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书道纪》 第1章 路遇舟船 月明如洗,流洒四野,怀致远骑马独行。 不疾不徐的马蹄声在夜间的官道上清晰异常,周围的荒野中偶尔一股夜火忽明忽暗,努力布施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氛。怀致远游目四顾,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悠闲了,在仅有的二十五年的人生经历中,十岁是个分界岭,以前是无忧无虑,以后的修行卫道。 怀致远努力的想要思索起来一些其他的印象,却发现是徒劳而已,原来所谓修行竟然会如此匮乏。修行是一件孤独的事情,或者说是一件需要坚持的事情。他已经坚持了十几年了,他以为他会坚持下去,或者是找个伴侣一起坚持下去,如今发现不用了,他的修为废了,已经是仙路阻断。 人从生出母胎开始,身体内蕴含的先天之气就会逸散,一直到十五六岁时消散完毕,即使有人差别,也是一两年之间,不会相差太大。所以修行之人多从童子开始炼身摄气,踏上修行之道。重修对于怀致远来说,是无用的。 过去的一年里,他仅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养好了身体的伤势,却又花个三个三个月的时间才养好心底的伤。那段时间里他很努力的学着接受,接受自己修为被废重修无望。 开始之时,他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砍柴挑水,发现干活时还好,结束收就会躁动不安。学习筝鼓琵琶,发现因为心不静所有学不会,学不会更是心不静,彻底掉进了死循环中。最后还是偶然间帮医庐中的医生誊写一份药方,发现写字可以让自己尽撒胸中戾气,于是每天都是抄写中渡过。 几个月里他不停地写着一笔一笔的字划,才让自己静了下来,从而真的认识到无法修行的事实,接受做回一个平凡普通的人,平和心态,安心的过好每一天。 既然已经接受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接下来怀致远很认真的考虑自己以后的去处和打算,最终决定回归故里,回到自己的出生之地——钧州府象城郡。 怀致远计划了好了行程,从所在的苍州府吴水郡出发行一路北上至江宁郡,沿着江宁郡的西南官道就可以直接进入到钧州府地界。钧州府第一站是安庆郡清流县,接着沿着官道走西北向,进入象城郡的中部。他的故乡怀山县是在象城郡的北边,后边基本一路北上就可以了。 他从吴水郡的临安县出发已经五天了,也进入到了江宁郡的地界,再走大概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到江宁郡的建康县。到了建康县,渡过道堑江,再行一段路程就进了钧州府。 一路的顺顺利利,让怀致远兴致高昂,夜了也没有歇脚,而是乘着夜色施然而行。马蹄声在荒野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响着,心中升起一种惬意,有种奋起泼墨的喜悦。 听着荒野中的虫鸣枭叫,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怀致远任马前行,自己在马背上细细的品味着其中的静谧。 怀致远忽然发现虫鸣没有了,真正的安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夏夜有些躁动的热气也消散无踪,空气种阵阵清凉袭来,逐渐的演变成为阴寒。异物就在左近,而且来头不小。右手本能的摸向腰间,那里原来挂有一把剑,司天监的九野剑——二十八宿人仙级别的专用宝剑。 空的! 腰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摸到。 怀致远心中一凛,剑呢,怎么不见了!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不是司天监监察天下妖物的修行之人,而是一介布衣凡人,看来二十多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丢弃的,还得慢慢来。 这时怀致远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没有恶意,收回了腰间的手,开始安抚起座下因为不安而躁动的马匹。 雾气氤氲,两匹白骨马匹若隐若现,马匹后边拖着一艘舟船。 怀致远看着凭空出现的马匹和舟船,他认出来了,这是城隍府的专用交通——白骨角马夜行舟,传闻中夜行舟以冥界特有的一种无根阴木制成,配以白骨角马拉持可夜行万里。 舟船甲板上站立着一个人,衣着服饰应该是位判官。他没想到自己想要重新开始生活后,碰到的修行世界第一个人竟然是位判官。 判官先行礼道:“尾宿大人,下官王言有礼了。”迷雾散开,判官完全显出了身形,原来是位熟人,以前有过交道的苍州府城隍威灵公的麾下判官王言。 城隍府是冥界设置在九州的管理阴司事务的势力,其根据府、郡、县的区域不同分别设威灵公、灵佑候、显佑伯,京师的城隍另设为明灵王。 怀致远曾供职于司天监,位至二十八宿尾宿。二者以前打过交道有些熟识,所以判官王言客气的称之为尾宿大人。 “原来是王判当面,怀某已是仙路阻断之人,一介布衣,当不得判官大人如此大礼。”现在的怀致远已经不再是有官在身,更不是修行之人,所以不愿应承其礼。不过也没有下马,就在马上直接接话说道。 “那倒是王某唐突了,还请向怀兄不要介怀。”王言知道自己失言了,一年前的吴水郡一役他也是有所耳闻,太过详细的虽不知晓,结果却是一清二楚。 传言中东南海族夜叉的夜叉王突然领精兵攻打苍州府吴水郡,吴水郡当时驻守的司天监全军覆没,其中还有一个已经是到了人仙炼丹境界,皆被地仙境的夜叉王生生打杀了。只有怀致远侥幸活命,也是成为废人一个了。 而且吴水郡城隍也遭受了池鱼之殃,死在那一役中。吴水郡郡兵建制更是三去其二,可谓是伤亡惨重。 最后还是司天监司正左南赶到,他也是地仙境界,和夜叉王大战一场,才平息了事务。 事后朝廷经过调查,发现起因源于吴水郡郡守杨陵之子杨乐山,杨乐山听人言海外有夜叉,其女妍丽,便着人在黑市购买一女夜叉。谁曾想这个夜叉,是夜叉王的小女儿。杨乐山算是捅了娄子,后边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uu看书 .ukanshu.cm更是愈演愈烈。 事情虽然平息了下来,不过犯错的人确实不能轻松放过去的。吴水郡郡守杨陵被满门抄斩,吴水郡一役算是画上了句号,只是代价有点大罢了。 “王大人客气了,”怀致远谦让了一下,“王大人这是?”一般判官是很少单独出行了,他们主要是在城隍府协助城隍处理事务。 “哦,是这样,吴水郡一役后,灵佑候候位一直空缺至今,威灵公大人这次准备进行招考择才录用,我这是要去接几位考生。”王言也是直言相告。 怀致远没有想到一年有余,吴水郡城隍位置还是空缺,看来城隍司的办事效率也是有待商榷啊。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直接道:“既然王大人有要务在身,在下也不便多做耽搁,大人还是早早赶路要紧。” 王言也是舟行半路看到路上独行的怀致远,熟人相逢聊叙几句,也不推脱接口说道:“那在下就不打扰怀兄雅致,他日有缘相聚再煮酒叙聊,告辞了!” “王大人一路好走。”怀致远也是拱手礼了一礼。 雾气凭空而生,逐渐笼罩舟船和拉舟的白骨角马,然后再渐次消散,王言已然是离开上路了。 怀致远则继续着安步当车,不紧不慢的信马由缰。不过他好像注定今夜无法安生了,生生可惜了这大好月光。 瞬时,一道寒光迎面而至。 怀致远凭借自身还有一点的身体素质,偏了一下头。寒光划脸而过,直接在空中带起一溜血线。寒光速度太快,他只能本能闪躲,力有未逮受伤了。 飞剑! 第2章 飞剑有礼 凭着那瞬间的感受,怀致远判断出那寒光是剑,一柄有至少有人仙境采药期修为的修行者操控的飞剑。 怀致远翻身下马,顺势取下了马鞍上挂着的唐刀,这是他修行未成之际使用的佩刀,有了感情一直保存着。这次也是挂着马鞍上,他没有想过自己会用到它。 吴水郡一役影响太大,最近一年整个苍州府都很是安生,甚至连盗贼马匪都乖了起来,更遑论什么精怪妖物作乱。怀致远带着刀一来是感情深厚,二来是防身,没有盗贼作乱,不代表真的没有。 嗤,飞剑透胸而过。 怀致远甚至没有来得及感受疼痛,飞剑已经调转头又刺杀过来。 修为上的巨大差距根本不是经验可以弥补的,仅仅是几个呼吸时间,怀致远已经是血染重衣,虽然几次都避开了致命之处,可是这样下去,即使流血也会流死的。 不过对方似乎也没有料到怀致远能撑到这步田地,四五次的进攻险死还生,二十多年的战斗经验真的不是作假。 飞剑的攻击暂停了,静静地飘在空中,像是寻找着敌人的破绽,又像是在酝酿着石破天惊的攻击。 怀致远打量着屡屡带给自己危机的飞剑,形制一尺有余,无柄有把,很像一把缩小的三尺青锋,看样子应该是剑葫养剑,他确定自己这是遇见了正宗的道门传人。 怀致远出发的时候想过会在路上遇见劫匪、狐妖、精怪,甚至是鬼物,却没有想到自己先是遇见了判官,又是遇见了道门传人,一个和颜悦色,一个置人于死地。 “敢问何方高人,还请现身相见!”怀致远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他虽然不能修行了,可是还可以生活的,甚至因为修行打下的基础,说不定还能活到百岁呢。 没有回答,四下里只有怀致远一个人的声音在向着远方扩散,周围愈发显得静悄悄的。 “请问何方高人,还请现身一见!”怀致远不甘心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看来今天是要折在这儿了。 拔刀出鞘,怀致远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或者说这只是他临死前的挣扎,就算是死,他也不想引颈就戮。 深吸口气,怀致远摆出防御姿势,握刀紧守中门,他要赌一把,赢了也许生,输了一定死。 飞剑在空中剑鸣清扬,将空中洒下的月光无情的进行着切割,随时准备着刺飞而出暴饮鲜血。 荒野中传出一声轻叹,飞剑随声而出激射而来。 怀致远推刀向前,似乎要将先前胸中深藏的喜悦泼墨而出,浓墨重彩般运刀如笔,上撇带提,短提如箭。 挡不住! 怀致远出刀的瞬间就判断出了结果,他的速度跟不上,飞剑及身后他的刀才会出去,慢了一步,这一步是死。 处于死亡边缘的怀致远忽然感到有股暖流从体内向外渗透,过胸出臂达于指。同时还有一种喜悦从心间溢出,这是一种知道的大喜悦。 镲,飞剑切割掉了刀尖,斜向刺穿了怀致远的肩膀。 喜悦渗透整个身体,活着的感觉真好! 飞剑射出后绕了圈飞向荒野之中,那里有个人,虽然月明如镜可是由于距离过远看不清楚,怀致远只能大概判断出是个女子。 那女子丢了白色瓷瓶过来,然后干脆利落的飘身远方,眨眼之间就在怀致远的视野中消失了。 怀致远捡起瓷瓶打看开来,里边有一粒药丸,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没有犹豫地倒出药丸,一口吞了下去,药丸化作暖流顺喉而下弥散开来,身上的伤口立即停止了流血。 捡了条命的怀致远慢慢平复了心情,开始考虑会是谁来杀自己,仇人?应该没有,他供职司天监,主要任务就是除妖,很少和人打交道。至于和地方官府之间,应该也不会把,他这些年的活动范围就是在吴水郡。 这个女子是谁,为何会在路上截杀自己,为何最后又放过自己,种种疑问都没有答案。不过他知道的是自己是肯定追踪不了的,别说那女子有人仙境界的修为,就是轻功比较好的武林好手让现在的他去追都追不上。 怀致远干脆先这段遭遇放下,回头到了下一站找到司天监的人,问问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收拾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换了身衣服继续赶路,也好找个地方休息养伤。 赶了一夜的路,怀致远终于找到了一间破庙,他打算在此休息几日,养伤外加参悟昨夜那一刀的玄妙。 怀致远收拾出一间房屋,就先直直地躺下来休息,太累了。一直睡到日向西斜才醒了过来,看着太阳挥洒下来的光辉,昨天下午他还感觉这个太阳晒着很热,现在感觉却是暖意十足。 花了点时间,怀致远解决了饮食需求。他就开始在庭院中回忆昨夜的一战,那一刀刺出之时,有种暖流在体内流动,而且暖流可以加速自己的速度。他好像找到了一条别样的道路,只是想要找到昨晚的感觉,得花点时间。 怀致远先是摆出了昨夜迎战的姿势,然后一刀一刀的刺出,寻找那种激活气血的方法。试验了一个多时辰,因为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已然是精疲力尽,只能收刀休息。 昨晚的他明明知道了那种感觉,可以是过后却很是朦胧,在赶路的时候思索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怀致远干脆仰天躺倒,看着渐渐西下的太阳有种心也慢慢沉下去的感觉,也许真的找不到,他只是自己骗自己。 躺了会,怀致远一跃而起,叹了口气,“原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接受无法修行的事情,安心做个普通人,原来还是不甘心啊!”看着自己手中的唐刀,刀尖的地方被削掉了,新的茬口很是整齐,没有来由的感叹,那女子的飞剑真是锋利啊。 怀致远收拾了一下,找到破庙后厨,没有想到还有惊喜,厨房的大锅虽然破着沿,可是还可以用。找东西在后院里的井里打了水,将大锅洗了洗,开始准备晚餐。辛亏捎带的干粮还比较多,可以支撑几天。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怀致远一直到在破庙里,干粮早已吃完,他白天打了野食解决温饱问题。伤势也早已经养好了,道门正统传人的丹药果然不凡,比司天监的不遑多让。他身上也只有点普通的金疮药,至于原来司天监发的丹药早在一年前那一役中用完了,uu看书 w.uukanshu要不然他都可能下不了战场。 每日里他都拼命地练习那一晚的那一刀,可以都以失败告终,让本来有所平复的心又躁动起来。既然失去了,为何又给希望。以为可以抓住救命稻草的时候,才发现那真的是稻草,根本救不了命。 希望完全破碎的怀致远有点自暴自弃,马也不要了,就那么直接上路了,他要狠狠地折磨自己,也只有这样的折磨才可以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 遇村不进、遇城而绕,怀致远就这样餐风露宿的走了半个月的路程,直到他整个人再也坚持不下去,一头栽到了路边,人事不知。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月高悬。 怀致远翻了个身,直勾勾地瞪着布满星光的夜空,扯动嘴角凄然一笑,没有想到和夜挺有缘的,上次的刺杀也是夜里。 怀致远看着遥挂天空的星星,不知道他们在天空中有多长时间了,是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还是几万年,或者永远存在在那里。 天边一道白光曳空而过,是流星,原来那些恒久远的星星也会坠落。怀致远忽然发现自怨自艾的自己很是矫情,能修行如何,不能修行如何,活好当下,好好地活着,如此才算真的对得起自己,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想通了的怀致远开怀大笑:“星月虽识尧舜禹,神仙难言两晋源。富贵功名道义利,柴米酱醋茶油盐。世人皆道婵娟美,冷映世间人不全。流白曳空千余载,圣人留书意意绵。” 呃! 一个天降水袋打断了怀致远的意气风发。 第3章 道悟仓颉 “没死就起来吧。” 怀致远拿下脸上的水壶,看着一个秀曼都雅的女子立于月下,旁边还跟着一匹马,正是他丢下的马匹。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就是月前半道截杀自己之人。 “这几日多谢姑娘周全。”怀致远站起来对着女子拱手道谢,不再执着于修行与否的他很快就想明白,这段时间这个女子肯定护在自己周围,要不然以这半个月浑浑噩噩的状态,说不定早就喂狼了。 女子上下打量着怀致远,开口道:“你想通了?” 其实那晚之后,她就跟着怀致远了,这一个月他的所作所为皆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也看出来了他修改被废,那晚能躲过最后一剑确实侥幸。 “有一点想不明白,还想向姑娘请教?” “什么事?” “那晚为何刺杀怀某?” 女子虽然不苟言笑,还是解释道:“那晚你和判官的交谈被我听到了,一时激愤才会下了杀手。”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缘由。 她继续说道:“我的父亲是吴水郡郡守杨陵,我从小跟师父上山修行,一个月前接到噩耗,星夜兼程赶往吴水郡调查父亲一案。”说着深深看了一眼听到自己身份而惊讶的怀致远,继续说下去,“谁料想半途会遇见你,心情激荡难以自持,所以才有出手杀你。” 怀致远没有想到杨陵还有个女儿,以前也只是听人说好像有个女儿,不过多年未见,很多人以为夭折了,没有想到是上山修道了。 “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无法判断是否事有隐情,不过吴水郡确实是伤亡惨重。司天监在苍天府的配置损失惨重,吴水郡更是全军覆没,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怀致远不好对杨陵的事情做出评价,他也受害者,过了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少了对不起自己和死去的人。 接着,他大概和女子大致说了一下吴水郡一役的后果,让女子不用调查的时候两眼一抹黑,“这次的吴水郡一役,不仅是吴水郡,就连北边的江宁郡和南边的遗越郡都是损兵折将。其中江宁郡的心宿宁律,已经是人仙境炼丹后期,是大焱建国以来继当今皇上和司天监司正后,最有希望突破到地仙的人。本来下个月就会调到京师专心修炼,没有想到也折损在了吴水郡。 吴水郡一役对于司天监来说,可谓是伤筋动骨,想想整个九州加上海族,明面上也就才五位地仙境修士,除了大焱人族有两位,海族中的龙族、夜叉和海妖也都只有一位,假以时日宁律就是第六个,你说是不是损失惨重。” “没想到这么严重。”女子只知道吴水郡战斗损兵折将,没有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怀致远看着女子难以置信的样子,问道:“所以,你还要调查吗?” “我更要去调查了。”女子说着就动身离开,“我不希望家父和兄长背负如此骂名,我现在就离开了,我怕去晚了线索会断掉。” 怀致远见到女子执意要去调查,也没有阻拦,只是这一别,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到,“还不曾请教姑娘芳名。” “杨惠芸。”说着已然飘然远去。 怀致远看着已经远去的杨惠芸,突然喊道:“祝杨姑娘此行顺畅,还有你可以从黑市贩卖查起!”喊完,突然又叹了口气。 怀致远整理好精神喝了口水,他也要上路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一个村子——庄家村,幸好身上还有银子,找个人家付了川资准备停下略做修整。 怀致远先吃了东西,再洗澡、睡觉,一夜无梦到了天明,又是充实的一天。吃过了早饭,在村子里溜达。村子挺大的,不过大部分都是庄姓同宗,即使不是庄姓,也是沾亲带故的。 闲逛的怀致远走过一个院落的时候,被里边的读书声所吸引,原来是村里出资修建了一座学堂,供孩子们学习。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童声错落,颇有韵致。 怀致远就站在院子外边听着,听了一会儿,感觉很有意思,打算进去看看。他当年也是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开的蒙,后边才会学习四书五经,有条件的还会乐、射之类的,总之,君子六艺五德四修,人生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走进院落之后才发现,不仅小孩子在学三千百启蒙,还有年龄稍大的学习论语、大学,只是不在同一个课堂里。幼童启蒙的课堂就靠着他进来时候的那面墙,难怪刚才只听到了三百千的诵读呢。 这会儿正好有老师在带着学习通读《大学》呢,老师一句,学生一句,韵致错落,雅人清致。听得窗外的怀致远渐渐的醉了,今天以前,他还不知道,原来读书也可以读醉了。 有种飘飘乎不知其所在的感觉,但是又有种感觉异常敏感的感受,好像整个人感受这个世界更加清晰明白了。却又像被人将灵魂从身体中抽离出来,那种真切的感受只是整个灵魂的体会,身体的感官被屏蔽掉了一般,整个人的反应慢了一拍的样子。 飘飘晕晕的感觉整个笼罩着怀致远,他就像是灵魂出窍般,旁观着自己的身体,他看到自己在那里醉醉然的摇头晃脑,甚至有点手舞足蹈的样子。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怀致远就这么的念叨着,舞蹈着的离开了学堂。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学堂里的学生都趴在窗户边看着,有大胆的更是出了课堂就在廊檐下看着。 手舞足蹈的怀致远更是凌空手书,让他看着来更像是一个疯子。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u看书 .uashu.om 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气血奔涌通体舒畅,喜悦从心中满满溢出,怀致远知道他找到那一刀的奥秘了。 接受自己生而为人,然后平安喜乐,如此才能和内外、平阴阳,从而行书为道,搬运气血。这是一种不同于当世流传的修行之法,不过怀致远判断他也不是第一个发现书道修行的人,只不过大概是这种修行方式失传了而已。 昔者苍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颉首有四目,通于神明,仰观奎星圜曲之势,俯察龟文鸟迹之像,采乎众美,合而为字。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文字是苍颉观察世间万物而作,是以人的方式将道演万物记录下来,所以文字出现的使得造化不能藏其密,灵怪不能遁其形,故天雨粟,鬼夜哭。 参悟文字,返璞归道,是先人留下的一种最适合的人类的修行方式。妖精呼吸日月精华,鬼怪攫取天地阴气,这些都不适合人类,或者说不那么适合人类。 至于现在流传于世的修行方式,有年龄的限制,因为人出生后,体内蕴含的先天之气会随着成长而流失,需要在未流失之前炼化精气。而炼化精气是以体内蕴含的先天之气为引,吸纳天地之间的先天之气。要是没有了这体内的引子,也就没有办法吸收了,所以说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没有办法。 怀致远心中有大喜悦,他捡起了一种已经遗失的修行方式,实在是一大幸事。 第4章 不负年华 接下来的日子里,怀致远干脆就在村里住了下来,他需要稳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道路。 点、横、竖、撇、捺、提、钩、折,这是基本的书中八法,文字都是在这个基础上组合而来。怀致远先是工工整整的抄写这个基本的笔划,就像初次学写字的孩童,不过他除了在写字外,还在细致的感受自己体内奔涌的气血。 只有入了门,才算是修行,否则就只是在写字而已。怀致远小心地维持着自己的状态,稍有走神气血就会蛰伏起来。 喜、怒、忧、思、悲、恐、惊,无论哪一个都会影响状态,过了不行,过了人会癫狂,没有不行,没有就是行尸走肉。必须保持一个平衡,一直到了年关将近才算是真正又踏上了修行之路。 年节的村子分外热闹,年夜饭、放炮竹、拜年礼,原来怀致远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过年了。他夜里难得失眠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想起了他的故乡,那里仿佛就在眼前。犹记得自己小村子里的习俗,和这里完全不同。 他家乡的年节和其他地方的大同小异,都是年前准备东西,年后走亲戚。尤为不同的主要是年三十和年初一这两天。 年三十早上起来,开始贴对联,意为辞旧迎新的开始。揭下旧年的对联,贴上新桃,特别是钟馗老爷,就在一进院门的影壁墙上,手持三尺剑,斩尽天下妖。 下午是去上坟,祭拜先人,过年了,都回家过年吧。燃香、烧纸、放炮仗,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当然了,这个回家,不是说上坟的几兄弟可以各回各院了,需要先一起回到有祖宗牌位的那院,一般都是在行大的家里。不过家里还有长辈的话,是长辈的那院。 烧香祭拜,一挂炮仗,意味着先人已经回来了,一家子准备过新年了,至于送走先人是在年后的十五。然后就是白灰围门,大家各过各的,河水不犯井水。 甚至白灰围门的时候,会在大门口,用白灰勾勒出三种武器,一般都是三尖两刃刀、关刀、金瓜,其中金瓜也就是锤,也有勾勒戈或者其他的,不过大致是这三样。 没有牌位的院子,也是白灰围门,围门还有讲究,就是整个院子,只要没有墙的地方,都围上,比方房子后边没有后院,直接就是道路,那要在后窗下边也用白灰贴墙围上,基本上整个院子就是用白灰和墙包围住,圆满不漏。围门后,就是煮饺子,烧香祭神,这一次的祭品是饺子,主神、灶王爷、钟馗都要有,接着就是燃放炮仗。 三十的晚上不用守夜,早点睡也没有问题。初一需要早起,五更天左右起来,称之为起五更。 早上的祭神还需要有其他的祭品,当然饺子还是必不可少的。祭拜后还是放炮仗,还有就是点旺火。 旺火一般是三十的时候架好,就是白灰围门的时候,会用白灰在院子里围出来个三尺左右的圆圈。柴火就架在这个圈里,外边,顺着圈子写上天下太平或者合家平安四个字。 屋子里,小孩子在正堂神位前给长辈磕头拜年。然后,一家人吃点饺子,再捞上两碗去往祖宗牌位所在的长辈那院。 先给祖宗牌位磕头,再在神位前给长辈磕头拜年。到了这个时候,家里的礼节才算告一段落。后边就是街坊邻居的拜年,基本上也是先给祖宗牌位磕头,再在神位前给长辈磕头拜年。 拜年结束后,就回家吃中午饭,这顿中午饭才真正算作“年夜饭”,过年的时候就是这顿饭是重中之重。 后边的初二回娘家,走亲戚就没有太大的差别了。过年就是这么着一年一年的,有人老去,有人出生,传承至今。 而怀致远已经很久没有正经过年了,就更别提家乡的年节了。如今思来一切都是那么遥远又那么清晰,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致远啊,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第二天一出门,就看到了院子中的村长,怀致远就是借宿在村子庄竹家里的。 “庄伯,我要告辞了。” “怎么好好的,突然要走了。” “我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再说也打扰了三个月。” “看你说的,你平时也在学堂给孩子讲些外边的见闻,让那帮小子不至于以后出去了瞎碰瞎闯,就连我这把老骨头都长了见识。” 怀致远养好伤后在村里住下参悟功法,闲时就给村里学堂里的学生讲了外边的一些见闻和故事,给许多从小没有走出过十里地的人增长一些见闻经验。 毕竟谁也说不定,学堂里的孩童将来会走出去,然后成就一番事业。也许外边有危险,但是外边也有机遇,只有走出去才有机会去闯荡、去选择,窝着庄家村是会安逸,同时也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怀致远还留了一份手录的武术功法,这本武术功法是他这些年中偶然得到的,即便放到武林之中也是一本难得的功法。至于为何不留修行功法,他的修行功法出自于司天监,所以不是不想留,是实在不能留。他自己参悟的书道,自己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呢,贸贸然教人,是不负责任。 骑马上路,归心似箭。 一路风尘仆仆的,怀致远终于赶到了江宁郡的建康县,先在城中找了家客栈投宿,修行未成的他需要休息一下,更何况马匹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长时间的路途人困马乏。 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新衣服,吃了一顿丰盛的餐食,怀致远感觉惬意之至,他甚至有种要去逛逛的心思。意随心动,他真的觉得去逛逛,熙熙攘攘的人间繁华也不失为一种生活。 看看摊吃吃糖,买了个纸风车迎风而动,然后又将纸风车随手给了一个路过的小孩子,看着孩子惊讶喜悦的笑脸,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回到客栈已是夜幕降临,怀致远在房间里用买来的纸笔,练了一个时辰的字,才上床休息。如今他已经能到很好的掌握书道的精髓,气血随着笔在纸上的书写而奔涌如潮,他甚至感受到那种流动时的轰隆明响。uu看书.ukahu 吃好、练好、睡好、活好,这些是怀致远这段时间让自己努力做到的,生而为人,不负年华。 睡到半夜,怀致远被一阵似有似无的吼声惊醒。 怀致远穿好衣服,寻声来到客栈后院。 后院除了一排房间,没有其他东西,和前院一模一样。查看了几个房间,除了年久的积灰外别无他物,没有一点人员居住过的痕迹,明显已经弃用了很久。回身站到院子中央,怀致远又左右查看一下,四下别无他物。 后院和前院一样的形制,怀致远判断以前应该也是客栈的住房,只是现在不用了,不再作为客房使用。看来这个已经废弃不用的后院一定藏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就和他听到的那个吼声有关。 吼—— 那个压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低低沉沉的,不过在后院里听着明显多了,以他现在的耳力能够明显的听出来声音发出的地方就在一个房间里。 刚才怀致远已经查看过所有的房间了,什么也没有,看来是有些地方他漏掉了。直奔声音传来的房间而去,这里是一个雅间,外间一张八仙桌配着四把凳子,里间是一张床铺,床头有个简易的竖柜。 房间里边没有太多其余的东西,所有东西一目了然。这会儿没有声音了,无法判断具体的位置,怀致远准备先试一下竖柜。竖柜分两层,上层大约一尺高,下层三尺有余,打开下层,空无一物,又敲了敲后壁,实心的没有暗藏的空间。 就在此时,又有声音传来,是从床边传来的。 第5章 客栈遇尸 怀致远先观察了一下床,床是常见的架子床,也没有做的怎么华丽繁复,设计简单大方,所有地方一览无余。这么看来应该是在床底下,小心的挪开了床,果然有所发现。 一块地板明显和旁边的不同,扣起这块地板,下边露出了一个洞口,洞中一种复杂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洞里有台阶,怀致远还能从洞口发现下边有微微的火光,抽出唐刀,小心翼翼的沿着台阶下去。地洞大概有一丈左右的深度,难怪声音传出去后那么低了。要不是这一段时间的修行,他在前院还听不到这似有似无的吼叫声。 到了地底,转了两个弯后,空间豁然开朗。中间的空地有个铁笼,里边关着个绿毛僵尸。 怀致远果然没有听错,这里藏有僵尸。 至于客栈养尸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司天监在城中有办事衙门,宿位人仙和星位筑元的修士们,轻易不会住在这家客栈,也就发现不了。普通人难以听到那僵尸的吼叫,客栈老板很好利用了灯下黑这一点在客栈后院隐藏着僵尸。 僵尸简单可以分为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一般而言,紫僵不过是一具紫色的尸体罢了,白僵与黑僵才会行动,不过他们会怕阳光、怕火、怕水、怕鸡、怕狗、甚至怕人。只有从绿僵开始,才会对人造成威胁,因为绿僵只怕阳光,其他的都不怕。 所有怀致远先前判断,地窖里的僵尸最多也不过是绿毛僵尸,否则就藏不住了。要是客栈被动藏尸,僵尸的等级那可就说不准了,不过这里是城中闹市,等级太过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毛僵和飞僵根本关不住的。至于说游尸、伏尸、不化骨,已经远超出了一般的僵尸范畴,不提也罢。 一个人正站在铁笼前心满意足地看着僵尸,笼子里的僵尸破衣烂衫,破洞里透着绿绿的长毛,咋看像个绿毛怪物。尖利的十指正插在一只公鸡身上,埋头吸食着鸡血,偶尔啃掉的鸡毛混着血液沾在干枯的脸上。 吼! 正在进食的僵尸闻到有生人气息,抬头冲着怀致远吼叫了起来。 “什么人!”看着僵尸的人也发现了怀致远,厉声喝问,随即发现是今天投宿的客人,“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你怎么会发现这里的,一般人根本听不到的这里的声音,我试过的!” “原来是客栈老板啊,我还说呢,怎么会有人敢在城里的客栈中养尸。”怀致远发现是客栈老板,想来也对,要是其他人早被发现了。 “你是司天监的人?你一定是司天监的人!你一定是来带他走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来夺走他的!”客栈老板有些着急地叫喊了起来,似乎下一刻怀致远就会带走僵尸一样,甚至有点神经兮兮的。 “这个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城中养尸?”怀致远有佩服客栈老板的勇气,竟然敢在人烟稠密的城中养尸,不怕城防司和司天监吗? 客栈老板粱易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处心积虑瞒了几年的秘密就这样要败露吗,他不甘心,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离自己而去,“我不管你是谁,我今天都不会让你带走我儿子的!” 他的儿子死于一场意外,机缘巧合下他得到了养尸秘法,遂将儿子养成僵尸,花了几年的时间,他把儿子从一具紫僵,一步一步养成为白僵、绿僵。秘法言,成为飞僵可以生出灵魂意志,到那时候他就可以找回他死去的儿子了。 怀致远很是惊讶,没有想到这个绿毛僵尸竟然是客栈老板的儿子,“他已经成为僵尸了,僵尸是没有灵魂的,他已经不是你儿子了。”他给粱易解释了一下。 粱易恶狠狠地瞪着怀致远,“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儿子,”说着转头看着已经变成僵尸的儿子,“我不管他变成什么,他都是我的儿子。你们谁也不能带走他。” “儿子,放心吧,爸爸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 说着话粱易打开了铁笼门,看着怀致远杀气腾腾地道:“出来吧,儿子。杀了他!杀了他!你就不用走了,爸爸继续养着你,直到你生出灵魂意志,到时候你还是我的儿子。” 怀致远看着面前已经疯癫了的粱易,父母为子爱之深切,可是他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丧失人性的僵尸,他还在僵尸身上寄托了自己的爱子哀思,已经无法理喻。 吼!绿毛僵尸得获自由,先是一跃而起,扑向了身边的粱易。对于没有意识的僵尸来说,食物是谁无所谓,只要是食物就行了,就在僵尸身边的粱易直接遭了祸殃。 绿毛僵尸一把抓住了粱易,十指直插到了他的胳膊里,箍住后直接探头啃向脖颈。鲜嫩的肉香深深地刺激着僵尸,他很渴望一口咬下来,吸食其中的血液,獠牙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幽光。 咔地一声,僵尸一口咬中了一把刀,他没有触碰到任何肉体,只咬住了一断了刀尖的唐刀。 怀致远箭步跨出,救下了粱易。气血运转,把刀横切,僵尸一跃而起,后退躲开了这一刀。 活下来的粱易怔怔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僵尸,那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攻击自己。粱易愣愣地看着僵尸儿子和怀致远对峙,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僵尸忽声扑出,十指如刃,带着腥风。 怀致远横刀划一,列阵排云,唐刀和指甲相交的声音尖锐刺耳,他也挡住了僵尸的第一次进攻。 火光跳动扭曲,怀致远和僵尸又攻到了一起,一刀一甲短兵相接。刀出点起,似百钩弩发,劲弩激发般的唐刀刺进僵尸的肩窝,顺势卸下了一条胳膊。气血催动下,怀致远可以有效地利用自己的经验,不会再出现眼到手不到的情况。 僵尸失势,气急吼了起来,他是被圈养大的,虽然有着属于僵尸的战斗方式,可是却没有成长的机会。 怀致远骤步急跃,放纵一笔,唐刀如直竖而下,一种奇妙的速度感中,劈向僵尸脖颈,只要切断了脖颈,僵尸就会死亡,这一战也就结束了。 唐刀没有劈中僵尸。 怀致远劈中了粱易,uu看书 ww.uuknshu 斜斜劈进了他的身体,几乎一刀两断。 怀致远抽刀再要对付僵尸时,本能想要活命的僵尸已经是趁机逃走了。临到最后,粱易还是想要救下儿子,虽然儿子已经成为了僵尸,可是那毕竟是他儿子变的。 失去生机的粱易目光盯着他的儿子,已经消失在了地道的拐角处,怀致远已经追之不及了。逃吧,儿子,粱易用尽最后的生命为自己的儿子祈祷。 怀致远赶紧也追了出去,不能让僵尸逃出去。一旦僵尸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等他出了地窖的时候,僵尸已经逃了出去,还是慢了一步。 房间里就像他下去的时候一样,空无一人。地窖里的粱易心愿得全,可以死而瞑目了,儿子逃了出来,也不枉费他这些年来的小心翼翼。 怀致远有些自责自己的鲁莽行事,要是先观察好,哪怕是通知城防司也不会造成放走僵尸的后果,看来又重得修行的他有些心态失衡,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不过到了院子里的怀致远现在来不及自责了,因为绿毛僵尸死了,被人一刀枭首,尸体和头就距离三尺,借着月光依稀可辨那狰狞脸庞逃出升天的喜悦,不过现在一切瞬间冻结了。 尸体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又是一个人仙级别的女子,不过这个应该是人仙境的采药期。饶是如此怀致远也是不可思议,他才离了修行界一年,就变化这么大吗,现在修行的人的这么多了。 “你是谁?”吃惊的怀致远甚至忘了礼貌,直接开口问了起来。 女子嫣然一笑,“你猜。” 第6章 谁说爱情 男人! 怀致远听了出来,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女人,是个男人男扮女装,“你到底是谁?” “呵呵,尾宿大人真是健忘啊,难道你看这身衣服看不出来吗?”男人一抖水袖,在朦胧的月光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怀致远努力的回想着,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不认识他,至于这身衣服,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 “看来尾宿大人贵人多忘事,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吧,三年前的九月初五,那晚和今晚一样,峨眉当空……” 男人很在乎让怀致远想起那个日子,否则报仇多么没有意思啊。仇人什么都不知道,死的不明不白的,也许仇人死的会很憋屈,至死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个糊涂鬼,可是报仇的人会不痛快。他要让仇人明明白白的死,那样才能满足自己的仇恨。 “你没死。”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还可以活着。”说着男人深吸了口气,满脸的陶醉和满足,“不过,你就要死了,是我陈珊瑚亲手将你杀你。” “你,陈珊瑚?” “我是陈珊瑚。” “你确定你是陈珊瑚?” “是的,我就是陈珊瑚!” “好吧,你是陈珊瑚。” 怀致远很确定眼前的人已然是精神错乱了。 三年前有个叫沈蕉的妇人来到吴水郡司天监,说她儿子被狐狸精迷惑,要司天监主持公道。 司天监对于妖精的原则是,只要不扰乱大焱的秩序,是允许存在,甚至和人类婚嫁都可以。但是不能以为修行在身,就可以去肆意的欺压他人。无论是普通人、江湖人,还是仙妖鬼怪,只要在大焱的地界,就得遵守大焱的律法,否则严惩不贷。 经过调查之后,发现确实是沈蕉的儿子安大城在和狐妖陈珊瑚交好,只是安大城的母亲沈蕉不喜欢这个狐妖陈珊瑚,一心觉得陈珊瑚是在夺走自己的儿子。 如果儿子喜欢的是个人类的话,她还好拿捏一点,树树婆婆威风。可是陈珊瑚是个狐妖,要是一个不小心,她沈蕉说不定命就不保了。到那时候陈珊瑚更是可以轻易的将安大城拐走,她死后连个烧纸的都没有。 只要涉及到修行者的案子,司天监就得接,可是这个案子不好办,整个是一个家务事。所以怀致远在手下调查清楚真相后,就开始头疼,无法下手。 怀致远找来陈珊瑚决定谈谈,只是有没有效果他不知道。他知道只能谈,陈珊瑚没有做出什么违反大焱律法的事情。谈婚论嫁时不犯法的,总不能因为是狐妖就抓起来吧,乱抓一气没有规矩,那是会乱的。 “大人,我愿意离开安大城。”未料到见面后,陈珊瑚直接开口表示自己愿意离开,说完不等怀致远说什么转身就走。 怀致远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是后续的发展他就只是听手下说了个大概。好像是安大城听说陈珊瑚离开后,还跑到司天监闹了一顿,不过让他们给轰走了,再后来好像是要绝食。 如今,怀致远看着一身女装的安大城,很明显后边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尾宿大人,你知道吗,那天你逼走了我之后,安郎就绝食自尽,我听到后心如刀割。我特别想赶回来救他,可是我怕,我怕你不让我见到安郎。那天是九月初五,峨眉当空,我终于安耐不住,我要去见安郎。 我趁着半夜潜进了城里,那天夜里,城里的人都睡了,只有打更的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砰、砰、砰的打更人瞧着他的竹梆子,夜风卷过,地上的落叶就那么荡来荡去、荡来荡去。 你知道吗,尾宿大人,我在街上甚至看到了一只老鼠,哧溜一声就跑了。我看见了一只老鼠,一只老鼠!” 安大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道老鼠的时候,甚至古怪地提高了腔调,还比划着老鼠在街上跑动的路线,“我不敢使用法术,怕被你发现,就那么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安郎的家里。 我轻轻地推开了院门,尽量不引起一点声响,我怕那个老妖婆听到了,会责罚安郎。我踮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到屋门口,门没有关,就那么半敞着。 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哦,不对,有月光,能够隐约看到一点东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房梁上挂了个人,直直的挂着那里。 我还奇怪,怎么有个人挂在那里,会不会吓着我的安郎。我就赶紧跑到西边卧室,安郎他平时就睡在那边。里屋也是黑漆漆的,没有点灯,我的安郎就那么孤零零的躺在从床上。” 安大城边说边做着动作,好像眼前真的有一张床,床上躺着安大城,而他自己就是陈珊瑚,“安郎他一个人躺着那里,他瘦了,整个人都塌了下来。是老妖婆不给他饭吃,对,一定是老妖婆不给他饭吃,才把他饿瘦的。你看看那脸,都凹了下去,眼睛直突突的,眨也不会眨。 该死的老妖婆怎么能不管我的安郎呢,我要找她算账。我出了西卧室,就准备去东卧室,经过中堂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挂着的那个人。嘿嘿,尾宿大人,你猜怎么着,就是那个老妖婆。 她就挂在那里,偶尔有的穿堂风,还能掀起她的衣服角,就那么一荡一荡。” 安大城撩起裙摆一荡一荡,就像他的母亲沈蕉那晚上吊的时候,衣服随风轻轻摆动的样子,“哈哈,一荡一荡、一荡一荡…… 老妖婆死了,她竟然死了。 她竟然自己一个人死了,不管我的安郎,她该死,她该死、该死! 可是我的安郎不能死,他不能去陪那个老妖婆,我要救我的安郎,不让她如愿。 我又跑回了西卧室,就坐在床上,痴痴的看着安郎。我吐出了自己的内丹,内丹你知道吗,红彤彤、圆润润,我把内丹喂了安郎。然后安郎就活了,你知道吗,怀致远你知道吗,他活了,安郎活了,我救活了安郎。uu看书 .uukashu.cm我用内丹救活了安郎! 我救活了安郎,那我呢,我去那了,不对,我没有救活安郎,我没有救活安郎…… 你来了,你尾宿大人来了,你杀了安郎,我没有救活他。是你杀了我的安郎,你杀了安郎!” 安大城仇恨的盯着怀致远,他要报仇,他要杀了怀致远。 刀映着月光,翻动着妖异。 怀致远退,这次不是年前那次,对手没有半分仁慈比试的意味,只想杀了他。 安大城嘴里喃动低沉的言语,好像催眠的咒语,整个愈加的疯狂起来。他的每一刀都在切割着空气,肆意地破坏着后院,道道伤痕在后院的地上、墙上出现,偶尔还夹杂着血丝,那是怀致远的血。 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怀致远就挨了五刀。安大城的刀法虽然没有章法,但是却蕴含法力。安大城没有修炼过,他凭借着陈珊瑚的内丹,在用本能挥刀,就好像一个孩子第一次拿着木剑乱舞。 “你知道,当我听说你差点被海妖杀死后,我还以为自己报不了仇了。 我就祈祷,我天天祈祷,祈祷你能活下来。果然老天待我不薄,你真的活下来了。可是那个时候你整天活像个行尸走肉,杀了你简直就是便宜你。我就等啊、等啊,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等到了。 可是你竟然不声不响的跑了,害得我好一通乱找,还以为要找不到了呢。果然是老天都在眷顾我,找到你了,今天你必须死!” 安大城挥洒着内丹的法力,任由自己的刀随心所欲,漫天地向着怀致远杀去。 第7章 狐狸托付 怀致远不退了,他没有退路了,后边就是墙了,纵身上墙无疑于死。他要搏,搏命一击。气血搬远,怀致远横移一丝,安大城的刀贴着中线右侧而入,刀上的法力在切割着身体内的血管。 安大城狰狞而起,他要将怀致远钉在墙上,让风也吹动他的衣角一荡一荡的。 怀致远迎着安大城的刀而上,肉体摩擦着刀身,血都来不急流出,就被法力肆意的冲击着。 作钩如牵,万岁枯藤,横要稳,钩要利,嗤,唐刀插入了安大城的心脏。怀致远的手稳稳地握着唐刀,横稳钩利,他做到了,所以现在他的刀也插入了安大城的身体。 随着唐刀的搅动,安大城眼中的光越发暗淡,他要报仇,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要杀了怀致远,他要把怀致远钉在墙上! 安大城吼叫着,迎着唐刀也进了一步,所剩无几的法力催动着手中的刀,发出临死前的怒吼,他要将怀致远钉到了墙上。 安大城嘴角牵动,他想笑,他已经将自己的仇人钉在了墙上,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刀触碰到了墙壁,可却如残花败落戛然而止,没能看到衣角被风吹动一荡一荡的。 怀致远松了口气,活下来了,还好,还好。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被人送到了司天监。 原来早起的店小二一直找不到掌柜的,最后在后院发现的凄惨的现场,直接被吓飞了半条命。都不知道怎么跑到了衙门去报了案,衙门一听,有命案,立即跑来查看。 客栈后院的地上躺着个绿毛僵尸,僵尸的头颅滚落在一边。僵尸脚指的方向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胸上插了一把刀。 衙役上前侦查,发现仰面朝天的女人竟然是个男人,没有了出气,整个人已经发凉了。剩下的那个男人靠墙歪着,脚下扔着一把刀,不过男人还有气,活着的。 命案现场有僵尸,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衙役的能力范围,所以司天监主管建康县的邱飞也来了。毕竟捕头衙役也就是些武功好手,对付一般的精怪还可以,要是有些成道行的就会力有不逮,甚至正好巡视江宁郡各县的心宿祁广也跟着来了。 祁广发现还活着的人是怀致远,就先带回来司天监。 “你醒了。” 怀致远看到正好进门的祁广,司天监人员不算多,基本上都是熟脸,要是再过了三五年再换一批人,可能就真的不认识了。 “多谢了。” “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 “呵……”怀致远咧嘴苦笑一下,现在时间还短,大家的交情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就算不是形同陌路,也至多是点头之交。就算他现在可以修行了,可是那条路只是他的猜测,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之数。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祁广很是好奇,他知道怀致远已经是修为被废了,可是看现场的惨烈状况,他有点好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怀致远大致讲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不过瞒下了自己又踏上另一条修行之路。言道,能活下来,除开以前多年的修行,还留有些经验底子。修行被废,只是不能成仙而已,又不是成为了废人。加上舍命一搏,安大城没有什么经验,机缘巧合之下,捡了一条命。 祁广也简单的说了一下调查的结果,客栈老板粱易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本养尸秘法,将自己横死的儿子养成了僵尸,又怕僵尸失控,在后院客房里挖了地窖,把后院腾空不再作为客房使用。因为客栈里死人的话,有可能暴露他在养尸,平时就是用些猪牛羊作为血食喂养僵尸。 不过偶尔也杀死过人,祁广在地窖里挖到有人骨。他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的管辖的江宁郡竟然有人秘密养尸,要不是被怀致远撞破,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要是再被养到了飞僵,他都不一定能轻易将其消灭。 怀致远在建康县司天监养了半个月的伤,才有重新上路。 乘船渡过了道堑江后,直接就到了苍州府和钧州府的交界地,不用半日就到钧州府地界。道堑江是位于九州中部偏南的一条大江,蜿蜒曲折横贯西东,流经朱州、炎州、钧州、阳州、苍州五府,最后在苍州府的江宁郡入海。 天黑时分,怀致远赶到了一个小村,只有十几口人的样子,真的是个一很小的村落。 幕合四野,小村家家户户亮起微弱的油灯,透过窗户映射出暖暖的黄色光芒。不甚透亮的光线,在夜色显着朦胧的恍惚感。 怀致远就在村口观察了一会儿,准备折马而走,他不打算在此借宿。 “年轻人,夜深露重的,你不打算借宿于此吗?”村子里走出了一位老妪,行动之间却很是利落。 “婆婆有礼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赶路要紧。”怀致远找了个借口。 老妪笑了起来,“年轻人出门在外,是应该又防备之心,不过老婆子也非是恶毒之人。只是看你赶路疲劳,才有所挽留。” “确实有事,下次过路,一定打扰。”怀致远还是不松口。 “想来你也非普通之人,看出来我等来历,不愿借宿也是情有可原。”老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老婆子也是知礼之人,不会对公子其歹心的,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援手。” 怀致远很是纳闷,这初次相见的狐妖竟然有事相求自己帮助,奇哉怪也。他倒是起了好奇之心,想要知道这狐妖老妪究竟要说些什么。 “大概一个月前,我的一个后辈进城玩耍,回来路过一片林子的时候,听到有人呼救,就直接进去了。她怕万一有人遇到了事情,还能帮助一二。 原来是一个女妇人上吊自尽,幸亏被土地公瞧见了,就在那里托着。要不是旁边有个吊死鬼,土地公早就将女妇人救下来了。被她撞见了,吊死鬼发现不妙溜掉了,她和土地公也救下了女妇人。 女妇人本名刘菊,嫁了个夫家张大牛,也是个本分人家,夫妻二人过得也是恩恩爱爱。u看书 .uuknshu 不过一次,张大牛进城务工,被人拉到了赌坊,结果这个张大牛就陷了进去。本来还算有点的家底很快就被挥霍一空,张大牛还不满意,变本加厉,更是把自己的媳妇刘菊压在了赌桌上。 结果还是输了,人家要来拿着字据要来抢走刘菊。还算是张大牛有点人性,拼命拖住了来人,刘菊才算逃了出来。 天黑后刘菊悄悄回去了,发现家里早已是人去屋空狼藉一片。感觉人生无望的她正好被吊死鬼撞见,给引到了林子要上吊自尽,后边土地公托着才算撑到了我女儿赶到。” 怀致远很认真的听完了,有些唏嘘,开口道:“这是好事,可是和婆婆找我有什么关系。” 老妪一笑,“可有关系了,要是没有这个事,我还托付你什么呢。” “你要我照顾那个刘菊?” 老妪点点头,表示同意。 “刘菊现在应该是在婆婆家中吧,都是女眷,你们照顾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本来是的,可是今天接到了南边传来的消息,老身的姐姐去世了。老身和儿女们要回去奔丧,带着刘菊很是不便,本来要去找人呢,这不正好遇见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公子援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怀致远也只能答应,不过进村时候,他也暗自戒备着,“不知婆婆怎么称呼?” “公子随意,老身这一去还不知回不回得来,日后可能也见不着了,公子随意即可,不必介意。” “婆婆言重了,您吉人自有天相。” “希望吧,老了……” 第8章 赌坊有富 一夜无事,第二天刘菊和老妪众人依依不舍,也知道以后更是可能见不到了,一路上涕泪连连。 怀致远领着刘菊进了清流县县城,然后就直奔赌坊,他知道要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还得是从这个富贵赌坊开始。刘菊听从安排,她昨夜得老妇人嘱咐,这一路不必担忧,不必害怕,怀致远肯定会解决她的事情。 “吆喝,竟然送上门了,兄弟们上,逮了那小娘们。” 怀致远才到富贵赌坊门口,赌坊的打手喽啰就呼啦围了过来,坐在马上的刘菊开始担心起来,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像婆婆说的那样,可以救自己于水火。 “叫你们老板出来。”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老板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怀致远没有兴致和这些打手喽啰在赌坊门口,来什么你来我往的戏码,既然不出来,那就直接进去。 怀致远扶着刘菊下马,就那么走向了赌坊大门。等到他和刘菊进了门,他要见的人也出现了,至于阻拦的人都躺了一地。 富贵赌坊老板邢富将他们迎到了后院,既然打手们都不行,那就忍一忍。更何况他刚才已经派人去了衙门,这边有个动静,那边肯定请人过来。要是没有动静,那就先不用请,请人也是要花钱和花人情的,太贵了。 邢富和怀致远分宾主落座,刘菊就坐在怀致远旁边。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怀致远,邢老板客气了。” 富贵赌坊的老板叫做邢富,根本不用打听,城里随便一问都知道。 城中甚至有传言,有人问过邢富,赌坊叫做富贵赌坊,为何不直接改名为邢富贵,岂不名副其实。邢富说,富贵赌坊的老板叫富贵,太俗,不好听,而且也不吉利,他已经占了一个富字,不能再去占那个贵子,太贪心是会有报应的。 “怀公子这次来,可是为了张大牛和刘菊的事?”说着邢富看了一眼在怀致远下手坐着的刘菊,他没有想到这个农家女人竟然能找到人解决此事,而且看怀致远行为气度,定非寻常之人。 “邢老板快人快语,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在下来就是为了他们二人。邢老板只要给出个道,在下定然接着,不会让它掉在地上。” “怀公子爽快。”邢富吩咐下来,“来人,去取字据凭证。” 怀致远没有想到邢富也是个利落人,或者说是明白人。 字据取来,张大牛借赌坊纹银一百两,今以媳妇刘菊为押。 怀致远虽然辞了司天监,可在司天监也是十几年了,修炼有成后更是斩妖除魔,银两自然积攒了不少。 有了钱,一切都好说。邢富放了张大牛,也归还了字据。张大牛和刘菊自然是千恩万谢,怀致远又给了他们一点散碎银两,让他们作为生活资费,就让他们回去了。至于以后张大牛会不会改邪归正,他不知道,总不能管一辈子,生活还得靠自己。 忙完了一切的怀致远看着天色已晚,就在城中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吃过晚饭,洗漱之后,又练习了会字才上床睡觉。 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屋顶有动静,咔地很轻一声,有人在房顶。 怀致远翻身下床,顺势抓起床头的唐刀,几步来到窗口,在窗棂上一个借力,就到了屋顶。 屋顶的夜行者也没有料到怀致远竟然反应如此迅速,明显一顿愣了一下。 这时怀致远已然趁着对方一愣神的机会,一刀刺出,气血搬运,这一刀气势十足。 夜行者却是脚下一点,不带一点烟火气的飘然后退,挑衅了哼了一声,他本来想要给怀致远一个蔑视的眼神呢,可是天上月亮一弯似无,对方明显看不到这个眼神,只能哼了一下来代替。 怀致远看着夜行者飘然落到了街上,空空荡荡的街上,夜行者就站在街道的正中央,似乎在等他下来。 追,还是不追? 怀致远只是动了一下心思,也跃下了房。 两人你追我赶就来到了城墙下,夜行者凭空直上,就越过了城墙。 又是修行者,怀致远都有点要骂人的冲动了,即便是九州大陆卧虎藏龙,那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修行者行走于世的。如果真有那么多的修行者,哪里还有大焱朝的司天监监察天下的可能了。 就算是司天监,也是司正为首,辅以山海四时二十八宿,其余人等基本都是炼身摄元,也就是筑元境引仙期,都属于后备力量。所谓引仙,就是引导成仙的阶段,将人生下来之时所带先天元气,炼化全身,返归原始状态,所以称之为筑元。 筑元时期的修士可以使用体内的先天之气,就像武者使用内力一般。只不过先天之气比之内力更为持久、更为锋利,还可以用之激活符箓,借符箓之力对敌。 接下来就是炼精化气阶段,也就是人仙境,分为采药和炼丹两个阶段。采药,就是采体内五气归于丹田,五气归一称之为真元。而真元有真阴真阳之分,炼丹就是将真阳真阴龙虎相济,成就丹药,就是所谓的一阴一阳谓之道。 不过想要找到合适的道侣来辅助修行,那是很难的。就说司天监,从大焱开始司天监到现在已经近三百五十年了,女修士也就是区区几人,其他的都是光棍一条。算是九州大陆隐藏的修士,女修士也是屈指可数,怀致远见过的也就是杨惠芸一个。而且女修士也不见得要和人结为道侣,毕竟修士自傲,女修士更为其中翘楚。 所以在人仙境炼丹期的人,大部分都是老老实实的采集日精月华成就龙虎相济,就是慢慢的熬。女修士采集日精,一般是日出或太阳还没有出来时,即东方发白将出未出之际,虽然一天的时间短点,可是基本只要是有日出的日子就可以修行。 但男修士采月华,就有点悲催了,只能在每月十五以前做,因为十五以前月上弦,月芒增,到了十五以后月下弦,月芒减,也就十五月圆可以多修行段时间。 所以很多修士炼丹还没有圆满,就已经二百余岁,早已经失去了勇猛精进的信心,也就放下修行,开始贪图享乐,u看书.uukanshu毕竟呼呼几十年就结束了生命。这就是为何整个九州地仙何其少,人仙相对多的缘故。 可是就算多,也不至于隔三差五遇到的。怀致远在城墙上借步,也跃到了城外,果然夜行者就在丈外的地方等着他。 两人一前一后城外一处密林中。 中间有一片明显修整过的空地,地上插着几个火把,其中一个火把上方,还掉着一个人,富贵赌坊的邢富。 烟熏火燎中邢富早已经没有白天所见时的气度,绳索捆束中萎靡不振、狼狈不堪。 “怀公子,您老人家终于来了,您就大慈大悲放了小的吧,小的是有人不识泰山,小人就是个屁,不值得您老人家废心,您就放了小的吧!”看到怀致远随着夜行者来到空地,邢富终于看到了希望,开始哀求怀致远。 怀致远也看到了邢富,“原来是邢老板,你怎么?” 邢富这时想要开口解释,自己是怎么半夜睡的好好地,一觉醒来就被吊在了这里,夜行者是怎么威胁自己要给怀致远好好道歉,却被夜行者一声冷哼给咽了回去,他不敢。 怀志远看着被夜行者吓唬的不轻的邢富,这次有暇好好地观察起夜行者。一袭黑衣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蒙面下的眼眸里有着对邢富的讥诮不屑,也有着对他的疑惑和欣慰。略微思索,他已经知道面前的夜行者是谁了。 “你知道你为何一直滞留在采药期,久久不得提升吗?”怀致远对着夜行者直接开口了,不过他没有问他的身份,而是直指夜行者多年的疑惑。 “为什么?” 第9章 故人旧事 “郭顺!”怀致远道破了夜行者的身份。 郭顺一张嘴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也就不隐藏了,悻悻地撤下了蒙面巾。 “先把邢老板放下来吧。”怀致远说道,他和郭顺的事情,可以押后再说,邢富还是那里吊着呢。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稍微惩戒一下他。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开赌坊的,也不是什么好人,”郭顺有些不情不愿,还是将邢富放了下来,不过是一点都没有给邢富面子,直接怼着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邢富。” 郭顺是安庆郡司天监张宿,因为吴水郡一年的事,司天监司正下令各郡宿位要定时巡查治下各县,郭顺也是听从领导安排巡视安庆郡各县。 正好刘菊感念怀致远,要在家里为自己的恩公里长生牌位,就在城里找到一家作坊,准备制作完成后,直接带着回家呢。她和张大牛边走边说,被刚到清流县的郭顺听到了。于是询问了详情,知道怀致远也到了这里。 本来想要直接去找怀致远呢,想了想,将富贵赌坊的邢富绑了来,稍作惩戒,毕竟开赌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对于邢富来说,受此无妄之灾,还得赔着小心。绑他来的郭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很可能和司天监的人一样,都是身负修行之辈,“是、是、是,郭爷说的对,小人不是什么好人。”还很狗腿的点点头。 郭顺满意地看着邢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致远,你看,邢老板都承认了。” 怀致远有点无奈,他知道邢富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能在城里开赌坊的,都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过郭顺毕竟是司天监的人,是一个修士,如此做法有点以势压人的味道,“可是,郭顺,你是一个执法者,不能由着性子来的。” “嗯嗯,你说的对。”郭顺顺着怀致远的说法,敷衍着。他们是同一批进的司天监修行,比他早熟的怀致远很是照顾他,当然也很是给他讲一些道理原则,他早就学会了怎么对付这招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怀致远就让郭顺将邢富送了回去,自从他失去修为变成普通人之后,有点能够感受普通人遇到修士的感觉了,所以就将忐忑不安的邢富先送了回去,他们两个再好好开怀畅谈。 回到客栈,找店小二要了些酒菜,怀致远和郭顺边吃边聊。 怀致远拉拉杂杂地将从启程到一直遇见郭顺,基本所有的行程都是托盘而出。听的郭顺那是啧啧称奇,他在安庆郡几年了,也没有遇见过这么多事。 郭顺也说了怎么找到的怀致远,然后问道:“你打算回老家之后干什么?” 怀致远接道,“不知道啊,以前只想着修行、修行,如今停下来了,竟然找不到事情做,”他没有说书道的事情,茫茫前路如何行走,还是未知,“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哎,咱们兄弟中,也就你最要天赋,谁能想到……”郭顺有些感慨,修行之路又有几个人能走的顺畅,茫茫九州何其大,修行之人就是沧海一粟。就像他们供职的司天监,说是监察天下妖物和修行者,可是又有几个用他们监察,找都找不到,还监察个什么。 “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怀致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感觉有些丧气。 酒后的两人一起坐在客栈房顶上,看着漫天的星斗,一起诉说着过去的时光。 那个时候刚进入司天监的时候,都是半大小子,对于修炼也是懵懂无知。 司天监里的正规配置是司正为首,其下设山海二司,山位司是处理司天监日常事务,海位司辅助山位。再者是四时,设春夏秋冬使,其实不止四个人,多为司天监中年岁过高又地仙无望者,一方面享受着奢华的供奉;一方面遇到危急事务时,要挺身而出保护司天监中的年轻修行者,留下火种。年前的吴水郡一役主要是事发的太过突然,沿海几郡驻守的四时使数量有限,才没能救下江宁郡心宿宁律。 具体处理事务的就是二十八宿,正好对应九府的二十八郡,再加上散布各县的筑元修士,算是组成了司天监的基本势力。二十八宿五年一考,成绩优异者可以留京,京中大本营设有贤人阁,专门供年轻且资质优异者修行。另外贤人阁兼任司天监教学之职,也是五年一期,不过招生有限,特别到了近期的几期,基本都是各郡的宿位者推荐一人。 司天监一直维持着一个基数,处于一种不多不少的状态。 怀致远本来有机会留京的,结果竟然遇到了夜叉事件,加之他不想留在司天监做文职人员,就辞了归乡。郭顺也在这次的竞争中失利,又回到了安庆郡。 “你知道吗,那次你们太不义气了,本来说好了一起偷看的。结果你们,哼哼,简直都是,就撺掇我一个人,你知道,我差点被活拆了。现在各散东西,谁也见不得谁,一个人孤独的慌。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百姓。”郭顺看着天上的星星,嘴里诉说着往事。 “我看你是思春了,一个人时间太长,憋的慌。”怀致远打趣道。 “去你娘的,你才思春了呢,你回去肯定是要找个媳妇,要不怎么巴巴往回赶啊。” “我到想有个,想有个啊……” “看,我就说你是才是思春了。有个人也好,有个人还能说说话,要是一个人的话,说不定会疯的。” “那你找个呗。” “你说的轻巧,怎么那么容易。” “就那计婵思,你当年不是偷看人家了。”计婵思是怀致远和郭顺他们那期里仅有的几个女性之一。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那么惨,被打的几天下不来床。” “那不正好,不打不亲嘛。” “计婵思啊……” “想她了吧。” “说实话,真的想,也不知道她在西北如何了。等下一批人上来之后,u看书.uukashu我一定去找她,我他娘真的想她了。”郭顺感觉光说着还不过瘾,站起来喊了起来,“啊,我想你了,计婵思!” 星星眨眼,看着房顶的两个酒疯子,在那里大喊大叫…… 第二天怀致远告别郭顺重新上路了,有些事他没有和郭顺说,毕竟他也只是猜测。如今不是大焱新立,而是已经到了第二代帝王,初代帝皇地仙境的李域将皇位让给了自己的儿子李绩,关键李绩还是个没有修行的七旬老人,很多人和事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他还告诫郭顺修行要正心,平时办事不能由着性子胡来,既不利于修养,也不利于处事,一切要多加小心才是,不能再像过去那么没心没肺了。 生活还在继续,怀致远打马上路。 可是只行得了半日,就在道边遇见了一个人,一个言笑晏晏的女子——杨惠芸。 “你不是去吴水郡查你父亲的案子了吗,怎么会在此地?” “我在等你啊,已经查清楚了。” “结果如何啊?” “一言难尽。”说着,杨惠芸已经脚下轻磕坐骑,与怀致远并肩而行,“你怎么走了那么长时间,才走到安庆。” 怀致远也接口道:“也是一样难尽。” 并马前行,蹄声阵阵。 终于夕阳落山之际,两人到了一处荒废宅院,不至于夜宿野外。找了两个房间简单的收拾一下,吃了点干粮就早早各自回房休息了。 怀致远刚躺下,就听见了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夫君,夜了你怎么也不掌灯?” 第10章 廿3头羊 怀致远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杨惠芸护着一盏灯,走了进来。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吗?”杨惠芸见到怀致远只是看着她,没有回话,赶忙着急问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怀致远看着灯光中的杨惠芸没有回答。 “夫君,怎么了,不会是睡迷糊了吧。”杨惠芸没有特别在意怀致远的沉默,反而一直正经的看着他。 弯弯柳眉下,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怀致远看着杨惠芸,心底不禁赞道,好一个秀美的女子,不过可惜了。 会说话的眼睛,忽然也和弯弯柳眉一般,变的弯弯的,一抹笑意从眼眸中溢出,“是不是很漂亮。”杨惠芸很肯定的说道,而不是问话。 “确实很漂亮。”怀致远诚实地点了点头。 杨惠芸的眼睛更弯了,她很开心。 “说吧。”怀致远直接说道,他知道眼前的杨惠芸是有目的的。 “啊?”杨惠芸眨眨眼,“夫君你说什么啊,什么说吧,说什么啊?” 怀致远一字一字道:“我说,你有什么要说得吗,直接说吧。” 杨惠芸很疑惑,“夫君,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睡觉做噩梦了,怎么一直说胡话啊?” 怀致远看了一眼杨惠芸,起身来到门外,月光映照,廊下的灯笼随风微微摆动,整个后院只有自己的房间从打开的房门中泄露着灯光,其他房间暗寂无声,好像没有人似的。从月亮门里可以看到前院,偶尔有人在前院走过,低低的脚步声毫无障碍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很强大啊,怀致远感慨道。 “夫君,你在看什么呢?”杨惠芸走到怀致远的身边,也探头往外边看去,什么也没有。 怀致远随口道:“哦,没什么。” 这时忽然从月亮门跑进来一个人,急匆匆跑到了廊下,“姐姐,不好了,又炸圈了!” 炸圈。 怀致远对这个词不陌生,他听说过猪炸圈、羊炸圈,就是说,猪羊受到惊吓,拱开圈门跑了出去。 “这个点小事都办不好。”杨惠芸厉色叱喝。 廊下的小姑娘委委屈屈的,也不敢吱声,只是巴巴地看着廊上的杨惠芸。 杨惠芸接着道:“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去,傻站着不动。” “太多了,我赶不过来。” “你……还不赶紧过来!” 杨惠芸也不招呼怀致远,赶忙去了前院,小姑娘也巴巴着跟着,一路小跑。 怀致远见状也跟了上去,他想要看看是什么炸圈了。 才过月亮门,就看到前院里,满院跑着羊。 四散的羊在院子横冲直撞,有的奔向庄院的大门,有的奔向围墙,有的在撞着房门。虽然羊群在骚动,可是诡异的却没有一点声音,好像一个无声的画面铺就在前院,默默地流淌着自己的轨迹,无声无息。 怀致远可以确定自己白天没有见过这些羊,他白天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前院的房间的太过腐朽,无法休息,才会选择后院的。 现在看来,也许前院腐朽的原因就是这群羊。 杨惠芸已经一步跨过了月亮门,进到前院。几步而出,她已经到了大门的位置,右手一抖,一条鞭子凌空而出。 一鞭抽在了一头羊的身上,那头羊直接被抽飞,跌到了院落中间。 怀致远看着杨惠芸在大门的位置,一鞭一鞭地抽打着冲撞大门的羊,无论是羊群撞击,还是鞭子抽打,都可以看到那明显的无形劲气在波动,诡异的是没有声音。 抽打完了门口的几头羊,杨惠芸又是漫步而行,鞭鞭不落空的抽打撞击院墙的几头羊。不到盏茶的时间,院子里的骚动已经平息了,所有的羊都被小姑娘关到了前院的房间里。 怀致远大致数了数,二十三,他看到了一共二十三头羊,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跑出来的,这里至少有二十三头羊。 怀致远深吸了口气,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他有点无法压抑的自己的怒火,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自己的怒火发泄而出。 “夫君。”杨惠芸来过了他的身边,她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波动从怀致远的体内向外扩散,那是一个人的生命灵火,只有情绪起伏剧烈,才有可能被其他人感觉到。 怀致远不想和她虚与委蛇了,他也没有心情了,“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和我姐姐说话呢,小心我吃了你。” 小姑娘看到怀致远对待自己的姐姐言辞严厉,本来对男人心有芥蒂的她直接发飙,樱桃小口更是直接张开,尖利的牙齿密布口中。等到小嘴张开极致的时候,嘴角更是裂开,向着腮边蔓延,直接到了耳根,涎液横流。 “玉儿退下。”杨惠芸命令小姑娘道。 曲玉儿恨恨地瞪了怀致远一眼,这次闭嘴退到了一边。 “让公子见笑了。” “见不见笑到无所谓,”怀致远不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直指问题核心,“我比较介意的是他们!”说着指了指了前院的房间。 “他们本来就该死!”杨惠芸还没有回答,旁边的曲玉儿直接开口道。 杨惠芸开口道:“我本名是戊蓝,就是此间庄院的主人。”说着,袖袍拂面已经是恢复了本来面目,和原来没有区别的还是那弯弯柳眉和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杨惠芸也就是戊蓝接着说道:“我和夫君高守秦本是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谋夺我戊家家产,也是我有眼无珠,因为自己无出,还帮他纳了玉儿为妾。 他将我杀了后,和玉儿过了一段时日,又瞧上了一家富贵小姐,为了娶那位富贵小姐,他将玉儿也残忍杀害。” 戊蓝仿佛又回到那段无法言语表述的时间。 她没有想到她死后因为怨气太重,竟然蒙蔽了天机,也没有牛头马面过来接引,就在戊家庄园中游荡着。她本来想要报复高守秦,可是她又不想吓着了曲玉儿,u看书ww.ukanh 那是她亲眼过目的人儿,娇娇俏俏十分可人,只是自己竟然让她也跳进了火坑。 在她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办之际,曲玉儿竟然也被高守秦杀害了。 然后高守秦大张旗鼓的布置庄院,他又单身,可以娶那位富贵小姐了。 那天张灯结彩,吹拉弹唱,等到新婚队伍入了庄院,一群人热酒酣歌好不热闹。 忍了一白天怒火的戊蓝和曲玉儿终于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对着负心贼报复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白天送亲而现在应该在房间里酣睡的人,竟然都起来了,他们手持钢刀见人就杀。戊蓝和曲玉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杀到了后院,只扑主家房间。 高守秦本来要和新娘子亲热,没有想要房门被一脚踹开。 “什么人!”高守秦很生气,这么关键的时候,有人过来打断,要是没有足够说服他的理由,他绝对不会放过来人的。 看到进门的是送亲的大舅哥,高守秦随即笑道,“原来是大舅哥啊,”压下心中不快,接着说道:“大舅哥,你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跑小弟这里干什么?” 大舅哥看着还在套近乎的高守秦咧嘴一笑。 “对了,大舅哥,你不是喝醉了,你怎么?”高守秦反应了过来,不过还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斟酌着字句,“今天是我和你妹妹的大好日子,大舅哥,如此打扰,恐怕……” 大舅哥直接被高守秦逗笑了,“哈哈,大好日子!” “大舅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高守秦有点不高兴了。 第11章 无情杀戮 “呸!”大舅哥直接啐了一口,“过来!” 高守秦看着自己一身红妆的妻子,在听到大舅哥的一声之后,竟然搔首弄姿的来到了大舅哥的身边。 “坏蛋,人家还想尝尝鲜呢,你这么猴急的过来坏事。”女人靠在了大舅哥的怀中。 高守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来,他被骗了,他被人下套了。 “哈哈,看你那傻样,你真的以为会有富贵小姐喜欢你啊!”女人有些不屑地说着,她看不起高守秦,就算她是个江洋大盗,她也看不起他,因为她知道高守秦为了娶她,杀了自己的小妾曲玉儿。她不知道的是高守秦不但杀了自己的小妾,还杀了自己的妻子,否则她会更看不起他。 “吆,忙活了大半天,还没有得自我介绍呢。”大舅哥倒是无所谓,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谁看不上谁的无所谓了,只要有钱就好商量,他今天就是为钱来的。 “我叫展错,”说着一搂怀中的女人,接着说道,“她是老子的搭伙,耿楚,今天我们是来找你借点钱使使。” 高守秦看着骄傲地介绍着自己的展错,他的确有可骄傲的地方,自己主动跳进了人家的坑中,还不值当人家骄傲的。 “所以你可以死了,以后去阎王那里报到,也不用做个糊涂鬼。”展错一挥手,门外有人进来,他和耿楚转身出了房间。 展错和耿楚刚踏出房门,里边传来一声惨叫,高守秦已经毙命。 两人招呼众人在院子聚起来,清点着人数,看看是否有伤亡,也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心慈手软,漏下有鱼。他们两个为何能够逍遥自在,就是因为每次犯案后,现场无一活口,等到官府来查的时候,也无从查起,所以他们很看重现场是否有活口。 收拾好所得,准备撤走。 一群人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出了后院,只要经过前院,走到大门口,出了大门回到自己的老巢,就又是一次鸿飞冥冥。 院子里还有着结婚的喜气,参和庄院里众人的横死怨气,一切在红灯笼的映照下都显得有些微微扭曲,好像看不真切的样子。 展错和耿楚对视了一眼,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走!” 一群人手中拎着自己的战利品,次第地跑出了庄院。 庄院是在郊外,距离旁边的村子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庄院就像是为了彰显着自己的优越性,将自己和破落的村子区分开来。 从庄院门口出来,是一条宽约丈半的道路,直直地通到半里外的官道。道路的两边栽种着树木,远远看去,就像两排守护的卫士,守卫着这座戊家庄院。 展错和耿楚带着手下,快步地在道路上穿行,他们想要快点逃离这里。 刚出了庄院的时候,后边的人还有说有笑的,不过渐渐发现前边的人不怎么说话,也就逐渐地压低了声音,一直到整个队伍都鸦雀无声,只是闷头赶路。 月色下,展错和耿楚带着人无声的赶路,只能听到脚步在地上的摩擦声。 摩擦声越来越大,没有说话的众人莫名地感到了一种恐惧涌上心头,他们想要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条道路,回到官道上。 半里路只有区区的七八十丈距离,正常情况下,不到盏茶功夫就可以走完。可是展错和耿楚发现,他们已经跑了小半天。从开始的疾走,到后来的奔跑,这会儿,还是在路中间,往前看能看到官道,就近在眼前。 遇到麻烦了!展错和耿楚对视了一眼。 鬼怕恶人,就不信了! 展错带头破口大骂,喽啰们跟着也是污言秽语脱口而出,月下的道路上,只有他们在尽情地释放心中的恐惧,要将恐惧转换为骂人的动力。 甚至有喽啰感觉骂人不过瘾,还提刀在道边的树木上劈砍,以期吓唬住那打墙的鬼怪。 骂人声此起彼伏,还间或在地上啐口的。 感觉可以了,众人又开始赶路了。 官道就在前方,好像是一迈步就到了,可以走着走着,还是就在眼前,一迈步就到了。道边的树木一棵一棵的落在身后,可是前方还是在前方,一切都没有变。 “谁他娘的是童子!” 展错想到了一个方法,童子尿。 众喽啰面面相觑,他们本来就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怎么又可能还是童子呢,他们就是为了追求不是童子而来的,为了大块吃肉大块喝酒,又怎么会安安生生呢。 “算逑了!”没有办法的展错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不管是不是童子,都他娘的给老子尿。就不行了,区区一个鬼打墙就能难为住老子了!” 于是,众人开始五花八门的发挥了,有的在路中间,有的树根下,有的还在来回走动,极尽发挥之能事。 结束了,继续赶路。 官道就在眼前,距离一步之外。 展错和耿楚带着手下终于走到了道路的交叉口,剩下的就是迈一步的事情了,“他娘的,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不怕恶人的鬼呢。走!” 展错一挥手,直接一步踏上了官道。后边的人着急忙慌的往前走,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到,随着踏上官道的人逐渐增多,队伍也渐渐在缩小。 人不见了!没了! 后边的人终于发现了异常,每踏上官道一个人,就消失一个人。最后十几人的队伍就剩下几个了。 “啊!有鬼啊!” 剩下的人崩溃的反身而逃,这次倒是很快,不一下就又回到了庄院。 庄院里,那些消失的人就在前院里,他们看着从门口夺路跑进的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院子里回荡。 院子里还挂着红色的灯笼,灯笼上黑色的喜字,在里边烛火的映照下有种特别的油墨感。院子里还有着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尸体,那些翻到的桌椅板凳也在诉说着先前的杀戮。 在这座红烛高挂的庄院里,才结束的杀戮又开始了。 只不过这次从被杀戮的对象,是从原来的杀戮者变来的。十几个恶霸匪徒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绳子,uu看书.uukanshu凌空吊了起来,就是那么直直的挂在半空中。 绳索勒着脖颈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清晰可闻,那些绳索仿佛凭空出来,凭空而起。 展错和耿楚也挂在空中,而且为了彰显他们的领导位置,绳索还吊的比其他人稍微高了点。 据说,在上吊的时候,头部会有充血感觉,脸部会发胀,甚至出现耳鸣。紧接着,意识也变得模糊了。一切都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挣扎,伸出胳膊把住绳索,然后引体向上,将自己从绳索中救出的现象。 有过研究表明,在脖子上的绳套开始受力的瞬间,人就已经失去了挣扎求生的能力。 所以,上吊是不可以尝试的,生命为大,一切都来不得半点玩笑。 开始还有挣扎的众人不一会就变的没有了声息,院子里又回归了平静。 绳索一收,就像出现的时候,又蓦乎消失了。众恶匪就像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地摔了一地,混杂在血迹斑斑的现场。 这时从内院的月亮门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弯弯柳眉下,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个带点委屈巴巴的,正是戊蓝和曲玉儿。 戊蓝手里还拎着一个鞭子,鞭子的另一头在地上拖着。等她和曲玉儿迈过月亮门的时候,耷拉在地上的鞭梢,就像蛇一样开始在地上游走,鞭子越来越长,不过这一头一直牢牢在被她握在手里。 游走到了展错的尸体旁边,鞭梢一点,展错的尸体上坐起一个透明的影子来,鞭梢又是一抽,透明的影子就滚地化作了一只羊——白山羊。 第12章 做羊做亲 怀致远听着戊蓝讲述着自己的过去,如何地杀戮掉了匪贼恶徒,又如何将他们变成羊的,可是匪贼恶徒的数量加上高守秦,也不敢十几而已,距离二十三还差了很多。 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虽然他已经猜到其他的人,肯定是她后来杀死的,“那其他的人呢?这里一共有二十三个,你才说了十几个。” 曲玉儿抢话道:“当然后来死的了,这都不知道,真笨!”她鄙视地看了一眼面前看着仪表堂堂的怀致远,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戊蓝眉眼弯弯,先说了曲玉儿,“人家当然知道了,这里也只有你笨,傻丫头。”又接着回答怀致远的疑问,“其他的那些人是后来发现庄院出事后,要过来发横财的人。” “还能怎么样,”曲玉儿有些不屑,“分不平呗!” 原来惨案发生几天后,有人偶然间发现了庄院里的人已经死绝了,便大胆地过来找寻财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很多人为了钱,都会对人痛下杀手呢,更何况这都不用杀,就是一堆死人,只需要找就可以了。 这就是白捡,所以来的人很多,人多了就会争执,有争执就有口角,口角升级为动手,有的收不住手一时热血充脑,于是就出现了人命。 其实很多事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多的隐情,就是那么简单,简单的甚至有点暴力,让听的人接受不了。 戊蓝和曲玉儿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人性的恶下丢掉了性命,后来成了鬼,又经历了更加淋漓尽致的人性的恶,没有一点遮掩,就那么暴露在她们的眼前。 戊蓝做法吓唬走了过来发横财的人,不死心的人又来了几次,后边就不来了。戊家庄院闹鬼也就在附近的村子里传播了开来,再也没有人过来发横财了。 一直到今天,才终于又有人踏进了戊家庄院。 “那你为何?”怀致远问的是戊蓝试他的事情。 戊蓝笑着说出了原因,“恶见多了,总觉得这个世间到处都是恶,所以好不容易遇到了个人,总想着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到处都是恶。” “如何要是真的恶呢?”怀致远问道。 “那就让他消失。” 怀致远认真地看着戊蓝,感觉到她没有撒谎,她真的会让那个经不起考验的人消失,“可是,你知道吗,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不考验考验,怎么知道经不经得起考验。”戊蓝持反对意见。 “那你如何知道你考验的对不对,或者说,你是如何把握那个度呢,毕竟人都是有其承受底线的,”怀致远捡起地上一根树枝,轻轻掰了一下,树枝没事,又加大了力气,卡地一声树枝断了,“就像这根树枝,它有自己的极限,你怎么知道一个人的承受极限在哪里? 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经不起考验,就断定他是恶的,就让他消失。你这只不过是在给你自己寻找借口,让你可以接受自己的作恶,寻求一点所谓的心安罢了。” 戊蓝弯弯的眼镜,逐渐变得凌厉起来,“除恶如何,心安如何,就算你对的又如何,今天你是走不了的,安心在这里做一头山羊吧!”和恶相处久了,终究会沾染上的。 那条抽打山羊的鞭子,蓦然而起,直指怀致远面门而来。 怀致远抽刀迎接,看来刚才将刀带出来的选择是对的。刀锋磕向鞭梢部分,气血搬运间,他已经可以轻松地接下这一鞭。 被磕飞的鞭梢,毒蛇般又游走了过来,寻隙而击。 怀致远边战边退,他的实力距离戊蓝相差有点大,战斗的比较吃力,看来以后得加紧书道练习,只有实力才是王道。 鞭子又是抽打了过来,啪地一声,跟随怀致远多年的唐刀,也鞠躬尽瘁。 “你的刀都已经断了,还有什么办法?”戊蓝占尽了上风,很有兴致的先停了下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怀致远见对方停止了进攻,也停下来喘口气。还顺便捡起了地上的断刃,和剩下的半截刀,一起都收入了刀鞘,“什么选择?” “第一个,就是让我杀了你,你安心做我的羊。”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嘛,还是让我杀了你,你可以不做羊,咱们做对鸳鸯。” “怎么选择都是死,我为何要选择呢?” “但是不用做羊,你难道不愿意吗?还是说,你想做我的小羊啊?” 怀致远歪了歪嘴,接过话茬,“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他或许想要做一只小羊,愿意被你天天鞭打着。” “不好,”戊蓝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愿意与怀致远逗逗嘴皮,“我就认定你了,其他的人不要,即使再好,也不要。” “就是,你就从了吧。”曲玉儿在一边帮腔道。 怀致远坚定地摇了摇头。 “看来你是不死心啊,”戊蓝轻轻地挥动着手中的鞭子,“那我就让你死心吧。”话音才落,鞭子已经挥舞而起,鞭梢如离弦之箭般呼啸而来。 怀致远深吸口气,提刀如笔,刀鞘的尖端做笔头,气血做墨。 鞭梢吹着尖锐的哨声,瞬息而至,戳向怀致远的眉心。鞭子另一端的戊蓝,笑的很开心,眼睛更弯了,眸中盛满了满足的笑意。 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 怀致远运刀如笔,点坠而出,刀鞘隐隐透出一种入木三分的透力,直接点在鞭梢上。鞭梢立刻就像被打了七寸的蛇,吧嗒一下,塌了下去,直接掉到了地上。 戊蓝笑的很开心的眼眸一时疑窦丛生,怎么可能。她手一抖,就要收回鞭子,可是绷的一声,鞭子被扯的笔直,如绷直的弓弦,却是没有收回来。 “怎么可能?!” 戊蓝不信邪地又拽一下,这次她用足了力气,还是没有动静。鞭梢就想被人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你会法术?”戊蓝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眼前的怀致远不是一般的人,至少是人仙镜炼丹期的修士,真元之气具备了阴阳之道,可以施展术法。 曲玉儿惊道:“法术!” 她赶忙几步来到戊蓝身边,uu看书 ww.ukans护卫着她,防止着被怀致远偷袭了去。 点了点头,怀致远没有否认戊蓝的猜测,“不过只是会点皮毛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说着看着愣愣地看着他的戊蓝一笑,“你信不信,我其实还没有筑元圆满呢。” “不信!你一个炼丹期的高手,竟然如此戏弄我一个弱女子。”戊蓝又不是傻子,她怎么会相信这等谎言。 这些年,她虽然基本都是宅在庄园里,可以不代表她没有见识,她见过所谓的筑元修士,也就是比较高一级的武林高手罢了,比她还是有些差距。眼前的怀致远至少有人仙境炼丹期,要不得那一鞘不可能有如此威力。 所以戊蓝才认为怀致远可能是炼丹期,而他手中的刀是一个遮掩的工具。所以才会被她一鞭子被抽断了。 怀致远看着信誓旦旦的戊蓝,点头道:“好吧,那就没有办法了。” 曲玉儿吓的腿一软,都想摔倒在地上,今天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委屈巴巴的转头看向戊蓝,语声带泣道:“姐姐,待会你先走,我拖住他。”说着还点了点头,像是给自己添加勇气一般。 然后不忘恶狠狠地瞪着怀致远,不错过他的一丝一毫动作,生怕自己漏看了来不及做出反应给戊蓝争取时间。 “傻丫头。”戊蓝感觉心头暖暖地,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值了,“别怕,一切有姐姐呢,会没事的。” “是不是很好玩啊?” 这是有人插话进来,院子里多出了第四个人。 第13章 修行机缘 怀致远回头看到了说话之人,就是和他一起来到庄园的杨惠芸,站在那里言笑晏晏。 “怎么,我问错了,不好玩吗?大半夜的不睡觉,陪着两个娇俏女鬼在哪里打打闹闹的。”杨惠芸数落起了怀致远。 “不好玩。”怀致远乖乖地认怂。 杨惠芸教训完了怀致远,又看向站在那里如临大敌的戊蓝和曲玉儿,开口说道:“戊蓝是吧,回头是岸,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踏上的修行之路,但是鬼仙之体不代表未来不可期。” 鬼仙是修士舍弃肉体专修灵魂的一种修行方式,虽然天仙境三华期修成阳神,阳神出窍,可是那和只有灵魂的修行是两个概念。 修行是一种认知的过程,首先是认识自我,无论是人还是妖都可以修行,因为大家都可以认识自我,然后达到自我与天地的和谐,从而确定真我的一个升华过程。可是鬼体,或者说单独的灵魂他是一个残缺体,不是一个完整的自我,想要修行的第一步就是将残缺的自我补充完整。 而这个补充的过程,就是投生,或者占据另一个躯体,从而补充残缺。可是投生就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和现在的自我没有了关系,那是一个新的自我,也可以说是消灭了原来的自我,重新生成一个新的自我,以待修行。 而占据另一个躯体,虽然可以达到补充的目的,可以因为先天的不符,无法达到更高的境界,会止步于修行的半途中。至于这个止步位于哪里,很大程度看个人的天赋和占据躯体的资质,其实就是运气。 所以灵魂和鬼魂想要修行,基本上都是走众生之道,也就是神道,以众生的愿力为修行之根。这样虽然不用补充自我的残缺,可是能力的高度和生命的长度,就取决于愿力的大小,就是神道香火的繁荣程度。如果有一天被世人遗忘,也就意味着灭亡。 怎么才能活的更久,简单点就是有求必应,因为人们的愿望得以实现,就会愿意去信,从而带动更多的人去信。至于怎么个有求必应,就看个人的把握了。 现在的戊蓝和曲玉儿可以活的很好,特别是戊蓝能力高深,完全得益于戊家庄院阴气,就是死的人够多。有朝一日,这些阴气散去,或者说被戊蓝和曲玉儿用完,那就是她们的死期了。 “本来还想同你多待几日,看来现在不行了,”杨惠芸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了怀致远,“我今日观你虽然兴致高昂,可以也是礼貌中带着疏远,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了。”怀致远知道她在问什么,所以给了肯定的回答。 “哦,这我倒是没有想到,是哪里有破绽吗?” “怎么说呢。” “不好说吗?” “也不是。” “那破绽是什么?”杨惠芸想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 “我那天,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假的。”怀致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杨惠芸不是真实的杨惠芸,不过她去见怀致远之前,还特意的查看了自己的打扮和相貌,都是十分的相像。而且她也知道,怀致远和真正的杨惠芸就见过两面,所以不怕他会因为对于杨惠芸的了解,而对她起疑心。 旁边的戊蓝本来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听的云山雾水,这时焕然大悟,可笑她还假扮杨惠芸去考验怀致远,原来她假扮的人也是一个假扮的人,结果假扮的人还早早的让人识破了,那自己的假中假岂有让人上当的理由。 怀致远继续说下去,“你没发现一点,你一直都是非常平和地看待这个世界,从你一直的笑容中就可以看出,你就像久历沧桑的看破后,依然能够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 可是我和她不能,我连自己的修行都看不破,就更不要说看破整个九州,乃至整个天地。她也不行,她也看不破,我们还处于修行的路上,或者说还是刚刚踏上的修行的路上。而你至少已经走出了很远,至于有多远,我不知道,也许比当今九州的所有人走的都远。 你的身上透着一种属于时间沉淀的强大。” 杨惠芸点头表示赞成怀致远的猜测,“没有想到破绽竟然是在这里。” “是的,你对于日常的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你的常和我们的常是明显不同的,所有才会如此的突出。不过就是因为一些很日常的东西,才会被人所忽略,很多人其实不是聪明,只是看的比常人细致而已。” “你很不错,我很看好你。” “谢谢夸奖。” “所有你可以走了。” 怀致远怀疑自己听错了,忙问道:“什么?走?”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是说你可以走了。”杨惠芸肯定的说道,“怎么我们女人家在这里商量事情,你一个大老爷们想听吗?” 怀致远尴尬了,他还以为这半夜赶他走呢,以为被道破了伪装要做出一些惩罚呢,“呵呵,没什么,我这就回去睡觉了,你们忙吧,不打扰了。” 怀致远狼狈地跑了,不复刚才那一刀的风采,惹得在场的三个女人娇笑不已。 等到笑声渐收,杨惠芸才看着戊蓝和曲玉儿,“念在你们未造下不可饶恕的杀生罪孽,我给你们一个修行的机会,你们愿意吗?” 虽然时间的流逝让她更能平和地看待这个世界,可是不代表她就认为恶人也该饶恕,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所以对待该杀之人,杀了。 更何况,她在戊蓝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就更想给她个机会。 戊蓝看了看曲玉儿,她想知道她的答案。曲玉儿眼巴巴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姐姐,她想要这次机会。笑着对曲玉儿点了点,她回答杨惠芸,“我们愿意。” “好的,那就走吧。” 杨惠芸领着两人走向了庄院大门,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八匹无一杂色的白马安静的立在车前,车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孩,手中提着一个灯笼,灯笼的光晕着女孩头上戴着的白色发饰,uu看书ww.uukanshu 绒绒的很是可爱。 女孩见到杨惠芸走了出来,赶忙迎了过来,“娘娘,我已经通知了此地县伯,他一会儿就到。” “既然如此,那就先等等吧。”杨惠芸也就是娘娘点了点头。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有一股阴气逼近,雾气散开,是两匹白骨马匹拖着一艘舟船,清流县城隍成昌就立在船头。 舟船还没有停稳,成昌就急忙跳下了船头,快步跑了过来,“清流县城隍显佑伯成昌参见娘娘。” “免礼,起来吧。如此急急地将你招来,是有事要交代于你。” 成昌诚惶诚恐,“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娘娘伸手一指身后的戊蓝,道:“戊蓝,你来说吧。” 戊蓝没有想到会让自己来说,开始她以为只是给自己和曲玉儿一个修行的机会,如今看来,恐怕远不止如此,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庄里的前院里有匪徒二十三人,是我前些年除恶于此,有劳显佑伯大人了。” “不敢,不敢,”成昌拿不准这位戊蓝的身份,不过跟着这位娘娘身边,想来不会差了,捧着肯定没错,“姑娘为民除害,当真有侠女风范。” 曲玉儿在后边听的噗嗤一乐,可是看到大家都看来的目光,委屈地扁扁了嘴巴,闭上了嘴,不再笑了。 “哦,对了,后院里还有个人在那里休息,你就不要打扰了。” 正要上马车的娘娘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吩咐了成昌一声。 “是、是,不打扰,不打扰。”成昌忙连声应答。 第14章 梁上君子 怀致远回到房间后,躺在床铺上思绪翻飞。 从前的自己眼界还是太低,一直以为九州大陆不过如此,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层次不够吧。不过又想到,如果真的有天仙行走在九州大陆,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的。或许有人会守口如瓶,不过应该也不会所有人都如此吧,守护一个秘密是很辛苦的。 翻了个身,怀致远在黑暗中盯着门口的方向,就像是要看清楚那扇门上的花纹。 现在外边也已经陷入了黑暗,屋子里的油灯和外边的灯笼都已经消失了,也许她们已经走了。 怀致远有很大的好奇心想要驱使自己起身出去看看,可以又有点犹豫,翻来覆去中,难以取舍。 终于他决定去看看。 起身出了房门,跳上了屋顶,他想要远远地看一眼。 向着大门的方向眺望着,看的不是太真切,又跳到了院子中的一个大树上,月光下,可以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些。 怀致远看了一眼后,就直接跳下了树冠,回到房间里休息了。 原来还是低估了这位修为和地位。可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何她会假扮杨惠芸,看来暂时是没有答案的。 第二天怀致远起来后,先吃点干粮就继续赶路了。 接下来的路程倒是一帆风顺,确实,这个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占据绝对基数的还是普通的人类和植物、兽类,都是普普通通的,顺应天时而活。 回到了家,阔别了十余年的家,因为多年没有人居住的缘故,显得很是破败,完全没有了人气。暂时是住不成了,看来得修葺一番。 花了十天的时间,终于将院落房屋修整完毕。接下来,怀致远开始了新的生活,他购置了一间铺面,作为书铺,一方面解决自己的日常生活着落,一方面可以翻看经典书籍解决一些的疑惑。反正自己也要看,何不一举两得。 不在的司天监,生活没有了来源,不能坐吃山空,得有点来源才可以。修行的话,自己修为书道,因为没有现成的功法可以参考,只能结合自己过去的修行经验与先贤的智慧,才能解决那些修行过程中的一个又一个疑问。 开始因为不能修行,所以打算回来渡过余生,没有想到竟然重新找到了修行的方向,当然是勤练不辍。 不知不觉怀致远已经回来了一年时间,每天的他除了修行练习,就是管理书铺,过着规律的生活,偶然间看到落叶随风而逝,也会想到远在吴水郡调查的杨惠芸,也不知道她调查的如何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又到了夏天,天亮的比较早。天色发白之际,太阳还没有升起,怀致远已经在书桌边练习书法,书道还得从书法中寻觅,而书法,需以楷书为根基,楷书又称之为真书,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所以练习好楷书是一切的根基。 练习楷书又以永字八法为基准,侧、勒、弩、趯、策、掠、啄、磔,其中点为侧、横为勒、竖为弩、钩为趯、提为策、撇为掠、短撇为啄、捺为磔。 怀致远现在练习的颜勤礼碑就是其中的名作。 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收笔休息。如今的他体内气血已然厚重如汞,运转起来似雷声隆隆,而且五感也比以前更加敏锐。怀致远感觉突破就在左近,至于突破后是什么样子,他也没有具体的头绪。 还有一件事他同样没有头绪,昨晚怀致远在书房练字,他现在每天晚上都练一个时辰的字,看一个时辰的书,才会上床睡觉。 忽然心血来潮,他感觉到有人再窥伺着他。 轻摁书桌,借力而起,脚步在桌面一点,已经从窗户中穿越而出。兔起鹘落间,已经到了院子里。 半月悬空,月光下,有个人就蹲在院落的矮墙上。 夜行人见到跃到院子中的怀致远,知道行踪败露,四肢运力,直接倒射而出,消失在了怀致远的眼前。 怀致远气血滚滚如雷,追了出去。 夜行人蹿房越脊,身手很是利落。二人起落间,已经从小城的城西跑了城东,终于在怀致远跃过一道大户人家的围墙的时候,夜行人消失不见了。 怀致远在那户人家的院落中查找了一番,也没有踪迹,只能先打道回府了。他需要准备准备,也许下次再遇到就不会让夜行人就那么跑了。 第二天早起,先是练习了一个时辰的书法,怀致远才去往书铺。路上他拐到铁匠铺,特意打造了几把飞刀,又定制了一个刀套,以用着将飞刀负在手臂上,然后就去了书铺开门营业。 道了店里,怀致远先烧了壶水,然后坐到柜台,拿了本抱朴子翻看起来,抱朴子为道家葛洪所著,内篇讲修行,外篇说人事。至于生意嘛,随缘吧。 感觉有人进店,怀致远抬头看去,是一个女眷,然后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封梦南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书店,不过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怀致远,她观察他已经好几天了,发现这个人天天就是写写字,看看书,还有一身的修为。 她确定以前没有见过怀致远,怀山县城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很清楚知道这家店是最近才开的。 封梦南在书架上选了一本书,然后来到了柜台,“先生,这本书怎么卖啊?” 怀致远抬头看了一眼是本《淮南子》,给出了三钱的价格。 “先生,怎么称呼啊,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怀致远,”怀致远接过封梦南递过来的碎银,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姓,“我是年前才回到家乡,以前一直在南边经营。” 封梦南道:“哦,我说呢,我叫封梦南。” 怀致远认真的打量着封梦南,二八年岁,稚嫩的脸庞上一直想要装着一副我很成熟的样子。最为关键的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孩有修为在身,不是寻常的世家小姐,“嗯,你好,封小姐,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常来。” 封梦南点点头,uu看书 .uuanhu.cm “嗯,我会常来的。”说着就抓起书,几步就出了门店,消失在人流中。 怀致远站在门里,望着消失的封梦南,出神地看了会来往如织的人流,又回到的柜台。一天的时间就在他看书的过程中结束了,闭店回家。 先去铁匠铺取了定制的飞刀,回到家,先吃了晚饭,又练习回了字,就躺床上休息了。他在等夜行人的到来。 一连半个月,都没有等到人。 不过白天过去店里的封梦南,又来了几次,算是熟悉了。这天他又是和衣而睡,飞刀就缚在胳膊的小臂上,他还是在等待。 躺着床上的怀致远心血来潮,他又感觉到有人再窥伺着他。夜行人来了,总算这几天没有白白浪费。 怀致远反手推墙,借力平射而出,直接钻过了窗户,到了院子里。 上弦月已经变成了下弦月,月光下,有个人就蹲在房上。 梁上君子四肢运力,翻身过了屋脊,从房后逃走。 怀致远上墙跃房,紧追其后。二人起落间,已经到了城外密林。这次夜行人没有往城东跑,而直接从城西出了城。 进了林子,就追不到了。 怀致远摸出刀套中的一把飞刀,直射而出,这把飞刀志不在伤敌,而是希望可以给对方造成困扰,打乱其逃跑的节奏,自己好不落后。 飞刀直取梁上君子的背心。 那人似有所感,跑动间忽然四肢着地,避开了飞刀。梁上君子明显是不擅长打斗之辈,就是仗着修为高。 怀致远又是三把飞刀射出。 第15章 说门亲事 三把飞刀成品字封住了梁上君子的逃跑路线,他只要迟疑一瞬,即使避开了飞刀,怀致远也可以迅速追上来擒住对方。 月光如纱,织罩四野。 夺!夺!夺!三把飞刀流光飞射直插密林外侧树干。 梁上君子躲过了,他直接变成狐狸钻进了密林。并没有像怀致远预料的那样。 又是一次无功而返,不过也算有点收获,窥探之人竟然是个狐妖。原来是个狐妖,可是为何会几次三番来窥伺他呢。回到家收拾一下,怀致远就上床睡觉了。 太阳东升,怀致远已经起来,就在院落里,白纸铺就练习书法。笔下只是简单点、横、竖、撇、捺、提、钩、折,却是运笔如刀,字字有痕,每个字都透露着锋芒。一直到练习了一个时辰才作罢,然后烧火做饭,饭后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才刚开了店面,封梦南就来了。 “怀致远,我们也算熟识了吧?”封梦南直奔柜台而来,她已经前前后后花费了小半个月了,不能再耽搁了。 怀致远看着她,合上书,道:“所以,请问有何贵干?” 封梦南这段时间经常往他店里跑,也不买书,也不捣乱,就那么每天应时应卯的,甚是怪异。他还想过夜晚窥伺之人会不会就是封梦南,毕竟夜行人的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女子,不过经过昨夜之后,他又不确认了,因为以他的微枝末技完全看不出对方根底。 “没想到你会武!”封梦南开门见山。 怀致远看着面前的封梦南,“这么说,昨晚的人就是你。”看来臆断不用了,对方已经给出了答案。 “嗯,是我。”封梦南大方承认,“要不是昨夜我机灵,就要被你逮个正着了。” 封梦南是狐妖成精,是汲取月亮精华修炼,加之象城郡距离京师也就隔着个冀北郡,所以比较安稳,争斗比较少,也就形成了现在的修为高经验低的样子。特别是紧急时刻的应对,更是缺乏应对之法,才会在昨夜显出了原形。 “你每天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我为了观察你。” “观察我?” “嗯,观察你。” “那你观察出了什么?” “你会武,应该有一点的修行在身,”封梦南先说了给她印象最深的一点,“而起杀气特别重,昨晚那三把刀,要不是我灵机一点,肯定会受伤的。” 怀致远给她解释道:“遇敌放对就得要狠,遇见敌人,你如果心慈手软,敌人反制了你,你说他会仁慈吗,说不定命都保不住了。” 封梦南点头表示同意,“你说的也是,不过我不是敌人啊!”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怀致远感觉封梦南有点天真,也不知道她怎么修行这么高的,可能是修行路上没有遇见的敌人吧,“晚上不睡觉,爬在我家房顶上,我不抓你抓谁。” “嗯,你说的也有理。” “你还没有说观察我的目的呢。” “哦,对了,差点忘了,都是被你带跑了。看你打乱了我的思路,”封梦南埋怨着接话说道,“我观察你啊,是准备给你说一门亲的。” 说门亲事! 怀致远直接被镇住了,他没有想到碰到的跑来一个小姑娘,说要给自己说门亲,而且这个姑娘还是一个修为有成的狐狸。 封梦南看着怀致远震惊的样子,笑的很灿烂,“开心吧。怎么样,我够意思吧。我给你说啊,我给说的可是怀山县有名的千金小姐,范府家的范咏妍。” 怀致远看着封梦南,他没有想到她说亲罢了,说的竟然还是一家千金小姐,还以为会是一个狐妖呢。说狐妖他倒是能理解,这奇怪,封梦南就是狐妖嘛,说千金小姐才奇怪呢。 怀致远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认识范咏妍很长时间了?” 封梦南回答道:“嗯,很长很长时间了,我和她从小就认识的,你不知道她小的时候,肉乎乎的,可好玩了。” 怀致远有点明白封梦南为何会说这门亲事了,“是范咏妍让你找的吧。” “是的,”封梦南赶忙遮住了嘴,她一时最快,说漏了,干脆放下了手,点头承认“是小妍让我来找你的。不过,你怎么知道。小妍还说了让我一定不能告诉你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想知道范咏妍的目的。回去之后你就问她,就说,我问的,她有什么目的。” “就这个啊,要是她回答了,你会和她成亲吗?” “你先不用管成亲不成亲,你只管去问就好了。”怀致远可以肯定这个范家小姐一定是心灵通透之辈,而且也不会有什么邪恶的目的。要是她的心思不正的话,以狐妖封梦南的敏感直觉肯定可以感知,她们两个早就分道扬镳了。 太阳西斜,怀致远早早地打烊关门,说不定今晚封梦南就会来找他,给他想要的答案。一路安步当车,回到了家中。练字、吃饭,怀致远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安排。 啪!啪啪! 有人拍门,怀致远打开院门,发现了封梦南和一个豆蔻少女,将二人让了进来。他发现豆蔻少女竟然也有修行在身,只是有点驳杂,好像没有系统性的学习过的样子。 客厅分宾主落座,怀致远作为主人,先开了口,“姑娘可是范府千金,范咏妍?” “正是小女子。”范咏妍落落大方。 “我没有想到姑娘会夤夜造访,还以为会是让封小姐带话呢。” “这几日我姐姐多有得罪,还望怀公子海涵,小女子在这里陪个不是。”说着,范咏妍起身一揖。 封梦南插话道,“小妍你不用道歉的,再说了,他还差点伤了我,应该是他道歉才是。” “让怀公子见笑了。” “无妨。” 封梦南发现二人说话甚是无趣,直接忽视,就在座位上玩起了桌上的摆件。 怀致远也不计较封梦南的举动,和范咏妍说起了正事,“不知范小姐,uu看书 ww.ukanshu 到底欲为何事?” 范咏妍也做了解释,说起了来龙去脉,“公子你也看到了,我这姐姐天真无邪,我姐妹二人相识,还是小时候的一次偶然相遇。” 五岁时候的范咏妍,一次母亲带着她去寺院上香,遇见了一个猎人。那个猎人猎得了一条狐狸,就那么拎在手里。看着小狐狸那水汪汪的眼睛,范咏妍求母亲买下来,本来范咏妍的母亲不愿意,奈何自己的女儿苦苦哀求,就买了下来。 从此以后,范咏妍和小狐狸就天天在一起。一人一兽形影不用,情同姐妹。 小狐狸天天晚上对着月亮修行,吞吐月华。范咏妍也很是好奇,也要对着月亮修炼,可是不得其功,于是她就开始翻找所有能够看到的圣人先典、修行功法。 小狐狸发现小姐妹也想要修行,天天也忙乎着帮忙找寻修行典籍。可是哪里那么好找,也就找到些普通的粗浅功夫。 范咏妍却是愣是借着先人典籍、普通功法,结合小狐狸的修行体悟,一步一步跨进了修行世界的门槛,可谓是天纵奇才。 修炼进了门,就想着更近一步,可是范咏妍却没有下一步的修行功法。想要出去寻找,可是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哪里是随便就可以出去的。整日地窝在家里出不去,愈发促使范咏妍想从这个将她封锁着的地方出去,去见外面的广阔天地,她想要更上一层楼。 本来准备死心的她,一次听到自己娘亲和爹爹说,要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就会说门亲事给她。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可以找门亲事,作为跳板从家里出去。 第16章 黑白无常 范咏妍找来了小狐狸,给她说了自己要筛选的条件,让她帮忙先找找看。最后确定了,她自己再去过过目,不可以就再找,一直找到能够从家中飞出去为止。 没有想到的是,小狐狸封梦南也找到了人,还差点被人伤着。所以范咏妍决定自己亲自过来看看,说不定真的事有转机。 “原来如此。”怀致远明白了。 “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范咏妍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亲事。 “我可以帮你找个师父。”怀致远没有答应亲事,而是准备给她找个师傅,如此修行奇才,流落在外,真是暴殄天物。 “真的?!”范咏妍没有想到还能有如此惊喜等待自己。 怀致远点了点头,“而且,你不需要成亲,只要你的师父出面,定然可以说服你的父母。” “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又聊了会,范咏妍就带着封梦南走了,虽然亲成不了,可是目的达到了。以后可以修行,可以保护自己的小狐狸姐姐,可以出去看看世界的广大,范咏妍就心满意足了。 怀致远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家乡碰到个如此灵慧的少女,靠着自己的摸索就能踏过修行的门槛,看来世间多是卧虎藏龙之辈。也许还有许多人和范咏妍一样灵慧通透,只是没有机会罢了,遇见了就帮助一下,未失不是一种美意。 第二天,怀致远简单收拾下就出门了,既然答应了,就去做到。 怀致远这次要去的目的地是象城郡司天监,他要找象城郡的前氐宿周痴,一个醉心修道的女人。上次在安庆郡遇见郭顺的时候,听郭顺说起来今年的大考,整个司天监最大的惊喜就是周痴,竟然也是要突破人仙进阶地仙了,甚至就连司天监的山位司李珑都对她释放了亲近之意。 虽然有新人接替了周痴,不过周痴还是在象城郡没有回京师,她觉得自己的机缘就在象城郡,她准备突破了再回京师述职。 怀致远想要来试试,一个醉心修道的人遇见一个灵慧通透的徒弟,不知道会不会动心。 花了一天时间,他就站在了象城郡司天监府的门前。 周痴听到有人报道,知道是怀致远来访,很是高兴。她比怀致远和郭顺大了几期,不过她也是从开始一步一步修炼上来的,所以一朝落空很是感同身受。 二人见面后聊了当年的旧事和如今的境遇,很是唏嘘,感慨时光之快。 最后怀致远才说起来此行的目的,“我这次来,准备给师姐推荐一个人,看你愿不愿收徒。”说着简单讲了讲范咏妍的情况,顺便也说了小狐狸封梦南。 “真是一个妙人。”周痴感慨起来,她很想见一见这个豆蔻少女。 第二天,周痴就和怀致远一起到了他的家乡,她是雷厉风行之人,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拖泥带水的。她觉得这样更能节省时间,与其浪费那么多时间在纠结犹豫上,还不如有了决定就去做,瞻前顾后不是她的风格。 回来后的周痴就和怀致远分道扬镳,她要先观察一下范咏妍,看看是否真如师弟所言。而怀致远又开始了自己的修行和生活,他也感觉自己突破在际。 这日,怀致远又在朝阳下练书写字。 新一天的太阳散发着而坚定的光芒,从层层叠叠的云中,照耀大地。一切都因为阳光的笼罩闪动着蓬勃的光芒,好像蛰伏了一夜的生机瞬间复苏起来,舒舒展展的肆意迸发出自己独有的光辉,一切都活了起来。 炊烟袅袅,鸡鸣狗吠,街上也响动起来了,间或夹杂着孩童的追逐打闹。 怀致远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笔下更是如走龙蛇,阳光映照下,似乎闪动着一层薄博的乳白色光芒。那是一种气,不同于修行者的仙气,也不同于精怪的妖气,更不同于森森鬼气,那是浩然之气。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人只有先正了才能养出浩然之气。何为正,最简单的理解就是不歪,只有不歪了,才有机会正。一个人首先要正式自己人的身份,人着顶天立地,不低于仙,不流于鬼,人就是人,生而为人,其心悦也。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是人这么简单的认同都没有的话,那就更谈不上正了。 认同了自己为人的身份,就要珍惜时光好好生活,连自己都不善待的人,谈何为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人要珍爱自己。只有将这个底子立好了,才能谈以后的发展。儒家讲修身就是要克己复礼,反省其身,就是要做好自己。 立的正了,然后就要行的正,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不是努力一下,就会达到的结果,而是漫长的修行过程,是一个人一生行走在人世间对自己的要求,是一个伴随整个生命生涯的努力。 然后养浩然之气,集义所生非义袭而取,用一生去修持,去努力,不是突击一下就可以的,是一个持之以恒的过程。 怀致远跨过了一个门槛,气蕴其身温温的暖暖的,身心徜徉。原来气血的尽头就是温养出浩然之气,真是一个惊喜。看着更加真实清晰的一草一木,怀致远知道自己又踏上了修行之路。 修行、吃饭、出门,怀致远还是如同往日一般。 怀致远开了店,才刚收拾好,在柜台坐下,就有人登门,应该说是有鬼登门。 黑白无常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他们虽然是鬼,可是有官职在身,可以在日间行走。黑白无常其实是官职名称,专职接引鬼魂、协助赏善罚恶,其实就是鬼差而已,就是名头响亮的点。 “不知两位到我这小店有何贵干?” “你就是怀致远?”黑无常一点都不客套。 司天监每年都会将麾下的司职人员的名单发到城隍府,因为可能在某些降妖伏魔的过程中需要城隍府的配合,u看书 ww.uukanshu 到时候司天监人员配合自己的腰牌就可以取得信任。 怀致远经吴水郡一役,如今已经两年多近三年的时间了,城隍府接到的名单已经更新两次了,所以对于很多新上职的鬼差来说,怀致远也就是普通人而已,所以才不会有什么客套。没有一见面就锁拿走,已经是很有素质了。 “我就是怀致远。” “你的阳寿已到,跟我们走吧。” “阳寿已到,我可不可以看看你们的接引凭证啊?” “知道不少啊,哪那么多废话,说你到了就到了,你乖乖的跟我们走,还能少吃些苦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鬼差义正言辞的样子,怀致远哪里还不知道,黑白无常肯定是接到的正式的接引凭证,只是到底凭证上为何是他怀致远还未可知,肯定是事有猫腻。 既然修行有成,遇此不平事就该管上一管,起身对着黑白无常道:“你们稍等,让我先把店门关了。” 黑白无常也许是看怀致远就要死了,也不差关个门的时间,就由着他。关了门,怀致远进来店后边的一个小间里,那里有张床,是他午休用的。他脱了鞋,在床上端端正正的躺了下来。 白无常这时手中锁链朝着床上的怀致远甩去,劲风呼啸的锁链确实轻轻地沾在他的身上,然后手腕用力,喝了声“出来”,随着拉起的锁链,怀致远的魂魄也出了躯壳。不过怀致远的魂魄和他们以前所见的略有不同,带点莹白如玉的感觉。 三人直接上路,直奔本地土地庙。 第17章 接引之路 黑白无常为何不带怀致远直接去怀山县的城隍府,而是去本地的土地庙,是因为冥府的一套规制。 凡是去世的人,都是由黑白无常接引,会先由本地的土地庙核实身份,然后再送往直属的城隍府,最后经由郡府的城隍府才到地府去报到。至于为何怀山县城有了显佑伯的城隍府为何又设立怀山县土地庙,这个就得问泰山府君了,他是主管生死的最高领导。 怀山县土地庙就在城外,顺便管理怀山县的城郊。有些地方没有土地的小庙,土地公会将冥府发放的制式阴木灵龛放置地城隍指定的位置,平时就居住在灵龛中。要问土地庙和灵龛有何差异,一个是独门小户,一个是三进大院。 土地庙的香火也有助于土地的修为增长,说不定什么时间就可升上去,即便当上城隍也不是遥不可及。所以大部门的土地公都很好说话,只要不是太过分的祈求,他们都会在能力范围内予以满足的。 土地庙不大,但也是两进小院,香炉中的还有着白天烧香的残灰。 土地公接待了黑白无常,查看了黑白无常的凭证,然后核实人口册簿,确认怀致远是本地人氏,姓名和生卒年月都一一对应,确认没有问题。然后掐诀念咒,配合土地的官印在接引凭证上盖上印记,表示已经确认无误。 三人从土地庙出来,又返回县城,回到县城的城隍府,需要再经过县级城隍府的核实,防止接引错误。之所以这么多程序,大概是对于鬼魂来说,这点时间真的不算什么吧。 显佑伯在手下判官核验之后,也是掐诀念咒,用官印在接引凭证上盖上印记,表示已经核实无误。 三人又直奔象城郡城隍府,通过郡级城隍府的统一发送,就可以到地府了。毕竟如果一县之地都自行发配到地府,一来路途遥远,二来也没有那么的人手押送,如果组织乘坐白骨角马夜行舟,那就需要太多的数量,地府又拿不出来。所以结果就是郡级城隍府统一管理,慢点没事,可以多跑几趟嘛。 象城郡城隍府设立在象城郡的郡府商城,怀致远才从这里请到了师姐周痴,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因为都是鬼魂的缘故,所以大家的速度比较快,才半个多时辰,三人渡过了奔腾流淌的浊域河。上次怀致远还是乘船过去的浊域河,这次直接就可以涉水过去,还不用担心淹死,真是方便至极。 过河的时候,怀致远看着浊水流淌的大河,他知道这是九州北部的一条大河,就像南边的那条道堑江,都是流经数州之地的河流。普通人想要渡过去,只能选择渡船,那么当初九州之地的划分为何不用这些天然的界限呢,河的两岸还是一个州,但是人们可能会老死不相往来,真是想不通。 又花了一个多时辰,三人就到了城隍府。再经过城隍审查,就可以直接送往真正的地府,到时候是赏是罚,就不用黑白无常操心了。 城隍府整个府城建筑富丽堂皇,有小鬼把门,大鬼押人,堂中判官审核,城隍断案,十分热闹。怀致远虽然和城隍府的人打过交道,可是却是第一次来城隍府。还以为城隍府里会鬼气森森呢,没有想到简直比菜市场还要吵闹。怀致远很是长了一番见识。 黑白无常将怀致远押到一个判官那里排队,看着挺长的队伍,怀致远感觉轮到自己估计得花些时间,于是就找黑白无常聊天,他是真的有些好奇,“两位,这里天天都是这么多人吗?我怎么在怀山县的城隍府里也没有见到那么多的人,感觉很少的样子。” 黑无常鄙视了一下怀致远的没见识,不屑地说道:“怀山县多点大的地方,象城郡多大的地方。” 怀致远发现自己想左了,这里聚集了整个象城郡的故去灵魂,根本不是一个小小县城可以相比的。 白无常倒是没有嘲笑的意思,很认真的解释:“象城郡一共是三十八个县,你说有多少人。加上郡府的商城,一共算是三十九个下辖地区呢。三十九个地府的鬼魂都得送到这里,然后统一发送,一般一趟可以送五十个人,每晚可以送三趟。你说加上偶尔滞留的人,还有新报道的,这里会不会热闹吗。” 怀致远点头表示明白,抱拳谢了白无常,“原来如此,受教了!” 白无常笑了笑,一摆手表示不用太客气,道:“你客气了,你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而已。我们也就把你送到这里,待会验明正身后,专门会有判官负责的。你只需要听从安排就可以了,到时候会把你送往地府的。你还年轻,确实可惜了,不过来生未必没有好的奔头。” 怀致远没有想到白无常竟然会安慰自己,毕竟大家非亲非故,他们只是执行公务罢了,道了声谢。又等了半个时辰,才算轮到了怀致远。 怀致远站在桌案前,桌案后坐着判官,桌上放着书册和笔墨。 判官先接过黑白无常递过来的接引凭证,凭证上写着怀致远的生卒年月和籍贯信息等基本信息,抬头看了看怀致远,发现怀致远莹白的魂魄,惊讶不已。 判官不动声色的盘问起来,“姓名?” “怀致远。”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六岁。” “籍贯?” “象城郡怀山县县城人士。” “出生年月?” “九州历二六四四年八月二十三日。” 判官听后,又认真的看了看接引凭证,揉了揉皱着的眉头,接着问道:“你一直在象城郡吗?” 怀致远知道判官已经察觉到了问题,只是不敢肯定,他也没有为难判官,而是回答道:“七岁那年离开的象城郡,年前才回到了象城郡。” 判官发现自己判断没有错误,说道:“您先稍等,我去去就来。” 一旁的黑白无常这次还看不出什么,就真的是傻子了。他们应该是抓错人了,好听的说是接引有误。看判官对待怀致远的态度,明显这位人士很有些来头的样子。 判官叫做林阳成,uu看书 ww.uuashu原本是一介书生,可惜寒窗苦读多年赶考未成。没有死后却在城隍处谋得差事,经过经年的努力,终于做到了判官。 林阳成进了二殿,象城郡城隍灵佑候颜权正在审案,他也顾不得不合规矩,会不会打断正在进行的审判。直接跑到了颜权身边,俯身过去汇报情况。 颜权有些不高兴,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没有看到这里正在进行审案吗,如此冒冒失失成何体统。不过他也知道林阳成是老城之辈,否则也不会提拔上来了。 “大人,不好了!” 颜权皱眉道:“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林阳成将情况和自己的判断和盘托出,“大人,前殿接引来一个人,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身负浩然之气,整个人的魂魄都是莹白之色的。” “浩然之气?” “是的,大人,应该不会有错的,就是浩然之气。” “就算有浩然之气,七老八十的死去也很正常的。”颜权知道浩然之气需要养,一般养成之人都是四五十之人,还大多是在朝中为官的正直之辈,就是在野也是一介大儒。上了年岁,死亡是很正常的,不能因为你养出浩然之气就免死吧。 “二十六岁。”林阳成给了一个迥然不同的答案。 “二十六岁?”颜权有些不相信。 “确定是二十六岁。”林阳成肯定道,打消了颜权的侥幸。 “那有麻烦了。” 颜权有些出神地看着堂下跪着的人,好像可以通过这个人看到现在就在前殿的怀致远一般,看来有麻烦了。 第18章 长街麻烦 这次确实有麻烦了。 周痴看着破空而至的几把飞剑,她知道自己遇见刺客了。 这几日,周痴不是在观察范咏妍和封梦南,就是在查看范府在县城里的口碑,还找到了怀山县的司天监星位张秋,星位其实就是司天监设立在九州各县的管理位置,都是由筑元境的人担任。 张秋给周痴简单说明了这些年在怀山县所了解的情况,范府本身的财力在县中只能算是大户人家,当不得巨富达贾。不过在县中的所作所为算是有口皆碑的,问到的人没有不夸一声的。 而且周痴还观察到,范家和睦荣荣,这样的人家长大的孩子,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一些极端的危险思想。她还想再看看范咏妍单人独处的样子。君子慎独,一个人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容易暴露出其内心的一些想法和行为,是个很好的观察机会。 这天结束已经是子夜时分,整个县城都陷入一片的黑暗之中,还得有一个多时辰蛾眉残月才会升起。周痴一个人独自走在街道上,她要回去客栈休息。虽然路上一片黑暗,可以并不影响她的视线,这是修行为她带来的便利之一。 嗖,微不可查的破空声袭杀而来。 周痴看着身前飞来的两柄飞剑,她能感觉到身后还有两柄。根本来不及思索的她,直接真元运转,平地升起,躲过了飞剑的袭杀。 可是在就在躲过之后,周痴就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腾空而起。 她失去了腾转的依据,身在空中的她无法依凭。而且她也低估了袭杀之人,竟然也是四名人仙境炼丹期,看来是准备要将她留在这长街之上了。 就在周痴腾空之际,四柄飞剑折转方向,从下而上,又是杀了上来。 周痴却是没有太过的惧怕之意,一掌拍下,就是手掌就要和四柄飞剑碰到一起的时候,手指上的一个戒指光华流转,一个光盾出现在了掌下。这个戒指是她去年大考的时候,司正左南本来想要留她在京城,她执意不留,送给她护身的法器,只需要她稍许温养就可以使用。 借力跃到屋顶上,然后脚下不停,周痴选择一个黑衣人杀了过去。她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先解决掉一个,如果现在转身去逃,她没有把握逃过四位同境界修士的飞剑,戒指温养的时间过短,只能留在关键时刻使用。 被周痴盯上的黑衣人也不慌张,而是怪笑一声,心中召唤飞剑,手上也有没有停下。反手间两张符箓已经在手中,迎着周痴丢了出去。 符箓出手的瞬间就被激活了,化作两只泛着金属光泽的箭矢。虽然看着是箭矢,不过和真实的箭矢还是有区别的,符箓所化的不过是提前封印好的一股气,一股五行属金的游离于天地之间的先天之气。 周痴无视符箓箭矢,脚下一踏。 一层琉璃色的光芒在屋顶浮现而出。 “怎么样,失算了吧。” 对面的黑衣人怪叫了起来,他就讨厌看着这些所谓的天才成长起来,当年他也是天才,只是终究没有抵过时间掉队了。所以看着这些想要超过去的人,那是恨的咬牙切齿。既然我掉队了,那你干脆就死吧。 周痴想要从屋顶来个金蝉脱壳,没有想到对方早有防备,竟然在屋顶做了准备。 现在其他三个人已经就到了几丈开外,那四柄飞剑也是近在咫尺,更何况面前还有两个符箓箭矢。 轰! 熊熊火焰腾空而起,照亮了小半个县城。 范府后院,本来睡得正酣的范咏妍和封梦南直接起来,她们感受到了城中的战斗。 怀山县司天监张秋也感应到了战斗,来不及整理装束,抓起自己的佩剑就出了衙门,他要在最快的时间赶到现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现场是否能够插手战斗,不过有修士敢在城中争斗,他必须去看看。 火焰升腾,让在场的人有一瞬间失去了眼前的目标,只能模糊看到一片发白的光芒。 “不好,她要逃!” 黑衣人的头目喊破了周痴的目的。 周痴激发了一张火焰符箓,利用瞬间的火焰爆发,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机会。她手上的戒指再次光华流转,一层薄薄的护罩笼罩住了她。 四柄飞剑撞击在护罩上,形成了四个深深地凹痕,还伴随有轻微的纹路破裂的声响,那是护罩已经到达承受极限的声音,法器温养时间过短的缺点暴露无遗。 周痴没有理会顷刻间就会破裂的护罩,她迎着箭矢而上,甚至都不用手中的长剑去格挡,箭矢直接将让她受伤了。闷哼中,一丝血迹溢出嘴角。 暴起的火焰只是让黑衣人头目眼前微微发白,不是视物,真元流转间那点不适就已经消失了。等到他赶到了这边屋顶上,周痴已经和对峙的手下交错而过,向着远方逃去。 其他两个人也到了一起,他们的飞剑因为刚才那瞬间的失控,现在再去追击已经有点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该死,让他逃了!”其中一人抱怨道。 “把李粱的尸体收了,我们也撤。”头目吩咐道,说着已经撤走了。 和周痴对峙的黑衣人就是李粱,他现在已经是脖颈被切开大半,只有一点后脖子上肉还连着,甚至都来不及用手去扶正已经歪掉的头颅,就已经死去了。 两个人一个收拾李粱的飞剑,一个扛起他的尸身,也从现场撤走了。 厮杀只进行了片刻,就戛然而止。一切都恢复了黑夜该有的宁静。 张秋也终于赶到了长街的现场,街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就连附近的住户都没有惊醒。 现在已经夜半子时,完全没有白天该有的夏日燥气,不消几个时辰就会天光大亮。张秋干脆吩咐跟来的差役分散守住这里,他也留在这里助阵。他要在天亮后第一时间查看现场,判断情况,好做应对。 周痴的麻烦刚刚结束,颜权的麻烦才也开始了。 颜权的麻烦在于,抓错人暴露出来他的身边有徇私枉法之人,uu看书 .uuksh而且不知道这个徇私之人以前是否做个舞弊之事。 抓错人,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是否有同名同姓的,所以错误可以犯,弥补即可。可是要是舞弊那就是大过了,这是扰乱地府秩序,他也要受到牵连。 而且这个怀致远年纪轻轻就身负浩然之气,明显是个正心行事胸怀天下之人,要不然不会年纪轻轻就养得浩然之气。 他不在一开始就说错接引错误,明显是察觉这里边有猫腻,要来趟这趟浑水。 要是真有人徇私,处理了就好,一者可以清除身边的不正之风,二者可以给怀致远一个交代。但是舞弊的话,说不得自他颜权还要给泰山府君一个交代。那后果如何,就无法预测了。 “大人。”旁边的林阳成见到自家的城隍大人询问了怀致远的基本情况后,就陷入了沉思,不禁轻声唤了一声。 “嗯?哦,阳成,你先把那位怀公子请来吧。”回过神的颜权吩咐道。 林阳成得到指示,忙跑去了前殿,那位还在那里等着呢,万一候的久了,再发生什么变故就更麻烦了。 “等下。”颜权又叫住了林阳成。 “大人,您说。” “你顺便把张、王两位判官也叫过来。”张毅、王君容就是象城郡城隍府里专门抄写接引凭证的判官。如果出问题,那就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人了。 “是,大人。”林阳成领命离开了二殿。 “先将犯人收押,你们也下去吧” “是。” 二殿就剩下颜权一个人了。 第19章 到底是谁 怀致远进来二殿的时候,殿里就颜权一个人,他也没有坐在桌案后,而是就在大殿的中央站着。 “见过灵佑侯大人。” 怀致远先行行了礼。 “免礼。”颜权看到怀致远本人后,就确认了一个事,“没想到你就是怀致远,本候还以为是同名之人呢。” “哦,大人竟然识的在下,区区无名之辈何足大人记挂。”怀致远有点奇怪颜权竟然认识他,他自小离开象城郡,除了去吴水郡上任时路过了一次钧州府,就更不要说是象城郡了,这次还是刚刚回来。 颜权看着谦虚的怀致远,笑了笑道,“你可是大大有名,想想九州修士众多,又有谁从地仙境手中逃过命来,只你一人。” 怀致远没有想到一次逃命竟然也成了资本,“大人谬赞了,要不是司正及时赶到,在下早早到了大人这里报道了。” “哈哈哈,好你个怀致远,倒编排起我来了。”颜权没有因为怀致远的调侃而生气,一句调侃可以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感,现在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那种公事公办的疏离感。 颜权又接着道:“无论怎么说,你都是第一个从地仙境修士手中活下来的人。只是听说你是修为被废,没有想到只是时道途传言,倒退了而已。如今又有浩然之气在身,也是因祸得福,后福不浅啊。” “大人夸奖了。” “青年才俊,值得称赞。这次你随着黑白无常过来,不争辩接引错误之事,我想你是想要得到一个保证吧?” “大人何出此言?” “错误一般分为两种,一个主动性的错误,犯错的人明知故犯,另一个种是被动性错误,犯错的人不知道那是错误。” 怀致远明白了颜权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接口道:“大人所言极是,一语中的。” “呵呵,你不必如此恭维于我,”颜权看着怀致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道:“我如果真有那么厉害,就不会犯下如此谬误了。” 怀致远看出了颜权不是在说谎话诓骗于他。 颜权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这次接引错误,如果是出错倒还罢了,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肯定会惩罚了,错误就是错误,这个是无法洗刷的。但是如果是明知故犯,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怀致远看着颜权只是点到为止,就把话挑明了,“要是明知故犯,那就是徇私枉法。这次幸得遇见我,因为我的浩然之气才引起了判官的怀疑。不知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是普通之人,他是否有申辩的机会。” 颜权看着眼前的怀致远认真的样子,是眼中容不得这粒沙子,“确实是浩然之气,让林阳成发现了异常,不过你并没有申辩,怎么知道没有申辩的机会。地府并不是暗无天日之地,自然也会明辨是非。” “我并不是说没有明辨是非的机会,而是如果真的是徇私枉法,大人你猜被押送过来的人有没有申辩的机会?” 颜权还想要说下去,这时林阳成过来报告,张毅、王君容已经带过来了。 张毅、王君容进入二殿后,先行见礼,“大人,不知唤卑职过来有何吩咐。” 颜权却是一指怀致远,说道:“怀公子,既然你有疑问,干脆你直接来问吧。” 怀致远没有想到会让自己问询,不过也没有推辞,道:“既然大人吩咐,那在下就僭越了。”说着他向着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两位判官介绍其了自己的身份,“在下,怀致远,象城郡怀山县人士。” 他的话音刚落,张毅就是眼皮子一跳。 颜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直接一掌拍了出去,二殿中顿时生出一股恶风,张毅顿时一口血喷出,撞在了墙上。 张毅人还没有落在地上,就已经被颜权一把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颜权声色俱厉的喝问道:“我待你不薄,你竟会陷本侯于万劫不复之地。” 地府中如果查出徇私枉法,也是要处理城隍的。判官个人徇私了,还好说点,一个失察之罪。毕竟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个案。如果是有目的地枉法,那就是大案了,城隍就不是一个失察可以交代的,罪责可大可小,具体的处理会根据实际发生的情况而定。 所以颜权才会说万劫不复,因为真的有可能有万劫不复。 张毅口中溢出鲜血,艰难地言语道:“大人,我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颜权看到张毅还在辩解,“是不是觉得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扛到底,说不定就扛过去了?” “大人,您误会了,属下确实没有做出此等之事。” “是不是不准备说实话,”颜权已经没有耐心了,咬牙切实地道,“既然你要死扛到底,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说着,并指一点,一丝阴火已经被打进了张毅的体内,这股阴火会焚烧阴魂,是一种阴损至极的手段,但是也是特别的管用。 张毅随着阴火在体内的游走,感觉整个人都焚烧了起来,他好像随时会被化为灰烬一般。疼痛难忍的他,不由得嘶吼了起来,想要用手去抓住那条在体内游走的毒蛇,可以偏偏什么都抓不住,只能痛苦地挣扎。 怀致远没有想到颜权手段如此毒辣,不禁开口道:“灵佑候大人,你如此,是否……” “怎么?”颜权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怀致远,不耐烦地道:“想管我城隍府的事?别忘了这里是地府,不是你一个人类随便撒野地方!更别说你区区一个浩然之气了。 以为接引错了,就有恃无恐了?不就是一个接引错误,只要找到徇私枉法之人,泰山府君也不会为难本候!” 王君容这样已经是两股战战汗湿重装。 颜权看到王君容如此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想不到你也有份,看来,你们的日子是过的太好了,忘记了是谁将你们带了出来,让你们免除了轮回之苦!” “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王君容已经跪在二殿中央,疯狂地磕着头,给自己求情。 “鬼迷心窍?”颜权直接道,“你他娘的就是鬼,uu看书 .ukasu 给我说鬼迷心窍!” “大人,小人确实是事出有因,还请大人看在小人追随多年的份上,饶了小的这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王君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颜权听了更是火冒三丈,一把将张毅贯到了地上,“你还知道你跟我多年了,那你知不知道,拿人替命徇私枉法是死罪!” “哈哈!” 张毅这时却又笑了出来,混杂着王君容的求饶回荡在二殿中,很有一份诡异。 颜权感觉自己今天流年不利,手下判官枉法也就罢了,如今他还有脸狂笑不已,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踢飞了张毅。 张毅直接飞起砸在书案上,书案碰地一声翻到在地,他也摔在了书案边。 王君容看到同僚的遭遇,再看看颜权怒火中烧的样子,知道是在劫难逃。干脆起身,向着二殿门口跑去,他要逃离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走,但是不逃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颜权没有想到王君容竟然还敢逃跑,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会法术的事情,脚下一点,追了过去。 怀致远在殿中央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他今天是来为了免除以后再出现无辜者,料到了肯定会有人伏法的,只是没有想到一下子城隍的两位接引凭证誊抄者会都被拍下来。 王君容已经逃到来了殿门口,下一刻就会逃出去。 可是殿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张毅看着这一切,更是大笑了起来,他忽然感觉很开心,很痛快,心中的痛快已经压下了身体中的痛楚。 第20章 孤灯夜话 女人是甄思雨,颜权的妻子,她挡住了王君容的去路。 “你!” 王君容只能感慨天绝人路。 甄思雨手起刀落,王君容已经人头落地。 张毅看着自己的夫人,如此干脆利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君。” 甄思雨对着张毅点了点头,迈步进了二殿,也对怀致远点头示意,脚下确实不停,直接来到了张毅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会儿的张毅还在笑着,只是已经是有一声没一声的,他已经痛苦的没有了太多的气力。 “呵呵,杀了我吧。” 张毅什么都没有,只是求着速死。 甄思雨满足了她,也是手起刀落,张毅也毙命当场。 “好了,夫君,你和怀公子聊吧,我就先下去了。”处理完了张毅和王君容,甄思雨对着张毅说道。 这时林阳成已经领了人过来,将二殿迅速地收拾了,然后就退下了。 二殿里又恢复了颜权和怀致远两个人,好像其他的都没有发生过。 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怀致远是不知道说些什么,颜权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面面相觑。 “尊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怀致远夸了一下甄思雨。 颜权尴尬一笑,“怀公子见笑了。”他一个男人没有自己的妻子来的杀伐果断,确实有点丢人。 两人又没有营养地聊了盏茶功夫。怀致远就提出了告辞,“既然首恶已除,那在下也不便打扰,大人还是安排在下早早回去吧。” 颜权也没有多做挽留,让林阳成直接送他回去,至于去抓那个真正的该死之人,自有安排,就不是一个外人操心的了。 来的时候是一路步行,回去的时候有专门的代步,怀致远也享受了一次白骨角马夜行舟。 当白雾包裹舟船,开始行路的时候,他专门站在舟船的船头感受了一番,确实感受不到一丝风的吹拂,透过雾气还可以清楚无碍的看到外部的风景,很是特别的感受。 将怀致远送到了书铺,林阳成就告辞了。城隍府里一下去了两名判官,有很多事都需要他顶上,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消磨。 怀致远直接穿过了房门,回去了店后的小间里,他要回到自己的身体。 “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回来了呢。” “周师姐!” 怀致远没想到周痴会在这里,旁边一点斗大的昏暗灯光,房间里的一切若隐若现。他看出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很是苍白,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师姐受伤了?” “你还是先回去吧,这样子和你说话,让我很,”周痴难得地和他开了玩笑,“很别扭,不知道该看哪个你。” 怀致远依言先回到自己的身体,然后从床上做了起来,感慨道:“还是这种感觉好,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先前轻飘飘地无所依判的样子很不舒服。” “你呀,”周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这个小师弟,“你怎么会出魂的?” “我事情不急,还是先说说师姐的事情吧。师姐你好像受伤了?”怀致远言归正传,他的事情可以算是奇闻异事罢了,不足为虑。 周痴点了点头,“我确实受伤了。” “受伤了?严重吗?”怀致远关切的问道。 “还可以,”周痴主要是硬接了那两个符箭,已经用了药,这会儿问题不大,只是战斗力打折扣了。 “师姐不是在观察范咏妍和封梦南吗,怎么会和人起冲突,难得有人也看中了她们,想要抢过去?可是不应该的,一般的人仙境是伤不到师姐的。”怀致远猜测着可能性。 周痴摆了摆手,“不用瞎猜了,对方明显是要除掉我,对我出手的是四个人仙境炼丹期。” “师姐你确定对方是冲着你来的吗?”怀致远需要确认一下答案。 周痴看到师弟严肃的样子,肯定知道些什么,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是的,对方就是冲着我来的。我随你来怀山县才几天的时间,而且要不是你让我来收徒,我现在还在商城呢。我前脚刚到了怀山县,对方就来了。我想,他们可能暗中跟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真有可能。”怀致远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师姐知道他们的年纪吗,大概在多少?”他想要判断的更准确一点。 周痴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是两百余岁,给四时使给我的感觉很像。” “那应该就没错了。”怀致远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什么没错了。”周痴不明白,她不知道会有谁对自己不力,她任职司天监,九州虽然也有门派和散修,可是只要不惹事,司天监是不予过问的,难道是有人看不得她准备跨进地仙吗,“有人不想让我进阶地仙?” 怀致远点点头,“是的,师姐,不仅是你,我甚至猜测,是有人不想看到司天监有人进阶地仙。” “整个司天监?!”周痴有点难以置信。 “是的,整个司天监,不仅仅是宁律,你,还包括我们其他人。”怀致远有点感慨。 现如今九州的顶尖势力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如果有人想要打破这种平衡,肯定会有人出来阻止的。阻止不了,那就杀之以除后患。 “宁律!”周痴吃惊,难得吴水郡一役真的有内情。 怀致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的,宁律,就是吴水郡一役。我当时就怀疑其中有阴谋,可是苦无证据,我也只是和司正说了我的猜测。其实具体的阴谋是谁在主导,我也不知道。 师姐,你想,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怎么会那么巧去黑市买女夜叉,还买到了夜叉王的小女儿,怎么可能那么巧。过于巧合了,一切更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周痴想了一下,觉得说的有道理,“确实太过于巧合了,加之上次司天监大考,我暴露出了进阶地仙的实力,所以他们才会卷土重来。” 怀致远苦笑了一下,“是啊,没有想到堂堂司天监监察天下,如今竟然因为修为进阶会遭遇杀身之祸。” “我说呢,我说怎么上次大考结束后,司正一定要我把留在京师呢。u看书 .uukshu”周痴也知道了为何上次司正的一力挽留了,原来是为了保护她,“要不是司正给我护身法器,这次说不定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既然司正要留师姐在京城,为何师姐不留下来呢。”怀致远感觉疑惑。 周痴道:“我当时感觉自己突破的机缘就在象城郡,所以选择了留下。” “可是事到如今,师姐是不能留下来了,”怀致远不想让自己师姐冒性命危险,命都保不住了,还何谈突破地仙,“明日一早,师姐你就易装启程,今晚我帮你准备一些应用之物。” “那范咏妍和封梦南就交给师弟了,我怕有人也会对她们有不力。毕竟范咏妍表现出来的资质,很是让人惊叹。如果有人想要占为己用或者扼杀在摇篮,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周痴还是很满意师弟给自己介绍的徒弟,要不是事有紧急,她都想要带着她们去京师了。 “是啊,她们说不定也有危险。”怀致远这个时候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是人仙境的炼丹期,如此的话很多事就简单多了。到底是谁在暗中呢,往深处想想,好像九州的所有人都有动机一般,就连妖也不例外,说不定司天监里就有呢。 钻进牛角尖的怀致远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烦恼不已,好像这段时间的修身养性都做了无用功,“啊!到底是谁啊!” “是啊,到底是谁啊?”周痴也喃喃自语。 师姐弟两个人坐在一灯如豆的房间里,苦苦思索着,跳动的光让他们的影子映照在墙上微微地扭曲着,就像他们的心思,乱如麻。 第21章 夜城有诡 蛾眉残月当空。 怀致远步履匆匆地往着范府赶去。 他和周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决定立刻采取行动,周痴出城,他去范府转移范咏妍、封梦南以及范府众人。他们还是不希望范府众人遭遇这场无妄之灾,能避则避。 但是等到他到达了范府的时候,看到了范府敞开着大门,一点也没有夜晚休息的样子,反而摆出一副欢迎四方宾朋的排场。 对方已经先他到达了。 怀致远先小心地绕着范府转了一圈,侦查了周围的情况,没有其他人,应该是都已经在范府里边。 既然如此,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紧了紧腰间斜挂的剑,这是先前在商城,周痴见到他没有兵刃后,特别在象城郡司天监府库中寻找的武器。 范府里,正厅灯火通明。 赵晨就坐在客厅正中央,他是今晚参与围捕周痴的其中一个,只是想不到没有成功,还折进去一个。 范府的主要人物就在客厅的一角,不过都是昏迷的,他可不想听着那些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所以有一个算一个都敲昏了。如果有人有其他的不舒服,那就抱歉了,可能是下手没有掌握好轻重。 他们三个回到聚集地的时候,头目张傲突然想到,如果周痴今晚不逃的话。他们可以用范咏妍为饵,毕竟看周痴观察她的样子,是想要收为徒弟,那么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落入罗网中。 不过他们也得防止周痴狗急跳墙,不顾这个徒弟了,连夜逃走。所以他们分成两路,他赵晨来范府守着,头目张傲和另一个人王填防止周痴逃出城区。一有发现,立刻发射信号,另外一方即刻驰援。 赵晨看到进来的是一个陌生人,不是他要等待的周痴。 “你是谁?” 怀致远没有回答,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你家?”赵晨讥笑道,“年轻人,这种小把戏就不用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说吧,周痴怎么没有过来,是不是逃出城了?” 怀致远知道对方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可是他不会承认,猜到是一回事,承认是另外一回事,“周痴是谁,我不认识,你到底是谁,夤夜来我家到底意欲何为?” “年轻人,就算你不承认如何,我倒是看你今天能从我这里带走谁。”赵晨的态度是你无论承认与否,都不想从他这里带走人,如此,周痴迟早得回来。 怀致远一下子遇到了难处,他现在才将将踏入了筑元期,对于这种以势压人确实没有办法,他打不过对方。不知道周痴那边如何了,是否也遇见了难处。 周痴也遇见了麻烦。 她开始之时确实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就出了城,可是没有跑出几十丈,就看到了一个信号弹在她的前方的天上开了花。 借着烟花爆开的光线,她能看到前方的路上正站着一个人,和先前围捕她的人一样都是一身夜行衣装扮。 周痴暴起,一剑刺出。 她要打个时间差,趁着对方的援兵未到,先击退了对方,就可以放心逃遁了。 对方却是一把符箓直接丢了过来,明显是要扰乱周痴的攻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周痴见到十几张符箓铺面过来,仍然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周痴,也不过如此嘛!”夜行人嗤笑道。 没有理会对方,周痴已经是改变了方向斜着出去了,刚才只是虚晃一枪,想她堂堂人仙境炼丹期,怎么会傻乎乎挥着剑不管不顾。 这时一把飞剑突兀而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得已,周痴只能停下,挥剑格挡飞剑。 “没有人是笨蛋,拖延时间都不会。”又出现了一名夜行人,还是一名女性,“周痴,我很欣赏你,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晚不能放你走。” 竟然有两批人,周痴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人会遇到这么大的阵仗。 “既然如此,那就来试试吧,看看我今天是否走的了。” 周痴虽然有伤在身,还是决心闯一闯。拔掉头上的银钗,朝着女子丢了过去。银钗迎风见长,化为一把三寸长的飞剑。 这个银钗才是她一直以来温养的飞剑,长剑只是她的一把普通武器。 长剑啸鸣,直取黑衣男子。 周痴要先解决掉他们其中的一个,而是是其中较弱的一个。 男子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翻手间又是几张符箓,真元激活符箓,化作一面面盾牌挡住了他的身前。 可是这些盾牌都没有挡住周痴的脚步,她一步一个的连续的破坏着盾牌。眨眼间就到了男子的身前,只要再一剑就可以解决他了。 男子此时有点后悔,他没有想到一个拖延时间的任务竟然也会有生命危险。 嗖! 又是飞剑的破空声,已经到了周痴的后心。 张傲和王填也到了,他们才不管是谁在阻止周痴,他们知道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稍纵即逝,果断出击。 周痴无奈只能停止了对男子的攻击,身子都来不及转,凭借着飞剑袭来的破空声和自身的灵感,回转剑身刺出了两剑。 也是张傲、王填匆忙出击,才断了周痴的机会。 她的剑点在了两把飞剑的侧面剑身,顺势改变了飞剑的去势,从她的身边划过,躲过了这一击。 黑衣男子和女子见到要等的人已经来了,两人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张傲和王填两人一句赶到了现场,周痴也把自己的银钗飞剑召唤了过来。 双方对峙,随时都可能出手。 飞剑在夜空中画了两道弧线,重新锁定了周痴。 “杀!” 张傲果断下了指令。 飞剑在后,两人在前,四面合围杀向周痴。 杀气升腾,周痴甚至都能感觉到那汹汹而来的气势,不亏是一群老手,无论是经验还是手段都是杀伐果断,根本不给你寻找反击的机会,直接以强大的优势轰杀对手。 周痴忽然举起银钗飞剑到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直接忽视了对方的攻击。 不好! 张傲和王填知道对方这时要使用法术。 虽然炼丹期可以催动术法,可以因为每个人的真元之气具备的阴阳之道多寡不同,而且需要咒语配合,施法过程较慢,所以很少有人使用术法。 这也是为何他们二人宁愿自己直接攻上去,也不是使用术法的缘故。以周痴的修为,他们准备术法的过程,早已经跑的没有影踪。 现在就是他们和周痴谁的时间快了。uu看书.uuknshuco 飞剑已经触碰到了周痴的衣襟,不消半个呼吸,就可以伤了她了。张傲、王填也到了眼前,就算他们被黒巾遮面,也还是可以看到他们狰狞的眉眼。 “定!” 银钗飞剑一划而下,阵阵粘稠的波动被切割开来,好像切开一块晶莹剔透的果肉,除了切开的部分汁水四溢外,其他的部分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破坏,还是果肉的样子。 张傲、王填和他们的飞剑就像在果肉里,动弹不得分毫。 周痴微微一笑,她要开始切水果了。 “好一个定字诀,不愧是司天监的周痴。” 先前走开的女子又回来了,她边说边鼓着掌。 周痴收起来笑容,既然杀不了,走位上策,她直接返回了怀山县城。看到女子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就猜到今天说什么也走不了。 女子看着被术法暂时定住的张傲、王填,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给了一个废物的评价,就离开了。她今天的任务是阻止周痴离开,只要她不走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与她无关。 女子回到了她集合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七个人在等着她,今晚他们出动了八个人,每个方向上两个人,力求留下周痴。 “见过宁首座。”其他人见礼。 “护法回来了没?” “还没有呢。” 女子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看着远处怀山县城,再有半个时辰就天亮了,现在是光明到来之前的黑暗时刻。当太阳升起时,一定是阳光普照大地,她有点希望太阳早早升起了。 第22章 心中有痕 范府。 怀致远确实没有办法可以走赵晨的手里带走众人,甚至于他能否活命都说不定了。 赵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很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有修为的年轻人手足无措的样子。这个人虽然修为低了点,可是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 握着手中寸长飞剑,突然一抬手,飞剑就把怀致远钉在了地上。 赵晨走过去,附下身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颊,讥笑道:“年轻人,你不是说这里是你家吗,我现在打你了,你又能如何,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客厅,一跃道了屋顶,他准备在这里等信号。 怀致远闭着眼深深地吸着气,告诉自己要慎、要稳。 他自从加入司天监后,到后来的管理一郡,谁见到了不称呼一声尾宿大人。所以修为尽失后,他也不愿在司天监仰人鼻息,才决定回去。一路上遇到了危难,拼着不要性命,也要拿下对方,这次第一次他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侧头看着门口外深处的夜,怀致远直直地盯着,没有悲伤,没有愤慨,甚至都没有表情,就是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仿佛要看透这个黑暗的夜。 “呃——” 飞剑的突然撤出,带动了伤口的疼痛,他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年轻人,后会无期,哈哈哈哈……” 赵晨走了,他看到了城外的信号,范府只留下了他狂放的笑声。 怀致远没有动,一直有盏茶功夫,才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裂了一下嘴,他想要笑一下,可是只有肌肉的抽动。 伸手拍了拍脸,也许你在对方眼中根本无足轻重,他根本就不是想要羞怒你,只是单纯的看不起你而已,因为修为低微的他根本不值当对方出手。 啪! 怀致远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喘了几口粗重的呼吸,半晌才有渐渐平复下来。他告诫自己,不能着像了,否则对修行无益。 怀致远走到客厅的角落将一干人等都救醒,只是管家再也无法醒来了。 “公子是何人?” 范兴,也就是范咏妍的父亲,范家的主人,他一醒来就看到了救他们的怀致远。 “在下怀致远。” “多谢怀公子搭救。” “其实应该是在下道歉才是,连累你们受此无妄之灾。” 范兴疑惑,“还请公子明示。” 怀致远将范咏妍拜师之事大致说了一下,只说范咏妍的师父遭遇歹人,才会让他们遇到了如此灾祸。然后又说了避祸之事,“当务之急,还是先转移为上,其他的押后在身。” 范兴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一大家子,咱们这怀山县也只有这么大,如何躲的过去。” 范咏妍插嘴道:“可以化整为零啊,爹爹!” “你啊,一刻都不得闲,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如此朝不保夕,惶惶如丧家之犬。”范兴看着插嘴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训斥了起来。 他的妻子夏千柔不高兴了,“怎么,自己没本事,倒会训女儿,”她很心疼自己泫然欲泣的女儿,“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们走,好找个狐狸精给你生儿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胡说八道,也不怕怀公子笑话。”范兴拿胡搅蛮缠的妻子没有办法,只能投降,“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夫人不必如此,我们还是赶紧行动,要是他们回来了,就麻烦了。”怀致远接话说道,这会儿真的不是胡闹的时候,正事要紧啊。 “对对,看看,都是你,要不是你转移话题,咱们说不定已经动身了。”夏千柔又将矛头指向了丈夫。 “是是是,都怨我。”范兴没有办法,自己娶的媳妇只能自己受着。 虽然他拿自己的夫人没有办法,可以处理起事务,还是很有一套,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范府上上下下都安排好了去处,就连死去的管家也安排人先停尸义庄,一时半刻是下葬不了。 怀致远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书铺,他要在那里等,等一个答案。 可是没有等他太长时间,就有人从窗户进到了房间。 周痴。 他看着进来的时候是自己的师姐,就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了。 “我们也换地方吧。” 周痴点头同意,她刚才的战斗虽然没有受伤,可也需休息。 怀致远带着周痴趁着天微微发白将亮未亮,穿街换巷来到了一处小院。 “这个小院也是我买下来的,本来想要留个房产,作为出租之用,顺便赚个房租。”怀致远介绍道。 “看不出来,师弟还是个颇有心思的人。” “有个什么心思,以前一心修行,不事生产,租房是最简单的生意了。” “那倒也是,如果让我现在去经营生意,我也不会,我就只会修行。”周痴点点头,她本来就是痴于修行,整个人的心思都在修行上,要不然也不会早早踏道地仙的门槛边上。 “师姐理解就好,”怀致远腼腆一笑,“你接下来的几天就在这里修行,我在外边打探消息。” “辛苦师弟了。” “不碍事的,我修为低微,那些人不放我在心上,我出去比较方便。” “师弟!”周痴忙道,她看出来怀致远在说道修为低微的时候,有些不对劲,眼神有点发狠的样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你没事吧。” “哦,”怀致远长出了口气,“没事。” “不对,你肯定有事,我上次见你时你还不是这个样子,”周痴道,“你这个样子,是着了心魔,着像了。” “也许吧,我能感觉到,”怀致远揉了揉脸颊,“我会想办法克服的。” “你小心点。” “对了,师姐,你大考回来之后,司正有没有给你安排护道者?” “可能有吧,不过这两天确实没有见到,也许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周痴不确定地说道,因为具体有没有护道者,她也不是太清楚,如果有的话,应该是在暗处的。不过从这几次她遇险来看,又似乎说明着没有护道者。最大可能性就是有,但是已经不在了,或者说被困在某地,无法驰援。 接着她又和怀致远说了在城外的遭遇,如今还有另外一股势力插手其中,小小的怀山县已经算的上是热闹非凡了,只是不知道谁能笑道最后。 “嗯,那师姐你早点休息吧,我先离开了。uu看书 uuansu.om明天我再找个机会给你送点吃食,这里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只有原来主人留个了小菜园,有点东西,你饿了就先将就一下。” 怀致远离开小院,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合衣躺在床上,他也跑了一夜,疲惫异常,不一会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怀致远起床后,就看到了杨惠芸在客厅收拾呢,他有些疑惑,只是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杨惠芸已经看到他了。 “怎么起来的这么早,不多睡会。” “哦,哦,醒了,就睡不着了,所以就起来了。” 怀致远不知道怎么接话,就随口说着,他好像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看,我就说吧,你该多睡会,这么早一早起来,是不是酒没有醒,郭顺他们也是的,怎么能那么灌你。” 怀致远更迷糊了,他好像缺失了很多的记忆一样,怎么一点都想不起。 杨惠芸心疼地道:“看你,都喝断片了,我熬了醒酒汤,等会儿,我给你端过来。”说着就去了厨房。 他坐了下来,手支着脑袋,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大红的喜字,还张贴在门上,透过门,可以看到院子里也是喜气洋洋的样子,昨天是有过喜事。 杨惠芸端着醒酒汤过来,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慢点,小心噎着。” “昨天有喜事?”怀致远小心翼翼的说着,他想要多探索一点信息,好补充自己的莫名其妙。 “怎么一个晚上就忘记了,昨天我们大喜的日子啊!” 第23章 破梦成真 “要我看,他小子他就应该泡在马尿里,淹死得了。” 走进来一个人,怀致远看不真切,只能凭着感觉,他好像是自己的亲人。 “怎么,连你爹都不认识了,真应该泡死你得了!” “爹爹,看你说的,大喜的日子,净说些死啊死的。” 杨惠芸抱怨着道,她可不想一大早净扯些丧气话。 终于怀致远看清楚说话的人,一个相貌平和的老年人,左南。 他更加迷糊了,怎么左南在这里。 “怎么小子,喝了几杯马尿,就不认识老爹了。” 左南看到怀致远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爹爹,你也是的,大早上就和大哥吵架,也不怕嫂子笑话你。” 怀致远看过去,是范咏妍和封梦南。 左南却觉得自己有理,“你们两个丫头来的正好,咏妍怎么说我一大早编排你大哥,你看看他迷糊的样子,肯定是昨天和郭顺那小子喝高了。” 范咏妍一听,也认真的看着怀致远,确实有点不明现状的样子,不由语重心长道:“嗯,大哥,这次爹爹说的对,你不应该喝那么酒的。不能喝就不喝呗,非要逞强,你真应该照照镜子,要妹妹我说,这就你以后还是不要沾了,人都喝迷糊了。” 边上的封梦南也跟着发表了意见,“嗯,小妍说的对,哥哥,你不会真的喝傻了吧。看看,这是几?”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头在怀致远的眼前晃了晃。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怀致远感觉有种抽离感,他看着面前的四个人说着笑着好不热闹,可是,他一直感觉仿佛面前有层纱在隔着,看不真切,却又距离很近,好像一伸手就可以将那层纱撩开,看的真真切切。 想到做到,他一伸手,真的拨开了一层纱,然后他就看到了纱后的一切。 杨惠芸端着一碗汤站在那里,“怎么了,夫君,是不是昨天喝的酒太多了,到现在还没有酒醒呢。来,把醒酒汤喝了吧。” “我要说就是,姐姐,你不知道,昨天郭顺灌夫君的样子,我都想抽他一鞭子。” 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弯弯柳眉下,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是戊蓝。 怀致远看着戊蓝,疑问道:“你,怎么?”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和这个女人有夫妇的关系。 “夫君,看你高兴的,昨天不是才纳了戊蓝为妾,今天就迷糊了。”杨惠芸笑着点了一下他的头,“是不是被酒泡醉了脑袋,小心戊妹妹跑了,有你后悔的。” “就是,小心我家姐姐后悔。”另一个小姑娘小嘴一努,巴巴地开口道。 “傻丫头,乱说什么呢。”戊蓝说了曲玉儿一句,曲玉儿立刻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 怀致远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一锅粥里,哪里都是糊的。 “年轻人,是不是感觉很迷惑?” 怀致远抬头看到一个黑衣人,赵晨。 “现在再看,是不是感觉很清楚了。” 赵晨一挥手,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客厅。 怀致远越过赵晨,向着他的身后看去,那里吊着人,有男有女,杨惠芸、左南、范咏妍、封梦南,就连戊蓝和曲玉儿都挂着那里,不过都没有一点声息。 忽然一股风吹进了客厅,他明显可以看到他们的衣服在风中一摆一摆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哈哈,是不是很好看,一摆一摆的。” 客厅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男扮女装,是安大城。 怀致远想要去救下他们,却发现他动弹不了,紧接着,他看到那些人都挂在他的头顶上,他就躺在地上,还可以看到杨惠芸那鞋底上沾着的灰尘。 啪!啪!啪! 赵晨弯腰看着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脸,“年轻人,我说了你今天谁也救不了,就谁也救不了。” 怀致远眼睁睁地看着赵晨一下一下的抽打着他的脸颊,可是他动弹不了,只能就那么挨着打。 他感觉自己脖子的青筋在砰砰地跳动着,手指紧紧扣着客厅的地砖,可是就是无法动弹,只能那么看着巴掌一下一下地抽着他。 渐渐地,头顶上吊着的杨惠芸不见了,其他人也不见了,只有一片黑暗,好像客厅消失了。就连赵晨也消失不见了,仿佛天地间就剩下他一个人,可是他还是无法动弹,只能躺在那里。 黑暗的天空中,忽然一道雷响了起来,电光龙蛇,游走在遥远的天际。跟着有风呼啸,鬼哭狼嚎着,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怀致远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第一颗雨点,就那么突兀出现在天空中,随着又一道闪电,伴着雷声,划破了虚空直坠而下。 那雨点就像是一根从天而降的箭羽,直插心口,他甚至都可以感觉到那其中蕴含的力量。接着其他雨点也紧随其后,将他淹没在了其中。 天地间被茫茫的白线,激起汩汩的水雾。 怀致远不知道什么是万箭穿心,什么是千刀万剐,他现在只知道他就像一个人裸着行走在冬天的大雪中,哪里都是痛的,哪里都是疼的,风夹着雪肆无忌惮地抽打他的浑身上下,甚至有些地方疼得太过厉害,他都有痒痒地错觉。 抬头望天,茫茫无边,低头看地,漫漫无际。 死吧,死吧,就这么死吧,死了后,就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可是甘心吗,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死吧…… 天地间只剩下风声、雨声、雷声。 啊—— 怀致远不屈地吼叫着,就像是一只受伤的老虎,他不会就这屈服的,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熟耨三寸田,甘雨泽深种。 养就玉花莲,我命不由天! 怀致远可以动了,没有感觉,他知道自己可以动了。 挥手而就,银钩铁画。 他就那么躺在地上,迎着从天而降的雨点,书写着,每一笔都有点点乳白色的光芒从指尖渗出,化作墨水,就那么书写着。 每一个乳白色的字,uu看书ww.uukash.m 也不飘走,就一层一层地叠加在一起,等到高无可高的时候,忽然崩散为点点乳白色的光芒,游荡在天地间,一点一点底侵吞着雨丝、闪电、怒雷、狂风,直到完全占据了这篇天地,风止雨歇云散雷消。 太阳出来了,透过云层,有种一条一条的感觉,很美丽。阳光照射着怀致远,暖暖的,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体味着生的味道,怀致远开怀地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这片天地。 怀致远睁开眼,他醒了。 他还躺着自己的床上,他知道他挺过来的,没有想到会遇到心魔。 以前在司天监修炼的时候,他听自己是师兄们讲过,修炼只有到了地仙境,然后进阶天仙境的时候,才会有心魔,有劫难,因为那个时候是整个生命的升华,与以往有着质的差别,所以才会有考验。 从筑元境到人仙境,再到地仙境其实一直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只是这个积累的过程有点漫长。但是这个过程,其实还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修炼了,可以活的更久、也更厉害了而已,说到底,还是个人,没有本质的区别。 他不知道书道是否有什么区别,还是他因缘际会才会有这次的心魔。 看着外边天,阳光透过窗户进来,天已经亮了。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呼了出去。虽然只是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可是却没有一丝疲惫,感觉真好! 再睁开眼,已经如流淌的大河,有些勃勃生机和涛涛气势。 起床、洗漱、吃饭,他要开始新一天的战斗。 第24章 试手交锋 旭日东升,阳光播散,怀山县城沐浴在阳光中。 张秋疲惫地坐在司天监衙门,昨天城外的信号烟火他也看到了。等到他带着几个人赶过去,只有一个遗留有战斗痕迹的现场,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又返回县城,趁着天亮将长街现场全部翻了遍,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找到。 刚才手下来报,原来在客栈投诉的周痴也不见了,他猜测是有人冲着司天监来的,可是他没有丝毫的线索,加之他只有筑元境,修为低微,遇见这种事情,恐怕是力有未逮。好在他有官面上的身份,只有歹人不是丧心病狂,就不会青天白日的对他不利。 “报!大人,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情了?”张秋有点烦,这边事情还没有眉目呢,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范府空了。” “什么?” “范府空了,范府现在空无一人,附近的人都在传言,范府是遭遇了妖怪。” 张秋也顾不得疲劳一夜,立刻就到了范府。 范府真的空了。 他带人里里外外查勘了一遍,也没有什么战斗过的痕迹,唯一有点痕迹的就是客厅。地上方砖有几道明显是手指扣出来的痕迹,其他的一无所获。 看来这次涉及到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筑元境修士可以解决的,只能呈报上去了。 怀致远从范府门口路过,看到心力憔悴的张秋从府门中出来,心中有点心疼这位未来的小师弟。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过去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他从刚才一出门就感到有人在跟踪他,可能和昨晚周痴说的阻拦他的人是一伙的。 到了一处早餐点,他要了一份早餐,坐下来慢慢地吃着,他要思索接下来的行动,还有如何将周痴送出怀山县。 “老板,和他一样的,也来一份。” 有人坐到了他对面,是个男子。看到怀致远看了过来,轻轻地一挑眉,哼了一声。 怀致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男子,“你认识我。” “是的,我认识你,”男子没有回避他的问话,“怀致远嘛,大名鼎鼎!” “哦,可是我还不认识,不介绍一下吗?” “陈卓。”他就是昨夜拦截周痴之人,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有了人仙境采药期的修为,所以看不起很多人,觉得他们都是靠着年纪大应是熬上来的,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怀致远看着一脸骄傲的陈卓,“那不知有何贵干?” “我就是想要见识一下,声名远播的怀致远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 “让你失望了。” “还以为你能从地仙境手里逃出去多了不得,如今看你修为一落千丈,区区筑元初期,还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了。” 怀致远有点不高兴,他虽然现在确实筑元初期,可也不是你一个随便冒出来的毛孩子取笑的,眼神不由得渐渐了变了凌厉起来。 “怎么,想要打我?”陈卓笑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修为,还想耍横。修为落下去了,就要缩起来,知道吗,缩起来,哈哈哈!” “哦,是吗,不知道要怎么缩起来,不如你来教教我。”怀致远把玩着手中的筷子。 陈卓笑的更开心了,“司天监都是些脓包,一个一个看起来很唬人的样子,其实也不过如此,就想昨晚的周痴,还不是被我们给拦了下来。” 怀致远看着对方肆无忌惮的样子,慢慢地伸出了筷子,“原来昨晚就是你们,我还没有去找你呢,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还想用筷子戳我,”陈卓讥笑道,“废物就是……” 后半句,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到那根伸过来的筷子,速度陡然加快。就像他平时在写字的时候,毛笔没有来得及刮掉多余的墨水,提笔之际,那墨水就已经滴在了纸上。 那根筷子,就是滴在纸上的墨,很快就晕染道了他的面前。 这时候,召唤飞剑已经是跟不上了,坐马沉腰,一个铁板桥躺了下去。 筷子上的劲风,从他的鼻子上略了过去。 虽然你的筷子很快,可是我躲了过去,陈卓心中不无得意,废物就是废物。 看着躲避的陈卓,怀致远依然有序地进行着自己的攻势,丝毫不为自己首次进攻落空而沮丧,如果他真的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讲对方拿下的话,那真不对不起着人仙的名头了。 左手已是一拍桌子,撤空了两人之间的阻隔。 伸出去的筷子,如在纸上写字的笔,曲折含蓄,勾勒出了一个弯钩,勾起的笔锋又蕴含锐利。 陈卓只能眼睁睁看着筷子变换方向,他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他的速度跟不上。他根本就想不到,怀致远的战斗意识这么强悍,攻势不减,连绵不断。 通地一声。陈卓干脆躺到了地上,我就不信了,你的筷子可以伸的那么长。 怀致远的筷子确实伸不了那么长,可是他还还有脚,已经是一脚踹了出去,势大力沉。他誓要将陈卓留下来。 陈卓余光撇见了那一脚,要踢在的他腿上非残既伤。就在他准备硬挺这一脚的时候,感觉有人拎着他的衣领,给扽了出去,刷地一下,脱离了那一脚。 碰!一脚踏地,尘土飞溅。 怀致远隔着尘土,看着出手的人,是个女人,应该就是昨夜阻拦周痴的人。 “看来你就是昨晚阻拦我师姐的另外一人了。” “看来传言怀致远虽然活下命来,可是修为一落千丈,也是不可尽信啊。” “在下怀致远。” “宁秋灵。” “不知宁姑娘意欲何为?” 宁秋灵微微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回去告诉周痴,她要藏好了,否则被我找到了,那就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说完她拦下来想要使用飞剑报仇的陈卓,离开了小店。 “你小心,下次不要让我撞见你,否则有你好看!”陈卓愤愤不平的威胁了一句。 怀致远丢下手中的半截筷子,uu看书 .ushu 也离开了,不过给店家留下的赔偿的银两。 他没有去周痴的藏身处,而是去了自己的小店,如今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中,也不知道这波人到底是何底细,有点棘手。 一边练着字,一边感慨,还是修为低,实力相差太多,根本就不是一点计谋可以抹平差距的。一直到日上三竿中午时分,也没有想出来个头绪。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裤腿被什么扯着,低头一看,一只小狐狸,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只小奶狗呢。 “原来是小狐狸啊。”怀致远难得轻快地开口笑道。 “不能笑,小心让人看见了。”小狐狸封梦南很严肃。 “嗯嗯,小狐狸说的对。”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街口一直有人盯着。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显出原形,早跑进来了。” “委屈你了。” “你知道就好,那盯着你的是什么人啊,和昨天的人是一起的吗?” “应该不是一伙的,不过也可以说是一伙的。” 封梦南歪着脑袋想了想,“不明白。” 怀致远没有计较她是否能够弄得清楚,“没事,我知道就好了。你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老爹这么多年经营,也不是白给的。”封梦南满脸的骄傲,只是配合着小狐狸的样子,有一种可爱混合其中,让人想要会心一笑。 “交给你一个任务。” 封梦南眼睛一亮,“嗯嗯,你说,你说。” 第25章 拭目以待 论及对于一个县城的了解,那么修士真的可能不如一个凡人。当然了,地仙境过来,直接将县城夷为平地,那种绝对力量的碾压,另当别论。 所以让范老爷帮助周痴找个藏身处,还真不是这些人生地不熟的人仙境修士短时间内可以找到的。 只要拖过了这段时间,司天监应该就会有援兵,毕竟周痴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午饭后,怀致远就将店门关闭,施施然在县城中逛游了起来。后边的跟踪人士也是跟着,看着他左逛逛、右转转。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才转身回去,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一进门,就看到有人坐在客厅,是宁秋灵,在饮着茶。 “回来了。” “嗯,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领着我的人逛了大半天了,来喝你杯茶,找回点利息。” 怀致远看着宁秋灵,半晌道:“你很厉害,或者说,凡是修炼出头的女修士都很厉害,你如此,我师姐也是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哦,说来听听,”她脸上写满了兴趣,“周痴还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其他人还没有遇见过,说来听听。” “不!”怀致远果断拒绝。 “说来听听吧,怀公子,还藏着掖着的,甚是无趣。” “九州何其大,遇见一个两个,有什么奇怪的。” “那倒也是,”宁秋灵感慨说道,“可是你知道吗,你们司天监监察天下,何其霸道。” “可是如果没有秩序,那不就是乱了。” “也许吧,可是你就就不怕,压迫太甚,有人会反抗吗?” “有吗,司天监虽然是监察天下修行,可是也秉公行事,未有胡作非为之事。” “那只是你自己而言,要不然,你以为为何会有我们这群人。”宁秋灵对于这种话早已经免疫。 怀致远却不同意,“你们只是觉得自己有修为在身,不甘心束缚罢了,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们没有束缚,那么普通凡人还能如现在这般无忧无虑吗?” 她思索了一下,“你这话是有道理,可是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如果束缚更甚,那还修行什么,还不如平平凡凡来的好。” “呵呵,”怀致远一笑,“可能到时候,你又要说平凡也有规矩,还不如修炼来的快活。” “好像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本来就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哪有什么自由,一切都是有其规矩的。你看,”怀致远伸手往门外一指,天色已暗,幕和四野,一切笼罩在黑暗中,“太阳升落,月亮圆缺,这些都是有规律的,就连星星都是有其寿命的,这世间哪有什么自由自在的自由,不过妄想罢了。” 宁秋灵转头认真地看着他,“我说不过你,可是你没有听说过,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吗。你如果不改正,注定是要孤独一生的,就连那个其他人也不会嫁你给的。” 怀致远尴尬的笑了笑,直击灵魂的攻击啊,“受教了。” 说完闲话,该说正事了,“你是不是以为,只有让周痴躲过这几天,等到有救兵过来,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难得不是吗?” “那我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宁秋灵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怀致远看到对方的笃定,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也需要准备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如她说,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忽然间,他想到了,对于如今身在怀山县的周痴来,他这个师弟就是那个软肋。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忽略了,他忘记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人仙境的修士,失策。 可以没有给他反悔机会,也没有来得及补救这个漏洞。该来的人已经来了。 “年轻人,没有想到,你是周痴的师弟,也怪我们没有调查清楚。” 赵晨随着张傲、王填走进了他的小院。 叹口气,拿起了佩剑,迎了出去。既然已经来了,那就面对吧。 怀致远脚步刚踏出门槛,已经拔剑在手,先攻了出去。 “不自量力。” 张傲不屑与这种小角色争斗,让身后的王填和赵晨接了过去。 王填还没有动身,赵晨已经是主动迎了上来,他昨天就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信口雌黄的小子了。他甚至没有动用自己的飞剑,直接以肉掌硬接那把剑。 怀致远的剑虽然不是普通的凡铁,可是他的肉掌附以真元,也是神兵利器。 剑很稳,也很快。 赵晨并指以剑指针锋相对,他想要让一个筑元期的小子好好瞧瞧,什么是炼丹期的修为,那是很多人一辈子难以到达的高度。 张傲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这些地仙无望的人,时间相对是很宽裕的,也不急在这一刻,他想看看赵晨是准备怎么捉弄这个小子的。 王填有点着急,觉得还是速战速决的好,他们的时间其实也不太多,也不知道司天监什么时候回援兵天降,赶早不赶晚。 赵晨指尖破风,就要接触到了剑尖。 嗡,剑身轻鸣。伴随着还有一种轻微的破裂声,如同拉弓的时候那种弓弦紧绷声,像是一种承受到了极限的声音。 每作一放纵,如足行之趋骤。 以剑为笔,作画直竖。那是一种速度和力量的结合,即使以百锻千炼的剑身也无法承受。 怀致远将自己的精气神都注入到这剑中,甚至剑尖隐隐有乳白色透出。可是剑身终究有其承受极限,蹦地一声长剑崩解了开来,剑尖带着乳白色的光芒瞬间消失。 崩散的剑身四下飞射,怀致远也委顿地半跪在地上,他已经被刚才的一剑抽空了。哪怕是筑元期满,也不至于如此,还是太弱了。 “赵晨,拿了他,我们走。”张傲吩咐就站在怀致远身前的赵晨。 赵晨没有应声,还是站在那里。 “赵晨?”王填也喊了一声,赶忙过来一看。u看书 .ukashu 死了! 赵晨死了! 额头上有个伤口,正有血液渗出,就是刚才崩解的剑尖射到了头颅中,直接丧命。 王填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死了。” 张傲脸色难看,四个炼丹期前来杀一个炼丹期,人还没有杀,已经折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折在了一个筑元境的习武之人手里,连个修士还都算不上呢。 “废物!”他已经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个人一个架起尸体,一个架起怀致远,离开了小院。 “看到了吧。” 隔壁的树上跃下来两个人,宁秋灵和陈卓。 “现在还以为怀致远是侥幸,即使他已经修为大跌,也是不容小觑的。”宁秋灵教训着陈卓,他什么都好,就是少年得志,太过骄傲。 陈卓脸色难看地回想着怀致远刚才的一剑,就算是他,他也接不下了,那种速度,那种力量,很明显还是因为他的修为过低受到了限制,加之兵器非温养的法器,才会呈现刚才的攻势。 看来确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年轻人需要多出去走走,多见识见识,才不会受眼界所限。 “可惜了,虽然他想到,可是还是晚了。”宁秋灵叹息道。 “宁侍郎不想看到怀致远被带走?”陈卓以为她看到怀致远被带走,心生怜悯,不忍其受苦。 宁秋灵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陈卓迷惑,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那是?” “只是可惜了。” 宁秋灵又叹了口气。 第26章 此乃妖怪 第二天早上,怀山县的人发现范府大门外吊着一个人。 整个人血淋淋,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要不是偶然咳嗽一下,还真看不来是死是活。 这个人就是怀致远。 昨夜他被张傲和王填抓住之后,审问了一夜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 藏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不知道。 怀致远就是让范老爷帮忙给周痴另觅了藏身处,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张傲和王填花了一个夜的时间,一无所获。 怀致远熬了一夜,如今天光大亮,太阳初升,他竟然感觉有丝丝的暖意。那是一种暖意,在一点一滴地驱除掉昨晚的寒,那种张傲和王填加之给他的寒。 张傲一身道袍,加之白发长须的样子,很有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他看着吊着的怀致远,不由地感慨,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就是死在这里了,真是九州的一大损失。 “怀致远,你确实很不错,确实无愧曾经的尾宿,可惜啊,道不同。” 他又摇了摇头,很为怀致远感怀的样子,然后见到围观的人已经够多了,遍点头示意王填可以开始了。 他们要将周痴逼出来。 来象城郡一共四个人,到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没有办法交代,索性就豁出去了,说不定峰回路转。 两人将怀致远拖到了范府,吊在门口。 路过的人议论纷纷,随着太阳的升起,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 王填站了出来,“乡亲们,大家都静一静,想不大家都看到了这里吊这个人!其实你们没有看见!” 路人纷纷喊话,“就不是那么吊着的呢,怎么会看不见。” 王填提高音量又问了一句,“你们确定看见了?” “看见了。” “就是,那么大个人吊那里怎么会看不见。”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犯人应该交给官府!” 王填不理会大家五花八门的言语,继续问道:“你们确定那是个人了?” “你以为我们瞎啊!” “你是不是想找打啊?” 王填这次悠悠说道:“你们以为那是个人吧,其实他是个妖怪!” “妖怪?!”人群顿时炸开,众人平日里哪见过什么妖怪。 “这个就是害的范府阖府鸡犬不留的妖怪。”王填一指怀致远道,“虽然我们有司天监的庇护,可是还是有许多胆大包天之徒,这个妖怪就是其中一个。 张秋张大人念在其修行不易的份上,曾经多次放过了他,没有想到他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更是就范府上下斩草除根。幸得这位张傲张法师,”说着一直台阶上一身道袍的张傲接着说道,“路过怀山县,出手相助,擒得此妖了,为民除害。” “可是他看着是个人啊!” “就是,人怎么会是妖呢?” 围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王填一笑,“这位老乡问的好,妖,什么妖,你知道吗,还是你知道?”他随机地问了几个人,众人皆是摇头表示不知。 “那我来给大家说说,为何这个人其实是妖。 妖是兽修炼而成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可是什么是修炼呢? 修炼是吸食日月精华,那是天长日久的一个过程。所以很多妖怪都嫌这样速度慢啊,不知道要熬到什么猴年马月。就像咱们种庄稼,得春种秋收。不可能今天种了,明天就长成吧。” 人群中一个人男子显摆道,“这个我知道,那是拔苗助长!” “兄弟好见识,就是拔苗助长。 可是拔苗助长,是不能有收成的,因为苗会死的,不符合天地的规律。可是妖呢,他们为了缩短这其中的时候,就钻了这其中的空子。他们吸食人血。 人是万物之灵,所以妖为了快速成长,从人的血液中汲取人的灵气,加速他们的修行。他们的修为高了,就可以化成人形。” “那为什么他们要化成人啊?”男子刚才已经彰显了自己,这会儿很自觉地扮演起来搭话的角色。 “这位兄弟所言极是,他们修炼就算了,为何要化为人呢?这话就又绕回来了,人不是万物之灵吗,他们想要更进一步,只能先为人,否则他们会无法前进的。 所以这就是这些妖的可恶之处,他们为了修炼而去吸食人血,然后提高他们的道行,最后他们就又化作了人类,隐藏在我们之间。” 刚才还紧紧实实的人群,哗地一下散开了不少,所有人都戒备地看着其他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谁是真的人,谁的假的人。 王填见到火候已到,拿出一张画像,“大家看,这个女的,就是这个男妖的姘头,他们两个就是范家惨案的凶手,现在这个男妖已经给张仙师擒获。可是那个女妖狡猾多端,已经隐藏了起来,大家要加把劲把她找出来,好告慰范家在天之灵,大家也不用做下一个范家。” 大家不用做下一个范家! 一下子直击要害,众人已经自发地寻找了起来,他们不想家破人亡,他们不想做妖怪的血食。 等到张秋得到消息赶来是,已经晚了,人群散了,只剩为数不多的人在围着王填看画像,他们刚才在人群的外围,不知道那个女妖的具体样子。 有人看到张秋的到来,大家围上了。 “张大人来了,您啊,就是太过仁慈了,对这种穷凶极恶的妖怪怎么可以放过了,就该斩杀当场免除后患。” “就是,张大人,你应该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张秋隔着人群看着王填,对方冲他微笑见礼,“张大人,有礼了。” 他拨开人群,走了过去,没有理会王填,而是冲着张傲严肃地说道:“你坏了规矩!” 张傲坏了规矩,公然挑拨妖和人的关系,构陷修士为妖,挟裹众人杀之而后快。但是谣言已经散播开来,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平息的,至少现在的张秋做不到。 事已至此,难以挽回,他也只能走了。 在人群中围观的宁秋灵也是无可奈何,u看书 wwuukanshu.om 她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为了完成任务,竟然丧心病狂至此。抬头看看怀致远,利益争端的牺牲品,可惜了那惊艳的才智。 同时范家众人和周痴对这件事也很棘手。 现在他们出去说自己还活着,那个人说的都是谣言。可是谣言已经散布开来,哪有那么容易消除影响的。圣人云,谣言止于智者,智者才有几个,大家都是芸芸众生。 一炷香前,封梦南将周痴请到了他们聚集的地方,商讨对策。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周痴几次都想出去将怀致远救下,可是范咏妍和封梦南将她拦下。现在这种形式,她出去是有去无回,死路一条。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太阳已经移到天中。 怀致远早已经不再咳血了,可是昨晚一夜的折磨和半天的挂吊,已经是只剩口气。也幸得他书道的底子打得好,身体暗蕴生机,要不然早去灵佑候颜权那里报到了。 失血过多,加上身体水分的流失,让他混混沌沌,难以分清现实和虚幻。 偶尔还有行人往他身体丢石头,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痛楚了。他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就像破败的木偶,就是搁置在那里。就连吊着的手腕,有时他都感觉不是自己的。 努力歪头看了眼正午的太阳,阳光透着肿胀无法睁开的眼睑照了进来,呵,太阳,真好,还是活着的感觉。 他想要努力的活下去,哪怕只剩下半条命呢,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第27章 范府搏杀 周痴决定赴约。 换了一身利落的劲装,换了一个发簪,将银钗飞剑在腰间别好,试了几个部位,终于找到了一个顺手的地方,提着剑就出门了。 “师父,你不能去,你要去了的话……” 范咏妍拦住了周痴,虽然没有拜师,可以她心中已经当对方是自己的师父了,她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师父去冒险,而且是九死一生之局。 周痴看着明眸皓齿的女孩,“咏妍,如果师父回来了,就收你为徒。如果不幸……就麻烦你帮我和师弟收尸,也好有过曝尸荒野任人践踏。” 边上的封梦南已经现在抽泣了起来,范咏妍也是眸中含泪,看着师父平静的样子,努力点了点头。 “你们要是出去的话,乔装一下,流言已起,世事难料。” 烈日炎炎,周痴出发了。 范家众人默默无言,唯有在心中默默祈祷。 一路上,有人认出了周痴,可是却没有人敢过来搭话,只能愤愤不平的跟着。渐渐地行人的队伍越来越大,仿佛就行是周痴在带领着众人行进一般。 到了范府的时候,已经是水泄不通。 张傲看着周痴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怎么,心疼他了。” “放了我师弟,此事无他无关。” “不能放!”围观的人中,有声音大声喊道。 王填知道自己先前的话已经有了效果,“你看看,不是我们不放,是大假不让放。” “就是,不能放,妖怪人人得而诛之!” “好不容易逮住,怎么能放了,杀了。” “杀了!” “杀了!!” “杀了!!!” 群情激愤,混成愤怒的洪流,拍打着怀致远和周痴,誓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周痴拔出来了剑,“既然说之无用,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看到要动武了,人潮立刻退去了丈远,生怕殃及池鱼。 张秋和属下趁机挤了进来,他们散开了,护卫着不肯退去的人群。就算他们有点对这些无知之人的恨,也还是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怀致远努力地看着周痴,他虽然想要活下来,可以是他不愿意看到她过来送死。今天已经是必死之局,更何况还有宁秋灵她们在暗中潜伏,他想要喊一声走啊,可是已经张不开嘴了,嘴上干涸的血迹,没有力气的他连挣破这点粘连都做不到。 周痴出手了,银钗飞剑直取张傲,她自己持剑杀向王填,她要在最低的时间先解决掉一个人。 张傲手一挥也许一把飞剑,和银钗飞剑杀到一起,他自己驰援王填。 王填紧盯着周痴的动作,先是飞剑袭扰,又摸出几道符箓丢了过去。 围观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三人已经杀到了一起。 周痴左手一弹,那个戒指法器就飞了出来。飞出的同时,光华流转,一道光罩随着戒指往着王填的方向飞去。 他的飞剑刺中了光罩。 “破!” 王填喝到!跟着又是几道符箓丢了出去。 光罩被飞剑已经刺的深深凹陷了下去,戒指上也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随时都有崩裂的危险。 周痴却是脚下一转,剑指救援而来的张傲。 “好胆!”张傲没有想到如此生死一瞬之刻,她竟然还想着来此声东击西,既然如此,干脆就让她东西皆失。 一甩手中浮尘,根根尘丝如一把把细小的剑,绞杀向了周痴的长剑。 戒指终于简直不住,崩散了开来。 周痴知道功亏一篑。 王填的飞剑和符箓已经向她攻了过来。 师弟对不起了,没有能救下你来。 “散!” 周痴咬牙振散了手中长剑,就算是死,她也要让张傲也见见血。 细小的碎片如同箭矢,劲射而出。 张傲赶忙停下了进攻的脚步,舞动浮尘,挡住乱飞的碎片。 周痴看着自己的长剑没有起到效果,可是她已经来不及做出什么补救了。 王填的飞剑和符箓的攻击都已经打在了她的身上。她被打飞了出去,撞在围墙上,围墙倒塌,直接就被埋在了下边。 张傲和王填小心地挪动着脚步,他们的同伴就是死于大意,他们不能重蹈覆辙。 周痴扒拉开身上的砖,又站了起来,银钗飞剑就在身边上下飞舞。不过飞剑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灵动,有些迟滞,她受伤不轻。 她生性专一,痴心与修行,一路修行到了人仙境炼丹期的顶峰,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踏过门槛,成就地仙了。可是这一步是那么难的踏过去,这一步需要造化和悟性,要不然她也不会留在钧州府象城郡了。 她能感觉到她的机缘就在这里,可是为何有那么多的人不想要看着她成就地仙呢,也许会埋骨象城郡。 将飞舞的银钗拿在手中,口中念动咒绝,她要做出最后的一搏。 “杀!” 张傲果然行动,吃一次亏就应该有所收获。 两把飞剑切割这天地元气,周痴甚至可以看到那在剑尖被割开的波动,一层一层如同波浪,向着两边翻滚开去。她知道那是飞剑速度和力量的体现,下一个瞬间这两把飞剑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巨大的生死压力之下,她感到了那一丝的契机,就是她要迈出的一步。 她是炼丹期,那一线的机会把握就可以让她完成炼丹的最后一步,成丹。 成丹这一步又被修士单独成为点金,寓意点石成金,过了就是地仙,享悠悠岁月。虽不及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却也是可以笑看沧海桑田。 但是这成丹一步却是困难万分,九州的修行之辈基本上都卡在了这一步上,怎么点石成金。 如今看来地仙少,不仅仅是因为卡在了这一关,应该还有很多人是都直接死在了这一关,现在可能要加一个她了。 天地元气的波动,荡漾开来,到一处空地时却被挡住了。 那里隐藏了两个人,正是司天监的司正左南和四时使袁熙柔。 “司正,还不出手吗?” “再等等,她说她的突破就在象城郡,现在看来这个就是她的突破契机,u看书 ww.uukanshu 要是错过了这次,下次还不知在什么时间,甚至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袁熙柔羡慕地看着场中的周痴,她已经错过了那个机会,如今已经是二百余岁了,再有几十年就会步其他的四时使的后尘,也垂垂老去直到死去。 张傲和王填携带着巨大的气势,紧随飞剑之后,也压迫向了周痴,要一举拿下对方,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不容有失! 周痴还在艰难地念动着咒语,做这绝地反击。 生死气压牢牢地把控着她,让她念出口的咒语,难以成行。甚至随着时间的流走,连张嘴的力气都被紧紧压下,箍着她的身体,碾压她的丹田。 具备阴阳之道的真元之气几乎停滞了运行。 压力似火从内到外煅烧着周痴,她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悸动,就差那一刹那。 周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咒语了,有意识地给自己的丹田施加压力。 左南已经感觉到周痴正在关键的时刻,所有的心神全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他要防止那亿万分之一的意外,要杜绝所有可能出现的危机。 风起云涌,厚重的天地元气层层挤压在怀山县的空中,县城中的人都感觉到的那份突如其来的压力,所有人都不安地看向空中,那里好像有暴风雨在酝酿。 宁秋灵一脸复杂地看着周痴,她就要踏过那一步了,苦苦经营终于要毁于一旦,好不甘心,她不想再夹着尾巴修行了,她想要痛痛快快地肆无忌惮地过活。 “走!” 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第28章 尘埃落定 宁秋灵转头看到了是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护法高甘,他示意她立刻就走,不要犹豫。 可是两人还没有走出人群,异变已经发生。 从天空中厚重的云层中,探出一指手掌,五指张开,抓向正在突破边缘的周痴。 手掌仿佛云层突然长出一般,下探的速度极快,就在在场众人看到之际,下一刻已经到了广场的上方。 “好胆!” 左南爆喝!他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敢于出手对付晋升中的司天监人员。 一步跨出,剑指而出。 剑指风云平地而起,刺向五指箕张的手掌。 来人预见事不可为,掌化为拳,直捣而下。 拳剑相交,轰鸣声在广场上爆发开来,四下激射的天地元气,就像利箭一般无情地攒射而出。 周痴对这些威胁恍若未见,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路,就在那危急时刻。 “点!” 丹田中的真元之气,其中一点的阴阳驳杂转化成为混元一色,点成的瞬间,就仿佛引爆了整个真元,全部在刹那间化为了混元一色。 点石成金! 混元一色的真元其实就是成熟的金丹,金丹并不是一个滴溜溜圆的丹,而是一种状态。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称之为连成金丹,真元已经真正成长为混元一气。 筑元是修炼先天之气,先天之气圆满进化为真元之力,这时就是人仙了。真元之力又成长成为混元之气,就是地仙。这是从筑元到地仙的完整修行过程。 周痴走完了这个过程,她已经进阶成为了地仙,体内的真元之气已经成为了混元之气,感觉和整个天地更加的亲切了。 地仙,周痴! 可是她没有来得及高兴,已经感受了那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天地元气。 将周痴完成晋级看到眼里的张傲和王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也被那元气波及。还有他们的飞剑,也在动荡中停滞了前进,这次刺杀注定是要失败了。 轰! 尘笼广场,烟罩天地。 “哼!” 左南一声冷哼,还在空中飘浮的尘埃和激荡的天地元气,都回归了安静。 刚才交手短短的一瞬间,在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张傲和王填本来想要趁乱逃走呢,也被左南顺手禁锢住了。 袁熙柔已经来到了周痴的身边,将之扶了起来。她刚才想要出手替周痴挡下一击,可是她的速度还是慢了点。 “怎么样?”左南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了,周痴要紧,她可是司天监的第二位地仙,岂容有失。 “还好,只是脱力,暂时没有大碍。”袁熙柔已经将她简单地检查了一遍,“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暗伤。” 左南不放心地把了一下脉,将混元之气在她的体内游走了一遍,却发现了一股气息潜伏在其内,“看来出手不止是明面上的那个地仙,还有其他的暗中的人,应该也是地仙。” “什么!”袁熙柔一脸的不可思议。九州加上海域,现在大家公知的是有五位地仙,其他一位就是眼前的司正。可是他说刚才这个小小广场不下三位地仙,那岂不是粗略算来,不下七位地仙。 “是的,你猜的没错,”左南一脸凝重,“偌大九州怎么可能只有区区五位地仙,如果大陆上只有我和太上皇两位地仙的话,是根本压不下那些蠢蠢欲动的海族的。只是,成长起来的宁律和周痴打破了这种平衡,所以才有了这两次的刺杀。 只是没有想要这次竟然会有地仙境悍然出手,而不是借刀杀人。也许这两次不是同一个势力发起的,但是也说不定,总而言之,如今的九州可谓是危机四伏。” “大人,那我们怎么办?”袁熙柔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是地仙出手,那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这是一种绝对的碾压,不是人数堆积起来的威慑。 左南看着昏迷的周痴,“你留下来收拾一下残局,我带走她先回京城。当下,其他的都可以放下。只要将周痴救过来,那么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袁熙柔点头答应。 这时范咏妍和封梦南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师父!” 她们两个不放心,偷偷跑了出来,没有想要到了就是那么迟了一步,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 左南看了她们一眼,也没有放在心上,揽过周痴已经腾云而起。 飞了! 围观的人见到这神奇的一幕,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只有还能动的,纷纷跪地呼声,“神仙!没有想到真有神仙!” “你们是?”袁熙柔看着这两个少女。 “不知您怎么称呼?”范咏妍出面作答。 “司天监四时使袁熙柔。” “袁大人,小女子和姐姐是周痴周师父的口盟弟子,还没有正式收录门下。” “一个小丫头,一个小狐狸,”袁熙柔一眼就看穿了封梦南的原形,“既然是口盟弟子,那就是司天监人,你们帮助张秋善后吧。” “是!不过还有一事,要禀告袁大人,还请袁大人救下怀师叔。”范咏妍说着,指向了怀致远被吊着的地方。 空空如也!没有人,原来吊在那里的怀致远已经不见了。 袁熙柔不知道怀致远是什么时间消失的,或许已经离开的左南知道,可是他已经去了京城。看来真如他所言,九州何其之大。 “你们先去帮忙吧。” “好的。”既然人已经被不见了,一定是被救走了。人被救了,她们的弟子身份也得到了口头的认可,修行有望,她和封梦南开心去做事了。 袁熙柔则来到了张傲和王填的身边,他们是重要的人员,说不定可以从他们口中探出一些秘密。可是没有等到她开口说话,这两个人已经自裁了。 张傲讥笑的看着满脸期待的女人,你不是想要得到答案的吗,做梦吧。 如此,怀山县的事情落下了帷幕。 尘埃落定后,秩序又恢复到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袁熙柔在怀山县耽误了两天,u看书.uuknshu就启程回京了,当然范咏妍和封梦南也带走了。 怀致远也确实被救了。 他醒来了后,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垂垂老矣的老妪,“婆婆。” 老人家慈祥一笑,“那日在家,感到心血来潮,幸亏赶来的及时,要不然你这条命就真的要交代了。” “那日请教婆婆尊讳,婆婆说可能以后再无相见之日,没有想到如今得婆婆出手相救。” “你帮了婆婆一个忙,婆婆救你一救,是应该的。再说了,当时你们司天监的司正左南也在现场,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会无碍的。” 怀致远摇摇头,“婆婆万里驰援,致远铭感五内。” “行了,少说几句吧,你伤的很重,需要多多休息。”老狐狸婆婆说完,就让怀致远休息,她自己出了房间。 那天遇见怀致远之后,她就发现这个年轻人很是非凡,甚至有那种冲动要在后辈中择一许给怀致远,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感受他遇险后也不惜万里来驰。 她南下奔丧,发现她们这一支已经是人才凋零,只剩下她一个老家伙在撑着。以后她也有走的那一天,等她走后,也不知后辈里有没有人会成长起来。所以她觉得可以试试怀致远,算是双管齐下,无论谁成长了起来,她都不会吃亏。 也幸得赶来及时,要不然就只能指望她的后辈了,九州虽大,可是哪有那么多心存正心、一视同仁之辈。 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新月如勾,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不过她已经老了,老了。 第1章 再临清流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悠悠岁月流逝,一年过去了。 怀致远又踏入了筑元境引仙期,他根据自己修行书道先是锻体的特征,将筑元境分为锻体期和引气期。 锻体期为基础,将身体的地基锻造扎实,然后引气入体,修炼先天元气,将人体修行之原始状态。 又一次引气期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激动,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两次的锻体期。不过效果也是明显突出,现在即使不用浩然之气,单纯凭借肉体力量和速度基本可以追上一般的筑元境修士。 迎着朝阳,书写着字帖,阳光映照下字字生辉。 “好一手真书。” 怀致远不用抬头,知道是素婆婆到了。素婆婆就是救他的狐狸地仙,也是狐狸一族涂山氏的分支。如今他们就是在涂山氏的聚集地涂山。 涂山为上古地名,也就是如今的钧天府安庆郡珠城县境内,在县城的西北方位。其实就是他第一次遇见素婆婆的小村庄一直往西北走上几天的路程。 “素婆婆。” “致远啊,不知婆婆原来给你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这个,婆婆,致远确实有心仪之人。” 素婆婆几次和怀致远提起,想要将自己的后辈素梦泽许配给他,可以他已经有心仪之人,就是那个两年前一面之缘的人——杨惠芸,要不是他的修为一直提升不了,他早早寻找佳人了。 “呵呵,没事,那是梦泽没有那个福分了。” “婆婆严重了,不知婆婆过来有何事?”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我这次找你,是想要你帮我去带回个人。” “不知是何人?” “素翠仙。也是我后代小辈之一,只是她不喜修炼,四年前已经嫁人了,就在清流县城里。” “婆婆非是致远推辞,您可以让梦泽,或者其他人都可以的,毕竟大家都是同族,也方便些。” 