉。至于飞子轩为什么能感应得到，解剖研究飞子轩的大脑，这种想法又在王力仁心中一闪而过，他实在太好奇了，真想再看看那个神秘的基因代码还在不在。 不知什么时候楚淼也跑了过来，听到飞子轩的话，思索后，对飞子轩说：“你感受到的有可能是一种异空间。” “异空间？”飞子轩心中一震，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有人时常对自己提及这个名字。 “时空环！” 飞子轩脱口而出，大叫之后自己也纳闷，为什么会喊出这个名字。 “时空环？” 众人都疑惑地看着飞子轩，短暂沉默后，楚淼问：“你刚才说的时空环是什么？” “是啊，我为什么要说‘时空环’？” 飞子轩总觉得这里面包含了很多内容，就是想不起来。他抬头看看王力仁，又看看楚淼，无奈地摇摇头。 楚淼没有得到飞子轩的答案，说道：“大概飞子轩说的很重要的事，与‘时空环’有关。” 随后，他退后几步，低头沉思，片刻后，他拉着王力仁往他的办公室走，走了几步，又对蓝天、武校长等人招手。 他们每个人在地下实验基地都有单独的办公室，距离中心实验室不远。在楚淼的办公室里，众人围着一个3d图像，图像分为三个区域，一个是黑洞模型，一个是白洞模型，一个是虫洞模型。 楚淼指着虫洞图像，激动地说：“飞子轩说的‘时空环’很可能是虫洞的一种，是连结不同维度的时空隧道。” 飞子轩想不起来时空环的来处，但对虫洞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他曾经读过霍金的《时间简史》，也看过《万物理论》等书籍，虽然生涩难懂，但还是记得很多知识。 虫洞就是时空的通道，时间缝隙的扩大与延长。在次原子空间，时间缝隙存在于量子时空泡沫间，在我们身边，体内，无处不在。就像任何东西都存在褶皱和缝隙，只是大小不同，时间也一样。在巨大的能量下，量子时空泡沫汇聚，持久，形成时空缝隙，出现虫洞。 时间是什么，是过程还是尺度？哲学家、科学家的理解都不一样，人类无法给它一个确切的定义。时间充满神奇，追求时间的永恒，无不是人类的最高理想之一。以时间永恒为基础，人类形成了无数宗教，比如轮回、灵魂、天堂神国等等，无不是与时间紧密相连。 时间既是个体单一性的主观量，也是群体社会性的客观量。 第172章 多重宇宙 单一性是个体从生到死的主观时间。对于不同人群，时间的长度是不一样的，有人做了个实验，不同人群对一分钟的主观认识，结果发现，百分之八十的年轻人的主观时间偏快，百分之八十的老年人则偏慢，二八定律在这里也得到体现。也就是说不同人、不同人群对时间的感知是不一样的。 几乎每个人都有这种中感觉，不同心情下，对时间的感觉有长有短，精神亢奋的时候往往很快，而情绪低沉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县的漫长。 这就是个体时间感念。出生是时间的开始，活着是时间的延续，死是时间的终结。因此，人类群体和个体追求长生，追求时间永恒，这是终极目标。人类将自己的基因移植到酵母菌中，酵母的寿命发生改变，寿命延长了十倍。为什么灯塔水母的寿命无限，控制物种的寿命基因密码在哪里，等等，寻找出答案，这些都是生物、生命学家们的追求。 王力仁曾经用量子计算机模拟出几十亿种基因组合，试图找到控制寿命的基因密码，虽然有了一点线索，但仍然无法破解，因为太复杂，这些组合变化可以说是无穷大。 社会性时间是指客观的物理量。用时间作为尺度，衡量人类所在宇宙的一切演变，物理探索研究，都是以时间为基础计量的。对于某个宇宙来说，在宇宙形成前，时间是不存在的，从宇宙奇点爆炸开始，时间开始了。为什么黑洞可以改变时空，虫洞可以穿越过去与未来，时间与空间形成的维度是否存在，等等，这些又是物理学家寻找的终极目标之一。 楚淼为什么激动，因为他从时空的迷雾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秦力剑一下子脑洞大开，他狐疑地看着飞子轩，莫非这小子不是我们这个维度的人，处处都流露出诡异，早就怀疑他了，这个王力仁的嘴巴还真紧。 楚淼在键盘上连续输入几组数据，3d图像中，虫洞贯穿无数个维度切面，如龙卷风，左右晃动，上端大喇叭口和下端的小喇叭口，在扭曲变形中慢慢靠近，最终小喇叭口插入大喇叭口中，形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环状。 楚淼对大家说：“这是用量子计算机模拟，形成的一个回路虫洞，应该就是飞子轩所说的‘时空环’。” 他看着飞子轩，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提出这个‘时空环’概念，根据我的理解，应该就是虫洞受到某些因素的干扰，让时空维度各层面受到影响，或者是时空碎片发生腐蚀般的改变，时间缝隙弯曲性聚集，形成虫洞，最终出现这样的闭环状态。” 王力仁、蓝天和伍彦成都在认真思索，飞子轩若有所悟。 秦力剑像看电影一样，兴致盎然，时不时用手在全息立体图像内摸索两下，他用肩碰了碰飞子轩，贼兮兮的笑道：“小子，你该不是从哪个时空隧道里蹦出来的吧。是从这个时空环里出来的？” 飞子轩被秦力剑打断思维，虽然对方是个老顽童般的性格，但身份在那里，也不好放肆，只能认真地回话：“不应该吧。要真是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听两人的对话，王力仁回头，若有所思，问飞子轩：“你一直想不起来的事，会不会就是这个关于‘时空环’的事情？” 飞子轩认真想了想，说：“嗯……，应该与它有关系，但好像也不是全部。” 楚淼说道：“现在我有了一点猜想，后面再做实验，就有一个方向了。” 伍彦成问：“你认为我们的实验有可能造出了虫洞？” 楚淼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我们做的试验本身就涉及到空间，从理论上讲，超高强度的电磁场也会产生时间扭曲。子轩所讲的情况，是有一定的理论基础的。” 秦利剑咧嘴一笑，用力拍了拍飞子轩的肩膀：“这小子神着了，我看有这个可能，如果通过这次试验能制造出时间武器，一发时间炮弹将敌人打回到原始社会，那才叫精彩。” “白痴，华国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将军。”王力仁将秦利剑推到后面，“往后站，别添乱。” “别呀，这可不是我的专长，见你们过于紧张，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让大家放松一下而已。” 蓝天说道：“时间武器不可能，但空间隐藏或转移倒是有可能。” 秦将军一听，兴致盎然：“真的？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楚淼接过蓝天的话：“你没看过科幻电影吗？人站在一个容器内，在强大的能量场里，人会凭空消失，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秦利剑激动道：“我们真的能做到？能瞬间出现在指定的某个地点吗？” “这只是一种猜测和努力的方向，还要看我们试验的过程和结果。” 一直不吭声在旁默默观察思索的吴川副部长说话了：“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他审视飞子轩几秒：“听子轩的描述和他的整个神情，我猜测他是经历过他所讲的时空环，而且是在我们这次试验后才进入到那个奇怪的空间内，可现在我们的试验并没有开始，也就是说，他是改变了时间，返回到试验前来告诉我们的。” 他停顿数秒，环视几人，扶了扶眼镜，接着说：“也就是说他是来自未来，返回到时空环的起点，想告诉我们他在未来经历的事情。” 经吴川这么一说，几人觉得吴川说的有理，到底是公安专家，观察人和分析人的心里很有一套。不管是否真如他所说，几人都看着飞子轩。 飞子轩挠了挠后脑勺，也感到疑惑：“我也不知道，好像都忘记了。只觉得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最后只记得‘时空环’这个词。” “报告！” 