素婆婆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想,是实在不能。 涂山氏到了大焱朝,虽然不如上古时期,也是家大业大。只是百年前的族长之争,她和姐姐离开了涂山,她的姐姐更是去了南方。涂山氏也开始走下坡路了,今年八月十五就到了狐族的一族的百年大计,涂山氏有资格参加的小辈勉强凑够了十人。 素梦泽她们都在闭关加紧修炼,争取多点胜算,可是越着急越出事,其中一个小辈靳夜天居然走火入魔了,十人一下子成为了九个人。现在也只能临时捉个替补,素翠仙虽然只是内丹初期的修为,可是也比没有强。 妖族的整个内丹期相当于人族人仙境,只是他们没有划分为两个阶段,只是简单的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内丹修炼成为金丹后就是金丹期,和人族的地仙境是一个境界。妖族修炼主要就在于这颗内丹。 素婆婆简单说明了一下其他人无法走开的原因,她们几个老家伙还得盯好剩下的几个宝贝,防止其他人也出现问题。最后没有其他的办法,这次的任务只能落到了怀致远的身上。 说着,还递过来了一把剑,“这把剑,你留着防身吧。” 怀致远接过剑,拔剑出鞘,扣指轻弹龙吟声绵绵不绝,阳光下如一泓湖水,幽暗深沉,一把好剑。 “这把剑是我早年间使用的一把法器,蒙尘许久,如今赠与你,也好它重见天日。”素婆婆有些郑重,虽然她现在已经用不上这把剑了,可以还有这感情。 “婆婆所爱,致远不敢轻夺,还请婆婆收回去吧。”怀致远恭敬地将剑递换给素婆婆。 她没有接,“拿着吧,放在我这里,也只是看看而已,你拿着才能让它有属于它的战斗。再说了,涂山虽然没落,还不差这一把剑呢。” 怀致远见到她这么说,道,“如此,就却之不恭了。” “而且,你这次去寻翠仙,这把剑正好是信物。只要她看到这把剑,就知道你是婆婆我派去的人,也不会出现误会。” “是,那我现在就收拾一下,好早一点出发。” 怀致远也没有收拾什么,就是带了个换洗的衣服,就出发了。出了涂山的结界,认准方向,下午就进了珠城县城,又花了两天时间就到了清流县城。 素翠仙,嫁人梁有才,居住清流县城。 他只从素婆婆那里得到这么多的信息,她们在素婆婆南下奔丧的时候,失去了联系的时候,这个是她最后的信息。 也幸亏是在清流县,如果换了地方,说不定他还真不好找呢。 怀致远先来到了富贵赌坊,他要找刑富,他们以前打过交道,加之刑富是清流县的地头蛇,uu看书 .uukanshu应该可以打听到一下消息。 刑富一听说有个叫做怀致远来找自己,一个机灵就想起来那个不愉快的夜晚,连忙将之请到了后院。 两人分宾主落座,怀致远说明了来意。 刑富一听,高兴道:“好啊,怀公子有吩咐,刑某定全力而为。”然后吩咐手下去打听,“清流县虽说不大,可是打听人也需要一些时日,不如怀公子这段时间就住在舍下如何?” “那倒不用,我还是住客栈吧,你找到了人通知一声即可,在下定然重谢。”怀致远推辞了他的邀请。 “那到也是,公子如此雅致之人,住在我这里确实有点不合时宜。”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怀致远就告辞了。 他先去寻找了一家客栈,时间还早,就先在县城里转悠,大致了解一下县城的格局。至于有什么用,有备无患而已,了解一下总是好的。 没有想到还遇见了熟人,张大牛。 “大牛。” 正在忙着贩卖果蔬的张大牛,看到多年不见的恩人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公子。” 张大牛手足无措,忙拿起了个梨子递给怀致远,到了半途又觉得不妥,缩回来用袖子擦了擦,才递过去,“公子,你尝尝,保证脆甜。” 怀致远没有拒绝,接了梨子吃了一口,确实如张大牛所说,水润甜脆,“大牛,什么时间开始的生意,平时如何?” “前年开始的,嘿嘿,还算不错,”张大牛腼腆一笑,“对了,公子,我大牛如今当爹了。” 第2章 剑书符箓 怀致远一听,很为他们夫妻高兴,“哦,好事啊,儿子还是女儿?” “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张大牛很是自豪。 “好!”怀致远一竖大拇指,思索到今天没有带什么合适的物品可以送给孩子当见面礼,于是道,“今日出门急,明日吧,明天你还在这里吧。” “嗯,公子,我雷打不动天天都在这里,再也没有去过赌坊了。”张大牛有些急,就差赌咒发誓了。 “别急,我没有说你去赌坊,只是你明天还在这里的话,我好准备一份礼物,你带回去,就当给孩子的见面礼。今天确实出门有点急,没有什么可以给孩子的。”怀致远解释了一下。 “不不不,这怎么使得。”张大牛很珍惜这份恩情,他虽然回报不了,可是真的不好意思再接受怀志的赠与了。 怀致远道:“这是孩子的,对了,孩子叫什么名字?” “张念致,张念远。” 怀致远一愣,没有想到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于对方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一时间心头有点酸酸的,暖暖的。 “好,那明天见。” 他赶紧走了,他怕再在这里,自己会感性的掉下泪水。 “公子明天见。” 怀致远没有立刻回去,他要去购买一件东西,然后用他的修行所得定制一件礼物。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哪里有个竹货市场,还是问了一个路过的行人,才找了一个杂货铺。从店家那里购买了一节竹筒、刻刀、几根红绳。 刚出了店门,就看到有几人风风火火从他身边路过,听着他们交谈的话音,应该是要去富贵赌坊,不由感慨,赌之一字害人不浅。可惜当今大焱没有命令禁止赌博,只是对有功名在身和当朝为官明令禁止,轻者罚金和苔刑,重者剥夺功名永不叙用。 回到客栈,他开始处理竹筒,将之剖开,切割成为一指宽半指长的条状。 先握住两个小竹条,运转浩然之气进行温养,他要在竹条上刻字,将浩然之气蕴含其中,让之成为简单的护身法器。 这种灵感还是来自于符箓。符箓其实就是用先天之气写就,然后使用时用先天之气进行激发。 而他修炼的是浩然之气,浩然之气也是天地之间的一种灵气,完全可以用之来写符箓。而且浩然之气还有个好处,就是即使不激发,也可以自主地针对阴邪之气进行攻击,完全是可以作为日常的辟邪。 另外,符箓上的图形也可以算作是一种特殊的字体,他完全可以字来代替,用书道写就的话,完全可以代替符箓。 他摸索了近半年的时间,才能制作出来称心如意的书道字符,换了很多的承载载体,最后发现竹子最好,特别是他用浩然之气温养过的竹子。 他将这种竹子写就的书道字符,称之为竹书。 他自己的竹书基本都是五行中水、火类别的,而且这次出来的也没有带出来。今天他准备写两个守护类的竹书作为礼物送给两个孩子。 思索良久,他决定学个“鼎”字,取鼎镇九州之意,当然他的竹书还得不到这种效果,护佑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沉心静思,运刀如笔。 在竹条上刻上“鼎”字。 随着刻刀在竹条上的运转,刀尖有丝丝缕缕的浩然之气渗入竹条,很快乳白色的浩然之气就笼罩住了竹条,尽显庄严肃穆。 “鼎”字成型,笔画平直,字势端正,尽显法度于其中。 怀致远满意地看着手中成型的竹书,可以还有来得及高兴,就看到竹条咔地一声,顺着笔画裂成了碎片。 愕然地看着手中的碎片,他以前书写的时候,可以没有这种情况。 取过来另一个温养过的竹条,依法写就,结果还是崩散开始,如今看着是他温养的竹条无法达到承受这个“鼎”字的要求。 只能换个字了,护、佑、镇,发现都是不太合适,思索间瞥到了手边的剑,不如就写“剑”字。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 想到就做,他干脆将半指长的竹条刻成了剑的模样,剑柄住打个孔留着串红绳,方便小孩子挂在脖子上。 刻刀运转,气蕴其中,很快一个“剑”字成型。 最后的笔画竖下勾起,似钢钩示锐。 恍惚间,怀致远听到一声剑鸣在耳边响起。 不会听错了吧,以前他写火、水等竹书的时候,没有过这种异象的。 他又试了一个,确实还有剑鸣之声。又接着试了几个其他字,再试“剑”字,来来回回的确定,直到了夜半时分,才明白只有“剑”字是有这个异象,其他的都没有。 也许对于竹书来说,uu看书 .uukanshu最合适的就是这个“剑”字。 君子如竹,争风逐露,却心中有节。他写剑于竹,剑乃君子之器,加之浩大刚正,三者达到了和谐统一的境界。 竹、剑、人,三者三才合一,竹子是承载,为地;剑字是浩然之气,为天;怀致远是人,为人,天地人三才。三者又是君子表率,故能够一种天人合一的自然之道,才能成就这个剑字竹书。 摸索着剑字竹书,再称之为竹书有些不合适,不如就命名为剑书。 怀致远将其中两个剑书用红绳串起来,想了想将火和水字的竹书干脆也各串一个,火和水在两侧,剑字在中,做成了一个护身的剑书坠饰。 将两个剑书坠饰收好,他就上床睡觉了。 一夜无梦直到东方发白,怀致远惯例先练习了一个时辰的字,然后才开始干其他的事情。 吃过早饭,先去了富贵赌坊,确认一下素梦泽的信息。刑富还真给查了出来,他的赌坊中就有一个赌徒叫做梁有才,只是这段时间没有过来,好像是没有赌资了。他表示下次再遇见会将之留下通知怀致远过来的。 怀致远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再等几天没事,只有能找到就可以了。 然后他就去了昨天张大牛摆摊的地方,他要去那里送剑书坠饰给他,作为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物。 没有到才刚到了那条街,就看到了刘菊抱着个孩子站在那里。 “恩公!”刘菊张望着街口,一看到怀致远,就高兴地喊了起来,更是抱着孩子快步走了过去。 第3章 有眼无珠 怀致远赶紧迎了过来,他真怕刘菊一个不小心将孩子给扔出去了,“慢点,慢点,小心孩子。” 这边张大牛身边还站在一个小男孩,两三岁的样子,虎头虎脑很是喜人。 怀致远走到刘菊身边,看着小丫头小眉小眼的,灵动十足,很是喜欢,“来,让我抱抱,可以吧?” “当然,来念远,让你恩人伯伯抱抱。”刘菊递过去小丫头。 “不用一直恩公恩公的,我也就比你们大了几岁,就喊大哥吧。”他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小念远也不怕这个陌生人,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就去抓弄他的头发,逮住了就往嘴里放。 “这个可不能吃,小丫头。”怀致远乐呵呵地道。 张大牛也将儿子带了过来,刘菊一把拉过来孩子,吩咐道:“念致,喊伯伯。” “伯伯。”张念致其实对怀致远是有印象的,家里就有一份他的画像,所以很快就接受起了这位伯伯。 “来,这是见面礼。” 怀致远拿出了两个吊坠,一个递给了张念致,一个给怀中的小丫头挂在脖子上,不过小丫头张念远却是拿起吊坠小剑就往嘴里放,被他赶紧拿了出来。干脆取下吊坠,给了刘菊让她存着。 三人就在张大牛的摊位边上叙了会旧,中午怀致远把他们一家带到饭馆一起吃了顿饭,才做了分别。临走之际,也给他们夫妻二人留下了护身的剑书。 张大牛感慨地看着怀致远离开的身影,不由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今日说不定沦落到何种地步,咱们可能也是家破人亡,你也不知道在哪里受苦。也多亏了恩公,要不是,哎……” 刘菊和怀致远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也对之有点了解,“是啊,多亏了恩公。嗯,大哥,我以后有靠山了,你可以要学好,要不然我带走念致、念远去投奔大哥,剩一个人。” “不会的!” “哎呀,松开,大街上成何体统。” “谨遵贤妻之命。” 张念致和张念远两个小家伙懵懂地看着自家的父母在打情骂俏的。 “真羡慕啊!” 张念致听到有个从旁边路过的人,轻声念叨。他看过去,是一个大姐姐,太具体的他看不出来,只能看到她比自己的母亲年纪要轻,可是布衣钗裙还有着补丁。 “大姐姐好。” 女子虽然年轻,可是面庞上有着疲累,她看着张念致,突然眼睛一眯,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绳,她能从那隐藏在衣服下边的吊坠上感受到隐隐的能量波动,中正平和,要不是她距离近,说不定就忽略了。 竟然是法器。 怀致远回到客栈后继续等消息,可是没有想到一等就是两天,才等来了刑富的通知。 他赶到了富贵赌坊,见到了他想要见的人,梁有才。猛地一瞧确实仪表堂堂,可是那深深的眼袋和眼中不定的目光,都说明了这是一个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安分踏实的人。 素翠仙这几年应该过的不是太好。 “就是你要找我媳妇的?”梁有才也在打量着怀致远,感觉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要是再加一把折扇,整个一个活脱脱的佳公子,肯定是个有钱人。 “嗯,我是素翠仙的娘家人。” “原来是娘家大哥啊,不知您来是?” “来看看翠仙,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怀致远决定先看看素翠仙,然后再和她说回涂山的事情。 梁有才眉毛一挑,一股轻浮之气油然而生,“好好,正好翠仙说是有事和娘家之人商量呢,我们现在就回去。” 迫不及待地带走怀致远出了富贵赌坊,直奔西城,一直到一户破落小院才停了下来,“娘家大哥,这就到了。” 怀致远进了院子里,看到一个女子正在井边打着水,布衣钗裙上还有着补丁,他试着喊了声,“素翠仙?” 女子回头,“你是?不会又是梁有才的狐朋狗友吧。” 梁有才气道,“说什么呢,你个娘……子,这不是你娘家的大哥,你看仔细了,休得胡言乱语。我们两天前不是商量事情了,你说要找娘家人呢,现在大哥来了。” 怀致远晃了晃手中的剑。 素翠仙认得剑,那是素婆婆的。 “婆婆的剑。” “嗯,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的。” 梁有才在一边小心地嘱咐道:“翠仙,不要忘记说我们商量的事情。” 素翠仙转头睇了他眼,不含一丝情感,只是这会儿心情激动的他没有发现罢了,“知道了,我和大哥出去走走。” “嗯嗯,你们走走。”梁有才点头哈腰。 她和怀致远在外边寻得一场安静场所。 “看来,这几年你过的不怎么好。”怀致远先开口了。 “是我自己有眼无珠罢了,怨不得别人。”素翠仙没有怨天尤人。 “我这次来是婆婆让我带你回去,好像是下半年就是你们狐族的大事,现在涂山氏一族人手有缺,需要你回去援手。” “回去没有问题,我也想回去了。uu看书wwuanshu.om 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族里的忙,这些年疏于修行,能停留在人仙境已经不易。” “先回去再说,其他可以找婆婆商议一下。”怀致远有点理解,不过还是想将她先带回去,其他的可以押后再议。 素翠仙答应了回去,“可以,本来我先将梁有才带回去惩戒一番呢,不过你既然来了,我想借一件东西。” 他有些不解,“不知道你要借什么。” 素翠仙嘴角一弯,竟然有些丝丝妩媚透出,她指了指他的腰间蹀躞,那上边挂在几个小袋子,“就是你那个左起第二个袋子里的。” “你怎么知道?” “别忘了我是人仙境采药期修为,这点感应还是有的。” “不是,”怀致远摇了摇头,“你没有说实话。” “被你看出来了,”素翠仙也没有藏着掖着,“我前两天见过这个,准确地说是感应过这个,那上边随意波动微不可查,可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 怀致远知道是自己送给张念致和张念远兄妹两个的剑书,那是因为剑书书写时间太短的缘故,三才合一的浩然之气没有那么快蛰伏下来,才会被她察觉,要是今天她去,肯定感受不到。 取下袋子,从里边拿出了两个剑书,不过只有一个是剑字。 素翠仙接过半指长的剑书,仔细观察着,一个是剑,一个金,“很像符箓。” “其实算是符箓的变种,无意中发现的。” 素翠仙看着说话轻描淡写的怀致远,“你很厉害嘛,可以试试吗?” “可以。” 第4章 以直报怨 素翠仙运转内丹,丹元之力一点点地点亮了剑书上的“金”字,然后反手丢出。 剑书出手,啸声尖锐,仿佛利箭离弦。 嗤,剑书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道边的大树,然后穿墙而过,打到墙后的一颗树上。 “穿透力很强,比一般的弓箭都强,就是没有符箓的那种爆破力。”素翠仙做出了评价。 “也许吧。对了,你要这个能帮你什么忙?” “算了,这个还你吧,”素翠仙将剑字剑书递给怀致远,她还以为他的符箓要很厉害呢,那样的话,可以做个幻觉符箓,对梁有才惩戒一番,就不用再跑回涂山了。 忽然,咔地一声传入了她的耳朵,随后即使密集的破裂声,轰地一声,两颗树和一面墙都轰然倒塌,溅起了漫天的灰尘。 素翠仙目定口呆,立马把手缩了回来,将剑字剑书纳入怀中,“既然送出来了,就算了,还还给你,那样显得大哥你多小气,不好。” “谁他妈弄的!差点砸住老子!” 墙那边有骂声传来。 素翠仙格格一笑,“大哥,还不快跑,人家都寻来了。” 怀致远当然没有听从她的话一跑了之,毁坏了人家的财物,脚底抹油不和他的处事规则。他丢过去了银两,作为这次事件的赔偿。 那边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过来,话就又传了过来,“哎呀,银子,大哥您继续,不就是砸墙吗,砸房都可以的。” “走了。”怀致远和素翠仙这次离开。 “这次可以说了吧。” “可以,你可以帮我写个幻觉符箓吗,你也知道我现在还不能施展法术。” “你是想要惩戒一下梁有才?” “是的,就是惩戒他。” 她和梁有才是在一次进山烧香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梁有才仪表堂堂,又行事殷勤,能说会道,很会来事,她一时心动,就陷了进去。 可是婚后才一年不到,就本性暴露,嗜赌如命,好吃懒做。原来一个人的品性是装不出来的,久了就会暴露出来。当然一个人如果可以装一辈子好人,那未尝不是一种修持,毕竟一辈子那就不是装那么简单了。 还对他有感情的素翠仙觉得自己可以拯救这个男人,可是有的人真的拯救不了,等到真的过不下去了,家中可以变卖的都已经卖光了,梁有才在一帮赌徒的撺掇下,准备卖了她来度日和继续赌博。 “你夫人漂亮丽质,卖作妾,可得百金,卖作妓,可得千金。” “千金在室,还愁赌资吗,你甚至可以再另娶一房。” 彻底死心的她在路上偶然遇见的张大牛夫妇,发现了张念致带着一个护身符箓,心头一动,太久的凡人生活让她差点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修行者。 于是她回到家之后,先答应了梁有才,又借口说需要回家禀告老母,“家中一贫如洗,死死相守倒不如将我卖给富贵人家,还可得些银两,两厢成全。不过这些年一直未曾回家探望,今后说不得母女情义断绝,你我到底夫妻一场,你也应该同去见见母亲。” 她想要将他诳回涂山,对他施以法术进行惩戒。 梁有才怕去了后受到那边阻拦,素翠仙做出了保证,不会出现差错。他又考虑良久后答应了,最终两人决定这两天就回去一趟,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动身,怀致远已经登门了。 素翠仙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有眼无珠?” “有点吧。”他实话实话。 “你就不会委婉一点吗?” “你的眼光有点问题,需要继续修炼,最好学会传说中的火眼金睛。” “你!”素翠仙直接给噎着了,哼了一声,一个人走在了前边。 回到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三人就一起启程。 花费了大半天时间,才来到了素翠仙的娘家,但见高门大户、富丽堂皇。 客厅正厅一个老妪坐在那里,就是素翠仙的母亲,旁边四个丫鬟小心地侍奉着。 “女儿,你已久不归家探望了,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回来看望我这老骨头了?” 素翠仙看着自己的母亲,也是珠泪涟涟,“让母亲如此伤心,是女儿不孝。女儿这不是回来了。” “要不是我让你大哥过去寻你,你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想到回家。” 梁有才在一边有些讪讪,要是素翠仙能多回来几趟,从这边拿些银两过去,他也不至于财源断绝,想那卖妻之法。他突然有些后悔将她卖了,转念又一想,就是拿些也才有多少,还是卖的好。 素翠仙和母亲叙话,当听说要卖身贴补家用后,母女二人更是抱头痛哭。不过既然女儿已经答应,做母亲的也没有违逆,只是询问是否是卖个好人家。 梁有才唯唯诺诺的道:“嗯、哦、这个,是家好人家!”他强调着是好人家,他没有敢说出实话,怕自己今天走不出这大门。u看书 wwukashu.co 这时却有一把剑悄然地出现在了梁有才的脖颈处,只是他一无所察,还在自顾自地和他的妻子与岳母说着话。 “他该死,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在谎言欺人。” 拿剑的人,另一个素翠仙愤恨地说道。 另一个怀致远也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拿下了剑,“你不是要惩戒于他,把剑收起来吧。” 收了剑,素翠仙看向他,“你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么会支持我用幻觉惩戒于他?” 昨天,怀致远答应素翠仙后,晚上就制作了一个“幻”剑书,只是想要达到如今的效果,那得素翠仙来施展幻剑书,配合言语引导等一系列做法才可以,换成功法高深的地仙来说,就简单的多了,一个法术即可。 制作剑书的过程中,素翠仙也知道了他身负浩然之气,在她的概念中,浩然之气等于正人君子,所以才会有了如此疑问。 怀致远解释道:“圣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我喜欢。”素翠仙直接开口道,“咱们继续。”说着后退一步,消失在原地。 怀致远也跟着后撤一步,退了出去。 这边梁有才还在鼓动口舌,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终于皆大欢喜,他兴高采烈地带着自己的妻子离开。可是他走到半路就发现妻子不见了,茫茫山野只有他一个人。 正在此时,忽然一群人杀了出来。 “就是这个腌臜赖货,想要卖了我妹妹,兄弟们随我宰了他!” 第5章 婚嫁喜队 为首之人,正是他的妻哥怀致远。 梁有才知道自己要是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就只有死路一条,逃命为上。攀爬登高,泅渡浮水,他感觉自己就像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好汉,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贼人给甩开了。 在一处山梁坐下歇息一番,辨别了方向,准备回家。 谁料到一脚踏空,摔落山崖。 耳边可以听到呼呼地风声,四肢乱舞,想要竭力抓住一点什么。 终于他抓住了,巨大的拉扯力,让他的胳膊生痛,可是只要能够活命,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吊着空中,上不接天,下不接地。 梁有才拼命地呼救,想要喊来人,可是哪有来人,只是偶尔有飞鸟掠过。 “梁有才,你在树上干什么?” 有个声音从他的身下传来,他低头看去,是他的邻居。 眼前的场景很让熟悉,小院和正屋,哪里是什么山崖,他分明就在家中的树上,这会他正拽着树上的一根细枝。 喀!树枝断了! 梁有才从树上摔了下来,断了一条腿。 隐藏在旁边的素翠仙也转身离开,她已经看够了,是时间走了。 怀致远就在街口等着她,“怎么不看了?” 素翠仙撇撇嘴,“不好看。”原来心中真正放下之后,也不过如此,根本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二人启程,可是走到半路素翠仙不走了。 怀致远知道路有尽时,人有怯时,更何况近乡情怯。 素翠仙委屈道:“我不管不顾的找了个人嫁了,这几年也没有回去看过婆婆,我感觉对不起婆婆的养育之恩,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她,要不还是先不回去了。” 怀致远看着她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征求他的意见,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要了那个委屈巴巴的小姑娘曲玉儿,继而又想来了只有几面之缘的姑娘,自己得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好出去寻她。 “你在想谁呢?” 素翠仙开始见到他盯着自己目不转睛,还有些生气,正人君子还如此失礼,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后边发现他的眼神发散,根本就没有将焦点放在自己这边,一副深陷在回忆中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太阳就快落山了。”怀致远指了指西斜的太阳。 “哼,不说就不说呗。”她也转头望向那散发着余晖的太阳,还是有些刺眼,微微眯了眯眼,眼角的泪光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也不知道婆婆如何了……” “那我们就快点动身吧。”怀致远催促道。 他们迎着夕阳启程,可是一直走太阳落山,月亮高挂天空,都没有走到涂山。 “看来咱们是走不了。” 怀致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发现静夜虫鸣,一切如常,可是他们走了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走出这片的范围。 “我没有听说过涂山周围有什么秘境的,难道是有地仙?”素翠仙不确定地道。 “如果是地仙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一两个法术就会让我们就范,何必这么麻烦。” “这么说的话,倒也是。可是如果有地仙想要戏耍人呢?” “有这么无聊的地仙吗?”怀致远不相信,地仙境修士,何等人物,需要这般戏耍他们两个小字辈。更何况这里地近涂山,素婆婆肯定会有所感应到的。 两人又在周围找了找,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是真的走不了。”素翠仙看着已经高空的月亮,圆圆的亮亮的就像一个盘子,“怀致远,你看,月亮是不是就像一个盘子啊。” 怀致远却没有抬头去看月亮,也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一个纵步到了她的身边,“嘘!收声!” 素翠仙看着他有些神神秘秘的,虽然想要问一下,可是还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两人默默地站在哪里,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羊肠小道。 那里出现一队人马,一个成亲的队伍,所有人都穿着红色的喜庆服饰。 打头的是一个青年男子骑着高头大马,鲜衣怒马英姿勃发,一副迫不及待要将新娘子带回去的样子。 跟着是唢呐锣钹等诸多乐器,乐师们也在拼命地演奏着。 三个四人抬的花轿,跟着乐师的后边,前两个是媒人轿、童男女压轿,第三个才是新娘子的轿子。 最后是抬着新娘子嫁妆的队伍。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小道上逶迤开来。 只是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地进行着,那庞大漫长的一队人,就那么静静地向着他们走来。 月光下,成亲的队伍和怀致远他们交错而过,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个队伍,手心扣着剑书以防万一。 “站住!” 就在童男女的轿子到达了他的身边的时候,他看清楚了轿子里边,那是一对童男女,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就那么扒在轿子侧边的小窗上,木木地瞧着轿子外边的一切。他看出来两个孩子还是活人。 当男童看到怀致远和素翠仙后,眼中忽然亮起了一种色彩,uu看书 ww.uukansh.co 那是一种看到希望的色彩,可惜想要张口大喊的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怀致远喊停了队伍,他想要救出这一对童男女。 队伍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怀致远,面无表情的脸上,就如同是木头雕刻而成的木偶,特别是他们身子还是原来向前走的样子,只是转动了脖子。 素翠仙虽然是采药期,可是她看着这种诡异的一面,还是不禁头皮发麻。 鬼啊!她怕! 新郎官拨马走了回来。 “是你喊的?” 他看向怀致远,这是整个队伍的第一次发出声音。 “是的,我希望你放了童男女。”怀致远看着轿子里正在急切的望着他的男孩和女孩。 “可以。” “哦?”怀致远有些意外。 “你不用怀疑,”新郎官继续说道,“我可以如你所言,放了这对童男女。可是他们走了,就没有童男女帮我压轿了,会不吉利的,需要你和你的同伴来代替他们帮忙压轿。” 怀致远观察着新郎官,想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新郎官从马背上探下身子,“你不用怀疑,我甄浩羽说话算话。” “抱歉,我还要要事回去涂山,你可以换个条件。”怀致远没有答应下来。 “怎么,想要用那个老狐狸来压我,”新郎官嬉笑一下,“我好怕啊,可惜今天只有这个选择,你别无选择。” 素翠仙往前一步,靠在怀致远的侧面,手搭上了他挂在腰间的剑柄上,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第6章 中平1枪 “小姑娘,我劝你最好把手放下来。” 一直在后边没有动静的新娘轿子,忽然侧面的帘布掀起,一个半掀盖头的新娘子开口说话了。 “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我,”新娘子又看向怀致远,“童男女我会放的,不过不是现在。” “如此,多谢姑娘了!”怀致远抱拳道谢。 “当然,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跟着一起来,直到事情结束,你就可以带他们走了。” 怀致远侧身瞧了一眼素翠仙,“要不素姑娘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素翠仙摇了摇头,“你还是不要去了,这位姑娘说了要放走他们,应该不会食言的,何必以身犯险呢。” 轿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虽然不是太明白其中的情况,可是也知道今天是走不了的,那个大哥哥也救不了他们。 怀致远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一痛。 浩然常有,正气非常在。 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也无法看着一对无辜小童去踏入鬼巢,而且这也不符合他的修行之道。 “对了,”甄浩羽这时候插话进来,“你身负浩然之气,必须让我封住你身上的气,否则你万一闹起婚礼,到时候出现了伤亡事故,可会让我的一场喜事变丧的。” 素翠仙焦急地给怀致远使着眼色,可以千万不能答应啊,那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了,倒时候别说救孩子了,就连他也要搭进去。 “不必了。”新娘子这时候开口说道。 甄浩羽有些焦躁的呲了一下牙,看了一眼新娘子,又很快转过了头,“今天你最大,你说的算。” “多谢姑娘。”怀致远又和素翠仙道,“你就留在这里,也好告诉婆婆我去了那里。” 素翠仙本来想要和他一起去的,转念一想,要是婆婆知道了,以她老人家地仙境的修为,一定可以救得他的,就答应留下来。 队伍重新出发,队伍中多了一个怀致远,他就跟着第二顶轿子旁。 两个小家伙虽然知道在险境中出不去,可是有人在旁边,就有了主心骨,趴着那里偷偷看着跟着怀致远,不时嘴角弯弯嘻嘻一笑。 怀致远只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有人拦住了婚礼的队伍。 队伍的正前方,一人一马挡在那里。 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是怀致远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势,那是一个人修为高到一定境界后,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势。 人仙境炼丹期。 这是怀致远的猜测,或者说是已经开始踏入了地仙的门槛,只差一朝领悟就可以破门而入。 “谭储!” 甄浩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以为凭借一件法器施展的阴兵借道,就可以让我找到不得你吗?”谭储开口道。 “你是不是以为你是炼丹期,就很了不起了,我今天就让你彻底死心!”甄浩羽一摆手,“上!” 刚才还在吹拉弹唱的乐师,这会儿一件化为厉鬼扑向谭储。 “他们每个人都是集百鬼戾气于一身,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甄浩羽得意地看着谭储,他今天施展阴兵借道,可不是为了避开他,而是为了引他出来。本来还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呢,没有想到得偿所愿。 新娘子已经将轿帘完全掀开,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交战的谭储,木然的表情下隐隐透出一股关切之意。 素翠仙也回到了怀致远的身边,两人将轿子里的孩子抱出来,护在身后,防止受到了战斗的波及。 谭储的武器是一杆枪。 丈八大枪,红缨如血,尖突三棱,真正的杀人利器。 不过修行界很少用枪的,不但携带不便,而起温养使用起来比较麻烦,不像飞剑或者长剑一样,可以纵越凌空如臂使指。 谭储迎着扑来的众恶鬼,一枪扎出,朴实无华,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简单的枪法--扎。 三棱枪尖却仿佛一下子扎进了水塘里,荡起了层层波纹,波纹越荡越大,到了后来却有着惊涛骇浪的感觉。 怀致远和素翠仙对视一眼,高手! 什么时间出了一个用枪的炼丹期修士,而且还没有施展起来,已经是如此威力,全力施展岂不是轻易碾压一般的其他同阶。 恶鬼被波涛滚滚的浪潮轻易地挡了下来。 甄浩羽没有想到刚才还是志得意满,话音未落,就难堪当场,“废物,合!” 听到他喝骂,恶鬼顿时黑烟滚滚,眨眼之间就从烟雾中走出了几个三头六臂满口獠牙的怪物。 怪物桀桀,一步踏出,浪潮就像拍打到了礁石,虽然还是力有千钧,可以是却拿那块顽石没有一点办法。 五个怪物合围了过来。 谭储提枪为拦,然后从马上一跃而下,uu看书 .ukansu.m 站在地上。 他的马虽然是一匹神驹,但却不是什么异兽,在这种战斗中根本无法给他提供助力,而且还会拖他的后腿。 进攻!中平一枪,千军一令! 谭储又是一扎,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没有那种惊涛骇浪,而是一柄柄元气大枪随着他的大枪向前扎出,丛枪阵戳。 这是一种简单的军阵搏杀,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练好基本功,大家在战场上同进退,不抢攻,不落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千军听一令! 谭储的一枪竟然携带者战阵的大势向着五个恶鬼袭杀而来。 轿子里的新娘子满面喜色,她就知道他回来的,她就知道他会赢的。 甄浩羽已经不寄希望于恶鬼了,那些乐师虽然是一群恶鬼,可是他们面对军队战阵的时候,光是那冲天的杀气都能震慑他们了,更遑论杀了他们。 中平枪林已经扎到了五个怪物的面前。 啊! 惨叫一声,五个怪物又黑烟缕缕的变了回去,他们怕了。呜咽一声,众乐师已经退到了甄浩羽的身边。 谭储没有理会面色难看的甄浩羽,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新娘子的轿子。 “我来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 “那我们走吧。” “好的,听你的。” 他们就这么走了。 怀致远不由想到,看来爱情从来不讲什么道理,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也走吧。” 素翠仙忽然感觉有点不舒服,催着怀致远想要离开。 第7章 浩然钟鸣 怀致远看到了素翠仙面色有些泱泱,也点头道:“嗯,我们这就回去,他们也带回去吧,看看能不能找到父母,不行了就先养在涂山。” “谁让你们走的!” 刚刚失了面子的甄浩羽恼羞成怒地喊道,“既然走了一个新娘,那么正好,我恩赐你当我的新娘。”说着,一指素翠仙。 素翠仙看到谭储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走开,这会儿心情正不好,仓啷一声拔出了怀致远腰间的剑。 “恩赐,赐你娘,姑娘我今天就让你好好当你的新郎!” 挺剑刺向了甄浩羽。 “你以为区区一个采药期也能在此猖狂。”甄浩羽感觉现在的自己是谁都要捋一下虎须,他什么时候这么好欺负了。 不等他吩咐,乐师们已经扑了过来,他们刚才失利,这会儿正是将功补过的机会。直接变成了三头六臂,誓要拿下素翠仙。 铛! 剑刺中的第一个恶鬼,却是金铁交击的声音。 素翠仙轻巧一错步,让过了第一个,刺向第二个的脖颈处。就算是三头六臂,可是只有一个脖子,她就不信了,脖子也会和身子一样。 果然,她猜对了,那里确实是破绽。 可是剑还没有到达脖颈的位置,六条手臂已经抓住了剑身。 素翠仙拽了一下剑身,没有拽出来,恶鬼的力气很大,有种生根的感觉。 “小心!” 怀致远提醒道,同时手中的金字剑书弹了出去。 剑书化箭,替素翠仙挡下了来自身后的攻击,其中的浩然之气让想要一举拿下她的恶鬼眉头紧皱,射中的地方更是冒起了滋滋的黑烟。 素翠仙得到启示,翻手取出讹来的剑字剑书。 剑字流光划过,浮现出乳白色的浩然之气。 她没有丢出剑书,而是食指和中指夹住剑书,莹白的浩然之剑,就浮现在她的左手处,仿佛另外拿了一柄宝剑。 迎面的恶鬼见状赶紧丢掉了钳制的剑器,退了开去。 剑荡八方。 众恶鬼纷纷退避,他们本来就惧怕浩然之气,加之这把剑更是将正大浩然的气息锋利化,就更加惧怕,他们也怕死。 素翠仙跳出包围,到了怀致远的身边,揽起了小女孩,纵越而出。 “走!” 要是还有剑书的话,倒是可以一搏,怀致远也没有几个,还是走为上。 甄浩羽坐在马上,看着两人逃走,“逃,以为那么容易就走的了吗,要是如此岂不是枉费了我找姐夫借来的法器。” 怀致远和素翠仙跑了盏茶功夫,却发现周围的环境没有什么变化,他们并没有跑出去多远。回头张望,甄浩羽和他的迎亲队伍就走十丈开外,这个距离对于他们这么修行者来说,就是几步路的距离。 “怎么不逃了?” 甄浩羽领着队伍打马过来。 “这就是阴兵借道?”怀致远刚才听得了他和谭储的对话,知道他用一件法器施展阴兵借道,想要隐藏行踪,躲开谭储。没有想要不但没有躲开谭储,自己和素翠仙还掉入到了这个道上。 “哦,没有想到你还真有见识。” “我并没有见识,”怀致远自嘲一笑,“我只是听到了刚才你们的对话。” “无所谓了,你有见识也好,听得也罢,今天你们注定是走不的。”甄浩羽一挥手,整个迎亲队伍都围了过来,这次可不是只有乐师,还有挑着嫁妆的小鬼。虽然是小鬼,可是充数长气势,还是很可观的。 “怀致远,待会我挡住他们,你先逃出去。” 素翠仙一横剑锋,至于剑书,刚才已经在逃走的过程崩散了,毕竟没有很好的温养,只是临时做成,承载有限。 怀致远却是将她拉到身后,和两个小孩子都挡在身后,素翠仙只有采药期,她也不是这群恶鬼的对手,甚至说不定都应付不了几招。 “怀致远……”素翠仙有点感动。 “要紧关头,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姑娘家挡在前边。” “可是你只有筑元,我好歹能挡住几招。”素翠仙也顾不得揭短。 “哦,是吗,我确实是一个区区筑元,”怀致远一边说话,一边褊起了袖子,将两个袖子都挽到了肘弯,又撇向甄浩羽,“你说是吧,甄浩羽?” “怎么准备撸起胳膊大干一场,那我可要好好欣赏欣赏。”甄浩羽好整以暇,却突然变脸道:“上!” 众鬼听到命令,齐齐攻了上去。 怀致远右手拇指在食指上一撮,指甲划出一道伤痕,血液瞬间渗出。 然后用自己的血液书在左上掌心书写了一个“钟”字,鲜血中夹带着丝丝乳白气息,分外迷人。 运转浩然之气,“钟”字散发出莹白之色。 咚—— 袅袅余音,声荡百里。 一口大钟出现在了怀致远他们的上方,悬挂在半空中,震荡着阵阵梵音。 这是他的杀手锏,uu看书.uknhcm 关键时刻保命使用。 不过对于筑元期的他来说,使用这口钟有些勉强,一口血喷了出来,要不是素翠仙赶紧扶住了他,他就要一跤坐到地上。 “你没事吧?”素翠仙关心地问道。 “没有大碍,只是使用这口钟有些吃力罢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怀致远深吸一口,“你抱着他们两个吧,我还能走,咱们得快些走,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四个人就在大钟的保护下开始离开。 “好个浩然之气,果然棘手。”甄浩羽脸色复杂地盯着空中的乳白大钟,“我就不信,你区区一个筑元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才走出几丈,素翠仙就发现了环境的变化,没有想要还能破开阴兵借道。 “别看了,赶紧走,甄浩羽修为不高,阴兵借道效果有限,破开不足为奇。”怀致远解释道,要不然他也不会使用这个杀手锏。 道里和道外,虽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却是两个世界。 怀致远一踏出,就感觉到了身上一松,先去那股隐隐的压力消失了。 显然素翠仙也发现了,她惊喜地看向他,刚想开口说话,突然红唇用力一抿,“嗯,走。” 怀致远哑然失笑,他们虽然还处于险地,可比较已经是地近涂山。甄浩羽也只是借用了法器,加上有段距离,才瞒过了素婆婆的感知,只要出来借道的结界,就好办了。 咚! 钟声回荡,仿佛隐藏在山间的古寺在诉说着释迦梵唱,回荡了整个山间。 深山藏古寺,云里听梵音。 第8章 钟声余韵 “以为跑出结界就可以逃走了,幼稚!” 甄浩羽带着人不停地攻击着大钟,钟声袅袅中,原本厚实的钟壁不停地变薄,明显已经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怀致远和素翠仙还在艰难地逃走,可也只是才跑出去不到百丈的距离。 砰! 浩然之钟终于坚持不住了,碎了开来,片片碎片化成荧光撒碎在空中,不等落地就消失不见。 怀致远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腿一软半跪到了地上。 “怀致远!”素翠仙也停了下来,“你没事吧。” 怀致远揩掉嘴角的血液,“脱力罢了,无妨。” “还说没事,你看你站都站不起来了。”素翠仙关心地道。 “是啊,竟然都站不起来了。”又试了一下,他还是站不起来,腰腿用不上力。 没有了浩然之钟的庇佑,他们四个人又暴露在了甄浩羽的包围之中。 “这次死心了吧,”甄浩羽高居马上,伸手指点着,“那么你可以死了。她,我会带走的。” 为了避免涂山地仙的到来,他决定速战速决,指挥众鬼杀了上去。 可是却没有人动。 甄浩羽左右看了看,又喝了声,“上,都给我上!” 还是没有人动。 准确地说,他们动不了。 来了。甄浩羽知道涂山地仙素婆婆来了,没有想到来的那么快。 “你们走吧,不要让我再在涂山看到你们,否则杀无赦。” 素婆婆没有出现,可是却有声音传来。 反抗不了,只能接受,“走。”甄浩羽带走自己的手下回到了借道结界,临走之际还要刀子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怀致远,恨不得立刻就要取走他的性命。 安全了,怀致远干脆躺倒了地上。 素翠仙看着涂山方向,那里有个老人慢慢地走来了,“婆婆,”她鼓起勇气,“翠仙回来了。” “回来就好。”素婆婆几步就到了众人的身边,“你们没事就好。” “对了,婆婆,你怎么放走他们了。你要是没有来的话,致远就死了,岂能如此轻易的放走他们。”素翠仙有点不解。 “百年大计近在咫尺,一切以稳为重,”怀致远替素婆婆解释了起来,“要是万一因为此事耽误了大事才是真正的损失,小小的退步,算不得什么。” 素婆婆继续说道,“致远说的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阴兵借道不是谁都有的,是城隍府威灵公级别的法器,虽然威灵公只有半步地仙的修为,可是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起冲突的好。当然也不是任由他们欺负,再有下次,就是泰山府君当面,老太婆也要争上一争。” “泰山府君?”素翠仙不是太了解,有点好奇。 “城隍隶属于泰山府君,府君是天仙境修为。” “天仙?难得真的有天仙?”素翠仙知道自己不喜修炼,可是对于修行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完全没有听说过九州有天仙,“要是有天仙的话,可是为何现在最高的才是地仙,没有听过谁进阶天仙?” “确实,我在司天监的典籍中查过,近千年没有出现过天仙了。” “你是司天监?” “现在不是了,说来话长了。” “好了,”素婆婆结束话题,“要聊等回去了再聊不迟,两个孩子都瞌睡了,致远也需要休养。”说着,她喂了怀致远一粒丹药。 两个小家伙很配合地小鸡吃米般点点头,他们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素翠仙没有办法,也只能听从吩咐。 一抖绣袍,素婆婆兜起四个人飞速地赶回涂山。 回到涂山后,素翠仙稍作休息后,也加入了到了修炼的队伍中。距离狐族百年大计——青丘之行的时间也就是八月十五,只有一个月的时候了,她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做好准备。 素婆婆也安排了人照顾两个小家伙,帮助他们寻找家人。 怀致远伤势好后,来找到素婆婆,他想要告辞离开。 “致远来了,过来坐。” “打扰婆婆了。”怀致远在下首坐下,“婆婆,我今日来,是想要告辞。” “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要走啊?”素婆婆放下手中的茶杯。 “哦,是这样的,”怀致远解释道,“婆婆你看,如今我已经伤势痊愈,也在涂山一年了,况且我已经正式踏入了筑元境,对于一般的蟊贼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素婆婆笑了一下,“小家伙,前两天晚上的事情,你忘记了,什么自保之力。你还是乖乖呆在涂山吧。”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在涂山婆婆还能护着你,要是出去了,鞭长莫及。”素婆婆不想让他在现阶段就离开涂山,他还是太弱了。 “我总不能一直在涂山,在婆婆的庇佑下,不经历风雨难成大器。”怀致远想要说服素婆婆让他现在就走,uu看书w.ukanshu.om 那天的婚礼,让他很有触动,想要出去走走。 素婆婆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如今的你经不起风雨。要是踏入了人仙境,你不说,婆婆也会赶你离开进行历练。你现在缺的不是历练,而是修行积累,先安心修炼吧。” “好吧。”怀致远只能答应,素婆婆毕竟也是为了他好。 “对了,致远,上次你说你是司天监出身,怎么会在怀山县被人伤害呢?”素婆婆本来对于他的往事不是太感兴趣,今天他说到要离开涂山,突然想到自己其实不是太了解他的前尘,所以问了一嘴。 “这个啊,”本来那晚之后,素翠仙对他司天监的事情很感兴趣,可是她已经进入到了准备阶段,没有找他追问,他也就忘了这一茬,“其实,是因为幼时一次走亲家人遇难,幸得当时的象城郡氐宿吕晨吕大人所救,就跟着了他的身边,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进入到司天监修行……” 不过在怀致远十几岁时,吕晨在一次除妖的行动亡去,他就又成为了孤家寡人了。修为有成后,就被分派到吴水郡的一个县城担任星位,后来成长到了人仙境,也就升为了吴水郡的宿位。 吴水郡夜叉王一战,是他人生的转折。修为尽失后,就回归家乡,却又因祸得福参悟书道。 怀致远大致将自己的经历给素婆婆讲了讲,只是对于当初的修为情况,他换成了跌入谷底,退回了筑元初期。 修行可以不受年龄限制,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敢轻易的说出来,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杀身之祸了。 第9章 祭台古事 山中不知岁,几度听秋虫。?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在怀致远的修行中过去了,感受到体内日益磅礴的浩然之气,他知道自己距离突破筑元又近了一步。 写完字帖,他正在篆刻剑书,就听到院门拍打声。 “怀致远,怀致远,开门!” “来了,来了,门都让你拍散了。” 打开门,果然素翠仙站在门外,旁边还有素梦泽。 “是不是在家中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要不然怎么日上三竿了,还上着个院门。”素翠仙边往院里进,边数落着他。 素梦泽则是对着怀致远腼腆一笑,她和他只要几面之缘。不像素翠仙和他有过患难之苦,随便一点。 “你们不是闭关呢,怎么都出来了?”怀致远问道。 “今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你不会忘记了吧?” “这么快就到了。”他感觉才没有过几天呢。 素翠仙道,“是啊,看你的样子,我都怀疑是你在闭关,而不是我和梦泽在闭关。婆婆让我来告诉你,你晚上可以过去祭台观礼。” “真的?” 素梦泽点头道,“是的,婆婆说你也不算外人,百年盛景难得一遇,观之无妨。” “说完这些了,”素翠仙笑了笑,“怀致远,咱们可以聊点正事吗?” “难道观礼不是正事吗?”怀致远不解。 “是正事,那是婆婆的正事,我说的,是你和我之间的正事。”素翠仙一脸的郑重。 “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吧?”怀致远还是迷糊她到底指的是什么。 素梦泽道:“还是我来说吧,怀公子……” “客气了,不需要那么客套,叫我的名字即可。” “还是称呼你志远哥吧,”素梦泽客气道,“我这里有些丹药,想要和你换取几枚剑书。”说着逃出一个瓷瓶放走桌子上,“虽然不是什么功参造化的丹药,对于疗伤也还不错。” “嗯,这就是我们今天找你的正事,”素翠仙接话说道,“本来我想讹几个呢,不过梦泽说,你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剑书,也需要耗费功力和心力,我们就拿了存货过来找你。” 她直观地感受过剑书的威力,基本可以直追一般法器的使用。而且避免了温养的麻烦,可以在关键时刻救命。 怀致远沉吟了一下,“丹药我收下两颗吧,换给你们两柄剑书。” “这么小气干嘛,你在涂山又不出去,可以再制作的啊。”素翠仙有些着急,这次的青丘之行谁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情况,狐族记事中每次的青丘之行都是死伤无数,所以她想多做些准备,好应付危机。 “我已经制作了一批剑书交给了素婆婆,启程的时候,她会分发给你们的,我这里只是剩余几个罢了。”怀致远确实做了一批给了素婆婆,他也要修行,不可能花去大量的时间放在剑书上,自己的修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拥有的数量也有限。 “对不起。”素翠仙知道自己有些言重了,认认真真地道了个歉。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两女就告辞,她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倒是怀致远闲了下来,他吃了中午饭,下午就在修行中过去了。 晚上如约到了祭台。 广场位于涂山的东方,因为狐族的日渐凋零,外围早已经不住人了。怀致远一路走来,树木苍翠,虫鸣兽栖。 祭台是个平顶的小丘,待到走近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小丘是用石头堆砌的,不是自然形成的山丘。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所以才会看着像是一座山丘。 祭台九丈见方,高也是九丈,沿着台阶而上,丘顶有个四方台子,九尺见方九尺高。整个祭台取得是九九极数,台上有个九尾天狐的雕塑。 怀致远看着九尾狐的雕塑,纳闷为何只有一个尾巴。 “是不是奇怪为何只有一只尾巴?” 素梦泽看到他来了,过来搭话。 “是的,很好奇,我曾听闻狐族修行,每百年就会由一条尾巴出现,修为就高一个层次,到了九尾的时候,就是九尾天狐了。还有就是狐妖以青丘为尊,青丘之狐又以白狐为最,白狐之中九尾为王。” “呵呵,”素梦泽轻笑一声,“抱歉,不是有意的。 其实狐氏一族分为涂山氏,纯狐氏,有苏氏。而不是以白狐、玄狐去区分的,就像人族的家族一样,狐族是以三个大的家族为主,辅以其他小族。有些家族已经消失在了漫漫的时光长河中了。” 素梦泽有些感伤,“以前的涂山不仅有涂山氏,还有其他家族。不过百年前的那次族长之争死伤无数,婆婆也出走涂山。一直到一年前才算是回来了,如今的涂山就剩下涂山氏一族了。也不知道纯狐氏,有苏氏如何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交集了。” 怀致远听到这些已经感怀阵阵,u看书 ww.uukashu.cm不过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人族在上古时期可是弱势族类,如今却是遍布九州,基本上只要能生存下来的环境,人类都可以生存,生命力顽强旺盛。 “没事,只是有些感伤而已,”素梦泽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继续说道,“上古时期,狐族曾经鼎盛,只是如今风光不再。 涂山氏,就是我们这一族,上古时期曾有女娇嫁与大禹为妻,生儿子启。涂山一直流传着女娇思念大禹治水时的歌咏:候人兮,猗! 那个时候狐族还是祥瑞之兆。 而纯狐氏最为有名的就是后羿的妻子姮娥。姮娥与起臣子寒浞合谋,害死后羿亲信大臣武罗、伯因、熊髠、尨圉等人。后来二人苟且,被酒醉的后羿捉奸。 后羿盛怒之下欲杀死寒浞,反被寒浞把他杀死在寝宫。寒浞升殿宣布了后羿的罪状,然后自立为王,改国号为寒,立姮娥为正妃,以庚辰年为寒浞元年。 这个时候的狐族,名声还算是比较正派。 有苏氏最为人所知就是苏妲己,因倾城容颜而被女娲娘娘看中,命其潜入纣王宫中,迷惑纣王,败坏成汤的江山。 从此以后,狐族的名声一落千丈,加之苏前辈是九尾天狐,此事之后九尾天狐也成为了不详的代名词。” 怀致远看出来了她对于九尾天狐苏妲己的复杂感情,一方面苏妲己成为了九尾天狐,给她们这些后来者指明了修炼的前途,另一个方面确实完全败坏了狐族的声望。 一时感慨万分,不过他从刚才的话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姮娥? 第10章 9尾异变 “姮娥?难道是嫦娥吗?”怀致远看向素梦泽。 “不知道,”素梦泽摇了摇头,“世事变迁,那已经是两千多年事情了,加之族中几次变故遗失了很多的记载,所以谁也说不清楚。” “对了,那为何九尾不是九只尾巴呢?” 素梦泽唇角弯了弯,“九是大的极数,九尾通俗讲就是大尾。” 怀致远一脸美好传说幻灭的样子,九尾狐,传说中的九尾天狐,换个称呼就是大尾巴狐狸,多么俗气的称呼,还是九尾天狐好听。 “他怎么了?”素翠仙走了过来,看到他一脸的难色,不禁问道。 “没事,只是幻想破灭了而已。”素梦泽朱唇轻启。 “什么幻想破灭了?”素翠仙很是好奇。 “好了,婆婆来了,应该快要开始了,你们安静一点。”怀致远看到素婆婆也已经到了祭台,一脸严肃地对着她们姐妹两个说道。 “哼,小气,不说就不说,活该破灭。”素翠仙一噘嘴,说完后也不吭声了。 那边的素婆婆已经先站到了九尾狐的雕塑前边,上香祭拜,众人跟着祭拜,边上的一位长老在唱着颂词,声音悠悠如狐在哭诉,回荡在九丈祭台上。 祭拜完毕后,素婆婆领着众人肃穆地站在台下,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圆月如盘,渐移中天。 月色下的九尾狐雕塑在清冷的月光中如同披上一次薄纱,怀致远甚至看到了薄纱随风轻轻飘动,等到薄纱愈加涨大,笼罩住整个台子,天中的月亮开始悠悠下落。 月亮下落。 怀致远揉揉了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月亮在下降高度。 “那是太阴投影,不是真正的月亮。”素梦泽解释了他的疑惑。 他抬头望天,确实月亮还在,光亮如洗,照尽人间聚散。 太阴投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台子上的薄纱中间。这时投影和雕塑中间的亮起了一条尺宽光带。 “时间到了,出发吧。” 素婆婆的声音响了起来。 素梦泽、素翠仙和其他八个人沿着台阶上了台子,走到太阴投影中,然后沿着光带走向九尾狐雕塑,直接消失在了塑像中。 这就是狐族百年一次的青丘之行,青丘之行有着年龄和修为的限制,不是谁都能走上这条光带的,不够者无法在光带上站稳,那怕近在咫尺的几步路也会掉出去。 素婆婆看着他们消失后,松了口气,还好都进去了,这样也好多些希望。 太阴投影这个时候渐渐和着薄纱开始往祭台里沉下,三个月后投影会再次浮现。接引他们出来。然后投影就会回归月亮。 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那就只能等下一个百年了,但是因为里边的情况莫测,还没有见到谁坚持过一个百年呢。 这三个月的时间就是等待了,他们在外边也帮不上忙,只能等待。 怀志远走到了素婆婆的身边,“婆婆,青丘不是狐族故地吗,怎么还需要这么麻烦?” “哎,当年商朝破灭之际,苏前辈想要寻求女娲娘娘相助,反被抛弃,心灰意冷之下,自封于青丘。自那之后,青丘就进不去了,只有百年太阴投影才会开启。至于为何发展成为这个样子,已经无从查起了。” 素婆婆看着快要消失在不见的薄纱,继续道,“进自家的圣地都如此艰难,也不知为何老天要如此为难我狐氏一族。”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经历千年风霜的九尾狐雕塑竟然活了过来。呜哇一声,探首下来一口衔住了怀致远,往空中一抛,直接吞入口中。 兔起鹘落,速度之极。 “婆婆!” 祭台上的其他人见状,纷纷看向了素婆婆。 “难道的青丘有异变?”素婆婆猜测,“既然是青丘自主行动,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其实她也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发生,只能等待结果,希望吉人自有天相,也希望苍天护佑狐氏一族。 怀致远更是没有反应过来,就掉入了九尾狐雕塑的口中。然后一路往下,仿佛掉进了一个没有底的黑洞中,没有光亮,没有边际。 在这里他失去了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还活着。 幸亏没有过去过久,这段黑暗旅程就结束了。如果时间再久点,他肯定会迷失在黑暗中,忘记时间、空间,甚至忘记自我。 通地一声,他掉在了地上。 没有很疼的感觉,就像在床上翻身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了床。 拍拍土站起来,先观察了一种下周围的环境。 月挂中天,苍凉迷惘。 怀志远处于一片林子中,郁郁苍翠的树木。光线昏暗,树木又遮挡了视线,根本看不了多远。 取出腰间别着的两个剑书防身,因为准备空闲的时候进行法器温养,uu看书wwuukanshu.cm 身上随身带了两个,要不然只能赤手空拳了。大概辨别了一下方向,认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林子里都是没过脚踝的小草,踩在上边有种软软的感觉。除了有几声夜虫的鸣叫,感受不到其他的生机。不过怀致远还是小心翼翼的,毕竟危机都是隐藏在暗中。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走到了一个悬崖边上。 他是在一处山顶上。 向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月光下黑黢黢的森林,看不真切。在林子的深处好像还有个建筑,不过也只是一点影影绰绰的感觉。 怀致远又在周围探查了一下,找了颗树木栖身下来,准备休息一下,等到明天白天的时候,再好好探索。 跌坐在树干上,他开始了自己的修行,默默地感受着体内的力量,这是他在这个陌生环境的依仗。在不确定情况之前,尽可能抓紧一切时间修行,提升自己的修为。 不知不觉,天色渐亮。 整个天从完全的黑暗,转变成为了有天光透出。 然后东方渐白,有一红线从天的尽头处透出,那里透出来了一点黄白色的光亮,眨眼间太阳就整个跳了出来,染亮了整个天地。 怀致远面对东方吐纳紫气,乳白中点缀着点点紫气的两条气蛇,随着他的呼吸,从鼻孔中吸进,从嘴里再吐出来。气蛇连绵不绝,不一会他的身周就围满了小指粗细的天地元气之蛇。 哈! 收工的怀致远,吐出腹中的一口浊气。浊气如箭,飞行了一丈才消散在空气中。随着消失的还有那些元气之蛇。 第11章 苏家兄弟 怀致远在悬崖向着远方眺望,下方是森林,枝繁叶茂,偶然听到野兽的吼叫声,诉说着其中的生机。 他又向更远的地方望去,可以看到一座宫殿。 这里应该就是青丘,那座宫殿可能就是当时狐族的活动地点之一,至于是九尾天狐的居住地,还是祭祀用途,只有过去看看才知道。 还有就是另外的一件事,对于青丘他一无所知,这里就是一个未知,他必须万分小心。 观察了一会之后,怀致远就下了山。 什么也没有出现,就像是郊外踏青。 山脚下有个小河,喝了点水,游目四顾,除了树林就是树林。 辨别了一下方向,他就像宫殿的方向前进,手里扣着书剑做着随时的准备。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阳光打在枝叶上,闪烁着光芒。 嗖!一道破空声! 怀致远侧身闪避。 是一把飞剑。 随之出现的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站在几丈外的一棵树上,指挥着飞剑。 他见到怀致远发现了他,剑指回勾,飞剑在空中骤然停住,嗖的一下又朝着他杀了过去。 飞剑速度太快,怀致远闪避了两次,就被剑身划伤了,但也躲到了一个树干后边。 “人类,今天你死定了!” 男子向着怀致远喊道,他脚下一蹬树干,向着他这边过来了。 怀致远在树的背面,几步就到了树干上,向着男子投出了一枚书剑。 书剑在男子的目光中,仓啷一声化作了一把长剑,杀气凌然地飞了过来。 来不及召唤飞剑,男子跃了出去,躲在一边。 没有想要书剑竟然划着弧线也转了弯,还是直奔他而去。 “不可能!”男子知道一般的符箓根本指挥不了,都是一次性的功用,这个总不至于是地仙所作吧。 没有办法,他只能再次转折方向。 果然书剑没有那么利害,这次方向不变地插进了一棵树的树干里。 “也没有那么厉害嘛,倒是怪吓唬人的。”看到书剑插进了树干,然后就渐渐消失了,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男子不由不屑说道。 准备再去对付怀致远时,却发现没人了。 “调虎离山,该死。” 话音未落,轰地一声,树木倒塌,枝枝条条就搽着他砸在了地上,还刮破了他的衣服。 “哥,你没事吧?刚才怎么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又来了少年,看到男子的狼狈情景后,关切的问道。 “碰到一个人类,不过不是先前在族里祭台的那几个,不知道是不是涂山和纯狐那边混进来的。” 他们两个是狐氏有苏族,兄弟两人苏兴昌和苏兴安。 “那怎么办?”弟弟苏兴安问道。 “先找到其他人,大家汇合起来,也好有个照应,对付人类的话,也比较方便。”哥哥苏兴昌带着弟弟朝着进来的时候,提前约好的聚居地而去。 林中陷入了寂静,半晌之后,刚才怀致远消失的地方显出了他的身形。看着兄弟两个消失的方向,先搽掉了手心的血迹,他刚才是写了“隐”字消失在了苏兴昌的眼前,加上树木倒塌,让他一时未能发现。 听他们的对话,青丘应该不止自己一个人类,还有其他人,应该和狐族的目的是一致的。如此的话,他的处境,说不定更加危险,需要先准备点应急之物,作为防身使用。 花了两天时间,用树枝兽皮做了点书剑才又踏上路程。 树枝就是比竹子差远了,甚至还不如做符纸。兽皮的话,勉强还可以,可惜野兽不是太多,也可能是他现在处在青丘外围的缘故吧。 在悬崖上时观察宫殿的位置,得出不过是两天的路程。可是他走了两天还是距离宫殿仿佛两天的路程,看来九尾天狐的封印果真是不同凡响,他更加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了。 这天他终于遇见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熟人,宁秋灵。 两个人都很诧异,没有想到会在青丘遇到对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秋灵笑了笑,“还是我先说吧,我是朋友喊过来帮忙的。” 怀致远有所怀疑,不过没有问出口,“巧了,我也是朋友喊过来帮忙的。” “那我们结伴同行如何?”宁秋灵问道,她知道对方对于她有所防备。 思考了一下,怀致远同意了,“好的,而且我觉得我们还真的必须在一起。” “此话怎讲?”宁秋灵找了个地方坐下,取出干粮食用,发现怀致远虽然也坐了下来,确实手上空空,扔过去一块饼,“呵呵,看来你的干粮都在你朋友那里啊。” “是的,”怀致远接过干粮硬着头皮答话。 “对了,你继续刚才的说吧,为何我们必须要在一起?” “首先,uu看书 .ukansh 我问你一个问题,”怀致远吃了一口干粮,“你真的是跟朋友过来的?” “是的,狐氏纯狐一族,”宁秋灵认真的回答,“我可以指天发誓。对了,你就不怕我下毒吗?” “咳咳!”干咳了一下,怀致远喝了口水,“下次吃饭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用说这么恐怖的话。” “吃吧,没有下毒。” “我进来的时候遇到了两个狐族人,应该是兄弟两个。其中一个见面就是杀招,他们应该是有苏族的,一见面就是杀招。可能是进来的时候有人类混入,发生了死伤,”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是啊,相比他们来说,我们是外族人,而且和他们一起进来的人明显是和狐族的目的是一致的。” “所以,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混战。” “是啊,因此,我才会说我们结伴而行是必须的,如此还能有个照应。” 听到这个消息,宁秋灵慢慢地咀嚼口中的干粮,她没有欺骗怀致远,她确实是帮助朋友而来的,纯狐氏徐晓瑶,她们是结拜的金兰姐妹,有过生死交情,她突然有点担心起自己的姐妹了。 怀致远吃了干粮,也跃上树冠,隐蔽地观察了一下,宫殿还是在那遥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具体要走过久。 “你知道从这里到宫殿要多久吗?”他下了树。 “一个月。” “一个月,没有想到需要这么长时间。” 怀致远感慨了一下就和宁秋雨上路了,他们要先去找徐晓瑶。 第12章 狐族凋0 徐晓瑶正在逃命,她没有想要才和几个同伴回合,就被突如其来的三个男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她还是站位比较靠后才幸免于难。 感觉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树枝不时地扫在脸上,她顾不上这些了,唯有逃,拼命。 后边的三个男人沉默不语,也是闷头追杀,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尽量多的袭杀青丘内的狐族。 徐晓瑶从树干上一跃而起,凌空飞向另外一棵树。 三把飞剑也是划破空气,紧随其后。 三名男子跟着最后,遥遥地指挥着飞剑。 “啊!” 徐晓瑶被其中一把飞剑伤到了腿部。 其余两把飞剑趁势交错杀至。 甚至来不及思考是不是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她看到了有两根树枝从对面的林子深处劲射而来。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她想到了被她喊来帮忙的宁秋灵,也不知她会不会遇险,她甚至产生了她就在对面的错觉。 叮!叮! 两个清脆的交击声。 飞剑被两个树枝剑书化成的飞箭阻了一阻。 宁秋灵直接越过徐晓瑶,手中长剑在两个飞剑各点了一下,飞剑无功而返。 三个男子停下来看着对面,宁秋灵持剑护着徐晓瑶,林子里还走了一个人,就站在那里,刚才的符箭应该就是他掷的。 “走!” 三个人没有犹豫地撤走了。 徐晓瑶这次确定宁秋灵是真人,不是临死前的错觉,“秋灵姐,多谢你,要不是你,我怕已经遭遇了不测。” “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他们是谁,怎么会追杀你?” “我也不知道,我在聚集地等到了几个同族的人,我们还准备等你呢,没有想到他们突然杀了出来,其他几个人已经都死了。” 怀致远已经走了过来,“看来是他们没错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这位是?”徐晓瑶看着陌生的面孔,而且也是狐族。 “在下怀致远,涂山素婆婆的晚辈。” “素婆婆,你好。”徐晓瑶对于这位地仙的涂山前辈可是如雷贯耳,“素婆婆还好吧,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老人家了,还是小时候在涂山见过她一次。” “素婆婆年前才回的涂山,如今在涂山主持事务。”怀致远没有计较,而是如实说出了真情。 徐晓瑶这次确定他是真实无疑,不是恶意混进了来的。 “好了,你们也说完了,下边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了?”宁秋灵等两人说完才催促两人。 “要不,先去我们的聚集地,我想把族人安葬了。” 怀致远和宁秋灵没有意见,他们三个回到了纯狐的聚集地。 聚集地的满地尸体还在昭示着一刻前的战斗,四条生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挖坑埋葬,徐晓瑶又站了一会才离开这里。 “你们只有六个人吗?”怀致远以为她还要在这里继续等待其他人呢,没有想要直接上路了。 徐晓瑶端庄秀丽的小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现在就剩下我一个狐族了,当然还有秋灵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纯狐就进来六个人吗?” “是啊,其他的人被挡了外边,年龄不够。” 怀致远转头撇了一瞅宁秋灵,见对方点头表示确认,就说道:“我还以为只有涂山凋零了,没有想要纯狐也是如此,加上有苏混入了其他人,狐族确实是人才零落了。” “是啊,所以我们更加重视百年一次的青丘之行,希望可以找到苏前辈的修行方法,好提升狐族的整体实力,不至于在将来消失在九州大地上。” 三个边走边聊,忽然宁秋灵示意止步。 她感觉到有人在窥伺他们。 三人一起向着她示意的地方发起了攻击。 轰地一声,地上被炸出了一个大坑,落叶和尘土飞荡满天,可以是却没有人。 又戒备了一阵,确定没有人。 “看来,青丘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平静。”怀致远率先开口。 “要不我们和涂山的人汇合如何?”徐晓瑶提议道。 怀致远自嘲一笑,“可惜我不知道涂山的聚集地。” “你们一起进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徐晓瑶惊讶地问道,岂不知人多力量大。 “我是被迫进来的,本来是在观礼的,莫名其妙就进来了。”怀致远解释一下,他到如今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九尾狐雕塑给弄进来。 宁秋灵妙目一扫他,“看来你的秘密不少啊。” “就是,怀致远你的秘密不少啊,没有想要你不但跟进来了,身边还有两个大美人。”素翠仙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和两个男子走了过来,白江、齐佑涂山一族的后起之秀。 “怀大哥。”白江、齐佑一起见礼,他们手里还有婆婆发放下来的剑书呢,所以虽然怀致远修为没有他们高,他们还是很尊敬他。u看书.uukanhu.co “跟他客气什么,你们没看见人家正左拥右抱呢。”素翠仙没有好的语气。 不过,怀致远直接忽略了她,作为中间人,和大家介绍起了对方的身份。 “对了,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其他人呢?” 白江、齐佑有些难以启齿,素翠仙倒是没有顾忌,“我们迷路了,找不到聚集地。” 怀致远叹了口气,接着简单说了情况,询问他们聚集地点的位置,素梦泽她们还不知凶险呢,早一点找到她们也少一分危机。 素翠仙拿出地图,怀致远大致看了看,又询问了一下徐晓瑶和宁秋灵,毕竟她们进来的时候有所准备,知道一些情况。 他们确定了涂山聚集地就在他们的西南方,按照脚程计算,估计有一天的路程。 因为他们传送过来的时候,位置不定,所以各族才会划出一个聚集地,好方便族人聚集,然后一起行动。 既然知道了方位,接下来六个人就开始行动了。终于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到达了聚集体,可是聚集地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她们不会遭遇了不测吧?”素翠仙看着空无一人的聚集地。 “应该不会,”怀致远视察了一下周围,“这里没有打斗痕迹,我们在这里等一天,如果没有人,我们就自己前往宫殿,说不定大家会在中途遇到呢。” 其他人没有意见,大家就开始分配好警戒人手,就开始轮流休息。 白江、齐佑先警戒前半夜,其他人休息,不一会怀致远他们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第13章 暗夜杀机 下半夜,怀致远靠在树干上望着天,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可以看到月亮清冷地挂着那里,周围甚至连颗星星都没有。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转头看去,发现是宁秋灵,“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宁秋灵过来,坐在他的旁边,“在想什么呢?” “想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 “普通的修行者?”怀致远扬起了头,继续看着月亮,“这话连你自己都骗不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这次不是我们的人,我确实是来帮我的朋友。” “这点我可以作证。” 听到有人插话,两个人转头瞧去,是徐晓瑶。 “你怎么也不休息了?”宁秋灵关心地问道。 徐晓瑶摇了摇头,“睡不着,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他们的惨状。”靠在宁秋灵身边坐了下来,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想要汲取到一丝丝的勇气。 “抱歉,要不是我去的晚了,你们也不会遭到杀戮。” “不怨你,只是没有想要一场青丘之行竟然会变得如此凶险。” 两个人在一起娓娓地诉说着各自的情感。 正在这时,却异变突起。 怀致远身子一歪,一个树枝剑书朝着徐晓瑶箭射而去。 她甚至可以看到那个扔过来的树枝在半空中变成了一支元气利箭,杀机森然。 没有等到她们两个反应过来,怀致远已经半跪而出,又是几支树枝剑书投射而出,元气利箭直取黑黢黢的林子深处。 宁秋雨手掌轻轻一推,徐晓瑶侧后倒下,正好躲开了那支利箭。 箭从两女的面前嗖然划过,她们都能够看出那箭尖破空时候的那尖啸。 箭矢高速地切割着空气,导致空气泛起层层波纹,发出惊恐的鸣叫声。 顺着箭去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柄飞剑。 飞剑正在慢慢地飞行,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动,谨慎稳当的动作甚至掩盖了飞剑的杀机。只是到了丈远的地方,才突然加速,那种加速,可以在她们两个反应过来之前就杀死她们其中一个。 铛! 元气之剑和飞剑撞到了一起。 宁秋雨直接一摁地面,人还没有起来,已经将手边放置的剑抽了出来,真元运转间脚下一蹬顺势起身,追到两者相交击的地方。 侧身,转剑,抽击。 飞剑哀鸣一声,飞速地朝着来时候的方向过去了。 这时其他几个元气之剑也阻拦了一下另外两把飞剑。 休息的人也被战斗清醒,各自戒备着。 林间又沉寂了下来,短暂的接触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众人围成一个圆圈,戒备地看着眼前视野中的树林。月光下林中的一切都显得很可疑,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潜藏着敌人。 有声音! 白江、齐佑齐齐指挥飞剑袭杀过去,却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哀鸣。 疑兵之计。 可是没有等到他们将飞剑召唤回来,侧面又有声音传出。 徐晓瑶的飞剑应声而出,又是野兽的哀鸣。 还是疑兵之计。 接下来众人几次三番的进攻都没有收到效果,或者说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均是疑兵之计。 徐晓瑶和白江他们甚至都开始有点疑神疑鬼了,就算敌人不出现,他们也会把自己折腾崩溃。 “大家冷静,听怀致远的指挥。” 宁秋灵发现怀致远十分冷静,一直在专注的感应着什么,先前的几次异动甚至都没有做出反应。 众人看向怀致远,看到他侧着头像是听着什么。 “怀致远,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素翠仙开口问道。 “没有发现,”怀致远一字一句的回答着,突然却朝着齐佑喊道,“齐佑,飞剑!正前方!” 齐佑飞剑直取正前方,叮地一声,他看到飞剑没入林子后,和对方兵器撞到了一起,激起了一点火花。 “白江,右偏一寸。” 白江的飞剑也取得了战果。 接下来隐藏在黑暗中刺客的几次刺杀都无功而返,均被众人的飞剑挡住了。 众人就这么在怀致远的指挥到战斗了半个时辰,刺客才终于退去。一直等到他说可以休息了,众人才略显狼狈地坐地地上喘着粗气,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高度精神地进行过战斗,很是耗费心神和法力。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飞剑在哪里的?”素翠仙蹒跚到他的身边坐下,套着近乎。 “想知道啊?”怀致远瞟了她一眼。 “嗯嗯。”小鸡啄米地点着头,“不行了,头有点晕。”可是点了几下头,素翠仙抱着脑袋直接仰身躺到了地上。 “不告诉你。”怀致远说着眼神一冷,手中唯一的竹剑书飞了出去。 仓啷剑鸣声,在已经安静下来的林子中分为的刺耳。 “宁秋灵,左一寸!” 宁秋灵也顾不得疲惫,手中长剑直接掷了过去。 长剑破空,在她的指挥下极速地杀向目标。她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她也顾不得那里有什么,杀过去就这么简单。 林中传来一身闷哼,刺客受伤了。 怀致远的剑书长剑也在疯狂地肆虐着林子,直接穿过挡路的大树,方向不便地只取树干后边藏着的身影。uu看书.uuah 身影没有想要怀致远那么果决,只来得及侧身闪避,虽然躲过了要害,也受了伤。 “撤!” 听到命令后,刺客们也不做停留,直接撤走。 大树轰然倒塌,漏出大片的空地,月光急忙倾洒下来,占据了每一寸的土地。 这次才是真正的安全了。可是大家已经没有了兴致,还是提心吊胆。 “这次是真的可以休息了。” 怀志远说道。 “真的?” “真的。” “我相信你。” 素翠仙说完,头一歪,已经睡觉了,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白江和齐佑苦笑一下,不过他们也累了,刚才身心已经到了极限,他们从小在涂山长大,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厮杀,今晚的遭遇已经够他们回去吹嘘一阵了。 徐晓瑶看着宁秋灵,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休息。 宁秋灵柔声安慰,“没事,你先休息吧,我和他警戒。” “嗯。”徐晓瑶虽然想要告诉自己坚强,可是她真的坚持不住了,也沉沉的睡去了。 “你也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怀致远让宁秋灵也休息一下。 “可是?” “你现在是我们的主要战斗力,如果你休息不好的,我们的实力会大打折扣的。听话,好好睡一觉吧。” “好的,那你有事喊我。” “好的,睡吧。” 涂山的聚集地又重新归于平静了,只有怀致远还目光灼灼地警戒着四方。 第14章 迷雾重重 第二天一天无事,第三天众人启程,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这里干等,必须主动起来。 “你说昨天晚上的刺客是不是追上徐晓瑶的三个人?”宁秋灵问着走在旁边的怀致远。 “也许就是,从有苏族的那两个人的话语中判断,就是他们那里混进了其他人。不过现在不知道的是,他们那里到底混进来了多少人。”怀致远边走边说。 “如果是是个名额满的话,那么最多八个人。”素翠仙不知道什么凑到了跟前。 “你真聪明,这都算了出来。” “那是,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讽刺我,不是真心夸我啊!” 宁秋灵看到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她没有插嘴的余地,就离开了两人和徐晓瑶走到连一起。 素翠仙转头瞪了一眼她,哼了一声。 怀致远没有办法,“你呀,真是小孩子脾气。”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素翠仙也瞪了一眼他,自己快走几步,表示不屑与他同行。 “嗨,我怎么又不是好人了。” 这时,白江和齐佑凑了跟前,“怀大哥,你昨晚是怎么知道哪些刺客的踪迹和进攻的,能教教我们吗?不过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他们想着也许这是他杀手锏呢,轻易不外传。 “也没有什么,”怀致远摸出了一个树枝剑书“其实是法器。” 两人接过去,发现上边写字一个“纹”字。 “这个是‘纹’?”不懂就问。 “嗯,就是‘纹’,波纹,水纹的意思,可以感应到一定范围内的天地元气波动。” “所以如果范围够大的话,就能提前预知刺客的攻击了。”两人一点就透。 “是的,”怀致远没有藏私,“所以要合理利用自己身边的一切,这个符箓看着不起眼,但是用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以救命的。” “嗯,多谢怀大哥。”两人知道谜底,就自觉走到一边,聊着昨夜战斗的感受,他们想要借此提高自己的实战水平。 六个人就这么前进着,林密茂盛,却没有什么危机。 “青丘里本来就没有危机吗?”怀致远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否反常,所以问了出来。 徐晓瑶回答道:“不是,以往老一辈进来的时候,这边里是有异兽的,攻击迅猛,堪比人仙炼丹,所以对于进来的人选才会一直严格筛选的。” “那为何不让老一辈的进来呢,他们不是经验丰富吗?” 徐晓瑶看了一眼素翠仙他们三个人。 “你说吧,反正已经如此了,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素翠仙干脆说道,白江、齐佑也点头表示这个秘密不用守护了。 “自从九尾天狐苏妲己苏前辈自封与青丘后,青丘自成一界。因为少人打扰的缘故,这里生长了许多百年份的灵草、灵药,再加上异兽出没,一直都是狐族的历练之地。所以才会没有老一辈的跟着,历练凶险,可是也有收获,算是各安天命吧。” “那为何不让老一辈的带队呢,这样的话,不是会少些伤亡吗?”怀致远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很简单,因为进不来。”素翠仙干脆道,“不知道什么原因,老一辈的人进不来。” 徐晓瑶接过话头,“确实,老一辈的人不知为何进不来,所以才会对于进来的名额精挑细选,就是为了减少伤亡。可是随着狐氏一族日渐凋零,如今连十个名额都凑不齐了。” 怀致远看到宁秋灵竟然专注地走着路,看来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不妨碍他的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苏前辈自封与青丘后,想到九尾传承可能断绝,所以才会有每百年开启一次,而且能够进来的都是有着无限潜力的年轻一辈。” “老一辈是有这个猜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找到过苏前辈的传承。” “会不会是在那座宫殿里?” “可能吧,我进来之前,听父亲说过,苏前辈的传承可能就在那里。他上一次曾经进来过,不过只在宫殿里见到了苏前辈的雕塑,其他什么也没有找到,所以到底有没有传承,我们也不知道,只能希望有吧。” 徐晓瑶正说着话,忽然一歪,被同行的怀致远一脚踹到了地上。 一把飞剑贴着她的脸飞过去,锋利的飞剑甚至削断了她因为摔倒而飞扬起来的一缕发丝。 发丝飘落在脸上,她仍然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宁秋灵已经抽剑杀向飞剑飞来的方向,几下就消失被树木遮挡了身影,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一点残影。 素翠仙、白江、齐佑三人立刻警戒周围。 怀致远走过去,拔掉了插在树干上的飞剑,竟然不是法器,就是一般单纯的飞剑暗器。 宁秋灵在那边耽误不到盏茶功夫就回来了,uu看书 ww.uukanshu“没有人,看样子,投掷过暗器之后就走了。” 徐晓瑶看了一眼飞剑,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苏族?”怀致远提供了一个思路,“他们好像对人类有些深深的恶意,我刚进来的时候,就和他们其中一个斗了一场。不过我遇见的人用的是法器,不是这种普通的暗器。” “大家打起精神,小心一点。”宁秋灵提醒众人。 素翠仙溜到怀致远身边,“要不你用昨晚的那个‘纹’字剑书,这样大家也防备的。” 怀致远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她,“你有那么多真元可以浪费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怎么得了。” “打起精神多注意点,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元气去书写剑书。” “小气鬼。”素翠仙哼道。 “大家三人一组,轮流戒备。”怀致远说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关键还是抓住他们,否则的话,我们迟早会出现伤亡的。”宁秋灵打量着隐藏着无尽秘密的树林。 “希望能遇到素梦泽他们,说不定他们掌握有我们不知道的信息。” 怀致远在涂山聚集地等不到素梦泽他们,就猜测他们可能遇到了什么。而且遇险的可能性不大,他想会不会是遇到了有苏族的人。可是如果遇到的是有苏族,他们刚才遭遇的攻击就不会是有苏族了。 一团乱麻,怀致远他们只能被动的等待,他希望自己有机会将主动把握在手中。 第15章 林中陵宫 又行了几日,众人发现距离宫殿的路程目测只剩一半了。可是这前进的一半路程,竟然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 有苏族的那两个人,没有。 有苏族混进来的人族,没有。 涂山族的素梦泽他们一行人,也是没有。 整个茂盛的林子里除了虫鸣鸟叫,以及偶尔的野兽吼叫,好像就剩下他们这六个了,就连先去遇到的刺杀也没有了。 “会不会是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宫殿?”素翠仙提出了疑问。 “从我们进来的范围到宫殿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到现在正好是二十天,其他应该还没有到宫殿。”徐晓瑶接口说道,“不过落后五天左右是没有错的。” 怀致远问道:“你们进来之前已经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况,这次和以前有没有区别,什么不同的?” 徐晓瑶准备的比较充分:“最大的不同就是现在安静多了。我父亲他们以前进来的时候,会遇见异兽,我们一头都没有遇到过,只有一些野兽。” “不管异变如何,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也许到了宫殿,我们的许多疑问就可以得到解决。”宁秋灵道。 “对,咱们还是加紧赶路吧,也不知道梦泽姐他们怎么样了。”白江担忧其他涂山同伴的遭遇。 齐佑也应和说道:“希望他们都没有事情吧。” 偶尔的交谈,间或在几人之间你来我往,可是关于当前的情况,也仅仅只能猜测,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一路前行,他们终于到了宫殿。 不过宫殿前残存着大量的战斗遗迹。 怀致远和宁秋雨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是一沉。 “大家提高警惕,宁秋雨打头,我殿后,白江、齐佑你们注意左右两边。”怀致远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大家就蛇形进入了宫殿。 宫殿设外罗城,正门为单檐歇山顶式门一座,进入后是一个院落,其内没有其他的建筑。 然后再过一道门进入第二个院落,门制面阔九丈,进深四丈,下承一层座式台基。台基之上有龙凤望柱头式的石栏杆及大小螭首。 第二座院落和第一座院落一样,也是没有建筑。 跟着是第三道门,形制为重檐顶,面阔十七丈,进深九丈,其他和二进门基本相似。出三进门,石雕铺路,尽头是个两柱牌楼门,牌楼门前有白石供案。案上有一座香炉、两座烛台、两座花瓶组成。 “陵寝!” 怀致远看到眼前的情况,立刻就猜出来这是一个陵寝,甚至可能是帝王级别的陵寝。可是为何青丘里有会有个帝王陵寝呢? 四个狐族人面面相觑,这和他们得到信息完全不同。 “怎么可能?!”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 “青丘里边不可能有这种陵寝的。” “这里原来应该有我们狐氏一族的祭祀宫殿的,怎么会是一座陵寝?” 宁秋灵和怀致远绕着院落查看了一圈,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什么脚印。 “会不会他们根本没有做停留,直接就从石雕路面上跑了过去呢?”宁秋灵猜测。 “有这种可能。”怀致远同意她的猜测,他看着牌楼后边的一个半掩在土中的石砌洞口,“很可能他们已经进去陵寝的内部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正规的陵寝,这个洞口,”怀致远指着远处的洞口,“不会就这么大咧咧地摆在那里,应该还有一座宫殿才对的。” 素翠仙直接道:“那有可能是他们还没有建完,就遭遇了什么,所以就停工了。” 怀致远想了想,“也许有这种可能,当然也有可能原因没有那么复杂,是我们想复杂了。” “不管如何,咱们怎么下去,直接进去吗?”宁秋灵直指问题核心,其他有的没的都没用,关键在于进去。 如果有人藏在那里,只要进入就会遭到攻击。有心算无心,就算全心戒备,可是谁知道对方都有什么后招呢。 “没事,我来试试。”怀致远走了过去。 素翠仙想要去拉他,不让他逞能。不过宁秋灵去拦住了她,“让他去吧,你应该做的是支持他,而不是阻拦他。” “什么叫我应该支持他,不阻拦他?” 宁秋灵瞥了她一眼,就转头看着怀致远了,“你自己体会吧。” “嗨,你……”素翠仙忽然反应了过来,“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也许吧。”宁秋灵回答了一句,就不搭理她了。 素翠仙看向其他人,白江、齐佑一副研究牌楼的样子,徐晓瑶则是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让她气的牙痒痒。 忽然,她又莞尔一笑,妙目飘到了怀致远的身上。 怀致远走到供案边,拜了拜,道了声得罪了就绕了过去。 掏出了几个树枝剑书,运转浩然之气,一把扔了进去。 其中两个剑书,进入洞口后,突然爆出强烈的火光,两团流火划破黑暗,一路飞行,直到力尽为止,掉在了地上,还有在熊熊燃烧着。 他也从其他的剑书上没有感应到其他的元气能量波动。 没有人。uu看书 .uuknshu.c 他转身回去,“没有人,我们进去吧。” “稍等一下,我让白江、齐佑去准备火把了。”宁秋灵应道。 不一会两个人过来,点燃火把,六个人就进入到了陵寝的地宫中。 他们眼中一个坡道往下行走,等到到底的时候,怀致远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九丈左右的深度。回头完全,洞口有一点亮光,就如同一个黑暗的屋子突然间开了一扇窗子。 地宫规模宏大,由五座石室组成分别为前室、中室、左配殿、右配殿、后室。可是地宫里空空如也,没有陪藏品、没有祭品,也没有先前在外罗城外战斗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就只有地宫里的土墙,也太奇怪了。”怀致远说道。 没有人回应。 转身,没有人。 只有他手里的火把在黑暗中发出噼啪的声音。 他确定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们六个人一起进来的,但是刚才在地宫里四处查看的时候,是不是有其他人,他却有点心里打鼓。 出去! 举着火把,他沿着坡道开始往上走,距离出口越来越近。 终于一步迈了出去,他出来了。 可以眼前的一切,让他有点更加迷惑。 有个女人在梳妆打扮。 女人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头也不会的说道,“小弟,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玉磬姐送你会回青丘呢,怎么还不回去收拾东西?”说完转头看去,是一个陌生人举着一个火把站在那里。 “你是谁?” 第16章 轩辕3妖 女人目光凌厉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怀致远也打量着这个正在装扮的女人,女人神情中透着对于他的戒备和严厉,却又隐隐有一股天真和娇憨从圆润的双眸中浸润而出。 “打扰姑娘了,在下怀致远,不知道这里是何地?”他伸手一抹,将火把熄灭。 女人停下了化妆,站了起来,“怀致远?你不是娘娘的人?” “娘娘?在下不是,只是一介修行者而已,无意间到了这里,还望姑娘告知真相。” 女人上下打量着他,“这里是轩辕坟。” “轩辕坟!苏妲己!”怀致远忍不住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青丘的一个墓陵中,眨眼间就到达了传说中的轩辕坟。 轩辕坟,其实就是黄帝坟,只不过传说中黄帝是在火云洞修行,其中还有伏羲、神农,三人就是上古三皇。此后,这个距离朝歌城不远的皇帝故地,就成为了苏妲己、胡喜媚和柳琵琶三个人的居住修行之地。 自从嬴祖一统九州,开创了九州纪年之后,到了现在已经是两千余年。而那场封神大战是在九州纪年的一千年前,这么算下来已经是有三千余年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穿越三千年,到达那个传说中的封神时代。 “你认识我?”苏妲己看着怀致远,她感觉这个年轻人很可疑,可是哪里不对,她却又说不上来。 “听说过,未曾见过。”他当然没有见过了。 “那你来所谓何事?”苏妲己对这个看起来只是才踏入修行门槛的人,很是很好奇的。以她的修行竟然无法感应到他的到来,如果不是她就要启程了,她真的想要和这个来历神秘的人好好聊聊,说不定能够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 怀致远不知道他怎么来的,更不好说来有什么事情,他毕竟只是从陵墓地宫里走出去而已。 “姐姐,我收拾好了。” 一个年轻男子脚步轻快地跑了进来,他就是苏妲己的弟弟苏宝。 苏宝进来后,就看到了怀致远,“你是谁,怎么在我姐姐这里。真是的,我姐姐都已经答应了,还来催。” 一袭绿裳玉容怡然的女子随着苏宝走了进来,也看到了怀致远,疑问道:“大姐?” “无妨,玉磬。麻烦你先将小弟送回青丘吧,然后再去朝歌,我们在那里汇合。”苏妲己走过来帮助苏宝整理了一下衣裳,“小弟,回到青丘后,要好好修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贪玩了。” “好的,姐姐,那我和玉磬姐回青丘了。你完成娘娘的任务后,早点回来啊。”苏宝对于自己的姐姐很是依恋。 一番嘱咐后,柳玉磬带着苏宝就出发了。 这时又进来一个女子,狭长的眼角给人一种烟视媚行的感觉,怀致远猜测这位应该就是胡喜媚。 “大姐,是时间出发了,哦,有人啊,这位是?”胡喜媚一进门就看到了怀致远。 “好了,我们要走了,你如果想要留在轩辕坟的话,就在这里吧。”苏妲己留恋地看了一眼房间,“此去朝歌,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回来。” 怀致远就这么看着苏妲己和胡喜媚也一起出发,整个轩辕坟仅剩下他一个人。 他逛了一圈,发现轩辕坟占地并不大,入口是两石柱嵌一石匾,石匾横额上镌有“轩辕坟”三个篆字,横额两端雕有一小猴。从石柱门进入后,并不是坟丘,而是一个小村落,几个茅草屋零落其中。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怀致远择了一个茅屋住下。 为何来到这里,来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任务,或者目的想要完成,他都不知道。去旁观、插手封神大战,他不认为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可以有资格。 带着浓浓的不解,他渡过了在三千年前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他去了距离不远的朝歌城转了一圈。 朝歌夜弦五十里,八百诸侯朝灵山。 他漫步在这个后来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城市,看着城中往来的人,其乐融融,完全没有即将进入到一个战乱时代的迹象。 逛了一天,见识了一下这个时代的风采,就回到轩辕坟休息了。接下来的日子,就在修行中慢慢地渡过去了。 等到苏妲己留下的银钱快要见底的时候,他才又从修行的状态中出来。他准备去寻找一份能够挣钱的事务,毕竟总不能天天猎兽充饥。 走在朝歌城中,怀致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活计。 “这不是怀公子。” 怀致远回头看去,一个钗衣布裙的女人,是苏妲己,“原来是苏姑娘。你不是在宫里,uu看书 ww.uukanshu 怎么出来?” 苏妲己双眸一凝,“看来你确实知道的很多。” 怀致远知道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苏姑娘这是?” “玉磬今天回来,我出来接一下。” “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了,先行告辞了。” “别那么着急走,”苏妲己靠近一步,素手扯住了他的袖口。 怀致远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娇憨眼眸,手腕处传来轻微的痛感。女人正指甲尖尖地扣着他的脉门,只需要轻轻一点,他就交代在这里了。 苏妲己道:“别那么急着走,好不容易遇见了,不叙叙旧,急着走干嘛。” “这不是家中没粮心底发慌。” “哦,原来是没钱了。” “是啊,先前还多谢苏姑娘的周济,要不然怀某早就喝风了。” “怀公子这么客气。” “援手之恩,怎敢忘却。” “我可以再周济你一番。” “怎么能够一直劳烦苏姑娘,”怀致远表情严肃,“怀某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还是自力更生为好。” “不错,很有志气。”苏妲己斜了他一眼,“不过地方已经到了,一起进来吧。” 原来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一家客栈,这是苏妲己和柳玉磬约好的地方,她就是得到了三妹的传信出来接她的。 “两位?” 就在两人要进去客栈的时候,身后街上传来了一个声音。转身看去只见一位布衣打扮,须发皆白,相貌清矍的老者站在他们两个的身后。 “两位可否留步?” 第17章 太公钓鱼 “在下姜尚,看两位乌云盖顶,帮两位卜上一卦,何如?” 苏妲己眼睛一眯,仔细地打量了这个自称姜尚的人一眼,“我们两姐弟今日还有要事,改天吧。” 怀致远也看着姜尚,这位就是封神大战的一方主导——姜子牙,“原来阁下就是姜子牙。” “小兄弟识的在下?” “听说过,未曾见过。” 很熟悉的话,苏妲己斜眯了他一眼,“没想到小弟的熟人倒是不少,怎么,你想留下来和这位姜尚卜上一卦吗?” 怀致远被她轻轻一拉,却是后背冷汗直流,“姐姐有吩咐,弟弟当然听话了。” 姜尚看出来怀致远的背心之语,可他的修为有限,距离眼前的女人差的太远,他都无法感知她的修为。 他没有办法,只能回去准备准备,好下次寻找机会,“既然两位不愿意,那就下次吧。” 怀致远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干脆利落,好像一个真正的街头神棍。 “是不是很失望啊?”苏妲己在一旁甜甜一笑,“进去吧,一个干巴巴的老头,而且都已经走了,还看呢。” “姐姐说的是,一个老头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快进去吧。” 怀致远随着她进了客栈。 不一会就离开了,柳玉磬和他们两人一起走的。 “小弟怎么样了?” “嗯,在青丘已经安顿下来了。” “青丘现在如何了,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还是如常,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苏妲己和柳玉磬边走边聊着,怀致远只能在后边泱泱地跟着,甚至连东张西望的心情都没有。 不过他们没有一起回宫,因为苏妲己改变了主意。她在城中赁了一个小院,让怀致远和柳玉磬住在那里。 小院里,苏妲己看着怀致远,“你就先这里住下吧,我会时不时出宫来探望你的,小弟。” “那就多谢姐姐,也省得我回去挨饿受饥。”他很是有礼地回答。 苏妲己就这么离开了,就剩下了柳玉磬和他两个人。 柳玉磬瞧了瞧了天色,“天色还早,我出去先购置一点生活用品,你先在家里呆着吧,没事的话,可以修行修行,我看的你的修为虽然基础牢固,可惜太低了点。” 怀致远看着柳玉磬也这么施施然地出去了,就留他一个人,难道不怕他偷偷溜走吗? 他也出门了,他要走。 但是等到他走到街上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姜子牙,如今的姜子牙刚下山,修为太低,根本无力抵抗九尾天狐。 黄飞虎,虽然和闻太师闻仲皆闻名于殷商,可是他距离闻太师差距太大,不仅武艺修为不如,就连兵法韬略也是相差甚大。 有史载称,纣王七年闻太师征北海,纣王十九年比干发丧时回朝,后又讨伐东海平灵王,直到黄飞虎反出朝歌才回来。一个朝廷的多次征讨都是以文臣著称的闻太师主持事务,堂堂武将鲜有战绩,不可谓不羞矣。 他突然有种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感觉。 先出城,怀致远做了决定,后路不管如何,先走了再说。 辨别方向,马不停蹄赶路。 可是在他将要出城的时候,停了下来。 城门下站着一个女人,正应付着旁边口花花的城门护卫。 见到他停了下来,她走了过来,“怎么,城里住着不舒服,想要回轩辕坟吗?” “中午没有吃饭,饿的慌,见到玉磬姐久出未归,就出来寻找。” “现在见到了,咱们一起回去吧。你不是饿了吗,回去就给你做饭。”柳玉磬当先一步走在前边,她不怕怀致远不跟着她回去,“要是饿着你了,大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就这样怀致远乖乖地又回到了小院。就在院里,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里除了习武练字,就是增长修为。 甚至,渐渐地他都忘记了具体的年月,也不知道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期间,苏妲己确实如她所言,隔三差五就来瞧瞧,只是到了后期,也就没有那么频繁了。她想要对他用强,逼迫他吐出来一些秘密,可是总是下不来手,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道自己熟悉的气息,可惜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 她也旁敲侧击的问过怀致远,他对此茫然无知。 一切越来越有趣了,有时候她都想过不管娘娘交代的任务,专心地对付这个怀致远,也许可以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天怀致远又遇见姜尚,准确地说,是姜尚推开了小院的门。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是姜前辈。”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姜子牙,喊了一声前辈。 “上次未能救得小兄弟,还望见谅。”姜子牙虽然修为不算高,u看书 ww.uukashu 可是一双眼睛比较毒,一眼就看出了苏妲己的原形。只是他修为不济,才退走了。 “前辈客气了,能劳前辈再次出手,已然是荣幸之至。只是柳玉磬修为高强,只怕……” “无妨,区区人仙境炼丹期,不足为虑。”姜子牙对付不了九尾天狐,不表示他应付不了柳玉磬。 此时,柳玉磬回来了。 她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姜子牙,“还学会搬救兵了。” “老夫不想造杀戮,你还是实相一点为好。”姜子牙不想在城中和人起冲突。 “是吗,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过去。” 柳玉磬信手在空中拨弹了一下,一声裂锦之音凭空而起。 尖锐的撕裂声音中却奇异地夹杂着圆润的感觉。让人听着不舒服的同时还想再听,而不是捂着耳朵躲开,一种奇怪的矛盾感。 “小兄弟,闭耳。” 姜子牙嘱咐着怀致远,同时他也出手了。伸手在将挂在腰间的一个尺长的翠竹,握住一头,向着柳玉磬一甩。 尺长的翠竹在这一甩中好像会伸缩一般,又长出了几节,一下子就达到了六尺六寸,顶端还有根绿色的细丝荡了开去,丈长的细丝上还系着一根指头长的竹签。 原来翠竹就是一根钓鱼竿。 怀致远封闭听觉,两只眼睛半点也不放过场中的战斗。 钓线在琵琶声中如鱼在水中畅游,仿佛琵琶在给钓线助威,而不是进行阻碍。直钩的竹签呼啸前进,要一举钓起这条鱼。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第18章 无功而返 柳玉磬纤指拨弄,她的面前浮现出一根弦丝。 弦丝做弓,一道无形气劲箭射而出。 砰地一声,气劲和竹签撞到了一起。 撞击的余波向着周围扩散,快要波及到围墙的时候,才消弭在空中。 第一次试手,两人均无功而返。 姜子牙横陈钓竿,竹签直钩在地上微微浮动游移不定,仿佛一条蠢蠢欲动的蛇。 柳玉磬怀抱白玉琵琶,素手摁弦,随时准备着进攻。 蛇动了,啪的一声鞭响,竹签从地上跳跃而已,直噬女人的白嫩脖颈,想要饮用其中的鲜血。 柳玉磬也不甘其后,饱满润泽的音调铮然而出,如猛虎出匣,气势汹汹。 怀致远早已经退到了房檐之下,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恶风。他知道圆润大气的宏调只是一层表象,那择人而噬的恶虎才是那琵琶声的真正面目。 姜子牙不动声色,甩动钓竿。 吼!钓丝荡起层层云雾托着竹签,这个竹子做的直钩一下子像是出云之龙,张牙舞爪。 怀致远难以置信,封神时间的人仙境和他所在时代的人仙境相差的太大了,简直有种天壤之别。法器之威、斗法之恶,都是他们拍马所不及。 只有死亡是不变的。 小院中的战斗还在继续。 姜子牙和柳玉磬已经各自进行了试探,他们已经动真格的了。 游龙在行云布雨,雨滴降落,滴滴似弓弩攒射,破空声此起彼伏,院子里被波及到的地方不一会就成了蜂窝,千疮百孔。 恶虎行风,搅动风雨,黑色的旋风卷动雨丝,更是四射开来。 怀致远不禁想到,要是这两个人合作的话,那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不过他想归想,还是赶紧用剑书化钟抵挡着那不时射过来的雨点。 砰砰地一阵闷响,这根本就不是钟声的敲击声,分明是箭矢射到木板的响动。 还真是更是一层楼啊,他忽然心思一动,要是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说不定还会是一段佳话呢。 终于,怀致远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正在战斗的两人。 他们是为了怀致远而战斗,要是他不小心被他们的战斗波及死掉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都停战了,不过均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都是戒备地看着对方。 姜子牙开口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要是你们再斗下去,就不一定了。” 柳玉磬道:“你就是姜子牙吧?我听大姐说,你一定回来的。最近都没有见到动静,还以为你放弃了。” “老夫总得先找到你们的住所吧。” 柳玉磬一愣,她还以为姜子牙在城中有多大的势力呢。苏妲己让她防着点,她这段时间可是一直提心吊胆的,没有想到只是寻找他们的住所就花了这么长时间。 姜子牙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说道:“不知你们何苦为难这位小兄弟,大家既非同道,各行其道岂不妙哉。”他试图说服眼前的琵琶精。 “大姐有命,胆敢不从,你还是走吧。”柳玉磬不想和他纠缠下去,她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大姐让监视怀致远,可是有命那就遵从,她没有那么多的其他想法。 姜子牙没辙了,继续打的话,说不得惊动城中的兵卫,到时候他想留在朝歌都是难事。可是要是就此放手,他又心中不甘。 怀致远走了过来,“多谢姜前辈挂念,虽然这次……可是还是谢谢姜前辈,没有想到一面之缘劳您如此挂念,还前来救援。” 姜子牙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那天一语道破他的身份,让他起了好奇心,加上看他落入到九尾狐的手中,才想要营救出来。只是没有想到,这次也是无功而返。 “既然如此,”怀致远看着一脸复杂表情看着他的姜子牙,“那就是无缘,姜前辈就此放手也罢,省得麻烦了。” “唉……” 姜子牙长长的叹了口气,走了。 看着救援之人就这么走了,怀致远也是目光深沉。 夕阳西下,两个人都染上了落日的余晖。 柳玉磬看到这一切,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疼,心疼那个拖着步伐离开的人,心疼那个孤立斜阳的人,都是伤心人,都是无奈者。 “天也晚了,我去做饭了,你待会记得洗手吃饭。” 她转身去了小院的厨房里忙乎。 怀致远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悠远地望着门外。 门外的姜子牙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门外的人群渐渐消失,小巷空当。 门外多了一个布衣钗裙的人,正在款步而来。 “怎么,伤心了?”苏妲己进了小院。 “这不是到了晚饭时间,你怎么出宫了?”怀致远奇怪地看着她。uu看书 .uukansh.om “战斗那么精彩,你差点都要跑了,我岂能不过来看看。” “让您失望了,我没有跑,还需要继续消耗您的钱银。” “些许钱财,消耗也就消耗了。”苏妲己继续走到了厨房门口,“玉磬,有酒吗,我今天想要和我们的小弟饮上一杯。” 柳玉磬抬头看了她一眼,今天的苏妲己状态有些不对,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对于她来说,大姐的话就是命令,“没有,我这就出去打一些。”说着就放了手中的活计,出门了。 怀致远也转身望了过来,厨房的灯光从门里泄地而出,有一片光亮的地方。不过说过话的苏妲己又退回到了黑暗中,正好处于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夜幕合下,有点看不真切。 “你没事吧?”他忍不住问道。 “无事,只是突然有些想要喝酒了。” “其实喝酒对身体不好。” 苏妲己一笑,“无妨,以我如今的修为,就算大醉一场也是没事的,区区几口酒,不碍事的。” “也是,我都忘了。”怀致远想到了对方是九尾天狐,凡人薄酒岂能有事。 “不知道你愿不愿同我饮酒?”苏妲己问道。 怀致远也能看出来她今天的不对劲,既然她要喝,喝之无妨,“可以。” “那就好,待会玉磬买回来了,咱们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小院树顶上有人看着两个人,烟视媚行的眸子冰冷如水,俏笑嫣然的脸庞上也是没有了表情。 胡喜媚。 第19章 酒桌杀言 酒,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酒,根本比不上宫廷中的琼浆玉液。 怀致远很少饮酒,却也能够喝出这酒水的一般,但他还是醉了,关键是架不住劝。唯一比较好的就是他酒后就是睡觉,没有撒酒疯。 他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这个时候,胡喜媚走进了屋子里,她坐到了这个方桌上唯一空余的位子上,“你今天不是准备来问他的吗,怎么喝起了酒?” 苏妲己端着酒杯,眼光迷离的看着对面的怀致远,“突然不想问了。” “问什么?”柳玉磬很疑惑,三个人中好像就她什么都不知道。 “问怀致远,就是咱们这位酒醉的年轻人。”胡喜媚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她不理解为何事到临头大姐会反悔。 柳玉磐转头看了一眼怀致远,“他?问什么?” “这个要问咱们大姐了。” “大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不要打哑谜了。” 苏妲己浅浅的饮了一口,长吁一口气,酒气在空中幻化成怀致远的样子,一手背在身后紧扣一节树枝,另一只手举着一个火把,“是啊,问什么?” 胡喜媚看着桌子上边活灵活现的酒气人偶,“你是不是心中迟疑了,还是你看上了这个小家伙?”说话间朝着怀致远一努嘴。 “怎么可能。”柳玉磐感觉不可思议,“大姐,堂堂九尾天狐,怎么会喜欢一个筑元都未满的小修士。” “瞎说什么呢。”苏妲己也将杯子放了下来,“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问了。” “我说你们可不可以先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柳玉磐左看看右看看。 胡喜媚一指还没有散去的酒气人偶,“他,是凭空出现轩辕坟的,而且知道咱们的身份,一语就道破了大姐的来历。” 柳玉磐很奇怪,“知道不是很正常吗,咱们在轩辕坟修行也有几百年时间了,名声传播出去也很正常啊,知道不足为奇。” “不仅仅是这些,”胡喜媚继续道,“他出现的时机和方式,他是在咱们接到了娘娘的懿旨后出现的,而且他是凭空出现在大姐房间的,出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我说呢,怎么大姐的房间里突然有个陌生人。”柳玉磐一指酒气人偶,“这个是火把,那个手里应该是防备用的吧?”她不确定那个树枝到底是什么,能够干什么。 苏妲己伸出食指一点酒杯中剩余酒水,然后手指一扬,酒水化作雾气纷纷补充到怀致远的酒气人偶中,顿时出现消散的人偶更加清晰了,“应该是符箓。” “符箓?”柳玉磐探头看了看,“我看怎么像是树枝啊?” 苏妲己接口道,“是树枝,但是和符箓的作用类似,我能够感应到上边的元气波动。” “这个不是现在修行界的符箓使用方法,”胡喜媚用根筷子一点那个树枝,“可能是一种符箓的变化使用。” “那也许是哪个修行者自己新寻找的一种方法,”柳玉磐辩解地说道,“只不过是大家喜欢使用符纸罢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这个说明不了什么。” 苏妲己点了点头,“确实,这个说明不了什么。但是那天我去接你,他在街上又认出来了另外一个人,姜尚姜子牙。” “姜子牙?”柳玉磐道,“他今天来过,本来想要带走怀致远的,和我斗过一场不分胜负,失望而归。” “就是姜子牙,他是昆仑玉虚宫的人。”胡喜媚直接说道。 苏妲己又斟了一杯酒,“所以我觉得他肯定知道很多事情,他第一次道破我身份的时候,有惊讶,有惋惜,总之很复杂的感情透漏而出,他甚至可能还知道我们已经接了娘娘的任务。” “这不可能。”柳玉磐说的斩钉截铁,“这个任务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即使是小弟也不知,他还以为我们要出去游方,才要将他送回去呢。” “所以,”胡喜媚撇了一眼还是睡觉的怀致远,“大姐才会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也才会让你一直看着他,防止他逃跑了。” “原来如此,”柳玉磐恍然大悟,“可是为何又不问了?” “问了如何,不问又如何?”苏妲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柳玉磐道,“万一他能预知未来呢,问了至少有机会知道,要不是不问的话,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 “不知道如何,知道又能如何?”苏妲己挥手打散了酒气塑像,语调微微有些提高,“知道了又能如何…… 帝辛治国有方,他经营东南,统一东夷。朝中文臣武将人才济济,我们要如何才能败坏这殷商的江山?只有杀人,u看书uukanhu杀功臣,杀良将,只有杀的人才凋零,这铁桶的江山才会轰然崩塌。 可是如此杀人能有什么下场,会有什么下场?!”又是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方桌上,“知道了能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杀人?”胡喜媚和柳玉磐对视一眼,她们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 苏妲己干脆端起了酒壶,拔开塞子,对着壶口开始喝酒,酒水顺着壶嘴中漏了出来,淋湿了她的衣服前襟,“办法,我要是能有其他办法,就不会想要喝酒了。” 将酒壶重重地墩在桌子上,她哈哈大笑起来,“办法,你们问我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们说他会不会有呢?”柳玉磐一指怀致远。 “不知道,也许有吧,也许没有吧。”苏妲己无所谓地说道,“可是有又如何,去执行的人,终究还是我们三个,有些事是注定躲不过去的,只是轻重的区别而已。” 胡喜媚道:“轻点总比重点好,也许可以落个……” “二妹!”苏妲己截口道,“慎言!” 慎言! 胡喜媚看了自己的大姐一眼,不说话了,扯着嘴角一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更深露重,姐妹三人坐在桌边,你一杯我一杯地饮着闷酒。 房间里一灯如豆,照射出扭曲的身影,张牙舞爪仿佛潜藏在暗中的妖魔,随时准备着择人而噬。 颠覆,杀人! 杀人,颠覆! 第20章 鼎字剑书 怀致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小院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原来监视他的柳玉磐不在了,昨夜饮酒的苏妲己和胡喜媚也不在。 他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银两,旁边放着一个字条:小弟,这是你的生活费用,你也不用回轩辕坟了,就在小院里住下吧,珍重。 接下来的几天,他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而这一过就是十年的时间。 十年里,他就像是一个朝歌人一样生活着,不过他再也没有见过苏妲己她们,也没有见过姜子牙,他的修为也一直停留在筑元境的引气期巅峰,一直没有进展。 直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他才又再一次见到了苏妲己。 朝歌,北门城外。 怀致远看到了苏妲己,她一身布衣装束,挎着个菜篮子,旁边有位骑马的老者正在和她说话。 “卖菜了,卖无心菜。” “什么叫无心菜?” “我的菜无心,但能吃。” “菜无心能吃,人无心能活吗?” “人无心怎么能活呢,人无心即死!” 老者大叫一声,撞下马来,一腔热血溅尘埃。 那是比干,七巧玲珑心的比干,帝辛之叔,殷商王室的重臣。 “苏妲己!”怀致远忍不住得喊了一声,他也不能确定他自己是什么心情,为何又喊出这一声。 听到喊声,苏妲己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怀致远,娇憨的双目顿时有些微微泛红,却又强硬地冰冷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她转回了头,盯着地上已经死亡的比干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怀致远想要追,可是没有跑出几步,苏妲己人就不见了。 这时,城门方向有快马驰来,他也悄然离去了。 回到小院里,他就坐在房檐的阶下,愣愣地看着地面,那里有几只忙碌的蚂蚁,他就那么盯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难过什么,为比干,还是苏妲己,还是为了自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地上的蚂蚁也已经离开了。 直到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绣鞋。 “还没吃饭吧?” 怀致远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苏妲己也不以为忤。 她蹲下身来,双手扶起怀致远低着的头,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吗,自从苏宝回到了青丘后,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弟弟,你们两个的年纪相仿,只是你的修行天赋低了点,这么多年还是在筑元境。 我本来想要炼制一些丹药给你服用,好提升修为。可是三妹说,你虽然修为低,可是胜在基础扎实,未来未必不可期,如果服用丹药来强行提升,反而坏了根基。 你的来历有些神秘,我本来想要问一些事情才强行将你安排在这个院子里。可是后来我想通了,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该做的事情迟早都要去做的。这些年将你安排在小院,是想要给姜子牙一个机会来把你带着,可是他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事情已经开了头,没有回头路了。你还是离开朝歌吧,离这里越远越好。成汤和西岐之间的大战已经拉开了序幕,爆发就在这两年间,到时候说不定你也会被征派的。 你的修为太低了,战争无眼,到时候我也不好护着你。更何况成汤战败,我必然会自身难保,更是护你不住,小弟,你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说完,苏妲己在怀致远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将那压抑在心底的思念之情倾注而出,那是她的思念,她的牵挂,她无法对胞弟诉说的情感。 怀致远感到脸颊一凉,那是一滴泪,晶莹冰凉。 “我明天就走,不过,大姐我希望你到时候来送送我。”怀致远看着那双圆润娇憨的眸子,他下了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护上一护这个悲情的姐姐。 苏妲己看着他,想要从他眼中看出答案,可惜只能看到那明亮坚定的眼眸,她甚至可以看到其中的明亮光芒,“好,我上午就过来。宫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早点过来,给小弟你做顿饭,这么多年也没有真正给你做过饭,你吃了以后再启程。” “嗯,姐。”怀致远很乖地点了点头。 苏妲己走了,小院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点了盏灯,桌子上竹签、匕首、碗,一一排列开来。 他知道苏妲己会自封于青丘,但是这次他来到这个三千年前,她还会不会自封于青丘,甚至这个三千年前是不是他所在时代的三千年前,他都是一无所知。 所以他要做一个法器,足以保护天仙境界死后阳神的法器。 取过匕首,在左手手心一划,血液瞬时而出,流淌到碗里。 等到碗内血液过半后,才运转浩然之气止住了伤口。 将竹签浸到血液中,然后将碗护在手中,开始运转浩然之气。他这次要写出上次写不出的那个“鼎”字,只有鼎字剑书才能可能保护天仙阳神,但是他做出来到底能不能达到这个层次,他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必须试一试,万一可以呢。 渐渐灯油燃尽,灯盏熄灭,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时间流逝,东方发白。太阳东升,紫气东来。 怀致远睁开眼睛,将托着的碗放回到了桌子上,u看书 ww.uukashuom 碗里已经只剩下竹签了,青翠的竹签中透着一种红色的纹路,就像一条条细小的游龙在竹签里腾云驾雾游移不定。 将签子拿出,又用匕首划破手心取了半碗血,他要用血液为墨,在签子上勾连刻画出“鼎”字,这样可以最大程序地保证剑书可以承受鼎镇的压力。 一切妥当,太阳也正从东方冉冉升起。 怀致远伸手在碗中一点一起,一线血墨升腾而起,抄过一个剑书,血墨为字,勾连纹路。 咔!剑书崩散。 血墨注入过快。 再取过一个剑书,这次放慢勾连的速度。 禹铸九鼎,刻九州之神,明别魑魅,镇天下之灵怪。 怀致远感觉自己体内的浩然之气正在填充一个无底洞,而且剑书抽取的速度越来越快,抽取的量也越来越大。这还是他精心挑选了早上太阳初升紫气东来的时候,要是换了其他时刻,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纹路血丝慢慢成形,青翠为底,血丝为引。 剑书渐渐透漏出一种青铜之色,一股沧桑古朴的气息铺面而来,桌子更是发出一种重物压迫的声响,好像随时散架的样子。 看着“鼎”字正在一点一点的成型,他知道已经到达了关键的时刻,更是将自己体内的浩然之气压迫到极致,疯狂地运转着已经不多的浩然元气,希望可以再从中榨取一点去补充到剑书中。 终于,哗啦一声桌子散架了,剑书通地掉在地上,仿佛青铜大鼎砸在地砖之上,轰然作响,怀致远也晕了过去。 第21章 姐弟作别 怀致远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柳玉磐。 柳玉磐小心地将他扶了起来,“你醒了,感觉如何了?” “还好,”怀致远运转了一下体内的浩然之气,却没有那种空空如也的感觉,有一种充盈的满足感,“好像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 “你呀,傻孩子,要不是大姐来的及时,你说不定就死掉了。”柳玉磐埋怨着道。 “死?不至于吧?”他完成鼎字剑书的时候,没有那种感觉,只是晕了过去而已。 “你呀!”柳玉磐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元气空乏、失血近半,你说是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性命。” 怀致远知道为了写那个鼎字,浩然之气被大量地抽取,“这么严重?我感觉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元气使用过度而已。” “何止过度,都已经空空如也了。” “那现在?” “好了,你也醒了,先不说这些了,我煮了点粥,你先吃点。” 柳玉磐起身去端粥。 等看着怀致远喝了粥,又躺下休息,她才离开。 苏妲己在院子里站着,遥望着那冷清明月。 “你怎么不进去看看?”柳玉磐收拾好后,来到了她的身边。 “不进了,”苏妲己低头看着手中的鼎字剑书和另外两枚空白剑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写出来的。” 她无法忘记今天上午看到怀致远的样子,一地狼藉,他就躺在那里,血液浸染气若游丝。 本来她以为是朝中的人跟踪她来到了小院,然后偷袭了怀致远。可是她勘察了房间和院子内外后,没有发现一点战斗的痕迹,而且天地元气也没有过异常波动后残留的迹象。 待她安置好怀致远,从那散碎破片中捡起了几枚剑书后,她才知道了真相,特别是那枚写着鼎字的剑书,她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股非凡的威力。 她试着在其中一枚空白剑书上写了鼎字,可是没有等到她开始书写第二笔,剑书已经崩散了。 “是啊,看来小家伙很担心你。”柳玉磐本来在宫里无事,突然苏妲己急急地来找到她,让她出宫照顾怀致远,这段时间就不用留在宫里了。 “本来我想着就这么算了,十年布局已经开始了收功的时候,到时候肯定会牵连到他的,可是没有他竟然会如此……”苏妲己摩挲着鼎字剑书,“傻弟弟,都不顾自己的安危。” “可是,大姐你……”柳玉磐接口说道,没有说两句,就让苏妲己抬手截断了。 “务须多言,也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为弟弟做一点事吧。” “那我还回宫吗?” “回!”苏妲己目光冰冷地盯着手中的剑书,“我们都已经在局中,逃不了的。” “也对,留在这里说不定会连累他的。” “这里还有空白的竹签,看来他是想给我们一人做一个的。”苏妲己开玩笑道,“要不是特殊时期,三妹倒是合适人选。” 柳玉磐满头雾水,“什么合适人选?” “当然是弟妹了,哈哈。”苏妲己轻轻地笑着,她真想这样的结合也挺好的。 “大姐说什么呢,口无遮拦。” 星月满天,姐妹两人抓紧这段最后的无忧时光,诉说着,欢笑着。 房间里怀致远突然睁开了眼,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通天玉柱的台阶上,底下是深不见底,头顶是高不见顶。 抬脚向上走,一步一步,身后的台阶也在随着他的脚步一阶一阶地消失。 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是还是脚底深渊、头顶高渺,要走完这些台阶仿佛遥遥无期。 走,还是走。 走,除了走还是走。 走到最后,怀致远已经麻木地机械地抬脚落脚,一步一个台阶。 就在他感觉自己会无休止地走下去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喊他,声音很轻。 “致远……” 四周都是黑暗,或者说没有颜色,什么也看不到。他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过来的。 “小弟、致远……” 忽然,他感觉一股劲风铺面而来。 瞬间,怀致远头皮发麻。 危机,他感到了生死危机。 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只纤纤玉手正停留在他的眼前,差一点就会戳中他的眼珠子。 玉手收回,他看到了一双眼睛,圆润中透漏着天真和娇憨。 “大姐。”怀致远坐了起来。 苏妲己道:“突破虽然机缘难得,可是也要平衡心态,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会踏入歧路,难以回头。” “嗯,致远记住了。”他也没有想要自己的突破的机缘中竟然蕴含无尽危机。 “这几天好好休养,准备一下,说不定突破就在左近。先在这里恭喜小弟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大姐,”怀致远继续说道,“对了,鼎字剑书可惜只有一个,本来我想要多做几枚的。uu看书.ukanshu.m ” “无妨,”苏妲己转头对着柳玉磐一笑,才回头说道,“你要相信姐姐,还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柳玉磐看着大姐的调笑,哼了一声。 她刚才进屋的时候,发现怀致远的状态不对,可是无论如何也唤不醒,才急急地召唤大姐求援。苏妲己察看了之后,当机立断地出手,果然化解了危机。 按下被大姐撩拨的心弦,她也安慰道:“不碍事的,怎么说我们也是在执行娘娘的任务。” 娘娘的任务。 怀致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好了,不用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苏妲己揉揉了他紧皱的眉头。 怀致远在朝歌休息了两天,就启程离开了。他要离开这里,漫无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他知道只要不走到未来战争牵扯到的地方,就可以让大姐放心。 这天他正走在路上,空中突然有两条蛟龙从云中探出头来。 望着那出现的不速之客,怀致远拔剑在手,小心地戒备着。 “妖孽,纳命来!” 一道声如炸雷的吼叫从云中传出,仿若晴天霹雳。 吼—— 蛟龙应声而下,向着怀致远袭杀而来。 阵阵腥臭味夹杂在狂风中,如同倾盆大雨向着他砸了下来,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窒息感,那种一种修为层次的实力碾压。 没有想要两条不知道来路蛟龙也有人仙境炼丹期的修为,他摸出两个剑书,仓啷而出,化剑而起。 剑书出鞘,剑气凌然。 第22章 闻仲太师 蛟龙游弋,尾巴一摆就像两条鞭一般狠狠地敲打在剑书上。 剑书哀鸣,不消片刻便消散在空中。 吼!蛟龙得势,更是势不可挡地冲向了怀致远。 他集聚全身的浩然之气,一剑刺出。 剑尖震颤,丝丝乳白色的元气勾着图案,准确地说,其实也不是图案,就是一些笔画而已。 点、挑、横、竖、撇、捺、厥、钩,笔道苍劲,字字留痕。 龙爪抓来,铿锵有声。 爪字的交击,发出刺耳的刮剌之声,仿若金铁划拉,冒出点点火星。 “想不到小小妖孽竟然如此了得,老夫经年未归,成汤居然出了此等妖孽,成长起来那还了得。” 空中出现一头墨玉麒麟,端坐一位气质凛然的老者,方面阔耳、双目生电,额头更是还有一颗竖目。 “闻太师是否哪里误会了,在下只是一介稍有修行的凡人而已。”怀致远看到袭击自己竟然是闻仲闻太师,不禁问道。 “小狐狸,你以为隐藏起来了起来,就能瞒得过老夫吗?”闻仲哈哈大笑,世人谁不知他神通,竖目三眼白光数寸,可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岂是小小遮引之术能够欺骗。 怀致远看着目光坚定的闻太师,知道对方是硬了心思要除去他,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去自己会是狐狸的,搞得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拉开架势,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暴风骤雨。 “好,虽然是条小狐狸,可是没有想到还挺有血性的。老夫可以答应你,为你收尸,免得你曝尸荒野。”说着一摆手,雌雄双蛟化作双鞭打向怀致远。 怀致远提剑做撇,短撇为啄,如鸟之啄食,轻巧而快速地点在了雌鞭上,顺势而过,作画为捺,捺为磔,裂牲为磔,笔锋开张,砍在了雄鞭上。 叮、铛两声,他已经化解了首次的危机,可也是一口血涌出嘴角。地仙境的轻巧一击,对于他来说也是难以企及的。 “哦?这是什么手段?” 闻仲没有想到对方如此挡下了他雌雄双鞭的第一次攻击,看着像是书法,可是和他平时的所见又略有不同。 他想要指挥雌雄双鞭进行第二次攻击,却发现有点指挥不灵。 “怪哉?” 收回了双鞭,发现其中竟然有股元气在其中进行着镇压,这股元气浩然正大,和他的元气有点相似之处,不过却又比他元气中的属性更是精纯。 抬头看向怀致远,对方正在紧紧地盯着他,随时防备着他的进攻。 “小家伙,可否近前让我查看?” 怀致远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已受伤,更加完全不是闻太师的对手,所以不是太抗拒他的查看,“可以。”说着就走了过去。 闻仲已经示意墨玉麒麟落在地上,他下了麒麟就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方的走近。 怀致远也在观察着这位殷商国柱,单是一身铠甲地站在那里,已是身如铁塔,镇压一方。更是有股赤忱凛然之气,让他可以无所畏惧直面一切困难。 “没事,你放心吧,我说了探查,就不会施展阴暗手段的,小家伙你可以放心的。”闻仲没有想要对方会这么信任自己,他当然也是投桃报李。 “在下对于太师之名,闻名久已。”怀致远放松下来。 “哈哈,有意思的小家伙,老夫要开始了。” 闻仲运转混元之气,竖目射出白光,一寸一寸地对着怀致远进行探查。 当白光及身后,怀致远就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浩然之气,他没有想到那个竖目的白光竟然会是浩然之气。而且这个天生的浩然之目,和他修炼的浩然之气还有区别,只是他说不出具体的差别来。 闻仲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怀致远。 没有一丝不适,也没有显出所谓的狐狸原形,难道他真的看走眼了? 不死心地又探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所获。 应该不会错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无论哪里出了问题,眼前的年轻人确实是一个筑元境的人类无疑,虽然体内运转的元气有种特殊性,可是确实不是妖气。 “看来确实老夫误会了,小兄弟,老夫在这里给你道歉了,老夫错误,还望见谅。”说着一抱拳,对着怀致远一揖而下。 他赶紧让了开来,“太师严重了。” “既然如此,不耽误小兄弟的行程了,老夫也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这是丹药可以助你疗伤,收下吧。”闻仲递过了一粒丹药后就上了墨玉麒麟,他是在班师回朝的途中感应到了这里的妖气,才过来探查,既然都查清楚了,u看书 .uanshuom 也该回去了。 “太师一路顺风。”怀致远收了丹药拱手为礼。 看着闻太师消失在空中,不禁心底感慨,这就是闻仲闻太师,果然有非凡。不过他这一去,也是注定了结局。 也许自己可以去往绝龙岭一行,好为这位一心为国的太师略尽绵薄之力。 可是哪里是绝龙岭呢,他一路打听一路前行,断断续续花了将近大半年的时候才到了目的地。 绝龙岭,名副其实的绝,巍巍峻岭,崒嵂峰峦。 溪深涧陡,石梁险恶;壁峭崖悬,怪石虎威。 奇松怪柏若龙蟠;碧落丹枫如翠盖。 云迷雾障,山巅透霄;瀑布奔流,一泻千里。 怀致远看着这险山峻岭直皱眉头,看来他得先找个栖息之所。 花了三天时间,才寻找了一个还算可以的位置,山腰的一处洞窟,像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巢穴。接下里的日子他就住在了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刻修行作书,也算是自得其乐。 不知不觉年几已经过去了,他的修为还是没有得到突破,停留在筑元境巅峰,距离人仙境依然一步之遥,可是这一步就是踏不过去。期间他有三次到达了那个通天玉柱,可是无论他是走、是跑,那玉柱的顶端总是遥不可及。 他有预感踏破筑元成就人仙的契机就在最近,可是没有想到契机未来,却等到了一位客人。 这一日有客人来访,是一个陌生人。 “敢问阁下名讳,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贫道云中子。” 第23章 命丧绝龙 “贫道本来欲在此地摆阵,未曾想却有小道友在此修炼。” 怀致远看着礼貌有加的云中子一身道袍风度翩翩,却也是那么杀伐果断,果然封神时代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虽然知道他要在这里摆下通天神火柱,他却不能无礼,“在下小小筑元境修士,还劳烦前辈如此关注,不慎惶恐。如果在下修行之地会扰到云前辈施展,一定早早转移。” “那倒不用,”云中子一摆手,“老夫只是奇怪如此险绝之地还有人安居修行,特来一会,满足一下心中的好奇之情。” 怀致远没有想到堂堂金仙也是这么八卦,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在下怀致远,师从山野之人,让前辈见笑了。” “怀致远,”云中子念叨了一下,“好,相见也是有缘,我这里有松木剑一把,赠与你,也算是一点补偿吧。” 说着,他袖袍一摆,手中出现一把木剑。 怀致远双手接过松木剑,“长者赐不敢辞,如此,多谢前辈了。” “好。”云中子见到对方接下松木剑,欣然一笑。 怀致远继续道:“那前辈需要在下做什么吗,先离开此地,还是在这里帮前辈打打下手?” “无需,你只需记住三日后闭门不出即可,否则老夫也无法保证小道友的安全。” 吩咐完,云中子就离开了。 怀致远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中纳闷,云中子要摆阵根本勿须通知自己,更不用给自己一柄松木剑。这一切根本都说不通,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何须人家金仙境的高手费心。 他将松木剑翻来覆去的查看,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就是一柄木剑。 思来想去,都想不清楚,干脆先放到一边。 他准备三日后在云中子和闻太师的战斗结束后,去帮闻仲收敛尸身,这两天还是修行为主,静待日期的到来。 至于为何他不去阻止闻仲身设险境,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更阻挡不了封神的大势。 就在他搬运元气,增强修为的时候,放置在一边的松木剑突然动了。 怀致远和松木剑的距离过近,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时候,剑已经是直刺眉心要害。他甚至连睁开眼睛的时间都来不及,下一个瞬间就会死命当场。 松剑临体,狐鸣啾啾! 在松木剑要破开他眉心的瞬间,他的额间出现了一条狐狸。 狐狸大不盈寸,通体白色,尾大如斗。 呲着牙,小白狐一口咬住在了松木剑。 可惜也只是咬住了而已,完全没有阻挡住木剑的攻势。 小白狐和怀致远被这一击直接推向了后方的山体,轰隆一声埋入了山体内。 正在摆阵的云中子感应到了他的松木剑已经发动了攻击,“没有想要会在这绝龙岭里遇见你,也算报一下当年的朝歌之怨。” 山洞里,怀致远扒拉开石块,看着地上已经碎成片片的桑木剑,“还以为金仙都是光明磊落的,没有想要也是如此的下作啊,还不如凡夫俗子呢,咳咳,真阴险啊。” 刚才帮他挡下一击的小白狐已经消失了,抚摸着眉心,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他能感觉到那份远在朝歌的关心。甚至他都有种错觉,她现在就在看着自己,关切自己是否受伤了。 躺在那里看着岩洞的顶壁,他仿佛也能看到那个远在朝歌的人,“大姐,我没事,你也一定要没事啊。” 两天的时候匆匆而过,第三天很快到来了。 怀致远一早就站在洞窟的山顶,眺望着东南方向,云中子就在那里。 云中子也看到了怀致远,不过对于他来说是无足轻重,那柄桑木剑也是心中一时的怨气所致,他还不至于对于一个筑元的小修士怨念于心的,毕竟怀致远不是苏妲己。 太阳慢慢到了中天位置,闻太师也出现在了绝龙岭。 他虽然是狼狈之军,可是气度依然不减,待看到了云中子,抱拳拱手礼道:“原来是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云道兄,道兄在此有何贵干?” 云中子风度翩翩,“贫道奉燃灯之命,在此恭候闻兄多时。此处是绝龙岭,你逢绝地,何不归降?” 闻太师大笑,声音仿若滚雷,“云中子,你把我闻仲当做三岁小儿吗?绝龙岭就言说老夫身逢绝地,简直可笑至极。” 云中子也不恼怒,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闻兄成汤柱国,擎天之柱,确实不会轻易死去,可惜绝龙岭就是绝成汤巨龙,你这擎天玉柱合该命丧于此。” 闻太师道:“别人信天、信命,我闻仲盖然不信,我只相信手中的双鞭和这一身五行修为。云兄,你我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说什么命数,还得看手段如何。” 云中子见话说道这个份上,多说无益,那就开打吧,“好,就依闻兄之言,我们过过招。起!” 平地上应声长出八根通天神火柱,uu看书 ww.uashu高有三丈,宽有丈余,按八卦方位:干、坎、艮、震、巽、离、坤、兑。 闻太师正好站立当中。 只是八根火柱而已,还对他造不出威胁。 就在此时,火柱震开,每一根柱内现出四十九条火龙,烈焰飞腾。近四百条火龙将闻太师团团围住,当真是水泄不通,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都是熊熊的火焰。 闻太师大笑,“小小火龙,笑话!”随即掐诀念咒,施展辟火诀。 火龙顿时对他避让了开来,只是围绕他翻飞游弋、吐火肆虐,他本身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受到伤害,仿佛熊熊火焰和他隔离开了一般。 “区区修为可否入得云道兄的法眼?” “闻太师五行修为果然名不虚传!”云中子赞了一声。 “既知如此,那闻某去矣,云道兄就在这里玩火吧,不过小心晚上睡觉尿床,哈哈……”闻太师胜券稳操,混元之气运转,往上一纵,驾遁光欲走。 “怎么这么急着走,来了就留下吧!”云中子取一个紫金钵盂,往空中一丢,紫金钵盂浑如盖子将几丈方圆全部笼罩。这个钵盂是他从燃灯道人那里借的,专门用来防备闻太师的遁光。 闻太师立刻上天无路、入地入门,被生生困在了通天神火柱的阵法中。 “绝龙岭,没有想到老夫竟然真的绝地于此!” 待到闻太师混元之气耗尽,五行法术无法维系,便消散于这四十九条火龙阵中。 云中子叹息一声,如此忠臣良将就这么去了,收了神火柱也离开了绝龙岭。 第24章 风骨凌然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云中子也走了,绝龙岭又恢复了平静。 怀致远还以为他走的时候会看自己一眼呢,没有想到他对于云中子来说根本无足轻重,要不是他身上有九尾天狐的气息,云中子根本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通天火柱也被他收走了,绝龙岭只留下了一地狼藉。 怀致远来到了这片已经被灼烧成为琉璃之地的战场。 闻太师的一点真灵就在场中。 “没有想到是小伙子你啊。” “小子本来想要……”怀致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如果他有胆量通知闻太师的话,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死。枉费他身负浩然之气,却是没有半点大丈夫的气概。 “呵呵,小伙子你不用自责。老夫身死谁也不怪,早在征北回来,我就发现成汤变了,不再是那个我熟悉的成汤了。”闻太师安慰道,其实从他得到比干的死讯,他就知道帝辛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怀致远不解道:“既然如此,那太师为何还如此,岂不是以卵击石。” “不自量力是吧,”闻太师转头看向朝歌方向,“可是那里有我的家,我的国,我的梦……” “太师。”怀致远不知道该怎么开慰这位老人,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位国之支柱,而是一位风中残烛的老人。 “没事,也许是有些以卵击石,可是有些事总得去做。”闻太师看着满脸凄色的怀致远,“我已经老了,死了不可惜,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不用为我一个老头子期期艾艾。” 怀致远鼻头酸酸,一位一心为国的老人就这么死去了,即使年事已高还在为这个国家,为自己的梦奔波劳碌。 “好了,我也该告辞了。”闻太师说道,“我还得去一趟朝歌呢,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总要尽一尽心。” “太师,您已经如此了,还……”怀致远难以置信,一点真灵还惦记着这个国家,那些浑浑噩噩尽拖后腿之辈真的该死。 “为了成汤江山已经忙碌了一辈子,总得有始有终。”闻太师到是没有往心里去。 “好了,再见了小家伙,临走前还有你这小家伙惦记着替我料理后事,死而无憾,哈哈,老夫去矣。” 闻太师很是洒脱地走了。 怀致远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一代名臣就这么去了,在这峭岭绝壁无声无息的去了,而且那一点真灵还在尽着最后的责任。 苍髯皓首执剑忙,文成武功定四方。 一朝蒙雾绝龙岭,哲人远去梦夙邦。 怀致远深深地陷入了思想的深处,观照着这位老人鞠躬尽瘁的一生。 起于文丁,兴于帝乙,疲于成汤,可谓三朝元老。一生东征西讨,殚精竭虑,镇朝歌江山,稳殷商气数,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国。 可谓风骨傲然!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根玉柱,通体散发出莹莹白光。原来那望之不尽,走之不完的台阶,他竟然隐隐看到了尽头之处。 怀致远沿着这个台阶,一步一步地向着上边走去,周围虽然是一片混沌弥蒙,什么也看不见,他却仿佛可以听到那响在耳边的声音。 渐渐地声音愈来愈响,他甚至可以听到呼呼的风声。 风声是从下边传来的,低头看到,那弥蒙之处,似乎有什么在移动,快速地向上而来。 看清楚了! 好像是一些树木枝杈,在急速地生长着,由于过快的速度还带起有呼呼的风声,远观似神龙盘附遨游四方。 呼地一声,这些枝杈已经长到了他的面前,很快就超过了他,朝着上边那隐隐可望到边际的地方生长而出。 怀致远游目四顾,无穷或大或小、或粗或细的枝枝杈杈围绕着通天玉柱,仿佛拱卫着这根玉柱。甚至有的枝杈就伸到了他的面前,只有一掌的距离。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这些哪里是什么树木枝杈,分明就是人体内的经脉。他能够看清楚那奔涌其中的鲜红血液,其中还泛着雾蒙蒙的白光。 血液、白光,这不就是他体内蕴含的浩然之气吗,原来这些是他体内经脉的具象化。那么这根通天玉柱呢,又什么? 还没有等到他来得及思考清楚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些莹莹白光的浩然之气开始弥散,整个混沌的空间很快都充满了这些天地元气。 元气渐多,浓郁欲滴。 然后就开始向着他铺面而来,浩浩荡荡地冲到他的体内。待到整个空间的元气变得稀薄,才开始减慢了速度,不过还是细水涓涓。而且随着空间内元气的减少,经脉中搬运的浩然之气就会补充到稀薄的空间中去。 一个新的循环开始了。 这一刻,怀致远福至心灵,他知道自己踏过筑元境,进入到了人仙境。 睁开眼睛,他还是在绝龙岭,可是他已经是人仙境的修为了。 席地盘坐,怀致远开始总结这次的晋升之路。 既然枝杈是经脉,那么通天玉柱应该就是骨骼。原来在经脉中的浩然之气开始充盈身体,然后汇聚到体内那个具象化的他,那么那个具象化应该就是丹田。uu看书ww.ukanshu如此的话,倒也符合人仙境的修行。 人仙境分为两个阶段,前期是采药期,采药期是采体内五气归于丹田,而五气归一称之为真元,所以人仙境的元气称之为真元之气。 真元之气和先天之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天地元气,先天之气滋养身体,让人体归复到先天状态,这时候的状态下,采集体内五气进行修炼,是为真元之气。 真元之气是比先天之气高了一个层次的天地元气。 而他和其他修行者稍有不同。 他是在关照了闻太师的一声后,领悟了风骨二字,圆满了他的书道中的骨。 以前的道,写字只是写字,简单的调用天地元气。领悟了骨之后,他的字就会有筋骨,人也有了筋骨,开始真正的字如其人,没有风骨的人写不出有风骨的字,这个时候字是他的一种昭示。虽说不能做到如人之神韵亲临,也是可以长存于世镇守邪狞,不过是随着的流逝其中筋骨神韵会渐渐流散,没了效用。 为何先有骨,后有筋,应该是骨为筋之承,筋为骨之灵的缘故。所以他先前只是在通天玉柱上碌碌而行做无用之功,筋骨齐鸣走完这通天玉柱,应该就会踏入地仙之境了。 地仙,何等让人艳羡的境界啊! 绝龙岭,祭碑。 怀致远银钩铁画,在碑上留下祭文。 凭吊一番,他也离开了这里,他要去朝歌,虽然他的修为对于这场大战来说,还是如萤火之光,可是他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了。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去往朝歌。 第25章 归来争吵 怀致远又回到了朝歌。 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小院,推门进去,一切都没有变样子。 院子里正有人在打扫,扫地的人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来人,“致远,你怎么回来了?” “三姐。”怀致远看着柳玉磐道,“不放心你们所以就回来了。” “你都已经走了那么多年,这会儿回来干什么,不知道战事正酣。如今姜子牙率领的周军风头正劲,要不了几年时间就会打到朝歌。”柳玉磐不无担忧地说道,她和苏妲己一样都不希望这个小弟卷入到这场战事中。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怀致远目光坚定。 “可是我们……”柳玉磐声音有点低沉,“你不用如此的。” “做错事是应该接受惩罚,可是我不希望你们在惩罚之后,再有无妄之灾。” “是啊,我们是应该接受惩罚的。” 怀致远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他自己把天聊死了。还是柳玉磐看出了他尴尬的样子,说道:“你一路回来应该饿了吧,你先去洗一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谢谢三姐了。” “给自家姐姐客气什么,你先去洗吧。” 怀致远洗了洗手和脸,就安生地在桌子边坐下。 不一会儿,柳玉磐就端了碗面,“吃吧,也没有什么,幸亏还有点面,将就吃点,回头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没事,有面吃就好了。”怀致远埋头吃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柳玉磐做的饭了,很是有些想念。 “待会大姐她们就会过来,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大姐解释。”柳玉磐说道,刚才她已经通知大姐和二姐了。 “咳咳!”怀致远呛了一下。 “看你,知道害怕了,来喝口汤顺顺。”柳玉磐边拍着他的后背,边教训道。 “柳姐,你好得等我吃完了,再说也不迟的。”怀致远抬头说道,他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和苏妲己解释自己的回来呢。 “迟早都要说,有什么区别。”柳玉磐嘴上埋怨着,可是眼中充满了柔情,一层一层荡漾开来,“这些年在外边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了,我基本都是在绝龙岭那边待着,甚是想念柳姐的手艺。” “谁让你回来的,你不要命了!” 一个声音严词厉声从院子里扑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身影。 怀致远都没有看清的时候,身影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柳玉磐虽然也是没有看清,不过她知道是谁,所以不惊不慌地看着。 一个巴掌啪地拍着桌子上,哗啦一声,桌子就散架了。 怀致远的一碗面也掉到地上,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苏妲己。 “问你呢,谁让你回来的,不是告诉你了,越远越好,好好的跑回来干什么?!” 苏妲己圆眸怒瞪,她很生气,气他的擅自回来,气他的不珍惜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就阵阵的撕裂,仿佛她已经亲眼看到了小弟的惨死。 “我这不是修为晋升了,已经是人仙境了。”怀致远唯唯诺诺。 “人仙境,很了不起啊!”苏妲己声色俱厉,“你知不知道如今争斗的都是些什么人,修为最低就是地仙。地仙,你知道吗,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知道!”怀致远原来信心百倍的回归,这会儿已经是焉头耷脑完全没有刚回时候的意气风发。 “那你还不走!”苏妲己指着门外。 柳玉磐见姐弟两人越说越呛,赶忙道:“大姐,致远也是一片心意,再说了他一路劳顿,还没有吃饭呢。” “吃饭,吃个屁饭,命都没了,还吃饭。”苏妲己直接爆了粗口。 这个时候胡喜媚也到了,她也劝说道:“大姐,消消气。再说今天也晚了,要走也得明天再走。” “对对对,明天再走,明天再走。”柳玉磐在一旁帮腔。 “哼!”苏妲己气呼呼地坐到了一个凳子上,看着散碎的桌子,还有地上的面条,“三妹,你再去做碗饭吧。” “嗯嗯,这就去。”柳玉磐应声去了厨房。 胡喜媚也跟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姐弟二人。 “姐……”怀致远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要叫我姐,你根本就不听话,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姐姐。” “姐,你知道吗,本来我确实是听你的话,准备躲地远远的,不回来。可是我遇到了闻太师。” “闻仲,他让你回来的,老匹夫,死不足惜。” “不是的,姐,你先听我说嘛。” “好,你说。” 怀致远简略说了说自己这些年在外的经历,“姐,你知道吗,闻太师的死对我触动很大,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为何会一直过不去筑元境的坎,原来我惧怕了,从心底开始惧怕。虽然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是不能畏惧,我畏惧了,所以才会过不去。 如今我道行参悟,跨了过去,虽然我知道自己修为不敌其他人,可是我心中已经没有了畏惧。所以我回来了,这里有我的姐姐,有我的牵挂。” 苏妲己听的心头暖暖,但是嘴上却没有轻易放过他,“长能耐了,不怕死了,就回来送死了。” “姐,弟弟我怕死,但是不表示我回来就是送死。” “你回来不是送死是什么,还不够我的一个指头呢。” 怀致远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干脆转了话题,“我回来还有其他的目的……” “其他目的?”苏妲己皱眉看着他,uu看书 ww.ukanshu “你遇到了姜子牙还是申公豹?” “都没有,姐”怀致远说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问啊?” “能耐你了,说吧。” 怀致远一点眉心,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小白狐跳了出来,“姐,我回来还有一事,就是把这个白狐还给你。” “这是姐姐送给你防身的,岂有要回之理。再说了你姐我是九尾天狐,修为高深,只是缺失一点修为完全不妨事的,你还是收起来吧。”苏妲己没有收回小白狐的意思。 “姐,你收起来吧,我知道这不是一点点功力,这是你的内丹。”怀致远一句一句地严肃说道。 “瞎说什么,我自己的内丹,我会不知道吗。”苏妲己还是没有收到的意思,她是想要尽心尽力地保护好自己这个弟弟。 屋外的胡喜媚和柳玉磐见状,也进来了。 胡喜媚看着蹲在怀致远肩上的小白狐,说道:“大姐,致远都知道了,你还是收起来吧,要不然你真的会……” “胡说什么呢!”苏妲己截断了她的话。 柳玉磐将面递给了怀致远,也开口道:“是啊,大姐,既然小弟都清楚了,你就把内丹收回去吧。” “你们两个!” “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怀致远没有立即开始吃面,“如果没有内丹的话,我怕你撑不到未来遇到娘娘的时候,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姐弟两个争吵到了最后,还是以苏妲己的退让作为结束,怀致远也开始安心吃饭了,他已经很有吃过面食了,想念的紧。 第26章 试探交底 晚上苏妲己她们都回去了,小院剩下怀致远一个人。 躺在了久违的床铺,舒服地伸个懒腰,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 睡到半夜,他忽然睁开眼。 有人进了院子。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自己布下的纹字剑书阵诀被触动了,那微不可查的波动传递过来,立刻就知道了有人闯了进来。 悄悄下床,提剑藏在床尾,屏气宁息静等闯入者的到来。 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进来一个人,黑衣蒙面。 脚步无声,闯入者已经到了床边,一把刀风声赫赫地快速直向床上砍去,他要杀床上之人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是他被刀风惊醒也来不及躲避。 就是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有光闪过,从床尾向他刺来。 挪步后退,躲过了这一剑。 怀致远看到自己的一剑没有见功,大步踏出,还是一剑直刺闯入者。 对方未持刀的左手在空中一抹,一条细线凭空而生。 嗡,怀致远的一剑刺中细线,这一剑还是失败,不过他没有失望,而是对着闯入者一笑,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够看到。然后张口一吐,仓啷一声,剑书宝剑直击对方。 闯入者未料到他的这一招,再施展招式已经有些晚了,赶紧下腰躲过。 怀致远也没有趁机追击,就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 剑书宝剑从闯入者的面门划过,再差毫厘就会划破他的脸颊,给他造成伤害。 “好了,致远收起你的杀招吧。” 这个时候苏妲己从门外进来了,她知道怀致远已经知道了闯入者的身份,要不然也不会不趁机追击,就那么看着了。 剑书宝剑飞过闯入者,就在要撞到墙壁上时,化作点点华光散落开来。 房间的灯也点亮了。 胡喜媚也跟着进来了,看着苏妲己道,“大姐,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吧,小弟很机警。” “是还不错,可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只有人仙境采药期修为。”苏妲己夸了一句,又给了句警告。 怀致远伸手将柳玉磐拉了起来,“刚才还请三姐不要放在心上。” “都看出来了,还来这一招,”柳玉磐拉下了黒巾蒙面,“要不是我机灵,今天说不定就破相了。” “怕什么,破相了不是还有小弟呢。”苏妲己调笑了自己妹妹一句。 “说什么呢,大姐。”柳玉磐直接红了脸。 怀致远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大姐现在该放心了吧?” “有点本事,不过也都是点雕虫小技罢了。”苏妲己没有给他骄傲的机会,“二妹、三妹你们先回去吧,我给致远一些交代,接下来的几年我可能出来的机会不多,到时候你们两个多多照顾小弟。” “放心吧,姐姐,致远不仅是我们的弟弟,还是玉磐的心头肉呢,我这个二姐肯定放在心上。”胡喜媚嘻嘻说道,说完就跑了。 柳玉磐也追了出去了,“二姐,你都胡说什么呢!”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姐弟二人了,”苏妲己在椅子上坐下,“我有些事情要问清楚。” “姐姐但问无妨。”怀致远也在对面坐了下来。 “问之前,我想先给你交代一句。”苏妲己严肃地说道,“我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插手,否则可能会卷入因果,未必能有好下场,说不定还得丧命。” “可是,姐……” 怀致远刚回来的时候,确实准备不插手。虽然苏妲己她们是奉了懿旨行事,可是毕竟造下杀戮,这些都是抹不去的,不是三言两句可以勾销的。所以他准备在她们接受过惩罚之后,帮助她们稳住魂魄,好重新开始修行。 但是经过晚上的争吵,他已经完全将面前的女人当做自己的姐姐了,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就那么死去,也许这样做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亡魂,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才算是对的。或者说,无论选择什么都是错,只是面对的人不同而已。 封神本来就是一场局,所有人都做局中,局中人也许没有是非对错之分。 苏妲己伸手截住了他的话,“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了,姐姐知道自己已经沾染因果,是逃不出去的,最坏的结果无非身死道消,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不会的……” “不管是否有一线生机,对于我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苏妲己继续说道,“可是你如果也陷了进来,那姐姐才是无法面对自己。所以你无乱如何,都不能胡乱行动,更不能插手其中。” “可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去送死啊。”怀致远情感上还是接受不了,他虽然在三千年后知道苏妲己没有死,而是自封于青丘。可是当他实际去面对的时候,他不能去赌,万一因为他的到来,那一线生机消失了呢,所以他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保证苏妲己的安全。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苏妲己知道他肯定还会有其他打算,“你发誓不插手其中。” “姐!”誓言哪里是那么容易发的,会应验的,特别是他们修行者,会对以后的修行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严重者会完全断送前路。 不过苏妲己铁了心,她不愿意这个弟弟去冒这个险,十死无生的险,“你要是不愿发誓的话,我现在绑了你,让人送到其他地方,总之是远离朝歌。” “可以不发誓吗,我保证不会胡乱行动的。”怀致远想要争取一些通融。 “不可能,u看书 ..om 要么发誓,要么走。”苏妲己给了一个二选一的答案。 怀致远盯着苏妲己,苏妲己也不甘示弱地盯着他,两人都不让分毫。 油灯发出荜拨的声音,姐弟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终于怀致远败下阵来,“好,我不会插手其中,不过……” “不过什么?”苏妲己皱了皱眉。 “我再你们准备几个鼎字剑书,你不能拒绝。” “鼎字剑书?”苏妲己不解,旋即想了起来,“就是上次你准备的竹签符箓吗?” “嗯,是的,算是一种符箓的变形,”怀致远解释了一下,“不过结合我的修行元气,可以取得独特的效果,应该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助力。” 苏妲己看着他一脸坚决的表情,点了点头,“好,可以,不过不能像上次那样,要量力而行。” “放心吧,姐,我已经晋升了人仙境,那个时候确实是修为太低,有点勉强的缘故。” “你知道就好,你以后行事一定要三思而行,一定要掂量掂量,不能再鲁莽行事……”苏妲己开始喋喋不休地教育起了他。 怀致远看着面前的九尾天狐,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他以后行事需要的注意,忽然心暖流经过,那是一种情感的涌动,一种被关切的开心。 于是,他笑了。 “笑,还笑,我说的你都听清了吗?” “嗯嗯,都清楚了,姐!” “清楚了,那你重复一遍!” “啊!” “啊什么,快说。” “……” 第27章 如何处置 怀致远又在小院住了下来,开始每日的规律生活。 一直到他听到城外刀兵大作,才知道周军已经攻到了朝歌。 收拾停当,他立刻就向城外赶去,他能感应到他送给苏妲己的那个剑书,知道她现在正在城外不远的地方。 一路上看到的俱是烽火狼烟,战争受苦的永远是无辜的平民百姓。 沿途还出手救了几个遭受无妄之灾的人。 待他赶到了地方,正见到苏妲己姐妹三人被女娲娘娘手下的碧云童子准备用缚妖索锁住。 “娘娘且慢!” 乘坐在青鸾上的的女娲娘娘闻声看了过去,见到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在下怀致远,还请娘娘听在下一言。”怀致远一礼而下。 碧云童子转头看向女娲娘娘,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 女娲娘娘道:“谁让你停下来的。” 碧云童子见状,手中缚妖索一抛,绳索立刻就像活过来一样,向着苏妲己三人束去。 “娘娘!” 怀致远见到女娲娘娘根本不为所动,接口道:“致远鲁莽,还望娘娘见谅。” 口中虽然说着谦辞话语,可是手中直接几个剑字剑书丢出,直接拦向了缚妖索。 缚妖索灵性十足,当空一甩,啪地抽碎了其中一个剑书。 “致远住手!” 苏妲己见到自己的弟弟竟然直接出手,根本不将女娲娘娘放在眼里,焦急的喊了出来,她怕他也受到牵连。 “还望娘娘海涵,小弟年幼,鲁莽不懂事!”苏妲己直接跪趴在地上,向着高高在上乘坐在青鸾的人求饶。 “是啊,娘娘,致远还小,娘娘大人有大谅,就放过他这次吧。” 胡喜媚和柳玉磐也跪在了地上,对于怀致远的出手她们心中很是感动,觉得这个弟弟认的值,可是越是如此就越不愿意看到他的贸然出手。 这个时候,半空中的剑书宝剑和缚妖索还在交战。 女娲娘娘没有理会她们三个人的求情,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空中的剑书宝剑,仿佛这个更让她感兴趣。 缚妖索就像是一条灵蛇,在空中穿梭往来,可是剑书宝剑在怀致远的指挥下,也可以做到回转往复,只是次数不可过多,否则也会消解在空中。 “很有趣的符箓。”女娲娘娘虽然不知道剑书宝剑是怎么制作的,可是不妨碍她看出其本质。 不到片刻,剑书宝剑就全部消解了,空中只剩下缚妖索了。 怀致远就要抽出自己这些年温养的法器宝剑来迎接缚妖索,却被苏妲己摁住了手,不由着急道:“姐,你放手。” “小弟,我给你说什么,你承诺姐姐什么,你都忘记了吗?”苏妲己眼中含泪地看着这个弟弟,她真的很心疼他,特别是这一刻,但是她不能退缩,“你不听姐姐的话了,还是不准备认我这个姐姐!” “听,认!” 他看着目光坚定的苏妲己,只能放下了手中的宝剑,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那种感觉有过体会,只是这次更加深刻、更加铭心刻骨。 女娲娘娘对着地上的怀致远一勾手,顿时他身上藏着的剑书悉数飞出,径直飞向了她。 对于剑书的飞走,怀致远已经不愿意去理会了,他现在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感觉一种疲乏感,忽然有种很累、很累的感觉。 剑书到手,女娲娘娘都看了一遍,发现只有两种,一种应该就是刚才可以化作宝剑的那种,青翠欲滴却又剑孕鞘中,隐含锋利。另外一种是青色为底,其中有一线红色在其中游动不已。 她摩挲着鼎字剑书,她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符箓到威力如何,可是却能感应到其中一种蓬勃的伟力。其中若有若无一丝熟悉的道韵,那是一种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法力属性。低头看着萎靡的怀致远,“没有想到九州竟然还会有传人,倒是小觑了你们。” “怀致远,是吧?”她突然问道。 怀致远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妲己瞪了他一眼,他还是声音泱泱地回答:“是的,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你不用如此怨念深深,”女娲娘娘没有计较,“她们三人本来就是杀业在身,有惩罚是应该的。” 怀致远先看了一旁紧盯着他不放的苏妲己,忧虑重重的表情生怕他说错什么,对着她笑了笑,回答道:“我知道,错了就是错了,已经铸下的错误是无法挽回的,错误是需要承担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阻止本皇拿下她们?” “我本来是有话相对娘娘说的,可是没有想到娘娘命童子锁拿姐姐她们,才不得已出手,还望娘娘原谅一二。” “哦,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你就不怕我连你也锁拿起来?” “娘娘不会的,”怀致远又是一礼,uu看书 .uuansh“如果因为在下的一点无礼,就降罪于人,未免显得娘娘的气度狭小。” 女娲娘娘拍拍了青鸾,青鸾降了下来,不过她没有下来,还是坐在青鸾背上,“小家伙,你以为将本皇夸赞一句架起来就会放过你吗?” “会的,”怀致远拍拍了身边对着他担惊受怕的苏妲己,“如果娘娘真的认定我无礼,早已经是将我拿下了,哪里还会听致远的啰嗦。” “嗯,很好的理由,不错。”女娲娘娘笑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办正事要紧。” 原来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远处飞来三个人,一个仪表堂堂额有竖目,一个暴睛横牙背生双翅,一个身材魁梧满面横肉,正是西岐阵营中的杨戬、雷震子和韦护三人。 三人摁落云头,过来见礼道:“弟子不知圣驾降临,有失迎迓,望娘娘恕罪。” “免礼。”女娲娘娘又看向怀致远道:“现在人都到齐了,小家伙,依你说,本皇应该如何处置啊?” 怀致远惊讶地抬起头来,他没有想到会问到自己。 胡喜媚和柳玉磐这时也走了过来,和苏妲己站在一起,姐妹三人也关切地看着他,就怕他不经思考胡乱开口。 杨戬三人不知道情况,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是谁啊,又是处置谁呢,如果是轩辕三妖的话,为何会问他呢。 碧云童子则是老神在在地收起了缚妖索,现在这个情况,他就安心做他的童子,其他不知不问,低眉顺目地站在青鸾的后方。 “娘娘……” 怀致远开口了。 第28章 据理力争 “娘娘真的要我说吗?”怀致远问道。 “那还会有假,但说无妨。”女娲娘娘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苏妲己却是抢先开口了,“娘娘,在下姐妹三人自治罪孽深重,还望娘娘看着我们姐妹也算是遵从吩咐的份上,高抬贵手放了致远他吧。” “姐!” “你给我闭嘴。”她转头瞪了怀致远一眼。 “无妨,还是先听听小家伙怎么说吧。”女娲娘娘没有接话茬。 怀致远先是一礼,“既然娘娘有命,在下便斗胆说上一说。 古语有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姐她们犯下罪责,要受到惩戒,这点我是没有意见,也不会阻止的。毕竟错误就是错误,罪责就是罪责,这点是无可辩驳的。” 苏妲己姐妹三人听到后,齐齐松了口气,她们很怕这个弟弟开口表示她们无罪之类的,信口开河从而将自己也搭了进来。 青鸾上的女娲娘娘点头颔许,果然是是非分明,有着自己坚持和底线之人,不错。 杨戬三人则是疑惑地看着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彰显自己的公正?那么接下来呢,该又如何收场,莫非是要替人顶罪? 怀致远接着说道:“在下想问娘娘一事,可有顶罪的可能?” 苏妲己急忙拦住,“你瞎说什么呢,”又对着女娲娘娘一个扣头,“弟弟年幼无知,请娘娘不要介怀,我们姐妹三人绝无让之代为受过的意思。” 胡喜媚和柳玉磐跟着请罪。 那边的杨戬三人对视一眼,果然料到了,要替人顶罪。 女娲娘娘没有计较,她还不至于问个问题都不让问的,“顶罪就不要想了,没有可能的。如果人人犯错都找他人顶替,那成何体统了。久而久之,犯错之人会没有一点忌惮,甚至可能丧心病狂地寻找替罪羔羊,你说又该如何是好。顶替就不要想了,还是说其他的吧。” “好,那在下就言家姐之过。当年家姐于轩辕坟修行,娘娘有召,命其姐妹三人托身宫院,惑乱君心,俟武王伐纣,以助成功,不可残害众生。事成之后,亦成正果。 可否有其事?” 众人皆是震惊,没有想到他竟然敢质问起了娘娘。 就待苏妲己她们要有所动作之时,女娲娘娘已是袖袍一摆,站了起来。而她们已然定住当场,只能用眼睛看着、望着,虽然千般话语、万般呼唤,只能化作一个眼神。 怀致远没有回头,他怕看到现在她们的眼神,就那么僵硬着身子看着青鸾上娘娘的一举一动。 “你说的没错,那又如何?”女娲娘娘倒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胆,还有何等惊人之语,以为自己有点依靠,就可以信口开河吗。那样的话,她就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信口开河,真正的法随口出,道法自然。 双方巨大的修为差距,加之女娲补天救世,是人文先始,是社稷之正神,这种身份的天地之别,怀致远有一种深深的压力感,那是从心灵而来的压迫感,无法言喻。 他又是一礼,才开口道:“在下没有埋怨或者牵连之意,只是诉说事起源头而已。” “好,那接着说下去。”女娲娘娘一笼袍袖,又坐了下来。 “家姐三人接到娘娘懿旨,遵命行事,可是她们都是不通俗世,不晓政局之辈,一生只知修行。而且成汤治国有方,殷郊、殷洪又是气运加身,您说,她们如何才能祸乱后宫,败坏朝纲?” “这么说,倒是本皇有些强人所难了?” “在下只是想言,术业有专攻。家姐她们只是善于迷惑人而已,即便是简单的一个家族,族长也难以独权专断,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对于国家而已,君王只是一个部分,虽说很重要,可以还有臣子等组成部分,两者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君昏而臣明虽非长久之计,可也非是呼呼数十载就可以颠覆掉的,更何况当朝还有比干王叔和闻仲闻太师,闻太师更是三朝元老、托孤元老,您说一个后宫谣言如何可以撼动其威严。虽然又有话说,威力最大的风就是枕边风,可是连成汤都忌惮三分的闻太师,岂是区区枕边小风就可以撼动,那样的话,未免也太小看这位闻仲闻太师了。 家姐行了蠢笨之计,虽然情有可原,然毕竟造下杀戮,合该受罚。可是不如此,她们又该如何去惑乱君心助武王伐纣,还望娘娘明查!” 说完后,怀致远一揖到底,静等发落。 青鸾上的女娲娘娘看了他一眼,好一个能言善辩的小家伙。 杨戬三人听后也觉得轩辕三妖虽然罪不可恕,可是情感上还是很同情她们的,毕竟换了他们也没有良方妙策。 苏妲己姐妹三人早已经是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她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会说出这番话,就算今日娘娘要责罚她们,也是无怨无悔。 女娲娘娘放开了众人束缚,对着轩辕三妖道:“你们有个好弟弟。” “多谢娘娘!”三妖见礼。 “虽然小家伙说得本皇都有些同情你们,可是你们确实犯下了残害众生之事,这是无可辩驳之事,uu看书 .kanshu 你们可认?” 苏妲己带头叩拜而下,“小妖认罪!” “好,既然你们认罪,”女娲娘娘站了起来,准备宣布结果,“对了,小家伙,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岂敢多言,刚才已是出口无状,娘娘大度,不胜惶恐。” “你可是镇定的很啊,回去后,带我向你师父问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怀致远很是迷糊,什么师父,自己好像狐假虎威了,可是这虎到底是谁,他还不知道。又怕胡乱认下,治个欺瞒攀附之罪,那就罪过大了。 赶忙一礼:“在下未曾拜师,不知娘娘所指为何?” 女娲娘娘这时才是真的惊讶,不过也是波澜不惊地说着:“无妨,以后你自会知晓。小家伙好好努力,虽然现在区区人仙,未来未必不可期。” “多谢娘娘夸奖。”怀致远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闲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该是正事了。”女娲娘娘看着面前的众人,“苏妲己、胡喜媚、柳玉磐三妖虽然祸乱成汤有功,然有杀戮罪业,罚禁闭!至于期限吗?就定于你们姐弟再见之时。” “谢娘娘恩!” 苏妲己三人喜不自胜,赶紧叩谢,这可比原来她们预想的惩罚要好多了。她们甚至想过重新修行,就连灰飞烟灭也曾想过,如今虽然禁闭可总算好过其他。 杨戬他们见到女娲娘娘懿旨已下,也只能领命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领罚吧!” 女娲娘娘兜手抛出一块石头。 补天石一出,天地瞬变。 第29章 青丘真相 怀致远又回到了他最初到达的那个闺房。 有个女人正坐在那里看着他,苏妲己。 “醒了。”圆润的双眸中没有那熟悉的的天真和娇憨,而是一种久经岁月的沧桑。 “姐?”怀致远对于面前的苏妲己有种陌生感,这个女人和他所面对的苏妲己像是两个人,她的身上有种时间的沉淀感。 苏妲己微微一笑,“小家伙,这里不是幻境,不过你想要喊声姐姐也是无妨。” “还请苏前辈见谅,致远鲁莽了。”他已经确认了眼前的苏妲己和他的姐姐苏妲己是两个人。 “说了无妨,无须见外。”苏妲己低头看着手中的剑书,“而且小家伙你确实有心了。” 怀致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原来一切都是幻觉,那么那些情感所附也是虚妄了,一时间心中有些复杂。 苏妲己问道:“你知道你为何会进来这青丘吗?” “致远不知,还望前辈告知。” “你呀,其实这一切还要从三千年前你所经历的最后那场辩驳开始。 你在幻境中见到的苏宝确实是我的弟弟,和你很像,只是他没有你的见识和辩才,最后死在了那场辩白之中,不过他的死却也换了我们姐妹三人的禁闭。 一梦三千年,回眸人事非。 我们三人被关在了这青丘之中,天狐之路就此也断了传承。娘娘怜悯狐氏一族,特百年开启一次青丘,恩准狐氏一族进来学习修行之道。这就是青丘试炼的由来。 可是长久下来,后辈还是渐渐凋零,难堪重任,落到了如今的这步田地。 你先前所经历的幻境就是补天石,至于为何会来,应该就是娘娘说的,姐弟再见之时。我一直以为姐弟再见之时是虚妄欺骗之言,没有想到确实会有姐弟再见。” 怀致远难以置信,“难道那个弟弟是我?” “是的。”苏妲己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幻境中他就站在娘娘驾前为她们据理力争,只是因为对于苏宝的记忆过于久远,怀致远的样子和苏宝的面目竟然渐渐有了重合之感,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怀致远看着她复杂的目光,知道她在想念自己的弟弟,开口劝慰,“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这世间没有恒久远的存在,前辈还需看开些。 更何况一个人活着,除了自己活着,最重要的就是有人记得。如果自己死去,也没有记得他,那么这个人活在世上的痕迹就真的消失了,真正的灰飞烟灭,消散于人间。苏宝至少有前辈惦记着,所以他还活着这个世上。” 苏妲己没有想到他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你个小家伙倒是教训起我了,还前辈前辈的,该叫姐姐。” 怀致远看着她,她目光柔和且充满了鼓励。 “姐姐在上,且受致远一拜!”一礼而下。 姐弟二人又叙说良久,苏妲己特意给他讲了很多封神时期的秘辛。 “时间不早了,你也要该回去了。”苏妲己感觉补天石的封印已经在消失,她取出了一个红彤彤的丹丸,递给了怀致远,“你拿着吧,出去后,帮我寻得一个可靠的后辈传下去吧,也算不断了传承。” “内丹!”怀致远看出了丹丸的真面目,急急地开口,也顾不得其他了,“姐,这是内丹,你赶紧收起来,不,不,你还是赶紧吞回去吧。”推着她的手,就往她的嘴边推去。 “傻小弟……”苏妲己没有收到内丹,而是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开心笑了起来。 “这个时间还笑,赶紧吞回去吧,姐,我求你了……”怀致远已经快要急疯,她还有心思笑。 苏妲己一把抱住了他,哭了起来,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声声悲苦如泣如诉,她说不清自己为何想要哭,只是很想哭,这一刻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想好好地在自己弟弟面前哭一场,大哭一场。 怀致远轻轻地抚拍着她的后背,给于她安慰,给于她力量,给于她温暖。 哭声渐小,苏妲己也已经平复下了波动的心绪。 “这个不是真正的内丹,而是我炼制的一颗传承丹丸,只是很像内丹而已,”她给怀致远做出了解释,“青丘的封印渐消,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离开!姐你该不会?”怀致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瞎想什么呢,是要前往九重天天界。封神大战后,天仙境就无法在九州人间久待,除了那些榜上有名的仙位能够往来人间和天界,其他人时间都有限制的。如果久不归天界的话,会慢慢沾染机缘,掉了修为的。所以这也是为何封神大战后基本没有天仙以上境界的人在九州活动的缘故。” 苏妲己给他解释了一下修行界的简单演变,她继续说道,“如今也到了离开的时候。这个传承内丹就教给你了。” 怀致远这次才接过内丹,uu看书 ww.uukshu “那为何姐姐这么多年都没有择一传承呢?” “以前是不想,那个时候没有心思去想着这些,到了后来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现在是不得不走了,如果再不给你,天狐传承也许就真的断了。” 怀致远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来一切都没有那么复杂,不知道狐氏一族知道是这个答案,该如何哭笑不得,然后编排他们的苏妲己前辈。 就在此时,有两个人进到屋里,正是胡喜媚和柳玉磐。 怀致远也不再拘泥扭捏,直接喊起了二姐、三姐。 胡喜媚笑着应道:“小弟,你看二姐将你三姐领来了,要不是姐姐出马,你的好三姐还在房间不肯出来呢。” 柳玉磐没有想到二姐开口就调笑自己,“大姐,你也不看看二姐都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再过片刻补天石就会的封印就会消失,补天石也会回归娘娘那里,到时候我们也和补天石一起,先去娘娘那里报道。”苏妲己说起了正事。 姐妹三人又和怀致远说了会话,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临走时,苏妲己不忘嘱咐一番,“小弟,姐姐们要走了,三千年囚禁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你以后要加紧努力,未来姐姐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保证让你满意。” 怀致远没有想到最后的嘱托竟然会是这个,一时间僵在当场。 苏妲己一笑,和怀致远告别,姐妹三人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九重天,仙界,原来天地如此广阔。 怀致远神往不已。 第30章 残兵汇聚 “怀致远,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忽然间,怀致远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去,发现是素翠仙,还有宁秋灵他们。他们正在地宫的出口处,而他就在距离出口一步之遥的位置。 “哦,没什么。”数十年的光阴让他有恍惚,甚至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你是不是不舒服?”素翠仙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宁秋灵却道:“你应该恭喜他,他竟然在刚才晋升到了人仙境。” 这时其他人才发现怀致远已经不是筑元境,而是达到了人仙境,刚刚踏入,还没有完全适应,周围还有着天地元气波动的痕迹。 “嗯,没事,就是刚才的晋升有些恍惚。”怀致远找了理由,“走吧,我还要去找其他人呢。” 出了地宫,回头看了一眼,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有他知道自己在那里渡过了十年的时光,虽然是虚幻的,可是他的心境确实出现了成长,也间接的见识了到了一些三千年前的浮光掠影。 忽然,空中出现元气旋涡,不一会儿就化作了几里大小。 “这是怎么回事?”徐晓瑶看着天空的变化,不禁问了起来,这和她了解的情况完全不同,已经完全超出了可控的范围。 怀致远也看着天空中的元气旋涡,也许这就是青丘封印即将消失的前兆,自语道:“这么快就开始了?” “你说什么?”宁秋灵问道。 “也许封印要崩溃了。”怀致远指着天空还在增长的旋涡。 大家看着已经笼罩了半个青丘的旋涡,这时候外边的响起了野兽的吼叫声,整个青丘都充满了不安的气息。 “你们说,青丘封印崩溃了会如何?”素翠仙问道。 “不知道,也许云淡风轻,也许地动山摇。”徐晓瑶接口道。 怀致远也不知道会如何,不过他猜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毕竟刚认的姐姐不会害他这个弟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终于整个青丘都被元气旋涡完全遮盖。 狂乱的元气甚至遮挡了视野,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勉强视物。他们就在院子中央没有下去地宫躲避,怕万一有变一下子都埋到了里边。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元气肆意,甚至愈演愈烈,开始切割所能遇到的一切。 怀致远急忙摸出钟字剑书,激活罩住几个人。 利风如刀,疯狂地切割者大钟,嚓嚓的刮刺声不绝于耳。 “素翠仙,拿出婆婆给你们的钟字剑书,准备接手。”怀致远又掏出了几个钟字剑书递给了宁秋灵和徐晓瑶,示意大家一起接力。毕竟不知道元气肆虐到什么时间,如果长的话,大家交替也好节省元气。 咔,钟化成碎边,还没有来得及飘散就给疯狂的元气搅碎了。 嗡地一声,一个钟字剑书应声化出,是白江接替。 “也不知道梦泽他们如何,有没有安全的地方躲避。”素翠仙看着外边遮天蔽日的黑暗和狂风飞舞的元气,忧心忡忡地说道。 “放心吧,会没事的。”怀致远安慰道。 接替白江的是齐佑,一直到他们都轮流了一遍,风声才渐渐止住。 慢慢地天地恢复了清明,天地平静了下来。 举目望去断壁残垣、树断兽亡,整个青丘一片狼藉,再也不复原来的世外之地。 “看,那里有人!”宁秋灵一眼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对峙的两帮人。 两帮人就在地宫的方向,不过他们见到的地宫上空无一物,现在那边是房倾屋倒,分明有一处宫殿,正中央还竖立着一座雕像——九尾天狐。 “那里应该就是真正的宫殿。”徐晓瑶根据已经倒塌的九尾天狐雕塑判断道。 素翠仙也看到了,“是梦泽他们,他们有危险,致远我们赶紧过去救他们。” 地方不远,几步既到。 对峙的双方,一方是苏梦泽和苏兴昌、苏兴安兄弟二人,一方是四男一女五个人,因为刚才元气混乱的缘故,从其残留的元气波动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其中的女人就是狐族。 “翠仙姐,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苏梦泽看清楚来人后,很是高兴,几人中有三个她们一族,加上怀致远也是渊源颇深,都是援手。 苏兴昌看到来人中竟然两个人族,其中一个还有一次交手搏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毕竟从苏梦泽的态度看来,都是熟悉之人,是难得的生力军,这时间还是一致对外的好。 他的弟弟苏兴安以哥哥马首是瞻,既然哥哥没有意见,他就更加不会说什么了。 “梦泽姐,怎么只剩你一个人了,其他人呢?”走在后边的齐佑没有见到其他族人,开口问道。 苏梦泽眼眶微红,“都已经死了,凶手就是他们。”说着一指对面的五个人。 怀致远看着五个人中明显的头领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对方也是彬彬有礼,uu看书 .uukash 完全没有先前在林中遇到时候的狠辣杀手样子,“在下李维,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怀致远。” 双方都在观察着对方。 李维五人皆是人仙境炼丹期,只是他身后的三人明显气势更胜,应该是后期无疑。 怀致远他们一方,除了他和素翠仙是人仙境采药期外,其他的皆是炼丹期,只是他们中只有宁秋灵是炼丹后期,且战斗经验比较丰富,其他人都算是初出茅庐,战力大打折扣。 所以真的战斗起来,双方都算是各有优劣,不过这场战斗应该是无法避免的,看着那些狐氏一族冒火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们恨不得立刻上去生撕了对方。 怀致远忽然想起,他问苏妲己的话。 “姐,如今青丘有外人混入,而且在残杀狐氏一族,你不打算管一管吗?” “都是小辈打架,你让我这个长辈怎么出手。再说了,我如果出手,就不是他们对付狐族了,而是天上的那些人了。 他们当年虽然碍于娘娘没有对狐族如何,加之三千年已过物是人非,可是仇恨多少还是有点的,特别是对你姐姐我。不到狐族真正危机,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最多威慑对方的长辈也不对你们小辈出手。 所以啊,还需要靠你们自己了。” 如今看着,这个难关真的要靠他们自己了。 看到有强缘到来,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的苏氏兄弟,直接出手了。 “叛徒,纳命来!” 第31章 短兵相接 苏氏兄弟直接出手,攻向李维身旁的女人。 女人名为苏沐妃,有苏氏的凄惨遭遇就是源于她。 不过李维并未动手,而是看着怀致远和宁秋灵,这里边明显是两人最为特殊,怀致远有点首领的意思,宁秋灵的修为最为高强,也是炼丹期后期。 他身后的三人庚哙、辛埻、壬痕接下了苏氏兄弟,他们皆是狠辣之人,更是李维的得力助臂,青丘中狐族的巨大损失就是他们的手笔。 三人出手速度很快,飞剑直取苏兴昌和苏兴安命门。素翠仙他们见状,也上去帮助苏氏兄弟,才算缓解了他们的危机。 “怎么,你们不去帮忙吗?”李维笑着对怀致远说道。 “两位不是也没有动手的吗,正好我们也是两个人,咱们一对一练练如何?”怀致远毫不在意地接着话头。 “你以为你是谁啊,想练就练,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苏沐妃已经快语接话道。 “哦,那我是什么身份?” “山野匹夫一个,也敢无礼。”苏沐妃很是不屑。 “是吗,那山野匹夫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怀致远话音才落,手指一弹,一枚剑道剑书已经出手,宝剑仓啷一声化形而出。 苏沐妃哼了一声,“区区法器,也敢逞能。”拔出手中短刀,伸手一引,击向化形宝剑。 “宁秋灵,速战速决!” 怀致远又弹出了两枚剑道剑书,攻向苏沐妃,他自己拔剑跨步而出,杀向李维。宁秋灵也指挥飞剑攻击李维。 两人双剑一时间让李维陷入了危机之中。 这边的战斗才起,那边的三波战斗已是入了状况。 庚哙和苏家兄弟双方杀出了真火,差不多是在以伤换伤。特别是苏兴昌和苏兴安,根本就不在乎被对方的飞剑伤着,他们恨不得拼着挨上一剑,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虽然庚哙经验老到、修为高深,可是遇到这种差距不是特别大的人拼命,也需要小心应付。 辛埻倒是被素翠仙、素梦泽和徐晓瑶三女团团围住,一方仗着修为高、速度快,一方仗着人多、剑狠。四个人的飞剑在空中你来我往,不过他的飞剑却是如同水中的鱼儿一般,飞跃穿梭极尽其能,虽然出不了这片小小水塘,也是穿梭往来护得自己周全。 只有壬痕对战白江、齐佑最轻松,他们两人的炼丹期到壬痕这个老牌的修士跟前,差距不可以道里记。无论是对于战机的把握,还是下手的狠辣程度,都是相去甚远。虽说配合默契,奈何还是拿壬痕没有办法,有时壬痕一个反击,两人甚至都有可能乱了方寸。 庚哙、辛埻、壬痕他们三人都在和对手战斗,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却是一直都放在李维身上。杀人虽然重要,不过比起来保护李维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这时李维危难,庚哙和辛埻抽不出来手,壬痕把握机会,飞剑瞬息而出,拦住了怀致远的剑。 当地一声,怀致远击飞了飞剑,也是失去了和宁秋灵的夹攻机会。 苏沐妃不但嘴上不饶人,对于机会的把握也是准确无误。她化解了剑道剑书后,短刀化作流光,和怀致远战到了一起。 李维的危机解除了,不过白江和齐佑也不是白给,趁着机会,飞剑双双绞向壬痕。 壬痕倒是机警,飞身让过了白江的飞剑,左臂硬接了齐佑的一剑。血光应剑而起,他的左臂已经离开身体,也总算保住了性命。 “壬痕!” 李维见到自己的得力助臂受伤很是焦急,但他应付宁秋灵的攻击已经是勉强应对了,再让他去分心救人,是力有不逮。 庚哙和辛埻也是心焦地看着自己兄弟,有心无力啊! “看哪呢,老家伙!你家爷爷今天要取了你的狗命!” 苏兴昌见到和自己拼杀的庚哙竟然分心,这分明是不把自己兄弟放在心上,更是恨意丛生。飞剑感受到主人的心意,也是杀气腾腾。 几波人你来我往,不到一刻钟,就都挂了彩。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林中穿行,听声音数量还不少。一时间众人都住了手,彼此观望着。 “怎么会有其他人?”素翠仙不解。 不仅她不解,其他人也是不解。 怀致远和宁秋灵对视一眼,他们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禁说道:“封印!” “封印消失,青丘重现?”徐晓瑶问向宁秋灵。 “是的,应该是外边的人看到了青丘重现,过来探查情况。”宁秋灵猜测道。 怀致远接着道:“恐怕不仅如此,刚才封印消失,元气天象波动异常,恐怕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说不定还会有地仙境的人。” “地仙境!”李维一惊,uu看书 .uukashuom “我们撤!” 他领着四人择一方向,逃遁了出去。 “苏沐妃,叛徒休走!” 苏兴昌见到他们要逃,追了上去,苏兴安不放心自己的哥哥,也跟着过去了。 兔起鹘落间,几人已经消失在了丛林里。 怀致远想要喊住苏家兄弟,可是话还未出口,他们两人就已经消失了。 徐晓瑶想要追的时候,被宁秋灵拉住了,“危险,你不能去,否则我无法保护你的安全。” “可是……”徐晓瑶想说都是狐族,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没有可是。”宁秋灵态度坚决,然后看向怀致远道:“我们也走了,你们注意安全,告辞!” 一拱手,拉起徐晓瑶,不等她张口已经纵越而出,两人也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中。 “什么人嘛,说走就走。”素翠仙啐了一口。 苏梦泽没有往心里去,经过这次事故,她知道靠外人是靠不住的,关键还是看自己的修为本事。 “怀大哥,我们怎么办?”白江和齐佑问道。 “我们也得走,刚才的战斗肯定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而且你们都是狐族,被人撞见,说不定会有冲突的。毕竟青丘封印已久,谁也不知道里边有什么。财帛动人心,越是此时越是危险。” 众人边说边撤,尽量躲避着四面八方越来越多聚集的人群,也幸亏撤的早,再晚点能不能出来都是两说。 站在青丘边缘,看着郁郁葱葱的密林,听着林中传来吆喝打斗之声,不仅感慨,以后这里会更热闹了。 第32章 天狐传承 怀致远他们一路夜行晓宿,总算是出了青丘地界。 青丘位于苍州府的海齐郡西南方位,距离钧州府象城郡,也只有一两天的路程。一行人一直到了象城郡内腹都没有找一家客栈休息。 因为一路行来都是青丘重现的传说,越来越多的人往青丘方向聚集,其中不仅有挎刀带剑的武林人士,更有携带法器符箓的修士,可谓众人云集啊。 青丘,当年狐族的重地,传说有九尾天狐的传承在其中。 天狐,多么诱人的字眼,就算不能修行,也可以借鉴啊,说不定就能突破到地仙呢。地仙,更加令人神往的境界,如何不趋之若鹜。 “怀致远,我们真的不找个客栈休息吗?”又一次的露宿野地,让素翠仙不禁问道。 怀致远看了看她,又朝着苏梦泽努努嘴,表示你看看人家,抓紧每一刻提升修为。自从出了青丘后,苏梦泽每天晚上都是对月吐息,不放过每一个可以提升自己修为的时间。 两人正说着话,出去寻找食物的白江和齐佑回来了,不过他们是逃回来的,后边有几个追兵。 “小狐狸,哪里逃!” 一个身材壮硕的修士追在最前边,后来还有他的两个同伴。 “吆喝,没想到这里还有几个,合该大爷这次发财。” 三人到了近前,根本就不将怀致远三个人放在眼里,两个采药,一个炼丹,何须放在心上,最多麻烦一些。 “怀大哥,这次你不用出手,一切都有我们呢。” 苏梦泽停止吐纳,拔出法器宝剑,这次她要靠自己,她要自己手刃了敌人。 “好,看你们的。”怀致远依言没有出手。 “纳命来!” 苏梦泽剑指壮硕修士,直接跃了出去,和对方近身交手,放弃了法器飞剑的攻击方式。 壮硕修士没有料到这个小狐狸竟然如此凶悍,明显楞了一下,待到长剑就要刺中面部之时,忽然伸手抓住了长剑。 咔擦一声,壮硕修士带着铁指套的手直接钳住了法器宝剑。 苏梦泽一时间攻不进去,又收不回来。 “没想到吧,小狐狸,大爷我就是专修偏门的,这才叫出其不意呢!”壮硕修士很是得意洋洋,他已经用这种冷门的招式对付了很多的对头,修士失去了法器,那战斗力可是大打折扣。 他嘴上说着讥诮的言语,脚下确是风声赫赫,偷袭苏梦泽。 苏梦泽却是没有反应,仿佛对手的攻击太快,她还在想法设法拔她的剑。 可是扑哧一声,壮硕修士的脚也软软地耷拉了下去。 他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没想到吧,这就是狐狸。”苏梦泽说道。 原来就在对方钳制她的法器宝剑的时候,她的尾巴伸了出去,刺破了对方的心脏。 怀致远是看的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意想不到的战斗方式啊,壮硕修士死的不冤。 苏梦泽解决了战斗,素翠仙三人也解决了战斗。 本来和素翠仙、白江、齐佑他们搏杀的两人准备等待壮硕修士的胜利,好来驰援他们,没有想到一朝不慎,丢了性命。他们失神的刹那,也被三人抓住机会,一举成功击杀。 “厉害!”怀致远对四个人竖起了大拇指。 素翠仙一敛裙,嬉笑道,“哪里,哪里……” 几人换地方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启程了。风云变动,还是早点回到涂山为妙。 两个月后,当众人重新踏入涂山地界时,感慨万千。 素婆婆直接出来迎接的他们,如今的涂山虽然有结界,可是暗中的觊觎者也是众多。一行人到了回到涂山,先是简单地和素婆婆禀报了青丘的事务,就各自回去休息了。他们都已经累了,这段时候虽然没有经过什么战斗,可是日日的提心吊胆,一点也不轻松。 “致远,你怎么不去休息,有什么要说的吗?” 素婆婆见到怀致远留在最后,没有去休息,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确实有些事情想要和婆婆说说。”他表情严肃地说道。 “哦?”素婆婆见到他这个样子,知道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点头示意是否特别重要。 怀致远重重地点了点头。 素婆婆手一挥,一道结界瞬间笼罩了两人,“说吧,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要婆婆如此郑重。” 怀致远没有回答,而是递过去了一个瓷瓶。 素婆婆疑惑地接了过来,打开瓷瓶,看到里边有颗红彤彤的内丹,不禁问道:“这是内丹?应该不是吧,要是内丹的话,你不会如此的。说吧,给婆婆还卖关子。” “天狐传承。”怀致远一字一句的说着。 “天狐传承?”素婆婆紧皱眉头问道,她不敢相信听到的话语。 “确实是天狐传承,婆婆。”怀致远指着瓷瓶说道,“这个就是青丘中的最大的秘密。” 素婆婆摩挲着手中的瓷瓶,“我一直以为只是先人的传说而已,没有想到是真的。那你见到了苏前辈?” “见到了,这个传承内丹就是她给我的。”怀致远接着说道,“不过,青丘封印已去,她也离开了。” “没有想到狐氏一族忙碌了上千年,最后让你找到了,造化不小啊。” “婆婆过誉了,侥幸而已。”怀致远一笑,谦虚说道。 素婆婆点指道:“还侥幸,你个小家伙,造化就是造化。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其他的吧。”她转移了话题,她也不准备问怀致远是怎么得到传承内丹的,是否有其他收获,毕竟他能拿出传承内丹已经足以表明她没有看错人。 “什么事情,婆婆?”这次轮到了怀致远疑惑。 “青丘重现,虽然天狐传承咱们已经拿到了。u看书 ww.ukanshu 不过对于外人而言,青丘的情况他们是一无所知,所以接下来肯定会有一番争斗的。而且说不定会牵扯到狐族,但是狐族已经日渐凋零经不起折腾了。”素婆婆不无担忧的说道。 青丘、天狐,这些是九州上流传已久的传说,还没有人会不动心的,他们必须早做准备。 怀致远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青丘一行有苏和纯狐两族连人数都没有凑够十位,更是损失惨重。如今局势下,婆婆的担忧不无道理。不知婆婆准备如何做?” “涂山如今已经暴露,我想转移他处休养生息。待到未来有了力量,再行现世。”素婆婆说出了接下来的安排,“所以想问问你,接下来是继续修炼,还是出去?” “如此的话,那我今天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出发,这样婆婆也好早做安排。” 素婆婆知道这次是留不住他了,“那你以后在外边要注意安全,休养生息后,婆婆不方便在九州行走,无法保证你的安危。” “婆婆放心吧,致远如今也是踏入了人仙境,自保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在外边一定要好好注意安全。” “放心吧,婆婆,知道了。” “好了,不和你说了,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我回去休息了,婆婆你也早点睡吧。”怀致远这才回去休息。 “走吧、走吧。”素婆婆撤了结界,挥手让他回去,“婆婆老了,觉少,再坐会,再坐会。” 一盏残灯,一位老人,孤灯冷室。 “老了……” 第1章 吉时接亲 雪花飘洒寂然无语,空望寥廓茫茫一色。 怀致远没有想到又下了雪,而且一下就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又走了半天的时间,才算看到了人烟。 “小伙子,怎么大雪天的还出来,看着眼生啊,不是村里的吧?” 进了村子后,正巧一家门口有位老大爷。 “大爷,我不是咱们村里的,要去南方办事,没有想到已经二月底了,又下了起了大雪。” 怀致远从涂山出来后,准备去寻找杨惠芸,从遇到她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也不知道她的事情查的如何了。加上他已经重新进去了人仙境,有了自保之力,也就开始踏上行程。 “雪太大了,小伙子,不嫌弃的话,到我家里避避雪如何啊?”大爷很是热情。 “那就麻烦大爷了,还不知道大爷怎么称呼,小子怀致远。”他也没有推辞,修士虽然是修士,可还是属于人的范畴,没有达到餐风饮露的仙者境界,知道疲累也很正常。 “什么称呼不称呼的,这么文绉绉的。老汉郑大雨,小兄弟不嫌弃了,喊声郑大爷就行了。”郑大雨不在乎这点细枝末节。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家门。 郑大雨的家坐南朝北,当面的是正屋,东边有个小屋,应该是厨房。这会儿里边正有着忙碌的声音,看来是在准备午饭。 两人直接进了正屋。 “老婆子,快点,家里来人了。” 掀开门帘,屋子里温暖如春,和外边简直两个天地。 “谁啊,这大雪天的,怎么还有人串门子啊?”一个老婆婆就坐在厅堂,厅堂里有个炭火,正在烤火。 “说什么呢,一个小兄弟路遇大雪,来咱家避一避。赶紧去给倒碗热水,让小兄弟暖暖。”郑大雨伸手拿过门后的掸子,帮助怀致远掸去身后的雪。 老婆婆齐依斜瞄了进门的年轻人一眼,拎起炭火上的水壶,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个碗,倒了水,走过来递给了他,笑眯眯地说道:“喝口水暖和暖和,你说这大雪天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啊,”怀致远接过碗,“可能要打扰大娘两天了。” 齐依嗯了一声,“没事,看你说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说着转头看向郑大雨道,“去厨房给儿媳妇说声多碗饭。算了,我去说吧,你们去烤火吧。”话毕就出了门。 “来来来,坐这,烤烤火。”郑大雨招呼怀致远坐在火炭边。 怀致远一边喝着水,一边和他聊着天,“郑大爷,怎么没有见到大哥啊?” “他啊,年前就跑去南边,过年都没有回来。穷家富路,多跑跑这一年也能挣上几个。要不是这,他连媳妇都娶不上。这几年下来,你看看,娶了小双回来。赶来年添个大胖小子,就更好了。”郑大雨对于自己的儿子是满意的很。 不一会儿,齐依和郑大雨的儿媳妇王小双端了四碗面到了正屋,“开饭了,开饭了。” 怀致远发现,确实如郑大雨所言,王小双有几分小家碧玉的丽质,看来这也是他儿子这几年在外边奔波的动力。 四碗面一个人一碗,就这么围着炭火吃了起来。 下午的雪越下越大,郑大雨就留下了怀致远,让他等到雪停了再走不迟。不过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房屋,只能在厅房临时搭个铺子凑活一宿。 怀致远没有计较,人家收留他已经是一份恩情了,哪里要求那么多。 没想到,第二天天就放晴了,还以为要耽搁几天呢,他也就早早准备启程。 不过他还没有动身,就有人上门了。 一大早有人拍门山响,啪啪的。 “稍等啊,这就来了。” 怀致远没有让正吃饭的郑大雨动,他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眉眼甚是灵活。见到开门的人他没有见过,立马问道:“你谁啊?” “哦,借宿的。”怀致远把他让了进来。 “我说呢,怎么好端端的家里来了个陌生人。”年轻人嘟嘟囔囔地直奔正房,临进门还瞟了他一眼。 待到怀致远跟着年轻人进了正房,看到四口人其乐融融的,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安生的吃完饭后,就准备告辞,不过让郑大雨拦了下来。 “不急不急,今天正好是二鱼的大喜日子,你也一起去喝杯喜酒。” 怀致远拗不过去他的热情,也跟着一起。 年轻人二鱼引老太齐依和王小双一起上了他赶来的马车,本来郑大雨让怀致远也坐到里边呢,不过他感觉不便,就一起坐在车辕上。 虽然有马车代步,不过因为昨天一天一夜的大雪,路没有那么好走,一直到临近中午才算是到目的地。 他们人还没有进门,就见人过来催。 “二鱼,二鱼,快点,怎么才回来,那边都快等急了。”一个媒婆模样的人,过来拽着二鱼就下了马车,要去屋里换衣服。 怀致远看了一眼媒婆,将马车停好,然后扶着郑大雨他们下了马车。 穿过忙碌的人群,到了正屋,更是热闹非凡,不是你喊我,就是我叫他的,总之一个字,忙。 媒婆见到老太齐依进门,一拍脑门,“嗨,我咋把老太太忘了,该死。老太太,刚才对不住了,也是太忙了,你没看见都已经快正午了,再耽搁下去,吉时就过了。” 老太乐呵呵地说道,“没事,没事,今天要麻烦你为孩子费心了。” “看你说的,这大喜的事情。再说了,哪有什么忙不忙吧,这不是都有吗。”说着比划了一下,示意有劳务的费用,她开心的很。 忙忙活活的,二鱼就一身喜装出门了,新娘子就在村外的码头上,他需要去那里接亲。 看着热火朝天的院子,u看书 .uukanshu.co怀致远和郑大雨聊着天,“大爷,这二鱼是?” “哦,你说二鱼啊,是你大妈的儿子,他们啊……”郑大雨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老太齐依走了过来。 老太齐依埋怨说道:“郑大雨,你就这么看着,也不去看看院子有没有什么没弄好,二鱼好不容易娶了媳妇,也不看着点。” “是、是,看你说的,二鱼娶媳妇,我能不管吗?”郑大雨乐呵呵的说着就出去了,“致远啊,你看着这忙的,我也不招呼你了,随便坐。” 怀致远没法只能一个人坐在那里,不过也有管事的人端了热茶和花生干果过来,让他不至于闲极无聊。 没过多长时间,就见到媒婆一个人回来了,她寻到老太齐依,“麻烦了,老太太,二鱼过去的时候,耽搁了吉时,人家姑娘不愿意了。说是要长辈的过去呢,不然不下船。” “这可怎么办啊?”老太齐依有点不知所措。 “要不我过去一趟。”郑大雨见到媒婆急急忙忙的,也知道事情有变,就主动说道。 老太齐依虽然没有办法,可是不代表她就同意郑大雨过去,“你去什么,二鱼媳妇都没有过门呢,你去接什么,当然是我去了。” 媒婆接话道:“对对,大爷过去确实不合适,还是老太太去吧。” 老太齐依接着道:“我去可以,总不能我去把她接下来吧,不合身份吧,让我老太太接儿媳妇下船像什么话,要不她嫂子一起去吧。” 说着话,她转头看向一直在身边没有言语的王小双。 第2章 骗局婚嫁 “我?”王小双有点不确定,她不知道这里边怎么还有她的事情。 “对,哪有婆婆去搀儿媳妇的,她嫂子合适。”媒婆一想也对,也帮腔的说着。 就这么着三言两语地确定下了人选,老太齐依和王小双。 事不宜迟,两人和媒婆一起出发往码头而去。 郑大雨见到麻烦已去,就准备去院子忙乎。 “大爷,不忙。你先坐,院子里那么多人,也不差您一个是吧。”怀致远让他坐下,准备说说话。 “哦,致远,你有事?”郑大雨依言坐下,拿着碟子里的花生吃了起来。 “是有一点。”怀致远斟酌着怎么开口,“二鱼不是大哥吧,您不是说他南边去了吗,怎么现在?” “你说这个啊,”郑大雨吃了一口花生,“二鱼是你大妈的儿子,不是我家那臭小子。” “那您和大妈?”怀致远也剥了个花生。 “半截认识的。” “你们感情挺好的,时间挺久了吧?”怀致远抬头看着他。 郑大雨皱眉想了一下,“你这一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长时间,也就半年多吧。” 两人说着话,一直没有见到二鱼接亲回来,外边的人已经催了几遍,问什么时间开席,街坊四邻的都等了半天了。 怀致远看着外边有点怨言的街坊四邻,“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郑大雨很迷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们是骗子,大爷你被骗了。”怀致远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答案。 “不可能,齐依跟了我这们长时间,她不可能骗我。”郑大雨有点不满他的信口开河,“再说了,我一个糟老头子,也没有什么财产值得他们惦记的,骗什么骗的。” “大爷不信?那我再说一事,刚才的媒人其实是个男的,不是女的。” “致远,我看你也是衣帽堂堂,你再胡言乱语,大爷我可真的生气了。”郑大雨当然不信了,怎么可能,他那破家,要不是他儿子奔波有方,甚至儿媳妇都不要想了,骗子能骗什么。更何况媒人怎么可能是男扮女装,他自信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怀致远见到事到如今,他还是心存侥幸,站了起来,“那大爷咱们就码头一行吧。” 两人出了正房,主事人过来问,“什么时间开席,新郎怎么一直不回来啊?” “没事,你们直接开席吧,我和大爷到码头去看看。”怀致远直接做主。 “这合适吗?”主事人又抬眼看向郑大雨。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郑大雨虽然不愿意相信齐依母子就是骗子,可是心中也摇摆不定,怀致远镇定自信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去相信他说的话。