学校保安大队赵队长疾步走到吴川面前，行了个军礼。 吴川回身点头。 “西江月教官有重要事情要与各位首长商量，请求进入。” 吴川微皱眉头，看看秦利剑将军，又看看武彦成校长等人，对赵队长点头：“好，让她进来吧。” 等赵队长离开，秦利剑问吴川：“老吴，这个西教官不是去执行重要任务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的，任务完成了？” “根据传回来的情报，应该是完成了。” 吴川见王力仁等人都看着自己，等待下文，扶了扶眼镜，说道：“西边近来不太平，我们和双界都注意到了，双方的侦察人员在那边偶遇了。” 说到这里，眼神似是无意从飞子轩身上扫过。 飞子轩听见西江月要来，精神有些恍惚，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骆月。 正想着心思，忽然感觉吴川不经意的一瞥，他的精神力何其敏锐，马上察觉到此事似乎与自己有点关系，不好唐突询问，微不可察地拉了一下王力仁的衣角。 王力仁也是个聪明人，马上会意。 “老吴，你看子轩干什么，难道这事与他有关系？” 吴川没想到科学狂人的眼睛也如此毒辣，自己无意识的一个举动会被他捕捉到，看来这个飞子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啊。 他轻轻笑了笑：“这倒不是，是他父亲江秉阳带队执行这次侦察行动，在西部大雪山附近与西教官偶遇。” 飞子轩一听便明白了，前段时间在半醒空间里，一家人团聚时，父亲曾经提过这事，没想到追踪到那么远的地方。难道父亲找到了那帮人的基地？ “父亲不会有危险吧？” 想到这里，飞子轩开始担心起来，还好，吴部长后面的话让他安心不少。 “江秉阳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将那里发生的事做了汇报，当时他还不知道是西教官，我们通过另外途径才知道是她们。这也算是我们与双界科技不谋而合吧。” 王力仁见飞子轩没再触碰他，也就不再追问。 “西教官也是个神秘人物，是双界科技的二姐，据说是那位大姐的亲妹妹。老吴，你的情报多，有这个可能吗？” 吴川看看蓝天，笑了笑：“这可是双界科技的秘密，老秦，你当着蓝天博士打听，这可不太好吧。” 秦利剑看看蓝天，哈哈一笑：“哈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又马上收起笑容，故作好奇且神秘地问：“蓝博士，不会真是大姐的亲妹妹吧？” 见蓝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利剑假装不满：“你看看，我们华国与你们双界科技已经是统一战线了，我们以诚相待，你也别瞒着我呀。” 蓝天还是那种带着微笑的表情，轻声回答：“这可是别人的个人隐私，不关我们合作的事。” 听秦将军和吴川、蓝天谈论骆月的身世，还说她有可能是大姐的亲妹妹，飞子轩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如果这事是真的，那骆月又是谁？他可知道大姐是什么人物，想到自己与骆月的关系，他有些茫然了。 “那我又是谁？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 正当飞子轩思维发散，门口传来声音，赵队长陪同一名英姿飒爽，身着墨绿军装的女子健步走进试验大厅。底下大厅内顿时显得亮堂了许多，就连几名老科学家都忍不住睁大眼睛。 虽然飞子轩已经多次看见骆月的军装打扮，但每次都会让他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这哪能怪他，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一位血气方刚的二十岁小伙，看见这么一位几乎毫无瑕疵的美女，哪能不心动。 骆月进来第一眼就看向飞子轩，挂满冰雪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情。可看见飞子轩贼兮兮的眼神，立即将这丝温情收回，眼中射出一道寒芒，让飞子轩一个激灵，马上收回心猿意马的心思，变得一本正经。 老辣的吴川将这一变化看在眼里，嘴角略有深意地微微翘起。 西江月上前两步，对吴川、秦利剑行军礼。二人回礼完毕后，她开门见山地说道：“飞子轩被你们的试验卷入到一个异空间循环圈内，这里也不是我们原本的时空，而是另外一个时空。” 吴川和秦利剑都是一惊，后者急忙问：“什么？难道你是说我们都是虚幻的？实际上不存在？”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不同时间维度，相对于我们本源时空，时间要晚三个月，对于那个时空，也可以说这里是虚幻的。同样，反过来，你在这个时空也可以认为三个月后的那个时空同样是虚幻的。” 吴川和秦利剑对这些缥缈的理论本来就不懂，经西江月这么一说，更是一头雾水。楚淼几名科学家似是想到什么，陷入沉思。 “什么！月月，你的意思是说我被困了三个月？可我觉得只有几天的时间啊。” 对飞子轩当着这么多人叫自己“月月”，西江月瞪了他一眼后，说道：“是的。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时间有限。” 她恢复冰雪冷峻的面孔，盯着飞子轩：“你记得我在深州时交给你的那个阴阳量子矩阵？” 飞子轩知道现在谈论的是大事，连忙点头。 “你现在就困在这个阴阳矩阵里。是王博士他们的试验催动了这个阴阳矩阵，进化为一个独立的原始空间。你还记得我教你如何感知和进入阴阳矩阵的方法吗？” 飞子轩略想了一下，点头。 “那好。” 西江月转头，对吴川道：“吴部长，麻烦给我一个清净的房间。” 不一会，西江月带着飞子轩往后面走去。 “哎呀，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目送二人离开，秦利剑忽然大叫一声，将周围几人吓了一跳，从各自的发愣中惊醒。 “难道有无数个我存在？” 秦利剑抓住王力仁的胳膊，再次大叫。 楚淼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不断地自语：“平行空间真的存在吗？” 王力仁博士和武彦成校长原地打转，沉默不语。蓝天看着西江月与飞子轩消失的方向，想着自己的心事。 西江月也没有说与飞子轩单独做什么事情，大家也猜测得到是有关飞子轩如何从时空环中脱离的事，虽然众人都想知道，既然西江月不说，也不便追问。 大家边消化刚才的信息，边等待二人，等了快半个小时，他们还没出来，也就不等了，科学家们回到超级量子计算机室，结合刚才西江月的信息，又一个劲地追问蓝天。虽套出一点信息，却发现蓝天知道的也有限，也就没再逼问蓝天，重新整理规划试验。 从上午十点不到开始，直到下午四点，西江月和飞子轩才从后面出来，也不知西江月给飞子轩传授了什么方法。二人出来后，大厅没人，便到试验中心。 见西江月二人进入，蓝天第一感觉就是西江月有些不对劲，脸色不大好看，精神萎靡。王力仁等人也发现了这一点，飞子轩反而精神抖擞，像是经过了一番充能。 第173章 西江月的付出 大家都没说话，停下手中的工作，进入休息室内，各自找到沙发和座椅坐下，无声地看着西江月，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这时候，几位科学家倒是想念那位炮筒子般的将军，要是秦利剑在的话，也许早就要问问西江月与飞子轩。 西江月自然理解他们的这种表现，这是对世界观的强烈冲击，虽然科学家比一般人更容易理解和接受新鲜事物，但也比一般人敏感，想法更多。这就是为什么看上去简单的人，活着更轻松和乐观，因为他们想法少，奢望就少。想法太多的人会顾忌更多，在乎周围的反应，一旦希望与现实产生落差后，反而容易纠结过去和周围人对他的看法。 他们这样的搞科学研究的，经常思考世界的本质，也猜想过各种情况，数学家武彦成认为世界事数字游戏，楚淼研究基础物理，将物质能量无限细分，追踪到量子层面，又与宇宙天文学家探讨宏观，设计过无限宇宙与多维度空间。王力仁则是侧重于研究宇宙的生命诞生与结构，他也模拟出无数种组合，小到分子生命，大到宇宙洪荒猛兽，不同的法则组合下都可以形成生命，包括人类认为的鬼神，从理论上讲，这些都可能存在。 西江月所说，他们是相信的。他们看出此时的西江月的精神意识和身体状态有些不同，如同来自未来，她所讲的内容完全符合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 现实摆在眼前，几位顶尖科学家感到震撼。冲击太大了，如果说有多重世界，平行空间，如果时间可以改变，能回到过去或者前往未来，那现在的他们又算什么？他们的努力又有何意义？只是无数个岔路口中的一种而已。 有人开始纠结于人生的意义，室内的气氛很压抑。 “王伯伯，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人生的意义就是活在当下，经历更多、更精彩的刺激，这才有意义，不枉此生，总不能什么都不干等死吧，那才叫没意义。” 只有飞子轩这个没心没肺的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几小时前他就这样，还是那种跳脱的性子，当西江月将相关多重宇宙和时间轴线告诉他时，这家伙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盯着自己傻笑。 西江月想到飞子轩傻傻地盯着自己的样子，又好气又有一种甜蜜。这时飞子轩与原来的那个奕华还真有所相像，这不禁让她也有些心猿意马。 然而，王力仁他们听见飞子轩这没大没小，没头没脑的玩笑话，反而精神一震。 “你看看，我们几个都活了一大把年龄，还没有子轩这小子看得清楚。” “哈哈，受教了，一句玩笑就点醒我们这几个老糊涂。” “好，我们该干什么还是什么。” 见几位科学家老人情绪好起来，飞子轩挠着后脑勺，傻笑连连：“哪里，几位伯伯见笑了，我这是瞎说，西教官说我没心没肺的。” 听飞子轩这么一说，老家伙们哈哈大笑起来。 蓝天没有笑，他一直用关心和询问的眼神看着西江月，很担心这位被他们称之为“二姐”的天使少女。他知道二姐应该是使用了那种损耗极大的时空沟通方法，将主世界的意识穿越到这里，他记得大姐每使用一次就会修养一段时间，多则数年，少则一个月。 西江月只是对蓝天轻轻摇了摇头。 飞子轩发现西江月的状态越来越差，精神力急速衰退，握住她的柔软而丝滑的手，将内力和精神力运于掌心，向她的身体内强行灌入。 西江月感觉到飞子轩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将手轻轻拿开，对飞子轩微微一笑： “不要这样，你脱困时还需要大量的精力，我没事，本源世界里的我，休息几天就会恢复，等你回到本源主世界后，我们还要去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地方，解决深州的异界通道封印。” 她面向众人：“各位，我现在的时间也不多。你们也不要多想，人类进化的路本来就是多种路线，如同一个人的成长过程，随时都面临选择，每次选择都有不同的结果，以后的路就发生改变。人类社会的整体进化也一样，选择每条路都有不同的结果。而我们需要的是选择最佳和最好进化路线，想办法将不同的路线中的经验和教训融合起来，少走弯路。” 王力仁、楚淼、武彦成以及蓝天都看着西江月，疑惑不解，对于西江月她们所做的目的有了一丝明悟。 “大家都知道我们正在研发的‘半醒空间’吧？” 几位科学家自然知道这个科研计划，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华国和双界科技投入的资源只会比他们眼前的量子试验更大，对此，几位科学家还发过牢骚。认为搞一个网络虚拟世界用得着吗？将资源都放在他们的量子研究上不是更好吗？而且，“半醒空间”本身也借助了他们研究的量子矩阵。现在听西江月这么问，顿时觉得这个“半醒空间”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半醒空间不是一个简单的虚拟世界，一个时空的媒介。我不妨告诉你们，我们基本掌握一个时空节点，叫虚神界，半醒空间就是基于虚神界沟通法则相同，属性相近的现实世界。我这次能将本源世界的意识带到这里，也是测试‘半醒空间’的成果，目前来看，虽然过程很艰难，消耗极大，而且只有特殊体质的人才可以，但这毕竟是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一半。” 几人还是沉默，飞子轩的掌声打破寂静，这小子抓住机会无条件地捧场，也不管在座的几位沉思的老科学家们。 “二姐，‘半醒空间’已经合体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蓝天感到震惊，他知道开发“半醒空间”的难度和复杂性，他是直接参与“半醒空间”的研发的，负责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是地球电子网络和软件开发方面，对于“半醒空间”的总装进度，他并不了解，曾经听大姐提过一句，“半醒空间”的核心部分不是目前人类能够开发的，当时他就怀疑，有另外一组更高级别的研发团队存在。现在看来，他猜测的没错。 西江月点头：“是，主世界里是刚刚完成初步合体，还不成熟。这里的时间要比主世界晚了三个月。我这次借助飞子轩的事情刚好做测试，沟通这的我，既可以帮助飞子轩脱困，也可以验证一下‘半醒空间’的成果，总结经验教训，寻找其中的问题。” 她笑了笑，苍白而秀美的笑脸让人更加怜惜。 楚淼的眼睛开始有了神采：“你的意思，你是用意识沟通不同平行空间的自己，而不是你本人穿越到这里来的？” 西江月点头：“是的。本体是无法穿过不同宇宙维面的。也只有特殊体质的人才可以通过意识沟通。” 王力仁想到了飞子轩，问道：“你是说像子轩这种？身上藏有神秘的基因代码的人？” 西江月再次点头：“目前是这样，以后‘半醒空间’升级完善，不排除一般人也有可能。”她侧头看向飞子轩，笑道：“飞子轩是特殊中的特殊，利用‘半醒空间’他不仅可以精神意识可以沟通，而且身体也可以穿越，只是代价太过惊人。” 王力仁眼睛一亮：“太好了，只要子轩可以做到，我就不相信我研究不出来，让其他人也可以做到。” 飞子轩透过王伯伯满头乱颤的白发，一双眼睛变得明亮，知道他又有新目标了，心中高兴，随后又是一紧，估计回去后又要被他抽几筒血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西江月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她无力地看向飞子轩：“记住我教你的方法，千万不要出错。” 话刚说完就瘫软向后倒下，飞子轩一把将她搂住，眼睛一红，泪水差点掉了出来。他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他，月月不会亲身冒险，从骆月告诉他如何逃出时空环的方法中，已经猜测到骆月所说的巨大的代价，不仅是外界要提供巨大的纯粹能量，自身的精力也将消耗殆尽，几乎是死一次，而且要承受巨大的精神与肉体的痛苦。他已经想象得到，本源现实世界中的骆月一定也是昏迷，被送到大姐那里施救。 此时的本源宇宙的地球，特种军事大学后山地下量子试验基地内，骆月昏倒在半球试验空间的一个座椅上，蓝天迅速将她的头盔摘下，切断电源，等候在旁的两名医生上前，将准备好的药水注入骆月的体内，几名护士将她抬上急救推车，迅速离开。 等候在大厅里的秦将军、吴川等人，见医生护士推着西江月出来，忙联系地面接应人员，通知双界科技的蝶形飞机做好准备。 救援骆月的行动早就安排好，这是大姐走前叮嘱好的，必须要在规定时间送到指定地点。 大厅里的人目送地下轨道飞车离开，吴川看了看手表，长出一口气，还好，整个过程都很顺利，西教官应该没什么危险。见蓝天站在他身旁，一脸担忧，安慰道：“放松些，都准备了三个月，一切都在计划中，没什么问题。” 秦利剑插嘴：“这女娃子也真不容易，自从飞子轩失踪后，她几乎没睡过觉，三个月啊，谁受得了，最后还要承受精神撕裂和肉体分解的痛苦。”