所以没有好气地瞪了主事人一眼。 “好好,开席,开席。”主事人遭受无妄之灾,“关我什么事嘛,算了不管了,开席!开席!”开始吩咐了起来。 怀致远和郑大雨出了门,直奔码头。 到了码头,只有河流潺潺。河流沿岸虽然结有薄冰,不过河流中央还是流水涛涛。 一切都是一目了然,看的清清楚楚。 郑大雨呆呆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码头,他被骗了,老太齐依不是骗他的钱财,他也没有什么钱财可以被她骗的。人家骗的是大活人,他的儿媳妇王小双。 “完了……” 郑大雨也管天寒地冻的,跌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大爷无需伤心,既然我看出来了,肯定也能将嫂子救回来的。” “救?对、对,”郑大雨忙道,“致远,大爷求求你了,要是救不回来的话,大爷有何面目去面对奔波在外的儿子啊,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怀致远将他扶了起来,“大爷不用死,你在这里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在先前扶着他们下来马车的时候,他已经做了印记,所以想要追踪到王小双,还是很容易的。 怀致远直接从码头下了河。 “致远,你!”郑大雨突然见到他下了河,大吃一惊,不过片刻就放下心来。 怀致远下了河,直接踩在河水上,并没有沉下去,就像是走在平地上。一步踏出已经是几丈开外,十几步之后,就消失在了郑大雨的视野中,他也只能看到一点黑影。 “有救了,多谢老天保佑啊!”郑大雨双手合十祈祷道。 怀致远只走了不到一刻就看到一艘船,他感应到王小双就是船上。踏上船尾后,他甚至可以听到船舱中王小双的哭泣声。 他看了一眼船头的艄公,就进了船舱。 艄公一个机灵,打了哆嗦,转头看了看,发现什么也没有。不由想道,以后不能再做这种亏心事了,说不定什么时间就会遭报应的。 船舱里王小双看着眼前的三人,她怎么也没有想要这三个人会是骗子,特别是齐依,她和她朝夕相处待之以礼,没有想到她竟然处心积虑想要将自己卖了换钱。 “白白便宜了那个老王八蛋,”媒婆已经退去了伪装,他其实是男人,就是贾二鱼的父亲贾和。与老太齐依是夫妻二人,他对于自己的媳妇被郑大雨白白睡了半年很是气愤不已。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氓。怎么,不愿意了?”老太齐依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墩在了桌子上,uu看书 ukanshu.cm酒水洒了出来。 贾二鱼赶紧打着圆场,“爹,喝多了,喝多了。娘,你也消消气,这不是爹心疼你,要不然他哪能生那么大的气。” “生气?”老太齐依瞪了一眼贾和,“我看他是惦记这水灵灵的媳妇了。我今天可把话放这里了,上次就是你坏了事,咱们折了本钱。这次你敢动试试!” “不动就不动,有什么了不起的!”贾和知道上次的事情是他的错,他碰了货,让买家知道了,追着他们打,硬是把钱要了回去。他们理亏,没有办法只能认栽。 “都过去了,爹、娘,这不是又是新的开始,咱们干一杯!”贾二鱼缓和着气氛,端起酒杯示意一家人干了这一杯。 老太齐依与贾和又相互瞪了对方一眼,才举起酒杯。 “干!”三人痛饮而尽。 一旁的王小双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很有一种呕吐的感觉,世上怎么有如此无耻之人,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啊,怎么不降个雷劈了他们。 老太齐依转头见到王小双狠狠地看着她的样子,“媳妇,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婆婆这不是准备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呢,你该高兴才是。” “呸,谁是你媳妇,不要脸。”王小双啐了一口,然后她发现老太齐依没有接她的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不禁皱眉道:“死老太婆,看什么看。” 老太齐依还是一动不动,就连贾和父子二人也是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王小双眨了眨眼,再看过去,还是一动不动。 “有鬼啊!” 第3章 各有悲喜 “大白天,哪里来的鬼。” 王小双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就是昨夜借宿在家里的那个人。凝神看去,确实怀致远正在看着她。 “好了,我放了你,不要喊了,挺吓人的。” 王小双听的脸颊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怀致远捏住绳子,轻轻一捻就断了,“好了。”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王小双起身轻轻一礼。 “不用多礼,”怀致远拦住了她,“昨夜借宿,也算礼尚往来。你们周全我免得被淋雪,我也是回报一二罢了。” 王小双坚决一礼,“这怎么可以相提并论,还是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罢了,罢了。不过不用恩公恩公的,喊我名字即可。”怀致远见她如此坚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咱们接下来还是说说他们吧。” “怎么说?” “当然是问了。” 怀致远坐了下来,手指轻扣桌面,哆哆哆的。 王小双感觉到船忽然改变了方向,“咱们回去了?” “当然了,怎么你不想回去吗?” “那倒不是,我还以为要很麻烦了,倒是妾身小觑怀公子手段了。” 怀致远不禁高看了她一眼,没有想到一个常年在家很少外出的女人,能有如此镇定,很难得。 王小双见到他狐疑地看着自己,“怀公子见笑了,主要是我家相公常年奔波在外,回来之后给我讲各地的风情故事,还带回来许多书籍便于我增长见识。只是碍于公公,书籍都藏在卧室之中。” 听到她的解释,怀致远对于她的相公更敢兴趣了,世人常言女子无才便是德,修行世界还是可以,没有这种偏见。乡村民间多是将这种说法奉为圭臬,出现一个甚是罕见。 “不知你家相公怎么称呼,未来如果有机会一定相识一番。” “郑富春。” “好了,咱们说说他们吧。”怀致远看着三个一动不动的人,“先问老太太吧。” 接下来,虽然船往回走,怀致远将三人一个一个都盘问了一遍。原来他们这四五年间已经做下了七桩买卖。 听到他们将人当做货物一般的买卖,拆散了几多的家庭,却不以为耻,而是有点沾沾自喜的样子,说世人多是蠢笨之徒,合该如此。怀致远都想动手结束了他们的生命,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浪费九州的空间,少他们一个人,还能多种几分粮食呢。 通地一声,王小双跪了下来。 “你这是?”怀致远不知道为何她做出这番举动。 “我知怀公子是能人异士,妾身孟浪想要往公子出手解救一番。” “你说这个啊,先起来。”怀致远将她扶起来,“既然遇见了,援手一二务须多言,只是我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愿意回去啊。” “还有人不愿意吗?”王小双不解。 “你刚才也听到他们说的话,他们多是将女子卖到富家大户为妾,也许有人过上了富足日子,就不愿意回去了。” “那倒也是,不过无乱如何,怀公子能救一个是一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能救一个是一个,好,我答应你。”怀致远郑重说道。 王小双又是一礼,“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岸边有人在喊话,是郑大雨。 郑大雨一直站在码头等待,左等不见来,右等不见来。整个人在码头上不停地来回走动,嘴里还念叨着诸天神佛保佑。 终于他等到了一艘乌篷船逆流而来,感觉应该就是了,不禁喊了起来。 船靠岸后,怀致远先下船,接着是王小双。 郑大雨不禁老泪纵横,只有短短的一晌,他就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希望,整个人七上八下,患得患失,直到这一刻才算一颗心落了地。 一番唏嘘之后,怀致远就准备告辞了,郑大雨一心想要留他在家里吃顿饭,毕竟他将自己的儿媳妇寻找了回来,虽说大恩难报,不过一顿饭表表心意,他老汉还是没有问题的。 “饭就不吃了,以后有机会回来的话,到时候再吃不迟。” “好好,一定回来啊!” 告辞了后,郑大雨领着王小双回家,一路上唠唠叨叨,不是埋怨自己老眼昏花,就是责怪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净想着美事。要不是遇见了怀致远,他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不定一根绳子就了却残生了。 王小双看着自己的公公,也无法再去责怪他。一起的起因皆是一个贪字,起始虽然是有些好心做善事,可是美色当头,就忘记了节制。贪财、贪色、贪名、贪利,祸害虽然防不胜防,可以保持本心,不起贪念,总会少了很多被骗的机会。 怀致远也坐船启程了,他要去解救那些被贩卖之人。 对于船家因为贪财做了帮凶,也是略施惩罚之后才放过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怀致远的脚步踏遍了安庆郡的许多地方,见了很多人,也见了很多事,有些人愿意回去,有些人不愿意回去,有些人回去了家却没有了,看书 .uukashu.c 重者家破人亡,轻者也是家家悲歌。怎么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有的人回去了,原来的家庭却不愿接受她,娘家又嫌弃于她,真可谓九州之大,何处是家。 走到最后,他甚至都有点抵触去解救这些人了。如果还是救出来后无处安身,那怎么办,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幸运可以寻找到托身之人,也不是每一个人可以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这个时候,他就更恨贾和一家人,真是披着人皮的妖兽。 不过怀致远还是强压心头恨意,将他们送到了安庆郡的郡守官府,郡守衙门设在双庐县,郡守大人巩英上来直接是四十大板,然后关了起来,后边可以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 巩英在后院摆宴款待怀致远,“这次多谢怀公子,要不是公子仗义出手,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女子遭其毒手呢。” “是啊,虽然有的人我救了出来,可以却难以回到过去的生活,家破人亡者也是比比皆是,哎……” “怀公子悲天悯人,来,我敬公子一杯。” 两人一直聊到夜近子时,才散了宴会。 回到房间才躺下休息,怀致远就又起来了,他心中突然有所感。 站在房顶查看,天际一轮明月已经趋于满圆,月光下整个县城静悄悄的,都已经陷入了睡眠之中,就连刚才还亮着灯的郡守大人巩英房间也熄灯睡觉了。 逡巡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忽然,他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有种稍纵即逝的异样。 怀致远脚尖轻点,去向他判断的方向。 第4章 少年志气 怀致远探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蛛丝马迹,没有办法只能折返。 脚尖在屋顶瓦片一点,飘向远方,夜风息息,甚感美妙。 嗡! 他忽然听到一声飞剑的激昂声。 侧面一道剑光划破夜空,瞬息而至。 怀致远弹指一道剑书,自己趁机落到了旁边的屋顶上。 飞剑和剑书宝剑相互试探了一下,就被已经赶来的主人收了回去。 “怀致远,怎么是你啊,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家伙小命说不定就报销了。”也是月明易于辨识,来者才到近前就看清楚了是怀致远。 “郭顺,好久不见了。” 怀致远看着来人,正是安庆郡张宿郭顺,双庐是安庆郡的郡府所在地,所以在这里见到他毫不奇怪。 “你怎么跑到了双庐,也不通知我一声,真是不够意思啊。”郭顺埋怨道,“还拿不拿我当兄弟啊?” 怀致远就事情大致说了一下,他本来准备天亮之后去找郭顺的,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天明,他就已经先见到了。 两人下了房,边走边说。 “对了,你来的正好。本来明天我就要出去一趟,上边有任务分派下来。本来还怕这段时间发送什么意外呢,前几年就出现过一次人仙境的战斗。你来了可以先帮着盯几天,我去完成了任务就回来。到时候咱们兄弟一起合力铲奸除恶。” “这里很多修行者吗,怎么会有人仙境的战斗?” “修行者倒是有一个人仙境的,被城中的四大家族请了作为族中小辈的师父,这些小辈不过是区区筑元,翻不开什么浪花。倒是其中吴家的小子被上任的张宿慧眼赏识,引入了咱们司天监。” “哦,是这样啊。” “对了,致远你怎么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要不是我机警,你就受伤了。”郭顺问道,难道是他有了什么发现,可是他在双庐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什么啊。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晚上心血来潮,所以才出来探查一番。”怀致远其实感觉也是很模糊,太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郭顺上上下下来回地将他看了几遍,摸着下巴沉吟道:“依老夫之见,施主这是思春了。”说完就大笑了起来。 “滚,赶紧回去睡觉吧。”怀致远说道,“明天你不是要出去的呢,早点休息吧。” “那好,我回去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滚吧。” 临别之际,怀致远给了郭顺些剑书防身,二人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分开后,怀致远又回到了郡守衙门。既然那个他心有所感的神秘连郭顺都不知道,那正常趁着他不在这段时间,双庐的司天监力量空缺,引蛇出洞好摸清楚其根底和踪迹。 第二天,怀致远在双庐县里溜达了一圈,却是一无所获。看来郭顺不知道也很正常,既没有人口失踪,也没有人口死亡,甚是怪异和神秘。 “怀叔,怀叔……” 正在闲逛的怀致远忽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去,发现在路边酒楼二楼的雅座里,有个少年人正探头喊他。 “巩灵啊,什么事情?”原来是郡守大人巩英的儿子巩灵,年方十五,正是活泼好胜的年级。 “怀叔,你上来一下呗。”巩灵急切的想要他上去一趟。 “好吧,这就来了。” 怀致远进了酒楼在店小二的带领下直奔包房雅座。 房间里一共五个少年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出自双庐县城中数一数二的家族。 巩灵起身将怀致远引到自己身边坐下,“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说的怀叔。”说着又一派手指向其他几位少年,“他们是咱们双庐四大家的公子和小姐,分别是周煦、吴坚诚、郑莹和王灵安。” 怀致远一一看去,发现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皆有修为在身,已经都是入了筑元。不过他还是感觉自己和他们简直就是两代人了。人说三岁一代沟,诚不我欺,他要是有时间觉得还不如多修行一下。 郑莹问道:“你就是巩灵说的,那个智破人口拐卖的怀致远?” “路与不平一声吼而已。” 周煦接口道:“就是,破个区区的小案件而已,到咱们吴大少跟前,可以差的远了。” 吴坚诚给自己倒杯酒,“哪里,哪里,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王灵安哼了一声,自己也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巩灵见状一举酒杯,道:“来来,大家饮一个,坚诚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大家尽兴尽兴。” 怀致远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少年人的宴会,他一直搅合其中也确实不是个事。 只是没有想到他才出来酒楼,郑莹竟然也跟着出来了,“怀叔,不介意我这们喊你吧?” “称呼而已,你如果愿意,直接喊我名字也可以。名字而已,没有那么金贵,起了就是用来别人叫的。”怀致远不在乎这些,叫什么都可以。 “那我就喊你怀叔了,怀叔,你这是要去哪里?”郑莹见到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逛着,很是好奇。u看书 ww.uukanshu “瞎逛逛,第一次来双庐,随便走走。”怀致远见到她一直跟着自己,“你们的宴会不是还没有结束的呢,怎么不继续了?” “没意思,一群毛都没有长齐的家伙而已。”郑莹说道,“这次是吴坚诚那个家伙进了司天监后第一次回来,要不然我才不会参加这么无聊的酒席呢。” 怀致远点头示意自己听的了,继续走着。 “你不好奇吗?”郑莹问道。 “好奇什么?”怀致远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什么需要自己好奇的。 “司天监啊,掌管天下修行人士,我看怀叔你也是跑江湖的,应该听过吧,遇见了预备成员,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你既然说都说是跑江湖的,怎么知道我没有遇见过司天监的人呢?” “也是啊,我说呢,”郑莹觉得自己先前是想左了,“对了,怀叔,你这闲逛的有什么意思,要不我给你做向导?” 怀致远看向她,“你觉得给一个大叔做向导有意思?” 郑莹嗯嗯两声,“还好了,总比和一群毛头小子喝酒强。怀叔,我先给你见到介绍一下双庐县城的格局吧。一句话就是达官贵人住在一处,中等富商住在一处,然后贩夫走卒又是一处,也没有什么新奇之处。” 怀致远不禁对这个小丫头另眼相看,看是都能看出来,可以敢如此说出来的却没有几个,言语中对达官贵族也是不屑一顾,当然这也可能和她的家境有关,她有这个实力,实力决定了她说话的力度。 总之,这个郑莹是一个有趣之人。 第5章 再审贾家 “郑莹。” 两人正走呢,忽然一驾马车停在身边,一个女人掀开车帘,喊着郑莹。 “周姨。”郑莹见到是吴坚诚的二娘周从云,赶忙过去见礼。 “一个姑娘家家和陌生男子这么大咧咧地走在街上成何体统。”周从云和她说着话,还抬头看了一眼怀致远。 “周姨,他是巩灵的叔叔。” “如此啊,你不是和坚诚他们一起呢,怎么一个人。” “他们都喝酒呢,太没意思了。” “你啊,上来,周姨送你回家。”周从云知道郑莹贪玩,可是她也不愿意看到她和其他人在街上闲逛。 “可是……”郑莹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她还想再玩会呢。 “没有可是,上来!”周从云拿出了长辈的气势。 郑莹没有办法直接乖乖听命,不过还不忘和怀致远告别,“怀叔,那我就和周姨回去了,你一个人转吧,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给你说说双庐的其他事。” 车把式鞭子一磕,马车就启动了。 于是怀致远又是一个人在双庐县城逛了起来,直到夜幕四合才回到了小院,这个院落是他今天赁的,一直住在郡府衙门也不是个事,而且一个人也方便他行事。 晚上他在昨夜发现异动的地方监视了一夜,也没有发现情况,只得扫兴而归。接下来一连几天也没有任何发现,郭顺也没有回来,他就暂时安心的在双庐住了下来。 这天早上,他才写完字帖,洗手吃饭,就听到院门的敲门声。 “怀叔,怀叔,是我,快开门啊!” 巩灵在外边敲着门,本来这一趟是衙门差役的事务,让他接了过来。 怀致远打开院门,“怎么一大早的就跑来了,有什么事?” 巩灵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央树下的小桌上放着饭菜,“怀叔,都什么时间了,你还没有还吃啊,是不是早上睡懒觉了?”说着跑到小桌边坐下,捏了点菜放到嘴里。 怀致远去厨房又拿了碗筷,给他也盛了饭,“你也再吃点。” “那我就再吃点。”巩灵也不客气,“对了,怀叔,你让我父亲查的人,没有查到,是不是双庐没有这个人啊?” 怀致远之所以来到双庐,一方面是因为贾和一家贩卖的人口大都是在双庐的附近,另一方面就是有一桩他们贩卖的人口没有查到买家,但是他们又言之凿凿地说就是卖给了双庐县的一个人了,因为他们在双庐县城里偶然见过几次那个人。 “可能性不大,”怀致远放心筷子,“贾和他们在县城中遇见过那个人,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买卖交集,那个人也不至于为了笔人口买卖早早地到双庐来做伪装吧。” “那倒也是,可是没有查到,会不会那个人真的市处心积虑跑到双庐县来伪装自己呢?”巩灵虽然不相信,不过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怀致远沉吟了一下,“如何这个人是来伪装自己,那么他买卖人口,可能就不是为了美色,而是另有他图。如果真的是另有所谋,那就不好说了。” “怎么不好说啊,怀叔?”巩灵夹了筷子菜,“不就是人口买卖吗,还不是手到擒来。”将菜丢到嘴里,并筷斜点桌子,哆的一声,插到了桌子上。然后一抽,摆弄一下筷子,示意筷子完整无缺。 怀致远抬眼看了一下,不做评价,继续吃饭。 巩灵见到对方没有反应,直接开口道:“怀叔,你说我这手如何啊?”他的父亲郡守大人巩英给他说过怀致远应该是修为在身,让他平时不要没大没小的,平白得罪了人。 “你真要说?” “当然了,怀叔,你尽管说。” 怀致远放下筷子,点点了自己的脑袋,“破案是要靠脑子的。” 巩灵听着没头没脑的话,“这和我的身手有什么关系啊?” “快吃饭,吃完饭了,你和我一起去衙门,我们在提审一下贾和他们,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点线索。” “哦。”巩灵也不纠结了,吃饭。 吃完饭两个人直奔郡府衙门,巩英见到他们两个人到来,不禁问道,“怀兄弟,灵儿不是给你送消息去了,怎么他没有说啊?” 巩灵见到父亲直瞪自己,大呼冤枉,“爹,我当然和怀叔说了,你就不用老是怀疑我了,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轻重。而且,你就不要一口一个灵儿了,听着像是姑娘家家的。” 怀致远也开口道,“巩兄,灵儿话已经带到。不过正因为没有找到人,所以想要过来再问问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其他线索。” 巩灵无奈,“怀叔,你也是,能不能不要喊灵儿啊,我叫巩灵,不是巩灵儿。” 怀致远和巩英没有理会他,直奔衙门牢房。 牢头将贾和三人押了出来,准备威吓他们一番,好让他们不要耍滑头,好好回话。 怀致远示意不用,而是取了旁边桌子上的纸笔,写下一个字。夹住写好字的纸张,轻轻一抖,纸张点点流光铺开,笼罩住了贾和三人。 巩灵在一边看的眼睛都直了,以前只是听父亲说怀致远可能是修行者,没有想到使用起符箓如此的轻描淡写,根本不需要什么符纸、符壁和符墨。就这么寻常笔墨纸砚随便一写,一甩,就成了,简直高手啊! 巩英虽然对于修士之事了解一二,u看书 .ukashu 可是不清楚其中的门道,所以也没有太过惊讶,他觉得修士就应用这样,要不是就是跑江湖卖艺糊弄人的,像他儿子就是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的。 怀致远则是已经开始问了,“你们在双庐县的那桩买卖,买家可有名姓?” “没有。”贾和、齐依和贾二鱼,三人都回答没有。 “你们说以前见过买家,谁见过?” “二鱼。”贾和开口说是贾二鱼见过。 “儿子。”齐依也开口说是贾二鱼见过。 “我见到。”贾二鱼承认自己见过。 “好,那贾二鱼我来问你,你见过他几次?” “三次。” “第一次是什么时间,距离你们买卖多长时间?” “那次大概是那桩买卖的两年前。” “在哪里遇见的?” “双庐县。” 巩灵见到一问一答,虽然都很流利,可是回答的太刻板了,不由撇嘴,“这要问到什么时候啊,回答的也一板一眼了吧。” 巩英见到儿子在一旁嫌弃的样子,说道,“怎么,觉得太慢了?” “是啊,爹,照这样问,还不知道问道猴年马月了。” “已经够快了,你要知道平时审案,犯人都不见得回答呢,这都有问必答了,而且保证不会说谎,够奢侈了。要是以后问案都如此轻松该多好,整个九州都可以长治久安了。” 怀致远见到他们父子二人在议论着这种审案的方式,解释道:“这样做有伤天和,偶尔一次还可以,多了会遭天谴的。” 第6章 离家出走 “天谴?”巩英问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修行者对普通之人肆意施加法术,不仅有违自身的修行之道,而且还有违上苍的好生之德,所以修行者是难以胡乱施为的。”怀致远说道。 巩灵听到和修行有关,忙问道:“怎么会有违修行之道,他们不都是坏人吗,怎么不能这么做了?” “修行,修的不仅是修为,还有心灵。”怀致远对他的印象挺好,也耐心地解释起来,“修士滥用法术对付普通人,会给心灵带来恶种。当你习惯了用强去肆意凌辱弱者,心灵就会渐渐沉溺于这种快感之中,直到难以自拔,深陷心魔,最后前路尽毁。更甚者会神魂分裂,变成一个疯子。” “这样啊……”巩灵没有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你现在才刚刚踏入修行,心魔对于你来说还很远,可是心魔却又不远,因为你每做一件事,对于你以后的心灵成长都是一道痕迹。所以对于事情的处理和把握,一定要慎重。” “那怀叔你现在?”巩灵不由开始担心起来怀致远。 怀致远一笑道:“偶尔一次没有大碍,当然你要有把握。所以修行要用脑,不是用筷子去戳桌子。” 巩灵想起早上吃饭时候的作为,不由有些讪讪。 巩英也问了自己的疑问,“致远,你刚才还说‘有违上苍的好生之德’,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人在做,天在看。”怀致远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巩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怀致远继续自己审问,“你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贾二鱼木讷地回答:“行乞。” “行乞?” “是的,行乞。” 怀致远没有想到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接着问:“第二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吃饭。” “吃饭的地点?” “太和酒楼。” “什么穿着?” “绸缎。” “那第三次遇见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买卖的时间?” “是的。” 怀致远没有再问了,看来这桩买卖虽然不是蓄谋的,对方也是做了很多准备。只是不知道这个行乞的人是被收买了,做完买卖就放弃了,还是完全收做了手下。 三人出了牢狱,巩英就派人开始重新寻找这个人。既然买人都需要临时找个乞丐作为接头,那么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说不定隐藏在后边的人是有其他图谋,这个就需要好好查查了。万一是用人命做些什么勾当,那就是他的失职了。 人口买卖这边只能依靠郡府衙门的情报,怀致远就将心思放到了寻找那个神出鬼没的特殊存在了。现如今甚至连是人、是鬼、是妖、是怪都没有搞清楚,具体他有什么目的更是不得而知,只能加快探查的脚步。 怀致远告别了巩英父子,他就开始在县城中转悠。他想要把县城的格局熟记在胸,为自己的查询提供一点便利。 就这么一直到了入夜时分,万家灯火。他又来到了那晚探查的地方,留下了几枚示警的剑书,才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他想要守株待兔。 半夜时分,他忽然感觉到了剑书的示警,竟然让他真的守住了。 下弦月当空而照,清冷的月光轻纱笼罩。 一个人在街上匆匆而行,不时间还回头张望。 怀致远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个人他认识,周煦。大半夜的不睡觉,背个小包袱行色匆匆,像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 周煦没有跑出多远,就被人拦住了,他的父亲周鹏。 “煦儿,跟爹回去吧。”周鹏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不回去,我要离开这个家。”周煦不愿意随自己的父亲回去,他想要出去走走,出去看看。 虽然他和吴坚诚其他三人都是从小跟着四者家族合力寻找的修行者修行,可是自从吴坚诚进入了司天监,他就也动了要离开家族、离开双庐的打算。 “煦儿,听爹的话,跟爹回家吧。”周鹏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出意外,所以他还是希望儿子能够回家。 就在父子二人说话期间,街尾行来了一辆马车。 马蹄踏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清脆有声,车把式不紧不慢地赶着车,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马车到了周鹏、周煦父子身边停了下来,周从云从马车上下来,“煦儿,听你爹的话,回家。” “姑姑。”周鹏见到姑姑的到来,想要挣扎一下,“可是……” “听姑姑的话,回家。”周从云没有给他任何反驳的余地,直接说道。 怀致远见到上演着豪门恩怨,也就没有看下去的欲望了。只要不是妨碍到其他人的生活和安定,这些乱七八糟的家族事务,他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没有想到他的动作才起,就听到周鹏和周从云兄妹两人同时喝问:“什么人?” 周鹏更是抓住自己的妹妹手,往怀致远的方向一甩。 周从云呼啸而出,人在空中已然开始搬运真元,脚在屋檐上一点,去势更强。这时她伸手在腰间一抹,一把法器飞刀直取怀致远。 怀致远脚下一踢,一块瓦当应声而飞。 一块瓦当当然挡不住周丛云了,他也没有指望这个。飘身后退之际,扣指一枚剑书弹出,一嘭火焰轰地燃了起来,巨大的火球凭空而起,熊熊火焰一下子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周从云的飞刀嗖地切割开了瓦当,uu看书 .ukashu 被分为两块的瓦当当啷落到了屋顶上。但是突然的火光也让她失去了目标。 不过周丛云不以为忤,她指挥飞刀向着她印象中敌人方向杀去,飞刀穿火而过,甚至带起了长长的火焰,仿佛火焰突然长出了触手。 触手带火直扫怀致远,从他头顶一溜火光而过。周丛云的飞刀已经预先地向下偏离了,她虽然算准了怀致远躲避的方位,可她还是低估了他的速度。飞刀携带火焰距离怀致远的头顶还有一尺距离,想要伤到他是不可能的,顶多让他感受到点火焰的温度而已。 待到火焰熄灭,他已经消失在了周丛云的视野。 这时,周鹏也到了周丛云的身边,“跑了?” 周丛云看着已经没有了敌人踪迹的方向,恨声道:“反应很快,看来对我的飞刀很了解,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周鹏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是吴归?” 周丛云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能不防,而且这次吴坚诚回来,也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他会怎么安置他儿子。” “那我回家给老爷子汇报一下,看看该怎么做吧。” “好的,把煦儿带回去吧,要是其他几家有异动的话,说不定他会有危险的。” “唉,他一心想要出去走走,可惜生在了周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了,哥,不要说了,还是赶紧离开吧。刚才战斗想必已经惊动了老爷子他们,要是他们过来发现咱们的踪迹,煦儿说不定就危险了。” “也对,我们速速离开。” 第7章 又见阻拦 周鹏和妹妹周丛云下了屋顶,他就拽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周煦回去了,中途更是搬运功法加快了离开的速度。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涉险,已经有一个前车之鉴了,他不希望儿子布其后尘。 周丛云也上了马车,吩咐车把式驾车离开,待到出了战斗的区域后,让车把式将车先停在一处窄巷。 刚才突如其来的战斗,短短片刻就结束了。夜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喧嚣,就又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远处三个黑影从屋顶翩然而来,各自进行了探查一番,可惜因为他们来迟的缘故,现场已经没有了任何人。 一无所获,三个黑影对视一眼,就离开了。 夜幕下的街道上,忽然有片黑幕揭开,怀致远从中出来。 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双庐县中竟然修士如此之多,虽然都是人仙境,可是毕竟也是修士。也不知道这么多年郭顺是怎么安然渡过,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周鹏和周从云兄妹两个人的修为,不知道是他们的修炼功法有特殊地方,还是有什么隐藏修为的功法或法器。 看来,这里隐藏的不仅仅是那个一直没有探查清楚的神出鬼没者,还有着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怀致远回到了小院,洗漱一下就上床睡觉。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他需要睡上一觉,这样才能更好地恢复精神。 第二天,怀致远就出了城。他已经将城中的情况了然于胸,接下来就是将城外的情景也都看看,了解一下。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副送别的场面。 吴坚诚正在和自己的父亲吴归告别。他本来这次休假还没有结束,不过他的父亲想要他早早回去司天监京城总部勤加修炼,争取早日进阶人仙境。 他虽然不理解父亲的安排,可是他也不愿意违逆父亲的安排,毕竟对于进阶人仙境来说,他也是向往已久。 吴坚诚依依不舍的说道:“爹,那我走了,这次回去后可能几年都回不来,你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啊。” 吴归感慨不已,儿子已经长大了,“好了,爹都知道了,你就回去吧。” 只是他们这边话还没有说完,旁边正好有两个人骑马飞驰而来,是王灵安和他的父亲王思山。 王思山见到吴归父子,便住马道中,“吴兄啊,这是怎么了,坚诚要回去京城了?我听灵安说他不是才回来几天呢,怎么就急急让孩子回去了?” 吴归没有办法,只能接口,“哦,他司天监有事,所以早点回去,再说了修炼需要持之以恒,哪里有半途而废之理。” 王思山说道:“那倒也是,不过坚诚估计得晚几天再走了,再过几天就是灵安他爷爷的八十大寿。坚诚怎么说也是跟前的小辈,这次既然回来了,正好过完寿再回去也不迟。” 吴归想要找个理由反驳一下,一时间没有找到。 王思山则转头对自己儿子说道:“灵安你就先和坚诚一起回城,爹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王灵安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了吴坚诚,其实他有点讨厌他。 因为他们四个小辈是一起长大,本来都跟着一个师父练习修行,他突然受到了司天监的赏识,进去学习修行之术,从此就离开了双庐。可是他们剩下的人却没有那个机会,还得继续留在双庐,让他如何能不嫉妒和讨厌。 这些年吴坚诚不在身边,至少是眼不见心不烦,没有想到却回来了,让他如何能平复心中的波澜。不过他还是没有违逆自己的父亲,开口说道:“吴坚诚,咱们一起走吧。”说完就打马前行,也不管他跟不跟来。 吴坚诚本来就想多在家留些日子,这是时候也干脆引马跟着回往城中。 见到两个小辈都已经回城,王思山一拱手道:“吴兄,小弟要到可济寺一趟,你可要同行?” 吴归盯着他瞧了一会,叹了口气,“你去吧,恕不奉陪。”然后也引马回了城中。 王思山这才大笑着往可济寺的方向而去,直到看不见人影,怀致远都能够听得他的笑声,是那么的张扬和肆意。 怀致远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双庐四大家族不但小辈不和,就连长辈也是不和,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具体的矛盾。 而且吴归和王思山两人,他也只是隐隐有点感觉他们有修为在身。这种感觉很像他遇到的周家周鹏兄妹,隐藏的很深。 要不是他历经了一次心魔劫难,整个人的心灵层次上升了一个台阶的缘故,就只有修为高出一次层次后才能感应到,看来四大家族不仅仅是双庐的富商巨贾这么简单。 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去了可济寺,一个回了双庐城。 怀致远想了想也跟着去了可济寺,先到那里去瞧瞧,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 可济寺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山丘上,整个山丘树木苍翠、绿草茵茵,颇有一番景致。而且上山下山的行人,虽不是熙熙攘攘,也是人来人往,看起来人气颇望。 “怀叔!” 迎面走来了郑莹,她远远的就看到了上山而来的怀致远,出口招呼。 “吆,这不是郑莹吗,来上香啊?”怀致远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郑莹。uu看书 .uknshu.m “来找我师父的。”郑莹也没有隐瞒开口回答。 “师父?”怀致远忽然想起来了郭顺给他说的。 “嗯,就是我们四家合请的师父,专门教我们四个人的。不过现在就剩下我、周煦和王灵安了。”郑莹说道,“对了,怀叔,你来干什么呢,准备上香吗?” 怀致远解释道:“在城里听说了可济寺,所以过来看看,没有想到这里景致如此雅致,很是不错啊。” “那肯定的,”郑莹指着山间的景致说道:“自从我师父决定住在这里后,我们四家就将整座山都修葺了一番,好让他老人家住的舒适。” 怀致远听后,不由赞叹有钱就是好,不敢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提高办事效率还是没有问题的,“哦,这样啊,你们四大家族确实够魄力。”不过对于郑莹的师父,他也有些好奇,不知道会是什么人。 “怀叔,要不我带你在这里转转?”郑莹一直感觉巩灵的这个叔叔有点神秘,她有这种感觉,这个怀叔不是破个人口买卖案子的江湖闲勇。 怀致远不由地看了她一眼,这已经是他们遇见后,她第二次说要带着他转转了,他还没有自负到自己是万人迷的地步,也不知道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啊,正好有你这个向导,省得我迷路了。” 郑莹一笑,“怀叔,你就说笑吧,就是一个小山丘而已,哪里能把你折腾迷路了。走吧,咱们先不进寺,先到周围看看。” 说着,她就开始引领怀致远在周围逛了起来。 第8章 可济寺院 山名凤凰,只有三四十丈的高度,不过其中的泉水飞瀑、廊亭楼阁是一应俱全,更不要提那几万株的树木掩映,真可谓闲云野鹤处,山中雅趣地。 怀致远走在其间,切实地感受到了当初设计建造的用心。 “怎么样,怀叔?” 郑莹带着他在周围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山巅处,整个山景一览眼底,整个人心旷神怡。 “好,妙!”怀致远感慨不已,“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郑莹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那里。”怀致远朝着后山一指,半山腰处有一座古刹,“寺院为何会修在那里?” 寺院虽然许多修在山顶,不过因为山顶多是祭祀天神,所以基本上寺庙其实基本都是建在山腰处,藏风聚气之地,也多为坐北朝南、坐东向西、坐艮向坤即坐东北向西南、坐巽向乾即坐东南向西北。 可是这个寺名可济的寺庙不但建在后山,还是坐西朝东,很特别的建筑方式。 “郑莹,你知道为何可济寺建在后山的半山腰吗?” 怀致远眺望这寺院问着旁边的郑莹。 郑莹摇头,“我也不知道,听说祖辈的时候就有了,也许爷爷他们知道吧。”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什么都知道呢。” “我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郑莹奇怪地看着他,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不是你要做向导的呢,向导要是不知道,那可不称职啊。”怀致远调侃了一句。 “不和你说了,怀叔。”郑莹看天已经快要到中午了,“我要回家了,已经快到午时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那你不是正好在你师父这里吃午饭就可以了,这么远还跑回去啊?”怀致远不解在哪里吃饭有什么差别。 “师父这里的饭不好吃,”郑莹说道,“我要回城了,怀叔你回去吗,我们正好一起。” “不了,你先回去吧,”怀致远暂时不想回去,“刚到这里,连寺院里都没有去呢,怎么可以就跑回去呢。” “那我就告辞了,怀叔。” 郑莹沿着山路回去了,山顶就剩怀致远还在远眺着那座寺院。 这会儿,从寺院中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王思山,另外一个是一位老年人,长须飘飘很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可能就是郑莹他们的师父了。 “那王某就告辞了,到时候还请封师父一定要来啊。” 王思山这次过来主要是请王灵安他们的师父封玖学,再过几天就是他父亲的八十大寿,封玖学作为王灵安的师父,肯定是请到场的。本来王灵安也是要过来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城外遇到了吴归父子。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封玖学以为他皱眉是因为自己,遂说加重语气回道:“你就放心吧,老夫既然说了,就肯定要会去的。” 王思山知道自己的动作让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封师父您误会了,这不是老爷子大寿,府里的上上下下忙的不像样子,我怕我没在跟前盯着,他们整出什么乱子。” 封玖学上下扫了他一眼,“既然如此,老夫就不送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省得真出了什么乱子,到时候老夫就罪过了。”说完转身拂袖就进了寺院,不理会后边的王思山。 王思山一时间尴尬在那里,直到他完全进了寺院,才狠狠地瞪了一下。然后才离开下山,没有想到转头间,看到了山顶处有个人。 他感觉这个人有点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不过他还是注意地又仔细的看了一眼,确定下次遇见的话肯定可以认出来,才翻身上马离开。 怀致远站在山顶观望了会可济寺,没有再发现进出什么特别之人,就从小路缓步而来。 可济寺虽然是建在山背处,可是一点都不寒酸。 十一进院落次第而开,很有一种开门迎客的气势。寺中有十九殿、两塔院、七堂、二院落,还有一馆及几处泉水,知客僧也是随缘而来随缘而去,任由往来香客任意游览,除了几处寺中人居住之所,基本都是对外开放的。 他在寺中游览了一遍,给高居在莲花宝座中的佛祖也上了一根香。他虽然不信佛,可是对于有德高僧也是很尊重的。 直到太阳西斜,他才下山回去。 今天这一趟虽然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可是证实了他的一个猜测,就是双庐四大家族都是有修行在身,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不传给自己的孩子,而是给他们另外找了个师父。 他才到家门中,就见到巩灵守在哪里。 巩灵等了大半天终于见到人了,“怀叔,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等了快一天了。” 怀致远打开门,让他也跟着进来了,“找我什么事,这么着急?” “当然着急了。”巩灵自从那天见到怀致远使用符箓之后就认定他是位高人,一心想要跟着他修行,可是又怕被拒绝,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纠结不已。 直到他的父亲问他怎么回事,他才如实相告。 巩英知道了情况之后,也是感慨不已。巩灵的筑元其实是他认识的一个朋友教的,只是这个朋友闲云野鹤惯了,巩灵的修为入门后就离开了,所以他的修行其实是参考着郑莹他们的修行,自己一个人琢磨的,也难为他了。 这次的怀致远如果要是能够教巩灵修行,给多少的束脩他都愿意,只是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u看书 ww.uukanhu 所以他想着找个时间将怀致远请过门来,好好的谈谈,就算不成,也要结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巩灵知道了父亲的想法后,自己迫不及待的就跑了来,他多么希望自己也有师父啊。本来几年前,他父亲去可济寺找封玖学,被其拒绝后,他就不再抱期望了,没有想到如今有了可能性,让他如何能够安耐得住。 “怀叔,我想问你个问题。”不过话到嘴边,巩灵又有些犹豫,万一不成了怎么办。 “什么问题,说吧。”怀致远见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什么事情,还吞吞吐吐的。只有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帮你,说吧。” “真的?”巩灵听到这句话,喜悦难以自制。 “嗯,”怀致远点了点头,“真的,说吧。” “怀叔,你收我做徒弟如何?”巩灵期待地看着他。 怀致远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不由地抬头看了看他。 巩灵见到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更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怀致远看着他的这幅样子,心中想起了一个小丫头,那座庭院中一副委屈巴巴模样的曲玉儿,也不知道她如何怎么了,和戊蓝一起跟着那个神秘的娘娘,有没有修为上更上一层楼。 想到往事,他不自禁地嘴角微勾,笑容蕴含其中。 巩灵不知道这些,还以为自己的希冀得到了许可,开心道:“这么说,怀叔你同意了?” 怀致远摇了摇头,说道:“不同意。” 不同意! 巩灵如同遭受晴天霹雳。 第9章 话说李氏 “不同意?”巩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不容易那你笑什么啊! “嗯,不同意。”怀致远重复了一遍。 巩灵瞬间塌了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取一空,就连那朝气蓬勃的少年模样都失去了阳光。 “哈哈,你呀,就算不同意你也不用这样吧,小灵儿。”怀致远没有理会他这个样子,调笑了起来。 巩灵翻了个白眼,“怀叔,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怎么还取笑人家,太过不厚道了!” 怀致远也不逗他了,“你个小家伙,我是不同意,可是没有说不教你啊。” “真的?”巩灵感觉阴云密布的天空有道阳光照射了进来,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真的。”怀致远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巩灵立刻起身,就准备行大礼,不过给他给拦住了,“我只是教你一些修行之法,不会收你为徒的。” “为什么啊,怀叔?” 怀致远自己的修行之路还没有走顺,甚至还有需要疑惑之处,所以对于收徒,他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以后也许会有,不过肯定不会是现在的。 巩灵见到他没有回答,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小侄鲁莽了,还请怀叔不要见怪。” 怀致远摇手示意没有那么严重,“也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怀叔自己的修行之道还有未知疑惑,无法传授给你。不过教你真正踏入修行门槛,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后边的路以后再说。” “好的,怀叔。”即便如此,巩灵已经开心不已,以后他也有人教了,不用再两眼一抹黑了。 怀致远问道:“修行就这么说定了,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巩灵跑来就是为了自己的修行,没有其他的任务。 怀致远一听就下了逐客令,“那你今天就先回去吧,以后每天卯时来,我指导你修炼两个时辰。” “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肯定不会迟到的,怀叔。”巩灵开心不已,他想要早点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父亲。 看着他欢快离去的背影,怀致远不禁想到当年自己知道可以修行之时,也是雀跃不已,整夜都没有睡好。 可是没有等他沉浸在回忆中多长时间,就看到有人进了他的家中。 “宁秋灵。”怀致远皱眉看着来人,他没有想到会是个熟人,还有过几次交道。 “原来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有想到真的是你。”宁秋灵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坐在了刚才巩灵坐的位置。 “你怎么也到了双庐?”怀致远说着话忽然出手,一道指风隔着桌子袭向了对方。 宁秋灵想要抬手阻拦,可是却慢了半拍,指风并没有想预想的那样,只是轻轻地点在了她的身上。 她却如遭雷殛,噗地喷出一口血。 抬手揩去嘴角的血液,她凄然一笑:“没有想到还是让你看出来了。” 怀致远只是看出了她忍着伤,只是没有想到会伤的这么重,“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说着他掏出了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宁秋灵接过瓷瓶,取出一粒丹药,吞咽下去。 整颗丹药化作暖流在体内流淌开来,她也感觉好多了。也不忌讳怀致远就在身边,开始搬用真元加快丹药的疗伤。 怀致远见到她已经可以自己疗伤了,就去了院子里,布置了几枚剑书作为防护。又上了树梢观察了一下周围,见到没有可疑人物才放下心里。 宁秋灵停止功法搬运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不过人也精神了许多,没有了先前那种强装之下的萎靡之气。 她看着一直为她护法的怀致远,“多谢怀兄了,看来我冒险一赌没有博错。” 怀致远给她倒了杯水,“喝口吧,怎么回事,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一言难尽啊……”宁秋灵叹了口气,“其实一切都得从青丘说起……” 宁秋灵和徐晓瑶回到纯狐氏的驻地后,纯狐氏的族长就做了和素婆婆一样的决定,整个纯狐氏觅地隐藏。青丘出世的风暴太过大了,狐族肯定首当其冲,所以先藏起来再说。 纯狐氏隐世,她无法多待,就回去了。 只是她自己没有想到,觊觎她首座之位的竞争者马佳诺,将她和纯狐氏的关系密报给了长老。可惜她虽然如实说了她在青丘中一切,仍然架不住人心的贪婪,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的话。甚至就连堵上修行之路的毒咒,都无法祛除人心中的猜疑。 最后在长老的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马佳诺联合护法申桃,对她进行了偷袭,只是被她侥幸逃脱。一路隐藏踪迹到了双庐,没有想到今天在城中遇见了怀致远,她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她再不疗伤就凶多吉少了,只能赌一赌,没有想到老天眷顾。 “对了,”宁秋灵讲完了她的遭遇之后,“当时在青丘的除了我和你,还有那个李维,怎么你们好像都没有事。” 怀致远一笑,“我没事很正常,因为我在青丘的事情,只有你们知道,其他人不知道。” 宁秋灵问道,“那李维呢,他可是还有三个手下呢。” “他更不可能了,”怀致远肯定地说道,“他要是还想活着,肯定得守口如瓶,而且还会比你我更甚,会只字不提的。” “怎么可能!”宁秋灵难以置信。 “你知道我以前在司天监供过职。”怀致远开始了解释。u看书 ww.kanhu “是的,我知道,”宁秋灵接话说道,“我还亲眼见过你被吊起来逼你师姐出来,你忘记了?” 怀致远有点无语,“好吧,你知道。” 宁秋灵一笑,“和怀兄玩笑了,你继续说吧。” 怀致远回答道:“因为他姓李。” “李?”宁秋灵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姓氏和他敢不敢说有什么关系,忽然间灵光一现,“你是说?” 怀致远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也就不打哑谜了,“大焱皇族。” 当今的皇帝李绩虽然是大焱的二代帝皇,可他是拥有地仙境的初代皇帝李域的五世孙,要不是李域主动退了下来,根本就轮不到他,说不定皇位就有可能是第六代继承的了。 李绩的继位,让人看到继位的可能性,既然地仙无望,那么人间帝王的诱惑就无法抵挡了。 当人间帝王和青丘传承二者一起袭来的时候,有人会选择人间帝王,有人会选择青丘传承,可是也有人会野心勃勃的想要将两者都据为己有。但是对于李维来说,他的任何举动都得三思而行,万一不慎,可能满盘皆输,两个选择一个都捞不到。 “原来如此,”宁秋灵这次恍然大悟,“那么你以前见过他?” “没有。”怀致远实话实说。 “没见过你就肯定他是皇族?”宁秋灵说道,“对了,他的三个随从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再说了要是他捅出去的话,肯定不会没有一点消息的,恐怕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所以我才是说他是皇族的。” 第10章 温柔的眼 “可是他可以将你捅出去的啊。” 宁秋灵才不会相信李维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怀致远。 “是的,他可以将我说出去。同样的,我也可以把他说出去。”怀致远给自己也倒了杯水,“而且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眷顾的,他不同,他有皇位,有欲望,所以他才会什么也不说的。” 宁秋灵点头道:“那倒也是,比起那虚无缥缈的传承来说,还是皇位来的实际点。就算是有了青丘的传承,那也是狐族的修行功法,人类只能借鉴无法直接修炼,对于他来说是得不偿失。还不如明智一点,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好。” 怀致远接着说道:“所以,他好,我也好。只要九州有一点我的传言,他就会有的,而且他的目标那么大,大家还是安生一点的好。话又说了回来,你和纯狐氏的事情,怎么会有其他人知道。” 宁秋灵本来因为伤势好转而精神的眼眸,听到这句话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怀致远见状,知道是她的伤心事,不问也罢,“好了,不说这些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他把宁秋灵让到卧室休息,自己就在客厅的胡床上将就一夜。 “娘!” 半夜突然一声喊叫。 怀致远被惊醒了,辨别之后,他发现是卧室的宁秋灵。也许是受伤的原因,让她没有了往日的坚持,想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 娘,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次词汇了。 抬头看着黑暗中的屋顶,仿佛可以看到那里有个人正在温柔地看着他。只是他知道自己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七岁的时候他就失去了父母,但也是在七岁的时候他遇到了当年象城郡的氐宿,将他带回来了司天监。 不对,确实有人在看着他。 原来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在看着他,还是一个女人。 女人整个人趴在空中,轻飘飘地,长发拢在脑后。 女人看到怀致远发现她后,微微一笑,伸手将脑后的发簪一拔,刷地一下,长发就垂了下来。长长的头发距离他的脸只有一尺,他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摸到。 顺着长发看去,那张脸笑的愈发灿烂。 “你是谁?有何事?” 怀致远没有动,只是开口问道。一个女鬼而已,他还不至于没有办法对付。 女鬼没有说话,又伸手去解自己腰间的袍带。 袍带一松,整个外裳就敞了开来,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鲜红色的内衣。 怀致远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他思考自己该如何做的时候,女鬼忽然消失了。他也就顺势坐了起来,胡床的对面,宁秋灵正站在那里。 宁秋灵戏谑地说道:“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怀致远回答道:“也许真的不是时候。” 宁秋灵皱眉,“你,没想到我也有走眼的时候。” 怀致远说道:“你误会了,我在这里住了几天了,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女鬼。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当然有目的了,”宁秋灵似笑非笑,“寂寞长夜呗……” 怀致远知道自己说不过她,虽然女鬼过来确实有这个嫌疑,可是他猜测其实另有目的的,不是那种欢好一番然后害杀性命。 宁秋灵继续说道,“行了,不打趣你了,我也估摸这个女鬼肯定是有所求,不过她出来的方式确实有点欠考虑了。” 怀致远正想说话,忽然感觉到了布置的剑书异动,忙示意她禁声。 宁秋灵看到他严肃的表情,知道遇到真的状况了,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怀致远也只是感觉到了剑书的一次动静,然后就没有了。等到他出去查看的时候,只有清冷的黑夜,什么也没有。 “怎么样?”宁秋灵也跟了出来。 “什么也没有,”怀致远摇了摇头,“估计就是有人过来探查了一下就走了,不知道是谁?” 宁秋灵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说会不会和刚才那个女鬼有关?” “女鬼?”怀致远想了想,“确实有可能。” 宁秋灵问道:“那能不能将女鬼唤出来?” 如果能将女鬼唤出来,一问就可以得到答案了。两人想到这个可能性,一个人在屋里,一个在院子里,整整忙了半天,也没有再见到女鬼的动静。 最后没有办法,两人只能去睡觉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就是天亮的时候了,这会儿还能休息一会。 卯时,院门响了起来。 巩灵很准时,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父亲巩英。怀致远愿意教巩灵修行,所以巩英觉得自己必须来一趟,要不是昨晚有点晚了不太合适,他甚至想昨晚就过来的。 怀致远将两人迎了进来,先安排了巩灵的修炼。 因为筑元的功法虽然各门各派略有差异,但是其目的都是让人回复到先天的状态,然后才是真正的修行开始。 不过怀致远还是根据自己重新修行的经验,将筑元境分为锻体期和引气期两个阶段。虽然九州盛行的筑元境修行中也包含了这两方面,不过大多都是侧重于引气,对于锻体不是太过重视。 他将二者平衡,将身体的锻炼和先天之气的引导放到了一个水平上,二者相辅相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有身体锻造好了才能更好的引导体内先天之气的炼化,而引导体内先天之气的炼化也可以提升身体的素质,从而让人本身更上一层楼。 不过,锻体期和引气期虽然是两个阶段,确实需要一起修炼的。所以他给巩灵制定的是锻体和引气齐头并进的方式。 安排好巩灵的修炼之后,uu看书ww.ukanshu.m巩英就和怀致远聊了起来,一方面是感谢怀致远对于自己儿子的教导。他也看出来了,虽然怀致远没有收自己儿子为徒,可是对于儿子的修炼是真正的教导,没有一点敷衍的态度,他也就放下心来。 另外一方面是他准备给怀致远儿子的束脩,可是他也只是管理一郡之地,加之没有横征暴敛,手上也没有什么珍奇之物,只能准备些金银之物。金银之物俗气归俗气,总算是一点心意。 怀致远也推脱,直接收了下来。 然后巩英就告辞离开了,巩灵留下来继续自己的修炼。 宁秋灵起来以后,就见到了怀致远正在教巩灵进行先天之气的吞吐。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回避一下,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采日精不仅可以更好地恢复伤势,也是她现阶段修行的必要。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忽然听到怀致远的话音,“没事,又不是什么独家秘诀。” 宁秋灵宛然一笑,“倒是我矫情了。”她就大方在走到院中,寻了个位置开始采日精恢复伤势。 巩灵看到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从来没有见到的女人,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女人成熟利落,明显不是郑莹那个半大丫头可以比的,特别是刚才那一笑,更是迷人至极。 正在思索这个女人身份的时候,忽然背上一疼。 原来怀致远拿了笤帚,照他背上就是一下。虽然不重,可是也明显感受到疼痛,巩灵赶忙收敛心神,继续的修炼。 怀致远不仅手上来了一下,嘴上也是教育一番,“好好练,不要分神。” 第11章 方丈高远 一直到日上三竿,三人才开始收工吃饭。 然后怀致远就给巩灵安排了功课,将他打发走了,不过和他一起走的还有宁秋灵。 虽然他们昨晚猜测来探查之人可能和那个女鬼有关,可是也有可能是那个一直在探查的神秘存在,甚至更有可能是双庐的四大家族,毕竟城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仙境的修行者,如果不关注的话,根本说不过去。 所以他和宁秋灵商量之后,她暂时就住在郡府衙门。这样一来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宁秋灵所在的联盟势力根本想不到那里,她也好疗伤。 趁着这个时间,怀致远又去了趟可济寺。 上次回来之后,他一直有个疑问萦绕在心中,可是又没有确定自己疑惑的是什么。直到见到了宁秋灵之后,突然想了起来,那就是可济寺的主持。 昨天王思山去请了那位仙风道骨的修行者,可是却没有见到可济寺的主持。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主持总是要出面的,毕竟王思山是双庐举足轻重的人物,更何况这次是他父亲的八十大寿。 怀致远决定再去一趟可济寺。 安步当车,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路上的风景。 没有想到今天的路上他又遇见了郑莹,这次的她不是下山,而是上山。骑着一匹骅骝,一袭红色劲装,仿佛一团火一般从远处飘然而来。 她也没有想到今天还会遇到怀致远,勒马而停,“怀叔,你今天还去可济寺吗?” 怀致远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少女,笑容灿烂的样子,好像可以照亮整个天地,那是一种青春年少的气息,和颜说道:“是啊,因为昨天去了之后,发现不错,所以今天想要再去看看。” “那你怎么不骑马啊?”郑莹奇怪的问道。 “想多走走路,再说了也着急。”怀致远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他确实是想走走。 “就这么简单?”郑莹有点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怀致远肯定的说道。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怀叔,我先走了。”郑莹感觉自己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不过她也没有深究,就告辞了。 “嗯,去吧。”怀致远继续自己的不紧不慢。 路上发现这条去往可济寺的路是专门修的,看来寺院的香火确实旺盛。偶尔听到路上行人交谈,原来可济寺曾经护佑了双庐的平安。 大概是五十年前,双庐出现过一个杀人恶鬼,被路过的大师镇压,后来在镇压之地建立了一座寺院,就是可济寺。最初的可济寺也只是一间破屋而已,是双庐的四大家感念大师之恩,合力出资建造了各个殿堂。 怀致远没有想到这个可济寺竟然也和四大家族有关系,看来可济寺也有可能隐藏着其他的秘密,只是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一切还有待探查。 到了可济寺之后,他就找了知客僧说出了自己想要见见方丈的愿望,没想到方丈不巧出去云游了,现在寺中都是戒律堂的长老在管理寺中事务。 怀致远奉上了一份丰厚的香油费用之后就见到了这位长老。 一座偏院中,戒律堂长老百永招待了怀致远。 香茗一盏,怀致远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不知长老是否方便将可济寺的历史讲解一下?” “施主想要知道,有何不可,只是有些事情其实老衲也不是太清楚,还请施主见谅。” “哪里、哪里,在下也是好奇,大师但说无妨。”怀致远对于这点不是太介意,知道点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好,既然施主要听,待老衲慢慢道来……” 事情其实和怀致远在路上听到的差不多,只是更多的是细节的不同。 五十年前,双庐出现了杀人剥皮的恶性案件,起初人们以为是杀人案件,只有县衙和郡府衙门的人在察查此事。 但是后来接二连三出现了几次,衙门的人一直查不出任何端倪,就求到了司天监,希望司天监可以介入此案。 司天监本来不准备管理此事,毕竟只是杀人事件,又不是妖孽作怪。但是衙门已经尽力,司天监要再不出手,可能会引起恐慌,于是当时的安庆郡张宿高远出手了。 高远出手果然不凡,经过几天的察查,根据发案之人专门针对大家闺秀的规律,派人专门蹲守,更是分发符箓进行辅助。终于功夫没有白费,一处人马守到了出手之人,可惜出手之人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鬼。 虽然这队人马有符箓辅助,还是让恶鬼跑了。不过事有转机,恶鬼逃离的途中竟然遇到了在城中巡查的高远,一人一鬼大打出手,虽然将恶鬼消灭了,可是他也付出了修行阻断的重伤代价。 感觉修行无望的高远辞了宿位,在城外凤凰山上建了一间茅屋出家。双庐四大家族感念其恩就建造了可济寺供他修行,一直到如今。 “原来如此,没有想到可济寺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怀致远感慨不已,对于这位前辈高远甚至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谁说不是,只是世人以讹传讹,如今的可济寺建寺传闻可谓五花八门。”百永也是感慨不已。 “长老,在下还有一问。uu看书 ukashu.om ”怀致远听了之后,心中又起了一个疑问。 “施主但说无妨。”百永示意他没有问题,可以问。 “长老刚才所言,可济寺是以前的张宿高远所建,不知现在的主持是哪位?” 百永双手合十一礼,“这个啊,当然还是高远师兄在主持寺内事务。” 怀致远一听,继续问道:“那高远大师如今至少有七八旬的高龄了,他还能出门远游,怎么经得起舟车劳顿啊?” 百永又是一礼,“多谢施主挂念,也许是苍天感念主持曾经做出的牺牲,很是眷顾,方丈师兄的身体一向很好。” 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怀致远又闲话了几句,就想要起身告辞。不过百永对于这位出手阔绰的施主只是讲了个故事,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执意留他在寺中吃了一顿斋饭。 等到怀致远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 这次可济寺一行,虽然没有见到方丈,可是收获也是不少,就是不知道这个故事里缺失的细节到底有多少。不过也不妨碍他了解个大概,对于一些事情可以做出个雾里看花,也终于可以看见一些东西了,不至于茫然无知。 回到住处后,他先布置了剑书防御,今天晚上他准备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守到昨夜那个探查的人。另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昨夜的那个女鬼,他也有很多疑问想要问问那个女鬼。 当然了,守归守,怀致远还是没有放松自己的修炼。一直到亥时过后,他才靠坐在胡床上休息。 夜色深沉,黑暗降临。 第12章 接生稳婆 卯时,巩灵又准时来了。 怀致远先是检查了一下昨天的修炼成果,然后安排了今天的修炼课程。 巩灵按部就班地开始了修行,怀致远也开始了自己的修行,两个人互不干扰,各自进行修炼。 还是日上三竿时分,才收工吃饭。 巩灵才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关于宁秋灵的问题,他昨天将她领回去后,差点让他放母亲给误会了,弄得他好不尴尬,“怀叔,你不知道啊,昨天我娘拉着宁姑娘的手,一直在说,我都想挖个坑钻进去了。” 昨天,怀致远也只是简单地给双方做了个介绍,“其实关于那位宁秋灵,我也不知太了解。”他也只是知道她是属于一个组织中,这个组织是和司天监作对的,还和纯狐氏的关系颇近,其他的一无所知。 巩灵听了难以置信,“怀叔,不会吧,我看你也不像是色迷心窍的人,你都不了解,就……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岂不……” “什么色迷心窍,瞎胡说,”怀致远用瞪了他一眼,“不过我虽然对她不是太了解,你倒是也不用担心,她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小人,放心吧。”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巩灵也就听了。 “对了,”怀致远问道,“好像过几天就是四大家族王家的老爷子八十大寿,你父亲会去吗?” “好像不去,”巩灵没有听说父亲说要去的,“怎么,怀叔,你还关心这个,你不会是想去的吧?” “那倒不是,”怀致远是能去就去,不能去也就罢了,如果能去的话,他想要确认一下王家老爷子是不是也有修行在身。 “我到时候会去的,怀叔你要是想去的话,后天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去。” “那行,到时候去见识见识也好。”怀致远没有推脱,他自己去的话,和人家又不熟悉,有点说不过去。 饭后,他给巩灵安排了点功课,就让他回去了。还带走了一份信,是给宁秋灵的,主要是嘱咐她在郡府衙门里,务必隐藏自己的修为。双庐已经够乱了,他不想因为宁秋灵的避祸,给巩灵一家带来什么灾祸。 信中,还附带了几枚剑书,作为万一之用。 然后他就在城中开始转悠了,如今很多事情没有线索,四大家族又不能贸然前去,就只能在城中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如果他有宁秋灵的修为功底,早就直接夜探四大家族了,哪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郡府衙门那边关于那个乞丐的消息也一直没有进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寻到好的突破口。 忽然,他看到一个壮汉背着一个老妪健步如飞地从街上跑过,边跑还边喊:“借过、借过,让让……” 两个人快速往着城外跑去。 怀致远见状急忙跟了上去,不过没有敢跟的太紧,怕被奔跑的壮汉发现了。 壮汉越跑越偏,后来更是往一处山岭跑去。他背上的老妪此时心中也有些嘀咕,不由问道:“我说你家在哪里啊,这里怎么越来越偏了,我见你像是要上山的样子?” 壮汉虽然背着人也跑了这么远的路,可是一点都不见疲惫,“大娘,我是山上的猎户,所以稍微偏了点,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还有我说你怎么不把你媳妇接到山下来。都要生了还住在山上,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有你后悔的。” 老妪是城中的接生婆,今天正在家里洗衣服,忽然闯进来一个壮汉,说自己的老婆要生了,二话不说背着她就跑,没有想到竟然住的这么远。 她继续絮叨的说道:“现在虽然是五月天,可是山上还是有寒气的,你媳妇在这地方坐月子,不好,容易落下病根。” “是、是,”壮汉一个劲的陪着话,脚下却不放松,过坑越坎是毫不含糊。 怀致远一直在后边坠着,不紧不慢地跟着,保证自己不跟丢。 又花了小半天的功夫,壮汉终于到了一处山坡,那里有一个茅草屋,屋子里有个女声正在痛哭地喊叫。 老妪下来之后,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叹了口气,她有些心疼这个未曾蒙面的临产女子。不过还是很快收敛的心神,吩咐道:“你去烧水,我先去看看你媳妇的情况。” 壮汉听话的准备热水,老妪也推门进了茅草屋。 不一会,老妪出来端了盆热水进去,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声音还在继续。 原来是找人接生。 怀致远知道了缘由之后,也不藏身了,直接走了出来。 壮汉看到来了一个陌生人,立刻警惕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眸凶光四溢地盯着他不放,还微微地呲着牙,“站住!” “我没有恶意。”怀致远双手展开,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不过脚步也没有停,还是向前走着。 “我说了,站住!”壮汉声色俱厉,他敢保证如果这个人还敢再靠近一步,他保证自己不会手下留情。 怀致远听话地站住了,他也看出来对方没有开玩笑,不过他还是真诚的说道:“我是来帮忙的。” 壮汉摇头,“不需要,你现在立刻走,我还可以假装没有见到你。” 怀致远没有动,“我真的是来帮忙的。” 见到这个人如此的不听劝,还执意的说要帮忙,壮汉本来就因为妻子难产而心烦意乱的心更是怒意横生。直接双手一摆,十指指甲登时变得尖利,一声低吼从喉间破出,uu看书 uukanshu人也冲了过去。 怀致远没有想到对方因为紧张自己的妻子,心态早已经岌岌可危,更是一言不合就杀了过来。 壮汉尖利的指甲直接划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怀致远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携带自己的剑,只是随身备了几枚剑书。不过他也不是和壮汉拼命的,所以暂时先退了开去。 壮汉没有因为对手的退让,就放过他。听着妻子无助的声音,他拥有浑身的法力和力量却帮不上忙,他甚至都有点痛恨这会儿的自己。终于有个可以发泄的地方,肯定是毫不留手了。 风声尖啸,犹如利刃肆意地切割着可以触碰到的一切,两个人短短瞬间就已经一进一退到距离原来位置的丈余远。 “留下吧!” 壮汉一个踏步跃了起来,手爪从半空中狠狠地向着怀致远的面部划去。 怀致远脚下退步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了,右手剑指向着对方手爪的掌心刺去。剑气呼啸,指尖更是有隐隐的白光透出,那是他的真元之气——浩然之气。 壮汉虽然瞧见了对方的反击,可是没有收手,更是加快了挥动手爪的速度。手爪挥动间,原本变的尖利的指甲又是长了几分。 怀致远没有想到对方的指尖竟然还能够再长,不过现在再收回剑指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他有些轻敌了,或者说他因为没有拼杀之心,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这个缺点以后得改。以前他虽然说遇到对手会出手必杀,可是他并不是每次都是如此行动的。 尖利的指甲闪动着狠辣抓向他的手腕。 第13章 虎妖金岳 嚓! 怀致远和壮汉一触即开。 两个人均受到了轻伤,怀致远的手腕虽然有真元护佑,还是被对方尖利的指甲直接抓出了微微的血痕。壮汉的掌心也被他的剑指刺出了轻微的血痕。 两个人都戒备地看着对方。 壮汉没有想到这个采药期的修士,竟然没有让自己占到半点便宜,“没有想到你还挺有一手的,接下来,我就不客气了!” “承认、承认。”怀致远谦虚了一下,不过脚下一挑,一根树枝被挑了起来落到了手中。 吼—— 壮汉虎吼一声,又杀了过来。 怀致远手中树枝一动,剑刺过去。 双方又搏杀了开来,刚才只是一次试探,这次他们都动了真格。 壮汉一双手爪呼呼生风,每一次挥动都是风声尖啸,虎威四溢。大开大合间,仿佛都能震动九州河山。 怀致远剑来剑往,轻巧灵动间攻敌必救。不过因为是树枝的原因,他只能用自己的真元裹住化作剑用,可是树枝是支撑不了多次时间的。 忽然,壮汉变招,和他手中的树枝来了个硬碰硬。已经到了承受极限的树枝立刻化作齑粉,他借势另一手直刺怀致远的咽喉。 怀致远左手扣着的剑书准备弹出去的时候,忽然壮汉住手了。他不是想要自己的住手的,是因为茅草屋那边传来了一声婴孩的啼哭声和接生婆的尖叫声。 “生了!不好!”壮汉先是高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住了手。反身向着茅草屋跑去。 怀致远见状,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也赶忙跟了过去。 推开屋门,一个妇人正满脸汗水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一个婴孩正躺在一边的地上啼哭,他的旁边还有一盆冒着热气的水。不过婴孩长着一条尾巴,毛茸茸的尾巴。 接生婆正满脸惊恐地看着婴孩,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里。 壮汉进来先是扑到床边,确定自己的妻子无恙后,才赶忙又抱起了地上的婴孩。 “先用毯子将孩子裹住吧。” 怀致远进来后,发现壮汉满脸傻笑地抱着婴孩,出声提醒。然后走到接生婆的身边,伸手在她后脑住一捏,接生婆立马昏睡了过去。 壮汉经过提醒,忙道:“对、对、对,毯子、毯子……”拉过床上的一张毯子裹住了婴孩,然后放到自己妻子的身边,让她看看自己的孩子。 女人看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展颜一笑,所有的疲惫仿佛驱逐一空,可是心中绷紧的弦也放松了下来,一种心满意足涌上心头,终于还是抵不住身体的意志,沉沉睡去。 怀致远安置好了接生婆后,帮忙将屋子里的收拾了一下。这会儿的壮汉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他就坐在床头,看看妻子,看看孩子,再傻笑一下。 一直到了半下午,壮汉才从幸福中清醒了过来,面色复杂的看着坐在旁边凳子上的怀致远。他张合了几次嘴巴,才开口道:“刚到多有误会,还请兄台见谅。” “人之常情,在下怀致远。”怀致远没有介意,看着这个家伙半天的傻笑状态,他就知道他也只是心里紧张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罢了。 “金岳,”壮汉也做了自我介绍,也说出了自己地底细,他也知道对方看了出来,“虎妖。” “实不相瞒,刚才在城里的时候我已经看了出来,”怀致远说道,“看到你背着接生婆,知道应该是你妻子生产。怕接生有意外,所以才跟了过来。” “无论如何,多谢了,”金岳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因为妻子的生产,还是怕接生婆有不测,不过不妨碍他对他产生好感。 “对了,待会我会唤醒接生婆,施展幻术让她消除对于你儿子的印象,还望你不要介意。”怀致远接着说道,他跟来就是怕接生婆接生孩子发现是妖怪,万一惹恼了金岳,一个不好丢了性命。 金岳也明白了他的目的,不过他也没有准备杀接生婆灭口,又不擅长幻术,有人帮忙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无妨,请便。” 因为怀致远没有携带幻字剑书,他直接右手拇指指甲划开了食指的指肚,利用鲜血在左手掌心写了个幻字。搬运功法激活剑书,一股雾气从掌心腾起,然后右手一推,雾气飘荡笼罩住了接生婆,然后内敛到了她的体内。 这才走了过去,唤醒了接生婆。接生婆一醒过来,就尖叫着妖怪,他花了好半天才让她安静了下来。 怀致远安慰道,“大娘,你肯定是看错了。” 接生婆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老太婆我接生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怎么可能看错了,年轻人不要瞎胡说啊。” 怀致远编了一个谎言,继续说道:“大娘,这是我的妹夫,怎么可能骗你老人家啊,要是她嫁了给了一个妖怪,我第一个去报官。” 接生婆叹了口气,“年轻人,错了,你不应该去报官,而是去司天监报告。你个年轻人还没有我一个老太婆知道的多,我都要怀疑你的身份了。” 怀致远没有想到自己的嘴快让对方抓住了破绽,“对、对,是司天监。” 接生婆满脸狐疑,“年轻人你不是在套老太婆的话吧,再说了,要是你妹妹,uu看书 .uukanshu 你放心将她嫁在这么个猎户吗。要生了还住在这荒山野岭的,你自己相信吗,你自己都不相信,我会信啊!” 怀致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给接生婆说的哑口无言,姜还是老的辣诚不我欺,虽然不是修士,可也是人老成精。 金岳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接生婆啊,都可以去破案了。要不是他知道怀致远是修士,是个人类,甚至都会去怀疑他的身份了。 接生婆见到对方接不下去话,继续说道:“怎么样,没话了吧。” 怀致远迎着头皮也得编下去,他没有想到说谎原来会这么难受,都怕自己要圆不下来了怎么办,总不能来硬手段吧,“大娘,我本来就是过来要接妹妹回家的。她和金岳这个家伙私奔,我找了一年,要不是刚才在街上看到他背着大娘,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呢。” 接生婆听到私奔就想到了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情爱故事,两个年轻男女冲破家庭的束缚,却又怕被找到,逃逃藏藏来了山中住下,“哦,我说呢,要不是私奔怎么会藏在这深山老林里,肯定是怕你找到。” 怀致远一听,立马竖起大拇指,“大娘高见!” 接生婆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老婆子是谁,我在双庐也是鼎鼎大名,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区区私奔我见了多了去了。” 金岳听的五体投地,这都能圆回来,高人啊。 接生婆继续说道:“对了,我看看孩子怎么样,刚才洗了半截,也不知洗净了没有。” 怀致远和金岳对视一眼,等的就是这句话。 第14章 卖艺班子 接生婆看了孩子之后,才放下心来,可能自己刚才确实看错了。 怀致远说道:“大娘看错也很正常,你看看这里是什么样子,深山老林的,要不是床上躺着的是我妹妹,我都以为金岳是妖怪了。” 金岳在一旁也点头,“我的错,我的错,抱歉了。” 既然疑惑解除了,接生婆的任务也完成了,就准备回去了,不过她觉得留刚生产的女人在这里过月子不好,所以建议怀致远这个哥哥将自己的妹妹接到山下,最好现在就去雇辆车,说不定还能在天黑前就回到城里。 撒的谎言只能继续下去,怀致远没有办法,只能赶紧下山。 终于在天色擦黑的时候一起回到了县城,先将接生婆送回家后,其余人一起回到了怀致远的小院。 没有想到家里竟然有人。 厨房里亮着灯,一个人正在里边准备晚饭。 金岳往里边瞄了一眼了,看到一个女子,布衣钗裙,一头青丝绾在脑后。没有想到女子也是一个回头看到了他,本来洋溢着笑容的女子,忽然笑容冻结。 陌生人! 女子本来以为回来的是怀致远,没有想到看到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惊吓中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了厨房中。 金岳也是一惊,鬼! 没有想到斯斯文文的怀致远竟然还有这种爱好,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怀致远也发现了厨房中的女鬼,却是慢了一步,让她跑了。于是他将金岳夫妻安置好,自己到厨房接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将女鬼唤出来。 喊了半天也没有反应,他知道这次又和那晚一样了,只能再等下次的机会了。女鬼走了,饭也做了半截,他就继续接着做,不过因为金岳的妻子刚生产的缘故,他将她的饭菜单独做了一份清淡一点的。 金岳先照顾自己的妻子吃了饭,才开始吃自己的。他边吃边和怀致远说道:“这次多谢你,要不是你,金某说不定就造下杀孽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怀兄要是但有所需,只管开口。” 怀致远接话说道:“金兄言重了,我也只遇见而已了。对了,我看令夫人……”经过半天的折腾,他也看出来了,金岳的妻子其实是个人类,不是和他一样是个虎妖。 “嗯,她是人类,”金岳没有隐瞒,“几年前偶然相遇,那时候她正是濒死之际,也不知道为何,我将之救了起来。后来慢慢相处,她也不嫌弃于我,再后来就嫁给了我。” 怀致远听了后,继续说道,“金兄,你看这段时候,你们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吧,也不要去外边再另外赁房子了,万一和双庐的其他修行者起了冲突,多有不便。” 金岳一听就知道他的说的是什么,毕竟他是虎妖,妖类的感知度一般都是比人类要强,“你说的是所谓的四大家族吧,确实我刚化成人形的时候,来城中转过一次,没有想到就遇到了他们,要不是我机警,说不定就落他们手中了。” 怀致远也感慨不已,“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双庐县城中竟然会有这么的修行者。” 金岳总算找到了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日常他的妻子是不会和他说这些的,“确实如此,而且四大家族的人修行功法很是怪异,你也知道,我是虎族,虎啸山林是何等的威风,和他们遇见的时候,我竟然有种惧怕感,莫名其妙的。” “惧怕感?”怀致远问道,他没有想到他还会怕他们。 “是的,就是惧怕感,好像一种从心底涌起的情绪,”金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后来我专门进城去司天监那边感受了一下,可是却没有那种感觉,很奇怪。所以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进过城,和我妻子成婚后也是住在山中。这次要不是情况特殊,我是不会来的。” 怀致远想了想,说道:“可能和他们修炼的功法有关,要不然的话,你不会单单是见到他们才有那种感觉,咱们今天不是还大打了一场嘛。” 金岳点头道:“也有可能,不过怀兄虽然是采药期,功法没的说,这个!”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收拾了碗筷。 晚上怀致远又是休息在胡床上,卧室里传来了金岳夫妻的窃窃私语。除了这些,整个夜都很安静,他忽然有种小时候在家里的温馨感,只是那个时光已经一去不返了,唯有活好当下,才对得起自己的父母。 第二天,卯时,巩灵又准时到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今天怀致远的家中竟然又多了个人,好像他以前没有来过双庐啊,怎么才住了几天,陆陆续续来了这么多的人,而且这次还是一家三口。 不过怀致远没有给他那么多问东问西的机会,只是介绍说是妹夫一家三口,还是沿用了欺骗接生婆的借口。 巩灵白眼一翻,谁相信啊,不过在怀叔的高压之下,还是认了。 他离开的时候,怀致远是和他一起离开的。明天要去王家给王老爷子贺寿,怎么说也得准备一下,他虽然有剑书这种好物,可是这是他的独家符箓,不是谁都会给的,所以想要买点礼品。 结果转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只能在城中最大的店铺中挑选了几样精美的礼品。uu看书 .uukanshu.om 最后出来的时候,巩灵还说,这个店是周家的,幸亏是王家过寿,要是周家过寿就尴尬了。 两人先将礼品送了回去,又去了趟骡马市买了头母牛,准备每天给金岳的妻子挤点牛奶补补身子。 没有想到回去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一场热闹。 街头上有个卖艺的班子,班头正在喊话:“我们班子初来贵地,还请大家多多帮忙。虽然我们也是靠变戏法为生的,可是和其他的戏班子不一样,不耍那些粗浅的胸口碎大石、单手劈砖头,这些都太小儿戏了。 我们表演的是合乎经义的人间至理!” 围观的人听到此话,起哄道:“还合乎经义、人间至理,你们真有这能耐啊?” 班头喊道:“我们表演的名字叫做‘大小相成,终始相生’。” “大小相成,终始相生?”围观的人都蒙了,这是什么啊,没有听过。就连怀致远也只是隐隐记得好像是《乐记》中的一句话,再具体的他也不知道了。 班头继续说道:“这是咱们儒家六经中的一句经典,老祖宗说的,肯定是至理名言了。” 众人起哄道快开始表演吧,他们才不管什么六经五经,自己喜闻乐见的才是好的,要不然说破天去也不管用。 “好好好,”班头见到效果已经达到,“咱们就不闲言多叙,表演开始!” 班子里除了班头,剩余的就是四个人,也都很有特色,一个高个子、一个低个子、一个胖子、一个瘦子,四个人两两站好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各位,看好了!” 第15章 大小相成 班头擎着一杆大旗,在高个子和低个子的面前撩了一下。旗子哗啦啦地从两个人的脚底向着半空中卷动起来,更是带起了阵阵的灰尘。 众人的眼睛跟着旗子,从地面到了半空。 班头再把旗杆一卷,旗子就收敛到了杆子上。众人也把目光收了回来,不过也有人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快看!不见了!” 有人已经喊了起来,仿佛自己的话音低一点都无法表达自己心情的激动。听到喊话的人也看了过去,确实消失了,高个子和低个子两个人中消失了一个人,现在只剩下高个子一个人站在哪里。 围观众人欢呼不已,这确实不是一个胸口碎大石可以比拟的,相比起这个来,那个就是个儿戏。 班主见到效果起来了,“好戏才开始呢,大家伙看好了。” 他又如法炮制,胖子和瘦子中的瘦子也消失了,只剩下胖子一个人。这个时候围观的人更是呼声震天,他们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绝活。 “大家伙说好不好?”班主指了指就剩下的高个子和胖子,问着众人。 “好!”众人齐声喝彩,“没有比这再好的了。” 更有人喊道:“单手劈砖头就是娘们才演的,这娘的才是把戏!” “既然大家伙都夸赞,那咱们就亮手绝的,让大家开开眼!” “好,快开始吧!” 班头给剩下的两人示意,高个子这时退开,和胖子距离开十几步。班头取过了一个铁圈交给了胖子,胖子站到了圈里边两手抓着。 “大家伙看好了,绝活来了。” 高个子小跑几步,一下子跳跃了起来。胖子此时,端住铁圈向空中一丢,呼的一声,铁圈竟然带起了一圈布围。高个子也跳进了布围圈之中,然后铁圈带着布圈落到了地上。 众人的目光落去,地上只有一个铁圈,铁圈上带着布围。 没有了。 人没有了。 高个子,没有了,胖子也没有了。 统统都不见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欢呼震天。 绝活,真是绝了! 巩灵更是激动的抓着怀致远,“怀叔,你看,消失了,真的不见了,真是绝了。” 怀致远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给他给卸掉了,“看见了,看见了。” 班头说道:“这个是‘大小相成’,接下来就是‘终始相生’,大伙看好了!” 他抓着地上的铁圈,往空中一抛,带起布围呼啦啦地响声,他又擎着大旗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遮住了铁圈和布围。 当朗朗一声,随着大旗的挥过,铁圈滚落到了地上。 高个子和胖子又站在了那里。 又是一阵欢呼声,今天才算是长见识了。 班头挥舞大旗在高个子和胖子两个人身上略过,两个人又变成了四个人,还是高个子、低个子、胖子、瘦子四个人。 围观的人已经有人在激动的骂娘了,真娘的好看了,感觉以前看的耍把戏都是小儿活尿泥,就那啪叽一下。 “大家伙说好不好?” “好!” “谢谢大伙捧场。” 班主鞠了个罗圈躬,然后反拿锣绕着围观的人群讨赏。 巩灵看到表演结束了,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怀叔,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他们请去明天给王老爷子贺寿啊?” 怀致远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 “这不是看到他们表演的这么精彩,突然想起来了。” “也好,是个主意,”怀致远说道,“那你和他们说下吧,我就先回去了。” 巩灵没有想到这个怀叔竟然说走就走,看着他牵着牛施施然离开了,他只能自己去找班主说明天贺寿之事。 等到天黑的时候,巩灵又跑了过来,“怀叔,我都说好了。”说话间就坐到了饭桌上,正好怀致远和金岳在吃饭,他也抓起桌子上的馒头就往嘴里塞。 怀致远用手中的筷子在巩灵的手上一敲,就要抓住馒头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怀致远说道:“去洗手。” “哦,人家这不是饿吗。”巩灵还乖乖起身去洗手了。 金岳见到他的样子,一笑道:“不就是没洗手吗,怀兄还计较这么多啊,一点都不像个修行之士啊。” 巩灵听到有人给自己说话,也接话道:“就是,怀叔,你一点都不像个修士,这么多规矩,给个读书人一样。” 怀致远不为所动,继续吃自己的饭。 金岳只能给巩灵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巩灵洗了手,又去拿了个碗筷才坐到桌子上。 “怀叔,我已经和班主商量好了,明天我接他们一起过去。”巩灵给怀致远汇报自己下午的功绩。 金岳疑惑问道:“什么班主啊?” 巩灵一听,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了下午的所见所闻,听得金岳啧啧称奇,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的把戏,他都想要去看看了。 怀致远没有想到金岳竟然也是一脸向往的神色,不由地一乐。 巩灵见状,问道:“怀叔,你乐什么呢?” 怀致远说道:“你没见识也罢了,我没想到你金叔也会如此。” 金岳奇怪不已,“我怎么就不能没见过了,小灵儿说的把戏我确实没有见过啊,稀罕稀罕怎么了?” 巩灵听了一翻白眼,怎么说怀叔呢,还得把自己也带上啊,这个金叔和怀叔住在一起才几天,也变坏了。 怀致远笑道:“你不应该奇怪的。” 金岳确定的问道:“我不应该奇怪?” 怀致远点点头,uu看书 ww.ukanhu “是的,不应该奇怪。” “不应该?”金岳沉吟了一下,又看了他一眼,“是……” “嗯,是的。”怀致远点头表示他的猜测没有错误。 “这样啊,我说呢。”金岳知道了怎么回事,也就不追着巩灵问了,继续吃饭。 巩灵却是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他一个人不清楚。 金岳忽然道:“那如此的话,你们明天带着他们过去,就不怕有事?” “不会的,”怀致远说道,“他们既然密不示人宣称自己是商人,一般的修士也探查不出来,大家不知道,那何罪之有。” “也是,”金岳说道。 巩灵还是听的迷迷糊糊,“怀叔,你们在说什么啊?” 怀致远一笑,“小灵儿,你要是知道了,就不灵了。” “什么嘛,我还不乐意知道呢。”巩灵赌气地扒拉饭吃了起来,吃饭后就跑了,临了还表示明天一定不会迟到,还会来学习修行的。 金岳见到巩灵已经走了,“你怎么不给巩灵说清楚那伙人是怪啊?” “要是说了,他就会露馅了,”怀致远说道,“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四大家族的人也只会以为我利用了他,不会去怪罪他一个小孩子的。更何况他爹巩英还是郡守大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你啊……”金岳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将饭碗收拾了,就去卧室陪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 怀致远又窝在了胡床上,这时他才想起来,忙活了一天,竟然没有弄张床,失误失误。 第16章 踏破铁鞋 卯时,巩灵准时过来修炼。 怀致远和他修炼了两个时辰,才吃了饭出发。 王家今天大摆排场,还请了堂会,正好巩灵也带了班子过来,一起都安排了进去。 怀致远扫视着到场的人,根据巩灵的介绍一一对应,发现其他周、吴、郑都是当家一代和小辈到了,不过他们坐在了厅堂中。 巩灵也因为特殊的身份得到了一个厅堂的席位,怀致远倒是沾了他的光。 一整天的时间不是在吃,就是在看,吃山珍,看堂会。 他还以为会发现点蛛丝马迹呢,结果是一无所获,就连那个妖怪班子上场,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而已,然后就津津有味地欣赏了起来。 倒是封玖学看到他之后,多看了几眼,大概是没有想到城中会有一个修士,还是和郡府衙门相交不浅的样子。后边也就不搭理他了,在哪里自斟自饮,看到妖怪班子后,只是嘟囔了句妖怪,也就不搭理人了。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怀致远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回到家后,金岳就问了起来,“怎么,没有收获?” “没有,要是这么简单就暴露的话,他们也不会隐藏这么多年了。”怀致远也不气馁,他初来匝道,怎比得上人家几十年的隐藏。 他抱了抱孩子,才去做饭,金岳是会做饭,可是做的那个简单啊,估计他和自己妻子过的这么多年都是他妻子在做饭。 饭桌上,两人聊起了孩子的名字,怀致远问道:“对了,这都几天了,你们给孩子定好名字了?” “金焰,”金岳开心的说道:“我妻子她叫做燕雪,所以取了一个我名字的一个字,取了一个她名字的字,合起来就是金焰。” “挺浪漫的嘛,”怀致远没有想到五大三粗的虎妖能有如此想法,“不知道是哪个yan字?” “我妻子的姓氏是燕子的燕,”金岳解释了一下,“本来想要用金燕两个字,不过她说男孩子叫燕子太秀气,像个女孩子,所以用火焰的焰,金焰。” “燕子的燕,”怀致远听到这个稀有的姓氏,忽然发现他一直寻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金岳看着他奇怪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怀致远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能再说一下你和你妻子相遇时候的情景吗,要详细的,所有细节都不放过。” “怎么了?”金岳不理解地看着他。 “事关重要,请你务必说的详细一点。”怀致远强调了一下事情的重要性,他已经确定燕雪就是自己要找的最后一个人。没有想到那个买人的乞丐没有找到,竟然遇到了被卖的燕雪,也算是蓦然回首就是擦肩人。 “好吧,”金岳见到他这个样子,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那是三年前,他在山林中猎食,没有想要会遇见了一个刚从土坑中爬出来的人,那个人就是燕雪。 金岳见到奄奄一息的燕雪,不知为何他一眼就认定了这个已经踏在了鬼门关门槛的女人,他不惜自己的内丹救活了燕雪,从此后燕雪就在他的茅草屋中住了下来。 两个人开始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也是其乐融融。 金岳一直以为她会走的,没有想到燕雪一住就是两年,她甚至开始习惯了有他的生活,她信任他,她依赖他,最后她决定不走了,要嫁给这个男人。 两年的期待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金岳怕了,他是妖,而燕雪是人。却没有想到燕雪却说,人又如何,妖又如何,有的人不如妖,有的妖更胜人,她认定他了。 怀致远看着诉说往事的金岳,一脸甜蜜的样子,心中戚戚然,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那个人。 “瞎说什么呢,就你脸皮厚。” 没有想到卧室里的燕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听到了他们的话,在屋子里说了一句。 金岳满不在乎的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怕什么,再说了怀兄弟也不是外人。” 怀致远也笑道:“如此浪漫之事,要是我是金兄,也是日日挂在嘴边。” “让怀兄弟见笑了。”燕雪也没有不好意思,开怀不已,她自己选的男人,她很满意。 “对了,嫂子,我有一事想要请教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没事的,”燕雪说道:“你们两个进来吧,这么说话怪费气的。” 怀致远听到如此,跟着金岳也进了卧室。 燕雪正半躺在床上,里边小金焰正呼呼大睡,她问道:“不知道怀兄弟要问什么?” 怀致远说道:“可能会勾起一下嫂子的不快往事,还请嫂子见谅。” 燕雪一笑,“如今我已经是心满意足,过去的事情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你问吧。” “好,那我就问了。”怀致远整理了一下语言,问道:“嫂子是不是被齐依、贾和、贾二鱼一家三口所骗。” 燕雪叹了口气,“是啊,我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好心竟然会落入到了骗局中。” 金岳见状,赶紧坐到旁边,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力量。 燕雪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都过去了,再说了,要不是他们,我还遇不到你呢。” 怀致远没有想到又被人家两口子秀了个恩爱。 燕雪接着讲了起来,她的好心被贾家三人利用,uu看书 ukansu.c 使用迎亲的骗局将她拐走了。然后辗转几地,因为她的誓死抵抗,一直没有买卖成功,直到在双庐遇到了一个只要是人就愿意买的买家。买家说了,只要不死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于是,她被卖了。 怀致远确认了一下,“卖家确实这么说的?” “是的,”燕雪回答道:“我也没有想到。还是贾二鱼那个家伙说的,说是遇见一个奇怪的人,只要是活人就买,不论男女,不论年纪,不论病伤,反正就是活的就要。当然最好是女人。” 怀致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看来买家就是要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买,没有自己去掳掠人,很奇怪。如果是急着要人,那速度最快的肯定是偷偷掳人才对,怪哉。 想了一下,也没有想明白,于是说道:“嫂子,你继续说吧。” 燕雪点头,继续讲了起来。 她给买走之后,关在一处房间,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过仍然记得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她这一生中遇见的最恐怖的事情,直到现在想起还有些发抖。 金岳一看,就知道她想了那些恐怖的事情,关怀的说道:“燕雪,要不咱不说了,不想了。” 他还记得燕雪在最初的一年里,天天半夜被吓醒,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甚至到了后来,只要一合上眼睡不到一刻钟,就会尖叫的醒来,浑身被吓的大汗淋漓。 那段时间也是他们两个过的最苦的时候,他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她,不敢离开一步。 他们两个甚至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第17章 饮1杯乎 燕雪见金岳紧张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不妨事的,我现在有了你。” 金岳干脆坐到床上,将妻子搂在怀里。 燕雪为难道:“怀兄弟看着呢。” 金岳却是霸道地说道:“不让我抱着,就不让你说。” 怀致远无语望屋顶,真是恩爱的夫妻啊! 听到自己丈夫的话音,又瞥见了怀致远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继续给怀兄弟说说,毕竟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而且看样子,怀兄弟在查什么事情,也许对他有所帮助呢。” 怀致远洗耳恭听的坐好。 燕雪继续自己的故事。 她在那间屋子里,黑暗的屋子。 那间屋子只有一个门,没有窗户,房间里也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就像萤火虫的光,甚至连一尺远的距离都看不清任何东西。 忽然,她感觉一阵凉意,就在她的面前。 那股凉意慢慢游到了她的身边,她也只能隐约看到是一个朦胧的人影。 人影呼地一下抱住了她。 那一刻,她感觉不到风,只感觉一阵凉意,等到凉意贴身的时候,那股凉意变成了寒意,她都有种打寒战的冲动。 可是她动弹不了,那股寒意裹住了她。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中有种东西正从身体每一处毛孔向着渗透着,一点一点地,被寒意的人影带走。她不知道自己在丢失什么,只知道她整个人都麻木了,没有感觉了。 那个房间里,她什么也听不到,只有那一点豆大的火光,还占据着她的视线,仿佛哪点火光可以给她带来无尽的暖意。 时间慢慢地流逝,她已经麻木地没有了感觉,甚至到了后来就连灯光也看不清楚了。 寒意消散,扑通一声,她躺到了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沉重的物事压着。 她不甘心。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甘心,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不甘心,可是就是不甘心。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的意志力。 十指纤纤,就那么破开了土层,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 怀致远看着被金岳搂在怀里的娇俏小女人,没有想到她在如此必死之局的情况,竟然活了下来。 看着卿卿我我的两人,他退出了卧室,答案已经得到,就不打扰他们的恩爱了。 才在回到客厅,还没有坐下的怀致远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窥探自己。那是一种藏在暗中审视的目光,虽然没有感觉到敌意,可是给他一种如芒在背的感受。 脚下一点,人已经到了院中。 窥探之人也没有料到他能够如此敏锐,急忙施展身法退走。不过这一动,就带了一股风声。 怀致远一下子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影,忙追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在双庐城中你追我赶的追逐了起来。 怀致远感觉对方修为不是太高的样子,好像也是人仙境采药期,可是轻功身法却是一流,他都有越追越远的感觉。 两人不过才跑出了百丈之远,就都站住了。 有人! 他们两个都感觉到了正有人在极速的接近中,不约而同的隐藏了起来。 这时三个黑衣人从不同的方向过来了,三人到了地方,一时没有看到人的踪迹。清明的月光下,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分开区域各自搜寻。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隐藏之人的功力,整整半个多时辰都一无所获。没有所得的三人没有各自散开,而是聚在了一处院落中商量了起来。 “你们两个觉得会是谁?” “说不成,不过我估计其中有一个应该就是巩家的那个兄弟。” “巩家兄弟?你说的是谁?” “你还不知道吗,就是今天王老头寿宴时去的那个怀致远。”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啊,那个怀致远今天过来贺寿竟然还弄了个妖怪的班子,要不是不清楚他的底线,说不得今天就不让出我王家。”王家老祖有点狠狠地说道。 “哦,你们说的是那个怀致远啊,我听我家孙女说了,他有点意思,好像是为了破获一起妇女买卖而来的双庐。”郑家老祖说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原来是自己孙女念叨的那个人。 “买卖妇女,那不就是三年前吴归的那次吗,怎么,还留有什么手尾吗?我听从云说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周家老祖问向其他两个人。 “呵呵,你个老家伙倒是有个好女儿啊。”王家老祖有些蔑视,让自己女儿嫁过去监视,还不是惦记着吴家的那份子,有些瞧不上。 “就是,这几年还是多亏你的女儿,要不然吴归那小子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呢。”郑家老祖倒是有些佩服周家老祖能做出如此的决定。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说怎么办?”周家老祖不想在自己女儿身上展开话题。 “要我说,干脆杀了得了。”王家老祖干脆利落的说道。 “怎么杀?”郑家老祖问出了关键。 这个怀致远和郡守大人巩英关系匪浅,要是他一死让巩英调查起来,再把司天监牵扯进来,那就是骑虎难下了。司天监调查起来,他们就有暴露了的可能,得不偿失。 周家老祖道:“要不让郑莹嫁过去,我都牺牲了自己的女儿,老郑委屈一下自己的孙女也说的过去啊。” 王家老祖倒是先开口了,“岂能如此便宜他,我还想让郑莹嫁到我王家呢。” 郑家老祖没有为自己的孙女辩解,uu看书 .uuns 而是说道:“这到是个主意。” 周家老祖奇怪地看向他:“这么说你同意了?” 郑家老祖摇了摇头,“我没有说同意,只是说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什么好主意,”王家老祖不同意这个意见,“我王家的孙媳妇岂能便宜了他人。” 郑家老祖继续说道:“你个老家伙稍安勿躁,我只是说这是个好主意,又没有说让郑莹真的嫁给他。” 周家老祖问道:“那你说的什么意思?” 郑家老祖一笑,说道:“马上风。” “马上风?”其他两人一时没有想明白。 郑家老祖点头肯定道:“对,马上风。” “可是?”王家老祖还是有点不解,又一想马上风,忽然有点明白了,“对,这样一来,谁也无法说出什么来。” 周家老祖也明白了,“嗯,就连巩英也说不出什么来。” 郑家老祖接口说道:“而且,好像巩英的儿子在跟着这个怀致远在修行,就算他们不是真的兄弟,也和他儿子有着师徒之意,那么就是一家人……” 王家老祖哈哈笑道:“好一个一家人,家丑不可外扬,到时候他帮忙遮掩都来不及,哪里会有其他想法。” “妙!高!” “来来,咱们来饮一杯,如此幸事岂能不饮一杯乎?” “对,饮一杯!” 三只酒杯碰到了一起,酒水荡漾起层层波纹,在烛火的掩映之下和着三只苍劲有力的手掌相应成趣。 “干!” 第18章 热闹1日 怀致远直到三家老祖走了之后,才从藏身处出来,不过观察了一圈之后,却没有发现窥探之人的踪迹,只能返回住处。 金岳见到他回来,忙问道:“追上了?” “没有,”怀致远给自己倒了杯水,“半途还出来了三个蒙面人,其中有一个我看着很像是王家的老祖。” 金岳想了想,说道:“要是如此的话,那其他的两个人就有可能是周、郑两家老祖了。” 怀致远点头,“可奇怪就在这里,要是他们三个人是周、郑和王三家的老祖,那么那个窥探的人会是谁啊,而且双庐除了他们四家没有其他的人了,总不能是吴家的吴归吧?” 金岳也奇怪,“如果是吴归的话,他监视你干嘛?可是要是不是吴归的话,那又是谁,没有想到双庐里竟然这么乱啊。”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怀致远感慨的说道:“要是郭顺在就好了,我们至少占据明面上的主动。就算是他们要偷袭我们,也得考虑一下司天监的反应。” “哦,你说的是安庆郡张宿,”金岳想了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你们还认识?” “嗯,老交情了。”怀致远点头。 “看不出来你的交际挺广的啊。”金岳上下扫视了他一下。 “你说这个让我想起了,明天我就去找个外援,也许可以帮助我们一下。”怀致远这时想起来宁秋灵,虽然她的伤势可能没有完全恢复,可好歹也是一个力量。也正好可以将燕雪和金焰转移到郡守府,免得受到牵连。那群人想必还没有那个胆量去攻击郡守府的。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金岳说了一下,金岳觉得可行,就和自己的妻子商量,明天巩灵过来的时候,正好可以捎个口信。 可是计划跟不上变化,虽然他们将燕雪和金焰转移了,可是随着宁秋灵的到来,竟然还带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郑家找到巩英来提亲,要将郑莹许配给怀致远。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怀致远完全都蒙了,这又是哪一出啊。 他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郑莹就气势汹汹的跑上门兴师问罪了。 “怀致远,我一直敬你是长辈,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龌龊心思。” 郑莹先是质问,接着就动起手来。她在早上听到自己爷爷要给自己说门亲事的时候,还以为是青梅竹马的王灵安,毕竟王家已经几次透漏过想要让两人接亲的消息,没有想到出来了程咬金——怀致远。 她越想越气,自己一个豆蔻年华的青春年少,竟然让一个大了十来岁的长辈惦记着,是可忍孰不可忍。 仓啷一声,手中的弯刀出鞘。 弯刀划过灵动的弧线,袭击向怀致远。 “郑莹,你先住手,听我说。” 可是弯刀不为所动,怀致远只能先让了一步,避过刀锋。 金岳、宁秋灵和巩家父子谁都没有出手,就那么看着他们两个在院子中打斗。 巩灵更是问自己的父亲,“爹,你说怀叔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娶郑莹。虽然郑丫头也很漂亮,可是距离,”然后朝着旁边的宁秋灵一努嘴,继续说道,“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他怎么想的啊?” 巩英说道:“瞎胡说,你怀叔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我猜可能是郑家那边单方面提起来的,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原来是这么的啊,”巩灵虽然明白了怀致远,可是还是不明白郑家啊,“可是他们是为什么啊?” “鬼才知道呢。”巩英给了结论,是啊,鬼才知道怎么回事呢。 金岳和宁秋灵两个人互相认识了后,倒是聊的很开心,更是评论起了打斗中的两人。 没有想到怀致远和郑莹还没有过两招,就又有人来凑热闹了。 王灵安也是听到爷爷说起这门亲事,怒气冲冲的跑来了。本来王思山想要阻拦的,让自家老祖摆摆手被拦住了。 “郑莹,我来帮你!” 王灵安执剑也加入了战场。 两个人虽然都是筑元境,可还是有一手的,一刀一剑配合的相得益彰。 怀致远见到两个人屡劝不止,干脆并指在逼到近前的剑上一弹,嗡了一声,王灵安差点拿不住自己的剑。接着又是屈指弹了一下弯刀,郑莹干脆退出了四五步之远。 郑莹见状,也知道自己差他有些距离,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自大,王灵安更是骇然的看着怀致远,他一直自视甚高,没有想到竟是不堪一击。 一场闹剧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怀致远也嘱咐巩英让他退了这么婚事,这不是胡闹嘛。没有想到下午巩英找了郑家之后,郑莹又跑来了一趟。 “怀致远,你说定就定,说退就退,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如此的羞辱于我。”郑莹气的泣不成声。 怀致远莫名其妙,定了说退,退了又不愿意,这是哪一门子事嘛。要不是他现在还是采药期,都干脆杀向四大家了,大家刀对刀、剑对剑的干一场,哪有这么多鸡零狗碎的事没完没了啊。 宁秋灵虽然知道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就是愿意这么看着。 金岳看她幸灾乐祸的样子,“你不去说句话,帮帮忙?” 宁秋灵头都不转,还在看着热闹,“说什么说啊,好不容易能看他次笑话,多不容易。” “哦,”金岳奇怪问道,“怎么个说法。uu看书.uukansh.cm ” “以前和那个家伙一起共过事,他遇事虽说不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也是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宁秋灵乐呵呵地说道,“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有点气急败坏,却又没有办法。” 郑莹打又打不过,说几句话又不能把他怎么样,更是越想越急,梨花带雨嘤嘤哭泣。 “你爱咋办咋办吧。”怀致远都折腾的无力反抗了,干脆出门眼不见为净。 郑莹小丫头却不放过他,就那么跟着,不紧不慢的跟着,边走边哭。让路过的人都侧目不已,这是唱一出啊,纷纷好奇的看了过来。 怀致远渐渐地避开了人群,他虽然无所谓,可以让个小丫头这么跟着也不是回事。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那个妖怪班主一班人。 这班人正围在一个人,嘻嘻哈哈的。 “你不是不相信我们的幻术戏法吗,现在信了吧?” 一个中年人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信了,信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家孩子吧,他还小。我愿意将我家所有积蓄相赠,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小儿吧。” 郑莹虽然跟着怀致远,拿定我要让你难受难受的想法,就那么边哭边跟,要让怀致远也不舒服、不高兴,以解心头之恨。可是看到了中年人的苦苦哀求,她决定先放了怀致远。 扶起中年人,“大叔,怎么回事啊,我给你做主!” 中年人一看是郑莹,又要跪下来,“郑大小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郑莹连忙扶住他,“大叔你说,我肯定会帮你的。” 第19章 污蔑惩罚 原来,中年人和自己的儿子看了班主的表演后,确实很精彩,可是没有想到他离开之后的一句话惹了麻烦。 戏法都是骗人的。 他在带着儿子离开后,小家伙说他以后也学表演戏法,因为看起来很神奇的样子。他不想儿子未来街头卖艺,还想着他能光耀门楣呢,当然不同意了,所以才说了戏法都是骗人的,只有读书赶考才是正途。 没有想到班主耳朵竟然那么长,这都听到了,于是一班人围住了他们,质问他为何说他们的戏法是骗人的。 中年人争辩了几句,戏法本来就是骗人的,不过就是利用障眼法而已。 班主直接让高个子吞了他儿子,问他是不是骗人,是不是真正的戏法幻术。 中年人没法只能下跪求饶。 郑莹听到后,立刻瞪向班主,“只是口角,你就仗势欺人是何道理,赶紧将他的儿子放了。” “怎么,他污蔑我们还有理了?”班主争辩道。 “戏法本来就是障眼法。”郑莹在王家老祖那天也看了表演,虽然她识不破,可是戏法就是利用视线等各种因素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怎么就说不得了。 班主听到之后大怒,“你个黄毛丫头竟然信口雌黄,如此出口污人,不要怪我要教训教训你,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大小相成!” 他身后的四个人一下子扑了出去,兜起了呼呼的风声。 郑莹正有一肚子火没处发呢,岂能让他们轻易得手,仓啷一下,弯刀出鞘,划出一道弧线。 高矮胖瘦四个人,扑出去的势头忽然一止,在半空中荡了一下,避开了刀势。 郑莹一瞧,竟然还是有修为之人,欺负普通之人,更是得教训一下。弯刀翻滚,荡起层层刀浪逼向四人。 可是四个人就像是飘荡在空中的布片,虽然刀风翻滚,就是伤不了半分半毫。 几招之后,郑莹见还是无功,心中都有些着急,就连刀势都有点变形了。 “静下心,才几招,就着急了。”怀致远见状,不由的提点了几句。 郑莹虽然知道是怀致远在为自己好,可是她不想听他的,“要你管!”一刀一刀更快过了先前。 虽然每一刀都更快更狠,可是对于高矮胖瘦四个人还是没有一点作用。 班主更是在一旁讥笑道:“小丫头,知道厉害了吧。” 郑莹经对方一激,反而冷静了下来。就是,才几招呢,急什么,不着急。手下的章法愈见法度,只是还是拿对方没有办法。 怀致远也看出来,她的打斗经验不丰富,对方一下四个人,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攻谁。加之被对方避开了几招,一时间更是难以建功。正想提醒之际,没有想到竟然被她抓住了个机会。 眼见着四个人又是空中一荡,虽然还是一字排开,可是因为巷道宽度有限的缘故,两边的高个子和瘦子退的有点慢,比中间的人落后的一步。 他们的落后,对于郑莹来说,就是突出。 郑莹脚下一点,改变了攻击方向,弯刀杀向了高个子。 高个子想要借着刀风再往后退的时候,却是慢了一步,弯刀忽然加速,比先前的攻击又快了一分,原来郑莹对于攻击一直有所隐藏。高个子虽然竭力避了开去,可是腿部还是中了一刀。 郑莹一招得手,想要趁势进攻,却忽然发现没有血。高个子被那一刀划破的腿部没有流血,哪怕是一丝一毫。违背自己多年的常识,让她楞了一下。 高矮胖瘦四个人抓住机会一下子反攻了过来,呼呼风声中,四张大口向她吞了下去。 郑莹一退再退,奈何对方的步步紧逼。眼看着退无可退之际,忽然整个人猛地向后飞了出去。然后她就看到怀致远站在了她的身前,刚才就是被对方抓住衣服扽了出去。 怀致远看着围攻到眼前的四个人,五指箕张,一抓一扔快速至极。 郑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动作,就看到高矮胖瘦四个人都躺到了地上。 班头一看遇到了硬茬子,“阁下是谁,看到有些面熟啊?” “王老爷子八十大寿还请了你们班子,没想到寿宴刚过,班头就忘记了。”怀致远说道。 “原来是你,”班头仔细看了看,想起来了,“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看是你想干什么?”怀致远厉声喝道,“区区一句口角就抓人家人。” “那是他污蔑我等!”班头得理不让,“我等表演的是圣人真言,‘大小相成,终始相生’,诋毁者该当重罚。” “一句戏言就是诋毁,”怀致远没有想到班头竟然如此一根筋,“你等既然是圣人真言,怎么没有圣人度量啊?” “污蔑我等就是污蔑圣人,污蔑圣人合该受罚。”班头才不管什么圣人度量,对于他来说任何否认他的人就是污蔑圣人,都应该受罚。 怀致远因为他们没有杀生,不想随意打杀,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执迷不悟,“既然如此,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浩然之气在剑指隐隐发出荧光,怀致远闲庭散步间五个人已经一人挨了一下,白光闪耀间已是五个面口袋塌在地上,其中一个布袋中有个孩子顺势钻了出来。 中年人抱着自己的孩子不住地感谢怀致远,uu看书ww.uukans好半天才离开回家。 “没有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郑莹这时也走了过来,她没有想到这个五个人竟然是妖怪,而且是口袋精,怪不得能够在空中飘荡转折。 怀致远将五个口袋收了起来,准备等郭顺回来交给他,他只是暂时制住了他们而已。看到郑莹也过来了,说道:“你也不错,虽然开始的时候乱了阵脚,不过后来迅速抓紧了时机反攻,挺好的。就是最后那一刀,不应该愣住的。” 郑莹反驳道:“谁知道他们是口袋啊,一刀下去竟然没有流血。” 怀致远说道:“他们是没有流血,可是你愣住的结果就是你会流血的。” “这不是有你吗……”郑莹哼哼了一声,“不理你了,我走了。” 怀致远没有想到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真是糟心的一天。可是没有等他走到自己的家门口,就见到几道人影在才暗下去的天色中,急速地向着一个方向赶去。 他判断了一下,那个方位是吴家。 难道吴家出什么事情了? 忽然身后的门一开,宁秋灵和金岳也出门了,他们也有所感觉。 “去不去?”宁秋灵问道。 “当然去,不过我们两个去,金岳你去郡府衙门那边吧,以防万一。”怀致远对着两人说道。 “好,那你们小心。”金岳答应了一声,就急忙走了,他也担心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怀致远和宁秋灵两个人向着吴家的方向潜行了过去。 夜色才起,已是星月点缀。 第20章 吴家惊变 吴家。 吴归和周从云正在交手,两个人一个飞剑,一个飞刀,正战的不可开交。 “吴归,你就乖乖投降吧。” “周从云,你不要逼人太甚!” 两个人虽然在打斗,可是比较克制,没有干闹出太大的动静。万一弄的双庐城人尽皆知,后果不堪设想。 飞剑似利箭穿刺,破砖钻木宛如麻绳提豆腐。 飞刀如白练当空,切割杀伐也是当仁不让。 两个人的修为相当,一时间谁也拿对方没有办法。忽然间吴归一个没有站好,脚底踩到刚才飞剑切割下来的碎砖屑,一歪身失去了平衡。 周从云眼睛一亮,飞刀当机立断,直刺对方胸口心脏位置。 吴归噗通一下坐到了地上,飞刀当胸而过,不过也是避开了要害位置,飞刀嗤地一声穿过了他的胸膛,一下子扎到地上。 周丛云正要召唤飞刀再来一击,却是不敢动了。 “咳咳……” 吴归捂着胸口的位置,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周丛云一笑,“没想到吧。” 是的,周丛云没有想到,吴归刚才竟然是买个破绽给她。她袭杀对方的时候,飞剑也到了她的脖颈处,只要吴归微微动一下心思,她就死地当场。 她扬着脖子,看着这会正畅然而笑的吴归。 吴归笑道:“哈哈,你知道吗,三年了,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 “是吗?” 三道人影落在他们战斗的场地,其中一人问道。 吴归转头发现是周、郑、王三家老祖,发问的正是周家老祖。 郑家老祖过去直接捏住周丛云脖颈处的飞剑,“怎么好好的,两口子打起来了?” 周丛云看着自己跟前的郑家老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中暗自啐了一口,老东西,再看看其他两个老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她还是回答道:“老祖们,你们可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三家老祖一起看向吴归,“怎么回事,吴归?” 吴归这个时候也不站了,干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呵呵,老祖们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周家老祖问向自己的女儿,“坚诚跑了?” 周丛云一看,你不是都知道吗,还明知故问,“王老祖生日那天,你们警告了他之后,我还以为他会听话呢,没有想到都是伪装。今天中午的时候,突然出手制住了我,让他儿子跑了。” 王家老祖问道:“吴归,丛云说的都是真的?” 吴归哈哈大笑,“是啊,王老祖,我儿子跑了。” 三个老祖气急败坏地对视了一眼,郑家老祖厉声质问,“你不知道他走了,我们的秘密会暴露吗,你想死吗,我们还不想死呢。” 吴归听到质问,反驳道:“坚诚什么都不知道,为何不能走。怎么你们就没动过让自己孙子跑的心思吗,或许你们没有,可是不代表周鹏、王思山他们没有!” 一时间三个老祖相顾无言,他们忽然发现原来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周家老祖强横地说道:“不管他们有没有,你已经做了,不可饶恕!” 王家老祖也附和道:“对,你已经让你儿子跑了,不可饶恕!” 吴归看到他们的样子,更是说道:“怎么,气急败坏了,想杀就杀吧,反正这几年天天被盯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放心吧,不会杀你的。”郑家老祖打着包票,现在吴坚诚已经跑了,还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秘密呢,有个人质在手中,也好应付未来的危机。 三家老祖商议了一下,准备废掉吴归,只要他不死就行,有没有功法无所谓,他们只要一个人质而已,活着就可以了。 郑家老祖走到吴归的跟前,准备施展手段废了他。 “谁!” 突然听到周、王两位老祖齐齐喝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就蹿了过去。 等到两个人回来之际,地上已经只剩下三具尸体了。 王家老祖见到如此情景,立刻知道自己中计了,“调虎离山!” 周家老祖先是查看郑家老祖的情况,利刃割喉,一击毙命。又查看吴归的情况,也是利刃割喉,一击毙命,感慨道:“均是一击而亡,下手狠辣之极。” 王家老祖查看周丛云的情况,发现也是利刃割喉,不对,还有一口气。忙从怀中取了一个瓷瓶,滴出了几滴鲜血在她的伤口上,不过片刻,那几滴鲜血就覆盖了伤口结起一层血痂,她的伤口也止住了。 “已经没事了,不过得需要好好休养几天。” 周家老祖听到自己的女儿有救,赶忙过来,见到被救下一命后,松了口气,“总算有个活的,等她好了,也好问问详细的情况。王兄,就麻烦你善后了,我先带丛云回去了。” “好的,你先回去吧。” 王家老祖答应后,就开始收拾现场,一切妥当后,他就去了郑家。他有话要和郑家的家主郑解说,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等到吴家又陷入暗夜之后,怀致远和宁秋灵才从藏身处返回了他的小院。 宁秋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是你机灵拉住了我,咱们说不定就暴露了。” 事有凑巧,那个后来之人的方位和他们两个的藏身之处就差了几寸,周、王两位老祖喝问的时候,她差点暴露了。 “没有什么,只是我知道不是咱们罢了。”怀致远解释了一下,他的心灵修为高了一个层次,对于天地元气的感应更加敏锐,知道是另有其人。 宁秋灵发现这个家伙好像不仅仅是那特殊的剑书,还有其他利害的手段,uu看书w.uuknsh“怀兄深藏不露啊!” “说笑了,”怀致远不想在这点上多做纠结,换了个话题说道,“咱们还是来说说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吧。” 宁秋灵也是疑惑不解,“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怀致远给出了几种猜测,“我有三个猜测,其一,可济寺的方丈高远,高远五十年前是安庆郡张宿。传说当年他修为被废除,可是这么多年还是在可济寺修行,也不见老迈,更是经常出门远游,很是神秘。 其二,四大家族小辈的师父封玖学,你说说一个人仙境的人不致力于自己的修为,反而蜗居在这弹丸之地,教导几个小辈。就算四大家族对他有恩,可是什么样的恩,需要这样去报答,有点不合情理。 其三,就是这个人是个双庐外的人,他不是双庐原有的修行者,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也可能和四大家族隐藏的那个秘密有关,也可能是适逢其会。” 宁秋灵点头道:“你说的很有理,可是漏了一样。” “漏了一样?”怀致远想了想,也没有想起来还有什么,“没有了吧?” “有,司天监!”宁秋灵给了自己的猜测。 “应该不会吧,要是司天监要调查的话,怎么会把郭顺调走呢。”怀致远问道。 “你啊,当局者迷了,”宁秋灵说道,“郭顺如果不调走,四大家怎么敢有行动啊。如果没有行动,那不是还是死水一滩。” 怀致远想说那救不是我的第三个猜测吗,不过看着她严肃的样子,没有吭声,点头附和,“确实。” 第21章 双庐凶案 “对了,你说她为何要杀他们?”宁秋灵问道。 她说的是周、王两家老祖去探查时候吴家说发生的事情。 当时,周、王两家老祖直扑向异动之处。 郑家老祖见到他们两个去了之后,为了免夜长梦多,当即决定废了吴归。谁知道那个神秘人是否就是他的同伙,不易拖延。 手掌一翻,真元运转,对着吴归的腹部丹田处,就是一掌。 然后他就听到了嗤的一声,那是一种刀割的声音,又像是风声,接着他就倒了下去。 吴归虽然丹田受了一掌,可是那一掌只有掌风,已经是没有了半点威力。所以他将整个事情看了个满眼。 那把嵌入地面的飞刀,忽然飞了起了,朝着郑家老祖的咽喉就割了下去了,快、准、狠,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偷袭。 那喷出的血液甚至溅了他一脸,他都能感受到那种温热。 接下来,那把飞刀又是一个回勾,他也听到了那种风声,死亡的风声。 瞬息间,郑家老祖和吴归两个人就死在了飞刀下。 周丛云见到已经得手,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指挥飞刀向着自己袭来。 飞刀划过,带起了一条血线。 扑通一声,周丛云也倒了下来。 看的藏在暗处的怀致远和宁秋灵惊讶不已,这是个怎么回事。还没有等他们两个反应过来,出去探查的人已经回来了。 “你说会不会是周家自己密谋好了?”怀致远说出了一个猜测。 “如果是的话,那个忽然出现的人就不会是你猜的那样了,那就是周家的家主周鹏了。”宁秋灵顺着这个猜测说了下去。 “哎,看来双庐的水很深啊。”怀致远感慨了一句,突然站了起来,“你说他们会不会将此事嫁祸给我们?” 宁秋灵一想,“很有可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现在伤势未复,就凭咱们两个加上金岳对上他们会很吃力的。” “四大家族来势汹汹,我们得先行避一避。”怀致远感到那种无力感又涌上来了,前年在老家就遭遇了一次,没有想到现在双庐又是一次。 宁秋灵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是又想起来了往事,安慰了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明智之举。” “谢了,”怀致远说道,“我们现在就换个地方吧。” “去哪里?”宁秋灵问道,“你不会是想要去郡府衙门吧,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了呢?” 怀致远摇头道:“不能去郡府衙门,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过狡兔三窟,跟我走吧。” “不能去!” 怀致远转头看向宁秋灵,“怎么不能去了?” 宁秋灵也跟着回头,看向了身后,刚才那个声音就是在她的身后响起的。那里站着一个人,小家碧玉的委婉女人。 女鬼! 没有想到一直寻不到的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怀致远又问道:“怎么不能去了?” 女鬼娓娓道来,“你另外赁的几处地方都已经被四大家族的人知道了,所以去不得。你们想要暂避一时的话,就跟我来吧。” 于是两人一鬼匆匆离开了租赁的小院。 他们才离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见五道人影从两个方向快速地纵越而来。 五个人落到了小院中,正是周家老祖和儿子周鹏,王家老祖和儿子王思山,还有郑家家主郑解。 郑解看着还亮着灯光的屋子,直接破门而入,也不管是否有埋伏。他现在有满腔的仇恨需要发泄,恨不得生撕了这个“贤婿”。白天的时候,还在说着亲事,没想到晚上就发生了弑杀之事,简直难解心头之恨。 空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就算是卧室也是空无一人。 五个人没有想到他们紧赶慢赶的过来,还是晚了。 郑解恨恨的说道:“我去绑了巩英,要他给个说法。” 周家老祖赶紧拦住,“贤侄稍安勿躁。” “躁个屁,”郑解破口大骂,“我爹死了,又不是你死了,你当然不躁了!他一死,你们正中下怀!” 王家老祖皱眉道:“郑解你过分了,冷静!” 他说话的同时也出手,瞬时而直,无声快速。 郑解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他吩咐自己的儿子,“思山,你把郑解送回去,让他冷静冷静,休得满口胡言。” “是,父亲。”王思山扶起郑解,脚下一点就离开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周鹏问向两位老祖。 周家老祖说道:“明日你派人盯紧了巩英他们,我就不信他会藏在郡府衙门里不出来。” 王家老祖也说道:“是啊,他总不能躲在那里一辈子不出来吧。” “那封玖学呢?”周鹏问道。 “那个老匹夫,糊涂蛋一个,”周家老祖根本就看不上他,“必要时候,直接除去得了。”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也离开了怀致远的小院。 就在此时,女鬼已经带着怀致远两人穿街过巷,来到了一处院落。没有想到一进小院,怀致远他们就又看到了两个女鬼。两个人面面相觑,怎么这么多啊! 房间里两人三鬼面对而坐。 领头的就是带着怀致远他们过来的女鬼,她先行开口道:“你们不必惊讶,妾身严水竹,她们两个是分别是李英霜和安梦。” 李英霜和安梦给他们两人见了礼。 严水竹继续说道:“我们三人均是死于五十年前的那场闹鬼事件中。” 怀致远一听,“你是说?” “是的,就是五十年前,双庐的杀人剥皮案件。” 怀致远问道:“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了,怎么你们还会滞留在九州,没有牛头马面过来接引你们?” 李英霜做出了解释:“开始之时,uu看书 uuanshu 我们也以为会去往阴司的。可是没有想到一年过去了,没有一点动静,后来更是没有丝毫的音信。” 安梦跟着说道:“对啊,不但没有接引,而且我们还发现自己没有一点消散的迹象,就这么飘荡在人间,只是我和英霜稍微弱点,基本都是躲在这里。水竹姐出去打探消息,看是否能找到出路。” 严水竹说道:“是的,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死后,家中只剩下老母一人,不久后老母也郁郁而终。后来牛头马面过来接引老母的时候,我问了牛头马面,可是他们告诉我,没有我的接引凭证,也就不理会于我了。” 宁秋灵奇道:“他们就不怕万一你们滞留人间,惹出了什么是非吗?” 怀致远解释了一下,“他们不怕,因为没有接引凭证,就不是他们的错,那是判官出的错,他们不想趟这个浑水。再加上一般鬼魂过些许时间就会灰飞烟灭,不值当费那个力气,出力不讨好,说不定会得罪判官,给他穿小鞋的。” “那他们就怕不滞留的鬼魂变成厉鬼吗?”宁秋灵对于这方面了解的不多,所以继续问道。 “厉鬼,你以为是个鬼都可以变成厉鬼。”怀致远说道,“暴死之人也需要怨气之地的滋养才可以的,双庐又没有怨气之地,所以暴死之人不可能变成厉鬼的。” “那自杀者呢?”宁秋灵问道。 “她们又不是自杀,怕啥。”怀致远回答,“所以牛头马面才不愿意出手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宁秋灵听的无语以对,如此啊…… 第22章 画皮长生 “所以我们就一直滞留在了双庐。” “那是否可以讲一下五十年前的那场凶案啊?” 严水竹说道:“本来就是要讲给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最开始我们是想要找司天监的,可是见到高远和他们勾结一气,怕司天监不理会此事,还要消灭我们,所以一直拖延到了如今。” “你说的是周吴他们四大家?”怀致远没有想到这中间还藏有其他隐情。 “是啊,就是他们,其实整个事情的起源就是他们四大家族。”严水竹有些恨恨地说道,接着她开始将了那五十年前的往事。 五十年前的四大家族在双庐中还是盛名未显,后来发生了剥皮厉鬼案,之后四大家才崛起的。而严水竹她们就是死在那个时候的。至今她还记得自己死去时候的记忆,那是一种深深的寒意。 严水竹说道:“我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被冻醒了,就好像一下子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可是我知道我自己还在床上,因为我还能感觉到身下床铺的柔软和暖意。 就好像我身上的被子一下字变的寒冷无比,那股寒意紧紧的裹着我。 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木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觉,反正就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就连那股寒意也感觉不到了。 接着我就听到了水声,一种溪水涓流的声音,慢慢地,慢慢地,逐渐地那种水流声越来越大。却不是那种河水大涨后洪水流动的声响,而是无数的涓涓细流一起在流动,所有的声响都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那种震耳欲聋的流动声。 我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边好像有什么在往外渗,不停地往外渗。最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怀致远听着她的话,和燕雪形容的一模一样。 李英霜和安梦也接口说道:“是啊,我当时也是那种感觉,半夜正睡着呢,突然好像被人抱住了。开始还以为做梦呢,可是就是醒不来,睁不开眼,接着就是越来越冷,直到最后什么也不知道。” 裹住、渗出,这时两个两个很关键的形容。在燕雪说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形容,只是往外渗出的时候,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血呢,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的。燕雪和严水竹她们有共同点就是都是女人,而且也没有习武或者修行,所以内力或者元气都是不可能的。 想不出来是什么,怀致远就暂时先放下这段,继续问道,“你能具体说说高远的事情吗?” 严水竹说道:“可以的,我死后的一段时间里,整夜的在外边游荡,想要看看司天监能不能严惩了那个神秘的恶魔,可是没有想到……” 那晚的严水竹竟然看到了自己。 那个严水竹从司天监的一个暗中布控的点中逃了出来,可是没有想到却正面撞见了安庆郡张宿高远。 严水竹用的是两条长长的水袖,水袖抖开,呼啦啦仿佛一柄流星锤向着高远击打而去。 高远使用的是一把长剑,剑气凌然,剑尖轻灵地点在了呼啸而来的水袖上,叮地一声,两者一触即退。 严水竹发现对方虽然用的不是飞剑,可是真元运转中,那一剑透劲十足。撤回了右手水袖,左手一抽,左边的水袖鞭子一般抽了出去。 高远那一剑击退了对方的水袖,可是也感觉到那其中的磅礴力量。眼见对方又是一击过来,忙侧身闪避,水袖从眼前呼地一声抽过,啪一声,地面被抽打出一条长长的碎砖痕迹。 两个人交手两招,严水竹眼看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高远,不由心中一狠在身上一抓,然后往对手那边一抛。 高远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眼前有个空空荡荡的严水竹向他呼啦啦过来。他甚至可以看到那空洞的五官,就连头发还连在头皮上,仿佛黑色的绸缎飘在身后。 那是一张皮,人皮。 严水竹将自己身上的一张皮抛出后,只有一个黑影还立在那里。 接着黑影水银泻地,蛇形而逃。 高远忙退到一边,眼见着人皮失去了力量,委顿在地上。再去看刚才交手的人,已经化作黑色流水蛇形逃走,也不再管那人皮,忙追了上去。 接着四大家的老祖才赶到了街区,眼见战斗已经结束,也看到了地上的人皮。收拾了人皮,就也追了出去。 “然后呢?”怀致远发现她不往下讲了忙问道。 严水竹羞涩一笑,“他们的速度太快,我跟不上。” 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啊,怀致远差点都忘记了她是个女鬼,不是那个她看到的假严水竹,“那你后来怎么知道高远和他们沆瀣一气?” 严水竹说道:“我虽然跟不上,还是去了,不过我去了之后,只看了个结尾。”等到她到了城外,见到高远和四家老祖商量着什么事情,不过她害怕没有敢靠的太近,只是看到片刻后,他们就散开了。 怀致远整理一下了听到的信息,然后说道:“从你的话中,可以揭开很多谜题了。四大家族隐藏的秘密应该就是那个神秘的黑影,这个黑影竟然可以以人皮为衣,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秘密,不过只有这一点已经够厉害了。” “是啊,”宁秋灵说道,“比所谓的易容要厉害多了,uu看书 ww.ukashu 也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用那块人皮,要是其他人也能用的话,那就不是易容了,简直就是画皮啊!” “画皮,不错。”怀致远攒道,“好一个画皮。” 宁秋灵这时突然想起来吴家大院最后的暗杀,说道:“怀兄,你说王家老祖拿出的那个瓷瓶和这个画皮有没有关系?” 怀致远也想到那个神奇的效果,“可能有吧,要不然四大家族和高远不会因为区区一个画皮在这里浪费这么长的时间,这个画皮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才是真正的秘密。” 想到周丛云咽喉被割开,竟然还能救回来,宁秋灵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长生!”可是她说出来之后,就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长生……”怀致远也喃喃的念叨这两个字,也许这个秘密还真有可能是这两个字。想想高远,想想四大家族,他们都是修行者,还有什么比长生更加有吸引力了,还有什么秘密比这个长生更让人痴迷疯狂了。 宁秋灵和怀致远两个人相识一眼,又看了看严水竹、李英霜和安梦,生死簿上无名,如果有名的话,都这么多年了,肯定早已除名,派了牛头马面过来接应。再者也没有消散于世间,多么像他们的猜测啊。 也许他们真的猜对了,不过也可能是他们猜错了。 严水竹她们看着两个人忽然如泥塑陶胎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三个人面面相觑。 长生…… 多么诱人啊! 谁人不想要啊…… 第23章 心魔诱惑 怀致远也不知道昨夜他是怎么睡去的,只是到了天亮的时候,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努力将心中的杂念摒弃,深吸口气,再睁开眼。 眼前有一张脸,那是一张略显成熟的脸庞,圆润的弧线中透漏出一种含露花开的韵味。 “怀致远,我发现我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欲望了。”宁秋灵居高临下的盯着怀致远,甚至那呼吸的灼热感都喷发到了对方的脸颊上。 怀致远伸手笼住了她,手轻轻的顺着她的长发,突然用力在后脑处一捏,宁秋灵昏睡了过去,将她放好,再搬过来个凳子就坐在床边守着。 “竟然有走火入魔的迹象,看来长生的欲望确实不是谁都能够抵挡住的。”看着她即便是沉睡中还拧在一起的眉头,出手轻轻揉了揉。 严水竹这才进来,她一大早就看到宁秋灵在那里出神地盯着怀致远,还以为两人要发生点什么呢,也没有敢打扰。 此时见到什么也没有,才问道:“宁姑娘怎么了,不碍事吧?” 怀致远没有抬头,“走火入魔,接下来就得靠她自己了,我们很难介入。” “走火入魔?”严水竹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种人,不禁多看了两眼,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好了,你出去吧,我在这里守着,省得发生什么事情打扰到她。”怀致远抬头和她说道,“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用过来了,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那你吃饭呢?”严水竹问道。 “馒头和白水就好了,其他的就不用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吃不迟。”怀致远只要了一点简单可以充饥的食物。 宁秋灵陷入了深深的自我之中,在那里她所向无敌,她踏平了四大家族,扫除了问道盟,就连司天监都臣服在她的脚下。茫茫九州只有她可以长生不老,也只有她可以长生不死。 忽然,她发现那一切都是梦。 她被自己的问道盟同道擒住,拷问她长生不老的秘密。 她跑,她逃,可是她发现自己无论跑到哪里,都有人追她、撵她,茫茫九州好像变得只有一个县城的大小,到处都是人,她无处可去,无处可逃。 怀致远守了一天,到傍晚的时候,发现宁秋灵的脸庞从高兴、狂喜变得怯懦、惶恐。怎么办,怎么办呢,他知道她正在经历心灵的劫难,可是这个劫难是在她的识海深处,要怎么样才能帮到她呢。 浩然之气、剑书、功法、书法……将他会的、懂的都排除了一遍,可是却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书法、书法,圣人之书,他想到了,那就是圣人典籍。 一本一本试,总有可能的。 怀致远将自己所记住儒家的四书五经,道家的道德经、文始经、庄子等全部都试了一边,后来甚至让严水竹帮忙找了几本佛教典籍,心经、金刚经和楞严经也都诵读了一遍。 宁秋灵逃了最后,甚至发现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徐晓瑶都背叛了她,她只能一个人蜷缩在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底下。 一点凉意忽然沾染到了她的脸颊,抬头看去,是雪,下雪了,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干枯的枝丫在大雪中斜指天空,就像一把把利剑,在徒劳地和那漫天的雪花做着无用的抵抗。 “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面前出现一个人,那个人笼罩着朦胧的光芒,她看不清楚,但是声音她却听清楚了,很温柔,很小心,就像记忆中的母亲。 “我叫宁秋灵。” “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了,你可以喊我娘亲,这是你的妹妹徐晓瑶。” 她看到那个笼罩在光芒中的女人旁边多出了一个小女孩,伸出手有点怯怯地看着她,“姐姐,我叫晓瑶。” 然后她把手伸了过去,她发现自己手也变小了,她握住那个小手。 忽然,那道光芒消失了,女人和小女孩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一把剑悬浮在她的面前。她抓起了那把剑。 “我以后教你剑。” 她先是学习长剑,后来又学习修行,也拥有了自己的飞剑。 飞剑萦绕,她顾目四盼间,周围都是人,司天监、问道盟、皇室、双庐四大家,黑黑压压围的密不透风。 四面楚歌,戚戚狐鸣。那是妹妹的声音,那是母亲的声音。 可是那围过来的人还在逼问着她,“长生!长生!长生!长生……” 格的一声,飞剑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在延长,在生长。 “长生啊……” 王家老祖叹了口气,胡思乱想的他,不知怎么的忽然间想起了五十年前城外的那场战斗,是不是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乱想了…… 五十年前,高远和画皮从城中大战到城外,虽然他和画皮难分伯仲,可是还是让他找到机会伤了画皮。画皮溅出来的血不小心沾染到了旁边的草地上,他发现一片半枯萎草地竟然眨眼的功夫就变得绿草茵茵,甚至还开出了几朵小花。 “生机!” 高远从来像这个时候这么高兴过,有了如此的生机,即使成不了地仙,也可以有绵长的生命。他看着画皮的更是双目发光,不要命地招呼来了这个对手,他要将这个画皮擒下来。 到时候,他就不用干着忙碌的司天监了,他就可以享受自己生命的精彩了,修炼太辛苦了。他有时都怀疑修炼是为了什么,没有金钱,没有美色,每天只有枯燥的修行,睁开眼睛就是修行,闭上眼睛还是修行。uu看书.uuknsu.co 修行、修行,除了修行还是修行。 强烈的欲望驱使着他,他的剑更快、更利。 一剑点出,他甚至看到了剑尖迸发的真元,在天地之间是那么的自由自在。剑尖流转间,真元之气在空中穿梭编织。 “封!” 高远兴奋地嘶吼了起来,他的一剑甚至突破了司天监中的封字诀。 剑光真元交织而成的牢笼将画皮囚禁了起来,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来!”高远召唤了一声,真元明灭闪动间,丈大方圆的牢笼慢慢变小,飘向了他的手中。举着变得拳头的牢笼,看着里边那如水银泻地的黑影,他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司天监?屁!有了这个,还回去吃苦干什么。 可是没有等他高兴多长时间,四个人从城中方向过来,围住了他。 “将你手中的东西交出来!” 四个人四把剑从四个方位突然一起攻了上来,近距离的搏杀,哪有时间使用法器。任何一个瞬间的反应都确定了下个瞬间的生死,就是要杀个措手不及。 要是换了还在城中的高远,这四把剑就算不致命,至少也得挨几下。可是对于刚才小有突破的高远来说,现在这四把剑还伤不了他。 高远手中的剑,一个流水过川,已经在身边织起了一道真元之圈。四把剑铛地一下,刺在那道圈上,四朵闪光火花瞬起瞬灭,突袭的一剑未能建功。 “想要这个东西,看来你们还不够格啊!” 高远抛接着手中的真元囚笼。 第24章 谋划高远 四大家族的四位老祖,看着嚣张的高远,这场仗是免不了了。 “是吗,是不是以为炼丹期就吃定我们了?” “是又如何,不过区区采药期而已,杀之如宰鸡仔!” “既如此,就领教一下张宿的高招!” “知道在下是司天监张宿,还敢动手,看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也许换个时间确实不敢,可是现在我们的张宿正在跟画皮恶鬼大战,我们只是恰巧遇见了而已了。” 话音才落,四把剑带起了阵阵血光,交错杀向了高远。 “雕虫小技!” 高远又像刚才一般流水过川,还是一个真元之圈护佑自己。 四把剑嗤地一声,刺进了真元之圈中,却不是像刚才那般被挡住了。 剑尖上透出的血光在迅速地沾染着真元之圈,本来介于虚无和有形之间的真元,竟然慢慢变成了粘稠的血液,更是有滴落之势。 终于滴答一声,真元开始滴落在地,渐渐地越来越多,本来就不多的真元之圈加速稀薄。 “不知现在是否入得张宿的法眼?”嘴上虽然说着,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四把剑一抽一刺,完全穿过了那道勉强存在的真元防护。 高远确实无愧于自己的炼丹期,手中长剑一颤,已经四剑点出。 叮、叮、叮! 连续的三声响起,那是剑尖交击的声响。 漏了一剑! 高远知道自己的第四剑落空了,左手中的囚笼往着朝自己刺来的最后一剑挡去。对方见到画皮就在剑前,急忙撤了剑,更因为真元的极速调动,冲击过猛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不如,咱们商量商量如何啊?”高远看向四个人,既然大家都互有顾忌,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打打杀杀的毕竟不是办法。 “怎么个商量法?” “首先,我承认你们的四把剑很厉害,我挡不住第四剑。可是有一点你们也不要忘记了。” “哪一点?” “那就是你们也杀不了我,我如果想走的话,你们也挡不住。” 四个人对视一眼,确实如此,高远如果拼着受伤,也要制造机会逃遁的话,他们确实不能保证将他留下。 “既然达成了这点共识,那么接下来就好商量了。” “怎么商量法?” “咱们大家都知道,我如果逃走的话,你们一定会追的。到时候咱们就会陷入逃追、追逃之中,直到一方死亡。可是你们认为我有了他,会那么轻易的死吗?” 高远示意了手中的囚笼,右手中的剑柄更是指了指了笼子里的那团如墨黑影。 四人对视一下,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看法,到底是战是和。 和,四人最终做出了决定。 “怎么个商量法,说吧。” “各位,既然咱们是要和的,如此荒地怎么适合谈论此事,当然是选择一个有酒有肉,更要有情趣的地方了!” “高兄所言甚是,怎么可以在这里谈论大事,一定要有酒有肉,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有情趣,哈哈……” 于是,五个人在喝了酒,吃了肉,有了情趣后,做出了有福共享的决定。 可是高远毕竟是司天监的张宿,不可能无故的辞去了,这个时候画皮就起了作用,一个没有修为要遁隐空门的高远出现了。而崛起后的四家为了感谢为双庐做出巨大贡献的高远,更是斥重金修整了凤凰山,从此多了一座可济寺。 但是因为画皮一直在可济寺中,四大家族对于高远一直有一种处之而后快的想法,可是高远又何尝不是在防备着他们,就这么着时光悄然溜走,在各自的戒备中过去了一年又一年。 “爹,你不是说有事要交待郑解呢,他来了。” 王家老祖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看到王思山和郑解进了门。 “伯父,不知有何吩咐?” “你们两个先坐,本来去通知你的时候,我开始以为那个神秘人是怀致远,”王家老祖斟酌了一下说道,“可是在我们去他家搜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郑解问道:“什么事情?” 王家老祖道:“就是你爹的死因。” “死因?”郑解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王思山,想要得到一些提示。 王思山也是爱莫能助,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知道郑家老祖和吴归皆是一刀毙命。忽然灵光一闪,“一刀毙命?” 王家老祖道:“对,就是一刀毙命。” 说到这里,郑解已经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 几十年来四大家族一直苦心积虑想要除掉高远,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没有想到这个机会竟然一等就是三十余年。 机会就是吴归的儿子吴坚诚。 “坚诚,你愿意加入司天监吗?” 那一年司天监的张宿看中了五岁的吴坚诚,他想要将吴坚诚引入司天监,为司天监增加一个可造之材。也许以后有所修为的吴坚诚,会成为一方宿位,成为司天监的中坚力量。 于是,他们便利用了这个机会。 当时的张宿要借着回京之际,将吴坚诚带回司天监。 周、郑、王三家假借怕吴家和司天监过从甚密,从而泄露了机密,更甚至借着司天监的手除去他们三家,因此三家要在半路截杀归京的张宿。 吴家老祖知道消息之后,急忙去阻拦周、郑、王三家老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本来不会走漏消息的事情,uu看书.uukansu 这么一折腾说不定就暴露了。 吴归跑到了可济寺去找高远求救。 “高伯父,大事不好了!” 高远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怎么了,不着急,你慢慢说,这里有茶水,你喝点润润口。”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壶。 “不喝了,高伯父,大事,大事!周、郑、王三家老祖要在城外的荒山截杀回京的张宿和坚诚。” “这不是疯了吗!”高远脑袋嗡的一声,都不要命了,还是嫌自己活的太滋润了。 “现在我父亲正在往那里赶,我怕父亲一个人力有不逮,所以想请伯父你也过去一趟。” “好,我现在就去,就不带你了,你自己过去吧。” 高远说完,出了房间,认准方位,提气纵越而出,眨眼间就不见的踪迹。 吴归见到他已经走了,长舒了口气,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有点凉了,不过解渴。”放下茶杯,也去往了荒山。 高远不惜真元,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可是一到荒山,他才真的头大了。 荒山本来就稀稀拉拉地长了几棵树,现在已经完全倒塌了,土石之上一道道从横交错的伤痕诉说着这里的一场战斗。 张宿一身司天监服饰正趴着血泊之中,那身衣服他太熟悉了,自己就曾经穿过。 一个四五岁的儿童正被吴家老祖抱着怀里,他一点都不见老态的脸上涕泪纵横,自家的乖孙子就这么死了。 周、郑、王三家老祖正站在对面,虽然脸有悲戚,可也是满脸的气急败坏。 第25章 惊艳1刀 “你们,唉,简直太冲动了!这可是司天监啊!” 高远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三个老家伙,你们不想活了吗,可是我还想活啊,“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城南那边的深山里好像有头虎妖,咱们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去除了虎妖。” 周家老祖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咱们这就去,到时候将这一切嫁祸给那妖怪,省得咱们暴露了出来。” “暴露不暴露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画皮不泄露出去就可以了,”高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事到如今还想着你们的隐藏呢,现在只能暴露了修为,除去虎妖,隐去画皮才是关键。 其他两人也认同了高远的说法,表示今天就除了虎妖。 吴家老祖一听,登时站了起来,“杀虎妖,我不反对,可是你们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周家老祖无奈道:“当初我们劝你,是你要一意孤行,毕竟刀剑无言,老吴你节哀吧。再说了,不是还有吴归呢,让他再给你生一个孙子不就好了。” 郑、王两家老祖也说道:“是啊,孩子事小,画皮事大,吴兄应以大事为重!” 吴家老祖火冒三丈,你们说的这时人活吗,抱着孩子走向了高远,“你听听他们说的,高兄,今日正好你也在,你一定要主持这个公道。” 高远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吴家老祖的肩膀,“吴兄节哀,大事为重……” “你!”吴家老祖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高远,你说的都是什么啊,简直不是人话,所以他愤怒了。 嗤地一声,剑入肉体的声音想起,清晰明亮。 一把短剑从吴家老祖怀抱着的小孩子身体中刺出,直入高远的胸膛。 自从他与四大家族开始合作,就一直防备着他们,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有算到今天。 他们利用了刺杀司天监的事情,让他心头大乱,从而转移了心神,漏出了破绽。这一剑深深地刺入了他的体内,那金属破开肉体的锋利感,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低头看去,原来吴家老祖抱着的哪里是什么四五岁的孩子,分明就是一个人偶,可是他的心急了,也乱了。 这一剑就是信号,站在高远身后的三个人也动了。 旁边血泊的人见到战斗要起来了,赶紧跑了出去,他就是周家的周鹏。 三个人三把剑,极速地刺向了已经受伤的高远。他们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近身搏杀,不给他闪转腾挪的机会。 嗤! 三把剑同时刺中了高远。 可是高远这时已经迎着短剑,大步踏了上去,短剑刺了更深了,他的胸膛都已经贴住了那个人偶。 吴家老祖骇然地看着高远,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凶悍,还以为这么多年的时光要磨掉他身上的斗志呢。可是他忘记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联盟,哪里会有松懈的机会啊。 高远含怒出掌,五指齐并,以臂带掌,就像一杆大枪般雷霆出击。真元肆意的催动着手掌,那掌指尖端劲芒吞吐明灭,愈显锋芒。 就在三把剑刺中高远背部的一瞬间,他的手掌也刺中吴家老祖,深深地插了进去,他已经不在乎背后的剑了,五指回勾,撕拉一声,吴家老祖硬生生地撕掉了一块肉。 吴家老祖虽然急急的后退,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就那么挂在了对手的手上,“啊!姓高的,今天你死定了!” 高远又踏出了一步,三把剑被他顺势拔了出来,手中的长剑都来不及抽出,连鞘被他转身一扫,当啷啷地磕了开去。借着空档他要拔出自己的剑,没有想到已经受伤的吴家老祖凶相毕露的扑了过来,他要合身抱住高远。 没有办法,高远回身一脚踹开了他。 周、郑、王三把剑又到了身前,他只能借势用连鞘长剑又是一挡。 可是四大家族机关算尽,又怎么让他这么躲了过去。 一把飞剑凌空而来,剑势汹汹。 这一剑他没能躲过,周鹏取的时机太好了,正是他击退吴家老祖,用连鞘长剑又一次磕开三把长剑的时候,一剑带起了长长的血线在空中飞溅。虽然周鹏伤了他,还是被他躲开了致命位置。 洒! 响起了一阵风声。 一把飞刀划颈而过,血液喷洒,溅到了高远面前的土石之上。 吴归赶到荒山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周丛云站在荒山的高坡上,指挥飞刀一击毙命。风划过的她的发梢,俏皮舞动,她就站在哪里,居高临下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 扑通一声,高远扑倒在地,他死了。 四大家族一直谋划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至于怎么解释可济寺高远主持的死亡,画皮在呢,何尝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了啊。 周丛云的惊艳一刀。 “既然当然合力对方高远,为何又会发展成为现在这个样子?”郑解问道,他不解,为何好好的四大家族会内讧呢。 王家老祖叹了一声,“长生诱人啊。我们开了杀戒,已经尝到了甜头,再想要停下来,就难了。” 荒山谋杀高远之后,吴家老祖虽然有画皮之血疗伤,可是那一击而受的重伤,一直未能好起来。到了后来,他们每次投喂画皮的那点血根本不够取血疗伤,吴归才会找了个乞丐买人,去做为画皮的血食。 他们这几十年一直安然无恙,是谨小慎微的取血,他们根本不敢轻易的去掳人做血食。u看书 uukanshu 一统九州的李域携手左南,两大地仙创立的司天监,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更何况画皮吸食血食的时候,会引起天地元气的异常波动,所以他们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万一,因为元气波动过大,引起了关注,那他们就到来暴露的时候。 所以,吴归买人的时候,他们三个虽然知道有暴露的危险,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就那么死去。 结果吴家老祖还是一命呜呼。 从那以后周家周丛云嫁给了吴归,监视他。因为他的父亲死了,儿子进了司天监,如果他要以自己为代价打破这个碗,让他们为了他父亲陪葬的话,也好阻止。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注定了今天。 郑解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王家老祖一揖到底,“小侄以后以伯父马首是瞻,听凭吩咐。”他还不想死,还想好好活着,还想着能够报仇呢。 王家老祖没有回应,而是盘算着这盘棋的输赢。 周家还有周家老祖、周鹏和周丛云三人,他们父子加上郑解也是三人,双方力量相当,而且现在周丛云伤重未愈,正是先下手的好机会。唯一的顾虑就是那个怀致远,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来路。 不过相信他藏不了多久的,以为藏一下就找不到话,也太小瞧他们四大家族这么多年的经营了吧。现在他考虑的是到底是先除去怀致远,还是先解决周家这个心腹之患。 “启禀老爷,找到了……” 看来不用选了,老天已经帮他做了决定。 第26章 鼎剑初鸣 居待月出,残阴将碎。 王家老祖带着和王思山和郑解,周家老祖带着周鹏,五个人围住了小院。 小院里他们甚至可以听到隐隐的诵读之声,没有想到这个怀致远死到临头,还有如此闲情雅致,真是书生意气啊。 正在诵读经典的怀致远忽然停了下来,吩咐严水竹她们,“你们先藏到床上,无论如何都不要现身,否则的话,我也护不了你们。” 严水竹、李英霜和安梦三人对视一眼,虽然有点不解,不过还是听话的到了宁秋灵躺的床上,躲在了在枕头之中。 怀致远随后取出一枚钟字剑书护住正在渡心劫的宁秋灵。 才做好这一切,屋子已然是哗啦啦地倒塌了下来,砸在白光莹莹的大钟之上,嗡嗡作响。 看到这口大钟,周家老祖说道,“没有想到你小子还挺有一手的,不过可惜了。” 怀致远没有动手,而是问道:“怎么可惜了,还请见教。” 周家老祖摇头道:“怀致远,不要妄想拖延时间了,就算给你时间也没用的,怎么你还指望床上的那个醒来吗?” 宁秋灵进入到双庐的第一天他们就知道了,只是因为不知道底细,加上一个重伤的人,所以没有在她身上花费心思。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来找这个怀致远的,倒是他们惊讶了一下,不过也仅此而已。 怀致远并没有因为被揭穿而尴尬,大方地说道:“我确实是在拖延时间,毕竟能多活一炷香是一炷香,能多活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不吃亏的。” 郑解开口道:“可惜了,本来我是很欣赏你的,可是你却要和我们作对,所以怪不得我们了。” 王家老祖眉头一皱,“哪来那么多废话,动手!” 他的话就是信号,五个人一起攻向了这口大钟。 怀致远知道这口大钟经受不起他们五个人的攻击的,甩手就是两枚剑字剑书阻击郑解和王思山。 郑解和王思山正在攻击大钟之际,忽然发现从钟内飞来了两把长剑,直取他们二人。距离短,速度劲,急忙放下了对于大钟的攻击,闪避了开去。长剑带着冷风从两人身边划过。不禁均松了口气,还好躲的快,要不然就要受伤了。 没有想到,飞出去的长剑竟然凌空掉转,又袭杀了过来。 王家老祖见到自己的儿子反应慢了一拍,也放下了对于大钟的攻击,还是救自己的儿子要紧。他掌蕴真元,对着几步之外的儿子就是一掌拍去。 王思山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对着自己就是一掌,登时被一掌拍实,滑了出去。长剑几乎搽着他的身体过去了,钉到地上,随之消解了开来。 郑解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左边就是王思山,右边是周鹏。周鹏还在凝聚真云竭力攻击大钟呢,一掌拍上,大钟咚地一声,声震双庐。他只能自己尽量的歪了一下身子,让长剑不伤害到自己的要害。 怀致远扣着的左手对着周家老祖一弹,那是他仅有的一枚鼎字剑书,是他既青丘之后所做出的唯一一枚。今天他要用在这里了,孤注一掷。 鼎字剑书一离手,怀致远瞬间就委顿在地,没有想到会在这短短的刹那就吸走他近九成的真元。看来以后得慎用啊,然而鼎字剑书并没有像其他剑书那般化成原形,而是不紧不慢地飞出了大钟,飞向了周家老祖。 周家老祖看着对于他的速度来说,仿佛是龟行一般的竹片,却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一刻,就像是整个双庐的所有眼睛都在看着他,瞧着他,盯着他。那些眼睛有人、有妖、有鬼,有家禽、有野兽、有飞鸟。 你敢与双庐众生为敌,该当何罪! 所有人都在质问他,你一个区区的人仙境炼丹期,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与众生为敌,与万灵为敌,还不是跪下受死! 通! 承受不了这种压力的周家老祖轰然跪倒在地。 这一跪不仅惊着了正在围攻的其余四人,就连怀致远都没有料到鼎字剑书会有如此的威力,也难怪会吸取近九成的真元之力。 “老周!” 王家老祖吼了出来,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周家老祖混沌中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本能地望了过去。一个转头,已经到了他脸前的鼎字剑书从面颊上一飞过来,只留下了一道伤痕。 众人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周家老祖也清醒了过来,伸手抚摸脸颊的深深伤痕,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怀致远,这个小子必须死在这里。他站了起来,给怀致远定下了今晚的命运,“你死定了!” 就在这时,轰地一声,爆出了一道强烈的火光。 众人急忙看去,还以为又冒出一个意外呢,结果没有人! 一道身影趁机到了怀致远的身边,金岳。他隔着大钟看着委顿的怀致远和昏迷不醒的宁秋灵,还好没有来晚。 王家老祖看着金岳,奚落道:“声东击西,没有想到一头老虎还懂得这招。可惜就是再来一头母老虎也无济于事,你们今晚死定了。” 王思山和周鹏直接围上金岳,两把飞剑交织着凌厉风势,杀了过去。 “金岳,你赶紧走,他们暂时顾不上你的。”怀致远现在已经没有了战斗力,他不想再搭上一个人在这里。 吼! 金岳没有回话,而是张口虎啸了一声,狂暴的风夹杂着地上的碎砖烂瓦气势汹汹向着王思山和周鹏两个人刮去。uu看书uukanshu “衣服!” 王思山顺手解下外套,真元鼓荡,在身前一挡,噗噗地击打声连绵不绝。周鹏也跟着有样学样,一时间虽然攻不过去,不过也伤不到他们。 周家老祖没有理会那边三人的战斗,他现在正有满腔的怒火想要发泄,他想要亲手捏死这个怀致远。几步走到了光芒黯淡的大钟旁,一拳轰了上去,哗啦一声琉璃的破碎声中,大钟已经消散在天地之中,只有零星几点的光芒。 破碎声一响,周家老祖皱了皱眉头,他虽然破开了大钟的防护,可是刚才的声音也让他从心底涌出一股厌恶感。有种想要吐的感觉随着这股厌恶感也爬升到了喉头,他强行将之压了下去,这就更加增添了他要手刃这个人的决心。 怀致远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宁秋灵,叹了一口,抱歉要护不住你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虽然已经是空壳一个,可是他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来吧! 他拔出了插在身侧的剑,抬手指向了周家老祖。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纳命来,小子!” 周家老祖也不用剑,就这么用自己的拳头,他要轰碎这个该死的小子。真元包裹着拳头,仿佛一颗从天边划过的流星,极速地向着怀致远坠去,大有夷平一切的气势。 怀致远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拳头,他出剑了。 直刺的一剑,平平无奇,就像书法中的楷书,一笔一划端正平实。却是浑厚强劲,筋骨锋芒,誓要堂堂大气的立于天地之间。 字有筋骨,剑有锋芒! 第27章 3尺寸草 崩的一声飞剑碎裂了! 宁秋灵看着自己的飞剑,就这么化为了漫天的碎片。这一刻她的心仿佛随着飞剑的崩裂而枯寂。 “长生!长生!长生!长生……”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响,狐鸣之声完全被盖住了。她看着那些逼过来的人,那些模糊的面孔,都在嘶吼着,逼问着! 宁秋灵正在四面楚歌之际,忽然天空中飘荡起了颂唱的声音,渐渐地,颂唱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加宏大。 终于,整个天地间就剩下了一个声音。 飞剑的碎片好像被那颂唱的声音所吸引,竟然荡掉了一层碎屑,剩下晶莹剔透的剑身。 她也跟着那个声音吟唱起来,逐渐地和到了一起,整个天空和大地都开始震荡,就连身后的大树也摇晃不已。 破裂声音响起,枝叶开裂、树干破碎,一只嫩芽在废墟中倔强地生长着。 整个空间还在震荡,那些飞剑的碎片也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她感到一个声音从心底破开。 剑来! 所有的碎片嗖嗖地飞向了那颗嫩芽,嫩芽舒展枝叶,极速地生长着,一直长到了三尺才停了下来。那三尺长的草叶闪耀起晶莹剔透的锋芒,那是一把剑,三尺青锋。 她拿起了剑,“以后就叫你寸草。” 仓!一声剑鸣。 今有三尺剑,霜刃未曾试。 一朝破心田,守得寸草晖! 她睁开了眼,醒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怀致远的一剑,那朴实的一剑嗤的一声刺入了周家老祖的拳头。 他伤了周家老祖,可是他也被拳风击的飞退了出去。直到三丈开外在扑通一声的落到了地上,砸起了一阵灰尘。 “你伤了他。” 宁秋灵看着周家老祖说道,虽然语调平平,可是却能听出那言语中蕴含的怒火。 周家老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伤痕,不屑的道:“那又如何,毛丫头,想替你的情郎报仇啊?” 宁秋灵摇头道:“他不是我的情郎,是我的朋友,你今天死定了。” 伸手一握,一把三尺青锋出现在了手中,莹莹的绿色荡漾其中,就像迎着朝阳的嫩草,坚韧挺拔。 宁秋灵踏出一步,也是一刺,却是荡起层层涟漪,一波一波的元气漾了出去。 周家老祖戒备地看着这一剑,也是全力应对,他这一次用上了自己的武器,真元运转,红色如血的锋芒划剑而出,粘稠的血色真元碰到宁秋灵那荡漾的元气时,更是发出了丝丝的声音,仿佛传说中化尸水滴到了尸体上发出的腐蚀声。 王家老祖见到他们两个人的打斗情景,立刻生出了退去的心意,双庐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就连这个怀致远身边都有这种炼丹期的高手,司天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埋伏呢,干脆一走了之,万一他们查来了,那就真的走不了了。 看了一眼场中战斗的周家老祖,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他决定走了。示意王思山和郑解两个人,撤! 金岳倒是巴不得他们走呢,赶紧去查看怀致远的情况。 周鹏见到王家老祖三人退走了,自己老爹力有不逮的情况,也下狠心脚底抹油溜了。 宁秋灵知道其他人跑了,不过眼前的人她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的。刷刷刷,又是三剑,一剑快过一剑,绿色的浪潮波涛奔涌,扑向对手。 周家老祖竭力催动真元,红色的真元似火如阳,他要化掉这些该死的真元。突然咚的一声,从他的心脏传出,就像一口大鼎砸在了地上,震撼有力。 他一口鲜血喷出,那催动的真元也戛然而止。 原来那个不起眼的竹签竟有如此威力,他倒是小看了怀致远,也没有兑现自己要杀了他的言语。又看了一眼被金岳从地上扶起来的人,心有不甘啊…… 下一个瞬间,绿色的浪潮就淹没了周家老祖。 已经逃走的周鹏感到自己的心猛然一痛,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那里的父亲已经走了,就这么走了。 “怎么,想走啊?” 周鹏转头发现,就在前方不远的王家老祖三人被人拦住了。 封玖学! “封玖学,老夫敬你是我孙儿的师父,赶紧让开,否则不要怪老朽不客气了。”王家老祖没有老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怎么个不客气?”封玖学问道。 “你到底是谁?”王家老祖虽然没有和他有过太多的接触,可也知道那个老学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只是一个族中的糙老头子而已。” 封玖学从族中出发,苦苦寻找了几十余年终于找到蛛丝马迹,数年的蛰伏就是为了寻到画皮,如今也终于有了消息,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的一走了之。 “你是?”王家老祖没有想到他们真的查到了这里,苦笑了一声,“惶惶躲藏五十余载,没有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向茫然无知的郑解,看来今天是真的走不了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束手就擒吧,还要我废力气吗?” 旁边的屋顶落下了五个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临头一人一袭白衣,手中拿着把折扇,一副苍白的面孔。 “林安长老!”王家老祖一惊,没想到竟会是族中专管刑法的长老,他也只是见过几次,没有想到再见之时竟然会是如此情景。 “五十年前,你们偷出画皮之时,就应该想到今天的。”林安一合折扇,向着王家老祖三人一点。 围住他们的四个人两两攻击向王思山和郑解,uu看书ww.uanshu.cm四把弯刀映着天上的残月,如同镰刀收割稻麦一般飞了出去,无情、锋利! 王家老祖没有回头,也没有动手,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只有被擒的可能。因为眼前的人是他无法逾越的高山,族中的地仙之下第一人,炼丹期巅峰境界,距离地仙就差一步。虽然还不是地仙,可碾压他们是绰绰有余。 疯狂的切割声音后,两声短促的惨叫声,然后就是沉寂。 王家老祖知道他们两人已经死了,他恐惧地看着面前十几步开外的林安,他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够呢。 林安讥笑了一下,道:“放心吧,你还死不了的,还等着你带路呢。” 王家老祖腰一塌,再也不复原来的笔直,伸手擦去额头的冷汗,满脸赔笑地看着对方,不时地点头哈腰。 “林长老,其他人都带来了!” 街尾又来了四个人,分别押着周鹏和周煦这对周家父子,还有王灵安和郑莹。 林安扫视了一下,“人都齐了?” 封玖学回答道:“还差周家的周丛云和周家老祖。” 林安道:“都能耐了,称老祖了。” 王家老祖赔笑道:“让林长老见笑了。” 三个小辈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也知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没有吭声。 不过郑莹还是恨恨地瞪了林安一眼,她一来就看到了自己父亲是尸体,那纵横交织的刀伤一看就是那些弯刀留下的。 “怎么,小丫头怨气颇深啊。” 林安看着郑莹玩味地说道。 第28章 功亏1篑 封玖学赶忙打圆场道:“林长老息怒,丫头不懂事,不懂事。”又给郑莹使眼色,“还不赶紧给林长老道歉。” “凭什么道歉,他杀了我爹,我还要向他道歉?”郑莹梗着脖子拒不道歉。 林安又看了鹌鹑一样的王灵安和周煦,忽然觉得郑莹这个小丫头还不错,挺好的,摆手示意,“无妨,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呢。” 封玖学问道:“那咱们现在去周家找周丛云,还是去那边看看?” 林安感应到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算了,先去找周丛云吧,那边已经结束了。所谓的周家老祖想必已经死掉了,不值得再费心了。” 一行人去了周家,将周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周丛云的踪迹。 林安听到汇报,立刻吩咐王家老祖带路去找画皮。 就着夜色,几个人匆匆来到了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这是一处还有人居住的小院,可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家里竟然藏有四大家族的秘密。 几个人来到了院子的角落里,那里有口井。 王家老祖指了指井,“就在井里。” 下了井,浸入水中往下游了点,井壁上有个洞。进了洞,又向上出了水面,再左转右折走了十几丈,到了一个开阔的空间。 林安看着个地下的空间,感慨道:“挺能藏的嘛!” 王家老祖说道:“逼不得已,吴家老祖那次差点暴露,才转移了过来。” 地下空间布满了符箓,中间有一个银色的箱子,更是被符箓裹满,要不是间隙中能看到那银色的反光,根本就不知道这时一个银色箱子。 三个小辈惊讶地看着这个地下空间,这里就是他们四大家族的秘密,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家族竟然还有其他秘密,而且还藏得这么严密。 林安过去撕开符箓,打开箱盖,箱子里空空如也。 空的! 不知道是已经不见的周丛云带走了画皮,还是她就是画皮,或者说她已经被画皮替代了。不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功亏一篑。 王家老祖和周鹏看到空箱子,顿时就愣住了,怎么可能啊? 周煦、王灵安和郑莹几个小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层层防护守护的是个空无一物的箱子。 既然已经没有踪迹,当务之急就是追踪,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他们扑了个空,巩灵却没有扑空。 晚上战斗开始,金岳出去查看,到一去不见回来。燕雪抱着金焰也坐不住了,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巩英示意自己的夫人盛思安慰一下。 盛思接过金焰,说道:“没事的,燕雪。金岳也是修行者,再说了还有怀致远和宁秋灵他们在呢,定会无事的。” 巩灵也说道:“是啊,燕婶,金大叔肯定没事的。我师父可厉害了,一切都是不在话下的。要不我去帮你看看?”他最后这句话虽然是对着燕雪说的,可是却看着自己的父亲。 燕雪见到巩灵要出去,忙阻拦道:“小灵儿还是在家里吧,哪里也不要去,我只是担心你金叔叔罢了。小灵儿还是不要涉险了。” 巩英却说得:“你去看看也无妨,”阻拦了想要说话的妻子,“不过你一定要小心。男孩子总要出去看看闯闯,哪里有十足安全的地方。去吧,一切小心。” “遵命!”巩灵高兴的领命出去了。 他虽然还是筑基期,可是那具体的天地元气波动还是能感应到的。赶路期间发现那些波动有渐渐平息的局势,赶紧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到了目的地一看,这是大战啊! 一地废墟,满目疮痍。 金岳正背着昏迷的怀致远,宁秋灵跟着旁边,后边还跟着三个女鬼。这哪里是大战一场,分明是找师娘的啊,而且还不分人鬼的找。 “吆,咱们的小灵儿来了,胆子不下啊。” “金叔,我师父怎么样,没事吧?”巩灵虽然怀疑师父的初衷,可还是很在意他的伤势。 “昏过去了,”宁秋灵解释道,“没有大事的,调养一下就好了。”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郡府衙门,又是一阵折腾,才纷纷去休息。只留下宁秋灵和严水竹他们照顾怀致远。 怀致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那一掌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也是受了重伤,直到次日才算可以下床行动。 宁秋灵也给他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双庐的四大家族已经烟消云散了,就连那晚没有露面的家族小辈也都不见了。至于是死是逃,就不是太清楚了。 “我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怀致远看着宁秋灵,他想要去确定一件事,只是现在重伤未愈,怕遇见个万一,还是保险一点毕竟好。 “去哪里啊?你不好好养伤,又要去哪里?”宁秋灵有些奇怪。 “可济寺。” 巩灵一进门就听到要去可济寺,急忙出去准备车马,怕自己师父受了路途颠簸,加重伤势。 宁秋灵看着忙前忙后的巩灵,“看来,你这个徒弟是要收定了。” 怀致远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该怎么走,无法保证巩灵跟着自己走这条路到底对是不对。自己走可以,哪怕是悬崖峭壁也可以义无反顾。可是对于徒弟,那就慎重了,他要为他的未来考虑,不能带着他走上一条死路。 “师父,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巩灵自从那日晚上喊了师父后,uu看书 uukanshuco 就没有改口,他是真的想要有个师父,做自己修行的领路人。 三个人一起出去去了可济寺。 到了可济寺接待他们的还是戒律堂长老百永,怀致远与他聊了半天之后就返回了郡府衙门,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那就是封玖学两天前已经离开了。 甚至百永猜测他可能是头天晚上走的,因为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人影,不过他也没有放到心上,毕竟人家本来就是借宿的,想走自然就走了。更何况封玖学还是一位修士,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拦截的住。 “看来这个封玖学也非一般来路,而是大有来头。”宁秋灵感慨不已,她是机缘巧合逃到了双庐,没有想到这里也是卧虎藏龙。 “是啊,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和四大家族隐藏的画皮有关系呢?”怀致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也许有吧。”宁秋灵接口说道,“只是现在他们都消失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露面了。” “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 两天看着日上三竿的太阳,虽然是六月天,正值炎炎夏日,可是却有阵阵的寒意。长生的诱惑谁人可以抵挡啊…… 看着晃眼的阳光,怀致远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帮助自己。 “巩灵,今天晚上师父带你去长长见识。” 正在赶车的巩灵听到他承认了自己师父的身份,很是高兴,一扬马鞭,凌空一抽,啪地一声。骏马四蹄纷飞,向着双庐城而去。 第29章 安庆城隍 下弦月升,暑气消解。 怀致远带着宁秋灵、巩灵和金岳一起来到了城中的城隍庙。 城隍庙庙门紧闭,在子夜时分有一种别样的威严散发。 金岳左看右看都不像有人的感觉,“怀兄弟,这里就是你要找人的地方啊,大晚上的怎么约在了城隍庙啊,而且也没有人过来。” 怀致远说道:“今天要见的不是人。” 巩灵奇怪问道:“不是人那是什么啊,总不可能是鬼吧?” 怀致远回答:“咱们今天见的就是鬼,不过也不是鬼。稍等休要大惊小怪。” 然后掏出了三支香,这香是他下午特意用浩然之气浸染过的。手抚香头,香火燃起,飘起了淡淡的白烟,有种缥缈意味荡漾开去。 怀致远持香拜了拜,“修士怀致远特来拜会双庐郡灵佑候,还望一见。” 众人等了一会儿,就在巩灵想要发问怎么一直没有动静的时候,忽然眼前的大门开了。 城隍庙庙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先是从中出了两排牛头马面分列两班,然后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怀先生,请,我家大人有请。” “有劳判官了。” 巩灵跟着自己的师父走了进去,他先是瞧着牛头马面,原来有这么多的牛头马面,他一直以为就只有一对呢。又看看书生模样的人,这就是判官了,也没有拿生死簿啊。进了庙门之后,一阵嗡嗡声铺面而来,给他到了一种骡马市场的感觉,到处都是说话声,到处都是人。 进庙之后就是一个大厅,大厅两次都是人,准确说都是鬼,排队的、吆喝的、可谓是各种各样应有尽有。顺着过了一道门,忽然外边的声音就消失了。巩灵啧啧称奇,和看过来的金岳对视一眼,两人均觉得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判官将四人带到了一个偏厅,双庐郡城隍正在那里等着。 怀致远和对方先是寒暄了一阵,他也得知了对方这么礼待他的原因。 双庐郡城隍名字叫做祁凡灵,他是从象城郡城隍颜权那里得知他的,颜权在那次手下抓错人后,就通过他们的城隍系统告知了其他人,九州出了一个年轻人,虽然现在修为不高,可是曾经从地仙手中逃出命来,而且还有一身的浩然正气,未来不可期,望诸公遇见了可以结交一二。 宁秋灵知道他的过去,只是没有想到他曾经和地仙对面相遇,她一直以为是被波及了而已。其他很多人知道吴水郡一役的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人仙境对上地仙境那就是有死无活,侥幸活命也是废人一个,万万没有想到还有怀致远这一号人。 金岳是没有想到这个兄弟有如此厉害的过往,佩服不已。巩灵一个方面庆幸自己拜了个好师父,一方面感慨又碰到一个名字中带有灵字的,顿时不觉中自己的名字女性化,看看堂堂的灵佑候大人也用这个字呢。 而且他还明白一件事,原来灵佑候和判官、牛头马面一样都是官封,只要你在这个职务上,就可以这么称呼。和人间的县令、郡府什么的官称都是一样的,顿时觉得城隍的神秘感降低了好多,这完全就是另一套班子吗,还以为多么玄乎呢。 怀致远说道:“小弟今日过来,是有几件事想要劳烦祁候大人。” 祁凡灵哈哈笑道,能和这位未来不可期之人埋下交情,何乐而不为呢,“但说无妨。” “那小弟就直言了,其一,想要见见这两日被传送过来的周家老祖。” “可以,你要是晚来几日,说不定就见不到。现在他们都在这里,得会让王判官带你过去即可。” 祁凡灵说着,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书生模样的判官。 王判官接口道:“遵大人命。” 怀致远继续说道:“其二,事关重大……”说道这里停了下来。 王判官很识趣的出去了,宁秋灵也站立来,拉着巩灵他们离开了。 祁凡灵见他这么郑重,问道:“需要这样吗?” 怀致远一字一句说道:“不仅需要,而且还不够!” 祁凡灵道:“我想身怀浩然正气之人不会虚妄,本候就信你一次。”掐了诀,将偏厅完全封闭了起来,“可以说了,怀公子。” 怀致远开口了,“长生。” 祁凡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长生?” 怀致远点头,“长生。” 祁凡灵一时间没有说话,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想要喝上一口,没有想到两个手不听使唤,盖碗不停的磕着茶杯,格格响个不停。 他将茶杯放下了下去,“让怀公子见笑了。” 怀致远说道:“祁候严重了,在下也是平复了几日才能完全接受这个消息的。”他幸亏经历过一次心劫,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信息,加之后来宁秋灵的走火入魔,四大家族来袭,桩桩件件的事情接连发生,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考虑这个问题,也算是因祸得福。 “你具体说说吧。” “其实在下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只是很多蛛丝马迹都指向了长生……”怀致远接着说了严水竹三个女鬼的情况,还有四大家族的事情,“所以,在下才要过来询问周家老祖,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具体的事情。” 祁凡灵也知道了事关重大,立刻亲自提审了周家老祖。他和怀致远也才算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出自朱州云梦郡的一个大部族,画皮是他们族在几百年前偶然得到的,具体时间他也不知道。至于为何他们四人偷出画皮,他们其实就是嫉妒,没有那么的原因。画皮在族中只有长老和族长等一些重要人物才能够享用其血。 本来画皮是严密看管的,甚至一般的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还是一个长老的儿子醉酒之后说漏了嘴,才被他们得知。他们也就知道了自己看管的竟然是能够长生的画皮,u看书 ww.uukanshu 于是动了心思,准备了一年的时间,在一个平静的夜晚,他们成功了。 后来他们跨州躲过了追逃,一路到了双庐。本来他们是想要隐姓埋名的,可是才落脚一个疏忽让画皮跑了,接着引发了高远的注意,干脆应势而起。他们觉得四个商人家族是不会引起族人的注意,毕竟修士谁会在乎区区几十年的凡人是穷是富。 结果事情的发展,根本就是不他们能够驾驭的,一发而不可收拾。后边的事情,他也就不知道了,他死在了宁秋灵的剑下。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是,画皮不能长生,只能延长三五百年的寿命,这也是他从那个醉酒的长老之子口中得知的。 怀致远和祁凡灵听到可以延长三五百年的寿命均吸了口凉气,就是不能长生,可是这三五百年也是地仙的寿命啊。人仙境修炼到了炼丹巅峰也最多三百年而已,这还是因人而异,很多只有两百来年,这可是延长了一倍都不止了。 “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越级上报泰山府君,你可以将严水竹她们三人留在城隍府里,到时候一并处置。”祁凡灵自己做不了主,就连他的顶头上次钧州府城隍威灵公也管不了,甚至他都不敢让他知道怕节外生枝,毕竟事关重大! 怀致远一拜而下,“如此有劳祁候了,严水竹三人也是无辜之人,还望善待。” “放心吧,怀兄弟。” “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那为兄就不送了,我得赶紧禀报上去才行。” “告辞了!” 第30章 居南湖畔 怀致远直到伤势完全好了,才等到了郭顺的归来。 两个人谈了半天时间,只不过这次基本是怀致远在说,郭顺在听,因为他没有什么好的,总结起来就是青丘一行的任务一无所获。 郭顺听着双庐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是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自己待了这么多年的双庐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怀致远嘱咐他将此事通过司天监系统密报给司正左南,要用最高级别的密语,其他人一律摒避。 画皮虽然不能长生,可是三五百年也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正事谈完了,郭顺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要不要留在双庐,他们兄弟作伴笑傲九州。不过被怀致远拒绝了,他在双庐已经耽误了一段时间,不想再耽搁行程了。 回到郡府衙门之后,就将离别之意告诉了诸人。 金岳夫妻不想奔波,而且巩英夫妻也接纳他们了,他们就准备留下。顺便也可以护佑一下郡府衙门的安全,可谓是双方各取所需。 宁秋灵想了想也暂时先不动身,她要在双庐再住上一段时间,熟悉一下她的寸草剑。正好她留下来也可以帮助怀致远先教导一下巩灵,省的他又成为散养的状态,没有人管。至于她什么时间离开,还不确定,也许就是明天,也许是在几年之后。 最舍不得他的就是巩灵了,好不容易有个师父,师父却要去寻找师娘了。虽然这么想不太对,可是总感觉父母出门恩爱远游了,就留他在家看守门户。 说的再多,怀致远还是离开了双庐,他给这里的朋友和徒弟留下了几枚剑书后,就单人匹马的上路了。 出城之后,取道东南,准备到了居南湖顺水而势一路到中江,然后再经宣陵出安庆郡,到了吴水郡,一直东南而行就到了临安。没有想到四年后他又要回到临安了,而这短短四年间,竟然发生了这么许多事情。 “叔叔,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啊?” 忽然一个童音打断他了回忆,抬头看去之间前边一辆驴车上,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问他。他忽然想起了张念致和张念远,不知道他们兄妹两个如何了。 小丫头见没有得到回答,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他,又问了出来,“从出了城,我就看见你一直跟着我们,是不是也要去看大水啊?” “大水?”怀致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旁边她的母亲赶忙说道:“这位公子见谅,小女年幼不懂事。” 小丫头不解她的母亲为何道歉,反而看向自己的母亲,“本来就是吗,叔叔本来就一直跟着我们的。” 她母亲将小丫头往怀里抱了抱,给怀致远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 这时赶车的人听到了后边的说话声,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致远见到当母亲如此紧张自己的女儿,展颜一笑,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没事的,本来就是同路之人。更何况小丫头可爱无比,我都想要这么个女儿了。” 赶车的人见到没事,放心的赶起了路。倒是小丫头的母亲沈香和他聊了起来,“怎么公子还没有成亲?”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妥,却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确实没有成亲,这次出门就是去找人呢。她前阵子投亲,一直没有讯息回来,所以过去看看,免得出了什么事情。” “那是得看看,男人啊,还是要对自己的媳妇上心,要不然娶回家干什么,总不能就是让生孩子做饭吧。” “大姐说的在理。” 他们就这么边走边聊,小半天很快就过去了,也到了居南湖畔。 小丫头看着水波接天的湖水,高兴的大呼道:“大水,大水,要坐船了!” 怀致远一笑,原来大水说的就是这个啊,他还以为是安庆郡的一个地名呢。 驴车折返回城了,他本来就是妇人的邻居,也算是日行一善。 排队上船之际,忽然旁边过来了一个身着绿裳的柔弱女子,娇滴滴的道:“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来让姨姨抱抱。”然后,就弯腰要去抱小丫头。 沈香见到人家如此热情,有些抹不开面子,虽然不想让她抱自己的女儿,可是又说不出口。她还没有想好是否阻拦的时候,那娇柔女子就探身去抱小丫头了。 没有想到她出手抱了个空。 “山野之人一个,哪里当得起可爱,姑娘厚爱了。”怀致远已经先是抱起了小丫头。 沈香也松了口气,那个娇柔女子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警惕感,还是这个怀致远让她放心。 “问竹有名字的。”小丫头哪里愿意,她是有名字子的。 “对,咱们问竹有名字,上船了。”怀致远附和着小丫头,抱着她就先行上了船,紧跑了几步,惹得小丫头格格直笑。 沈香也忙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给娇柔女子道了个歉。 娇柔女子看了眼正抱着小丫头的怀致远,哼了一声,也跟着上船了。 “小娘子,生气呢,就是毛丫头一个,理她作甚。小生赵天,这厢有礼了。”后边一个锦衣公子见到她吃了个瘪,忙跟上套近乎。 众人都登上船后,就启程了。 怀致远先安置了沈香母女,就去找了那个娇柔女子。 “怎么,不放心过来看看啊?”娇柔女子见到怀致远来找自己,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在下怀致远,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怀致远客气的说道。u看书.uukanhu “秦夏之,”娇柔女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过跟着还是讥讽了几句,“什么时候修士都变得如此礼貌了。” “秦姑娘知道了在下的身份,那有些话就不必多言了吧。”怀致远知道对方是妖,而且还有可能是这居南湖的水中妖怪,所以不想在湖上动武。 “放心吧,我没有吃过人。”秦夏之看着他说道。 “那怀某就信姑娘一言。”怀致远一抱拳就离开了。 秦夏之看着他的背影嘟囔道:“哼,书呆子,说什么就信什么,还修士,好意思啊。”没想到怀致远忽然停住了,转头冲她一笑,才真的离开了。 这时赵天端着个果盘过来了,“秦姑娘,刚才我见来的时候见那小子从你这里出去,你没事吧?” “没事,书呆子一个。”秦夏之接过了果盘。 赵天顺势坐下,“这些读书人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迟早坏事。” 秦夏之捏了起了一片水果递到了他的嘴里,“还是赵公子高见,来吃一个润润嗓,你都替人家跑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吧。” 赵天含住水果,“不累,不累,还是那船家不识趣,不知道给姑娘送过来,真真可恶。看靠了岸,我不治一治他。” 秦夏之娇怯怯的道:“就是,赵公子一定替人家做主,奴家的脚都累疼了。” “哪只脚?我帮你揉揉……” “这只脚。” “这只?” “不是这只,是这只……” “嗯嗯,是这只、这只。” 第1章 居南湖神 船只迎着凉凉的湖风,带走了夏日的躁动。 这是一艘航行在居南湖到中江县的行船,船分两层,船程半日,近日落时分就可以到达。虽然居南湖往东南入道堑江,不过这船仅走这一段,想要顺江而下,或者逆江而上只能在中江县换船。 “怀兄弟,刚才多谢了你了。”沈香对着回来的怀致远道谢。他们都是在一层的,一层是一排排的座位,二层是几个包厢,用于那些舍得花重金的豪客。 “没事的,沈姐。”怀致远伸手抱住了小问竹,“来叔叔有礼物给你。”掏出一个红绳,绳上穿着一个竹签,然后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香本来要推辞的,待看到是个小玩意后,也就没有推辞了。 小问竹拿着竹签把玩,看到上边写有东西,“叔叔,这个是字吗?” “是字。”怀致远笑着回答。这个红绳本来是他弄好后要给金焰的,不过金岳说等到他会挂还不知道得什么时间呢。怀致远干脆换了个剑书,让他到时候自己穿,这个就留了下来。 沈香见到自己女儿和他玩的很开心,也插话道:“没有想到怀兄弟还有些小孩儿玩意,看来是早点把媳妇娶回家了。” 怀致远一愣,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个说法。 小问竹虽然还小,也是知道娶媳妇的,“叔叔,你是要娶婶婶吗,是不是也有花轿啊?” “有花轿,到时候咱们小问竹也去,帮叔叔娶婶婶。” “嗯,到时候妈妈也去。”小问竹一本正经的说道。 “都去,都去。” 一大一小聊的其乐融融。 一声尖叫打破了船中的平静。 “死人了!” 喊叫声从二楼传来。 怀致远第一反应就是秦夏之杀人了,将小问竹交给了沈香,“你们先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上去看看。” “那你小心啊……”沈香忙交待了一声。 小问竹也跟着说道:“叔叔小心。” 上了二楼,发现上船后和秦夏之厮混在一起的浪荡子赵天已经死了,就死在秦夏之的包厢里。 他没有想到秦夏之明知道自己在船上,还敢行凶。来到甲板,发现秦夏之正站在那里,挑衅地看着他。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胆大,就算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还敢逞凶。”怀致远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秦夏之却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一个书呆子罢了,以为修行了几日,就可以行侠仗义,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怎么,你想要称量一下吗?”怀致远准备动手了。 “你不敢动手的,你不要忘记了现在是在哪里,居南湖。你如果动手了,这整船的人说不定都要陪葬了。”秦夏之笑着说出了她这么强横的理由。 “哦,”怀致远看了看船外的波光潋滟,又盯着她道,“你要不要试试看呢。” 秦夏之只见对方手指一弹,仓啷一声,一道长剑应声而出,他动手了,果断迅速。 “你敢!”她难以置信,急忙侧身闪避,还是挨了这一剑。 “我敢。”怀致远说完,脚步轻抬,落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对方的一步开外。 秦夏之没有想到这次遇到了个硬茬子,她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可是那些人让她一威胁就乖乖的放了她。只能身子往后一躺,顺着船沿摔了出去。 怀致远探头看去,只见对方一把绿色长剑自下而上的飞刺了过来。 刚才飞出去的剑书长剑已然返回,两剑相交,当啷一声,剑书消散,绿色长剑斜着飞了出去。 “该死!”秦夏之没有想要会遇见这种迥然于往常的符箓,眼看就要砸进水里,一扭腰肢顺势钻进了水里。绿色长剑飞到了顶点也开始坠了下来,跟着也钻进了水里。 “果然是水中妖怪。”怀致远知道自己这次有点棘手,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正想下水的时候,湖上忽然起了异变。 船头几丈开外,轰隆一声,暴起了一道水柱。 水柱冲天而起,气势浩大,顶端还有个人影,就是刚才潜入水中的秦夏之。 秦夏之的惨叫声愈发映衬水柱的威力无穷。 船上的众人看到,都惊呼这是湖中神仙显灵。 传说居南湖有个湖神,偶尔会有灵迹显示,而且还除了几个在湖中作祟的妖怪,维护一方平安。不知什么时候起,湖水开始汇入了道堑江,传说中湖神好像就顺水去了道堑江,空留了浩浩的湖泊在此。 从那以后,就连湖南岸的神庙,都开始渐渐没落。 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居南湖神的显灵,船上已经有人开始跪下祈求湖神庇佑了。 秦夏之高高的飞起,通的一声又砸进了湖里。 这时,水中有一道水流环绕而起,水流中还有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影。 水流逆流而向天空,到了高处,忽然嗥了一声,那道水流渐渐地变形,鹿角、驼头、兔眼、蛇项、蜃腹、鱼鳞、鹰爪、虎掌、牛耳。 “神龙!” “神龙显灵!” “湖神显灵了!” 船上的众人响起了一阵阵高呼,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情了,只剩下欢呼和尖叫了。 秦夏之刷地又从水中冲了出来,手持绿色长剑。 “你是何人,敢坏本姑娘好事?” “居南湖神。” “就算是湖神又如何,小小湖神也敢造次,待本姑娘杀了你这湖神,再砸了这艘船。u看书 ww.uuknshu ” 秦夏之回头恨恨地瞪向船上欢呼的人群。一眼扫过,船上登时鸦雀无声。 水流神龙包围的居南湖神不以为杵,神色凛然的说道:“一个妖孽也敢在本神面前大放厥词,更是造下杀孽,留你不得,纳命来!” 伸手一指,水流神龙哗啦啦地冲向了秦夏之。就像一条从天而降的河流,带着天空的愤怒凶恶地砸了下去。 秦夏之把剑一挑,一道水屏轰地升起,还不时有水从屏障中掉落重新落入湖中,溅起白色的水花。 嗥—— 水龙轰隆隆地砸在了水屏上,一动一静的两股水冲撞到了一起,湖水动荡,两层的船只更是晃动不已。 船上的众人也顾不得什么湖神和妖怪了,活命要紧。 船家招呼水手,赶紧往后划。大桨起动,划动船只离开战斗区域。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又一个一个的开始看起来这场见所未见的奇闻。 这可是湖神在降服妖怪,试问谁人见过。 沈香抱着小问竹到了甲板上,来到了怀致远的身边,“怀兄弟你没有事吧?” “没事,沈姐,放心吧,咱们都会没事的。”怀致远安慰她不安的情绪。 “那就好、那就好……”听了他的话,沈香才放下心来。 小问竹却伸手要他抱抱,“叔叔抱,问竹害怕。” 怀致远接过她,拍了拍小丫头,“没事的,有叔叔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咱们问竹的。” 小问竹抬头问道:“真的吗?” 怀致远点点头,“叔叔保证。” 第2章 除妖立威 居南湖上,秦夏之和湖神在湖面上遥遥相对,一个绿衣绿剑,一个官袍莽带。 湖神一脸严肃的说道:“念在你修行不宜的份上,束手就擒,本神还可以网开一面。” 秦夏之讥笑,“如果不呢?” “那就休怪本神要辣手催花了。” “先胜过本姑娘手中的剑再说。” 秦夏之催动内丹,绿色长剑化作箭矢射了出去。 “区区飞剑,也敢放肆。” 湖神掐诀念咒,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从他的脚下又冲出了一条水龙。水龙咆哮,一口咬向绿色长剑。 轰的一声,水龙咬合,迸溅出了数道水流,仿似短弩嗤嗤地射进了周围的水中。 湖神一皱眉头,他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水龙咬住那把剑。 “就这么点本事,也敢逞能,今天看我不宰了你这湖神。” 秦夏之剑指一挑,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了水中的绿色长剑,破水而已。 怎么可能,湖神纳闷不已,刚才明明和水龙交手的长剑,怎么可能会潜在水里。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长剑已经到了眼前,忙后仰避开。 长剑搽着他的额前掠过,一缕发丝飘荡落到了水中。 船上的众人看到大气都不敢喘,见到秦夏之狡猾皆是怒骂不已,只是没有敢太大声,也就周围的人可以听清楚。不过见到湖神躲过一击,又纷纷欢呼鼓舞。 沈香也是看到紧张不已,不过发现身边的怀致远却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问道:“怀兄弟,你不担心吗,万一湖神要是输了话,我们说不定就得都……” 怀致远说道:“没事的,放心吧,湖神输不了的。” 沈香有些不相信,毕竟刚才那一剑,要是湖神反应慢点,说不定就受伤了。就这样,哪里来的输不了的判断啊。 怀致远见她有些狐疑,又说了句,“你就放心吧,湖神一定会赢的。” 沈香虽然还是有点不太信,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她先前看到了怀致远和秦夏之的交手,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了,可惜刚才的交手时间太短,没有几个人看到。 