说完，又长叹一声：“哎，希望子轩那小子可以顺利出来，别辜负了这女娃子一番心意。” 吴川跟着感叹一声后，打趣道：“你开口就称西教官女娃子，你知道她多少岁吗？说不准做你的祖宗都够了。” 秦利剑一听顿时炸了毛：“好你个老吴，你竟敢骂我。” 说着就要动手。 吴川边躲闪，边笑道：“我可没骂你的意思，你最好问问蓝天博士，西教官的年龄是多少，看我骗你没有。” 秦利剑停下手，看向蓝天。 蓝天看二位，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副部长，都是华国的高官，没想到会在这种半公共场合打趣，看来他们这三个月也是憋坏了，想通过这种方式放松一下。其实不仅是他二人，参与此次营救行动的所有人都没离开过地下基地，大家都是不分昼夜地连轴转，将“半醒空间”升级，完善量子试验的整个过程。 昨天，大姐通知他，终于可以启用“半醒空间”，并且由骆月亲自测试。他当时就提出不同意见，希望不要让骆月冒险，自己上。听大姐讲明理由后，他不得不服从，因为只有骆月也是特殊体质的人。营救飞子轩不仅是从她个人考虑，也是从大局着想。 “喂，蓝博士，你在想什么呢？西教官到底又多大？不会像大姐那样，也是个老妖……” 秦将军口中的“婆”字没敢透出了，改口道：“也是个上纪元人类复活的人？” 蓝天还真有些诧异，他竟然知道大姐的来历，这可是他们兄弟姊妹也鲜有人知道的。华国情报网做得够深的。他这是故意透露给我的还是无意？蓝天认为是前者，这位秦利剑将军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缜密得很，不然怎么可能成为一名中将。 那么，他的意思是试探一下，还是在提醒我？ 蓝天嘴角扯动一下：“我怎么会知道。你见过如此漂亮的老妖什么吗？要是让大姐和西教官知道你背后这么称呼她们，有你好看的。” 秦将军好像真的被唬住了，忙解释：“喂，蓝博士，我可没那个意思，你千万别乱嚼舌头。” 蓝天没再理会他，转身向实验室走去，几位科学家还等着他商量后面的事情，下午四点四十分，这是关键的时间节点，时空环内的飞子轩会再次开始下一个循环。 异空间聚合体内。 飞子轩这次主动与炭黑子发生“关系”，两条本源体开始交融。 看见一身漆黑的大男人外形的臭虫子，要飞子轩将本源体与这样一个怪物纠缠在一起，心里只有那么别扭，要不是骆月劝说，又是大姐的命令，让他主动这么做，打死他都不愿意。 飞子轩吃惊的是，大姐怎么会对他的身体知道得这么清楚，比自己了解得更透彻，而且，她对臭虫子的情况也知道很多，原来他不是什么链条般的智慧体，更不是飞子轩分裂出来的精神，而是本来就存在在他体内的另外一种人类的本源体。至于为什么有这样一种类似人类灵魂般的本源体，而且于飞子轩共生在一起，骆月含糊地解释了几句，好像她也不大清楚。 大姐还知道他体内灵虫的存在，这个飞子轩倒是不奇怪，蓝天和骆叔叔知道了，大姐自然知道。这灵虫又是什么鬼东西，听大药丸那小混球说过，这是异灵本土才有的，叫神种，是贵族异灵在人体身上培养出来的，可是这神种又是如何种在我身上，什么时候种的？ 疑问越来越多，飞子轩也不是很关心这些问题，他更想知道的是另外的谜团。骆叔叔与大姐姐是什么关系？骆月与大姐又是什么关系？还有，骆月隐含提到大姐他们背后有个什么“组织”，那这个组织又是什么，大姐、骆月她与这个组织是什么关系？ 最后，飞子轩想到他的身世之谜，自己与整个组织又有什么关系呢？当时追问骆月，骆月还是含糊其辞，说到时候自然会知晓。 大姐应该知道吧，出去后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第174章 臭虫子不见了 骆月确实无法回答飞子轩的一系列疑问，实际上在这之前，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也是因为飞子轩出现这次偶然事故后，她才从大姐那里知道很多事，具体情况仍然不是很清楚。 听大姐讲过，目前地球人类的原始祖先并非是靠自然进化出来的，而是另有原因。 按照地球时间计算法，远在十几亿年前，当时宇宙中的顶级智慧体是五级文明，这样的文明有五大种族，前人类就是其中之一。 五级文明被称为多维空间转换的文明，达到五级文明后可以在行星、星系和更大天体的不同维度之间转换，比如从三维到四维或五维。就像大姐的那个手提箱，里面的各种设备是四维空间产物，用特殊的箱子封存，在地球三维空间展开，从四维到三维，一个小小的手提箱变成了一个大的试验基地。这才造成秦利剑、王力仁等人有一种变魔术的虚幻感。 五级文明还可以利用时间维度，准确把握速度，采用正确的方法和精准操作，是可以回到过去或者走向未来。比如，这次骆月就是回到三个月前，与飞子轩会面。这几乎也是大姐他们组织能够达到的极限，毕竟是降维人类的后代，如果没有前人类遗留下来的设备，他们也无法做到。 从本质上解释，也是以量子理论为基础，是以超强能量改变物质状态，引发我们这个世界的最根本的电磁能量的转换，实物与能量的转换，局部引力场的高强度变化，局部都转化成一个唯一的密度值空间，其轨迹类似于基因结构。 这就是飞子轩的基因结构取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太多这种前人类本源基因所携带的密码，王力仁他们的实验不可能产生阴阳量子矩阵，更不可能出现后来的异空间复合体，也就没有飞子轩被时空环吸入的事情发生。 有了物体和能量的量子化后，也就掌握了从三维空间到达四维空间的技术，制造量子时空矩阵，也就是虫洞的基本组成单元，真正实现跨越时空。 在当前人类看来，人类达到这种高度应该很满足才对，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不停地追求更高文明，这是任何智慧体的本性和动力。当达到了五级文明的顶峰，前人类开始向六级文明冲击。这个宇宙并非只有人类一个种族，而是有五个与人类相当的智慧文明在统治着这片宇宙星空。 竞争是残酷的，五个争夺突破到六级文明的智慧种群明争暗斗，终于有一天，人类发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宇宙大战。 宇宙大战持续了几个纪元，五大智慧种族几乎将那个宇宙搅得天翻地覆，动摇了宇宙的根基，没有哪个种群冲出五维，进入六维。 结果是引来宇宙天罚，人类首当其冲，受到宇宙法则的毁灭性打击，自此人类在那个世界无法生存，有极少数幸存者通过被打破的宇宙碎片降维逃脱，撤离到四维空间。可是天谴仍然不罢休，不得已，继续逃离到三维与四维之间，躲在宇宙碎片中苟延残喘。 宇宙碎片的空间和资源越来越匮乏，前人类开始向外迁移，一出宇宙碎片空间，就受到三维宇宙法则的制约。 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人类开始被剥离成两种形态，没有肉身的阴性能量体智慧生命，本源能量极度稀薄的肉身阳性智慧生命。两种分裂体的本源体被磨损，绝大部分人已经失去携带前人类高纬度的本源，即使还有极少人携带部分，也被法则禁锢，人类开始退化，真正地成为三维生物，变成凡人。 尤其是阴性能量体人类，没有肉身保护，在三维宇宙法则的摧残下，消亡速度更快，他们只好生活在阴暗地带，想要获得更多的资源，就必须走出，一旦离开适应他们的地界，就会被阳性能量侵蚀。强大的能量体人类还能抵制，对于一般的能量体，寿命至少衰减一半。 经过历代研究尝试，阴性人类找到了一种办法，就是入住阳性人类的肉体，于是他们开始抢夺阳性人类的肉身。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种分裂出的人类成了水火不容的死仇，地球这样的肉身阳性人类称能量体阴性人类为“异灵”，异灵叫肉体人类为人类载体或宿体。 几亿年的时间里，人类与异灵的战争中屡屡败退，异灵大军每隔几万年就会捕获、清洗肉体人类，将肉体人类圈养，贩卖。 时间一长，能量体人类自认为比肉体人类高等得多，称自己为神族，肉体人类才是凡骨肉胎，如同人类看待他们圈养的猪狗鸡鸭一般。 这种几乎地球人类无人知晓的历史，骆月当时像是听小说故事，难以想象这些竟然是人类的往事，人类曾经还如此辉煌和衰败过。 