湖神看着飘落的发丝,声音严厉的喝道:“你已经成功的将我惹怒了,妖孽受死吧。”双手往中间一拍,啪的一声传了出去。 船上的看客正在疑惑的时候,只见秦夏之所立的水面,忽然掀起了两股丈高巨浪。轰隆隆向着秦夏之拍挤而去,势要将对方排成肉饼。 秦夏之见到湖神动了真怒,忙将身上的外裳一解,朝上一抛,一页绿色的荷叶迎风招展。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水流挤压着荷叶向中间合去,甚至可以听到那压迫中荷叶纤维的断裂声。 “合,合,合……” 船上的众人加油呐喊,好像他们的声音可以给那庞大的水流注入力量。 沈香也在低声的喊着,小问竹听到母亲的声音,也跟着脆生生的喊了起来。 水流仿佛真的被增加了无匹的力量,荷叶撑起的空间眼看着从一丈,变为三尺,再到一尺,就差一点就可以将秦夏之压死。 忽然,崩地一声响起来了。 急速压迫的荷叶张了开来,两股水流被高高的抛起,又哗啦啦地如暴雨般从空中砸了下来,溅起了一朵朵碗大的水花。 “哎……” 众人哀叹,看来湖神也有力穷的时候啊。 异变突起,就在荷叶弹开的瞬间,秦夏之正想嘲笑湖神的时候。一道水箭从湖面平地而起,穿过了她的胸膛,带起一溜长长的血迹飞到了半空,又落下来。 死了,秦夏之死了。 还未能接受失败的众人,竟然看到了胜利。 船上爆发了出来难以抑制的欢呼声,赢了,湖神赢了!已经有人给这个久久未曾现身过的居南湖神下跪了,见到旁边有人跪下顶礼膜拜,很多人也跟着跪了下去,不到盏茶功夫,船上已经黑压压的跪倒了一大片。 胜利的湖神又是一掌,漂浮在水面的秦夏之彻底沉了下去。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仿佛刚才的那一掌就是自己拍下去的一样,解气,舒服。 湖神静静地立在水面,遥看着船上的众人。 渐渐的人们发现湖神的位置越来越高,已经需要自己仰着脖子去看,去瞻仰。不过他们并不生气,因为这是神,活生生的神,就在刚才还手刃了一个妖怪。 终于酸涩的脖子支撑不住,低下头来,才看到那条水龙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湖神就在踏在了水龙的头上。 水龙游动,湖神到了船首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船的人。 鉴于其他人都在跪着,站着的怀致远和沈香就异常突出。沈香本来也想跪下来的,还想拉怀致远一起,可是她发现自己突然动不了了,只能焦急地看着他,这可是神啊,我们区区凡人怎么可以反抗。 有人发现竟然还有人站着没有跪下,这不是得罪湖神吗,万一湖神发怒,大家都会遭到牵连,u看书 .uukansh 岂有放过此人之理。 “呔那小子,你个毛没长齐的,怎生如此无礼!” “小兄弟,这是湖神,赶紧跪下来。” “小子,你想死,我们还不想死呢。” “……” 有骂有劝,不一而足。 湖神没有理会这些声音,而且认真地看着这个人,修士,人仙境采药期,难怪如此了。不过今天是立威的时候,怎么会轻松的放过他呢。 抬手下平抚,示意众人安静。 得到了湖神的指示,哪里还有聒噪之音,都闭上了嘴,静等湖神降临神罚,惩戒这个不识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很有胆子,叫什么名字?” “怀致远。” “区区采药期的修士,就敢如此的慢待本神。” 怀致远抬头看了一眼湖神,又低头逗了一下怀中的小问竹,“你站那么高,说话很不方便,能否劳请你站的低一点。” 站的低一点…… 船上的众人感慨,好大的胆子啊,调侃了湖神,还在那里和自己女儿玩耍,不要命了。 “好!” 一声喝彩从居南湖深处传来,不多时就见到一个男子踏水而行,不见怎么大的步子,却是一步几丈。 男子没有盏茶功夫就到湖神的身后,抬头瞄了一眼气势十足的湖神,开口了,“怎么,没有听到那位道友说的话,你站的太高了,说话碍事,知道吗?” 又来了一个不要命的,而且这个不要命的明显也是一个修行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什么时候居南湖这么热闹了。 第3章 双簧败露 湖神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身材欣长,拎着把长剑,修为和自己相当,不过他不认识。 他客气的说道:“不知道道友怎么称呼?” 男子一笑,“你先下来,咱们再说话。你站的太高,我说话得喊着来,太累。” 湖神顿时有些骑虎难下,他的气势已经营造到了顶点,船上的凡人都在顶礼膜拜。接下来建庙立牌不在话下,前途真正的不可限量。没有想到先有一个采药期的愣头青,后边跟着又来了一个炼丹期,一时没有了主意。 船上的众人也在看着湖神,他尴尬到了那里,下不是,不下也不是。 沈香虽然是一介村妇,可是也能看出湖神对后来的这个男人有些戒备,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好像有些印象,又记得不太清楚了。 男子看向怀致远,自我介绍道:“在下闲游散人一个,步文昌。” 怀致远本来想要放下小问竹,不过看到对方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接话道:“怀致远,也是闲游散人一个。” “怀致远,这个名字好熟悉,”步文昌挠了挠头,“哦,对了,想起来了,四年前的吴水郡,我说呢,兄弟你可是在九州修行界鼎鼎大名啊!” “都是一些虚名罢了。”怀致远清楚自己的情况,没有那么自命不凡。 “兄弟透彻!”步文昌赞了一句,然后掏出了一枚玉佩,抛了过来,正好落到了小问竹的手上,“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一个防身的小玩意,希望兄弟不要拒绝。” 小问竹拿起玉佩,征询地看着怀致远,直到对方点头,才甜甜一笑握在了手中。 “劳道兄破费了。”怀致远知到对方误会自己和小问竹的身份,也没有矫情的说破,直接承了这个情。 “干脆,”步文昌就喜欢这种利落的,推来推去的有什么意思,最后还不是要收下。 湖神高高在上,却感觉自己被忽略了。你们就这么无视我的存在,当我不在吗,在那儿套近乎送礼物。 他还没有忍不下去,已经有人替他出头了。 “欺人太甚!” 随着声音,一个人从步文昌的身后出现,一袭绿衣,手持绿色长剑,分明就是刚才已经死了的秦夏之。 她一出现,小问竹首先喊了起来,“她刚才钻到水底,又跑出来了。” 沈香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出现的人,刚才湖神不是已经将之降服超度了吗,怎么还会出来,也没有受伤的样子。 船上的众人本来对于湖神是顶礼膜拜,现在发现自己被骗了,这哪里是降妖,分明就是一出双簧戏,当他们都是凡人没有修为,好欺骗的啊! “娘的,什么湖神,骗子!” “我就说嘛,居南湖里哪有什么湖神,肯定就是妖啊,怎么就没人信呢,现在应验了吧。” “湖你奶的,骗老子。” “有辱斯文,斯文扫地啊!” 感觉自己上当的众人,已经开始声讨湖神了,哪里还有刚才膜拜的样子。 湖神一愣,他没有想到秦夏之会忍不住,不过现在她已经出来了,自己肯定不能让她一个人对付步文昌,大不了到时候再换个湖就可以了。 冲出水面的秦夏之一把剑杀意凌然,她容不得有人如此戏弄自己的男人,即便那是炼丹期又如何。 剑气破开水面,刷地一下,已经刺到步文昌的背后。 步文昌拎着手里的剑,往身后一竖,当的一声就挡住这一冷剑。他甚至连身形都没有动,秦夏之却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直到十几丈外才稳住了身形。 “夏之!” 湖神见到她的样子,忙催动水龙要去查看她的伤势,看看有没有事。 步文昌背后的剑一歪,左手已经握住了剑鞘,转身抽剑。一道光亮闪过,嚓的一声,又从身前将剑插回到了鞘中。整个过程长剑只是在空中闪了一下,根本就不给旁人看清楚的机会。 水龙托着湖神游动的身体,轰了一下就散了身架,化为水流汇入了湖中。湖神借势在散开的水上一踏,跃了出去,在秦夏之的身边落下,见到她没有事后,才放下心来。 “步文昌,你是否欺人太甚了?”湖神质问着罪魁祸首。 “有吗?”步文昌眉毛一挑。 船上的怀致远没有理会对峙的两人,解开了沈香后,将小问竹交给了她,也是一跃出了甲板。 “小心!”沈香抱着小问竹急忙跑了几步,到了船首,看到他安安稳稳落在了水面后,才松了口气。不由有点苦笑,这个怀兄弟一看就非凡人,自己真是瞎操心。 “叔叔好厉害!”小问竹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给自己的叔叔喝彩。 怀致远回头对着小问竹一笑,uu看书 .uukansh踏步前行,他要去践诺自己当初的话。 湖神看到他也搅到进来,有些生气道:“怎么,你个采药期也要逞英雄吗?” 怀致远说道:“英雄那是你和步兄的事情,我要和秦夏之算一笔账。” 秦夏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们之间又什么账需要算啊,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以为有了靠山,过来耍横啊!”她以为是他见到步文昌的到来,准备在这满船人的面前显摆一番,好赢个名声。 步文昌奇怪的看着他,不过还是侧身挪了一步,将湖神挡在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防止意外的发生。 怀致远没有想到这个才认识的步文昌竟会如此,点头谢过,又和秦夏之说道:“上船的时候,我是否和你说过不要开杀戒?” 秦夏之一愣,这个啊,她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说这个,一个凡人的死亡,她才不放到心上呢,再说了大家都是修行界的人,区区凡人何必如此牵挂,“是又如何?” “你犯戒了。”怀致远拔出了自己的长剑,素婆婆送给他的佩剑。没有愤怒、没有不满,只是在诉说一件事情,一件对方做的错事。 “那又如何,你总不会为了一个浪荡子就和我动武吧?”秦夏之觉得他应该没有那么愣,大家都是行走在外之人,总要权衡利弊得失。 剑指对方,怀致远一字一句,“犯错就要认!” “你……”秦夏之没有想到他真的敢。 “犯错就要认,无论是人是仙!” 一剑争鸣,洞彻居南! 第4章 恶战双妖 湖神见到怀致远出剑,想要阻拦,却被步文昌拦住了。 “步文昌,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不让你打扰到他们了。” 步文昌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而且,咱们也得算算账了吧。” 湖神一皱眉,“咱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还真是健忘啊,看来你确实犯下的罪业太多,自己都不记得了。”步文昌追踪他已经几年了,每次都是被对方先一步跑了。 湖神仔细的端详了他一会儿,“你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多管闲事的人。” “我确实不是,他已经去世了。”步文昌盯着他道,“不过你放心吧,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多管闲事的人。” 五年前,在九州游历的步文昌,偶然在阳州遗越郡遇见了一个重伤垂死的人。 那人见到湖神和秦夏之两人行踪诡异,调查之后,发现他们两个竟然行杀人行骗的勾当,秦夏之勾引人杀死满足需求,湖神伪装成为神仙出现降服她,两个人一唱一和,不但杀人,而且骗取香火。 于是,他出手了。没想到双拳难敌四手,不过他也等到了接过他遗愿的人,步文昌就开始了五年的追查。 湖神和秦夏之因为那次事情的败露,每次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都不长,最多几个月就赶紧转移。一路到了安庆郡的居南湖,没有想到竟然还是被找到了。 “本来看你们夫妻如此恩爱,还以为你们定是柔情心肠的妖怪,没有想到你们如此恶毒,人人得而诛之。”步文昌声色俱厉的说道。 “那手底下见真章吧。”湖神也不废话了,直接开打。 嗥! 湖神一声怒吼,直接显出了原形,他没有心情和对方试探来试探去了,直接以自己最强的姿态碾压对方。一条数丈长的巨蟒浮游在水中,因为这么多年的香火,一身的鳞片已经初具龙鳞的模样。 巨口喷张,直接向着步文昌攻去。 这个时候船上的众人那里还有闲情逸致的评论了,都在催促船家赶紧往后划,退,退!都恨不得自己直接动手划桨,只嫌船的速度太慢了。 怀致远没有想到湖神的原形是条巨蟒,他在船上的时候,已经感应他们两个都是妖怪,所以才会断定湖神一定会赢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设计好的。 秦夏之见到他竟然走神,趁机一剑刺出,甚至将脚下的湖面踏出了一个深深凹窝。 一剑一人,志在必得。 绿色长剑到了怀致远的身前,下一刻就要刺进他的胸膛。 叮的一声,绿色长剑刺到了怀致远的长剑上。 “啊!” 就这么被破解了这一剑,她不甘心! 绿色长剑一退一抽间,已经化作了荷叶向着怀致远包去。只要包到了荷叶里,哪里还管你的功法高强,一切皆是虚妄,只会化作一滴水珠,甚至连尸骨都不剩。 正在和湖神交手的步文昌还有空关注怀致远,提醒道:“小心,荷叶包住了就会化为脓水。” 巨蟒咆哮,“步文昌,你如此小觑某家,受死吧。”尾巴一甩,推动着巨大的浪潮杀向了他。 “舍得动真格了,那咱们就来试试吧。”步文昌一踏水面,凌空而起,出剑回鞘,一道真元剑气蔓延看去,划破空气切割着所有挡在路上的一切。 浪潮的潮头登时被剑气削掉了一半,只剩下下半截还是惯性地望去奔去,却是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威力。上半截直接从空中砸下,轰下了巨大的深坑,就连回填的水流都一时没有填满。 “上当了!” 巨蟒脖颈前弹,舌头顺势探出,无息且快速。 “是吗?” 步文昌虽然无法向地仙一样在空中飞翔,可是短暂的腾空、滞空还是没有问题的。巨蟒也知道这点,也就是要利用这点,他虽然可以在空中短暂停留,却无法借力,不像他能通过巨大的身躯从湖中借力。 砰! 步文昌长剑带鞘直接砸在了那分叉的舌头上,化解了危机,可也被其上的巨力推了出去,远远地退了出战场。 巨蟒完成一击后,回首一个摆动,已经到了怀致远和秦夏之的身边。他就是要先将步文昌赶出战场,然后和秦夏之一举拿下怀致远,再合力对付返回来的步文昌。 “小心!”步文昌止住了退势,可是距离赶到战场,也是在一招之后了,这一招已经足以要了怀致远的命。 沈香和小问竹看到巨蟒和秦夏之围攻怀致远也提心吊胆,祈祷上苍,千万不要出事啊。 怀致远躲过了荷叶的第一次攻击,还没有来及反击,已经陷入了合围之势。一上一下,成必杀之局。 巨蟒从上而下,一口吞向怀致远。秦夏之的荷叶就像一条长长的绸缎,uu看书.uukansu 挡住了怀致远四处突围的退路。 怀致远心思电转,鼎字剑书也许有用,可是用过之后,他就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那时他等不到步文昌的救援,还得被秦夏之一剑结果。虽然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钟字剑书飞天而起。 咚地一声,一口大钟直接在巨蟒的口下出现。 巨蟒没有理会,直接将大钟吞到口中,然后和着怀致远一起钻进了水中。快速下潜的巨蟒,根本就不给怀致远离开大钟的机会。 格格的声响中,大钟在一点点的崩碎,下一刻就会面临钟毁人亡的后果。 “妖孽!” 步文昌已经赶了回来,出剑! 秦夏之一声起,忙指挥荷叶挡住那锋芒毕露的剑气。 剑气荷叶交锋,荷叶陡然间一合,将那道剑气裹住了,虽然叶脉崩裂,可是终于挡住了这一剑。 秦夏之松了口气,抬头对着步文昌微微一笑,你的剑气再锋利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挡下了。 嗤的一声轻响。 那是锋利的刀具切割薄锦的声音,清脆利落。 接着秦夏之还没有完全展开的笑容就凝结在了脸上,怎么可能,她不相信自己的荷叶没有挡住那道剑气。 扑通扑通两声,她已经化为两节掉落了湖中,殷红了一片湖水。那曼妙的身材渐渐消散,显出了长躯短吻、突眼圆耳、小爪短肢的原形,原来是一只水獭。 步文昌不理会已经死去的秦夏之,随手将剑一抛,合身抱住还在水面露出来的蟒尾。大喝一声,用力往外拔去。 第5章 原来是你 砰地一声,整个大钟化作了片片的琉璃。 怀致远看着已经破碎的大钟,他的最后一道屏障就这么消失了。眼看着巨蟒锋利的獠牙就要合上,等它闭上嘴的时候,就是他的亡命之时。 巨蟒的眼中露出兴奋的表情,他就要吃掉这个碍事的家伙了。 忽然湖面传来一声爆喝,怀致远发现巨蟒被一股力量猛地向上一拽,他也抓住机会迅速下潜,避开了那就要闭合的巨口。 巨蟒眼见自己就要成功了,却被人抱住尾巴,向上拔去,怎么可能就此甘心。既然咬不住了就不咬,口中的信子啾的一下破开水路,袭杀过来。 怀致远还在下潜,可是并没有放松对于头顶庞然大物的戒备。现在再用剑书已经来不及了,横剑一笔,堆叠重重的真元来抵挡这一击。 蟒信仿佛分水刺一般直刺过来,轻而易举的就穿透了他仓促的阻挡。 水上的步文昌还在用力,他绝心要救这个对胃口的年轻人。 船上的众人焦急的注视着这一切,他们当然希望最后这两个修士可以成功,因为这关系到自己能否活命。 沈香抱着小问竹也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步文昌,赶紧把那该死的大蟒弄出来啊,那样的话,怀致远就不会有事了。 水下的巨蟒心中无比的畅快,它的信子已经穿透了对方最后的防卫,下一刻就能穿透这个家伙,然后它就可以放心地收拾水面上的那个人了。 怀致远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死在这居南湖底。 断! 蟒信已经猛地刺到了对手的剑上,那把跟随素婆婆无数岁月的剑,断了。 剑,断了。 远方的素婆婆在剑断的一刻,也感应到了怀致远的危机,可是她无法过去驰援,她不能出去。她还要为自己的涂山一脉负责,他们已经经不起折腾了。青丘遗密虽然已经过去,可是还有许多蠢蠢欲动之辈,在虎视眈眈。 希望他能渡过这一劫吧。 小问竹不知道自己的叔叔是否可以渡过这一劫,她不懂,只是知道自己胸前挂的竹签子忽然发出了莹莹白光。 “娘亲,你看,发光了!” 沈香也看向了女儿的挂饰,那是怀致远送给她的,似乎在昭示着这一会儿他的危机处境。 “哎,天怎么暗了?” “就是啊,你看月亮出来了。” 船上的人忽然发现天不知道怎么暗了下来了,就连月亮也都出现了,仿似一个晶莹的圆盘挂在了天空。 步文昌没有理会这些,他还在疯狂的运转自己的真元,他要将这个巨蟒弄出来。 巨蟒虽然感觉到了水面的力量越来越大,可是一点都不妨碍它杀了这个怀致远,信子已经击断了法器佩剑,下一个瞬间就可以取其性命。 忽然,它停住了攻击。 怀致远的胸前突然多出了一只小白狐,冰冷冷的看着它。 那是大妖的气息。 那股磅礴浩渺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在居南湖中弥散开来。所有能够感受到这股气息的鱼虾兽禽均都一动不动,它们不敢冒犯这股气息。 小白狐伸出自己的爪子,轻轻一划,就又消失了。 接着哗啦一声,巨蟒被步文昌拔出了水面,狠狠的甩了出去。砸在湖水中,载浮载沉的动荡不已。 步文昌几步来到巨蟒的身边,拔剑出剑,巨蟒应声而断,殷红的血液顺着起伏的水面漾了开去。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斩断的巨蟒,还在戒备着它的反击。 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断掉的巨蟒浮在水面,好像一根断开的木桩飘着,晃着。 死了? 步文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去正是刚才被压制在水下的怀致远。确实无愧九州修行界对于他的传闻,手段不一般,能够如此悄无声息的杀死炼丹期的妖怪,倒是先前小觑他了。 他知道巨蟒在自己拔出水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会得手。不过他没有追问怀致远是怎么杀死巨蟒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杀手锏,他也有。 “刚才多谢步兄了。” “客气了,再说了,我没有出什么力。”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回到了船上。 船老大小心翼翼的过来,询问是否开船,开船的话是继续往前,还是要返回。 步文昌看了一眼怀致远,说道:“继续走吧。” 船老大得到了吩咐,立刻下去吩咐。还让人给他们专门安排了一个二楼的包厢,沈香有点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还有点适应不了路上遇见个好心人就是修士的状况。 小问竹才不管这些,嚷嚷着要抱抱,也要去水上玩,怀致远哄了半天才算哄了下来。 怀致远和步文昌聊了起来,两个人本来见到的第一面,就感觉对味,更是相谈甚欢。怀致远说了这些年遇见的奇闻异事,uu看书 uuanhu步文昌也讲了很多九州游历中所遇见的各色风俗。 “啊!我知道了!” 沈香忽然喊了起来,她想起来为何会看到步文昌有点面熟的感觉了。 怀致远忙问道,“沈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位步公子了。” 步文昌奇怪,自己这些年一直是在各州游走,她怎么会见过自己,“你见过我?” “是的,”沈香点头,“不过大概是十年前了吧,你一直带着双庐郡守大人的小公子在街上闲逛。” “哦,”步文昌知道她在说什么了,“确实,那是个时候我在双庐住过一段时间,和郡守大人巩英相交莫逆。” “原来你就是小灵儿说的师父,”怀致远感慨都是熟人啊,“小灵儿如今还是筑元境界,对你是怨念颇深啊。”接着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双庐的事情,只是瞒下画皮的长生。 “那个小家伙啊,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修行。”步文昌说起了当年教导巩灵的趣事。 怀致远也说了巩灵想要拜他为师的情况,不过他此去寻找杨惠芸,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恐怕这师父要不称职了。正好步文昌回来了,可以继续教导巩灵。 两个人都不是计较之人,步文昌也不觉得自己不回去,巩灵再拜个师父就是大逆不道,毕竟他这师父不对在前,还怎么要求徒弟去遵守师道呢。 不过这次他游历所得需要静下来好好参悟一番,双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6章 卞纬打虎 船只在中江县靠岸已经是戌时三刻,夜幕深垂。 他们先找个了客栈投宿,一直休息到第二天才分道扬镳。 步文昌乘船回去,他要去双庐。 沈香来中江县是要投亲的,吃过早饭就带着小问竹告辞了,因为亲戚家也在县城中,故推辞了怀致远的相送。她也知道怀致远对于自己的女儿很是疼爱,可他要去寻那意中人,还是不要耽搁比较好。 七月的太阳火辣辣的,怀致远安步当车没有一点介意,他很开心,那是一种亲人关切的开心。伸出手在眉心揉了揉,不由地又加快了脚步,他想要快点找到杨惠芸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她。 忽然,街上的行人开始涌动,全部朝往一个地方而去。 他拦住了一个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想到那个人没有回答,反而打量了他一番,“是外乡人吧?” “兄台好眼光。” “要是本地人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了,你这口音一听就是外地来的。” 怀致远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原因,他说的是官话,确实有别于众人的乡音。 那个人继续说道:“我们中江县前些日子新来了一个县太爷。这位县太老爷可是了不得,得知了城南的山上有作恶的猛虎后,就去除了猛虎,为大家除了一大害。” 怀致远听的有趣,不是一般都是衙役出手的,或者可以找当地的司天监,这些人至少都是武者出身。县太爷一般都文官出身,追求济世为民,多是在政务上有所作为,很少有这种直接去力降猛虎的。 他问道:“那这次是?” “当然还是老虎了!” “不是上次已经降了猛虎吗,怎么还有很多吗?” “上次是公的,这次当然是母的了。”路人一副你怎么这么没见识的样子,说完就走了。 怀致远没有想到自己还被鄙视了,不由得更加想要见见这位县太爷了,初来匝道就能得到一县之民这么推崇,必有过人之处。 他也顺着人群往哪热闹处走去,待走到后发现是里三层外三层,整个围的水泄不通。不要说走了,就算动也难动。 想了想没有施展身法往里挤,干脆退到了利落处。 人群中间,八个衙役抬着一只斑斓猛虎,看那身量至少有丈半了,只是现在没有了气息。虎死威犹在,人们自动散开了不大的圈子,虽然都想到近处去看看,可是都自觉的让开一些距离。 斑斓猛虎的后边,是一个滑竿,一个年轻书生模样的人再端坐其上。不时的对着欢呼的人群挥动手臂,他就是中江县的县太爷卞纬。 怀致远仔细地观察着卞纬,一个名副其实的书生,没有修行在身,也不通什么高深武艺,估计也就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衣服看着有点破烂,可是好像却没有受什么伤。这就奇怪了,难不成他有什么护身之类的法器,不过他也没有感到这种法器的气息。 围观的人群足足欢呼了一刻钟,才渐渐放开了路,让众衙役和卞纬回到了衙门。 怀致远又看了一会儿,就动身离开了。 世间奇人何其多,也许这个卞纬有一身神力也说不定。不过这都不是他驻足的理由,还是早点动身的好。 出了县城,就要南行,正好会遇到卞纬打虎所经过的山岗。 才走到山岗脚下,忽然就见几个人大呼救命的跑了下来。几个人一直下了岗,见到正在茶摊喝茶的人,才停了脚步,一个个呼哧带喘的。 茶摊掌柜的赶忙给几个人到了点凉茶,“几位,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个壮汉身体稍微好点,先喘匀了气,没有好气的道:“还能怎么了,他娘的,没有想到才过梁子就碰见了那头大虎,要不是我们跑的快,早就成了它的口中餐了。” 旁边喝茶的人听到他的话,反驳了起来,“不能的,就在一个时辰前,咱们县太爷刚将剩下的那头老虎打死了,怎么可能还有呢。” “老子豁出了命的跑才算逃掉,你这话啥意思,我哄骗你不成。”壮汉不高兴了,又看向几个和他一起跑回来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其他人附和道,“我们要是慢了一步早就把命丢了。” 茶馆的众人面面相觑,卞纬打死老虎他们也是亲眼所见。加上月前死的那头,两头老虎都死了,哪里还有其他的啊,不是说一闪不容二虎的吗,总不能是三头吧。 怀致远见状,加快了脚步,他判断双方都没有说谎。茶馆的人说的老虎,他刚才在城里已经见到了,壮汉等人的逃命也是确凿无疑。当务之急就是先到山岗上去看看,调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壮汉见到他还加快了脚步上山,忙喊住他,uu看书.uukan.c“喂,这位大兄弟,你没有听到我们刚才的话吗,怎么还往山上去,不要命了?” 怀致远笑道:“没事的,区区老虎而已。” 壮汉正想说那可是老虎啊,不是什么小猫,就见到对方一步三丈,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岗上的树丛中。 众人见到这位还是有武艺在身呢,就都是不吭声了,壮汉他们也不劝了。不一会儿,他们就议论了开来,究竟是这位突然出现的高手厉害,还是新来的县太爷厉害,争论不休。 怀致远在山上转悠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他们说的老虎,不过从天地元气中偶尔夹杂的腥气可以判断出,确实还有一只猛虎在山中。 又花了近一刻钟将整个山都巡视了一遍,山岗不小,连绵有个几百里的样子。可是如此范围其实也就是一头老虎的领地,有两头已经极限了,难道第三头也是母老虎,否则的无法解释三头老虎的事情。 一直到天色见黑,他都没有找到老虎的踪迹,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藏的,竟然这么隐蔽。看来今天是走不成了,只能下山回城。 进来县城,还能感受到白天卞纬打虎的余味,往来的人三五不时的就说着这件事,纷纷感慨以后出行就安全了,新来的县太爷不错,比上次那个好多了。 原来的家伙都干的什么事,随便一个人都能说出他的几点不是来,比方城中的几起失踪案,盗窃案,凶杀案都没有得到解决。总而言之,不是一个好东西。 怀致远一笑,其实人真的很可爱,谁干了实事,谁在浑水摸鱼,都是一清二楚。 第7章 县令夫人 怀致远到了县衙直接施展手段到了后院。 后院的一张巨大的案板之上,正堆着白天被打死的猛虎。虽然只是一个死物,仍然可以感受那种猛兽的气息。 怀致远抚摸了一下虎皮,又查看了一下虎身上的伤口,可以确实这头猛虎确实是真实的老虎无疑。那就奇怪了,那些过山之人说的那头猛虎又是哪只呢,总不至于真的有三头吧。 他还是不倾向于三头猛虎的说法,可是一时半会儿又不明白怎么回事。正在他查看之际,卞纬来了,他刚吃过晚饭,准备欣赏自己今天的杰作。 他一眼就看到了围着死虎打转的怀致远,“你是谁,要干什么?” 怀致远道:“在下怀致远,过来感受一下县太爷的打虎事迹。” “怀公子是吧,你倒是会玩笑,”卞纬也走了过去,“只是为民除害罢了,哪有什么事迹不事迹的。” 怀致远见到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问道:“县太爷就不怕在下是宵小之辈?” “你,”卞纬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会的。” “为何?”怀致远不解。 “哪有宵小会穿成你这个样子的。”卞纬一指怀致远,内里是一身利落的劲装打扮,外却是罩了一件长袍,腰带一束,有种公子如玉的感觉。 “那倒也是,他们都会穿夜行衣的。不过也还会有些艺高人胆大的,如在下这身打扮。” “那倒会有,不过区区一县之长,有何值得贼人惦记的。” 怀致远没有想到这个县太爷如此豁达。 卞纬接着说道:“再说了,几个宵小而已,不值当的。” “那倒也是。”怀致远拍了拍案上的猛虎,“老虎都降的,何况几个蟊贼呢。” 卞纬哈哈一笑,“区区蟊贼,何须挂捞。不过对于怀公子,在下都有一问,不知怀公子有何事,总不至于来看看这老虎吧。”他从怀致远悄无声息的来到县衙后院,推测对方应该是个高手,不知有何目的。 怀致远也没有卖关子,“我今天在城南的山下,遇到了几个人,他们说山上的还有猛虎出没……” “不可能!”卞纬直接截断了他后续的话语,“城南的山叫做石作山,我刚来上任的时候,已经找老人打听过了。这石作山上有猛虎两头,一公一母。一个月前我已经打死了那头公虎,你面前的这头就是剩余的那头母虎。而且我还去虎穴查看过了,没有小虎的痕迹,不可能有第三头老虎的。” “卞县令稍安勿躁,”怀致远看着有点激动的他说道,“怀某没有说你说谎,今天的老虎也确实就在眼前。可是这第三头虎为一行人亲眼所见,我也上山查看了,很多痕迹表明了确实有第三头老虎。” 卞纬拍打了下死去的老虎,“公虎的虎皮还在书房珍藏,母虎就在这里。那些老人都是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就连周围的猎户也说是只有这一公一母,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第三只啊。” 怀致远听到还有公虎的虎皮,当即问道:“那公虎的虎皮可否让在下一观?” “可以的,就在房里,被内人收起,”卞纬一转身,“咱们这就去。” 怀致远跟着卞纬来了他的起居之处,然后就在外边等他进去拿虎皮。 他的妻子单舒云见到自己的丈夫匆匆进来,奇怪问道,“你不是去后院看老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卞纬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你现在去把那虎皮拿来,我让那个怀公子瞧瞧。” 单舒云听话的去给自己的丈夫拿虎皮,没有想到打开装虎皮的箱子,里边是空空如也,已经没有虎皮了。 怎么不见了,明明记得就是放到这里的。 单舒云又将其余的几个箱子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不见了,”单舒云看着自己的丈夫,“哪里都找不到。” “真的哪里都找不到?” “都找了,确实找不见。真奇怪,家里又没有进贼,怎么会不见了。” 卞纬安慰了自己的妻子几句,就出来见怀致远。 怀致远见他空手而出,问道:“虎皮不见了?” 卞纬点头,“应该是被偷了,没想到还真有蟊贼惦记上了本县啊。”他以为是哪个蟊贼偷了虎皮出去换钱,毕竟整张的虎皮市价还是十分可观。 怀致远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行告辞,明天县令大人如果割虎皮了,烦请到城中悦来客栈通报一声,在下到时候再过来一趟。” “行,那就明日再见!” 卞纬一直盯着怀致远,直到他离开才回到了房间。 单舒云忙问他:“他走了?” “是的,”卞纬在她旁边坐下,拉住了妻子的手,“我先前感觉他是位高手,就没有将他领到屋里。uu看书 ww.ukansh不过看你的样子,这个怀致远不是武林高手那么简单吧?” “武林高手,”单舒云本来忧心忡忡的,一听他这么说,噗嗤一下乐了,“那些武林高手到他的跟前差远了,都不够一只指头的。” 卞纬小心的问道:“修行者?” “嗯,不但是修行者,还是高手。我只能感应到他是人仙境,具体修为就不清楚了。也不知道他来县衙到底是想干什么的。” “那你没事吧?”卞纬急忙追问。 单舒云摇了摇头,“不知道。虽然司天监管理精妖怪奇很是开放,只要不踏过界,他们一般是不会滥开杀戒的。可是就怕有些有了修为,一心替天行道自命不凡的人,那些人下起手来是没有半点心软的。” 卞纬眉头一皱,“那明天我还让他来吗?他还想看剥虎皮呢,也不知道一个修行者怎么好奇剥虎皮,奇哉怪也。” 单舒云想了一下,“让他来吧。刚才估计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没有揭穿,应该是会网开一面吧。” 卞纬用力握住自己掌中的小手,“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你带走的,无论他是什么修行者,还是司天监。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带你走的,除非他踏过我的尸体。” “呸呸呸,不吉利,快不要胡说。” “怎么胡说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谁也不可能踏过我的尸体的。” “油嘴滑舌,阎王爷就应该早早收了你。” “娘子,咱们不说这些了,太色不早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你啊……” 第8章 刚柔并济 卞纬正准备和妻子去休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虎皮被盗,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单舒云眼睛一瞪,“怎么?怀疑我监守自盗。” 卞纬解释道:“不是,好娘子息怒,我的意思是,什么蟊贼能在你的眼下将虎皮盗走呢?” 单舒云想了一下,自从虎皮被收起来后,她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人过来过。再说了如果有人的话,以她蛇妖的感应,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卞纬见到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干脆道:“不想了,娘子。我今天看那个怀致远一心要查清楚石作山的第三只虎,也许他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大不了明天问问他。” “那也行,”单舒云可以肯定没有人来过,“还真是奇怪了。” 两个人又说了话,就休息了。 不过从县衙离开的怀致远,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 县令夫人竟然是妖,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刚才是在房门外,可以他的心灵修为,还是能够轻易的感应到房间里的妖气。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一般的人和妖是没有办法结合的。 特别是一些蛇、蝎之类的,它们都是天然带毒的,修为没有高到金丹境界,对比人类就是地仙境界,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毒性的。和他们在一起的人会被这些毒一点一点的渗入体内,日积月累下,短短几年时间就会亡去。 可是这个县令卞纬却一点都没有被蛇毒侵蚀的表现,更何况他还能去打虎。看来这最大的秘密其实在这位县太爷的身上。 一直到子夜时分,怀致远才睡去。 第二天卯时就起来,又开始一天的修炼,先是练气,继而练字,等到县令卞纬着人来请已经是到了下午。 怀致远跟着衙役,从正门进来了衙门,又穿了几重院落来到了后院。 后院已经摆开了架势,只等他一到,就动刀了。 卞纬见他到来,招呼了一声,让城中延请的庖丁高手开始解虎。 怀致远看着庖丁高手入刀、起骨一步一步的解开猛虎,忽然想起了一个词,庖丁解牛。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他猛地闭上眼睛,他要抓住那一瞬间的感觉。 悟,总是稍纵即逝,如果这次抓不住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他要抓住这次机会。 庖丁宰牛时,手触、肩靠、脚踩、膝顶,皆发出皮骨相离声,刀子刺进去时响声更大,这些声音合乎音律的。换而言之,那刀子就是合着音律在牛的身体里游刃有余,本来至刚的刀子竟然在牛身上完成了一种至柔的舞蹈。 这是一种刚到柔的转化,却又不是简单的刚柔转变。刀还是那把刀,只是刚的刀完成了柔的事。 那怎么才能完成这种转变呢,就是“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只有对牛的肌理筋骨极尽熟识,才能达到这种不以目视的境界。 刚不可久,过刚就像庖丁初始一般,容易折断刀具。只有一点一点的了解了,清楚了,才会慢慢延长了刀具的寿命,从一个月换一次,到一年换一次,最后到十九年不换而依然如新。 刚与柔,需要相济才能完成解牛。如果只了解清楚牛的肌理筋骨,却没有刀具,那也是徒呼奈何。故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刚柔并济才是正途。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根通天玉柱,还有围绕着通天玉柱的枝枝杈杈。那是他的骨骼和经脉。体内充盈的浩浩真元,已经在丹田处汇聚了一小滩,就像一处小水潭,虽然白光莹莹甚是好看,奈何其中的量太少了。 忽然枝枝杈杈的经脉接连响起来了啪啪的声音,好像鞭子舞动发出的声响,响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密,怀致远在这具象的空间甚至听到了隆隆的轰鸣声,仿似天神发怒,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振散了。 待到声响渐小,直至消失,怀致远才认真的观察起来了这些经脉的变化。好像有变化,又好像没有变化。他伸出手指轻轻在面前的具象经脉上点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触感。 柔! 瞬间他就明悟这是柔,再看看通天玉柱般的骨骼,刚柔并济,原来如此。筋骨二者代表着一柔一刚,筋胜就表示过柔,骨胜就表示过刚,只有二者和谐才是刚柔并济,一个人的自身体质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 这是人的自身和谐的状态,是一种平衡。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为天道平衡。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违背了自身,uu看书 .ukanshu.co所以才会有孰能有余以奉天下。那么怎么才能达到呢,首先自身的平衡和谐,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道,真正的完善自我,唯有道者以奉天下。 没有想到机缘巧合又向前踏出了一步。 接下来,按部就班的将那个小水潭养大,真正的成为湖泊,再完成炼化阴阳即可完成人仙境的修炼。不过得需要时间,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也不能急。 怀致远睁开眼睛,卞纬他们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解虎,幸亏是这个时候,要是在战斗时候感悟,不一定有时间抓住机会。而且这次也亏的外界没有敌人,否则他真的会凶多吉少。感悟时间虽短,可是一击只需要一瞬,不用那么多的时间。抓住机会一击必杀,死亡就是那那一瞬间的事。 他感悟了刚柔并济,明白了炼丹期接下来的一些路,可是因为积累的缘故,没有进阶到炼丹期,还是在采药期。所以也就没有进阶的元气变化,一切还是如常。总之,就是幸运至极。 又等了将近一刻钟,终于将虎皮解了下来。怀致远等到他们做过处理后,才走到跟前,拿起虎皮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将之交还给了卞纬,就离开了。 卞纬一头雾水,过来就是看看吗,那还需要等这么长时间,明天再来不是也行吗,到时候还不用等,直接就是看,真奇怪,还是修炼的人都是神神叨叨的。 怀致远不知道卞纬在心中编排着他,他直接回到了客栈,天色已经晚了。虎皮究竟能不能带来线索和惊喜,接下来只需要等就可以了。 第9章 天下奇物 怀致远修炼过后,就躺床上休息了。 他决定先不离开中江县了,在这里压多逗留几天,他要等,等着看这个虎皮会不会丢。如果不会丢,那有可能石作山还真是三头老虎,可如果丢了,起码说明了有人在背后捣鬼。 第二天,还是先继续每日的功课,然后在中江县里逛了一下。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县令卞纬,他要去山上猎虎,为百姓除害。 怀致远虽然想要跟前看看,可是想了想虎皮,还是作罢,他需要抓住这个偷虎皮的贼。也许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解决虎患。 接下来的几天,虎皮还是安然无恙,没有动静。 卞纬这个县令每天半日处理事务,半天去上山猎虎,可是这几日下来都没有找到老虎的踪迹。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猎杀两头的缘故,第三头有了防备,藏的甚好,就连出来祸害人都很少,大多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根本抓不住踪影。 猛虎没有逮住,中江县的人们也没有为此就消极避世,近日还来了一个撂地的小团,虽然只有区区的两个人,却是大受欢迎,每天的表演都是围的水泄不通,火爆之极。 怀致远也去观看了,表演的两个人自称他们拥有天下第一奇物。 “乡亲们,今天是我们兄弟在贵宝地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往双庐。那里是咱们安庆郡的郡府所在,当然也得让那里的人开开眼界了。要不然说出去还没有咱们中江县的人见多识广,岂不罪过。” “是啊,乡亲们,总不能,咱们都见识了,双庐的人还孤陋寡闻吧,那岂不是对不住咱们的大焱皇帝将郡府安置在了双庐。”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开了场。 “所以今天是最后一天,大家要看的赶紧了,错过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这可是天下第一奇物,就连咱们司天监的司正大人都没有见过,你们说咱们是不是涨了志气啊!” 围观的人被挑拨起了好胜之心,就是这是咱们中江县的天下奇物,就连皇帝和司天监都没有见过,就更甭提郡府那帮土著了,他们也就是生的地方好而已,呸,没眼福。 整个表演都被烘托的热闹异常,看的人兴奋不了,表演的人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这么多人,得多少钱呢。 他们中的一个人拉起搭着的黑布,露出了一个口袋。 即便前两天已经看过的人,也满怀期待的看着,更有甚者给旁边的人剧透接下来的所有表演,惹的人连连让他闭嘴。 “现在,就是见识天下第一奇物的时候了,大家请上眼……” 拉着口袋的口子,慢慢的掀起来,口中还蛊惑着所有观看的人,他们要将整个气氛搞的火热,要疯狂起来,要不然的话怎么能够多收钱呢。 两个人将袋子的口叉开,形成一个四方形。 袋子一阵蠕动,袋口出现了一头黑发,接着是五官和整个头部,一个人头从口袋里慢慢地探了出来,双目稍显呆滞的缓缓四顾,看着围观的人群。 哈! 猛地一张嘴,明显可以看到那裂到耳根的嘴角,虽然张着口,却看不到舌头。不过能够明显看出来,他刚才哈的一下,是蛇吐信的动作,围观的人一阵兴奋,响起了阵阵的喝彩声。 头部渐渐升起,完全超过的袋子,能够看到头下的脖颈处,往下一二指的地方被鳞片完全包围着,是蛇的鳞片。 “这就是人面蛇,天下第一奇物!” 表演的人兴奋的喊了起来。 虽然还没有看到人面蛇的蛇身,可是观看的人已经能够感受到这奇物之奇了,也许称不得天下第一,可是无愧于奇物。 人面蛇慢慢蠕动,整个身子都探出了口袋。 两人顺势将口袋放到了地上,任由人面蛇游出口袋。 他们两个人拿着笸箩开始游走,等着众人的打赏,听着清脆的撞击声,这可都是钱啊。他们笑的愈加开心,就差将嘴角咧到耳根了。 怀致远面无表情的看完了这一切,他有点出离愤怒,强忍着才没有当场毙了这两个家伙。杀了他们简直就是便宜他们了,这他娘的哪里是什么人面蛇,分明就是人,还是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家伙。 早在进入司天监的时候,司正就教导他们,妖魔鬼怪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还是人,没有修行者和普通人之分,就是人本身,这个九州之上还是人最可怕。如今他才算领教的淋漓尽致,人之恶无以言表。 就在他竭力压抑自己的时候,忽然被人一撞。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女人,女人正死死地地盯着那两个拿着笸箩的人,那圆瞪的眼睛里可以清晰的看到竖瞳,冰冷无情,是蛇。 卞纬正紧紧的拽着她,uu看书.uanshu.co“舒云、舒云,消消气,这里人太多了,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能冲动。”随后他就看到了怀致远,更是赶紧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单舒云也看到了面前的人,是那个修士怀致远,“怎么,你也要劝我稍安勿躁吗,不要以为你有些本事,我就会怕你了。” 怀致远摇了摇头,“我不是要劝你,我要劝的是他,”说着指了一下抱住她的卞纬,“是你的丈夫——卞纬。” “我?”卞纬不明白,现在他的妻子正在发火的边缘,怎么会是劝自己呢,“关我什么事啊?” “因为那不是蛇,是人!” 这次换单舒云拽着他了,劝他不要冲动。 最后还是单舒云将他拉出了人群,和怀致远一起先回了县衙,然后嘱咐衙役暗中盯着他们二人,不要让他们跑出中江县,必要的时候,可以先锁拿了。 三人坐下,怀致远给他们详细的说了一下这个奇物。 所谓人面蛇其实就是一个小孩子。 将拐卖来的小孩子弄哑、去肢,再用膘胶把特制的蛇皮粘在他身上。最后,蛇皮与小孩连成一体,再也除不下来了。这时再装上一条尾巴,就成了人面蛇,也是他们两个的摇钱树。 至于他是如何判断的,人面蛇没有妖怪的气息,而有人的气息。 单舒云回想了一下,她当时确实没有感觉到同类的气息,不要忘记了她本身就是蛇修炼成形的,怎么会感受不到蛇的气息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蛇。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一叹。 第10章 沈香遗恨 人面蛇事件的缘故,怀致远和卞纬他们夫妻二人意外的熟识了。双方都放下了心中芥蒂聊了一个晚上。 卞纬夫妻二人知道了怀致远不是那种一根筋的卫道士,不会因为单舒云的蛇妖身份就会打打杀杀的。也知道了司天监也不会因为他们人与妖的结合,就横插一杠,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怀致远也知道了卞纬为何会去打虎,也不惧怕单舒云的蛇毒。说起了也是地府那边的错误,同名同姓的误会,让卞纬经历了地府一日游。也让他知道自己有八次县令的命,虽然都是县令,没有升官的可能,不过也挺好的,他看的很开。 中江县才是他的一任,怕什么,大胆的干吧。石作山有猛虎,打死,还有一只,再去打死,可谓是完美的诠释了有恃无恐,搞的中江县的城隍阮景也很是头疼,就没有见过头这么铁的人,硬杠啊。 他和单舒云是一见钟情,本来单舒云担心自己的蛇毒会对他造成影响,想要离开的。卞纬说,怕什么,县令之路才开始第一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毋须担心。两个人就这么着在一起了,只有城隍阮景一个人在自怨自艾。 没有想到世间还有这种奇事。 一直到太阳初升,怀致远才离开了县衙。 走在城中,路上还有人津津有味的说着人面蛇,恨不得自己都拥有那个奇物。没有人知道两个撂地的已经进了县大狱,都以为他们去了双庐。 怀致远决定再等几天,如果还是没有异动的话,就离开中江。到时候将自己的猜测给卞纬说一下,让他找司天监帮忙,无论真假,总算是一个方向。 忽然,他感应到他送给小问竹的护身符有了异动。 他顺着感应找了过去,只是一个破落的小院。仔细查看了之后,发现了点蛛丝马迹,可是这些痕迹无法完成追踪,所有的线索到了小院门口,都无疾而终。 要找到小问竹,希望她不会有事。 不过他也不知道沈香的亲戚在哪里,怎么找呢,就算去找卞纬帮忙,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 冷静,他逼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所有能够用的线索。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线索,唯一知道的是沈香亲戚家境也是一般,也是普通人家。可是偌大一个县城,这点线索也完全不够的。 忽然,他看到一个迎亲的队伍,他的直觉告诉他跟着这个队伍就可以找到沈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血来潮,不过他决定跟着去看个究竟。 迎亲队伍来了个城南的一处人家。 他站在街道的对面看着这户人家,应该就是这里了。 怀致远直接进了院子,因为嫁人的缘故,院子里十分的热闹,人来人往的。如果按照吉时来说的,一般很少有人会在这么早的时间来接亲的,不过也许习俗不同吧,他没有计较。 站在院子里,环视四周,一个个的喜气洋洋。特别是主家夫妻,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北屋,虽然还关闭着房门,他可以肯定就是新娘的房间,本应是新娘上轿的房间,现在却被怨气缠绕。 喜娘正在拍着门,房间门打不开,被从里边拴住了。 新郎在旁边有些不耐烦,“我说你们还嫁不嫁,要是不准备嫁的话,就将彩礼还给我。娘的,一个小妾,爷我都亲自来迎接了,还搞三搞四的,你们不会是想坐地起价吧?” 主家夫妻赔礼哈腰,“怎么会呢,黄爷您消消气,我们这就去叫门。” 黄浩坐在了跟班搬过来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孔风和徐又柔,他们两个就是沈香的表哥和表嫂。他们一听钱要还回去,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来了一笔财,绝对不能放过。 孔风上去拍门,“沈香,沈香,来给表哥开门,听见了没,乖啊。表哥怎么会害你呢,人家黄浩黄爷家里阔着呢……” 徐又柔也过来了,“就是啊,多少人在黄爷那里做工,你哥哥是求了很多人才玉成了你们的好事,听话开门。” 两个人好话说了半天也不见门口,无奈地回看黄浩,被他一瞪,又继续喊门。渐渐地,帮忙人也不忙活了,都开始看热闹了。出嫁了,新娘子不开门也是头一桩,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娘子不愿意啊。 “会不会新娘子不愿意,在里边自杀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话,立刻让整个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孔风和徐又柔难以置信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不会是真的吧,昨夜不是说好的吗,就连嫁衣都拿走了。 黄浩面有难色的扫视围观的人,爷的大喜之日,谁这么晦气,说这种话。旁的跟班更是狐假虎威的质问是谁说的。 就在此时,门吱的一声开了。 众人一起看去,门确实开了。 屋子里有点暗,借着外边照进来的阳光正好看到几步远的距离。视线水平的地方有一双绣花鞋,红鞋面甚是漂亮,趁着红色的嫁裙两相辉映,uu看书 ww.om 分外喜人。 “死人了!” 整个院子里乱了套,纷纷向外逃走,你追我赶的,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条腿,不然的话,就可以跑的快点。黄浩也跑了,院子里的人差不多都跑光了。 孔风和徐又柔是想跑,可惜他们跑不了,他们动不了。 怀致远是没有动,他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投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从他的位置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沈香的红嫁裙和红绣鞋,她的上半身看不到。不过他知道,也一定穿着红嫁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化为厉鬼。 多深的怨气,才让一身嫁衣的沈香化为厉鬼。 “你们把她怎么了?”他问向孔风和徐又柔。 两个人战战兢兢的,直摇头,半天才说道:“就是让她嫁人,也没有怎么着她,谁知道她自己想不开就上吊了。” “那小问竹呢?”怀致远继续问道。 孔风看看徐又柔,示意让她说,徐又柔不愿意说,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说了,“她说去找叔叔了,她叔叔会帮助沈香的,会给她做主的。想必就是公子你了。” “你们就让她自己走的?” “她要自己去的。”孔风一咧嘴,“又不是我们不管她,是她自己要走的,不关我们的事。” 啪!响起了耳光声。 孔风直接飞出去撞到了沈香屋的墙上,滑到地上,口鼻冒血。 “你们就让她一个小丫头自己走了!” 怀致远又是一个巴掌,徐又柔也是飞了出去,撞到桌子上,汤汤水水的撒了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第11章 深山砍钟 怀致远手一翻,真元运转间仓啷一声,剑书已经化作一把长剑在手。 他现在要手刃了这两个丧心病狂之人。 本来还在墙外关注事情发展的众人,见到这种情况,立刻喊着杀人了散去大半。毕竟这种事说说还可以,要是真的遇见还是躲开为妙。 怀致远一步一步走到了孔风的跟前,看着这张让他无比厌恶的脸庞,就是他放任了小问竹的离开,导致了她的失踪,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 孔风看到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跪在地上磕头磕的山响,想要求饶一命。 长剑一送。 呲的一声,长剑和几根指甲搽到了一起,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怀致远转头看去,是沈香。 沈香一身红色嫁衣,长发披散,脸色苍白。因为太阳已经升起的原因,浑身冒着灼烧的烟气。她一个用力抓散了剑书,也被灼伤了右手。 “我要自己杀了他们。” 看着浑身冒着烟气的沈香,怀致远也顾不上孔风和徐又柔,拉起她退回了房间里。没有太阳的直射,灼烧的伤痕才算是止住了,还有渐渐好转的迹象。 “干什么?” “你不能杀他们,”怀致远看着面前的沈香,“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化为厉鬼,如果要杀生的话,就真的成为厉鬼了,只有灰飞烟灭的一条路,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了。” “那怎么办,我不杀他们,怎么对得起问竹。”沈香哭了起来。 小问竹为了她去找怀致远,可惜被人拐走,她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直到她看到了人面蛇,虽然她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看到那条人面蛇的第一面,她就知道那不是蛇,那是人,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她仿佛看到了小问竹被鞭打,折磨,就这么在街头卖艺,等着她的母亲去救她。可是她找不到,也无法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只有化鬼的一条路。 她回到家中,先是同意了表哥表嫂说的婚事,然后要了嫁衣。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在屋子的房梁上悬了一条绸带,那就是宿命的归乡。 吧嗒! 沈香一脚蹬开了凳子,她开始迎接自己命运的转折。 她要化作厉鬼,报仇、找自己的女儿。 怀致远看着悲伤的沈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劝她。可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完全的走上一条不归路。 “你说我怎么办?”沈香质问着他,是啊,你不让我杀,那我怎么办,怎么才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怎么才能找回小问竹,一切的一切该怎么去解决。 怀致远想了一下,说道:“你相信我吗?” 沈香点点头,“相信。” 怀致远问她,“你知道我送给问竹的小挂饰吧?” “嗯,就是那个竹签吧。” “那是我制作的法器,我可以感应到法器的方位,能够凭此找到小问竹。”怀致远简单说明了一下。 “法器?”沈香不知道是什么,“难道是庙里求来的那种?” 怀致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简单粗暴的说道:“你不是知道我是修行者、修士吗?那是一种修士独有的物品,你知道我可以凭借它找到小问竹就行。” 沈香说道:“可以,不过他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给他们惩戒一番。” 怀致远这次没有阻拦,将孔风和徐又柔夫妻两人拎进了屋子。刚才他将沈香拽到了屋子里,也顺手定住了他们俩,防止他们趁机偷偷跑了。 沈香眼睛也不眨的盯着他们二人,恨不得生吃了他们。 怀致远嘱咐她道:“惩罚可以,一定不能过界,不能杀生,否则神仙也难救,你必须答应我。我会找到小问竹的,你放心。要是你杀生了,我就算找回问竹,你也不一定有机会再见到她。” 沈香本来打算趁他不注意杀了孔风和徐又柔,在听到会见不到问竹时,才改变了主意,她还要见到自己的女儿,更想看到她穿上嫁衣,嫁给一个如意郎君呢。 怀致远说完,就出了屋子,还顺便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孔风夫妻二人的惨叫声。接着房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他进去一看,发现他们两人一个没了胳膊,一个没了腿,下辈子只能相依为命,也算全了夫妻的恩情。 怀致远先给两人止了血,将沈香的尸体收殓了,又找了把伞,让沈香躲在里边,就离开了这个小院。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他拎着伞,漫步其中。 他直接去了衙门,要给卞纬个交代,再找人将沈香安葬了。没有想到衙门里只有单舒云,卞纬又去石作山找虎了,他发誓一定要除去第三只虎。 怀致远坐在边上自斟自饮,单舒云和沈香两个人聊着天。房间里一个修士、一个蛇妖、一个嫁衣女鬼,倒是别致。 没有想到一直等到午时都不见卞纬归来,uu看书 ww.ukanshu怀致远和单舒云说了一声,就带着沈香离开了。 一脚踏出衙门,他忽然感应到了小问竹的剑书。 城南! 怀致远暗运真元,大步流星的穿梭在人流中,不一会儿就出了城。到了城外,寻个偏僻的地方,直接展开身形追踪过去。 他要快,怕慢了就断了感应。 又是石作山。 怀致远没有想到会又到了石作山。 顺着感应进了山,进山之后也不是在行人常走的地方,一路过去都是崎岖怪石和荆棘,勉强可以看到一条路。 看来这里有人来,要不然也不会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修条隐蔽小道。 怀致远几个纵越就过去了,然后直扑山后。他已经感应到小问竹就在后山,而且距离越来越近了。 到了后山,发现一个山洞。进洞几十步后,是个一丈方圆的开阔地,中间有个小型的祭坛。小问竹被反手捆绑在祭坛的边上,她的身上正罩着一个透明的大钟,钟字剑书。 一个中年人正拿着开山刀在砍着大钟,砍击一下就响起咚的一声钟鸣。不过因为这里是后山,加之小问竹的大钟里是被被动激活的,仅是一般的护身而已,响声没有传出太远就消散了。 在他的不断砍击中,中年人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再要几下,就能解决这个小丫头了,娘的,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谁家的,竟然有如此宝物。反正也是死在了深山,神仙也找不到。 忽然,他看到大钟里的小丫头笑了,笑的那么开心。 “叔叔!” 第12章 密宗刀轮 叔叔? 中年人回头,看到了一个拿伞的年轻人。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那伞中飘出了一缕烟气,他就看到了一个身着嫁衣的女人。 沈香出了伞,十指尖利的扑向中年人,想杀害自己的女儿,你今天死定了。 嫁衣飘飘,鬼气十足。 中年人已经僵住了,那是鬼! 他眼睁睁地看着沈香扑面而来,携带着强烈的阴冷之气。那手上的尖利指甲直抓向他的脖子,只要一下,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转念间,他就想到了这几年供应的那个鬼物。对了,今天就是供养日,鬼物一定早早的就在附近,那自己还怕这个嫁衣女鬼什么啊。 “救……啊!” 中年人的话没有喊出来就变成了惨叫,他的一条臂膀已经被沈香卸掉了。 沈香本来是想要他的命的,怀致远横插一手,拉了中年人一下,让他没有毙命当场。不过却没有躲开的她的一爪,还是丢了一个胳膊。 “怀致远,你要干什么,他差点就杀问竹?!”沈香愤怒无比,她都想直接对他动手了,几次三番的阻止自己复仇。 怀致远看了一下中年人,还好没有事,松了一口气,“其一,我给你说过,你不能杀生。其二小问竹还在这里呢,你要当着她的面吗。其三,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沈香憋屈的瞪了中年人一眼,“算你走运。”说完她就走向了问竹,“问竹,娘对不起你,来晚了……”边说边哭,虽然是声声泣诉,诡异的却是没有泪珠滚落。 弯腰去解小问竹的绑缚,手一碰到那稀薄透明的大钟,滋的一声,被灼痛的忙收回了手。怀致远赶紧收回了钟字剑书,沈香又伸出了手,却是一个空,她的手穿过了小问竹的身体。 沈香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着期盼地望过来的女儿,心中涌起了一种无力的愤恨感。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怀致远叹了口气,帮小问竹解开绳子,抱在了怀中。 小问竹感受到了切实的安全感,才甜甜的笑了起来。她期盼的人终于来了,不但来了,自己的娘亲也来了。 怀致远说道:“咱们先回去,其他的稍后再说。” 沈香看着女儿已经被他哄睡,满脸的羡慕,她也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可惜已经不能了。 他们没有立刻回去,怀致远还是先是问了口供。中年人也没有隐瞒,到了这个时候他供养的鬼物还不过来,明显就是怕了。连鬼物都怕了,他还能有什么抵抗的力量,干脆都说了出来。 他的名字叫做李留,是城中李家家主李善平的心腹。 李善平早年间偶然得到了一个密宗典籍,其中有一段记载记载了吃人肉可以长生不老。 又法,入尸陀林。 即取新死人未烂坏者,将来作坛。 取尸陀林中上,涂于坛中,画跋折罗杵轮力髑髅越斧。将尸安置坛中,以白绢覆身,头向东。取前膏油涂死人尸遍身已。 诵心咒八千遍,咒满以其尸即起。咒师取白芥子,咒之二十一遍,打其尸即不动。 咒师即须勘问其尸,即语说过去未来事。 咒师即前白芥子油涂其口上,涂上,舌长一尸,放大光明,其咒师即须下一割取,便须吃却一半,一半左手把之。其手中放大光明。便即腾空,游行自在。 即作刀轮王,寿命俱胝劫,顶有螺髺绀青色。 只要吃掉半条舌头,就可以寿命俱胝劫。俱胝是一个数量词,有说百万,有说千万,更有甚者说是亿,虽然说法不一,可是能得到一个答案,就是万劫不老长生。 九州上虽然没有了天仙和金仙、圣人等境界的修行者行走,可是他们的传说却是比比皆是。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天仙与天地同寿,天地不灭,天仙不死。而天地之数,十二万九千六百岁。天仙还是有寿命的,也会死去。 传说圣人就是道,天地灭,都不会死。 密宗记载的刀轮王,万劫不老长生,就算比不了圣人,可是比天仙和金仙是绰绰有余了。更不要提地仙境的三五百年了,连提鞋都不配。 至于李善平具体怎么做,李留不知道,他只是帮助李善平在供养一个鬼物。供养就是每年的指定日期,杀人祭祀,还必须是小童,上半年是童男,下半年是童女。 李留为何会帮助李善平,岂不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现在出出力,到时候就算不活个与天地同寿,也可以活个成千上万年。 怀致远没有想到九州上还有这种邪端异说,怎么会有这种违背人伦天道的恶法,要是这就可以长生,圣人都可以去死了。他们这些人还苦修什么,简直一派胡言。 李留还说了今天就是祭祀的日子,可鬼物一直没有过来,估计是怕他们,不敢来了。 怀致远也有这种猜测,留在这里守候是没有什么收获了,u看书 ww.ukans 干脆和沈香回去了。李留就留在了这里,给了他个干脆,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回城后,已经是炊烟袅袅了,看着这种人间烟火的气象,怀致远才算缓和了心中的阴影。小问竹也醒来了,和他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不过他没有回客栈,而是去了县衙。 这次卞纬在家里,他们夫妻见到怀致远抱着个女孩,还以为是他女儿呢,待知道了真相后一阵唏嘘。吃过饭后,单舒云和沈香陪着小问竹。怀致远和卞纬在书房讨论石作山的杀人祭祀。 卞纬听了他的诉说后,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李善平是城里有名的善人,我是初来匝道,没有办法和他硬杠的,只能迂回,或者先暗中调查一下。”他虽然不怕死,却不鲁莽,这和打虎不一样,对方在中江县是颇有威望,甚至他在一定程度上还动不了人家。 怀致远说道:“此事,你先不用出面,要是衙役动了,大家就是都是明面上的博弈了,没有证据是拿不下一个一城首善的。我先暗中调查一下,他要根据秘法施为,肯定需要场地的。我今夜就去探探,看能否查出来什么。” “那你可要小心,”卞纬担忧的说道:“李留不是说他祭养一个鬼物吗,说不定他们已经做了准备,你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怀致远正想说问题不大呢,毕竟以他的采药期有所提升,把握更大了,只要那个鬼物不是鬼王之类的,完全不在话下。 小问竹哭着跑进了书房。 小家伙也不说话,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第13章 迟到1步 沈香和单舒云跟着也进来书房。 怀致远抱着小问竹,疑惑的看向她们两个,怎么回事? 沈香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女儿不放。单舒云无奈一笑,她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单舒云和卞纬两个一直没有孩子,想要一个,奈何迟迟没有动静。今天见到小问竹后,甚是喜欢,加上她的母亲沈香已经化为鬼,肯定是无法抚育女儿的。她就探了一下沈香的口风。 沈香上吊是为了复仇和找回自己的女儿,可是找回来后,她没有想过。如今见到女儿可以有个好归宿,思索良久后就答应了。她是鬼,无法在人间久待,更无法照顾小问竹,只能希望给她找个好人家抚育成人。 对于怀致远,她也有过考虑,又想到他还未婚,这次是去寻找自己的未婚妻,不太合适。所以单舒云说出了收养的意愿后,她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虽然小问竹只有四岁,两人却没有粗暴的决定,而是对她和盘托出。谁知道小问竹听了后,哭着就跑了。 怀致远听到后,静静的拍抚着小丫头,小问竹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不哭了。 “女儿……” 沈香痛哭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有心无力,她现在只能看着,摸不到、触不到,心中满满的复杂情绪难以言喻。 小问竹没有抬头。 怀致远拍了拍她,“问竹,你给叔叔说,你是怎么想的。”他没有把四岁的丫头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幼儿,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很多想法不成熟,可是他支持小丫头说出来。 小问竹终于抬起头,“我说了,叔叔你会支持我吗?” “会的,”怀致远说道,“只有是合理的要求,叔叔都会满足你的。” 小问竹鼓起了勇气,“我想要做爹爹的女儿。” 怀致远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要求。 沈香五味杂陈,她的丈夫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一个人拉扯着女儿,可是母女的生活太过艰辛,才会来中江县投奔表哥。 单舒云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咱们的女儿这就没了。 卞纬只能安慰自己的妻子,他知道她一只想要个孩子,可是生孩子毕竟不是上街买炊饼,就在摊子里,等你去买。再说就算买炊饼,去迟了,也有卖完的时候。 小问竹没有得到回答,怯生生的问道:“叔叔不愿意做问竹的爹爹吗?”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怀致远知道自己的反应可能伤了她的心,忙将小丫头抱在怀里,“以后你就是爹爹的女儿了。” “爹爹!”小问竹甜甜的喊了一声。 “哎。”怀致远甘之如饴。 两个人大秀着父女之情,你喊一声,我应一声。 卞纬都看不下去了,忙道:“好了,知道你们父女感情深厚。这样,我即刻吩咐人摆上宴席,为怀兄弟和小问竹庆贺一番。” 单舒云知道女儿已经自己的份了,只能去准备酒菜转移一下注意力。 沈香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想哭,可是只有悲伤没有眼泪。 怀致远安慰她道:“香姐,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将小问竹视为己出,绝对不会亏待半分。” “我知道,我知道……”沈香喃喃,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她高兴也悲伤,痛苦也欢乐。 小问竹懂事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娘,女儿有爹爹了,你放心吧。” “放心,放心。”沈香笑着说道,她想要有泪水流下,想要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却只有那张表情复杂的脸。 宴席上,怀致远询问了小问竹的意见,让她认了卞纬和单舒云为干爹干娘,激动的单舒云一直抱着小问竹就没有放下来。 席后,单舒云先带着小问竹。怀致远要去李府一探,此等恶徒如果一杀了之,简直是让他享福了,至少也将真相大白天下,让恶形昭显于世。不过卞纬也想跟着去瞧瞧,怀致远再三交代到时候他在外边等着,自己一个人,卞纬答应后才出发。 两个人出了衙门直奔李府。他们两个刚到李府那条街,发现这边已经炸锅了。知道事情不对,他们急忙跑了过去,这个时候李府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不时有人指指点点。 “县太爷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李府众家人呼啦啦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你说我讲的,很是嘈杂,根本就听不清楚都在说什么,只能勉强辨别出鬼、死、家主几个词。 “好了,大家先静一静!”卞纬挥手示意大家先静一静。 旁边的围观的人也说道:“你们都先静一静,你们一起讲,咱们县太爷根本就听不清楚。” “对,大家一个一个讲,或者选个人出来。”卞纬趁机说道,“你们这么一起说,我真的听不清楚。” 怀致远趁着这个时间,uu看书 .uukashu.co 寻个隐蔽的地方避开人跃了进去。 穿前院,过后院,一直到后院的房间都没有什么异样。 从后院看到客厅,能够看到李善平就坐在椅子上,面容祥和。走进之后发现他已经没了生气,只是一具尸体。 怀致远将尸体简单的验查了一番,没有外伤,也不像惊惧而死,单纯的检查是没有检查出来结果,也许稍后可以到土地看看,还有比问死者自己更方便的吗。 李善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手臂耷拉着,脸上还兀自挂着笑容,给他一种不协调的感觉,总之很假。 怀致远伸出手在他的脖颈处摸了一下,触摸到一点起皮,捏住一揭,刷的一声,手中已经有了一个薄如蝉翼的面具,人皮面具。 不是李善平! 回到李府门口,卞纬还被围着,正在听一个丫鬟的讲述。 原来丫鬟是给李善平送参茶的,她脚步还没有迈进门槛的时候,看到一个纸人从窗户缝里飘了进来,然后晃晃荡荡的走到了李善平的椅子脚。 李善平见到晚饭后的参茶来了,笑容满面的道:“来了,就搁到这边吧。下去吧。” 丫鬟将参茶放好后,瞄了一下椅子脚,什么也没有,大概瞌睡了吧,眼睛有点花了。就直接离开了。 出了门,走了几步,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错了,就又回头瞧了一眼。 纸人已经顺着李善平的后背爬到了他的衣领处,而且好像发现有人看到了它,抬起头,那笔墨描摹的眉眼一动,好像在笑。 纸人在冲着她笑。 第14章 纸人杀生 李善平见到丫鬟又回过头来,“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丫鬟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 纸人那笔墨描摹的嘴忽然裂了开来,从一条线变成了一个椭圆,就像一个真的嘴。 丫鬟直接退后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李善平摇头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作势就要起身,忽然整个人软了下来,瘫坐在了椅子上。 纸人张开嘴,猛地一探,扑在了李善平的后脑处,接着哄的一下子燃烧了起来,青色的火焰一跳一跳的。烧了一会儿后,就渐渐的熄灭了。 “鬼啊!死人了!” 丫鬟也不敢过来查看,等到火焰熄灭后,才喊了出来。 其他人听到后,都赶忙跑了过来,可是没有谁敢去查看一下。 最后还是胆大的过去试了试鼻息,没有,确实死了。加上刚才说的纸人、火焰,一窝蜂的都跑了出去,不敢留在李家。幸好遇见了县太爷,找到了主心骨,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卞纬将众人安慰后,着人去找了衙役,准备今晚守夜,明天再行处理。然后就跟着怀致远又去了后院。 “对了,好像中江县司天监的星位一直没有见过,怎么县里出了这么多事,也不见他啊?”怀致远忽然想了起来。 卞纬哼了一声,“咱们的星位大人整个一个糊涂蛋加懒货。” “此话怎讲,他真的那么差的话,怎么没有人去上报呢?他的顶头上司就在隔壁的双庐,乘船也就是半日的行程。” “怎么报?我才来了一个月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厉害了,真个难办的很啊!”卞纬摇了摇头,“最厉害的是你还抓不住他的把柄。” 怀致远疑惑的看着他,司天监维护一方平安,本就是份内之事。 卞纬继续道:“咱们的星位大人叫做夏玄礼,怎么说呢,就说中江县遇到的事情吧。猛虎行凶,野兽不属于精妖怪奇,失踪死亡案件,这是县令的职权范围,他不负责。总之,难搞的很。” 怀致远也跟着叹了口气,司天监中还有这样的人,也幸亏卞纬来了,要不然中江的百姓寻个做主的人都没有。看来得找个机会给郭顺说一下,他的治下怎么还有如此推脱之人。 说着话,就已经到了后院的房间。 卞纬看了椅子上的人,惊奇道:“这不是李善平。” “是啊,你认识吗?” “不认识,不知道李家的人认识不认识。”卞纬准备去喊人过来辨认。 怀致远拦了下来,“今晚他们吓的不轻,明天再问吧,到时候青天白日的他们胆气也壮一点。” “太爷!”几个衙役从门外跑了进来。 “今晚就辛苦你们几个了。” 怀致远也说道:“你们放心吧,我已经在房间里做了布置,你们只要守着就可以了。” 衙役们识得他,忙以礼相见。 卞纬知道他们刚才在外边肯定已经听得李家人的话,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才壮着胆子过来的,给了他们个定心丸,“你们虽然认识怀公子,恐怕还不知道他是一位修士吧,和咱们司天监的安庆郡张宿郭顺那是相交莫逆,他说了布置肯定没有问题的,你们放心守着就行了。” “多谢公子!” 衙役们感激不已,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本来就是司天监的事务,只是因为中江县夏玄礼的不作为,才落到了他们头上。如今有了更厉害的怀公子作为依靠,一个个都安心不少。 又交代了一番,怀致远他们两人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奇怪的看向卞纬,卞纬让他的心头发毛,不禁问道:“你有话就说,一直看着我干嘛,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瞎想什么呢,”怀致远笑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和郭顺关系匪浅?” “真的?”这次轮到卞纬好奇了,“那晚你给我和舒云说了司天监的一些规则,我猜想你是不是和司天监关系密切呢,所以才会说你和郭顺相交颇深。” “厉害,看来以后要慎言啊,”怀致远也知道是为了安众衙役的心,不过他和郭顺的关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和郭顺确实是相交莫逆。” 两人回到衙门之后,单舒云已经哄小问竹睡觉了。本来小家伙要等爹爹的,要陪爹爹,可是太困了,只能先听干娘的话去睡觉了。 怀致远看着小问竹安静的睡着,偶尔还动动小嘴,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看了一会儿,见到她的睡相颇好,也没有踢被子,就安心去休息了。 子夜时分,他忽然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后,开门直接来到了院中。 沈香正在月光下遥望着远方,u看书 ww.uukanshu 苍白的面孔在红色嫁衣映衬下竟有一种别样的诱惑,那是一种透着死亡的异样美感。 “你怎么不睡了?”沈香还在盯着远方,她已经看到了那条路,有人过来了。 怀致远也看到了那条路,“我要睡觉了,明天小问竹醒来见不到娘亲,岂不是要怪我这个爹爹了。” “你……”沈香本来想说,不必如此的,可她又希望真的能再多留几天,好多陪陪自己的女儿。 “试不试吧,不一定能成,”怀致远说道,“这也是我不让你杀生的缘故,鬼虽然不能触碰到人,可是煞气却可以,如果让煞气浸染了,那就真的完全变成了厉鬼,也会失去转生的机会。” 看到她不太明白的样子,他继续解释道:“厉鬼杀生,其实是煞气浸染魂魄的原因。鬼是碰不到人的,魂魄中激起的煞气可以将魂魄变成一种介于人和鬼的状态——厉鬼,这时候,厉鬼就可以杀人了。可是这种状态就不是鬼了,地府不会接收的,也就没有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沈香明白了,“那钟馗老爷?” “手持三尺剑,斩尽天下妖。”怀致远看着远处出现的两道人影,“斩的就是厉鬼。神憎鬼厌,九州无其安身之所,只会灰飞烟灭。” 沈香看着面前的男人,自己真的沾了女儿的光。小问竹有了他的照顾,她就算今天走了,也可以安安心心的。 “来了……” 两道人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来了。 头戴长帽,手持锁链。 黑白无常。 第15章 通融延缓 月光如纱,薄罩大地。 单舒云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正待起身查看之际,卞纬一把拉住了她,“睡吧,这是黑白无常来接人了。” “黑白无常?” “对,连接沈香的。”卞纬叹了口气。 “那我们……”单舒云话头停了下来,阴司城隍的事情,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插手呢。 “其实上次我也是实属侥幸,要是那个城隍真的错判错认的话,我也只能认倒霉了。”卞纬无奈的说着,幸亏那个城隍大人秉公执法,也给了他现如今行事的底气,只是每每想到,还是有种无力感。 单舒云翻身抱住了自己的丈夫,“没事的,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他们两个在房间说着体己话,沈香却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黑白无常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距离她就只有十几步远。 “走吧,沈香,你的时辰到了。” 沈香听到对方的话语,就知道自己该走了,回头不舍的看了一眼房间,那里自己的女儿正在酣睡,女儿保重,娘亲走了。 “慢着。” 怀致远伸手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沈香。 黑白无常见到有人阻拦,不悦的瞪了过去,厉声喝问,“什么人胆敢阻拦鬼差办案!” “在下怀致远。” 怀致远还是拦在了沈香的前面。 沈香焦急的看着他,她知道他是修行人士,可这是鬼差,是阴曹地府的人,到时候说不定他的命都保不住了。 怀致远? 黑白无常一听,赶忙掏出了身上的画像看了一眼,确认就是他无疑,“不知怀公子在此,还望赎罪。”这可是安庆郡城隍大人交代下来的,安庆郡内所有的阴司鬼差一定要礼待怀致远。 双庐郡的事情,祁凡灵有失察之罪,但画皮之事的上报,还是立了一大功,将功补过得到了泰山府君的勉励。至于头号功臣怀致远,更是在泰山府君那里刷足了面子,虽然这些事他还不知道,不过不妨碍祁凡灵的刻意交好。 鬼差苦于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于是图形化像就传播了开来。 怀致远没有想到黑白无常还收藏有他的画像,也是纳闷不已,“你们这是?”指了指他们手中的画像。 黑无常一扬手中的画像,“公子的画像啊,祁候交代下来,见到公子一定要持弟子礼。我们这不是怕有眼不识泰山,才藏了公子的画像。” 白无常也补充道:“是的,公子。小的们不知怀公子在此,罪过罪过。” 怀致远摆手,“没有那么繁文缛节,我只是想你们回去通报一声,就说怀致远求得缓上几天,到时候再来不迟。” 黑白无常一听,不就是缓上几天,肯定没有问题的,不过他们还需要通报一声。中江县就有城隍,官封显佑伯,来回不需要多长时间。 白无常抓起身周散发的阴气,往身上一裹,就消失在了小院中。 沈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又看了怀致远一眼,正想开口说话,怀致远拦住了她,“咱们稍后再说,现在先将延期之事确定下来,不过也只能延缓几天让你陪陪问竹,你也不能久留人间,否则就会变成游魂野鬼,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沈香点了点,完全退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搭在身前站在那里,等待着怀致远处理一切。 刚才的话没有避让,黑无常也听到了,“公子真是见多识广,鬼魂滞留人间基本是没有好归宿的,确实不如早早去了地府,还能有了来生。” 怀致远将刚才出来时候拿的香火递了过去,“让你们兄弟为难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黑无常看看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香火,又抬头看看怀致远,他真的想接,可又有点不敢,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接下来。 “拿着吧。”怀致远将香火又往前递了一下。 “小的就多谢公子赏。”黑无常欢喜的接过了香火,藏在身上。 说话间院子的寒意更浓,两个人影出现在了院子里,一个是刚才走的白无常,一个是位一身官府的中年人,是本地城隍。 “阮景。” “怀致远。” 双方通报了姓名,本来阮景是不需要跑这一趟的,不过听说怀致远就在这里,最终决定还是过来一趟,也不为发生点什么,就是认识一下。 “听手底下人说怀公子想要为夫人延迟几天?” “小女年幼,她这一走,她们母女再也没有了见面之日,所以想要通融一下。” 阮景一听,抛过来一个我懂你的眼神,满口道:“小事一桩,不就是延缓几日,不算破坏规矩。再说了怀公子都开口了,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 “那在下多谢了。”怀致远给对方行了一礼,到了阮景这个层次不在乎那些小恩小惠,在乎的是被人的尊重,uu看书ww..o 当然尊重的同时如果有惠就更好了。不过他的身上只有几根浩然之气制作的特殊香火,还真没有可以给对方的东西。 “怀公子严重了,那阮某就告辞了,你就好好陪伴尊夫人……和女儿。” 阮景一副我明白的意思,虽然鬼是无法碰到人的,可是修士渡以真元,还是可以满足让鬼短暂的拥有实体,不过他不知道怀致远的浩然之一要渡了过去,直接就是一命呜呼。他招呼黑白无常离开,好不打扰人家的生活。 临了,怀致远忽然想起想要打听一下假李善平的信息,可惜得到了一句规定给拒绝了,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寒气散去,院子回归了夏夜的安静。 “我……”沈香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报答对方的恩情。 “也没什么,你迟早还得走,”怀致远看着她,“这几天就多陪陪小问竹吧,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可惜没有鬼修之法,要不然你就可以留下了。” “能多陪问竹几天,我已经很是满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去吧,多一天是一天。” “嗯。”沈香福了福身子,就依言进了屋子。 怀致远看着她进了小问竹的房间,自己也安心的回了房间。 才踏进房间就听到一声低沉的恶吼。 一个人影伴随着腥风从房梁上扑了下来。 怀致远顺手抓起椅子就扔了出去,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袭,而且他还没有感应到。 哗啦一声,椅子被对方胳膊一轮直接击碎了。 第16章 1波又起 破碎纷飞中,怀致远看清楚了偷袭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个人,要不是身上还挂着衣服,都以为是个妖怪呢。凹鼻突牙,一张嘴长长的舌头甩着涎液,胳膊和身体之间还连着一层薄薄的肉膜,鼓荡之间荡起了阵阵腥臭。 怀致远感觉有点头晕,腥气有毒。 三枚剑书直接甩了出去,趁势后退。他要退出房间,房间里地方狭窄,很有利于对方的毒气。 怪物眼见三把长剑,猛的扇动了胳膊,凌空停顿了一下换个了方位,避让了开去。三把长剑一下子刺了空。 “竟然还会飞?” 怀致远难以置信,他还以为对方的肉膜只是为了施毒,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的本领。指挥飞剑回勾,他更是加快了退后的步伐。 怪物感受了背后的杀意,第一次见到能够指挥三把飞剑的人。脚下一踏,双翅鼓荡滑了出去,虽然被一把长剑划伤了胳膊,终究还是躲了过去。 长剑带起胳膊上的血飞了出去,直到消失。 血液中没有毒,怀致远得出了一个结论,又扣了一枚剑书在手中。 怪物已经到了他的对面,来不及将剑书扔出,只能当做长剑使用。真元运转,淡淡的乳白色包裹着他。浩然之气才出了体外,和对面而来的腥气一沾染,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这么毒!” “没想到吧,修行者,今天你是逃不了的。”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死定了。” 妖怪探爪抓向了怀致远,胳膊的舞动带起一阵剧烈的腥臭铺面而来,腥臭和浩然接触更是升腾起了阵阵的白雾。 怀致远反手一刺,叮的刺中了对方的手爪。剑尖登时沾染了一点黑色,不过在源源不断的真元冲刷之下很快就消失了。 他们这边战斗才起,单舒云已经感应到了,提剑赶赴这边。卞纬也在后边举着火把过来了,他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可是胜在不怕死。 怀致远一剑击中对方,手中的剑一击一送,左手扣着的剑书也紧跟其后。叮叮两声,让对方退了几步,他借机出了房间。 单舒云一到这边,就见到那个怪物从房间扑出来,正要提剑上去的时候,怀致远急忙提醒对方有毒。 毒!单舒云顿了一下。 怪物趁机肉膜鼓荡,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他想要一举拿下这个突然杀进来的单舒云。 “舒云小心!” 卞纬举着火把也到了院子里,正好看到怪物袭击自己妻子的一幕,焦急的喊了起来。 火光晃荡,怪物急忙的胳膊一抬,肉膜挡在了脸前,脚下一点退回了屋子。 “怕光!” 三人都发现了这个破绽。 怀致远拿过火把,忙追进了屋子。就听见哗啦一声,怪物已经撞破了墙壁溜走了。 单舒云和卞纬也跟着进了房间,只有墙上那个大洞展现在眼前,怀致远正举着火把在大洞的那边。 “跑了?”单舒云提剑先过了墙洞。 “跑了。”怀致远还在看着天空,“那个怪物会飞,我跟不上他的速度。” 卞纬也钻了过来,“你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吗?” “不知道,”怀致远收回了目光,“从未见过这种怪物,妖不妖,怪不怪的,而且没有妖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中江县什么时候有个这么恐怖的家伙?”卞纬也不知道谁能回答自己的答案。 “是啊,”怀致远看着他,“我也没想到中江县的水这么深,要不是还会点水差点就淹死了。” 单舒云瞄了他一眼,“你可不是会一点,神神秘秘的。” 卞纬附和自己的妻子,“嗯,这家伙深藏不露的,幸亏咱们是朋友,要不然真的会被淹死。” 三人闲话了几句,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怀致远如往常一样练字。 小问竹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本来想要遮住他让他猜猜是谁呢。结果个子太低,够不到怀致远的头,急的在椅子后边转来转去。 “问竹,你在干嘛呢?” 沈香飘然而进。 “嘘!”小问竹忙回头让自己的娘亲声音低一点,“我想捂住爹爹的眼睛,可惜够不着。娘你帮帮问竹。” 沈香莞尔一笑,小家伙。 怀致远放了下笔,转身抱起了小问竹,“好了,现在可以捂住爹爹的眼睛了。” “才不呢!”小问竹一噘嘴。 “怎么不了?” “爹爹都看见了,还让人家来,分明是把问竹当成小孩子了,我不要。” “好,咱们的小问竹是大姑娘了,那爹爹放你下来吧,大了就不能抱抱了。”怀致远作势放下她。 小问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不要,问竹还小呢。” 惹得怀致远和沈香都笑了起来。 小问竹见两人都取笑自己,小脸一板,“不准笑!” “好,不笑,咱们小问竹发话了,当然严格执行了。”怀致远抱着她快步跑了出去,“咱们吃饭去喽……” “吃饭去喽……”小问竹抱着他的脖子,也拉着长长的强调。 沈香在后边看着,心中一阵暖意。虽然她不能再陪女儿了,可是她已经有了个好爹爹,真好。 饭桌上卞纬和单舒云正在等他们父女二人,uu看书 wwuuknsh.cm 待看到跟着后边进来的沈香时,均是吃惊不已,昨夜没有被带走,看来怀致远上次说的话谦虚了。 正在吃饭之际,忽然衙役来报,司天监出事了。 “司天监?出了什么事?” 怀致远虽然不在司天监了,可还有感情在,不希望司天监出问题。 “到底出了什么事?”卞纬也跟着问道。 “夏玄礼大人失踪了。” 怀致远和卞纬对视了一眼,中江县星位负责人失踪了,这事不小,也容不得他们再细嚼慢咽,两人忙去往了司天监。 中江县司天监的格局和衙门类似,都是前院办事,后院住人。县城的司天监星位一般由筑元境圆满者担任,也可以称之为半步人仙。 因为筑元境到人仙境的门槛是真正的圆满,而大部分的圆满者,只是以体内的先天之气为引,炼化先天之气,将自己的状态回归到圆满状态。这个圆满缺乏磨炼,是一种假圆满的状态,需要历练。担任星位就是司天监的历练方式,当然跨过去后,成为人仙,就可以掌管一郡之地了。 人仙境在司天监每五年一次的大比中获得名次者,可以留在京城安心修炼,不用管理凡俗事务。当然也有不愿意留在京城,觉得环境太过安逸,失去了勇猛精进的心,自愿留在各州之地。 搭配星位的多是一些踏入筑元后晋升无望的人,可以此攒些资历,到了老时,司天监为其养老,没有回顾之忧。所以在司天监中可谓各得其所,为一些散修之辈所羡慕。 第17章 李家公子 怀致远和卞纬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凶手留下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什么人会对司天监下手?”卞纬纳闷什么人这么大胆去招惹司天监。 “有很多。”怀致远将夏玄礼床铺抖落了一遍,也没有查到什么,“据我所知,就已经有三个组织出过手。” 卞纬正在翻着书柜,一听这话,转头诧异问道:“还真有这么胆大的人?” “是啊,其中一个是问道盟,是九州一些散修门派组织起来的联盟,”这个还是他听宁秋灵说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也知道就算了,不要多去打听,小心惹火烧身。”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 “我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只要干好自己的县令就好了。”卞纬又拿起一本书刷拉拉的抖落起来,一本本的翻太慢了。 忽然,一张纸飘了下来。 卞纬弯腰去捡,眼角余光扫到了墙角有个小纸团,疑惑的捡了起来,打开后是一张巴掌大的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没有想到还真有收获。”他拿着纸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可是写都是什么啊,怎么还有‘我已经吃饭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怀致远过来接过了纸,看了起来,“这应该是夏玄礼要上报的信息,可惜是密文,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有机会了问问郭顺,看他知不知道。” 两人又翻找了半天,就连刚才掉下的纸也看了看,只是书本的那一页脱落了,没有他们想要的线索。 “看来没有线索了,卞兄你找个可靠之人将那封密信送到双庐的司天监,顺便上报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怀致远见真寻找不到什么了,将夏玄礼的密信誊抄了一份自己留着,原件给了卞纬。 卞纬叹道:“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对了,咱们还得去李府一趟,真是多事之秋。” 他们唯一可以肯定就是司天监的人不是失踪,应该是遇害了。然后就是密信,其他的就没有了。没有办法的两人又打道李府,看看那边能查出什么来,没有想到忙活了一番也是一无所获。 李府的家人也辨别了这个假李善平,可惜都不认识。 李家虽然在中江县颇有势力,终究是商贾之家,和气生财,没有什么仇家。 要说生意场里的对头倒是有,不过也没有到动手杀人的地步,调查一下僵在了那里。 假李善平的死亡,司天监人员的失踪遇害,都是昨夜发生的事情。一夜之间中江县竟然发生了两起案件,还都是无头案件,让两个人头大不已。 查无所获的怀致远和卞纬打道回府,刚到府衙门口,小问竹就跑了出来,飞扑到了他的怀中,“爹爹,你终于回来了,问竹都等了半天了。” 卞纬在旁边打趣道:“小问竹,有没有等干爹啊?” “有啊,”小问竹脆生生的说道,“等你和爹爹啊,都等的饿肚子了。”还有模有样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又抱着怀致远的脖子格格笑了起来。 怀致远往上托了一下她,“那你怎么不先吃饭啊?” 小问竹认真的回答,“娘说了,要等爹爹回来了再吃了。” 卞纬插话说道:“干爹给你说,你饿了就先吃,不用等干爹和爹爹。” 小问竹嗯宁一下,“可是问竹要等爹爹。” “好,咱们去吃饭!”怀致远抱着她小跑了几步,惹着小家伙格格直笑。 卞纬在后边怨念不小,“干爹也是爹爹啊,怎么没有爹爹的待遇啊……” 三个人说笑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了一声质问。 “卞大人,你就是这么当县令的?” 一个男人站在县衙门口,正抬头看向说笑的两大一小。 卞纬看着这个男人,瞅瞅那细瘦的腰身,薄烟淡眉的眉眼,没有生成女人真是可惜,不过他并不认识。 旁边的衙役赶忙给卞纬介绍,这位就是李善平的儿子李书维,自幼跟着自己的姑妈,偶尔会回到中江县。 “原来是李公子,不知道本官如何惹到你了?” “堂堂一县之主,治内发生了凶案,不知调查,还在这里说笑、吃饭。不知道是咱们大焱的官员向来如此,还是你卞大人一家如此。” 卞纬眉头皱了皱,这是过来抬杠的啊,“那依李公子之见呢?” 李书维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赶紧调查了,我李家出了如此凶案。而且,家父不知所踪,说不定已经遭遇了毒手。难到卞大人不应该赶紧查明真相吗?” “可是我总要吃饭吧。” 李书维一噎,uu看书ww.uukanshu “不可理喻。”甩手就走了。 怀致远忽然问道:“李公子是否有什么线索?” 李书维驻足停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他,“没有,你们还是赶紧调查吧。” “莫名其妙。”卞纬不愿搭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走走,吃饭,都饿了,小问竹不是也饿了吗。” “嗯嗯,问竹饿了,爹爹咱们去吃饭吧,问竹的肚子都饿扁了。” 怀致远笑道:“那还了得,肚子都饿扁了,走喽……” 吃午饭的时候,两人又说起来了李书维。单舒云听到后,给两人八卦了起来,说起了一些往事。 李书维其实不是李善平唯一的儿子,在他之前,李善平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只是都没有养大,就夭折了。当时有个算命的给他说命中无子,只能有女儿,所以三个儿子才养不活的。 几年后,李书维就降生了。 还是个儿子,李善平怕再像他的三个哥哥一样,就将他当做女儿养,后来更是送到了自己妹妹那里,终于算是平平安安的过了十八岁。 本来想要给自己的儿子找门亲事的,奈何他一直不同意,一直到了现在。 卞纬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你都是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么厉害!” “当然是从李家女眷那里,不然你以为呢。让你去问那些男人,估计你一时半会儿什么都问不出来。” “干娘好厉害!”小问竹也探头发表了一句。 单舒云给小家伙夹了个青菜,“还是女儿乖。” …… 第18章 旧人新事 饭后卞纬准备去趟李府,看看能否从李书维哪里探出什么口风,不过听到怀致远说准备将沈香的尸首安葬,也就按下了行程。 城外,怀致远寻了一块儿风水宝地,因为沈香的鬼魂还活着,所以一切从简,就找了人将棺木抬到了坟地下葬。 沈香撑着伞,看着自己的棺木一点一点的被放到墓穴里,一时间心中复杂不已,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着自己的尸首下葬,也算是九州的一件奇闻了。 小问竹紧紧的搂着怀致远,以后能抱着她的就只有爹爹了。 卞纬和单舒云也是复杂的看着这一切,生命的明灭这么的突然和脆弱,还是珍惜现下的时光好好过活。 返程的时候,怀致远趁机去了一趟石作山,他怕祭坛的痕迹被人毁去,还是早点去看看为好。 怀致远到了山洞,先将附近都查了一遍,才进了山洞。 山洞依旧,祭坛依旧。 石头堆砌的祭坛不大,没有什么特色,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什么特点。他又绕着开阔的山洞勘察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痕迹。 总不能是祭祀野鬼的吧。 怀致远又转了几圈,还是一无所获。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点土层和旁边的有点细微差异。 也许里边埋着什么东西。 怀致远脚下蕴含真元,猛地一跺,地面咚的一声,埋着东西的土层直接蹦了起来,里边的东西也跟着出来了。 啪的一声,里边的东西贴到了地上。 怀致远皱了皱眉头,竟然是动物的粪便,可是什么粪便还要藏的这么严实。 虎粪! 这里竟然有虎粪,说明老虎来过这里。 既然这里是李善平祭养鬼物的地方,肯定不会让其他野兽胡乱出没的,更不要说拉屎撒尿了。要知道在野外,可没有野兽将自己的粪便盖住,因为这是它和同类区别地盘的记号。那么老虎明显和这个鬼物关系匪浅,甚至可能就是一伙儿的。 而老虎本身就有伥鬼,不知道这个鬼物和伥鬼什么关系,虽然这些都不知道,可是好歹有了一个发现了一个线索。 回城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雨。 蒙蒙细雨,如烟似雾。 李书维看着门外的细雨,没有想到夏日会有这种细雨如雾的时节,还真是特别的体验,接着他看到了一个男人,一袭白衣,没有撑伞,就那么站在雨地。 昏暗的廊灯下,看的不是太真切,他又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一个男人没错。 男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我回来了。”藏在黑暗中的他,也渐渐被灯光照亮了真面目。 李书维看着他,“我知道,可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有什么是与不是,你不都是你吗?”男人伸手要去扶他,给他退后一步避让了开来。 “钟傲玉,都已经十年了,你还回来干吗?” “就算是二十年我也要回来,因为有资格了,完成了他的条件。” “人是你杀的吧?”李书维看着有点骄傲的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事,是我杀的,”钟傲玉点头承认,“我如约回来了,可他竟然不认账,还假装不认识我……” “那你就下杀手!”李书维截断了他的话,“你竟然对我爹动手!” “他不是你爹,”钟傲玉撇了撇嘴,“就算是你爹如何,当年他不同意,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再说了,你一直都在双庐的姑姑那里,和他哪有那么的感情,矫情罢了。” 李书维看着面前的男人,就像他已经湿透的白衣,有点冷漠,有点无所谓,仿佛一尘不染,什么都不能沾染了他的颜色一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呵呵,”钟傲玉不屑的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是从前的你。我又何尝一样,这些年我为了完成你爹提出的条件,走遍了西南三州,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学得了一身术法归来,他竟然说不认识我。他怎么能!他凭什么!” 李书维听到他控诉的声音,忽然有些心疼他,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要独自行走九州,还要学得修行归来。如果不狠的话,可能连安庆府都没有走出来,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从小一直是被当做女孩养大的,他也以为自己就是个女孩。他喜欢上了这个大男孩,他勇敢,无所畏惧。 只是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就在两个人要私定终身的时候,他爹到双庐来看他了。那一天,他也知道了自己是男儿身,他的梦就这么破灭了,他无法嫁给这个男孩成为他的新娘。 可是钟傲玉却不以为然,他喜欢是李书维,管他是男是女,u看书 ww.uukashu 他喜欢是这个人,而不是他的性别。他也只要李书维做自己的新娘,其他的都无所谓,他也不在乎。 出乎意料的,李善平同意了。 同时他也给出了条件,一门修行功法。 李善平要他找一门修行法门作为聘礼。他刚得到了一本密宗典籍,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既然上天让他得到了典籍,他就要踏进去,无论付出什么条件都要踏进去。如果有功法可以借鉴最好不过,所以他提了这个条件。 李书维看着门外的雨,叹了口气,“我要是女儿身多好啊……” 钟傲玉一步迈入了门里,扶住他的双臂,逼视着他,“我给你说过,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性别,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我可以对天发誓!”举手发誓表示自己的决心。 李书维赶紧伸出手,攥住他的手指,“我相信,我相信,我从来都是相信的……”泪眼朦胧,薄烟淡眉更添愁绪。 他一直都相信他,奈何造化弄人。 钟傲玉轻轻拭去了他的泪水,然后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这里一直都是你的,也只会是你的。” 李书维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钟傲玉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嫁给我吧,做我妻子,我们在一起。咱们找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咱们两个……” 终于,李书维的身子一软,仿佛所有的坚持都抽去了。 钟傲玉抱起了他,向着里屋走去。 门外的雨声越来越急,雨大了。 七月雨纷纷,千愁万绪夜。 第19章 雨中战斗 一夜过去,雨没有停。 “没想到还下着啊。”卞纬在檐下坐下。 “是啊。”怀致远虽然在回应着他,可是目光却在院落中的沈香和小问竹身上。她们母女二人正在玩的开心,为了让小家伙玩的尽兴,怀致远给她做了枚剑书遮挡雨水。 “爹爹你也来!”小问竹喊着他,让他也过去。 怀致远站起身来,“来了。”脚步却没有落下来。 单舒云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有人在打斗!” “你们照顾小问竹,我去看看。”怀致远交代了一声,脚步一落,下一瞬已经出现在了墙头之上,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爹爹!”小问竹本来想让他陪自己玩呢,没想到下一刻就不见了,“爹爹坏。” 沈香安慰女儿,“你爹爹有事要忙,等回来再和你玩,问竹乖。” 单舒云走过来抱起了小问竹,“干娘陪你。” 卞纬也忙跑了过来,“还有干爹呢……” 就在他们玩闹之际,怀致远已经来到了李府。 李府后院。 钟傲玉正在和曾经偷袭怀致远的怪物斗在一起。 他这次用的不是纸人,而是一个木偶,木偶半人高,满身镶嵌的利器。虽然不会飞行,可是活动起来,仿似一个长满了刺的刺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木偶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怕毒,让怪物的毒气一时没有了用途。 怪物几次突破都没有过了木偶,干脆双翅鼓荡,飘了起来,准备越过去。钟傲玉岂能让他如意,从怀中摸出两个纸人,一把掷了出去。 纸人飞出,发出嗖嗖的利刃破空的声音,怪物新力未继,一口气还吊着那里。只能竭力用肉翅扑扇一下,歪了一下身子,避开了一个纸人。另外那个眼看避不过,干脆一把抓在了手中。 嗤! 纸人的手臂扎进了怪物的肉中。 这时,地上的木偶在旁边的凳子上一个借力,跳了起来,双臂如刀凌空砍下。 钟傲玉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近战,万一让对方靠近,就是亡命之时了,到时候李书维恐怕也是没了活命的机会,他决定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 怪物眼见就要中上一招,忽然怪异的一扭一折,好像身上的骨头和肉都可以活动一样,避开了这一招。 落到地上的怪物,脚下一蹬,就窜出了屋子。他没有想到钟傲玉竟然回来了,而且就在李书维的身边,看来得以后再找机会了。 穿过雨幕,双臂一扇,脚下一点,已经飞了出去。 仓! 一声剑鸣,一把长剑突然他逃跑的路上。 “该死!” 怪物去势太急,根本来不及改变方位,勉强扭动身子,侧了一下。然后身体上的骨肉蠕动,最大限度的要躲过这次突袭。 刷!长剑沿着他的身子一路划过,带起了一溜长长的血迹。血迹飞出后,就和着雨水落到了地上。 “怀致远你该死!” 怪物虽然说着狠话,可是这会儿的他却竭力寻找破绽逃走。 “是吗?” 怀致远甩手又是一枚剑书,自己也手持一枚剑书杀了过去。 钟傲玉看着雨中两个人的战斗,什么时候中江县会有如此厉害的两个修士。 李书维披着一个红色的薄氅也出来了,“那个用剑的我见过,好像和县令卞纬关系很好,就住在县衙那边。” 钟傲玉揽过他搂在怀里,“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起来了。” “有人在呢,”李书维挣扎了一下,就任由他抱着自己,“我刚才听到打斗声,所以过来看看,怕你出事。” 钟傲玉一笑,“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你这么好,我怎么会有事呢。” “就你会说,”李书维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 “那个怀致远虽然厉害,可是架不住对方会飞。对方要逃,不好阻拦。” “是吗?”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看着那边的打斗。 吼! 怪物吼叫了一声,这一会儿他已经中了几剑。 雨水的降落,让他的毒大打折扣,战斗力直线下降。如今之际,走为上策,可是怀致远缠斗的太过厉害,一直没有找到破绽。 怀致远一剑一剑按部就班的攻击着,只要对方有飞的打算,就一剑圈住。可是总这样战斗不行,虽然无过,可是也无功,他也在寻找可以破解对方的方法。 怪物胳膊一轮,他要和怀致远来个硬碰硬。刚才的交手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手中的长剑只是一枚激活的符箓而已,根本经不起几次硬碰硬。 怀致远见到对方来硬的,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接了。 长剑一递,灵光一闪想起了行书中的连点笔法,u看书 .uuknsh 笔墨运转,勾连起伏,仿佛那刀入肉里,沿着骨骼起伏。 长剑在空中一连三下,波浪起伏,虽然是三点,却又是一剑。一剑叠加一剑,气势积蓄,最后一点之下,砰的一声,怪物轮过来的胳膊竟然被点出了个洞。 “啊!怎么可能?”怪物难以置信。 怀致远虽然伤了对方,可是手中的剑书也化作了粉末,漏了下去。看来真的需要一个法器,哪怕是个好点的武器也行,剑书在近战的时候还是很不方便。 怪物趁机双翅鼓荡,退了出去。 怀致远脚下一点,追了上去,好不容易逮住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跑了。 李书维皱眉看着怪物消失的地方,刚才怪物的话音虽然尖利,却让他有种熟悉感,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 “怎么了?”钟傲玉见他紧皱眉头后,关切的问了起来。 “刚才那个话音,有点熟悉,就是有点不确定。” “谁?”钟傲玉想不到会有谁是他熟悉的,难得是这十年里认识的,想到这里,心中有点遗憾,自己缺少了十年的陪伴。 “我也是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没事,说吧。” “我爹。”李书维不确定的说着。 “李善平?”钟傲玉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两人一时无语,要真是这个答案的话,那他怎么从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怪物。 雨声渐大,地上都溅起了阵阵的水雾。 “走吧,咱们回屋吧,外边冷。” “嗯……” 第20章 真相不远 李善平见到丫鬟又回过头来,“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丫鬟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 纸人那笔墨描摹的嘴忽然裂了开来,从一条线变成了一个椭圆,就像一个真的嘴。 丫鬟直接退后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李善平摇头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作势就要起身,忽然整个人软了下来,瘫坐在了椅子上。 纸人张开嘴,猛地一探,扑在了李善平的后脑处,接着哄的一下子燃烧了起来,青色的火焰一跳一跳的。烧了一会儿后,就渐渐的熄灭了。 “鬼啊!死人了!” 丫鬟也不敢过来查看,等到火焰熄灭后,才喊了出来。 其他人听到后,都赶忙跑了过来,可是没有谁敢去查看一下。 最后还是胆大的过去试了试鼻息,没有,确实死了。加上刚才说的纸人、火焰,一窝蜂的都跑了出去,不敢留在李家。幸好遇见了县太爷,找到了主心骨,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卞纬将众人安慰后,着人去找了衙役,准备今晚守夜,明天再行处理。然后就跟着怀致远又去了后院。 “对了,好像中江县司天监的星位一直没有见过,怎么县里出了这么多事,也不见他啊?”怀致远忽然想了起来。 卞纬哼了一声,“咱们的星位大人整个一个糊涂蛋加懒货。” “此话怎讲,他真的那么差的话,怎么没有人去上报呢?他的顶头上司就在隔壁的双庐,乘船也就是半日的行程。” “怎么报?我才来了一个月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厉害了,真个难办的很啊!”卞纬摇了摇头,“最厉害的是你还抓不住他的把柄。” 怀致远疑惑的看着他,司天监维护一方平安,本就是份内之事。 卞纬继续道:“咱们的星位大人叫做夏玄礼,怎么说呢,就说中江县遇到的事情吧。猛虎行凶,野兽不属于精妖怪奇,失踪死亡案件,这是县令的职权范围,他不负责。总之,难搞的很。” 怀致远也跟着叹了口气,司天监中还有这样的人,也幸亏卞纬来了,要不然中江的百姓寻个做主的人都没有。看来得找个机会给郭顺说一下,他的治下怎么还有如此推脱之人。 说着话,就已经到了后院的房间。 卞纬看了椅子上的人,惊奇道:“这不是李善平。” “是啊,你认识吗?” “不认识,不知道李家的人认识不认识。”卞纬准备去喊人过来辨认。 怀致远拦了下来,“今晚他们吓的不轻,明天再问吧,到时候青天白日的他们胆气也壮一点。” “太爷!”几个衙役从门外跑了进来。 “今晚就辛苦你们几个了。” 怀致远也说道:“你们放心吧,我已经在房间里做了布置,你们只要守着就可以了。” 衙役们识得他,忙以礼相见。 卞纬知道他们刚才在外边肯定已经听得李家人的话,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才壮着胆子过来的,给了他们个定心丸,“你们虽然认识怀公子,恐怕还不知道他是一位修士吧,和咱们司天监的安庆郡张宿郭顺那是相交莫逆,他说了布置肯定没有问题的,你们放心守着就行了。” “多谢公子!” 衙役们感激不已,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本来就是司天监的事务,只是因为中江县夏玄礼的不作为,才落到了他们头上。如今有了更厉害的怀公子作为依靠,一个个都安心不少。 又交代了一番,怀致远他们两人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奇怪的看向卞纬,卞纬让他的心头发毛,不禁问道:“你有话就说,一直看着我干嘛,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瞎想什么呢,”怀致远笑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和郭顺关系匪浅?” “真的?”这次轮到卞纬好奇了,“那晚你给我和舒云说了司天监的一些规则,我猜想你是不是和司天监关系密切呢,所以才会说你和郭顺相交颇深。” “厉害,看来以后要慎言啊,”怀致远也知道是为了安众衙役的心,不过他和郭顺的关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和郭顺确实是相交莫逆。” 两人回到衙门之后,单舒云已经哄小问竹睡觉了。本来小家伙要等爹爹的,要陪爹爹,可是太困了,只能先听干娘的话去睡觉了。 怀致远看着小问竹安静的睡着,偶尔还动动小嘴,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看了一会儿,见到她的睡相颇好,也没有踢被子,就安心去休息了。 子夜时分,他忽然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后,开门直接来到了院中。 沈香正在月光下遥望着远方,u看书 .ukanshu苍白的面孔在红色嫁衣映衬下竟有一种别样的诱惑,那是一种透着死亡的异样美感。 “你怎么不睡了?”沈香还在盯着远方,她已经看到了那条路,有人过来了。 怀致远也看到了那条路,“我要睡觉了,明天小问竹醒来见不到娘亲,岂不是要怪我这个爹爹了。” “你……”沈香本来想说,不必如此的,可她又希望真的能再多留几天,好多陪陪自己的女儿。 “试不试吧,不一定能成,”怀致远说道,“这也是我不让你杀生的缘故,鬼虽然不能触碰到人,可是煞气却可以,如果让煞气浸染了,那就真的完全变成了厉鬼,也会失去转生的机会。” 看到她不太明白的样子,他继续解释道:“厉鬼杀生,其实是煞气浸染魂魄的原因。鬼是碰不到人的,魂魄中激起的煞气可以将魂魄变成一种介于人和鬼的状态——厉鬼,这时候,厉鬼就可以杀人了。可是这种状态就不是鬼了,地府不会接收的,也就没有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沈香明白了,“那钟馗老爷?” “手持三尺剑,斩尽天下妖。”怀致远看着远处出现的两道人影,“斩的就是厉鬼。神憎鬼厌,九州无其安身之所,只会灰飞烟灭。” 沈香看着面前的男人,自己真的沾了女儿的光。小问竹有了他的照顾,她就算今天走了,也可以安安心心的。 “来了……” 两道人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来了。 头戴长帽,手持锁链。 黑白无常。 第21章 姐姐现身 怀致远收拾好以后,就和小问竹她们一起吃饭。他没想到曲玉儿竟然也坐到了饭桌上,才区区三年,她已经和常人一样了,现在就算说出来她曾经是个鬼,估计都没有人相信。 饭后单舒云带着小问竹,他和曲玉儿回到了书房。 “你们现在都还好吧?”他看着曲玉儿。 “嗯,娘娘待我们挺好的,而且姐姐现在已经到了将者级别。” “这么厉害。”怀致远吃了一惊,鬼修的将、王、帝三个级别分别对应人修的人仙、地仙和天仙三个境界。他没想到戊蓝的修为已经追上了自己,好像他认识的几个女人都比他厉害,就数他的修为低了。 曲玉儿将一把刀放到了桌子上,狭直刀身,小镡,长柄,是一把唐横刀。 怀致远看着冷艳的利器,心中一阵欢喜,不由赞叹了起来,“好刀啊!” “这是姐姐在娘娘那里求得的,她知道你的佩剑已经毁了,没有趁手的兵刃。姐姐让我嘱咐你一定要好好温养这边刀,未来必有所得。”曲玉儿有点神秘。 “这么厉害?”怀致远不由问了一句,不是他不信,而是不敢信,怎么说的好像是一件法宝一样。 “我也不知道,只是姐姐这么说的。” “替我回去谢谢戊蓝,我记在心上了。” 曲玉儿继续说道:“这是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呢……” “还有?”怀致远不知道戊蓝还会有什么事情,好像没有了吧。 曲玉儿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小问竹。” “小问竹?”怀致远想不通还有小丫头什么事。 “是这样的,”曲玉儿不打算卖关子,直接说了,“姐姐怕你一个大男人带不了小问竹,我这次来就是要带她回去,正好可以教导她修行。” “修行?”戊蓝修炼的是鬼修啊,要是照顾小问竹还可以,怎么会能教导她修行呢。 “不是有娘娘的呢,”曲玉儿知道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娘娘的本事大着呢,这次真的是小问竹的造化。对了,还有沈香,也一并跟我走。” 怀致远难以置信的看着曲玉儿,她说的话,简直让他都有点嫉妒她们了。她们和戊蓝、曲玉儿几人真可谓是天降造化。 两天正在说着话,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单舒云的声音,“不知阁下有何贵干,还没有请教大名?” 怀致远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过来县衙,总不会是那个舞弄纸人、木偶的修士吧,他还不知道钟傲玉的具体身份,只是知道他和李书维关系匪浅。 会是他吗? 怀致远起身来到了院子里,曲玉儿也跟着出来了。 雨已经停了,单舒云正带着小问竹玩耍,沈香在旁边看着,她虽然参与不了,也是高兴不已。 这会儿两人一鬼看着对面的女人,女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时间的沉淀感,那圆润的双眸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小问竹。 小问竹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这位婶婶,我们认识吗?” “姐?” 怀致远看到这个女人就认了出来,她就是苏妲己,“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还在这里。”他的意思苏妲己已经回归九重天了,怎么会在九州遇。 “待会再给你说,这个就是你女儿?”苏妲己将他的疑惑放到一边,她现在感兴趣的是这个小丫头。 “嗯,叫做问竹,”怀致远将小问竹拉在身边,“小问竹,喊姑姑。” 单舒云和沈香是真以为他有个姐姐,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感叹他姐姐竟然如此年轻,要不是她身上那种给人的感觉,也就是二十多岁的一个姑娘家。 曲玉儿吃惊不已,她知道怀致远早已经没有了家人,更不说什么姐姐。可是看两个熟稔的程度,又不像是骗人,她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姑姑?”小问竹先是看了爹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甜甜的喊了起来,“姑姑好!” “乖,来姑姑抱抱。” 苏妲己抱着小问竹,直接进了书房,其他人都看向了怀致远,不过他也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 没让他们疑惑,她的声音已经从屋里传了出来,“好了,你们也都进来吧,既然都在,正好看看她是怎么安排的,我也好奇不已。” 一行人到了书房,苏妲己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主位。 小问竹回到了怀致远的身边,虽然她也很喜欢这个姑姑,可她更喜欢待着爹爹的身边。 待到众人坐下后,苏妲己开口了,“我是致远的姐姐,你们也都知道了。我的时间有限,也就不和你们客气了。” 怀致远他们顺从的点了点头,特别是单舒云,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可是给她一种心灵上的忌惮感。 “本来,我想给致远送把武器呢,他的剑上次在湖里给那条小蛇给毁了,”苏妲己拿起了一边桌子上的唐横刀,“没想到她竟然比我的速度都快。u看书 ..om ” “小丫头,你是她的手下吧?”她看向曲玉儿。 曲玉儿虽然没有听到她说出名字,可是她知道说的是自己宫里的娘娘,“我是娘娘的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啊,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收徒弟。说说你们娘娘的安排吧。” 几个人里就数单舒云和沈香糊涂了,她们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怀致远姐姐说的话,每句话都能听清楚,可是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小问竹虽然也不懂,不过她不在乎。 曲玉儿虽然心底有点抵抗,凭什么我们娘娘的吩咐,你让说就说,可是一张嘴几句还说了出来,“我这次来,一个给怀致远送刀,再有就是将小问竹和沈香带走,姐姐说他一个男人带孩子不方便。” “姐姐?”苏妲己问道,“不是你们娘娘吩咐的,你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娘娘也吩咐了,姐姐闺名戊蓝。” “这样啊,”苏妲己把手里拿着刀,“你姐姐可曾婚配?” 曲玉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已经婚配不合适,说不曾嫁人也不合适。 怀致远已经喊了起来,“姐姐,你都说什么呢。” “怎么?姐姐问问都不行,好了不说这个了。”苏妲己没有追问下去。 曲玉儿松了口气,她还没有想好怎么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单舒云眼睛一亮,啊,故事这么多啊。沈香到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想知道曲玉儿要带走自己和女儿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小问竹也有了机会插话,“我不要离开爹爹。” 第22章 叙旧承诺 怀致远赶紧安慰小丫头,“乖问竹,咱们先听你姑姑说什么,好不好。” 小问竹瘪了瘪嘴,同意了,不过将他的脖子圈的更紧了,她不想离开自己的爹爹。 苏妲己听了曲玉儿的话后,也觉得这么安排可以,沈香是鬼,她对这方面没有她在行。至于小问竹,既然沈香跟着她了,母女两人在一起最好,“这样也好,不过小丫头,你回去给她说,让小问竹每年都要到我那里去住一住。” “还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你回去给她就可以了,现在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曲玉儿见打听不出来什么,也就只能答应。 “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和致远说。”安排已经说完,苏妲己直接让她们都先出去一下。 怀致远也将小问竹给了单舒云抱着。 苏妲己待她们都出去后,拿起了那把唐横刀,“这把刀你收着,要好好温养,这确实是那个女人耗费心血打造的,算你有福。” 怀致远接过了,按照苏妲己的吩咐搭上印记,真元温养了一遍,就发现刀已经如臂使指。更是可以收到丹田里,只有真元激活一下,就会到了手中,甚是方便。 “现在相信了吧?” “确实,不过姐姐,那位娘娘到底是谁,这把刀这么珍贵,是不是……”怀致远想说他是不是有点受不起。 “无妨,你收着吧。”苏妲己不在乎这些,“既然她送了,你收着就可以了。再说了,就算她不送,姐姐去她找要,到时候会一样给你。至于她是谁,现在给说这些为时过早,你还是先将修为练上去,等到了天仙破界上九重天,就什么都知道了。” “好吧。”没有办法,自己姐姐说的,只能认。 “还有就是小问竹,你让那个小丫头一起带走吧,九重天虽然一般不能带下界的人过去,可以总有地方是例外,她那里正好就是一个例外。” 怀致远都有点羡慕自己的女儿了,突然有种一步登天的感觉。 “好了,还去羡慕自己的女儿,”苏妲己笑道,“就算她想要带你去九重天,姐姐我也会阻止的。九重天虽然是高高在上,可是九州是其地基,只有一步一步成长起来,才能走向更远的地方。姐姐很看好你未来的路,希望你不要让姐姐失望。” “嗯!”怀致远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这么看好自己。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该走了,”苏妲己有点遗憾的看着他,她还想好好看看这个弟弟,可惜时间有限,不能久待。 “姐,你这就要走了,我还没有和你叙叙旧呢。”怀致远没有想到见一面也是匆匆而别。而且上次那种时间交错的突兀感也消失了,他感觉和这个姐姐距离更近了。 苏妲己温和一笑,“以后你到了上边,有的是机会,你自己保重,姐姐走了。”话音才落,已经化作荧光消散了开来。 怀致远又盯着座位出神了一会儿,也起身来了外边。 曲玉儿见到只有他一个出来,不由松了口气,她有点怕这个前辈。 他们在叙旧,怪物也在叙旧。 他在和李书维叙旧。 钟傲玉虽然听了李书维的猜测,判断怪物就是李善平,不过还是戒备的看着他。 “怎么,不请爹爹进去坐坐。” 怪物承认了自己就是李善平。 李书维看着他已经变的陌生的样子,终于还是将他让了进来。三个人分成两拨坐着,钟傲玉坐在李书维的身边,一直防备着李善平。 “不喊一声爹爹吗?”李善平看着自己的儿子。 “爹爹。”李书维喊了一声。 李善平叹了口气,“当年真的不应该将你当成女孩养,要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李书维不想再说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爹爹就不要再提了。” “好,不提,咱们说正事。” “什么事情?” “我要你们帮我对付一个人,”李善平转头向着钟傲玉,“昨天的试探,我知道你已经踏入了修行,也算是完成了当初的条件。” 钟傲玉听他提起这个,从身上掏出自己的修行之法,一把扔了过去。 李善平接住后,又扔了回来,“我已经用不上了,本来也就是想要考验一下你,如今你已经得到我的认可了。” 钟傲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唇角一弯,开心不已。 “你先别笑,”李善平继续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你需要帮我对付一个人,杀了他之后,你就可以和书维远走高飞,我再也不会过问你们的事情了。” “爹爹,”李书维有点不满,“你自己都说傲玉已经完成了你当年给的条件,刚才他给你修行之法,也是你自己不要,怎么还能随意增加条件?” 钟傲玉不在乎再多一两个条件,uu看书 .uukanshu “无妨,”他拦下了李书维,“你说吧,要对付谁?” “怀致远!” “就是昨天后来阻击你的那个人?” “是的,就是他。你如果帮我对付了他,我就同意你们的事情,而且保证以后不再过问了。”李善平信誓旦旦,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说服钟傲玉。 “好,咱们一言为定。”钟傲玉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痛快,要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饮酒,我真的要和贤婿浮上一大白。”李善平乐呵呵的说着。 “那倒不用了,”钟傲玉并没有因为他换了称呼,就和他坐下来喝酒,“你只管准备,需要的时候通知我一下就好了。” “行,那我就先去准备了。”李善平也很利索的离开了。 李书维看到自己的爹爹就这么走了,不知为何心中有点痛,他在乎不在乎,原来自己都会介意和在乎啊。 钟傲玉握住了他的手,“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李善平了,你要看开些。” “我知道,”李书维点头,“只是多少还有点不舒服。” “以后有我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钟傲玉渡过去一点自己的真元,想要驱散他心中的那点阴影。 李书维发现他在乎自己,突然一笑,是啊,不在意自己的人何必伤心呢,徒增烦恼,还惹得在乎自己的人伤心,不好。 “我突然有点冷,傲玉你抱抱我。” 钟傲玉发现自己渡过去的真元似乎不管用,干脆听从他的吩咐抱住他,让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第23章 另有目的 怀致远陪着小问竹玩两天,才在她的依依不舍中将之送走。 接着准备妥当后,就上了石作山,他要去找到猛虎,除去伥鬼。可惜他在山上转悠了一天也没有找到。 “看来你都知道了。” 李善平也出现在了石作山,他要杀了这个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亮还没有出来,只有漫天的星光。 怀致远看着突然出现的怪物,“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李善平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天你是下不了这山了。”李善平环顾四周,虫鸣枭叫,一片静夜氛围,“这里环境不错,你为自己挑了个好地方。”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怀致远率先出手,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状态。横刀在手,他这次要和对方来个硬碰硬。 李善平虽然准备今夜就杀了他,可也没有想到他说动手就动身,自己还想再说几句话呢,要不然怎么显得稳操胜券。 怀致远没有给他机会,他已经到了李善平的跟前,一刀刺了过去。石作山的开阔之地,完全不用惧怕对方的毒气,更何况还有夜风,可谓天时、地利。他要抓住这次的机会。 横刀狭长而直,就像一柄剑,刺破天地元气,极速地到了李善平的面前。 怎么突然蹦出来个武器? 钟傲玉的纸人在衙门监视了两天,没有见到过他出来购置武器。而且这把刀在星光下显得冷艳凄美,明显不是凡铁,更不像是可以轻易买到的,他有点不明白。 可惜横刀没有给他明白的时间,下一个瞬间就会破开他的胸膛。 “我也是有准备的!” 李善平挥手迎接,他的手中多了一柄大锤。他本来想要用这个铸铁大锤和对方硬碰硬的,如今先将锤子当做盾牌一用,挡在了身前。 嗤! 横刀轻而易举的扎进了铸铁大锤,刀尖透了过去。 李善平急忙一扭锤柄,退后了几步。 怀致远也将横刀抽了回来。 两人第一次交手,李善平差点因为大意受伤。 “你很不错,刀也很不错,可惜了。” 李善平舞动铸铁大锤,搅动着呼呼的风声,攻了上去。他这次要抢占先机,舞动的锤子带着呜呜的声音,只要搽上去一点就会受伤。 怀致远退后了几步,左手扣着的剑书一弹,长剑出手。 李善平挥锤了上去,砰了一下,荧光四溅,“区区符剑,也看逞能。” “是吗?” 怀致远借着他毁剑书的瞬间,横刀攻了上去,寒气四溢的刀光迅速侵占了停顿瞬间的锤网,破开防护,直指李善平。 李善平看着刀就要砍到自己的身上,眼中凶光大盛,要的就是这个机会。戴着拳套的手,直接抓向对方的刀。 砰!一个木偶在双方交战的地方,破土而出。 木偶两条胳膊左刀右剑,齐齐扎向怀致远的大腿。 李善平的拳套咔地一下,抓住了对方的刀,“看你怎么破?” 怀致远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入一个陷阱中,如果是钟傲玉自己偷袭的话,他肯定可以察觉的道。可惜是木偶,木偶不动的时候,就是一堆木头,根本感应不到。 借着李善平抓住自己的刀为支点,双脚一缩,刀剑刷地从他的脚底搽过。 怀致远躲过了一劫。 李善平没想到让他这样躲过这次偷袭。 现身的钟傲玉也是吃了一惊,又指挥木偶举火撩天,刀剑上方的怀致远抡去。 李善平放开锤子,一爪抓向面前的怀致远,他就不信了,到嘴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 怀致远双脚在李善平的胸膛上一踏,借势平射而出,人在半空中一扭,已经离开了战圈。 现在三人各成一方,李善平和钟傲玉对视一眼,这个家伙这么难缠,他们都低估了怀致远的战力。李善平的拳套也在刚才的交手中报废了,再攻下去估计很难建功。 吼!山中传来了一声虎吼。 李善平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了起来,即使今天杀了怀致远,也无所谓了。双臂一扇,人就离开了。 剩下的怀致远和钟傲玉两个人面面相觑。 怀致远看着他,不是要埋伏自己吗,怎么李善平突然走了,他是要干什么,难道不是针对自己。可是卞纬那里有单舒云,一般的人去偷袭两人,也会无功而返的。 钟傲玉是真的傻住了,不是说干掉怀致远,他就可以和李书维双宿双飞了,你的突然退出到底为了什么,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过来溜达一下吧? 李书维,溜达! 他猛然间想到几天前李善平在李府的突然出现,那次应该不是为了试探自己,本来就有其目的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李府,才会有了那一出所谓的试探。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李书维,这次埋伏怀致远就是为了调开他。如果有可能顺便杀了怀致远,杀不了就算了。 钟傲玉的脸瞬间煞白,uu看书.uukanshu.om 他要回去看看李书维是否出事,可是他又清楚刚才的那声虎吼就是信号,得手的信号,李书维肯定被擒了。 怀致远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这次的偷袭其实针对的不是自己,“在下怀致远,不知道友可否将详情告知,也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听到对方可以帮助自己,钟傲玉有点惭愧,“我刚才和李善平一起偷袭你,你好……” “我当然介意,不过我更介意的是李善平。” “在下钟傲玉,刚才那个虎吼应该是李善平的帮凶已经得手的消息。” “得手?” “嗯,李善平的目的从始至终应该就是他的儿子,我也是中了他的计,唉——” 怀致远看着自责的钟傲玉,“我可以帮你这一次,不过事后,你要到司天监去领罪。修行者肆意杀生,有违天道。” “你是司天监的宿位?”钟傲玉看着他,难怪了,应该这次来就是为了调查李善平的事。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怀致远目光悠悠,他曾经在司天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现在他已经不是司天监的宿位了,失去了一直奋斗的目标。如今奔波也只是为了去见一见自己心念已久的姑娘。 那然后呢? 修炼?卫道?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茫。 “我先回李府去看看,希望怀兄帮忙在山中先查探一番。”钟傲玉这会儿心切李书维,也没注意对方的样子。 “好,你去吧。”怀致远回过神,应了一声。 钟傲玉快速的下山而去。 第24章 移点成波 怀致远直奔上次老虎给自己说的地址。到了之后发现,已经空无一人,看来他们换地方了。又去了一趟祭坛,也是没有收获。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的话,李书维可能会凶多吉少。 在山中转悠了一圈,茫茫山岗遍地草木,没有一点踪迹可寻。 嗷呜! 一声低沉的虎吼哀鸣传了过来,不仔细听的话,会误以为是山风刮过。 怀致远寻声而去。 伥鬼本来寿数有限,所以才和李善平合作,他借助老虎猎捕人,给他提供人类。从而得到李善平的童男童女供养续命,本来是想要盼着有个鸡犬升天的机会。 没想到几年前李善平变成了怪物,还是没有成功。李善平后来想把注意打到修行者身上,他偷袭了怀致远,奈何失败了。后来就丧心病狂的攻击了中江县的司天监星位夏玄礼,想要用修行者的尸体试验,结果还是失败。 于是李善平就把注意打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也许血亲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趁着他的替身死亡,李书维回归,他回家要猎杀自己的儿子,未曾想会遇到了钟傲玉,还是失败了。 他和伥鬼就定下了调虎离山之计。他利用自己的儿子,让钟傲玉帮助他对付怀致远,然后伥鬼溜到县城,利用虎皮将李书维变成老虎,带回到石作山。 这一声哀鸣正是伥鬼在揭掉李书维身上的虎皮。 李书维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伥鬼拎着虎皮,李善平眼中投射出强烈的欲望,盯着他好像他就是那九重天仙界的蟠桃,可以长生不老。 “没事的,儿子,很快的,一刀下去你就解脱了。”李善平谆谆诱导,可惜配着他凹鼻突牙,长长的舌头滴着涎液,真的很没有说服力,还不如干脆一刀下去痛快点。 李书维苦笑一下,他如今说什么也管用,更不用想要用亲情去唤醒李善平。还不如期盼钟傲玉来救他更实际一点。 他看着自己的爹爹,“你就不怕钟傲玉来救我吗?” 李善平哈哈一笑,“他来这里已经晚了,他肯定会先回去李府查看你的情况。你觉得这一来一回,我没有时间吗,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和磨牙,你真当我闲啊?” “我还以为你会念及一点骨肉亲情呢。” “就是因为骨肉亲情,你才更要帮助爹爹了,要是爹爹得到了长生,到时候爹爹去地府将你找回来,咱们父子共享那无尽的岁月,岂不妙哉。” 啪啪的鼓掌声忽然响了起来,“好一个父子共享长生。” 两个人齐齐看去,是怀致远。 李书维的神色一亮又有点暗淡,看来钟傲玉真如他的父亲所说,回到城里去查看了。 李善平则是有点疑惑,仇恨的看着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以你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听到那声虎吼的。”他说的就是伥鬼在揭皮时候的虎叫声,他已经尽量的捂住虎口,让声音传不出去了。 “确实,本来以我的修为是听不到,可惜我偏偏听到了。”怀致远也是得益于一直以来几次突破,让他六感可以远胜同辈修士。 “听到了,又如何,你今天一定会死这里的。”李善平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伥鬼抓起身边的虎皮,往身子上一蒙,吼叫中登时化作了一只三丈长、一丈高的猛虎。一虎一怪同时扑向了怀致远。 腥风夹杂着毒气吹起地上的碎枝浮土,呼呼啦啦的刮了过去。 李书维赶紧找了个地方躲避,这种战斗他如果给卷进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来的好!” 怀致远握刀在手,脚下一动,已经跃起,居高临下刀光四溢的劈向猛虎。猛虎的身量太高了,对比起来,他着一刀就算中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猛虎一顿,吼了一声,口中啸出阵阵腥气,排云列阵一般的刮了出去。 李善平趁机在猛虎背上借力,也扑了过去,他就不信真拿不下这个怀致远。 虎风荡荡,怀致远竟然一下子被风止住了攻势,顿在半空没有借力之处。李善平抡着大锤呼地过来了,要补上这一下。 怀致远仓促间一刀点上抡过来的大锤上。 无论能够成功与否,他都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 刀尖一点,就想手持毛笔落下那笔画中的一点。 点,抛笔而为之,如高峰坠石。虽然是临时一笔,也带着一股凝重之势。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在纸张上做书。 提笔、下落,落笔成点,笔由点起,墨迹留在纸上,动笔,或横、或竖,或钩、或提,一切皆有点起,移点成波,波起而成迹,迹成而现字。 刀锤相触,轰的一声。 本应该被一锤砸开的刀,没有一点事情,还在那里。李善平被击退的锤子带着飞了出去,uu看书 .uuknsu.om 他被刚才的一刀击飞了。 这怎么可能,明明击飞出去应该是的怀致远,怎么突然间刀上竟然携带如此惊人的力量。刚才的仓促一击,他应该难以调动真元才对呢。 怀致远不理会对方的反应,借机到了虎头上,提刀便刺。 笔之放纵,如足行之趋骤。 猛虎一声痛苦的吼叫,怀致远的一刀快、狠,也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它一下子被砸趴到了地上。通的一声,溅起了大片的尘土。 李善平没有想到自己两个人竟然又不是他的对手,心中已然升起了退意,得不到李书维的骨血没有关系,又不会立刻就死。他以后还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 心随意动,双臂鼓荡,他要退走。 怀致远砸趴下猛虎后,一刀也插到虎头上。猛虎通的甩动自己的头部,他只能紧紧抓住刀柄。这时见到李善平想要趁机逃走,两个剑书就甩了过去。 仓仓两声,两柄长剑一下子挡在了李善平飞起的头顶,他急忙低头让了一下,也收敛了肉膜,才没有撞上剑书。他也知道两柄长剑还有回环攻击的能力,干脆落到了地上,脚下一点又蹿了出去。 哗啦啦的破开了挡路的枝叶,面前猛地出了几个纸人,凌空飞来。 纸人的背后跟着已经返回的钟傲玉,他又错估了对方的速度和对李书维的挂念,连续两次的失误,让李善平一下子陷入到了危机之中。 “李善平,你竟然利用我,纳命来吧!” 钟傲玉气势汹汹的携带着纸人和木偶急速到达了战场。 第25章 善后抹杀 李善平当机立断向着左边遁去,这边虽然是山体,可却挡不住他。 “想逃!” 钟傲玉看出了他的打算,不就是仗着自己会飞吗,抓起木偶甩了过去。 木偶先李善平到了左边的山脚,一阵机簧的蹦蹦蹦响声,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纸人,铺天盖地的遮住了左边的路。 “该死!” 李善平肉膜鼓荡,凌空拐了一个弯,杀向钟傲玉,他已经动了杀心。 钟傲玉见他来攻自己,“来的好!”一拍自己的胸口,格格的一阵声响,他的体外覆盖一层薄甲,远看就像一个大的人偶。 李善平一爪抓在薄甲上,激起一溜火花,想起了刺耳的声音。 “没想到吧!” 钟傲玉也一拳砸在了他的身上。通的一声,两个人各自退后两步。 他们两个势均力敌,猛虎却是完全落入了下风。 怀致远一手握刀保证自己不会离开虎头,一手握拳砸了下去,碰碰的声音密集地响了起来,就连远处的李书维都可以借着月光看到有血液飞溅。 猛虎开始还能甩动自己的头部,到了后来,完全抬不起头来,只能趴在地上呜咽。它毕竟只是伥鬼所化,这几年虽有童男女祭养,并没有鬼修之法,对付一般的筑元修士还能应付。 怀致远又是一拳砸下,却猛地落了空,巨大的猛虎一下仿佛缩了水,只剩下一张皮张在那里。 “想逃?” 极目一扫,伥鬼正要准备遁入山中。 脚下一点,在下落的虎皮上借力一扭,将刀甩了出去。 “封!” 横刀寒光闪动,刷地出去了,直接没到山石中,只剩下一个刀柄还在外边。 伥鬼见到横刀跑到自己前边没入山石,也没有看见其他动静,估摸就是怀致远吓唬自己,一头就扎了下去。 就好像那些被老虎追杀的人从悬崖跳下去,一下子撞到了地上,可惜那些人不是鬼,也不会遁术。他会。 砰! 伥鬼忽然发现自己就像那些人一样,本应该遁入的山石,竟然失败了。 他不死心的又是猛地一扎,还是砰的一声。这次他看清楚了,一个笔画在山石上浮现出来,点,怀致远竟然真的可以用那凌空一刀封住山石,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伥鬼不死心的又是一撞,还是徒劳无功。 “确实不可能,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成功。” 怀致远走了过来,他刚才凌空掷刀的时候,想起了先前的移点成波、波起成迹、成迹字现,试了一下,没有想到竟然成功了。 虽然还不能成字,却可以发挥出书道中的基础力量,笔画的力量,使用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抽刀,一斩,伥鬼灰飞烟灭。 他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战斗。 钟傲玉和李善平的战斗却在焦灼,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的轰击对方,拼的就是耐受力。 轰! 两个人又对轰了一拳,各自飞了出去,摔到了地上。 李书维也从藏身地方出来,就要过去扶起倒地的钟傲玉,被怀致远拦住了。 “你不用去扶他,这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 “可是……”李书维心疼的看着钟傲玉,他身上的薄甲有些地方已经坏掉,可以看到身体上渗出来的血,其他挡住的地方看不到,也不知道伤的如何了。 李善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肉膜上更是破了几个洞。 钟傲玉站了起来,“他说的对,你就站在那里,今天我一定击败他,你放心吧。” 李善平也艰难的站了起来,“钟傲玉,我承认当年看走眼了,不过你想要击败我,恐怕还不行。” 怀致远看着他们两人,又抬头看了看月亮,已经是子时了。 钟傲玉大吼一声,又冲向了李善平。 李善平也是握拳起步,虽然他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可是他肯定不会输给他的。 “小心!” 怀致远一拉旁边的李书维,一支箭嗖地从他身边射了过去,然后又是几支箭射了过来,箭矢的破空之声接连想起。 钟傲玉虽然反应慢了点,可箭明显不是冲着他去的,连滚带爬的躲了过去。 李善平就没有那么幸运,躲了先前的一支,匍匐倒地的时候,一支箭噗的一声射中了他,接着后边的几支噗噗噗地均扎到了他的身上。 箭镞染血,一道纹路被点亮,继而轰的一下爆燃了开来。几个箭镞同时点亮,眨眼间李善平就被大火吞噬,只来得及哀叫几声,就没了声息,不大会儿就只剩下满地的灰烬。 “这都是些什么人?” 钟傲玉问着不远处的怀致远,这样的箭镞明显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拥有的,就连他的门中也没有如此的实力,uu看书 ww.uukansu.co怎么可能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用到射出就收不回的箭镞上,做为一次性的武器。 “不知道,我们现在要担心的是,待会他们万一对我们动手怎么办,从他们使用的武器上来看,明显不是一般人。” 钟傲玉一听就明白了,这些人是要杀人灭口。而且李善平的密宗典籍可能就是这些人给的,为了测试秘典中的记载,他们为此经营了这么时间。 失败了,可是还肯定不希望秘密被透漏出去,灭口是最好的办法。 灭去知情的人,再换地方试验,或者换方法试验。甚至有可能这些人用作试验的人,不只有李善平一个,只是李善平失败了,所以才要抹除。也许其他失败的已经被抹除过了,要不然为何偌大九州没有一点风声。 钟傲玉脸色一变,“那恐怕要劳烦怀兄了,待会带着书维先走,我说不定还可以拖延一二。” 李书维开始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听到拖延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次他们有可能要死在这里,“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已经等了十年,不想再等十年。” 钟傲玉脸一板,“听话,待会跟着怀兄走,出去后,记得离开中江隐姓埋名。” 李书维执拗道:“我不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怀致远两眼一翻,哎,没想到死到临头还要被人家秀个恩爱,真是惨啊。 通! 一簇烟花照亮了石作山,既然又是几颗升上天炸了开来,照出了一片光亮,他们三个人都被照出了踪迹。 来了! 第26章 事情原委 怀致远没有想到这伙人,这么胆大,就算是深山老林的,就不怕惊动什么东西吗,或者被偶然过路的修行者看到吗。 烟花一颗接着一颗的炸上了天,明显可以看到行成了一条线,这条线就向着他们三个过来了。 李书维扶着钟傲玉站了起来,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走,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怀兄,你先走吧,趁着他们还没有过来,你还可以走掉的。就算他们过来了,我还能勉强一战,为你拖延一点时间。” 李书维也说道:“是啊,你就走吧,不用管我们了。” 怀致远摇了摇头,既然他们都不走了,他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谁,“如果我一个人的话,应该还可以走的掉。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背后,以后也好应对。” 钟傲玉见劝不动他,也就不说了,再说怀致远确实没有受伤,不像他一样伤痕累累。 烟火越来越近,他们已经可以看到走动的人影,是四个人。近了之后,可以看到是三男一女。 怀致远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钟傲玉和李书维看看走过来的人,又瞅瞅怀致远,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是笑那里边有个半大小孩子吗,可不是还有其他三人呢。有两个人明显更是炼丹期的巅峰境,就算剩下的那个也是炼丹境界,他们必败无疑。 那个半大小孩子忽然跑了过来,“师父!” 怀致远抱了下跑过来的巩灵,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段时间不见更加扎实了。 原来是熟人啊,难怪呢。 钟傲玉和李书维刚因为熟人放心来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如果这些人在背后操纵的话,那么今天就是他们两个毙命的时候。 怀致远一瞅他们两个的脸色,就知道他们想错了,指着过来郭顺说道:“他是安庆郡张宿郭顺,你们放心吧,没事了。” 宁秋灵和步文昌两人发现怀致远没有事,皆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怕晚呢。 原来郭顺接到那封密信之后,就知道出事了,这个密信根本就不是司天监的密信,就连他们最近更新的传递方式也不是这个。他可以肯定是其他组织的密信,这封密信没有寄出,如果对方派人来查,怀致远说不定就危险了。 他找到宁秋灵将此事说给了她,想要让她帮一下忙。 同在县衙安住的步文昌也知道了此事后,也跟着过来帮忙,而且他还和怀致远有过过命的交情。没想到的是巩灵也偷偷跟上了船,三人也只能带着他了。 几人到了中江县之后,先找到了县令卞纬,了解一下情况。 卞纬正好这段时候都是和怀致远在一起,也知道他的猜测,就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 他们决定连夜上石作山,不过巩灵出主意,山上找人不好找,带点烟火,说不定师父看到后,就会过来的。 没想到才上山没找多久,就听到了这边的战斗,于是巩灵一路点着烟火就过来了。就是有引起山火的可能,也在步师父的一刀下就结果了,他放的是很过瘾。 怀致远听的有点哭笑不得,这是错有错着啊。 既然找了,几人就下山了。那个射箭的人,肯定是被惊走了。至于他会不会在暗中偷窥并不重要,只要留意一下中江县这段时间的修行者,就能知道他的身份,根本藏不住的。 一路上,巩灵都好奇的看着钟傲玉和李书维,开始他以为一男一女,李书维是女扮男装,不过等他看到喉结就知道李书维也是个男人了,他不知道两个男人怎么会那么亲热。 步文昌咣咣,赏他两个枣吃,才安生下来。 他们的人太多,县衙那边根本住不下,钟傲玉就做主让他们都去到李府休息一晚。 第二天,众人齐聚一堂,怀致远大概说了昨晚的战斗,伥鬼死了,李善平也死了。 卞纬和单舒云听到感慨不已,以后中江县应该会安宁了。然后他们夫妻就想告辞,他们知道这中间牵扯到的事情,不是他们可以知道的,而且他们不知道为好。 “你们也听听吧,不要走了,卞兄。”没想到怀致远将他们拦住了,“本来我想你们不知道的话,也许没有危险,可是昨晚我想了一夜,你还是知道一点为好。既然司天监都能被他们渗入,那么他们势力的强大可见一斑。你们知道了也好心里有个底,总比两眼一抹黑强。” 听他这么说,卞纬和单舒云两人也就坐了回去。 怀致远严肃地扫视了一圈,“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颠覆你们的认识,激起无尽的诱惑,你们要做好准备。” 宁秋灵听他这么说,妙目一凝,难得又是长生? 怀致远冲她点了点头,宁秋灵顿时觉得头疼不已,可不可以不听啊,上次虽然悟得了寸草剑,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其他人一看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传递着信息,叹了口气,能不能说出了分享一下,你们这么吃独食,让我们的好奇心很难受。uu看书 .uukansh 怀致远一瞅众人幽怨的眼神,整理了一下心绪,开始讲了起来。 有个组织,将一本密宗邪典给了李善平。让李善平见识到了其中的长生之法,无法抵挡诱惑的李善平,又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就让钟傲玉给他找到一本修行功法为条件,换得儿子李书维的自由。 没想到钟傲玉一去没有消息,李善平只能自己研究,终于他豁出去的踏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他面对没有死人,可以供自己使用。毕竟他要做出很多尝试,不是偷摸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他就上了石作山,用童男童女祭养伥鬼,伥鬼利用老虎为他捕获人。 奈何,邪法终究是邪法,他不仅失败了,也变成了怪物。 钟傲玉回来后,发现李善平竟然假装不认识自己,他不知道这个李善平是个替身,以为李善平反悔的他决定杀了他带走李书维。为何会想要杀了李善平,十年奋斗一朝成空,钟傲玉咽不下这口气,杀了他。 李善平也不在乎自己的替身被杀,他觉得自己失败是因为用的都是普通凡人,没有修为。所以偷袭怀致远,却失败了,然后又去杀了星位夏玄礼,发现还是不管用,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儿子李书维的身上。 他用调虎离山,掳走了李书维,结果给怀致远找到了,救下了李书维。 后来的钟傲玉为了李书维,和他血拼到底。这个时候那个组织的人派人过来善后。谁成想只杀了李善平,就被郭顺他们大咧咧的行动给惊走了。毕竟大张旗鼓的过来,而且还有两个好手,所以善后的人退走了。 第27章 山中无虎 一直到丫鬟过来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屋子里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怀致远讲完这一切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长生,一个遥远又诱人的字眼。他们关于长生的第一次认识,差不多都是九州上关于齐天大圣孙悟空的传说,那一句,似这般也得长生么?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遇到了。 不过李善平的长生之术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化作怪物了。不过确实激起了他们的无限遐想。 怀致远看着一脸向往之色的众人,认真的说道:“世间或许有长生之法,肯定是一步一步修行,慢慢得来的,哪有什么一蹴而就,不劳而获的可能。 再者李善平的背后是个强大的组织,至于是谁,目前不知晓,不过应该组织能力比较大,要不然也不会没有得到消息,就过来中江善后处理。以后大家行事小心,虽然李善平被灭口了,可是某种程度上,在他们眼中我们在座的人都是知情者。 至于星位夏玄礼是不是这个组织中的人,不得而知,不过我倾向于他就是李善平的监视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以后应该注意的事项,总而言之,就是一切小心。他们无法确定对方会不会过来将他们灭口。 大家虽然都担心,不过有郭顺这个司天监的宿位,相信可以做出安排的。 怀致远又在中江县待了一天,就离开了,他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而且一路上接连的遇到事情,让他发觉九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安全,而且还更乱。所以他更希望早点找到杨惠芸。 至于如何安排中江县的人和事,有郭顺呢,他不需要担心,而且还有其他人补遗,肯定比他一个人做的安排要周全。 再上石作山,他忽然想到了那个被伥鬼化虎的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昨天在李善平的老巢根本没有见到人,只能寄希望于卞纬安排人好好找找了。 到了宣陵县境内,才出了石作山,还没来得及下山,就遇到了一支冷箭。 箭矢破空而至。 怀致远下意识的以为是那晚的人,侧身闪避了过去,箭矢从胸前掠过,夺的一声钉在了旁边的树上,尾部的箭羽兀自颤抖不已。 不是,这最多是一张强弓所射,距离那晚的人差的太远。也对,既然李善平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出来,还先应对司天监为上,哪里有闲工夫管他啊。 怀致远从箭矢的制式和劲道上做出了判断。 几十丈外,一个男子手中手持强弓,腰跨砍刀,刚才的箭就他射的。男子见到自己弄错了目标,赶紧道歉:“对不住了,这位兄弟,刚才以为……” “张木,发现了?” 又从一个人从旁边的林子里钻了出来,也是强弓、砍刀,而且还是一身的喜服。 他是张木的同宗兄弟——张伏振,今天本来是张伏振的大喜之日,新娘子才娶了回来,还没有进村,就被山上下来了一个大马猴给掳走了。 张伏振和自己的兄弟们拿着家伙事都进了山,开始搜寻。张木刚才看到那边有人影,因为是大马猴呢,才射出了那一箭。 两人给怀致远解释了一下,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也加入了他们的搜寻队伍中,不过他没有张伏振两人结伴,自己一个人。 怀致远脚步轻灵的在树冠上移动,站的高看的远,视野也开阔,极目过去哪里有动静可以一目了然。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在远处闪动。 鲜亮的红色夹杂在绿色中分为的醒目,一眼就可以看到。 树梢微动,怀致远已经出去了。在树冠上借了两次力,就到了红色影子逃遁的地方。 哈—— 红色影子见到有人追了过来,转身呲牙凶狠的叫喝了一声。原来是一个马猴穿着新嫁娘的嫁衣。 “好一招声东击西,挺聪明的。”怀致远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是猴子假扮的。 马猴讥笑一声,它虽然不会说话,可是表情却表达了它的意思,是有如何,不还是上当了。甩手一只树枝磨就的短矛就投了出来,刷地一下,刺破挡路的树叶,直取怀致远的咽喉。 紧接着,马猴刷刷又是两支。 三支树枝短矛,一前两后,带着恶风跨过短促的距离扑向了怀致远。 怀致远凌空抽刀,点刺而出,叮叮叮三声,一波三折,好像起笔做了三点水,轻松的将树枝短矛拦了下来。 马猴目光一凝,高手。这个人和先前的那群家伙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很厉害。 近处的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呼喊着过来了。三个人,除了一个拿着猎叉的,其他两人也是强弓、砍刀。 “这不是伏振新娘子的衣服吗?” “你这畜生把人弄哪里去了?” 那猎叉人更是挺叉便刺,uu看书 .ukanhu 尖利的猎叉在斑驳的光照下闪烁刺目的锋利。 马猴轻轻的扭一下腰,就让过了来势汹汹的一叉。猎叉顺势刺中撩起来的红色嫁衣,刺啦一声,嫁衣开个口中。 马猴见到身上的衣服破了洞,起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持叉人通的一下撞到了旁边的树上。其他两个人赶紧扶起了他,戒备地看着马猴。 怀致远感觉这个马猴虽然还没有成妖,也距离那一步不会太远了。力量、智慧,各方面都远胜普通的马猴,“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你带我去找你的统领,也许咱们可以聊聊,否则,在下就客气了。” 其他人见他这个时候,还客客气气的,急道:“和畜生将什么理!” “就是,本来就是他们掳人在前,真是拿自己当山大王了。” 他们有一点说的没错,马猴它们确实将自己当山大王了,以前还有老虎、伥鬼李善平压着,现在山里就数它们最大了,不是山大王是什么。山大王就应该有压寨夫人,所以它们才会下山掳人,要不然不符合身份。 怀致远看到马猴的一脸的骄傲,说道:“还真当自己是山大王了。你不带我去,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马猴哧的一声,小心看了眼那边刀,它的直觉告诉它这刀不简单。 怀致远一步跨出,到了马猴的身边,用刀身恨恨的扇了过去,啪的一声,一道狭长的印痕就出现在了马猴的嫁衣上,它也被扇了出去。 通,马猴也撞到了一棵树上。 第28章 吃俺1棍 马猴狠狠地瞪着怀致远,它不是对手。为今之计走为上策。将手中仅剩下的那个树枝短矛甩了出去,转身就跑。 “想走。” 怀致远又是一步迈出,连刀都没有动,稍微歪了一下身子,就避过了树枝短矛,人也没有停,几步就拦住了马猴。 啪!又是一刀抽了过去。 马猴身上的红色嫁衣直接破开了狭长的口中,灰色的猴毛夹杂着血色从中漏了出来。 “带路不带路?” 怀致远又到了它的跟前,马猴没有回应,还是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反手用刀又是一抽,啪,马猴这次直接是血液殷到嫁衣上。怀致远没有继续问,连续又是三刀。 其余三人看着这一切,刚才马猴的身手,让他们一起上都不一定成降的住。这是谁,他们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张伏振从哪里找到的帮手。 待到马猴挨到了十七刀后,再也顶不住了,吱吱唧唧的求饶了起来。 “好了,带路吧。”怀致远又转头吩咐三人道,“你们回去和张伏振汇合,就在下山路上等我,我去将她的新娘子接回来。” “可是……”其中一人刚想说,你一个人去有危险,又发现自己等人的身手到他的跟前差的太远,说不定到时候会拖后腿呢,只得继续道,“那你小心,我们就先回去了。” 三人听到怀致远的吩咐先行返回了。 怀致远自己跟着马猴去往它们的老巢。一路上山高林密,看来石作山深山里是别有一番风景。 一人一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老巢。 巢穴用的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洞外的空地上正好十余只小猴在玩耍。一个女子只穿着月白衣裳被它们围在中间,洞口的一个石座上一只大马猴正支着脑袋歪头看着女子。 怀致远和嫁衣马猴的到来打破了山洞前的欢乐。 小猴子们看到那伤痕累累的嫁衣马猴,哪里还有玩耍的心思,一个个呲牙恶狠狠的盯着怀致远,恨不得生吃了他。 马猴首领也看到了他们两个,眯了眯自己的眼睛,从座位旁捞起了武器。他知道嫁衣马猴的实力,也知道来人是个棘手的人物。 怀致远开口说话,“我来是为了她,另外有一言想赠,以后不要下山掳人,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年轻人,你很自信。” “哦,既然你能开口说话,那咱们就好交流了。将人放了吧。” “你一个人跑过来,说一句放人,我就放人。那我孙继圣的面子往哪放。”马猴首领孙继圣拎着山中怪木所做的齐眉棍站了起来。 “孙继圣?雄心不小啊。”怀致远看着面前的马猴首领。 “那又如何,你先胜过我手中的齐眉棍吧。” 孙继圣一跃而起,力劈华山,一棍劈了下来。 怀致远脚步一错,让开了去。齐眉棍砰地一下劈到了地上,一条细长的裂缝应声而开。 嫁衣马猴急忙逃到一边,其他小猴子也远远的躲了开去。 张伏振的新娘子秋文月看到有人救,很是高兴。待看到孙继圣气势汹汹后,对于怀致远也是一阵担忧,要是他败了,自己就真的回不去了。 “有两次下子,再来!” 孙继圣打的兴起,舞动齐眉棍又攻了上去。抡、劈、戳、撩,法度森严,明显浸淫在棍术中时间颇久,加之内丹法力的加持,更是虎虎生风。 怀致远也没有想到会在深山老林中碰到这样的高手,倒也对得起他给自己起的名字。 孙继圣手握齐眉棍把端,戳了出处,棍梢的内丹法力锋芒显露,好像长枪一样直戳怀致远的腰眼。 怀致远唐横刀扭身架刀,齐眉棍顺着刀身呼的一声滑了过去。 众小猴一身叹息,就差一点就能拿下这个人了,可惜。秋文月则为怀致远能躲过去高兴不已。嫁衣马猴就在山洞边上看着,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呢,咱们速战速决吧。” 怀致远突然看了看天,他不想拖到最后还得走夜路,自己一个人还好办,带着一个女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年轻人,刚才我就说了,你很有自信。现在看来,我错了,你是自信过了头,已经自负了。”孙继圣看不出来和自己过了几招,都没有占到上风的人,怎么会突然打败自己。 “是吗,那你可要看好了。” 怀致远一刀刺出,刀出如竖,放纵趋骤。 “来吧!” 孙继圣持棍一撩,举火撩天,想要架开这一刀,再顺势切入,棍梢下压,就可以一棍敲到对方的肩膀。 怀致远刀出愈快,短短的一瞬间,就已经加速到了极致。 孙继圣看到对的刀速,知道自己这一招慢了,想要后退,可惜已经有点晚了。他刚才的攻势用的也急,一时变换不过来。 嗤的一声,刀切入肉的声音响起,u看书 wukns还带起了一溜血线。 两人交错而过,孙继圣的胳膊被划开了一个口子,顺着肘部一直到了肩膀。以至于手都有些抖,差点拿不稳自己的齐眉棍。 “你很厉害。”孙继圣另一只手在胳膊上一抹,破开的伤口瞬间止住了血。可是伤口却影响了他的行动,接下来的战斗他已经没有把握了。 “谢谢夸奖,我还是刚才的话,”怀致远并没有高兴,只是打败了一个对手而已,“放了那个女子,以后不下山掳掠。” “好大的口气!” 忽然一个声音从高空响起,伴随着烈烈的风声,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吃俺一棍!” 一个黑色裹金的铁棒,携带着坠落者的无尽气势,轰然砸落。 轰! 地面撕裂了偌大的口中,尘土飞溅,整个山洞前的空地上都被烟尘遮蔽,完全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的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那里,手持铁棒,头戴金冠。 山洞边,嫁衣马猴也不在乎那掀起的尘土,双眼紧盯着那个身影。那是他的梦,他的崇拜者,他只求自己这辈子有他万分之一的本事就足够了。 烟尘渐落,那道身影慢慢的露出了真面目。 孙继圣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嫁衣马猴,有点无奈,又回着面前的人,也是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众小猴更是欢呼了起来。 “怎么可能……” 秋文月喃喃失语,是啊,怎么可能。 身穿黄金锁子甲,头顶凤翅紫金冠,脚踏藕丝步云履,手持如意金箍棒——齐天大圣孙悟空。 第29章 娘娘来到 怀致远看着突然出现的孙悟空,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砰!他手中满是裂纹的刀碎了。 这把苏妲己说那个女人精心打造的刀,就这么没了,更不要说好好温养了,他自己都没有焐热乎呢,就这么碎了。 刚才孙悟空的一棍,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也没有办法躲,只能硬着头皮挺刀迎接,更是竭力运转自己的真元。苏妲己送他的护身白狐也挺身而出,和他一起硬接那一刀。 结果,护身白狐直接消散在天地之中,娘娘送的刀也是只剩个刀柄。 “咳咳……” 怀致远无法硬挺着身体,只能后退了两步,也顺便咳出了逆压在体内的血液。幸亏孙悟空是投影过来,要是真身,不要说硬接那一棒了,估计那一棒带起的气势都能压死他。 秋文月赶紧过来扶住了他,她也很害怕,可是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倒在地上。 “小娃子,你刚才说什么,俺老孙没有听的太清楚,你再说一遍来。”孙悟空看着面前的人,又问了一遍。 怀致远嘴角一扯,没听清,谁信啊,不过既然要听,再说一遍又何妨,“放了她,以后不下山掳掠。” “好大的口气,”孙悟空眉毛一挑,“不过我喜欢。刚才我确实没有听清楚,还以你在欺负猴子呢,所以一时有点急。”他知道自己有点心急了,辛亏人没事。 怀致远一惊,真的没听清,自己有点冤啊,气息牵动下,一口血又从嘴角流了出来。你一个心急,可是毁了我的刀,更是毁了护身白狐啊! 孙悟空知道自己鲁莽了,扭头看了一眼孙继圣,“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要是有半点虚言,休怪俺老孙无情。” 孙继圣本来就视齐天大圣为自己的奋斗目标,他这次行事也确实有点不对,可也不到十恶不赦的地步,故坦然的将事情的缘由一一道来。更是领着孙悟空进山洞看了看,那里有个齐天大圣孙悟空的香火牌位,刚才嫁衣马猴就是通过燃香祈祷,唤下来了孙悟空的投影。 孙悟空也正巧无事,就降了来了,没想到差点毁了一世英名。 想他西行途中虽然信口说: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可是他哪里真的吃过,他从小修持,咬松嚼柏,吃桃果为生,是一口清气。 当然了大马猴也只是想要个压寨夫人,还没有到吃人的地步。 修行界的共识就是不肆意杀生,这个“生”指的是有智慧的人、兽,或植物等;不以修为凌辱凡人,不以自己有了修为就肆意为恶,故意残杀凌辱众生。 “这个,确实对不住,不过俺老孙这次下来急,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可以补偿你,下次吧,下次一定补过。”孙悟空又给怀致远道了歉。 怀致远也只能无奈接受,可是不接受又能如何,打又打不过,再说了人家说了下次补偿。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孙悟空又勉励了孙继圣和嫁衣马猴一番,才化作荧光消散了开去。 孙继圣看向受伤的怀致远,“要不,你在我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养养伤?” “不了,”怀致远拒绝了,“我已经答应了张伏振将她接回去,我这点伤害不碍事,告辞了!” 怀致远收起了碎刀,和秋文月离开。 孙继圣问道,“还不知道兄弟名字呢,可否告知?” “怀致远。” “怀兄弟,要不我送你们一程?” “无妨,再会。” 怀致远拒绝了孙继圣的好意,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在损失了横刀和白狐之后,和对方有说有笑,不是他小气,只是他真的有点憋屈。打不过喊大人,他也会的,要不他喊他的三个姐姐过来试试。 带着秋文月一路磕磕绊绊的,直到月上山梁才和张伏振他们汇合,途中他也嘱咐了秋文月关于孙悟空的事情,要忘的干干净净,不能泄露出哪怕一点,说不定会有祸事。 能够唤下来一个天仙投影降临,就算只出手一次,也是可以一局定乾坤,诱惑何其大,到时候又是动荡不安。 秋文月指天发誓自己肯定不会泄露。她虽然不是修行者,可是关于夺宝杀人的事情听却是不少,知道说出去自己一家也是大祸临头。 两人汇合了张伏振回到了村里,众人对于怀致远自然是千恩万谢,热情的将他留了一段时间。怀致远也借机养了一下伤,孙悟空那一棍虽然最后收了力,可是他们之间的差距过于大,所以才会愈加凸显出他的不堪一击。 伤势好了差不多的怀致远,告辞了张伏振一家人,又继续了自己的行程,走了大概两天终于到了宣陵。到了宣陵距离临安就不远了,想到即将见到的杨惠芸,竟然心中有些激动。他是有点一厢情愿,uu看书 .uukansh 何尝不是一个开始呢。要是连着点一厢情愿都没有,那也就是路人了。 才踏入了宣陵县,他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心心念念的杨惠芸。 眨了眨眼,杨惠芸不见了,巡视了一周,还是没有,看错了,还是想的有点入神了。 找了家客栈投宿,洗去了赶路的灰尘,一身轻松。 忽然,他听到楼下响起了争执,本来不想出来凑热闹呢,没想到竟让他感应了尸气。站起身上,准备开门出去。 没想到门打开了,一个人站在门外,杨惠芸。 他已经几年没有见过她了,可对于她的印象却没有忘记,秀曼都雅中带着一点清冷的气息。眼前的杨惠芸准确说他也见过,那个言笑晏晏的假杨惠芸,真实身份他不得而知,不过应该是来头很大,只知道称呼为娘娘。 “怎么,不让我进去坐坐?” “哦,没有,请进。刚才我……” “你是想去外边看热闹吧,没事,只是一个男子带着一口棺材想要投宿,店家不同意,两个人争执了起来。” 怀致远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将对方让坐了下来,沏了杯茶。 “将碎刀拿出来吧,没想到才给你,就让孙悟空给打碎了。”娘娘缀饮小口的茶水,让怀致远将刀取出来。 他从拿起了旁边的一个包袱,摊在桌子上打开,一小堆的寒芒碎片映入眼帘。 “本来想好好温养呢,没想到……” 怀致远看着碎片,无奈的说着,他拿刀的时候有多高兴,碎的时候就有多伤心。 第30章 桂花树剑 娘娘素手一挥收起了桌子上的碎片和包袱,然后拿出一把剑。 “本来想要给你这把剑的,不过第一次见到你时,用的是横刀,就帮你打造了一把。没想到还是要用到这把剑。” 怀致远接过剑,抽剑出鞘。 没有锋利光芒,只有着奇特的纹路,是树木本身的纹路。这是一把木剑。 “是不是很奇怪怎么是把木剑?”娘娘看到他吃惊的样子,笑了起来。 “有点。”怀致远说出了实话,他开始想就算不是法器一类,好歹应该是把利器吧,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千里迢迢的送过来。 “这把剑是桂木所制,”娘娘没有隐瞒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答案,“而且只要剑柄还在,就毁不了。” “毁不了?难道可以再生吗?” “对,就是再生,只要剑柄在,无论碎成什么样子,都可以重新长出了。” “长出来?”怀致远难以置信,“如此,岂不是和月宫的那颗桂树一样了?” 娘娘一笑,默认了他的答案。 忽然,怀致远灵光一闪,该不会就是从那颗桂树上取得吧,其他地方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可以重新生长的桂树。当然,也不排除他孤陋寡闻。 可如果是他猜测的答案呢,这位岂不是太阴娘娘。要不是太阴娘娘,谁能从那颗月宫桂树上取下枝节。 “娘娘是太阴娘娘?”怀致远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是,也不是。” 娘娘又綴饮了口茶。 怀致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了会儿,他还是问了出来,“还请娘娘明言。” “还以为你会不问呢。”娘娘将茶杯放了回去。 娘娘本名姮娥,纯狐氏一族,拜师太阴真君门下,后来一直代真君管理广寒宫,所以才被人称之为娘娘,以示尊敬。 姮娥继续道:“你既然是苏妲己的弟弟,咱们也算有些渊源的,你愿意的话,也喊姐姐吧。” “如此,小弟就占便宜了。”怀致远没有纠结,既然她都同意了,自己还扭捏什么,“对了,姐姐,你为何一直以杨惠芸的面目出现?” 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上次以假面目出现,还可以说是试探自己,这次送剑过来,为何又以假面目呢。 “好玩。”姮娥给了答案。 “真的?” “真的。” 怀致远看着这个姐姐,谁让你是姐姐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姮娥见到他的样子,正言道:“好了,不逗你了。第一次是听你那几句酸词,正好无事,所以逗你玩玩。” “那这次呢?” “纯粹就是逗你玩玩,看看这几年没见,你是否还能辨别的出来。要是认不出来,趁早回去,不用去找人家姑娘了。” 怀致远没想到才认了姐姐,就拿起架子教训自己。他准备换个话题,不在这上边纠缠了,“那姐姐亲自前来可有吩咐?” “确实有事,不过不是现在,你先去找小姑娘见上一面,再去帮我办事也不迟。” 怀致远确认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姮娥点头,你以为呢? “姐姐,你大可以让曲玉儿跑一趟就可以,到时候嘱咐一句就可以了,哪还需要你亲自前来。” “我要是不来,这把剑你都用不了,知道吗。还想着曲玉儿,要不我让戍蓝也来?” “还是姐姐来比较好。”怀致远赶紧笑着说道。 “行了,收起你的笑容吧,有点假。咱们开始,我教你怎么让剑认主。” 姮娥停止了说笑,开始了正事。 怀致远跟着她一步一步的教导,在剑上打着符文印迹,最后再以血祭之,结束了整个步骤。 一切完成之后,他手中的剑消失了,出现在识海里。 桂木剑一到识海,识海顿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整个识海都在抗拒桂木剑的出现,可桂木剑却强势的扎根下来。剑柄慢慢触碰到识海的地面,落地生根,瞬间长出无数的根须,牢牢抓住了地面。 姮娥见到怀致远已经收了剑,正要和他在闲谈几句就告辞呢,没想到异变突起。 怀致远盘腿端坐的身子忽然一歪,栽倒在地。伴随着微弱的呻吟,整个人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 “怀致远,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姮娥赶紧查看他的情况,其实桂木剑也不是她打造的,是她的师尊太阴真君用月宫桂树所制。然后送她作为拜师礼的,只是她一直没有用上。 这次送怀致远的刀给孙悟空一棒子打毁了,本来苏妲己想要找人帮忙打造一把呢,可惜一时间没有找到人。 姮娥觉得自己的桂木剑一直用不上,加上她本来就准备找怀致远帮忙做事,再有苏妲己的狐氏一族关系,干脆就送给他了,没想到会发生异变。 当年她师尊教的她一步都没有落下啊,而且她做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异变。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u看书 .uuknshu.co 怀致远识海中,桂木剑还在生长,剑柄已经完全变成了桂树的根系,剑尖节节升高,已经成长为一节树干,还在继续生长。 空中闪电落下,劈在了生长的树干上,啪的一声,树干断裂。 狂风肆虐,更是要将桂树连根拔起。 桂树树根紧抓识海,每当风掀起树根的时候,都可以看到根须中的土壤。其他的根系触须更是疯狂的生长,从原本的一尺方园,到三尺,一丈,渐渐的风已经无法掀动任何根茎。 被闪电劈的只剩下半尺的树干,在根须稳固后,也开始茁壮成长起来,不一会儿已经完全超出了原有的高度。 桂树完全再识海中扎下来了根。 可识海并不甘愿,整个乱了起来,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完全乱套了。 姮娥也感到了事情的失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怀致远的识海像是世界末日一般,就差天塌地陷了,再不管的话,说不定就变成真的末日了。 该怎么办,怎么才能镇压住识海的失控,又不伤害到他呢? 多了桂树,就乱了。可是月宫不是好好的呢,也没有出现问题,到底是差了什么,或者说怀致远的识海比月宫少了什么。 而这个缺失的东西,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谁!” 就在此时她感觉门外站着个人,怀致远正在关键时刻,她不容许任何人来节外生枝。 探手一抓,门应声而来,门外的人也被擒到了手中。袖袍一撩,门又关上了,顺势布下结界遮蔽了整个房间。 第31章 聚合离别 杨惠芸! 姮娥看了一眼手中的人,怎么会是她,即使她做了易容更装,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是谁,你认识我?”杨惠芸问道,她不相信什么巧合长的相像。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认出来的样子。 她刚才在客栈外,看到了这个和自己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所有特地来查看一下。 “我是他的姐姐,”姮娥朝着地上的怀致远示意,“咱们的事可以等解决了他的问题再说。” “怀致远!”杨惠芸也看到了地上的人,“他怎么了?” “一言难尽。”姮娥将她放了,苦笑不已。然后将事情的经过给她说了,一人计短,两个人怎么也有个出主意的。 至于说,杨惠芸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要是她和怀致远没有可能的话,她怎么会化为她的样子过来逗怀致远。 怀致远努力的保持着识海中自己的清醒,可是面对这种情况,他根本无计可施。彻底的解决方法肯定是将桂树拔出,却已经变成了不可能。 如今的桂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遮蔽一方天地。要是继续长下去,他的识海根本就不够桂树生长的。就算是有过一次心劫,识海得到了成长,也只是多了空间而已。 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的丹田忽然多出一股气。这股气顺着通天玉柱过三关,经玉枕,艰难的到达了识海,化作一阵柔和的光,铺陈开来。 柔和的光,如纱似烟,慢慢地平抚着所能够接触到的地方。所笼之处,雷息风止,渐归静谧。 虽然光芒在尽力的安抚识海中的一切,奈何对于桂树来说,还是没有作用。桂树依然在成长着,破坏在继续,甚至已经安抚下来的地方又变得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又一股光芒及时出现。而且这股光芒庞大柔和,所到之处无所不服,就连桂树都安静了下来。 识海终于回归了平静,两股光芒也和到了一起,慢慢的抬升,一寸寸,一尺尺,到了最后缥缥缈缈的升到识海的半空,化作一轮圆月停了下来。 月光悠悠,笼罩识海。 怀致远再醒来已经是夜幕降临,他起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姮娥的进来。 “你醒了,正好该吃晚饭了。”她径直来到桌边坐下,后边跟着的店小二也将晚饭端了过来,简单的粥、小菜和几个馒头。 “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怀致远无法判断自己平复识海的风波,用了多长时间。 “刚到晚上,还有我不是你姐,她已经走了。” “不是?”怀致远又仔细的看了看,眉眼间的冷清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你是杨惠芸!”他惊喜不已,没想到一眼睁开,自己苦苦寻求的人就在眼前。 杨惠芸扭头看了他一眼,“赶紧洗漱一下,要不得待会粥都凉了。” “哎哎,”怀致远连忙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间被脱了,只剩下个内裳。瞧瞧杨惠芸好像不在意的样子,也就大方的穿起了衣物。 收拾妥当后,他也在桌边坐下,“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吴水郡调查呢?” 杨惠芸边吃边说,“没有收获,而且还遭到了追杀?” “那你没事吧?” “有事的话,就不会坐在这里陪你吃饭了。” “那倒也是,”怀致远感觉自己问的有点明知故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回山吗?”他也拿起筷子夹了口气,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杨惠芸斜瞄了他一眼,“是要回山一趟,我已经到了炼丹期,需要静修一段时间。” “是这样啊,那先恭喜你了,我还一直停留在采药期呢,”怀致远吃了口菜,感觉没有什么味道,是不是店家做菜的时候忘记放盐了。 “好了,”杨惠芸放下手中的筷子,“我确实需要回山一趟,你的心意我也都晓得了,姐姐也都告诉我了。” 怀致远突然呛了一下,杨惠芸伸手帮他拍了拍,顺了顺气。 “那我和你一起回山,如何啊?”他酝酿了一下,转身面对她问道。 “你不能去。”杨惠芸摇头拒绝了。 “你不是知道我的心意,那你……是不是我一厢情愿啊?” “不是的,”杨惠芸忽然一笑,转瞬即逝,“是你还有事,去不了。” “我还有事?”怀致远皱了皱眉,他出来就是为了找她,哪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我没有事情的。” “你确实有,”杨惠芸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他,“这是姐姐临走的是留给你的,里边就是她交代你的事情。” “她不是说到时候通知我的呢,怎么这么快。”怀致远接过信,直接拆开看了起来。 信的内容不长,就是让他到阳州府遗越郡境内去找一样东西。 当年青丘重现的时候,狐氏三族虽然都觅地隐藏了,可是纯狐氏的一个后裔因为回去较晚,uu看书 .uuknsu和转移的人错开了,结果给扑到的人发现了他,一直追到前一段时候,终于擒住了他。 最为关键的是,他有一个姮娥的牌位,还燃香祷告了一次,那次姮娥也下凡救了他。追的人虽然死伤颇多,可是剩下的人就更加兴奋了。要是找不到纯狐氏,没有什么青丘宝藏,有这个牌位也不错。 这次怀致远去遗越郡就是要毁掉姮娥的牌位。 那些人虽然擒住了纯狐氏的后裔,可是牌位却被他藏了起来。而那个后裔也已经逆转内丹之力自尽了,怀致远就是要在那些人找不牌位之前,先拿到牌位,毁掉。 信后还附了一个图,就是牌位所在的地方,他只需要按图索骥即可。 怀致远看完信,无奈抬头看向杨惠芸。 “所以我说你有事,没有办法跟我回山。”杨惠芸不为所动的继续吃饭。 “是啊,谁让她是姐姐呢。”怀致远嘟囔了一下,也开始吃饭。虽然不想才见面就别离,可还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 两个人默默的吃着饭,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忽然,他们均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看向了对方。 怀致远先开口了,“是鬼。” “嗯,不仅有鬼,好像还有尸气。” “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杨惠芸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了你为何走了这么长时间,才到的宣城县。” 怀致远一愣,“要不咱们继续吃饭。” “走吧,去看看,万一有事呢……” “好!” 第32章 僵尸有情 两个人来到了客栈的后院。 原来白日里任帆带着棺材来投宿,被老板拒绝了。不过老板又看他对亡妻的感情深厚,将之从后门引到了柴房,总算有个栖身之地。 任帆和自己的妻子岳梦感情颇深,岳梦回娘家探病,被家人逼着改嫁。他们找了一户高门大户,比任帆的条件要好很多,那户人家也不在乎岳梦是否嫁过人,他只是要找个暖床的。 岳梦不从,以死明志。 任帆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葬在那个家里,去将棺椁接了回来。轻抚棺木,低低诉语,“岳梦,咱们已经到了宣城县,明天就可以回家……”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门外走进了一位娉婷袅娜的女子,“郎君,晚了,该吃饭了。”将手中托盘放到了桌子上,四菜一汤很是齐整。 “姑娘是?”任帆发现不是店家。 “奴家思莲,这就是姐姐啊?”女子走到棺材旁边,伸手去触摸棺椁。 任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想要拿离棺木,没想到触手冰冷,下意识的将手收了回来。 思莲一笑,“郎君莫急,姐姐还在呢。” “思莲姑娘还请自重!” “怎么,还假装正经,刚才不是急吼吼的要摸人家呢?” “一派胡言,”任帆走到门边,打开了门,“请你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是吗,可是我不想走,我特别喜欢你这种痴情的男人。你知道吗,那些浪荡子弟,我见的太多了,他们不好,还没有动手呢,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思莲恨那些浮浪纨绔,她就是被城中的一个浪荡子糟蹋的。她也恨那些绝情人,要是当年她的丈夫不如此的话,她就不会被关在门外无所依靠了。她还恨那些痴情子,当年她怎么就遇不见呢,所以她都恨,恨不得他们都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是尽早离开吧。” 思莲伸舌头一舔嘴角,“好久没有遇到痴情子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的。”舌头猛地一伸,化作了一条长带要去裹住任帆。 “鬼!”任帆也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眼看着逐渐逼近的舌头,急忙退出门外,却是脚下门槛一拌摔在了地上。 思莲更兴奋了,看着他满脸的恐慌,她的心底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忽然,砰地一声,棺盖掀了开来。 只见棺盖呼地一声飞了过来,思莲猛地一甩舌头,伸长的舌头绳索一样缠住了棺盖,一缠一抖,棺盖撞破窗户飞到了院子里。 棺材里躺着的岳梦,一下子直直的站了起来。 一跳一蹦,就到了思莲的身边,十只尖尖的抓向这个欺负自己丈夫的女鬼。 怀致远和杨惠芸到了后院,看到了柴房中的打斗,女僵尸和女鬼斗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怀致远在手心画了界字,施法将后院罩了起来。 杨惠芸一步到了柴房外,将还倒在地上的任帆拽了出来。 房间里的岳梦和思莲,还战在一起,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人的到来。 岳梦虽然直来直去,可是防御厉害,思莲一只舌头使用的虽然像一条蛇一般蓦乎而出,也一时伤不了她,两个人谁也没有占得上风。 杨惠芸看到任帆虽然有点害怕,却一脸惊喜的看着岳梦,不禁问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变成了僵尸?” “不知道,”任帆虽然回答着,眼睛并没有离开岳梦半分,他没有想到还能够再见到自己的妻子,“不过我不在乎,又能和她在一起了。” 怀致远也瞅着岳梦看了半天,是僵尸无疑,可却不是那种丧失理智的,很奇怪。 杨惠芸问他,“咱们出手吗?” “干嘛出手,人家是在替丈夫出气,捍卫自己身为妻子的权利。”怀致远不同意现在出手,“要是待会她力有不逮,我们再出手不迟。” 任帆从刚才就知道这两位是高人,“麻烦你们帮帮岳梦吧,我怕她会受伤。” 杨惠芸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怀致远,“现在人家的丈夫想要请你帮忙,去保护他的妻子免受伤害,你还不打算去吗?” 怀致远没有作答,直接用行动表示。走到房门边,剑指一并,隐隐的乳白色在指尖流转。 思莲和岳梦在大战,杨惠芸他们的到来,她还是瞧见了。现在这个怀致远更是要出手对付自己,干脆放弃了岳梦,合身往旁边的墙上撞去。 “点!” 怀致远跨步疾走,一指点在了就要穿墙而过的思莲身上。 她猛地一顿,继而以剑指为中心,开始慢慢的被乳白色吞没,直到完全覆盖,最后化作泡影消失无踪。 “已经化作了厉鬼,留不得。” 怀致远转身解释了一下。 岳梦戒备地看着他,刚才的一指要是点在她身上,她也会扛不住的。 任帆跑了进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妻子,“岳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岳梦没有说话,只是深情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差点就把他融合了,可惜他还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怀致远解释:“你妻子是还有意识,可已经变成了僵尸,无法说话。” “是的,”杨惠芸也开口道:“不但无法说话,以后说不定还会忘记你,变成真正的僵尸,uu看书 .uknsh 完全没有理智。” 任帆不太相信,可人家也不至于跑到这里专门吓唬他,他看着妻子的眼睛,“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岳梦迟钝的点了点头。 “好吧,即使你最后真的化为僵尸,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怀致远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痴情,递给他一个剑书,“你收着吧,这个是护身符,以防万一。”然后就和杨惠芸离开了。 回到房间,杨惠芸问道:“你刚才为何不将僵尸一起除了。” “她和女鬼不一样,”怀致远给两人倒了杯茶,递给她一杯,“女鬼是杀人无数,已经化为厉鬼,留着也只会祸害人家。而僵尸没有杀生,还有理智,知道保护自己的丈夫。” “那如果她以后变成真的僵尸呢?” “那就杀了。” “可是这期间她说不定会去杀人的,你怎么办,那些人是无辜的。” “放心吧,那枚剑书我是刚才特意临时改的,只要感应到她变成了僵尸,就会出剑的。不过也说不定用不到呢。” “也是,说不定。”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后,杨惠芸也易了容,就分手了。 “那你回山的一路上要小心,”怀致远将身上不多的剑书全部给杨惠芸,“你拿着防身吧。” 杨惠芸接过剑书,直接收了起来,“你也小心,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有求必应的牌位呢,”她伸手帮怀致远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衣襟,“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动身吧。” 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了,一个回山,一个去往东南。 第1章 我要学武 怀志远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到了阳州府的遗越郡境内,又用了十天时间到了其首府之地海榕县。 本来他还想问姮娥,他这么在路上花费三个多月的时间,就算到了地方,也肯定赶不上。奈何他姐姐走的急,也没有什么解释,他就只能听话的上路。 等到他按图索骥到了地方之后,他才知道为何她会不怕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乱葬岗子,而且是荒废已久的,一眼望过去乱草蓬蒿,就算他将地方翻一遍也得十几天。 没有办法,认命吧,谁让那是自己认的姐姐。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在乱葬岗里翻找了起来,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放过,更不提什么裸露在外的棺椁了。可惜什么也没找到,姮娥给他的图也只是标出了这片地方,没有其他提示。 总不能那个纯狐氏后裔将牌位给埋到地下了吧,那要怎么找啊。而且这一段时间,海榕县的修行者明显增多,虽然人死了,可是东西一定还在,很多人知道消息后都跑来了。 能不能找到,就看谁的运气好。 大家对于拼运气这种事,总是愿意尝试的,毕竟谁也不比谁特殊。城里城外甚是热闹,偶然还有人过来这个废弃的乱葬岗,只是大家都是一无所获。 太阳西斜,怀志远拎着才打的野兔回去了。他并没有住在城里,而是在城外的一个村子里借宿。 “佟奶奶,你怎么在门口站着,也不回屋啊?” 怀志远回到自己借宿的人家,发现家里的老人正在门口张望。 “哦,致远回来了。这不是佟安那个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野了,天黑了也不见回来。”佟奶奶又喊了几声,也没有见到人回来,“这小子,不管他了。” 怀志远伸手扶了一下老人家,“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您就不用老操心他。看,今天咱们开开荤。”亮了一下手里的野兔。 佟奶奶叹了口气,“你在老婆子这里住,又是给钱,又是弄东西的,老婆子怎么受得起啊。” “看您说的,衣食住行花钱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佟安这小家伙,我看也不错,他正长个子呢,不能耽搁了。” 佟奶奶转头看了他一眼,“是啊,我就剩这么个孙子了……不能耽搁了。” 虽然天色已经晚了,夜幕拉下,怀志远还是看清楚了那一眼,有不舍、有感慨、有重压、也有怀念,很复杂的一个眼神。他看出了那一眼有很多的情绪,终究还是不知道佟奶奶的具体意思,只能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下去:“放下吧,佟安会没事的。待会奶奶你休息休息,我去做饭。” “好,整天听你说的,也没有试过,今天你就掌厨,让老婆子尝尝。” 两人正说着活,院门外跑进来一个半大小子,十一二的样子。虎头虎脑甚是结实,几步跑了过来,一把抄起那只兔子,“啊,兔子!有好吃的了,怀叔你真好。” 佟奶奶笑骂道:“你这皮猴子,舍得回来了,赶紧去洗手,晚上你怀叔掌厨。” 佟安将兔子递还给了怀志远,“怀叔,你还是早点去做饭吧,我扶着奶奶,待会再洗手不迟。” “你这小子,好,叔叔这就去做。” 晚饭后,怀志远回到的偏厢房,开始每晚的功课。 佟安推开一条门缝,探头探脑,“怀叔,你不忙吧?” “进来吧,什么事情?” 佟安进来后,走到他跟前,扭扭捏捏的一直没有开口。 “怎么了?被人欺负了?”怀志远以为他在外边玩,被别的小孩子欺负了,想要喊大人过去上架,又碍于面子说不出口。 “不是,不是……”佟安直摇头,他认真的说道:“怀叔,我想跟你学武。” “学武?你为什么想要学武,你个小家伙怎么知道我会武的?”怀志远到了遗越郡内,不记得自己有过动武,他怎么会肯定自己会武呢? “你肯定会武的,我都看见了。”佟安说道,“那天有风刮进来,你桌子上的纸忽然被吹飞了,你手一招,纸就回到了你手中。那不是会武是什么。怀叔啊,你那一手,是不是传说中的擒龙劲啊?” 说完,佟安还摆了个姿势,小手箕张,凌空一抓,然后往自己身子边一拽,好像真的有东西抓回来了。 “擒龙劲,你都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东西?” “擒龙劲啊!以前听说书先生说的啊,大侠一个擒龙劲,伸手既来,抓人就像抓小鸡子……” 佟安还想要使身段呢,被怀志远阻止了,“行了,你也不用再摆了,”他这段时间也观察了小家伙,活泼好动,心性颇好,再加上佟奶奶的严加管束,没有长歪。加以培养,未来必成一个栋梁之才。u看书 .ukansh “你是真的想要学武?” 佟安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 “你学武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保护奶奶了。那样的话,我也能和怀叔一样,每天都能猎到兔子,到时候卖钱了,就可以让奶奶吃好吃的了。” “傻孩子。”怀志远揉揉他的头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学武的理由。 “那叔叔你教不教?”佟安拿下他的头,抬头严肃着一张小脸。 “教,为什么不教。” 听到他的答应,佟安欢呼不已。 怀志远等他消停了下来后,问道:“佟安,叔叔问你,要是叔叔也教你修行的话,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修行那种,你愿不愿学?” 佟安想了一下,“怀叔,那学武快,还是这种修行快?” “为什么这么问?” “奶奶年纪大了,我怕我学的太慢的话,奶奶等不及了。上个月村西的吴奶奶就去世了,我听村里说是吴奶奶年纪大了,我怕奶奶也……” 怀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从今晚就开始,晚上叔叔教你学习锻体之术,早上教你引气之法,你可要加紧修炼。” “嗯!” 油灯下,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 佟奶奶在门外,将门里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她不知道自己孙子走上这条路是对是错。转念又一想,应该不会吧,怀志远和佟安有着记名弟子的名分。 算了,不想了。 她能操的心已经操了,路还是要自己走的,希望一切平安。 第2章 丫头老妪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怀志远就把佟安弄了起来,教他吐息之法。两人一直修炼到日上三竿,佟奶奶喊他们吃饭,才停住了修炼。 饭后,怀志远给佟安布置罢功课,就去了城里。他想到城中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想到才出了村口,就听见议论纷纷,有人去乱葬岗那边挖坟盗墓,遇见鬼事,变得疯疯癫癫。 怀志远一听,也立刻过去了。 乱葬岗虽然乱七八糟杂草丛生,可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多数都是附近的村民,众人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众人围观处,一个人好像白日呓语一般的在喃喃自语,不一会儿东跑跑西窜窜,哭哭笑笑的。这个坟头磕个头,那个坟头作个揖。 人渐渐多了起来,时进冬月的人很多都没有什么事情,喜欢看闲事的都过来围观了。 “吆,这不是二麻子吗?” 终于有人认出来那个疯子。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嘿,这小子,也没个正经事务,每天就是偷鸡摸狗的。不过他什么时候这么胆大了,会过来刨坟啊,也不怕遭报应。” “偷鸡摸狗就不遭报应了?” “你这个人抬杠是吧?” “我就是看不惯你,咋了?” 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变成了热闹,怀志远还瞅见了几个修行者,也是采药期。大概是在附近搜寻的时候,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忽然,二麻子叫唤了一声有鬼就跑了。 差点打起来的人发现源头跑了,而且这里人太多,谁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不甘心的渐渐散去。 怀志远眼睛一亮,他看了一个小丫头,十几岁的样子,一身有些过时的服饰,趁着小丫头白皙的皮肤很是抢眼。 他发现那几个修行者也注意到了这个小丫头,摸着一个剑书悄悄一弹。剑书直奔小丫头的发髻,插进了如鸦黑发,藏入其中。 几个修行者又注意的瞅了一眼,发现小丫头没有问题后,央央的离开了,还以为那是个妖怪呢,原来是看走眼了。 怀志远坠在小丫头的身后,悄悄的跟着,他已经确定她就是一个妖怪,只是具体是何变形还不得而知。不过她出现在这里,一定知道二麻子变疯的一些事情,也许可以从中找到牌位的些许线索。 小丫头不知道后边有人跟着,还在蹦蹦跳跳的走着,不时的哼着小曲。终于重见天日了,可以自由自在,可以看蓝天,可以看白云,多么惬意。 “哇——哇——” 两声粗粝还带着些许撕裂感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丫头抬头看去,是一只老鸹。 “去去,一边去,本姑娘心情正好,休来丧气……” 小丫头挥手驱赶,本来好好的心情,顿时觉得被破坏了。 “哇——哇——” 老鸹不为所动,还是站在枝头叫着。幸亏是大白天,要是晚上走夜路是听见这么两声,肯定会吓一跳的。 小丫头从地上捡一个石头,扔了过去,“让你叫,破坏本姑娘的兴致”。 老鸹从枝头轻轻飞起,避开了石头,又落到了枝头上,哇哇的继续叫几声。 “小丫头,你这么随便的拿石头扔我的鸟,可说不过去啊!” 树下不知什么站起来一个颜容枯槁的老太婆,拄着跟拐杖。满布沟壑的脸庞,加上一身分不清颜色的衣服,要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真的不会注意她。 “呀!你是人是鬼啊!藏在那里吓人。”小丫头吓了一跳。 “是人是鬼重要吗,反正你待会儿也要变成鬼了,”老太婆桀桀的笑着,配合着老鸹的叫声,有一种奇特的诡异感。 “是吗?”小丫头笑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个老太婆怎么老眼昏花的将她看成了人,还扬言要杀她,让她一阵好笑。 “嘿,人不大胆子还不小。那婆婆我待会就慢慢的吃……”老太婆深吸了一口气,“丫头,你说婆婆先从你的胳膊吃起,还是先从你的小脚吃起呢。白白嫩嫩的,一定很可口。” 小丫头的笑僵在了脸上,她虽然是妖怪,可以也是第一次出来,也不会厉害的法术。想到自己要被她折断胳膊腿,咯嘣咯嘣的吃掉就不寒而栗。 “婆婆,我不好吃的,要不你放我走吧……” “好吃不好吃,要婆婆尝过了才知道。放心吧,婆婆肯定会一说一的,好吃就是好吃,绝对不会欺骗与你的。” “这么说的话,婆婆倒是信人了。”后边的怀志远听到这里,就出来了,他还有事要问呢,不能让小丫头就这么死了。 小丫头和老太婆都看到了这个突然出来的人。小丫头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可是明显他不会让自己被老太婆吃掉的,忙跑了过去藏在怀志远的身后。 “修行者……”老太婆皱眉看着怀志远,uu看书ww.uuknshu“海榕城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修行者。”急忙后退几步,凌空一跃,变成了一条水蛭。 空中的乌鸦一掠而下,叼起水蛭就消失了林子中。 “跑了。” 怀志远还想擒住这个老太婆呢,她反应的太过迅速,根本就没有给他动手的机会,自己就撤退了。 小丫头见到老太婆被惊走了,自己也转身就跑。这可是修行者,万一他降妖除魔,自己一样会死,只是死的比较痛快罢了。 “就这么跑了,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怀志远看着逃跑的小丫头,随着他的话音,小丫头的发髻里一阵光芒亮起,她也动不了了。 小丫头只能斜眼看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先不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说了你就放了我吗?” “不会。”怀志远果断的拒绝了。 小丫头又瞅了瞅了走到面前的人,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她恨不得在那脸上来上一拳。 “说吧,小丫头,要是我现在就走,你说那个老婆婆会不会立刻就过来呢?”怀志远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庞,不由的就想逗逗她。 “你,无耻!” 小丫头喊了一声,可惜他还是乐呵呵的看着她,无奈只能回答道:“素烟。” “素烟?好,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在乱葬岗的。如果你如实回答我的话,我说不定就把你放了。” “真的?”素烟惊喜不已。 “如假包换。”怀志远点了点头。 第3章 夜盗遇妖 二麻子这段时间一直见到一个人在乱葬岗那边转悠。 他想起了关于乱葬岗的传说,好像是前朝时候一个大家族的祖坟,随着前朝的失势,这个家族也灰飞烟灭,消散在历史的大河中。 大家族肯定有很多陪葬品,要不然乱葬岗也不会被挖的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窟窿了,偶然还会有野兽出没。 难道这里还有遗留下来的宝物,那个人转了几天都没有找到,肯定是隐藏的很深。而藏的很深,那就只剩下零星几个没有被挖的坟冢了,要不是他从小生活在附近,也不知道那几个蒿草茂盛的平地原来是坟冢。 二麻子背镐提锹,找了个蜡烛趁着黑夜悄悄摸到了乱葬岗。 乱葬岗里边呼啦啦的飞起几只夜枭。 “谁!” 就着月色,二麻子瞅了半天,确定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才放下心来。 “娘的,一个破鸟,吓老子一跳。” 二麻子背着工具到了他记忆中的一个坟冢,大概辨别了出范围,先下锹将蒿草全部铲了,然后开始掘墓。 通、通、通! 一镐一镐的下去,和着周围的虫鸣,有种异样感。二麻子不时的抬头看看,发现没有人,“娘的,老子以前偷东西也没有这么紧张……” 一直到子夜时分,他才将坟刨开了。 四方的坑洞里,一个棺椁摆在那里。 二麻子用镐将棺盖起开,点上蜡烛探头看去,只要一具白骨,从头到脚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陪葬品。 “没有东西,真小气。” 二麻子埋怨了一下墓主人的抠门,就收拾东西直奔下一个地方,至于原来的墓主人就晾在那儿。挖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埋啊。 铲草、凿土、挖坑,一步一步的他又挖开了第二个。 撬钉,开棺,娘的,还是没有东西! 连着两个坟冢都没有收获,二麻子的急躁和愤怒已经占到了上风,哪里还有刚来乱葬岗的小心翼翼,一有风吹草动就停下来看看的心态。 “娘的,空,空,一个个的也不知道陪点东西。再试试第三个,要是还没有的话,就回去。” 二麻子继续开始挖第三个。 随着棺椁的露出,撬动棺材钉,一脚上去就将棺盖踹了起来。既然都没有,那还小心个什么劲。棺盖翻了个身,通的掉在旁边。 “终于有宝贝了。” 这具白骨的脚部放有一个瓷器制成的人偶,头部有个金饰陪葬。特别是金饰虽然被深埋多年,在蜡烛的映照下金光... ... 闪闪,特别诱人。 二麻子伸手拿起金饰,就近蜡烛仔细的欣赏了起来,“发了,老子这次发了,哈哈……” “什么发了?” “当然是挖到了这个金饰啊,这个分量看来,有小半斤呢,你说不是发了是什么啊?” “那个不是金子。” “不是金子?”二麻子听到有人说手中的不是金子,下意识的抬头想问对方怎么知道,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看见。 没有人,是谁在说话? 二麻子小心的转身,一点一点地将周围全部观察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有,没有人。 “那个是铜的,只是镶了一点金。”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天天擦呢,怎么会不知道。” “谁!”二麻子抡动镐子,“你出来,看老子不弄死你!”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远处的天边有了发白的迹象,要天亮了。 可二麻子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他忽然听到了棺椁里响起了声音。那是一个人从狭小空间起身时响起的声音,就像他有一次从藏身的柜子里出来时的声响。 一点一点的转过头,手上的蜡烛随着他的转身,光亮也照到了棺材里。 那是一个肤色煞白的女孩,跳动的烛光中,那微微的笑容有种森森的感觉。一口莹白的牙齿,让他突然有个想法,这个女孩要是吃肉的话,血肯定不会留在牙齿上。 “我出来了。”女孩说话了。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了一个夜枭鸣叫,配合着女孩的声音,二麻子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感觉自己有种窒息的感觉,喘不上气来。 “鬼啊……” 一声尖利的喊叫在乱葬岗响了起来。 “啊……” 素烟学着给怀致远叫了一遍,“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他会疯的。” 怀致远嘴角一抽,大半夜的挖坟掘墓本来就担惊受怕的,突然从只有一具尸骨的棺材里又爬出来个人,能不害怕。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还不能走。” “你说话不算话,亏你还是修行者,怎么能出尔反尔。”素烟没想到会有修士耍无赖,不怕将来受劫吗。 “我先给你说一下,看你还走不走,”怀致远给她解释了一下,“刚才在乱葬岗,你也看到了有其他修士,他们在找一个宝物,如果知道了你是从乱葬岗出来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找你啊?” 素烟听的小脸一白,u看书ww.ukanshu.co她先前还纳闷为何那几个看向她的修士,后来不搭理她了。还以为人家看出了她的原形,不觉得她有害,就不... ... 管她了,没想到是有人帮她遮蔽了窥视。 “现在明白了吧?” “嗯,知道了,”素烟恍然大悟,“哦,对了,我说刚才那个老太婆怎么要吃我呢,原来是把我当做人了。” “走吧,跟我回去吧。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待事情完结了,那些修士就都走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好吧。”素烟扁扁嘴,没想到才从狭小的空间出来,还是得不到自由。 “自我介绍一下,怀致远。” “谁愿意知道,”素烟哼了一声,“你刚才说他们在找一个宝物,是什么啊?” 怀致远看了她一眼,“你一直都是在乱葬岗?” “是啊,怎么了?” “那你知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在哪里找到什么?” 素烟小眼一瞪,“大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瓷器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我一直被困在那口棺材里,哪里知道其他的事情啊!” “真的?”怀致远确认的看了她一眼。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大哥!”素烟对于他的怀疑愤愤不平。 “大哥,”怀致远点头,“不错,以后你就喊大哥吧。” 素烟被噎了一下,哼了一声就不搭理他的,自顾自的在前边走着。 “素烟,你知道路吗,跑那么快?” “呀——” 第4章 半途截杀 怀致远和素烟又确认了一下,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乱葬岗的事情,才作罢。看来还得去趟城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中午时候,两个人来到了海榕城里,先去吃了饭,又去几个修士聚集的客栈探听了一下消息。传的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上午才传来,下午就得到证实是虚假的。 “要不咱们回去吧,大哥,天快黑了。” “你这么急着回去,怎么还怕天黑啊?” “有点怕……昨天晚上那个家伙吓的我不轻。”素烟说道,“我还以为他真的看到鬼了,搞了半天才明白说的是我。” 怀致远也知道今天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就带着素烟回去了。 出城走到大半路程,太阳就落山了。 余晖映照中,他们看到了一个人站在路中间,是早上那个老太婆。 “老太婆,你不是被我大哥吓跑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素烟看到了她,直接就喊了起来。 “小丫头片子,休得多言,今晚婆婆我吃定你了。”老太婆呵呵地笑了起来,她今天请了帮手,一个仇恨人类的妖怪——啸天。 蹲在道边的啸天站了起来,刚才还没有发觉,这一站起来,可以明显看出来有八尺高的身量,很有一种压迫感。 “容婆,杀个人那么多废话!”啸天对着正在和素烟打嘴仗的同伴甚为不满。 “好好,听你的,咱们这就开始。”老容婆嘴一咧,拿着自己的拐杖就攻了上来。 怀致远抓着身边的素烟往身后一扔,小丫头就飞了出去,伴随着啊啊的叫声,平稳的落到了地上,才止住了喊叫。 啸天双手一握一伸,噌的一声,尖利的手爪就顺着指尖长出。 两个人一左一右攻向了怀致远。 “区区采药,真以为老婆子怕你不成!”老容婆拐杖一抡,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怀致远真元运转,识海中的桂树哗啦啦的响了起来,仓啷一声,一把木剑从树身中飞了出来,然后消失在识海里。 消失的木剑,出现了他的手中。 伸手一架,当啷一声金铁交鸣,他拦住了拐杖。顺势斜拉,刺啦一声,又和攻到的手爪拼了一下。 双方都没有占到上风。 啸天脚步一退,趁机变了攻势,前腿一弓,手爪朝着怀致远的腿部扫去。 老容婆一扭腰,带动拐杖又是一抡。 素烟在后边看的胆战心惊,她没有想到一场战斗刚开始就会打的这么激烈。这和预想的自由自在完全不一样。要是她没有遇到怀致远,早就死在那根拐杖之下了。不对,也许在乱葬岗已经被那几个修士擒住了。 怀致远剑一拦,脚一踹,两个人的攻击就被破解了。老容婆更被踹了出去,她没想到对方那一脚会能快过她的拐杖,看来抡这个动作幅度过大,所以慢了点。 啸天一爪抓住了木剑,想要在上边留个伤痕,一溜火花过去,什么也没有留下。这个木剑不简单,看来遇到高手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怀致远左手甩出一枚剑书,取向老容婆。手中的桂木剑一划,点向了啸天。 啸天双臂用力,在地上猛地一推,顺势而起,躲着了这一剑。 “不错,再来!”脚步一踏到地上,又攻上了上来,手爪一搭,架起了挂木剑。另一手爪一捞,划向了怀致远的胸前。 老容婆看着一柄长剑急速飞来,赶忙拐杖一架,头一偏,让了过去。 “嘿嘿,不过如此!” 老容婆轻易的避过了那一剑,有些轻蔑的说道。 素烟看着那一剑落空,更是着急了,老容婆肯定会趁机再和啸天形成围攻之势,说不定怀致远就危险了。 老容婆脚步加紧,准备再围攻过来。 “哇——” 空中的老鸹忽然叫了一声,给她示警。老容婆后背的汗毛直竖,就得一滚,嚓的一声,长剑竟然又返了回来,在她的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 “该死!”老容婆咬牙切齿。 啸天无暇理会气急败坏的老容婆,他的手爪已经快要划到怀致远了,他的眼睛冒着光,自己又要惩戒一个人类了,太开心了。 砰! 怀致远一拉剑,剑柄下敲,敲在了啸天的手背上。 啸天的手爪落空,那柄桂木剑已经一个纵刺,又攻了过来。嗤的一声,他的胸前被刺中了一剑。 “大哥加油!” 素烟没想到短短一瞬间,形势又转变了。 老容婆看到啸天也落到了下风,还受了伤,急忙呼唤自己的乌鸦,变成了水蛭让乌鸦叼走,逃跑了。 啸天就地一滚,变成了一只腰细、腿细、脖子细的细犬,四脚撒开,转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都跑了! 怀致远看着两个逃跑的妖怪,一个会飞,一个会跑。在逃命的本事上,妖怪天生就比人类有优势。u看书 .uukanshu.m 当然了,他身后的素烟除外。 素烟小跑着回到了他的身边,“大哥,你真厉害!” “行了,咱们走吧。” 两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佟安正在家门口左瞧右看的,一直在等着怀致远的回来。等到看到人后,就飞奔了过来,“怀叔!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又看到了旁边比自己大一两岁的素烟,“怀叔,这位姐姐是谁啊?” 素烟一笑,“小家伙,喊姑姑,我是你怀叔的妹妹。” 佟安假装没有看到,拉起怀致远的手,“奶奶把饭在火上温着呢,咱们快点去吃饭。”他急着吃完饭修炼呢。 “走,咱们吃饭去。” 怀致远领着两个小家伙,去了厨房。 佟奶奶看了怀致远带回来个小丫头,也没有多问,“回来了,赶紧吃饭吧。” 怀致远介绍了一下素烟,编了个无家可归的身世,说自己认做了妹妹,就领回来了。素烟还不忘对着佟安一哼,看吧,我说是妹妹就是妹妹,没骗你吧。 佟安假装没有听到,赶紧去盛饭。 晚饭后,照例教佟安锻体,素烟看了看,也想学习,跟着练了半个时辰,发现很累就放弃了,还不忘在一边说道:“小佟安,你加油,以后练成了,好保护姑姑。” “你自己懒,不好好修炼,才不管你呢。”佟安也不放抽隙怼回去。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忙的不亦乐乎。 怀致远忽然发现,将素烟领回来也许是个错误,两个人吵吵闹闹的,还不能乱发脾气,愁啊! 第5章 水边有妖 上弦如勾,吴冬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摸了三根香跑了出来。 点燃香火后,小家伙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奶奶,我听爹爹说你头七会回来的,怎么都过去半个月了,也没有见你回来啊,你是不是不想孙儿了?” 吴冬又哎哎凄凄的哭了一阵,吴奶奶在世的时候,一直很疼他这个孙子。他也很喜欢自己的奶奶,想要再见一见奶奶,诉说一下自己的想念之情。 哇—— 他头顶树梢上的不知道什么时间落了一只乌鸦。 吴冬一抬头,乌鸦正好也歪着脑袋看着他,忽然乌鸦又叫唤了一声,翅膀一抖,扑啦啦的飞走了。 “娃娃,你想奶奶了,不知道想婆婆了没?” 老容婆拄着拐杖,出现了他的面前。 吴冬看着面前枯槁的老容婆,转身就往家里跑,他有点害怕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太婆。 老容婆提起拐杖,咚的一声顿在了地上。 吴冬跑了门口,正要迈步进到院子里,砰的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娃娃,婆婆会疼你的。”老容婆迈开步子,走到了吴冬的身边,嘿嘿一笑,“起来吧,小家伙,跟婆婆回去吧。” 嘬嘴一吹,一股雾气从她口里喷了出来,顺着吴冬的眼耳口鼻,钻进了他的头部。吴冬本来有些惧怕的眼睛,变成了木木的直愣愣,乖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到了她的身边。 “真乖,不亏是婆婆的好孙儿,咱们走。” 老容婆笑的很灿烂,没有了那个小丫头,又逮住一个小男孩,也是不错的。她拉着吴冬伸过来的小手,转身就走。 突然刮起了一股风,从吴冬燃香祭拜的地方,旋转而起。旋风着扯起了地上的三支香,挡在了老容婆的路上。 “野鬼!” 老容婆眉头紧皱,怎么会出来个野鬼。看着那在旋风中旋转的三支香,她明白了。原来是这段时间吴冬祭拜自己的奶奶,被野鬼吸食了香火。 “老容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放了吴冬,我放你走。”旋风中传出了声音。 “呵呵,一个吸食了几天香火的孤魂野鬼,也来要挟老婆子。”老容婆哼了一声,“不自量力。” “我虽然是孤魂野鬼,可也知道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还请容婆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放过吴冬一马。” “面子!能值几个钱?哼——” 老容婆讥笑着,手中的拐棍一抡,砸向了旋风。 旋风急速后退,香火从风中甩了出来。三支染着的香火,仿佛三支弩箭射了过来,火头燃起了火焰,整支香迅速燃烧,等到了老容婆的面前就剩下了最后的一点香尾。 轰!三点最后的火光一下子爆燃了起来。 老容婆放开吴冬,宽袍一兜,猛地扇起来一股风。 三团火呼地一下从她头顶飞了过去,撞到了墙上。火团四散,落到了地上,渐渐地熄灭了。 “你还有什么本事?” “你想知道吗?”旋风一抖,“那你看好了!” 旋风越转越大,卷起了附近的乱石破砖,挟裹着这些杂物越转越快。 老容婆眼睛一瞪,“你敢!”她已经知道对方要打什么主意,既然打不过你,就闹大了让整个村子的人都起来。 呼呼啦啦的所有砖石瓦块都飞了出去,砸这家的墙,敲那家的瓦。本来夜幕降临,安静的村子瞬间都乱了起来。 “谁他娘的在乱扔东西?” “哪家的小崽子?” “是不是佟安你小子在外边啊,屁又股痒了!” 这句话让听到的佟安很是脸红,他虽然调皮了一点,可是也没有乱扔过砖石瓦块啊。旁边的素烟噗呲一乐,“原来小佟安你天天都是上房揭瓦啊。” “没有的事,他瞎说呢。”佟安辩解了起来。 怀致远本来在家里教佟安锻体,忽然感到了村西头有异动,他交代了两个小家伙自己出去看看。没想到佟安和素烟也非要跟着去看看,给两个人都挂了一个护身剑书,才领出来了。 没想到三个人刚到这边,就看到了瓦石乱飞,还有众人的喝骂声。 旋风将杂物甩出去后,发现有人过来了,直接消散在了空中。 怀致远和素烟看到了老容婆,素烟直接就喊了起来,“老容婆,又是你个老太婆,真是阴不散。” 佟安也看到了木木的吴冬,“怀叔,是吴冬,你快救救他。” 老容婆一见是有过两次交手的怀致远,倒也干脆,立刻一跃化成原形,乌鸦一叼就飞走了。 怀致远手中扣着的剑书一弹,长剑化形,瞬间穿过了乌鸦的一只翅膀。想要再来一个剑书弄下乌鸦时,哇哇几声又飞过几只乌鸦,抓起它的翅膀就飞了起来。 “又是会飞的……” 怀致远无奈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乌鸦,u看书wwukansh他的剑书根本就宰杀不完。 现在只能先救吴冬,走了过去,剑指凝聚浩然真元,在他的额头一点,白光如水,从他的额头化开。一股黑气从吴冬的口鼻中飘了出来,消散在了空中。 吴冬也恢复了过来,“佟安,你怎么在这里?” 怀致远见到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吩咐素烟和佟安,“我去看看,你们待会自己回家。”嘱咐完他们后,就追了出去。 虽然一众乌鸦已经飞远了,隐隐约约还是能够辨别出来方向。 乌鸦一直飞到了河边,将水蛭往水里一丢,各自散开了。 怀致远也追到了河边,顺着河流又追了很久,一路也没有见到老容婆上岸的迹象。一直走到了天色放光,还是没有见到踪迹,就在准备回返之际,他看到了一水边的一处茅屋。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从那处茅屋里走了出来,是妖!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一只妖。 女人也看到了他,急忙退到了屋里。慕蟾宫见到自己的妻子刚出去,就又着着急忙慌的进了屋,还摘下了屋子里挂着的宝剑。 “怎么了,秋练?” “有个修士,不知道是否有恶意,不得不防。”白秋练又出了屋,“夫君,你就留在屋里,不要出来,以防万一。” 怀致远有点奇怪,不知道她为何这样,不过他还是走了过来,想要问问老容婆,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线索。 白秋练戒备的看着他。 “阁下,此地为我们夫妻居住之所,不知前来所谓何事?” 上架感言 收到通知要上架了。 本来想随便写点什么就得了,不过到底是第一次写书、上架,还是决定多写几个字。 没写之前以为写书就是费神的事,没想到开始写之后才知道还是个费心的事。 没曝光、没收藏、没人看,各种没对于首次写书的人来说很是个煎熬。咨询过编辑,要不要怎么修改、调整,或者跟跟风,编辑没有答应,说好好写。原来一塌糊涂的成绩,还有点可取之处,于是就心安理得的继续写了起来。 如今也到了上架的时候,知会一下还在看书的朋友,聊斋书道纪四月一日零点上架。 第6章 各有所求 “在下怀志远。”怀致远先是一礼,“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怀某只是想要打听个人。” “山野村妇不值一提,你想打听什么?”白秋练虽然看他文质彬彬,还是没有放松戒备,就连云梦大泽的龙王都敢任意妄为,更何况一个修士呢。 “老容婆,”怀致远形容了一下她的外貌,“昨夜我追她追到了水边,一直没有见到她上岸,不知道是否顺着水流到了贤夫妻这里,特来一问。” “没有见到,”白秋练回答道,“既然事情已了,阁下还是早早离开吧。” “多有打扰,这就告辞。” 怀志远发现她对于修士抱有很大的敌意,既然没有发现,也不多做逗留,转身离开。只是没有走出十几步,就停住了。 白秋练见他走了几步就止步了,皱眉道:“阁下,这个何意,难道怀疑我哄骗与你。” “那倒不是,”怀志远没有转身,还是盯着水面,“也许还有事情需要夫人帮忙。” 白秋练把剑一抽,“你什么意思,戏耍我!” 慕蟾宫这时走了出来,拉住了妻子的手,他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他也只能给她稍微的慰藉,“秋练……” 他和白秋练相识,源于他的父亲。 慕蟾宫本是北方玄州府邢燕郡人,一次父亲跨钧州到炎州北部的梦泽郡行商。因为此去路途遥远,他的父亲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将他也带到了梦泽郡。 到了梦泽郡的慕蟾宫,见到了那浩渺无际的云梦大泽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他一直以为云梦大泽就是那种浅水多草的沼泽之地,没想到竟然是个大湖,茫茫千里浩浩荡荡。 从此,他就经常在云梦大泽看书念诗。时长日久,吸引了湖中的白秋练。两个人在长久的相处中萌发了爱意,谁想到湖中龙王不知从哪里听到了白秋练的美貌,一心要纳了她。幸得一个游方的道士出手相助,两人才成就姻缘。 龙王摄于道士之威放了手,可是并没有决定就此放过他们,在他们一家人乘船返回的时候,一场风浪要了慕蟾宫父亲的性命,他还是白秋练拼命相救才得以活命。 事后,两个人辗转到了海榕县这边。 慕蟾宫继续说道:“这段时间,苦了你跟着我奔波劳累。要不是我的拖累,你也不至于如此。更不会心神皆疲,草木皆兵。” 白秋练见到丈夫阻拦,知道最近崩的太紧了。也是,从云梦大泽逃出来后,一路不停,直到前一段时间才在这里居住下来,是有些疲惫了。 怀志远听到夫妻两人你侬我侬,根本不在乎自己这个外人在场。干脆迈步走向了河面,将从上游飘来的那具尸体拎回了岸边。 白秋练和慕蟾宫两人都过来围观怎么回事,慕蟾宫只看了一眼就背过头去,念叨着罪过罪过。 尸体浮肿,不过还是能够辨认出是一具十五六的女孩,脚踝处有半根绳索,应该是先前辅有重物,防止尸体的漂浮。另外尸体上有很多像是抽打所致的伤痕。 “有可能是殴打致死,然后抛尸河里的。” 怀志远大致的检查了一下,做出了结论。 慕蟾宫强制自己扭转过头,看着早早死去的如花少女,“是何人如此草菅人命,简直岂有此理!” “这条河,流经几个村子,而且还从海榕城经过,十有八九是城里的某家高门大户吧……”白秋练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怀志远在远离岸边的地方,挖了个坑,将少女掩埋。撮土为香祭拜了一下,才离开这里,他是追着老容婆跑了这里,谁知道会遇到一起命案。 白秋练和慕蟾宫也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这里。他们要在这里生活,取水做饭都是从河里弄的,要是不知道那具尸体罢了,知道了如何也无法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去河里取水烧水了。 “我们去哪里?”慕蟾宫有些迷惘,一番逃命奔波才算安生,又要换地方了。 白秋练也是没了去处,她只是一只白鳍豚化形而已,并不比常年生活在陆地上的慕蟾宫强,要是在水里还能寻得藏身之地,在陆地上就没了那种如鱼得水。 怀致远回头,“要不,你们跟我走?我帮你们找个去处,那里离河边不太远,尊夫人要是不适,还可以去往河里缓解一番。” 他从两人居住在水边,大致猜出来白秋练是水中的妖怪,要不然怎么会住在如此不便的地方。更何况慕蟾宫也不是修士或者武林高手,更不会选择在此隐居了。至于到时猜错了那就错了吧,也不碍事的。 白秋练和慕蟾宫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三人用了半天时间回到了村里,白秋练和慕蟾宫花了银两从村长那里购置了一家荒废的宅院,uu看书 .uukanshu.c 怀志远也告辞他们回到了佟家。 晚上,佟安继续修炼,素烟在边上监督。怀志远则在画着画像,他尽量地还原今天所见尸体的相貌,准备明天到城里去找县衙门的人问问,看看能有什么线索,至于姮娥的那个牌位,他已经不是太期望了,随缘吧。 他刚到海榕城的时候,已经去当时抓到纯狐氏后裔的那个修士那里探查了,原来那个人也什么都没有审问到,还被其他闻风而动的人以为他要一个人独吞呢,就差盯满十二个时辰了。 第二天,怀志远将素烟留在家里和佟安作伴,他一个人进了城。 海榕城县令伍荣这会儿也在发愁,他碰到了一桩离奇的案子,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自杀,他开始以为是鬼怪作祟,毕竟九州上各种神鬼仙狐都是应有尽有,所以他请了司天监的人帮忙查看,结果是没有鬼怪活动的痕迹。 既然不是鬼怪,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那么就剩下了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自杀。奈何这户人家他得罪不起,而且人家也不认为是自杀,一定要他查出真相,这不是难为他嘛,他又不是神探。 就在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忽听到衙役来报,说门外有个修士有事相求。一听修士,他眼前一亮,也许这些经常在外行走的人见多识广,能够查出来个所以然。就算查不出来,也多了个理由是不。 怀志远还在衙门外等着呢,就看到县太爷伍荣一溜小跑着过来了,一把握着他的手,“这位义士,终于将你盼来了……” 第7章 睡了1觉 怀志远诧异的看着伍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荣一拍脑袋,“哎,你看这,请请,”一伸手就把他往衙门里让,“怎么可以让义士在大门口站着呢,来来,咱们里边请!” 经过半天的客气之后,怀志远也终于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海榕县叶家有一女一子,分别名为叶含玉和叶书语,姐姐叶含玉嫁为了遗越郡郡守大人贺鸿朗,过上了郡守夫人的日子。叶家也攀附上了高枝,一下子气壮了起来,要为儿子叶书语寻个高门大户,好衬自己的身份。 谁知道叶书语认定了一个小家碧玉齐雨,而且非人家不娶。一时间,僵在了那里,老子说不动小子,小子说不服老子,父子两人顶着牛。 谁知道这天,齐雨家里传来了死讯,她死了。 叶书语哪里能安生,找到了自己的姐夫贺鸿朗,让他帮忙一定要差查个水落石出,因为那个女孩绝对不会自杀的。 贺鸿朗也看在他姐姐的份上,让人去查了,结果就是自杀。 叶书语不认这个结果,要姐夫延请司天监勘察,结果还是自杀。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不过贺鸿朗已经不愿意搭理他了,将他打发到了伍荣这里。 本来他想去求自己的姐姐叶含玉,谁知道叶含玉已经顾不得他了,她感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因为她已经见到好几个小浪蹄子进了郡府衙门的大门,她得守住了自己地位,哪里还顾得自己的弟弟。 伍荣没有办法只能接了这个案子,官大一级压死人,他顶不住啊。可是该查的都已经查了,就差到城隍庙烧香了。 怀志远听的很是头大,“大人,在下也只是一介武夫而已,哪里会查案,还请大人收回成命吧。” “义士谦虚了,刚才衙役已经告知了,阁下是修士,是经常在九州走动的有识之士,怎么可能会不识别那些宵小计量。”伍荣一副你不要谦虚了的样子。 怀志远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先前怕县太爷不太愿意查办一起无名尸体的案件,所以点出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竟然被架了起来。 最后,双方达成共识。伍荣帮忙查办无名尸体案,也接了画像,让人贴出告示,先查出死者的身份。怀志远帮忙去查看齐雨的死因,两人即刻前往齐家。 齐家,齐雨的父亲齐老头就坐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怀志远他们的到来,也不迎接,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看着。 齐雨的棺木还在她的闺房中停留,本来齐老头想要下葬,叶书语一直信誓旦旦要为心爱的女孩查明真相,拦着不让入土,一停就是十几天。也幸亏到了冬月,天气转冷,要不然早已经腐败不堪了。 两人一进屋,就看到了叶书语守在那里,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子。 叶书语看到了伍荣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也不搭理他们,都查了这么多天,他虽然不相信齐雨是自杀,可心中已经隐隐接受了这个结果。 伍荣先给双方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然后就等怀志远的动作了。 怀志远直接开口,“先开棺,查看一下具体的情况。” 伍荣看了一眼叶书语,“叶公子,你看,要不要让怀兄弟开棺查看?” 叶书语低头手抚棺木,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你们开吧,我就不看了,先出去了。”说着就出了房间。 棺木没有上钉,怀志远把住棺盖,一把抓起放到了旁边的地上。然后探头查看齐雨的状况。齐雨身着一身素净的衣服,看来是净过身换了衣物。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整个人安静祥和,一点都不像死去多日的样子。 怀志远将她的胳膊、小腿全部捏了捏,入手柔软弹性,又将胳膊的袖子拉起了半截,白皙干净。这完全不是个死人该有的样子。 “怀兄弟,你查出了什么没有?”伍荣见到他就这么看看、捏捏,就算是仵作验尸也没有这么马虎、草率。 “有些奇怪,我还需要确认一下。”怀志远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判断,他需要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哦——”伍荣一脸的讶色,这难道是真有发现,继而喜色上面,“看来怀兄弟是有所发现。” “是有发现,所以才要确认一下。”怀志远回答了一下,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伍荣也没有等到答案,只能等他继续查看。 怀志远手搭齐雨的脉搏,将自己的真元输入,在她的体内游走了一圈。也感觉到了她体内的生命力,他完全确定齐雨没有死,还是活着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醒来,而且这十几天都没有进食,还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大概是有什么奇遇。 齐雨遇到了奇遇,uu看书ukanshu 这就是他的结论。 并指从她的头顶开始,一点一点的下移,加大的真元的输入,他要查出那个奇遇到底是什么。一路从额头、鼻梁、嘴唇到了咽喉,有了,就在咽喉中卡着。 拇指轻抬齐雨的下巴,食中两指顺着咽喉从下往上一挑,一颗红色的药丸从她顺势张口的双唇中跳了出来。 怀志远捏着红丸看了起来。 红丸只有拇指大小,红彤莹润,很像是道家高手炼制的丹药。闻了闻,也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药类,太具体的他就说不出来了,不过很明显,这颗丹药是一个高手所制。 齐雨自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睡的这么舒坦过,浑身舒服,好像忙活了一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她睁开了眼,已经醒了,也该起来了。 伍荣还在奇怪突然从齐雨嘴里蹦出来的红丸,忽然就看到了棺材里的她睁开了眼,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我……他……”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语无伦次,死的人竟然睁眼了,这可是大白天的,不会见鬼了吧? 怀志远看着疑惑的两个人,“好了,她没事,只是睡了一觉而已。现在也到了该醒来的时间。” 齐雨听到了他的话,也接口道:“嗯,这一觉睡的好舒服啊!” 伍荣哭笑不得,“你可睡舒服了,其他人却不是舒服了……” 叶书语在房外,本来目光无焦,待听到了房间的话音,眼睛登时一亮,都要压住冬日的阳光了。 “没死!” 第8章 3遇熟人 叶书语和齐雨父女一直到了中午时分才平息了心情。 怀志远编了一个理由将红丸隐瞒了下来,不过他也知道了齐雨从哪里得到了这枚红丸。是叶书语从他姐姐那里偷来的。伍荣也没莽撞的开口,在官场中久历风雨的他知道,有些事该说,有些事却说不得。 两人架不住齐家人的热情,用了午饭才告辞离开。 “伍大人就不好奇吗?” “好奇,好奇什么,怀兄弟的医术吗,真是高明,本官差点被那群吃干饭的害死了,回去一定惩戒他们。”伍荣知道这个案子里牵扯到了贺鸿朗,一郡之首,那不是他能随意揣测的人物,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怀志远看了一眼伍荣,也没有去苛责对方,“既然齐雨无事,还请大人帮忙抓紧查询那个无名女尸的案件。” 伍荣笑呵呵的说道:“一定、一定……”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堕落!”声音虽然很轻,还是被他们听了个清楚。抬头看去,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劲装跨剑,一脸的高傲。见到他们看来,更是哼了一声就过去了。 怀志远回头看了一眼,马佳诺,没想到她也到了这里,看来问道盟也准备插手牌位争夺了。他能认出马佳诺,还是因为宁秋灵告诉了他一些问道盟的人员信息,让他以后在九州行走过程中遇到的时候,小心一点。 “怎么了,你认识她?”伍荣在旁边问道。 “哦,不是,只是难得看到一个人行走的女修行,好奇多看两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慎言慎言……”伍荣念叨了两句,就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两人回到了衙门,一直等到了傍晚,也没有见到有无名女尸的消息传来,怀致远只能先行回去了。没想到才出了衙门就遇到了司天监遗越郡张宿甫子实,腰间配着九野剑,乐呵呵的看着他。 甫子实满面笑容,“咱们的尾宿大人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好让我给你接风洗尘。” 怀致远看着一脸自己很真诚的甫子实,他不是太喜欢这个人。当年甫子实是要接替吴水郡尾宿的位置,只是当时司正做主,让他去了,从此后甫子实就和他一直不对付了。 后来吴水郡一役三郡三宿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甫子实接替了遗越郡张宿的位置。临上任的时候,还专程改道去看了他,只不过了是去看笑话的。他无法忘记那个狂笑着离去的身影,幸灾乐祸、狂放恶劣。 他也懒得敷衍,“不敢劳烦张宿大人,在下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既然尾宿大人已经痊愈了,本座怎么也得请你好好吃上一顿,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当年的恩请呢?再说了,尾宿大人好不容易回到了采药期也得好好庆贺一番……” 甫子实一方面庆幸当年没有去吴水郡任职,另一方面也知道他没有去任职,只是因为自己比怀致远差,即使怀致远如今只有采药期,可是在其他人眼里,他还是不如这个人。 “你真的要请?”怀致远忽然盯着他问道。 甫子实一呛,他没想到自己这么揶揄他,他竟然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扯嘴角,干笑道:“请,为什么不请,不但要请,还要大请特请!”他越说越激动起来,“明天正午天香楼,恭候大驾!”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给怀志远接话的接话,他怕怀志远会拒绝了。而且刚才说话的时间他已经想好了,不就是花银子吗,他不是没有,到时候将海榕城所有有头有脸的都请来,让怀志远好好露露脸。 “小人。” 怀志远还没有说话,他就看到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李鸥。 “原来是李姑娘,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怀志远看着这个炼丹期的女人,准确的说,他们也只是见过一面。那还是江宁郡心宿宁律没死的时候,他一次去江宁郡办事,见到两个人在一起。没想到再见到时已经物是人非了。 “李姑娘这次来到海榕城,也是为了……” 李鸥摇了摇头,“不完全是,本来是在江宁郡转悠,听说这个事,顺便就过来凑凑热闹。” “已经过去四年了,李姑娘还心念宁兄。宁兄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劝姑娘看开一点。” “不说我了,怀兄这次过来想必也是为了牌位的事情吧?” “是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怀志远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就遇到了两个炼丹期的女人,而且皆不是易于之辈。特别是李鸥表面看来只是一个独行之辈,可是从她的佩剑和挂饰看来,也是很有来头是样子,根本不是一个随意的散修可以拥有的。 晚上回到佟家,再看到和佟安吵嘴的素烟,哎,同样是都是女性,uu看书 ukansh 这个完全就是小丫头片子啊。就在他们打闹的时候,怀志远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怀志远脚下用力,一下子纵跳起来,来到了房梁处。 打闹的佟安和素烟被突然一变,弄的大为惊讶,都抬头看向怀志远。 只见他到了房梁上,右手突然哗啦一下突破了房顶,然后猛地往下一贯。破洞登时变大,从中掉下了一个人,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砸起了一阵灰尘,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素烟上去用小脚踩了踩,换来了对方的怒视,“还以为死了呢,原来没事。” 佟安也过来蹲在旁边,“怎么会有人窥视我家啊,我家什么都没有,是不是摸错地方了?” 素烟小手啪的一声在他头上来了一下,“你傻啊,当然是因为我大哥了。” “行了,你们不要闹了,”怀志远一人一个炒豆,让他们去了一边,在对方身上一点,然后开始问口供,“说吧,兄弟,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要浪费时间了,干脆说了吧。” “说什么啊,我本来就是跑错了地方,刚才那位小兄弟说的对,我只是走错了地方。阁下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毕竟第一次干这种事,难免犯个错误。” “是吗?”怀志远一笑,“长夜漫漫,我有的时间,不过我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耐性。” “真的,绝对是真的!我可以发誓。” 素烟小嘴一撇,她才不信这种鬼话呢,就连佟安都不傻,更何况怀志远了,他能信才怪。 “好,我相信你。” 怀志远一指点下…… 第9章 再遇容婆 我相信你。 听到这就句话,段宇文就想笑,他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好骗,自己随便胡说说,他就信了。想起那个老太婆谨慎的样子,就好笑,就这种人还害怕,简直不知所谓。 佟安和素烟也是一惊,这么明显的谎话怎么会信呢。他们惊讶的看着怀志远,看着他笑呵呵的一指点在了段宇文的身上。 段宇文想要接着说的话,一下子就被咽了下去。他已经不能说出话了,只能用鼻子哼哼,然后他就开始了哼哼。 “你们两个想看的话,走近点看,也许以后遇到的,省得什么都不知道。”怀志远招呼两个小家伙过来看他逼供。 素烟一听,赶紧摇头,“不去,不去,佟安你去吧。” 佟安本来也不想去的,瞅了瞅了素烟害怕的样子,一咬牙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段宇文躺在地上剧烈的扭动着,额头的汗水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塌湿了头发,身上的夜行衣更是混着汗水和灰尘。 他想要动手,想要动脚,可惜都动不了,只能用艰难地蠕动身躯。大张的嘴巴只有进出的粗重呼吸声,本来可以哼出声音的鼻孔也忘记了呻吟,就那么在地上艰难的扭动着。 “佟安,你以后行走九州的时候,也许遇到一些五花八门的手段,我不是让你去学习这种手段,而是让你知道。”怀志远说着,就解开了对段宇文折腾。 段宇文也瘫软的躺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说吧,你不要逼我对你太残忍了。”怀志远严肃的说道,“我的耐心有限。” 他不知道会不会出现被人抓住亲近之人进行威胁之事,所以他要将之灭杀在摇篮里,不会产生一丁点的萌芽。 段宇文看着他目露杀机的样子,真有可能会杀了自己。他没想到为何同为采药期,他竟然不是一合之敌,也许是他大意了,可是如今他已经是案板上的肉,没有选择的机会。 “你还不说,是吧?”怀志远眯了眯眼睛,虽然他不弑杀,却不代表他不会杀。 “说,我说……”段宇文赶紧点头,生怕晚了一点,被对方直接弄死。 他只是一个散修,过来海榕城碰碰运气,一连几天都没有收获。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一个老太婆,告知了他一个线索,虽然他也有怀疑,不过有线索总比没有强。 老太婆还向他强调,那个人虽然是采药期,可是却不容小觑,让他小心些。听到和自己修为相当,他就更放心了。因为他看出来这个老太婆是个妖怪,也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怕被利用。 所以他在回村的路上蹲着,没想到真的让他瞅见了。确定了具体的行踪后,他就行动了。结果他才刚落到了屋顶,就被突然擒住。 “是老容婆。”素烟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老容婆?”佟安也想了起来吴冬家门口遇到的那个老太婆,“是那个老太婆啊,他怎么阴魂不散。” “何止阴魂不散,简直就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素烟很烦这个老容婆,怎么哪里都有她,不就是吃了几次亏,还粘着不放了。 怀志远继续问道:“你在哪里遇到的她?” 段宇文没有隐瞒,“是她找的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我。” 怀志远皱眉,这就比较麻烦了,要想不给佟奶奶他们带来麻烦,只能换地方。而且还不知道老容婆有没有告诉其他人,要是那些性情古怪的修士过来,说不定佟奶奶和佟安会有麻烦。 当然了,一般修士还没有那个胆子去挑战整个九州修士的共识。大家谁没有个三亲六故,要是谁敢胡来,肯定会群起而攻之。 这次发生了,你可以不管,下次发生了,你也可以不管,但是当你有需要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大家都不管了。 再加上有司天监定在明面上的规矩,轻易不会有人去触犯这个规矩。他怕的是那些亡命之徒,野心勃勃之辈。 他给佟安和素烟交代了一番,又留下了几枚剑书,就带着段宇文离开了。 宵月如水,笼罩小村。 怀志远刚走出村子,就听到呼啦一声夜鸟的飞动声音。抬头看了一眼,一只老鸹正在展翅就飞走。 “来了,还想走吗?” 仓啷一声,一把剑书宝剑已经击中了老鸹。它都来不及哀鸣,就坠了下来。鲜血在地上阴了离开了,合着黑色的羽毛,让一旁的段宇文一个激灵,他怎么就会听了那个老太婆的蛊惑呢,不该啊! 怀志远抽出自己的挂木剑,走到老鸹身边,一剑刺向了嘴巴处。 段宇文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他还不知道老容婆的原形,只知道她是一个妖怪。 死老鸹的嘴忽然一张,一个人就地滚到了一边,是老容婆。 她恨恨地看着怀志远,这个人几次三番破坏自己的好事,uu看书.co 她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没想到段宇文也是个废物,就这么着被擒了。 “是你这个老太婆,误我啊!”段宇文看着她有些后悔,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老容婆,我们又见面了,放心,这次我肯定不会再让你走了。” 怀志远一剑点出,直袭对手。 老容婆不愿意和他交手,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转身就跑,跃起来的时候,嘴里一声口哨,村里不知在哪里栖身的乌鸦呼啦啦都飞了过来。 怀志远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岂能让她就这么逃了。脚下用力,真元涌动,已经电射而出。 被晾到一半的段宇文只是看到了他的起步速度,就知道自己和怀志远差距甚大,没想到同为采药期,人家稳稳的压住自己,被擒的不冤枉。 七八只乌鸦哇哇的飞了过来,在夜色下,配合着漆黑的毛羽,就像暗夜的精灵,甚难发现。 “哈哈……你留不住我的!” 老容婆看到了乌鸦的到来,拐杖在地上猛地一顿,凌空而起,变成了一条水蛭。 怀志远要争取时间,来不及掷出剑书的他,直接将桂木剑刺甩了过去,剑出如弩气势汹汹。白色的真元裹着剑身,在对方汇合之际,从中插了进去。 他阻拦了老容婆和乌鸦的接触,也扔出了自己的桂木剑。 “小子,我看你没了剑还怎么阻止我!” 老容婆虽然在降落,可是她一点都不着急。头顶的乌鸦一扇翅膀,斜飞而下,就要叼起她逃走了,她怎么可能不开心。 第10章 报之以义 仓啷! 一声剑鸣,斜飞下来的乌鸦直接死了当场。 老容婆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要带走自己的乌鸦,从她的眼前直直的砸到了地上,还响起了通的一声。 怎么回事? 接着又是仓啷几声,天上剩下的几只乌鸦也相继死了。 老容婆不在维持水蛭的原形,她变回了人形,一抡拐杖力劈华山的从高空降了下来,砸向了已经到了他跟前的怀志远,“去死吧!” 怀志远右手虚握,做出了格挡的动作。 “没了剑,我看你怎么挡!” “是吗!” 怀志远识海中的桂树一阵摇晃,已经飞出去的桂木剑消失半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招召回之术,比他自己指挥飞剑回来,还要便捷、速度。 当的一声,拐杖砸在了桂木剑上。 老容婆已经顾不得不信眼前的所见,她只知道,自己要拼命了,要不然的话,就会死在这里。 两人的几次交手,让在一边旁观的段宇文更是心生悔意了,怎么就会被迷了心窍呢。牌位虽好,可也要有命才能要啊。 怀志远接了老容婆一杖,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剑一斜一拖,她的头就已经滚落到地上了。 无头的躯干一拐捣出,逼退了怀志远,转身撒腿就跑。滚到地上的脑袋,也滚动着想要逃走。 “想逃!” 怀志远桂木剑一丢,直接钉住了滚动的头颅。 自己几步追上了躯干,一掌拍在了脖颈上,乳白色的浩然真元直灌而入。随着真元的输入,老容婆的躯干发出了嗤嗤的声响,还冒起了白烟,不到一会儿,就变回了水蛭,只是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桂木剑在月光的映照下,也是白光闪动,钉着的头颅尖叫着就变回了水蛭,成了剑下亡魂。 佟安和素烟两个人跑了过来,刚才阻拦和击杀乌鸦的剑书,就是他们两个的杰作,“如何,大哥,不辱使命吧?” “不错,很好。” 三个人说着话就到了段宇文的身边,怀志远一招手,桂木剑就出现了他的手中。更是看得他胆战心惊,“大哥,大哥,大爷,你就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怀志远拍了拍他,“放心吧,我也不喜欢杀生。” “那就好,那就好……”段宇文听到这句话,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还没等他开心,就又听到了一句话。 “可我没有说,要放过你,惩戒还是要有的。” 段宇文脸一塌,这不是玩自己嘛,虽然你修为强横,可也不能这么戏耍与我啊! 怀志远没有给他辩解或抵抗的机会,直接一拳击在了他的腹部丹田位置,真元更是透体而过,肆意的摧毁着所能遇到的一切。 “你!” 段宇文没想到他会废了自己的修为。 “身为修士,仗着修为任意妄为,没有什么可辩解的地方。”怀志远虽然年轻,可也并不是傻子,不识人间烟火。他用了十年的时间走到了尾宿,守护一方,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要是放在过去,段宇文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忘了这一切,以后好好生活吧……” 怀志远五指箕张扣在对方的天灵盖上,真元浸透着对方的识海,直到完成了一切后,才放开了手。段宇文也直接软到了地上,一动不动。 “他死了吗?”佟安问道,他以后也许会遇到这种事情,可是现在毕竟还小,才十二岁。 “没有,放心吧。”怀志远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他罪不至死,不过他已经知道我在哪里,如果不处理的话,会给你和佟奶奶带来麻烦。” “我不怕!” “我怕……”怀志远一笑,“好了,你和素烟先回去,我去将他安置好,总不能放在村口,否则还是会有麻烦的。” 看着两个小家伙走了后,怀志远拎起段宇文直接走入了黑暗之中。 佟安回头看了一眼,“姑姑,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变成和怀叔一样啊?” 素烟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于他有些冲击,“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放走了那家伙吗?佟奶奶要是遭受不测了怎么办?” 佟安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佟奶奶提着一个灯笼走了过来。 “奶奶!”佟安发现是自己的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素烟也说道:“是啊,佟奶奶,天寒地冻的,您老要是有个不适,大哥非得教训我们两个了。” “回去,这就回去。”佟奶奶乐呵呵的享受着两个小家伙的关心。 佟安接过了灯笼,素烟也搀扶着她。 “安儿,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的事情吗,今晚就是个机会,uu看书 .ukanshu.om 待会儿你怀叔回来了,我讲给你们听。” “真的吗?”佟安问了奶奶很多次,可惜她都没有说。 三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家门口,才进了屋,后脚怀志远也跟了进来。 佟奶奶见到人都齐了,也开始讲起了往事。他们本不姓佟,而是姓田。佟安的父亲名字叫做田七郎。 一切都是缘起于一句话,富人报人以财,贫人报人以义。 田七郎只是一个寻常的猎户,被一个叫做武承休的乡绅主动找上门来,赠金送银折节相交,只是都被佟奶奶顶了回去。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妻子病逝钱银用尽,武承休携丰厚礼仪亲来吊唁送殡,田七郎只能用一只猎来的老虎作为酬谢,算是两清。 谁料半年后,田七郎与人争夺一只豹子,失手打死了人。武承重金买通了官吏,又补偿了受害者,才使得他得以释放。 田七郎只能低下了骄傲的头。 不久,武家出了祸事。家中的恶仆调戏武承休的儿媳,事败后逃到一个御史家中躲藏。武承休去官府控告,官府不管不问。 武承休气急派人抓住了恶仆,拷打后送到官府治罪。不想御史一封名帖出面就放了恶仆,恶仆反诬武承休,结果被人杀死。御史家又告武承休杀人之罪,公堂之上,他的叔叔被杖刑致死。 其实那个恶仆是田七郎所杀,一天清晨,他扮做打柴人闯进县衙,将御史的弟弟杀死。县令命差役围捕,田七郎挥刀自刎。结果县官前来查看,不想田七郎一下跃起,砍下了县令的头,随后才又倒在地上…… 第11章 无聊至极 第二天一早,佟安就起来了。 昨天以前,他还没有修炼的动力,昨夜听了奶奶的话后,他更加的发愤图强。如果不好好的修行,以后遇到恩情的时候,就连报答都无法去实现,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素烟看着他疯魔的样子,有点害怕,“大哥,你说小安子会不会有事啊?” “没事的,不过这段时间你多注意一点。我从今天起就会住在城里,现在海榕越来越多的修行者出现了,我怕会有麻烦,还是不回来的好。” “嗯,那大哥你要小心啊。” 素烟也真心的接受了怀志远,将他看做自己的哥哥。 怀志远又给她留了些剑书后,就和佟奶奶告辞了。 海榕县城,才刚踏进城门,就见到有衙役迎了上来,“怀公子,已经等你多时了,大人有请。” “是那具女尸有结果了?” “嗯,今天一早就有人过来,说画像上是他的女儿。太爷又不知道怀公子住在哪里,就让我们在城中四门各处候着,要是遇见了,立刻将公子过去。” 到了衙门后,果然见到了一个中年男子。 一番问询之后,也知道了死者名字叫做闫思溪。前段时间进入到了遗越郡郡守衙门做丫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遍体鳞伤的死在城外河中。 伍荣先打发了闫思溪的父亲,给怀志远交了个底,“怀兄弟,这件事,我真的很难办。我不能直接去郡守衙门察查,还希望怀兄弟体谅。” 怀志远知道这件事难为他,他理解,可是他不喜欢,“已经麻烦大人了,至少查清楚了闫思溪的身份,收获良多。还请大人告知她的父亲她葬在何地,在下就告辞了。” 伍荣看着他起身就走的身影,知道自己失去了结交的机会,可惜他也是身不由己,不能强出头,否则乌纱不保。 修行者又如何,也不能肆意的插手朝中事务,只能祝福了,“希望你好运……” 怀志远在城里转悠了一下,时近中午才去往天香楼,昨天他和甫子实约好了。 “站住,你是什么人!”两个看门的拦住了正要往里走的怀志远,“不知道今天这里被我们甫宿大人包下了吗,随意的就往里闯,也看不看自己的样子……” “就是你们甫宿大人请我来的。” “是吗,我们怎么不知道。一定从哪里听到了这里有酒席,过来蹭吃的吧!”两个人说完,还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怀志远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去,正好三楼的房间里,甫子实探着头满脸笑意的看着。甫子实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落落他的面子。 这个时候,来了几个海榕城的头面人物,顺利的进了天香楼,间或还小声的议论着怀志远。刚才的一幕,他们也到看见了,虽然大家都是头面人物,要注意形象,不过也不妨碍偶尔笑话一下他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怀志远还是进不去,他没想到甫子实会这么无聊。就在他想干脆一走了之的时候,他看见了李鸥。 李鸥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还在外边,甫子实不是说请了你吗?”要不是因为他请了怀志远,她看到请柬的时候,压根就不会来。 “呵呵,我也没有他会这么……”怀志远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甫子实,当当一介炼丹期,遗越郡张宿,行事如此乖张,简直无聊至极。 “我还纳闷,以你们两人的关系怎么会突然大摆宴席要宴请与你,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李鸥恍然大悟,同时也感觉这个甫子实格局太小,难怪这么多年了才放出来接替宿位。 “看来李姑娘对于我们很是了解啊……” “听宁律说过一些,”李鸥避开了他的话题,“不用这么客气,直接称呼我李鸥就可以了。怎么,要不要我美女救英雄啊?”她不愿意看到当年和宁律一起战斗的人,受这种无谓的意气之争。 怀志远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来的如此兴致,“乐意之至。”也就跟在了她的后面一起走向了天香楼。 “请出示……” 两个看门的人话还没有说完,李鸥已经一人一脚将两人都踹了出去,她连请柬都不愿意给他们看,狗仗人势而已。 看门人直接飞起摔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尘。 其他人了看见之后,都默默的退了开来,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他们刚才连对方怎么出的脚都没有看清,还是退开为妙。 “李姑娘,你怎么和这些下人一般见识,都请进。吆,怀兄弟也来了,刚才没有看见,我的不对,待会一定自罚三杯。” 甫子实迎了出来,客套的欢迎着。u看书 .uukanshu “怎么样,”李鸥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怀志远,“我这美女还算合格吧?” 怀志远挑了大拇指,“厉害。” 两人走进楼里,顺着楼梯上楼,还不忘说声,“甫子实,你这个做主人的,怎么不跟上。” 甫子实在后边脸一阵发白,努力平复了心情后,也跟着上了楼。 三楼的客人,也都看到了下边的情况。虽然他们想要站在甫子实给怀志远和李欧点颜色看看,可是又惹不起他们,特别那个女人,那身服饰即使是在玄州府的京城首府也不是谁都能穿的起的,还是少参合为妙。 一顿饭吃了极其沉闷,饭局结束后,大家就都告辞了。 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天香楼,甫子实啪的一掌拍在身边的桌案上,哗啦一声,桌案就踏了下来。 “和一张桌子撒气,它又不会反抗。”楼梯下走上一位慈眉善目的人,“你要是真想出气,现在就去杀了他。不过我警告你,他身边的李欧你不能动一根手指,想到不要想。” “原来是边使。”甫子实见到是边文星,忙客气道,“让您见笑了。” 边文星无所谓,“我见不见笑都不碍事,只要你不耽误我的事情,我是不会管你的。要是你……你知道的,告辞了。” 楼梯咚咚又响了起来,甫子实直接瞪了过去,他正在气头上,李欧、边文星他惹不起,可不表示他就能任人欺侮。 上来的是店小二,满脸堆笑,“甫宿大人,您看,我要不要现在就收拾一下……” “滚!” 第12章 失踪死亡 怀志远和李欧离开了天香楼后,就将闫思溪的事情告诉了她,也说了自己要去郡府衙门。没想到李欧听了后,也表示要去多管这个闲事。 两人到了郡府衙门,衙门也没有为难他们,通禀之后,就将他们请了进去。 怀志远见到贺鸿朗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闫思溪之死。 贺鸿朗一惊,他不知道闫思溪已死,“你们是在哪里见到的,我还说这几天没有见到她,以为她回家探亲了。” 怀志远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既然如此,还请大人明察,毕竟一条人命。” 贺鸿朗点头,“两位放心,我这就安排下去,先让人送些抚恤过去给她父亲,毕竟是在我府里办事没了的,本官多少也要负点责任。” 又客套一番,贺鸿朗又谢了他救自己妹夫叶书语未婚妻的事情,怀志远和李欧就离开了。 李欧回头看了一眼衙门,“这个贺鸿朗藏有秘密,而且很深。” “何以见得?” “刚才他虽然一直以礼相待,可是他的心不定,很乱,偶尔有些小动作很失矩。死了一个丫鬟,虽然人命关天,可是他堂堂一介郡府之首,不可能如此的。” 怀志远到了客栈,和李欧进了房之后,拿出了那枚红丸,“他紧张的是这个。” “这是什么,不像是丹药……”李欧接过后,闻了闻,眉毛一挑,就还给了他。 “齐雨,叶书语的未婚妻,就是被这颗红丸陷入了假死状态。”怀志远将用真元温好的茶水,给她倒了点,“这个红丸是叶书语从他姐姐哪里得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偷来的。不过我敢肯定,他紧张的就是这个事情。” “你是说,他以为我们明为查询闫思溪,其实暗中就是查询红丸。”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如果他这么容易就漏出破绽的话。炼制红丸的人为何会将他牵扯到其中。他有什么值得其那么重视?” 李欧想了想,“你说会不会是他的身份,郡府的职位。” “也许吧……” 一直到夜幕降临,李欧才走。 怀志远看着留在桌子对面的空杯子,他知道李欧已经看到闻出了红丸的一些面目,不过不知道为何没有告诉他。 而且关于红丸,闫思溪肯定也牵扯到了其中,要不然的话,贺鸿朗也不会因为一个丫鬟的死亡漏出破绽。 自己姐姐的牌位还没有查清楚,又出了一个红丸,是不是因为九州承平已久,所以一个个的都耐不住寂寞,纷纷跳了出来。 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干脆起身,准备让店小二弄些吃食,有点饿了。 没想到才一个起身,嗡的一声,一柄飞剑从窗外电射而进,一剑穿透了他刚才坐着的地方。嗤的一声轻响,板凳就破了个洞。 一击无功,飞剑直接又穿破了地板,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怀志远忙打灭了油灯,闪避到了一边,刚才偷袭的分明是一位高手,要不是事有凑巧,他说不定就受伤了。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怀志远才到了窗户边向外查看,黑夜大幕,没有半个人影。 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老容婆找的第二个人,如果不是的话,那又会是谁。至于甫子实,他并不擅长这种飞剑。 怀志远戒备了一夜,也没有见到对方再有偷袭,直到天色渐明才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时间,他被街上的欢呼声给吵醒了。 他干脆起来梳洗,也不睡了。 李鸥已经来了,“你怎么才起来?” “不说这个,对了,街上的欢呼声是怎么回事?” 李鸥一笑,“你肯定猜不到。” “猜?”怀志远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凭空的我怎么猜的到。” “给你的个提示,和你有关。” “我?”怀志远糊涂了,他又没有做了什么让海榕县城人值得欢呼的事情,怎么可能和他有关。 “是闫思溪。” “闫思溪?” “对,就是她,贺鸿朗大义灭亲,他将自己的妻子关到了牢里。叶含玉以为闫思溪勾引自己的丈夫,让下人拷打她,没想到将闫思溪打死了,便让人投到了河里。” 怀志远没想到他昨天才去找了贺鸿朗,一觉醒来,就出了这种事情。 李鸥继续说道,“如今县里的人都在称赞贺鸿朗是青天大老爷,更有甚者跑到了叶家投石扔瓦的,不过叶家也只是空屋一座,听说叶家昨天连夜逃了,就连叶书语的那个未婚妻齐雨,也是人去楼空。” 怀志远感觉大事不妙,他知道的所有关于红丸的人,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李鸥也知道红丸进入了死胡同,不过她倒不是太在乎这个,因为,红丸说到底还是一种丹药,uu看书.kanshu.cm 只是参入了一些特殊的东西而已,不算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知道红丸的主药是吧?”怀志远也不打马虎眼了,直接问了出来。 “我知道。” “能否告诉我?” 李鸥想了想,说道:“红丸之所以为那么红,因为它主药用的是童女初次月经的经血所制。我猜闫思溪被招到郡府衙门,就是为了取得月信,不过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就连其他知道红丸的人,也不见了,你总不能去问贺鸿朗吧。” 怀志远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放下此事,看看以后会不会有转机。 至于去找贺鸿朗,他身后有人,不可能查的到了,再说了堂堂郡府之首,岂能为江湖修士所胁迫,当司天监不存在吗。所以如今之际,还是找姐姐的牌位为上。 他说道:“既然如此,只能先不管了。” 李鸥告诉他这些就离开了,红丸对于怀志远来说是陷入了死胡同,可她却能查下去。查出来后,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就看真相具体是什么了。 她离开了客栈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已经有人等在哪里,梅玄,“小姐,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叶家一家人和齐家人确实已经是失踪了,不是遇害。” 李鸥感叹,“他们的速度挺快的,对了梅姨,叶含玉被投入了狱中,不会也失踪了吧?” “没有,已经上吊了。要是失踪的话,恐怕会不好交代,所以死才是最好的交代。” “也是,收拾的真干净啊,接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就给对付我和怀志远了?” 第13章 啸天出手 已经有人在袭击怀志远了。 他刚从客栈出来,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两个蒙面人,两把刀一左一右杀向了他。 路上的行人一看有人打斗,急忙都躲了出去,离的远远的。甚至还有人通知了官府和司天监,光天化日的在城中行凶斗殴,就不怕伤了路人吗! 怀志远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只是一般的武林好手,并不是他的对手。显然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了他的命。 就在刀到了他面前的时候,出手一左一右钳住了刀,接着崩崩两声,两把刀就断了。他把刀刃随手丢到了地上,当啷一声。 两个蒙面人对视一眼后,直接跑进了人群。 怀志远正想要拦住他们的时候,甫子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人群一阵骚动,两个行凶者逃之夭夭。 怀志远看着拦在面前的甫子实,“甫子实,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什么意思,是你什么意思,”甫子实一笑,伸手一指周围的人,“在城里肆意打斗,你这置海榕城的安危于不顾。我真的想不到你以前是怎么进入到了司天监,幸亏你如今已经不是了。” 围观的人一阵轰动,原来这个人以前也是司天监,不过应该是犯了什么错误,要不然司天监怎么会不要他了呢,将他逐了出去。 怀志远看着骚动的人群,“甫子实,我没想到你这么的无聊下作。” “有吗,我只看到了你当街斗殴打架,危害了平民百姓的性命安危。我甚至有权将你抓进司天监的牢狱之中,你知道吗?” “是吗?” “当然了,看着大家以前同朝为官的份上,你现在立刻出城,我可以放过你这次。不过海榕城,你是休想再进了,”甫子实靠近他的耳朵,“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不要想进来。” 怀志远看着他得意的面孔,又看看周围人群戒备的脸色,叹了口气。没想到才到城里,又得出去。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了起来。 “郡府衙门有妖怪在行刺!” 甫子实脸色一变,对着怀志远威胁道:“怀志远,你现在立刻出去,不要让我回来的时候再看到你,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说完,就带人赶紧去了郡府衙门。 青天白日,让妖怪到了郡府衙门刺杀,他本身就难逃罪责,要是再有个闪失,那罪过就大了。 郡府衙门后院,布瑗正隔着窗户看着外边。她的身边还有十几个和她相同年龄的少女,不过现在她们都被锁在了屋子里,只能从窗户里看到院子。 院子里,已经躺着七八具尸体,都是府里的护卫,现在只剩下贺鸿朗和啸天。 “贺鸿朗,你今天死定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识相的赶紧走,不要在这里肆意妄为,否则性命难保。”贺鸿朗完全不为所动。 啸天手爪上的鲜血滴落,“纳命来吧!”他要快点解决对方,怕时间久了甫子实赶过来,下次就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也不再废话,先杀了再说。 脚下一蹬,手爪挥动,他已经出击了。 被鲜血染红的手爪,带起长长的拖影,就想一条红色的绸带,要裹住贺鸿朗。紧紧缠住他,绞杀他。 布瑗看到啸天已经进攻,“可惜了……” 旁边的人还在盼望着啸天能杀了贺鸿朗呢,听到她这么说,都是一愣,“布瑗,你说什么,什么可惜了。” 贺鸿朗见他果然攻了过来,哈哈大笑的站在那里任由对方攻击。 红色的手爪极速的靠近他的头部,铛的一声,接着刺啦一溜火花亮起。他身上的护身符挡住了这一击。不过由于对方的冲击过大,贺鸿朗被击了出去,直接退到了廊檐下,摔在了台阶上。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看,你根本就伤不了我,还怎么杀我。” 啸天见到一击无功,“我就不信,你的护身符能撑住几次。” “确实撑不了几次,不过挨到甫子实的到来,还是没有问题的。”贺鸿朗双手一展,大方的晾开胸膛。 “不用撑了,我已经来了。” 甫子实持剑出现在了围墙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啸天,“小小妖孽也敢在海榕城作乱,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九野剑出,寒光四溢。 啸天不敢正面硬接,赶忙避到一边。 怀志远到来的时候,u看书ww.uukanshu正好看到这一剑斩下,后院之中,直接被斩出了一条沟壑。 “再来!” 甫子实持剑又是一扫,一道剑气真元,锋利而出。 吼! 啸天恶吼一声,凌空一跃,手爪交错,硬接了这一下。 铛的一声交击,震动着整个后院。 屋里的小姑娘们,俱都感到了耳朵嗡的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尖锐的鸣叫,其他的什么声响也听不到了。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布瑗,她正在扒着窗口看着墙上的怀志远,“没想到他也在这里,也许有机会了……” 怀志远还在观战,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了。 啸天借着那一剑的威力,凌空后退,转身就向城外方向飞奔。 甫子实脚步一点,也追了过去,临走之际,还不忘警告的瞪了怀志远一眼。 贺鸿朗劫后余生很是开心,他看到墙上的怀志远一副想要下来找他的样子,忽然间转身就走了,一阵疑惑,不过很快就抛到了一边。 怀志远确实想要找贺鸿朗,他想问问叶含玉,问问叶家、齐家的情况。这些事情,贺鸿朗是知情者,也是参与者。 没想到他脚步才动,就察觉到几道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能感觉到那其中蕴含的警告,没有办法只能先退走。 要是他不顾警告直接下去,说不定不是他死,就是贺鸿朗亡。他们两个肯定会死一个。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怀志远出了城,正巧甫子实回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无所获。两人目光交错,这次谁也没有说话。 他这边才刚出城,李鸥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第14章 搏杀初起 怀志远出城没有多远就被围困了。 出手的四个人皆是黑衣蒙面,看出来相貌,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四个是炼丹期。看来,红丸的事情,他知道的有点多了。 真元运转,识海中的桂树枝叶荧光流转,剑出现了他的手中。 四个人没有废话,直接出手,四把刀攻了上来。 小望月高悬,他们五个人就这么在野外搏杀了起来,除了刀剑交击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五个人仿佛幽魂一般在战斗着,招招式式都是直取对方的要害部位。 四把刀四个方位,同步的攻向怀志远,挥刀带起的真元流转,响起呼呼风声。旋风卷动,气势磅礴。 怀志远身在中心位置,桂木剑一点一拖,似在纸上作画,一个四点水的笔画泼墨而出,叮叮叮叮,四声轻微的响声,他的剑已经点在了四把刀上。 点似高山坠石,力透三分。 四个人皆都后退了一步,他们没有想到一个采药期的人,竟然可以同时逼退他们四个炼丹期的。看来让他们四个人过来袭杀对方,不仅仅是想要一击必杀,而是对方值得他们四个人出手。 “全力出手!” 领头人压着喉咙说了晚上的第一句话。 真元激越,刀身嗡鸣。 四个人又攻了上来,刀拖真元,无形的元气汹涌澎湃,拍打向怀志远。大浪将起,夜袭岸石。明月高悬,无声无息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怀志远手扶剑身,那里刻有字,其中一个字就是——钟。 他得到桂木剑后,就一直在思索如何最大程度的发挥出这把剑的威力。他想到了剑书,既然竹子可以承受剑书,那么这把桂木剑没有理由承受不了。 更何况就算剑身承受不了崩解,那也没事,只要识海中的桂树还在,这把剑就不会毁坏、消失,他大可以放手大胆的尝试。 他可以在剑身上留字使用,只是每次用过之后,还需要重新刻上。 钟字白光流转,随着剑尖所指,一口大钟出现了。 剑身上的钟字也崩解了开去,随之而去的还有剑身上的一点桂木,不过随着真元的流过,已经恢复了原样。 咚—— 野外传出了悠扬古朴的钟声。 刚刚出城的李鸥与梅玄对视一眼,“梅姨,看来对方已经动手了,钟声响起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交手之地。” 梅玄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要插手为妙。” 李鸥刚想说话,面前已经出现了阻拦者,四个黑衣蒙面人。 “你们是什么人?”梅玄戒备的看着他们,拦着在李欧的身前。 “李小姐,麻烦你们现在就回城,不要让我们难做。”为首的人开口了。 “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还敢拦着?” “奉命行事,不得不从。我们不敢伤了李小姐,也希望李小姐不要让我们难做。” 梅玄劝到,“小姐,要不我们回城吧?”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钟鸣响彻云霄。 城墙上,甫子实和边文星看着远方,那里有个乳白色的大钟,虽然距离过于遥远,看的不真切,可是模模糊糊还是能够看到。 “边使,你说怀志远能够撑多长时间?” 边文星嘴角一勾,“他撑多长时间,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他今夜必须死。” 甫子实抬头看看月亮,明天就是十五了,今天的月亮还不圆满,不过也相去不远,“能死在如此美景之下,也算死得其所了。 不过还有一事,要是李欧出城营救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边文星一眯眼睛,斜扫了他一下,“我给你说过,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管,也不要好奇,会死的。” “是、是,边使教训的是,在下鲁莽了。” 边文星说道:“我自有安排,她出不了城的。” 李欧被四个人拦住,在听到第二声钟鸣的时候,知道怀志远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了。拦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四个炼丹期,想来围攻他的也是炼丹期无疑。怀志远如今只有采药期,还没有司天监作为后盾,孤身一人,凶多吉少。 “既然你们不让开,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仓啷,她把剑抽了出来。月光下,一弯泓水波光荡漾,剑名一泓,即使在九州大地上,也是名列前茅的剑器。 四个人见到她抽出了一泓,也不敢怠慢,纷纷亮出了手中的武器——盾牌,他们的目的旨在阻拦,只要拦住了李欧不让她过去就可以了。 梅玄见到自家小姐要动手,在手腕上一抹,一枚小巧的飞剑在身前凌空起舞。 六个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怀志远不知道李欧要来救他,还在抵挡着对方的进攻,脑中飞速旋转,想着脱困的方法。他的钟在挡住第二下后,已经变成了忽暗忽明,u看书 ww.ukash 分明是挡不住接下来的一击。 如果他用出剑身上的鼎字,最多能强杀一人,到时候真元不多的他,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砰!真元大钟崩散瓦解。 两把刀突进了他的身前。 怀志远拖剑如横,排云横陈,铛铛两声,他挡住了攻击。也后退了出去,嘴角逸血,他受伤了。 “不要抵抗了,我们可以给你个痛快。” “抱歉,我没有这种嗜好。” “冥顽不灵!”领头人没想到他死到临头,还是如此顽固,直接全力出手。 四把刀,切割着月光,极速的前进着,它们的目标就是收取面前这个人的性命。 怀志远平剑端刺,要放手一搏了,这一刻,他也不想那么多了,不想什么节省真元,有没有逃命的机会,假如真元耗尽又改如何。 他已经完全不想这些了,他只有面前的一剑,勇往直前的一剑。 鼎字流转,一剑刺出。 咚,一声厚重的轰鸣声传出,就连城中正在酣睡的人都被惊醒,很多人都跑出了家门,是不是海妖攻城了。四年前的吴水郡事件,虽然很多人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不过记忆深处那种恐怖的战栗,还是记忆犹新。 “是不是海妖攻城了?”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就是,要是的话,怎么会这么平静。” “对头,司天监的人都没有出动,我猜是地动。” “地动,就是地动也受不了啊,希望不要震塌我的房子,才盖好呢。” 顿时,整个海榕城都醒了过来。 第15章 出乎意料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个怀志远。” 边文星也感觉到了脚下城墙的微微震动,他没想到一个采药期的人竟然强悍如斯,要是能够收到手下岂不妙哉,不过他也知道只不过是想想罢了。 甫子实皱着眉,“他已经退到了采药期,还能有新的领悟。”他和怀志远皆是出自司天监,不说是知根知底,修为路数基本都是一样的。 他们低估了怀志远,李鸥同样也没想到怀志远这么厉害,怪不得宁律在世时总是称赞他,要知道怀志远进入司天监的时间可是比甫子实晚了近十年,他能在短短时间内就追上了甫子实,又岂是普通之人。 不过,她也更着急了,这一声响,很有可能说明怀志远已是强弩之末。 “让开,否则我要开杀戒了!” 李鸥冷冰冰的开口道,如此人才要丧命于宵小之手,简直就是朝廷的损失,也是九州的一大憾事。 一泓如水,波纹荡漾。 两个阻拦她的人,急忙架起盾牌,加大真元的输出,他们要硬顶。已经看了希望,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怀志远有了逃脱的机会,就是顶不住也得硬上。 和梅玄对峙的两个人,也不管她了,盾牌一挥,想要截断那一弯水纹。 梅玄飞剑跳动,嗡的一声,直袭其中一人的小腿。她虽然不知道阻拦的四个人是谁,也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杀人,只是拖延时间,所以也没有下杀手。 水纹铺陈,先是撞上了两个飞过来的盾牌,通通两声,就击飞了它们。继续向前流动,直到撞上了最后拦住的两个盾牌。 碰,水纹碰上了盾牌。继而轰的一声,水纹变成了滔天巨浪,两个人连同盾牌都飞了出去。 飞剑也嗤的一声穿透了另外一个人的小腿。 四个蒙面人,立刻三个受伤,他们已经无力阻挡了。 李鸥剑身轻摆,刷的一下,剩余的真元剑气锋利的切割地面,瞬间就成了碎土块。她终究没有下杀手。 脚下一点,已经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 梅玄扔下一瓶丹药,也追了过去。 怀志远一剑既出,就不再想其他的了,他只想出好这一剑,鼎剑。 桂木剑上真元流转,忽然一座小鼎从剑尖飞出。大小不过如指尖,立耳,折沿,腹部呈长方,下承四柱,一方小鼎,器承方圆。 四个人看到了小鼎飞出,也不敢大意。 他们虽然不知道怀志远都有什么底牌,可是刚才的大钟已经让他们有所见识,如今又是一个不起眼的鼎器,也不敢大意,怕万一阴沟翻了船。 小鼎飞来,四个人齐聚真元,刀拖流光砍在了上边。 咚—— 一声厚重的轰鸣声传递了开来。 肉眼可见的真元波动,荡漾出去。 接着,他们四个就看到了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无声无息的盯着他们。 有人、有兽,无从数起,密密麻麻的盯着他们,就连大地都涌动起来,仿佛也在质问他们。你们该当何罪,与天地九州为敌! 扑通,四个人一下子跪了下来。 不过,也在他们下跪到地时候,也瞬间醒了。 怀志远的鼎剑犀利无比,奈何他的修为太低,极速抽取的真元,就连识海中的桂树也枯萎了起来。 看着回过神来的四个人,苦笑不已,没想到鼎剑群攻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效果。他虽然欢喜鼎剑的威能,也无可奈何的面对如今的局面。 忽然,哗啦的流水声起,不远处的河中,卷起了一道白练。 白练从天而降,轰隆隆就像九天瀑布坠地,砸中了才回过来神的四个蒙面人。咔嚓一声,磅礴的威能直接拍打了下来,四个人登时骨断血出。 流水到了地上后,又向怀志远流去,卷起了他就哗啦啦的回到了河中。 战场上除了四个没有声息的蒙面人,什么都没有剩下,就连一点水珠都没有,走的干干净净。 李鸥和梅玄来到了之后,只看到了四具尸体。 梅玄查看了一下,“被重物所砸,筋骨俱断。” 李欧补充道:“而且他们四个当时是都跪着地上,被动的被砸死,也不知道怀志远如何作到的。” “小姐,这个怀志远能从地仙手中活命,必有其特殊的保命方法,咱们还是回去吧。而且如今海榕城的修士愈来愈多,姮娥牌位的争夺,说不定会有意外,咱们还是回京吧。” 李鸥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过她暂时还不想回去,她还想查清楚红丸的事情,她有预感,这件事情她需要管一管才行。 梅玄见劝不动她,也只能和她先行回城。 她们两个走之后,边文星和甫子实也到了现场。 “没想到这个怀志远这么麻烦。uu看书 .ukansu.o ”边文星查看了情况后,皱眉说道。 “是啊,”甫子实接口,“他竟然还有保命之法。”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走一下策了。” “不知边使说的是什么策略,在下不知道是否可以知道?” “明天你自会知晓。”边文星直接走了,“你留下把这里收拾一下,遗越郡张宿怎么也得将凶案现场收拾妥当,要不然吓着附近的百姓,那罪过就大了。” 甫子实怒火上升,脑子嗡的一下,他也是有火气之人,要不然也不会逮着怀志远一直死磕了。他想要给边文星说,他是堂堂宿位,不是打杂的衙役,不过他不敢,只能压制自己的火气,开始处理现场。 至于他一心想要置于死地的怀志远,已经在河中载浮载沉的逃离了这里。 哗啦一声水响,怀志远到了岸上。 躺在地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天空高悬的月亮,“姐姐,你这差事真的不好办啊……” 脚步声起,一个女人也从河中走了上来,是白秋练。 “多谢救命之恩!”怀志远坐了起来。 “适逢其会罢了。”白秋练晚上在河中游水,发现有黑衣蒙面发围攻他,就出手救了他。 “大恩不言谢,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怀志远从身上逃出一枚剑书,是他用来遮蔽气息所制,当时素烟用的就是这个,“这个你收着,可以遮蔽你身上的妖气,最近海榕不太平,你还是少出来为妙。” 白秋练接过剑书看了看,就收了起来,“那你怎么办?” “不妨事的,你回去吧。” 第16章 求援佳诺 怀志远觅地修养了两天,才易容进了县城。 没想到才进县城就遇到了郡守夫人叶含玉的葬礼,虽然她曾经杀过人,可她还是有着贺鸿朗夫人的名分。 贺鸿朗给她举办了隆重的礼节。 围观的人纷纷称赞这位郡守大人,不但能够做到大义灭亲,还不因为妻子的污名离弃与她,还愿意为她花银子,够爷们。 不过怀志远也从围观的人群中看了啸天,他虽然经过了乔装打扮,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啸天跟着队伍,一直出了城。 怀志远没有跟出去,他在城中打探了消息,他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不知道城中有没有什么变故,特别是关于他的。 没想到还真被打听到了,城中盛传姮娥牌位已经到了他的手中,还有人说他利用牌位在城外杀害了四位追捕他的司天监人员。至于他为什么被司天监追杀,就不清楚了,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现在很多人都在到处找他,想要拿到那块牌位。 布瑗也在找他,不过不是为了牌位,她是想要利用他的性格插手红丸的事情,到时候她就能趁着海榕城的乱局脱身。 因为她好不容易从双庐城逃了出来,不能随意显露出自己的修为,怕被人再追查过来,只能凭借这个十几岁少女的身躯。 她瞅准了今天很多人都去葬礼上帮忙了,后院看守不足的情况,和众多小姐妹架人梯,从后窗翻了出去。 她要在贺鸿朗回来之前,将消息传给怀志远,然后再回去。这样的话,就没有人知道是她泄露的秘密,到时候乱象丛生,她就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趁机逃脱。 没想到她跑出巷尾,看到了一个女人,马佳诺。不过她并不认识她,只是看出了她也是身怀修为。 布瑗眼睛一亮,既然一时半会儿的不好去找怀志远,这个近在眼前的人也可以利用。激不起她也没事,就当是一次尝试了。 “姐姐救我!” 她小跑到了马佳诺的身边,一拉她的手求救了起来。 马佳诺很奇怪,怎么突然跑出来一个小丫头,要自己救呢,“小妹妹,你说什么?” “姐姐救我……” 布瑗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很是惹人心疼。 “怎么了,你先给姐姐说说。”马佳诺安慰小姑娘不要急。 布瑗抽泣着将事情说了出来,她们一群人是怎么被骗到了郡府衙门,怎么被关了起来。贺鸿朗为了得到他们的童女月信,虽然没有怎么虐待她们,可是不给她们自由,将她们像猪狗一样的圈养起来。 而且为了保证她们的身体清洁,不给她们饭吃,天天吃一些水果之类的,渴了的话饮用一些露水。就差餐风饮露了,她们被折磨的够呛。 接着她又说了闫思溪的事情,更是想激起马佳诺的同情心。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马佳诺抚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 “趁着他夫人葬礼看守少,从后窗跳了出来。不过待会儿我还得回去呢,要是他回来了,看到我不见了,肯定会对其他姐妹动手的,到时候说不定我们都得死。” 马佳诺用力的攥紧自己手中的长剑,青筋暴露,她虽然为了争夺问道盟弟子首座之位,陷害了宁秋灵。可她自问也做不出这种将一群小女孩关起来取药的恶事来,简直禽兽无异。 她说道:“你先回去,给姐姐几天的时间,我一定救你们出来。” “真的?”布瑗眼睛发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真的,姐姐从不骗人!”马佳诺用力的点头。 “嗯,那姐姐我就回去了,你也一定要小心啊……”布瑗说完就跑了回去,没想到路上随便逮住一个修士求救也会有如此的收获。 回到巷底,直到马佳诺完全离开,她才又改头换面的出来,在城中找了起来。她还是希望可以找到怀志远,两个人一起办这件事更为保险。 可惜直到参加葬礼的人回城,都没有找到人,她只能匆匆回了郡府衙门。回去后,她也没有说找到救援的人,怕这群小姑娘知道有希望后,遮挡不住自己的喜色。到时候露出破绽,说不定就被转移了,更是难以获救。 马佳诺离开了布瑗之后,回到住处,将所知道的写了密信上报给护法。相信不用几天,盟中就会派人过来,到时候利用这件事可以给大焱皇城给与一定程度的打击,虽然不能伤筋动骨,可是挖的洞多了,这座庞然大物就会轰然倒塌。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这群修行者,就可以无拘无束。哪里还用像现在这般,无论哪里都有司天监的眼线,要是不小心杀了个人,u看书 ww.ukanh.co 都得跨州郡对他们进行追击,甚是拘谨。 就在她的信鸽飞出城的时候,贺鸿朗带着人从墓地归来进城,他也看到了那只鸽子,只是他并不知道那只鸽子带走了红丸的消息。他还在想,好久没有吃过鸽子了,晚饭的时候要不要让人弄只鸽子吃吃。 怀志远也看到了他进城,发现啸天并没有跟着。难道啸天要见到是棺木中的叶含玉,那天行刺也是因为得到了叶含玉的死讯。 看来郡府里隐藏着很多的秘密。 忽然,他看到了甫子实,只见他走到了贺鸿朗的跟前,两个人并列前进,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只能零星的听到几个字,根本不成句子,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边使说了,要你这段时间看好了后院。因为修士越来越多,要是事发引出了个万一,可就不是丢官这么简单的事情。到时候,恐怕连命都不保了。” “放心吧,我知道,就连今天我在后院也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再说了一群小丫头片子,又什么都不会,能掀起什么风浪,放心吧。” “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城南传来了一声虎吼。 甫子实眉头一皱,怎么又出现妖怪了,他娘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海榕城当什么了。 贺鸿朗也说道:“甫兄还是带着人马过去看看,省的出现了万一。” “真麻烦,”甫子实啐了一口,“告辞了!” 怀志远看到他向着城南而去,他也赶过去了,想要看个究竟,海榕城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第17章 虎不食子 崔家,城南的一处平常人家,一家三口。 崔浚是家中的儿子,十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他今天和小伙伴都跑去看郡守夫人的葬礼了,整个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很让人开眼界。 告别了小伙伴,飞奔回家。 “娘,娘,你知道吗,今天……”还没有推开门就喊了起来。 门一开,他就看到了一只吊睛白额的猛虎。 棕黄色带有黑色条纹的庞大身躯,锋利的獠牙上还带有着血迹。见到了崔浚后,一张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伴随着阵阵的腥风。 崔浚木楞愣的看着,动弹都没有办法动弹,浑身僵硬,后背上传来了一股战栗感,拍打着他的身躯,他只剩下害怕一种感觉。 “浚儿……”猛虎开口了。 “娘?”崔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猛虎。 一人一虎还没有来得及接着说话,就听到小院外边闹哄哄的声音。刚才的虎吼已经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不少人都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猛虎看见许多人都聚了过来,有的人甚至还拿着刀叉等武器,本能地又是一声吼叫。 虎啸风起,卷起层层尘埃。 人们都往后退了退,知道有猛虎和自己直面猛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都生怕自己成为了第一个受害者。 “看!” “什么啊?” “那不是老崔呢,西南角那儿!” 有人看到了院子里西南角的老崔,崔浚的父亲,已经身亡。被咬断了喉咙,胳膊和腿还都被扯掉了半截。 崔浚也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身亡,他又看看身前的猛虎,如果它真的是自己的娘亲,怎么会杀了自己的父亲呢,他不明白。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开来,还有人喊着让崔浚慢慢的退到他们的身边,小心给猛虎伤着了。 嘈杂哄乱的声音,让猛虎急躁了起来,几次动了动前腿,又放了下了。终于忍受不住,又是吼叫了一声。 本来还是在院子里的人这下子都退了出去,就剩下崔浚一个人。 甫子实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真元运转,直接挤开人群,他进到了院子里。 大家见到司天监张宿的到来,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净等这位大人的处置。 甫子实也是干脆,一个掌风掀了出气。 呼的一阵风从崔浚的身边刮过,他甚至都没有还来得及感受,风已经到了猛虎的身前。 通的一声,猛虎被掀了起来,撞到墙上,又摔在了地上。 崔浚听到了猛虎受伤的呻吟声,他很熟悉,那是自己母亲不舒服时候的呻吟声,它真的是自己的母亲。 来不及多想,瞥见甫子实又是抬手,急忙挡了过去。 “小子,让开!” 崔浚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急的直掉泪。 “冥顽不灵,本来想要留你一命,既然你这么回护这这只虎妖,干脆就陪它一起吧。”甫子实迈出一步,起手毫不留情。 众人虽然不知道崔浚为何护着这头猛虎,可是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么死了,纷纷开始求饶。 “大人,手下留情。” “就是啊,大人,崔浚还是小,不懂事……” “崔浚,还不赶紧让开。” 甫子实头也不回,“贺鸿朗大人都能大义灭亲,我为了你们的安危,杀一个回护虎妖的孩子,怎么,你们还有意见?要不要我现在转身就走,不管这头虎妖?” 众人哑火,想要争辩的人也被旁边人拦了下来,要是这位大人真的不管了,怎么办,他们又没有武艺或者修为在身,只能等待被屠。 当然也有人恨恨地瞪着甫子实,降妖本来就是你的职责,如今倒是成为了威胁众人的权柄,何其可恨! “小子,希望你来年投个好胎!” 甫子实一掌拍了过去,猛虎见此忙要伸爪将崔浚扒拉到一边。未曾想一股柔和的风先到了他们两个的身边,风推着崔浚和猛虎直接撞破了身边的墙壁,掉进了屋子里边。 “谁!” 甫子实扭头扫视而去,什么人敢在海榕城撩自己的虎须,不想活了? 一个人青年人站了出来,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袱,“谭承。” “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想你身居司天监宿位,竟然枉顾无辜孩童的性命,还威胁治下百姓……”后边的话谭承没有说,不过围观的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大焱要是继续如此的话,恐怕命不久矣。 “好胆子!” 甫子实没想到九州还有人这么胆大,不但非议司天监,还咒骂当朝。腰间的九野剑一抽,就刺了过去。 他才迈出一步,一枚小巧的飞剑就从人群中飞了出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李鸥和梅玄越众而出,“甫子实,你一个宿位,行事如此乖张,司天监怎么出了你这种人!” 甫子实眼睛眯了起来,他压抑住自己的冲动,瞥见谭承似笑非笑的面容,u看书ww.uukansh.o 深吸了一口气,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他们在院子外边争吵,崔浚在屋子里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猛虎,“你真的是我的母亲?” 猛虎呜咽一声,掉了泪水,她是他的母亲,她也不想如此。 她本名申虹,海榕城外岭上一只成精的虎女,不过因为系统的学习修行之法,有时无法维持人身,需要变回原形。要是未能及时变回,就得承受针刺般的折磨。 也怪她一时贪玩,被崔浚的父亲瞧见,偷取了虎皮。威胁她嫁给自己,两个人就这么生活到了一起,直到有了崔浚,老崔还是不愿意归还虎皮。 申虹只能每个月忍受折磨,天长日久,老崔也放松了戒备,被她找到了虎皮,她终于可以不再忍受痛苦。变为猛虎的申虹咬断了老崔的喉咙,撕扯掉了他的胳膊和腿,她对于这个人的恨已经不是杀了他就能够释放的。 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她的儿子回来了。 崔浚听到母亲的讲述,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父母好陌生,他们根本不是每天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原来那一切都是演的。他只能够确认的,是母亲和父亲对他的爱护。 颓然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一切。 申虹扯掉虎皮,上前去抱他,她想要将他抱在怀里。 崔浚条件反射的一躲,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啪的一声,从桌子底下掉了一个木头片子,那个是他在外边玩的时候,捡到的,上面还写了两个字:姮娥。 第18章 姮娥下界 崔浚拿起了木头片,在桌子上摆好,又取过了三支香,燃香祷告。 他查过这两个字的意思,指代嫦娥,他不知道自己的祷告嫦娥能不能收到,他只是想找个求助和诉说。 申虹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也没有出声,就是默默的看着。 屋子里除了崔浚喃喃的祷告声,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外边的人还在对峙,甫子实进退两难,下手除了谭承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围观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反应,想要看看威风凛凛的张宿怎么下这个台阶。 谭承也没想到还有人敢当面喝拦司天监的宿位,瞅了瞅李鸥,又看了看梅玄,道了声原来如此,然后也是默认不语。 怀志远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切的发生,只是谭承的出手比他快,所以他才静观其变。他也没想到甫子实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先前在司天监的时候,他还很愿意给司天监的新进人员讲解修行之法,一切都从那次他的任职而不得开始。 叹了口气,希望以后他会好起来吧。 李鸥还准备再说什么,被身边的梅玄拦住了,毕竟对方是司天监宿位,要是在如今的情况被骂的狗血淋头,那对于司天监和大焱来说,都是一种威望的抹黑。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怎么都不吭声了,我们还在看热闹呢,你们都不动了,我们看什么啊? 忽然,天际一个光点从天而降。 光点从九天之上一个闪烁已经到了海榕县的城上。 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光点是怎么回事呢,已经有人反应了过来。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往城南这边聚集,城外的修行者更是挥霍真元,加快自己的速度,要是慢了就赶不上了! 姮娥,牌位! 有人在召唤姮娥。 围在崔家的人也炸锅了,姮娥牌位就在这里,一时间许多人蠢蠢欲动。 左邻右舍的普通之人一见到这种阵仗,很自觉的都跑了。围观猛虎还可以,毕竟大家人多势众,要是这些修士们争斗了起来,那才是无妄之灾。 现在没有人在乎先前的传言了,什么牌位在怀志远那里,就是在天王老子那里,也不去找了,如今就近在眼前,还不知道是谁在散布假消息想要搅浑水,自己趁机独吞呢。 边文星也看到了一切,他并没有动,不过他的手下想要去试试,看能不能浑水摸鱼。边文星厉目一扫,“你们谁也不能去,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这种浑水趟不得。” 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还要加紧戒备,防止有人趁机打红丸的主意。” 众手下心头一凛,差点把正事忘了,牌位毕竟只有一个,可是红丸的事情要是办好了,他们说不定还能够分润一二,都收了起心思专心戒备。 马佳诺也去了城南崔家,她一直以为姮娥牌位就是传言,所以才一个人到了海榕,谁成想竟然是真的,有点后悔怎么没有多带点人手。 崔家已经聚集了几十位修士,大家在九州行走,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之多的修士。每个人都在戒备着对方。 姮娥落到了院落里,也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竟然都在这里,扫了一圈,看到怀志远做了伪装在人群之中,看来她这个弟弟没有办成自己交给他的事情。 又一想,自己并没有交代的太清楚,看他那怨念横生的眼神,噗嗤一乐。柔媚的瞟了一眼,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到是先怨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见到姮娥一笑,心神飘飘,仿佛她看的就是自己,也正给自己言笑晏晏。 姮娥笑容一收,就进了屋子。 哄的一声,院子里众修士开始议论纷纷,很多人都说姮娥是在冲着自己笑呢,是不是这位神仙对自己有意思啊,要是这样的话,那还要什么牌位了,给你们了,老子不争了,我就要她的人! 李鸥看到刚才还在为牌位相互戒备的人,因为一个笑容就改变了目标,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谭承也好奇的看向人群,他没有自恋的认为那一笑是为了自己。他看到了一个相貌平平的人,一张脸没有任何的特点,就是大街上随便走过去一个人的平凡相貌,易容了。 他猜测刚才那一笑就是冲着那个人,现在那位还在无奈的翻着白眼,一副败给女人无理取闹的样子。 “有意思……” 谭承没想到心血来潮的一行,可以遇到这么个奇人。同时他也有点好奇他和姮娥到底是什么关系,要知道那位可是在九天之上,下界九州的次数屈指可数,竟然就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厉害。 怀志远也发现了谭承在观察他,也没有回避,uu看书 uknshu.cm 回以一笑。 谭承也是点头示意。 姮娥到了屋子里,崔浚看着她,奇怪外面的那群人怎么可能将她进来。 申虹挡在了自己儿子的面前,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她怕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 姮娥开口,“崔浚是吧,我就是你祷告的姮娥,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姐姐帮你吗?” “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差不多吧,只要不是祸及苍生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崔浚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申虹,“我想你帮我把母亲变为人,让她不用再忍受每个月的痛苦。” 申虹顿时泪流面目,她没想到自己的痛苦被儿子都看在眼里。 “我无法直接把你母亲变成人,不过我可以帮她,待她修为再进一步,就可以免除痛苦了。” 崔浚眼睛一亮,“真的?” “是的,不过现在你们在这里处境不妙,咱们换个地方。”姮娥手一挥就遮住他们母子,三个人消失在了屋里。 院子里的众人一直在等,他们在等姮娥的出来,等崔浚的出来,然后他们就可以决定牌位的归属了。 日落西山,谁也没有动,大家还在等。 “娘的,不等了,进去看看。” 终于有人等不及了,提议大家进去看看。 谁先进去呢? 大家左瞅右看,走在前边,万一后边的人偷袭了呢,走在后边,抓不住机会了呢,都在纠结着。 “考虑那么多干嘛,娘的,咱们一起进!” 一个人双掌拍出,哄的一声,墙壁上多了一个大洞。 众人一瞧,高,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你一掌我一掌的开始了。 第19章 刀阵出水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崔家的房子就剩下框架还在支着。 尘埃落定,房子里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 目光逡巡,众人都注意到了正堂位置的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正立着一块木板。也不知道为何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翻倒。 看过去,上边写了两个字:姮娥。 牌位! 所有人眼光一亮,找到了! 有人安耐不住,窜了出去,人还没有落到地上,人群中已经飞出了几把飞剑,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嗤嗤几声响,刺入了此人的体内。 扑通一声,人从空中摔在了地上,就响破败的口袋,砸起点星星点点的灰尘。 鲜血从伤口殷红而出,人还没有完全断气,他抬起头想要去看看到底都是谁动的手,可是已经看不清楚了,只能颓然的低下头去,死了。 死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的院子安静了下来。 目光巡视,所有人都怕自己是下一个。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家家户户的灯光已经映照了出来,整个夜都拉下了暮色。 “咱们这样也不是办法……” 有人耐不住,开口了。 “那你说怎么办,牌位就只有一个?” “就是,这里谁拿谁不拿的都是个问题。” “那也不能这么干耗下去啊。” 虽然是七嘴八舌,不过也没有人能说出个好的想法。 甫子实也没有开口,虽然他顶着司天监的招牌,这会儿大家的神经都是紧绷,一个不慎,他也有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梅玄轻声开口,“小姐,要不咱们走吧,我看待会儿说不定会打起来,到时候我一个人恐怕力有不逮。” 李鸥扫视了一圈,“咱们退出去,先不走。” 两个人一有动作,其他的目光刷的都扫了过来,准备一有异动,就用飞剑招呼。 梅玄忙说道:“我们退出去,大家不要紧张。” 她们两个人一点一点的退出了院子的范围,站到了街上。 如今的院墙也已经被拆除了,后边又来了十几位修士,大家看院子站不下来,干脆一掌撂翻了围墙。 众人见到她们两个退到了街上,才又收回了目光。 街上如今已经被司天监和郡府的衙役们戒严,看热闹的人只能远远在外边看着。不过因为天色的关系,都看的不太清楚。 李鸥和梅玄的退出,并没有让院子里的氛围放松,反而更加的紧张起来,接着又有几个人自觉修为一般退出了争斗。 有人瞥见了怀志远,“小子,你个采药期的怎么也要跳进来?” 怀志远回道:“离的近点,看的清楚,不要你们要觉得碍事的话,我可以退后几步。”说着就往后退了几步。 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可以力抗此地的所有人,就是想要看看牌位会花落谁家。 没想到谭承走到了他的身边,“我也长长见识,不动手。” 众人对于他们两个没有完全离开,不过表明立场退出争抢,还是轻易不会针对的。万一被其他人落井下石,得不偿失,站近些就近些吧。 甫子实想了想也退出来争斗。 剩下的人你瞧瞧我看看,发现已经没有人再走了,接着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啪嗒,一声轻响,牌位倒了下来。 战斗的引线被点燃。 所有人都动起了手,没有人愿意收手,既然都走到了炼丹期,谁不是信心坚毅之辈,不会认为自己就比别人差。 月亮还没有升起,只有夜色的黑幕低垂。就连崔家的邻居也已经都跑空了,没有亮灯,方圆几十丈里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点点星光在闪耀。 “你说最后谁能把牌位拿到手?” 谭承忽然搭话。 怀志远摇头,“我也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谁知道都藏有什么了不得的杀手锏。” 谭承沉吟了一声,“那倒也是。不过,你说,”他向着甫子实那边使了个眼神,“他会不会最后捡漏啊?” 怀志远转头看了一眼,甫子实正全神贯注的关注着打斗,“有可能,不过能留到最后的人,不会被轻易捡漏的。” “也是,能拼到最后,怎么说也要有点不得了的手段。”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从场中飞出了一枚飞剑,直袭过来。应该是有人杀红了眼,也有可能是怕他们两个最后捡漏,想要先除了他们。 谭承手抓背后的长条布包,往前一磕。铛的一声,飞剑就无功而回。 人群中忽然飞了三个人过来,三把飞剑趁着夜色极速袭至。 谭承一扯布条,是两节长枪,一拼一转,咔的一声,长枪已然在手。 “来的好!” 枪出如龙,红缨飒然,枪尖准确的撞上两枚飞剑,火星闪动间,已然挡下了对方的攻击。 剩下的那枚飞剑一绕,画了个圈杀向了怀志远。 怀志远木剑在手,出剑如勾,劲弩勃发,直接将飞剑刺了出去。 攻击的三个人也不气馁,uu看书 w.uukansu 再指挥飞剑袭杀了过来。 不但有人袭击怀志远他们,还有人攻向甫子实。 两把飞刀,来去如飒沓流星,围绕在他的左右,循环的攻击着,甫子实只能用九野剑接着一下一下的攻击,一时间寻找不到机会反攻。 咻—— 场中忽然想起了一声口哨声,在外围拼杀的人忽然放开了对手,全部攻向了中间围住的人,刀阵滚滚,就连站在街上的人都可以看到那白色的刀阵。 “小姐?”梅玄不解,什么时候九州上有一群这么厉害的群战高手,她们没有一点消息。 “我也不知道,家里也不知道,看来有的人隐藏的很深,直到现在才冒出头来。”李鸥严肃的看着刀阵,“如今的九州,没想到除了司天监、问道盟和那些前朝余孽,竟然还有第四股势力。” “他们既然隐藏的这么深,不可能因为一个姮娥的牌位就暴露了自己,不对啊!” “是的,正常来说,既然他们藏的这么深,就不应该轻易的跳出来。看来他们有必须跳出来的理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马佳诺也在庆幸,她来的没有那么早,势单力孤的就在外边看着,没想到还真有组织插手其中,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 怀志远和谭承也对视一眼,事件的发展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本来以为大家都是散修,就算是有某个组织的人过来,也几个而已,竟然这么多,还有阵法。 第20章 牌位失踪 刀阵如水,翻滚浪花。 被困住的人也不傻,这个时候都同仇敌忾,还有人做起了指挥,让用刀剑的外围抵抗,用飞剑的在内圈远程进攻。很典型的远近结合。 真元运转,各式各样的刀剑,还有奇门兵刃带动着呼啸的劲风吹向拍打而来的浪花。 飞剑、飞刀从内圈射出,一头扎入浪花之中,收割着生命,白色的刀阵浪花中不时泛起一点血色,继而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在搏命,没有人愿意说废话。 梅玄在街上看着崔家院子中的情况,“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帮帮甫子实?” 李欧扫视了一圈大街,还有很多不怕事的人在围观,一个一个脸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虽然这些人看不清院子里的情况,可是不妨碍他们伴随着影影绰绰的影像,加上利刃划破肌肤的声音进行遐想。 她说道:“先不去,待会儿等他真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们再出手。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在暗中有没有人。” 梅玄一想也对,自己的小姐安危最重要,也就打起来十二分精神戒备周围的一切。 甫子实也确实如她们所说,这会儿并不危险,虽然两把飞刀交替着进攻,可是他也抵挡的游刃有余。 九野剑在身前,划出了道道痕迹,和飞刀交击叮叮的做响。 谭承这边更是一个人挡住了对方三把飞剑,在开始漏过一把飞剑试了怀志远一下后,他就主动的拦住了全部的飞剑。 一杆长枪在他的手中仿佛游龙,见首不见尾,蓦乎而来、悠然而逝。 三把飞剑刷地从空中连续而下,撞击在枪尖上,谭承后退一步,手抓枪尾一个抖动,枪尖舞动起来,伴随着转动的红缨,一团红色的火焰在跳动。 叮叮叮的三声,三把飞剑又是一个首尾相连的攻击。 忽然,第三把飞剑跳动了一下,它的后边还藏着一把飞剑,出现了第四把。 谭承眼睛一眯,他一个人抵抗三把飞剑还可以,要是再加上这把暗中的飞剑,他有可能会在这个回合中受伤。 第四把飞剑贴着火焰掠过,沿着枪身一路向下。 丢枪,还是不丢? 谭承一时难以决策。 夺的一声,飞剑扎打了一把木剑上。 谭承不用选择,怀志远已经出手,他拦下了这把飞剑。 其他三把飞剑趁机而下,谭承后撤长枪,一个枪花跳动,拦住了两柄飞剑。剩下的那个飞剑嗖然而下,直奔向怀志远。 本来扎在木剑上的飞剑也跳了起来,一撤一进又攻了过来。 咚—— 两把飞剑一下子撞到了一口大钟上,钟鸣浩荡。 谭承趁机再出一枪,将飞剑全部扫开。 街上的李鸥眼睛一亮,竟然是怀志远,没想到他也来了,看来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大碍。 甫子实也知道了他就是易容后的怀志远,不过他现在没有功夫搭理他,还在认真的对付着两把飞刀。 钟鸣声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刀阵中的人没有功夫理会这个,他们还在竭力抵抗。 刀阵如水,翻滚着浪花,不断的拍打着被围困在中间的人。 崔家院子里接连不断的响起惨叫声。 外围的一圈人已经有人殒命,虽然有人急忙补上空缺,可惜随着包围圈的不断缩小,他们闪转腾挪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每个人只能局限于眼前的一小块地方,无法肆意的挥洒自己的手段。 浪花卷动着血花,一点一点的向着中间逼近。 这个时候的飞剑、飞刀撞到刀阵之后,已经激不起水花,直接被大浪吞噬淹没。 浪花滔天,拍打着阻拦在外边的磐石。连续不断的撞击,让磐石逐渐的松动起来,一位持剑的修士一个招呼不到,就被两把刀带走了生命,浪花又前进一步。 已经有人放弃了抵抗,想要逃离。直接踩在同伴的头顶,想要跃的更高,真元极速运转的他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灯火,那里就是光明,是他自由的期盼。 嗤嗤嗤,连续不断的切割声响起了来,几把飞刀突然飞起从他的身上穿过。飞溅的血液滴落下来,洒了下边的人满头满脸。 通的一声,他掉了下来,眼睛还是睁着舍不得闭上,他要再看看那些人间烟火。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屠戮,只能听到利刃切入肉体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不时响起的惨叫。 远处街上围观的人也停止了窃窃私语,变得鸦雀无声,这时他们庆幸自己看不清那里的状况,因为就算是只有声音已经会让他们噩梦连连了。 短短的一刻钟时间,惨叫就结束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整个崔家连同周围都陷入了安静之中。 半晌之后,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牌位不见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见了,怎么可能? 还在攻击怀志远的人也是一愣,u看书 ww.ukanshu 怎么会这样,显然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撤!”低沉的号令声响起。 先是攻击怀志远他们的人退回到刀阵中,继而刀阵化水,流散了开去。崔家院子里除了一地的尸体,已经没有这些人的踪迹。 “娘的!” 甫子实骂了娘,自己的老巢竟然被对方侵入了这么多人,他还一无所察,“查,给我查,我就不信翻不出这些人!” “进退有据,看来非常人也。”谭承感慨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还有一股势力隐藏的这么深。 “不知道他们要牌位干什么?”怀志远喃喃的说道,这群人已经如此了,还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想必一定十分棘手。 “不说这个了,你不好奇牌位怎么丢了吗?”谭承换了个话题。 “说不定被人趁机毁了呢……”一群人都围在那里,谁都可以趁机动手脚,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怀志远又和闲聊几句就离开了。 甫子实还在要求司天监的人全城戒严,发誓要查出这群人。 马佳诺已经回去了,她还在等护法的消息,既然牌位丢失了,那么红丸就是她接下里的目标。她思索着能怎么利用这件事好好做篇文章。 李鸥和梅玄也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散了。只有戒严的衙役点着火把在收拾现场,看着场中那些残肢断臂,很多人都忍受不了呕吐了起来。 月亮还没有升起,战事已经结束。 第21章 鱼吻啸天 牌位失踪了。 这是第二天从收拾现场的衙役口中得到的消息。 现场虽然有很多的碎木断屑,可惜经过他们的确认,没有一个残片是姮娥牌位。 牌位不知道被谁趁乱得走了,也有可能是昨夜的那个组织,他们只是对外宣布自己没有得到而已。 陆续的很多人就离开了海榕城,还有不甘心的在城中转悠,期望于自己的运气。也有人开始打探那个组织的信息,希望如果有人去进攻的时候,自己可以捡漏。 接下来的几天,怀志远又在郡府衙门那里观察了很久,发现后院戒备森严。那里应该就是藏着红丸的秘密,只是他发现不容易潜入进入才暂时作罢。 出城回去准备看看佟奶奶他们,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李欧。 她看着已经去除了伪装的怀志远,“我就说这几天怎么没有见你,原来是潜入了城里。” “没有办法,”怀志远笑道:“甫子实官威太盛,总要避一避。” “无能之辈罢了。”李欧评价起来毫不留情,“我要去找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怀志远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眼,虽然对于她的身份已经有了推测,却没有得到证实,也许这是个机会,“好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 两个人结伴同行,向着野外走去。 小半天时间,来到了一块墓地。 怀志远看着碑文上的刻字,竟然是叶含玉的墓,她来这里干什么,忽然想到了那天跟着葬礼队伍的啸天,不会是在等他吧。 再有几天就要进入腊月了,寒风吹过,偶尔有干草被风吹的像个球一样在满地跑,坟上不知何时竟然长出了一颗小草,也在风中摇摆。 抬头看去,啸天来了。 啸天带着香烛祭品,祭拜了一番。 李欧等他忙乎完了一切后,开口了,“啸天是吧,我是来杀你的。” 啸天抚摸着墓碑,“无所谓,自从她死后,我活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犹记得几年前,他受伤变回了原形,倒在路边奄奄一息。路过的叶含玉将他抱回了家,给你悉心照料,接下来他就在叶家住了下来,和叶含玉一起,过了两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后来他离开了,去报仇,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嫁做他人妇。 他在郡府衙门外站了一夜,才走,那一夜他一直回忆她温暖的怀抱,也告诫自己要忘记她,从此陌路人。 可是死讯的传来,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 啸天接着说道:“我知道了她的死讯后,就去查看,也知道她被害的真相。一起都是那个贺鸿朗,他竟然如此的对待于她,所以那天我忍不住去了郡府衙门……” 李欧抽出剑,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你们这些情情爱爱,你攻击了大焱朝的郡守大人,伤害了大焱朝的威严,你必须死。” “哈哈哈……”啸天笑了起来,“威严,一群假正经的人而已,还谈什么威严,呸!还不如我一个妖怪。” 李欧剑指对方。 啸天嘲笑道:“你只是在维持一个假象而已,你真的以为他们在乎大焱的威严吗,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而已,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甚至……” 李欧脚下一动,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剑也递到了咽喉部位,啸天甚至可以感觉到剑尖含为未露的真元。 啸天侧头闪避,手爪也出击了。 嚓—— 剑身划过手爪,李欧没能一举拿下对方。 “你很不错,可惜了!” 李欧又进攻了,剑身幻动,一泓水波漾动,轻轻的、懒懒的。 啸天眼神变得严肃,手爪挥动,挡住了波纹而来的水纹,整个人也往后退了几步。 怀志远看着这一切,知道啸天不是李欧的对手。也从李欧出手的动机中确认了,她就是皇家的人,说不定和在青丘遇到的李维有着很亲近的关系。具体的关系他无从猜起,毕竟他对皇室了解的不是太多。 李欧又是一剑,波纹叠加着波纹,一圈一圈的向着啸天荡漾开来。 啸天手爪挥动,想要打断这一层层的水纹,可惜断了一层,还有一层,即使水纹断裂,也还是在空中划了过去。 一会儿功夫,怀志远已经见到啸天的第一道伤痕,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李欧的一泓剑在波纹住穿行,目标咽喉。 仿佛一条游鱼在水中甩动自己的尾鳍,没有丝毫的阻碍和迟滞。 啸天看着那条鱼在自己的视线中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下一瞬就会吻到他的咽喉。忽然间,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道边捡起他的女人,她的怀抱柔柔的、暖暖的。 扑通一声,他倒了下来。 李欧看着至死还是一脸笑意的啸天,叹了口气。 她又抬头看向怀志远,“我以为你会救他的。” “救与不救,差别大吗?”怀志远手指一弹,仓啷一声,剑书长剑飞向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u看书w.uukans.cm树上也飞出了一枚小巧的飞剑,一击就打散了剑书。 梅玄见到自己被发现,从树上下来,“小姐……” “无妨,你也是在执行自己的任务罢了。”李欧没有怪她的跟踪,要是她不跟着自己才会有问题呢。 “更何况……”怀志远走到啸天的跟前,将他的衣服扯开,心脏的位置已经只有一层薄薄的肉膜覆盖,仿佛只要稍许施加外力就会爆掉,他根本就活不久了。 李欧也看到了,“怎么会这样?” “你要维护大焱的威严,妖怪也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他只是斗不过对方而已。”怀志远在啸天出现的时候,已经隐隐的感觉出他的状态不对,没想到真的不行了。 李欧沉默良久,“看来九州从来都是不安宁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梅玄趁机道:“小姐,要不我们回京吧?” 怀志远也说道:“我看李姑娘还是回京吧,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你没有办法插手了。” “何出此言?” “红丸!” “你都知道了?” 怀志远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也没有证据。只是当年我加入司天监的时候,司正曾经说过,司天监和朝政是分开的,各行其是,就是怕他们结合在一起,在地方上造成只手遮天的迹象。 呵呵,如今,在这海榕城,是个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只是大家都没有证据而已。我说的对吗?” 第22章 提前行动 李欧看着他半晌道:“怀志远,你想做大侠?”你知道的太多,还想插手其中,不怕引火烧身吗? “我没想过行侠仗义,只是有些事知道了、看见了,便忍不住想要去管一管。”怀志远一笑,他没想过做大侠,可是有些事他不管的话就会睡不着觉。 李欧认真的看着他,“可你现在只有采药期,如何去管天下之事?” “我没想过去管天下事,政事有朝政,精怪有司天监,我也从来没有妄想过要做什么正义使者,只是看见了随手帮一把而已,我很惜命的。” 怀志远直接转身离开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梅玄说道,“小姐,我们要不要?”如此人物要是成长起来,说不定会威胁到大焱的统治。 李欧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可以除掉他吗?” “怎么不可以,我和小姐都是炼丹期,他区区一个采药期,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说他的真实实力如何,那晚四个炼丹期都没有留下他,加上崔家那晚的符箓之钟,都不是我们短时间可以轻松拿下的。更何况还有……”李欧朝着远处一努嘴,那里站了一个人。 谭承正站在那里,身后还背着一个长条状的包袱。 梅玄转头也看见了他,皱眉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也许是觉得怀志远有趣,谁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李欧冲着对方点了头,算是招呼。 谭承一笑抱了抱拳,也离开了。 梅玄怨道:“怎么最近九州上好像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是啊,都出来了。自己起的内讧,怎么能怨其他人跳了出来呢,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希望不会吧……”李欧叹了口气,一掌在叶含玉的坟墓旁轰出一个大坑,将啸天葬了进去。 梅玄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吴水郡一役,过了这个年,就是第五个年头了。时间在流逝,也在酝酿。 怀志远回村远远的看了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接来下,他要去冒险了,不希望对他们有牵连。 他没想到才下定决心一搏,一回到海榕城,城中已经是风起云涌。 一切都源于一个人的失踪,那天晚上收拾崔家后事的一个衙役。 传言,这个人是郡守大人贺鸿朗的心腹,他在收拾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姮娥牌位。牌位被当时围困在中间的一个人藏了起来,那个人刨开自己的腹部,将牌位藏了进去。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其他人得到,特别是那群围攻的人。 这个衙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将这具尸体和着其他尸体一起的都葬到了城外的乱葬岗。等到晚上,他带着贺鸿朗一起去将尸首又挖了出来,取走牌位。 已经有人去乱葬岗确认过,那个葬尸体的坑被人起开后又重新填了回去。 所有还在海榕城想要碰运气的人,都聚集到了郡守府衙门,等在着夜晚的降临。 怀志远在附近的找了个饭馆要了份饭,他也在等在夜幕的拉下,他准备到时候趁机进去看看,那个后院里是否藏有其他的秘密。 郡守衙门里,贺鸿朗急的团团转,他没有想到一觉醒来,自己竟会成为流言的中心,要是晚上那群人攻进来的话,后院中囚禁的那些小女孩就会曝光,到时候就算没有牌位,他也是有嘴说不清楚。 而且他根本没有转移人手的机会,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衙门附近已经真真假假的出现了许多人。 他在客厅转悠了半天,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又发现边文星老神在在的饮着茶,有些埋怨,“都火烧眉毛了,您老还有闲心喝茶!” “那你说怎么办?”边文星一抬眼皮。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的话,就不会这么急了。” “这次的谣言明显就是针对红丸来的,终于有人耐不住了。”边文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我也知道,”贺鸿朗问道,“边使,您说会不会是上次逃跑的那个怀志远?” “不是他。”边文星肯定的说道,“应该是问道盟或者前朝余孽中一个,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了红丸,到底是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你说会不会是我们中间出了叛徒?” 贺鸿朗一愣,“叛徒?”随即反应了过来,“边使您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是叛徒呢,再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府衙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会是叛徒呢?” “这倒也是,你应该不是,你看这样如何,本使有个好主意……” 贺鸿朗一听有办法了,忙探头过去,“边使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边文星伸手在他的肩膀上一拍,“这样如何?” 贺鸿朗眼睛一直,就僵在了原地,uu看书ww.ukanshu.cm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他想要传递给边使自己求饶的信息,放过自己吧,他为了红丸已经杀了自己的妻子…… 从厅外进来了两个人,一人手持白绫往梁上一抛,打了个结,另一人抱起贺鸿朗往绳环里一挂,放开了手。 贺鸿朗立时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的手脚忽然可以动了,想要抬手去抓住绳环,可惜抬不起来,抽搐着,口中呃声不断。 忽然嗖了一声,从厅外飞进来一柄飞剑,接着又是一柄飞剑。 两把飞剑直取边文星。 跟着飞剑后边又是一枚小石头,石子挟裹着真元,撞向了白绫绳环。 边文星出手一甩,手中已经有了一把浮尘,尘丝飞舞,在真元的加持下,好像柔软的布幔,一拦一蹦,两把飞剑就荡了出去。 “看来是等不及了,要提前动手了。” 边文星以为他们会在晚上进攻,毕竟攻击大焱郡府衙门,在大义上上站不住脚。对方也确实想要等晚上,可惜又怕他们提前转移或者毁坏了东西,那到时候什么也捞不到,岂不白费了力气。 石子穿过白绫,夺的一下钉进了房梁。 贺鸿朗摔了下来,他大口的喘着气,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差一点自己就去见阎王了,幸亏幸亏。 咻——砰—— 一朵烟花在郡府衙门的天空绽放了开来。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衙门,天色将晚,已经有人提前行动了。 第23章 拼杀狠手 怀志远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李欧,“你不去阻拦吗?” 李欧坐了下来,“已经拦不住了。老板来碗面……” 不一会儿,面端了上来,她也开始吃了起来。 烟火的爆燃,让心存异念的人都行动了,有些人甚至还穿着日常的服装,只是撕了衣襟作为蒙面,就杀了进去。 李欧抬头,“你不去吗?” “待会儿再去,”怀志远看着又有几个人从街上匆匆而过,“至少等你吃完饭了,怎么说你坐到了这里,总不能就这么扔下你一个人吧。” “我不是一个人,你知道的。”李欧回敬了一句,她指的是下午他识破梅玄的行踪。 “那我就告辞了……” “你!” 怀志远一笑,“说吧,既然你来了,就表示你愿意将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你倒是聪明,”李欧吃了一口面,“红丸怎么来的你已经知道了,我说一些你不知道的吧。” “洗耳恭听。” “红丸是用童女月信为主,杂合其他药物炼制而成。贺鸿朗将少女骗来关在后院,然后取得所需之物。这次的流言应该是问道盟或者前朝那些人所为,目的就是曝光红丸,在明面上对于大焱造成一定的名声打击。 当然,也可能有其他的目的,比方要取得红丸回去研究,这个就不得而知了,需要问他们自己。” 怀志远沉吟了一下,“甫子实呢?” 李欧想了想,“他应该也掺和在其中,要不然的话,单凭贺鸿朗一个人,应该办不成这件事。” 怀志远目光沉了下来,盯着她不说话。 李欧扒拉了一下面,“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他们后边有皇室的人,这点我承认,我也猜有皇室中人参与到了其中。” 她的鼻翼一酸,眼泪浸润到了眸中,她想起了自己今天为了大焱的威严杀了啸天,多么可笑,不到晚上红丸就爆出了来,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低头吃了一口面,咀嚼了半天,才咽了下去。 “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怀志远说道,“咱们去府衙后院看看,省的那群小丫头被殃及了。” 李欧抬手,顺势用手背蹭了一下眼睛,“好,这就去。” 两人出了店门,梅玄果然在门外等着。 怀志远一笑,“走吧,一起去看看。” 府衙里,边文星以一敌二,其他人拼命去抢回贺鸿朗。 攻击他的两个人是问道盟的护法,申桃、于规。 这次海榕城之行,问道盟一共排除了三位护法申桃、于规和路平,精英弟子十五人,几乎将遗越郡周围的力量抽取一空。 今天他们三个带着十人来攻击府衙,马佳诺带着五个人去了司天监准备抓甫子实。刚才的烟火既是他们动手的信号,也是在给其他人展示已经有人动手了,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行动起来。 申桃和于规携五名精英弟子,在前院掳走贺鸿朗,第三位护法路平和剩下的人去后院丹房,取得红丸。 前院客厅里,两把飞剑在狭小的空间中穿梭往来,不时的穿柱过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拦飞剑的飞行。 边文星一把浮尘挥开,尘丝就想一个短鞭,抽向攻到身边的飞剑。 问道盟的精英弟子,在付出了一个人的代价后,杀了边文星的手下,将贺鸿朗劫了出来。正要逃走,房间里的边文星左手一甩,一把飞剑顺势而出,袭向了申桃。 申桃没想到他竟然还藏有飞剑,暗道一声老狐狸,闪避开来,飞剑嗡的一声飞到了门外,接着就响起了一个短促的惨叫,又有一个人殒命。 边文星趁着申桃的退开,脚下真元涌动,电射而出。 “想逃!” 后边的申桃、于规,指挥飞剑追了出气,他们也跟着到了院子里。 边文星眼见贺鸿朗就要被劫走,大喝一声,“想要独吞牌位,没那么容易!” 才跳进了衙门的修士一听,姮娥牌位。继而看到了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正要逃走,不用问,肯定是在那个人的身上。 “杀!” 众人围杀了过去。 申桃没想到当初为了吸引人造的谣言,竟然成了拦路石,不禁有点后悔。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时间,既然带不走,干脆不要了。 “弃!” 问道盟的精英弟子,也是利落,将贺鸿朗一抛,认准一个方位全力突破。他们准备去后院和其他人汇合,饶是如此,又丢了一个弟子。 申桃和于规也抛下对手,去往后院。 “想走,怎么也得留下个人!” 边文星浮尘卷动,尘丝绷直飞出,仿佛无数短弩劲射而出,铺天盖地的罩向了申桃、于规两个人。 申桃发现躲不过尘丝的攒射之后,一拳轰在了于规的胸膛上。于规被这一拳直接打的后退了几步。 “你!” 于规来不及说什么,uu看书 .uukansh 尘丝已经到了他的后背上。密集的尘丝扑扑作响的全部扎住了他是身体,染红的尘丝从他的胸前透出,密密麻麻的。 还有一些尘丝漏过,射向了申桃。 申桃一拽外套,一挥一抖,拦住了漏网之鱼,“辛苦于护法了,回到总坛,我一定会给你请功的。” 于规不甘的扑倒在地,他没想到风风雨雨的走了过来,会栽在同伴的手中。 边文星也没想到申桃这么干脆利落,瞥见被抛飞的贺鸿朗正在下落,准备浑水摸鱼的人已经伸手抓想了他。 既然留不住了,干脆就不留了,到时候死无对证,或者干脆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对于大焱来说,不碍大局。 边文星指挥飞剑刷的一下杀向贺鸿朗。 申桃见他准备杀贺鸿朗灭口,就借势跃起,往后院而去。 “哈哈……” 贺鸿朗突然笑了起来,他看着下边那群人伸出手,一个个的想要够到自己,虽然是一群修士,可那着急的模样,就像等着投食的一群野狗,饥饿、狰狞,又很可笑。 飞剑已经近到了他的身边,他也看见了边文星的出手,原来没有用了,就要除掉,更是看到了申桃利用于规替自己抵挡攻击。 呵呵,修士,不过如此。 铛的一声,飞剑撞到了他身上的一块小木板,激起了一道白光。 白光通天,一个光点在夜空中亮起。 姮娥! 第24章 混战杀伐 姮娥牌位挡住了边文星的飞剑。 不是流言吗,怎么成真的了?! 边文星知道姮娥牌位在贺鸿朗身上,是一群人为了得到红丸编造的流言。虽然说的有鼻子有眼,可是根本就不是真的,怎么现在是真的了? 申桃最是难以置信的,这个谣言就是他造的,是为了进攻郡府衙门造势的,要不是怕夜长梦多,这些人对红丸进行转移,也不会提前进攻了。 现在告诉他,所有的编造都是事实,这让他怎么接受。当时,他还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得意洋洋,如今…… 一言难尽! 院子里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这群想要浑水摸鱼的人,流言成真,他们才是最高兴的。他们更加兴奋的争抢了起来,势要夺到那近在咫尺的牌位。 刚走到衙门口的怀志远和李欧、梅玄,三人对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们啊,三人急忙向衙门里赶,要看个究竟。 夜空的光点闪烁,贺鸿朗的身边出现了姮娥。 贺鸿朗看着出现的人,说道:“麻烦仙子帮我杀了他们!”伸手一划拉,包括了在场的所有人。 姮娥摇头拒绝,“我可以救你离开这里,不过帮你杀人,恕难从命。” 贺鸿朗不相信,怎么和传说中的有求必应不一样啊,“我唤你下界,你不是应该帮我吗?” “是帮你啊,保你一命,不是帮你吗?” 贺鸿朗愣住了。 其他人也愣住了,这话说的没有问题,可是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件护身法器,他们想要的是一个有求必应的大杀器! 姮娥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不是有求必应,现在明白了吧?” 刚走到院子里的怀志远一乐,这位姐姐的解释真是明白无疑,不知道听到的人是何感受。 申桃最先反应过来,保命也可以啊,他的手比较黑,所有很多时候也是暗自的戒备其他人,如果有此护身牌位,也是幸事。不敢说九州横着走,就是地仙境的高手,也休想动他一动。 他一礼说道:“仙子所言极是,能保住一命已是幸事一桩,我等已然满足。也只有那些心思龌龊之辈才会贪得无厌,仙子教训的是!” 其他人见他竟然在姮娥面前装好人,暗道无耻,不过也是一个一个附和了起来,想着要是能打好关系,万一仙子心善,说不定还能多提个要求呢,赏赐个仙丹,传授点功法,都不是没有可能啊…… 贺鸿朗嘴角抽搐,怎么三言两语自己就变成了无耻之徒。 姮娥环视一周,“今天我保他一命,诸位没有意见吧?” “没有。” “仙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仙子放心,今天谁要动他一根手指头,就是跟我过不去。” 大家不傻,姮娥这么说就表示她虽然要护着贺鸿朗一命,却不会管其他的。要是她带走了贺鸿朗,万一牌位被顺手带走了呢,还是不去赌这个可能性。 姮娥一笑,“贺鸿朗,如今你的性命已然无碍,本仙子就告辞了。” “等等……”贺鸿朗着急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离开的吗,怎么出尔反尔了?” “你的要求是要我杀了在场的所有人,我无法答应这个要求,不过我并没有拒绝帮助你,还决定保你一命,怎么出尔反尔了?” 申桃抢口道:“就是,仙子已经答应保你一命,还不思感恩,反而要增加要求,简直无礼,枉读圣贤之书!”他已经决定好好的在姮娥面前刷好感,到时候再抢下牌位,一切就齐活了。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指责贺鸿朗,仿佛他就是个十恶不赦之徒,能侥幸活得一命实属不易,还叽叽歪歪,要不是为了仙子威名,他们早已经下手除了他,省得玷污了大家的眼睛。 李鸥低语一声,“好手段。” 怀志远急忙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示意她不要说话,他和姮娥虽然认作了姐弟,可是他并不了解她的脾气如何,也没有敢轻易的依为靠山。反而对于苏妲己他很是放心,两人见的次数不多,他却能感受到那种姐弟之情。这位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姮娥忽然目光一凝,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好了,我已经答应保你性命,如今他们也不会伤你了,你可以放心了。”说完就消失了。 怀志远却是身体一僵,这位姐姐生气了,临走那瞥来了一眼,让他有点害怕。 李鸥和梅玄也看到了那一眼,感觉口中一苦,艰难的咽下嘴里的口水,有点酸涩的感觉。 边文星见到姮娥走了,召回了飞剑,“贺鸿朗,你可以走了!”他也决定要得到姮娥牌位,红丸事败,牌位怎么说也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贺鸿朗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神,只能一咬牙回到了屋里,他要收拾一些细软,然后连夜离开。uu看书.uuansu.co 怀志远看了一眼牌位,转身离开,他要先去后院解救那些少女,至于牌位到时候再说吧。李鸥和梅玄也跟着他去往了后院。 边文星、申桃和那些浑水摸鱼的人,都是扫视着其他人,他们在想着,如果出手的话应该先对付谁,怎么做自己的胜算才会比较高。 肆虐的真元,伴随着清扬的剑鸣,所有人都做着准备。 吱的一声,收拾好细软的贺鸿朗推开了半掩的门,一只脚迈了出来。 咻! 无数的飞剑划过不大的院落,寻找自己的目标。 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声顿时响彻了院落。 贺鸿朗看了一眼,又收回了那只脚,等吧。 边文星、申桃两个虽然是敌人,可这会儿很有默契的没有去袭击对方,都杀向了那群浑水摸鱼的人。这群人也混战了起来,所有人都选择了目标,一击必杀。 通、通…… 尸体扑地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已经躺倒了十几个人,剩下一半的人在戒备着,他们没死只是站位比较好,动手比较迅速,接下来会更加的残酷。 边文星剑指一动,飞剑嗡鸣,他又选中了一个人。 申桃也不敢落后,也是挑中了一个倒霉的人。 剩下的十几人,有几个人见势不妙,迅速组成了攻守同盟。院中本就不多的人,一下子被分成了四个阵营,三个进攻,一个抵挡。 第25章 汇合追击 飞剑一个穿梭,已经完成了一次围剿。 三个阵营将那些反应慢的人全部杀掉了。 边文星、申桃、五人阵营,三方剩下的人又开始了杀戮。 边文星和申桃两个人背靠背,指挥飞剑在身周上下翻飞,拦截着五支飞剑。 申桃看着其余的五个人,“没想要会有一天同朝廷的人合作。” 边文星也感慨了一声,“老夫也没想到啊。” 突然,五把飞剑全部舍弃了边文星,直取申桃。他们要集中力量先送走一个,再送走另一个。 申桃飞剑叮、叮两声,只挡住了两把飞剑。 边文星知道他如果死了,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除非他能现在就跑,可是他又有些舍不得牌位。一咬牙,飞剑呼的一声,划了一个圆,为申桃挡住了两把飞剑。 剩下的一把飞剑要到了申桃的面门。 边文星一弯腰,脚下后伸。申桃一个不稳,躺在了他的背上,飞剑从他的面门嗤地飞了过去,还顺便带走了一溜血色。 他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鼻子上也被飞剑割开了一个口子。 边文星用力,申桃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 围攻的人见到是个机会,两把飞剑攻了上去。 边文星脚下用力,扑面而起了一阵扬尘,遮挡对面两人的视线。真元涌动,一个转身,伸手去抓还悬在空中的牌位。 申桃没想到被他阴了一下,也不管袭杀而来的两把飞剑,指挥自己的飞剑击向姮娥牌位。 扬尘飞起,一下子挡住了两个的目光,其他人虽然也看到了边文星的动作,可惜他们的飞剑去势正急,再要变换攻击目标,已经来不及了。 侧面的一个人,这时也不管自己的飞剑了。脚下一点,也去抓牌位。 嗤嗤两声,申桃被两把飞剑从穿胸而过,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咔的一声,他的飞剑也击中了姮娥牌位的正中间。 边文星抓到了牌位的一边,侧面的那个人也抓到了牌位的一边。一个用力,咔嚓一声,清脆有力。 牌位在三方的作用下,断成了两截。 申桃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边文星见事不可为,当机立断的将半截牌位朝着贺鸿朗一扔,自己转身离开。 其他人看着那半截牌位刷的一下,穿过了院落,噗的一声扎到了正在观察的贺鸿朗。他从开着门扇里,关注着外边的战斗,好随时跑路。 没想到忽然看了半截牌位飞来,扑的一声扎进了他的肩窝处。 边文星也确实守信,没有取他性命。 那五个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申桃,没有立刻开战而是商量了一下,先试试牌位,要是能用,再争夺不迟。要是不能用了,那就算了。 来到贺鸿朗的身边,一个人弯腰抓住牌位,直接拔了出来,“贺郡守,你自己捂着点,我们可是已经说过,不杀你的。” 贺鸿朗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捂着伤口,不过汩汩的血液还是从指缝中流出,“诸位大侠,求求你们,救救我。” 五个人没有搭理他,继续研究牌位,直到确认了牌位失效不能再用之后,才有个人搭理他,“你说说看,我们凭什么救你?” “我,”贺鸿朗想了一下,“我有的是钱,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救我一命,这些钱财和珠宝就都归你们了。” “哈哈……”那个人忽然笑了起来,“你要是死了,钱财不是同样属于我们吗,我说的对吧,兄弟们?” “就是,贺郡守,说说你还有什么?” 贺鸿朗眼睛一暗,是啊,他死了所有的财物同样被他们搜刮走,他还有什么能打动他们的。 红丸! 他想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 嗤的一声,他刚一张嘴,一把飞剑已经从门外飞了进来,直从贺鸿朗张开的嘴插了进去。接着飞剑从后脑飞出,带起长长的血线,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院子里。 五个人眼睛一亮,有秘密。 他们赶紧追出了院子,申桃还站在那里,刚才的飞剑就是他指挥的。 不过他不是一个,身边还有八个人,是他和一起攻入郡府衙门的护法路平及其他五名精英弟子,加上那两个逃到后院的精英弟子。 申桃看着他们,“怎么,你们想试试吗?” 五个人都是散修,本来就是过来想浑水摸鱼的,对上申桃这种有组织的修士,都选择避而为上,毕竟什么都比不上活着。 “道友说笑了,我们这就离开。” 五个人也是干脆,说走就走。 脚步落下间,已经有飞剑从他们手中飞出。 申桃、路平随时都在戒备着他们,他们也知道这群人就像苍蝇一样,只要有一点血腥就会嗡嗡过来,不过轻易放弃的。 两人出手拦截,不过也只是拦截了两柄飞剑而已。 还有三柄杀向了那七名精英弟子。 七个人刚才也得到了护法的提醒,uu看书 ukanhu一见他们的手上有动作,有一个人已经引燃了手中暗藏的符箓,随着轰隆一声,他的脚下升起了一堵土墙,将他们全部都遮挡了起来。 夺、夺、夺,三柄飞剑齐齐扎到了符箓土墙之上。 接着其他人也引燃了符箓,一连三堵土墙升起。强劲的飞剑连破了前边的三道防御,到了最后的土墙上,终于是强弩之末。 “娘的,最讨厌这些有组织的!” 一个散修抱怨道,要是拼杀的话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可就是手中的乱七八糟东西比较多,打的很不爽利。 “是吗?” 他们五个人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声。 马佳诺带着五名精英弟子已经到了,他们先前去了司天监的衙门,可惜甫子实只是稍作抵抗就逃之夭夭了,他们又在衙门里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过来郡府衙门援助。 没想到正好碰上了他们的偷袭,马佳诺长剑仓啷一声出鞘,杀了过去。 她身后的五名精益弟子更是干脆,直接引燃符箓,五团火球呼啸而出。 五名散修,哪里还敢恋战,直接各奔东西,选择利于自己的方位逃了。 马佳诺还想追过去,被路平阻止了,“不用追他们了,我们刚才在后院没有收获,现在赶紧出城,希望可以在回京城的路上追上转移红丸的人。” 正事要紧,他们舍弃了五名散修,直接出城追查红丸。 第26章 花季少女 原来路平带人到了后院,发现空无一人。 边文星早已经派人将红丸全部带走了,要不然郡府衙门也不会给他们轻而易举的就攻进来。 路平和五名精英弟子将后院所有的房间基本都查了一边,什么也没有找到,只有那一排排的空置药架,不要说红丸了,就连药物炼制的残渣都没有留下。 “收拾的真干净啊!” 路平看着空置的丹房,有点无奈,没想到加紧人手暗中看着,还提前行动,结果仍然被对方走了个先手。 出了丹房,不甘心的又将后院扫视了一遍。 不对! 他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 又扫视了一边后院,看向了角落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还落了把锁,门上的一条缝隙中有个人在窥视着自己。 走了过去,手搭门锁,咔,扭断了锁具。 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香之气。 “拿个火把!” 路平吩咐了一声,接着迈步进去,一眼望过去,有上百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 一个人拿着火把过来了,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女孩! 入眼的除了女孩,还是女孩。 四五十个女孩,聚集这个长条状的大屋子里。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都在静静的看着对方。 房间里只有火把的荜拨声。 路平没想到红丸的背后,竟然藏有如此的真相,他转身出了房间。 身为炼丹期的他,第一次在一群没有修为的普通凡人身上感受到了压力,那种压力层层叠叠,让他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忽然,他听到房顶有了响动。 “戒备!” 路平招呼手下的五个精英弟子,六个人小心的盯着房上的一男两女。 这时通通两声,前院逃过来了两个精英弟子,跑到了路平身边,简单说了一下前院的战事。 路平一皱眉,再加上房顶的三个人,他们这群人真的有点危险了。 房顶的怀志远和李欧、梅玄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开口说道:“我们来是为了她们,”伸手指了指脚下的房子,“希望诸位能放她们一条生路。” 他们已经从揭开的屋顶看到了里边的情景,也知道了这群女孩子就是被囚禁的人。 路平本来对于这群女孩子有些棘手,加上申桃身处险境,他们正好借此离开,免得动起手来,又是麻烦一桩。 “三位,我们告辞。”干脆的一抱拳,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后院。 李欧和梅玄急忙跃下房顶,冲击了屋子里。 屋子里响起了她们两个人的说话声音,可惜没有得到回应,也只有她们两个在说。其他人都木讷的看着她们。 怀志远就在屋顶坐下,看看天,忽然瞟见了一片雪花飘落,下雪了。 听着脚下传来的声音,忽然有种飘忽的感觉,他想了很多,好像又什么都没想,就那么坐在那里,却忽然有种疲惫感涌上心头。 对于整个九州,他总觉得自己的力量何其薄弱,而那些高在九天之上的神仙只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对于所有事情的发生,到底是谁对谁错呢。 李欧上来的时候,就见到,怀志远躺在房顶看着漫天的雪花,神情委顿,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那种精神,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弥漫在他的身上。 “怀志远……” 没有回答。 李欧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接了一片飘落下来的雪花,雪花在她手中化成了水,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梅玄在下边看着他们两个人在房顶,一坐一躺,叹了口气,她又走进了那间屋子。虽然这些女孩没有受到肉体的虐待和折磨,可是那种无尽的黑暗压力却一直笼罩着她们。 她们就像被人圈养起来的牲口,只是在定点的时间被拉到院子里溜溜,放放风,就又被驱赶到了笼子里。 梅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沉默的女孩。 忽然,她听到了屋顶传下了一声叹息,是李欧。 她也是愁绪满心头。 怀志远猛然间动了,他坐起身子,对着李欧说道:“我去府衙里找些刀剑等东西,你也帮忙,哪怕是锄头、镰刀也可以,越多越好。” 李欧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着他跃了房顶,在府衙中开始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哗啦哗啦的声音在院子响起,人群中的布瑗偷偷抬头瞅去,只见怀志远他们不时的弄来一些刀剑、棍棒等东西扔到地上,就连菜刀也被扔了进去。 这是要做什么,所有的女孩都看着院子中的那一堆东西。 怀志远又在院子里点了堆火,熊熊燃烧的火焰,携带着滚滚热浪席卷四方,天空中飘飞的雪花,还没有落下来,就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都出来!” 没有女孩动。 “都出来!”怀志远又喊了一声。 布瑗想了想带头走出了房门,uu看书.ukanu.m寒气夹杂热气,一种古怪的感觉铺面而来。其他女孩见到有人走了出去,也一个个的跟着走了出来。 怀志远看着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木楞愣的面容,心中一阵疼痛,“一人拿一样。”指了指地上的刀剑棍棒。 这次不用人带,都听话的挨个走了过来,一人捡起一个,秩序井然。 李鸥看着这种井井有条,却抿了一下嘴角,本来花季好动的少女,此刻如行尸走肉般的,完全没有了该有的精神,完全是一具具躯壳。 梅玄也心疼的看着这群小姑娘,不过她不知道怀志远到底在做什么。 怀志远从地上捡起了剩下的菜刀,先是扫视了一眼,然后走到了一个屋檐下,持刀夺的一声,砍在了窗户上。 他转头看着其他人,“你们也来……”手下的动作没有停,夺的又砍了一刀,啪的一声,窗棂应声而断。 女孩们机械的走了过去,各自在后院里找了个地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一下一下的砍在门上、窗上、墙上。 整个过程,除了这些破坏声,没有一点其他的声响。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边文星早已经到了海榕城外十几里的地方,这群女孩儿对于他来说只是自己生产红丸的药物提供者而已,至于死活,他并不特别关心,他更关心红丸的转移情况。 出城之后,他就直奔约好的聚集点,带着红丸先走的人会在这里等他,两厢汇合之后再一起回京。 第27章 雪夜哭声 聚集点漆黑一片。 边文星没有发现一点灯火,除了惨淡的星光,什么光亮也没有。 不妙! 加紧脚步,还没有走到近处,已经可以闻到一股血腥气,浓重深厚。 边文星果然看到了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地上粘稠的血液填满了一道道的深刻刀痕。是那群用刀阵的人,也只有他们才能如此干脆利落的杀掉七八个炼丹期。 哗啦,地上的浓稠血液忽然跳了起来,朝着他扑面而来。 地上的一具尸体也跳了起来。 锋利的爪牙带着血液呼啸而起,“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边文星手掌一翻,真元如墙,已经挡住了扑面过来的血液。 啪的一声,鲜血飞溅。本来就腥气浓郁的聚集点更是难以站人了,闻之欲呕。 “人血,好久没有尝到了!” 袭击者也显出了身形,是一个四肢粗壮的高大男子,脸上还有钢针般的绒毛,一张嘴更是獠牙毕露,恶意十足。 边文星手掌推出,和对方拼了一掌,“小小狼妖而已,也敢在老夫面前逞能,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是强弩之末的老家伙而已,真的以为我会害怕。”狼妖也看出来他经过了强烈的战斗,如今真元不多,要不然他才不现身出来,早已经逃之夭夭了。那条狗已经死了,好日子才来到,他怎么会轻易寻死。 “是吗,你可以试试。”边文星剑指一指,飞剑嗖然而出。 狼妖不屑的一哼,飞剑虽然出其不意,不过现在它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微微侧身就躲了过去。 边文星左手一捏,手中的符箓砰的一声,爆燃出一团火球。 轰的一下,整个聚集点亮了起来。 边文星也知道这一手可能会引来其他人,不过他有把握在人来之前就结束战斗,故此毅然出手。 果不其然,追击的申桃、路平等问道盟的人,本来是认准直奔京城的路追去,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出,这不是给自己指路吗。 “走!” 十六个人直奔燃起亮光的聚集点而去。 聚集点里,猛然的强光亮起,狼妖眼前猛地一白,什么也看不见了,急忙挥动手爪,四下真元流转,防备着对方的偷袭。 边文星指挥飞剑从而降,直取狼妖天灵。 “哈哈,如此雕虫小技也想骗过爷爷!” 狼妖耳朵微动,已然是听到了那飞剑的破空声,脚下用力,要避让开来。双手还不忘挥动,抵挡伺机偷袭的边文星。 噗,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 狼妖眼睛也终于可以看到了,他看到了对方就站在正前方,讥笑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 他低头看去,心脏上穿过了一条丝线,很像庙里老道手上浮尘的尘丝,怎么会这样。他还没有明白过来,天上的飞剑也刷地一声下来了。 接着他的头颅就掉到了地上。 “一个狼妖,还敢自命不凡,不自量力。” 边文星刚才趁着狼妖防备天上和四周的时候,指挥手中的尘丝从地面贴地过去,施展了致命一击。 听着已渐近渐响的脚步声,他收了飞剑就消失在黑暗中。 申桃他们到了聚集点后,也是感到了强烈的不适,看着还在抽动的狼妖尸体,他们知道来晚了。夜晚一个修士铁了心要藏起来,根本就无从找起。 无奈在现场查看了蛛丝马迹后,得出了那群使用刀阵的神秘人得到了红丸的结果后,也离开了。 海榕城一行不但收获全无,还丢了三个精英弟子,还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该怎么交代呢。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了这个满目疮痍的聚集点,还有身后海榕城里的那群少女。 如今,那群少女机械的用着手中的武器在破坏着后院的一切,认真的执行这一个任务,仿佛眼里除了这个,其他的都不重要。 有人的手心和虎口已经磨出了血,阵阵的疼痛袭上头脑,还是不愿意停下来,在疯狂的破坏着。 后院里除了这些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特别是火舌跳动的映照下,一个个人影在扭曲跳动,有种无言的渗人感和压力感,就连她一个炼丹期的修士都有点看不下去。 这群人就算不是鬼,也比鬼更加的渗人,梅玄不自觉的往李欧身边靠了靠,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李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大概明白了怀志远的做法,只是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对于这些女孩子以后是好是坏,而且她也想不出比这个方法更好的做法了。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这群人再找不到突破口,不但会伤害到自己的身体,还有可能伤害到精神,就此疯掉也不是没有可能。uu看书 .uukansh.cm 她焦急的看向怀志远,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哪怕是骗自己的答案也好。 可惜没有回应,怀志远仿佛也入了魔,带着头用手中的菜刀一下一下砍着已经残破不堪的窗棂。 篝火噼啪,一跳一跳的扭曲着所有人。 砍了半天,忽然有个低不可闻的抽泣声响了起来。 起始只有这一个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混合在破坏声音出,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不易察觉。怀志远听到了,李欧听到了,他们都知道这群人终于迎来了自己爆发的时间,接下来只要静静等待就可以了,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插手,不用引导,等待即可。 不多会儿,第二道抽泣声响起,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越来越多,抽泣声混合到了一起,拍打着所有人的耳膜。阵阵的抽泣声就像静夜的海潮,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海岸,一点一点的推动着所有人的情绪。 哇—— 有人哭了出来。 有人大声的哭了出来。 有人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大声的哭了起来。 哭声愈响沾染一片,整个后院除了哭声,就只剩篝火跳动的荜拨声。 雪花簌簌地飘洒,越来越大。 夜已经深了,寒气也渐渐加重,怀志远却笑了。 李鸥看着他的笑容,在火光中有种暖阳的感觉,仿佛可以照亮这个不大的后院,清扫掉人心上的阴霾。 真好—— 第28章 心头之恨 第二天,李欧走了,几乎带走了所有的女孩。 说是几乎,因为还有一个女孩没有跟她走,就是布瑗。她趁着夜晚大家睡觉的时候,逃走了。 怀志远没想到还有人可以瞒过他们三个人,悄无声息的逃走。 回想起她带头走出房间,看自己那一眼的奇怪眼神,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当时的环境让他的这个想法稍纵即逝,就开始对于女孩们的疏导。 忽然间,他想起来在那里见过那个眼神了,因为只有一面之缘,所以印象很是模糊。那是在双庐城的一辆马车里,周从云。 现在的周从云已经变成了布瑗,她就是画皮。 怀志远一直以为画皮是被四大家族背后的人收走了,没想到她逃了出来,还跑到了海榕城。 这次逃跑之后估计是再难遇见了,毕竟没有一个修士可以像她这么伪装的,甚至在某地居住时间久了,可以换地方和身份另觅他处,寻找起来难如登天。 突然,他看到了谭承背着个长条包袱站在路边等他。 “还以为谭兄已经回去了。”怀志远昨晚在郡府衙门没有见到他,以为他早早的就离开了,没想到还在这里。 谭承笑了笑,“本来想要走的,忽然间想到了怀兄,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哦,不知我能帮到什么吗?” “怀兄太过客气,我想邀请你到我家去做客,如何?”谭承说的很客气。 “多谢谭兄好意,”怀志远知道他是想要让自己去做他的客卿或者帮手,做客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 “无妨,”谭承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生气,“既然怀兄有事,那就先忙你的事务要紧,到时候有了闲暇可以去一坐。” “有了空闲一定去坐坐。” 两个人客套着,虽然不能合作,并不妨碍他们对彼此的好感,不愿意交恶对方。如果来年有了利益争夺,到时候再说。 怀志远和他分别之后,就准备回村子,没想到才走城门口,就有人跑过来交给他一封信。 信里只有一张纸,一行字,想要布瑗活命速来城东三十里破庙。 刚才还说画皮跑了不知道什么时间才会再遇到,转眼间就有人送到了眼皮子底下。看字迹甫子实所做,他又怎么会逮住了画皮,还以她来威胁自己,他很好奇,决定去一看究竟。 怀志远如约来到了破庙。 甫子实盘身坐在地上,腿上放着象征司天监宿位的九野剑。布瑗被捆住双手双脚,歪倒在破败的神像面前。 “怀志远,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何出此言?” “你和李欧辛辛苦苦救出来的人,少了一个,你怎么可能不来救一救呢。” 布瑗躺在地上,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分明有私仇,她完全是无妄之灾,可惜为了自己的身份,她不能动手。只要做不到一击必杀,就不能出手。 怀志远歪头看了一眼她,对着她了笑了笑,说话的对象却是甫子实,“如果我不救她呢?” 甫子实站了起来,“无所谓,只要你来了就行,其他的我不在乎。”仓啷一声,他抽出了剑,剑指怀志远,“今天我就用当年你夺走的剑,杀了你。” 怀志远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深的仇怨,穷途末路之下,竟然还想着要杀了自己,真的有那么深的仇吗? 甫子实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期盼已久的吴水郡外放,被你一个小子轻而易举的得到,我怎么可能甘心。就连你的修行,都是我带着入门的,你凭什么比我厉害、比我强。 我苦修多年,到达炼丹期,熬到了宿位,却被你捷足先登,我凭什么要咽下这口气!为了宿位,我卖命皇室,背叛了司天监。如今一败涂地,你说,我怎么可能看着你比我好呢。 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心安,就算是死,也能死的瞑目。” 怀志远看着他一脸自己很苦的样子,仿佛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一样,“你如此执迷,司正怎么可能放心将你放出来。” “司正?”甫子实面色狰狞,“他就是个老匹夫,仗着自己地仙境界,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不是也修到了炼丹期,他为什么还不给我宿位,还不是看我好欺负。我一投靠皇室,他就屁颠屁颠的封了张宿给我,还不是欺软怕硬! 呸,老糊涂一个!”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放心吧,只要杀了你,我就舒心了。心结一解,说不定我就能登临地仙……”说完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能成就地仙。 怀志远伸手一握,慢慢地凌空拔剑,桂木剑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的亮出了真身。uu看书..co “木剑!”甫子实看着他严肃的动作先是一凛,继而笑了起来,“散修就是散修,一把木剑还搞的这么神神秘秘。今天就让我会会你的‘木剑’吧!” 手腕一抖,九野剑嗡鸣一声,他动了。 甫子实虽然怨念重重,他的修为和剑法却做不得半点假,剑尖弥散的真元更是嗤然作响,气势十足。 布瑗看到他的出手,暗自庆幸,她如果显露出功法的话,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被擒的下场,说不定因为身藏修为,更为凄惨也说不定。 怀志远据剑如笔,一撇而出,铛的一掌撞上了九野剑,笔力之中隐藏的真元力量,在撞击的刹那爆发,两人各自退后了几步才站稳。 “没想到你落到了采药期,还有如此能力,也不枉我现在就要杀你,要是过个十年八年的,就怕杀不了你了。”甫子实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如此的明智,再等下去的话,就解不了心头之恨了。 “多说无疑,”怀志远神情专注,“还是继续吧。” 甫子实刷了一剑挥了出剑气,剑气得到真元的加注,更是在旁边的柱子上留下了一道剑痕,深有寸许。 怀志远又是一撇,桂木剑挟裹暗劲冲击着剑气。 轰的一声,庙里真元四射,留下了道道的伤痕,激起了阵阵灰尘。 布瑗看着他们两个人战斗,忽然有些担心,要是庙踏了,自己怎么办。修为是继续隐藏下去,还是保命要紧…… 第29章 破庙情仇 “再来!” 甫子实一剑刺出,真元滚滚,惊涛拍岸。 锋利的真元轰然撞上怀志远的桂木剑,推的他直往后退。只要到了他退无可退的时候,就是真元及身之时。 怀志远扶着桂木剑的左手,顺着剑身一抚,嗡的一声,出现了一个乳白透明的大钟。接着大钟通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破开了一个大洞,他也顺势退到了外边。 “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也不怎么样啊。” 甫子实舔了一下嘴角,笑了起,剑一收一刺,咚的一声撞上了大钟。 大钟顿时咯咯作响,明显坚持不了太久的样子。 “再来!” 甫子实眼睛发亮,大钟就要毁了,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怀志远授首的画面。 砰的一声,钟碎人现。 他看见了怀志远。 他们两个人只有一墙之隔。 怀志远平剑一刺,朴实无华。 甫子实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相信怀志远只有这点本事,怎么可能就这么两三剑就结果了他,还还没有过足瘾呢。 接着他看到了一个小鼎。 这难道就是那晚神秘的杀手锏吗,让他远在城门都可以感受到地动的秘密武器吗。这样才对,要不然杀他都没有成就感。 那晚他和边子星查看现场后,判断出怀志远虽然有杀手锏,可也是因为有援手才能得以活命,还杀了四炼丹期。 今天他一个人,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甫子实凝聚真元,剑刺小鼎。 咚,一声厚重的轰鸣声传出。 然后,他就忽然失去了自己的目标,怀志远不见了。 他看到了无数的人,无数的妖,更是有那数不清的妙龄少女,大家都在怒目而视,“你该当何罪!” 妙龄少女声声清脆,却是带给他难以抵抗的压力,你该当何罪!一句句的问罪,更是让他识海波澜起伏,翻腾不休。 我没有罪,甫子实在心底否认。 要不是怀志远,他怎么会背叛司天监,投靠皇室。要不是投靠皇室,他怎么会和贺鸿朗囚禁少女,使用月信炼制红丸。再说了,也就是囚禁而已,又没有或打或骂,更没有强制的施以暴力,怎么会有罪呢。 不怪我,一切都是怀志远的错! 甫子实抱住脑袋,喃喃自语,“都是怀志远的错,都是怀志远的错……”到了后来,更是疯狂的喊了起来,“我没错,都是怀志远的错!” “怀志远,你的错,我要杀了你!” 九野剑疯狂的挥洒着真元,在破庙里破坏着,真元随着剑的挥舞,不时的撞在墙上、柱子上、房梁上,所有能地方都留下了剑痕。 怀志远趁机拎着布瑗跑到了院子里。 布瑗没有再隐藏,直接挣脱束缚站了起来,“他怎么突然疯了?” “执念太深……”怀志远也没想到甫子实会在鼎剑下疯掉,这是他第一次遇见。 大殿里不时传出怒吼和剑气的声音,更是有真元穿过墙壁,击打在树上、围墙上。 布瑗又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来救我,我不杀你,咱们扯平了。”她知道怀志远所剩真元不多,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来赴约,她都承他这份情。 “你要走了?”怀志远问她。 “是啊,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了……”布瑗口气悠悠,某种程度上,她从被黑山一族擒住后,就一直被关押着,后来给四个人偷了出去,在双庐城建立四大家族,她还是没有逃脱被关押的命运。 最为讽刺的是,她化为人身后,布瑗又被关了起来,是不是她就逃不过这个命运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逃跑还有什么意义。 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被关起来……” 怀志远看着她稚嫩的脸上,妙目蕴含沧桑满布痛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两个人相顾无言之际,轰隆一声,庙塌了。 甫子实也没了声息。 不过两个人却没有再去关注他,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布瑗作为画皮数百载,更是吸血无数,阅历过难以数计人性的贪婪与肮脏,却还是被眼前的一切吓得瑟瑟发抖,浑身发寒。 怀志远揽过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他自己的眼睛却没有放过那破庙倒塌后的丝丝毫毫。 庙宇倒塌,残壁断垣,那些折断裸露的地方,刺出一根根的森森白骨,如同干枯的枝丫支棱在哪里,就连正午的烈日,也温暖不了半分。 枝杈的白骨,就像被狂风摧残过的树林,所有树木都是拦腰折断,裸露出白色的树茬,白森森一个挨着一个,无力的七歪八扭,有的指向天空,有的倒在地上。 怀志远感觉自己甚至可以听到无声的哭泣,他的心在翻腾,识海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什么人,何人胆敢如此! “你勒疼我了……” 怀里的一声抗议打断了他的思绪,u看书 .uukansu 低头看去,布瑗正仰着头抗议。 怀志远忙放下环抱的手臂,“抱歉,刚才有点……”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的心情很复杂,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出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知道,”换成布瑗安慰他,“不过你还尽量克制自己,小心走火入魔。” 怀志远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提醒。” 他一剑劈在地上,接着又是一剑,“我想挖个坑将他们都埋了,你想走的话就走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伤害别人,也不被别人伤害。”他此时已经不在乎画皮了,什么长生、短生,在这些逝去的生命面前,都是滑稽可笑。 布瑗看着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动,她有点心疼这个男人。 太阳移过中天,怀志远花了一个时辰,挖出了一个长宽盈丈的深坑,然后从废墟中收拢白骨一个一个放到了坑里。 布瑗看着他一趟趟的收拢着白骨,也不使用法力,就那么凭借肉身的力量,奔波在大坑和废墟之间。她的心头酸酸的,然后她也动了,跑到废墟中,跟着捡起了白骨,送到大坑里。 两个人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将所有白骨都埋到了深坑里。就连甫子实也被埋入了深坑,就算是修士又如何,不行正道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和境界,忙碌于左道秘术,到头来也是黄土一捧。 捻土为香,拜了拜,他们离开了。 第30章 告别海榕 清冷无月,夜空只有漫天的星斗。 怀志远在前边走着,布瑗在后边跟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走了,大概是那一瞬间的温暖让她有了依恋。 突然怀志远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 布瑗感觉的心跳有些加速,是不是要赶自己走了,如果他说出来了,自己是干脆就走,还是如何选择呢。 “不用一直跟在后边,一起走吧。” 怀志远看到她一脸的惊讶,“走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早点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吃上佟奶奶做的面呢。” 布瑗听话的紧赶几步,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两个人又开始了默默的赶路,布瑗嘴角弯弯,开心不已。 不过她的开心没有延长太久,就被人打断了。 前边的道路上,有个人挂在树上,一袭白衣,披头散发。一荡一荡的同时,伴随着呜咽不清的声音,“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 布瑗心情很糟糕,她的好心情就这么被打断了,她想打人了。 说到做到,她几步到了树下,伸手攥住耷拉下来的脚,往下猛地一扽。 一声惨叫,接着挂在树上的人就摔在了地上。 他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这么彪悍,难道她就不怕鬼吗,还有他的同伴怎么不来救他啊。接着扑通一声闷哼,他的同伴被怀志远从道旁的枯草中拎了出来,扔到了他的身边。 两个人相顾都是泪水,他们行走了那么多的村子,这招撞鬼骗人屡试不爽,没想到今日被人逮住了。 布瑗一脚一脚的揣在两个人身上,她的好心情,她的风花雪月,就这么没了。当然了,也没有什么风花雪月,总而言之,不可饶恕。 怀志远看到两个装鬼的人,已经惨叫连连,更是大喊饶命。他们估计也没有想象今天会碰上钉子,不过也能想到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如此行骗。 “好了,我们还要赶紧回去。” 怀志远上前拉住了她,不过他也没有就此放过他们,一人一脚,留下惩戒就带着布瑗离开了。 走出一段路程后,他忽然笑了,哈哈的笑出了声。 布瑗开始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还有点搞不清楚,待发现他一边笑,一边看着自己,登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怀志远,你取笑我!” 她羞急的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 怀志远停住了笑声,“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真像一个羞恼的小女孩。” “你!”布瑗一愣。 怀志远忽然伸手在她的脸上揉了揉,就像揉着一个面团子。放开手,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几百岁的画皮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有点小可爱。 布瑗看着他,忽然也笑了起来,很开心,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一双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光芒。 笑声止歇。 怀志远正色的说道:“布瑗,今天的白骨庙宇,你也看到了。我怕再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被人盯上了,到时候可能会有危险的。” “没事的,”布瑗说道,“你要是有危险了,我可以救你,你知道的!” 怀志远一笑,他从对方的眼睛看出了真诚,也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好,到时候你可要救我啊……” 布瑗的眼睛更亮了,她连连点头。 两个人边走边说,怀志远也给她说了接下来的打算。 海榕城的事情都结束了,他要离开这里。接下来,他要回京一趟,去见一见司正左南。 突然出现的白骨庙宇,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他又弄不清楚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加之他从白骨中判断出时间不过几年之久,说明盖庙之人有可能继续着这一切,还会有更多的无辜之人受害,他看不下去。 布瑗没有插话,默默地听着。 两个人走到了戌亥相交之际,才到了村口。村里很多人已经入睡,只有零星的几户还透出光亮。 佟家正是其中一户,推了院门,发现已经锁上了,怀志远招呼佟安过来开门。 门开了,没想到是佟奶奶。 “回来了,快进来,吃了没,我去给你们下点面吃……” 怀志远看着满是关爱的佟奶奶,点点头,“麻烦奶奶了,走了一路,正好饿了。” 佟安和素烟也听到了他们说的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 素烟脆生生的道,“大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自己偷偷跑了,不要我了呢。” 佟安跟在一旁符合的点头,“是啊,怀叔,你终于回来了。” 怀志远安慰了他们两个,才又招呼还站在门外的布瑗。她在门外看着这一切,有点羡慕,有点抗拒,五味杂陈。 佟安一看布瑗,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样子,有点怯生生的样子,不由的看向了怀志远,“怀叔,她是?” “她是……” “我叫布瑗。uu看书 uunsh ” 怀志远没想到她也跟着开口说话,“嗯,她叫布瑗……”他还想着怎么介绍她呢,就发现素烟大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素烟有点委屈,“大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嫌弃我太闹腾了,我以后可以文静一点的。” “傻丫头,瞎说什么呢。”怀志远扣指在她头上轻轻来了一下。 素烟感觉到了有点疼痛,不过很开心,傻乐了起来。 几个人又是乱了一通,才都进了屋子。 不大会儿,佟奶奶就端出了两碗面,怀志远和布瑗一人一碗。 怀志远吃着面,大概的说了一下布瑗的情况,只说她是被郡守大人贺鸿朗关了起来,要炼制丹药,他救了出来之后没有地方去,就跟着自己。 佟奶奶更是心疼的看着布瑗,佟安和素烟也不捣乱了,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姐姐竟然会有如此悲惨的往事。 第二天,怀志远将自己的打算给大家都说了一下,因为此去京城,需要跨越几个州府,一来一回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轻松完成的。他想带着他们一起上路,到时候在安庆郡落脚,将他们安排在双庐城。 那里有郭顺等人,不仅可以照顾他们,还可以教习佟安修行。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这两天就收拾一下上路。 佟奶奶虽然不愿意离开这里,想到孙儿的未来,还是接受了安排。 花了三天时间,和相熟的人都做了告别,他们就启程上路。 第31章 剑书星缘 怀志远上一次一路走来,偶尔管着闲事,才将行程拖的那么久。这次专心赶路,竟然也只是走了三个月就到了中江县,众人也在路上过了一个新年。 到了中江县后,和卞纬他们聚了聚,休息了两天,才又动身过居南湖,到了双庐城。 众人再次相遇,更是一阵唏嘘。怀志远也给郭顺、步文昌和宁秋灵他们交了底,几个人没想到年前在城里消失的画皮,竟然兜兜转转的又回来了。 接着,他说了白骨庙宇的事情,三人想了想,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就连曾经在九州游走的步文昌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边有着见不得人的黑手。 而且,他还在双庐城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素梦泽。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梦泽,你们不是和婆婆一起隐居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素梦泽看着他,叹了口气,“我是找翠仙姐姐出来的。我们转移了后,没想到她留下一封信说是出来寻你,就不见了。婆婆担心她,就让我来寻她……” 郭顺在旁边接话道:“素婆婆给她说了你曾要在我这里落一脚的,她就一路寻了过来,没想到你已经去了吴水郡。我怕她在外边乱跑遇到危险,就留下了她。谁知道你这一去这么长时间,差点以为你要不回来了呢。” “我也没想到中间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给耽搁了。”怀志远看着素梦泽,“能让我看看那封信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素翠仙会跑出来寻他。 接过了信,纸上娟秀的字迹叙述着思念。 继而又想到如今九州种种的暗流涌动,他真的有点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郭顺安慰道:“我已经通知相熟的人注意她,一有动向就通知我。不过也怕他们谁会有个别的心思,就说是你媳妇,他们多少会有点顾忌。当年你为了师姐周痴拼命,司正还是很承这个情的,就是怕有人包藏祸心。” 步文昌和宁秋灵也说了这几个月的忙活,他们就差将安庆郡翻一遍了。按理说,素翠仙要来这里找他,肯定会有踪迹的,不过还是一无所获,也不知道是走错了路,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总之,是没有找到人。 九州茫茫,这去哪里寻找? 忽然,他想到了剑书,也许自己可以根据剑书寻找到她。接着也给众人说了自己的方法,大家一听也觉得可行,让他赶紧试试。 不过他以前没有做过,具体怎么施行还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怀志远取出一枚剑书握在手中,将神识沉浸入识海,开始尝试感应。 剑书本质上是他用自己的书法感悟刻录在竹片之上,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如何去感应,去寻找它们的存在,是一个难题。 他的神识在识海里转悠,观察着识海的成长。 识海中皓月当空,参天桂树遮蔽一方,抬头看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星光在上空闪耀。他的识海已经很像一方天地,可是如何利用其中的一切去感应那个剑书呢。 他忽然想到,要是剑书是桂木所制,是不是能够利用桂树感应到呢。 看向桂树,没想到桂树竟然已经开出了一朵嫩黄的小花,满树的翠绿,小花分外惹人注意。淡淡的香味从花瓣中摇曳而出,在识海中飘飘摇摇。 竟然开花了。 不过他还是收回目光,思索对策。 他一边感应着手中的剑书,一边观察识海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动。半天之后发现,什么也没有看到。干脆真元流转,激活了手中的剑书,竹片仓啷一声化作了一把长剑。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什么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原样。 识海中没有太多的东西,桂树、月亮,还有高挂天空的一些星星。那到底是什么动了呢? 没有找到结果,他又取了一枚剑书,然后,他一边观察桂树,一边激活剑书,结果没有异动。继而是月亮,识海中的大地、天空,都没什么异常。 难道是那些星星吗? 他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识海中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星星,难道这些星星和剑书有关联吗,他继续试验,手中的剑书仓啷一声,他看到了天上的一颗星星,一闪,然后就消失了。 原来星星就是剑书在识海中的具象,如果去感应星星,是不是也可以看到剑书呢? 他立刻将神识升高,要去够到星星,一直升,直到极限,发现星星还是高高的悬挂在头顶。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识海中,还有够不到的地方。大概是修为不够,不知到了炼丹期是否可以成功。uu看书 ww.uukansh 怀志远退出识海,一睁眼就看到了几双期待的眼神。 他说道:“现在不行,我的修为有限,感应不到。不够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试验一下,看看她现在是否安好。” 素梦泽赶紧问道:“怎么试验?” 怀志远解释道:“你们谁去院子里激活一枚剑书,我需要验正一下。” 步文昌让巩灵拿着一枚剑书去了院子里,巩灵满脸的怨念,他也想留在屋子看个究竟呢,更何况还有三个小家伙呢,凭什么让他去做,难道是看他在小辈中最大吗。 巩灵站在院子里,吆喝道:“师父,我激活了啊!” “好,激活吧。” 怀志远已经沉浸入了识海,就在那一瞬间,头顶天空的一颗星星闪烁一下就消失了,他模糊间有点感应,使用剑书的巩灵没事,只是激活了剑书而已,并不是遇到了威胁剑书进行守护。 他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围了一圈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怀志远点了点头,“刚才巩灵的剑书激活,我能感应的到,只是有点模糊,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他没有危险。” 素梦泽这才送了口气,原来剑书还能有如此效用,要是怀志远的修为再高深点,大概就能感受到素翠仙了。不过能知道她没事,也是放了心。 怀志远在双庐停留了几天,就准备去往京城,佟奶奶他们都留了下来。本来巩灵想要出去见识一下呢,不过又想到此去不知凶险如何,就安安生生的留了下来。 没想的是布瑗偷偷塞给他一个瓷瓶,说了声小心。 第32章 司天之监 怀志远接过瓷瓶,皱了一下眉毛,他不记得布瑗这一路有过吸食人血。 布瑗见到他的样子,怕他误会,“自从在海榕城被关起来后,我就没有吸食过人血,这些是我这么长时间日常进食,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血液。你此去京城,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怀志远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有那个意思,以后不要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说着,取出了一朵小花,“吃了这个吧,也许对你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小花是他识海中的桂花,他这两天忽然想到,这朵月桂树盛开的小花,有着精纯的木灵气息,也许对画皮有奇效也说不定,就想着怎么能摘了下来。 他才有了这个想法,桂花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再去识海观察,枝头上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缕淡淡的香气。 布瑗接过桂花,顿时闻到了一种清雅淡香。没有犹豫的将花朵放到了嘴里,桂花入口即化,一线精纯的能量顺着的喉咙流到了她的体内。 咚! 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瞳孔收缩再放大。那股能量随着那一下心脏的跳动遍布了全身,她感觉自己被这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冲击着,不自觉的用小巧的鼻子哼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哼,一股淡雅的气息从她体内弥漫出来,清清淡淡的,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布瑗睁开眼眸,水润流转,又闭目凝了一下神,才张开双目,“你这是什么花?” 怀志远说道:“以后吃东西前,要先问知道吗,你怎么说也是……”他本来想说她也是经历了几百年时间的人,又想到她是对自己信任,才会选择了先吃,就止住了话头。 接着讲起了桂花,“这个是月宫桂树的花朵,至于怎么来的,以后会给你说。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变化?”他也只是能感觉到这对花对她有好处,至于具体是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布瑗说道:“现在感觉不到,也许需要时间吧……” 怀志远点了点,“也许是。” 两人结束对话后,他又去和佟奶奶他们一一做了告别,嘱咐佟安和素烟照顾好奶奶,至于修行,有着郭顺、步文昌和宁秋灵,不管问谁,都不会误了修行。 素烟小丫头哭的稀里哗啦,她是真的将他当做自己的大哥,现在他要一个人去冒险了,她又岂能不担心。佟安在一边不住的安慰,佟奶奶更是抱住小丫头心疼不已。 终于,怀志远告辞了他们。 打马出城,他开始了前往玄州府京城的路程。 一路北上,先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到了浊域河,过河后,进入到玄州府境内,又花费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到了京城重地。 进到京城地界,已经是酷暑六月,他终于到了暌别已久的司天监驻地。 司天监的府衙重地并没有设在京城内,京城里只有一个衙门而已。司天监衙府山门建在京城西北几十里外的山上,依山而建,一路向上。 山脚立有石碑一座,高约三十丈,重有九百多万斤。至于具体的数值,他并不知道,也是听前人说的。 碑上书有五个字,大焱司天监,传说是太上皇李域所书。他小时候经常站在碑下仰头望着五个大字,盼望着自己什么时间也能有着功力。如今再看到碑文的时候,没想到已经是散修一枚。 “这位兄台,此地是司天监重地,还希望你没事不要多做逗留,早早的离去为好。” 吕翰看着在瞻仰司天监巨碑的人,今天轮到他在山脚当值,平常也有一些修士或者百姓过来这里,他们也都是劝诫回去。只要不在此地闹事,观瞻一下并不妨事,他们这些新进入门的当值人员,也和乐意看到别人一脸羡慕的样子。 怀志远听到有人说话,转身回来,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稚嫩面孔。他以前也曾轮过值,也曾如此劝诫前来观瞻之人。 “你是最近两年加入的司天监?” “是啊,你怎么知道?”吕翰有点好奇,他是怎么自己才加入不到两年。 “有什么可好奇的,”吕翰的同伴王又松说道,“来到司天监的人,谁不是对于司天监有所了解,新入门的人轮班当值。反过来,轮班当值的肯定是新人,不是轻而易举吗。” 司天监虽然会在各地招募孩童,不过在他们未曾进入筑元境,就不算是司天监的人。只有入了筑元境,才有资格成为司天监的新人,那些未入境的只能成为学员。 王又松看着怀志远,“喂,你看了看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啊?”他这两年见过太多这种人,从最初的热情,渐渐到了现在的不耐烦,也就吕翰还是一副好脾气。 怀志远说道:“我今天来是拜访司天监司正的,还得麻烦通禀一声。”他掏出了一个拜帖递了过去。 吕翰赶紧接过拜帖,怕王又松态度强硬的拒绝。赶过来给司正送拜帖的人,肯定非是一般人,无论什么来历,都不是他们两个新人可以得罪的。 嘱咐了王又松一声,他就转身去送拜帖。 怀志远安静的等待着,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他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回来过了,如今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吕翰手持拜帖,一路加速前行,一边还猜测着他的身份。也不是没有人过来拜访,不过大多是讲究排场的,就算是孤身一人,也多为性情古怪的前辈。 “吕翰,你这么急匆匆的干嘛?” 抬头看去,竟然是四时使袁熙柔,赶紧行礼,“袁使大人,有人送来拜帖,正准备送承诸位大人知道。” 四时使,不但是身份的象征,还是修为的象征。 他们都是进入人仙炼丹期后,苦苦修行却没有进入到地仙境的人。有人还愿意继续对着地仙境发起冲击,有人却已经失去了攀登的热血。四时使就是那些已经晋升无望的人,他们管理着司天监的日常事务,也会教授新人的修行。 总之,四时使是维持司天监日常运转的一个中坚力量,也是司天监在九州大地上强悍的象征。 “哦……”袁熙柔想不到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司天监,接过了他手中的拜帖,打了开来。看到了三个字:怀志远。 竟然是他! 她下山后,发现果然是他。寒暄之后,就带他上山。 怀志远一路看着熟识的风景和建筑,还有一群稚嫩陌生的面孔,有种花相似人已非的感觉。 “怎么样,十年不见,是不是还都一样?”袁熙柔对于当年怀山县的事情,多少还有点歉疚,只是后来传来的消息他又修行到了采药期,才让心中好受一点。 “差不多吧,多少还是有点的。” “那倒也是,这些年走了很多人,又来的一些人,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你也变化挺大的,另外恭喜你又重新踏入人仙境。” “还好吧,比较幸运一点而已。”怀志远敷衍一点的说道。 袁熙柔没有往心里去,当年的见死不救,怎么可能不允许人家心中有些芥蒂。 她将怀志远安排在一处小院,就离开了。 怀志远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周痴的到来,后边还跟着范咏妍和封梦南,以前的小丫头也长大了,出落的更加利落。 “师弟,好久不见。”周痴亲切的看着他,当年的情,她无乱如何都要承的。 “还要恭喜师姐。”怀志远也从素婆婆那里知道她已经踏入了地仙境界,只是因为跨境的时候,被偷袭了,可能前路禁阻,不过也是名副其实的地仙境界。 范咏妍和封梦南也分别见了礼,相交之前的风风火火,现在的两个人沉稳了许多,不过看着封梦南滴溜溜乱转的眸子,还是个天真的小丫头。 师姐弟两个人叙述着别后的情况,周痴自从回到司天监山门后,基本上就是深入浅出,大部时间都是在教导范咏妍和封梦南。 怀志远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见闻,着重的讲了一下遗越郡海榕城的白骨庙宇。 周痴听了后,也是没有印象,不过门中有专门的资料室,可以查询一下。两人又叙述了一番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个人又一起吃了顿晚餐,周痴她们才离开。 怀志远就坐在凉亭里,看着这片从小熟悉的地方。 这个小院是他在山门里的时候,和郭顺他们一起合住的。直到后来各奔东西,偶尔回来之后,他还是住在这里,这就像是他的另一个家。 司正左南走进了小院,相比从前,他更显老态。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他也走到凉亭坐下。 怀志远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曾经的自己将眼前的人当做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甚至在某些时候更是他精神上的父亲。 终于他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想着要不回来的。” 左南点头,“的确,你没有对不起司天监,是我对不起你。” 怀志远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一直把你视为我的偶像,为了司天监的发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择手段,只要大局无碍即可。只是当我自己成为局中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大局为重,对于当事人来说是多么的残酷……” 左南看着面前的怀志远。司天监中的孩子,哪个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很多甚至都是他看着死去的,年深日久之后,他也麻木了,这些孩子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样子的,都是司天监的一个人而已。 不过,那年突然出现了两位地仙,一位偷袭了周痴,一位救走了怀志远。 结果周痴虽然救了下来,也落个一身伤病,大部时间都是在山门之中,很是在外边走动。不但如此,还轻易不能动武,只是当做一个震慑。 怀志远失踪了,后来才在九州行走,更是重修回到了人仙境。那一刻,他想过自己曾经的选择是否正确,是否有更好、更稳妥的做法。只是一切都已经发生,难以挽回。 “是啊,以前的我一直觉得为了达成目标,可以牺牲一切。后来才想着,是不是有更加好的做法,或者说最大程度的减小牺牲和付出。” 怀志远正了一下身子,“前尘已过,多叙无益。更何况历来哪有什么不做利益牺牲,就能得到好处的事情。” 左南眯了一下眼睛,“好,咱们说正事吧。” “我这次是为了白骨庙宇的事情……”怀志远接着将海榕城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单独瞒下了画皮布瑗。 听了他的叙述,左南沉吟了一下,海榕城的事发,他虽然从情报系统中得知了大概,不过具体的还是不太清楚,毕竟当地的司天监系统被破坏的很严重。 今天从经历过一切的怀志远口中听到,uu看书.uukansh.om 才知道原来事情比自己知道更为复杂,“不知道刀阵的人和当年偷袭周痴的人有没有关系,要是没有关系的话,九州隐藏的秘密就更多了。没想到大焱立国三百五十年,还有这么多的蠢蠢欲动之辈。” “说句过失之言,”怀志远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您和太上皇如今已经是年近四百,距离地仙境的大限五百年,都只剩百余年……” 左南接过了他后半截的话,“是啊,说不定我们都活不到那个岁数就魂归九州了,他们当然要提前做准备。其实这也是几年前我一定要周痴跨过地仙的门槛,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棋差一招。” “那红丸呢?”怀志远问了出来。 左南一抚胡须,“当今皇帝李绩已经七十有余,他没有修为,只是为让他儿子未来继承皇位,才让他登基的。想他已经是李域的第五代子孙,岂能甘心坐上几年就禅位与自己的儿子,想着延年益寿罢了。” “原来如此啊。”怀志远也明白了红丸为何会有皇室的背景,大概李鸥已经猜出来了吧。 “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接下来就在司天监住上一段时间吧。不管现在如何,这里曾经都是你的家。”左南感慨了一下就离开了。 怀志远抚摸着面前的石桌,“家吗,大概吧……”这个时候,他更加的想念已经回山的杨惠芸,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间。 想想这几年,他最有家的感觉的竟然是在补天石中的光阴,只是那个时候调皮的小问竹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第1章 猫鬼狰狞 怀志远在司天监住了一个月就离开了。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将遇到的各种邪事告知了司正左南,对于白骨庙宇的真相,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司天监中的资料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不过司正左南猜测,应该是杀生祭神,至于祭什么神不得而知,怀志远当时到庙里的时候神像已经是破旧不堪,无从猜起。他离开海榕城的时候,也向附近的老人打听了一下,他们也不知情,好像以前就是个破庙,没有人去特别注意它的来历。 一切成迷。 既然司正左南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又查不出真相,怀志远干脆就离开了。 没想到才下山就碰到了一个人,李欧。 两个人都惊讶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致远,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本来还想要给你写信呢。如今正好可以省却很多的麻烦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那群少女。不过还是麻烦你等等我,我正巧有急事请教叔叔和司正大人。” 怀志远听到是那些少女,也就改变了自己的行程,“没问题,你先上去吧。” 不大会儿,她和司正左南、山位司李珑下了山。 怀志远看见李珑,就更加确认她的身份了,原来是当朝的公主。李珑位居司天监山位司之职,也是人仙境炼丹期。和当朝皇帝李绩一样,同为太上皇的五代孙。 李域虽然是一代雄才,不过到了如今也有李绩和李珑两位五代的后辈,及他们两个下边的小辈。不至于人才凋零,可也不是什么兴旺之相。 两架马车载着四个人一直来到了太子宫。 太子侍卫见到是公主行架,直接放行。 李鸥与叔叔李珑下了车,就直奔行宫,司正左南和怀志远紧随其后。一路上都是侍卫和宫女的行礼,李欧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带着三人一路不停。 太子妃符安珊见到李欧将人都请了来,激动的珠泪涟涟,苍天保佑,太子有救了。 “嫂嫂没事的,司正大人来了,太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李鸥安慰自己的嫂嫂,她本来想要请太上皇的,可惜太上皇如今正在闭关之中。没有办法的只能去找叔叔李珑,让李珑搬出司正左南。 她没想到的是,会遇到怀志远,而且司正左南上马车的时候,喊了旁边的怀志远和他同乘。 怀志远看着帐蔓中的太子,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不时抽搐性跳动一下,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躺在那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可以将一位采药期的修士折磨成这个样子。 太子李颐见到司正左南和叔叔李珑后,想要撑起身子见礼,没想到胳膊用不上力,又一下子躺倒了,脸上的更是疼痛的一阵扭曲,“让司正大人和叔叔见笑了……” 太子妃符安珊也顾不上哭了,赶紧要过去扶他坐起。 “无妨。”司正左南拦住了太子妃,走到床边坐下,检查之后,叹了口气,“是蛊,应该是猫蛊。” 怀志远眼皮一跳,猫蛊! 他知道关于猫蛊最有名的记载就是独孤陀猫鬼事件。 史书记载,国母独孤皇后突然全身刺痛,病倒在床。御医一视病情,就道:“此非是自然之病,而是猫鬼之疾。” 皇帝一听猫鬼之言,就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独孤陀,独孤皇后同父异母之弟。据传独孤陀的外婆家世养猫鬼,独孤陀的一个舅舅就是因为蓄养猫鬼不慎反被猫鬼所害。皇帝遂命人察查。 最后,抓住了独孤陀家婢女徐阿尼。 婢女徐阿尼是独孤陀家蓄养猫鬼的具体经办人,她招认自己是独孤陀外婆家的婢女,在那里起就开始蓄养猫鬼,后到独孤陀家,继续蓄养猫鬼,受独孤陀之命放猫鬼去害人,被害人家的财物就会转移到独孤陀家来。 某一日,独孤陀授命徐阿尼放猫鬼到皇后处,使皇后的财物移到他家来。 为了将此案办实,他们命徐阿尼呼猫鬼出来,一究真假。 徐阿尼于子夜时分,置一碗香粥于宫门外,念动咒语,拿一匙扣轻敲碗边,口中喃喃叫道:“猫女出来,毋住宫中;猫女出来,毋住宫中。” 没过多久,徐阿尼便两眼发直脸色发青,整个人就象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向外移,看的人禁不住惊呼道:“猫鬼附体!”此案遂定。 独孤陀因是皇后的弟弟免了杀头之罪,被贬为庶民,后郁郁而死,史称独孤陀事件。 当时皇帝下令将信奉猫鬼或蛊毒的人家流放到边陲地区,后朝更是颁布律法明令禁止,蓄造猫鬼及教导猫鬼之法者,皆绞;家人或知而不报者,皆流三千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果已经两千余年过去了,消失的猫鬼竟然又出来了。 李珑也是难以置信,“猫蛊?难道是猫鬼?”他也走到了太子李颐的床边,查看一番后,怅然道,“确实和史书记载的一模一样。不过猫鬼早已失传,到底是何人竟然还能想出如此歹毒之法。” 太子妃符安珊听的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由自主的看向李欧,希望她给自己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李欧转头看向怀志远,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大概知道一点而已。不过刚才他吃惊的样子,肯定知道的,示意他给自己和嫂嫂解释解释。 怀志远给两个人讲了一下独孤陀事件,最后又说道,“被猫鬼缠上之后,身体与心脏就会感觉到针扎般刺痛,慢慢被缠身者就会吐血身亡。因为这类蛊咒不易发觉,所有发现的时候,大多已经晚了。 不过如今尚早,加之太子更是有修为在身,想来会大碍的。现在司正和山位司都在,太子妃放宽心即可。” 太子妃符安珊和李欧听了后,才算放下了心,有救就好。 李珑也转头看了他一眼,以前只知道怀志远修为了得,命比较硬,没想到就连司天监中的典藏资料都知晓这么多,倒是小看他了,以为只是幸运之辈而已。 司正左南微微一笑,对于怀志远他还是很满意的,又想到如今他已非司天监中人,叹了声造化弄人。收拾心情,正色道:“太子无忧,既然老夫来了,肯定保你性命。” “多谢司正!”太子李颐感激的谢道。 司正左南转头唤过怀志远,“志远,待会儿我施法后,逼出猫鬼,你直接斩杀了它。”他看出了李欧和他之间有不寻常,想要推着一把,也许可以成就一段好事。 怀志远不明其里,也没有违逆他的吩咐,抽出了自己的桂木剑。 左南瞥了一眼,赞了一声好剑,就开始施法。食指轻触太子李颐的眉心,金色的混元之气,从指间渗入到了他的识海之中,先行镇住他的识海,防止剥离猫鬼的时候,对他的识海造成伤害。 混元之气才进入太子李颐的识海,就像薄雾一样的散开,浸润着整个识海。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灵绝前所未有的清晰,又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眼前的老人所窥视。 “收敛心神!” 司正左南见他有点分心,出声提醒。 其他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切,也忐忑的等待着猫鬼的现身,不知道这个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鬼怪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司正左南眼睛猛地一亮,另一手拍向了太子李颐的膻中穴。金色的手掌还为落下,就听到喵呜一声尖利的叫声,一只干枯的猫爪就伸了出来,尖利的指甲锋芒毕露。 “孽畜!” 司正左南变掌为指,一下子钳住了那只猫爪,手指微动,一只干枯狰狞的猫鬼就被扔在了空中,“致远!” 怀志远一直在待命,眼见猫鬼被拔了出来,桂木剑直刺而出,如笔之放纵,迅速锋利。嗤了一声,已然将猫鬼钉在了剑上。 猫鬼四肢痉挛蜷缩,尖利的叫声划破宫殿,太子妃符安珊更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也幸亏刚才已经将殿主的侍女都赶了出去,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床上的太子李颐在猫鬼被扽出来的瞬间,只觉得是从自己身上剜了一块肉下来,牙齿紧咬,青筋毕露。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神识好像也在刹那被撕下了一块,那种难以忍受的撕裂感,如潮水般一浪连着一浪,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识海中翻腾不已。 混元之气雾气涌动,安抚着他波动的识海,渐渐的他的疼痛感才减轻消失。他也顾不得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了,他已经从内到外没有了力气。 司正左南收回自己的混元之气,看着那只被钉在剑书的猫鬼。干枯狰狞,仇恨着眼前的一切,更是呲牙赫赫的怒目而视。 他伸指一弹,一点金色飞向猫鬼,尖利的一声叫唤之后,就化为泡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怀志远看着那一点金色,这就是地仙境才独有的混元之气。 人仙境炼丹期,采日精月华圆满之后,代表着丹药成熟,又被称之为金丹。其实金丹并不是一粒丹,而是真元之气龙虎相济,成就金液,是为金丹。 因为金丹的本质其实是液,故初入地仙境的阶段被称为还液期,待到金液圆满,破三关入泥丸,此为飞金期。到此即可打通人体内天地,自成一方,是为天仙。 只是在飞金的过程中需要破除心魔,很多地仙境的修士卡在这一关,因为飞金失败有可能落得个神识消解的下场,所有很多把握不足的地仙境,根本就不敢跨出这一步。 而且到了后来,大部分修士都停留在人仙境,进阶地仙的更是寥寥无几,就更没有人去做突破了。单是一个人仙境的真元之气圆满,很多人毕生都难以做到,就不要提那些好不容易踏入地仙境的人了。 太子李颐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很多,想要开口致谢,奈何一张嘴沙哑的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刚才的经历让他筋疲力尽,没有立刻昏迷过去,已经是殊为不易。 太子妃符安珊见到自己的丈夫已经安然无恙,赶忙谢过司正左南。 “好了,你让太子多休息就好了,我们就不待了,乘着天色尚早,就回山了。” 司正左南拒绝了符安珊的宴请答谢,直接就告辞回山,李珑也跟着他离开了。本来怀志远也想离开的,想到李欧还有事要找自己,就看向了她。 “你先到城里住下吧,我明天去找你。”李欧还准备多留下陪自己的嫂嫂一会儿,就想让他先走。 太子妃符安珊一笑,“没事,你也回去吧,反正你哥哥也好了,我就不用你再陪着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去忙吧,让人家久候不好……” 床上躺着的太子李颐也强撑着身体,给自己的妹妹使眼色,uu看书ww.uukanshu.om 表示自己无碍,你该去干什么就去吧。自从当年的江宁郡心宿宁律死去后,他还从没有见过妹妹以这种态度去对待其他男人,大多是不冷不热的,仿佛和自己没有关系,难得出现个不一样的。 李欧看着哥哥、嫂子两个人的眼神动作,哪里还不知道他们误会了,不过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干脆顺着杆子下,“那你们多加注意,我明日去叔叔哪里求取些符箓,给哥哥护身。那我走了。” “去吧,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吧。符箓你也不用操心,明天我自会去求叔叔。” 李欧和怀志远两个人出了房间。 “让你见笑了。” 怀志远没有接话,递过去一枚剑书,“这个多少有点防护作用,你可以……”说着一指头顶的屋檐。 李欧接过后,大概看了一眼,上书一个钟字,“这个就是你那个大钟的符箓啊,制作的好特别。”扣指轻弹,剑书就落到了头顶的一个横梁上。 “嗯,就是这个,多少有点威力吧,算不得什么厉害的东西。” “真谦虚,不过我挺好奇你那晚,是用什么挡住了那四个炼丹期修士的。”李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严肃,她也不是真心想要打听什么,单纯有点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吗?”怀志远扭头看了她一眼。 李欧眼睛一亮,难道要告诉自己吗,关系到一个人的杀手锏,常人都不会轻易透露的。难道他就这么信任自己,她有点开心。 喵呜—— 一声猫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第2章 明灵王者 猫叫! 两个人心头一凛,寻声望去,只见廊外的青石板上蹲着一只白色的小猫。 夕阳斜照,白色的小猫身上折射着暖色。 小猫看到两个人都望了过来,又是一声喵呜,转身就跑了。 怀志远和李欧急忙追了过去,他们不能肯定这只猫和刚才的猫鬼是否有关系,不过也容不得他们多想,就跟在了后边。 小猫身形灵巧,七拐八扭的从太子行宫外墙角落的一个破洞钻了出去。 两个人越过围墙,继续跟着。 小猫沿着街巷跑了半天,突然被斜刺里出现的一个小女孩伸手捞了起来,抱住怀中,“小家伙,跑去哪了,害得我一阵好找。” 怀志远和李欧,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两人刚才有点自己吓唬自己了,相视一眼,均感觉一阵好笑。 “欧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小女孩听到笑声,抬头看向面前的一男一女,没想到其中还有个熟人。 李欧也看出了小女孩的身份,大理寺卿徐节的小女儿徐听春,“听春啊,你怎么在这里?” 徐听春一举怀中的小白猫,“小家伙跑丢了,还得我一阵好找。欧姐姐,这位大哥哥是谁啊?” 李欧看她那狡黠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既然你的小家伙找到了,姐姐就回去了,回头我去找你姐姐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说完,就和怀志远离开了。 徐听春还在身后喊着,“欧姐姐,这位大哥哥是谁,你还没有说呢,我又不会和你抢,怕什么。” 李欧听的一阵无奈,她都不知道一向严肃的大理寺卿怎么养出个这么惹人烦的小家伙。 怀志远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徐听春,他觉得这个小丫头挺活泼的。没想到徐听春看到他回头,更是卖力的挥手,格格笑个不停。 李欧强行拉回了话题,“那群女孩回来后,还是噩梦频频,我找了御医,也在父皇那里求了符箓,都不太管用。