骆月从她的字里行间中猜测，大姐对身后的组织也知道的有限，这个组织应该是残存碎片空间中无法出来，或者不愿意接受天罚，再次降维，与三维空间的人类等同的凡人。这些不能露面的人类应该携带前人类的本源体的等级很高，应该是人类遗留下来真正的后裔。 这些人不出来，并不是不想出来，而是在想办法。 实际上，他们曾经多次尝试，利用他们掌握的科技和残存的一些能力，在宇宙法则薄弱的节点阶段出现在三维宇宙，派遣敢死队冲出保护他们的宇宙碎片空间，出现在三维宇宙，也出现在地球，当时的地球人类称他们为“神”。可惜，没多长时间，这些人最后都被宇宙法则磨灭，消失得一干二净，从此，他们变得越来越谨慎。 经历无数年的努力，他们找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在三维空间里培养一个“本源激活者”，让他激活三维空间里的人类本源，因本身就是三维人类，可以避免天罚。 于是，他们开始计划，制造一名，或者是培养一名像前人类那样的人，阴阳合体，激活人类的本源，让人类整体发生一次飞跃式的自然进化，不会受到法则的制约。这样，前人类后裔就可以走出碎片空间，躲过天罚。 听大姐的意思，在上一个人类纪元，也就是几万年前，这个组织挑选了天上就携带了高等级前人类本源的三个人，改造和培养他们，他们将主要资源用在其中最纯正的人身上，他就是飞子轩的前身，也就是奕华。 骆月早就知道自己也是这么个特殊体质的人，虽然她的本体，也就是大姐，她虽是高等级本源体，但成分本远不如飞子轩纯正。 奕华失踪后，组织不得重新计划，用另外一人来取代。在三人中，大姐的本源仅次于奕华，而大姐的情况没办法进行第二次改造，最终从大姐身上剥离出来核心本源，复制出另外一个人，这才有了骆月。外界传言骆月是大姐的亲妹妹，从这个角度看，倒也不是瞎说，也不知秦利剑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 骆月承接了大姐的本源和大部分记忆，改造和培养后，其本源的纯度得到了很大提高，与当年的奕华相差无几，但比当年的奕华还是有所不如，本源秘码中缺失了两段关键性代码。 这让组织有些失望，寄希望能再次寻找到奕华的本源体，但这需要等到下一个时空节点，才能够走出虚神界，进入到地球空间。 好不容易等待和准备了上万年，再次出现时空节点，宇宙法则变得薄弱，骆兰卿和大姐走出了虚神界，寻找到奕华的本源。 给组织一个意外之喜的是，当检查奕华的本源体后，竟然发现奕华的本源内有一条阴性本源代码，虽然已经破碎不堪，但仍然残留不是阴性生命核心密码。这条阴性本源的主人就是与奕华同归于尽的异灵大将军。 虽然这给复活奕华增添了不少难度，但也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伴随新的本源体成长，阳性本源与阴性本源纠缠，相互之间会越来越默契，说不准能在三维法则下逐渐融合，如果能这样，那就是天赐良机。 事实上，虽然飞子轩的成长比预想的更加顺利，但他体内的阳性本源与阴性本源一直没有融合，这一点，给飞子轩治疗和传授养神诀的骆兰卿最是清楚。 当初，也就是婴儿时期的飞子轩与组织安排的飞刚夫妇在深州出事，被异灵种下神种（灵虫）的时候，组织也是知道的，灵虫是种难得的将普通能量转化为本源能量的宝贝，这对飞子轩有好处，因此，当时并没有干涉。 因此，飞子轩不仅是这极少数人种的本源携带者，而且是很特殊的一人，他身上不仅携带了前人类一半的纯正阳性本源，而且体内还隐藏另外一半阴性本源。虽然这个两个本源还有不足，特别是阴性本源体还是残缺的，两者在地球空间法则下也没有融合，但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极限。 如果飞子轩有所闪失，组织无法承担。 本来组织准备在合适的时候，让飞子轩进入虚神界核心，看是否能修复他的阳性本源，同时融入一部分阴性。没想到出现这次试验事故，飞子轩被卷入到那个还不成熟的阴阳矩阵中。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情总是有两面性，在这个胚胎般的阴阳复合异空间内，没有法则的压制，反而给了飞子轩融合阳性与阴性本源带来机会。 在异空间复合体内，经历多次时空环的强迫性融合，飞子轩明显感觉到自己与以前不一样。 他内视自己的基因螺旋体，原来的螺旋体基因有另外两条暗色的螺旋依附在内侧，暗色螺旋体之间有另外五对不同组合的碱基组合，完全区别于通常人类的蛋白质大分子，也不知是什么元素组成，或许不是当今人类所认识的基本元素。 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感觉骨骼和肌肉都在收缩，全身排出大量腥臭液体，有的地方还有固体物质排出，身体小了一节，如十三四岁的少年。他的额头眉心一阵刺痛，似乎有东西在生长，就要突破而出，一个专属的神经线路缓慢生长出来，连接额头眉心，一只似隐似现的竖眼在形成。 他只觉得额头裂开一道口子，原来的“天眼”显现出来，周围的环境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看不见的许多异空间内的能量线和漂浮在空中的暗物质，他看得一清二楚，不仅能看见，而且身体可以体会到一些原始本源能量进入自己的身体，细胞组织上依附了一层暗灰色。 飞子轩的竖眼眨动两下，里面的眼瞳从圆形变成椭圆，再变成三角形，不同形状下的眼瞳，看见的东西也不一样。 “太神奇了！莫非传说中二郎神的竖眼就是这个，可以看穿孙悟空的千变万化的本体？” 飞子轩不由得感叹：“这是什么技能？等出去后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他看向炭黑子，要看看这个伴随自己一起成长的臭虫子的真面目。 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与自己纠缠的臭虫子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这是怎么回事！ “臭虫子，你在吗？” 没有回应。 说实在的，小时候恨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家伙，恨得牙痒痒，现在忽然消失了，一阵失落和悲伤感涌了上来，大概是不打不成交吧。 “喂，炭黑子，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音。 怎么回事？月月没告诉我与臭虫子融合后，这家伙会消失啊！难道是我运用她传授的方法出现了差错？ 飞子轩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没错啊，我是原原本本地运用升级版的养神诀和本源归一法啊。 “臭虫子，你在哪里？” 飞子轩内视自己的精神领域，识海里空空荡荡的，原来浑浊的识海空间变得清晰透明，天上那个旋涡仍在，缓缓地旋转着，中心洞口黝黑不见底。 “炭黑子，你在吗？” 他又对着通道两边大声喊了几次，还是不见臭虫子。 “我不会将臭虫子给吞噬了吧？他这样的精神本源体也能吞噬吗？” 忽然异空间开始颤动缩小，应该是外面开始实施计划了，飞子轩顾不得思考炭黑子的情况，要抓紧时间，逃出异空间和时空环的机会，眨眼即逝。 他走到出现细微黑洞处，打开天眼，密切注意异空间的变化。异空间以飞子轩的身体为中心，收缩速度加快。这是计划中的，是外面在实施救援计划，骆月告诉他，大姐使用了一套超前科技的设备，让异空间复合体折叠收缩，重新回到他的体内，这样可以打破异空间的吞噬。这个过程时间点是关键，要在黑洞出现时，也就是进入时空环的瞬间，异空间复合体刚好完成收缩，融入他的体内。 进入时空环后，会出现一个细微的白色旋涡，那是逃出时空环的地方，会进入到虚神界的某个不确定的地点，因为虚神界时三维与四维空间的过渡区域，所以，其法则会将他排挤出来，造成灵魂与肉体撕裂和分离。 骆月再三叮嘱飞子轩，这个过程虽时间不长，但会有难以想象的痛苦，一定要坚持住。 第175章 逃离时空环 虚神界，某个空间结点处，一组十二人正在忙碌，十人穿着白色衣袍，身材高大匀称，另外两人身着青衣，杨柳细腰，显然是女子，其中一名就是“大姐”，在这里，大家称呼她的名字“姜曦”。 这些人中，有两名男子显得有些特殊，看着其他忙碌的人，年轻一点的人覆手而立，挺胸抬头，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另外一人模样是中年，这人微微弯曲一下腰背，轻轻咳嗽两声。 站在中年人旁边的姜曦留意到他这小小的举动。 “骆叔，要不你回疗养舱去吧，这里有我们，放心吧。” 原来此人就是传授飞子轩养神诀的骆兰卿。自从上次在地球伤了本源回到虚神界养伤，这还是第一次露面。 “没关系，此事事关重大，子轩不能出问题。” 旁边覆手而立的青年看了一眼姜曦，眼神不带一点感情，冷冷地说道：“姜曦，注意自己的地位和职责。” 在地球呼风唤雨，受万人敬仰的“大姐”，听得此人的斥责，微微点头称：“是。” 回应后回到自己的岗位，调试一台设备。 骆兰卿见姜曦委屈的样子，对年轻人说道：“姚奥，她也是关心我，没必要这样。” 年轻人冷哼了一下，没说话，用不屑的目光扫视其他人，傲慢的神态显露无遗。骆兰卿嘴唇微动一下，似是要提醒这位年轻人，最终还是忍住了。 骆月告诉飞子轩，大姐已经做好安排，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飞子轩送出，能量体部分，或者说是人类的灵魂体，暂时送到“半醒空间”某个特定区域，肉身则需要在虚神界接受组织派来的专家进行修补，待恢复后再送回到地球，那时候就是飞子轩灵魂体与肉身合体的时机。 当时骆月讲解整个过程时，虽然没有提及不便说的外，还省去了大半细节。即使这样，飞子轩已经很震惊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弄得如此复杂，闹到自己的灵魂与肉体还要分离一段时间。他对其中的过程自然表示担忧，不知会发生什么。但是，那又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独自或者与臭虫子在毛都没有一根的异空间体呆下去吧！ 想来想去，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相信大姐的安排，相信那个神秘的组织，既然他们如此重视自己，总不会要了自己的小命吧。 还有一个让他吃惊的是“半醒空间”。 没想到夏威他们开发的这个“半醒空间”还有这种用途，当初半醒空间还是个雏形的时候，难怪夏威在里面大腿中弹受伤，在现实世界里，他真的受到伤害，一周都是瘸着腿走路。看来这个“半醒空间”完全不是人们认识的那种网络游戏。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叫“半醒空间”，这是半个真实世界的意思。 半醒空间是如何通过网络，能将人类的灵魂引入到这个里面，是否是映射，或者是复制，甚至是直接将灵魂精神能量体吸入进去，现在他还搞不清楚，等自己的灵魂进入里面，在好好研究一下也不迟。 至于要骆月提醒他的所谓“要忍受极度的痛苦”，他倒不是很在乎，从小到大不知忍受的多少常人难以承受的肉体和精神折磨，到时候咬牙坚持过去就行了。 边观察周围，边想着心思，看见在黑洞曾经出现的地方，复杂的墙壁组合开始变形、旋转。飞子轩抛开一切杂念，集中注意力观察和体会。 一个比针眼还小的黑点出现了，可是异空间复合体还没完成最后的收缩，飞子轩开始焦急，如果照这种速度缩小，估计赶不上异空间融入他体内，就会被黑洞吸了进去。 眼看黑点在缓慢旋转中逐渐扩大，异空间虽然加快了缩小速度，但还是赶不上。 经过多次，飞子轩知道黑洞扩大到茶杯口大小时就会开始吸扯，现在黑洞已经有小酒杯大小，可以感受到里面黝黑的洞口开始传来强烈的吸力，飞子轩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开始跟着旋转起来。 “快啊！快啊！” 如果第一步就失败，以后的逃脱计划就无法实施，或许他真得被困在时空环内，永远无法出去了。 外面，地下实验室内，作为主操手的蓝天，额头上的汗水往下流。为了分毫不差地控制整个进程，他已经演练模拟了无数次，尽量做到万无一失。可是到了实际操作，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因为事关重大，不只是营救飞子轩这么个人那么简单，而是关系到人类以后的生存和发展，容不得他不紧张。 蓝天做了个深呼吸，抛开一切杂念，安心操作，左手缓缓推动能量杆，右手闪电敲击着键盘，脚下微微松开大姐提供的蓝水晶特殊能量阀。 飞子轩三只眼睛都紧紧盯着黑洞的变化，感受身体周围异空间收缩的速度。让他稍有一点安慰的是，异空间收缩速度明显加快。 “就是现在！” 飞子轩眉心第三眼看见洞口边沿浮现一丝扭曲的未知物，他知道再也不能等了，还好异空间体已经紧贴身体，他运足内力，猛力一吸，将异空间体吸入体内，钻了进黑洞，比闪电还快。 穿过洞壁后，进入时空环虫洞内，他立即按照骆月教的方法，将体内储存的纯正本源能量释放，裹住自己的身体，精神力最大限度放开，眉心第三只眼的瞳眸张开，撑得圆圆的，如全方位的雷达扫描，连续不断地发出波纹，快速向四周扩散。 他可不能有丝毫马虎，必须第一时间捕捉到骆月描述的微小白色旋涡。 在异空间和虫洞内，飞子轩这种状态对本源能量消耗十分巨大。首先是要保证自身生命体充满活性，不能让肉体和灵魂体衰竭，在这里消耗的是实打实的本源，不像外面空间，呼吸氧气，食物补充，维持生命是依靠正常的新陈代谢方式产生的普通能量。其次是保护身体所用的能量外衣，不断被时空撕扯腐蚀，全靠本源能量补充。还要探测周围，精神力消耗太快。 骆月输送给他的能量已经消耗了一半，听骆月说，这些能量不仅是她的大半积蓄，而且大姐也提供了多年的积累。 “这也太消耗本源了，在这么下去，都不知道后面如何强行穿过时空环，进入到白色旋涡后面。” 正有些焦急时，飞子轩猛一侧头，一个白点在侧上方出现，他一转身，眉心射出一束能量波，刺破灰色空间，笼罩白点。 不是！这个白点般的东西只是时空环中变化的产物。 在虫洞外面开始出现图像。 “又来了！” 这次不同于以前，出现的是与飞子轩有关的场景。 夜晚，一辆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奔驰，依稀可见山顶上有三个人影。越野车冲出山脊的护栏，坠下悬崖。三个人影迅速追了下去，其中一人从车里抱出一个婴儿，盘腿坐下，将婴儿放在腿上。 当飞子轩看见这个画面感到迷惑时，画面切换到另外一个场景，大地和星空。大地上火山喷发，大海上海啸排山倒海，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充满雾霾和乌云的星空，一艘超级宇宙战舰漂浮在大气层外，一道刺眼的红光从它的底部射出，下面的乌云向外飞速滚动，光束射在大海中，海水瞬间蒸发，红色光束刺透地壳，炽热刺眼的亮橙色的熔岩喷射而出，大地又多了一座喷发熔浆的火山，地球表面变成炼狱。 这不是自己经常做的梦吗？ 景物再次转换，一个高山顶部，出现四个人，年轻的两男一女与另外一名中年男人对峙。 画面如高速飞驰的车窗外的景物，飞子轩来不及看清楚，只知道其中一名年轻人被一艘飞行器接走，女子也被几名银色盔甲武士拉近了飞行器。另外一名年轻人冲天而起，直追要返回到宇宙战舰内中年人，两人在空中发生大战，最终年轻人抱住中年人，一道倾天动地的爆炸，将这片天空照得雪亮。 刺目的闪光过后，一个残破不堪、缓慢旋转的银色小珠子出现在画面中，似是特意放大给飞子轩看，银色珠子内还有一条歪歪扭扭、多处破裂断损的黑色链条。 咦？这黑色链条到有些像臭虫子的本源体，难道这就是臭虫子的来历？ 白色小珠子旋转速度加快，形成一个小圈，飞子轩忽然发现这个白色小珠子很像骆月描述的白色旋涡。他精神一振，天眼能量波笼罩过去。 “就是它了！” 飞子轩快速确认后，扑了过去。谁知，白色旋涡忽然变成喷泉，从内部向时空环内喷射出莫名的能量物质，飞子轩竟然被狂风般阻挡，难以靠近白洞。 “还真是这样，白色旋涡的属性与月月描述的差不多，还好早有准备。” 飞子轩像变戏法一样，手中多了一个子弹头般的东西，手指在上面飞速舞动，像是某种手诀，子弹头开始发光，抖动，瞬间膨胀扩大，刚好将飞子轩包裹其中，子弹变成导弹，尾部喷出幽蓝色的火焰，向白色旋涡内部冲去。 