本来想要写信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怀志远听到关于那群女孩,也收拢了心思,“这个属于精神上的伤害,恐怕一般的医术根本无法医治。” “那怎么办?”李欧皱眉问道,她没想到后果会如此的严重,心中更是阵阵歉疚。 太阳落山,华灯初上,街边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带起一阵阴影,他感觉到了面前的李欧想要将自己藏在阴影中的心思。 “我知道你感觉自己对不起那群女孩,你也不必如此,虽然事关……”怀志远咽下了两个字,“你也知道,这并不怨你。” “可是我……”李欧只要想到,那群女孩因为自己的家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心中阵阵绞痛。 怀志远看着她突然紧皱的眉头,一只手更是捂住胸口,伸指点向她的额头,指尖乳白色的真元轻轻落到光洁的额头,“你放松一点,要是一直如此的话,还没有想到怎么帮助她们,你自己都已经走火入魔了。” 李欧感觉眉心一阵暖意,身上厚重的枷锁一阵轻松,轻声道了谢。 怀志远继续说道:“今天有点晚,我过去可能会有点不方便,明天吧,明天我过去看看。”一指旁边的客栈,“晚上就在这休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的,明天我来接你。” 李欧说完,就先行离开了。 怀志远进客栈要了一间房,又要了点饭菜,就吃起了晚饭。 忽然,他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口扒了几个小孩子,笑嘻嘻的看着他。他们一见怀志远发现了他们,呲溜一声就不见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过来送热水。 “小二,我来问你,这间房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店小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古怪,没有啊,客官,您是发现了什么蛇虫鼠蚁?我不敢说别的什么,干净这点您就放心吧,您可以出门打听一下,哪个不说我们店里干净。” 怀志远发现问不出什么,就打发走了。 饭后,他练习了一个时辰的字,才上床休息。 没想到,刚一躺倒传说,窗口又传来嘻嘻的笑声。 怀志远看去,发现那几个小孩子又出现了,扒拉着窗口笑嘻嘻的盯着他,干脆坐了起来,“你们要是再这么闹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他也看出来了,这几个小孩子就是小鬼,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 几个小鬼听他们这么一说,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怀志远虽然暂时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也没有太往心里,一群熊孩子而已,就又躺下开始睡觉。 睡到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到一阵寒冷,睁眼、抽剑一气呵成。 “动作倒是挺快的!” 桌边坐着一个中年人,他没想到自己才一进来,就被发现了。 怀志远戒备的看着他,“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陆枫。”中年人自我介绍道。 怀志远一惊,京城城隍明灵王陆枫,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城隍按照制式分为府、郡、县、村,分别是威灵公、灵佑候、显佑伯和土地。唯一特殊的就是京城的城隍,官封明灵王,修为更是有王境,就是地仙境界。 一个地仙境的高手,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所为何事。 “原来是明灵王驾前,刚才多有失礼。”怀志远收了桂木剑行了一礼。地仙境当面,规矩一下总是没错的。 陆枫一摆手,“务须多礼,本来就是本王唐突了。” “哪里,明灵王客气了。” “好了,收了那些婆婆妈妈的虚礼吧。”陆枫干脆道:“本来我还觉得一个区区采药期的小修士,也敢生了这么大的胆子。嗯,见到你后,我感觉你还可以,是可造之材,自裁吧。” 自裁? 怀志远怀疑自己是否听到,怎么这位明灵王到来,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要自己自裁,他好像没有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吧。 “明灵王,小子不明所以,还请明灵王见教。” 陆枫眉毛一挑,你小子还在这里装糊涂,不过看他样子又好像真的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挑明了来意,“小子,我妹妹要嫁的人,当然是鬼了,怎么可能是人呢,所以你现在明白了,自裁吧,怎么还让我来动手?” “嫁人?妹妹?”怀志远更糊涂了,自己什么时间要去娶他妹妹了,他怎么自己不知道啊。 陆枫看到他还一脸迷糊的样子,有点生气,“戏耍本王!”一抬手,一个掌印就随手而出,铺天盖地的拍向怀志远。 怀志远庆幸自己刚才只是把剑收到了身后,没有收回到识海空间的桂树上,否则这会儿抽出剑的时间根本就不够。手一翻,身后的剑已经横在了身前。 不过,他也只来得及做这些,真元才刚刚提起,还没有来得及施展,掌印已经拍到了他的身前。 轰的一声,飞出去撞到了身后一个透明的墙体之上,又落到了地上。 陆枫只是略施薄惩,并没有要真的要了他的命。看着落到地上的桂木剑,伸手一招,已经将剑拿在了手中,手抚剑身,清晰可见的木质纹路,更有着奇异的淡淡香味,“不错,虽然是木剑,确实难得的宝物,本王先代你收了。” 怀志远抬头,“在下不明白明灵王到底是何意,半夜到此,不但伤了在下,还要将怀某的剑器据为己有。” 陆枫头一抬,蔑视的看着他,“小子,还敢质问起本王了,很有胆子!要不是我妹妹中意与你,本王早就一掌毙了你!” “怀某不认识明灵王的妹妹,何来婚嫁,岂不是强人所难!” 陆枫猛地一拍桌子,哗啦一地碎片,“小子,我今天来不是听你狡辩的,要不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愿意同你一个小修士在这里打嘴皮子。冥顽不灵!” 扣指一弹,一股阴寒之气,咻地一声,在怀志远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已经投体而过。他的胸膛上登时被汩汩鲜血染红。 怀志远看着他,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遇到这种跨境直接碾压的对手,他一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应付。可是要这么被对方携走成亲,也是免不了一个死,虽然有鬼修,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修行之路就前功尽弃,如何能够甘心。 平息了一下心头的不甘和火气,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明灵王,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吧,在下确实不认识你的妹妹,也确实谈不上婚嫁,还请明灵王明察。”然后强挣扎起来,一揖到底。 陆枫见他到了如今还是这套说辞,恐怕他真的不识自己的妹妹。可是如果真的不识,又为何托人说亲,难道中间有人故意消遣自己,他看也没有谁会有这个胆子。那么对方的目的,可能就是面前的怀志远了。 不过就是要置他于死地,那又如何,要不然,自己的妹妹以后如何见人。他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就是还没有受到伤害也不行。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我回去成亲。成亲后,我可以帮你去寻到幕后之人,是杀是剐任你处置。现在,自裁,跟我回去。”陆枫一弯腰,对着还一揖到底的怀志远说道。 “看来,我今天是死定了?”怀志远起身抬头,他没想到对方知道了真相,还是要带他走。 “是的,小子,只能说这是你的幸运。不是谁都可以娶走一个王阶鬼修的妹妹,用你们人类修士的话,地仙境,不是谁都巴结的。” 怀志远深吸了口气,他遇到了死结,自己无法破解的死结。 陆枫哈哈笑道,“小子,自己动手吧。” 人与鬼其实是没有办法结合的,就算是修士和鬼修,都难以结合的。因为鬼和妖怪不同,其实某种程度上人、妖、怪等都是相同的,都是真实存在于九州阳界的。而鬼、鬼修,是阴界之位,和阳界是对立的存在。 只有当修为到了天仙境之后,生命本质得以提升,人鬼仙妖才能够成为一种可以共同的存在,没有那种本质的区别。那个时候,无论是修士、鬼修还是妖怪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感情和需要进行选择。 “我不想死,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知道明灵王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我一定铭记于心,未来必有所报!”怀志远郑重的说道。 砰! 陆枫一挥手,一股劲气铺面而来,怀志远直接双脚离地,合身装在身后的透明墙体上。气机压迫,更是可以听到骨骼的挤压摩擦声。 “我的耐心有限!”陆枫咬着牙,他一个堂堂地仙境的明灵王费了这么大的口舌,竟然还说不动一个采药期,让他大为光火,“再敢废话一句,uu看书ww.uuknsh 我直接帮你!” 他收手撤掉气机,随手扔出一把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怀志远双脚坐地,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他看着对方扔到面前的匕首,一把寒光毕露的匕首,一刀下去,肯定没有痛苦。 “捡起来,动手吧……”陆枫又拿起了手中的木剑,手指轻抚,很久没有见过这种宝器了,也只有以前那些辉煌的年代里,才能打造出如此的宝器吧,不知道这个采药期的小家伙哪里来的狗屎运,竟然让他得到了一把,真是暴殄天物。 怀志远没有动,还在盯着匕首,他不甘心! 陆枫静静的等待,没有一丝的不耐烦,他甚至掠过一丝念头,要是怀志远甘心的将这把宝器奉供给他,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的。又想到自己妹妹,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放弃,当然是宝器归他,人归妹妹,才算是圆满的结局。 当然了,那个藏在暗地的家伙,肯定是要揪出来的。岂敢利用他明灵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过,他也会感谢那个家伙,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有机会得到如此宝器,可以考虑留他一命。 等了半天,见到还没有动静,陆枫抬头,“小子,考虑清楚了吧,动手吧!” 怀志远抬头,“我想好了,那就是活着,”咧嘴一笑,“我不会娶你妹妹的,恐怕让你失望了。” 陆枫没想到这么长时间的考虑,还是这个答案,“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 五指箕张,一股阴风顿时在掌心升起,伸手一打,阴风卷向了怀志远。 第3章 行刺打架 怀志远瞥见陆枫抬手,也顾不得多想,沾血的手直接在面前虚空一抹,从上到下划出了一个竖字笔画。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鲜红色的竖画,隐隐有金属光泽暗藏其中。 锵的一声,金铁之声响起,竖画竟然挡住了阴风。 陆枫暗赞一声,即便到了如此境地,还敢放手一搏。而且不是那种盲目的反抗,这一划,他明显可以感觉出其中蕴含一种风骨之质,不愧修行了浩然之道的人,这一刻他更想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了。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手,阴风席卷,切割着那一道竖画。 嚓嚓的摩擦声不绝于耳,竖画虽然如一根定海神针般立在那里,奈何不是真的定海神针,又是几声刺耳的摩擦就消解在空中了。 阴风一下子失去了阻挡! 怀志远面如死灰,他已经使出了自己短时间内能用出的最强攻击了。虽然他还有鼎字剑书作为杀手锏,可惜没有时间去激活。 陆枫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也不知道他的心底在想着什么。 阴风化解了竖画,已经尽到眼前,怀志远的瞳孔在急剧的放大,就这么死了吗,他不甘心! 点! 生死关头,他伸掌朝着阴风拍下。 合掌如点,高山坠石。 沾染着鲜血的手掌,仿佛化作了毛笔的锋芒,那血液就是墨水。他视阴风如纸张,誓要在上边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点! 咚—— 掌风相交,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相触的瞬间,鲜血更是从手掌上急剧的消失,出现在阴风之中。红色渗入阴风,快速的侵占着其中的空间。就像一滴墨水滴入了清水,快速化开,想要染黑整碗清水。 “哦,”陆枫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真的没有想到,还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法,“有点意思。” 可是对于怀志远来说,没有一点点的喜色,他还在加大真元的输入,给渗入阴风的鲜血助势。 随着鲜血的浸染,阴风卷动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降低。快了,只要再有两个呼吸,就可以遏制在阴风了。 啪!陆枫打了响指。 已经逐渐停止转动的阴风,忽然重新恢复了速度,还膨胀变大,猛地罩住了怀志远,他也面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阴风消散,怀志远向着地面摔去。 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有人出现伸出双手接住了他。 “你怎么跑来了?”陆枫看到自己的妹妹抱住了怀志远,有点不爽的看着他,自己不会弄巧成拙吧。 “我再不来,你就把人打死了。”陆桥儿嗔怪的看着他,“你都知道是假的了,怎么还下这么重的手。” “我不是想看看他具体如何吗,再说了他在泰山府君那里都是被记上名号之辈,我怎么可能真的傻到会去杀他。”陆枫从妹妹怀里接过人,放到了床上。 怀志远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不过也没有大碍,陆枫只是把他敲晕了而已,并没有下黑手。 兄妹两个人聊了起来,关于到地是何人会假扮怀志远托人说亲,也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因为怀志远不仅修行浩然之气,更是被泰山府君多次提起,他们想不出到底阴界谁会和他过不去,也没有听到他和谁有过节的消息。 又聊了半天,陆枫就离开了,他的事情比较多,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见怀志远一面而已。如今人已经见了,还挺不错的,要是真的和自己妹妹玉成好事,他不反对。就算怀志远还继续修行也没事,他看出来了这位未来不可限量,那奇特的修行之法,还有那把木剑,都昭示他的不简单。 陆桥儿看着陷入昏迷的怀志远,虽然闭着眼睛,也可以看出一表人才。可惜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具体她喜欢什么也不清楚,只是见到他自己并没有心动的感觉,倒是可以作为朋友。 到底是何人在假自己之手,要置他于死地呢?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她看到了一双眼睛,怀志远醒了。 “你醒了。” 怀志远睁开眼后,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陆桥儿一笑,“你还在客栈,我是陆桥儿,陆枫的妹妹。” 怀志远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才会遭遇无妄之灾。想要挪动身体,没想到牵连到了内脏,体内传来阵阵的疼痛。 陆桥儿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受了伤,还伤到了脏腑。不禁感慨,这还是没下杀手,也只有自己哥哥才能说出此话。 面带歉意的说道:“我代我哥哥向你道歉,不过因为两界的丹药略有不同,不能给你服用,你有什么丹药吗,我帮你拿。” “你哥都已经打碎了……”怀志远被陆枫一掌合身拍到结界上时,身上的东西都已经碎完了,哪里还有什么丹药。 陆桥儿尴尬的看着他,哥哥办的这事,不好收场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安静了一会儿。 怀志远开口问道:“能麻烦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总不能平白受此重创,还一无所知吧。” “嗯嗯,可以的,当然没有问题了。”陆桥儿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接着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解释了一遍,末了还问道:“你知道你得罪过阴界的谁吗?” 怀志远想了想,自己和阴界打交道只有两次,应该没有问题的,“应该没有,我和城隍府的人也没打过几次交道,最近几年里,也只有一次被判官徇私误入了城隍,一次是双庐郡有事请教,没有其他的了。 而且这两次,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更不要提得罪人了。” 虽然当时象城郡城隍颜权的妻子甄思雨,下杀手杀了两个判官,可是他和颜权并没有起冲突,后来在种种迹象也表明他没有记仇,到底会是谁呢? 陆桥儿想了想,“照你这么说的话,也可能不是地府中人了。” 怀志远听到她的话,顿时一乐,“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得罪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谁知道会是谁在暗中捣鬼。”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陆桥儿就走了。 这次的提亲,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是无辜之人,毕竟在阴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她还要回去消弭一下,要不然让其他人知道了,还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 待她走后,怀志远先将床边的剑收了起来。又跌坐好,运功疗伤。莫名其妙的天降之祸,也不知道是谁。 真元运转,一点一点地消解着体内的伤害。 突然,他皱了一下眉头,身子一侧,嗤的一声,一把剑已经刺破了他的胸膛,幸亏躲的快,要不然就真的死在这一剑下。 睁开眼,面前是一个不认识人,正脸色狰狞的看着他。 “你是谁?” 来人没有说话,手中长剑抽出怀志远的身体,跟着又是一剑刺下。就算是如此近的距离,对方也用上了自己的修为,剑气阴森嗤嗤作响。 怀志远不敢大意,他已经中了一剑,还有点内伤。先前和陆枫的拼杀,真元更是耗尽大半,还没有恢复过来,只能凭借肉身的力量,竭力躲避。 对方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拼搏之意,不过对于已经是粘板上的鱼来说,蹦跶两下也不会妨碍他的下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剑更快、更急。 叮的一声,一把小巧的飞剑挡在了长剑的前方,接下了这一剑。 长剑再动,又是叮的一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喝,“你是何人,胆敢在此行凶!” 来人扭头一看,两个女人出现在了门口,他发现事不可为,对着怀志远恨声说道:“这次算你幸运,希望下次你还能这么走远。” 说完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李欧和梅玄赶紧查看怀志远的情况,发现他不仅挨了一剑,真元还亏空大半,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时间不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言难尽……”怀志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 李欧掏出一枚丹药给他喂了下去,“你还是先疗伤吧,一切等好了再说不迟。” 怀志远点头致谢之后,就利用丹药的药力开始疗伤。 李欧这个时间还不睡觉跑到客栈来,是因为她忽然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一群小孩子跑到了怀志远住的客栈中,围着他啃食他,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办法帮忙。一直到梅玄将她喊醒,她才从那个梦里醒里。 汗湿重衫的她将自己的梦告诉了梅玄,两个人怕他真的出了问题,赶紧来到了客栈。没想到开门之后,虽然没有看到那群小鬼,还是看到了一个鬼修正在攻击怀志远。要是迟一步的话,真的有可能阴阳相隔。 “幸亏来的及时……”李欧看着盘膝疗伤的怀志远,有点感慨。 梅玄接口道:“是啊,不过,小姐你怎么会突然梦到怀志远出事呢?” 李欧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做这种梦,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在海榕城解救那些被困的女孩。而且那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以前只是听宁律说起过他而已,并没有真正见过。 她猜测道,“可能是因为我正巧找他有事吧。” 梅玄看了她一眼,确定没有其他的意思后,才道,“那就好。”她不太希望小姐和怀志远发生什么事情的,不是看不起怀志远,仅仅是李欧的身份,她是修士,还是拥有皇室背景的修士。 皇室修士,皇室不会允许她轻易嫁给一个外人,别人也不轻易看到一个人入赘到皇室,增加皇室的实力。就算李欧以前和宁律两人有此意向,也是因为李域在位,他镇压着大焱的一切。现在李域虽然还在,不过皇帝已经换成了李欧的父亲李绩,他没有那样的实力,所以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两人说着话,一直等到了天亮之时,怀志远才收功。 “怎么样了?”李欧关切的问道。 “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真元亏空,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怀志远收工的时候,已经明了自己的状况,“昨夜多谢,要不得你们,说不得就会交代了。” “客气了,没事就好。” “对了,昨夜发生了什么吗,你们两人都过来了,会不会耽搁事情?”怀志远想到了昨天她们两个人都过来,以为是找自己有急事,要是真的如此,岂不是耽误了。 李欧和梅玄对视一眼,看到她示意自己一定不要说真话,哪怕随便编一个谎话也好。随即微微一笑,“昨夜又有丫头做噩梦,本来想要找你求一枚符箓,看看能否帮助一下她们,没想要会正好遇见有人行刺。” 怀志远也不认识昨夜行刺的人,不过联想到陆枫和陆桥儿,猜测应该是那个在隐藏在背后的人。更何况昨夜来的人是一位鬼修,各种迹象都指向这个人,只是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是谁和自己过不去,非要置他于死地。 想不出结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可能以前得罪过的人吧。也可能是被牵连也说不定……”接着,uu看书 ww.ukanshu 他说起了曾经在一个客栈中遇到的女装安大城,那个和狐妖陈珊瑚相恋,却被母亲棒打鸳鸯的事情。 李欧和梅玄听的一阵唏嘘,“没想到还有如此之事。” 三个人收拾了一下,下楼吃了饭,就去女孩们的安置处。 李欧回京之后,本来将她们安置在自己府中的一处宅院中,好方便就近照料。只是事情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这些女孩已进入公主府后,竟然夜夜难眠,更是躁狂不安。她没想在路上相安无事,到了公主府里会发生这种情况。 最后无奈,在城中赁了一处大院,将她们都带了过去,女孩们才慢慢好了起来。 只是她们还有点恐惧与外界的接触,对人的戒备心很重。 怀志远听着李欧一点一点的诉说着情况,他也感觉头大,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有办法可以帮助她们。 “要是你也帮不了话,我就准备去求司正了。只是因为皇兄的事情,我已经请了司正一次,怕这次……更何况,如何司正来了,我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这一切。”说着,李欧叹了口气,她真的有点束手无策。 正说着话,忽然迎面跑过来一个人。 “雨燕,怎么了?”梅玄迎了过去,来人是在大院照顾那群女孩的丫鬟。 “玄姑,不好了,打起来了!” 三个人一听,怎么打起来,又发生了什么。 “什么打起来了,谁和谁?”李欧着急的问道,她可不希望这群女孩出什么意外。 “小姐,你还是去看看吧……” 第4章 灰烬似雪 程保、庞努岸、步声、贡鱼四个人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因为一直不去惹硬茬子才得以浪荡逍遥。 这日程保从手下那里得知一个藏满了青春少女的大院,虽然地方有点稍微的偏僻,不过美色动人心,于是四个人找了过来。 扒在墙头,看着里边那么多的柔美女孩,简直就像看到了一个任君采撷的花园,那么的动人,那么的清香。 程保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像可以闻到院落中女孩子的芳香,“真是美妙啊,京城竟然还有如此妙地,我等却一直不知,罪过罪过。” 庞努岸更是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回味,“是啊,真是罪过罪过,我等之大罪过啊!” 步声两只眼睛,时刻不离的盯着在烈日下的女孩子,“真是罪过啊,怎么可以让那么娇柔的女孩子在这里晒太阳,我一定要解救他们。” 贡鱼没有理会他们三人,有那说话的功夫,还不如多看几眼呢。 四个人在墙头扒了一刻钟,终于受不了炎炎烈日,找了个清凉的地方。 程保目光一扫三个人,“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 庞努岸点头,“确实没有骗我们,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么偏的地方,你都能找到,看来平日里没少藏私啊……”眉毛一挑,有点戏谑。 贡鱼点头,“程兄,你这就不地道了,想我们四个人怎么说也是兄弟,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打食呢,不地道。” 程保一看就连不经常说话的贡鱼,都有编排自己的意思,急忙辩解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背着你们去干这种事。这次还真是机缘巧合,上天眷顾啊!” “哦,此话怎么讲?”贡鱼问道,难不成这里边还有什么隐情吗? 庞努岸、步声也是一脸好奇的望了过去。 程保一笑,“我家府里有个家丁,就住这附近,前几日他家中正好有事,回来了一趟。嘿嘿,正好看到那群莺莺燕燕的过来这里,所有我也就知道了。” 其他三个却听出了门道,几日前,合着你还是没有提前告诉我们,庞努岸开口埋怨道,“不地道啊,都几日了,才邀请我们过来,是不是看到人那么多,自己力不从心啊,哈哈……” 步声、贡鱼也哈哈大笑,“对对,力不从心。程兄要多加保养,这次就我们三个勉为其难,代你的那一份也努力了!” “去去去,一边去,”程保也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怕碰到硬钉子,打探了一下。” “打探到了什么没?”三个人面色一正,这才是正道理。 “哈哈,当然是没有了,要不然你们还会坐着这里吗?” 庞努岸一想也对,要是他真的查到了硬茬子,根本就不会啃声,最多牢骚几句,肯定不会把他们三个带来的。 步声、贡鱼也对视一眼,“如此说来,岂不是……” 四个人都开始开怀大笑,仿佛那个院落已经被他们据为己有了。 半晌之后,贡鱼开口,“程兄可否查清楚那院子里是否有硬点子啊?” 庞努岸、步声也想了这点,“是啊,要是有硬点子的话,你我也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痛哉痛哉……” 程保回道,“当然调查清楚了,院子里是有几个高手,不过你们放心,我自有妙计将她们调开,你们只需要等夜幕降临就可以了。” “那可是还得有几个时辰好等呢,”庞努岸看了看天色,“要不你们先聊,我去睡一觉,要不然的话,恐怕晚上会没有精力。”说完,就笑了起来。 步声、贡鱼眼睛一亮,“同去,同去,我等怎么可以忘了这茬呢,罪过罪过。” 程保一挥手,“随我来,咱们先去我那家丁的家里休息,等到了晚上就开始上菜吃饭……” 四个人边走边笑的离开了。 时间流逝,四个人在入夜之后,又来到了大院的外边。 贡鱼催促道:“程兄,你快点说出你的妙计,都等不及了。” 程保看着他,“我看你是等不及了,放心吧,还能骗你怎么着。” 庞努岸和步声也开口,“好了,程兄,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还是正事要紧。” “对对对,还是正事要紧,程兄快说出你的山人妙计,让我们欣赏欣赏。” 程保也不买关子了,“你们就瞧好吧。”他从腰间的一个布袋里掏出了一只小猫,全身发黑,要不是他说,其他三人还不会注意到这个小家伙呢。 “这是什么?”庞努岸就想过来摸一把,“不会真的是一只小猫吧,一只猫能干什么啊?” 程保忙拦住了他,“摸不得,小心伤着。” “就是一只小猫,还摸不得,神神叨叨的。”步声和贡鱼也凑了过来。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程保显摆到,“这个是我高价从一个游方和尚那里买的,此物名为猫鬼,又称之为猫蛊,要不是和尚帮我和猫鬼定了个契约,我也不敢摸呢。” 说到这里,他脑海中闪过自己第一次毛手毛脚的摸猫鬼的时候,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给自己来了一下,他都没有看到小猫动,手上已经浮现出了几道伤痕,随之而来的是伤口一阵阵的针刺。 游方和尚说自己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愿意用猫鬼换取一百两,一文都不能少。 程保心动不已,一百两而已,他还是可以拿的出来的,可是如果这个家伙不听自己的,经常伤害自己怎么办,总不能买个祸害吧。 他把自己的顾虑一说,和尚顿时笑称小事,他可以帮助他和猫鬼定下契约。从此以后,不但不会伤害他,还对他言听计从。 程保当然喜不自胜,让和尚赶紧施法。他的钱已经等不及,想要自己蹦出来了。 他讲了来历,“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不是摸不得,是有风险。你们要是想待会回家养伤的话,我当然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其他三个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收起了好奇心,“正事要紧,正事要紧,这些都可以以后再聊。” 程保手捧小猫,吩咐了一番,就把小猫往墙头一抛,开始静静等待。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的时间,大院里已经乱了起来,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又等了半天,呼喊打斗的声音渐渐远离了大院。 四个人探头一看,满院子的莺莺燕燕,有很多人都是只穿着单薄的内衫,因为起的比较急,有些扣子还没有扣好,有点扭七歪八的。只是因为他们四个人离的有点远,加上光线的问题,看的不太清楚。 “还有一个怎么办?” 虽然那些稍纵的春光看不太清楚,可那个站在院子里提剑的人,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就连剑锋反映的寒光,都在昭示着剑器的锋利。 程保盯着那个人,“怕什么,我的妙计才刚刚开始,好戏才开场,你们等着瞧好吧。” 其他三个人也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只能静静的等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亥时已经过半,幸亏四个人白天都休息了半天,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顶的住呢。 贡鱼有点不耐烦了,“程兄,你的好戏怎么还没有开场呢,都快他娘的子时了。” 就在这时,忽然大院的后院里起火了,正值七月时分,天干物燥,火一着起来,不消片刻就变成了熊熊大火,开始狂暴的昭示自己的威力。 庞努岸眯眼看着大火,“你什么时候放的火啊,我等怎么不知道啊?” 步声、贡鱼也很奇怪,他们四个人都在一起,就是下午睡觉的时候不在一起。可是猫鬼又不能顶着烈日去活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程保得意一笑,“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说穿了很简单,只是看你能不能想的到。”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其他三个人看到院子里那个提剑的人已经领头去后院救火了,他们要抓紧这点时间,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程保等着院子里大部人都去了后院救火,跳下站着的砖石,“我让猫鬼叼了我的火折子扔到了后院的柴火堆里,再让它去引走其他侍卫,只要最后的侍卫去救火。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时间了。” 其他三个人一听,原来如此,确实没有什么太高的计谋,说穿了一文不值,不过确实很有效果。他们已经看到了那毫无防备的花园等着他们的降临了,哎,如此多的花,要采走哪一朵呢,要不,多采几朵,哈哈…… 院门根本阻挡不了他们四个人的脚步,进入到了院子里,发现还有许多的莺莺燕燕站在那里。因为后院的空间有限,很多人没有去后院救火,都焦急的等在前院。 “兄弟们,还等什么,来吧!” 程保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大院,随着院门的大开,他们看到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他们。那群莺莺燕燕的目光有点木讷,在大火和月光的映衬下有点诡异。不过色心作祟,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还是办正事吧! 四个人跑向人群,要去捉自己一早就物色好的人选。这里虽然人多,总还是有点分别的,加上各有所好,一早就商量好了自己动手的目标。 众多的女孩见到他们四个人也都呆住了,这四个人是来干什么的? 她们一路辗转从遗越郡的海榕城到了玄州郡的京城,虽然逃离那个恐怖的地方,可还有许多的阴影留在心中。在路上奔波的时候,还没有去注意这些,等到安居下来的时候,那些阴影就浮出了水面,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她们。 李欧没有办法,才找了这比较僻静清幽的地方,又不至于完全与人世隔离,还有着烟火气息。让她们在此住下,希望对她们的恢复有所帮助。 没想到今天怪事练练,这会儿更是出现了四个恶人。 恶人! 看到这些丑恶的嘴脸,她们想到了那些伪善的面目,仿佛在提醒着她们,你们逃不了的,无论你们跑到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们,你们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闪动的眸子透漏了无尽的恐惧。 程保他们没想到这群女孩子竟然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一伸手就拽住了一个,再一伸手就又是一个,不禁都开怀大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忽然,他们发现女孩子都抬起了头,看着天。 他们纳闷,不反抗也就罢了,怎么还抬头看天,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还是逮人要紧。步声却耐不住好奇,也抬头看了起来,只见大火燃烧的烟尘灰烬在天空中飞舞,晃悠悠的飘落在前院,就像雪,洋洋洒洒的。 “吓了老子一跳,差点以为下雪了。”步声不耐烦的说了一声。uu看书 .uukanshu.om 雪! 没想到他刚拉住的一个女孩,刷的抬眼看着他,“下雪了。”一声轻轻的话语,下雪了,语调平平,没有起伏。 “怎么,你以为下雪了,就不用跟爷走了。告诉你,不管是下雪,还是下雨,哪怕是下剑,你都注定了今天要跟爷走!”步声有些生气,这个女孩竟然还关心是不是下雪了,大夏天的哪来的雪啊,莫名其妙。 确实莫名其妙,其他三个人也发现了,本来木讷的女孩子都直直的盯着他们。 众人几十双眼睛,一起直勾勾的瞪着,还是很有压力。 庞努岸都有点顶不住了,“要不就算了,反正也可以了,咱们这就走?” “可以了,走,走。” “对,走……” 其他人符合着他。 没想到他们的话音才落,就听到通的一声,院子的大门被关上了。 那群先前完全不反抗的柔弱女孩,一个一个都手持武器,棍、叉、砖、石,只要是院子里有的,就有人捡起来。 她们想到了那个下雪的夜晚,那个拎着菜刀的人,教她们砍、教她们哭,让她们随心所欲。直到阴影淹没了那个人的影像,自己的记忆变得模糊,那个人也逐渐消失,她们开始噩梦连连。 她们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提醒着自己那个人没有离开她们,还和她们站在一起,和她们一起反抗。 如今,又下雪了,那个人一定会再来的。 如果他来了,看到她们没有反抗,会不会失望呢,会不会消失,再也不出现呢。 所以,反抗吧! 第5章 猫鬼影踪 程保、庞努岸、步声、贡鱼四个人看着众多的娇柔女孩手持着所谓武器化身为夜叉,围着他们四个人敲打了起来。 乒乓乱响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开始他们四个人没有在乎一众女孩的反抗,更何况她们的围殴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蚍蜉撼树而已,他们一伸胳膊一蹬腿就可以将面前女孩的攻击挡下,再踹出几步远摔倒在地。 可是片刻之后,他们就没有了这种想法,这群女孩仿佛都没有了痛楚和感觉,摔倒之后,再爬起来,捡起武器就又冲了过来。除非那一脚重点会让她们半天爬不起来,可惜也只是多延长一点时间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感觉到了疼痛,那一棍、一叉、就连砖石的轻描淡写都积累起来后,他们也没有了刚进院子时候的意气风发。 忽然一块砖敲到了步声的头上,砰的一声,他眼一花,只觉得面前的那一层层围过来的女孩都化身成为了没有任何气息的殭尸,她们不出一声,只是在默默的围殴他们,不悲不喜,仿佛就在完成一项工作,没有什么值得高兴或者不高兴的,就是把手中的活忙完了而已。 “兄弟,咱们跑吧,事不可为啊!”步声惧怕的喊了出来。 其他三个人听到这句话,都附和了起来,“是是,咱们走,娘的,这群女人疯了。一群疯子有什么好的。” 他们其实很早就想跑了,但是见到没有一个人退走,如果自己提出来了,以后还怎么混啊,所以都在忍着,这个时候听到了这个声音,当然同意了。他们甚至有种想要哭的感觉,娘的,早知道要这么长时间的话,还不如自己提前喊出来呢。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晚了。 后院的火扑灭了,刚才救火的女孩也加入到了围殴的队伍中。提剑的侍卫看着被团团围住的四个人,在哎声惨叫,也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这些日常柔弱晚上又噩梦连连的女孩子,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机械又无情。 不一会儿,程保他们四个人已经被殴打倒地。 围在里圈的人,有序的退了出来,后边的人再补上去,确保每个人都不会漏过,都可以敲上几下。最后,更是发展成为专门有几个人盯着,只要他们四个人爬起来,就一棍撂倒。其他女孩们排着队,一个人过去一下,四个人求饶都不管用,只能躺在地上哼哼。 提剑侍卫更是打了几个激灵,这是怎么一群女孩子,自家小姐到底从哪里找来的人,看着柔柔弱弱,实则铁石心肠,甚至打的时候都没有表情,很是平静,就像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 一直到天光大亮,程保他们四个人眼看着基本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她才想起来把这群女孩子劝下来,可见她自己也吓的不轻。 随着几个人走进了院子,众人刷的将目光都转了过去。提剑侍卫发现雨燕已经将自家小姐请了过来,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松了口气,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李欧一进来,就看到了四个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其他人都在站在一边,她看着自己留下的侍卫,“刚才雨燕大概给我说了一下,不过没有说的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提剑侍卫将昨夜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李欧一听,竟然有猫鬼,更是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赁的院子里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 “那猫鬼呢?” “其他两个人去追了,还没有回来呢。” 去追猫鬼的两个人也终于回来了,虽然伤痕累累,不过猫鬼终于被她们擒住了。她们怕猫鬼背后的人是冲着自己小姐来的,所有费了半夜的功夫将猫鬼擒了回来。 怀志远看着还在她们手上扭动的猫鬼,浩然之气蕴藏手掌,将猫鬼接了过去。只听嗤嗤的声响,猫鬼喵呜的尖利叫唤,更是挣扎不休。 他对着李欧说道:“是猫鬼无疑,只是比太子府中的小了点,也没有那么厉害。” 李欧一听,已经顾不得其他了,迈步走到贡鱼的身边,居高临下的问道:“说,猫鬼怎么回事?” 贡鱼一看到李欧,虽然满身的疼痛,脑中更是模糊不清,还是赞了一声漂亮,“美人啊!” 李欧眉头紧皱,手中的长剑连鞘一抡,砰的一声,贡鱼的脑袋一歪,已经没有声息。她接着走到了步声的身边,“说吧,怎么回事?” 步声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这么干脆,一言不合的就结果了他的同伴,心底有点发虚,“程保!你问程保,都是他。那只小猫是他的,这个院子也是他带我们来的。”他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怀志远听到这里,几步也走过来,“谁是程保?” 庞努岸和步声都艰难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同伴。都这个时候了,没有办法,兄弟,就牺牲你一个,我们每年都会给你上坟烧纸的。 程保见他们两个轻而易举的就将自己出卖了,也开始破口大骂。顿时三个人吵成了一团,你一言我一句的,好不热闹,昨夜整晚他们都没有这么精神过。 怀志远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女孩,女孩们见到他真的来了,还在看着她们,不由的都笑了起来,嘴角弯弯,迎着朝阳展示着勃勃的生机。 他手掌一握一张,还在争吵的三个人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程保目瞪口呆,他怎么也不相信就那么一瞬间,还在和自己争吵的两个人就这么没了。 “剩下的你处理吧,我就不插手了。” 怀志远剩下的那只手掌顿时升起了阵阵烟雾,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猫鬼已经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程保一看,这么下去,自己说不定也是死路,赶紧喊了起来,“和尚,是和尚,那只小猫是我从一个和尚那里买的,我记得他的样子,我可以帮助你们抓住他……” 李欧看了他一眼,“暂且饶你一命。” 程保不住的告谢,表示自己肯定会认真听命的。 李欧让人将他带下后,就送消息给自己的哥哥和父亲,接下来关于猫鬼的察查,她已经不需要完全插手,父皇和太子肯定可以查清楚的。 怀志远在安慰那群女孩,可惜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该怎么帮她们,才能让她们完全走出曾经的阴影。女孩们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不住的哭泣。 安慰了她们一会儿,就让雨燕带着她们都去睡觉。昨夜一晚没睡,虽然她们现在很多人都是精神亢奋,不过也是摇摇欲坠,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毕竟都是一群女孩子,不比有修为在身的侍卫。 李欧也走了过来,问道,“接来下,该怎么办?” 怀志远看着女孩们进屋的时候,还在看着他,生怕他消失了一样,叹了口气,“我也说不成,需要时间来治愈她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助到她们?” 梅玄走了过来,她指着扔了一地的棍棒砖石,“小姐,要不我们教她们武功,虽然她们现在学习武术都有点晚了。不过教习她们的话,强身健体之余,也可以让她们有点护身之术,不至于以后再受到苦难。” 怀志远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主意不错,如果教习她们的话,也好过天天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活。生活有个目标,有了奔头,就不会一直沉溺于那些阴影之中。” 李欧也觉得不错,“可以,不过这里不合适了,地方狭小,需要换地方。我在城北山腰还有处别墅,那里地方较大,适合修行练习。” 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安排人过去那边的别墅,也顺便关注了一下猫鬼的调查,谁知道一无所获,那个游方和尚肯定是经过易容的,已经无从查起。 京城也少了四户人家,虽然他们地位略有显赫,不过对于整个庞大的京城来说,不过就是上百口子人而已,也没有太多的人关注。 怀志远没有关注这些,他已经去往了别墅。只有李欧还留在了京城,她虽然将程保交给了父皇和太子,还是时刻关心着猫鬼的调查进展。 雨燕也跟着去了别墅,帮助怀志远照顾那群女孩。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别墅那里也需要有个人打理,雨燕正好合适。 李欧这天从太子府回到自己府中。 梅玄见到她一脸的疲惫,让丫鬟送了份参汤,“小姐,你喝点汤,不是有太子和皇上在查了吗,你怎么还每天都折腾的这么累。” 李欧接过汤,喝了两口,她不知道该怎么给梅玄说,虽然她在自己幼年就来照顾她了,差不多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可是有些猜测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讲,“玄姑,你说……算了。” 她本来想说皇家是否真的没有亲情,因为她查了这么多天,根本想不到谁会有动机去杀害当朝太子。对于其他人来说,太子死了,还会有其他人登临皇位。再不济,还有司天监的叔叔李珑在呢,大焱不会因为一个太子的死就轰然倒塌的。 那么排除掉其他人的阴谋,还剩哪些人呢,当然是太子死后可以获得最大利益的人了。太子李颐有一子李实,现在已经二十,不过没有修为在身,和当今的皇上一样,没有修行,只是修炼武功来强身健体。 对于李实来说,他是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去世的,因为无论他父亲是否能否继承到皇位,他基本是登临不了皇位的。 李颐已经是人仙境采药期,最低也有一百多岁的寿命,甚至可以活到近二百岁,对于才五十出头的他来说,时间还有很久的,儿子李实死在他的前边,基本上铁板钉钉的事情。 李欧的二哥李维,和她一样已经踏入到了炼丹境,育有一子,也已经踏入到了修行门槛。所有她算来算去,只有自己的二哥最有这个可能,不过到底是不是二哥,她也不能确定,没有证据。但是对于很多事情来说,证据无所谓,只要你有这个可能,就可以将你排除在外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大哥是怎么想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察查,就是想要证明,猫鬼并不是二哥所为。 梅玄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姐,要不你去别墅那里看看,放松一下?” 李欧沉默了片刻,“好吧,明天就去一趟,也不知道那群丫头如何了,怀志远是否能够教导好她们,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很多事情就算有雨燕帮他,估计还是力有不逮。” 梅玄笑了起来,“所有小姐才更要去一趟,就算为了那些女孩,也得去。” 李欧眉眼弯弯,也笑了起来,uu看书 .uuknsh “嗯,明天就去。”她又小啜几口参汤,将之一饮而尽。 她们说的怀志远时候,他确实在头疼,不过并不是真的疼,只是在想要不要教习这群女孩学习书法之道。 如果学习的话,该怎么系统的去教。就算是曾经的佟安,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他只给他打了点基础,就把他丢给了郭顺他们,很不称职的师父,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踏入修行门槛。 雨燕端了汤进来,“公子,夜深了,你还不休息。” “哦,想点事情。”怀志远接过了汤,问她道,“雨燕,要是你有机会学习修行的话,你会不会学啊?” “当然学了,”雨燕理所当然的说道,“以前家贫,后来进了公主府,虽然有了机会,已经错过机会了,后来就学习了一点拳脚功夫。” 怀志远上下扫视了她一眼,虽然身形娇小,不过身材比例很好,如果能够修行的话,身手一定很厉害。修行本身是为了补充自身的不足,如果先天基础就很好的话,可以更上一层楼。每一个自身的特点都可以成为以后的助力,不容忽视。 雨燕继续道:“其实那天我去通知小姐的时候,还偷偷先打了他们几下才去的。那几个人就是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呢。” “吆,没看出来,雨燕还是嫉恶如仇。” “那当然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女侠……” 雨燕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怀志远忽然伸出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往他的身边一带。她脑袋嗡的一声,该不会…… 第6章 拼杀搏斗 怀志远正和雨燕说着话,突然瞥见她的身后刺过来一柄剑。 他赶忙伸手一拉她,另一手并指点向剑尖,叮的一声,这一剑无功而返。接着他看到了持剑的人,也想起来了这个人到底是谁,甄浩羽,那个曾经在涂山遇到的鬼修。 “反应速度挺快的。”甄浩羽偷袭失败,跟着又是一剑刺了过来,剑锋鬼气森森,透着股寒意。 怀志远揽过来雨燕,顺势往身后一送,已然持剑在手,挡住了这一击。 雨燕看着短短时间内已经有过两次交锋的两个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刚才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呢。 “甄浩羽,我想起你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跟我过不去,好像咱们没有过节吧?”怀志远小心的戒备着,他如今的伤势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不过搏杀之时,还是不如日常利落。 “你说呢。”甄浩羽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晚你和那个女人在看我笑话,你们就该死!”大喜之日他竟然被人抢走自己的新娘子,如何能够咽下去这口气。不过谭储他又打不过,总得有个出气的人,好不容易遇见了怀志远,怎么也得出出气。 怀志远看着对方扭曲的脸庞,他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理由,太让人无法接受的,对方的心性竟然扭曲到了这种地步。 既然说不通,就打! 他剑尖一动,已经点刺了出去,乳白色的浩然真元,在剑尖上浮现而出,划破两人中间的空间,如天降之石般投射向了对方。 “这就是浩然之气,”甄浩羽看着那靠近的乳白色,“果然有独到之处,可惜你的修为太低了。”森森鬼气裹着他的剑撞向那一点。 轰的一声,甄浩羽后退了几步才止住了退势,刚才那一剑竟然蕴含着他难以匹敌的力量。 雨燕看到怀志远一剑就逼退了来犯者,很是兴奋,好像就是她自己打败了对方一样,“公子,打他!” 甄浩羽本来就因为后退恼羞成怒,他是来杀人的,却被对方一剑逼退,让他能如何咽下这口气。这时间听到那个女人还在旁边加油助威,更是火冒三丈。 “女人,你该死!” 他干脆舍弃了对手,一步踏出,要先解决了这个聒噪的女人。 “你的对手是我,那里去!” 怀志远剑出如横,排云列海,浩浩荡荡的真元拦截在了甄浩羽的路上,截断了他接下来的几步路,要拦住他去杀死雨燕。 雨燕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到对方凶神恶煞杀将过来,尖叫了一声,蹬蹬的连着退后了几步,一下子靠在了门板上。 甄浩羽眼看着女人就在眼前,却没有办法过去杀她,挥剑劈向了拦在身前的浩荡真元上。嗤的一声裂锦声响起,截断了真元的滚滚波涛。 不过在这一剑的时间里,怀志远又拦在了他的面前,“甄浩羽,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吧?”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不但几次三番的要来杀自己,现在更是要杀旁观的雨燕,竟然杀性十足。 “你可以杀我,”甄浩羽一呲牙,“前提是你能杀的了我。”跟着就是一剑刺了出去,短促的距离,迅疾的剑锋挟裹气势汹汹而来。 “是吗!”怀志远手抚剑身,剑指一指,仓啷一声从剑身上出现了一把真元之剑撞向了对方的剑,跟着又是几声剑鸣,接二连三的真元之剑,一起杀向了对手。 甄浩羽轻易的刺破了第一把真元之剑,跟着又是两剑,三把真元之剑都消解在了空中。但是还有最后一把真元之剑漏过,他急忙一个侧身,险之又险的避让了过去。呵呵,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嗤—— 瞬间之前还在得意躲过了攻击的甄浩羽,就被一剑刺中,他确实躲过了那几把真元之剑,可惜没有躲过怀志远手中的桂木剑。桂木剑一刺洞穿了他的身体,剑上蕴含的浩然真元,更是灼伤了他,伤口冒出了汩汩的黑烟。 翻滚的黑烟就像流水一样,趟到了地上,继而消失不见。 雨燕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这就是鬼受伤的样子的,竟然流的是黑烟。当然她也不知道他们受伤的时候会怎么样,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过。 甄浩羽长剑一挥想要来个两败俱伤,他怎么也没想自己会伤在一个采药期的人手中。什么时候采药期的人这么厉害了,难道他以前对付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看着对方的剑,怀志远抽剑后退。 两个人又形成了对峙之势,甄浩羽的伤口也迅速的愈合,没有了黑烟流出。 甄浩羽看着对方,“我低估你了。” 怀志远摇头,“你不是低估我,是你有点自大而已。” “竟然让个采药期的修士教训了。” 甄浩羽打量着他,他虽然一直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是却没有认真的了解过他,只是知道他的修为是采药期。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了解那么多,一出手肯定会手到擒来。就算几年前那次,也只是以为他有什么保命的符箓而已。如今看来,得要认真对待了。 他继续说道,“你虽然伤了我,可惜并不能改变你修为的事实,只要我稳扎稳打,你还是必死无疑。” “是吗?”怀志远背在背后的手挥动,示意雨燕出去,不要再呆在屋子里,接下里的搏杀,他可能无法照顾到她。 雨燕也看到了暗示,知道自己继续待下去,只会变成拖后腿的,就乖乖的出了屋子。找了个利于观察的地方,紧张的注视着屋子里的一举一动。 甄浩羽动了,就在她刚退出门槛的时候,就动了。 鬼气森森,挟裹滴水成冰的寒意,扫向了怀志远,势要将他的生命冻结在今夜,画上永远的句号。 怀志远挥动桂木剑,浩然真元的乳白色和鬼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种色彩撞到一起的时候,更是发出了嗤然作响的声音。 屋子里肆意流转两股气流,撞击着屋子里的一切东西,不时响起哗啦的桌凳碎裂声。 这个院子里的声音,已经惊动了还没有睡觉的女孩,大家都跑了过来。 雨燕见到她们过来赶紧拦住,不让她们往屋子那里去,怕万一波及到她们,还是站的远一点比较安全。 屋子里的两个人已经顾不上外边的人了,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不仅甄浩羽想杀了怀志远,就连怀志远也想除去他,一个神出鬼没的鬼修时刻窥视着自己,稍不注意就会把命丢了。更何况对方的修为还强过自己,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伤了对方的机会,要是被他跑了,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怀志远大开大合的挥动着桂木剑,剑气流动,卷起散开在空中的浩然真元,形成浩浩荡荡的大浪,朝着对方拍打过去,就算是块顽石,也要拍碎了它。 甄浩羽剑气带动着自身的森然鬼气,磅礴的轰然而下,就像一股大雨滂沱下的泥石流,滔天的气势滚滚而来。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响彻在山庄的夜空。 院子里的众人纷纷捂住耳朵退到了远离房子的地方,不过还舍不得离开院子,她们还想要知道结果呢,到底是谁赢谁输。 她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屋子,那里已经漆黑一片,气息撞击早已经将灯火熄灭了。天空的月光也透露不进去,她们无法看到具体的情况,只能焦急的等待。 嘎嘎——轰—— 一阵断裂声后,屋子轰然倒塌,更是掀起了一阵尘土气浪。气浪挟裹灰尘向四面八法扩散开去,直到撞上了围墙,才又翻折回去。 众人手掩口鼻咳嗽不已,不过还是没有挪开自己的眼睛。 尘埃落定,月光下,屋子已经成为了断壁残垣的废墟。四个人站在废墟里,两两对峙。 怎么变成了四个人? 雨燕可是从头开始就是在这里的,她纳闷的看着月光下的四个人,明明只有两个,什么时间又出来了两个,难道这两个也和那个甄浩羽一样也是鬼修吗? 其他众女只知道打了起来,具体怎么回事,她们还不太清楚,她们想知道怀志远受伤了没有。待看到他还如常的站在场中,均松了一口气,不过那个站在他旁边的女人是谁? 怀志远看着对面的陆枫,没想到两个人的气息撞击失控之际,陆枫突然出现在了对面,护住了对方,原来是城隍的人,难怪会有如此犀利的一身修为。 只是他和城隍的系统关系还是不错的,怎么甄浩羽会因为面子的丢失,就一直耿耿于怀。 他转头看着身边的陆桥儿,就在陆枫出现的瞬间,她也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要不是她的相救,一定会在气息撞击下受伤的,肯定需要长时间的修养,“多谢了。” “无妨。”陆桥儿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过节,不过阴界鬼修和阳界的修士发生冲突,本来就是城隍管理的事务。 陆枫问向甄浩羽,“怎么回事,我不想听的任何虚言。” 甄浩羽听的这句话,吓的一个激灵,他如果如实的说出来,眼前的明灵王肯定不会因为他的姐夫颜权就放过他,到底说不说呢。 “算了,还是回去再说吧。” 甄浩羽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那知刚张嘴就被拦住了,于是把话又咽了下去。 陆枫示意自己的妹妹先将他带回去,有什么事情,等回到阴界再说。 陆桥儿无奈只得听从自己的哥哥,临走前还有点担忧的看了一眼怀致远。怀致远没有理会,一直盯着陆枫,他想要一个解释。 雨燕及众多女孩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们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去拖后腿已经是她们可以做出最大的努力了。 陆桥儿站在甄浩羽身边,一股阴风平地而起卷住两人,然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怀致远的余光瞥见了甄浩羽临走之际,那讥诮的眼神和嘲讽的笑意。看来两个人的纠葛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就算对方想要了结,他也会找到机会除去对方的。 “我看到你的眼神里有仇恨。”陆枫说话了。 怀致远看到和自己对面而站的京城城隍明灵王,“怎么我就不能有仇恨吗?” “你最好不要有,他是阴界之人,你是阳界之人,你们两个最好不要有交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虽然泰山府君对于怀致远赞誉有加,可他毕竟非阴司之人,道路不同,至少在成为天仙境之前,他们不同。 至于成为天仙境,陆枫在有生之前还没有见到过。uu看书 ww.uunsh.co 所以两人肯定是道不同。 “哈哈,真的滑稽,他都来杀我了,我竟然还不能有仇恨,谁给你的权利?”怀致远怒急嘲讽的说了起来,他虽然讲就身心平衡和谐,可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权利?”陆枫感觉自己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个采药期竟然越级问地仙境谁给你权利,滑天下之大稽,“那你就看看吧。”手一翻,一股阴风幕天席地而出。 雨燕她们是第一次直观的了解到地仙境的恐怖,虽不至于移山倒海,可是那难以企及的阴风之柱已经够让她们震撼了,几十丈的高度根本就看到顶,仿佛连接着天上的月亮。 巨大的阴风之柱搅动着一方天地的元气,站在这个庞然大物百十步之外的众人,感觉到了一种心灵上的压力,让她们有种面临灭顶之灾的感受。这还只是波及到了她们而已,更不要提身在其中的怀致远了。 强烈的元气波动,不但影响着他们,就连司天监山门中的司正左南也感受到了,“陆枫?他在干什么?”站头山巅遥望着元气波动之处,那里有个大焱公主李欧的山庄,他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李珑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司正可否能看出些什么?” “虽然气势浩大,不过却没有强烈的杀气,像是在威吓一样。”左南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不过是在向谁威吓,明天可以让人调查一下,看看是谁在公主的山庄里。 “没有杀气就好。”李珑松了口气,他有点怕是自己的侄女惹到了陆枫,看来得嘱咐一番,省得以后出现什么问题。 第7章 太阴太阳 皇宫深处正在闭关的太上皇李域,睁开了眼,隔着重重阻碍仿佛看到了正在施展神威的陆枫,凝重的吸了口气,又闭上眼睛,开始行功。一个个的就不能安生,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京城中的其他修士也关注着城北的巨变,不过没有过去凑热闹,大家活的好好的,不至于去送死。只有两个人从公主府出来,一路往北而去,正是李欧和梅玄。她们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她们担心的怀致远此刻正在望着那几十丈高的龙卷阴风,顶着陆枫释放出来的阵阵威严。地仙境不亏为地仙境,即便是在如此肆意的情况下,龙卷阴风也没有去动山庄中的树木建筑,只是威压一方,释放着恐怖的威能。 “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到了?”陆枫看着在咬牙坚持的怀致远,“听说你当年曾经从地仙手里活得一命,不是更应该知道地仙境的威能吗,是不是时间太久了,你有点忘记了?” 怀致远开不了口,他不是不想回答,只是难以开口回答。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了抵抗威压之上。 “是不是感受的还不够深啊?”陆枫伸手一指,巨大的龙卷阴风一点一点的向着怀致远的方向移动,每移动一寸,那恐怕的威压就会加大一分。 直到龙卷阴风到了他头顶的时候,怀致远已经只能艰难的拄着桂木剑,才能够不被压趴下。也幸得这桂木剑,他这时候突然有些想念那个硬要做自己姐姐的姮娥,要不是她,自己早就趴在地上,任由对方碾压了。 陆枫看着那么木剑,有点眼热,如此情况下都能够支撑着对方,已经不是一句岂非凡品可以评价的,上次碍于面子就卖了卖嘴,这次真的心动了,“这把剑真的不错,就权当做你的道歉了。”伸手一招,桂木剑已经从怀致远的手中消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桂木剑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他却突然从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有人在警告他。没想到这剑竟然如此有灵性,他更想要得到了。 伸手去拿,就在手触碰到剑柄的瞬间。桂木剑忽然啪的一声,化为了碎末,碎屑簌簌地飘洒下来,只是还没有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了。 陆枫疑惑的看着这一幕,这是怎样一种宝器,如此的神奇,不由的抬头看向怀志远,没想到又看到了令他更为惊奇的情景。 因为桂木剑从手中消失的怀志远,在压力之下,直接就半跪到了地上,眼看就无法坚持了。头上顶竟然出现了一堆碎屑,就是刚才桂木剑飘落的碎末。待到那边的碎屑完全飘落完毕,他头顶的桂木屑上忽然长出了一个小树苗。 桂木根系伸长,直接触碰到怀志远的身上,一道道乳白色的浩然真元从根系流转到树木上。桂木得到营养,快速的舒展,枝丫繁茂,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完全遮蔽住了怀志远。 到了此时,怀志远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龙卷阴风的压力,不过真元的急剧消失,让他感到自己难以为继,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真元根本就不够桂树去吸食的。那时候,陆枫还没有动手,他就会真元耗尽,生命枯竭而死。 陆枫也看出了怀志远骑虎难下的情况,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为这样,此时已经不是他收不收手,而是怀志远如何坚持下去了。 他干脆收了龙卷阴风,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了那巨大的压力,雨燕等人赶忙围了过来,不过怀志远现在的情况不是她们能够帮忙的,只能焦急的看着。 月光下,怀志远头顶的桂树已经成长丈高大小,繁茂的枝叶投下一片阴影,他就在阴影里看得并不真切。 就在她们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李欧和梅玄已经到了半路上。她们两人也感觉到了那股地仙境压力的消失,心底松了口气,不过速度并没有放下来,更是加快了脚步。 怀志远看着识海中正在消失的桂树,他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现在他正处于危机之中,体内的真元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不消一个呼吸就会见底,识海中的地面已经出现了裂痕,仿佛失去了水分,随时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 识海中的月光还在幽幽的播撒,上一次桂树的疯狂生长就得益于太阴的镇压,难道现在需要太阳才可以吗,可是他去哪里找太阳。他自身的真元就具备阳性,可惜已经枯竭,要不然的话,他可以凝聚体内真元一试。 太阳? 太阳!他忽然想到了太阳的一个别称,羲。 羲,称之为羲和,上古太阳女神。想到羲和,就不能不提另外一个人常羲,女和月母。两个人分别为日御、月御,只是上古悠悠,已经无从考纪。 不过流传下来的经史典籍中还可以查到一些零星的记载,《尸子》中就记载有:造历数者,羲和子也。羲和除了日御之外,还主管时历,被称为时间之神。 而常羲——女和月母,其中的“女和”有调和阴阳之意,就是阴阳合历的制定。所谓阴阳合历是指同时参照太阳和太阴的运行规律制定历法。 太阳运转决定了寒暑冷暖的推移循环,所以根据太阳的运行确定历法的季节,即节气;又根据太阴晦朔弦望的变化制定月份,此为阴阳合历。 故,常羲也是时间之神。 从她们两人相仿事迹中,可以看到她们两个有些高度的相似性,除了一个是太阳,一个太阴之外,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太阳、太阴合之为阴阳之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从太极而来。太极,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 忽然,他看到了天空中的月亮沿着识海中的天空,慢慢的划过一道弧线,向着地面落去,然后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整个识海一下子跌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天空中还闪烁着的点点星光,带来一点光亮,不过相比起黑暗来说,只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 一道光亮突然如利剑般刺破了黑暗之幕。 然后从地平线的另一个方向,亮出了道道的光芒,有点红晕,又有着白色的炽热感。东方竟然升起了太阳! 太阳初升就照亮了整个识海的空间,怀志远甚至感到了丝丝的暖意,这就是太阳。 沐浴在阳光下的桂树,折射出动人的光芒,那逐渐消失的透明感,随时太阳的升起愈加变得厚实。他甚至可以看到斑驳的树干透出一种沧桑感,就像是它已经在此地生长了千年、万年,久远到远远超出了怀志远的寿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没有那种行就崩溃的紧迫感,只有真元透支带来的空虚感。慢慢地,他睁开了紧闭的眼眸,他已经渡过了这次的危机。 李欧和众女看到他已经安然无恙也都松了口气。 昨夜她和梅玄到来的时候,雨燕她们正在围着怀志远焦急不已。一看到李欧的到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叽叽喳喳的将先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李欧看着他头顶那棵越长越大的桂树,也是束手无策,“梅姨,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她只能求教与梅玄,希望她能够知道一二。 梅玄摇了摇头,“抱歉小姐,我也没有见到。不过这棵树应该是怀公子的独特迹遇,至于为何现在出现了反噬的现象,可能是这种天材地宝,他还没有完全收伏吧。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性。” “天材地宝?”李欧看着桂树喃喃自语,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这种天地眷顾了,就连她的父皇和司正左南都没有得到过,“难道这就是你能从地仙境手中活下来的保证吗?” 就在她们讨论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忽然东方天际亮了起来,天亮了。随着太阳的升起,阳光的挥洒,那棵桂树竟然在渐渐地消失,直到完全不见。 “活着真好!” 怀志远睁开了眼,不过由于体内真元的亏空,他的笑容没有持续片刻,就有种摇摇欲坠的态势。 李欧赶紧伸手扶住了他,喂了他一颗丹药,“你没事就好,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雨燕也只是说了个大概,怎么会有人跑到这里行刺你,到底是多大的仇怨?” 房屋已经坍塌无法居住,她扶着他去往另一个房间休息。众人见到他已经无碍,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怀志远随着李欧的脚步,边走边说,“还是上次的人,甄浩羽。我也没想到他只是因为丢了面子,竟然盯了我好几年,有这些功夫好好修炼怎么不好。”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了房间,李欧扶他坐到床上,“你先休息一下吧,详细稍等再说不迟,我找人把那边收拾一下。” 怀志远点了点头,就开始运功恢复。 一直到了下午时分,他才收工,整个人已经精神很多了。 他也感觉自己隐隐找到了炼丹期的门槛,至于这个门槛怎么过的,现在还不是特别清楚。干脆放下这些想法,下床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李欧正在教导女孩们练习基本的拳脚功夫,一拳一脚都教导的甚为认真,更时不时的矫正她们错误的姿势。 女孩子们看到他出来,人也已经没有了早上时候的苍白,显得很是红润,都一个一个眉开眼笑,高兴不已。 李欧发现她们的心思都放到了怀志远的身上,很多人动作都走形了,“好了,好了,你们休息一刻钟,待会儿可不能走神了。” “是!” 女孩子轰然应答,然后就围到了怀志远的身边,七嘴八舌的关心起来,怀志远耐心的一一回答她们的关怀。 李欧看了半天才给他解围,“他才刚好一点,大家都不要围的那么严实。雨燕,给公子弄点吃的。” 众人一听就陆续的散开了,不过还是不放心嘱咐他要好好养伤。 雨燕也让厨房端过来了一直在火上煲的粥,再弄个清脆爽口的小菜,一顿不中不午的病号饭就送了过来。 饭后,怀志远又看了一会儿女孩们的习武,也开始了自己的修行。接下来的水磨功夫,需要漫长的积累。 李欧在山庄中住了几天就回去了,她还是很关心猫鬼事件的进展,她不希望看到自己家人的同室操戈。 怀志远也开始了规律的生活,练书、授业、修行、休息,看着因为习武已经逐渐恢复自信的女孩们,他盘算着自己应该离开了,uu看书 ..c 还有人在山门等着自己去呢,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耽搁。 随着太阳的升高,他收起了自己的书法练习。现在他的字已经从筋骨的横生猛长,变成了骨肉匀称,不但愈见风骨,更是隐隐有自己的风格。 “公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雨燕走过来,帮他收了笔墨,“小姐早起就派人送了口信过来,希望公子今天回城一趟。” “回城?”怀志远已经快忘记了他就在京城的北边,“有说什么事情吗?” 雨燕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听传信人的口气,好像也不是太着急的事情,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怀志远坐到饭桌上,也招呼雨燕坐下,这段时间基本都是她在料理他的杂事,两个人的关系也更是近了一步,有时候怀志远甚至都怀疑自己以后会不会不习惯啊,“坐下来一起吃吧。” 雨燕没有推辞,她从最开始的推辞,到后来的坐下,再到现在的安之若素,怀志远一直善待着她,让她没有了那种在公主府的森然等级的感觉。 “我这次回城,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要照顾好她们,当好大姐头。” 雨燕听到这个大姐头,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公子,能不能换个称呼啊,我是照顾她们,又不是领着她们去混帮派。”以前她一直想说的,可是一直鼓不起勇气,现在终于敢反驳了。 “不错,有进步。”怀志远夸赞了她一句,“还有记得要习字,她们也是。” “知道了——”雨燕皱了皱小鼻子,“像个老妈子……” 第8章 故人踪迹 怀志远下山后,没想到才进了城,就遇见了徐听春,大理卿掌徐节的小女儿。 徐听春也看到了他,腾腾的跑了他的身边,一拉他道:“正好,大哥哥你帮帮我。” 怀志远知道她的姐姐和李欧关系颇好,是闺中密友,也就顺着她的拉扯,“发生什么了事情?” 徐听春也不回答,拉着他一个劲的跑,穿过了几条街,在一条稍微偏僻的人家门前住了脚步。 门上挂着一对红色的灯笼,映衬颇具威严的大门,别有一番风味。 “丫头,你来这里干什么?”怀志远拉住了徐听春继续往里进的脚步,这不是什么小孩子能来的地方。 徐听春说道:“我来这里找人,不过刚才被撵了出来,我猜你肯定能能够进去。” 怀志远听的一脑门子汗,什么叫做我肯定能进,“你来找谁的?” 徐听春认真的回答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就是你们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吗,我不是小孩子,知道的。” “好吧,你到底是想找谁?”怀志远没想京城的小孩子这么早熟,放到佟安身上,保证什么也不知道。 “我未来的姐夫,他还没有娶我姐姐过门呢,就如此浪荡。我要去捉个现行,再回家给爹爹说,让他退了姐姐的婚事。” 怀志远没想到还是个家务事,不太好办,“丫头,要是其他的事情的话,我肯定帮你。可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好插手吧。” 徐听春抿了抿嘴,“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这都是谁教的啊,怀志远好像痛打一顿那个教坏小孩子的人。 徐听春突然跑到门边,直接起脚,砰的一声跺在了大门上。通的一声大响,震的门栓哗啦一下。 “谁啊,这么猴急,不知道轻点吗?” 门里传出了一个略带埋怨的声音,然后就是开门的声音。拉开一条缝之后,有个脑袋探了出来,“谁啊?” 接着他就看到了徐听春,“小丫头,刚才就是你过来拍门,我好心好意劝说。怎么又来了,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不要在这捣乱。”说着就要关门。 徐听春趁着对方关门之际,又是一脚,砰的一下跺在了门上。 虽然小丫头没有多大的力气,可里边的门子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大门拍到了脸上,痛的哎呦一声。 怀志远在外边一看就知道坏事了,徐听春不但精灵古怪,还是个火爆脾气。 打开门,门子恼怒不已,“小丫头,真的以为我不敢打你吗?”起脚呼的一声就踹向了一门之隔的徐听春。 咔的一声,他踹了空,加上用力过猛,踹出的脚落到地上像前一划,拉扯了自己的大胯。 “活该!” 一步之外的徐听春哼了一声,刚才她差点以为自己会被一脚踹出去,谁知道那一脚降临之际,她突然被拽出了一点距离,就这短短的距离正好让对方的脚步落空。 怀志远拉住她,“好了,咱们走吧。” 他们两个进去抓住了她姐姐的未婚夫又如何,又不是偷人,只是寻欢而已,弄不到退婚的地步。更何况他们这种家庭的婚姻,岂是能说退就退的,小丫头有点一厢情愿了。 门子终于收回了步子,“想这么就走了,真当这里是大街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怀志远看着他,“怎么,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那是当然!”门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兄弟们给我上!” 随着他的说话声,从门里跑出了四个壮汉,一个个俱是粗腿壮胳膊,加上短打的黑衣,一看就是打手。也不知道谁引领的潮流,打手基本都是这个装扮。 四个壮汉大喝一声,团团围住了怀志远和徐听春。 院里正好有寻欢过后想要回去修养的人,一看这个动静,就知道有好戏了,说不定又是哪家的醋婆娘过来寻人了。呼啦一声围到了门口,都想看个热闹。 徐听春有点惧怕的看着怀志远,她没想会发展成为这个样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怀志远揉了揉她的头发,“咱们走。” 围观的人一听,好戏要开锣了,一个一个的都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一点动静。可惜他们就算把眼睛瞪掉也没有看到好戏,那两个人就这么直直的走了出去,离开了小巷。四个壮汉一动没动,连一步都没有挪过。 “去,还以为会有好戏呢,回了回了。” “这次最松了,白整那么大的动静。” 围观的人也散了,门子还在门里,纳闷地看着。怎么回事啊,这次咋这么斯文了,难道是谁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中有了不得的背景吗,不应该啊,他都没有看出来,更何况这群打手了。 “还站着不动,人都走了。” 一个走到打手身边的人,伸手拍在了他的身上。啪,接着扑通一下,打手就摔倒了地上。其他三个打手也都跟着扑通的摔地地上。 “吆喝,硬茬子!” 有人做出了总结。 不过他们口中的硬茬子已经走远了,徐听春疑问的看着怀志远,“他们怎么让我们走了?啊,你是欧姐姐的朋友,肯定也会功夫是吧?”她想起来李欧有功夫在身,还是听姐姐偶然间提起的。 怀志远答非所问的说道,“你早点回去吧,我找你欧姐姐有事,就不陪你了。” 徐听春看他作势就要走,想要拦住他,没想到自己家的侍卫已经看到她了,只能一溜烟的跑了,“大哥哥,下次见,我先走了。” 怀志远看着她和侍卫一追一逃的消失在了眼前,有点想笑,真是个淘气的小丫头,还不知道会惹什么祸呢。 他暗中跟着看到了侍卫追上她,才放心的去了公主府。刚到门口,正好看到梅玄出门,“公子来了,小姐正在府里。” 梅玄将他引到了府里,才折身去办自己的事情。 李欧和他聊了一下山庄的情况,才说起了正事,原来是她的二哥想要见他一面。她也只是在二哥闲话家常的时候,偶然间提到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二哥当即表示想要见他一见。 用过午饭之后,两个人就去了二皇子的府上。 待到宾主见面之后,怀致远才知道为何李欧的二哥会想要见他了,她的二哥就是李维,当初在青丘见到的那个人。他的手下庚哙、辛埻、壬痕三个手上可是沾满了狐氏一族的鲜血,不过壬痕也丢了一条手臂,后来更是为了拦截苏兴昌和苏兴安兄弟两人,更是差点将命丢了。 “怀志远,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原来李公子就是二皇子,倒是在下多有失礼之处。” 李欧看着两个人一见面就虚与委蛇,不知道自家二哥何时与怀志远相识,“二哥,你们认识?” 李维去青丘的事情,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也没有说出去的打算,“嗯,他是你嫂子娘家那边的人。” 苏沐妃也旁边接口道:“是啊,要是算起来的话,他得喊我声姐姐呢。” 怀志远瞄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只要你回去喊声还敢见素婆婆,我喊你声姐姐又何妨。” 素婆婆,当今狐族硕果仅存的地仙境高手。 苏沐妃有点怨恨的瞪了他一眼,她当然不敢回去了,要是让素婆婆知道了她的事情,还不得拆了她。就算她是有苏氏,不过在素婆婆跟前都是小辈,教训她就给玩的一样。 李维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作甚。我也是听小欧说你来了京城,想着也是沐妃的亲戚,总是要见上一见。” 李欧不知道自己的二哥如何认识的苏沐妃,她问过几次,也没有得到答案,如今竟然绕了一圈,怀志远家的亲戚,不会是真的吧,她疑惑的看着三个人。 几个人又闲聊了大半天不痛不痒的话,终于散场。 李维和苏沐妃也确定了,怀志远没有将他们去过青丘的事情散布出去。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传出于他不利的话语,不要说皇位,修为说不定都会给废了。 李欧和怀志远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你真的和我二嫂是亲戚吗,她是哪里人氏?” “也说不上是亲戚,一个前辈家族的远方亲戚,至于他们现在住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她的祖籍是在苍州府海齐郡和钧州府象城郡的交界一带,如今哪里早已经荒废了。” 怀志远选择性说了一些,他不是太想掺和到皇家的事情中去。就算是和李欧打交道也主要是因为山庄中的那群女孩,她们的事情解决后,他就会离开,京城居大不易。 李欧也察觉到了他回答中的不尽不实,也没有多说什么,又说起了她的蜜友徐雅烟,再过一个月就会出嫁了。 说起她和徐雅烟的友情,其实还是一段趣事。 有一次徐雅烟出城上香,回城的时候被几个小鬼戏弄,也不是伤害她,就是让她的轿子在野外胡乱的转悠,从日落一直转到了月亮升起,都没有出了那片区域。 幸亏李欧路过,才将她解救了出来,两个人就这么相识了对方。 后来,徐雅烟也知道了她公主的身份,算算李欧比她要大上近二十岁,不过李欧有修行在身,显得比较年轻。徐雅烟也没有多想,还是待之如常,李欧才算有了一个朋友。 怀志远听着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李欧有点奇怪,“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东西吗?”还伸手在脸上摸了几下,什么也没有。 怀志远看着细柔玉指从白皙的脸颊上划过,难怪徐雅烟会以为她是自己的同龄人,很具有欺骗性啊,“没有,只是想到一个趣事。” “哦,何事啊?” “你要是个男儿身的话,这不是喜闻乐见的英雄救美吗,到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省得徐听春那个小丫头一天到晚的瞎操心。” “瞎说什么呢,”李欧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听到小丫头的名字,忙问道,“听春怎么了,又惹祸了?” 怀志远将进城时候的事情说了一下,李欧一听,从上到下将他扫视了一下,“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说完就快走几步,把他落在了身后。 “莫名其妙?” 怀志远不紧不慢的跟着,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人。这个人脚尖轻抬轻落的从他身边走过,落日的余晖之下给人一种奇特的轻巧感。 李欧走了几步,没有见到人跟上了,转头看去,发现他正盯着一个黑衣女子,目不转睛,视线跟着人家的脚步。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怀志远回头正好对上李欧的目光,uu看书..cm遂问道:“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人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啊?” “什么人?”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怀志远正准备去指人呢,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哎,刚才还在街上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怎么,看一眼还不够,还要跟上去多瞧几眼啊?”李欧摆头示意他跟上,“走了,天色晚了,要回家了。” 怀志远没有动,又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女人走路的样子,脚尖轻点,落脚无声,很像一只小猫在闲庭散步,有种奇特的轻盈感觉,“不对,走,去看看。” “什么啊?”李欧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见色起意,走到了他的身边。 “走,趁现在她还没有走远,说不定还能找到。” “你还没有说怎么回事呢。” “待会儿再说……” 怀志远急着找,发现她还站着不动,干脆拉起她就走。 两个人在街巷上走走停停,可是李欧瞅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他说的人,要是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有问题,怎么会自己个炼丹期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又瞅了瞅严肃着一张脸的怀志远,他不会是想借机占便宜吧。不知怎么地,她忽然蹦出了这个念头,随着念头的生长,愈加茂盛,让她感到有点难以适应。 脑子里胡思乱想,脚下跟着怀志远,她好像一刹那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只有那个拉着自己的手,温暖有力,让她有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忽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飘飘渺渺的,“你没事吧?” 第9章 幸福和美 “你没事吧?” 李欧一抬头,发现怀志远正关切的看着她。 “没事,你怎么停下来了?我没事的,再不走说不定天黑都赶不到家的。” 怀志远有些忧心的看了看她的肚子,“真没事?” “真没事,”李欧横了他一眼,“还早着呢,这才六个月。你不知道十月怀胎吗,相当爹爹都想疯了,还得有四个月呢。” 怀志远憨厚一笑,“感觉就像是一场梦,一转眼连孩子都有了。” “行了,知道你嘴甜,赶紧赶路吧。” “行,那我尽量把车赶的稳一点,你也少受点颠簸。也不知道岳父大人要干什么,还非得让你回去一趟。”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姐弟几人,从小母亲就去世了,长姐如母,老三要找媳妇,我肯定得回去了。走吧。” “是、是,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怀志远挥动手里的鞭子,“走了……” 两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时分到了娘家。 李欧的父亲李绩,一把年纪了还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姑娘,待看到女婿架着马车到了,高兴不已,“还以为你们得黑了,正好,天刚擦黑,不晚不晚。” “爹,您怎么在门口等着,真是的!李颐和李维呢,看我不说他们。”李欧下车就看到自己的老父亲在门口等着自己,很是心疼,埋怨自己的两个弟弟,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老爹。 李绩拍拍女儿扶过来的手,“是我想盼着见过外孙呢,不怨他们两个。” 门口李颐的媳妇符安珊也出来了,见到自己的大姑子来了,赶紧紧走几步,搀上李欧的胳膊,“我都给爹说了,姐姐如今身子不便,路上肯定会慢点。爹爹等不及,非得要早点见到你们。” 又朝着门里喊道:“李颐出来,帮姐夫拿东西。” 怀志远从马车上拿下了几只野兔,“没有太多东西,车上还有点肉,是村里的猎户弄到了头野猪,从他那里买了点。” 李颐跑了出来,跟着从车上拿下了野猪肉,“不小啊,姐夫,这块儿怕有小十斤了。” 李维也跟着出来,将那车赶到了后院。 稍微收拾一下,就开饭了,一家人围坐在桌上其乐融融。 三天后,李维终于迎娶了自己的媳妇苏沐妃,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孩子。 李欧看到自己的小弟也终于成家了,再看看二弟两口子,心中涌起阵阵的甜蜜,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真好。 四个月后,她也如愿产了一子,六斤八两,大胖小子,看到的人都是不住的夸赞。抱着孩子依偎在自己相公的怀里,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又圆满的一点。 满月酒席,老爹和两个弟弟两口子都过来。众人你抱一下,我抱一下,都是难以掩饰的满面笑容。 忽然,她看到李维的媳妇苏沐妃一笑,露出了一个尖尖的虎牙,虽然很是俏丽,可是让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正巧这时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 怀志远从岳父怀里接过孩子,“可能是饿了。”说着就将孩子交给了她,然后带着他们去外边吃酒了。 李欧抱着孩子,给他喂奶,“小家伙,外公和舅舅、舅妈都来看你了。你不是睡觉就是吃奶,真是小懒猪。”看着小家伙那紧闭的眼眸,柔柔一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突然,没来由的她脑海中又闪过了那个尖牙。 嘶! 猛地一疼,她抽了口冷气。低头看去,怀里的小家伙正张着上下各有两颗尖牙的嘴狠狠的咬了她一口。许是感觉到她在低头看,小家伙竟然扬起一种满足的笑意。 “怎么了?” 怀志远进屋之后,发现她正低头看着儿子,凑过来问道。 “刚才他猛的咬了我一下。”李欧抬头对着疑惑的丈夫说道。 “怎么可能,才一个月,怎么可能长牙,你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啊?”怀志远见孩子不吃了,抱在自己怀里,“要不你睡会吧,晚上一吃一喂的,肯定是没有睡好。” “可能吧,”李欧也觉得可能自己真的是恍惚了,听话的躺了下来,不过闭上眼睛没有多会儿就又睁了开来,“相公,还是看看吧,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她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你啊,”怀志远有些哭笑不得,才满月的孩子怎么可能长牙呢,这不是做梦吗。不过看到她有点委屈的样子,还是依言把孩子调整好姿势,让她方便查看。 李欧伸手捏住孩子的两颊,稍微用了点了,小家伙嘟起了嘴,不过看的不太清楚。她又用手摁住小家伙的嘴唇上下翻看,只要红润的牙床,哪里有什么牙齿,更不要说什么尖牙了。 “好了,你肯定是昨晚没有睡好,现在还在做梦吧。” “你才做梦呢……” “好好,我做梦,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好吧。” 怀志远又抱好了孩子,安慰她睡觉。 “可能我真的没有睡好吧……”李欧躺好,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真好,她也慢慢的进入了梦想。 正在半梦半醒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李欧睁开眼睛,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站在床边,看到她醒来,开口道,“娘亲,爹爹已经套好车了,他让我来喊你。” “怎么了?”她还有些迷糊,没有完全睡醒。 怀志远进来之后,看的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刚才老二托人捎口信来,说岳父快不行了,要咱们快些过去,要不然的话,可能……” “什么!”李欧一下子醒了,她感觉自己就睡了一觉,怎么突然间孩子也大了,爹爹也要离开自己了,“那咱们这就去!” 一家三口快马加鞭的往着娘家回。 车轮碾动地面的辘辘声,加上马车的颠簸,李欧紧紧地抱着自己怀中的儿子,感觉更想是一场梦了。 到了门口,李欧甚至来不及等怀志远扶她下车,把孩子交给他之后,就跳下车跑进了院子,留下怀志远在后边满脸复杂的看着她。 老天开眼,她没有错过自己爹爹的最后一面。 不过李绩在见到自己女儿的时候,也终于咽下了那口气,撒手人寰。 李欧嚎啕大哭,以后她就没有爹爹了,再也没有了。 怀志远将她揽到怀里,不住的安慰她。 哭了半晌,她抽抽搭搭的说道,“相公,要是这一切都是梦的话,该多好,那样爹爹就不会死了。” 怀志远将她埋在怀里的脸抬起,抹去眼泪,“嗯,都是梦,一醒就过去了。” 李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赶紧抱住了旁边不知所措的儿子,“相公,要不你带着儿子出去,小孩子在这里多有不便。” “好吧,”怀志远抱起孩子,“你也不要太悲痛,当心身体。” 李欧看到他离开的背景,柔柔一笑,多谢相公。 接下来的几天忙碌,终于也将老爷子安葬,李欧一家三口才终于回去。 回到家,怀志远将她和孩子安排好,自己就开始张罗晚饭。清茶淡饭,一家三口吃的津津有味。饭后,李欧主动接过来了去洗漱的活计,还给自己的丈夫烧了热水,准备让他烫烫脚。 端着热水,从厨房出来。 一抬眼,就看到了符安珊过来,“姐姐,还是我来吧,你帮我看着小丫。” 李欧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在玩耍,男孩看到她,就带着自己的妹妹跑了过来,“娘、舅妈,我刚才听小丫说,小舅妈会生个男孩真的吗?” 符安珊笑道,“当然是真的,你小舅早就找人看过了,一准是男孩。” 小丫也蹦了起来,“吆吆,我终于有弟弟了,我要当姐姐了。” “傻丫头,和你表哥去一边玩去。”符安珊端着热水就像厢房走去,那里稳婆正在催着热水呢。 李欧一阵恍惚,没想到自己儿子都这么大了,就连二弟李颐也有了女儿,更甚至三弟李维也有了儿子。晃了晃脑袋,她回了房间,发现怀志远正半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间竟然睡着了。 她躺倒他的身边,“相公,抱我。” “怎么了?”怀志远没有完全睡着,她一躺下就醒了,发现她情绪有点低很是疲惫,“刚才烧火的时候累着了?” 李欧依偎在他怀里,“我也不知道。”她感觉自己很乱,好像很多事情都发生的很恍惚,一睁眼就发生了,一闭眼就过去了,有种梦游的漂浮感,很不真实。 “是不是做梦了?”怀志远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也许吧……”李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那种横在半空的感觉,她好像很久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只有被他抱着,和他说话,才让她有种这一切都不是假的感觉。 “李欧。” “嗯?” “没事……” 李欧抬头看他,“你今天有点奇怪。” “是吗,可能吧。” 李欧长长吐出口气,她本来想问‘假如这一切都是梦,你还会娶我吗?’,又把话咽了下去,感觉自己这个想法很荒谬,怎么会有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呢。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拉起他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相公,我想睡觉。” “好,睡觉。”怀志远应和着她,伸手轻轻地抚拍着她,就像哄着小孩子入睡。 忽然,李欧翻了个身,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怎么又不睡了,刚才不是还说要睡觉呢?” “相公,你真好!” 李欧突然抬头咬住了他的嘴唇,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又放开他,然后翻身继续睡觉。 怀志远看着她突然孩子气的样子,哑然失笑,也闭上眼睛跟着进入了梦乡。等到他完全睡觉,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怀中的李欧却又转过了身,往他怀里钻了钻,仿佛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生了,生了!” 忽然院子里传来了喊叫声。 李欧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想要起身下床,没想到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旁边的怀志远赶忙伸手扶住她,“都要当奶奶的人了,也不知道小心点。” “要你管,老头子。”李欧哼了他一声,迈开步子就往偏屋走去。 稳婆抱过来一个大胖小子,“恭喜老夫人,是个小子。” “好、好,有赏。”她接过来孩子,走到床边,伸手摁住想要起身的儿媳妇,“你刚生,身子还虚,就不要起来了。” 满月酒席,李欧更是大摆宴席,不但宴请了乡里乡亲,就连两个弟弟也都喊了过来。如今一家人再聚,已经不是寥寥几口子了,两个弟弟也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都是子孙满堂。 子孙绕膝的幸福美满,让她感觉这辈子没有白过,值得了。 李欧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怀志远在旁边看着,不住的埋怨,“都几十岁的人了,uu看书 .uukanhu 瞎逞什么能,也不怕噎着你。” 李欧笑了笑,“相公,人家想要睡觉。” 怀志远有些莫名其妙,“瞎说什么呢,大家都在呢,一杯酒下肚就开始胡说了。” 李欧又是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相公,人家想要睡觉。” 怀志远看着她,发现她没有给自己开玩笑,眼神中透露着坚定,点了点,然后转头嘱咐大家好吃好喝。 两个人回到了卧室,躺在那张躺了几十年的床。 李欧依偎在他的怀里,“相公,多谢你这些年的纵容,包容我的任性。” 怀志远拿起她的手,“没想到一晃眼,连孙子都有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过的这么快,”李欧翻身趴着,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胸膛,忽然低头咬了一下,“疼不疼?” “有点痒。” 她又加重了力道,“疼不疼?” 怀志远伸手架住她,“不要弄了,痒,你不知道我最怕痒了吗?” 李欧眨了眨眼睛,又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柔柔的吐气如兰,“相公,人家想要睡觉……” 怀志远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到其中暗蕴的潜流,却发现潺潺绕绕的流水,一圈一圈的环绕住他,让他越陷越深。 李欧眼神迷离的承受着那炽热的眼神,仿佛可以将她融化其中,终于她忍受不住发出了柔柔软软的一声呢喃。 相公,你真好! 第10章 风波又起 李欧睁开眼睛神色清明地看着面前的怀志远。 怀志远看到她的样子,也放下了心,两个人都没有提那个长长的梦。 李欧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是巷子里,不过如今是华灯初上,夜幕早已降临。 她有点不解,“我是怎么中招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怀志远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当时有点莫名其妙的就……” 他当时猜测那个女人可能和猫鬼有关系,想要跟上去看看,没想到和李欧一起找了几个小巷都没有找到人。 一直到他听到一个声音,才算找到了正主。 “嘿,小子,没想到你还有些道行。” 他寻声望去,一只浑身漆黑的大猫,蹲踞在墙壁之上,他刚才跟踪的人应该这只猫化形而来。 “不过她还是嫩了点。”大猫舔弄了一下自己的前爪上的毛发,随着前爪抬起,它的肉垫下亮出了四道锋利的尖指。然后向前一直,示意李欧就差点意思了。 李欧怎么了? 他也注意到了从刚才两个人寻找开始,她就没有说过话,一直保持着沉默。如今更是眼神涣散,双目无神。他可是一直在前边的,都没有事,跟在后边的李欧又是怎么无声无息的中了暗算。 怀志远认真看了一眼大猫,“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们一直跟着我干什么?”大猫说着话,从墙上一跃而下,在半空中的时候,又化作了人形,一袭黑衣的落到了地上。 “想要问你个问题。” “哦?”猫妖奇怪的道,“人妖殊途,有什么问题好问的?” 怀志远发现李欧还是没有反应,看向猫妖道,“能麻烦先将她解开吗?” 猫妖摇了摇头,“解不开,除非她自己出来,否则就只能这么下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不过就看你相不相信我。” “此话怎讲?” “我将你送入她的梦里,如果你能唤醒她,你们就都可以出来。要不然的话,就只能一直沉沦下去。” 怀志远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我能相信你吗?” 猫妖一笑,“看你自己了。”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怀志远决定相信她,他的浩然真元对于邪祟之物毕竟敏感,虽然人心可怖,不过看着李欧的情况,他决定试一下。 “傅幻丝。”猫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走了过去,食指在怀志远的额头一点,吐气如兰。 一股略带甜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接着怀志远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眼前一黑,直到再光亮重现,他已经出现在了李欧的梦里。 “我还在这里站着呢!”傅幻丝看到他们两个一从梦里出来,就聊个没完,完全忘记她在呢。 “先前多谢了。”怀志远先行了一礼,傅幻丝虽然出手暗算了李欧,也总算手下留情了,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凶险,要不然凭借她能无声无息的暗算李欧,让他们两个永远沉沦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欧也见了一礼,刚才的梦算是她心底最大的呼声,家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算计。在梦里,她过了一次平凡的生活,只是一切都太快了。 傅幻丝也发现了她的异样,“那一切都是幻觉,肯定和真实有很大的区别,要不然何来梦境一说。” “倒是我着像了,”李欧一笑,“傅姑娘晚上可有歇脚之处,要是没有的,何不随我们一起。” “是啊,正好有事请教傅姑娘。”怀志远也接口道。 傅幻丝也没有推辞,她在京城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有人相助正好顺了她的心愿,要是她一个人在京城转悠,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任务呢。 她此次来京城是要寻找一个人,她的表妹——傅昕月,一个贪玩离家出走的小丫头。 三人回到了公主府,用过晚饭后,怀志远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想知道傅幻丝晓不晓得猫鬼之事。 “猫鬼?”傅幻丝想了一下,“哦,猫蛊啊,有所了解,不过也太清楚,只是记得史书中好像有所记载吧。” 怀志远和李欧对视一眼,“想着傅小姐是猫妖,应该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看来是怀某胡乱联想了。” “无妨,九州上本来猫妖就稀少,你们往这方面联想也很正常。”傅幻丝客气的说道,她本来就想要借助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帮助寻人,如今更是知道了李欧就是当朝的公主,要是在京城寻人,更加方便了,所有也很客气。 “对了,傅小姐说来京城有要事的,不知道是什么,说不定还帮助一二。”李欧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还是很乐意帮助她的。怎么说也算帮自己圆了一个很私心的梦,就算是梦,也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我的表妹,”傅幻丝直接说了出来,“傅昕月,原形是一直白色的猫,贪玩翘家跑到了京城。” “白猫?”怀志远和李欧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徐听春的那只小猫,也不知道是不是。 “怎么,你们见过?”傅幻丝没想到自己一说出来,就得到了有用的消息。而且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如此的话,岂非可以早点寻回傅昕月了。 “我朋友的妹妹有一只白猫,好像很特殊的样子,”李欧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不过我也不肯定就是,明天咱们过去看看,要是傅昕月的话正好。不是的话,还可以再寻找,肯定可以找到的。” “那就多谢了。” 三个又闲话了几句就散了,都回去休息了。 怀志远和李欧两个人回到了房间,李欧顺手帮他将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你说听春的小猫不会真是就是傅昕月吧,真有那么巧?” “应该不会有那么巧吧,不过也不好说。”怀志远坐到床边,将自己的鞋子脱了,正好看到鞋子后跟破了小洞,“哎,鞋子竟然磨破了点,一直没有发觉。” 李欧也将自己的外裳除了,听到他的话,也走了过来,接过鞋子一看,果然有个小洞,“明天,明天给你补补。” 刚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愣住了,怀志远也愣住了,两个人看着对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在梦境里已经是几十年的夫妻,刚才不自觉的将那种习惯带了出来,却又发现此刻不是梦境。 怀志远看着她只穿着一身月白的内裳,他已经对这个样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那是在梦里。 李欧也看在他,半敞开的内衣就那么略带歪斜的穿在身上。这个人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像熟悉她自己,可是对于他又是陌生的。 两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忽然他们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中,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怀志远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鞋子,扔到了一边的地上,“明天再说吧,不早了,睡吧。”说着一拉还站在那里的李欧,让她也坐到床上。 李欧柔柔一笑,顺从上了床,躺到了里侧。 两个人躺到了床上,恍惚间又回到了梦里。 第二天,李欧如约带着傅幻丝去找了徐听春,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她的小白猫就只是只小白猫而已,并不是傅昕月。 怀志远在府里加紧自己的修炼,没想到下人禀报,梅玄负伤。 “梅姨负伤?” 他难以置信,梅玄人仙境炼丹期,又是公主府的人,谁能伤的了她。赶紧随人过去,发现她已经处理好了伤势,只是因为失血的原因,脸色还很是苍白。 “公子来了?” 梅玄见到他过来,想要从椅子上起来,被怀志远阻止了。 “梅姨怎么回事啊?什么人竟然能伤了你?”怀志远关切的问道。 “唉——”梅玄叹了口气,一时大意,“我也没想到会遇见危险。”她只是出城处理一下府里的事务,没想到回城的时候会被妖物偷袭。 京城作为大焱重地,不但戒备森严,就连各种阵法防护也都是做到了极致。只是为了彰显一国之都的开放和包容,很多阵法都没有开启,只有各种或明或暗的城卫巡视。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修行之辈在城里发生冲突。 曾经有人做过试验,不过凄惨的下场,让其他有好奇心的人都打消了要做试探的心思。当年的那个人命是保住了,可惜至今没有放出来,到底是死是活,已经没有人关心。只是谈论起来的,都是夸赞好勇气。 所以梅玄根本就没有想到敢有人会偷袭她,那怕是在城外,可距离城门也只有十几里的距离,稍微动静大点的打斗,都会惊动城卫。 说到城卫,怀志远上次在城里被甄浩羽偷袭,还是得益于他是鬼修来去无踪,而且还被李欧和梅玄打断了。 怀志远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是人,”梅玄摇了摇头,“是妖物,只是没有看清楚,偷袭了一下就跑了。很有一股杀手的作风,一击即遁。” “妖物,那有看清楚是什么妖吗?” “太快了,也怪我有点放松。”梅玄以为京城不会出现这种修行者之间的冲突,所以很是放松。 两个人正说着话,李欧和傅幻丝已经回来了,她们也听说了梅玄被袭的事情,也过来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三个人去了里屋,检查了一下伤势,想要确定是什么妖物袭击的。 伤口有寸许长,狰狞恐怖的划过梅玄的后腰,要不是她反应及时,甚至可能阴沟里翻船,直接留在城外回不来了。 “像是一种兽类的指甲划伤。”李欧给出了判断,只有何种妖物不太看的出来。 傅幻丝凑到跟前研究了一下,又在伤口嗅了一下,“是猫。” 李欧和梅玄一惊,“猫?” “从其中透露出了阴气判断的话,应该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猫鬼。” 李欧疑惑,“猫鬼?不过这次和上次的攻击模式完全不同,到底怎么回事?” 傅幻丝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从伤口的形状和上边的气息看,确实猫无疑。加上伤口残留的阴气来推断,除了猫鬼,我不知道还能是什么。” 梅玄也看向了自己的小姐,事情越来越乱了,先是猫鬼出现攻击当朝太子,这次又是攻击公主府的人,到底是何人在暗中搅动风雨。 李欧更是迷惑了,她本来还以为上次的猫鬼是皇室内讧,可是这次又像是外人所为,做这一切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人收拾了一下,就来到了客厅。 李欧将傅幻丝的猜测给怀志远讲了出来,他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这次他无法置身事外了。 他拿了两枚剑书,想了一下,又拿出一枚,递给三人,“这个你们作为护身符使用吧,可以防御一定程度上的偷袭。” 李欧看着手里的竹片,“这就是上次你在海榕城外的依仗?” “算是吧。”怀志远点了下头,鼎字剑书制作不易,属于真正的杀手锏,他肯定不会随意送出,如今也只有自己的姐姐苏妲己和杨惠芸各有一枚,其他人的都是剑字剑书。 李欧一听就知道他另有真正的底牌,也就没有再问,而是嘱咐梅玄道,uu看书 wkashu “梅姨,你就安心在府里养伤吧,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其他人吧。” 闲话一番,几个人就离开,让梅玄休息养伤。 同时,怀志远也知道了傅昕月没有找到,徐听春的小白猫不是,他们还得另外再找。只是京城人口众多,寻找不易,很需要费一番心思。 晚饭后,怀志远照例修炼将近两个时辰,才收功修行。 李欧帮他准备了热水泡脚,“明天我要和雅烟去城西的飞妙峰上香,你到时候也一起去吧。” “我也去?”怀志远除去鞋袜将脚浸入了温热的水中,一种舒适从脚底升起,全身的毛孔都挥洒出阵阵疲累,顿时懒洋洋的感觉涌了上来,“不合适吧?” “水还可以吧?”李欧起身把他的鞋袜收好。 “都几十年的手艺的,怎么会不合适。”怀志远夸赞了一句,继续问道,“对了,我去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李欧难得开了句玩笑,“你不会还想让我到时候来个英雄救美吧。” 怀志远听的也是笑了起来。 “到时候徐听春也跟去的,我们去上香的时候,你看着她点,仔细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怀志远一听自己是去当保姆的,不过也没有拒绝,“行,到时候我也去。” 李欧待他洗好,收拾了一下,自己也泡了会儿脚,两个人才上床休息。 睡到半夜,怀志远忽然睁开眼睛。 第11章 还是地仙 怀志远对上了一双眼睛,琥珀色的眼眸中嵌着一双竖瞳。 猫! 那是一双猫的眼睛。 暗自凝聚真元,只要对方一有异动,就是雷霆一击。 忽然那双眼睛闭了起来,接着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怀志远疑惑对方的目的,游目四顾,哪里还有踪迹。其实刚才他也只是注意到了那双眼睛,至于猫并没有看到。他在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猫,真假还不得而知。 “怎么了?”李欧也睁开了眼睛。 “没事,睡吧,只是做了梦。”说完这句话后,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一个梦。 李欧又看了他一眼,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临了还在他怀里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怀志远又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梅玄在家中养伤,傅幻丝跟人在京城中继续寻找妹妹的踪迹。怀志远和李欧去了徐府,和徐家姐妹出门上香。 一路上怀志远多有警惕,毕竟昨天梅玄才受到了攻击,不曾想一路上什么事情也没有,没有任何风波的到了飞妙峰。 飞妙峰上庙宇道观众多,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碧霞元君庙,又称为娘娘庙。流传下来的传说中碧霞元君是泰山东岳大帝之女,是主管青春和生育的女神。 怀志远陪着徐听春在庙中转悠,李欧和徐雅烟去进香。四个人在山上留宿了一晚,次日才又返回城中,还是一路相安无事。 谁曾想刚踏进了徐府,他们四个就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徐雅烟的未婚夫死了。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昨夜突然病发暴毙,所以婚事算是取消了。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听春就说道,“哼,死的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省的姐姐嫁过去受欺负。” “妹妹休要胡说,”徐雅烟忙止住了妹妹的话头,就算心里有咒骂,也不能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更何况人刚死,说这些有点不太厚道,“仔细惹事。” 徐听春不以为然的撇了下嘴,就跑进了府里。 怀志远和李欧也不便多待,就都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还纳闷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不过他们也不是八卦之辈,没有太往心里去,毕竟有病谁也无法抵挡。 他们一进府里,就见到梅玄面色凝重的正在等着他们。 李欧看她的面色不予,“梅姨,怎么了,伤势发作了?” “不是,是徐大小姐的未婚夫的事情。” 怀志远一听,难道还有内情,“莫非其中有隐情?” 梅玄点了点头,“我听到了消息,今日有司天监的人员过去。要是生病的话,肯定是太医院的人,怎么会是司天监的人,我在想会不会是猫鬼?” 怀志远和李欧听到这个猜测也是面色凝重,他说道:“明日我到司天监打听一下。” “还是我去吧,毕竟我和雅烟关系匪浅。”李欧接话道,“再说了,你如今毕竟不在司天监为事,还是多少有些不便。” 他们感觉到猫鬼的事情,越发展越乱,已经完全无法猜测到对方的目的,也许只有等到查出幕后真凶的时候,才会一切大白吧。 怀志远想了想没有给她们说昨晚的事情,因为他也无法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干脆再等等看。 晚上傅幻丝回来,还是一无所获,不过她已经确定了城西的一部分区域没有傅昕月的踪迹,因为那边没有她的气息,至于怎么判断的,算是她们一族特有一种手段吧。 晚饭后,宫里忽然传来了消息,让李欧入宫一趟。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此时招她入宫所谓何事。李欧也顾不上吃饭,就跟着宣旨的内侍匆匆进了宫中。一直到了深夜她才从深宫返回,满面的疲惫之色。 “父皇让我调查猫鬼之事。” 她的一句话就让准备睡觉的怀志远愣住了,“皇上怎么会让你调查这件事?” 李欧躺在他的怀里悠悠的道,“因为此事如今不仅仅牵扯到了当朝的太子、公主,还牵扯到几个大臣,可谓牵连甚广。” “怎么还几个大臣,怎么回事啊?” “徐雅烟的未婚夫家算一个,还有其他的吏部、户部几个重要人物。只是先前我们都不知道罢了,要不是这次进宫,我还真的没想到会牵扯到这么多人。更为关键的是……”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又点复杂的注视着怀志远。 “什么?” “这些人都是太子的人。” “你的意思是?”怀志远已经有所猜测,有人对太子不利。 可是全九州的人都知道太子育有一子李实,如今已经到了二十岁,指派有婚配,只等明年的时间来到。虽然他已经长大,可是有一个致命的弊端——无法修行,所有在某种程度上,他不一定能够继承皇位。 当朝的皇帝李绩能够继承皇位,还是因为他是初代皇帝李域的五代子孙,虽然也是没有修为在身,可是他的两子一女都有修为。他也只是一个过渡时期的皇帝罢了,要不了几年时间,就会将皇位传下来。 如果皇位传来了,除了太子之外,就是二皇子李维了。现在种种的各种迹象都指向了李维,因为想不到还会有其他人对太子不利了。 李欧点点头,“是啊,二哥,父皇如今已经派人幽禁了他,只要查出有丝毫的牵连,都是杀无赦的罪名。”叹了口气,要是自己一家人如同梦里的情景该多好。 怀志远将她搂在了怀里,本来不想要和皇室发生牵连的,没想到竟然越陷越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睡吧,明天我陪你一起调查。” “嗯——” 半夜时分,怀志远又察觉到那股寒意。 睁开眼睛,还是那双眼眸,琥珀色的眼眸中嵌着一双竖瞳。无情且冷漠,又带有诉说不尽的审视。 怀志远先查看了一下李欧,发现她睡的很熟,完全没有察觉。 “你是什么人?” 他问道,可惜没有回答,不过眼眸并没有消失,还是审视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贵干?” 怀志远又问了一遍,这次他得到了回应。 黑暗中,凭空伸出一只白色的猫爪,锋利的指甲更是暗夜生辉。接着猫爪一下子跨越了距离,出现在他的喉下,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只指尖的锋利。 “小子,将我的孙女藏到哪里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骗的了幻丝那个傻丫头,可惜骗不了我,你身上有昕月的气息。” 听到这句话,怀志远知道了他在说什么,原来就是傅幻丝一直寻找的表妹傅昕月,可是他从来没有接触到过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前辈是否搞错了,我确实没有见到过她。也只是朋友的妹妹有一只小白猫,傅小姐已经确认过了,不是她的表妹。所以前辈大概是弄错了吧?” 怀志远把李欧领着傅幻丝去确认小白猫的事情说了出来,除了这只白猫,他不记得自己有接触其他的白猫了。 “小子,不用巧言令色,你身上确定有孙女的气息无疑。要是你还准备虚言欺骗的话,就不要怪老身不顾身份对你一个小辈出手了。” 怀志远听到很是无奈,加上上次的京城城隍明灵王陆枫,他在京城不长的时间里这已经是第二位地仙要出手对付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犯上地仙了。在城北山庄就差点死,这次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前辈要出手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可我真的没有见到您的孙女,更谈不上交出来了。” “是吗,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此就成全你!” 喉间的指甲闪动着寒光,轻轻一点。 顿时怀志远就感觉到了磅礴的元气从那一点冲到自己的体内,争前恐后的在他体内肆意的破坏着。 床上的李欧还一无所察的睡着觉,只是偶然间皱紧着眉头,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猫爪一收,指甲离开了紧贴的喉咙。 那股元气冲击也停了下来,怀志远难以忍受的吐出一口鲜血,散在了红色的锦缎绸面上更添艳丽。抬手搽了一下嘴角,片刻的喘息之机让他感觉到了好受一点,再没有那种刀割的感觉。 “怎么样,小子,这只是牛刀小试,感觉如何?” “不好受。”怀志远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他和对方的差距甚大,这点隐瞒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大方承认。 “哦,还以为你会嘴硬呢。既然如此,说吧。” “可惜我确实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告诉你。” “看来刚才那一下没有让你好好感受啊。老了,竟然有点心软了。” 话音未落,白色的猫爪已经动了起来。就在猫爪上的利甲又到了他咽喉之际,竟然点到一柄剑上,怀志远的桂木剑刹那之间挡在了他的咽喉上。 “哼!” 铮的一声,白色猫爪上的指甲一弹,桂木剑化作碎片散落在了床上,就连床边的地板上也掉了一些。 猫爪并没有停留,继续着既定的轨迹,不过这次势必要好好对这个小子施以惩戒,要不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敬畏。 忽然凭空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猫爪。 “老家伙,这么对付一个小辈,你也真的下得去手。” 一个身穿着粗布衣服的人出现在了卧室里。 “李域?你不是闭关了,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再不出现,岂不是要让你们翻了天了。” “你来了正好,我家孙女被你身后的小子囚禁了,让他把人放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一篇可以揭过去。” 李域一笑,“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他怎么可能知道你孙女去了哪里。” “哼,他身上有我孙女的气息,这总做不了假。” “好了,他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也略做惩戒,不要太过,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试试我的刀还利不利!” “今天我就看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不过他必须帮我找到孙女,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接着琥珀色的眼眸一闭,就消失在了卧室。 李域转身,看了怀志远一眼,又看到被褥上的血迹,伸手一挥血迹消失,被褥恢复了原貌。然后丢过去一瓶丹药,“真是会惹事的小子。” 怀志远也打量着这位传说的人物,他以前虽然一直在司天监供职,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皇帝,最多就是见见司正左南。没想到这位传奇人物看上去竟然慈眉善目,如果在外边碰见肯定会以为是一位寻常的老人家。 “怎么,是不是很失望?”李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也过来坐吧,不管怎么说,uu看书ww.ukanshu.cm你也算是我的小辈吧。” 怀志远也觉得这个时候还在床上不太合适,就穿上外套坐到了他的对面,还顺便将桌子上的茶水温热斟了一杯。 “我一直以为你的修为已经被废,没想到竟然又修了上来,不得了的小子啊。”李域打理了他一眼,吴水郡一役他也是知晓的,只是没有管,毕竟已经有了司正左南出面。 “前辈谬赞了,不过侥幸留了点底子而已。”怀志远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哦,如此啊。”李域浅饮了一口茶水,歪头示意了一下床上的李欧,“叫声老祖吧,我想我还当得起的。”说着就先呵呵的笑了起来。 怀志远虽然不至于受宠若惊,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给他一种不同于司正左南的平易感,恭敬的行了一礼,“老祖。” “行了,行了,”李域一摆手,“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不过我说你小子确实不省心,不是招惹这个,就是招惹那个……” 怀志远有点难为情的搔了搔头,他也不想的,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谁让碰上了呢,“也是巧合,主意还是运气太差了。” “运气太差,你已经够幸运的了,九州府这么多年第一个招惹了这么多的地仙境高手,还过得有滋有味,”李域笑着打趣,“你还想怎么样,总不至于让所有地仙都围着你转吧?” “老祖取笑了……” “好了,闲话说完了,说点正事吧。”李域也收起了笑容。 “不知老祖有何吩咐?” 怀志远正襟危坐净等吩咐。 第12章 怪异笑容 “我要你带李欧离开京城。” 李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离开?”怀致远没有想到他说的正事会是这个。 “是的,离开,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猫鬼的事情牵连甚广,我不想她也搅入其中。” “可是她不一定听我的。”他知道李欧一直想要的是家和,肯定不会听劝离开京城。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了,还好意思。”李域直接怼了他一句,“现在那帮兔崽子以为老子不管他们了,一个个的都开始蹦跶起来。所以我才想要你带着她走,不要卷进这权力争斗之中。” 怀致远听了出来,猫鬼不管幕后是谁,其目的都是为了大焱的皇位。 那到也是,忙忙碌碌修炼上百年,都进阶不了地仙境,哪里有权利在手来的痛快。更何况进了地仙还是一重天仙境大山在等着,近千年来,有几个突破九州飞升九重天的。 话虽如此,还是有一线之机,可是没有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命运儿。想比起权利,飞升九重天才更加显的遥不可及。 李域继续说道:“她个小丫头掺和其中,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她自己,还不如早点离去为好。” 怀致远也深以为然,“那老祖为何不自己同李欧说,而是让晚辈开口呢。要知道您的几句话,可比我说上半天都管用的。” 李域没有接他是话,而是说道,“好了,天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了,记得我给你说的话。”话音未落,人就直接消失在了卧室里。 只留怀致远他一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么走了,也太干脆了吧。他拿出了李域留给他的丹药,拔开瓶塞,一股清香的草木之气从狭小的瓶口中冉冉升起,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的内伤有点好转,果然好药。 反正伤势也不太碍事,他干脆就自己调息,将丹药省下以被将来之需。 早晨,李欧一阵开眼,就准备起来。她想要赶快的调查清楚,好还皇室一个清净。不过还没有起身,就被旁边坐着的怀致远又摁了回去。 “快起来,不要碍事,我还有正事呢。”李欧看着他说道。 谁成想怀致远并没有放开她,而是接口道,“我也有正事要告诉你。” 李欧看着他略带严肃的表情,“说吧,什么事情?” 怀致远将昨夜的事情和盘托出,不过他越说李欧越是狐疑,怎么自己完全毫无所觉,不过又想到来的两位都是地仙,她一个炼丹期和对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也就不奇怪了,“你说,老祖直接让我们离开?” “是的,他说其中牵连甚广,非我们的力量可以对付,还是早早离去。” “那为何老祖不出手阻止呢?”李欧很是不解,既然老祖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出面阻止,更何况他本身地仙的修为,还有谁敢不听话。 怀致远摇头,“这我就不知道,我们走不走?” 李欧想了想,她还是想要去问问二哥李维,可是又牵扯到几位大臣,恐怕太子不会轻易罢休。自己到底该如何做呢,是走,是留? 怀致远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想走的话,今天我们就开始调查。” 李欧感激的看着他,“谢谢。” 既然决定下来了,事不宜迟,两个人利落的起来,吃过饭后,就开始了调查行动。 梅玄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她陪着傅幻丝查询表妹傅昕月的踪迹。四个人分开行动,一方面查询猫鬼,一方面查询傅昕月。 怀致远和李欧花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走访了所有知情人员,得到的结果也是他们不敢想象的,确实猫鬼无疑,可惜对于猫鬼的源头还是没有查出个所以然。 梅玄和傅幻丝也基本上走遍了京城,还是没有一点踪迹可寻。 夜幕低垂,四个人坐在厅中,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忽然怀致远猛地站了起来,其他三个人都看向他,不知道他准备要说什么。 怀致远说道:“你们查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他看着梅玄和傅幻丝,“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傅昕月根本就不在京城。” 李欧瞟了他一眼,跟着自己查了这么长的时间,今天要说的竟然是别人的事情,顿时心里有些不悦。 傅幻丝更是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在的话,肯定找到了。找不到不是藏起来了就是不在京城,多么浅显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梅玄倒是很给面子的捧了个场,“公子有何高见?” 咳咳—— 怀致远清了喉咙,刚才好像说了点废话,“是这样的,那晚傅家老祖过来,说我身上有傅昕月的气息……” “嗯,”李欧虽然心中有点不痛快,也接口道,“我听你说了。” “对,可是为何第一次,他只是出现了一下就消失了呢。” “为何?”梅玄瞄了一眼自己的小姐,接过了任务。 “那天我和李欧她们去了飞妙峰,你们说会不会在那里我沾染了傅昕月的气息。可是那天我在庙里转悠,也没有特殊的发现。” 怀致远在碧霞元君庙和徐听春溜达,两个人欣赏了庙中的建筑和山中的风景,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总不能是上山的香客吧,要是如此的话,那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不过也总算有个查找的方向,比一头雾水要好的多。 第二天,本来怀致远和李欧准备也同上飞妙峰的,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察查走进了死胡同,加之幕后者又蛰伏了起来,一时间他们也调查不下去,想着四个人一去的话,可以节省一点时间,没成想又传来了命案。 结果,梅玄和傅幻丝去了碧霞元君庙,他们两个去了命案发生的现场。 命案发生在城南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儿子昨天刚娶了新婚的妻子,本来好好的,没想到今天早上一觉起来,整个人都凉了,已经死去多时。 公婆怎么可能放过新媳妇,洞房里又没有其他人,除了她,还会有谁有可能杀死自己的儿子。 李欧因为调查猫鬼的事情,知会了京城各处,只要一有命案就通知她。她也本着有杀错没发过的原则,只要是命案都要过去看看,就不相信碰不到一次。 两个人来了现场,差役已经将这个位于城郊的小院团团围住,四邻各处的人也围的水泄不通,想要看看这个新婚杀夫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兆府,管理京畿重地的郡守职位。只是因为身在京城,地位特殊,为了和各地的郡守衙门区分开来,单独设立京兆府。 可惜听起来威风凛凛,还不如那些散落各地的郡守衙门。九州九府二十八郡,除了京城,哪个不是封疆大吏,就算是外派的司天监宿位也是一方重臣。 唯独这京兆府,抬头就可见各种顶头上司,办起事来,需要权衡利弊,唯唯诺诺甚是憋屈。所以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下来的人,那个不是小心翼翼的。 怀致远离着很远,就看到这位京兆府大人熊光济微微佝偻点的背,缩着一点脖子,整个人明显要毕竟他实际上缩小一圈。 熊光济一看公主驾到,赶忙小跑过来见礼,一脸的赔笑,“公主驾到,怎么也不通知下官,好前去接驾。” “大人客气了,”李欧翻身下马,没有废话的直奔主题,“还是说说命案的事情吧。” “对对,公主这边请,”熊光济伸手一引,三个人就直接进了小院,接着他指了一下院子了里的三个人,“这两位就是死者飞父母,这位是他的新婚妻子。” 怀致远跟在李欧身后,也看了过去,死者的母亲和妻子还在伤心欲绝的哭着,不过因为哭先前的嘶喊,这会儿已经有点哑着喉咙小声的坠泣。死者的父亲双目无神的盯着自己儿子的房间,一脸的哀伤。 死者的母亲见到又来了一个大人物,更是扑了过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大人,你一定要给小民做主啊,就是这个狐狸精,”回过头死死的盯着儿媳妇,“就是她,要不是我儿子怎么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呢,你一定要给小民做主啊……” 熊光济小心的瞅了一眼李欧,便开始安慰她。死者的父亲听到媳妇的动静也只是转了一下头,就又开始盯着儿子的房间。至于新媳妇,还是在小声的哭着,也没有辩解。 “去屋里看看。” 怀致远给李欧说道,院子里什么也看不出来,还是需要看看死者,才能判断的具体的情况。 李欧点了头,就走向了那个房间。 熊光济见到公主要去命案现场,也跟进跟了进来。 死者还躺着床上,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内裤。仵作就站在床边,他已经检查完了。 “什么结果?”熊光济过来,先把旁边的薄被扯过,遮住了尸体,怕污了公主的眼睛。 仵作回道,“死者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丝毫的搏斗痕迹。” 熊光济继续问道,“是不是死于毒物?” “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痕迹,就像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就这么死了。” 怀致远听了仵作的回答,也走到床边,撩开被子查看了一下。确实如仵作所言,人就是突然没了。不过有一点比较怪异的是,死者脸上带着笑容,很满足,有一种走的很安详的感觉。 他又查看了整个屋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欧问道,“是不是鬼物作祟?” 既然什么痕迹都没有,那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鬼物,只有他们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下任何痕迹。 “不是。”门外进来了一个人,“没有鬼物的气息。” 来人是司天监的人员,一般发生这种没头没尾的案件,他们都会过来查看,确定到底是人还是其他什么鬼怪。如果没有鬼怪的痕迹,他们就会退出调查,由当地官府县衙进行具体的察查。 “见过公主。致远好久不见了。” 尤海,司天监负责京城事务的宿位。地处高位,还是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毛病。他知道这段时间李欧在调查猫鬼事件,所有发生了命案,他也第一时间过来了。 熊光济看到尤海,也说道,“嗯,尤宿大人一早就来查看了尸体,刚才又去周围检查了一番,想来不会有错。” 李欧见到司天监是尤海出面,也没有再在鬼物上纠缠下去。 怀致远也和尤海见了礼,两个人相识,也都对彼此有所了解,知道他不会信口开河。既然他说没有鬼物,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怀致远还是有点东西想要问问死者父母,因为那个笑容,他觉得内里一点有点东西。 “我有点事情想要问问死者的父母,麻烦熊大人安排一下吧。” 熊光济奇怪他想要问什么,他已经问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问出来。u看书 ww..cm看看公主没有反对,就跑出去安排了起来。 “致远,你有什么发现?”尤海不知道他有什么要问的。 “哦,其实也没有什么发现,就是他的这个笑容有点奇怪,所以打算问问他的父母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怪事。” 尤海也点头,“确实,他的笑容很奇怪,只是我在周围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鬼怪的痕迹。” “是啊,所有我才想问问,看看前些时间有没有什么怪事,会不会他不是昨夜被害,是以前被害,只是到了昨夜才发作死去的。” “嗯,有这个可能。”尤海和李欧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们也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经他一提,深觉是这么回事。 熊光济安排好后,就进来告知他们可以讯问了。 几个人来到了正房,死者的父母都在,就连新媳妇也在。熊光济怕在院子里人多嘴杂,所有把他们安排到了正房接受审问。 怀致远直接看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大爷大娘,可曾发现你们的孩子有什么异样?” 老两口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的儿子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死者的父亲想了想,“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母亲也是跟着道:“和平常一样,能吃能睡的,没有什么不同啊。” 怀致远他们听到这个答案,对视了一眼,要是如此的话,那这次的死亡事件,就真的会变成无头命案了。 “有!” 一个声音突然给了不一样的答案。 第13章 是何缘由 众人寻声望去,是新娘子。 “有。”她见到大家的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怀致远一听,迅速判断出这个就问题的关键所在,继续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李欧他们也集中精神注意听,想知道到底这个答案到底是什么。死者父母两人也是审视着这个儿媳妇,难道自己错过她了不成。 “不过不是他不一样,是他的表妹。” “表妹?” “嗯,就是表妹。” 原来新郎的名字叫做齐水,有一个表妹庄听雨,而新娘子赵承莲和庄家是一个村子的。一次偶然的机会齐水认识了赵承莲,就心有所属,后来更是让自己的父母上门提亲。 赵家和齐家都是普通人家,也没有寻思什么高门大户,觉得找个门户相当的结为亲家就可以。这样的话,女儿嫁过去了也不会受气。 赵承莲的父母托人打听了齐水的情况,也打听了他家里的情况,没病没灾、清清白白的一户人家。所有他们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赵承莲因为和庄听雨是一个村的,二人也是相识。 庄听雨自从知道她要嫁给自己的表哥后,心中很是厌弃,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不过有一天她去飞妙峰碧霞元君庙上香,回来后就变的开心不已,和她对面而过的时候,更是打了个招呼。 齐水父母老两口听着这番话,觉得莫名其妙,也许是上香后被大师开导呢,怎么会能牵扯到自己儿子的死上呢。 熊光济听到了点门道,这个赵承莲是猜测齐水的死亡,因为他的表妹庄听雨,觉得她的表妹应该是在庙里求得了什么,才会造成如今结果的。要不然的话,庄听雨也不会主动给她招呼了。至于什么放下感情,可能性应该不大,儿女私情要是能说放下就放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私奔和殉情的人了。 尤海眼睛一眯,追问到:“你确定是去上过香后变的吗?” 飞妙峰碧霞元君庙他知道的,也去过,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邪祟的,看来势必得对京城及周围都盘查一番,有备无患,毕竟整个京城这方面的安全是他在负责。 怀致远和李欧则是突然想到了傅昕月,该不会庄听雨在庙里遇到她了吧。因为他们判断过傅昕月在庙里曾经出现过。 事不宜迟,几个人当即让齐水父母和赵承莲带他们去庄家一趟。 快马加鞭,一行人来到了庄家。 庄家老两口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一看到这么多人,忙迎了出来,更是问领头的齐水父母怎么回事,待听到齐水的死讯后也是晴天霹雳。他们昨天才过去吃的酒席,怎么转眼间人就没了。 “听雨呢?”齐母问道。 “哦,那丫头啊,早饭都没吃,也不知道和小月两个人在屋子里弄啥呢。” 怀致远和李欧一听到“小月”两个字,顿时眼睛一亮,该不会就是傅昕月吧,找了半天原来在这里。 熊光济见到几个人没有人吭声,那边的四个老人还在说闲话呢,咳嗽了一声,“还麻烦你们去将女儿喊出来,我们有事情要问。” 庄家老两口疑惑不已,什么事情会问道自己的女儿。 齐母忙不迭的跟着说道,“对对,老姐姐咱们两个去喊听雨,诸位大人还有事要忙,耽搁不起。”她也想快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呃,好。”庄母拗不过,和齐母两个人一起去了庄听雨的闺房,不一会儿里边传出了哭声。 怀致远示意李欧赶紧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们几个大男人的不太方便。 李欧和赵承莲两个都过去了,才掀开里屋的帘子,就看到了庄母趴在床边嚎咷痛哭,齐母在旁边唏嘘不已,劝着她。 齐母看到她们进来,开口道:“听雨也走了。” 赵承莲快步走到了床边,庄听雨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也是嘴角含笑,和自己的丈夫一样。心中已然知晓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位表妹,可她又是为了什么。 李欧没有过去,她看向了屋子里的第六个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圆圆的小脸上一双半月弯弯的眼眸。这会儿,小丫头正奇怪的看着床边痛哭的庄母。 她走了过去,“傅昕月?” 小丫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是我,你是?” “我和你的表姐傅幻丝是朋友,”李欧解释道,“你能说说庄听雨是怎么回事吗?” “可以啊,”傅昕月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对或错。 “稍等一会儿,”李欧先拦住了话头,接着把她领到了院子里,先是对怀致远点了点头,表示先前的判断没有错误,才说道,“昕月,你说吧。” 傅昕月环顾一周,发现对面的几个男人里的两个有修为在身,一个更是炼丹期,不自觉地往李欧的身边靠了靠。这多人里就这位是自己姐姐的朋友,她在她的身边感觉没有那么心慌。 “我和听雨姐,是在娘娘庙认识的……” 庄听雨因为自己表哥的婚事,觉得自己被表哥抛弃了,去往娘娘庙上香,希望娘娘可以保佑自己和表哥永生永世在一起。希望自己可以嫁给表哥,成为他的新娘子。 旁边的傅昕月听到她的念叨后,问她什么叫做新娘子。 “新娘子啊,就是女儿家嫁人时候的称呼。” “那什么是嫁人呢?” “嫁人就是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成亲。” “那什么是成亲啊?” 庄听雨觉得这个小丫头很有趣,她家的大人都没有教导过她吗,“成亲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然后生一个孩子,嗯,也可以多生几个……” 两个人一直聊到了天黑,晚上在庙里借宿一晚,她给傅昕月又讲了很多事情。不过大多时候是她才说了一个,傅昕月从这个问题中问另一个,接着她再解释这个问题,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一直折腾到大半夜。 最后,傅昕月说道:“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了。” 庄听雨听了后,虽然不太相信她一个小丫头能办到这件事件,还是问道,“什么办法?” 入梦。 傅昕月的办法就是入梦。 庄听雨睡觉后,傅昕月将齐水拉到她的梦里,这样子,他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了。 不过也有缺点,就是她没有修炼到家,可能拉不出来他们两个,他们可能会永远沉沦在那个梦里。到了那时候,他们在现实中的肉体就会死亡。 死亡,就是入梦的唯一缺点。 庄听雨听了后,久久不能平静,更是一晚上没有睡,她下不了决心自己该怎么做,如果结局是死亡的话,她有没有勇气去选择呢。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 直到她看着赵承莲的花轿进了齐家的门,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不希望这个女人夺走自己的表哥,那个坐在轿子里的人应该是她。 鞭炮声、祝福声、起哄声,所有的声音都萦绕在她的耳边,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她要挣扎、要反抗。 晚上回到家中,她就对傅昕月说了两个字,“入梦!” 傅昕月虽然对很多事情都是不清不楚的,可是对于死亡还是知晓的,她郑重的问道:“听雨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决定了,你做吧。” 庄听雨换了身新衣服躺在了床上,静静地等待着梦境的降临。 随着傅昕月的讲述,在场的众人都唏嘘不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一个故事。 熊光济更是无言可语。 命案!一起命案,到了最后竟然是一起殉情自杀。 刚才说什么来着,儿女私情要是能放下,就不会出现殉情了。自己虽然猜对了,可是心情很不好,他该治谁的罪,死去的庄听雨,还是活着的傅昕月? 难啊! 熊光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尤海审视着傅昕月,一个可以轻易入梦的小妖怪,不得了。不过这也算不得肆意杀生,无法出手擒拿。而且看公主李欧和怀致远的态度,好像一直在找这个小丫头,他更不能轻易动手了。 不知什么时候齐、庄两家的妇人也来到了院子里的,她们相顾无言,怎么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早知如此的话,岂能不管不顾,儿女们为何有了事情不和自己相商呢,她们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赵承莲凄婉不已,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多余,可是这一切又不是她的错。 结局就这么不欢而散,唯有一地鸡毛。 怀致远和李欧把傅昕月带走了,这次的事件中她虽然也有不对,可是对于这种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他们又能说什么,只能一再的嘱咐,人命关天不可枉为。 回到了公主府,傅家姐妹两人就开始叙旧,梅玄也在一边欣慰的看着,她这么多天的奔波也终于有了结果,为她们姐妹的再相见开心不已。 怀致远待她们两个停下来后,传给了傅幻丝一句话,是尤海说的。这次的事情不完全是因为傅昕月的缘故,可是如果让司天监抓到了她有故意杀人害命的嫌疑,即便她还是个小孩子,也定不会轻饶的。 傅幻丝也承诺道:“此次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不会重蹈覆辙。” 第二天,姐妹两人就离开了。 一时间,怀致远和李欧也闲了下来,猫鬼调查进入了死胡同,京城偶尔出现几例案件,也是一般的治安案例,并不是修士鬼物方面的案件。 趁着这个机会,两个人一直去了城北山庄一趟,庄里一切正常,他们住了几日,才又返回城里。 怀致远和李欧两个人才行走了不到十里的距离,忽然听到了一阵打斗声。怎么会有人在这个地方进行打斗,虽然距离京城不是太近,可是司天监山门就在西北,什么人敢在这个地方动手。 两个人打马过去,竟然还是怀致远的熟人——封梦南,她正用着一把飞剑对付一只小巧的怪物。 待他们距离近了才看出来,那是一只猫,浑身斑驳的毛皮,尾巴也断了半截,头部更是凹凸不平。很明显如果是正常的猫,那么它肯定是只死猫了,因为就连肚皮都被破开了一半,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 “猫鬼!” 李欧第一眼就想到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猫鬼,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 打斗的双方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被猫鬼附身的死猫发现有人过来,寻了个间隙,窜入旁边的草丛中,一阵阵簌簌声中就遁逃了起来。 李欧一看怎么可能放走它,一摁马鞍,人已经出去。手中长剑一掷,更是拦在了猫鬼逃跑的路线上。 封梦南发现对手逃走,也顾不得追赶,赶紧查看身后的人。她也是路过此地发现了那只怪猫在攻击人,uu看书 .uknshu 才出手相助的。 被救的是个小男孩,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这会儿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封梦南抱起他不住的安慰,好半天小家伙才止住了哭声。 怀致远见到李欧出手,也是跟着出手。 只听嗡的一声,一个丈大的大钟已经罩住了李欧和猫鬼。 猫鬼被李欧追的慌不择路,铛的一声撞到了钟壁上被弹了回来。 李欧在后边剑指如风,犀利的真元破空而来。 猫鬼感受到身后逼近的气息,干脆弃了肉身,也不顾现在正是太阳当头,直接飘了出来。才刚才出来,就被阳光灼伤出阵阵黑烟。 喵呜—— 一声嘶哑的吼叫,它直直地朝着大钟撞去。 怀致远看着钟里的打斗,已经可以预料到结果了,下马来到了封梦南的身边,“梦南,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遇到猫鬼的?” 封梦南抱起小男孩,“是那只怪猫在攻击这个孩子,我也是路过遇见才出手的。” 怀致远看着依偎在她怀里已经停止哭泣的小男孩,“小家伙,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做严禾俊。” “严禾俊,那只野猫为何咬你,你知道吗?” “不知道,”小男孩摇头,“我是在这边玩,那只野猫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扑过来就咬。” 听到他的话,怀致远疑惑不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猫鬼回去袭击他,还是附身在一只死猫身上。要知道野兽攻击可能会无缘无故,这种附身的攻击绝对不会没有其目的。 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14章 急转直下 李欧看到猫鬼从死猫中离体而出,更是加快了自己的攻击节奏。 真元依附在剑指上破空声嗤嗤作响。 猫鬼已经感受到她带来的死亡阴影,尖叫着撞向了大钟,势要撞破一个洞逃之夭夭。 咚!猫鬼撞上了钟壁。 大钟登时响起了格格的声响,它那舍命一击的撞击已经超过了钟字剑书的承受底限。咔的一声响,裂开了一道缝隙,猫鬼身上因为阳光灼伤而腾起的黑烟已经从那个缝隙开始向外渗透。 它看到了希望。 嗤的一声,一道真元完全破开了那道裂缝,它身上的黑烟开始从狭窄的破洞中向外飘荡。 它有了希望,也没有了希望。 随着大钟哗啦一声化为片片的碎片,猫鬼也因为那道穿身而过的真元死去。 这时远处跑来了一个妇人,她是严禾俊的母亲,先是接过自己的儿子看到没事后松了一口气,继而是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屁股上,母子两个开始痛哭。 封梦南看到她竟然打自己的儿子,就要上去理论,被怀致远一把拦住。 李欧也走了过来,她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怀致远将封梦南说的又给她说了一遍,“也许我们应该问问严禾俊的母亲,她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欧等他们母子哭声止歇后,过去询问情况,不过严母一直不开口。怀致远见状就把封梦南也撺掇了过去,果然她见到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后,终于开口说出了实情。 其实也不完全是实情,因为只是她的猜测。 她的夫家姓严,二皇子府里的采办,在普通人也是需要巴结之辈。她就是被其看中强行纳为小妾,严家主母感觉她分走了自己的恩宠,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先开始的时候,她的吃穿用度还算可以,待到有了儿子后,地位瞬间升高。可她一个小户之人,又如何斗得过身经百战的严家主母。而且严家主母也不允许有人会分走自己儿子将来的家产。 于是她们母子苦难日子便开始了。直到最后,她带着儿子回到了乡下躲避,没想到还是会遭遇毒手。 李欧一听,整个脑子嗡的一声。 猫鬼、二皇子府里的采办,这一切不都是坐实了二哥的罪名吗。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浑浑噩噩的回到公主府,她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天,饭米不进,就那么直愣愣的发呆。怀致远进来几次,她也不搭理,也不愿意动弹,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直到第二天,她忽然说了一句,“致远,你说那对母子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派来的?” 怀致远见到她终于愿意说话了,点头回应道:“有可能,而且有种让我们知道他们母子的刻意感。” 李欧忽然又问道:“昨天严氏母子如何了?” “让封梦南先送回去了。你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回来?” 李欧想要说声谢谢,又发现自己有点张不开嘴,正在这时,她的肚子忽然咕噜一声。她有点囧色的看着怀致远,饿了。 “咱们先去吃饭。” 梅玄听到他们两个人要吃饭,忙去张罗。能吃饭就好,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见过李欧这个样子,很是担心。 饭桌上,李欧边吃边说,“吃完饭后,我要去调查严家。” “嗯,”怀致远回应道:“我陪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你帮我去见一下严氏母子。咱们两个人分头行动,也好快点查出真相。” 怀致远抬眼看去,李欧也正看过来。 看到她的坚持,他想了想将自己仅有的那枚鼎字剑书掏了出来,“这个你拿着,虽然现在各方面线索指向二皇子,可是不表示背后不会是其他人,你一定要小心。” 李欧接过后,发现这个和先前的剑书有明显的区别,青绿色的竹书竟然有种厚重感,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她郑重的接过收了起来,“你也小心。” 吃过饭后,李欧去了严家。 怀致远自己先去一趟司天监,见到了封梦南。小丫头虽然对他昨天匆匆离去有点意见,不过还是领着他去了严氏母子那里。 问完后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他给了母子两人一些银两,让他们搬离这里。他可以预见到这次的风波肯定会吞掉整个严家,就连他们母子也不例外,还是早早离去为好。 晚上和李欧两个人交换了一天所得后,所有的线索更加明晰化地指向二皇子。 各种或明或暗的线索中,怀致远也无法确定这里边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如此的权利争夺中,甚至真相并不重要,只要师出有名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李欧躺在他的怀里,“你相信此次的猫鬼事件幕后之人就是我二哥吗?” “现在不是咱们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 “什么?”李欧发现他说了半截话,就住了口,不由抬头问道,“你怎么不说了?” 怀致远忽然想到了今天和封梦南一起下山的时候,见到的一个车队,那个车队是过去送果蔬菜品的。 他发现送菜品的人,不是以前的那批人,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换人了,不是老冯家了?” “早就不是老冯家了,好像是老冯身体不好,他儿子在一次送东西的途中出了祸事,就换别家了。” 那个时候他急于去见严氏母子,没有多问,就这么错过了。 李欧见他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也不搭理她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想起来一个事,”怀致远接着把刚才自己所想给她说了。 李欧也是一惊,要是严家不仅给二皇子送果蔬菜品,还给司天监送的话,那么就真如老祖李域所说,牵连甚广。 怀致远说道,“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了。” 李欧也是颓然躺了下来,没有接话,她被一层层波澜搅的完全失去了方向,到底该往哪里去,什么方向才是真正的选择。 两个人各有所思的睡着了。 次日,怀致远和李欧一起去了司天监,他们要确定心中所想。 “哦,你们说送菜的,就是京城中那个什么街坊中的严家。” 李欧接口说出了街坊的名称,后勤负责的人员一摆手,“对对,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 就在两个人决定要入宫的时候,怀致远被喊住了。 李欧看到是袁熙柔,于是对他说道:“你去吧,也许司正找你有要事。我入宫去面见父皇,接下来确实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可以查下去的。” “那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怀致远嘱咐了一番,他一直感觉猫鬼事件的真相深深地隐藏在他们窥不见的地方,不是他们查不到,而是幕后者只愿意让他们查到这里。 李欧下山了。 袁熙柔看两个人有点面色凝重,心中很是奇怪,不过也没有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走吧,司正正在等你呢。” 怀致远跟着她一直到了山顶,司正左南正在那里居高远眺,山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角很有一种出尘之意。 司正左南等到袁熙柔离开后,开口道:“我决定去龙兴郡隐修。” 怀致远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没想到见面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那?”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 司正左南一笑,“没有什么可纠结的,已经到了我该隐修的时间。” “恕小子不是太明白。” 司正左南转头看着他,“你知道吗,几年前的时候,我还在为司天监有一个地仙而殚精竭虑,短短几年时间也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只是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真的很对不起你。” 怀致远听到他又提起了周痴的事情,想要笑着化解,却发现心中还是横着一个梗,没有办法那么轻轻松松的过去。 司正左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虽然觉得对不起怀致远,但是当时那个时间,对于突破中的周痴,他再选择一次的话,还是不会选择他。 他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会带走周痴、范咏妍她们。这里已经不适合她们了,人算终究抵不过天算。”甩给怀致远一个玉牌,“这个是把钥匙,到时候我会封山,你想来的话,需要持牌过来。” 怀致远看着他有些疲惫的面容,心中没来由的想到,即便地仙境又如何,心中那口气泻了,也不过是一位垂垂老人。他把玉牌收了起来,“不知司正何时动身,到时候我来送行。” “不用了。”司正左南又回身远眺,那个方向就是京城,那座庞然大物坐落在大地上,经历过无数岁月的风风雨雨。那里曾经承载了他的梦,如今也是梦碎之地。 三百多年前,楚皇朝风雨飘摇。 九州妖物四起,生民苦不聊生。 那一天也是这个山巅,有三个年轻人站在里,他们遥指京城。 李域意气风发,“我要建立一个九州一统的皇朝。” 周清看着他说道,“楚皇朝虽然名义上占据了大统,可惜九州各地还是分崩离析,妖鬼横行,没有一点皇朝的气概。” 她是一个以丈夫马首是瞻的女人,既然李域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一定会竭力相助。 左南却说道,“我的梦想并不是建立皇朝,我想要组织天下修行者,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再也没有妖鬼作祟。” 李域一愣,“组织天下修行者?” 周清眼睛一亮,“左南的主意很好,我看你们兄弟两人携手一起推翻已经腐朽的楚皇朝,建立一个浴火重生的皇朝,到时候皇朝出面聚天下修行者,察九州妖鬼,一定会是个太平盛世。” 左南也赞成的点头,如此的话,他们就掌握了大义,携天下大势,那些割据一方的修行者哪里还有抵抗的能力,到时候必然会有一个朗朗乾坤。 三个人诉说着各自的梦想,铺展着未来的画卷。 再看如今的京城,左南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心力,他累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猫鬼事件查到最后,竟然还牵扯进了他一手建立的司天监。 叹了一口气,司正左南悠悠道:“你去见见周痴她们吧,也许以后很长时间里你们不会再见面了。” 怀致远也看出了他在缅怀自己的过去,就不再打扰,“那小子告退了。” 见到周痴,正好范咏妍和封梦南也都在,她们正在收拾东西,原来她们已经接到了左南的通知。四人聊叙一番,他就下山了。 回到公主府,李欧已经回来了。她也让人在收拾东西。 “这是怎么了?” 怀致远纳闷她怎么也在收拾,难道她决定不再插手猫鬼事件了? “父皇下旨让我去城北山庄。” 李欧叹息,她在宫里和自己的父皇据理力争,没想到说不过她的父皇直接来了一道圣旨,还派人过来监察,要确定她去山庄无疑,否则就是把她绑过去。 怀致远听到她的话,可以预料京城接下来的风波肯定不会小的,要不然以她一个公主之位,哪里用得着去城外躲清静。 “那也是担心你。”他安慰的说道。 “可是……” 李欧还想说自己放不下两个哥哥,u看书ww.ukanshu.cm这时梅玄过来说太子和二皇子知道她要去城北山庄,给她备了很多东西已经送到府里,问她要不要一起带过去。 “好了,不要瞎想了。”怀致远只能勉强说着干巴巴的话语,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欧点了点头,事不可违,也许自己应该学会接受才对。 第二日,太阳出来的时候,车马粼粼,李欧和怀致远离开了京城。 李绩坐在宫中听着汇报,直到公主已经出城,才算有了笑容。他也没有想到猫鬼到了最后,竟然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这个小女儿,他不想她牵连进去。 李绩看向皇宫深处,嘲讽的一笑,老祖,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可惜他没有修为,也活不了太长时间,要不然岂能让风波就此而起。 皇宫深处的李域依旧在闭目打坐,好像从来都没有动过,也没有出去过。 第15章 纷乱1天 二皇子府,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在练武场上习武。 他是二皇子李维的儿子李劭,虽然年纪轻轻也已经踏入了筑元门槛,平日里更是一心专注修炼,不闻外事。 李维和苏沐妃正在旁边观看。 不一会儿管家过来禀报公主已经出城。 “风雨就要来了,”李维开口道,“你不走吗?” 苏沐妃还在看着李劭在场中演练着一招一式,颇有板有眼的,只是缺少一些磨炼,少股子狠劲。听到他的话随口应道,“走什么啊?” “你不是一心想要效仿你的祖辈苏前辈吗,如今这个形式,我是肯定没有希望了,父皇眷顾的话,我也许会留一条命的。只是苦了劭儿,他一心想要修炼,这次过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苏沐妃转头皱眉看向他,“我是想要效仿苏前辈成为一国主母的,可是也没有说会离你而去啊。” “日薄西山,你留下也只会搅入其中罢了。” 苏沐妃正想说什么,那边李劭一套拳已经打完收工了,他蹬蹬地跑了过来,“苏姨,刚才我打的那套拳如何,是不是特别厉害?” “傻孩子,”苏沐妃递给他一条手巾,“擦擦汗。再说习武哪里有那么快,需要日积月累的,你才练了几天。” 李维看着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就像一对母子,心中很是感激苏沐妃。 他知道她最初跟着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可是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她有什么瑕疵的话,那就是当初背叛了有苏氏。 这也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为何她会轻易背叛自己的家族,却没有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是对他有信心,还是另有打算,他不得而知。 “愣着干嘛呢,劭儿在给你说话呢。”苏沐妃的提醒让他回过了神思。 “爹,你想什么呢?” “走吧,没事,厨房已经准备了早餐,咱们去吃饭吧。” 管家忽然又跑了过来,附耳道,“老爷,府里已经被禁卫团团围住了。” “知道了,交代下去,不要大惊小怪。” 苏沐妃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说什么呢?禁卫都来了?” 李维点了点头,忽然笑道,“你这个时候走已经来不及了。” 苏沐妃横了他一眼,“你又没有做,怕什么?” “这不是我做不做的问题,而是其他人是否愿意相信我做没做。算了不说了,我们吃饭吧。”李维招呼自己的儿子,“劭儿,咱们去吃饭。” 三个人围坐桌边,吃着饭菜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符安珊现在并没有心情吃饭,她看着廊檐下的四个人,又瞅瞅自己身边的太子,她不知道为何会是这个样子。昨天她还给李欧准备东西,本以为今天皇帝会去处理老三,怎么突然派了人过来。 李颐看着四位炼丹期,“我要面见父皇。” “太子对不起了,你不能离开。” “知道我是太子,还不让开,谁你们的胆子,胆敢阻拦当朝太子!” 嚓!四把刀一下全部出了鞘。 为首之人说道,“皇上有旨,敢乱动者,杀无赦!” 李颐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句话,他的父皇竟然下旨杀无赦,双方一时僵持在了一起。 不仅是京城里一派肃杀之气,就连司天监山上也是剑拔弩张。 山位司和海位司拔刀相向。 李珑看着周子实,严肃的说道:“周兄,只要你愿意和我去一趟宫里向皇帝陈述一切,我肯定是不愿意对你动武的。” 周子实讥笑道:“李珑,你既然都查的清清楚楚了,还假惺惺的搞什么进宫陈述,不就是想要我一条命吧,有本事你自己来拿。” 严家承认他们的猫鬼是从海位司周子实那里得到,然后送到了三皇子府的。而周子实却是有口难言,他也是偶然间得到了一个猫鬼,自己留下作为研究,怎么可能暗中给了别人,让他们去伤害当朝太子。 周子实知道自己落入到了一个陷阱中,可惜此事牵连甚大,没有人敢出来给他作证。就连司正左南和周痴也已经早早的离开了山门,不知去处。他更是连个可以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进皇宫只有死路一条。 李珑伤心的看着他,“周兄,我很痛心,没想到你竟然暗中豢养猫鬼。” 周子实已经豁出去了,谁让他知道了猫鬼事件的时候已经晚了,“行了,不用搞这些婆婆妈妈的,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舒服呢,动手吧!” 山门中的众人都在远处围看,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司天监中竟然也会有猫鬼这等凶物,而且还是海位司豢养,更想不到太子猫鬼袭杀事件,会牵连到司天监中的高层。 要知道司天监除了司正,就属山位司和海位司了,两人统管着司天监的所有事务。不知道这次过后,司天监中的格局会变成什么样子。 “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 李珑伸手一引,仓啷一声,人群中一个年轻人手中的剑飞了过去,落到了他的手中。 年轻人名字叫做李意,是他的儿子,已经筑元圆满的阶段,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进入人仙境。他怀中抱着的正是他父亲的佩剑。 周子实斜眼眯了一眼人群,长袖一摆,一把短刃就出现在了手中。刃长二寸,比刀短,又比匕首长,很特殊的一把武器。 李珑一划,一道真元随剑而出。 周子实轻巧一刀,拦腰斩断了剑气真元,“直接动真格的吧,不用这么试探来试探去的。太没意思了。” “好,我也正有此意。” 李珑脚一迈,已然到了周子实的近前,平剑一刺,真元呼啸而起。 周子实微微侧身避让一点,跟着短刃一递,本来两寸的短刃在真元的加持下变成了一把长刀,正好可以够到对方。 李珑剑出无功,脚下并没有停止动作,长剑由上而下一点,当啷一声点在了刀上,阻拦了长刀的进攻。 旁观的众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司位动手,招式朴实无华,没有那些所谓的花哨绝招。可即便如此,短短瞬间也只是交换了几招,并没有破坏周围的一切。他们对真元的掌控力可谓心随意动。 “没想到可以将真元控制到这个地步。” 一些还是筑元期的人更是感慨不已,虽然战斗的人没有想象中的飞天遁地,可是方寸之间的闪转腾挪更见功夫,稍不留神就会被非死即伤。 忽然,一道真元突然越空而来。 两个人已经完全放开了手脚,不再刻意控制真元的散逸。 围观的人感受着透骨入寒的真元,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交代在这里。 刷地一声,一柄飞剑击中了真元,四散的元气还带着阵阵的杀意。不过也总算捡了一条命。 “所有炼丹期以下,全部退后十丈!” 袁熙柔环顾人群,刚才要不是她出手,说不定就挂了几条人命。 听到命令,采药期和筑元期的人赶紧退了出去。虽然打斗很精彩,小命也同样重要。只有一众炼丹期的人还留在原地,不过也提高了精神戒备,免得被殃及池鱼。 战斗中的周子实挥舞着手中的短刃肆意勃发的砍向李珑,好像不要命的挥霍着真元。 “哈哈,李珑,你不是要拿下我吗,来啊!” 李珑不为所动,还是按照自己的章法一步一步的接着对方的招式。眼见对方一个力劈华山,真元如风,从上而下刮向了他。 不可硬挡! 一瞬间他做出了判断,剑势一挑,掀起一股烟尘,仿佛一堵围墙凭空出现,要顶着刮下来的风。 轰的一声巨响。 两道真元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激起了一片尘土。 周子实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几步已经来到了山边,纵身一跃,身形开始急速的下坠。 “告辞了!” 降落几丈后,脚在崖壁上一点,借力减缓下坠的势头,然后再次下落。 司天监的所在山峰虽然高,可是山势对于他们这些炼丹顶峰的修士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可以到达山底。到了那时候九州之大,还不是任他驰骋。 被烟尘遮蔽的李珑并不着急,排掌一推,所有的烟尘就都飞向了一边。 人群中的李意想要提醒自己的父亲,周子实已经从借机逃跑了,可是看到父亲不紧不慢的样子,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也就止住了自己的话头。 其他人看到一场大战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不禁有些惋惜,要是继续的话,他们说不定可以从中学到些什么,可惜没有人敢开口。 “都散了吧,袁熙柔你找几个人去谷底一趟。” 李珑手中的剑一丢回到了鞘中,自己也转身离开了。 袁熙柔眼眸一沉,果然另有安排,于是喊了几个人和她一起下山。 周子实已经到了半山腰,他不知道山顶发生的一切,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再上的。可是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还是下山更为正确,不过他也慢慢变换了方位,没有就那么直上直下,他也怕底下万一有埋伏了怎么办。 他还是低估了李珑。 埋伏哪里是在谷底,而是在半山腰。 又往下落了几丈的周子实一眼就看到了山腰的人,整个坡上每隔几丈就有两个人,他们早已经守护多时。 怎么可能蹦出这么的修行者,他看着那些人。刚才在山顶上的时候,他已经大致看出了司中并未少多少人,李珑从哪里找到的这些人? 山腰的人也看到了周子实,每个人都擎出了自己的武器,诸葛连弩。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修士,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 一时间,崩崩的机簧声在山腰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连续不断的弩箭不停的攻向他,周子实短刃一挥,本就消耗过半的真元,更是泼水而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中,弩箭被真元拦截住了。他也借势往下又是几丈的下落,避开了这群人。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选好落脚点,又是一阵机簧声。 密密麻麻的弩箭攒射而出,山坡上一批一批的人不停的消耗着他的真元。渐渐地周子实眼中出现了绝望,惧怕。 真元耗尽之际,就是他丧命之时。 袁熙柔带着人花费了一刻钟的才到了山底,远远地就看见一具尸体躺在了那里,鲜血染红的尸体死不瞑目。 “收尸,回山。” 袁熙柔抬头看向高耸的山峰,也许以后的司天监要变天了。 司天监的天变不变李颐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天已经变了。 一道圣旨已经宣旨了,他的命运已经被划上了休止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豢养猫鬼有碍于社稷,今特夺其太子之位,押送天牢,等候处理。” 符安珊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我要见父皇,他不能这么对太子!” “太子妃您尽可去见皇帝。”宣旨的人一笑,然后面容一肃,看向一直拦住太子去路的四个人,“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带太子回去?” 太子李颐想要反抗,最终还是任命地跟着他们走了。只留下太子妃符安珊一个人守着太子府,欲哭无泪。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二皇子府里。 李维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愣住了,uu看书 .uukanshu.om 他一直在等人来呢,还在思索自己到时候要不要反抗,如果反抗了会是什么后果。怎么一转眼和他没有关系了,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旁边正在饮茶的苏沐妃,“夫人,你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苏沐妃一抬眼皮,“殿下可以冤枉妾身了,我要是神机妙算的话,早就成就地仙境界了,哪里还会一心想要做个后宫之主。” 李维一听也对,好像又有哪点不对,不过他却又说不出来。 “你与其在这里瞎想,还不如进宫面见父皇,肯定会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总比自己一个人瞎揣测强,万一再错了,又是麻烦事。”苏沐妃放下茶杯给他了一个建议。 李维想了想,自己确实需要进宫一趟。不过他还想等,等父皇宣旨,他知道自己父皇的态度。可是容不得他多想,管家已经急匆匆的跑来,宫里传出口谕让他进宫面圣。 落日的余晖下,他走出了皇子府。 第16章 渡口夺命 十月初九,天朗气清。 大焱皇帝昭告天下,大皇子李颐德行有失,废除太子之位,另立二皇子李维为太子。 当这个消息传到城北山庄的时候,李欧怎么也没想到猫鬼事件发生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她一直以为二哥会凶多吉少。 另外司天监海位司周子实其实为猫鬼执掌者,已经被山位司李珑正法。因为司正左南退隐山林,李珑暂代司正之位,尚扬、袁熙柔两人暂领山海司位,协助他共同管理司天监事务。 短短的几天内,大焱的两个权利中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怀致远看着孤立远眺京城的李欧,“要不要回城一趟?” 李欧回身抱住了他,想要汲取一些安全感,“不去了,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走了?” 怀致远低头道:“怎么这么说?” “那你不走了?” 怀致远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一时间沉默了起来。 李欧起身,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去吧,虽然我想你留下来,可是我也看出来了你此次来京城是有要是寻找司正的。我们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说什么呢,”怀致远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虽说是机缘巧合,可是我并不后悔,这段时间我先不走,等过完年后,我们回老家一趟,咱们一起给我父母上柱香。” 李欧抬头看他,“你是认真的吗?” “绝无虚言。” “好,那咱们过段时间就回去,这次过年就不留在京城了。” 两人商议之后,就开始着手安排。 半个月后,两个人从山庄离开,出发前往钧州府象城郡。 轻车简行,一路南下。 到了浊域河后,天上竟然开始飘洒起了雪花。 “没想到已经十一月了。”李欧看着漫天雪白,感慨了一句,“前两天还是雨呢,今天已经开始是下雪了。” “是啊,时间过的这么快。”怀致远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歪歪扭扭落到了他的手心,接着开始消解,融化成为一点水迹。 雨,雪,水,一个冥冥之中的循环。 怀致远的脑海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轰隆! 一声炸雷在他的识海深处响了起来,开始下了瓢泼大雨,雨水落到地上,形成了涓涓细流。流水汇聚,变成了一条小河。河水滔滔,在太阳的照射下蒸腾着漫天的水汽。 怀致远看着识海中那突然而起的变化,既上次的太阴太阳之悟后,他终于迈出了那临门一脚。 抬头望天,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漫天的云层中有雨水降落。 雷电翱翔在天际,轰隆隆一声,电舞银蛇,神龙一般穿行在云层之中。一现一隐的从他眼前出现再消失。 雨水没有尽头的直灌而下,地上的河水游走前行,直奔向远方,直到一头扎进了一个宽阔的水域。 他知道那片水域就是自己真元在识海中的具现,现在水域正被滔天的河水汇入其中,边界不断在扩张,浩浩荡荡难望其边。 李欧听到他感慨了一句时间过的真快,就没了回应,转头瞅去。发现他双目紧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竟然有所悟! 再看看这一场雪,从天而来,落地成水,需要下上一段时间才能有积雪呢。 她握剑的手紧了紧,这里是渡口,虽然他们站的稍微偏了一点,可是距离人群也不远,她需要戒备,防止有人打断了他的悟道。 远处的人群,有人抱怨着怎么好好的突然下起了雪,不过也有几个孩童看到下雪后开始欢呼起来,还不时的仰着脑袋,张开小嘴,伸出舌头去接从天而降的雪。 看到这一幕,李欧莞尔一笑,不知道将来她和怀致远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是这么调皮。 眼角余光瞥见闭目的怀致远,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赶紧收回心神,全部心思都用来戒备上。 河面上过来了一条船。 “船来了,上船的都排队啊!” “不要争抢,都有位置。” “今天人不多,一趟肯定可以都拉走的,不要急,知道吗!” 渡口维持秩序的人,开始了吆喝,防止船靠岸的时候,所有人一拥而上,万一谁再失足落水了,那可真是罪过。 船停渡口,搭上船板,所有人开始有序的登船。 待上了差不多了,船家发现有两个人还站着一边一动不动,问道:“哎!你们两个走不走,这可是最后一趟了。不走的话,要等到明天了。” “谢谢船家,你们走吧。”李欧回话道。 船家也见怪不怪,总有些矫情的富家子弟喜欢附庸风雅,一点都不实际,也不看看天,正飘着雪呢,还玩些有的没的。也就不搭理他们,吩咐撤板,开船。 “开船!” 随着桨拨动水流的声音,渡船离开了渡口。 哗啦一声,李欧望见水流随着船桨的摇曳,出现了一个回旋。 她侧步抽剑,铛的一声,挡住了一把出现的剑,剑气阴森。她看到了剑的主人,一个鬼修,想也不想的问道:“你就是甄浩羽?” 甄浩羽没想到自己的必杀一剑被挡住了,“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出剑?” 李欧答非所问的道:“你杀人的时候,都喜欢这么问东问西吗?”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用纹字剑书了。 甄浩羽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在乎了,和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出来吧,今天咱们就一起会会这位当朝的公主。” 三个三头六臂满口獠牙的鬼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次他本来想将几头鬼物都带出来呢,又怕姐姐过去寻他,发现他不见了,又要挨顿揍。上次被陆桥儿送回去,就挨了几鞭子,到现在还有点痛呢。 想到这里,甄浩羽更是仇恨地看着怀致远,要是等他过了浊域河,象城郡有自己的姐夫坐镇,他就不好出手了,这次是他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岂容错过。 李欧看着对面的四个鬼修,这次对方有备而来,她要护住怀致远,一个人有点捉襟见肘。需要占据主动,她直接摸出一枚钟字剑书,手指一搓真元运转,她已经攻了出去。 咚—— 一阵钟鸣在岸边响起。 已经行到十几丈开外的船上的众人,忽然听到了一声钟鸣。 “浊域河上什么时候还有钟了?” “不知道?” “你们说会不会是河神显灵了?” 每个人纷纷说着自己的猜测,不过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都是胡乱说着。 “看岸边!” 忽然有人喊了起来。 听到喊话的人,都向岸边张望,发现那里突然多出了一口大钟。钟身散发着莹白的光芒,丈高左右,一股庄严的气息铺面而来。 “怎么突然多口钟啊?” “你看那里有人在打斗!” 有眼神好的人已经看到了岸边打斗。 岸边的李欧激活了大钟将怀致远罩住,自己抽剑踏步而出,她先选择了一个鬼物攻击而去。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先消灭到那三个鬼物,最后再对付甄浩羽。 吼! 三头六臂的鬼物嘶吼了一声,黑气腾腾中扑了过去。 甄浩羽见到李欧去对付鬼物,他直接选择了怀致远,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破掉防御,杀了怀致远,以解心头之恨。 森森的鬼气裹着剑身,直刺钟壁。 嗡的一声。 钟鸣响彻渡口。 扑出去的鬼物忽然隐藏在阵阵的黑气中。 一泓剑刷的划出,真元波动,震荡着半空中的黑色雾气。雾气一个荡漾,就稀薄了开来,刚才藏身其中的三个鬼物已经变成了一个身高盈丈的怪物,多手多脚可以眼观四方的多头鬼物。 几双拳头轰的一下击打到了真元波浪上,更是响起了哗啦的一声碎裂声。 有些棘手。 李欧纵身一跃,先是弹出几枚剑书袭击甄浩羽,自己再一剑挟裹真元如巨浪般拍向鬼物。 甄浩羽想要再一剑刺下的时候,耳中忽然听到了几声仓啷出鞘响声,也顾不得再攻击大钟了。剑气带动阴气,横陈而起,他退了一步。 通通通,几声响,剑书和他鬼气森森的阴气撞击到了一起。 李欧趁着这个时机,又是一剑磅礴巨浪拍打向鬼物。 才挡住第一道巨浪的鬼物,跟着又是一道巨浪排来,抵挡的手臂更是格格作响,嗤的一声,脚下抵挡不住。他被巨浪冲击的滑了出去,一直到了几丈开外,才算止住了退势。 三头六臂的鬼物融合起来,虽然对付一般的修行者绰绰有余,但是应付炼丹后期还是有点力不从心。不过甄浩羽也只是想要他拖延一下而已,并没有期望他能真的杀了李欧。 躲过剑书攻击,甄浩羽脚下不停,又是一剑刺出。 看着大钟里还在闭目悟道的怀致远,他知道自己这一剑就可以破开他的防御,下一剑就能要了他的命,希望鬼物可以帮他拖住两剑的机会。 叮,一声脆响。 他的一剑刺到了一泓剑上,一泓如水微微荡漾。 “阴魂不散!” 看着伸剑过来的李欧,他咒骂了一句,眼看就要心愿得逞。干脆心一横,先不管怀致远了。剑身斜动,他转换了攻击目标。 李欧来不及回剑,左手剑指抵挡了一剑。 嗤,一触即开。 李欧事起仓促,受了点伤。 甄浩羽跟着又是一剑,趁你病要你命,搏杀就是要杀对手个措手不及,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哪里有什么怜香惜玉婆婆妈妈。 李欧左手收回,右手的一泓剑也终于跟上了对方这一剑。 真元和鬼气交织一起嗤嗤作响,更是染得整个渡口黑烟滚滚。 渡船已经停了,他们都在看着岸上的搏杀,原来这就是修士的战斗啊。他们虽然见过司天监的衙门,可是正经说来,从来没有见到他们是怎么降妖除魔的,即便有人有幸见过,也是为数不多。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哪里还愿意错过。当即有人喊船家停停,他们要长长见识。船家也有此心,只是苦了那些划船的人,不但看不到,还要付出比平时更多的力气。希望靠岸的时候,可以加点工钱。 “看,那个大怪物又跑过去了。” “是啊,这下子那一男一女危险了。” 他们议论着又奔回渡口的鬼物。 鬼物大步迈开,几下就又回到了战场,趁着李欧正在抵挡甄浩羽的第二剑时,几个拳头一起轰击出去,沉闷的破空声中,拳头已经到了她的背后。 前有剑,后有拳,李欧一下子陷入了被动之中。 刷的一声,一口大钟挡在了她的身后。千钧之际,她又激活了身上的一枚钟字剑书,可惜并不能挽回她的颓势。 右手一泓剑撞上甄浩羽的鬼剑,四散的元气的吹开了雾气腾腾的黑烟。这时,她身后的大钟也只是坚持了一瞬,就被鬼物轰成了碎片。 “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甄浩羽嘴上虽然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鬼剑又是一剑刺出。他对面的鬼物在破开了屏障之后,几双手伴随着风声拍向了李欧。 前后的夹击中,她准备使用鼎字剑书。 怀致远先前嘱咐她,鼎字剑书一出,肯定会掏空真元,慎用,一定要慎用,没有必杀的把握,宁愿逃走,也绝不使用。 剑拳及身,鼎出镇世。 尔敢! 一声爆喝,uu看书 .uukanshu.cm响在了甄浩羽的耳边。 漫天的飞雪仿佛无数双的眼睛,都在无情的注视着他。无知竖子,也敢与天地为敌,该当何罪! 甄浩羽看着飘扬的雪花已经变成了围着他狂舞卷动,就连旁边浊域河中的虾鱼鳖虫,都在注视着他,眼神冰冷,仿佛在看着一个犯下滔天罪恶注定要死的人。 你该死! 你死定了! 然后他听到嗤的一声,身子一轻,他飞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李欧被鬼物轰击了出去,吐出的鲜血甚至染红的那些飘雪。 哈哈,李欧死了,接下来就是怀致远了。 他望向还在大钟里的人,你也死定了,知道吗,你的女人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你了。想要喊出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他看到了自己的身躯,脖颈上没有了头颅,只有一个腔子。 我死了? 第17章 李欧的笑 雨水无边无际,寒风飘过,竟然变成了漫天的雪花。 怀致远向下看去,发现刚才从云中降落的雨点,都变成了洋洋洒洒的雪花。 雪花飘落,地面上不多会儿就变成了白茫茫。视野所及,唯有那条奔流的大河还保持着活力,让落到其中的雪花融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挟裹而去,汇入到远处的水域之中。 飘雪渐小,太阳又升起,一派冬季景象存在于识海之中。 就连高大的可以遮蔽一方的桂花树也是银装素裹。 这就是冬,和炎热的夏正好相反。一个是彻骨的寒,一个透心的炎。 日月东西行,寒暑冬夏易。 阴阳无停机,造化渺莫测。 正所谓,阳根于阴,阴根于阳,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 阴阳者,本为一体。 冰雪消解,怀致远又看到了那根通天玉柱,这次他看的清楚明白,玉柱通天彻地,仿佛识海中的擎天玉柱,分开了天和地。 一步踏出,识海中轰隆一声。 他已经站在了玉柱的顶端。 原来悟到了就是这么简单,想起以前的劳碌奔波,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下功夫确实不是错误,可是如果积累不够,跨不过悟这个关卡,也只多怕些台阶罢了,只能无限接近于顶端,不算成功。 上次的太阴太阳有悟,这次的水雪之悟,两次的积累才算是终于破开了炼丹期的大门。接下来只要安心的积累,再有所感,才能跨越人仙境到地仙境的门槛。 睁开眼睛,怀致远心满意足。 忽然,他看到李欧被击飞。 原来,鼎字剑书出手的刹那,李欧就知道她只有一瞬间的时间。饶是怀致远曾经告诫过她这枚剑书的特殊,她也没有想到会在激活的刹那自己的真元差点见底。 李欧知道自己在鬼物和甄浩羽的夹击下,终究还是会受伤,只是伤势轻重的差别而已。可伤重伤轻的她对于敌人来说是没有差别的,他们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去杀了没有防备的怀致远。 所有她准备一搏,她要利用这个机会。 勉强将为数不多的真元步在自己的后背,她做好了准备。 短短的失神后,鬼物的攻击已经到了。 拳风声呼啸,轰的一声她结结实实的硬接了鬼物的这一击重拳。 瞬间,她就飞了出去。 已经回过神的甄浩羽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的剑还是刚才的直刺,短短的时间根本不够他做出应有的应对。 嗤的一声,他的剑斜插进了李欧飞过来的身体。 接着,李欧的动作不停,从他的身边掠过,只有一下的交错,好像清风拂面,一泓剑顺着他的咽喉划过。 扑通,飞出去的李欧摔在地上,甚至荡起了还没有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甄浩羽的头颅在空中飞舞,注视着下边的一切。 怀致远脚下一扭,他这个时间已经忘记了桂木剑,剑指如风,乳白色的真元干脆利落的在鬼物身上破开了一个洞,浩然正气的灼烧让伤口冒起了阵阵的黑烟。 疼痛感让鬼物回过神来,甄浩羽死了,他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吼! 狂啸声吹开了一丈方圆的飘雪,骤然被挤出去的雪花,和着原来飘扬的雪白,竟然莫名在这个时候形成了一个圆环将他们都圈在里边。 只有那个高高飞起的头颅,游离在空中。 “嗨!怎么挡住了?” “这个怪物是什么啊,这么厉害,这下子剩下的那个人危险了。” “我看不一定,先前两个围攻他们中的一个都被弄死了一个,我看这个也悬。” “所言极是……” 还在河中停留的渡船上,观战的众人议论纷纷,虽然他们看的不真切,可是架不住人多啊,总会有个眼神好的。 更何况其中不但有普通人,还有一些修士夹杂在其中,只是没有表露身份罢了。 周吉就是其中一个,他隶属于残存的前楚皇朝的吏员,专司京城情报。不过他只是掌故之职,他上边还有一个顶头上司侍郎。 本来关于情报他们有专门的渠道,不过这次的京城事关重大,他自己需要专门走一趟。一直等到京城完全平静下来,他才悄然出京一路南下。 没想到在这里不但遇到了当朝的公主,还看见了一场战斗。以他采药期的修为,虽然距离河边颇远,可是不妨碍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和鬼修发生冲突,他想不明白。 不但他不明白,同在船上的陈卓也想不通,他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岸上的怀致远。他一早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李欧和甄浩羽的身上,直到怀致远动了,他才发现原来是旧相识。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就想到了宁秋灵。 马佳诺逼走了宁秋灵后,他也差点受到牵连,要不是后来出色的完成了几次任务,说不定有可能会失去精英弟子的资格。 上次马佳诺去寻找姮娥牌位,虽然失败,可也给问道盟提供了一条消息,那就是红丸。只是带队的申桃不但失败了,还丢了几名精英弟子的性命,更为重要的是护法于规也丢了性命,可谓损失惨重。 唯一知道的就是九州还隐藏着一个用刀阵的组织,红丸极有可能落到他们的手中。 他这次回总坛是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需要回去进行交接。不过这几年的时间,他也没有停步,已经到了采药期后期。 不知道你走到了哪一步? 他看着岸边的怀致远,希望不会让自己失望。 鬼物啸声之后,躯干上十几条手臂抡起了拳头,向着怀致远砸去,他要锤死这个家伙,然后再杀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纷乱的拳头,就像山顶滚落的巨石,雨点般的砸了下来。 怀致远躲避了几次之后,也逐渐恢复了理智。他才刚刚踏入炼丹期,与敌争斗,最好的办法还是使用武器。 桂木剑应声而出,激起了阵阵涟漪。 手中拥有武器的他,战力立刻提升了一个层次,一剑刺出,已经可以蕴含字的意味。境地提升的第一个好处已经显现了出来。 一个封字,轻巧的接下了对方的巨石阵。 不过虽然挡住了,真元上的差距,还是让他只能被动的后退。 鬼物见到自己的攻击被接着来,没有造成应有的伤害,巨大的身躯猛然一跃,十几条手臂全部合到了一起,握紧的巨大拳头层层叠叠,如泰山压顶轰然而下。 通的一声巨响。 周围的雪墙猛地一震,然后飘散到空中,更是形成了一片白雾被震荡开去。 不可力挡! 怀致远赶紧后退,可是仿佛无法退出这片砸下来的阴影。 轰隆! 船上的众人好像听到了一声霹雳,接着他们就看了庞大的鬼物砸到地上,甚至先前的白雾都被这一切震了半空中,所有的遮挡一下子都不见了。连飘落下来的雪花,都飞不到这丈大方圆的范围内。 “死了吧?” “估计活不成了。” “哎,可惜了。” 船上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虽然看不见鬼物拳头下的情景,可是就看这动静,一定是凶多吉少。 周吉也看着这一切,这一拳下男的死了,重伤的公主还能撑下去吗,结果显而易见。没想到浊域河边,他会见证到当朝公主的死亡。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值得浮一大白。 陈卓也叹了口气,还准备以后有机会再和怀致远比过一场呢,就这么结束了,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他们都在看着那巨大的鬼物,怀致远也在看着。uu看书w.uukansh 他在刚才的一瞬间被李欧扔了出来,她自己被一拳砸到地上。 如巨石般的拳头下,李欧筋骨俱断的看着他,你没事真好,她还想给他一个笑容,可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能回去给你的父母上坟了,这是现在最大的遗憾。 砰,怀致远下意识中竟然握碎了手中的桂木剑。 我要杀了你! 他看着鬼物。 怀致远舍弃了再次召唤桂木剑,他握拳轰了过去。 现在只有拳头才能发泄他心头的恨意。 一拳不够,就两拳,两拳不够,再加一拳。 还在为自己砸中人而心中高兴的鬼物,忽然被一拳击倒坐到地上,滑了出去。 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被我砸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那自己砸的是谁? 鬼物被轰的脑袋混沌,还没有反应过来。 怀致远脚下一点,跟着一拳又到了他的脸上,砰的一声,鬼物直接飞了起来。 庞大的身躯就像一头笨重的肥鸟,歪歪扭扭的在空中舞动,只是那明显要比鹰隼庞大的身躯是飞不起来的。舞动了几下,就拍了下来,通的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怀致远脚步一动,又到了鬼物的身边,然后一拳、两拳。 他拳拳重击,击打在鬼物的头部。 鬼物因为一开始的被动,一直没有抓住反击的机会,只能被动的挨打,哀鸣惨叫更是呼声连连。只是那十几条胡乱挥舞的手臂,还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就此认命,他还想反抗,他也在找机会。 忽然,他其中一条手臂碰到了一条腿。 第18章 新的1年 鬼物心中一喜。 他反击的机会来了。 他猛地一拽的这条腿,然后抡了起来,荡起呼呼的风声,吹的雪花四散。接着,其他手也抓住这个家伙,猛地朝着地上一砸,更是震他的手臂微微发麻。 看你死不死! 鬼物定睛看去,发现自己手中竟然是一个破碎不堪的无头尸体。 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看,眼中充满了疑惑。 然后他看到了怀致远。 “死!” 怀致远手握桂木剑,一剑刺出,然后一削,鬼物的头颅滚落在地。 他回身去抱起了李欧,也顾不得管两个鬼修的尸体为何没有消失, 李欧依偎在他的怀里,“看来,我没有机会跟你回去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更是气喘吁吁。 “你不要说话,我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怀致远伸手掏药。 “不用了,”李欧用力的握住他的手,“我伤的太重,已经伤及根本,就算是救治起来也没有几年好活的,还是剩下几枚丹药吧。” “说什么傻话呢!”怀致远训了她一句,“我说了你不会有事就是不会有事!” 李欧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中很是开心,就算现在走了也没有大碍,至少你心中还有我的一个地位。接着她看到怀致远掏出了一个瓷瓶,拔出瓶塞顿时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不过也感觉到自己压迫的胸腔好像轻松了好多。 “这是什么?” 她有点疑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掏出什么东西。 “救你的东西。”怀致远暗暗将周围的环境扫视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在窥视,至于河上的渡船刚才战斗结束后已经开船了。 他将瓷瓶中的血液倒入了李欧的口中,看到她因为微微的血腥之气皱起了眉头,严厉道,“咽了!” 咕咚一下,李欧咽了进去。 她感觉到了一股暖意在体内扩散开始,游走四肢百骸,先是断裂的筋脉竟然奇迹的续接起来,然后是断开的骨骼生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就复原了。 “这是?” 她震惊的看着怀致远,世上怎么可能还有如此神奇的灵丹妙药。 “好了,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我们先收拾一下残局。”怀致远止住了她的问话,事关重大,防止隔墙有耳。 两个人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转头看着甄浩羽和鬼物的尸体,他们刚才掉落的头颅已经消失,只留下无头尸体还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李欧看着尸首,鬼修不应该会消散吗,怎么还会留有尸体啊。 “不知道,大概秘密就藏在他们的身上吧。” 怀致远先是将甄浩羽的尸体上下了摸了一下,摸出一个铜牌,继而鬼物的尸体也摸出一个铜牌。铜牌拿起后,不到几个呼吸,两具无头尸体就消散了。 铜牌上正反两面都是阳刻,正面是一个令字,背面是一座山。 李欧拿一个翻来覆去的看,除了这些,没有其他了,“可能是阴界的什么令牌,不知道这个牌子具体都有什么作用。” “不知道,不过这个山可能是泰山。”怀致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泰山?” “嗯,泰山府君主管阴界地府事务。” “那地府之人是不是对这个牌子有所感应?” “也许吧,反正已经招惹了够多的人,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的。收起来吧。”怀致远掂量了一下牌子,自己收起了一枚。 “夫妻本为一体,既然夫君愿意收起一枚,那妾身当然不能落后了。”李欧嘻嘻一笑,也将手上的令牌收了起来。她本来以为这次必死无疑,竟然又活下来了。 他们在附近找了地方渡过了一夜,第二次乘船过了浊域河。 两个人回到了怀山县,几年前的战斗迹象早已经消逝不见,只是偶尔才从某些人的口中还能听到当时的景况。 怀致远带着李欧先去了墓地给自己父母上香,然后回到了阔别几年的小院。看着杂乱的小院,感慨道:“又是几年没有回来了……” 李欧安慰道:“以后我们可以常回来的。” 怀致远揽住她笑道:“无妨,只是感慨一番罢了。” 接下来两个人开始收拾,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要住下来,在家里过完这个年。 随着年关的迈进,他们准备着年货。 期间,怀致远还去了一趟范府,帮范咏妍和封梦南送了一封信过去。在司天监山门告别的时候,他说了可能会回来一趟,两个丫头很是想念家里,特别是范咏妍,她们写了一封信,托他带回来。 他和范兴、夏千柔夫妻聊了整整一天,才告辞离开。看着他们渐显老态的样子,没来由的想到也许两个丫头以后有机会应该回来一趟。要是有可能的话,甚至可以将他们接过去也未尝不可。 晚上回到家,看着袅袅炊烟,这里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时间不慌不忙的走到了三十。 两个人起床后,一个人准备早饭,一个人打扫院子。 饭后,怀致远写了几副对联,院门上、正屋、厨房都贴上了红色的联子。 当然短联的出门见喜、满院春光也没有少,就连院子的歪脖子树上也没有少,贴了个树木旺盛。 不大的小院子顿时变得红红火火,很有一番年的氛围。 “哎,连树上都有。”刚从厨房出来的李欧看到正在忙忙活的怀致远,笑着调侃了一句。 “那当然,过年了。要不是没养猪,肯定连六畜兴旺也不会缺的。” “看把你能的。” “对了,待会儿吃完后,咱们一起去上坟。” 李欧有点疑惑,“不是都是家里男人去的。” 怀致远回答道,“家里就咱们两个,有些老礼不遵守也没事。” 李欧脖子一扬,示意那个树木旺盛,“那你还贴那个干啥?” “这不是该有的还得有。”怀致远没有办法只能胡乱扯个理由。 吃过午饭,怀致远先收拾了点柴火搭了个旺火,然后两个人才去上坟。 上香、请先人、放炮仗。 炮仗的硝烟中,怀致远看着几座坟冢。 他们家在怀山县中只能算作小门小户,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只剩他一个人。 至于最初的祖辈是否本地人,他也不清楚,父母过世的早,很多事都没有交代。他家里也只有一个上延四辈的族谱而已。 “过年了,都回来过年吧,今年家里添了人……” 李欧在旁边看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对着坟冢说了半天,她忽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自己选择的男人。 纸钱燃完后,两个人就开始回家。 到了家,怀致远又开始白灰围门,用他的话说就是一样也不能少。 晚上,李欧准备了点第二天早上的饺子。本来她想第二天早起做呢,不过谁让男人有些心疼,只能头天晚上准备了。 大年初一,天还没有亮,外边已经响起来了炮仗声,砰砰乓乓的催促着晚起的人。 两个人起床,李欧煮饺子,怀致远准备其他东西。 煮出来的饺子每个碗里都捞少许,正屋天地全神、祖宗牌位、灶王爷、守门钟馗,都没有落下,全部烧香祭拜。 怀致远等李欧全部祭拜后,开始燃放炮仗、点旺火。 簌簌的雪花也开始了凑热闹,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 怀致远和李欧看着升腾的旺火,新的一年开始了。 砰砰砰! 忽然响起来敲门声,两个人疑惑的对视一眼,会是谁? 怀山县里比较相熟的就只能算范氏夫妇了,可是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怀致远过去,打开了院门,一个女人站在门外,圆圆的眼眸中述说着时光变迁。 “姐!” 他很是惊喜,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苏妲己。 “快进来,姐你怎么来了,”他有左右瞅了瞅,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人啊?” “你还想有谁啊?”苏妲己迈步进来,“是你二姐她们,还是小丫头啊?” “姐,看你说的,我这不是高兴嘛。”他确实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她,岂能不高兴。 苏妲己进了院子,第一眼就看向了李欧,佳人遗立,火光的萦绕下别有一番风味。嗯,就是比自己的傻弟弟大了点,幸亏都是修行之辈,也没有大碍。 李欧知道怀致远没有家人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就算现在蹦出来个女人和她抢人,她都不怕,唯独没有想到出来个姐姐。 怀致远也忘记了这茬,准确的说,因为她们都在九重天轻易下不来,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当九州上还有亲人。当然郭顺他们,和亲人意义上不一样,所以他也就一直没有给李欧说。总觉得,这又碰不上,晚点说也没事。 谁知道今天就遇上了,还是他真正视为亲人的苏妲己。 李欧经过最开始的震惊后,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她走到苏妲己的面前,行了一礼,拿出了自己从小学习的礼数,“姐姐,李欧给您请安。” “起身吧,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说着就看向怀致远,“你问问这个臭小子有没有给我行礼啊。” “姐姐,你不能一过来就编排我吧。”怀致远在边上叫屈。 “行了,我们女人说话,你插什么嘴。”苏妲己瞪他一眼,“去弄饭去,傻站着。” 李欧一听,想要自己去,却被苏妲己拦住了,“让他去,那么大的个子,干一点活,累不着他,不用心疼。” “听姐姐大人的话,弟弟这就去了~”临了还来了个脱腔。 李欧看着进去厨房的怀致远,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也许只有在真正的长辈面前才如此调皮。平日里都是给她一种很传统的样子,就是那样平时温文尔雅,行动起来又敢于担当。 “好了,人都进厨房了。”苏妲己调侃了她一句,就进了正屋。 李欧脑了大红脸,也跟着进了屋。 不一会儿,怀致远就端了饺子过来,三个人吃了顿团圆饭,苏妲己逗留了半天就告辞离开了。她是有事路过这里,顺便看看自己的弟弟。 如今修为也有提升,生活也有人照顾,她很放心。 怀致远送走了苏妲己,转头看向李欧,“姐姐给你说什么了?”临走前,苏妲己和李欧说了会儿话。 “不告诉你。”李欧没有给他说答案,都是些女儿家的私密话语,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不过她也知道了苏妲己的身份,竟然是三千年前的九尾狐。