越是靠近白色喷泉口，受到的阻力越大，速度减缓下来，好在“导弹”尾部光芒大盛，推力加大，冲进白色洞口内。 进入白洞内部，保护飞子轩的导弹外壳寸寸碎裂，向四周炸开，飞子轩顿觉进入一个绞肉机内，身体表面的保护层一层层碎裂脱离，接着是他的身体，皮肤开始皲裂，肌肉一块块脱离。他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的眼睛也没有了，哪里还看得到。 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开始撕裂分割，他感觉到臭虫子了，与自己的灵魂融合在一起，此时却被某种神秘力量要将他剥离。 一丝一丝的灵魂被拨开抽离，如千刀万剐差不多，无法忍受的灵魂疼痛让他感觉不到肉体的痛苦，也不知道自己的肉身是否被分解。 灵魂的千刀万剐还在进行，此时的他真的想昏死过去，但该死的神智仍然保持清醒，体会着这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最后，他觉得死都是一种奢望。 此时，他才知道骆月慎重的叮嘱，让他一定要坚持住，挺过那种超乎想象的痛苦。 那时飞子轩还笑着问月月：“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经历过？” 月月当时没好气地回答：“谁没事经历那种痛苦，也就是你这次，这不是没办法吗。” 飞子轩嬉皮笑脸地安慰月月：“放心吧，只要我想到你在外面等我，我一定会挺过去。” 他这种带有挑逗的话语，让月月脸上起了一阵红晕。 当时他还真没当成什么大事，自认为已经经历过好多次无法忍受的痛苦。现在他知道，这次经历的折磨有多夸张，他从来没想死，这次竟然想以死来解脱。 想到死，真的觉得开始一点点失去意识，麻痹中也减轻了痛苦，只感觉一种解脱。渐渐地，飞子轩开始昏迷，如同进入睡梦中。 “飞子轩，你答应过我，你一定会挺过来。” 一声厉吼！迷迷糊糊中浮现骆月美丽的脸。 “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江小飞胖乎乎的脸，充满崇拜的眼神，让飞子轩恢复勇气。 “小飞，我们等着你！” 是爸爸和妈妈。 “子轩，别放弃，大家需要你！” 是王伯伯、蓝天他们。 一声声呼唤，一幅幅画面，在飞子轩意识里响起、浮现，他一下从入睡中惊醒，一阵钻心的、深入脊髓的疼痛猛然涌了上来。 “相信我，我一定能挺过去，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飞子轩用仅存的一点精神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集中所有力量守住本源本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飞子轩慢慢地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在飘渺的意识里，也不知是幻景还是真实，自己好像与世界融为一体，他能够模糊地感受到万事万物的感情，他们在以各自的方式交流，哪怕是漂浮在宇宙真空中的一粒尘埃，似乎他们都在眨着眼，说着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子轩的一点意识在黑暗中飘荡，隐隐中，远处飘来嘈杂的声音，有爆炸声，枪声，叫喊声，一群人在周围的议论声。 “怎么样？” “两种源代码有一定的融合，身躯损伤太大了。” 声音似有似无，飘忽不定，飞子轩既陌生又熟悉，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他太虚弱了，精神稍一挣扎，又昏死过去。 漫长的黑夜，无边无际的虚无宇宙中一丝星光闪动了一下，又沉寂下去，宇宙再次陷入虚无。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那丝星光再次闪烁，比上次亮了一点，时间长了一点，然后，世界再次沉入黑暗，死一般的沉寂。 第176章 地球异象 外界，地球上发生着一系列的大事件，其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三件事。 自飞子轩消失后，米卡国忽然宣布制裁双界科技，米卡国的众议院议长严厉指责双界科技违法人权，并通过某议员的提案，立法没收双界科技集团在米的一切财产，冻结其科技研发，并将现有资料转交给黑石科技集团。 好在双界科技早有准备，提前五年就将总部迁出到南洋，主要科研基地也移到亚洲，在华国建立了四个基地，深州基地早在十五年前就开始启动，如今已经形成规模。 小九的第二艘流动科研航母三年前就下水，总排水量达十五万吨，采用分体式结构，整条船分为九个模块设计，遇到紧急情况可拆分成九条独立的舰船，九条船都要四翼高能核动力旋转涡轮，可以变形为空中飞船。 这种设计主要考虑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或海上灾难，便于脱离海面，远走高飞，或者可以对其他人实施紧急救援。设计的总体思路来自于骆兰卿，小九结合实际情况加以改进，再交给大姐定稿，大姐上交到组织，并得到核心材料和聚合能源的保证后，最终定案，开始建设。包括动力系统和总控系统，以及核心武器等关键部件，都由大姐亲自督办。 三年前这艘地球上最先进的航母在某个隐秘的海域下水后，双界科技就将米卡国内的关键技术资料，以及核心人员转移到这艘船上。因此，这次米卡国的忽然发难，除了一些不动产无法处理，造成一些经济损失外，倒也没有伤筋动骨。 米卡国的一帮跟班国家，他们除了照抄照搬，接二连三地宣布双界科技集团的“罪状”，展开对双界科技产品和服务机构、流通渠道展开调查。这样一来，从经济上，双界科技的损失确实不少，市场快速萎缩，相继关闭了五个基地。 双界科技即将推出的“半醒空间”计划也受到很大影响，人体生物智能芯片的推广和销售几乎停滞。 好在以华国为首的一些国家没有跟随米卡国，而是向广大民众宣传双界科技的产品的可靠和安全性，还在残疾人内推广，让许多无法自理的人重新站起，回到正常生活中。 华国在联合国发表声明，抵制米卡国对待双界科技的不公平，对黑石科技集团采取完全相反的双重标准，应该将黑石集团的研发和产品同样公布于众。 米卡国不仅没有回应华国代表的提议，反而宣布退出联合国一些组织，其中包括联合国名下的特种军事大学的联合办学，全部召回在华国的教师和学生，飞子轩的同学，老对手蒂姆和教官鲍比，还有夏威的好搭档，美丽的芭芭拉也不得不离开京城，回到米卡国。 另外发生的事情更让世界关注，很快掩盖了双界科技集团的新闻。 西亚与中东忽然发生冲突，战争近乎蔓延成局区域性部战争。一些悲观的政治家、军事家与媒体评论人都预测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似乎式一夜之间，地球上战火纷飞，好在地球上的两个超级大国虽然底下明争暗斗，但此时都有让战争降温的趋势，这样一来，一些蠢蠢欲动的小国也不敢造次。 一股神秘的力量崛起。 西亚新崛起的一股势力，自称卡夷人，是神在地球上的使者，代表神的意志。几年前，这股势力就出现在互联网上，通过网络招揽信徒，一直以来并没有受到国际重视，即使有几个国家代表向联合国提交此问题的动议，但都被米卡国一票否决。 这是了解地缘政治的人意料中的事，这股势力的崛起，既可以祸害世界第三大军事强国的洛斯国，也可牵制米卡国的主要竞争对手华国的发展计划。实际上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原因，有一股强大的幕后黑手在操作着这一切。 卡夷人迅速壮大，通过军事政变，推翻当地的可凯伊国家现政府，当即向世界宣布，卡夷神国成立。卡夷神国建立后，没有休整多长时间，紧接着就向东北方向开疆扩土，迅速壮大。 对于这个新的国家，他们的政府没有发表什么政治宣言，也没有针对世界各大阵营的表态，各方势力一时不知他们的政治倾向和意图，特别是世界顶级强国米卡国的态度暧昧。这样一来，地球上的几大阵营一时都没发出强烈的声音，都在观望这个新的国家何去何从。 原来的可凯伊国，有欧亚大陆门户之称，北方是世界国土面积最大的洛斯国；西方连接以米卡国为核心的米欧同盟，西南是世界石油蕴藏最丰富的中东地区；东边遥指另外一个世界强国，中间只相隔乌拉和切尔坦两个小国，还有一块“三不管”混乱地带。 卡夷神国的野心显然不止如此，不到三个月的休整，又开始向东扩张。其扩展速度让华国人也十分震惊，让他们想起千年前匈奴铁蹄践踏中原的历史，激起了华国国民的民愤，网络媒体像炸了锅，一边倒地要求政府应乌拉和切尔坦两国的申请，出兵抵制卡夷神国的东扩。 然而地球进入多事之秋，当世人提心吊胆地担心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的时候，更加让人震惊与恐惧的事情，天地异象接二连三地发生。首先是南部太平洋海底忽然爆发历史罕见的九点五级特大地震，引起滔天海啸，远在八百公里以外的三个岛国受到波及，造成六万人死亡。 让人更加吃惊的是，海底地震爆发后的十五天，联合国派遣的救援队伍赶到事发地点，卫星、雷达忽然失去信号，竟然平白无故地失去联系，消失得无影无踪。 华国和米卡国立即启动侦察卫星，却没有发现异常，他们又第一时间从最近的军事基地派遣空军前往，两国各派出三架，一架侦察机，两架护航机，结果让人更震惊，六架飞机只有一架华国的歼击机回来。 根据带回来的残缺视频显示，飞机像是进入到另外一个可怕的世界。当六架飞机从两个方向靠近时，本来一望无际平静的海面，眨眼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似乎一下子凭空多处一个空间，瞬间将六架飞机吞入其中，只有华国的一架拖后僚机在最后时刻，躲避层层闪电，冲出乌云翻滚的包围圈，逃了出来。一出来后，后面又是风平浪静的海洋，哪里还有刚才末日的景象，也不见下面的山川地面。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里就是曾经的四峰岛的位置，那个在十年前忽然消失的四峰岛，骆兰卿和蓝天、小九在这里寻找骆月半个月的四峰岛，也是华国与米卡国发生航母战斗群为双界科技和黑石科技撑腰对峙的那片海域。 当人们将注意力从中东和西亚战乱刚转移到这次大海啸和神秘空间的时候，又有类似的四起天灾降临，在南美洲，非洲、大西洋和中亚接连发生地震，出现神秘空间。 这些忽然冒出来的神秘空间，似乎有某种未知力量将其隔离，屏蔽隐藏起来。这些地方除了气象变化比原来更难捉摸以外，倒也没有对地球造成其它的什么破坏，不过，只要有人或侦测设备靠近，就如同触发了什么机关，天气大变，要么被驱离，要么消失在未知的区域。 华国地界里也不太平，也有五个地点出现小型的异象，其中东南就有两处，一是深州的神龙山，二是华国南海公海地界，也就是丫丫岛出现的地方。 深州的神龙山地底，飞子轩曾经遇险的底下溶洞内，那个神秘的动物图腾洞口封印连续振动了三天三夜，里面的科研人员和关键设备不得不全部转移到双界科技深州基地。好在有惊无险，当市政府召开安全紧急会议时，一切又归于平静。 蓝天当晚就赶回深州，带领五人小组进行探查，发现图腾上的动物雕塑闪烁不停，根据震动情况自行及时调节位置，似乎在镇压某种力量。 蓝天猜测，这是飞子轩说的大药丸在起作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多月，估计那时候二姐和飞子轩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中部的神龙架也出现了异象。一天深夜，狂风暴雨过后，一辆送货车前往科研基地，司机与往常一样，三个小时抵达，可是科研基地的人却说晚了近两个小时，二者的时间对不上。开始大家也没当回事，当下午另外两辆接送人的小车到达时，发生同样的情况，也是晚到一个小时五十二分钟。 此事顿时引起高度重视，两名科学家带着队伍来回走了三次，最终他们发现，问题出在途中的一个山谷，让他吃惊的是，作为当事人的他们，竟然没有感觉到这里的时间发生改变，好在并没有出现其他有破坏性的事情发生。 此事迅速上报到国家层面，王力仁、楚淼等人也知道了此事，要不是营救飞子轩的事还没完，他们非去一趟神龙架，亲自体验一下不可。 正当王力仁等人终于盼到飞子轩归来，当他们赶往深州双界科技基地，看见飞子轩时，王力仁、楚淼和秦利剑三人面面相觑。看上去，飞子轩还是那个飞子轩，给众人的感觉，他却变得不一样。 深藏在科技园中心的小山洼中，一座讲究的院落，中间的一栋主楼三楼，六个人围着一个宽大的病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一米八五的个头，全身肌肤呈半透明状态，里面玉般的骨骼依稀可见。光亮的秃头上还遗留纵横交错的线条，脑骨似是由细小零碎的骨片焊接在一起，像一幅星空组图，很有规律。 飞子轩安安静静地躺着床上，身上五个输液管中间的透明滴斗里，三种不同颜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往下掉落，顺着西西的软管流到针头，进入飞子轩的四肢和颈部静脉。 脸色透明中带有一些红晕，微闭着双眼，看上去很安详平静，似乎对外界的一切无知无觉。 “这是子轩吗？怎么会是这样？” 秦利剑皱着眉看向王力仁，后者也是微皱眉头，没有回答，在想着自己的事情，秦将军又将目光看向其他人。 一名帅气的中年人轻轻咳嗽了一下，低声说：“是他，没错。” 秦将军看着中年人，伸出手：“你是骆兰卿骆先生吧，久仰大名。” 两人轻轻握手，骆兰卿笑了笑：“大名不敢当，苟活于世而已。” 秦利剑稍微一愣，转而明白了骆兰卿话语中的含义，笑道：“说哪里话，骆先生能亲眼见证人类的兴衰史，这才是奇迹。” 骆兰卿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床上的飞子轩：“各位不用急，这是小飞的肉体，三天后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年又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他转头看着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小曦，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姜曦微微躬身：“是，骆叔，你放心吧。” 骆兰卿拍了拍蓝天的肩膀：“协助好小曦，这里的事情结束后，到小九的船上去一趟，他有事要求你。” 蓝天不知道小九要找他干什么，想问又忍住了，只是点头称是。 秦利剑见骆兰卿马上要离开，忙挽留：“骆先生不多留几日，有好多事情还要请教。” “是啊，我们也有好多问题也要请教先生。” 王力仁和楚淼都想多留这位超出现代人类的特殊人，有许多问题需要请教他。 “下次吧，现在确实有要紧的事等着我。” 骆兰卿边说边与几人握手，看见秦利剑请求的眼神，笑道：“如果有特别的信息，我会通知你的，以后小曦也会与你们加强联系的。” 秦利剑得到骆兰卿的保证，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等骆兰卿走后，他凑近这位神秘且孤傲的女子旁，想搭个讪，却还是没说出口。 “秦将军，你有事?” 秦利剑有些尴尬地笑道：“呵呵，也没什么事，刚才骆先生说的，大姐您可是听见了？” 姜曦轻嗯一声，表示知道，眼睛还停留在飞子轩的躯体上。 王力仁是知道骆兰卿这个人的，经常听飞子轩提起。当年二人一起救治同一个病人，到现在他才猜测到骆兰卿的真实身份，他不是这一代人类，而且有可能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前人类的后裔。 “该死的秦大炮，显然他早就知道，竟然不告诉我。” 秦利剑感觉一道刺一般的眼神看过来，发现是王力仁，有些莫名其妙，自问： “我这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了？” 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