那可是封神时期流传下来为数不多的传奇之一。 再看看没有得到答案的怀致远,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会是姐弟,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几年前的青丘之变,u看书 ww.uuknshu.co不是假的。当年的青丘异变,在很长时间内吸引了一波一波的探险者,只是大多无功而返。其中的幸运者也只是寻的了一些草药。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和自己二哥的相识,该不会就是缘于那次的青丘异变吧。要不然二哥后来的女人是一个狐妖,太过巧合了。 “你和我二哥是在青丘认识的。”她不是问出来,而是说了出来。 怀致远抬头看她一眼,从姐姐苏妲己的身份,推断出他和李维的相识,厉害。 “是的,”他没有隐瞒,“其实你的二嫂,那位也是在青丘相识。”接着,他简单的说了下青丘的原委。 “这么说,你和素婆婆挺好的。”李欧问道。 “嗯,她一直待我如子侄。当年怀山县周师姐的事情,就是她救得我。”怀致远实话实说。 李欧点点头,这件事她知道,“那你和素氏姐妹关系挺好的啊。” “是啊,毕竟一起经历了青丘异变。” “那现在她们呢,是不是也和素婆婆她们一起都隐居了?”李欧回身往屋子里走去,边走边问。 怀致远顺手关住了院门,“素梦泽可能还在双庐城吧,也不知道她回去了没有。” “怎么她出来了?”李欧迈步踏过门槛。 “素翠仙丢了。”怀致远也走到门边。 “丢了?” “嗯,听梦泽说,她出来寻我,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怀致远猜测的说道,他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砰! 回应他的是关上的门。 第19章 避世之所 出了正月十五,怀致远和李欧返回了京城。 两人到了城北山庄,召集了众人,一行人几日后又踏上了离开京城的路程。 本来怀致远劝李欧回城里看看,不过她没有这个想法,对于那个权力的中心,她已经厌倦了,感觉很是疲惫。她要的是安安稳稳,大家好好过日子,不是为了欲望进行各种勾心斗角的争斗。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怀致远看着远处黑黢黢的那座建筑,那里是欲望沸腾的中心。 “走了。”李欧催促道,“是不是盼望着什么人出来送一程呢?” 自从她知道了素翠仙的事情后,更是问出了这几年他的其他事情,没想到时间不长,经历倒是挺丰富的。 “哪有什么人,不是都已经在眼前了吗,咱们走吧。” 怀致远也不再逗留,一行人启程出发。 一直走到了四月中旬,众人才到了目的地。 雨燕看着远处的山峰耸立,虽然高入云端,可是仍然可以看出有几座峰顶好像平台的样子,“公子,还有这样的山啊,这么怪。”她在知道了怀致远和李欧的关系之后,一直纠结于怎么称呼,还是李欧让她照旧才算作罢。 怀致远和李欧他们也看着这座有点奇怪的紫府山,按照左南留给他们的信息,他们是在主峰上。女孩们看到如此神奇的情景,也是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以后终于有了真正的安身之所。 “紫府山以前好像是一座佛教的重地,”怀致远按照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给她们说道,“不知道是遇到什么变故,后来就空了下来。直到司正他们来到这里,这里才算是重新有了人烟。” “这里的环境挺好的,怎么会一直没有门派过来占据?”李欧瞅着周围的环境,山峰耸立、绿树掩荫,一派世外景象。 梅玄眼中也是充满了惊喜之情,她这么多年一直在公主府,虽然修为没有怎么落下来,可是也没有什么精进。如果以后能在此地隐居专心修为,肯定会有所收获。 怀致远也不知道答案,他掏出了左南交给他的玉牌。玉牌空白,没有篆刻纹路。持着玉牌,一行人开始上山。因为山道古旧的缘故,很多小道已经被草植长满,只能勉强看出来道路。 一直走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玉牌才终于闪烁着莹白的光晕,跟着眼前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线条。然后他们看到了线条上出现了一个缺口,沿着缺口进去,线条又重新关闭。 怀致远和李欧看着眼前的一切,地仙境不亏为地仙境,和人仙境完全是天壤之别。地仙境已经不但可以使用术法,还可以利用阵势,小范围的借助天地之力。 过了结界之后,继续前行,没有走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看到了两个少女出现了视线中,是范咏妍和封梦南。 众人汇合之后,又花费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临近山顶的建筑群。 一座座破败的建筑铺陈开来,时间的侵蚀让这一座座殿宇已经陈旧不堪,甚至有些已经只剩下半个屋顶,风吹日晒的墙壁斑驳。可是这些建筑仍旧散发出阵阵的威压之感,仿佛还可以看到当年的盛景。 李欧感慨不已,“看这个建筑群,这里曾经的佛教势力很是强大,甚至可以比拟如今九州的任何门派,不知道如此的势力是怎么衰败的?” 周痴就在主殿的檐下,看到他们的到来,也迎了过来,“紫府山传说是中天紫微北极大帝的道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至于后来怎么变成了佛教的一派圣地,更是不得而知。衰败也是正常的,九州几千年,还有几个是以前的样子。” 李欧接口道:“那到也是。” 周痴道:“师弟,师父就在大殿之中,我先安排她们。” “好的。”怀致远点了点头,“李欧,我们进去吧。” 李欧吩咐了雨燕帮助周痴,自己就和他一起进了大殿。 后殿中,左南正盘坐在一张蒲团上。 “来了。” 怀致远和李欧走到近前,想要行礼,被左南伸手拦住了。 “礼,就不用了。我已经收了周痴为关门弟子,以后咱们也算是有了师徒名分,就不用拘于俗礼。” 怀致远楞了一下,在左南眼神的鼓励中,喊了声师父。 李欧也跟着喊了声师父。 “好好,”左南老怀大为的笑了起来,他的心情好像又回复到了曾经司天监初建时刻,不过时间不饶人,他确实已经老了,在变成孤家寡人的时候,又能有子孙在身,也是一大慰事,不禁调侃了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可要努力,让我早点抱上孙子。” 一句话说的两个人莫名有些紧张,李欧干脆道:“你们师徒俩先聊着,我去看看她们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说着,她就跑出去了。 左南见到她出去了,给怀致远说道:“李欧不错,是个好孩子。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待她。当然,这几年要是抱个孙子就更好了。” “师父……”怀致远怎么也没有想到左南到了这里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更像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而不是一个修行者,有点担心他的变化。 “过来坐吧。”左南看着他满脸担心的样子,心中很是感动。自己几年前为了周痴选择放弃了他,现在还能尽释前嫌,岂有不感动之意,更何况这段时间,他愈加感觉到自己大限不远,已经可以模模糊糊感应到了。 怀致远在他面前的蒲团坐下,看着这张老态尽显的脸庞,“师父。” “好了,不要说这么有的没的,我的情况自己很清楚。再说了,世人哪有真正的长生,都是有生有灭。如果没有死亡,岂不是人生的不圆满。”左南看得很开。 怀致远也知道修行者可以感应到自己的期限,心中还有些感伤,不过还是收摄心神,他确实有正事要和左南谈,“既然师父如此豁达,倒是小子着像了。” “没事,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事要谈?” “是的,此事关系到小子的修行,想要向师父解惑。” “哦,”左南有点奇怪,“你不是才踏入炼丹期,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以前你曾经踏入过这个境界,有什么疑问?” 怀致远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曾经的吴水郡一役,我修为被废。” 左南眉毛一挑,他一直以为他当时只是修为倒退,没想到竟然是完全被废。不过能在地仙手中保下一命,已经是难事一件,修为被废很是正常。他当时还奇怪他是怎么躲过灾难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怀致远曾经考虑过,咨询苏妲己关于自己修为的事情,只是每次见面都是匆匆而过。加上他一直修炼的是现阶段的九州修行方法,不知道和三千年前有什么差别,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拖到了现在。 这次见到左南后,他完全感受到了这个老人的不同,可以托之以心。更何况左南是在现在的九州修到地仙,他的经验更具备借鉴的经验。 “嗯,那个时候我的修为已经被废,所以我才要回象城郡去,准备在老家谋一营生,了却残生。没想到在半路的时候,我竟然有所悟……” 接着,怀致远说了修炼的书道,还有这几次的突破。 左南安静的听他讲完,可是心中已经掀起了千丈波浪,看着面前这个娓娓道来的年轻人,自己竟然错过了何等奇才,不过好在一切不晚。又想到两个人确定了情同父子的师徒之情,不知不觉间已经笑容满面。 怀致远大概讲了半个时辰,才总算说完。 左南不由赞叹,“经世奇才,从你的讲述中,可以看出来这确实是一个比较适合人类的修行方式。不过如今还是有点不太完整,需要好好整理一番。” “是啊,我也有此意,只是有些地方,我虽然跨过了门槛,可是因为就我一个人修行,不知道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还是修行方式的特殊性,没有参考的价值。所以我这次想要将这套修行方法留在山上。” 左南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相比起他发现这条路,更让他惊讶的是,怀致远愿意将这个修行方法传授出来,而且还是经过自己的手。 如果以后这条修行之路真的可以走通,那么找到这条路的怀致远肯定会青史留名,就连他也可以享受这么荣誉。 这可比什么地仙境的修为更加让人动心了。 遍数九州历史,就算是超越地仙境的天仙境、金仙境,除了在大争之世中战绩鲜明的修行者,比方封神时期的杨戬、哪咤等人,其他时候的修行者就算是功盖一世的大能者也鲜有名声留下。 而那些历代的大儒圣者、为民争命者,留下的传说可谓是比比皆是。所以如今的这个名声,就算对他这个行将如土的人,也是具备着大诱惑。 “你真的决定了吗?”左南严肃的问着他。 怀致远点头,“是的,而且我决定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留在山中,和师父你一起,先将筑元期和人仙境的采药期的修炼方式定下来,就交给雨燕她们修炼,其他人想要修炼也可以。” 左南想了一下,“不过需要心性过关,毕竟这关系到一种有别于现存的修行方式,而且没有年级的限制,需要谨慎。在你们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这部修行功法会成为你们的催命符。” 怀致远同意这个说法,“所以我才要求教于师父,需要您老人家把把关。” 左南点指,“你这个油滑小子。趁着现在我还能动,就给你把把关。不过你也需要努力,毕竟这部功法还需要你这个创立者来撑起来,更何况我还想要着抱孙子呢,你可要加油啊!” 怀致远没想到三句话没说完,又转到了抱孙子上,“哪有您这样做师父的,天天想着孙子。” “臭小子,还教训起我来了,”左南笑道,“好了,反正你也准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先出去帮忙吧。当时没有想到你会带着这么多的姑娘家家过来。要不是知道你小子是个什么样子,真以为你在外边做下的孽呢。” 怀致远被噎了一下,哪有这么编排自己徒弟的,干脆道,“师父您老人家休息,我先出去帮忙了。”说完就起身跑了出去。 “臭小子。”左南看着他匆匆出去的身影,uu看书 ww.ukanh.om 自己终于体会到了天伦之乐的乐趣,原来修炼竟然错过了这么多的好事。哈哈,要是真的能抱个孙子,那就真的圆满了。 怀致远到了殿外,发现众人正在热火朝天的修缮一座殿宇,准备晚上的时候栖身之用。不过李欧站在旁边指挥,竟然没有动手,周痴和梅玄两个人就在她的旁边,就连小狐狸封梦南都在围着她团团转。 “怎么了?” 他走了过去,奇怪的问道。 封梦南好奇的看向他,“怀大哥,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啊?” 周痴瞅了他一眼,“傻师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怀致远看着师姐都这么说话,更是迷糊,什么自己应该知道却不知道啊,他不禁问向李欧,“你们在说什么事情啊?” 没想到他还没有得到回答,身后竟然传来了声音。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左南走出了主殿,他刚才已经听到了,没想到盼什么来什么,哪里还坐得住。 李欧点头,表示他没有听错。 怀致远却更是迷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错过了什么,怎么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正在修缮的众女孩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都停下来手里的活计,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竟然是真的不知道。 想着这位大哥哥平日里可以托付于心的沉稳模样,今天难得看他出糗,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都是颜笑花开。 怀致远发现所有的人都知道,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能告诉我啊?” 第20章 紫府添丁 “你当爹了!” 李欧微微一笑,给他说了答案。 怀致远一瞬间脑中出现了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 他有孩子了,他要当爹了! 怀致远看到自己视线中的李欧,又冲自己点了点头,似乎在向他表示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接着,他就一直处于一种朦胧的奇异状态中,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的那种恍惚感才消失,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感受着怀中人儿的真实存在,更是心中涌起阵阵波澜。 接下来的时间,怀致远就在紫府山安心的住了下来,平日里除了修缮破败的建筑,就是和左南共同整理书道修行法门,也顺便请教自己修行过程中的疑惑。 而李欧就是安心的养胎,不但左南这个长辈下令让她好好休息,就连其他人也是抢着做事,让她完全空闲了下来。有事情只要动动嘴就可以了,不需要动手。 这天,怀致远刚走下台阶,就看到李欧站在不远处,赶紧快步过去,“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李欧挺着个大肚子,梅玄在旁边小心的护着。 “梅姨?”怀致远看向旁边的梅玄。 梅玄摇头,“没事,就是小姐见你一直没有出来,有点担心,过来看看。” “你这次和师父一个闭关竟然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李欧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师父呢?” 这段时间,怀致远和左南一起推演筑元境。本来他们只是打算将筑元境的入门推演完毕,没想到兴起之后,两个人一发不可收拾,一直推演到筑元完毕才算住手。 这还是左南的身体有些受不住,才不得不中断。要不然,说不定两个人要到人仙境采药期才会罢手。 他们确定了筑元境共分两个阶段,锻体期和引气期。 锻体期,主要目的是锻炼身体,让身体强健,为接下来的引气期打下身体基础。他们结合了九州上的许多武功典籍,整理了一套有效的锻体功法。这个阶段主要是针对普通人,让他们可以拥有较好的基础,为接下来的修炼之路做好准备。 引气期表示正式踏入修炼者道路,以人体内先天之气为引,炼化天地灵气,补充自身的完整,让自身的后天之气完全变为先天之气。从而可以开始真正的修炼。这个阶段的先天之气的利用,有点类似于内力,可以依附于兵器之上,而且还可以激活符箓。 具体涉及到书道,锻体期不仅需要修炼锻体功法,还要练习书法之道,养浩然正气,学习真正的书法精髓。 而书道不同意传统意义上的修行就是在于,浩然正气没有年龄限制,无论什么年龄,体内的先天之气是否都散逸完毕,都可以养浩然之气。引气期用浩然之气为引,而不是人体先天携带的先天之气。 所以,他们两个人虽然是在整理书道,其实也是在梳理九州的修行功法,重新确定两条路。两条路各有优劣,没有高低之别,具体还得看个人的修行,不过不用为年龄的缘故所困扰。 “我们整理完了筑元境。”怀致远如实说了出来,自从他决定将书道和左南一起整理出来后,就没有瞒着李欧,全盘脱出告诉了她。 梅玄在一旁听的很是认真,她想着自己到时候是否可以针对自己的修行进行参考,也许对于以后道路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 “师父呢?”李欧没有看到左南出来。 “他休息了,等到晚上的时候让雨燕送点稀粥过去。” 怀致远扶着李欧回去了他们自己的院落。洗澡、吃饭、睡觉,他好好休息了一下自己连续不停运转的神经,放松了从内到外的疲惫。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悄然流逝,在李欧孕期到了第六个月的时候,左南让怀致远下山请了一位稳婆过来,让其常驻山上。当然也是付出了不菲的价值,稳婆恨不得每年都来这么几个客户,就算不回家也没事。 山中的众女也都逐渐的经过了左南的问心考验,开始了书道的修行,就连范咏妍的修行,周痴也进行了针对性的修改。一种新的修行功法就在这座已经衰败的圣地悄然开始了萌芽。 时进十一月,紫府山开始了飘雪。 鹅毛般的大雪花飘飘摇摇的覆盖着这座曾经的圣地,不过并没有降低这里的热度。山顶已经修葺的建筑群里,其中有一座最显热闹,左南他们正围着门外,焦急的看着里边。 怀致远安静的坐在最外边,只是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为何他此刻的心情竟然完全平静,远比他知道自己要当父亲时候,要平静的多。 看着左南、周痴他们都在急迫的盯着大门。 门里他的妻子李欧正在生产,从早上一直到时近中午,除了偶然传出来的稳婆的鼓励,就是李欧痛苦的努力声。 忽然,一声响亮的啼哭在这座紫府山响了起来。 “生了!” 焦急等待的众人,爆发了强烈的喜悦。 怀致远更是三两步就到了门口,把正好开门的梅玄吓了一跳。 “先不急,稍等里边收拾一下,你就能进去看了。”她看着满脸期待夹杂焦虑的怀致远,心中很是满意。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找了个好女婿,她也很为李欧开心。 屋里边收拾好了,他推门进去。 屋里的暖意和室外的寒冷完全是两个天地,稳婆正抱着孩子,“恭喜老爷,是位少爷。” 怀致远还没有走到跟前打量一下孩子的模样,就听到外边左南的声音,“快把我孙子抱出来……” 稳婆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老爷,想要提醒他外边天寒地冻的,还下着雪,孩子还小,如果出去,万一着凉,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担当不起。 怀致远还想着要好好抱抱孩子,外边已经又开始催促了,他干脆道:“抱出去吧。” “可是?”稳婆疑惑的看着他,外面还在飘雪呢。 “我来吧。”梅玄走过来接过孩子,直接走了出去。 既然人家都决定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阻拦的,稳婆干脆闭了嘴。 怀致远走到床边,拉过个凳子,坐了下来。 李欧发髻凌乱的躺在床上,脸上还能隐隐看出疲惫。 “谢谢你……”怀致远拨开她零落下来的发丝,“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本为一体,夫君何须如此客气。”李欧顺势用脸庞摩挲着他的手掌,感受其中的温暖。 院子里的左南看到梅玄抱着孩子出来了,赶紧运转自己的混元之气,将整个院落都遮蔽了起来,“快来,让我看看我的乖孙子。” 其他想要凑向前的人,忙止住了脚步,还是紧着老爷子来吧,她们不急。 左南接过孩子,襁褓中的小家伙攥着拳头,闭着眼睛,小脸上还有些皱巴巴的感觉。刚出生的孩子其实并不漂亮,甚至有的顺产下来的孩子,头型可能还有点被挤迫的痕迹,需要过些时间,成长一段时间,才会漂亮起来。 “乖孙儿……” 左南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有种老泪纵横的感觉。 周痴靠了过来,凑过脑袋瞅了一眼孩子,“怎么有点丑?” 左南瞪她一眼,“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新生儿还没有长开呢,当然看起来丑丑的。等出了满月,你再看看,肯定是个漂亮的小家伙。” 周痴顺从的点头,谁让你最大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也都来看看。” 左南招呼起来眼巴巴的小丫头们都过来瞅上几眼。等大家都看了一眼,左南才又把小家伙交给梅玄,让她抱进去,然后让众人都散去了。 梅玄进屋的时候,周痴已经睡了。 怀致远接过孩子,好轻、好小,这就是他的孩子,他和李欧的孩子。抱了一会儿,他将孩子放到了床上。 梅玄已经出去,他就守在床边,看着酣然入眠的母子两人。 他的心中升起一种圆满的感觉,这就是家。 儒家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现在勉强踏入了齐家的阶段。只有先拥有了这个家,才能齐家。家都没有,何来齐者。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修为竟然有所提升,不是那种量的提升,而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更上一层楼。他感觉和九州上的天地元气更加的亲近,更加的和谐。 他还看到了自己识海的天空深处,有个光点一闪,好像又亮起了一颗星。 怎么又亮起了颗星? 星星不应该是剑书的具象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点起了一颗。 “小子,不用看了。” 怀致远疑惑谁在说话,继而悚然一惊,他的屋子里竟然无声无息多了一个人,要是对方出手对付李欧和孩子怎么办。 他收摄心神,双目电光四射地扫视屋子里的一切。 “不用看了,我在你的识海,不在屋里。” 怀致远更是惊讶,难道是那颗点亮的星? “还不算太过蠢笨。”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再次将心神沉浸到识海中,一进入识海,他就看到了一个人,宽袍莽带正仰头看着桂树。 “小子,这个桂树你是怎么得到的?”那个人没有回头,直接发问道。 怀致远审视的看着他,“机缘巧合而已,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哈哈,久不历人间,差点都忘记了这里不是在九重天。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 “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 怀致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位可是四御之一,执掌天经地纬,以率普天星斗,节制鬼神与雷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君有交集,至于是否有人冒充,既然对方都可以无声无息的进入到自己的识海,就算是假的,也位大能者。至于大能者冒充帝君,他估计还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他行了一礼,“见过帝君。” “免礼吧。”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宽大的袖袍一摆,示意他不必多礼。 “不知帝君驾临有何吩咐?”怀致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位北极紫微大帝总不至于闲着没事过来溜达一趟吧,说给谁谁也不会信的。 北极紫微大帝伸手一指,天上有一颗闪烁的星星。 怀致远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是自己刚才莫名点亮的星星,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准备着过段时间弄明白呢。 北极紫微大帝开口说道:“是你的那个颗星星。你知道你点亮的那个星星是什么星吗?” “小子不知。u看书ww.uukansh” “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可以点亮这颗星,你小子真有一手啊。傻小子记住了,这颗星是紫微帝星。” 怀致远想了一下,感觉也对,如果不是因为这颗星,北极紫微大帝也不可能降临下来。可是他为何能够点亮这颗紫微帝星,还是疑惑不解。 北极紫微大帝也看出了他的不解,继续说道:“至于你为何能够点亮这颗紫微帝星,我也说不出来原因,不过这个确实是我降临的原因。我看你竟然还有其他的星星,也有着人道的气息,你莫非是三皇的徒弟?” 怀致远这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上次是在补天石中的女娲娘娘说的,这次竟然是北极紫微大帝说的,两者都是真正的大能者。难道自己的书道和三皇人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他修炼的书道,本身就是以自身圆满为基础,走的也是人道和谐的路子,不过为何其他人没有被误会为三皇的徒弟呢? 他据实回答,“小子虽然知道三皇,可并不是他们的徒弟。” 北极紫微大帝上下扫视了他一下,“竟然不是,奇哉怪也。” 怀致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顺口说道:“大概和小子的修炼功法有关吧。” “嗯,那也有可能。”北极紫微大帝点头道。 “小子有一问,不知?”怀致远斟酌着开了口。 “哦,说吧,我虽然久不降临,也至于这么不通人情,你问吧。”北极紫微大帝也好奇他有什么要问的。 怀致远得到了肯定,于是开口说道:“小子要问的是……” 第21章 大势所趋 “这里是否曾经是帝君的道场?” 怀致远看着北极紫微大帝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北极紫微大帝沉吟了一下,点头,“是的,曾经是我的道场,后来机缘巧合一群佛教徒过来这边宣扬佛教,加之几位皇帝的重佛,最后算是成为了佛家圣地。” “可是,现在这里已经破败了。”怀致远继续说道。 “是的,他们也衰败了,”北极紫微大帝说道,“一山不容二虎,一观不供二主,说起来颇为话长,不说也罢。” 他看向怀致远,“说起这个,倒是有可能因为你在我的道场中有所得,才会点亮了紫微帝星,无论如何,咱们也算有缘。” 怀致远一愣,“不知帝君有何差遣?” “不是我差遣你,而是你自己的选择。”北极紫微大帝微微一笑,“是你自己踏到了这条路上。” “小子不明白。” 北极紫微大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消失了,“好了,我也到了该告辞的时候了,有缘再见。” 怀致远满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抬头看天,太阳当空,可是闪烁摇曳的紫微帝星还是可以清晰可见,一派奇特景象。微风轻拂,桂树上飘下淡淡清香,又开了一朵的小花。 收摄心神,退了识海。 陌生! 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他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幕是一座破败的殿宇。 环顾四野,他可以确定这里还是在紫府山,只是原来的那些佛门建筑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几座破败的殿宇,从那些剥落的字迹中还能看出来紫薇二字。 竟然是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的供奉殿宇,可是为何竟然败落了下来。 “年轻人,你也是来求神的?” 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迈的声音。 怀致远回头发现是一位佝偻着脊背,满脸皱纹堆叠的老者。 “哎,”老者叹了口气,慢慢的挪动脚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如今信奉北极紫微大帝的信徒已然不多,就连这座殿宇都破败不堪了。” 怀致远接口说道:“世事变迁,多有变动罢了。” 老者看了他一眼,“是啊,世事变迁。这里已经多年没有人过来了,年轻人要不要上柱香?” “好啊,入得山门,怎么也要拜上一拜。” “随我来吧。” 怀致远跟着老者进到了主殿,抬眼可以看到北极紫微大帝的雕塑,不过原来的色彩已经剥落,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泥胎。 三炷香引燃后,正式的拜上一拜。 “希望北极紫微大帝以后会护佑你,年轻人。”老者满意地看着他,所行礼节很是正式,没有敷衍的嫌疑。 他继续说道,“也许你下次来,这里已经就剩下废墟一地了。”他是观里的最后一位,观里早已经没有了修持之人,等他也故去后,这里就真的成为废墟。 怀致远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泥胎的北极紫微大帝塑像,就和老者告辞了。 下山之后,他才想到自己竟然忘记问现在是何时岁月。因为从紫府山还没有出现佛教建筑,肯定是一个极为悠远的年代。 辨认一下方位,他开始了自己的路程。 可是将近几个时辰的时间,既没有遇见一个行人,也没有看到什么妖魔鬼怪。哪怕有个妖怪出来大战一场也好的,这荒无人烟的有点没着没落的。 直到太阳西斜都没有找到个村落。 怀致远奇怪自己到底来到了什么时候,紫府山的方圆几十里不可能没有人烟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建立一座道观,完全说不通的。 就在他思索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三缕长髯,背后一把长剑,剑柄正好从其右肩露出,手中持有一柄拂尘。 八洞之首吕洞宾! 看到这个形象,怀致远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吕洞宾。关于他的传说,可谓流传甚广,飞剑斩黄龙、三戏白牡丹。不但说书人爱说,听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敢问可是吕祖当面?” 九州现存的修行体系就是深受他的影响,特别是修行中的鬼、人、地、天,就是深深的烙印着他的痕迹。 所以怀致远才会称呼一声吕祖。 吕洞宾一愣,“称不得祖,小兄弟器宇非凡,更是有修为在身,倒是在下唐突了。” 他没想到会在已经荒废的紫府山遇见一个良才,动了收徒之心,故设下障碍考验一番。后来发现对方竟然有修行在身,就现身出来。 怀致远初到陌生之地,虽然小心翼翼,可惜面对金仙境的考验,还是被着实考察了一下。 “我见小兄弟有修行在身,不知师父是哪位?” 怀致远从他的话中听出来,这个时间段的修行者好像还没有遍及九州。不像他所处的时代,已经是广开山门了,就连朝廷官府都设立有修士的修行机构,以便监察天下。 “偶得一残卷皮毛,跟着胡乱修行罢了。”怀致远没有办法告诉他自己是司天监出身,因为这个时候肯定没有这个机构。 “哦,”吕洞宾一挑眉毛,竟然说假话诓骗于他,对于他的好感顿是下降了一大截。 怀致远也看出来自己的假话被识破,只是对方没有发作罢了,“确实有难言之隐,还请真人不要见怪。” 吕洞宾又被称为纯阳真人,所以他换成了这个称呼。 “无妨。”吕洞宾本来有收徒之心,如今也熄了,看来自己的缘分还未到。 “不知真人还有什么吩咐吗?”怀致远看他半天不说话,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没事,刚才倒是我唐突了。” “那在下就告辞了。” “哦,好。” 吕洞宾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忽然想到竟然连对方的姓名还不知道呢。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敞怀摊胸,手持一个蒲扇,是同为八洞之一的钟离权,别名汉钟离。 “怎么了,纯阳?” 吕洞宾摇了摇头,“确实如兄长所言,机缘真的未到。” 汉钟离前段时间帮他占算,在本朝他会有一个弟子,耐不住的他决定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让他见到了怀致远,见猎心喜,于是考验了一番。 “不过,”吕洞宾继续说道,“这个年轻人身上竟然有人道修为的气息,很奇特的一个年轻人。” 汉钟离也是奇怪不已,自从三皇隐世,虽然在世的修行者都有人道的气息烙印,不过更多的是道佛两家的气息,人道气息并不浓郁,所以出现一个才会显得特殊。 两个人同时望向怀致远消失的方向,这个时间点竟然出现这么一个人,不知道和接下来的大事是否有瓜葛。 怀致远还在继续赶路,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注意他的出现。 日落时分,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村落,借宿在一户人家,旁敲侧击问出了当世的一些信息,竟然是贞观年间,岁在己巳,天下太平,八方进贡,四海称臣。 怎么会到了鼎鼎大名的大唐,这个时间点上修行界最为显著的事件就是西游,唐玄奘西天取经。还有就是他到了这里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点亮的那颗紫微帝星吗,还是这里也如同补天石一样,皆是幻象,不过他不敢去试验,万一要是真的呢。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才入眠。 第二天,他启程离开了村庄。 一路南下,这一日他终于踏入长安城,三州花似锦,八水绕城流。三十六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一派繁荣景象。 怀致远漫步在这座两千多年前的雄城之中,更能感受到盛世的繁华。 一介凡人帝皇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武功,征服了九州的整个中东部,确实不愧为一代英主。想来如果不是九州西部地处偏僻,又有沙漠和群山阻隔,说不定现在的九州已经一统。 “年轻人,来卜上一卦?” 一个声音将正在游目四顾的怀致远拉了回来。 转头看去,竟然是一位算卦先生。一身布衣坐在那里,却有种出尘之意,仿佛漂浮在长安城中的人流上,一个招牌就摆着旁边,上书神课先生袁守诚。 袁守诚,袁天罡的叔叔,曾经算过下雨的时间点数,泾河龙王算是间接死在了他的手中。他知道的信息就是这么多,不知道现如今泾河龙王是否已经死了。 “先生招呼小子?” 怀致远疑惑的问道,对于这位神秘的术士,他还是保持着敬意。 袁守诚笑容满面,“是的,相逢即是有缘,老夫今日为你免费卜上一卦。” 怀致远走了过去,他不知道袁守诚为何想要为自己卜这一卦,坐到对面瞅着桌子上的端溪砚、金烟墨、火珠林、郭璞数,“不知道先生如何卜卦,需要小子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测字、卦象,对于你来说都是无用的,算不得数。” “那先生如何为在下卜这一卦?” 袁守诚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啪嗒放到桌子上,然后一推,将令牌推到了对方的面前,“你收好这块令牌,然后入住城中的悦来客栈人字一号房,明天自会有人过去寻你。” 怀致远审视地看着对方,怎么这种高人都喜欢弄这种玄幻莫测的操作,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到底要不要接这块令牌呢,低头看着令牌,朴实无华的一块铜牌,只有一个令字。 “不用看了,反正你也无事,试试又何妨。” 怀致远摩挲了一下令牌,拿了起来,“好,既然先生都如此说了,要是不收的话,岂不是有点不识抬举了。” 袁守诚又掏出了些银两,递给了他,“这个钱你也拿着吧,你现在身上应该也没有钱吧。” 怀致远一囧,他身上有的也是大焱通行的纸币,在大唐肯定行不通的,确实算是身无分文。令牌都接了,银两也干脆收了起来,然后就起身告辞。 找到客栈,定了房间,他就开始安心的等待。 日落、掌灯、日出。 怀致远也等到了要等的人。 来人竟然是一位宫中的内侍,跟着对方一路进宫,见到了大唐皇帝。 皇帝见到是一位年轻人,有些不太相信,可对方又是袁守诚推荐的人,肯定不会是搪塞自己的。 他将自己这几日被那惨死的泾河龙王袭扰,手下的两位得力将军镇守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也只是过了几日的安危夜晚,uu看书 .uukans 但两位将军毕竟跟随自己征战多年,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怀致远认真的听他说完,想着这件事对于袁守诚来说,应该一道灵符就可以镇的住啊,为何没有殿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啊,“皇帝陛下,请恕小子无礼,此事只需袁先生请一道灵符即可,可是……”他指了指殿中的窗户和门扇,上边什么也没有。 旁边的内侍接口道,“好让先生知道,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以为只要袁、李三位大人的符箓即可,谁曾想竟然不管用。” 唐皇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劳苦我的两位将军了。这几日他们两人都是彻夜守候,已然是憔悴不堪。朕实在不忍心他们这这么苦熬下去,所有托了袁先生帮朕物色一高人,好解决此道。” 怀致远看着面带难色的唐皇,对方堂堂人皇,竟然落到如此境地。 玉帝平衡道佛,与几位大能者设计了佛入东土,可谓是滚滚大势。三皇开辟了人道治世,竟被逼迫到了惶恐难以度日的境地,所谓大势就真的对吗,对于人道治世就真的好吗。想想后世的庙宇占山霸土,有时甚至到了连人皇都忍无可忍的地步,真的是对的吗? 大势,好一个大势。 他想要将很多话都说出来,可又张不了口。他发现凡是自己想要张嘴说出佛入东土的事情,识海中的那颗紫微帝星就会闪烁,阻止他说下去。不知道北极紫微大帝是在警告他,还是在保护他,可能真的说出来的话,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吧。 大势啊—— 第22章 炼丹试手 “我可以一试。”怀致远也不是很有把握,只能一试。 “哦,不知是何方法?”唐皇饶有兴趣的问道,他已经试过了很多的方法,就连皇朝里的三位顶尖易术高手二袁一李都束手无策,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 怀致远想到的第一个方法就是书道,自己用书道做书,代替两位将军守护宫殿,只需要弄两个牌子挂在门上即可。继而他又想到了门神,干脆将书道之法隐藏于门神之中,肯定会有奇效的。 他开口道:“麻烦准备红纸、笔墨即可。” 旁边的内侍问道:“先生可对纸张笔墨有要求?”因为一般做符都需要黄裱纸、公鸡血等,所有要问清楚,万一有什么特殊需求。 “不用,普通的即可。” 内侍一愣,不确定的问道:“普通的就可以吗?” “是的,一般写字的就可以了。要不是红纸贴上显得喜气,甚至普通的白色宣纸都可以的。”怀致远无所谓的说道。 内侍瞅瞅皇帝,他心有些打鼓,因为侍奉在皇帝身边,他见到过二袁一李所画的符箓,可是如今这位,真的行吗? 皇帝不置可否的点头,“去吧。” 内侍领命下去准备。 就在此时外边通禀,秦琼、尉迟敬德两位将军到。 皇帝赶忙让他们进来,“朕不是让你们两人多多休息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要是累着两位将军,寡人心中不安。” 怀致远向着两位将军看去,这两位他可是只在门神贴画上看见过,如今算是见到真人了。只见他们介胄整齐,当真是威风凛凛。虽然从花白的发迹可以看出已经上了年岁,还是杀气凌然,就算一般的修行者都难当其面。 秦琼回禀皇帝道:“臣听说袁先生为陛下推荐了一位异士,恐怕有个闪失,所以和尉迟商量了一下还是进宫,到时候就算有所失手,我们也可保陛下安稳。” 尉迟敬德也符合道:“是啊,先前几次就连袁先生他们都失败了,臣等怕又是空欢喜一场,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两位将军有心了,”皇帝看着他们还面带疲惫之色,心中很是感动,然后介绍怀致远,“这位就是袁先生推荐的异士。” 怀致远适时开口道:“山野之人,怀致远。” 秦琼、尉迟敬德都打理起他,一身布衣年岁不大,和他们家中的小子都差不了太多,这么一个小子可以吗,对视一眼,均露出了狐疑之色。不过他们很识趣的没有胡乱开口,既然是袁先生引荐过来的,肯定有不凡之处。 大殿之中顿时陷入了沉静。 直到内侍的到来才算打破了凝固,“陛下,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伸手一引,身后跟进来了两个宫女,一个捧着红纸,一个端着笔墨。紧随着宫女还有两个侍卫抬着一张桌子,大殿中没有多余的桌子,只有一张就是皇帝面前的,肯定不能用,所以他又准备了一张。 在殿中将桌子放好,红纸、笔墨都一一放好。 皇帝一抬手,“怀先生请!” 怀致远当仁不让,先将红纸铺开,准备裁纸。旁边的内侍示意宫女过去研磨,这时殿外突然闯进来了一个人,伴随着灵动的声音,“父皇,明达来看你了。” “兕子来了”本来不见笑容的皇帝,乐呵呵的笑道。 晋阳公主李明达走了进来,路过怀致远的时候,还好奇的看了一眼。不过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到了皇帝的身边。 怀致远听到声音看了一眼,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和素烟的外表年纪差不多,还要小点,素烟看着有个十一二岁的样子。 李明达和自己的父皇说着悄悄话,让本来有点严肃的大殿缓和了很多。 宫女研着磨,好奇的抬眼看着怀志远的动作,这位据说是一位高人,不过看样子好年轻啊,也不知道本事大不大。 怀致远将红纸铺好,又回头看了一眼宫殿的大门,省得将纸张裁小了贴上不好看。指尖暗蕴真元在纸上划动,几下之后,两个门神芯子就裁好了。 李明达惊讶的小嘴微张,皇帝见到自己女儿大惊小怪的样子,更是呵呵笑了起来。惹着女儿不依,才止住了笑声。 秦琼、尉迟敬德不动不山的看着,凭空划纸他们虽然做不到,可是也知道这不算什么高深本事,都默不作声的继续看着。 怀致远收起多余的纸张,将裁好的铺好。看了一眼墨汁,发现可以了,就让宫女住了手。他拿过墨汁,先用真元温养一番。对于已经踏入了炼丹期的他来说,真元温养已经可以让书道具备不凡的威力了,完全不用再用鲜血。 莹白色的真元从手中透掌而出,然后覆盖在墨汁上,慢慢的浸入其中。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动容,相比刚才的雕虫小技,这可以算是真本事了。皇帝甚至从那莹白色之中感受了一点亲切感,不由的对怀致远更增加了一份信心。 就连李明达都感觉到那股气息中有一点亲近感,就像她身边的父皇给她的感觉,真奇怪,这位大哥哥总不会和父皇有什么关系吧,小丫头胡乱的猜测着。 怀致远也注意到了因为自己动用真元,识海中的紫微帝星闪烁了一下让他的真元蕴含了一点紫微帝星的气息,虽然微乎其微,却是真实存在。既然帝星的气息可以调用,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通到修炼来加持帝星的气息。 先放下了心中所想,他专心温养墨汁。 一直过了一刻钟后,才将墨汁放下,这个时候墨汁又恢复了墨黑的颜色,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怀致远凝神静气,提笔,干枯笔毫在准备好的清水中润了一下,然后在浓郁的墨汁中一蘸,也不刮墨,直接在红纸上下笔。 李明达看的眉头一皱,她一直在学习飞白,相传是书法家蔡邕受了修鸿都门的工匠用帚子蘸白粉刷字的启发而创造的一种书法。她现在写的飞白书虽然和父皇还有点差距,可在一般人的眼中基本达到了难以分辨的地步。 看着那蘸满墨汁的笔毫,她心中顿时有点想要冲过去,夺下笔刮刮笔的想法。深吸了口气,小丫头压下冲动,继续看下去。 怀致远落笔,因为真元通过毛笔紧束墨汁的缘故,并没有出现李明达担心的墨汁横溢的问题。抬眼先看了一眼秦琼,然后开始在纸上作画。 头戴金盔、身披铠甲,护心祥云镜,狮蛮收紧扣。白面虬髯,左手持锏,右有擎镜。 尉迟敬德咧嘴一笑,感情这位高人是准备用画像替代啊,要是如此可以的话,早去寻找画师了,那还轮的到他。 秦琼也没想到会画的是自己,还以为会是鬼画符呢。李明达也是撇撇嘴,还没有自己画的好看呢。 皇帝有点失望,要是画个像就可以的话,他又何至于夜不能寐。不过随着怀致远在镜中书写了一个日字,他竟然恍惚间看到大日东升,有种群邪辟易的感觉,好像随着太阳的升起,所有的邪祟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怀致远写完了日字,又在纸张的右下角写了秦琼的名字,两个字骨状韵生,仿佛真有一位绝世将军立于纸上,做日夜守护之事。 尉迟敬德见状收起了笑容,从三个字中,他也看出来了,确实有真本事,而且还不小。秦琼也赞许的点点头,这手字没有辱没自己的名声。 怀致远画了这幅,又开始做另外一幅,这次画的是尉迟敬德,手中的武器也换成了鞭,镜中的字换成了月,待到尉迟敬德四个字落到画的左下角,总算完成了一对门神。不过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皇帝本来想要出口称赞,发现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皱着眉看着画,不由也住了口。 怀致远瞅了半天,发现自己少了弓箭。补上之后,不但有远近的武器,甚至连日月巡视都有了,可谓是真正的齐全,“陛下,已经完成。还请让人贴于门上。” 皇帝看着两幅画,心中充满了期待,他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盼望着夜晚的到来,“怀先生,张贴的时候,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一左一右即可,其他的无须注意。” “好,来人,张贴!” 随着一声吩咐,已经等待半天的内侍开始张罗起来。 一行人也都走到了殿外,看着宫女们忙乎着,刷浆糊、贴门神。 两幅画贴上之后,李明达好像看到了一道荧光从画上一闪即逝,她转头看向父皇和秦琼、尉迟敬德两位将军,发现他们没有看到一样,还在欣赏着门神的威风凛凛。 她又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怀致远,对方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她的眼睛一亮,刚才她没有看错,这个大哥哥真的是高人,说不定能帮父皇解围。 虽然没有看到效果,不过并不妨碍皇帝的心情,他让人准备了酒菜,准备就在这大殿中边吃酒边等天黑。 太阳一点一点的落到山下,夜幕终于拉下了序幕。 秦琼、尉迟敬德率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们直接站了起来,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万一无效,他们两个好顶上去。 皇帝也放下了筷子,忐忑不安的等待门神贴画接受接下了检验。李明达没有回去,也在殿里,她要陪着自己的父皇。 怀致远也住了手,他虽然有信心,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出手,还是有些紧张。这也算是他完全踏入了炼丹期后的第一次出手,虽然不是动武,可也是检验自己修为的一个时机。 众人静静的等待着,也在煎熬着。 终于,殿外刮了一股风,他们甚至可以听到风声。 来了,所有人不由的松了口气。对方直接过来他们并不害怕,不好过的就是等待时候的焦急,一颗心完全踏实不了。 “唐皇,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你满口许诺救我,完全是诓骗与我。你出来,你出来!我要与你到泰山府君那里折辨折辨!” 众人发现宫殿好像不存在了一般,号泣的泾河龙王,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在远处大声的喊叫着。 唐皇一颗心砰碰的跳个不停,甚至起了想要躲避的心思,可是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强打着精神安坐不动。 秦琼、尉迟敬德更是往前了几步,将皇帝护在自己身后。 怀致远没想到泾河龙王竟然强大如斯,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看着还在滴血的首级,他几步走到了晋阳公主李明达的身边,将小丫头挡在了身后,这种情况她还是少看为妙。 李明达也发现了自己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个人,uu看书.uukanshu.om 挡住了那可怖的景象,更是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又想从他侧面探出小脑袋看个究竟,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啊。 泾河龙王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手中首级上的两个眸子圆睁着的瞪住唐皇,一眨不眨。 刷的一声,他的面前出现了两个画像挡住去路。 “嗯?竟然换了新花样。”首级上的嘴一张一合的开口,“不过就算如此,也挡不住我的。唐皇你就安心和我一起去吧……”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乱!” 画像上的秦琼、尉迟敬德莹光闪耀,从中上走了下来。 被挡住的李明达更想看了,她又探出了小脑袋,没想到才伸出头,就被怀致远给反手摁回去了,“小孩子家家的,这些血腥场面少看为好。” “不嘛,我要看。”越是不让看,越是想看。 皇帝已经顾不上他们两个在打闹,看着画像中走下来的两位威风凛凛的将军,一手照妖镜,一手锏鞭,仿佛真正的秦琼和尉迟敬德。 随着他们的一声大喝,照妖镜一摆,一道炙热、一道清冷,两道镜光照向了泾河龙王。呲的一声,泾河龙王身上竟然起了两小股黑烟。 “好!” 皇帝和真正的秦琼和尉迟敬德,均赞了一声。这个怀致远看来是真的有本事,厉害。 泾河龙王眉头微皱,自己竟然被灼了一下。他后退了一步,看着阻拦的两个显灵画像,“唐皇,真的以为就凭两幅破画就可以拦住我吗?” 他抓住脑袋往腰里一别,要动真格的了。 第23章 门神显威 怀致远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身后的李明达了,他不知道自己炼丹期的书道能不能挡住明显背后有人的泾河龙王。 皇帝看到对方要动真格的,也加紧了注意力,成与不成在此一搏。 秦琼、尉迟敬德也是紧盯着泾河龙王的一举一动,万一有变就准备冲过去。 泾河龙王脑袋一别,摇身一变,身上荡起阵阵黑烟,随着烟尘收敛,他浑身上下已经被鳞片覆盖。 日月两面照妖镜虽然还照的身上呲呲作响,可惜伤害已经变小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效果,只是激起一个个的小黑点。 “哈哈……” 摇晃着的脑袋狂笑不已,泾河龙王大踏步地朝着唐皇的方向过来了,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嗖嗖的破空声,画像秦琼、尉迟敬德开始了弯弓搭箭。 箭矢射到鳞片上叮当作响,不过带有穿透力的箭矢对于鳞片的伤害,再加上高悬在半空中的照妖镜,不一会儿,他又开始了冒黑烟,鳞片破裂。 “唐皇,啊!还我命来!” 泾河龙王开始跑了起来,他想要冲破箭矢和照妖镜的封锁。 他的脑袋在腰间更是来回摆动,摩擦着鳞片格格作响。 李明达正好这个时候探出了脑袋,看着没有头颅的高大身体向着她方向跑了过来,啊的叫了一声,又把头缩回到怀致远的身后,“大哥哥,他过来了!” “没事的,有我在呢。”怀致远沉稳的安慰着小丫头。 本来紧张的唐皇听到他的话,竟然也慢慢地平复下来了心情,他调整好自己的姿势,严肃的看着不远处的打斗。 秦琼、尉迟敬德也是不错眼睛的盯着,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术法争斗。 泾河龙王到了近前,弓箭已经不便,两个画像一左一右,鞭锏齐动,带动呼啸的劲风砰的一下敲在了他的腹部。 刷的一下,泾河龙王被打的滑了出去。 怀致远放下了一些担心,从这次交手可以看出他的书道画像明显要高过对手,虽然对方弄的声势可怖,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甚至有可能是背后的推手为了增强唐皇心中的恐惧,故意弄成这个样子。可是又不能真的让泾河龙王逮住唐皇下死手,所以没有增强其实力。现在的泾河龙王不过是一个死去的小龙王而已,能力一般。 画像秦琼、尉迟敬德将对手打出去后,没有停手,脚步迈开,更是跟了过去,呼呼两声,他们又出手了。不过这次一个是攻其身子,一个是攻其头颅。 泾河龙王别在腰上的脑袋视线不好,也是干脆,抓住脑袋往天上一抛,整个视线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也是因此没有跟上反应,肚子和胳膊都挨了一下。 “该死!” 半空中的脑袋传下怒喝。 然后一声咆哮,泾河龙王化为了一条无头之龙,摆动巨大的尾巴,啪的一声直接打在了画像秦琼身上。画像秦琼直接被拍飞出去,接着一闪,就化作荧光消失在了半空中。 唐皇他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还有这种变故。也是,对方虽然死了,可还是一条龙,虽然法术不怎么样,肉身却是强项。 吼! 一声龙吟。 泾河龙王爪下一抓,画像尉迟敬德也变成了荧光消失在了原地。 “唐皇,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半空中的脑袋志得意满。 唐皇他们心一沉,都转头看向了怀致远,这里明显只有他可以力敌已经化形的对手。不过怀致远没有开口,还在看着那两幅空空如也的画像。其他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也都看了过去。 画像一闪,秦琼、尉迟敬德又从画像上走了下来。这次明显和先前有所不同,他们的鞭锏发出淡淡的白色荧光。 “孽畜!” 天空深处有颗星星一闪,两位门神画像变得丈高大小,爆喝声更是震的嗡嗡作响。白色的鞭锏,好像两杆大枪朝着泾河龙王敲下。 泾河龙王身形一摆,让过了鞭,白色的鞭通的一下敲在了地上,顿时哗啦一声,地上的青石方砖碎裂开来。紧接着锏也敲了过来,泾河龙王因为刚才闪动的缘故,身形有点收不回来,被大锏一下搽过,嗤的一声,带起了一道伤痕,黑烟滚滚。 怀致远若有所思的看着门神,他又抬头看了一下天上,虽然头顶是房顶,可是他知道天空的深处肯定有异变,要不然的话,两位门神不会变形,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唐皇和秦琼、尉迟敬德三个人却不知道,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呢,更是佩服不已。仅仅一个画像就已经如此,要是他自己出手,那还了得? 李明达也是看的如痴如醉,原来术法还能做到这个地步,她还一直以为就是那些看不明白的鬼画符呢。 泾河龙王的脑袋在空中急得哇哇大叫,身躯游动又冲了过去。因为化鬼的缘故,他的很多术法都无法使用,只能凭借着庞大的身躯左冲右突。 李明达仰着小脑袋看着三个庞然大物的战斗,奇怪的问道,“大哥哥,那个龙为何不把自己的脑袋装回去啊?”在她的想法里,既然都变成了鬼物,肯定不会再拘泥于肉体,那把脑袋变回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怀致远想了一下解释道:“他应该是触犯了天条律法被斩,所以即便到了阴司界地也是无法将脑袋装回去的。毕竟天条统管三界,阴司界地也是辖制之地。” 唐皇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那岂不是做鬼也不舒服,怪不得一直缠着自己。也怪他一是心软答应了人家,结果又没有完成,看来以后办事需要慎重再慎重。 那边泾河龙王的龙身还在和门神大战,这次他舍弃了画像尉迟敬德,专攻画像秦琼。前爪挟裹气势呼啸而来,尾巴更是蜷缩扭转将画像秦琼纳到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 画像秦琼也是了得,一把巨锏在龙鳞上敲的叮当作响,眼见双爪来袭,横锏护住自己。亢的一声,爪锏相击,双方较起了劲。 可是泾河龙王还有尾巴,龙尾回摆,吹起阵阵的阴风,拍向正在抵抗的画像秦琼。 “畜生敢尔!” 画像尉迟敬德大喝一声,咚咚几步过来驰援,脚步在地上一蹬,丈高的身躯登时腾空而起。手中的钢鞭如从天而降的神鞭,破风裂云的砸了下来。 通地一声巨响在众人耳边回响。 呀!泾河龙王一声惨叫,龙身的尾巴被敲断了半截。断掉的龙尾在地上扭曲摆动,不一会儿就化作黑烟消失在了原地。 画像秦琼趁机猛地一推手中的横锏,呼地一声剩下的龙躯被推了出去,在半空中翻滚不已。画像尉迟敬德抓住机会,双手握鞭,朝着飞起的龙躯一个挥敲,邦的一声,更是加速了龙躯的翻滚。 吃了亏的泾河龙王也顾不上报仇,叼起自己的头颅,直接投入了黑暗中。 战斗完毕,两个丈高的门神,迈步回走,每走一步就减低一分,到了画像边的时候,起身一跳,投入了进去。 众人的眼前又恢复了大殿的样子,唐皇坐回了座位,连声称赞,“好,好!怀先生真乃神人也!” 尉迟敬德也是赞不绝口,“怀先生有真本事,倒是老夫先前小觑了先生。不过先生将我画的够威武,刚才那两鞭真是太过瘾了。老夫都恨不得自己提鞭上去大战一场……” 秦琼也是点头附和,“真是大开眼界!” 唐皇高兴的吩咐道:“来人,摆酒席!” 李明达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怀致远,不过看到自己的父皇这么高兴,乖巧的没有开口。 几人一直吃酒到了三更天,李明达困的直点头,真熬不住了才散了席。 怀致远出了皇宫和两位将军分别后,就直奔客栈,稍微洗漱一下,就上床休息。没想到才闭上眼睛,就有人开了口。 “醒了就起来吧。” 怀致远睁开眼睛,发现又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才躺下就已经被转移,这次是遇到了大能者。入眼是一片竹林,风动婆娑,莎莎作响,偶尔飘过几缕烟云一派世外气息。 林下水潭边正坐着一个女人,散挽发丝上未曾佩戴缨络,就那么懒洋洋的半坠不坠的束着,一袭素蓝袍子更衬女人的特殊气质。 他看着面前这个复杂的女人,雍容中又带着散懒,很奇特的一个人,“还未请教夫人高姓大名?” 女人抬眼看着他,“俗家明显早已忘记,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事情吗?” 俗家。 怀致远听到这个字眼皱了一下眉,眼前的女人竟然是出家人,可惜从她的装扮看不出是道家还是佛家,不是太好猜测,“在下不知,还请告知。” 女人一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胆子不小。” “门神?”怀致远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女人点头,“你知道吗,你打乱了一场大势,被人寻个理由打杀了都有可能,你知道吗?” 怀致远知道她的身份了,观世音菩萨。他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位大能者竟然是这种场面,不过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唐皇乃一代人皇,岂能被鬼祟如此威胁。说句大不敬的话,泾河龙王如果来这落伽山打闹,菩萨恐怕早就随手打杀了。” “伶牙俐齿,”观世音说道,“可惜你确实做错了。” 怀致远接口道:“不是我错了,只是因为打破了大势的安排罢了。” “那还不是错了。” “大势不一定对,我做的也不一定错,是非对错自有天地裁决,而不是几家之言。” 观世音不由地打量起怀致远,面对自己竟然还敢如此反驳,更是口出狂言,干脆不再和他纠缠对错,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就住在这落伽山,哪里也不能去。待到大势再起,我再把你送回去。” 怀致远看着结束争辩的观世音,果然还是武力决定发言权,他人仙境炼丹期在金仙境的面前毫无反抗的可能,只能认命的接受安排。 不过他想小小的反抗一下,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竹子,“那我能不能砍你几颗竹子啊?” 观世音回身看向自己身后的竹林,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想了想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先给你安排住处吧,这个回头再说。” 怀致远干脆的点头,不拒绝就表示有可能,“好。” 观世音唤来了木叉行者,让他安排怀致远的住处。 怀致远也安之若素的跟着木叉行者,uu看书 .uukans.cm 也不瞎打听,就一直欣赏着落伽山,苍翠错落、峰回路转,果然是大能者的道场。回首刚才的紫竹林,那里应该就是普陀崖了吧。 普陀崖上,观世音和龙女也正在望着他。 龙女奇怪的问道:“菩萨,既然他坏了事,您怎么还把他留在落伽山?” 观世音叹了口气,“这个人轻易动不得。” “动不得?”龙女不明白什么意思,还有观世音动不了的人吗,当今世界除了道佛两家的几位圣人,剩下的基本没有人是菩萨的对手,怎么可能会动不得。 观世音解释道:“不是动不得,而是我动不得。” 龙女更加迷糊了,怎么菩萨动不得,难道其他人可以动吗?要是如此的话,找个人出手就可以了,哪里还用把他留在落伽山。 观世音悠悠道:“不知者不罪,因为我知道,所有动不得。” 龙女有点明白,又有点糊涂。 可惜观世音已经不给她解释了,直接吩咐道:“他住下来的这段时间,就让木吒去照顾他,你就不用去了。” 龙女领命,然后就下去了,只剩下观世音一人还站在那里眺望远方,人道,竟然又现世出来,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那边木吒将怀致远安排好后,就转身离开,却被怀致远喊住了。 怀致远想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李兄,在下有一事很是好奇,还为李兄为在下解惑。” 木吒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有什么疑惑需要问自己的,顺口道:“什么事情?” 第24章 难以抗拒 “我知道你们是三兄弟,金吒、木吒和哪吒,你在菩萨身边,你三弟在托塔天王的身边,你们大哥呢?” 木吒看着他,这算是什么问题,天上地下谁不知道他的大哥金吒在佛祖身边,“我大哥侍奉如来佛祖,是佛祖的前部护法。” 怀致远没想这李家三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多谢李兄解惑,如此就不劳烦李兄了。” 木吒告辞,怀致远休息,落伽山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怀致远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修行、习字,偶然在山中转悠放松一下心情。 这一天,木吒过来,拎了两根紫竹,“致远,你要的紫竹来了。”两个人这段时间熟悉了起来,彼此的称呼也比最初要亲切一些。 怀致远正在院中挥毫,听到他的话,很是难以置信,观世音竟然同意他要求,真的送给他两根紫竹。他接过紫竹,“替我谢谢菩萨,真没想到菩萨如此大度。”他这些天虽然一直在落伽山,可惜从来没有去过普陀崖,当然也没有再见到观世音。 “你准备用紫竹做什么?”木吒好奇他要怎么用这些竹子。 “闲着无事,做些小玩意。”怀致远喜滋滋的摩挲着紫竹,这些竹子蕴含了菩萨道场的气息,比一般凡竹入手也沉上许多,更不要提暗藏的玄机了。 他找来院中的斧子,夺的一声砍在了竹子上,竟然只是留下一道白印。 木吒笑道:“这些竹子在普陀崖受菩萨讲经洗礼,非普通凡器可以伤害。菩萨那里有把法器钢刀,要不要我帮你借来?” 怀致远想了一下,“先不麻烦,我用自己的剑器试试。”话音才落,手中就出现了桂木剑。 “木剑?”木吒看出了桂木剑的材质,虽然是法器,不过不觉得这把木剑可以劈开紫竹。 怀致远持剑在紫竹上试着划了一下,嗤的一声,竟然破开了一口子。看来桂木剑要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厉害,自己一直低估了桂木剑的威力。 木吒吃了一惊,“厉害。”不过他也不准备看下去了,对方虽然说是做些小玩意,他估计可能是做些保命法器,要不然也不会指明是菩萨道场的紫竹了。 怀致远没有强留,送走了木吒后,他就开始做剑书。两根竹子够他做很多了,甚至刨下修炼的时间,他在落伽山的这段时间可能连两尺的长度都用不了。 等到他做第一枚剑书的时候,又遇到了个难题,普通的笔墨虽然可以在竹书上留字,可是根本发挥不了紫竹的效果。 要不干脆用桂木剑在竹书上刻字,应该也是可行的。说做就做,他先用剑在竹书上刻了一个钟,本来想要用剑字剑书试一下,想想万一对山上的草木做出了什么意外的伤害,他没有把握观世音会原谅他,还是用钟字剑书保险。 剑尖在竹子上横平竖直,落笔钟字骨体坚实,字成之际甚至隐隐响起了一声钟鸣。 “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怀致远看着钟字剑书,观世音道场的紫竹,自己的炼丹期书道,桂木剑做笔,所有的一切结合起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神奇效果。 输入真元,点亮钟字。 咚—— 一声悠扬的晨钟从小院中缓缓荡了开去,钟声中似乎有颂佛声暗藏其中,悠远厚重。 怀致远抬头看向小院上空的大钟,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真正的一座大钟凭空挂在那里。接着又是咚的一声,钟声的悠扬更加明显。然后他就看到了观世音缓缓收回自己刚才弹出的手指。 观世音出现在大钟的旁边,她试了一下,发现这个大钟竟然夹杂着佛道两家的气息,不过占起主要部分的还是人道气息。很神奇的一个法器,虽然对于她来说,这个防护完全不起作用,可是已经可以抵挡普通地仙的一击,难能可贵。 她落到了地上,打量着怀致远,“原本以为门神已经不错了,没想到你还有此种独家法门。” 怀致远没有骄傲,“一些雕虫小技罢了。”他使用的不过是变种的符箓罢了,算不得什么了不得东西。 观世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还不明白,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怀致远撇撇嘴,又是这种大佬级别的标配话语,真的让人很不爽,说话就不能全部说完嘛,非得说一半藏一半,好像全部说出来就会丢了身份一样。 “算了,不说这些了。”观世音也看出了他的表情,“大势已经重新开始推动,再过一段时间就会重回正轨,你就安心住着吧。” 怀致远心中升起一种不安,“回到正轨?” 观世音打了机锋,“自有定数,该走了留不下,该来的挡不住。” 怀致远皱眉思索,到底有什么可以让大势重新回归? 大势是佛家东渡,佛家东渡是因为唐三藏西天取经,唐三藏西天取经起源于唐皇游地狱。现在因为他的缘故,唐皇避过了泾河龙王的一劫,没有地狱之行。那么还有什么可以让唐皇去相信,去礼佛,肯定还是游地狱。如果不是他的话,肯定是他身边的人,最亲近的人。只有如此才能让他深信不疑,让他去礼佛,去发现唐三藏。 唐皇亲近的人是谁? 晋阳公主李明达,她是唐皇和长孙皇后幼女,史书上记载:晋王及晋阳公主,幼而偏孤,上亲加鞠养。晋阳公主是有史可考的仅有的一位被皇帝亲自抚养的公主。 真正的掌上明珠,而且她还多次劝解唐皇,庇护了很多直言进谏的大臣。 可是史载,晋阳公主十二病故。 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次他的插手吧,想想那个小姑娘才刚刚开始享受自己的人手,就这么戛然而止,何其残忍! “是不是李明达?” 怀致远情急的扯住观世音的手腕,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的做法让所谓的大势回到了正轨,该不会就是用人命去换吧? “放开!”观世音低头看着拉住自己的手掌,手掌用力,青筋暴起。 “我问是不是李明达,她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下了手?”怀致远不理会她的警告,厉声质问。 观世音手一翻,一抚,通的一声,悬挂高空的大钟化作了漫天的元气碎片,怀致远也轰地撞踏了墙壁,他根本受不住观世音的轻巧一击。, 从废砖烂瓦中爬了起来,怀致远咳出了一口血,重新开口道:“是不是李明达?” 观世音没有抬头,还在看着自己的手腕,白皙的腕脖上有着一道清晰的红印。盯着看了一下,放下手,袍袖垂下遮住了手腕。 落伽山上的其他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不过没有人有胆子过来凑热闹。观世音在这里,不要命了。只有木吒和龙女仗着身份在院子外边关注着里边的一举一动,不过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喘,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菩萨如此,两人对视一眼,希望不会有事。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观世音看了怀致远一眼,直接转身离开,大钟散碎的点点荧光还在挥洒,煞是漂亮。 出了院子,她吩咐木吒,“木吒你留下来照顾怀致远,龙女跟我离开。” 两个人领命。 木吒进到院子里,看着还站着的怀致远,幸亏菩萨没有下重手,否则他真有可能交代在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将怀致远扶到了屋里,给了他一粒丹药,嘱咐他好好养伤,就出去收拾毁掉的院子。 怀致远愣愣的坐在床边,半天后叹了口气,金仙境的随意一击,这个世上除了圣人就数这个境界了。即便是金仙境中,观世音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躺了下来,侧身窝在了床上,眼睛似睁非睁的,慢慢陷入了沉寂之中。 他的意识越来越沉,渐渐地周围的光线完全消失,他好像回到了混沌的状态,什么也感觉不到,不听、不闻、不看、不感。 他好像被从这个世界剥离了出去,甚至他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识海中的太阳、月亮还在东升西落,桂木也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枝头,唯一盛开的花朵漾起淡淡的香味飘洒在识海中。 高空中的紫薇帝星闪烁,北极紫微大帝又出现在了怀致远的识海中。他瞅着那颗高大的桂树和日月游走,叹了口气又消失在了识海中。能否跨过这个坎,就看你自己的了。 时间不停的流逝,怀致远到了最后甚至连时间的流走都没有感知,完全陷入了一种沉寂中。 光! 一束光线划破他眼睛的黑暗。 那种被剥离的感觉逐渐消失,他又开始有了真实的存在感受。 怀致远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个人,自己的表姐。那个被他深深埋藏在自己记忆深处的人,笑靥如花,仿佛在告诉他,别怕有姐姐在。 他伸手想要去抓住眼前的人,可是他发现自己伸出去的竟然是一双小手,只有六七岁孩童大小的手。 那个时候的两家人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一个六岁的男孩,就那么相依为命。可惜幸福总是相似,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一大户人家因为自己的儿子早亡,要给还未婚配的儿子办一门**。于是他们找人卜了一卦,卦象显示需要一个童子,才能圆满的办理这门婚事。 这个童子是在阴司冥界的**领路人,甚至在阴司里万一起了冲突,童子还可以吸引注意力,好让**夫妻避过灾难。至于其他家办**的时候有没有用到童子,老段不管,反正他找人卜的卦用,那他就用。 至于童子最后的去向,当然是要被埋在坟前了,要不然万一到了阴司冥界他的儿子没了童子怎么办。 老段物色了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眼看时间越来越近,再找不到人**就办不成了。终于他注意到了相依为命的姐弟二人,选中了怀致远。 这个年月,虽然没有兵匪混乱,可是死个把的人,还是很正常的,万一要是和偷盗的人起了冲突呢。更何况谁也不确定自己走到路上会不会遇到野兽,死人稀松平常,只要不知不觉就好。 老段品着茶,念头通明之后,他开始吩咐人办事。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这晚也正巧没有月亮,一切都是那么的合适。 “行动!” 老段老当益壮的下着命令,看着手下人出去后,uu看书.uukansh 他又看了眼屋里停着的棺材,“儿子,不要急,很快爹就可以给你找个媳妇了。你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到了那边也是孤孤单单的。” 怀致远姐弟两个又如何知道,有人已经将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还在酣然入睡,姐姐将自己的弟弟护在怀里,守护着他。 低矮的围墙挡不住贼人的翻入,一伙人轻易的挑开门栓,到了屋里。 扑的一声,一刀直接从她的身子上刺穿,甚至扎到了床板上。杀手拔刀的时候,竟然一下没有拽出来,“娘的,卡住了!” 其他人调笑,“哈哈,你们看,老三今天肯定又去小胡同了,要不然的话怎么连拔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怀致远已经被敲晕拎在了手中,现在只要走出去,再放把火,一切就可以结束了。老三见到其他人笑话自己,干脆抬脚踩在了姐姐的身上,猛地用力,才将刀拔了出来。 “放火、撤!” 他们一伙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作恶。看着跳动的火焰,由小变大,愈燃愈烈。他们放心的离去。 咳咳—— 本来必死的姐姐竟然被呛醒了,眼前只有茫茫的火焰,没有弟弟的身影。哪怕是年纪再小,她也知道自己遭遇宵小了。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如果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弟弟不见了,没有人可以救她的弟弟。用仅有的力气绑住了伤口,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始往外爬,她要爬出火场,任由不停歇的火舌去灼烧自己的身躯,她要出去。 她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救弟弟。 第25章 段家** 月色覆盖大地,段家大院灯火通明。 夜晚的到来并没有让段家入眠,而是热闹异常,怪异的是除了管事人指挥的声音,其他人都默默的忙碌着,甚至都没有交头接耳或者窃窃私语。 已是半夜时分,老段面带喜意的看着两幅棺材,其中一个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儿子的**媳妇,刚才的迎亲队伍把新娘子接了回来。 怀致远被绑在旁边的一根柱子上,灌了麻药的他虽然还能看能听,可是一切感觉都被削弱,甚至就连想要张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吉时到!” 管事在旁边唱着时间。 立刻有人手持两个纸人走到了堂中,老段没有坐在主位。如果是他的儿子在世娶媳妇的话,他肯定一早就坐在那里了。如今只需要拜天地即可,无须高堂,所有他在一边看着。 两个纸人上分别写着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以此来替代**的双方。桌子上燃着的白烛,光线摇曳,让本来就惨白的纸人更显苍白。 整个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连咳嗽都没有。 管事看纸人到了位置,再次喊道:“拜,天地!” 扶着纸人的人,听到话后,将纸人拎起,先是朝着正堂的位置拜了拜,又把纸人掉转方向朝着外边拜了拜。 “礼成!” “起!” 棺材两边的人将棺材扛起,纸人先行,他们跟着出去。最后专门有个人扛着怀致远,一行人就开始直奔墓地。 几个巨大的火把将整个墓地都照的通明,仿佛大白天。 不过办事的人却没有几个敢真的当成白天,大多默不作声的等待着。要不是钱多,打死都不会接这种活计。 一声枭叫响起,打破宁静,送葬的队伍来了。 先是七手八脚的将两幅棺材放到了坑里,然后将绑好的怀致远扑通一下的也丢到了坑里。在场的人虽然有人看着心寒,可是没有出声。他们知道今晚出声的人也会被推进去,何必呢,反正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死了就死了吧。话又说回来,他一个孤儿还能活下去不成。 “封!”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挥动手中的铁锹往坑里铲土。 扑簌,一锹土落到了棺材上。 其他人也开始动手,随着一锹一锹的土被扔进了坑里,怀致远的脸上充满了绝望,他喊不出来,又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埋葬。 忽然,噗的一声,一个照明的火把焰火跳动了一下,明黄色的火焰变成了惨绿色,一种死气沉沉的诡异飘荡开来。 忙碌的众人还没有发现异变,仍然一个劲的在忙乎,他们还想着早点弄完了好回去呢。 噗,又是一声,又一个火把变成了惨绿色。 这下子就算想装着看不见都不可能视而不见了,众人都惊恐的看着火把,他们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那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 “都干嘛呢,赶紧动手!” 老段也知道发生了异变,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容不得他多想,没看到那个小家伙还瞪着眼睛呢,要不赶紧把坟填起来,他儿子的**就不算完成。 管事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喊道:“都他娘动,谁不动没有钱,知道吗,一文钱都不要想拿到。” 拿不到钱! 众人一听,哪里肯愿意,继续干吧,只是都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噗、噗接连两声,又是两把阴气森森的惨绿火把。 挥铁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待大家的反应。不过手上的动作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 老段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呢,又是两个火把变色,这个时候已经过半的火把都变了色。 压在心头的稻草压塌天平,金钱的诱惑失去了效果。 一个胆子比较小的人先是忍受不了,大喊了一声,“啊,有鬼啊!”头也不会的跑进了黑暗中,这时候哪怕是黑烟也比这鬼气森森的火把要容易接受。 有了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扔掉手中的铁锹转身就跑。有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连手中的铁锹都忘了扔出去,就那么拎着跑了。 “都回来!” 老段气急败坏的大喊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管事的没有帮腔,他没有跟着溜走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段转头看向管事,“去拿铁锹,我们自己来。”他自己弯腰捡了一把,然后就开始铲土。u看书.uuashu一锹土扔出,哗啦一声清晰作响。 管事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是该铲土,还是转头就跑。 噗!又是一个火把变绿。 管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头也不回的就跑了,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老段又扔了一锹土,抬头间整个坟地就只剩自己和那些绿油油的火把了。 叹了口气,他丢下了自己手中的铁锹。也是转身就跑,可是没有跑出几步,就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弟弟,姐姐来了。” 一个低哑撕裂的声音响起。 老段面前出了一双腿,已经被火灼烧的不像样子,皮肉斑驳焦黑一片。他抬头看出,不禁啊的一声,手脚齐动往后退去,面前的哪里还是个人,早已没有了人样。他甚至莫名地想到了前段日子的烤全羊,只是一个是剥了皮刷油烤,一个是生烤。 姐姐往前迈动步子,每一脚落下,再抬起,脚下就是焦黑一片。 “小弟,姐姐来了,姐姐来救你了。” 姐姐走过了老段,朝着坟墓走了过去。 老段松了口气,只要不管自己就好,哪怕明天烧更多的纸钱也好,甚至做童男童女都没有问题。可是他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来,就发现自己动了,他在一点一点的朝着背后的方向滑动。 转头看去,姐姐还在一步一步的走,而他自己竟然随着那脚步在挪动,仿佛有人在背后拖着他,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地面的粗糙,偶尔还有了土坷垃,肯定是挖坟的时候往外扔土的时候掉到这里的。 姐姐走了墓边,停下脚步,低头看去…… 第25章 段家红白 月色覆盖大地,段家大院灯火通明。 夜晚的到来并没有让段家入眠,而是热闹异常,怪异的是除了管事人指挥的声音,其他人都默默的忙碌着,甚至都没有交头接耳或者窃窃私语。 已是半夜时分,老段面带喜意的看着两幅棺材,其中一个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刚迎回来的新娘子。 怀致远被绑在旁边的一根柱子上,灌了麻药的他虽然还能看能听,可是一切感觉都被削弱,甚至就连想要张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吉时到!” 管事在旁边唱着时间。 立刻有人手持两个纸人走到了堂中,老段没有坐在主位。如果是他的儿子还在世的话,他肯定一早就坐在那里了。现在只需要拜天地即可,无须高堂,所以他在一边看着。 两个纸人上分别写着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以此来替代双方。桌子上燃着的白烛,光线摇曳,让本来就惨白的纸人更显苍白,只有那脸蛋上诡异的红色还显示着红艳。 整个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连咳嗽都没有。 管事看纸人到了位置,再次喊道:“拜,天地!” 扶着纸人的人,听到话后,将纸人拎起,先是朝着正堂的位置拜了拜,又把纸人掉转方向朝着外边拜了拜。 “礼成!” “起!” 纸人先行,棺材两边的人将棺材扛起跟着纸人。最后专门有个人扛着怀致远,一行人就开始直奔墓地。 几个巨大的火把将整个墓地都照的通明,仿佛大白天。 不过办事的人却没有几个敢真的当成白天,大多默不作声的等待着。要不是钱多,打死都不会接这种活计。 一声枭叫响起,打破宁静,送葬的队伍来了。 先是七手八脚的将两幅棺材放到了坑里,然后将绑好的怀致远扑通一下的也丢到了坑里。在场的人虽然有人看着心寒,可是没有出声。他们知道今晚出声的人也会被推进去,何必呢,反正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死了就死了吧。话又说回来,他一个孤儿还能活下去不成。 “封!”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挥动手中的铁锹往坑里铲土。 扑簌,一锹土落到了棺材上。 其他人也开始动手,随着一锹一锹的土被扔进了坑里,怀致远的脸上充满了绝望,他喊不出来,又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埋葬。 忽然,噗的一声,一个照明的火把焰火跳动了一下,明黄色的火焰变成了惨绿色,一种死气沉沉的诡异飘荡开来。 忙碌的众人还没有发现异变,仍然一个劲的在忙乎,他们还想着早点弄完了好回去呢。 噗,又是一声,又一个火把变成了惨绿色。 这下子就算想装着看不见都不可能视而不见了,众人都惊恐的看着火把,他们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那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 “都干嘛呢,赶紧动手!” 老段也知道发生了异变,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容不得他多想,没看到那个小家伙还瞪着眼睛呢,要不赶紧把坟填起来,今天的好事就不算完成。 管事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喊道:“都他娘动,谁不动没有钱,知道吗,一文钱都不要想拿到。” 拿不到钱! 众人一听,哪里肯愿意,继续干吧,只是都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噗、噗接连两声,又是两把阴气森森的惨绿火把。 挥铁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待大家的反应。不过手上的动作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 老段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呢,又是两个火把变色,这个时候已经过半的火把都变了色。 压在心头的稻草压塌天平,金钱的诱惑失去了效果。 一个胆子比较小的人先是忍受不了,大喊了一声,“啊,有鬼啊!”头也不会的跑进了黑暗中,这时候哪怕是黑烟也比这鬼气森森的火把要容易接受。 有了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扔掉手中的铁锹转身就跑。有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连手中的铁锹都忘了扔出去,就那么拎着跑了。 “都回来!” 老段气急败坏的大喊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管事的没有帮腔,他没有跟着溜走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段转头看向管事,“去拿铁锹,我们自己来。”他自己弯腰捡了一把,然后就开始铲土。u看书ww.uukanshu 一锹土扔出,哗啦一声清晰作响。 管事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是该铲土,还是转头就跑。 噗!又是一个火把变绿。 管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头也不回的就跑了,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老段又扔了一锹土,抬头间整个坟地就只剩自己和那些绿油油的火把了。 叹了口气,他丢下了自己手中的铁锹。也是转身就跑,可是没有跑出几步,就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弟弟,姐姐来了。” 一个低哑撕裂的声音响起。 老段面前出了一双腿,已经被火灼烧的不像样子,皮肉斑驳焦黑一片。他抬头看出,不禁啊的一声,手脚齐动往后退去,面前的哪里还是个人,早已没有了人样。他甚至莫名地想到了前段日子的烤全羊,只是一个是剥了皮刷油烤,一个是生烤。 姐姐往前迈动步子,每一脚落下,再抬起,脚下就是焦黑一片。 “小弟,姐姐来了,姐姐来救你了。” 姐姐走过了老段,朝着坟墓走了过去。 老段松了口气,只要不管自己就好,哪怕明天烧更多的纸钱也好,甚至做童男童女都没有问题。可是他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来,就发现自己动了,他在一点一点的朝着背后的方向滑动。 转头看去,姐姐还在一步一步的走,而他自己竟然随着那脚步在挪动,仿佛有人在背后拖着他,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地面的粗糙,偶尔还有了土坷垃,肯定是挖坟的时候往外扔土的时候掉到这里的。 姐姐走了墓边,停下脚步,低头看去…… 第26章 1剑开天 怀致远听到坑外边的槽乱声,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他努力的抬头看去,想要看看那些扔土的人是不是都跑了,忽然,他看到了一双眼。 姐姐! 他第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是他表姐的眼睛,可是她的样子已经变的面目全非。 “姐姐来救你了。” 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接着他就飘浮了起来,越过坟坑,到了外边, 姐姐弯下腰看着面前的怀致远,想要伸手再触摸一下自己的弟弟,只剩下枯骨的手指从他的头颅中穿了过去,只是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几乎会被忽略的暖意。 她收回手,然后又伸出了手,这次她终于触摸到了自己心爱的弟弟,“以后姐姐不能陪你了,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怀致远想要伸手抱住自己的姐姐,他才不管面前的是人是鬼,哪怕她再丑陋,也是自己的姐姐。 姐姐咧动自己脸上仅有的一点肉,扯出一个笑容,“好了,你先睡吧,姐姐会守着你的。” “姐姐!”怀致远一惊,喊了起来,可是他话没有说出口,甚至都没有好好拥抱自己的姐姐,整个人一软卧倒了地上,他昏过去了。 拼命挣扎的老段没有减缓自己的速度,还在向着坟墓蹭过去。 “伤害我弟弟,你可以去死了。” 姐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尝试着各种手段的老段,可惜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自己的结局,终于扑通一声摔进了自己儿子的坟墓里。 接着坟边所有的土壤开始簌簌作响的朝着坑洞填了进去,一直喊不住声老段,只能惊恐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土壤,就那么慢慢地将他埋住,胳膊、腿、胸、头,直到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东方发白,姐姐看着怀致远,嘴里哼着柔柔的曲调。 轰了一声,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随着太阳的升高终于化作了灰烬,随着晨风的轻舞,飘飘荡荡、无拘无束的在天地间轻盈摇曳。 “姐姐!” 怀致远看到了重新出现自己的面前的女孩,那个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即便被大火吞噬,仍然化鬼也要来救自己的姐姐。 “小弟,姐姐以后不能保护你了……” 女孩仿佛看不到他,还在向着那个六岁的孩童诉说自己的担心。 怀致远缓缓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自己的姐姐,可是等到他的手到了女孩的面前时候,她已经漫天的荧光,绚烂之极,甚至照亮了他周围的黑暗。 “活下去,小弟。” 那缥缈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边,对着她担心的弟弟诉说自己的担忧。 怀致远看着一直萦绕在自己周围的荧光,明暗闪动间就像那一双充满忧虑的眼睛,一直在关注着他。 “活下去……” 是啊,他要活下去,姐姐好不容易将他解救了出来,是让他活下去,好好的活。那个即便做了鬼仍然不忘记救他的姐姐,他怎么可以让她失望呢。 不就是黑暗吗,冲破它!不就是压抑吗,扛过它!不就是修为低吗,那就努力修行,抓紧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时间! 他抬头看向深厚不见顶的黑暗。 既然遮住了眼,那就掀开它,捅破它! 眼底的颓废和软弱逐渐被坚毅所取代,他势要破开这片天,他感觉自己的气血澎湃,真元奔涌,整个的气势在攀登,增长。 莹白的浩然之气轰的一下,在怀致远的体外燃烧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被白色的火焰所笼罩。周围的黑暗在浩然之气的逼迫下逐渐后退,虽然莹白之色在扩大,可是肉眼可见的黑暗还在层层叠叠的堆积。 “呀!” 怀致远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虚无,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斗志,他要燃烧,燃烧自己,那怕只剩一片灰烬也在所不惜,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彻底的击退这黑暗。 他加速自己真元运转,识海中的千里波涛在逐渐的减少,都化作了熊熊的白色火焰。十几丈高的白色焰火,携带着滔天的气势一往无前的燃烧着自己。 怀致远完全不在乎真元的消耗,火焰一直在攀升,节节抬高的焰火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亘古存在的天火,那初始的混沌虚空之中永恒的燃烧,没有尽头,没有边际。 火焰猛地一顿,他的真元已经干涸,识海中的浩渺波涛,已经成为了干裂的土地,甚至连一点的水分都挤不出来。粗大的裂痕遍布整个大地,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怀致远看着那压抑在高空的黑暗,uu看书 ww.uunh 忽然咧嘴一笑,真元没有了,他还有自己的躯体,他的血液和皮肉,就连毛发也还可以燃烧。 “燃烧吧!” 他第一次完全舍弃了后顾之忧,拼命去燃烧自己。 这一刻他看到自己的姐姐,她在义无反顾的朝着屋外爬,手没有了力气,就用肩膀一点一点的蹭,她要出去,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她的意念,哪怕是她的躯体也不行。 她没有疼痛,没有感觉,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出去!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一轻,她的腿有了力量,她的胳膊有了力量。姐姐站了起来,迈步走出了那个燃烧着火焰的残壁断垣。 她的眼中只有前进,只有她的弟弟! “姐姐!” 怀致远嘶哑着喉咙在无尽的虚无中嘶喊。 停顿的白色火焰猛地轰然爆发,灼烧的焰火仿佛一把利剑,携带着他的精气神朝着高空的黑暗刺了过去。 “给我开!” 白色利剑在无限的延伸,就像拖着尾巴的箭矢,一往无前的扎进那无法探测的虚无黑暗。 识海中太阳和月亮升到空中,然后破裂化为无尽的碎片掉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碎片闪动间也消失了。 终于桂树也歪倒在了地上,化作了朽木。就连天空深处的星星也在坠落,挟裹着高空下坠的速度将地面砸出一个一个的深坑。 不一会儿他的识海中除了那千里的黄沙,什么也没有。 可是他不后悔,也不在乎! 他要打破这个黑暗的枷锁,重建光明! 他要…… “开天!” 第27章 踏入地仙 落伽山,怀致远居住的小院。 一道剑气破空而起,直冲云霄。 在院子里收拾的木吒惊诧的望着那道剑气,滔天的气势连站在边上都感觉到了其中的锋利,仿佛只要愿意,那道剑气可以在下一刻将他化作虚无。 跟着观世音在普陀崖的龙女也看到了剑气,她从来没有见过一种剑气可以存在破开天下无尽防御的气势,阵阵的针刺感觉让她的汗毛直竖,就像自己被开天巨斧盯上,随时都会变成一滩烂泥。 她看着盘坐在莲花座上的观世音,等待着菩萨的吩咐。 观世音也注意到了剑气,她无法形容那一剑的感觉,很强又很弱。这一剑的气势和威力都无比的强大,大有开天辟地之势。可是也只是有而已,还没有到能的地步,因为这一剑的主人太弱,他无法掌控这一剑,甚至现在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下一次他就挥不出这一剑。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到这一剑真正的挥出。 不对!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看出这一剑的真正所在,这哪里是一剑,分明是两个字,开天! 开天,好大的口气。 不但她看出来了,其他察觉到这一剑的大能者也看出来了。只是有人冷眼观瞧,有人若有所思,当然也有人开怀大笑。 忽然他们都收到了一道旨意,一个个都收回了自己的探测。其实就是没有旨意,他们这些人也不会出手,一个有着无尽潜力的人即便成长起来了,他们也不会丢身份到自己下场去搏杀,他们还没有这么丢分子呢。 现如今更是有了旨意,也就顺水推舟的各归各位,岿然不动。 观世音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院落,她没想到怀致远竟然和娘娘有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不知道,她知道的自己也收到了娘娘的旨意。 一个区区炼丹期的修行者怎么可能和隐居在天外天的娘娘有瓜葛?你能得到的娘娘的关照,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啊…… 怀致远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众多大能者的关注,他在开怀的大笑。他一剑开天,打破了黑暗的虚无,重建了光明。 日月同天,星辰高悬。 桂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枝叶,那朵盛开的桂花飘洒着点点的清香。 山上的冰雪融化,汇成河流奔向浩渺的大泽。随着水流的奔涌,大地上长满了绿草,甚至还生长了几颗矮矮的灌木。扑通一声,水中跳起了一尾小鱼,顺水东流。 这就是他的识海,他重建的光明。 一阴一阳谓之道,真阳真阴龙虎相济,成就丹药。 怀致远竟然靠着打碎自己识海中的太阴太阴,完成了真阳和真阴的龙虎相济。龙虎相济孕育胎元,成就了丹药。 他看着泛着雾气的大泽,仿佛里边没有水,都是雾气,这就是地仙的混元之气。 竟然一举迈过了人仙境的桎梏,进入了地仙境。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越过了积累期,怎么可能,要是真的这么好过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还被绊在人仙境了。 炼丹期之所以称之为炼丹,是因为这个阶段的修炼过程。在采药期的时候,采体内五气归于丹田,五气归一称之为真元,真元有真阴真阳之分。而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要想真元修炼圆满,就得补充自己缺失的部分。 这个时候因为男女先天的不同,需要采集的分别是日精、月华。采日精,要求面对东方,时间是日出或太阳还没有出来时。采月华,只能在阴历十五以前做,十五以前月上弦,月芒增,十五以后月下弦,月芒减,十五月圆采月华的时间可做延长。 所以这是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 当然要是找到了伴侣的话,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但是具体到个人,又因为每个人的际遇和自身状况的不同,无法断定谁一定会成功或失败。所以寻找修行伴侣是一件很谨慎的事,很多人宁愿一个人,也不愿意所托非人。 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两者交通成和而万物生。这整个过程就是炼丹期,因为所生之物被道家称之为丹药,故这个过程被称为炼丹期。 丹药成熟成就混元之气,混元之气,混沌未分包含阴阳。而混元之气饱满,浓郁成液,此为地仙境的第一个阶段,还液期。 这个液是金色的,金丹非丹,而是一种状态。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uu看书 . 真正的金丹修为其实是地仙境的第二个阶段飞金期。因为那个时候的混元之液称之为金丹液,即为金丹。 怀致远睁开眼睛,高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地仙境在大能者,甚至金仙境的观世音眼中都不算什么,可他终于在一定程度上有了自保之力。 阳光从屋顶的破洞中照射进来,他起身走了房间,今天他要出去溜达一圈,这是他给自己的奖励。 怀致远游览着落伽山的风景,如今他的修为已然是到了地仙境,可他的书道修为没有跟上,他的书道还停滞在人仙境的骨状韵生。还有漫长的路需要走,还有很多困难等着他去征服。 站在山顶,遥望无尽的水天。 “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活下去的。”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就在那水天一线的远处,含笑向他挥手,他甚至可以听到她喊出来的声音,那是两个字,弟弟。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转身看去,竟然是龙女。 一直被观世音嘱咐不让靠近的龙女被她派来传话了,“怀公子,菩萨让你过去一趟。”她不知道为何在她过来之际,被菩萨喊住要她见面了称呼公子。 “有说什么事情吗?”怀致远也注意到了她称呼的变化,不过他猜不到是什么原因。 “没有说,只是让你过去。”龙女如实的说道。 “好的,劳烦了。”怀致远点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山,朝着普陀崖走去。 普陀崖、紫竹林,观世音正在那里等着,等着怀致远的到来。 第28章 袈裟锡杖 还是在紫竹林的水潭边,怀致远又一次见到了观世音。 “这几天你收拾一下,我要带你回去了。” “我可以走了?”怀致远不是太确定。 观世音点头,“时间到了,这几天我正好去佛祖那里汇报一下,回来的时候,咱们就能出发了。” “好的。” “那你回去准备吧。”观世音下了逐客令。 怀致远难以置信的看着,把他喊过来就是交代这一句话,让人传个话不行吗,还非得让他跑一趟。就在他心中腹议的时候,观世音抛过来了一个东西。 一个小挂饰,入手的第一感觉是紫竹。 摊开手掌,竟然是一个真的是紫竹所做的一个挂饰,两指宽,正面阴刻着一片竹林,背面竟然是一杆毛笔。 他奇怪的看了观世音一眼。 “这个是给你装那两杆紫竹用的,”观世音说道,“一个纳物的小玩意,总好过你拎着紫竹没有地方放。” 怀致远先谢过了对方,然后直接就将紫竹挂饰挂到了腰上。看了一下,竟然正好,而且还他愈加有一种君子的风度,不错。 “好了,你回去收拾吧。”观世音这次是真的让他回去了,没有东西再给他了。 怀致远虽然奇怪对方的态度,不过她的修为金仙境又让他想不出个所以然,自己才迈入地仙,大概以后自会有答案吧。 他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观世音去了大雷音寺。 两天后,两人又踏入了长安城。 才一入城,双方分道扬镳。 怀致远看着她化为破衲赤脚的和尚,知道对方要去“卖”锡杖和袈裟,他自己要进宫一趟,去看看李明达如何了,是否还有机会营救。 将袁守城交给他的令牌,给宫中守卫看过之后,他就得到了通禀。 入宫之后,唐皇已经在等他了。 “怀先生这段时间一直不见踪影……”唐皇面色复杂的看着他,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他,要是再晚了些时候,就真的会迟了。 怀致远看着他的表情,“陛下,该不会是晋阳公主有恙?”他斟酌了一下字句,希望自己没有晚。 唐皇叹了口气,“兕子如今已经时日无多。那日先生走后,谁也没有想到泾河龙王竟然会去恐吓兕子,更是在阴司冥界走了一遭,惊吓太过,到现在都一直没好。我已经召集众僧做水陆道场,也请了陈玄奘大阐法师,在化生寺开演诸品妙经,希望对兕子有所帮助吧。” “佛!”怀致远心头一怒,脚下的地砖哗啦一声碎成了几块。 唐皇一惊,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水陆道场发怒,还是因为兕子的伤势。 怀致远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陛下,在下想要去看看晋阳公主,不知道方便与否?” 唐皇不知道他为何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又过来关注兕子。不过看到他脚下的碎砖,想到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女儿,也许他有办法救治也说不定。 就在他要回答的时候,黄门官禀告宰相萧星有要事觐见。唐皇本来还准备和怀致远一起去看自己的女儿呢,只能先放下来,见见宰相萧星,看他有何要事。 萧星引了一个疥癞僧人,立于阶下。 唐皇问道:“萧星来奏何事?” 萧星先是看了一眼殿中的怀致远,见多唐皇没有避讳的意思,直言道,“臣出东华门前,偶遇一僧,在贩卖袈裟与锡杖。臣思法师玄奘可着此服,故领僧人启见。” 唐皇大喜,便问那袈裟价值几何。 怀致远看着疥癞僧人,知道是观世音,也没有点破,仿佛不认识一样,肃立在一边不言不语。 观世音也瞧见了怀致远,知道他应该是来看晋阳公主李明达。看了一眼,就收到了目光,这时听到问话,答道:“袈裟五千两,锡杖二千两。” 唐皇道:“那袈裟有何好处,就值许多?” 观世音道:“这袈裟是冰蚕造练抽丝,巧匠翻腾为线。仙娥织就,神女机成。上边有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定风珠。又有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偷月沁白,与日争红。条条仙气盈空,朵朵祥光捧圣。” 三宝巍巍道可尊,四生六道尽评论。明心解养人天法,见性能传智慧灯。 护体庄严金世界,身心清净玉壶冰。自从佛制袈裟后,万劫谁能敢断僧? 总之一句话,宝物。 唐皇闻言十分欢喜,又继续问道:“那九环杖呢,有什么好?” 观世音夸赞道:我这锡杖,u看书 ww.uuanshu 是那—— 铜镶铁造九连环,九节仙藤永驻颜。入手厌看青骨瘦,下山轻带白云还。 摩呵五祖游天阙,罗卜寻娘破地关。不染红尘些子秽,喜伴神僧上玉山。 嗯,还是一件宝物。 怀致远听着双方一问一答,宰相萧星更是在边上不住的点头,知道西游的序幕已经正式拉开,等水陆道场结束,就是玄奘启程之日。一时间神游天外,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观世音已经离开了。 唐皇命人收好袈裟与锡杖后,就和他一起去看李明达。 小丫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正在睡觉,怀致远在腰上的紫竹挂饰一抹,手中多出了一个瓷瓶。这个瓷瓶是他在整理紫竹的时候发现在挂饰里的,里边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 他拔开瓶塞,将水滴滴在了小丫头的嘴唇之上。 “怀先生,这是什么?”唐皇虽然看到了他的动作,不过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这个是一个机会,也许可以救活自己的女儿。 “我也不知道。”怀致远实话实话,“不过,这个是一位大能者给我的,肯定可以救晋阳公主的。” 唐皇先是一惊,继而听到他的后半句,也放下心来。 水滴一沾李明达的嘴唇,就消失不见了,本来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登时就红润了起来,连呼吸都平缓了很多。两个人均是松了口气。 唐皇谢道:“多谢怀先生,要不是你,恐怕兕子真的会凶多吉少。” “无妨,”怀致远没有居功,“在下有一问想要请教陛下。” 第29章 万世之基 “什么问题?” “我知道陛下有意让唐玄奘西去西天雷音寺求取真经,不知陛下可知,佛家东渡之后,肯定会大肆掀起,到那时候众多教派信仰交杂,恐怕……” 唐皇认真的听完他的问题,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怀先生真是悲天悯人。” 怀致远摇头,“只是心有所感而已。” 唐皇问道,“怀先生可知这九州到底有多大?西去的路途到底有多远?” 这个问题一问,怀致远一愣,他所在的时代虽然九州一统,可惜他并没有真正的去往过西部诸州。更何况他那个时候已经过了两千余年的时光,很过路途甚至都进行了修缮,肯定要比此次玄奘西游要顺利的多。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具体说出从长安到西域的行程,因为他也是道听途说而已。更何况不是修行者的普通人,一辈子很多人甚至连所在的郡府走没有走出过。 唐皇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可是如果有人走过了就知道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唐皇颜容一肃,“我能打下大唐的基业,是因为我只知道东部的这几个州,如果我有了西部几州的地图,那么大唐将会是九州上第一个真正的帝国!” 怀致远惊讶的看着唐皇,他没有想到他的心里竟然隐藏着如此的雄心勃勃。 唐皇接着说道,“西游之后,即便是我不在了,还有我的儿子,甚至孙子,我们总有机会站在那片土地上!你说是吧,怀先生?” 怀致远整理衣服,郑重的行了一礼。 大能者在谋,人皇也在谋,更何况人皇没有修为在身,只是一介普通人。虽然唐皇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做到,可是他可以为后世来者打下基础,也正是如此,才会有了千年后的九州一统。唐皇当得起这一礼。 唐皇受了他一礼,他知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理想的尊重,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怀致远又确认了一下李明达的情况,知道没有大碍后,就告辞离开了。既然唐皇已经洞悉了一切,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回到客栈住下之后,没想到观世音竟然出现了。 “多谢菩萨有好生之德。”怀致远又谢了瓷瓶净水的救命之恩。 观世音看到他,“又不是你自己的女儿,你怎么这么上心?” “心有所感罢了,”怀致远想到了小问竹,现在的她还在姐姐姮娥那里,想到姮娥他忽然想到那个月亮,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个月亮和她好像有关系,只是具体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观世音见他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强求。两人又闲话几句,她就告辞了。她的事情还有很多,容不得她在这里一直耽误时间。 怀致远在长安城中待了几天,在完全确定李明达没事之后,也离开了。他想要游历一下,这段时间他的书道一直没有进境,到了一个瓶颈期,他需要有新的感悟才能更进一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目的的主动游历,以前他都是被各种事推着走。 这一日,他错过了宿头,借助在一间破庙里。 就着跳动的篝火,他取出干粮一点一点的咀嚼。他从长安出来已经将近两个月了,虽然修为一直在稳步的增长,可惜书道还是停滞不前。 出神的看着火焰,忽然旁边凭空伸出来一只手,就去抓他的干粮。 怀致远手臂微动,让对方抓了空。 那只手没有放弃,继续抓来,“我也想吃!” 怀致远顺着手看了过去,只见长长的胳膊上毛绒绒的,就连手背上也是长满了毛,可惜他看不到躯体。只有凭空的手和胳膊,仿佛是虚空生出来的一般。 “奇怪。”怀致远纳闷不已,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精怪,总不会这个手和胳膊就是它的全部吧,那样的话,它是怎么说话的呢,他好奇不已。 “我也想吃!”那只手几次都抓空,却仍然没有放弃,又伸了过来。 怀致远这次没有躲,让对方抓了个正着。不过他也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没有放开,他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精怪。 “我不要了,你放开我。” “为什么又不要了?” “我不要了,你放开我。”对方没有回答怀致远的问候,而是重复自己的求饶。 难道是一个刚刚化形的精怪? 怀致远并指在胳膊上一点,用上了书道中的点之力,u看书 .uukansh 重且透,一下子将胳膊点到了地上。然后他开始注意胳膊的反应,想要猜测出它的身份。 毛茸茸的手臂吧嗒一声摔在地上,接着砰的一声,竟然化形成为一双翅膀呼啦啦地飞走了。 怀致远坠在后边,对方在飞到了一片溪谷后,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夜色朦胧,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和白天的视线没有特别大的差异。他寻找着周围的异常事物,一块水边的巨大岩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伸手一抓,混元之气运转,岩石被轻松的搬到了一边,底下露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块,巴掌大小。 怀致远捡起石块,竟然是一块儿玉。 手上一翻、一弹,玉石嗡的一声被弹到了空中。翻了几番之后,落地变做了一个童子。 童子赶紧跪倒在地求饶不已,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什么修为,可是想要除去他还是绰绰有余,他刚化形几年,还不想就这么早就死去。 “下次饿的话,不要直接化作一只手,容易吓着人知道吗?”怀致远看着面前的童子,想起了那个粉雕玉琢的素烟,不知道她现在和佟安如何了。 “你不杀我?”童子抬起头,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怀致远没有杀人的打算,他也看出来这块玉石化形后,并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因为,因为……”童子怯怯弱弱的望着他。 “因为什么?” “……”童子没有回答,还是在望着他。 就是两人僵持的时候,忽然有人插话道,“我来告诉你吧。” 第30章 3藏1难 “菩萨?” 怀致远没想到说话的人竟然是观世音。 观世音摆手先让玉石童子走了,然后对着他说道,“我这次来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怀致远看着玉石童子对着观世音拜了拜,然后化作翅膀飞上了天空,“你还没有回答刚到的问题呢。” “你记得倒是听清楚。其实很简单,只是你自己想复杂了而已。如今九州在人间行走的最少都是天仙境的修为,对于这种修为低下的小妖精,其实是没有什么同情或者不同情的心思。你走在路上,会因为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而驻足吗?” 怀致远看着她,“两者不可类比的。” “或许吧,”观世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对于那些天仙境的人来说,就是如此,你无力改变现实。” 怀致远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遂岔开话题道:“你刚才说要我帮忙的,是什么啊,我只有一个初入地仙境的人……” 观世音点头,“你可以的,我希望你帮助唐三藏一段路程,只要到了五指山,后边我自有安排,你就可以离开了。” 怀致远没想到大能者设计好的西游,竟然还让自己掺和其中,“好,只是我现在过去,来的及吗?”他现在和唐三藏一南一西,相距几个月的脚程,即便他全力实为也是需要一段时间。 “知道你跟不上,”观世音轻轻一笑,上前一步,轻轻合手抓住他的手腕,“所以我准备送你一程。” 怀致远再一次感受到了金仙境第二阶段合道期高手的速度,如果他的速度是全速奔跑的话,那这速度已经快马也追不上了。不知道金仙境的第一个阶段功德期的速度如何,两者有什么具体的分别。 良久,两人在一处山岭降落。 观世音一指山洞,“唐三藏已遭厄运,如今被寅将军、熊山君、特处士三个小妖囚禁。接下来到五指山这段路就靠你了。” “好,既然我答应了,肯定会说到做到。”怀致远脚步在山路上一点,飘然下山。 山洞门口正有两个小妖把着,见到来人,手中武器一亮,正准备喝问,就感觉喉间一疼,眼前一黑摔在了地上。 怀致远手持桂木剑走进了山洞。 观世音在山顶看着他利落的除掉了两个小妖,忽然说道:“这次抢了星君的功劳,还望星君莫要见怪。” 她的旁边多出了一个人,白须飘飘的太白金星,“菩萨言重了,有人代劳,老朽正求之不得呢,省的动手闪了老腰。” 他继续说道:“不过,我看这位小哥手中剑器很是不凡啊,不知菩萨可知道来历,让我老头也长长见识。” 太白又名启明、长庚,东有启明,西有长庚,皆金星也。太白也是金星的意思,主杀伐。虽然他手持一柄光净柔软的拂尘,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其实力不容小觑,就连观世音也只是大概知道他是金仙境,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观世音摇头道,“我也不知晓,无法回复星君的问题。” “哦,如此啊,”太白金星也只是顺嘴接了一句,“天宫还是事务,既然菩萨有了安排,那老朽就回去了。”说完就告辞了。 观世音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那天在长安城唐皇和怀致远的交谈,她也知道了,但是为了佛家东渡,她必须一力促成此事。可是如果后世人皇真如唐皇所言,那么这次东渡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现在再看太白金星的态度,就是完成一个任务而已,也许玉帝的心中也是另有打算的。输输赢赢又岂是这么容易看透,圣人都看不透时光,更何况是她。如今也只能继续走下去,希望最后是皆大欢喜。 怀致远一进山洞,就看到了五六十个妖邪,他们也看到了这个不速之客。寅将军和熊山君、特处士三人也看到了他。 特处士更是笑道:“寅将军,看来你的威望不够啊,这不是就来了个降妖除魔的。”然后和熊山君在一边看热闹。 寅将军眉毛一挑,“小子,赶来你家将军这里送死,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他手下的众小妖跟着起哄。更有甚者将刚刚杀死的唐三藏随从,撕开衣服,手中尖刀一闪,已经扎到了胸口上,然后一划,来了个开膛破肚。 “哈哈,小子见过没?” “怕了吧!” “毛头没长齐呢,也学人来降妖除魔,笑话!” “对,笑话!” 各种欢乐的声音充满了山洞,uu看书 震的唐三藏的耳朵嗡嗡作响,这么多的妖邪,不知道这个小哥一个人能不能应付,要是不行的话,今日就会大祸临头。 怀致远看着洞里的各色妖邪,没有去打嘴仗,而是付诸了行动,刷刷两剑斩了他身边最近位置的两个小妖。 整个洞窟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他真的敢动手。 寅将军更是恼羞成怒的嗷呜一声,扑了过来,更是显出了原形,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虎,“小子,今天你死定了!” 腥风拍打过来,一浪大过一浪。 看戏的熊山君、特处士更是评价了起来。 “寅将军的威风更胜从前了,这修为是日日见长。” “是啊,咱们三个人就数他最厉害了,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咱们兄弟就可以将地盘扩展到两界山地域了。” 寅将军也是想着自己一下子将来者扑倒,然后登高一呼从着云集,真正的抖起来。到时候再找几个女人作为压寨夫人,岂不美哉。 嗤! 他听到一声剑入躯体的声音,就像他刚才的那个手下,干脆利落。然后他扑通一声趴到了地上,抖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死了,寅将军死了! 众妖怪谁也没想到两个人的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熊山君当机立断的喊道:“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为寅将军报仇!”他自己则和特处士一起跑向了唐三藏,准备用他来威胁这个家伙,说不定自己可以活下一命呢。 小妖们这时候也是头脑一热,都围了上来。 第31章 悟空出山 唐三藏看着熊山君和特处士向着自己跑来,登时就猜到了他们两个在打什么主意,可是他手无缚鸡之力,更被绑缚在地,无力反抗。 熊山君他们两个人再有几步就可以到了人质的身边,更是高兴,还不忘撺掇其他小妖,“小的们,快上,我们人多,肯定可以将这家伙弄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仓啷一声,就像一把宝剑被拔出了鞘,声音清越。 唐三藏看着他们两个人已经到了自己的身边,就要伸出手来,忽然眼前光影闪过,一道风声刷的响起,然后他就看到了熊山君和特处士两个人定在了那里。 “呃!” 黑壮的熊山君眼珠登出,口出赫赫出手,他的脖子上呲的一下裂开一道红线。他身边肥胖的特处士早已经扑倒在地,扑通一声砸在了唐三藏的脚边。 唐三藏眼看着熊山君也要朝着自己摔过来,赶忙扭动身子,翻身滚动躲了开去。砰的一声,身后好像一座肉山砸了下来。 松了口气,自己这一劫算是过去了。 唐三藏抬头想要看看战况如何了,却见到怀致远已经走到他的眼前,他的身后是倒了一地的小妖尸体,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人斯斯文文的,下起手竟然如此的果断利落。 怀致远手中的桂木剑向前一递,刷一下,“走吧。” 唐三藏发现自己恢复了自由,“多谢少侠拔刀相助,还不知道少侠高姓大名?” “怀致远。” “怀少侠,多谢相救。” 怀致远看着他还站在原地不动,“有什么问题吗?” 唐三藏回答道:“少侠请等我一等。这些妖怪虽然杀人无算,合该如此,可是他们也已经死了,让我来颂上一段《度亡经》,好让他们可以更好走完最后一程。” 怀致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一眼,“大师随意,我就在外边等你。”说完自己就率先走出了山洞,他先向山顶看了看,观世音已经不在了,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等了一刻钟左右,唐三藏才出来。 两个人启程,过了双叉岭在一猎户刘伯钦家借宿了一晚,唐三藏还为他的亡父进行了超度。耽误了一日后,两个人又踏上路程。 没想到才越过了两界山,怀致远和唐三藏就听到了如雷的呼声,“我师父来也,我师父来也!”唐三藏被吓了一跳,想要去问怀致远怎么回事的时候,却见到他正在发呆。 怀致远刚才一过两界山,就感觉到自己识海中的一个星星在闪烁。天空中除了紫微帝星岿然不动外,其他的星星都带有点乳白色,现在遥挂西方的一颗星星在不停的闪烁。 虽然现在他的识海又添加了很多书剑之星,可是在这个时代他还没有将自己的书剑给过别人,那么这颗星星代表着什么意思,难道是他已经送出的剑书,可是那些人不都是在两千年后吗,这里怎么会有闪烁。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就是他现在所在的两千年前,这个时候历史已经发生过了,一切都已经注定,他其实是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如果他真的在这个时代留下了痕迹,那么后世应该会有所显现才对。难道现在他身处的九州其实不是他以后的那个九州,如何这是两个九州的话,那么两者又是什么关系,为何有如此多的相像和相似的地方呢。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他看着自己识海深处那颗闪烁的紫微帝星,它带自己到这个时代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回去呢? 唐三藏瞅着怀致远在思索事情,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来到山下,扒开草丛,见到了那个呼喊的身影——孙悟空。 孙悟空看着面前的和尚,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欢喜一个人的到来,“你可是东土唐皇差往西天取经的人?” 唐三藏回道:“我正是,不知你是?” 怀致远已经走了过来,“他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被如来佛祖压于此处。” 孙悟空不住的点头,“对对,这个小哥所言正是,前段时间观音菩萨劝我归依佛法,保护取经人,往西方拜佛。俺老孙日夜期盼师父来救我脱身,我愿保你取经,与你做个徒弟。” 唐三藏有点不相信,他回身求救的望向怀致远,他们两个人毕竟只有他有修为在身,想必辨别谎言与否,要比自己更合适一点。uu看书 .uuanshu 怀致远点头,“也是观音菩萨嘱咐我来的,她言道过了两界山自有安排,应该就是齐天大圣了。” “是啊,”孙悟空接口道,“师父,你看这个小哥也是菩萨所托,你就收了俺老孙吧。” 唐三藏见到两个人都是如此,又沉思了片刻,“好,贫僧就收了你。” 接着他就依照孙悟空所言拜了封贴,然后和怀致远躲的远远,一声巨响,接着一阵地动山摇,孙悟空脱离了五百年的牢笼。 既然唐三藏有了孙悟空,怀致远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他还需要去探索那颗星光的秘密。三人分别后,他就直奔西去。 这一日,他来了乌斯藏国界地中的一个村庄。 村子不是太大,因为一家正值娶亲,整个村庄都是热闹非凡,他也封了个礼,准备沾沾喜气。 正巧同桌的有个活泛之人,此时侃侃而谈,“要我说,也幸亏咱们庄上的曲老爷是娶媳妇,这要是招女婿,说不定又会黄了。” 其他人一听,都是心有同感的笑了起来。 怀致远一瞧,好像有一件四邻八舍大家都知道的趣事,大家一提起,就是那种默契的笑容,见他又提到是招女婿,总不会是高老庄的事吧。 果然那人继续说道:“想那高小姐也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一个,现在竟然落到了一个猪妖的手里,真是一件憾事啊!” 其他人调笑他,“你说的这么起劲,怎么不自己去降妖除魔,说不定到时候不但美人到手,那诺大的家产也是你的……” 说完,全桌都哄笑起来。 第32章 8戒现身 “吃好喝好啊——” 曲老爷带着自己的儿子曲树过来敬酒,至于新娘子当然是在新房里。 大家也都乐呵地附和着喜庆的话语,不过怀致远注意到了曲树身上竟然沾染有阴气。他问向其他人,“新娘子什么来历?” “要说新娘子啊,”那个活泛之人又开口了,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那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曲树一次从城里回来晚了,在城外遇到的。” “哦,不会是谁家的媳妇吧?”有人好奇不已。 “去你的,要是那样的话曲老爷能同意?”活泛之人继续说道,“说是在城外,其实是在半路上,他家媳妇被妖怪袭击,家里人都死在当场,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曲树将她救了回来,照顾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地,这不人家女子感恩,嫁给他了。” “不是吧,咱们这一片什么时候有妖怪了?” “还能是哪个,还不是那个高家的女婿。”活泛之人自己说完,就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确定?” 忽然有人插话进来,众人转头发现是一个高壮大汉。 活泛之人听到有人质疑自己,梗着脖子回嘴,“那还用问,是人家新娘子亲口说的。要不然你去找曲树问问,还是他不小心说漏嘴的。” 大汉伸手在桌子上捏起了一个花生米,粗大的指头衬着花生米就像一个葡萄干,然后手一丢,嘴一张,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怀致远戒备地看着他,虽然他看不出来对方的修为,可是他知道这个大汉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大汉瞥了一眼仪表堂堂的对方,地仙境,不过如此。他转身走向了正堂,曲老爷已经回到了正屋,他要找他。 怀致远看着他进到屋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在猜测的时候,就听哗啦一声,曲老爷撞破了房门,砸在了地上。 整个院子一下子静了下来,什么人这么胆大,竟然在曲老爷儿子大婚之日,殴打人家。曲树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宾客,赶紧跑过去,把自己的老爹扶了起来,“爹,你没事吧?” 曲老爷在儿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刚才壮汉只是将他丢了出来,并没有出手伤他。不过刚才一记硬生生的扑通一下,也是不轻,让他上年岁的身子骨有点吃不消。 壮汉大步走了出来,“你这老汉,老猪我好心劝你,你竟然不听,是不是非得逼老猪动手,你好不知歹!” 曲树扶好自己的父亲,怒声喝道:“你这莽汉不知所谓,肆意行凶,真当这里是无法无天之地!” 怀致远听到壮汉自成老猪,猜测他应该就是猪刚鬣,他跑到这里干什么? 猪刚鬣猛地往前踏上一步,没有搭理曲树,而是盯着曲老爷,“老汉,我来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曲老爷一时僵在那里,曲树不明白两个人在说什么,还在据理力争,“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这莽汉要是识相的就赶紧走,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啊!” “是啊,不要怪我们动手啊!” “你这大个,仔细我们不客气!” 人群中已经围过来几个青壮汉子,他们都是曲树的兄弟伙计。现在有人欺负到自己人头上,他们不出头谁出头。 猪刚鬣伸手一指,“小子,警告你们,不要惹怒我。” “你他娘的以为你自己是谁啊!”人群中一个脾气比较冲的直接骂了起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不想混了是吧” 猪刚鬣哑然失笑,还有人敢威胁自己,看来威望不够啊。 “你他的娘的还笑!” “笑屁呢,赶紧给老爷子道歉!” 接连的喝骂声在敲击着猪刚鬣的底线,正在他想要动手之际,他看到怀致远走了过来。怀致远也是怕他动手,那样的话,这个院子能有几个活口都不一定。 怀致远赶紧开口,“道友且慢动手。” 猪刚鬣看着强出头的他,“你一个小小修士,也敢强行掺和进来?” 刚才那个火冲的家伙已经开口,“你小子哪蹦出来的,赶紧一边呆着去。” 猪刚鬣一笑,“你看,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怀致远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回答道:“我无所谓,我又不是为了他们而活,让他们说几句又有何谓。” 猪刚鬣点头,“有趣,可惜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闲扯。”伸手一摆,一股狂风席地而起,呼啦啦吹了过来。uu看书 .uukash.co 怀致远感受到了其中的威力,只是对方的一点警告,也就没有理会。而是同样看着新房方向,那里的阴气骤然间削弱。他可以明显感觉到一线阴风向着远方逃遁而去,竟然逃了。 猪刚鬣已经喝道:“污我名声,还想逃,哪里去!”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新房顶上,再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曲家。 曲树及自己的兄弟们这个时候才知道刚才真的可能命悬一线,就凭这个身手收拾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怀致远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他们几个,脚下一动,人也出去了。 众人更是傻眼,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高手啊! 怀致远到了村外,已经不见了猪刚鬣的身影,只能跟着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阴气一点一点的选择路径。一刻钟后,他终于在一处山地又瞧见了猪刚鬣,同时也看到了新娘子。 猪刚鬣坐到一块儿石头上,旁边竖着自己的武器九齿钉耙,新娘子正趴地地上,惧怕的看着他,“你堂堂大妖,为何来欺负我一个小小女鬼。” “小小女鬼……”猪刚鬣玩味的开口,“就是你这小小女鬼,凭白污我名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要吃了那个曲家小子吗。可惜的是,你却拿我当你的踏脚石,你说要是高家小姐知道了,我的婚事不是更危险了吗?” 新娘子嗤的笑了起来,上下扫了他一眼,仿佛眼前的根本是一个大妖,而是一个为了亲事痴傻的男子。 猪刚鬣皱眉,九齿钉耙一动就筑在了新娘子的身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了起来。 第33章 莫名冲突 “小子,过来吧。” 猪刚鬣看着远处的怀致远,喊他过来。待他走近之际,新娘子已经烟消云散,只有惨叫声还在山间回荡。 “你叫什么名字,一直跟着我意欲何为?” “我只是想要确定女鬼的死活,在曲家之时,我看到了曲树阴气颇重,有命不久矣之相,故此想要救他救一教。” 猪刚鬣伸手一指先前女鬼所在之地,“现在她已经没了,你可以走了。” 怀致远也干脆告辞,转身就下了山。至于接下来的路程,还是继续往西,他距离那颗星星指示的地方还很是遥远。 没想到才到了山脚,身后就传来了呼啸风声。 他赶忙侧身闪避,九齿钉耙擦身而过,刺啦一下,他的外袍就被挂出了个口子。 猪刚鬣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小子,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现在已经死尸一具了。” 怀致远也知道对方手下留了情,可是对方也出手攻击了他,“不知天蓬元帅到底意欲何为?” 猪刚鬣咧嘴一笑,“我就说你小子身上藏着秘密,果然藏不住了吧。”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怀致远不知道他到底为何突然动手。 “你身上有猴子的气息,”猪刚鬣说道,“要不是俺老猪的鼻子灵,就被你蒙混过去了。” “猴子?”怀致远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难道是说孙悟空? “就是猴子,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猪刚鬣落到现在这步田地,究其原因,根子还是在孙悟空当年的大闹天宫。当时他被压在五行山下,自己落得猪胎,大家俱是落难,谁也不怨谁。 可现在怀致远身上有孙悟空的气息,难道他已经出来,获得了自由?可是自己呢,还是个猪妖,就连媳妇都没有娶上,要不是修为差距,他都会去找他晦气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的消息,怎么也得弄清楚。 怀致远看着他的神情,确定了他说的就是孙悟空,可是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只是在五行山有过一面之缘,并没有关系。” 猪刚鬣狐疑的看着他,盯了半天,见到怀致远还是神色如常,才悻悻道:“要不是前些天观音菩萨嘱咐,老猪我今天非收你点利息不可,走吧,赶紧在我眼前消失,提到那个死猴子就烦。” 怀致远看着自己的破烂衣衫,想要脱下换一件,顿了一下,干脆先下山了。 猪刚鬣瞅着他消失的身影,“也不知道那猴子怎么了,希望他还在山下压着呢,哼,连累我也遭了罪。哎,也不知道取经人走到哪里了,真想早点弄完,就自由了。” 怀致远直到走了很远,才换了衣衫。对于这些个大妖,一个一个喜怒无常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一路西行,他也分不清地界到底何处,只是认真的赶自己的路。这天他借宿在一间破观中,半梦半醒之际,忽然有人从观外走了进来,“你可愿意成为我们黑衣队的一员,保证你可以吃饱穿暖。” 怀致远睁开眼睛,发现对方手中拿着一件黑衣正要递给自己,“不需要,谢谢。” 就在此时,忽然又有一个人从观外跑了进来,“老大,我找到人了。” 被称为老大的人,转头喜道,“你没有骗我吧,老六?” “真的,大哥,”老六过来就拉着他往外边走去,“大哥,你看这个人一看就是不缺吃喝的,只是赶路借宿这里而已。” 老大又回头看了一眼怀志远,仿佛要确认一般,衣冠楚楚,也不像落难之人,遂跟着自己的兄弟跑了出去。 怀致远看着眼前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起身跟到观外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闹了个糊涂,看看天色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天亮了,也不休息干脆打坐修行。 天亮后,吃了点干粮,就继续赶路。 也许等到自己到了星辰指示之地时,才能够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何到了这里,又该如何回去。当然了如果有机会能问问大能者的话,肯定也是有答案的。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只遇见过观音菩萨,而且从她的态度中推断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许女娲才会知道吧。 说道女娲,如过他能找到他的姐姐苏妲己,也许她可以帮助自己参考一二,可惜他离开长安后,没有找到青丘遗迹,后来更是机缘巧合过了两界山。 任由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没有羁绊的胡思乱想,uu看书 .uuknshu 脚下却是认准了西方,不更改自己的目的地。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声爆喝! “呔!那小子,我好心放你,你竟然不知感恩,掳走我家翠兰!” 伴随着喝问,一股恶风从天而降! 怀致远身子一歪,已经窜了出去。 通!那股恶风在地上轰出了一个一丈大方圆的坑洞,更是激起了漫天的灰尘。 怀致远躲过之后,一手桂木剑,一手钟字剑书,做出防备。 猪刚鬣见到他竟然躲过了自己的一击,更是怒从心头起,九齿钉耙一筑,攻势又掀了起来。 怀致远看着对方的攻击,不敢怠慢,先激活了钟字剑书,大钟才刚在半空中出现,就是咚的一声,猪刚鬣的攻击已经到了近前。 大钟只是坚持了一下,哗啦就碎裂了开来。 九齿钉耙更是直奔怀致远的胸口位置而来,心中一凛他手上的桂木剑一刺,铛的一下,剑耙相交,瞬间他就被推了出去,在地上犁出了两条深痕。 猪刚鬣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小小地仙,竟然没有受伤。” 他刚才的一击虽然没有很用力,也不是地仙境可以承受。他本来的目的就是将对方击伤,然后问出高翠兰的消息,没想到一击没有建功。 怀致远抬头看向这个大妖,刚才那一下,他的胳膊这会儿只剩下颤抖。要不是他的书道,胳膊能不能保得住都不好说。 他戒备的望着对方,“不知天蓬是何来意?” 猪刚鬣眼睛一瞪,“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说将高小姐藏到哪里了!” 第34章 书道有韵 “高翠兰?” 怀致远一开口就知道错了,果然猪刚鬣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更是肯定就是他把自己心爱的高小姐藏了起来。 “小子,我本来看你修行不易,想要手下留情,如今你还在诓骗于我,那就休怪俺老猪无情了。” 九齿钉耙往前一送,一股劲气呼啸而出,张牙舞爪肆意狂放的冲了过去。猪刚鬣这次稍微加了一点力,他虽然嘴上说的无情,可是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得到的西天取经任务,就这么葬送了。 怀致远整条胳膊还没有完全恢复,眼见着攻击又到,就算其中没有必死的杀气,恐怕也是要躺上一段时间了。 他用身体带动已经不听使唤的胳膊,让手中的桂木剑一个斜撩,也没有具体的章法,只是专注的挥出这一击,让自己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集中在这一剑上,他可不想在这个陌生之地受伤。 剑器滑动,仿佛不着力一般,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劲道。 猪刚鬣出手之后,就发现了对方动作的别扭,看来刚才那一下还没有恢复过来。手底下不禁又收了两成力,不过呼啸而出的劲气仍然不是这个时候的怀致远可以抵抗。 桂木剑在空中斜划出了个一字,和刚才的一刺截然不同。如果说刚才的那一刺有种一往无前的硬气的话,那么这个一字,就有一种水利万物的柔性。一刚一柔相差甚远,完全是两个极端,可是这一刻在怀致远的手中都出现了。 笔走字脉,气韵悠长。笔脉,筋骨也,骨状韵生,和于阴阳。字有了筋骨,然后才会生出韵味。韵味悠然,和着筋骨共同成就字本身的意味。当字真正有了自己的意味之后,书道才真正的成型,这个时候的书道才是真的书道,而不是笔画之道。 直到这一刻怀致远的书道才真正的踏入了地仙境的门槛。不过对于眼前的这次交锋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简而言之,就是晚了。 砰的一声,怀致远直接飞了出气,然后摔在地上。不过他却在笑,因为他悟了,闻道而喜。 猪刚鬣走了过来,看着他喜笑颜开的面容,“小子,你都受伤了,还在那笑,有什么好笑的。” 怀致远慢慢喘息,缓解了一下自己肋骨断裂的疼痛,“只是心有所悟罢了。不过我确实不知高小姐去向,也没有藏起她,我都不认识她,连见她一面都没有见过。” 猪刚鬣问道,“你不认识她,如何知道她名字叫做高翠兰的?” 怀致远虽然有伤在身,还是鄙视了他一眼,你的事情十里八乡人尽皆知,我知道个名字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他倒是没敢这么说,“高老爷是本地有名的巨富之家,她的女儿也是远近闻名,不但我知道,你可以去问问看有谁不知道的。” 猪刚鬣一愣,原因这么简单啊,看来是他自己想复杂了,“可是现如今,翠兰确实不见了,我又该去哪里寻找?” 怀致远哪里知道答案,“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 猪刚鬣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小哥,我也是穷人一个,身无分文。” 怀致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所以呢?” 猪刚鬣搓了下手,为难道,“所以啊,身上也没有个灵丹妙药的,更是连个普通的金疮药都没有,只能委屈小哥你自己忍忍了。” 怀致远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违心说道,“道友有事自去忙吧,这点小伤还没有大碍,我再歇息片刻就好。” “哎哎,”猪刚鬣不住的点头,“那就打扰小哥了,我先走了。”话音未落,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怀致远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甚至一瞬间都有种想哭的感觉。人家把他打伤了,不但不医治,他还不能有所埋怨,真憋屈啊。 忽然,他的眼前多了一张脸,娇笑倩焉。 女孩问他,“你躺在这里干什么?” 怀致远没想到野外竟然有个孤身的小女孩,他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有妖气,“你怎么一个人在野外,也不怕豺狼虎皮把你叼走?”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周围,“不怕啊。” 怀致远不相信做父母的会放心一个小女孩在野外,“你的爹爹和娘亲呢?”他自己想要坐起来,才一用力就又摔到了地上。 小女孩赶紧伸手摁住他,“你不要乱动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看我是谁?” 怀致远听到她的话语,u看书 . 再看去,发现小女孩已经变了模样,变成了貌清秀美的龙女,“原来是善财龙女。”他虽然在落伽山住过一段时间,可也多和木吒有交集,和龙女两个人总共也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 龙女取出了一粒丹药,“先把丹药吃了,你伤的不轻。” “多谢了。”怀致远吞了丹药之后,就开始闭目行功,药力随着混元之气的运转一点点的在修复他的伤势,大半个时辰后,感觉伤好的差不多了,也就停止了行功。 他站了起来,正准备要谢谢龙女时,发现竟然还有一个人,蛾眉愁容的,猜测着她的身份,一时间没有收回眼神。 龙女见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同伴,伸手一拉,将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怀致远,你果然如娘娘说的一样,也是个色胚,没有好心思。” 怀致远还在想着那个女子是什么身份呢,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龙女你可不能胡乱的扣帽子啊。” “本来就是事实,我说你怎么了,大不了你去告状吧!” “你,”怀致远没想到落伽山上文文静静的善财龙女,出来了怎么变成了这样,一时间被怼的接不上口。看来善财龙女在观音面前,也如同众多孩童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会压抑自己真性情的一面。 想她原来还没有到观音身边时,就因为偷偷跑出来看花灯,被水淋湿变回了鱼身结果被擒,要不是观音出面,差点就没了性命。 龙女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小鼻子一皱,哼了一声。 第35章 流沙河深 “你是怎么受的伤,要不要我帮你报仇啊?” 龙女虽然刺了他几句,不过还是很关心他。 怀致远回答道:“猪刚鬣。” 龙女不确定的问道,“谁?” “猪刚鬣!” 龙女一听这个答案很是纳闷,“他怎么会去伤你啊,你们不会有仇吧?” “无冤无仇,”怀致远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女子,“他以为我拐走了高家小姐,把她藏起来了,要问我要人,就打了起来。” 女子就是高翠兰,她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猜出自己身份的。不过听到他竟然是被猪刚鬣打伤的,一时间歉意涌上心头。 龙女知道了答案,也知道源头就在自己这里。 怀致远一看她们两个人的样子,就是原因所在,“你就不怕坏了你家娘娘的事情?”他刚才听到龙女称呼观音为娘娘,大概是没有向高翠兰透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没有点出来。 “坏什么坏的,”龙女嘴硬的说道,“反正他们已经快要到了,再躲两天就过去了。到时候我再把翠兰送回去就可以了,哼,我就看不得他欺负女人!” 怀致远想了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如果真的有可能坏事的话,观音岂会不管她,“那你们接下来这几天准备去哪里啊?” “不告诉你。”龙女拉着高翠兰转身就走,“我们走了……” 怀致远看着她仿佛逃家的孩子一般,有点好笑,不知道小问竹那个丫头长大是个什么样子,要是也这么调皮的话,估计得有自己头疼了。至于儿子,不听话照屁-股上来几下就好了,臭小子怎么可能和他姐姐有一样的待遇。 又行了近两个月的时间,竟然被一条河流阻住了去路。 看着岸边石碑上的篆字:流沙河。 他已经走到了沙僧的界地,望着河中的浪涌如山,波翻若岭,他只能望河兴叹,这该如何才能过去呢。 再瞅瞅上下游不见边际的流水,想要绕过去,恐怕没有个把月的路程,是无法寻个好的渡河处,总不能在这里等吧,等唐三藏他们收了沙僧,自己再顺便跟着过河吧。 就在思索之际,河里的沙僧窜了出来,只见他满头红发、青蓝靛脸,项下挂着一串骷髅,手持月牙铲就是当头一击。 怀致远急忙后退,还不忘出剑自卫。 沙一声,河边的巨岩就被沙僧手中的月牙铲削下了一块儿,扑通一声掉到了河里,甚至连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无声无息的沉到了河底。 “哈哈,小子,某家已经久不见荤腥,你来的正好。”沙僧一击虽然没有奏攻,却不失望,他已经看出来这家伙的功底,他甚至都不用很费手脚就可以将之擒了。 怀致远看着他胸前的骷髅头,是那个九个取经者的头颅,凝神戒备,他不觉得这为对手会手下留情。 “来吧!” 沙僧手中月牙铲一丢,就像着他直奔而去,森艳艳的铲子在太阳光芒的映照下,让怀致远心底泛起一阵寒意。又是一个他无法力敌的对手,这个世界出来一个有名有姓的都至少是天仙境修为,更不要提那层出不穷的法宝了,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应付的。 以前听着那些说书先生讲大闹天宫、三打白骨精等,感觉很是过瘾,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却是一点都不美好,一个弄不好自己就有可能把命丢在这里。 眼见月牙铲的攻击到来,他不敢怠慢,先是激活一个钟字剑书,虽是初入地仙境的书剑,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敌手,轻易的就被攻到了身边。 差之毫厘的一个闪避,月牙铲带走了一溜血迹。 怀致远已经受伤了,身侧肋骨处破开了一道口子。 “竟然有两下子。”沙僧发现他躲过了这一击,“小子,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招,你能不能躲过。” 怀致远立刻止住了伤口的流血,打不过,逃不了,总不会就交代在这里吧。 “再来!” 沙僧爆喝一声,月牙铲应声而动,又挟裹着恶风杀了过去。 怀致远站定,不动不摇,手中的桂木剑已经换成了一枚鼎字剑书,地仙境的混元之气流转,仓啷一声化作了一把宝剑,紫气莹莹。 这是他用紫竹做的保命符,也是他现阶段能够拿出来的最强的攻击。 月牙铲破风飞来,怀致远甚至都可以看到那铲刃切割空气时候的锋利。他曲臂直伸,一个刺剑而出,最基本的剑招没有一点点的花哨。 沙僧也在远处看着,虽然对方换了剑,用了一把不知来路的符箓之剑,不过他有把握自己在这个回合结束战斗。uu看书 ww.uushu.cm 哗啦一声,月牙铲上的铜环因为铲身的骤然停住,撞击着月牙铲发出清脆的声响。 月牙铲在距离怀致远鼎字剑书一寸距离的时候停止运动,从极速的飞行变为了静止。怀致远顺势看去,先是一只莹白玉手,接着是她的主人,观音。 观音突然出现在了河边。 她收起月牙铲,在地上一插,嚓的一声就钻进了岩石中。她看向正吃惊看着她出现的沙僧道,“卷帘。” “菩萨在上,卷帘有礼了。”沙僧赶紧也来到了岸边,向着她深深地行了一礼。 观音严肃的说道,“我今日来,特来带你脱离这流沙河的苦海。” 沙僧听到自己可以解脱,很是虔诚,“但凭菩萨吩咐。” 观音道,“你在此等候取经人,与他做弟子,护送他到西天大雷音寺,也算是功德圆满。你可愿意。” 取经人? 沙僧低头瞄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骷髅,也是孽缘,自己吃了九个取经人,到头来还是要做他的弟子。不过为了脱离苦海,这些都不是问题,“弟子遵命。” “好,那你去吧。” 观音伸手一摆,旁边的月牙铲一下子飞了出来。沙僧伸手去接,没想到被其中的劲道带的忽地一声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连人带铲钻进了河里,甚至还溅起来一朵水花。 怀致远看着这一切,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巧合。 “好了,不要看了,我带你过河。” 观音莲步轻移,抓住他的手腕,一步跨出。 第36章 雨夜之人 “你不是已经完成了护送唐三藏的任务,又跑这里做什么?” 观音一步十丈的带着怀致远漫步在空中。 “西方有个可以解答我疑问的人,我想去见见。”怀致远想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具体的情况,只能含混其词的大概说了一下。 观音瞥了他一眼,一个仿佛没有过去的人。这段时间她大概查了一下怀致远的身份,可惜一无所获,虽然大唐不是佛家的地盘,可是一个人也不可能一无所有空白一片吧。 她随口问道:“佛祖?” 怀致远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大概有种感觉而已,还得等走到了才能知道。” 观音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说话间两个人就落到了岸边,她递过去一个瓷瓶,“里边是几粒丹药,你这一路西行,大妖遍地,你拿着吧,对于有点帮助。” “多谢。”怀致远没有推辞,对于未知的未来他的心中也有些忐忑,有点依靠总好过自己硬挺。 两人分开后,观音直接驾云离去,这次西游于她来说是有大功德的,即便她已经迈步进入了合道期,还是很具有诱惑力的。 怀致远先觅地养好了伤,然后才继续赶路。 这一日,夜雨茫茫,他走了半天,竟然没有遇到可以避雨的地方,虽然有一把伞,可惜滂沱的大雨还是将裤腿和鞋子都打湿了。 忽然,他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这雨夜的,怎么还有人会赶夜路? 走到近处的时候,看清楚了竟然是一位老者。 他赶紧将伞递过了去,为对方遮雨。 老者安建可是没想到还会有人和自己一样赶夜路,加上视线不清楚,直到近处才发现对面有个人,那把伞递过来的时候,还能听到雨水敲击伞面的急促声。吓的他哎呦一声,脚下一滑,就要摔倒在地。 “大爷,你小心。”怀致远一手把伞,一手扶住对方。 感受到手掌的暖意,安建才收了心思,是人就好,“哎,年轻人,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可能会交代在这里了。” “大爷言重了,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你怎么一个人赶夜路啊。”怀致远扶好安建,“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那可真是多谢你了,我家距离这里不远,往南走上二三里就到了。” “行,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大爷你能看清路吧?”怀致远问道。 “放心吧,走了几十年,闭上眼睛都能到家。”安建呵呵笑道,能在雨夜里遇到一个好心人真是不容易,“要是我赁的车夫能有这么好,我就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在这大雨天走夜路了。” 怀致远没想到还有内情,“总不会是他把你送到半路,就扔下不管了吧?”他想着会不会是那种黑心的车夫行到了半途,想要加价,结果安建不同意,就把一个老人扔在了雨中,自己折返回去了。 安建附和道,“那可不是,出了城我就睡着了,没想到睁开眼的时候竟然是在雨地里。这杀千刀的车夫,等天好了,看我不去车坊找他事!” 怀致远一愣,“不是他半途要加钱啊,我还以为他威胁大爷你要加车钱呢。” “车钱!”安建赶紧在身上摸了摸,松了口气,还好,钱都在。想到这里,他小心地瞅了一眼怀致远,夜太黑看不清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自己身上可带着钱呢。又想到自己还要将他领回家里,哎,怎么先前就没想到这茬啊。 怀致远将对方的脸色看的清清楚楚,看着安建那戒备的样子,一准将自己当成贼盗了。可是这大雨夜的,他总不能一直顶着混元之气赶路吧。要是遇到紧急情况,结果因为自己消耗过大就凶多吉少。所以他还是想着,能休息就休息一下。 两个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安建想要开口将对方赶走,可惜碍于先前答应,这会儿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总不能说,小伙子,接下来的路,我都认识,不用人扶了,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忽然,他脚下一滑,辛亏对方的手上用力,安建才没有滑到地上,“哎,吓我不轻。” “大爷,雨夜路滑,脚下小心。”怀致远也怕对方摔倒地上。 “哎、哎……”安建不住点头,算了,就算对方是劫财的也是他命不好,uu看书 ww.uukanh.om 要不是这个年轻人,他说不定就扔在半道上了。 天黑雨夜,也不好分辨时间,不过当他们终于到了安建家里的时候,两个人均是舒了口气。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两人就休息了。 第二天,虽然雨没有停,不过已经小了很多。 怀致远告别安建后,就启程赶路了。安建也知道自己确实遇到了好心人,昨夜的不快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执着一把伞,听着雨声,和昨夜的完全是两个心情。 忽然,他看到了路边小林子里的一辆马车。 这应该是昨夜安建大爷搭乘的马车吧,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已经回城了吗? 前后左右都望了望,只有白茫茫的雨线,没有任何的人影。确认周围的环境后,怀致远迈步过去。 先查看了马车的周围和车厢,没有任何人。 怀致远奇怪不已,赶车的车夫呢,怎么不见了人影。 感受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他看向林子深处,所有的秘密都在那里。等他走过去的时候,果然地上躺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人,不过已经没有了生气,煞白的脸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分外的光洁,就像一个人在不停地洗着自己的脸。 脖子上有着伤痕,因为长时间的雨水浸泡冲洗,伤口也是惨白不已,地上已经早不见血迹了。怪不得刚才闻不到一点血腥味,雨天果然有先天的优势啊。 顺着车夫的脚步所指方向看过去,不远处有个坟茔,只是已经破开,棺木就暴露在雨中,扒开的土层早已经随着水流跑的到处都是。 荒坟、死尸。 第37章 误入庄局 怀致远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死者的伤口,虽然伤口被撕扯的不像样子,不过还是可以发现是咬痕。 竟然是殭尸! 怀致远又查看了一下棺木,是新棺木,一个新下葬的人竟然变成了殭尸,这是需要多大的怨气?可惜的是,他无法知道这个殭尸现在去了哪里,无法判断具体的情况。 看来当务之急是需要了解一下周围的具体环境,早上的时候,他只是想向老者安建问了一下城郭的方位,没有打听其他村落的聚集情况,需要回去一趟。 也顾不得浪费混元之气,他快速的回到了村子里,先是查看了一下村里的情况,一切安好。这是一个好消息,接着他又找到了安建询问了周围的情况,得知了周围一共三个村子。三个村子差不多一字排开,北边有个肖家村,南边有个莫家村,西南方向那条路可以直通城郭。 怀致远想了一下,先在村里周围布置一番,省得他去其他地方查看的时候,被殭尸乘虚而入。接下来他先去了北边的村子,结果也是没有查到殭尸踪迹,只能在村子周围做了一些布置。 然后他就开始往南边的莫家村而去,没想到竟然是个挺小的村子,只是几十户,所有踪迹都是一目了然,没有任何可疑的踪迹。 村子里的一个老大爷看到他好像在找人,“年轻人,你从村口的路,往西走一点,那边有个庄子,你可以去看看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在那里。” 还有庄园? 怀致远问道:“大爷,咱们莫家村还有人住在外边?” 老大爷乐呵呵的说道,“也是说呢,本来那个庄子已经荒废很久了,以前他们都是在京城的,好像是最近才回来的吧,庄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突然从京城搬回来,好像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怀致远也没有再问下去,他准备走一遭,去那里看看。要是有人住户,也好防患于未然,要是妖狐精怪,也可以为此地的平安出一份力。 顺着老大爷指的路走过去,走了近一刻钟的时间。也不知道当初的人是怎么想的,会把家宅建在交通如此不便之地。 拐了一条小道,眼前的景况豁然开朗。翠柏掩映,青山为靠,斑竹点缀,野菊凝艳。一派悠然南山之地,好一个隐居的去处。 走过去,先过了一个垂莲象鼻、画栋雕梁的门楼。 怀致远瞅着眼前的一切,包括那石鼓、下马石,所有的一切都彰显着这是一户殷实人家,说不定祖上还有些势力。 站在大门前,举手准备敲门,门竟然从里打开了。 门里站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蛾眉横翠,粉面生疑,“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怀致远听到她的口气似乎认识自己,可是他并不认识她啊,退后一步,将整个庄子的外貌又瞅了一眼,确实是陌生之地,不禁问道,“小姐好像认识在下?” 女子干脆伸手握住的他的手腕,直接拉进了门里,接着就关上的大门。怀致远挣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心中一凛,高手。 “真真,门外的是谁啊?” 迎面又走过来了三个女子,一老两少。开口说话的是半老不老的妇人,她们知道有人来了,不过不知道具体的身份。 怀致远听到她称呼拉着自己的女子为真真,又发现她们一家四口俱是女人,加之又是一户独门庄园,登时猜测到了她们的身份,黎山老母、观音菩萨、普贤菩萨、文殊菩萨。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追殭尸,竟然会意外撞入到她们考察唐三藏师徒四人的局里。 “老母,他就是怀致远。”观音向着其他人介绍他的身份,又给怀致远说了众人的身份,省得他说错了话,无心之下被人记下还不自知。 “哦,”黎山老母上下打量起来,“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了?” 怀致远看着眼前的四位巨头人物,如实的将自己的所见和猜测都说了出来,“因为听村里人说这里有人开始住了,所以过来看看,怕万一殭尸跑到这里。” 观音听到这里,才将心中的担忧放了下来,眼前的黎山老母毕竟是她请下山的,要是因为怀致远的缘故耽误了考验,她还不知道怎么和老母交代呢。 普贤菩萨和文殊菩萨没有开口,他们虽然心中多少有点恼怒,不过对方也是一心为民,他们也不好说什么,u看书wwuanshu.co 一切都以黎山老母马首是瞻。 “既然如此,我帮你算一下殭尸的去向,你先离开这里,待会儿要是你在这里的话,多少有些不便。”至于为何不便黎山老母没有明说,想想以孙悟空的修为,要是庄子里有其他人的气息,他怎么会感觉不到,那样的话,就起不到考验的作用了。 “谨听老母吩咐。”怀致远恭敬的回道,他也不想在这里久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可背不起这个锅。 黎山老母虽然说自己算一下,这边的观音已经动手测算了,她怎么可能真的让老母亲自动手,“你往南走即可,”反手递给怀致远一枚叶子,“距离那个殭尸越近,叶子越烫,你只要跟着指示走就能找到殭尸了。” “好,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怀致远给几人行了礼,准备转身离开,脚步没有抬起,大门口已经响起了敲门声。他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不会是唐三藏师徒四人已经来了吧,那他还走不走。走的话,他没有把握躲过孙空悟,甚至连猪八戒他们都不一定能够躲过去。可是不走,他又无法承担后果。 “嗨,真是时候。”文殊菩萨轻轻念叨了一句。 黎山老母横了他一眼,这又不是怀致远的错误,更何况他们谁没有接到过女娲娘娘的吩咐,这会子乱发什么脾气。 观音见状伸出袖子一兜,将怀致远兜到了袖子里。 怀致远没有防备,忽然眼前一黑就落到了观音的袖子里,整个人被束在里边,虽然可看可听,可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只有阵阵的幽香若隐若现。 第38章 姚家惨剧 怀致远再从袖子里出来已经是夜晚,站在城郭的城墙下。 “好了,我就把你送到这里,还得回去呢。”观音说道,“那个殭尸就在城里,你只用跟着叶子的指示即可。” 怀致远看着对方,“你不去进城将殭尸除了吗?” “你不是要去呢?”观音回道,“这里有你就可以了,一个新成形的行尸而已,甚至连殭尸都算不上,你去就可以了。我还得回去庄子呢,那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呢。” 怀致远沉吟了一下,点头答应。 看着观音消失的身影,又瞅着如巨兽盘坐的城郭,叹了口气,展开身形越过城墙进了城。城里虽然已经四门紧闭,不过路上还可以看到行人。 依着叶子的指示,他一路来到了一户高门大户。 行尸正在门口,正准备进去,怀致远赶紧过去拦住了行尸。只见对方十三四岁的样子,苍白的脸庞上还依旧挂着稚气,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 女孩见到有人阻拦,猛地呲牙恐吓对方。 怀致远伸指一点,女孩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点中了眉心,接着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他只是一下子镇住了女孩的一点怨气,没有怨气的支撑,她也就没有了动力。 看着女孩身上的华丽的服饰,他估计这个女孩应该是和这户人家有着某种联系,甚至有可能是这户人家的女儿。可是又被葬到了那种偏僻之地,好像又在说明这是个错误的判断。 怀致远先将女孩藏好,又来到了这户人家,他决定一探究竟。可惜他才走到了门口,就发现里边灯火通明,更是嘈杂不堪,然后大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人从里边跑了出来,后边还有声音跟着嘱咐,“去城东知道吗,城东的刘大夫,不要去请城北的那个刘大夫。” “嗯,知道了。”那个人头也不回,就快步的跑了出去。 怀致远透过门望进去,正好隔着大门和管家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干脆走了过去,“刚才听你嘱咐下人去找大夫,在下略通医术,说不定可以帮上一些忙。” 管家的目光一滞,不会这么巧吧,“阁下真的是精通歧黄之术?” “略有心得而已。”怀致远点头应承。 管家思索了一下,“好,先生请先随我进来,我去禀告我家夫人。”说着就把对方往府里引,多一个人说不定多一分希望。 怀致远跟着对方进去,管家离开了一会儿,盏茶功夫就又回来,“先生请,我家夫人有请。” 到了正室,正有一个略有艳丽的女子站在那里,管家介绍,“这位是我家夫人。夫人,这位就是刚才在门口巧遇的先生。” 艳丽女子朱唇微启,“既然先生精通岐黄,请随妾身而来。” 三个人来到了卧室,艳丽女子走到床畔,“我家夫君一直都有睡前饮用参茶的习惯,今天也是,可是没想到他喝下之后,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怀致远都不用走过去,就知道床上的人已经死了。 他一进到屋子,就看到了床边的一个人影,准确的说是亡灵,从他们进到屋子里就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艳丽女子,眼睛眨也不眨的。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谋杀亲夫。 怀致远走了过去,查看了男子的样子,确实毒发的样子,不过不是一次猛毒,而是日积月累的下毒。瞥了一眼女子,很有心机啊。想到那个变成行尸的女孩子,说不定就是床上男子的女儿,要是真的如此的话,果然是一出人伦惨剧。 艳丽女子看着眼前的男子,就那么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句话也不说,“先生,到底能不能救啊?” 怀致远抬头看向对方,“你真的愿意救吗?” 艳丽女子一噎,不会是看出来什么了吧,“先生说笑了,这是妾身的相公,当然要救了。” 怀致远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管家,“管家你说呢,我救不救?” “先生说笑了……”管家满脸堆笑,敷衍的应承着。 啪! 怀致远忽然打了个响指。 一层涟漪在屋子荡漾开来,不但艳丽女子被波及到了,就连管家也被涟漪柔柔拨动了一下,只是他们两个不明所以,很是纳闷。 艳丽女子更是问了出来,“先生是这是做什么啊?”本来还想说的怎么不赶紧救救自己相公的话,被管家的一声惊叫更打断了。 “叫唤什么呢?” “鬼……” 管家只能磕磕绊绊的吐出一个鬼字,u看书 ww..co 其他话都说不出口,他看到本应该已经死去的人就站在那里,冲着他笑,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鬼,瞎说什么呢,”艳丽女子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后看去,“哪里……”后半句直接咽了下去,因为她又看了一个自己的丈夫,半透明的就站在她的身后。 怀致远开口说道,“你们说我现在要不要救?” 艳丽女子和管家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说话,能坚持没有昏倒已经算是厉害了。两个人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被他们亲手药死的人,艳丽女子更是推诿道,“都是管家,是他逼我的,相公你要相信我!” 管家哪里愿意背这个黑锅,直接骂了开来,“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勾引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要忘了,小姚都是被你折磨而死的。” 男子姓姚,世代经商,到了他这一代为了将生意做大,老姚经常出去走南闯北,不经意间就忽略了家中的又娶的小妻子。 本来老姚就是因为没有办法兼顾生意和自己的女儿,所以央人说了一门亲事,算是照顾家里。可是他没有想到娶来的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一个破家的女人。不但女儿的命没有保住,就连他也是惨遭毒手。 屋子里的众人一时间陷入僵局。 “夫人,刘大夫请来了。” 打破沉默的家丁领着城东的刘大夫来了。 艳丽女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相公,你看,我让人被你请刘大夫来了,怎么可能会害你啊,都是管家的逼我的,你要相信我!” 第39章 通天河演 刘大夫不明所以,屋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怀致远叹了口气,他带着刘大夫和家丁离开了房间。至于管家和艳丽女子,他们和老姚应该有很多事情要谈。 老姚复仇之后会不会变成厉鬼,这些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黑白无常已经到了房间里,想必他们会料理好一切的。 刘大夫还在纳闷,怎么把自己请来了,一声不吭的又把自己赶出了房间,不治病了,“不知……”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呢。 怀致远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听得两个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城里的富贾巨商就这么死了,还落得个家破人亡。 刘大夫本来还相中一个找他看病的年轻寡妇,想了想还是算了,家里的妻子虽然人老珠黄,可也相濡以沫几十年,还是可以放心的。 怀致远在姚家休息一夜就离开了,他先将小姚和车夫都处理了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城郭。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欢离合,不过他也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事务,故此还是一路向西。 风雨兼程,一路西行。 开始之时,怀致远还大致记得时间,到了后来,干脆连时间也没有去特别注意了,只是修行、习字、赶路。 这一日,他行了一处水边,浪滚千层,波颠万迭。正想着这是到了哪里,要寻个标记的时候,恰巧看到两个人在岸边,只是远远的看不太清。 “哎,怀小哥竟然也在这里。” 怀致远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走到了近处,发现两个人都是熟识之人,说话的是猪八戒,另外一个是沙悟净。 沙悟净也看到了怀致远,纳闷他有点眼熟,略微想了一下,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两个人在流沙河边有过冲突,当时还是观音菩萨的介入,自己才得以进入到了取经队伍,一时间多少有点尴尬。 “前辈……” 怀致远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对方,直呼其名有些不礼貌,再者修为差距过远,还是用了个前辈的称呼。 “怀小哥,你怎么也跑这里来了?”猪八戒对于当年的那一次冲突还有点内疚,不过也是有点内疚而已,他乡再遇也算是熟人了。 怀致远正要开口回答的时候,天空出现两个踏云而来的人影,是孙悟空和观音,仔细看去还能看到观音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原来已经走到了通天河,这时候想必唐三藏已经被水中的灵感大王擒住,孙悟空这是搬救兵了。 孙悟空先落下云头来到岸边,看到怀致远后,打了个招呼就开始焦急的看着半空中的观音菩萨。 观音解下一根丝绦,将竹篮儿拴住,然后往河里一抛,随后一捞。就好像顽童在水边玩耍一般,轻巧的一下,就扽出来一尾亮灼灼的金鱼,斩眼动鳞神俊异常,完全不同于一般的鱼类,更像是神手雕刻。 “悟空,可以下水救你的师父了。”观音捞出金鱼,也来到了岸边。 孙悟空看着篮子里的鱼,“菩萨,这鱼总不至于就是那个妖怪吧?”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现在就下水救自己师父了。 观音点头,“这就是,你还不快去。” 猪八戒和沙悟净也围了过来,瞅着金鱼,“真是妖怪啊,可是这鱼怎么那么大的本事,连猴哥都拿不下他?” 观音道:“他本来是我莲花池中的金鱼,每天浮头听经,所以修成了一些手段。至于他的武器九瓣铜锤,乃是一枝未开的菡萏,被他运炼成兵。也不知道是哪一日,海潮泛涨,走到此间。” 孙悟空想了一下,“菩萨,既然如此,且待片时,两位师弟去叫陈家庄众信人等,看看菩萨的金面。一则留恩,二来说此收怪之事,好教凡人信心供养。我自己下水将师父救上来。” 观音菩萨微笑道:“也罢,你们自去,我就在这里。” 怀致远一言不发的看着忙碌的孙悟空三兄弟,就好像看着一副展现在眼前的浮世图画。 孙悟空也瞥见了他的神情,他们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怀致远在两界山的护师之情,他心中还是颇为感激的。这时候看他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动的异样心思,几步过去拉住了怀致远,“怀小哥也在,你和我师父多年未见,不如同我一起去往河底,也好早些见面。uu看书 .ukanshu.o ” 观音菩萨插话道,“你这猴头哪里那么多的废话言语,还不快去救你自己的师父。我和致远也是熟识,他还在我落伽山借住过一段时间,这次正好也聊叙几句。” 孙悟空没有办法,只能手上用力捏了捏怀致远的手腕,自己下水去救师父。 怀致远感受到了对方的关切之情,点了点头,待到孙悟空下水后,对着观音菩萨礼了一下,“见过菩萨。” 观音深深的注视着他,“这么生分?不会是几年不见,就疏远了吧?” “岂敢,菩萨在上,在下区区一介地仙境修士罢了。” 怀致远礼貌非常,他无法将眼前的观音菩萨当做熟人,那尾在此地兴风作浪的灵感大王还在活蹦乱跳。什么大海涨潮,完全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想那落伽山距离这里何止万里,怎么会就这么巧来到了这里。 虽然他可以用唐皇的话来安慰自己,可是当直面这些真正遭遇惨痛经历的人们时,他无法欺骗自己看不见,无法当做理所应当的牺牲。为了得到一些利益,总得有付出才对,可那是人命,不是那些大能者口中的利益。 他无法告诉自己接受这一切。 观音菩萨看着他的神情,也猜到了他在想着什么,低头瞅着篮子中的金鱼,素手紧紧地抓着篮提,更是青筋暴露。 “来了,来了。这位就是观音菩萨,这位就是观音菩萨!” 猪八戒和沙悟净已经带着陈家庄的人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着话。一庄的男女老幼,也不顾河边泥泞,都跪在里面,磕头礼拜。 第40章 河岸起风 怀致远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现自己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也许自己真的只是这方世界的过客罢了,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总是融入不了这方水土呢。 他还在思索自己的心事,那边孙悟空已经带着唐三藏上了河岸,师徒二人对着观音菩萨也是千恩万谢。人群里甚至还有精通图画之人,想要将这幅鱼篮观音现世的景象流传下来。 观音菩萨在此待了片刻之后,就离去了。 陈家庄的人还在三五议论,想他们活了这么长时间,连皇帝都没有见过,竟然会见到菩萨真容,真是三生有幸啊。 唐三藏这个时候也在孙悟空的提醒下,见到了怀致远,两人算是大唐故人,一别经年再次相遇不胜唏嘘。 既然妖怪已除,唐三藏师徒四人也到了启程的时候,本来他们还想着赁个船呢,没想到陈家庄的人听到了,哪里肯愿意他们出资啊。众人七嘴八舌的那个道我买桅篷,这个道我办篙桨,有的说我出绳索,有的说我雇水手,在河边上分配开来。 “孙大圣不要打船,花费人家财物,我送你师徒们过去。” 就在此时,忽然河里传来声音,声若炸雷,吓的刚刚还是喜不自胜的众人胆战心惊,河里怎么又出来一个妖怪啊! 孙悟空更是棒指河水凝神戒备,猪八戒和沙悟净也擎出自己的武器站在这自己师兄的身后。怀致远一手桂木剑、一手剑书护在唐三藏的身前,同时提醒其他人退后。大家都绷紧了自己的心弦,戒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水中只漏出了一个鼋头,身子藏在水里看不清楚。不过从露出来的头颅大致可以猜出这绝对是个庞然大物,没有几丈大小,怕是长不出来这么个头颅。 “孽畜!再敢往前,这一棒就打死你!” “我感大圣之恩,好心送你师徒,你怎么反要打我?” “与你有甚恩惠?”孙悟空糊涂了,怎么蹦出来一个妖怪说和自己有恩,他身后的猪八戒和沙悟净也是一头雾水。 老鼋见到对方不信,解释道,“大圣,你不知这底下水鼋之第,乃是我的住宅。我因省悟本根,养成灵气,在此处修行。那妖邪乃九年前海啸波翻,他赶潮头,来于此处,仗逞凶顽,与我争斗,被他伤了我许多儿女,夺了我许多眷族。我斗他不过,将巢穴白白的被他占了。 今蒙大圣至此搭救唐师父,请了观音菩萨扫净妖氛,收去怪物,将第宅还归于我。我如今团霡老小,再不须挨土帮泥,得居旧舍。 此恩重若丘山,深如大海。敢不报答?” 孙悟空虽然听他说的情真意切,不过也没有立刻就信,“你说的都是实情?” 老鼋言辞恳切,“恩德洪深,怎敢虚谬?” “既是真情,你朝天赌咒。” 老鼋张着红口,朝天发誓道:“我若真情不送唐僧过此通天河,将身化为血水!” 怀致远看着这一切,他没想到孙悟空会如此的小心甚微,就连赌咒发誓都不放过,想来这一路上是没少吃苦头。 唐三藏也心情微妙,一切都由着自己的大徒弟做主。 老鼋慢慢地靠近岸边,将身一纵,爬上河崖,轰隆一声陈家庄人感觉到一阵地动,再看去,只见有四丈围圆的一个大白盖已经到了岸上。 师徒四人和白龙马先后上了鼋盖,就连怀致远也得了便宜搭了一程便利。过了河后,五人同行了一段路后,就分道扬镳。 怀致远是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半途上等着自己。猪八戒还想多问,被看出端倪的孙悟空给踹了一脚,几人继续赶路。 唐三藏坐在马上,回头张望了一眼,又问自己的徒弟,“悟空,怀公子不会有事吧?” 孙悟空笑道,“肯定没事的,师父你就放心吧。” 唐三藏将信将疑,猪八戒想要开口说道,被孙悟空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那个拦住怀致远的男子,虽然相貌堂堂,可是一看就知非本来面目,加上先前听观音菩萨说他在落伽山小住一段时间,哪里还不明白,这位怀小哥肯定来历非凡,要不然怎么会在菩萨的道场小住啊。 这个拦住他的要么就是早就离去的观音菩萨,要么就是他的背后人物,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这个时候能去沾染的,他们几人还是安安心心的取经为上。 怀致远看着他们师徒远去后,才问向拦住自己的男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拦住在下所谓何事?”他虽然在第一时间见到对方的时候,uu看书 ww.uuknshu猜测会不会是观音菩萨,可是对方眼神中的那种陌生,又告诉他这是一个陌生人。 “怀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还请跟我走吧!”男子没有回答,而是一摆手示意他跟自己走。 “他不能跟你走。” 就在此时,又出现一个女子,拦住了两人。 怀致远更是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谁可以告诉他。他只是一介地仙境修士,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翻江倒海,谁会对自己感兴趣。 男子看向出现的女子,“哦,是吗?” 女子加重了语气,“是的,他不会跟你走的,你也带不走他!”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阻拦我了。” 男子说完就直接出手,不过也没有动用兵器,只是用着常见的五行法术,手指掐诀,一道火线箭射而出,直袭向女子。 女子也是挥手而起,一道水障凭空而起。 两个人都没有用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个用火,一个用水,就那么战斗到了一起。怀致远被晾在边上,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两人处心积虑的出手。 火舞银蛇,丝丝作响。男子虽然只是用着一般的火术,可也是出手迅捷狠辣,烈火炙烤,没有丝毫的留情。 女子也是不甘示弱,一头水龟丝毫不见迟缓,坚实的龟壳更是如磐石一般屹立不动,即便丝丝的冒着白烟也不见削薄之像。 “走!” 就在此时,怀致远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接着他就被人拉着遁走远去。 第41章 青兕出手 男子和女子还不知道自己想要出手的对象已经不在眼前,他们两个还在交手。 “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火蛇在男子的指挥下盘起身子猛地弹射而出,仿若一个标枪嗖然出击。要不是无法使用自己的真本事也不用打的这么憋屈了,男子心中有点遗憾,要不然擒下怀致远哪还需要这么麻烦。 不过想到自己出行时被嘱咐的话语,只能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使用这个基础的火术。不过看到对方女子出手是水行法术,看来和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就不知道两个人谁高谁低。 “小小火蛇也敢猖狂!” 女子虽然看不出对方的真面目,她心底已经确定对方的目的和自己一样,就是把怀致远擒住软禁起来。至于杀死,她还没有那个胆子,她还记得言犹在耳的话语:要活的,受伤没事,一定不能死,要是他死了,你也就不用活了。 单指一点,盘踞的水龟,猛地一跺脚,轰隆一声,地面仿佛波浪一样起伏起来。水龟顺势站在了浪头之上,盯着射来的火蛇,张嘴猛地一咬,嗤的一声阵阵水雾蒸腾而起。 不大一会而,雾气中已经可以看到水龟和火蛇缩到了一半大小。 男子掐诀,火蛇砰的一声原地爆开,然后出现在他的身边。对方是个棘手的敌人,他一时半会儿竟然拿不下了,不过他感应到怀致远的气息已经消失,也不打算再战下去徒做无用功,“这次先放过你,希望下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女子也不凡示弱,“是吗,那你下次行动速度可要快点……”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男子目视西方,他知道怀致远的目的地就是这个方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可是任务不容有失,他必须尽快找到怀致远防止出现意外,接着他也离开了这里。 荒野又恢复了原样,半晌之后,才见到一块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刚才离开的怀致远。 怀致远也才有时间自己打量救自己的人,只见对方身高体壮威风凛凛,放到战场上绝对是一员猛将。刚才就是这个壮汉拉着怀致远遁走,只是两个人没有走出多远,他就拉出一块幕布遮住了两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壮汉看着怀致远,他不解为何一个小修士竟然会惹得两位高手过来拿他,“你知道那一男一女是谁吗?” 怀致远摇头,“不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位人士会救他,是路见不平,还是和一男一女也是一样的目的? “奇怪,”壮汉见到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心中甚是讶异,也许自己可以从对方的身份上推断出一些情况,遂问道,“不知道小兄弟姓名?” “在下怀致远。” “怀致远?”壮汉喃喃,很熟悉的一个名字,忽然他想起来了,那次是自己主人嘱咐要是在下界遇到的话,有难就帮助,无难就不用管了。没想到今天巧合的一次出手,竟然会救了一次对方,他上下瞅着着对方,“哦,是你啊,难怪了。可是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是一介修士而已,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地,还不知道道友如何称呼?”怀致远发现对方好像认识自己,不过他并不认识对方,也没有见过的印象。 “青兕。”壮汉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怀致远听到这个名字,想要这里是通天河对岸,眼睛一亮,“太……” 青兕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兄弟,你知道就行了,可不能说出来啊,说出来会出事的。” 怀致远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青兕这次放开了手。 他知道青兕来这里应该是为了关注唐三藏师徒的动向,只是他为何会救了自己呢,他不太清楚,“既然青兄有任务在身,为何会出手救我这陌生之人,万一耽误了你的任务……” 青兕手一摆,“嗨,他们那里有那么快,我在前边都已经布置好了,只是一直等不到他们才过来看看。至于救你,也是巧合,刚才的一男一女虽然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们身上的气息多少还是能闻出来一点。” 怀致远看到对方不像是说大话,更是佩服不已,不亏是大能者的坐骑,“不知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青兕因为主人的嘱咐,所以没有拿怀致远完全当做外人,再加上对方明显知道自己的任务,除了主人他们几个大能者,他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两个,uu看书.uukansh 男子有那边的气息。”将头往西方歪了歪。 怀致远想了一下,佛,不过他没有把这次字说出来,而是做了个口型。 青兕心领神会,点了点,继续说道,“那个女子……”头往后仰了仰,下巴抬起。 九重天。 怀致远明白了,天宫。不过他不知道为何这两方面会对自己出手,他只是一个地仙境修为的修士罢了,怎么会劳动两方派遣高手出击呢。 青兕知道他疑惑,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我也只是看到他们两个人出手,加上你身上可以闻到妖族和道家的气息,才会出手救你。对了,你一个人竟然具有两个不同的气息。你看我,虽然听道经年,可还是一身妖气,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下来。”说着就外放了点气息。 怀致远感应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点气息,明显可以感应到那种肆意磅礴的气势,不亏是能讹下如来佛祖金山的家伙。 即便换个大妖,就算是拿着那些法器,说不定还没出手,已经被佛祖的气势轻巧压迫,就算是佛祖碍于面子收敛自身气息,可也没有几个人能都顶住那种威压。加上青兕明显是被叮嘱过的,要不然以对方的身份,就算是好奇他出手救他一下,也不会和他这么平和的聊天,还有问必答。 故此他也没有隐瞒,选择了实话实话,“道家气息,是因为我的修行是以道家为根基。至于妖族的气息,家姐就是妖族的一员,在我身上曾经施下防护,只是后来遇险的时候,被击破了,不过多少还留有气息。” 听到他的回答,青兕更加好奇了。 第42章 逃遁之法 青兕好奇他的家姐到底是谁,要知道能给一个修士留下防护最低也得有天仙境的修为,要不然是不可能将防护留到一个道家修士的身上,光是两者的冲突,说不定就会毁了这个修士。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明说,他也没有问到底,而是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要不要去我那里躲上一阵?” 怀致远想了想,“接下来要往西去,我要去那里找个人。另外多谢青兄好意,我要是去了你那里,万一要是殃及池鱼,耽误了你的任务,多有不好。” 青兕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务呢,“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虽然他们抓走你,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多半没有什么好事,小心为上。” “多谢,青兄也要多加小心,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怀致远继续自己的道路,至于那两位从九重天和佛家来的人物,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修为有限。可是让他就此停住自己的脚步,哪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不知道哪个等在那里的人到底是谁,万一要是李鸥母子,他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走走停停,一路风雨。 这日一条小河拦住了去路,澄澄清水,湛湛寒波。河边更是柳荫垂碧,茅屋几椽,一派人间烟火的景象。看着青青水波,他觉得这次不涉水,要找个渡船过去,好好欣赏一下这沿岸的风光,也放松一下已经疲惫的身体。 不等他开口,一处柳荫下已经划出一叶小舟。短棹分波,轻桡泛浪。轻巧的划水声,飘荡而来,很是悦耳。 到了近处,他才看清楚,船家竟然是一位妙龄女子。 女子住了船,“你这大哥,可要渡河?” “渡河!” 怀致远回答了一声,抬脚就上了船。才一上船,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果然女子脚下轻轻一跺,船上竟然飞出了一条条的红色丝绦,向着他缠裹而来。 “你是通天河畔的那个女子!” “你真聪明,可惜已经晚了。”女子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指挥红色丝绦铺天盖地的向着他攻击而去。 怀致远弹出就是一枚钟字剑书,咚的一声晨钟清明就罩住了自己。红色丝绦一道道的缠住大钟,勒的大钟咯咯作响。 “倒是很有一套啊。” 女子见到对方的防护手段,称赞了一声,虽然这种防护在她的丝绦前抵挡不了什么,可是以对方地仙境的微末修为已经很是了不得了。 怀致远见到大钟已经顶不下去了,当机立断又是两枚钟字剑书,次第激活。就是此时,咔的一声,最外层的那个大钟已经破碎,红色丝绦接着缠上第二层大钟。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只有束手被擒的下场。 混元之气运转,脚下猛地一跺,只能砰的一声,虽然声势浩大,可惜脚底的板子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哈哈哈,小子,我这可是一件法器,怎么会是你这一脚就能破除的,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罪。” 女子早已经防备着他这一招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让一个地仙从她手底下跑了,她回去还不得被妹妹们讥笑,更是没有办法交差。 “收!” 女子掐诀,准备一举拿下对方。随着她的命令,红色丝绦更是加紧了力道,只听咔咔两声,两层的钟字防护都化作了碎片,就连破裂飞舞的时间都没有来得及,一起被勒紧的丝绦裹住。 丝绦过后,片甲不留。 女子看着什么也没有的甲板,怎么可能,刚才的丝绦力量虽然强劲,可是她手底下有分寸,根本不可能将对方勒死,甚至连尸骨都不留的。 逃了? 收起红色丝绦,甲板上有个狭小的破洞。 “我的法器!” 她没想到一个地仙手里竟然神兵利器,破开自己的法器从地下逃遁而走。uu看书.uukashco 怀致远也没想到自己的桂木剑可以破开这个洞,他也只是试验一下,要是不能破开的话,大不了还是被擒。顺着破洞下了水,脚下用力,已经破水远遁。 “哼,你以为真的可以逃的了吗?” 女子收起红色丝绦和法器,脚下在水面一点,已经升到半空,先查看了河流下游,没有动静,转身查看上游,可以明显看到一条水线在破水急行。 “我看你往哪里逃?” 女子手一挥,红色丝绦刷的飞了下去。丝绦在疾风中发出烈烈响声,到了水面,嗤了一声轻响就钻到水里,拦在水线的前方。 她看到水线已经到了丝绦的跟前,想要下去将怀致远擒住。没想到水线和丝绦相交,给她的感应根本不是一个人,那是一把剑撞上了自己的丝绦。 被骗了! 女子立刻就明白那条水线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际,再向下游看去,果然那里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水线在疾驰,这个时候更是加快了速度,仿佛知道自己的踪迹被对方识破,干脆放开了隐藏一心逃遁。 “敢尔!” 她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召回自己的丝绦,干脆合身冲了下去,临近水面的时候,一掌拍出。掌风呼啸,挟裹巨力爆发而出,轰隆一声砸进了水中。仿佛一个炸雷在水中响起,哗啦一下,掌风笼罩范围的水流被轰击的往下一压,接着呼的一下都飞上了天。 水流泼天,那里还夹杂着一柄剑,在阳光的映照下竟然有些透明,要不仔细看的话,说不定就会察觉不到。 上当了! 一道清灵悦耳的声音在河流上响了起来。 第43章 色邪夫人 女子伸掌朝前一摁,一个丈大的元气巨掌呼啸而起,只听到轰隆隆的响声,河水直接被掀起了一块儿。 怀致远正在被掀起的河水中,果然一力降十会,就算是处心积虑,也还是无法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收!” 红色丝绦哗啦啦从河中仰面而出,直接钻进空中的水里,铲向了怀致远。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被他视为底牌的鼎字剑书都没有来得及使出,已经被丝绦逼到了眼前。 女子凌空蹈虚,也来到了近前。 伸手一捞,已经拽着红色丝绦到了岸边,丝绦里正裹着怀致远。 “没想到修为不高,点子倒是不少,差点被骗了。” “还不是束手就擒……”怀致远叹了口气。 女子笑道,“那是你的修为太低,要是你到了天仙境的话,我还真不一定能拿住你。刚才说不定就让你给跑了。” “谬赞了,败将而已。”怀致远虽然说的是丧气话,不过他知道这是现在的事实而已,自己确实修为低,心底却没有丢掉信心,以后修为再上来就好了,哪有那么多的悲悲戚戚。 女子掏出一枚丹药,捏开他的嘴巴,直接塞了进去,“你不用抵抗,这个丹药入口即化,吐不出来的。再说了,这可是老君亲手炼制,一般人连见到见不着,更不要说吃了。” 怀致远感觉药丸一到口中,就化作了一线气息,直奔咽喉,到了体内之后烟散开来,竟然朝着自己的丹田位置渗透进去。在听到这个丹药是老君炼制的时候,更是知道自己无法抵抗,果然不消几个呼吸,烟散的药力就锁住了自己的丹田。 识海中那浩渺无际的混元之气雾海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膜,仿佛横跨天地的一张大网将自己的整个雾海都罩了起来,无论海里如何波涛汹涌,他都感觉不到丝毫的痕迹。好厉害的丹药! “这个丹药叫做天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金仙境都能够锁住,何况是你,不用再试了,没有解药你肯定无法使用自己的法力,乖乖束手就擒吧。”女子一看他的表情,就是他体内的药力已经发挥。 怀致远苦笑不已,“我只是一介小小修士而已,何需要劳烦你们如此的大费周章。” 女子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将你带回去,待唐三藏师徒取经结束后,你就自由了。” “唉……”怀致远叹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影响到西游大计,他只是想要去那边找个人而已,就是顺路罢了,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扰乱大能者的计划。可是他的这些话没人相信,他们只会将他囚禁起来,保证没有任何的意外情况。 “走吧,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了。”女子看到他的表情,也有点同情他的无妄之灾。 哗啦! 忽然一声水响,水中飞出了个三股叉,叉尖寒光闪烁诉说着自己的锋利。 女子眉头一皱,这又是哪里蹦出来的敌手,明显不是上次那个西边排过来的人。再说了,西边的人好像还没有用叉子作为武器的。 她扯住绑住怀致远的红色丝绦,一扽顺势一摆,已经抽在了叉子上。怀致远已经被天网丹药锁住了修为,根本无法使用法力,就算是逃跑,也是仅靠脚程,根本跑不出的她的视线。她只要快速的结束战斗就可以了。 就在叉子要被抽飞的时候,已经有一只素手捉住了叉子的尾部,一抽回到了她的手中。只见水面上不知什么时间多出了一个女子,叉子正被她持在了自己的手中。 怀致远瞅瞅岸上的女子,又看看河中的女子,这又是谁啊,他都糊涂了。 河中的女子笑道:“妹妹到了我这地盘掳走男人,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这可是大不对啊!” “你是何人?” “色邪夫人。” 女子一皱眉头,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即便是她的修为竟然也看不出这位的本相,看来这次是遇到硬茬子了。 色邪夫人呵呵一笑,“还不知道妹妹姓名呢。” “红儿。”女子迟疑了一下,报了个名字。 色邪夫人瞥了一眼对方,也没有怪对方报的假姓名,“红儿妹妹,这个男人你不能带走,姐姐我要带回去与他成亲。” 怀致远还在想着这两位的具体身份呢,红儿使用的红色的丝绦,又是天宫的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有可能是王母侍女七仙女中的老大了。uu看书 wwuukanshu.co 至于色邪夫人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再加上对方的叉子武器,他更是没有印象。 这个时候他听的成亲两个字,很是一惊,看来对方是要采他的阳元。此时,他倒是希望红儿可以取胜,就是一段时间不见天日也好像枯骨一堆。 红儿眉头一皱,“不知廉耻!” 色邪夫人哈哈笑了起来,“人之大欲,岂是不知廉耻。妹妹怕是没有尝过个中滋味吧,要不然和姐姐一起,姐姐让你喝个汤头。他一个修士,说不定可以多用几次呢。” 红儿听她越说越是无礼,直接开口喝道,“无耻之辈!”手中的红色丝绦猛地一抖,呼的一声,竟然被投出了流星锤的气势。 “来的好!”色邪夫人将手中的三股叉抡了起来,当啷一声响,两个人的兵器碰撞到了一起,靠近河岸的水流更是轰隆一声暴起几丈高的水浪。 一次交手两个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色邪夫人脚下一动,挺叉如枪,“妹妹,来试试这一招。”三股叉如流星投石,曳动寒光朝着对方刺了过去。 红儿看着那亮闪的叉尖,想到两个人修为相近,知道自己的丝绦不一定可以拦住,万一要是被刺破了,说不定今天就功亏一篑。干脆换了招式,手一抖划出圆圈,丝绦跟着舞动,仿佛一个红色的漩涡,更像是深不见底的红色巨口,要吞到对方的武器。 嗤! 红色丝绦的顶端触碰到了三股叉,眨眼之间就把对方吞没到漩涡里。一层层的丝绦紧紧转动包裹,红色的漩涡开始收紧,要淹没对方。 第44章 西梁女国 “妹妹的胃口挺好啊,这是要吃掉姐姐!” 色邪夫人虽然自己的武器面临被缠住的危险,仍然不忘记调侃红儿。 “邪妇!” 红儿刺了一句,更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要快点结束和对方的战斗,然后好将怀致远带走。 怀致远却是旁边看的清清楚楚,这位红儿明显没有色邪夫人老道,也许修为上强过对方,可是无论战斗经验还是心性,她都和对方差距甚远,很有可能一个不慎着了对方的道。他瞅瞅了四周,窥视着逃跑的可能性,他可不想在色邪夫人胜利之后,被对方带走。 不过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色邪夫人这个时候撅起红唇,呼的一声吐气如兰,只见一道白烟直扑红儿。那微微蠕动的红唇竟然让旁边的怀致远一阵恍惚,要不是识海中的桂树摇曳,他都可能着了道。 好厉害的妖怪,虽然刚才那一下不是冲着他来的,也有着无限的诱惑之力。西游途中什么时间出现了这么个厉害的妖怪。 红儿和对方距离过近,一个不注意,吸入了一口白烟,顿时有种轻微的麻痹感冲上头脑。就算她赶紧屏住了呼吸,那股已经袭来的感觉却没有消失,她只能收敛心神,依靠自己的元神镇定心神。 可刚才那一招错失,已经被对方抓住了机会。 色邪夫人手上用力,推动三股叉朝着红色漩涡的底部刺起,她要刺穿这个红色丝绦。 将两个人的打斗全部收到眼底的怀致远,转身就跑。红儿如果没有其他底牌的话,说不定一招之后就会落败。说实话,两个人交手还没有几招,根本就没有给他多少的逃跑时间,也不知这次能不能逃过一劫。 红儿一边抖动红色丝绦,一边后退,她想要用距离重新挽回自己的劣势。可惜对方得寸进尺,三股叉如附骨之疽咬的很紧,一点都不给她拉开距离的机会。 嗤,刺! 三股叉破开丝绦漩涡,在红儿的手上轻轻一刺。 嘶地倒抽一口凉气,红儿也终于的退了开去。刚才的那一刺,虽然没有将她的皮肤刺破,可是疼痛感已经顺着接触的一点弥漫开来,不到片刻,她就感到整个手掌都是疼的。 “妹妹,姐姐我这刺如何啊?” 色邪夫人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她。 刚才那一刺,即便以红儿的修为再过片刻就会消失,可是现在的她却是战力大打折扣,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过色邪夫人想要拿下对方,却不会那么轻松,所以她想要惊吓走对方,好独吞怀致远。 “蝎子?” 红儿想到了个传说,一个蝎子精在雷音寺听佛讲经,如来见了不留神推了她一把,她就转过勾子,往如来左手中拇指上扎了一下,如来疼痛难禁。大概眼前的色邪夫人就是那个蝎子精吧。 “哦,妹妹听说过姐姐,见多识广啊。不过也更让姐姐好奇你的身份了……” 色邪夫人没想到对方能够猜到自己的身份,看来是大有来头,心底更是小心戒备了起来,像这种大有来头的人,可是有很多法器的,比她这孤家寡人的要厉害太多。 红儿正想说什么呢,忽然她发现自己竟然感应不到怀致远了。 奇怪,一个没有修为的人竟然可以屏蔽掉自己的感应,看来应该是有其他的秘密,怪不得自己会得到这个任务。 色邪夫人也发现刚才跑走的怀致远没了踪迹,既然人没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加上这里是西梁女国的地界,刚才的动静说不定已经惊动了人,干脆转身离开。 红儿甩了一下手,手掌到现在还有点麻。暗叹对方的修为果然了得,要是一直有她在的话,自己想要带走怀致远恐怕会很麻烦。又想到她想要采取怀致远的元阳,心中感叹,好大胆的蝎子精。 看了一眼周围,已经渐渐多起了人,也不知道怀致远藏到哪里了,又是怎么躲过自己的感应。想不通,干脆也离开此地。 怀致远确实是藏起来了,不过不是他自己要藏起来的,是被人藏起来的。 他被人藏到了一辆马车里,看着对面的满面笑意的妇人,他感谢道:“多谢夫人救命,还不知道夫人尊姓大名,好铭记在心。” “平慕雁。”妇人介绍完自己的姓名,直接继续道:“小兄弟可是会修行之法?” “夫人何处此言?”怀致远不解的看着对方。uu看书 uknhu “你能从那个色邪夫人的手中逃出,要是没有些本事的话,岂不是早就遭了对方的毒手。”平慕雁笑道,“想我西梁女国也不是没有男子进来,只是大多遭了那个妖邪的手段,没有善终,你算是这些年来首个安然无恙进入我女国的男子。” 西梁女国! 怀致远一听这个国名,就知道了色邪夫人的真面目,她应该就是那个蝎子精。看来唐三藏他们还在青兕那里困着,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是这段时间第一个真正踏入这西梁女国的男子了。 平慕雁撩开马车窗帘,凝神看着渐渐远离的河流,女儿河,“我女儿国自古以来,就没有男子,虽然偶然有男子误入,留下后代,可总是没有儿子,都是女儿。国内虽然也派人出去探查,可惜在这妖邪横行的世界里寸步难行。” 怀致远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对方诉说。 “我们想要拥有自己的力量,可以走出去,去看看外界的天地,再也不要拘束在这个小天地里,到了年岁之后,去饮那母子河里的水。” 平慕雁定定的看着怀致远,“所以……” 怀致远接话道:“你们想要修行,想要拥有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 平慕雁点点头,“不怕你笑话,这些年我派出去的人虽然带回一些功法秘籍,可惜都是些粗浅的功夫,只是打熬力气罢了,就是偶然得到一些武林人士的修行功法,也最入门的功法,根本无法满足想要走出去的愿望。” 第45章 她的理想 怀致远看着眼前将一切野心都写在脸上,眼眸中又布满了疲累的女人,一个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付出努力的人,可惜她的努力又得不到回报。 付出不一定又回报,不付出一定没有回报,所以即便平慕雁屡屡失望,也还必须鼓励自己继续加油,一步一步的往前艰难前行。 他说道,“这就是你问我会不会修行的原因?” 平慕雁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现实,很势力?” 怀致远点头,“确实。” 平慕雁一噎,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无论从哪里说起来,她也算是出手救了对方一把,不用这么直接吧。 怀致远继续说道,“不过我很佩服,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屡战屡败之后,还有勇气站起来,继续战斗。” 平慕雁没想到他会这么夸赞自己,“也许吧,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回事,会说出这么多的心里话。可能是心底憋的太久了,也没有人可以诉说的缘故吧。 怀致远看到,对方的脸庞在说完这就句后瞬间就被疲惫占满了,他想到为了家和而暗暗操心的李欧,不由开口道,“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会修行,可惜……” 平慕雁眼睛一亮,不过对方说了半截话,问道:“可惜什么?” “我现在修为被锁,”怀致远叹了口气,“而且我的修行就算没有被锁,也只是地仙境修为罢了,对于外界的很多大妖来说,根本不堪一击,恐怕要让你夫人失望了。” “被锁……”平慕雁喃喃自语,她没想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修士,竟然会是这种情况情况。至于对方说的修为不及外界的大妖,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她们只会一点基础的武力而已,就是对上很多小妖都没有还手之力。 女人在体力上天生不占优势,所以她迫切的想要为国内的年轻人寻找到一个良方,她已经困在这方天地够久了,以后应该没有机会走出去了。她不希望后人也没有走出去的机会,至少可以拥有选择的机会。 她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功法可以传授吗?”她知道很多武林人士都是敝帚自珍,想来修士对于自己的功法更是视为珍宝了,岂会轻易的传授。 怀致远没有回答她,而是挑起了一点车帘往外看去。马车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了城中,行人如织生气勃勃,“你看车外……” 平慕雁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到自己有求于对方,也就顺着那条缝隙往外看去。随着马车的前行,外边的景象在一点一点的拉开,一如往常的场景,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已经看了几十年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瞅了一眼对方,怀致远还是两眼盯着车外。难道有什么自己忽略了吗?她继续往外看去,可惜还是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怀致远放下车帘,收回了目光,“平安喜乐。” 平慕雁不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的西梁女国平安喜乐,如果种下了一枚修行的种子,说不定会打破这里的宁静,你真的愿意吗?” 平慕雁摇摇头,“那只是因为她们没有选择,一出生就注定了一切。无法也无力挣脱这一切,所以你看到的只是她们表现出来的平安喜乐罢了,要是给她们一个机会,也许这里已经没有行人了。” 怀致远没想到她会是这种看法,“也许西梁女国的人想要出去,可是外界很多遭到战乱、妖邪打扰的人来说,西梁女国不仅仅是一个女儿国而已,更是一处世外桃源,只是他们不得其门而入。” “不一样的,”平慕雁一字一字说道,“没的选择和没有选择不一样,我们想要拥有选择的权利,哪怕不去选择,也不愿意失去选择的可能。所以出不去,和不愿意出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选择。” 怀致远一愣,“倒是我唐突了,夫人还请不要见怪。” 平慕雁微微一笑,“无妨,你也是为了我们好,可以理解。” “夫人,已经到府里了。” 怀致远正巧开口说话,车外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压住了他的话语,没有让对方听清楚。 “知道了,”平慕雁先是对着马车外说了一句,然后问向怀致远,“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可以留下自己的修行功法。”怀致远把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uu看书 .uukanshucm “真的?”平慕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真的,”怀致远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平慕雁欣喜若狂,“你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的。” 怀致远说道,“夫人先不用满口答应,也许我的条件对你不利呢,或者对西梁女国不利呢。” “不会的,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怀致远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信任自己,也只有这种大胸怀的人才会一直孜孜不倦的追求着自己的理想吧,他没有理由不去帮一把,哪怕只是去推动一把,他也愿意。 平慕雁继续说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吧,哪怕以我的力量无法满足,我也会去求国王的。只要能够实现千年夙愿,对于我们西梁女国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怀致远笑道,“夫人言重了,没有那么多需要牺牲的事情,只是一个很小的条件罢了,毕竟我是一个人,精力有限,也有事之身,所以只能教导有限的人数,也只能停留一段时间。” 平慕雁一听,本来还有些喜悦的心情,顿时冷静了很多,“不能多留些时间吗?” “我只能尽量。”怀致远不确定他能留下多长时间,也许可以很久,也许只能有几天时间,他自己无法确定,一切还要看颗闪烁的星光,如果它要是催促自己的话,那肯定无法久留。 “娘,你在说什么留不留的?你怎么回来了也不下马车啊?”随着话音一只手揭起了车前的帘幕,一眼就看到了怀致远,“啊!男人!” 第46章 你也可以 平幼菱是平慕雁的女儿,今年十八岁,她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到过男人,但是不妨碍她第一眼就看出来怀致远的性别。 直到晚上回房间休息,她的眼神就一直在他的身上打转,她想要看看男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为什么西梁女国一直没有男人,都是女人。 即便是自己的母亲警告了几次,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这个男人,她很好奇,特别好奇。 怀致远也是到了躺下才算松口气,他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让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女孩盯的心头发毛,这还只是一个人,府里的其他人都是偷偷的看过来,没有平幼菱那么大胆,不过也够他受的。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答应平慕雁到底对不对,也许可以的话,只留下修行功法就可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混元之气被红儿锁住了,躺在床上一直胡思乱想,直到夜深才渐渐睡去。 一夜过去,怀致远早早的就起来了。 在平府里寻个比方好的位置,他就开始对着东方运功,可惜一直到太阳升起,都没有调动丝毫的混元之气。叹了口气,红儿应该没有骗他,那颗天网丹真的出自太上老君。可是就算不是老君亲自炼制,以他的修为也突破不了。 遥望着初升太阳放射出万丈的光芒,怀致远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既然不能修炼,干脆也不浪费今天的早起,他迎着朝阳,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收了功。 “这就是修炼吗?” 一直在他身后站着的平慕雁开口问道。 她的女儿平幼菱也在旁边好奇的等着对方的回答,昨夜她的母亲告诉她,她们可以得到一个修行之法,兴奋的她一夜没有睡好,待到天光亮起,开始去寻找怀致远。没想到对方早已经开始行功了,只能在旁边一直等着。 怀致远摇了摇头,“刚才只是试试看能够突破限制,可惜没有任何的动静。” 平慕雁满是期待的脸庞也平静下来,如果他的修为能够恢复的话,对于修行的教导肯定是大有裨益,所以她也期待着对方能够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恢复,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平幼菱没有她母亲的那么多心思,她只想自己能够修行,虽然男人她自幼没有见过,不过相对于修行来说,还是自己有了依仗更好一些,“那,是不是不能教导我们修行了?” 平慕雁横了自己女儿“幼菱!” 平幼菱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不妥,赶紧道歉,“对不起……” “无妨,”怀致远没有往心里去,“我可以教导你们修行,放心吧。” 平慕雁和平幼菱母女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她们真的怕希望到来,又再次失望。 然后,怀致远和她们一起去了书房,在那里,他开始给她们讲解何为修行,修士都有哪些境界的划分,每层修为的大致特征和特长都有什么区别。他现在拥有的功法也只有到地仙境,还是到了紫府山之后左南教给他的。 平幼菱听到修行还有年龄限制,自己无法修行的时候,很是沮丧。希望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却和自己无关,这是一种怎么的心情。她有多期待,就有多失望,懊恼、沮丧,心底甚至还浮升起一点恨意,老天何其不公! 平慕雁也看到了自己女儿的神情,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和自己一样的命运,“怀先生,过了年岁就真的没有办法修行吗?” 怀致远严肃地看着她们母女二人,“有!” “真的!”平慕雁、平幼菱母女二人一下子瞪大的眼睛,她们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怀致远解释道:“这套功法是自己所悟,现在还不完备,只到地仙境的还液期。不像那套有年岁限制的那样,可以到飞金期,说不定有聪慧的人甚至可以突破到天仙境。” 平慕雁听到这里,多少有些失望,如果这样的话,就意味着要止步于地仙境的还液期,往后再也没有上升的途径,因为怀致远也仅到这个阶段,他还找到后边的路。 不过对于平幼菱来说,止步于还液期根本就不算什么,总比无法修行要好太多了,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怀先生你愿意将自己的功法也留下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u看书.uuanshu.c 她怕随着对方的回答,那道要照射到自己的光芒会消失。 怀致远笑道,“功法整理出来就是为了修炼,如果仅仅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功法就会断了传承,那对于创造出的这套功法来说,岂不是一种悲哀。” 平幼菱惊喜不已,“怀先生是愿意教导我!” 平慕雁也是为自己的女儿开心,也为西梁女国开心,她们可以拥有两套功法,何其幸运。 平幼菱问道:“不知道这套功法叫做什么?” “书道!” 怀致远接着给她们两个人解释了什么叫做书道,和他说的那套功法到底有何区别,“不过书道我也只是在摸索之中,虽然此前曾经整理过,不过还是有些许的瑕疵,需要进一步的完善,甚至可能需要一直完善下去……” 平慕雁听出了他的意思,原来书道对方没有把握在生命结束前完善这套功法,不过对于对方的毕生追求还是很敬佩的。他也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只是他的追求和自己不一样而已,但是同样是自己的理想。 怀致远接着道,“也许书道根本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完善的,你也是其中的一员。” 平幼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虽然知道可能是对方谦虚,不过还是惊喜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怀致远笑了起来,他愿意给少年人以希望,因为他们有无限的可能性,也许他们可以走出一条和自己不同的路,岂不更是大喜,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类的实力越来越强,生活才能真正的实现平安喜乐。 第47章 行程提前 接下来的时间里,平慕雁甚至放下了朝中的事务,一门心思的开始寻找合适的修行人选。这个时候怀致远也才知道她在西梁女国朝中竟然有着丞相的职务,至于具体的他就不太清楚了,也只是听平幼菱说的。 花了三天时间,平慕雁寻找来了九个人,加上她的女儿一共十个人,其中五个十岁左右,五个十八岁左右。 怀致远也开始了自己的授徒之路。 他将十个人分了两个班,给少年班讲解的时候,允许青年的人进行旁听,希望她们可以更好的理解修行的理念。至于给青年班讲解的时候,没有让少年班旁听,她们还是太小,没有他在旁边辅导,少年人知道的越多,越容易糊涂,反而无法安心修行。 就这样,他开始了在西梁女国的生活,平慕雁也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过来看看,她恨不得立刻可以看到十个人的修行成果,仿佛今天吃饭,明天就可以成为个胖子。 这天甚至在朝中凑对的时候,走了神,答非所问,让女王以为她病了,还命太医诊治了一番,结果是操心过度,有点心力憔悴。女王当即命太医开了药方,放了平慕雁几天的假期,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平慕雁乘着马车心神恍惚的回到了府里,刚下了马车,就催动脚步直奔怀致远的学堂而去,只有在那里她才可以心安,哪怕学习的孩子们还是没有任何的起色,她也一样安心,因为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怀致远布置了今天的课程,就离开了课堂。他知道平慕雁会在这个时候进去,和他的那些学生聊天、询问,这几乎成为了她每天的必备行程。 晚上躺在床上,内视自己的识海,西边的那颗星星还在闪耀,一眨一眨仿佛一个人在呼吸,嘴巴一张一合、一呼一吸的,也像是那个人在呼喊,一声一声的地呼喊着他。 识海东边漫无边际的大网首先映入了眼帘,他可以透过网眼看到下边波涛起伏的无边雾气,可惜即便那些是雾气,也是无法从网眼中可以逸散出分毫,难道就真的要等吗? 忽然,他感觉到整个空间猛地一亮。 怀致远抬头看去,是那颗闪烁的星星。 原来一闪一闪的星光,这个时候变得急剧的闪动,看来他需要加快自己的速度了。因为他无法断定那颗星到底代表着什么,又具体的指向哪里,他怕晚了会后悔终生。 就在下定决心的时候,星光是闪耀又变成了一闪一闪,又回到了先前的那种规律。好像是知道了他的决定,只要安心等待即可。 收回心神,他强制自己睡觉,要养好精神迎接接下来的每一天。 第二天,他直接找到了平慕雁,“平夫人,我最多再待几天,这几天白天的课程我会继续,晚上的时候我会将接下来的课程都整理成册,以后让她们按照课程按部就班就可以了。” 平慕雁昨天听到一个孩子说了自己有气感,很是开心,能够感觉到先天之气,接下来就可以开始以体内的先天为引,改善自己的身体状态了。说不定过了几年就踏入筑元境,到那时候已经可以算是一只脚踏入了修行的门槛。 她昨夜甚至做了个梦,梦里她已经八十余岁,女王也是上了年纪,她们一起检阅着国内的那些拔尖的年轻人,一个个英姿飒爽,俱是地仙境。她们甚至已经在西梁女国外的一个地方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度,那些愿意移居出去的人都已经在那里扎了根,一切都在向着美好发展。 平慕雁是笑着醒来的。可是怀致远的话语,把她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之中,昨夜的都是梦,是虚幻的,“现在,你怎么?” “平夫人,真的很抱歉。我先前就给说过,我可能停留不了太长时间,因为我还有自己的事务要办。昨夜事情有变,需要提前启程。” “这样啊……”平慕雁神色难过的应答着,这段时间的平静,她甚至都忘记了对方只是一个过客,无法久待。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可以成为延长时间的契机,“对了,怀先生,你不是说自己的修为被锁,要是如此你就出行的话,说不定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半路就会……殒命,岂不是……” 怀致远昨夜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这不是他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贸贸然的丢掉性命,他还没有打算如此。uu看书 .uukashu.cm在想到这个的时候,他就找出了观音送给他的紫竹挂饰,没想到他只要心神覆盖其上,就可以拿到其中藏着的剑书。可是也仅是如此而已,他没有混元之气,无法激活剑书。 想了一夜,直到迷迷糊糊的睡着,他都没想到很好的进攻手段。剑书虽然无法激活,但是可以作为防身之用,只是他可能会受些皮肉之苦,等待剑书的被动激活。 于是,他回答道:“多谢夫人挂念,在下还有点防身之物,倒是可以防备一二。” 平慕雁见他如此,知道他的去意已决,心中一时间有些泱泱,她需要进宫一趟,本来她还想等到这几个女孩有了起色之后,再去向女王报告这个喜讯,没想到事不遂心半途而止。不过好在她们也算是拥有了修行之法,也是一个喜讯,还是需要上报一下。 让人备了车,她就直奔宫中。 怀致远看着她行色匆匆的离开,没有多想,简单的吃了早餐之后,就开始今天的课程。 平慕雁到了宫门,等待通报后,就直奔女王起居宫殿。西梁女国女王才刚刚起来,她昨夜批阅奏折时间有点晚,才睡了两个多时辰,还有些迷糊,就听到宫女有报说是平丞求见。 “她昨天不是不舒服,朕让她回去休息几天,怎么今天就匆匆而来?”女王有点疑惑。 宫女接话道:“平丞今天的脸色还是有点不太好,好像有点疲惫的样子。” “如此啊,宣!” 女王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何事,拖着个病体过来面见自己,也可能有什么紧要事务吧。 第48章 太师决断 平慕雁见到了女王,对方却是好像心神不属的样子,“陛下,可是昨夜没有歇息好?” 女王摆了摆手,“无妨,平爱卿,有何事这般着急?” 平慕雁按下心头疑惑,上前一步准备凑禀。没想到门外正巧女官来报,东土大唐王御弟唐三藏,欲上西天拜佛取经,特来启奏,可许他倒换关文放行? 女王略显疲惫的面容一下子精神起来,“寡人昨夜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没想到喜兆今天一早竟然应验了。” 平慕雁看的目瞪口呆,这又是怎么回事,她还有重要事务,关系到西梁女国的未来走向呢。 女王给自己的重臣解释道:“此唐三藏,乃是东土大唐王御弟。我国中自有史记载以来,累代帝王都不曾见个男人至此。今天唐王御弟下降,想是应该是苍天赐下。” 平慕雁不明白她的意思,更何况她的家中还有一个男人,要是来个男人就是苍天所赐的话,那自己救的那个人岂不更是九天对于西梁女国的恩赐,他还留下了修行之法,对于国家百益而无一害。 只是现如今这个恩赐要走了,留不住。 她过来就是想找女王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可以让对方留下来的方法,假如真的留不住的话,她们又怎么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在怀致远走后,她们可以顺利的修行。 女王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平慕雁的欲言又止,“寡人准备以一国之富,招御弟为王,我愿为后,与他阴阳配合,也许如此就可以打破我西梁女国的千年传承之苦。” 女官凑禀,“王上,只是这御弟有三徒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凶恶异常不成相貌。” 女王问道:“如此啊,那唐三藏怎生模样?他徒弟怎生凶丑?” 女官回道:“御弟唐三藏相貌堂堂,丰姿英俊,诚是天朝上国之男儿,南赡中华之人物。那三个徒弟却是形容狞恶,相貌如精。” 女王笑道:“既然如此,给徒弟倒换关文,打发往西天,只留下御弟,有何不可?” 平慕雁想要张嘴插句话,可惜才张口,那边女官已经拜奏道:“王上之言极当,臣钦此钦遵。但这婚嫁之事,无媒不可。自古道,姻缘配合凭红叶,月老夫妻系赤绳。” 女王一挥手,“依卿所奏,就着当驾太师作媒,”转头又看向平慕雁,“平爱卿为朕主婚,先去驿中与御弟求亲。待他许可,寡人摆驾出城迎接。” 平慕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没想到这一趟还摊上个主婚的差事。等她领旨谢恩,再抬头看去,女王已经离开了皇位,前往寝宫准备了。 哎—— 叹了口气,她只能先硬着头皮去准备女王大婚事务。 怀致远在府里一无所觉,还是照常教授着课程,不过结束课程后听到府里议论纷纷,找人一问,原来是今天西梁女国又来了四位男性,只是仅有一人相貌堂堂,其他三个简直就是精怪化形。 原来唐三藏师徒四人都已经到了西梁女国。 忽然,门口传来了槽乱声。 怀致远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英气十足的五旬女性走在领先位置,虽然发丝已经出现斑白,可还是无法掩盖她那出众的气势。 平慕雁跟在她的身后,见到他的目光,有些躲闪,最后更是叹了口气,对着怀致远歉意一笑。 她今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给女王说怀致远的事,不过在中途,她和太师说了此事,太师直接说了声糊涂,有如此人选,而且还是修为被禁,岂不是给了她们机会。大不了这个恶人她自己来做,怎么也得留对方个三五年。 太师的意思就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怎么着也得留个三五年。相比较于女王和唐三藏成婚,她还是更加看好这个得来不易的修行功法。 一进平府,过了影壁,她就看到了怀致远。 书生意气,仪表堂堂。完全不像是一个修行者,更像是一个读书人。想想今天所见的孙悟空三兄弟,简直天上和地下的差别,她更加坚定了留下对方的心思。 “怀先生,对不住了!” 太师口中虽然说着客气话,可是手上一点都没有客气,随着她的一摆手,身后的两队侍卫直接上来拿住了怀致远。 怀致远没有掏出剑书。 这就是他现如今比较尴尬的地方,剑书被动防御,要是对方是妖怪还好,uu看书 .uknhu 剑书可以轻易的被激活。要是对方是人,对自己还没有性命相逼,剑书是很难被激活的。 当然了,要是有受伤危险的话,剑书也是会护主的。剑书只是无法判断走过来人,是否只是轻轻的拍一下,需要对方露出杀意,或者造成实际伤害后,才能做出判断。 “平夫人,这是何意?” 怀致远看向平慕雁,他没想到自己的坦诚相待竟然会换来这个结果。看来在某些情况下,情义不一定就是真的管用,特别是这种利益足够大的情况。 平慕雁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对着太师道:“还请太师不要伤害怀先生,毕竟……”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下去。 平幼菱她们也听到了动静,都跑了过来,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太师要让人捉拿自己的师父。 看到自己的母亲,平幼菱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师父怎么?” 平慕雁拍了拍女儿拉扯自己胳膊的手,没有回答。 太师已经命人收队,临走之前,对着平慕雁保证道:“平丞放心,怀先生怎么说也是我国贵客,怎么可能慢待与他。” 车马粼粼,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平府。 平慕雁看着离开的车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可是在自己国家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只是自己的一点仁义罢了,大不了在接下来的日子,自己小心的伺候着,好弥补心中亏欠。 平幼菱几天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明天她们的修行还能继续吗…… 第49章 荒唐婚事 怀致远直接被太师带回了太师府。 “怀先生,你不要去怪平慕雁,她也是心系国家而已。” 太师看着对方没有表情的面容,虽然她决定了要将对方软禁,可是万一对方要是铁了心不开口,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所以她准备还是打柔情牌,表示自己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将自己放到弱者的地位。 怀致远看着这个英气勃勃的女人,要是仅看脸庞的话,实在无法相信对方已经是年过半百之人,“太师,不必如此,我答应你们留下功法,绝对不会打折扣的。” 太师道:“我不是怀疑先生,而是先生如果一去不返,那些连修行门槛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如何踏入修行?” 怀致远也知道个人摸索的难度,可是他确实是有要事在身,无法久待。 太师见到对方没有说话,知道对方心意已决,又劝说道:“先生不如考虑一下,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有人踏入了修行门槛,肯定会放先生西行的。” 怀致远苦笑起来,“太师有点难为人,在下确实有要事在身,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太师一愣,自己好说歹说,对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干脆转移话题道:“今天有些晚了,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再叙说此事。” 话音才落,就直接起身,根本没有给怀致远说话的机会。太师出去不久,就进来了三个人,两个人执菜,一个人端粥,晚饭开始了。 怀致远看到三人的真实面目后,不禁叹了口气。太师还真实煞费苦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起来的主意,这三个人一个豆蔻年华,一个年轻貌美,至于最后那位则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三个人想要侍候他吃饭,怀致远忙连连拒绝,他不是那种见到色相就迈不动腿的人。还是一个人清净些,更何况还有人等着自己回去了,他已经做出了错事,不能一错再错。 太师见到自己好不容易甄选的三个人都被赶了出来,一时间也拿不准对方打的什么主意,难道真的铁了心要走,还是说嫌弃老的不够老,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应该是去意已决吧。 要是如此的话,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软禁起来吧,万一对方在交出来的修行功法中动手脚怎么办,她又看不出来。虽然从平慕雁那里了解到对方的心性应该不至于如此,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怀致远没有理会太师是怎么想的,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步骤,晚饭后就开始整理功法。两本功法,一本是后世流行的功法,他干脆起名称之为丹道;另外一本就是自己领悟的书道。一直写到子时,才收笔睡觉。 第二天,本来需要教导的学生,今天也没有了,他干脆继续书写丹道和书道。整个白天也没有见到太师,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他也正好可以不受打扰的继续两本功法的书写。 直到晚饭后,太师才姗姗来迟,虽然一脸的疲惫,不过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先生可曾用过晚餐?” 怀致远点点头,“太师满面春风,可是有喜事临门?” 太师深吸了口气,压抑了一下心中的喜悦狂潮,才开口道:“确实是有喜事,也许此次可以破除我西梁女国的千年诅咒,再也不用苦于女儿之苦了。” 怀致远听到这么一说,心中咯噔一声,这岂不是说唐三藏已经假意答应了西梁女王的婚事,如果不出其他差错的话,明天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可是他还不知道要待到何时,希望能来得及吧。 太师看到他的面色一变,以为他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安慰道:“先生放心吧,如果我们女王的婚事真的可以解除我国的诅咒,放开国禁,先生的功劳绝对会被我西梁女国记载史册,后世永传的。”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要是西梁女国没有了限制,对外放开了禁锢,谁都可以进来。这个时候,她们的自卫力量就愈加凸显其重要性,到了那个时候,为整个西梁女国打下修行基础的人肯定被史册记录的。 史册记录,对于一个人,可是名,梦寐以求的名,还是千古流芳的那种,试想谁不会动心。 怀致远看着对方的憧憬之色,仿佛女儿国的未来已经铺陈在她的面前。他无法给对方泼个冷水,希望明天的时候她还这么想的吧,“太师过誉了,在下没有那副腰板去背负这种泼天名声。” 太师正色道:“先生有的。我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如果先生有事尽可以招呼下人。我这边还有众多事务需要去处理,就不叙聊了。” 怀致远看着她轻快的身影,从来到外都透出一股喜气。uu看书.uanshu 收回目光,他继续去书写自己的功法。 次日,果然一如怀致远所知,一切的变故都在城门外开始上演。 唐三藏下了龙车之后,他直接开口道:“陛下请回吧,贫僧要西去取经了。”他虽然对于欺骗女王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他不能停下自己的脚程。 西梁女王脸色大变,忙矮身扯住他的胳膊,“御弟哥哥,我将一国之富为嫁妆,招你为夫。明日就是你高登宝位即位称君之时,再说了我是甘愿为君之后,喜筵也已经都吃了,如何却又变卦?” 太师和平慕雁也是惊惧的看着眼前发送的一切,怎么会出现这种变故啊? 猪八戒见势不对,自己的师父有心软的迹象。干脆脚下一动,已经到了女王的驾前,呲开獠牙凶相毕露,“我们和尚家的怎么可能和你这粉骷髅做夫妻!放开我师父!” 西梁女王被着一吓,手上没了力气,跌坐在撵上。 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前的沙僧,一把抓住自己的师父,几步就破开了人群。众多侍卫虽然一拥而上,可她们哪里是沙和尚的对手。沙和尚直接迈开步子一往无前,就没有人可以挡住他的脚步。 出了重围,他扶着唐三藏坐到了马上。 可是还没有坐稳,路旁闪出一个女子,喝道:“唐御弟,那里走!” 第50章 启程离开 婚事黄了,唐僧丢了。 事情就这么突然又不可抗拒的降临了下来。 孙悟空师兄弟三人此时也顾不得女儿国的人,他们要去救自己的师父。 西梁女国的众人也是知道了真相,女王更是躺着车辇上无精打采,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满腔热忱换来的会是一个欺骗。 太师和平慕雁默默的跟随着车队,唐三藏的事情已经不是她们可以插手了,而女王的打击她们又不知道该如何让对方提振心情。 事情就这么寡淡无味的过去了一天,太师还是找了女王将怀致远的事情和盘托出。 女王依坐在龙椅上,猛地坐了起来,怎么她的国内还有这么一个人,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太师说道:“平慕雁平丞想要给陛下汇报的,不过陛下您的心思都放在了唐三藏的身上,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禀告。” 女王沉吟了半晌,她在想这个人是不是也是不可靠的,就像那个唐三藏一样,说的很是好听,转身就不认账了,难道男人都是如此满口胡言吗? 太师等了半天,一直没有等到答案,于是问道:“不知陛下准备怎么处理这个怀致远?” 女王回过神来道:“他现在在哪里?” “在臣下的府中。” “嗯,那我去见一下吧,”女王决定去见见这个怀致远,起身之后又坐了回去,“你刚才说那个怀致远想要走,是吧?” 太师点头道:“是的,他一直言有重要事务。” “重要事务?”女王嘁了一声,“一个个都是说有重要事务,算了,既然心都留不住,那人还留着有什么意思,说不定什么时间就偷跑了,满嘴谎言的甚是无趣。” 太师没想到唐三藏的事情会让女王存了这种心思,“王上,他可是关系到我国的千年大计,还请三思。” 女王叹了口气,“千年大计,谁知道到底那个打破界限的方法在哪里,又会什么时间出现。寡人累了,太师你退了吧。” 太师没有办法,只能领命离开。回到府中之后,先去看了怀致远,想要看看这个男人在干什么。她没想到近在咫尺的希望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怀致远正在校对两本功法,功法的修炼他已经书录完毕,后边还附上了一些修行的禁忌和注意的地方,他甚至还写上了一些自己的感悟,可谓是面面俱到。 现在他在校正,防止书中出现错误,给修炼者带来无法回头的悔恨。而且他已经校对了一遍,今天校对过后,他准备搁置两天,然后再进行校对,这样的话,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打破心中已有的印象,尽可能的将丹道和书道最能程度的进行完善和整理。 太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头忽然涌起一个念头,也许这个人真的可靠,而且他没有说谎,是真的有生死攸关的事务,要不然的话,他一定会继续留在西梁女国。 叹了口气,她直接转身离开了。 两天后,怀致远交给了太师两本功法,就离开了西梁女国。平幼菱和其他几个女孩还都过来相送。看着面前几个只有几天师徒之缘的女孩,怀致远掏出了十枚剑书,“这个护身剑书算是咱们几天的师徒情缘吧。” 平幼菱摩挲着手中的小竹片,“师父,我娘……” “没事的,”怀致远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他要离开了,对于西梁女国来说,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要不了几天,她们就会又回到过去的那种时光里。至于修行的种子,需要慢慢地发酵,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 怀致远顺路前行,没想到行了几个时辰就遇到了猪八戒和沙悟净他们。他们师兄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这个时候遇到他。 猪八戒开口道:“怀小哥怎么也在这里。” 沙悟净也很是好奇,不过想到两个人曾经的冲突,故此没有开口,只是拿眼睛一直瞅着对方。 怀致远应承道:“嗯,有些事需要往西去,你们怎么停在这里。” “嗨,不要提了,”猪八戒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下,他们那天在城门口不小心让妖怪掳走了师父唐三藏后,就一路追了过来。 本来他以为凭借自己几兄弟的身手,一个女妖还不是手到擒来。她能掳走师父,也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有防备,谁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妖怪在人类的城池兴风作浪。 而且交手几次,他们都没有能够拿下对方,最后还让那个女妖给蛰了一下,疼的他差点扔掉手中的九齿钉耙。就连他的师兄孙悟空也是惨遭毒手,疼了半天。没有办法的三人,只能去求援。孙悟空的速度比较快,就去往南海了。 怀致远听完,u看书 wwuukansu还没得发表言论,忽然半空中飘过的山雾中探出一只手。水润浸染的雾气,突发变化,几人一时间都没有防备住。 待到怀致远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手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猪八戒反应最快,“孽畜,敢尔!”他以为还是那个蝎子精,又过来准备掳走怀致远。已经丢了师父,再在自己面前被掳走一个人,他的脸面简直要被打的生疼。 九齿钉耙就在身边,一声大喝,右手抓住耙杖,猛地往前一捣。 突兀的加速,怀致远甚至只看到了光影一闪,钉耙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砰的一声撞上了雾气大手。凝结的大手,一下子被钉耙撞成了雾气,消散在空中。 钉耙一来一回,带起雾气缭绕。怀致远甚至感觉到了其中的水汽。 沙和尚也拿出了自己的月牙铲戒备的瞅着四方,“师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猪八戒回道,“俺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让对方攻击到眼前才防御过来。” “师兄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妖怪又来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猪八戒说着,又瞥了眼被他们师兄弟护着的怀致远,“也许那个妖精又看上了怀小哥,你说是不是?” 怀致远没有笑,因为他知道来的人并不是蝎子精。 第51章 旧心汉水 “闪开!” 空中传来一声霹雳爆喝。 猪八戒、沙悟净和怀致远三个人寻声看去,那里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一出现在空中,伸手就是一个巨大的掌印铺天盖地而下,熊熊燃烧的火焰如流星曳火,携带着无边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 猪八戒、沙悟净急忙闪躲开来,只有怀致远动作比较慢点,被火焰巨掌沾染到了脚边。 来人顺势又是两掌对着猪八戒和沙悟净而去,气势浩大,一副要结果了对方的架势。两个人不敢小心,全力应对,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五行法术。 砰砰两声,九齿钉耙和月牙铲和火焰巨掌双双撞到了一起,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趔趄,摔了出去。 怎么回事,难道对方志不在此? 怀致远在一边看出了端倪,这个人应该就是西方如来那边派来的人,对方的目的就是自己,至于对付猪八戒和沙悟净,也是高抬轻放,要是他们真的有的闪失,说不定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西游路途,还不如不多此一举呢。 他伸手在紫竹挂饰上一抹,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枚剑书,他不想就此坐以待毙,想要搏一把。 来人见到猪八戒和沙悟净被自己的招式诓骗住了,手中掐诀,已经从空中直接到了怀致远的面前。伸出手掌直接抓向对方的衣襟,“怀致远,这次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怀致远看着对方志在必得的笑容,很是生厌,特别那个被擒的人还是自己的时候。并指夹住剑书直接递了过去,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惜手才到半途,就被对方一把抓住。 来人笑道:“哦,竟然修为被锁,看来这次得来全不费功夫。” 猪八戒他们师兄弟反应过来后,提了武器过来,“你是什么人,放开他!” 来人转头,看着他们,“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还是去救你们师父要紧。” 猪八戒神色一紧,“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过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真的是为了怀致远吧?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旧心汉水,”来人说了个明显的假名字,“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他,你们最好不好插手,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旧心汉水?”猪八戒和沙悟净对视一眼,没有听过,到底是什么来头。 沙悟净悄声问道,“师兄,我们该怎么办?真的不管吗?” 猪八戒挠了挠头,事情有点难办,“这位旧心汉水兄台,你要是在其他地方绑了他,我们可能真的不管,毕竟没有看到。可是你现在大咧咧的在我们眼前绑走了他,要让我们如何说服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啊。” 旧心汉水道:“你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没有见过他。” 猪八戒继续道:“我如果欺骗了自己,还如何跟随我师父去西天求取真经,我想就算到了西天,如来佛祖那里恐怕也不好交代啊,出家人最大的忌讳是见死不救!” 旧心汉水皱紧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个家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有多高的觉悟,今天怎么会这么能说,还一套一套的,事情有点难办了。 怀致远看着猪八戒,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如此的古道热肠,要知道曾经自己还被对方差点弄死。 猪八戒继续说道:“如何,兄台,要不你就先放了怀小哥。” 旧心汉水看着他,怎么现在表现的这个坚决,当初他还不满意观音菩萨怎么寻找的取经队伍,现在看来,每个人都有他闪光的一面,有可取之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来硬的了,“那你们就试试吧!”单手掐诀拍掌而去,火焰凭空迸射,空中甚至传出了荜拨的火焰燃烧声音。 猪八戒手中钉耙一转,从下往上一撩,带起一股风势。火焰呼啸而来,被风势带动,呼啦啦一声,仿佛一条大龙从地面直指青天。 沙悟净此时月牙铲一抖,哗啦一声,一道月光弧线破火而过。 旧心汉水看到自己的火势被对方一引,到了空中,接着又是一道攻击破开火焰直接攻了过来。干脆放开了怀致远,两只手一合一分,在那道弧线过来之际猛地一合,啪的一声就将沙悟净的攻击拍成了碎片。 高手! 火焰直飞天空,双方中间影响视线的障碍都消失了。猪八戒和沙悟净心底一沉,今天算是遇到大麻烦了,u看书 wwuuknsu.cm 这个家伙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要强过大师兄孙悟空,这到底是谁啊。 “还要再打下去吗?”旧心汉水开口说道,“你们师兄弟两人不是我的对手。” 怀致远也在一旁的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已经尽力去,可惜还不是对方的对手,“多谢两位的援手,既然如此,你们也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了。” 猪八戒还想开口说话,旧心汉水已经抢话道:“你们师兄弟也看到了,他都要求你们住手了,何况你们远不是我对手,还是留点力气好保护你们师父吧。” “那怀小哥你自己小心点。”猪八戒、沙悟净没有办法,自己又打不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旧心汉水抓住怀致远,两个人就这么直接的离开了。 猪八戒叹了口气,坐到了地上。沙悟净也是月牙铲往地上一杵,垂下了脑袋。 “八戒、三师弟,师父有救了!”半空中传来了孙悟空的声音。 两人抬头看去,孙悟空已经摁落云头,到了他们面前,“我在观音菩萨那里得到了指示,需要去东天门里光明宫告求昴日星官。你们两个在此稍后片刻,老孙去去就来。” 猪八戒这个时候,心中放下了最大的担心,想到猴哥也许能够知道那个家伙的底细,遂问道:“师兄,你知道一个叫做旧心汉水的吗?” “旧心汉水?”孙悟空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今天他突然出现,抓走了怀致远。” “他抓怀致远?” 孙悟空脚步一停,吃惊的望着他。 第52章 救与不救 “你们先在这里,我去求救昴昴日星官,怀致远的事情等把师父救出再做计较。”孙悟空想了一下,就做出了安排。 猪八戒和沙悟净点头应是。 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的发展,蝎子精被除去,唐三藏也被救了出来。他在听到怀致远被抓走之后,也让孙悟空想办法去救他。 孙悟空看着自己的师父有些为难,旧心汉水——故旧心随汉水流,这个是难字,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家伙十有八九就是如来佛祖身边的阿难,这要让他怎么去救。可是不救的话看着师父的表情,明显不会答应的。 该怎么办呢? 对了,观音菩萨! 孙悟空忽然想到了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师父,他现在被带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救。我现在再去南海一趟,去求观音菩萨,也许她有办法。” 唐三藏也认同这个办法,“对对对,你现在马上动身,我可以稍等一段时间再动身不迟。” 孙悟空嘱咐了一下两个师弟,翻身上云,直奔南海而去。 观音菩萨见到他又回来,纳闷他为何不去救自己的师父,自己不是和他说过要去找昴日星官了。 孙悟空没有等到她开口,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好教菩萨知道俺师父已经得救,特来感谢。” 观音菩萨皱眉,“你这猴头什么时间这么礼貌了。” “确实是另有一事,”孙悟空咧嘴干笑了一下,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我师父在遇到我之前,曾经得一小哥护送。” “嗯,这个我知道。” 孙悟空马上接话道,“对,就是这位怀小哥,他如今被人掳走了下落不明。” 观音菩萨猛地从盘坐着的莲花台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随着她的话音,台下的湖水登时被一股看不到的巨手推动一般,哗啦一声的拍打在岸边。随即她反应过来,忙收敛了自己的气势,湖水也顺势回落,又恢复了原样。 孙悟空悄然后退了一步,让开一点锋芒,“他被一个叫做旧心汉水的人带走了,就在我两位师弟的面前带走的。” “旧心汉水?”观音菩萨念着这个名字,低语呢喃,“故旧心随汉水流,原来是阿难。”再抬头看去,发现孙悟空正老神在在的等着自己,原来他也猜到了,要不然的话不会跑到自己这里来的。 她继续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他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你们还是尽早上路吧。” 孙悟空拜谢,“那就有劳菩萨了,老孙去也。” 观音菩萨看着消失在天际的人影,心思烦乱,原来佛祖已经出手了,看来应该是怕怀致远影响到西游大计。阿难是谁,佛祖的近侍弟子之一,以多闻而著名,深得恩宠,想要从他手中要来怀致远恐怕很难,而且她用什么理由呢? 低头看向台下的湖水,清澈无波,刚才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忽然,一尾金鱼钻出水面,尾巴一个摆动,搅动水面荡起了道道波纹。 她忽然想起了通天河畔的几句对话。 “见过菩萨。” “这么生分?不会是几年不见,就疏远了吧?” “岂敢,菩萨在上,在下区区一介地仙境修士罢了。” 扑通,金鱼从水里跳了起来,又落到湖里,荡起一圈圈的波纹。待到波纹游荡到了莲花座的时候,座上已经是空空如也。 旧心汉水,也就是阿难拎着怀致远到了一处荒地,随手将对方往地上一掷。怀致远直挺挺的摔倒了地上,一声闷哼之后,甚至溅起了片灰尘。 怀致远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他在被阿难带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被控制了手脚,只能任对方施为,颇有点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味道。 “小子,要不是今天某家出手及时,你差点就会坏了大事,知道吗?!”阿难有点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人,他恨不得生撕了对方,要是耽误了佛家东渡,你以为你一个地仙境的修士可以承担吗? 怀致远斜眼撇了眼对方,他没有办法转头,可是不妨碍他说话:“如果大事能那么轻易的就被毁了话,那还是大事吗?” “牙尖嘴利,岂不闻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阿难蹲了下来,“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这只蚂蚁呢?”话音未落,忽然出手,一拳照着怀致远的脸就直奔而去。 砰的一声。 阿难的一拳撞上了一层薄薄的莹白光芒。uu看书ww.ukanhu.m “哦,连修为都不能使用了,竟然还有这等法器防身啊。”他看到怀致远的胸口位置飘着一枚小竹片,这莹白之光就是从它发出来的。 阿难起来,退后了一步,他想要看清楚到底这层莹白是个什么,“钟……”待看清楚是一口大钟的时候,他有点难以置信,怎么回事,“晨钟暮鼓,你怎么会有晨钟?” 怀致远看着被激活的钟字剑书,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以为这口钟是佛教的晨钟,不知道为何一个不相关的人竟然会佛家的法术。 阿难围着大钟仔细的研究了起来,“差点被你骗了,就是一口钟而已。”五指攥紧,照着大钟就是一下,咚的一声清越鸣响在空中回荡起来,确实很像晨钟。他已经试出来了这口钟防护的强度,然后又是一拳,果然,随着拳钟相交,咔的一声,整口钟碎成了漫天的光芒。 没有了防护,怀致远又暴露在了阿难的面前,看着对方又蹲到自己的身边,他问道:“干脆说吧,你想怎么样?” 阿难道:“某家也不想如此,要不是你屡次出现在西行路上,会影响到取经大计。你知道吗,以你的修为,我根本就不会看一眼的。” “我知道,”怀致远竟然笑了起来,然后喊了两个字:阿难。不过他没有说出声,只是比划了个口型。 “你很聪明,竟然可以猜到我的真实身份,可惜,你的修为要止步于此了。”阿难此时也放下了心中的盛怒,对于一个废人,还有什么好气的,反正已经无关紧要了。 第53章 试手小妖 阿难看着地上躺着没有反抗之力的怀致远,“虽然你我无冤无仇,可惜你出现的太不是时候,抱歉了。”虽说他有点恨怀致远,可毕竟修佛多年,还是有点不忍心下手。 剑指伸出,直指怀致远的丹田位置,他准备废了怀致远。 嗖! 一道破空声尖啸而来。 正准备下手的阿难甚至连站起身子都来不及,那个破空而来的暗器实在是太快了,脚下一动,已经后仰而出,因为贴地的缘故,还在地上脱出了一条痕迹。 怀致远只感觉砰的一声轻响,什么东西就打在身边的地上,可惜他看不到,就连这个是谁打出来的都看不到。 阿难却看到了,半空中出现了七个人,刚才出手的正是为首之人,手中弹弓的皮筋才停止了抖动。七个人乃是二郎神和梅山六兄弟,一个个腰挎弯弓,手持利刃,架鹰犬挑狐兔,看样子是打猎路过此地。 二郎神伸手一指阿难,“你这贼子,胆大如此,敢在此暗杀佛祖弟子,还不束手就擒。” 怀致远看不到人,不过可以听到声音,这时间一滞,他怎么成了佛家弟子。 阿难比他还有不如,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哪有这么平白污人,他倒是成了伤害佛家子弟的贼人。可是他又不能表名自己的身份,憋屈的很。 如今二郎神站在大义上,他也没有把握在对方的手下将怀致远带走。 豁出去伤了怀致远?可是看着那又被擎起来弹弓,他可没有把握在废了怀致远之后,自己还安然无恙。更甚至万一被丢了性命,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更是会坏了大事。 有点不甘的对着地上的怀致远道:“这次算你运气,希望下次你还这么好运。”手中掐诀已经遁行而去。 二郎神直到阿难离开,才从云头降落,先解除了怀致远身上的禁锢,不过发现对方只有地仙境修为的时候,不由地仔细打量了下了对方。即便是如此落魄境地,身上还有股子气质,很独特。 怀致远也看清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原来是显圣真君,修士怀致远多谢真君相救。” 二郎神颇为好奇的看着他,“不用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今你已经被救,我也完成了任务。” 怀致远一愣,他不知道谁能说服二郎神来救自己,总不至于是红儿吧,好像她还无法说动二郎神,先放下心中的疑惑,“无论如何,也要多谢真君。” 二郎神摆摆手,“好了,现在你已经无事,我要走了。” 来也忽忽,去也忽忽。 怀致远看着远去的云彩,心中疑惑到底是谁出的手。不过现如今看来一时间也无法知道答案,干脆上路,继续往西而行。 不过他走的更加小心了,一路都是小心翼翼,他不是惧怕红儿和阿难,而是怕碰到那些小妖。就算他的剑书可以激活,但要是受伤了,疼的还是自己,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 不过,天不遂人愿,他还是遇到了一个小妖。 毛发杂乱,獠牙外呲,一副凶恶之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妖怪。 小妖也看到他了,“呔,那人,你站住。” 怀致远怎么可能听他的乖乖站在哪里,撒开腿就跑,好在他的锻体期时候打下了一定的基础,身体素质还是很好,跑起来脚下生风,虽然山中无路障碍颇多,还是左躲右闪速度惊人。 小妖也没想到他这么能跑,不过这是哪里,他的地盘,比起别人来,他清楚明白。干脆找了个捷径,最后在一个几丈高的崖上一跳,呼呼风声中通的一声就拦住了怀致远的去路,“看你还往哪里跑!” 怀致远拿出剑书,没法善了,那就拼了,也是一个检验自己的机会。如果连一个小妖都战胜不了话,接下来的路程就得重新规划了。至于输掉之后怎么办,他没有考虑,他有把握赢下这个小妖。 “吆喝,还想动手呢。” 小妖不知道是不是好不容易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话特别的多。他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武器——一柄大刀从背后取下,摆开架势,“来吧。” 怀致远有点无语,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话这么多的妖怪,不过见到对方摆开架势等自己来攻,干脆转身离开。 “哪里走!” 小妖发现对方竟然要走,迈开步子小跑过来,然后右脚用劲,一跃而起。大刀从上往下劈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他口中骂骂咧咧的叫喊声。 怀致远早有防备,刚才的离开也是做样子。看书 .ukansh.cm这个时候脚下用力,往后窜出,两人交错之际,抖手将一枚剑书向着对方的脸面扔出。 小妖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狡猾,干脆一刀劈上那个小竹片。 当啷一声,剑书化形,被一刀砍落在地,不过也是挡住了小妖的一刀。他下落的位置有点歪,偏离了他预想的位置。 怀致远不等剑书落到,已经回身一脚,不等剑书宝剑落地上去一挑,剑书斜飞,直射小妖。 小妖脚刚落地,嗤的一声,剑已经插到了他的胳膊上,手中的刀也当啷一声落到地上。受伤的小妖吃惊的看着对方,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凡人这么厉害,特别是他刚才的法器,难道自己看错眼了。 他还在震惊的时候,怀致远已经到了他的跟前,手搭剑书剑柄,一个斜拉,一道伤口已经出现在了小妖的脖颈上。 “你……” 小妖最后只吐出了一个字,就脖子一歪,栽倒在地。 怀致远也坐到了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他看似轻巧的取得了胜利,可短短时间内他集中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智力,可谓是他利用自己除了修为外的其他所有优势,再来一次,都不一定一点都不出差错。 半晌之后,他终于缓过来了劲,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突然从远处响了起来,“不错,不错,一个普通人竟然可以杀死一个有修为在身的妖怪,你挺厉害的。” 怀致远寻声看去,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影,在阳光的映照下,由于对方背着太阳的原因,他竟然产生了对方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错觉。 第54章 铁扇公主 女人。 对方到了近处,怀致远也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柳眉冷目,抬脚间绣裙微露凤嘴弓鞋,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一位性格骄傲的贵妇,但是她手中提着的宝剑,表露对方可不是一个女人那么简单。谁要是被对方的外表骗了,那肯定是会吃亏的。 女人走到近前,“书生,没想到你身手还挺好的。” 怀致远起身,“夫人过奖了,不知道夫人过来是有何事?” “你说呢,”女人忽然连鞘带剑直指怀致远,她突然间出手了,连招呼也没打。 怀致远脚下一退,他从看到那把剑开始就防备着对方。他不相信山间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是简单人物,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个小妖的老大也说不定。果然,对方没有让他的戒备心白白浪费。 “哼!” 女人一动手就发现对方的应对,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可以应对的这么快,肯定是因为早早做了准备。男人,果然嘴上说的客气,还得看实际行动才对。 她的手下动作没有停,脚下跟着迈出步子,剑鞘的尖端陡然加速。 怀致远并指夹着的剑书,迎着剑鞘直点而出。他要利用这一下激活自己的剑书,否则的话,他连依仗都没有,刚才那枚剑书已经在杀死小妖之后消散在了天地元气之中。 登,仓啷! 剑书一撞到剑鞘就化作了一柄长剑。 怀致远虽然激活了长剑,可是手臂因为刚才的冲击,也开始发麻。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另一只手已经伸出,抓住了剑柄。擦的一声,他已经将攻击过来的剑鞘挡开。 女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心中有点佩服。不过手下没有停止动作,另一只摁上剑鞘猛地一压。砰的一声,怀致远直接被压的一条腿跪在了地上。他和对方还是差距甚大,虽然女人没有动用真正的力量,可也不是他能够挡的住。 怀致远早已经顾不上另外一只手的乏力,两只手都架在剑书宝剑上。 女人还在用力,她已经将男人的一条腿压的跪在地上,她忽然想将对方的另外一条腿也压得跪在地上,她要让男人跪伏在自己面前。 怀致远不知道这个女人发了什么疯,那冷目中迸-射出来的兴奋光芒,很明显是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的投影了,她在报复她心目中的那个男人。 也顾不得合不合适,他凝聚力量猛地一顶,腾出手轰击在面前的裙裾之上。哪怕位置有点不合适,他也不可能真的跪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面前。 啪的一声,双方一触即开! 女子是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么下流的招式,“看你仪表堂堂,怎生这么下作?” 怀致远小心戒备,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知道这个女人要是动真格的,自己可能不是其对手,不过想到她刚才那疯狂的眼神,他还是不愿意落入对方的手中。 女子忽然张嘴突出舌尖,那里有把微小的扇子,就在其舌尖之上。她捏起扇子,口中念诀,等到挥动手臂之时,扇子已经变成了正常大小。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扇既出,席卷天地。 狂风瞬间从她的扇子煽动的微风中扑出,怀致远也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可是风已经吹到了他的身边。呼的一声,他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风中胡乱的舞动,一切都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眨眼之间,他已经被煽了起来,直撞身后远处的岩壁。通的一声,结结实实来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铁扇公主收起芭蕉扇,纵步来到了崖边,看到昏迷的人,才想到刚才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发怒,“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他好好的没有招惹于我,平白遭受此罪。” 叹了口气,她知道只是迁怒对方罢了,刚才那个瞬间她想到自己家的牛魔王,仿佛跪在那里的就是自己的丈夫,可实际上牛魔王根本就是在积雷山摩云洞。 揽起怀致远,她直接回了芭蕉洞。 到了芭蕉洞之后,把怀致远交给了门下女童。搞得小丫头很是一愣,怎么自家娘娘出去散散心回来带了个男人,这是真的不准备和自家老爷过了吗?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接过去。”铁扇公主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到她一直没有伸手,出声吩咐起来。 女童赶忙接过了怀致远,就准备找地方安置,背后自家娘娘又嘱咐道,“他受了点伤,记得给他用药。u看书.ukansu.om”等她回头看去,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铁扇公主没有再理会女童和怀致远,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没有焦距的出着神。 如今儿子红孩儿被观音菩萨带走,虽然有了个好前途,可以后再也轻易见不到了。而自己的相公牛魔王在外边寻了个外室,也是轻易的不回来,好好的一个家似有实无。 半天后,女童已经处置好了怀致远,幸好只有一些外伤,用了药后,估计醒来就会好的差不多了。回到厅堂,正好见到铁扇公主在发呆,斟酌了一下,她还是开口了,“娘娘,那边今日又送东西来了。” 铁扇公主回过神来,她今天外出,就是不想看那个狐狸精过来送东西,眼不见为净。可是现在还得去面对,“你家老爷今天回来了吗?” 女童摇头,“没有见到老爷,也许我刚才出去的时候,错过了时机吧。” “你个精明丫头,去准备晚饭吧,时间不早了。” 女童应声告退。 又呆了半天,铁扇公主坐在那里无所事事,突发奇想的想去看看怀致远。起身就去了洞府的客房里,房间里桌椅板凳俱全,只是比较简单,怀致远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 铁扇公主拉过一个凳子坐在床边,“你说,要是老牛也能像你一样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多好啊,就算照顾他一辈子我也愿意啊……” 她絮絮叨叨的呢喃心中的所思所想,她不求许多,再说了凭着一把芭蕉扇,每年收的供奉也足够他们一家三口衣食无忧了,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的事情啊。 第55章 玉面心愿 怀致远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在床边念念有词的铁扇公主。 铁扇公主正在说着,忽然发现本来昏睡的人竟然醒来了,一时间有点尴尬,半晌之后才道:“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如何?” 怀致远觉面前的人有点莫名其妙,拿不准对方有何企图,不过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如实的道,“好的差不多了。” “那你再歇息一会儿……”铁扇公主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晚饭三个人默默无言,女童是搞不清楚自家娘娘的态度不敢胡乱开口,铁扇公主是没有心情开口,她想要的是一家三口吃着饭,而不是现在的三个人。怀致远是谨慎的选择了沉默,他现在修为禁锢,根本就不是主人家的对手,还是沉默是金。 饭后,三个人各忙各的,谁也不搭理谁。 第二天是重复着昨天。 第三天又是重复着第二天。 第四天早起后,就算无欲无求的怀致远看到忙前忙后的女童都有些同情,这样的生活不压抑吗,小丫头苦着脸,终于有人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了。 饭桌上,铁扇公主突然开口道:“你的伤好了吧?” 女童听到声音,差点以为是她嫌弃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呢,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不是和自己说话呢。 怀致远也是一愣,放下手中的碗筷,“嗯,已经痊愈了。” “那好,待会儿你陪我去个地方。”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怀致远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有没有危险,可惜铁扇公主不开口了,他只能望向对面而坐的女童,眼神示意,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女童夹着菜默默的回复了信息,她确实不知道,总不至于是跑到玉面公主那里吧,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不可能。 叹了口气,怀致远继续吃饭。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完全靠猜,这不是个事啊。 铁扇公主抬眼,眉毛一挑,“你不愿意去?” 怀致远看着她本来的冷目因为挑眉的动作,竟然意外的有股子别样的味道在里边,很难说的清楚,可却有点迷人,忙正了正自己的心神,“那倒没有,只是我没有修为在身,恐怕会误了夫人大事。” “去就行。”铁扇公主放下了碗筷,“不会碍事的。我已经吃完了,你快点。”说着就起身离开了饭桌。 怀致远没有办法匆匆扒拉完碗中的饭菜,也跟着出去了。 女童看着两个人都离开了,唉的一声,长长出了口气,吃完自己的饭,开始了收拾。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怀致远出了芭蕉洞,铁扇公主就在门外等着。见到他出来后,对方直接转身在前边领路,没有说要去哪里,幸亏对方没有使用修为赶路,他还能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了大约半天时间,铁扇公主还在默默的走着。又了一刻钟,两个人来到了一座小山上,从山头往下远眺,可以看到一座洞府。 山前日暖,岭后风寒。龙潭接涧水长流,虎穴依崖花放早,水流千派似飞琼,花放一心如布锦。好一派人间仙境。 “是不是很漂亮?”铁扇公主指着远处的洞府问道,相比这里,她的芭蕉洞简直就是一副穷酸像。 怀致远瞅了瞅,“确实很漂亮。” “这里是万岁狐王的洞府,不过他已经过世,如今只留下了一个女儿玉面狐狸。”铁扇公主继续说道,“不过她也不傻,知道守不住这万贯家私和神仙洞府……” 怀致远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总不能说所以她才找了你家老牛作为靠山,还定时给你上供。 忽然,那边洞府里出来一个人,虽然有些远看的不是太清楚,可是看身影应该是个美人。 铁扇公主面色一变,强忍怒火,“那个女人就是玉面狐狸。” 怀致远也将目光落到了远处的人影上,显然玉面狐狸也发现了他们,身形闪动间就过来了。怀致远转头看向铁扇公主,等待她的吩咐,两个人是走是留。 “哼!” 铁扇公主没有动,俏脸生寒。 玉面狐狸到了矮山的脚边,在岩壁上几个借力,就到了山顶。身形站定间,一股暗香悠悠浮动而出。 高髻堆青鸦,双睛横秋水,好一个美人。 如果说铁扇公主的那双冷目自带一种骄傲的话,那么她的双眸天生就蕴含了默默秋水,好像有暗影在其中浮动。u看书 uukanshu 怀致远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不是假装正经不愿意去看,而是看到面前的两个人,就想到了杨惠芸和李鸥,也不知道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铁扇公主暗自点了一下头,表现的还不错,知道有忌讳,要是老牛也是如此的话,就不会被这狐狸精一个勾搭,就颠颠的跑了过去。 玉面狐狸先给她见了礼,称呼了声姐姐。这一声姐姐让本来面色有所柔和的铁扇公主,瞬间变成了冷硬无比,那双冷目更是仿佛可以洞射出冰寒雪花,冷飕飕又锋利如刀。 “姐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昨个儿我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姐姐,不会是有事出去了吧?”玉面狐狸说着话拿眼瞥向怀致远,那句话更是意有所指。 铁扇公主没有半分的客气,直接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玉面狐狸嘻嘻一笑,“姐姐何必这么生分,再说了你今天不是把人都领来了。是不是真的不准备和牛哥过了,要是如此,你只管说一下,妹妹我这里正好缺个当家人呢。” 她毕竟没有明面上的名分,虽然牛魔王可以保她积雷山摩云洞一时无忧,但是万一他又寻得新欢了呢,到了那时谁又能护她周全。 如果两个人明媒正娶,那就不一样的,即便到时候牛魔王出去鬼混,她还是占一个名分,这个名分就可以让人退避三舍。所以她一直想要着能够转正,只是牛魔王一直没有这个心思,所以她这么多年才将想法放在心底。 可是如今不一样,有希望了。 第56章 双姝争锋 “不知羞耻。”铁扇公主给了个评价。 玉面狐狸不以为杵,笑吟吟的道:“我做了就敢说,有什么羞耻不羞耻的。倒是姐姐怎么也找了个狐狸,是不是不喜欢牛了?” “狐狸?”铁扇公主没有理会她的调笑,而是听出了其中的门道,玉面狐狸说怀致远也是一个狐狸精,她转头仔细的打量起了他,怎么也看不出来,不就是个有点宝贝防身的武林人士吗。 “吆,感情姐姐还没有看出来呢,”玉面狐狸伸出纤细的手指,一点怀致远的方位,“他也是个狐狸精,只不过是个男狐狸罢了。”本来她想说是头公狐狸,发现这样的话也连自己都骂进去了,于是换了个词。 怀致远看着正言之凿凿诉说自己也是妖精的玉面狐狸,“你大概看错了,我是人,如假包换。另外和铁扇夫人只是因缘际会遇到了,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他本来因为姐姐苏妲己的缘故,对狐狸天然有种亲近感,可是看到面前的女人,他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感觉。要是姐姐在此的话,说不定早就一个耳光赏过去了。 铁扇公主先是看看怀致远,又瞅瞅玉面狐狸,“他说的是真的吗?” 玉面狐狸道:“姐姐,我虽然对不起你,可是我不会说谎,自己的同类都看不出来的话,岂不是丢尽我父万岁狐王的脸面。” 怀致远听到她的话,还想说万岁狐王的脸面本来就让你丢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听了她的话的铁扇公主已经毫无征兆的动手了,脚下一错,一脚就踹了过来。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小巧弓鞋因为赶路的缘故沾满了土尘。 “让你骗我!” 铁扇公主毫无征兆的一脚将怀致远给踹了出去,辛亏他底子好,才没有直接趴到地上,俯身在地上一摁,又站了起来。 他看着铁扇公主,“夫人到底是何意?” 玉面狐狸也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也是问道:“姐姐,你这是何意!” 铁扇公主没有理会怀致远,而是对着玉面回道:“你刚才也说了,他是我的人,我教训我的人,碍着你什么事了。”话音才落,她又开始动手了,她就是要教训怀致远,更要在玉面的面前好好的教训一顿,她是故意的,仿佛这么做的话可以落了对方的面子,从而找回一些场子。 玉面狐狸本来笑靥如花的面容,这时也冷了下来,“姐姐,他好歹也是我狐氏一族,怎么说都得喊我一声族姐。我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族弟让你在我面前几次三番的羞辱。”素手挥动一朵花枝已经出现在了手中,随着挥动暗香悠悠。 铁扇公主赶忙往回一撤,避开了她的香气,“你敢给我动手!”她没想到玉面敢和自己动手,简直没大没小。 “怎么不敢,你敢动我族弟,我就敢动手。”玉面狐狸做人的私德上有亏,不过对于自己狐氏一族还是比较看重的,再加上万岁狐王的去世,这么多年只剩下她一个人,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族人,怎么可能放任其在自己面前备受欺负。 铁扇公主也是干脆,仓啷一下抽出了宝剑,两个人直接战到了一起。 怀致远看着两个女人,一个宝剑寒光,一个花枝乱颤,两个人腾挪转移间尽显女性的优势,而且还各具特色,相映成趣。要不是战斗的凶险,简直就是两个女子的舞蹈。 山水幽幽,美人起舞。 可是他没有心情去欣赏。不违心的说,漂亮的女人就是占便宜,无论是单身还是已婚,铁扇公主那天的出手,他可以因为同情她的处境和心情,加之其容貌的加分,在心底原谅她,但是今天不会。 不可理喻的女人,无论她是什么人间绝色,还是九天仙女,都是很讨人嫌的。 他看着自己胸前的脚印,铁扇公主的一脚踹掉了她在之前所有的好印象,毕竟西游路上的传说,他是从小听到大的,那些美人总是可以引起少年的同情和保护欲。 识海中雾气翻腾,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如果有修为在身的话,他完全不用这么狼狈,即便铁扇公主的修为远高于他,可是却不会像现在这样想要出手就出手,他完全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轰! 雾气冲击着天网,网面起伏,就像大海的水面波动不停。 我要冲破这道阻碍! 怀致远心中给自己起誓,他不要再这么的无力和被动。 混元之气猛地一塌,继而呼的绝地而起,看书 .uukan通的一声撞到了网上,即便柔软的网面都可以听到那决绝的声响。混元之气往上、再往上,要将天网撑到最大,撑破它的极限! 识海中的星光闪耀注视着这一切,就连桂树都无风自动,好像是给自己的同伴在加油。混元之气随着急剧的攀升,已经涨到了几十丈高,还在继续升高。可是天网也随着混元之气的变化而变化,在拉伸变形,就是不放开自己的束缚。 呀—— 怀致远在识海中怒吼,混元之气早已经变成了擎天玉柱,却仍然无法挣脱牢笼。他不甘心的看着这一切,甚至上手去撕扯,可仍旧毫无作用。 轰!擎天玉柱轰然倒塌,猛烈地冲击着地面。 雾气四散,早已经跨出了它原有的界限,在识海的地面上向着四周波及。天网也随着雾气的滚动而扩张,牢牢地把控着混元之气的散落。 怀致远因为混元之气的冲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失败了,还受伤了。 玉面狐狸和铁扇公主战斗的间隙注意到了他的变故,忙撇下对手,几步到了他的身边,紧张的扶住了怀致远,“小弟,你怎么了?” 铁扇公主见到怀致远忽然吐血,会不会自己那一脚有点重了,想要过去看看,又强自忍着没有动弹,终于还是选择了过去,“书生,你没事吧?” 怀致远没有回答她们两人,他正在看着识海中的变化,因为刚才混元之气的冲击,识海中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他现在完全沉浸在那些变动之中。 也许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一个机缘。 第57章 狐族气息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书海阁全拼)找到回家的路!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玉面狐狸喊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怀致远回应自己,他只是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嘴角兀自挂着血迹,到了后来更是闭上了眼睛,要不是还有着气息,她都以为自己的这位族弟就这么去了呢。 铁扇公主搭脉查看了一下,“他没有问题,身体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为何醒不来?”玉面狐狸回嘴就问。 “这,”铁扇公主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查看确实是没有问题的,可就是醒不来了,有点奇怪。 玉面狐狸干脆将怀致远抱起,迈步就要回自己的洞府。 铁扇公主忙拦住了,“你这是要干嘛?” “带回洞府养伤啊。”玉面狐狸回答的理所当然,自己的族弟不在自己家里养伤,还在哪里。 “可……”铁扇公主张嘴又说不下去,自己好像没有理由,总不能真的赌气说他是自己的人,万一要传到了老牛的耳朵里,岂不是更是雪上加霜。 就在思索之际,听到有人喊她,抬头看去,发现是自己的女童。 “娘娘,”女童找了一圈子,都没有见到她的人影,最后决定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给找到了。 “你怎么来了?” “洞府那边来了个毛脸雷公嘴的妖怪,言道是老爷的结拜兄弟,要过来借芭蕉扇。如今正赖在洞府里不走呢。” 铁扇公主又瞅了瞅玉面狐狸,她多少还有点不放心将怀致远放到她那里,万一这个家伙也被她给诱惑了,岂不是对不起自家的老牛。 玉面狐狸白眼一翻,“他是我的族弟,收起你的龌龊心思吧。” 铁扇公主被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强自说道:“我只是怕你不懂得照顾伤者,他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玉面狐狸道:“姐姐你就放心吧,他是我的族弟,我比谁都关心他的伤势。” 因为洞府那边有人等着,铁扇公主不方便带怀致远带回去,怕给撞见了,解释不清楚。又嘱咐了一句,才带着女童回往芭蕉洞。 玉面狐狸带着怀致远回到了洞府,立刻吩咐人好生照顾,她去找万岁狐王的珍藏,想找找看有没有对于恢复伤势有帮助的丹药。 怀致远还沉浸在识海中,没有顾得上外界的变化。 识海因为雾海的轰然坠落激起的冲击,扩大了混元之气在其中具象化的海洋面积。虽然还是被天网笼罩着,可仍然在不断的拓展自己的领土。 而且因为刚才的雾海飞坠直下,一个瞬间,他捕捉到了一点灵光,那就是一笔以书,其实就是草字的写法。他也说不清楚为何会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可是想法确确实实的就这么冒了出来。 太极归元,笔落流泉。 这就是那个瞬间他悟到的八个字。 所谓太极,指的就是他在人仙境炼丹期书道领悟到的“骨状韵生,和于阴阳”中的阴阳。字有筋骨而后生皮肉,筋骨血肉全而韵味生,韵味悠扬气分阴阳,阴阳和合太极归元。 而太极归元是笔落流泉的基础,只有到达了太极归元的地步,书道才真正上了一个台阶。就像想要修炼,需要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先天状态,这个状态是基础,其他的一切都是以为这个为依靠,没有这个依靠,其他的都无从谈起。 笔落流泉,顾名思义,书道用笔就像瀑布流泉,一泻而下直坠千丈,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他尝试着在识海中开始笔落流泉的练习,如何起笔、运笔、转笔、收笔,保证整个字的笔道连续、韵味连续,只有这一切都不间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笔落流泉。 练习、练习,他在识海中不停的练习,一刻也没有停止,他不知疲倦的进行这一切。到了后来,他更是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还在识海空间,根本就没有出去。 怀致远忘我的在识海中进行着自己的练习,不知道外界有人担心的要命。 玉面狐狸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跑来的第几趟了。 侍女见到自家娘娘早上一起,就过来了,忙道:“娘娘,少爷还在昏睡,没有醒来呢。” 玉面狐狸带着怀致远回到洞府后,就宣布了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族弟,失散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重聚,不过他来投奔自己的路上,为歹人所伤,才一直昏迷不醒。 “昨天的丹药呢?” “已经喂少爷吃过了,不过好像没有作用。” 玉面狐狸坐到床边,看着紧闭双目依旧昏睡的怀致远。如果他仅仅是狐氏一族的话,她也不至于如此,因为她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九尾天狐的味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狐族哪位高人的气息,可是这一切都表示他是狐氏一族的重要人物。 九尾天狐,她心向往之的一个境界。 理论上所有的狐族都可以修炼到这个境界,可是自从她出生,就没有见到或者听过有谁到了这个境界,只有那位传说中的苏妲己。就连她的父亲万岁狐王,也只是到了八尾的境界,距离九尾差了一线。 万岁狐王凭借着八尾的修为,在此地占山为王,更是打下了一片江山。要不然她也不会有玉面公主的称呼,只是自己能力有限,修为一直滞留在天仙境三华期,否则也不会依靠牛魔王了。 “族弟,你要能够修炼到九尾的话,姐姐我就有的真正的靠山了。” 玉面公主抓住怀致远的手,她想要把希望寄托到自己这个族弟的身上。 “什么靠山,你说什么呢?” 门帘掀开,uu看书 .ukanhu.c 走进来一位身高体壮的大汉,口若血盆,齿排铜板,更是昭示着他的身份,诨号大力牛魔王。 “大王来了,我正在和我家族弟说话呢。”玉面公主怕他误会赶紧站了起来,而且点出了怀致远的身份,狐氏一族。 牛魔王眉头一皱,“美人,你是不是以为我老牛好哄骗啊,这个家伙分明是个人。”他看着床上的怀致远,虽然昏迷了,还是可以看出来整个人俊逸非凡。 玉面公主两步就到了他的身边,“大王你可真的误会了,你可以闻一下,不用看。我刚见到他的时候,差点被他的外表骗过去。” 听到此话,牛魔王虽然不信,也知道她不敢说谎话诓骗自己。鼻子一动,确实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从怀致远身上散发出来。 九尾天狐!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2章 狐族气息)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58章 书字成剑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书海阁全拼)找到回家的路!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牛魔王一惊,突然蹦出来一个人竟然拥有九尾天狐的气息,那岂不是说这世间存在着一个九尾天狐,他不由地看向了玉面公主。 玉面公主知道他在猜测什么,“我也不知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要不是发现的早,说不定命就没有了。” 牛魔王摇头,“那倒不会,拥有九尾天狐气息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我猜测是长辈在历练他,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不会出手。” 玉面公主也有这种猜测,不过她没有说出来,怕牛魔王以为她会有依仗,就不再需要他。可是这位九尾天狐谁知道在哪里,人家会不会来,她又能不能去投靠。万一去不了话,她还得依靠牛魔王。 她眉毛一挑,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大王说的对,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呢。” “玉面你是关心自己的族弟,关心则乱,要是冷静下来也能想到的。”牛魔王没有怀疑她会在这点上欺骗自己,毕竟他们两人除了那个名分,已经完全算是名副其实了。 玉面公主见到他没有起疑,吩咐一边的侍女照顾怀致远,她和牛魔王两个人离开了房间,他们还没有吃早饭呢,总不能饿着肚子。 他们离开了,而怀致远还在识海中继续自己的书道练习。 他已经可以将字一笔写下,只是因为没有精气神蕴含其中,空有架子而已。接下来他尝试将精气神加入其中,并保证不断笔。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成功,偶尔有一点照顾不到,字体就会断裂崩解。 怀致远停下了手,他需要想一下,为何自己总是不能成功,缺在哪里。 站在桂树下,双目无焦的瞅着面前的树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开始尝试着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东西上,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让思索潜藏起来,处于自己的无意识中,而不是自己有意识的引导。也许这样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看天,天有白云朵朵,云层深处,还可以看出闪烁的星光。 看地,地有青草河流,水流东去,慢慢地汇聚到天网的外围,然后透过天网流入到雾海之中。 看树,桂树挺直笔立,片片树叶在微风过后轻轻晃动,原本枝头上应该有的桂花早已经没有了花朵,甚至连幽香都没有了。 树叶! 他忽然注意到树叶虽然看着都很像,其实其中有细微的差别,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 他知道自己落入到怎样的窠臼中了。 他的书道是以楷书为起步,他学习楷书是从临摹开始,因为楷书的书体有其规则,依规则而成书,是一个必然之路。只有学习到这些规则之后,才能写出自己的楷书。 可是草书虽然法度,却并没有规则。 临帖学习,是无法得到其意的。更何况很多人写草书是意之所至、笔之所到,让他去写第二遍都很难和前一次相同。但是草书不变的是它的表现,就是人的精气神。 所以临摹草书,故意去合其意,反而落了下成。 什么是草书,草书是一种心情,一种情绪。 怀素醉书,唯心飞扬,一醉万般无,随性写千秋。 他并指为笔,以虚空为画布,先是一点,然后手随心动,迤逦而为。虽然没有了章法,可是却自有一种法度,一种韵味,随着笔迹的流动挥洒而出。 这一刻他不求去写什么,不追去实现是什么,而是沉浸在这种肆意挥洒的快慰之中。并指在空中没有停留,一刻不停的在书写,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悟道、悦。 所以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很舒畅。 照顾他的丫鬟正点着头,瞌睡了。忽然猛的一点,一下子醒了。睡眼惺忪的朝着床上的人看了一眼,嗯,人没事,还是老样子,就是嘴角弯弯,哦,这是笑了。 笑了! 丫鬟惊的站了起来。 她赶紧跑了出去,去找自家的娘娘。一直到了洞府门口才瞅见玉面公主,她正在侍弄花草,牛魔王早已经离开了,他要去打探一下关于这个九尾天狐的信息,好为自己谋些利益好处。 “娘娘,少爷他笑了!” 玉面公主一时间没有听明白,笑了,什么意思,“你慢点说,怎么笑了?” 丫鬟说道:“娘娘,少爷不是在昏睡吗,可是刚才他笑了!” 玉面公主这才反应过来,“那少爷醒了吗?” “没有,就是在那笑着,微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走,去瞧瞧。” 玉面公主放下手中的水壶,几步就回到了洞府,到了怀致远所在的房间。果然他的嘴角微勾,一种舒畅的笑意从那张脸上散发出来,光是看着,就可以知道主人很开心。 那是一种喜悦,一种悟道的喜悦。 玉面公主看出来了,她这位族弟是在这昏迷的两天里有所得。甚至很可能他并不是真的昏迷,只是沉浸在识海的深处,在那里领悟他的灵光一闪。 她猜对了,怀致远确实是悟道了。 他也停下了一直挥动不停的手臂,随着并指的停止,那些原来的痕迹,并没有消失,而是留在了识海的空中,有种微弱的金光在其中闪耀、跳动,仿佛虚空之中突然凭空生出了许多灵性的生命。 这些生命在欢呼、雀跃,它们很高兴可以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已经沉寂了数千年的它们重新活了过来,焕发出生命的活力。 半晌之后,那些痕迹才消失在空中。 怀致远并没有伤心,u看书 .uanshu 很是平静。他提起手腕,并指为笔,开始书写。这次他并不是漫无目的,他要写一个剑字。 一气贯之,书字成符。 仓啷一声,识海中随着他手指的书写,出现了一把剑。 剑体微金,锋利异常。 和他曾经做的剑字剑书很像,不过却有些不同,剑书剑字是依靠激活剑书上的字符,是使用剑书上本来留存的元气。而这次的凌空成剑,更像是他和天地元气的一种和解,天地元气因为他书道而凝聚过来组合成为一柄剑。 伸指在剑柄上一弹,整柄剑嗖的一声飞了出去,转折腾挪,就像一把飞剑。 真正的飞剑。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3章 书字成剑)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59章 府前战斗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玉面公主看到躺在床上的怀致远笑容满面,忽然又收敛了笑容,伸出胳膊并指在空中一划,然后一种特别的韵味播散开来,很是玄奇。 仓啷! 宝剑出鞘的声音。 她看到了随着怀致远的动作,一把剑出现在了他的胸前,就悬浮在那里,暗金浮动,透露出一种天地元气的压迫感。 坏了! 玉面公主看到他突然在剑柄上一敲,那把宝剑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她有种感觉那柄剑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因为突兀的加速,她的眼睛一时间没有跟得上,才会造成这种现象。 她下意识的扭了一下头,然后就感到左耳边一道劲风飞过。 这一切都看在丫鬟眼里,她看到一道光影一闪,自家娘娘的耳环就被切开,半截耳环顺着她扭动的头部,掉落到了地上,伴随着耳环的还有一缕头发。 叮铃一声,耳环摔在地上。 玉面公主回过神来,刚才要不是那一下,她说不定会死在这把剑下。看着地上的耳环心中还是一阵庆幸,转头回看,那把剑这次真的不见了踪迹,房间那个方向有个明显的狭窄小洞,像是一把剑刺进去后留下来的痕迹。 这是什么,简直就有点言出法随的意味在内。 “娘娘,少爷醒了。” 丫鬟虽然震惊,可她并不是太明白其中的意义,她及早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望向了始作俑者,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睁开了眼,还坐了起来。 玉面公主也回过神来,“族弟,你醒了。” 怀致远没想到自己会到了摩云洞,刚才醒来的瞬间他还以为会在芭蕉洞呢,这个时候他也有些庆幸,在他悟道的时候,没有造成不测。要知道悟道时候,他可是没有半点防御之力,其他人要想对付他,可谓是轻而易举。 这次真的有点冒险,不过从结果来看,这个险冒的值。只是玉面公主为何称呼他为族弟,难道她还以为自己就是狐氏一族。 玉面公主先是吩咐丫鬟,“你去给少爷准备些东西吃,他已经昏睡两天了,记得准备点流食。”然后才和怀致远说道,“其他事咱们可以稍等再说,你先吃饭。” 怀致远此时也感觉到了腹中空空,就依言先吃饭,其他押后再说。 饭菜没有吃上几口,他就听到了洞府外有打斗声,什么人会跑到这里战斗,正准备起身去外边查看的时候。玉面公主已经站了起来,“你先吃着,我到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怀致远想了想,自己现在虽然可以使用书道,不过地仙境还液期的书道在这方世界还是不够看,不过要是对手是玉面公主的话,他可能会战而胜之。因为从先前她和铁扇公主的战斗中可以看出来,她是空架子。 “那你小心一点。” “没事的,外边可能是老牛。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是他的对手。”玉面公主笑了一下,就出了洞府。 怀致远继续吃饭,不过也是将心神放到了外边的动静上,忽然外边安静下来,战斗结束了。要是外边真的是牛魔王的话,那么和他战斗会是谁,如果以唐三藏师徒四人的脚程推算,那么这个对手就有可能是孙悟空。 他并不知道孙悟空已经在他昏迷前到了芭蕉洞借芭蕉扇,如果他知道的话,根本就不要推测,外边的绝对是孙悟空和牛魔王。 孙悟空! 他猛地想到了他的师弟猪八戒。忙放下碗筷,跑向洞府外,果然猪八戒早已经落下云头,起耙就筑向了玉面公主。可她哪里是对手,一个照面她的花枝才拿出来就被九齿钉耙给筑的花瓣飞散,只留下零星几瓣还在枝头上。 “哈哈,你这妖精还不束手就擒。” 猪八戒指着玉面公主直接道,虽然她是个美人,可惜现在的自己不比以前,现在的他已经不敢真的动色了,最多就是心中想想,当然要是动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磕到,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玉面公主看着他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猪八戒摆了摆手,“你错了,你是牛魔王的外室,怎么能说我们无冤无仇呢。你要乖乖的,待会下手的时候,我会轻点,你也没有那么痛苦。”说完更是咧嘴笑了起来,嗅嗅鼻子,仿佛可以闻到那久已陌生的香气。 “既然如此,那你就来试试吧。”玉面公主矮身在地上一摁,哄的一声,猪八戒所在位置猛地激起一道光幕,将对方遮盖了起来。 猪八戒伸手轻轻杵了一下,光幕上砰的一声,然后一道流光划过其上,“不错啊,这就是万岁狐王洞府的守护,看样子不错,不过可惜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屏气凝神集聚元气,扬起九齿钉耙力劈而下,哐的一声,直接被挡了回来。猪八戒的手也震的发麻,“果然不愧是曾经的万岁狐王,不同凡响,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然后他隔着守护光幕冲着玉面公主一笑,“美人,你看好了!” 九齿钉耙携带雷霆之力,一下子就筑到了光幕上。荧光流转,哗啦一声,光幕就碎成了片片飘洒在空中,u看书 .kanhu.co 配合着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象,分外好看。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猪八戒提着钉耙走出了刚才的位置,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已经摔倒在地玉面公主。 而玉面公主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怎么可能,父王的洞府守护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你破了。” 猪八戒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俯身看着那凝玉般的肌肤,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冲动,要想看看那衣服遮盖的下边是否也是这般凝滑诱人,“万岁狐王是很厉害,他设置的守护也厉害,可惜阵法主持的人是你,你太嫩了,知道吗,特别的嫩……” 他吸溜了一下差点流出来的口水,伸手就要去抓对方的衣襟,嗯,这是战斗时候的不得已碰触,不算亵渎佛祖,阿弥陀佛。 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4章 府前战斗)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0章 家姐虎威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猪八戒猛地收回了手,他的眼角瞥见了一道闪光。 嗖,一道剑光划过。 猪八戒顺势看去,剑光击中远处的一棵几丈高的树木,只听刷的一声,那棵树格拉一声就开始折断,继而轰的一声砸到地上,溅起了一片灰尘。 飞剑! 猪八戒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道家高手,还是个使飞剑的好手。玉面狐狸不是牛魔王的外室姘头吗,她的家里怎么会有道家的人。 “猪师兄别来无恙。” 刚才出手的怀致远开口说话了,他刚才在门口看到猪八戒伸手想要去抓玉面公主的前襟,哪里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杀人何须这么麻烦,分明是想要占点便宜。 “哦,原来是怀小哥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猪八戒发现是怀致远,感慨怎么哪里都有你啊,就算你也是往西走,也不用这么巧吧,跑这里来干什么了,故意坏我的好事。 怀致远走到玉面公主身边,将她扶起,“猪师兄,你有所不知,她和我的家姐多少有点关系,所以赶路累了,就在这里歇息几天。” 猪八戒不知道他说的真假,“怀小哥,你可知她是狐狸精,你的家姐怎么会……”他的意思是你一个修士,就算真的有个姐姐,那肯定也是修士,怎么会和妖怪牵扯上关系。 玉面公主听到这句话,扶着怀致远的手不由的抓紧了他的手臂,内心十分的焦急,他们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猪八戒的对手,万一真的谈崩了说不定要命丧府门之前。 怀致远笑了起来,“猪师兄有所不知,我的这位家姐曾经是在娘娘座下聆听教导。”他说的不尽不实,因为不知道自己如果扯起女娲娘娘的虎皮,会不会惹恼了她老人家,可是他又真的不是猪八戒的对手,只能隐晦点一下。 “娘娘?”玉面公主听到这个说辞,平日里她洞府里的丫鬟称呼自己为娘娘,铁扇公主那边的女童也是称呼娘娘,可是真正当得起这个称呼的人没有几个,她们两个人只不过是关起门来自娱自乐罢了。 但是猪八戒显然想到了答案,娘娘,座下还有狐妖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女娲娘娘和九尾天狐,因为她们太有名了,可是真的如此吗,他疑惑的看向怀致远,想要求证这个答案到底对不对。 怀致远点了点头,他如今也只有狐假虎威了。 猪八戒呼吸一滞,他想到了上次对方被抓走之后,自己的师兄一听那个旧心汉水的名号,立刻就跑去南海求见观音。他当时还纳闷怎么去南海观音菩萨那里,就是旧心汉水的修为比较高,可是师兄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怎么就去的那么干脆呢。 如今回看,师兄的决定没有什么奇怪的,要是换成是他,他也会去南海。这可是烫手山芋,谁拿在手里都受不了。 怀致远继续说道:“再说了,玉面她也无碍于猪师兄你们西天路途,只是多了一个枉死之人,师兄何不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猪八戒听到对方给了他个台阶,“对对,怀小哥说的是,反正也是无关之人,我就看在小哥的面子上放她一马。”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也是走的利索。 玉面公主直到猪八戒走了都没有想明白怀致远说的到底是什么,他说的家姐到底是什么人,那个高人又是什么人,怎么可以轻易的惊走了天仙境渡劫期的猪八戒,她本来以为自己的三华期的可以有一战之力,现在发现太过高估自己。 她的修为是万岁狐王用丹药堆上去的,太不扎实了,相比较猪八戒一路实战上来,两个人真实的战斗力差距甚大,猪八戒对付她简直就像是大人收拾小孩一样。 她看着怀致远,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怀致远,”他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喊来在门后躲着的丫鬟,“快过来扶住你家娘娘。” 回到了房间里,玉面公主依靠在床上,“致远,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无妨,怎么喊都可以的。”怀致远为她把了一下脉,“没有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玉面公主没有管自己的伤势,她关心的是怀致远的家姐,“致远,你的姐姐真的是九尾天狐?” “嗯,是九尾天狐。” “原来是真的,”玉面公主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听到后还是大吃一惊,“这么说,你这次出来是你姐姐放你出来历练了?” “历练?”怀致远没有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对啊,就是历练,”玉面公主继续说道:“为了让你打好基础,将来也好修到九尾境界啊。” 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怀致远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的姐姐是九尾天狐没错,可是我并不是出来历练的。” “不是历练还是什么,总不会有任务交给你吧,那不一样也是历练吗。” 怀致远摇头,“你弄错了,我的姐姐是九尾天狐没错,可我并不是狐氏一族,我是人,不折不扣的人。” “真的?”玉面公主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是真的。” 玉面公主整个人一下子颓了下来,uu看书 .uukahu她的希望,她的靠山,都没有指望。她又该怎么办,诺大的积雷山摩云洞又该何去何从。 怀致远说道:“你先养伤,明天我们再谈这些事。” 玉面公主没有听进去,她还是沉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之中。她的修为也就是能够骗骗那些小妖,随便拉出来一个身经百战的地仙境的高手,她都不一定能够战胜。 万岁狐王在预感到自己大限不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女儿在他百年之后根本无法自保,于是耗费无数家私将自己的女儿打造成为了天仙境的高手。可惜她仍然无法守住积雷山摩云洞,只能寻了个靠山——牛魔王。 怀致远叹了口气,顺便带上了门,希望一个晚上的时间她能够想的明白,人还是要靠自己,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5章 家姐虎威)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1章 洞府归属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玉面公主想了两天,也没有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办,她已经知道牛魔王被带到西天如来那里了。至于她,只是一个空有架子的狐狸精罢了,还没有人将她放到心上。 不舍的看着洞中的一切,以后这里还不知道会成为谁的地方。 也许自己以后都不能再回来了。 这两天里,怀致远给她说了很多,她自己也想了很多,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以后她需要靠自己了,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一辈子。 “不好了,娘娘又有妖怪跑来了!” 丫鬟从外边匆匆跑了进来,这一带的妖怪凡是听到牛魔王已走的消息,没有人对这处神仙洞府不动心的,只是大多修为不高,被怀致远轻松打发了。可是今天来的却是已经一步跨到了天仙境,实力很是强大。 等到再过几天,牛魔王的消息完全传出去,说不定就会有大妖过来。 玉面公主关切的问道,“那少爷呢?” “少爷正在和对方打斗呢。”丫鬟两眼放光的说道,这两天已经跑来了几批妖怪,都是被怀致远打跑了,有的甚至都不是一合之敌,一剑过去她就能见到一个飞起来的头颅,可比自己的娘娘厉害多了,娘娘就是只有一个吓人的境界罢了。 玉面公主松了口气,原本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境界只不过会斗不过一些战斗经验丰富的地仙境,但是这两天她知道自己原来完全不会战斗,连一些基本的战斗素养都没有。而以前她和铁扇公主的战斗,也完全是人家在让着她,这个认识让她更加的沮丧。 叹了口气,她走出了洞府。 怀致远正在和一个地仙境飞金期的妖怪在战斗,其实就是金丹妖怪。妖怪练出内丹为人仙,内丹转为金丹为地仙,过天劫为天仙,境界的划分是丹为标准来区分的。 “白脸小子,你何必为了别人的女人拼命呢。要不这样如何,这摩云洞中的宝贝咱们两个二一添作五,我再让你占个便宜,那个玉面狐狸让给你如何?” 来的竟然也是个猪妖,只是相对于猪八戒来说,差的太多。猪妖将自己的两个獠牙炼成了自己的武器,两把刀,迎着阳光甚是威风凛凛。 不过他没有敢小觑对面身材修长的家伙,本来他以为凭借修为,可以稳稳压住对方,因为他没有感受到怀致远有修为在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道对方出手凭空一划就是一把剑,然后嗖的一声就过来了,那速度他都没有看到飞剑的影子,就被划了一剑,幸亏他反应快只是被割破了衣服,没有伤到他。 怀致远看着戒备的猪妖,“抱歉,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 “哈,原来兄弟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到时候我出面给兄弟办场浩大的婚礼如何,就为你和玉面狐狸。”猪妖还想着能够说服他,尽量不动手。 怀致远摇了摇头,“我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包括美人。” 猪妖有点糊涂,你既然都不感兴趣,那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还没有问出来,怀致远那边已经凌空成符、书字成剑,剑气潇潇,刷地从他身边而过,带起的风吹到他的脸上,一股寒意从心底生起,这家伙的剑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要是不能进到身前,就只能被动挨打。 啊!一声惨叫从他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响起。 猪妖知道那里藏有其他人,这种藏头露面的根本就没有打算对摩云洞动手,只是想在战斗的时候能够捡个漏,跟着喝点汤。他看着怀致远,这个家伙明明没有修为在身,却这么棘手。 怀致远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虽然混元之气被锁,可是他的书道突破后,竟然没有被锁的感觉,只是无法调用那些混元之气而已。但是他和天地元气的亲和力却更进一步,不但可以驱使天地元气去完成自己的书道,还能可以帮他预警,当然有范围限制,只能感应几丈以内,再往外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迹。 他就是要出手镇住这干人等,让他们在这几天里乖一点,不要乱来。等到他和玉面公主走后,他们再怎么争,他都不会插手了。 可是那些跟着喝汤的妖怪们甚是憋屈,这都娘的几天了,竟然没有一个家伙真的攻进去,再这么下去岂不是什么也喝不到了。好不容易盼到牛魔王走了,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丢人啊! “兄弟们,咱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了,他的剑能有几把。就算他的速度再快,还能快的过咱们这些人吗,到时候一拥而上,弄死他个小白脸。” 有憋不住的人豁然站了起来,或远或近的草木岩石后一下子出来了十几个妖怪,长相五花八门,共同点就是修为一般般,大部分都是内丹境界。 猪妖看到这群家伙都站了出来,也是一个主意浮上心头,“对,兄弟们,这个家伙软硬不吃,你说你既然不感兴趣,还占着干什么!” “是,你占着什么!”其他妖怪纷纷附和起来。 “仗着点修为在这里占着茅坑,太娘的不道义了!” “对,不道义!” “弄死他!” “弄死他,u看书 .uuansu.co弄死他!” 摩云洞门口的声音渐渐合到了一处,如海浪拍岸冲击着怀致远。各种气势的冲击,还未让他如何呢,在他后边一直站着的玉面公主却是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脸色更是煞白起来。这么多人,他能抵抗吗,要是那些一拥而上,他会不会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啊? 听到洞府外边闹哄哄的丫鬟也已经到了门口,待看到外边的声势后,也是小脸煞白,担忧不已,自己的娘娘没有实战之力,也不知道少爷能不能打的过,要是少爷失败了,自己和娘娘岂不是凶多吉少。 猪妖发现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妖怪也已经聚集到自己的身后,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自己作势冲出。 “兄弟一起上,堆死他。” 呼啦一下,十几个妖怪都冲了出去,直奔怀致远。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6章 洞府归属)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2章 战斗猪妖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怀致远看着一拥而上的人群,也许换个时候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可惜现在嘛。他的手微微一动,迅速勾勒出了一个字,然后在字上轻轻一拍,就响起来咚的一声晨钟鸣动。 晨钟清越,悠扬回荡。 十几个妖怪也听到这一声响,不过他们没有放在心上,这么多人呢,总不会倒霉的就是自己吧,怎么可能那么巧呢。 可是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通的一声,一口大钟就罩住了他们。众人撞到钟壁之上,荧光流转,又是咚的一声,他们就被拦住了脚步。更是有人因为冲击力过猛,突兀的撞击,让人一下摔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他们看到有人越过了大钟,从天而降。 猪妖! 猪妖本来想要众人冲到怀致远的身边,他再从上往下,一刀劈死对方。没想到自己因为起步晚的那一下,巧合的错过了大钟,正好在钟上借力,双刀锋利破空而下。 风声利啸,映着阳光寒光肆意。 铛! 双刀砍在了一把剑上。 “我要看看你的剑能够架的住几刀!”猪妖獠牙呲开,狠戾非常。 “可以,那你就试试!”怀致远双手把剑。 玉面公主本来做好了受伤的准备,这么多人一起过来,就算怀致远可以挡住大部分,也肯定会漏掉几个。到时候,以她平平的战斗力,说不定真的会受伤。 丫鬟在后边看着自家少爷大发神威,庆幸不已,要是没有他的话,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都是两说。 怀致远用剑挑刺,对方双刀一错就锁住了剑。 “看你还能怎么办?” 猪妖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怀致远脚下一动,退后一步,放开了手中的剑。起手带勾,瞬间又是一把剑出现在了手中,剑光烁烁直取猪妖面门。 猪妖被迫往后退去,他的双刀正在锁着另外一把剑,撤手再挡有点来不及。于是当机立断的往后退去,可是没有退出两步,脚下已经被东西挡住了去路,正是刚才的大钟。 没有办法的他只能赶紧歪了一下脑袋,接着就听到嗤的一声,剑直接刺进了大钟。 怀致远剑刺大钟之后,并没有拔出那把剑,手顺势在空中一抹,直接扫向了歪着脑袋的猪妖。 刚才两把剑的神出鬼没,猪妖哪里还敢放任他把手扫向自己的脑袋,万一再出现一把剑,那自己岂不是要掉脑袋了。这时的他也放开了锁着的那把剑,刀锋反撩,由下而上,果然当啷一声,他的刀挑起了一把剑。 两个人战的正酣,玉面公主在一边看的提心吊胆,可是她又帮不上什么忙。丫鬟也看出来自己少爷的险象环生,对着自家的娘娘喊道:“娘娘,你的花!” 花? 玉面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她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可是她的花香具备一定的催情的效果,至于为何她的武器有催情效果,也非她所愿,这朵花还是她在万岁狐王的私产中掏来的。其他的兵器不是不合适,就是她使用不了,反而可能会伤了自己。 素手轻摆,一朵有点破损的花枝出现在手中,捏下一朵花瓣,扣指弹出。顿时一条香风缠绕而去。正在集中精神的对付怀致远的猪妖一下子被打了个正着,他鼻子一疼,就闻到了一种特别的幽香,仿佛瞬间击中了他的心底,一点波纹荡漾,他红了眼睛。 怀致远看着面前的猪妖忽然红了眼,知道坏了事,他这个时候仅是凭借占据上风杀杀对方的锐气。若猪妖头脑一热不管不顾的他疯起来,自己可就真的降不住了。 当机立断不再管被荡起了的那把剑,另一手一抹又是一把剑直接对方胸口。 “小白脸,你很碍事知道吗!” 猪妖感觉自己的欲望在膨胀,他想要占有这座洞府,本来对于玉面狐狸没有打算的他现在也想将对方一起占有,“通通都是我的!” 嗤,怀致远一剑刺到了对方的胸口。 猪妖没有理会,他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双刀一错,咔的一声,胸口的剑就化作了荧光消散开去。 正准备弹出第二瓣花瓣的玉面公主也发现了不对,自己好像做错了,“族弟,你小心!”现在的她只能嘱咐怀致远小心,也收起了花瓣。旁边的丫鬟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她心中为自家少爷暗暗祷告,希望漫天神佛可以保佑他安然无恙。 双刀翻飞,仿佛出水大鳄,猛地扑向了怀致远。 怀致远这个时候占的先手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他更是来不及使用晨钟,因为大钟降落罩住对方还需要时间,可这点时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异常的宝贵。 抬手间,一把剑已经被抓在手中,铛铛两声,他又后退了几步。 猪妖没有因为刚才的攻击无用而恼怒,他现在恼怒的是这个家伙怎么还不死,就要一个惹人厌的苍蝇一样,嗡来嗡去的。 铛! 又是一声刀剑相交。 跟着就是砰的一声,怀致远手中的剑化作了片片荧光。另外一只手抹动抬起,手中的剑甚至都没有拿好,对方的刀光又滚了过来。铛、刷地两声连响,u看书 .uukansu 怀致远手中的剑一下子被劈了出去,直没入到了地下,只留一点剑柄露出地面。 千钧一发,玉面公主仿佛看到了怀致远身中数刀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难道天真的要亡我吗,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怎么就不能再多等一天呢,哪怕半天也行啊!小丫鬟更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 铛、通! 怀致远的右手中突然又多出了一把剑,挡住了滚下来的刀光,可是自己也被那一刀的力量给砍的单膝跪地。他用肩头架住了剑,那一刀之后,他甚至听到了利刃切肉声,剑身深深的嵌入到了他的肩膀,鲜血瞬时间就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你死定了!” 红着眼睛的猪妖居高临下的看着怀致远,猛地举起双刀刷地劈了下来,他要将面前这个碍事的人劈成三段!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7章 战斗猪妖)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3章 美人援手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刀光寒意森森,下一刻就可以了结怀致远,结束他的性命。 猪妖的眼睛红光溢满,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先前的打算,在这一刻只想杀掉面前的人,然后占有洞府、占有美人。 玉面公主想要提步上前去帮忙,可她的速度太慢,对于那即将落下来的刀光来说,太慢了!她身边的丫鬟早已经闭上了眼睛,在苦苦祈祷。 忽然,呼的一声! 平地刮起了一阵风。 风声呼啸,好像巨龙的恶吼,无法抵抗,也无力抵挡,所有被它盯上的人只有被刮走的份。狂风卷动一切,挟裹着所有能够扫到的一切,无论是人是妖是怪,就算是砖石草木,也是难逃厄运。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怀致远还跪在地上,肩头的剑已经不见了,不过血还在往外渗出。他的面前一路平川,所有的妖怪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哪怕是那些玉面公主整理的花花草草的也都不见了,只有光秃秃的一片。 他转头看向身后,那里站了一个人,一个女人,骄傲的冷目诉说着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她只是恰巧撞见了而已。 “谢谢你。”怀致远向着铁扇公主道谢,要不是她,自己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铁扇公主翻手递过一枚丹药,直接递到了他的嘴边,“吃了吧,对你的伤有帮助。” 怀致远依言张口将药丸吃下,果然丹药化作暖流,然后一部分补充他消耗的精气神,一部分流向他的肩头化解他的伤势。 玉面公主也走到了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直掉眼泪。 刚才的战斗她不但没有帮上忙,还帮了倒忙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铁扇公主来的及时,不但怀致远,就连她自己也是会死在恶战之下。 “已经没事了,”怀致远拍了拍了她的手,“一切都过去了。” 玉面公主又掉了半天眼泪才转头面对铁扇公主,然后恭恭敬敬的屈身行礼,“多谢姐姐援手之恩。” 铁扇公主点了点头,“咱们先进洞府吧,他还需要包扎一下伤口。” 玉面公主也是附和,“对对,致远的伤需要包扎一下。” 三个人进了洞府,小丫鬟跟在他们的后边。 铁扇公主游目四顾,这是她第一次进到摩云洞,准确的说也是她第一次来积雷山。以前的时候,她只是远远的看过这里,完全想不到自己今天不但来到了这里,还进了洞府。 玉面公主道:“姐姐你坐,我去给致远处理一下伤口。” 铁扇公主听到她的话,眉目一冷,“让小丫头去吧,你就在这里和我说说话。”至于为何不让玉面公主去处理怀致远的伤势,她也说不上来,就是不想。 “好吧。”玉面公主无奈,只能再三的嘱咐丫鬟要好生处理。 怀致远和丫鬟去了客房处理自己的伤口,留下两位女人在客厅里坐着。一直到他弄好了伤口再出来,她们两个还是对面而坐里饮着茶水,完全没有谈话的迹象。 丫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还是怀致远指了指厨房,让她去准备午餐,她立马就小跑了过去。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感觉自己压力好大。 一顿饭吃的默默无言。 饭后,铁扇公主竟然邀请玉面公主和她同去芭蕉洞,她的丈夫牛魔王去往了西天,儿子红孩儿到了南海观音那里,现在就连玉面也因为守不住摩云洞要离开,到了那时候她就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所以她才会做出邀请玉面的决定,当然摩云洞这里肯定是不会要的,她还有着自己的骄傲,能够护佑玉面已经很是难得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不去我那里,准备去哪?” 玉面公主也没有好的去处,可是去往铁扇公主那里,忽然间她有点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如此危难之间,她竟然愿意援手自己,自己竟然破坏她的家庭。玉面不由地望向怀致远,她想要得到一个支持,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怀致远点头,“你去吧,这样你们还可以相互照顾一下,总比在这里一个人面对的好。另外我也到了该走的时间。” 铁扇公主惊讶道,“怎么你要走?” “是啊,我需要往西走,去哪里寻找一个人。” “找谁?”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去?”铁扇公主看着他,连去找谁都不知道还去干嘛,要是路上有个万一,那可是一去不返了。 玉面公主也跟着道,“在这里好好的,你走什么。要是咱们三个人说不定还能守住摩云洞呢。” 怀致远说道,“我有必须走的理由。” “好,那你走吧。” 铁扇公主霍的站了起来,然后拉上玉面,“咱们去芭蕉洞,不用管他,爱走不走。”玉面公主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已经被拉了出去,两个人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丫鬟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少爷,我怎么办,娘娘已经走了。” 怀致远笑道,“没事,晚上我做点东西给你,明天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小丫鬟忙不迭的点头,“那少爷你忙吧,我去收拾一下东西,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呢。” 怀致远待她走后,uu看书 .uukansh 从紫竹挂坠里取出了几枚空白的竹片。他要试一下看看自己能否仅凭书道就将书符留在上边,如果可以的话,那将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可是该如何将书符留在竹片上边呢,以前有修为的时候,他是凭借自己的元气将书符留痕,而留痕的其实是自己的元气,当元气逐渐消散之后,剑书也就会失去作用,重新变回到一个竹片。 现在他的元气无法使用,能够用的只有自己的书道,他还没有摸索出属于书道的修为,以前他的浩然之气的使用其实更倾向于丹道方面的修为使用,他其实是将书道和丹道两者掺和着使用。以他现在的修为和见识,还无法真正的完善书道,将书道的各个方面都圆通融合。 将紫竹的空白竹片放好,他点在紫竹之上开始书写。 一气贯之,书字成剑。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8章 美人援手)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4章 书道剑书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一把剑安静地漂浮在紫竹之上。 怀致远虽然知道不会一次成功,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现在书符是书符,紫竹是紫竹,两者毫不相干,完全没有结合在一起的迹象。 继续在紫竹上写了个剑字,这次用的是楷字,可还是仓啷一声,剑在收笔的时候瞬间激活,和紫竹还是没有关系。 问题出在哪里? 以前他用元气在竹片上留痕的时候,其实是用元气强制的破坏了竹片的结构,才在上边留下了自己用元气刻录的符箓痕迹。 这次的书符过程,只是在竹片的表面上演绎,没有对竹片造成任何的影响,也没有留下痕迹,所以才会失败。 那该如何才能留下痕迹呢?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刀刻,可是用刀刻的话,怎么将自己的书符以刀为笔写下去呢。他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呢,就连他书符成剑也算是一个巧合才成功的,他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实质原因。 只有究其本,才能解其意。 看来自己还是需要下功夫,也不知道在今晚能不能窥探到一二,要不然自己可就食言而肥了。 “少爷,晚饭好了,该用膳了。”丫鬟进来几次,都发现他在苦思冥想,好像没有看到自己。不过饭菜要是再不吃就冷了,只能出言喊了起来。 “哦,已经晚上了?”怀致远还以为不过一个时辰而已,没想到已经一个下午了,“好,那咱们就吃饭。” 两个人吃了饭,丫鬟收拾,怀致远继续自己的试验之路。 看着躺在桌子上的紫竹,他现在想的是怎么留痕,而且是结合天地元气的留痕。 他的书符是召唤了天地之间的游弋元气,化为自己所用,其实有点言出法随的意味在内。书写的过程中,是让元气按照字体的结构进行排列的过程,所以才能在收笔的时候,完成书符的激活。 可是,如何让这些元气引而不发的潜藏在紫竹中内。 如果自己不将书符写完,留下一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激发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开始试验,手指轻轻一动,小小的竹片上顿时暗影浮动,可是就在即将破影而出的刹那又沉寂了下去。 可以! 他看着和原来基本别无二样的竹片,刚才的书符隐藏在了紫竹之内,不知道是因为紫竹的缘故,还是书符的特性。但是接着又是另一个问题,因为看不到书符,该怎么完成补笔进行完善激活,其他人激活的话,他又不会书道,怎么办? 一下子就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怎么激活,比较好办,大不了每次制作的时候,在需要激活书符的地方做上记号,这样的话,就不会找不到地方了。 可是第二个问题呢,不会书道的人怎么激活。 该怎么办呢? 苦思冥想得不到答案,他开始漫无目的的游目四顾,胡乱瞅着屋子里的东西。他知道不一定会有作用的,但是万一有什么启示呢,总比熬着脑子干想的好。 “少爷,你找什么呢?”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这是我给你泡的花茶,不会影响睡眠的,你待会累了可以喝一点。” “嗯,你搁那吧。” 丫鬟放下茶壶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执壶斟了一杯,“少爷,你可以趁热尝尝,挺好喝的。娘娘特别喜欢我泡的花茶。” 怀致远伸手去拿茶杯,忽然眼前感觉有道光亮一闪。 原来是小丫鬟的耳环映着烛火的原因,耳环是由几小片碎片拼组而成,别致而精巧,跳动着灵动的气息。 怀致远想到办法了,他吩咐小丫鬟,“你先坐着自己饮茶,稍等我一下。”然后取出两枚紫竹,分别在两片上各自书写了半截的剑字书符。看着又还原了原样的紫竹,他召唤出了桂木剑在上边分别刻上了甲、已的字样。 看着手中的桂木剑,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他的桂木剑其实和修为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一直都是配合着修为使用,让他下意识的以为混元之气被锁后他无法使用桂木剑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落入了思维定式中。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现在的桂木剑对于他来说只是把锋利的剑而已,他一直没有发现桂木剑是否有其他的功效,毕竟是太阴桂树,不可能这么简单的。看来以后得空了得多研究研究桂木剑才行。 他把两个紫竹递给了小丫鬟,“这两个竹片,你先一手拿一个,看着上边的字了吗,待会字头对着自己,字尾对着前方,两只手一合将两个拍到一起,就想这样……”他做了手势比划,两只手掌心相对,十指相对合在一起。 小丫鬟接过紫竹,先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解的看向怀致远,“少爷,要是合到一起了,会怎么样?” “你先试试,看看能不能成。”怀致远没有多说,催着她试一下。 小丫鬟也知道自己在试东西,有点胆战心惊,不过还是听话的将两个竹片合到了一起,啪的一声,竹片敲击清脆悦耳。 然后她就听到仓啷一声,她手中的两枚紫竹片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把剑。通体暗金略带白色纹路,很是漂亮,u看书 .uukanh 就像一把真正的宝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剑身的锋利和重量。 怀致远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突然向她丢了过去,吓了小丫鬟一跳,她条件反射的一闭眼,仿佛闭上眼睛就可以躲过攻击一样。接着她就感到自己手中的宝剑消失了,然后哗啦的茶杯碎裂声响了起来。 书剑自动护主,凌空击碎了茶杯。 小丫鬟睁开眼睛,书剑已经飘回到了她是身边,就悬浮在那里。她吃惊的望向怀致远,“少爷,这剑怎么……”她想问这剑怎么这么厉害,还这么有灵性,而且和他战斗时候使用的剑很像,都是暗金色。 怀致远端起她刚才斟的花茶,一饮而尽,“喜不喜欢?” “喜欢!” 小丫鬟不住的点头。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9章 书道剑书)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5章 紫竹项链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怀致远伸手在剑身上一点,本来还锋利结实犹若实体的宝剑,顿时崩解开来。 丫鬟欢笑的小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委屈的道:“少爷……” “这把剑是符箓,激活以后并不能存在太久,就算我不动,到了半夜也会自行消散的。你早点去睡吧,明天早上再送给你一把。”怀致远解释了一下。 丫鬟开心问道:“真的,少爷,你可不能骗我啊。” “早点去睡吧,肯定不会骗你。” “那我过去了,少爷你也要早点休息……” 怀致远看到她离开后,目光又落到了她的耳环上。两枚竹片合二为一,虽然可以成功激活,可是会比较麻烦,怎么能改进一下比较好。 当然,如何能过做成首饰、挂件一类的就更好了。 他在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将书道符箓做的更加符合心中所想,边做边进行调试,力求无论在外观、威力,还是激活响应上都更上一层楼。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天亮时分,小丫鬟准备了早餐,就来知会自己的少爷可以用餐了。 怀致远抬头,正好看到她进来,“你来的正好,这里有四个小挂饰,两个是你的,另外两个是给芭蕉洞的女童准备的。” 小丫鬟看着在桌子上一字排开的四个小剑,只有指头大小,剑柄位置正好有个圆孔,可以穿进去绳子。 “少爷,真的是给我的吗?”她还记得昨晚的那把剑,竟然自行护住,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法器,现在竟然可以得到一个。 “嗯,就是给你们两个的。”怀致远指着剑柄位置,那里有个小凸起,不注意的话,完全会错过去,“你看到这里了吗,只要将这个凸起摁下去,就可以激活符剑了。” 小丫鬟眼睛一亮,这里有四个,那岂不是,“少爷你的意思是我有两个?” “嗯,你们两个人都有两个,时间有限,要不然可以多你做几个。” “不用,不用,少爷有两个就可以了。”小丫鬟眼睛湿润,心中很是感动。并不是说玉面公主对她不好,只是在防护这方面,玉面自己都有些捉襟见肘,仅凭借了牛魔王的威名,她出去还是得小心一点。 “这两个盒子,你送个你们娘娘和铁扇公主一人一个,到时候我把你直接送到芭蕉洞,就不进去了。” “少爷…” “没事,咱们吃饭吧。” 怀致远饭后将她包括收拾的东西,一起都送到了芭蕉洞,然后就悄然离去了。 小丫鬟进了洞府,两位娘娘正在饮茶,只是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还是女童看到了她,帮她把东西收拾了一下。 两人收拾好后,一人一个盒子送到自家娘娘面前。 “这是?”铁扇公主问自家的女童。 “是玉面娘娘的丫鬟送的。”女童回答道。 玉面公主也看着自己手里的盒子,“怎么回事,我记得洞府里好像没有这个啊?” “是少爷给的,你和铁扇娘娘一人一个。” “那少爷呢?” “走了。” “走了?”铁扇公主呼的一声已经到了丫鬟的面前,甚至连玉面公主都吓了一跳。 小丫鬟愣了一下,“是啊,就是我来的时候。还是少爷把我送过来的。” 铁扇公主深吸了口气,走了也好,走了好。玉面公主看着她逐渐变冷的面容,叹了口气,就低头瞅自己的盒子。 盒子很普通,连个花纹都没有,明显一看就是仓促之物。打开后,入眼先是一张纸,拿起露出来一串项链。 项链颜色紫青,竟然像是竹子做成的,可是入手后颇有分量。 铁扇公主见到玉面的是一串项链,哪怕是竹子做的,也是脸色一冷,秀丽的眉毛微皱,本来就有些冰冷的双目更添寒意。 玉面公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捏起项链,“族弟为何会送我一串项链?” 铁扇公主呼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粗暴的掀开盒子,由于动作过猛,甚至带动里边的纸张飘了出来。她赶紧伸手拿住纸张,才没有落到地上,心底也松了口气。 再看去,也是一串项链,竟然和她刚才瞥见玉面公主那个一模一样,心里总算柔和了一点。让旁边站着的女童也松了口气,娘娘不生气了,这就好。 打开纸张,里边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一个项链的使用说明,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内容了。 叹了口气,铁扇公主开始认真的看起来了项链。 项链共有五个挂饰,从外到内分别是书道钟书、剑书,形状各是钟、剑的样子,激活的方法是摁下环状柄端的凸起。激活之后分别会是钟、剑。而中间的那枚书道剑符,是一枚七剑器,激活后是七把飞剑,算是一个简易的群攻法器。 小丫鬟和女童两个人也在旁边兴致勃勃的说着她们两个的礼物,她们的是四个剑符,小丫鬟更是神采飞扬的说着昨晚的所见所闻。 一时间四个女人分成三波,两个小丫头一波,说的兴高采烈。两个人娘娘各自一波,分别拿着项链想着自己的心事。 至于送她们东西的怀致远已经离开了,uu看书ww.uuknshu.om 他边走也边想着昨晚的收获。昨晚他本来想要将项链中间的那枚书道符箓留给鼎字的,结果一直没有成功。不知道是他现在的书道才入了地仙境还不熟练的缘故,还是其他未知的原因。 于是,他试着将多个剑字留在一枚竹片上,这次倒是不想鼎字那么难,大概试验了小半个时辰就成功,甚至可以留上七个字。再多的话就会破坏原有的结构,要么剑书直接被激活,要么就是半天激活不了。 另外他发现,自己做成书符后,识海中也会点亮星星,和原来的星星交相辉映。只是现在的书符和以前的区别就是无法被动激活,他还没有找到方法可以将书符留存,这方面是他以后一段时间努力的方向。 边想边走的怀致远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游目四顾,好像自己又走了回来。虽然他刚才一直在想事情,却并没有放松对外界的戒备,可是没想到还是中了招。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0章 紫竹项链)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6章 圈地囚禁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怀致远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要看出什么破绽,可是瞅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出来。继续走继续观察,周围的草木好像在变化,实际上并没有变化。 厉害,自己这次遇到了高手,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 忽然间,一阵天动地摇,然后整个天地都折了起来,就像是他看到的一切都是被画在一张纸上,而这时候这张纸被人拎了起来。 接着,怀致远就看清了真面目,真的是一幅画,隔着这幅画,他看到了一个人,红儿。但是这个时候的红儿在他眼中就像个巨人,不是对方变大了,而是他缩小了。他误入了红儿布下的法宝中,被收了起来。 红儿捏着瓷瓶的径口,看向里边的怀致远,“被我抓住了吧,你就乖乖的跟我走吧。这次没有人会再蹦出来了。” 怀致远叹了口气,他还以为凭借自己的书道和准备的书符,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趁乱逃跑的,可是没想到对方直接一力降十会,根本没有给他展示的机会,“好吧,红儿你赢了。” 红儿嘻嘻一笑,这次终于完成了任务,收起瓷瓶,她就掐诀直接离开。 怀致远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院落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每天饭点红儿都会过来送饭,至于出这个院落,他尝试过也失败了,结果就是凭借他自己的修为完全出不去,只能认命的留在这里。 忽忽几日过去,这天他正在练字,听到了院落大门打开的声音,原来到了饭点。连续的几天已经没有什么新鲜的了,而且红儿也不和他多言,说是怕言多必失,他的话也就跟着少了,“谢谢了,放到这里吧。” 饭盒被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可是送饭的人并没有离开,还在观察着他。他感觉到了对方好奇的视线,难道不是红儿,她竟然放心其他人过来,抬头看到,一个绿衣的活泼少女正在打量着他。 “你是?”他不认识对方。 少女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带笑,“我的名字叫做绿儿,你就是红儿姐带回来的那个人啊?” 红儿、绿儿,起的名字到有意思,怀致远道:“如果你姐姐没有带回其他人的话,那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绿儿打量了他半天,“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修为不过是地仙境,连我都不如,也不知道父皇有什么可担心的。” 怀致远看着她,看来她和红儿是七仙女无疑了,她们虽然称呼玉帝为父皇,可实际上她们并不是玉帝的女儿。她们原本是王母娘娘的近侍,视诺女儿的那种,准确的说应该算是王母收下的义女吧,所以她们才会称呼玉帝为父皇。 绿儿问道,“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怀致远闻言一笑,哪有这么问人的,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也不知道为何会被你的父皇重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你也看到了,我只有地仙境的修为,要不你去给你的父皇说说,放我走如何?” 绿儿摇头,包子般的小脸满是我不敢的表情,“母后说过,你关系到西游大势,而且西游是如今九重天的头等大事。无论我闯下什么祸她都会原谅我,唯独不能碰西游,否则定斩不饶。母后一向说话算话。” 怀致远听出来了天庭对于西游的重视,怪不得会把他圈禁起来,生怕他对于这次西游有任何的影响。当然了,西方如来那边也是一样的态度。不过他疑惑的是,为何他们只是生擒自己,就算阿难也只是打算废了他的修为,并没有要他的性命。 难道自己背后有人,可是为何却从来没有人出来给自己撑腰啊?但是如果没有人又说不过去,也许有人知道答案,比方玉帝、如来,当然观音也可能知道,唯独自己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哎,你可以给我讲讲下界的事情吗?”绿儿见他半天没有说话,问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虽然是替姐姐过来送饭,可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因为她问过其他下过界执行任务的人,他们都是对她三缄其口、一言不发。 “我有名字,怀致远。” “怀致远,你可以给我讲讲下界的事情吗?”绿儿从善如流。 “你想听什么?”怀致远看出来了,她就是个没有出过家门的孩子,对着外界有着无限的好奇和向往。如果她的长辈们再这么管下去,肯定会适得其反,还不如进行适当的引导,也许会有意想不到好处。 “你都愿意讲吗?”绿儿眼睛发亮,她有很多问题要问。 “只要我知道都可以告诉你。” “嗯,”红儿开始从饭盒从拿出饭菜,“你先吃饭,要不待会儿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咱们可以边吃边说。” 怀致远点点头,“边吃边说。” 结果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才结束,绿儿心满意足又略带意犹未尽的意味离开。怀致远继续开始自己的修行,就是练字、书道。 接下来的几天,来送饭都是绿儿,他每次的吃饭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有次甚至过了两个时辰,都可以继续开始下顿饭了。绿儿不好意思的羞赧一笑,才收拾东西离去。 这次绿儿走后,u看书 .uuanshu 怀致远掏出了几枚紫竹,又取出了桂木剑。这段时间他不但完成了很多的书道钟字和剑字,还完成了几个五行书道。 特别是他施展土字的时候,不但能够招呼天地元气的土形进行防护,还可以借助土形进行遁术,只是距离太近,一步几丈罢了,有点和缩地成寸类似,却又有点差别。 缩地成寸是把千里之遥的两地缩到一寸之距的两只脚下,前后脚踏在地上,脚下的土地实际却相隔千里。这个法术其实是一种空间的法术,跨越了两地的空间,达到一步千里的效果。 而他的遁术,是利用土地在天地间土形的投影,将投影折叠,他跨过折叠的区域,从而实现遁走的效果。 从土形的效果上,他推断其他五形应该也可以实现遁术,只是他还没有去研究。现在他研究的是鼎字留痕,他想要一个杀手锏,到时候配合遁术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1章 圈地囚禁)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7章 太阴星君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怀致远先试着用桂木剑在紫竹上写了鼎字,收笔之后发现完全没有效果,只是多了一个字而已。他将桂木剑拿在手中端详,自己该如何使用这把剑呢。 忽然,他的眼前一阵恍惚,然后他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女人,言笑晏晏。 姮娥。 他发现面前的女人竟然是姮娥。 姮娥朱唇微启,“回来了。” 回来了?怀致远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发现随着对方的开口,面前恍惚的景象逐渐地清晰了起来,他们竟然是在一个桂树下。猛地看去,那个桂树很像自己识海中的那颗,可是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桂树的沧桑岁月。 姮娥见到他还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走过去拉着他道,“走吧,师父已经在等我们了。” 怀致远不明所以跟着她,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场景一变,就到了一处宫殿之中。殿堂正中供奉这一尊雕像,雕像慈眉善目,微笑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她不像是一尊雕像,更想是是一位关怀自己孩子的母亲。他甚至可以从那温润双目中感受一股暖意,很安全、很舒服。 好神奇啊。 可惜还没有发出感慨,姮娥已经拉着他跪倒雕像面前,“师父,他就是徒儿选中的人,今天带给您过过目。” 雕像没有言语,可是姮娥好像在倾听,半晌后接着道:“师父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欺负他。他本来就笨,我要是再欺负他,那他岂不是修为再也上不去了,您就放心吧。” 怀致远听着她的话,不像是埋怨,更是在撒娇。抬头望向塑像,为何我听不到呢,还有这到底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 忽然听到答案,狠狠吓了怀致远一跳,当即就想站起来进入防御姿态,手上更是做出了手势只要一个不对,肯定会一把剑招呼过去。 “你这孩子,到了这里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随着这句话,怀致远看到面前的雕像里突然走出了一个人,和雕像的样貌别无二致,“前辈是?” “太阴星君,就是姮娥那个傻丫头的师父,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跟着喊声师父。”太阴星君走到他的身前,“起来吧,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怀致远疑惑的看着太阴星君,又瞅瞅身边的姮娥,她还在诉说着自己的小心思。 太阴星君道:“不用看了,这是丫头留下在桂木剑里的一段执念罢了,不是真人。” 怀致远依言站了起来,“娘娘,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本来想要称呼对方为师父,可是有点喊不出口,毕竟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又因为太阴星君在民间被称呼为太阴娘娘,也沿用了这个称呼。 太阴星君看他一眼,“你啊,也是个糊涂蛋,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踏入了人道的修行途径。” 怀致远听话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重要的事,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还请娘娘训诫。” 太阴星君叹了口气,“那个丫头傻乎乎的都嫁给你了,还对你守口如瓶,要不是我这个师父出面,她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间才告诉你。” “嫁给我?”怀致远更加的糊涂了,姮娥只是认自己作为弟弟而已,怎么还牵扯到婚嫁了。 太阴星君也看出来他的迷惑,两个小辈都不让她这个老人家省心,要不是怀致远真的踏入了人道修行,她早就想要教训一下这个拐走自己徒弟的家伙了。 她的手一挥,面前的情景再变,竟然到了怀致远的识海中。这个时候识海里正巧是晚上,圆月高悬,散发着柔和的光线,仿佛薄纱一层笼罩着整个识海,包括那颗桂树和天网。 怀致远也看了出来,“这里是我的识海。” “对,”太阴星君指了指天上的圆月,“这个就是她嫁给你的证据。” 怀致远看着月亮,忽然想到了那个晚上,客栈的晚上。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拿到桂木剑,因为桂树的缘故整个识海差点崩溃,却因为两股阴气的助力一举升起了太阴圆月,从而镇压了识海,也让识海更加的坚固。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来了人仙境进阶地仙境,本来他需要长久的积累期,可是他却跳了过去。那个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只是他不敢去相信。现在听到太阴星君的话,他终于确定了心中所想。 太阴星君看着他脸色的变动,“想起来了?” “还要多谢娘娘提点,要不然的话,小子还要被蒙在鼓里。”怀致远拜了一礼,“不过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娘娘。” “什么事情,你说吧。” “多谢娘娘,小子想要知道的是自己为何会到了这里,就是西游,怎么回去?”怀致远憋了很久的问题,终于遇到可以解答问题的人,说完话之后,他就期待的望着太阴星君,希望可以得到自己的答案。 “怀致远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声严厉的质问,忽然从太阴星君身边传来。接着太阴星君的身影就开始模糊,继而消失不见,出现了一身火红的红儿。看书 ww.ukashu 她正抓着桂木剑,脸上面是埋怨、质问、焦急等复杂表情。 眼看着就要得到自己的答案了,却被红儿打断。很明显,刚才太阴星君的降临就是假借桂木剑,如今剑被红儿夺走,她也就跟着消失了。 怀致远眉头紧皱,他不明不明的来到这里,不但回不去,想去西去寻找答案的时候还被人接连对付,他不是泥人,他也是有火气的。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如今他更想重新见到太阴星君得到自己的答案,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眸中已经满是冷意,“把剑给我。” “我问你还没有回答呢!”红儿也是满腔的怒火,可是不但得不到答案,对方倒是一副我还有事你不要打扰的表情,更是火冒三丈。 “我再说一遍,把剑给我。” 怀致远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2章 太阴星君)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8章 再试身手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剑?” 红儿翻手,看到握着的剑,另一只手握住另一端,猛地一掰,咔的一声,竟然真的将剑给掰断了。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有真的想要把剑弄断,谁知道竟然真的断了。 怀致远这个时候的火气随着桂木剑的折断被完全点燃了,他已经忘记了只要自己识海中的桂树存在,桂木剑就不会有事。他还在一心想着再拿到桂木剑,寻找太阴星君得到自己的答案呢。 可是剑的折断,仿佛他的答案也跟着随风而逝。 刷地抬起了头,怀致远不带表情的望着对方。红儿也被他冰冷的目光给一击,竟然有种心颤的感觉,仿佛被一股冰冷的杀意锁定。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过来的初衷,脚下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我……”红儿想要开口解释。 怀致远的手一动,仓啷一声,手边已经多出了一把暗金色的书剑。并指一敲剑柄,书剑嗖的一下就直奔红儿面门,也打断了她的话语。 红儿未曾来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出手狠辣。赶紧移动身形险之又险的避让了过去,可是没等她回过神来,又是一把书剑飞了过去。 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怀致远已经攻过去了五把剑,虽然都被红儿躲了过去,可也逼的她左支右绌。快速的攻击根本就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也腾不出手反击或者应对,只能选择避让。 正在他们战斗的时候,突然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一个着紫衣、一个着黄衣。她们两个人是七仙女中的两位,分别称为紫儿和黄儿,排在老五和老六。 七妹绿儿不见了踪影,她们在天宫里寻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人。最后还是南天门守想起绿儿曾经问过需要什么手续才能被放行下界,不过后来也没有见到绿儿再过去,也就没有注意。 六姐妹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绿儿偷偷留下界了。 下界茫茫人海如何寻找,再加上绿儿天真不谙世事,虽然修为高强,可是心思太过单纯,说不定会遭人暗算。要知道界下修为高强者比比皆是,更何况还有一些大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王母娘娘交代。 可是如实禀告,她们又没有这个胆子。现在整个天宫都将精力放到了西游大事中,她们要是惹出什么幺蛾子,即便备受恩宠,也是难逃罪责。 没想到一知道绿儿可能偷下了界,她们的大姐红儿就跑来这里责问怀致远。因为绿儿给他送了几天的饭菜,肯定是在他这里受到了什么蛊惑,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偷下界。 其他几人着紫儿和黄儿跟着自己的大姐,怕她万一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她们再找一下其他地方,万一要是能找到,也就不用担心了。 谁成想她们两个一进门就看到了自己大姐和怀致远的战斗,而且还是怀致远压着自己的大姐打,她不但没有找到翻盘的机会,还落入了险象环生的境地。 紫儿和黄儿对视一眼,两个人直接抽剑上去助力自己的大姐。脚下一点,两把剑直取怀致远的后心,攻其必救。 红儿也看到自己两个妹妹的到来,可是她没有机会招呼,因为又是一把剑攻了过来,这次取的是她的侧身。 紫儿和黄儿两个剑寒意森然,已经到了怀致远的后背处,只消一个用力就可以伤了对方。没想到对方一子竟然消失了,她们失去了敌人。 红儿躲闪之际,也看到了两个妹妹的失手,不禁心头疑惑,这个家伙不是被自己锁住修为了吗,怎么可能变的这么厉害。就是他有办法突破天网丹药的锁闭,也只是地仙境修为,怎么可能速度那么快,一晃就不见了。 “大姐,小心!” 紫儿的剑落空之后,就看到了消失的怀致远突然出现在红儿的身侧,她刚刚躲过了那一飞剑,可是因为去势的缘故也在往对方手中的剑尖上撞,要是撞实了,肯定会见血的。 红儿这个时候也是心头警兆大起,加上自己妹妹的提醒,强行止住了自己的身势。强行的停滞让她的元气逆转,狠狠地冲击了五脏六腑,一个闷哼,嘴角已经是有血吐出。跟着还是嗤的一声,怀致远手中的剑轻刺到了腰侧,虽然没有真正的完全刺进去,还是伤着了她。 “贼子,敢尔!” 紫儿和黄儿心头大怒,两个人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在腰间一抹一丢,两条丝绦呼啸而出,只是一条是紫色,一条是黄色。 丝绦迎风见涨,很快就到了几丈大小,一左一右朝着怀致远裹去。她们就不相信他还能凭借刚才的本事再躲过去了。 怀致远手上划动,一层不可言明的元气就出现了他的面前。 元气厚重,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沉重感,仿佛可以承担世间万物。紫色和黄色丈宽的丝绦虽然在左右挟裹,可是并没有对这层元气造成任何的影响,仿佛它们并不在同一个空间互不相交,也无法相互影响。 那层元气忽然间折叠起来,就像是一张纸被人从两边同时往中间推挤,uu看书ww.uukans 变成了波浪的样子,几丈的长远距离瞬间变成了几寸的间距。他的脚下一动,落在了其中的一点上,然后另一个脚一抬,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紫儿和黄儿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消失,已经指挥着丝绦过卷了起来。她们不认为怀致远能够躲过她们的攻击,四面八方都是丝绦,当然了她们还留了一个方位就是上方。当然如果他从上方逃出来的话,等着他的将是两把剑。 丝绦旋裹,呼呼有声。 红儿看到这幅情况,心中松了口气,怀致远果然有其独特之处,父皇重视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今天大意了,也有点鲁莽。不过好在自己的两位妹妹过来了,要不然自己真的要受伤了。 正在做自我总结的时候,她忽然睁大了眼睛。 两把剑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她两个妹妹的肩头。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3章 再试身手)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69章 9天降落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不要动。” 怀致远的身影忽然出现了紫儿和黄儿的身后。 红儿完全没有料到结果会是这个样子,她们三姐妹出手竟然输在了一个地仙境修士的手中,虽然她被攻了措手不及,可她是什么修为,对方是什么修为。再说了,战斗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要不然也不会有成王败寇的说法。 紫儿和黄儿一动也不敢动,她们可以感觉到脖颈上的凉意,他是怎么突然出现自己身后的,不是个小修士吗,天网丹呢,怎么失效了。 怀致远很满意自己的战斗,刚才他用的就是土形遁法。其实刚开始紫儿、黄儿两姐妹攻击到他背后的时候,他用的就是土形遁法,不过最后这次用的确实有点出神入化,让人意料不到。 红儿这时候也真正的感受到了怀致远的厉害,“你到底想干什么?” 怀致远皱眉看着她,“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你一声不吭的跑来,不但夺了我的剑,还一直在质问于我。” “你先放了她们两个,这件事跟她们没有关系。” “她们是你的妹妹,刚才也出手了,你竟然说和她们没有关系,”怀致远虽然嘴上说的不留情,却已经将剑收起了起来,两把剑瞬间消失在了她们的肩头。 紫儿和黄儿回头看了他一眼,急忙走过去扶住自己的姐姐,红儿拍了拍她们,表示自己没事。她的腰上虽然被怀致远刺了一剑,不过只是轻轻一点,没有真的伤了她,要不然的话,这样早已经倒在了地上。 怀致远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可以见到太阴星君的机会。 红儿以为他在为自己佩剑断了的事情在生气,“那个,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赔你把剑,肯定是神兵级别的。” 怀致远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你不懂,如果是一把剑这么简单就好了。” 红儿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做了错事,不知道该说什么。紫儿却是已经开口了,“不就一把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没有问你把紫儿弄到哪里了,你倒是先声夺人起来。” 怀致远现在没有心情搭理她们,不过听到是紫儿出了问题,不由的想到她缠着自己打听下界的各式事务的样子,“她怎么了?” 黄儿道:“她如今不见了,我们差不多已经将天宫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她,估计她自己偷偷下界了。” 红儿接口道:“要不是你给讲的那些故事,她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也不会发生偷偷下界的事情。” 怀致远看着姐妹三人一致埋怨自己的表情,“那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一直这么保护她,不让她接触任何下界的人和事,怕她被沾染和蛊惑了。却是因为看的愈严,她愈加好奇,终有一天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到了那时候你们怎么办?” 姐妹三人被他说的一滞。 怀致远继续说道:“雏鸟大了,就应该让她去适当的承受风雨,而不是关在笼子里。那样的话,最终只会得到一只观赏的金丝雀,而不是击空飞翔的雄鹰。当然了,如何选择在你们自己手里,外人插不上手。” “不管你怎么说,紫儿终究是不见了,要是她在下界发生个什么,希望你还能良心有安侃侃而谈。”红儿硬着头皮说了句话,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妹妹离开了,她们还想着赶紧把剩余的地方找找,也许紫儿真的藏在哪里。 怀致远看着她们消失在了门外。看着那个大门,他准备用自己的五行遁法试试,看看能够可以走出这扇门。 手指勾动,脚下几丈方圆土地的土形元气投影就出现在了眼前,他沿着土形元气查看了一圈,发现它们只是院子里的投影,到了墙壁和大门的位置就断裂了。看来这整个院落都是一件法器。 忽然,他发现脚下一空,然后整个人开始往下掉。 “找回紫儿,要不然我不管是不是女娲娘娘打过招呼,都会要你性命。” 在掉下去的瞬间,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愠怒的声音,那是一个母亲发怒的声音。要不是自己不能离开天宫,她也不会让怀致远下去了。至于没有让其他六女下界,也是因为她们突然接到了其他任务。 怀致远努力张开眼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极速的变动。短短瞬间,他就看不到了天宫的样子,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必须减速,要不然的话,落到地上说不定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脑中快速的过着自己所有掌握的法术和功法,五行遁法,可现在是天空中,不依不靠,他无法使用自己比较熟悉的土形遁法,就算是其他的四行,也无法找到可以依靠的媒介。 不死心的试了一下金行,没想到才展开的金行元气,眨眼之间就消失了。不是金行元气消散了,而是他下坠的速度过快,那些投影的金行已经不在距离之内。 那该怎么办呢? 他逼迫自己快速的想象,忽然他想到了一种小时候的玩具,那就是风筝。风筝因为宽大的布翼可以兜住风,从而被风吹起。要是自己也有个可以遮蔽的羽翼的话,那么应该也会兜住风,从而一上一下的两相抵消,肯定可以有点作用。 不过羽翼好像没有办法实现,伞的话倒是有可能。 想到就做,也幸亏他领悟了一气贯之书字成符,要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激活书字。 刷的一声,一把元气之伞出现在了他的眼前,u看书w.uukanhu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开心,他又降了下了几丈,眼睁睁的看着元气之伞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无语问苍天啊! 怀致远只能继续,砰的一声,又是一把伞,他也牢牢的抓住了,可惜因为降落的速度过快,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元气之伞就被冲击的化为了荧光。 继续、继续! 怀致远不厌其烦开始激活一把又一把的元气之伞,终于他的速度渐渐的慢了很多,虽然还是很快,可是如果反应快的话,说不定冲击到地面的时候,还有可能会安然无恙。 可惜的是,他想的很好,结果却没有按照他想的那么发展。 呼呼的风声中,他的元气之伞又一次失去了效果,自己也通的一声砸了下来。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4章 九天降落)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70章 行侠仗义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比丘国、城郊、破庙。 紫儿抱着两个孩子,藏在神像下的一个窟窿里,紧张地瞅着外边的动静。庙里一队士兵正在搜寻她的踪迹。 半晌之后,那队士兵才消失在视野之中,她也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中的两个孩子,两个小家伙也是眼光闪耀的看着她。 紫儿安慰她们,“没事了,他们都走了。” 三个人这才出了窟窿,没想到还没有站稳,紫儿第一眼就看到了门外戏谑的望着她们的一个道士。紫儿的心不由地一沉,赶紧将两个孩子揽在自己身后。 她偷偷下界后,没想到错了方位,竟然直接到了这比丘国。不过也让她遇到了一桩坏事,几个官兵正在捉拿两个孩童,看到孩子和父母哭天抢地的痛苦,她出手赶走了那几个官兵,并没有下杀手。 不过也是因为她的一时心软,才落得现在的地步。 当晚孩子父母给她讲了为何会有官兵捉拿孩童的原因,三年前有一道人将一女子进贡与当今国王,一切就拉开了序幕。国王爱其色美,宠幸在宫,号为美后。后来终于给弄的精神瘦倦,身体尪羸,饮食少进,命在须臾。 太医院检尽良方,不能疗治。已经诰封为国丈的道人,献上一个海外秘方,说是可以延年益寿,他也去了十洲、三岛,采了药回来,可谓是万事俱备。 但是独独缺了药引子,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将这些心肝煎汤服药,有千年不老之功。如今城里更是家家鹅笼,可惜即便如此,还是不够数量。国王开始命人在国中尽补小童,作为药引。 听到如此恶事,一心想要行侠仗义的紫儿那里还能受的住,当即表示一定要管到底。她的修为也给了她底气,势要与这些恶势力斗争到底。 可惜天不遂人愿,仅仅是一夜过去,紫儿他们就被国丈带人给围困了起来,一番争斗过后,她才发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带着两个小童开始了一路逃亡,今天还是被堵住了。 国丈看着紫儿目光闪烁,对方不认识他,他可是认识对方的,九重天七仙女中的老七。曾经他还在老寿星身边的时候,见到过紫儿几次。紫儿哪里能想到面前的妖怪会是老寿星身边的梅花鹿,即便是对方承认,她也不会相信的。 国丈忽然一笑,“这位道友,我们已经试过手了,你不是我对手。你看这样如何,我知道你修行不易,你放过她们两个,”说着点手指向了两个孩子,“我就放你离去,咱们大家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可愿意?” “呸!”紫儿当即啐了一口,“谁跟你是道友,你个不要脸的妖怪。竟然怂恿人吃小孩,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国丈还想再劝一句,毕竟对方身份非凡,不是他一句不知道误杀就能说得的过去的,“你看这样如何,两个小童咱们一人一个……”要不是确实孩童难寻,他也不至于在这里磨牙了,有那些功夫,还不换地方再抓呢。 比丘国中如今人心惶惶,有孩童的不是藏了起来,就是逃跑出国。每找到一个都是难比登天,想想已经一千多数,就差几十个了,他怎么可能放任孩子在他眼前跑掉。今天能放走一个,已经是看着了紫儿的面子上。 可是紫儿并不知道这些,她也不可能让对方带走任何一个孩子。感受到两个孩子因为听到国丈的言语,更是紧紧的抓住她,生怕自己被抛弃了,忙安慰道:“放心吧,姐姐不会丢下你们中任何一个的。” 国丈见到她冥顽不灵,当即决定出手,“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气了。”脚下一动,手中的拐杖已经被他如长枪一般的中刺而出,呼的一声,连人带杖直接越过了门槛,直指紫儿。 “你们后退。” 紫儿手上力道柔和一送,两个孩子就飘向了她的身后,跟着仓啷一下她手中多了一把短剑。剑势一挑,擦的一声,拐杖就错势而过,并没有攻击到她。 国丈早已经料到,虽然她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拿下。脚下一顿,身子一扭,以腰部带着上半身,一个急转带动了拐杖猛地往紫儿的方向一推,她不受力的被硬是推出了几步的距离。 紫儿脚下用力,还是被硬是搓着地面滑了出去。 国丈拐杖一抡,画着圆圈又是呼啸一击。 紫儿急忙拿剑一架,通的一声被击了出去,整个人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墙壁上的泥坯更是被撞成了粉末碎土,开始簌簌的往下掉,紫儿更是灰头土脸。 国丈没有继续攻击,“如何,我刚才说的话还算数,你愿不愿一个人独自离开。” 紫儿猛地抬头,冷冷地盯着对方,“放你的狗屁,今天本姑娘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手在腰上一抹,一条紫色丝绦已经在手。她们七姐妹的法器都是丝绦,只是每个人的颜色不同,不要小看了这条丝绦,水火不浸、雷风不毁,是王母娘娘煞费苦心为她们姐妹准备的。 国丈见到紫色丝绦呼啦啦一声攻了过来,uu看书wwuukanshu 也是严肃以对。拐杖砰地往地上一杵,口念咒手掐诀,拐杖忽然一晃竟然从中走到了一头梅花鹿,体型健硕,鹿角似刀。 紫色丝绦却这个时候忽然卷动起了,就像一个一条大鳄已经袭咬到了猎物开始转动身体。丝绦卷动从条状变成了棍状,紫儿拿着布棍直直戳去。 国丈面色一变,对方竟然在这短短的距离内临时变招,他的梅花鹿要是现在攻过来,肯定被对方一棍戳穿。以点破面,把自己有限的力量聚集在一个点上,从而实现某种程度上无限的破坏和穿透。 他急忙脚下一踢,杵在地上的拐杖,一下子杖头飞起,他抓住拐杖仓促刺出。那头召唤出来的梅花鹿,也在他的指挥下闪避了开去。 砰地一声,布棍和拐杖相交到了一起。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5章 行侠仗义)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71章 召唤回宫 ()“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国丈因为事起仓促,没有抓好自己的拐杖,被紫儿用短剑一个直刺,嗖的一声从手中飞出,不过看到已经到了身前的紫儿,他却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某种算计得逞了一般。 紫儿心中疑惑,但是进攻的节奏已经不容许她做出过多的思考。脚下加速,短剑刺向那正露出讨厌笑容的面庞。 砰!通! 很突兀的两个声音,有东西突然穿过了房顶,砸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边。 国丈的笑容一僵,赶紧后退开去。他已经瞥见自己刚才召唤出来的灵鹿被砸散了,化作片片荧光消散在了他的眼前。本来他的灵鹿是要在这个时候发起突然攻击,给紫儿来个死亡冲击,虽然不会要了她的命,可是也会伤重不起的。 紫儿心中一阵庆幸,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忘记了那头灵鹿,要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意外,自己还真有可能受伤,到了那时候两个孩子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呃……” 地上的人传出了一阵呻吟声。 停止战斗的两个人同时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那个突兀之客,国丈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虽然有点修为,可是好像出了意外不能使用的样子。心头松了口气,要是突然出去个高手了话,他说不定会转身就走了,谁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 紫儿眼睛一亮,“怀致远!”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被囚禁在天宫中的怀致远,“你不是被……在家吗,怎么跑出来了。” 怀致远缓了口气,他虽然是摔了下来,实际上是到了最后根本来不及召唤元气之伞,硬生生从十几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要不是落地的时候身体突然出现了一滞,速度猛地一停,说不定真的会摔伤。 他坐了起来,苦笑道:“你的娘亲着我来喊你回家。”他刚才听出了紫儿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故此他也没有点破。而且刚才那突然的一滞想来就是王母的杰作,虽然给了他点苦头吃,却没有真正的伤害他。刚才缓的那口气也是因为猛然间的停止,身体一下子没有缓过劲。 国丈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个人,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看出来,这个怀致远是王母娘娘放下来的人,虽然他表现出了修为被锁的样子,他还是不敢大意。万一对方带有什么法宝的话,那自己肯定会吃大亏。狠狠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他直接离开了。 紫儿看到他离去了,才算是松了口气,“终于走了……”两个孩子也赶紧跑过去一人一边的抱住她,怯生生的看着怀致远。 怀致远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国丈。”紫儿说道,“这里是比丘国,刚才那个人是国丈。他现在正在到处抓小孩子,要不是我遇见了她们两个,说不定现在她们已经被关在了皇城的鹅笼里。” 怀致远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自己会到了这里,国丈应该就是老寿星的坐骑白鹿了。以前他听故事的时候,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老寿星的坐骑会下界做出这种事情,用小儿的心肝做药引,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它总不会是从老寿星那里学来的吧。要是如此的话,寿星哪里还是神仙,简直就是一个邪恶魔头了。 “怎么了?”紫儿见到他若有所思,于是问了出来。 “哦,没事。”怀致远没有说出国丈的来头,他不能确定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天宫的手在背后伸着,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天宫的人。再加上紫儿的单纯,要是说了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到天宫去质问,到了那时候,万一事情转到更恶的地步,那岂不是这些孩子的灾难了。 “对了,你真的是母后派来的?” “准确的说,是你被你母后惩罚下来的,”怀致远想到王母行事的果断,心中还是余悸阵阵,哪怕知道掉下来不会死,他也不会再来一次这样的旅程,“紫儿你看这样如何,你回家,我来帮你完成救援的目的。” 紫儿审视的打量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怀致远点头,“在下从无虚言。” 紫儿感觉两个孩子抱着自己的力量更大了,忙安抚她们,“放心吧,姐姐不走的。”然后抬头,“你也看到了,她们现在离不开我,再说了,多我一个人,你也有个帮手,轻松一点。” 怀致远抬头看向屋顶,那里有个破洞,是他砸出来的,透着洞口,他看到了外边的天空。他想要看到天宫,问问王母娘娘到底是什么心思,是真的要历练一下自己的女儿,还是要她立刻回去。 紫儿一笑,“好了,不要看了,你看不到的。” 怀致远想了想,终于做了决定,“好,你可以留下。但是此间事情完毕之后,你一定要回去,要不然的话,我可承受不了你母后的怒火。” 紫儿听到自己可以留下,开心的笑了起来,本来就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更显圆润,很是可爱,让人有揉一把的冲动,“听到了吧,大姐姐不走,在这里陪着你们。”一大两小抱在一起开始叽叽喳喳的笑笑闹闹。 怀致远等到她们消停了下来后,u看书 .uukanshco 才招呼她们离开这里。他准备先帮她们找个地方,好隐蔽一下,他自己也可以放下后顾之忧去城里探查一下。 其实他的后顾之忧不是紫儿出了什么事,他相信紫儿肯定有保命的手段,受点伤没事,多出点经历罢了。关键是这两个孩子,想那国丈都为了孩子直接和紫儿起了冲突,要是他们一个不注意,说不定两个孩子的人生就戛然而止。 一路上,紫儿给他讲着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怀志远也知道了比丘国已经到了何等的水深火热,更是加强了要将她们藏起来的打算。 忽然,他们看到了一行人,四人一马。 四个人中一个拎着根棒子,一个牵着马,一个跳着担走在最后,那第四个人则是坐在白马之上。 竟然是唐僧师徒四人。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6章 召唤回宫)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72章 悍然出手 ()“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怀致远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看到了唐僧师徒四人,比丘国之事也就有了解决之法。 紫儿也看到了他们,“他们就是唐僧师徒吗?” “是的,我们接下来不用逃了,孙悟空师兄弟就是我们的依靠。” 这个时间,唐僧、孙悟空他们四个人也看到了怀致远他们,双方都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曾经的熟人,一阵寒暄唏嘘之后,怀致远给他们几人说了比丘国的情况。他们想要继续西行,肯定要进城换通关文牒,少不得要打一番交道。 唐僧口诵阿弥陀佛,“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国王,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国民。” 孙悟空接口道:“照致远的说法虽然其中有妖怪的引诱,不过也是国王自己的欲心作祟,看来说不定还会有场恶战呢。” 沙和尚放了担子,歇息起来,没有开口。倒是他身边的猪八戒说道:“猴哥,到时候算我一份,我最瞧不得这种拿人命不当命的人,想当年我错投猪身,还不是一样活了下来。” 最后大家商量妥当,一切以孙悟空为首。毕竟无论是从武力还是智力,他都是当之无愧的首领。 一行人进城后,孙悟空就假扮唐僧就入了宫中。果然遭到了算计,国王竟然要他的心脏作为药引,结果孙悟空当场来了个剖腹取心,直接将一干人等均震住了。接着孙悟空显出了自己的本相,和国丈大战了一场,国丈不敌逃遁而走。 孙悟空唤来了土地问明了情况,和猪八戒、沙和尚和怀致远他们也一起追到了妖怪的老巢,几人破了他们的老巢,杀了他的姘头狐狸精,正在妖怪即将伏诛的时刻,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圣慢来,天蓬休赶,老道在此施礼了。” 怀致远不用抬头就知道这头鹿的靠山来了,孙悟空他们都住了手,抬头看去,只见到空中正有一道云气往这边赶来,几人对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白鹿也听到了声音,他已经受伤,不过好在还是自己的主人来了,不禁露出了笑容。怀致远眼中寒光闪过,他对这头白鹿起了杀心,想到比丘国中那些孩童的遭遇,他怎么可能放任这个家伙就这么轻巧的走了。 怀致远摸出了一个书道符箓,那是一枚七剑符。他知道自己出手后,肯定会遭到老寿星的攻击,甚至有可能把命丢在这里,不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今天这头鹿他杀定了! 老寿星在驾云赶来,不过他已经感觉到了下边的战斗止住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是利剑出鞘的声音,探头往下看去。 仓啷! 七剑符被怀致远弹了出去,七把暗金的元气符剑一字排开的杀向白鹿。 原本已经停下来的现场忽然变的杀气森森,这突然的变故谁也没有料到,孙悟空他们没想到怀致远竟然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出手,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依仗吗,要不然的话他怎么敢在对方主人到来的时候,突下杀手。 嗤! 七把剑瞬间从白鹿的腰部穿过,就好像一把大刀把他拦腰斩断,甚至带起了上半身向着后边飞去,只有两只脚连着腰臀还稳稳的站在那里。 兔起鹘落,战斗瞬起瞬灭。 “贼子敢尔!” 已经落到几丈高度的老寿星见到自己的坐骑就这么死在了自己面前,还是死在自己打过招呼之后,简直就是无视自己这个主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是下杀手了。 翻掌下拍,呼的一声,一个掌印从天而降,压迫力十足的向着怀致远拍击而来。 孙悟空在见到剑起之后,就知道这次恐怕无法善罢甘休,可是要让他看着怀致远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那也不可能。这个家伙做了自己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有个性,他很欣赏。这个时候见到一掌袭来,更是准备出手替他接下这个攻击。 不见了! 准备出手的孙悟空忽然眼角的余光中消失了怀致远的身影,他竟然突然从原地消失了,这怎么可能。再见面时,他虽然显露了一点身手,可也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啊。 其实怀致远在出手之际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等老寿星出手,他自己弹出七剑符的时候,已经施展了土遁,刷的出现在了几丈之外。 通!一掌拍到了地上,土石四溅,地上更是直接出现了一个深坑。 怀致远看着心中一阵庆幸,要不是自己果断,说不定现在就躺在坑底了。 老寿星也发现了自己刚才的一击失手了,直接跳下了云头,伸手一招,躺在白鹿尸首旁边的拐杖直接飞到了他的手中。拐杖在手上一绕,被他掐诀丢了出气。 拐杖飞出,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头丈高的灵鹿。不过这头鹿不是实体,而是由拐杖幻化而出。但是要比那头白鹿自己召唤出来的灵鹿要真实的多,特别是鹿角寒光四溢。 灵鹿一出现,四蹄轻盈的就消失在了原地。 怀致远不敢大意,连连施展出自己的土遁术法。他前脚刚离开,后脚灵鹿就出现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鹿角轻摆,还能听到利刃的破空之声。 “狡猾的家伙!” 老寿星没有料到一个地仙境的人会这么棘手,uu看书 .uukans 两次出手都没有解决掉,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孙悟空这个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他想要拉着老寿星说说情。 老寿星没有等他开口,直接道:“孙大圣,本来我可以给你面子放他一马,可他竟然在老夫出口求情之后,还悍然出手杀死老夫的脚力坐骑,这分明是看不起我这把老骨头了。” 孙悟空听他这么一说,强笑道:“寿星佬你也看到了,他还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难免冲动一些。再说了你老的脚力在比丘国内竟然要食用孩童的心肝,他一个年轻人哪里看的下去,冲动一些,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个屁!” 老寿星这个时候直接口出成脏,搞的孙悟空师兄弟一愣。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7章 悍然出手)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73章 伺机出手 ()“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哄! 剧烈的撞击声将几个人的视线都拉了回去。 他们看到本来就残破的庭院现在更是墙倒屋塌,破败不堪。这个时候灵鹿又将仅存的一堵墙给撞倒了,而怀致远还是安然无恙的站在一边,完全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孙悟空师兄弟没想到仅仅是几年时间不见,怀致远就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心中无限的感慨。可是老寿星没有这样的心情,怀致远越蹦的欢,他越痛苦。他拿眼瞥了孙悟空他们一眼,三个人还正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年轻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了。 老寿星突然一掌拍出,狂风卷动,肆虐无常。他这次的出手可谓是既狠又重,完全是一副要命的架势。 怀致远才躲过了灵鹿的一次攻击,脚下还没有站稳,就感到了一股掌风袭来。他虽然开始的时候还能一心二用同时防备着灵鹿和老寿星,可是没有几次之后,就无法分心了。灵鹿不但速度极快,而且攻击力十足,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是重伤。 现在眼见掌风袭来,只能仓促的选择下一个落脚点,错过了他一开始的心中规划。他这边脚步才起,那边的掌风已经轰隆一声摧枯拉朽的拍到了刚才的断墙处,尘烟四起中断墙已经被拍成了碎砖断瓦。 灵鹿蹄声轻响,一下子撞上了刚刚落脚的怀致远。 地仙境的他对上老寿星和他的灵鹿还是差的太远,对方一个袭扰他就中招了。好在他落下的一脚没有落实,才触到了地面就又起步踏上了下一个投影节点,只是受了一些擦伤,甚至连伤口的血滴还没有落地,他已经消失在了灵鹿的角下。 “咦?” 老寿星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还能逃跑,果然有一手。 孙悟空他们也是没想到一个恍神,老寿星已经出手了,再想出手的时候,怀致远已经躲了过去,均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怀致远忽然闪现,然后消失,又出现在了远处。 老寿星瞅好时机,又是一掌,配合着灵鹿,准备一举将怀致远逼到死角。孙悟空暗中吸起一颗石子,朝着灵鹿弹了出去,嗖了一声破空尖锐。 灵鹿刀锋的鹿角寒光一闪,切向闪现而出的怀致远。他也正要选择下一个落脚点的时候,老寿星的那一掌已经袭到,他身子一歪错过了选择落脚的机会。眼看就要伤在鹿角之下,铛的一声,鹿角一歪,从他的身边搽过没有撞上他。 猪八戒知道是自己的猴哥出手,不过眼见这老寿星就要转头发难,他先出声道:“哎呀,师哥,你看那个灵鹿没有踩实竟然滑了一脚。” 孙悟空一笑,“还是师弟的眼光锐利。” 老寿星哼了一下,手掌轻抬,又是一掌呼啸而出。 怀致远一下落入到了险地,虽然鹿角的攻击落空,可是灵鹿竟然一个回头,刀锋般的鹿角又回勾了过来,它表现的根本不是一头元气灵鹿,更像是一个成了精的妖怪。 眼见他要落在两厢夹击之下,却突发变故。 正在回头的灵鹿,忽然一下子倒着飞了出去,就像是被人猛地一扽,给拉扯出去了。怀致远顺势脚步踏出,也躲过了老寿星的一掌。 “什么人!” 老寿星知道孙悟空他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帮助怀志远,毕竟只是一个地仙境而已,再说了,也是怀致远出手在前,只要他不是要了他的命,孙悟空就不会明着出手。他们师兄弟只会在怀致远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悍然出手的。 可是现在这个出手的人,明显不一样,是存心和他作对。老寿星怎么可能平复得了心情,无论如何他都要给怀致远一个教训,即便不是要他性命,也会留条胳膊或者腿,才能让他放下心头的恨意。 回应他的是灵鹿被人再次一拉,直接踩在了脚下,是一个一身紫衣的圆脸女孩,“我以为是谁这么大胆在比丘国行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原来是你这老头!” 紫儿。 所有人都认出了她的身份。 孙悟空和猪八戒、沙和尚对视一笑,这下怀致远看来不会有事了。不让他们惩戒他的座鹿,现在来了一个身份上他也得罪不起的人,他们一言不发的准备看笑话。 老寿星也是一惊,怎么会是七仙女,这可如何弄啊,“原来是紫儿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紫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的坐骑在比丘国为祸人间,你还是想想怎么交代吧。怀致远杀了你的鹿,也算是给它赎罪的机会。” 老寿星没想到她会直接挑明了事实,有些事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何你非得挑明,这以后还怎么能好好相处啊。 紫儿却没有管他怎么想,还在逼问他,“说啊,你可是九重天的寿星,竟然做出剥夺他人性命的事情,你怎么对得起你自己的职务啊!” 老寿星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这是直接的照他脸上扇耳光。 紫儿还想继续说的时候,忽然天空传来一阵吸力,uu看书 .kshu.om她不受控制的向着天上飞去。她抬头看去,天空晴朗,什么也看不到,可她知道是自己的母后,“母后,我……”还想继续说话的她突然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有这么个转折,天宫的王母竟然出手召回了紫儿。不由地将目光落到了怀致远的身上,接着来对于他,王母又会怎么做呢。 老寿星眼神闪动,脚下一动,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就是砰的一声,怀致远直接被击飞,撞到了半截大树上,更是将这半截树连根撞翻。 空中的紫儿开始疯狂的喊着什么,可只能徒劳的一丈一丈的升高,无能为力的看着怀致远不知道死活的躺在那里。 孙悟空也没想到老寿星会在这个时间悍然出手,想要出手的时候,老寿星已经又出现在了怀致远的身边,砰的又是一脚,怀致远直接又飞了丈远,更是鲜血连连在空中点点洒落。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8章 伺机出手)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74章 幻梦泡影 ()“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怀致远躺在地上眼耳口鼻已经是鲜血止不住的外流,更是进气少,出气多,眼见就活不成了。 孙悟空皱眉,老寿星下手真是狠辣,明显可以看出怀致远的胸骨尽断,除非有老君的丹药或者观音的玉净瓶,否者真的有可能一命呜呼。 紫儿更是珠泪涟涟,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叹息,她感到自己的束缚已经结束,于是一头扎了下来。 “老寿头!” 她嘶声质问,手中的紫色绸缎已经出手,迎风一卷,已经变成了一把布棍,直接从天而降劈打了过来。 老寿星出手之后就准备离开,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这群人真的有可能恼羞成怒。要是他现在离开,消失一段时间,等他们接受了怀致远的死亡或重伤后,到了那时候,大不了他赔个礼,这群人就算不接受,也不可能再出手对付他了。 只是他没想到王母会直接放了紫儿,没了束缚的紫儿更是如出匣之虎,一副要和他拼命的势头。紫儿心中也是有着自责,要不是她私自下界降临到了这里,也不会牵连到怀致远。当然对于解救孩子,她并不后悔。 紫儿恨的是老寿星,一个寿星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布棍撕裂空气,锐啸着刺耳的声音从天而降。 老寿星已经召回手中的拐杖,一个举火燎原,迎上了布棍。他不是不想躲起来,紫儿已经锁定了他,短短的时间根本没有给他逃遁的机会,反而会仓促应战。他选择了直接应战,还可以多一点时间应对,让他稍加从容。 通! 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爆射四方,更是劲风四射,以肉眼可见的剧烈波动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孙悟空见状急忙想要抱起怀致远,没想到手才碰到他,怀致远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他只能赶忙掐诀捏了一个护罩将两个人罩住,接着就听到一阵砰砰的碎石敲打声,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算停了下来。 战场中,老寿星已经被刚才的一棍敲打的双脚钻到土里,直没入到膝盖位置。他本人更是气血涌动,有些迟滞之感,竟然受了伤。 他看着面前的紫儿,“公主,老夫敬你身份,已经让你一招了,要是再纠缠下去,不要怪老夫不客气!” 紫儿盯着他,她知道自己其实不是老寿星的对手。不要看对方是老朽年纪,可是身手一点都不差,就连孙悟空也不能稳说自己可以胜过他,更遑论是她了。正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做的时候,听到了孙悟空的声音。 “公主,你来看着致远,我好去南海请观音菩萨。要不然的话,他真的有可能坚持不下去的。” 紫儿听到这里,剜了老寿星一眼才跑了过去,“大圣,他怎么样了?” 猪八戒叹了口气,“怀小哥筋骨俱断,血流不止,要是不赶紧施救的话,即便能保住性命,怕也会是个废人了。” 紫儿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求助的看着孙悟空,“还得麻烦大圣去一趟南海了。” 孙悟空已经起身,“好说、好说,老孙这就去。”说着腾空而去,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迹。 老寿星发现没有人顾得上自己,朝着几人看了一眼,直接离开了。他不信观音菩萨会伸出援手教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修士,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是废人一个,也算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抬头准备看好方向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刚才已经离开的孙悟空竟然又回来了,跟在他后边的不是观音菩萨还是谁。 皱眉瞅着两人,他想不通为何观音菩萨会来的这么快,怎么回事啊? 老寿星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观音已经一眼望了过来,然后就收回了目光。可是他从那道目光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心头一凛,难道这个怀致远真的有什么来路不成。 孙悟空和观音落云下来,紫儿惊讶的看着他们,怎么会这么快,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菩萨,还请你施以援手,紫儿定然铭记于心。” 观音菩萨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地上的怀致远,“原来是公主,还请公主放心,定然会没事的。”她抽出自己净瓶中的柳枝,端部正好有一点水珠,素手一抖,水珠降临,滴到了怀致远的胸口,然后就消失在了他的身上。 紫儿和孙悟空他们都紧张的注视着怀致远,希望可以看到他睁开眼睛。 空中的老寿星也是紧盯着下边的一举一动,他没想到观音菩萨真的出手了。不过片刻之后,他就笑了,笑的很开心。 地上的怀致远在滴了净瓶中的玉液后,竟然在一点一点的变成透明,好像要消失的样子。观音菩萨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这和她预想的根本不一样,她急忙抽动柳枝又是一点水珠滴下。可是这次竟然直接透过了他的身体,水珠直接渗入地下,饭后肉眼可见的长出了一株小草。 “怎么会这样?” 紫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观音的玉净瓶不是可以救援吗?当年在五庄观被推倒的人参果树不就是她救活的吗,那可是天地神物奇珍,连奇珍都可以救活,怎么会救不活一个人呢? 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uu看书 ww.uuknshu当年的五庄观神迹,他们可是亲眼所见,怎么现在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观音发现小草已经长了起来,甚至穿过了怀致远的透明身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于一般。她忍不住的伸手去触碰怀致远,可是手竟然穿过了他的身形,真的不存在! “怎么会这样?” 观音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时间消逝,怀致远终于消失在了他们几人面前,仿佛他的出现就是幻影泡影,似梦似幻。紫儿直接离开了,她要回去问问自己的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自己的母后知道怎么回事吧。孙悟空他们也离开了,他们还需要继续西行。 观音一直站在原地,最后也离去了,跟着她离开的还有那株小草。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9章 幻梦泡影)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章 司老夫人 ()“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怀致远睁开了眼睛,月行当空。 手下一摁,坐了起来,没想到才起身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扑通一声又躺了下来,然后眼前一黑又晕了过来。 再睁开眼后,他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他在一辆马车上。动了动手脚,发现竟然动不了。他急忙内视自己的状况。谁料到才刚进入到了识海,看到的是汪洋一片,识海中早已经没有了天网,不过原本的雾气之海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汪洋大泽。 水面泛着金色的光泽,早已经脱离了原有的海域,在他的识海中肆意横流,仿佛遭遇了洪灾。 他的修为竟然晋升了,可是为何会手脚无力,难以控制呢。 从识海中收回神识,继续查看其它地方,最终找到了原因。他的身体因为跟不上修为的缘故,被磅礴的元气冲击垮掉,辛亏一层液沫在保护着他,同时也在修为他的躯体,才没有落得肉体膨胀而死。 就算是到了地仙境飞金期,他的身体也不会出现如此状况的。总不能是因为老寿星的出手,让他受伤的缘故,可是这也说不通。 这时候他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睁眼看去,一个老妇人正挑开门帘看了过来,“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如何啊?” 怀致远想要抬起脖子,发现自己完全用不了力气,看来要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了,“好多了,不过还是不能动。” “你这家伙竟然这么胆大,”老妇人接着说道,“一个人就敢过这幽州漠海,要不是老身正巧路过,你说不定就真的葬身在这漠海之中了。” “幽州漠海?”怀致远不敢相信的问道,他竟然听到了一个熟识的地名。 “是啊,”老妇人说道,“你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么胆大,是真不怕死,还是想不开啊?” 怀致远没有理会她话里的内容,急忙问道,“敢问现在是何时时间?” “戌时一刻。”已经到了晚上,不适合赶路,所有车队才停了下来。 怀致远没想到对方误会了他的问题,他继续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九州历2679年,怎么了,你不会连现在是哪一年都忘了吧?” 听到这个纪年法,他就知道自己回来了,虽然已经过了五年左右,可是毕竟他毕竟回来了。只要回来他就有机会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老妇人又嘱咐了两句,才开口道:“待会儿做成晚饭后,让人喂你吃点。现在车队中没有大夫,等进了城,再帮你延请大夫好好看看,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好起来的。” 怀致远无法起身,只能口头先道了谢。 一晚过后,车队又开始了行程,这个时候没有再见到老妇人,只有一个丫鬟过来照顾他。不过她也从丫鬟的口中得知,老妇人夫家姓司,至于自己的名字早已经被人遗忘,人称司老夫人。 司家在当地可算是豪门大户,司奶奶育有两子一女,不过两子也都已经亡去,只剩下了一女,如今唯一的女儿和丈夫也在外边被妖怪袭击,夫妻两人当场惨死。老夫人亲人就余一个外孙女史依云。老妇人怕自己的外孙女在史家受人欺负,准备去接回自己的外孙女,她也可以有个人为伴。 怀致远听了丫鬟的话紧皱眉头,司天监怎么会无所作为放任妖怪袭击人类的,“那司天监呢,他们没有管吗?” “他们?”丫鬟哼了一声,“我听老夫人说如今大焱内乱,司天监早已经是分崩离析,哪里顾得上我们这些普通人啊,要不是司家聘了人手,咱们车队昨晚说不定就遭到了攻击。” 怀致远还想再问的更加细致一点,丫鬟就摇头表示不知了。他也没有再问,没想到现在的九州竟然会是这种处境,也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了。 到了下午时分,他们就进了城。司老夫人让管事送怀致远去医馆查看伤势。大夫当然看不出问题,因为那层液膜的缘故,司家聘请的人仙境保镖都看不出来怀致远的状况,大夫怎么可能看的出来。 司老夫人接了外孙女一行人,众人在城中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开始赶路。 本来怀致远的状况,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因为自己的二子早逝,一女又亡,她感觉自己救起的年轻人是上天赐给她的,虽然查不出为何不能动弹,可她还是准备带着怀致远,甚至动了收为干孙子的心思。 夜空下,篝火跳动着温暖的火焰。 史依云看着自己的外婆,虽然她年岁不大,才七岁,不过她聪慧异常,只是因为幽州府没有好的修行门派,要不然以她的资质肯定早已经被人收入门下了,“外婆,你真的准备收那个受伤的大哥哥为干孙子吗?他可是个来路不明之人,难保不是那些恶徒设下的陷阱。” 司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外孙女早熟,笑道:“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外婆就萌生了这个想法,也说不上原因,却是无法遏制这个想法。” 史依云问道:“那他……” 司老夫人知道她想问什么,“不会的,这个孩子的眼神清澈,不是那种人。而且这还是你外婆一厢情愿的想法,不知道人家愿不愿呢。u看书.ukansucm ” “他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司家虽然现在只有外婆一个人撑着,可也是巨富之家。他凭空得到了一个巨额财富的继承,少奋斗多少年了,有什么不愿意的。” 司老夫人被自己外孙女的话逗的一笑,一个小丫头人不大却一本正经说着这种成年人的话,很逗的样子,“你呀,就会胡思乱想。” 史依云小鼻子一皱,“才没有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发现聘请的人仙境高手突然站了起来,严肃的盯着黑暗深处的某个地方,似乎哪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管事也发现不对劲,急忙招呼家丁聚集起来,好护住司老夫人和史依云。 人仙境高手汪建忽然开口道:“出来吧!”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30章 司老夫人)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章 老姜弥辣 ()“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月弯如勾,轻纱薄罩。 司老夫人一行人的行程是贴着漠海的边缘在走,晚上扎营的时候也是依靠着漠海。 汪建注视的地方就是漠海方向,那里突然出现了一股阴沉的气息,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里有一只妖怪,只是不知道出现的妖怪是偶然路过,还是有目的的偷袭。 “出来吧!” 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汪建已经到了人仙境采药期,可以温养宝剑作为飞剑。但是因为自己的剑器有点差,他想要赚些财物专门定制一把好剑,这也是他会接这次护送任务的愿意。 对方踩着沙粒一步一步的走入了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看到了一个身高一丈左右的壮汉,待他走近了,更是可以看到他的身后还有着一条强劲的尾巴在扫动着沙粒,他们甚至可以听到那轻轻的沙沙声。 汪建眼光锐利,看的更清楚一些,对方虽然气势汹汹,不过也只是一个和自己境界相当的妖怪罢了。抿了一下嘴唇,他在盘算着这场战斗该怎么进行。 妖怪看了一眼汪建,又扫视了一下整个车队,他看到了一个老夫人,和自己得到的画像上一模一样,只是现在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孩子,无妨一起擒下就是了,“我要那个老婆子和她身边的丫头。” 汪建有些不高兴,我还在这里站着呢,你就这么大咧咧的说要留人,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再怎么说他也拿了钱财,理所应当为人消灾,更何况这次的对手他有把握,“恐怕你需要先问问我手里的这把剑。” 妖怪不屑的一笑,“既然你要强出头,那就先杀了再说。”说完话后,没有再废话的直接动手,整个身子往前一扑,就是几丈的距离。接着四爪往地上一扒拉又是几丈,他和汪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缩短了。 汪建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出剑一撩,当啷声中他的剑就和对方的手爪碰撞了一次。 妖怪脚下一拧,身后的尾巴抽了过来,因为速度过快的缘故,甚至可以听到抽打在空中的声音,响亮劲辣,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威力。 汪建不敢大意,刚才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他就吃了劲道上的亏,退了几步。这次更是严阵以待,看到尾巴袭来,听到那击空的声响,他知道自己的剑如果和对方的尾巴碰上的话,根本就经不起这一击。 脚下一蹬凌空躲避,然后出剑。 嚓!一道火花激起,汪建借剑和对方攻击过来的手爪相交时候的劲道飘然后退。他的力量固然不如对方,可是身法更胜一筹。 司老夫人和自己的外岁女史依云等人看着两个人电光火石间就是过了两招。不过由于他们都是普通人,看的不清楚,就听到几个响声。 史依云靠近自己的外婆,轻声道:“外婆,你说那个修士会不会丢掉我们?” 司老夫人看着现在处于对峙状态的两个人,“我也说不成,不过看来不想老身回去的人大有人在。”想想司家没有了顶梁柱,却有着巨额的财富,谁不能不动心啊。就不说那些生意上的对手,就是司家的那些旁支惦记继承人的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 史依云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司老夫人瞅着又起战斗的两人,心平气和的回答,“无妨,你外婆能把司家撑起来,还怕几个小蟊贼吗?” “可是这不是小蟊贼,是妖怪啊。” “一样的,继续看吧。” 妖怪今天是志在必得,怎么会因为两招的失手就放弃了呢。猛地扑出,手爪和汪建的佩剑叮叮当当的打在了一起。 围观的众人只能看到偶尔激起的火光,忽然他们听到咔的一声,然后汪建飞了出去摔到了地上。他的胳膊上出现了一个血洞,甚至可以看到炸断的骨头茬子。 汪建心有余悸的看着对方,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激战正酣的时候,这个妖怪会突然吐出了舌头攻击他,被对方逮了个正着,甚至连佩剑都被折断了。 妖怪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怎么样,修士,我没有说错吧。我只要她们两个人,你真的要为了两个普通人而丢掉性命吗?” 汪建想到自己一个散修一步步的走到如今甚是不易,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生存的机会。要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话,他也不会接这种普通武师才会接着的任务了。先止住胳膊的血迹,他走到了司老夫人的身边,“抱歉,在下有负所托,银两我还给你。”掏出贴身放着的银票递给了对方。 司老夫人没有接过银票,“这些就当是阁下的伤药费吧,事不可为我也不怪你。” 汪建行了一礼,他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过还有觉得自己现在走有点不对,“老夫人,如果有来日,在下定然还今日的违约之举。” 他离开了。 史依云还想说什么,被自己的外婆拦了下来。 妖怪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十分欣赏众人恐惧却无可奈何的目光,“老婆子,你是跟我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啊?” 司老夫人拍了拍身上的土尘,uu看书 uukashu“老身……”话音未落,一道光亮从她抬起的袖子里激射而出,刷的一声,就从妖怪的咽喉处穿了过去。 “你……” 妖怪握住自己的咽喉,那里有一个洞,正在汩汩的冒着鲜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老太婆的身上失了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怎么可能? 不过他得不到答案了,只能扑通一声的栽倒在地上,血迹眨眼间就把地上的沙土浸染成了红色。 史依云看的目瞪口呆,她的外婆怎么还有这种法器,还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法器。司老夫人笑了笑,“傻丫头,看什么呢,咱们换个地方,让老管家把这里收拾一下,省得血腥味引来野兽。” 众家丁在管事的指挥下开始收拾,司老夫人拉着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外孙女换了地方。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31章 老姜弥辣)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章 质问表态 ()“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在史依云的不停追问下,司老夫人只是告诉她因为前些年帮助了一个修士,人家赠送给她的,一共两枚,这是其中的一枚。 “那位修士还是一位女性,要不是你当年还太小,我真的会求人家收下你。”司老夫人继续说道,“可惜已经错过了。” 史依云听的向往不已,又缠着外婆让她讲讲那位女修士的故事,不知不觉间已经聊到了深夜时刻,她才不舍的去睡觉。 第二天天一亮,一行人就启程了,好在一路顺顺利利的,没有阻碍的回到了司家。 怀致远就在司家住下了,一直到一个月后,才能抬起胳膊,总算不用直躺在床上了。也终于可以让人推着轮椅出来透了口气,体会到一种久违的自由感。 这段时间他也了解到了一点事情,大焱朝如今有点乱,具体的由于幽州府距离京城过远,加上妖孽横行,消失不是太过灵通。至于幽州府妖孽横行的缘故,在于司天监出了内讧,全面收缩,本来在幽州任东壁宿位的计婵思也已经回到了京城。 从司老夫人的话语中可以猜测出她施以援手的女修士就是计婵思,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受伤的,司老夫人也不清楚,她只是机缘巧合的救了对方而已。 就在怀致远欣赏司家庄里风光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院出来了扑通一声,大门好像被人暴力的推开了。 照顾他的小厮司棋急忙跑去瞅了瞅,然后又急匆匆的回来,“少爷不好了,是司力行。” 司力行是司家旁支的第三代,和史依云其实是一代的,不过要比小丫头要大的多,如今已是二十出头了。 司力行在司家旁支中也属于比较优秀的一员,是他们共同推出来准备认到司老夫人下边,到其百年之后,继承司家不至于到时候树倒猢狲散,司家就此没落。至于接回来史依云,他一点都不担心,一者她还小,才七岁;二者女人迟早会嫁人的,司家不会同意她继承家产的。 可是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带回来了一个病号,只能躺在床上的病人。老夫人找遍了城里的大夫都没有能治好他,以后也就是废人一个。但就是这个病人,谁料到老夫人突然宣布,要收这个病号怀致远为自己的干孙。 干孙! 这不是明白的说着,以后司家就要跟别人姓了,要改姓怀了。这怎么可能!昨天旁支中的几位老资历过来劝说司老夫人,可是磨破的嘴皮子,喷干了唾沫都没能改变老夫人的想法。 司力行早上一直起来就气势汹汹的过来,他想要和这位怀致远好好“谈谈”,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危险,放弃继承司家的想法。 怀致远听到司棋的称呼,也是无奈,他怎么也不知道大家非亲非故的,司老夫人怎么会突然要认做干孙,还要他担起万贯家财,想不明白。 司力行带着四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进了司家后,就直奔怀致远所在的小院,司棋见状急忙拦截,他是老夫人分配过来照顾少爷的,虽然一行人颇为厉害,他还是挺身而出。 根本不用司力行吩咐,他的四个随从中出来一个人,一下子就钳制住了司棋。然后其他几人走到了怀致远的身边,将他团团围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的想法很危险,一个无亲无故的人过来我司家,要继承我司家,你说我们会不会生气。”司力行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人,没有立刻动武,他准备以理服人,要不然会落了他在老夫人心目中的形象。 怀致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你可不可以往后稍微退几步啊,我不喜欢仰着脖子说话。” 司力行一滞,都现在这个样子了,对方还在装,不由的有些好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真的司家大少爷吗,你不过是个残废,一辈子都要做轮椅的货色,还在本少爷面前装。” 四个随从很配合的发出了嘲笑的声音,响亮而刺耳。 司力行弯了一点腰,把自己的脸伸到了怀致远的面前,“你知道吗,老夫人今天不在府里,她今天出城拜佛了,就连史依云也去了,你今天见不到她们,也没有人给你援手。” “力行少爷。” 司家管事这时候也进了小院,众多的家丁紧跟其后想着要看点热闹。 “福伯,”司力行回头,“你放心,我今天过来就是和致远兄弟好好聊聊。” “他们也是过来聊聊吗?”福伯指向他的四个随从,其中一个还钳制着司棋呢。 司力行道:“他们啊,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你也知道老夫人在漠海边缘遭到了攻击,我是司家的一员,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能不小心点。万一被歹人得手了,岂不是我司家的灾难。”说完话,他拿眼睛瞟向怀致远,好像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他一般。 福伯走了过来,“放了司棋,我不管你们这些事情,但是你们要是惹了老夫人不开心,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其实也理解司老夫为何要认一个陌生人为干孙,更是一副要让他继承家产的迹象。u看书.uknshu.om 司力行笑道,“放心吧,福伯,力行还没有那个胆子惹奶奶不开心的。” “你知道就好,”福伯又看了怀致远一眼,然后转身离开,“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去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偷懒啊!” 刚才还围观的众人一下子就散了开去,司棋呆呆的看着他视为援手的管事福伯就这么消失了,这可怎么吧,老夫人不在家,难道真的让对方为所欲为吗。 司力行开心的笑了起来,“看到了吧,这就是人心向背。外人就是外人,怎么可能真的能担起我们司家的重担,能够引领司家走向辉煌的只能是我们司家的人,而不是你这个病丫子!”一番侃侃而谈,说道激昂处,更是点指指向怀致远,好像真理就握在自己的手中。 怀致远看着他,“你的嘴很臭,知道吗?”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32章 质问表态)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章 虚晃1枪 ()“聊斋书道纪 ()”查找最新章节! 比丘国、城郊、破庙。 紫儿抱着两个孩子,藏在神像下的一个窟窿里,紧张地瞅着外边的动静。庙里一队士兵正在搜寻她的踪迹。 半晌之后,那队士兵才消失在视野之中,她也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中的两个孩子,两个小家伙也是眼光闪耀的看着她。 紫儿安慰她们,“没事了,他们都走了。” 三个人这才出了窟窿,没想到还没有站稳,紫儿第一眼就看到了门外戏谑的望着她们的一个道士。紫儿的心不由地一沉,赶紧将两个孩子揽在自己身后。 她偷偷下界后,没想到错了方位,竟然直接到了这比丘国。不过也让她遇到了一桩坏事,几个官兵正在捉拿两个孩童,看到孩子和父母哭天抢地的痛苦,她出手赶走了那几个官兵,并没有下杀手。 不过也是因为她的一时心软,才落得现在的地步。 当晚孩子父母给她讲了为何会有官兵捉拿孩童的原因,三年前有一道人将一女子进贡与当今国王,一切就拉开了序幕。国王爱其色美,宠幸在宫,号为美后。后来终于给弄的精神瘦倦,身体尪羸,饮食少进,命在须臾。 太医院检尽良方,不能疗治。已经诰封为国丈的道人,献上一个海外秘方,说是可以延年益寿,他也去了十洲、三岛,采了药回来,可谓是万事俱备。 但是独独缺了药引子,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将这些心肝煎汤服药,有千年不老之功。如今城里更是家家鹅笼,可惜即便如此,还是不够数量。国王开始命人在国中尽补小童,作为药引。 听到如此恶事,一心想要行侠仗义的紫儿那里还能受的住,当即表示一定要管到底。她的修为也给了她底气,势要与这些恶势力斗争到底。 可惜天不遂人愿,仅仅是一夜过去,紫儿他们就被国丈带人给围困了起来,一番争斗过后,她才发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带着两个小童开始了一路逃亡,今天还是被堵住了。 国丈看着紫儿目光闪烁,对方不认识他,他可是认识对方的,九重天七仙女中的老七。曾经他还在老寿星身边的时候,见到过紫儿几次。紫儿哪里能想到面前的妖怪会是老寿星身边的梅花鹿,即便是对方承认,她也不会相信的。 国丈忽然一笑,“这位道友,我们已经试过手了,你不是我对手。你看这样如何,我知道你修行不易,你放过她们两个,”说着点手指向了两个孩子,“我就放你离去,咱们大家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可愿意?” “呸!”紫儿当即啐了一口,“谁跟你是道友,你个不要脸的妖怪。竟然怂恿人吃小孩,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国丈还想再劝一句,毕竟对方身份非凡,不是他一句不知道误杀就能说得的过去的,“你看这样如何,两个小童咱们一人一个……”要不是确实孩童难寻,他也不至于在这里磨牙了,有那些功夫,还不换地方再抓呢。 比丘国中如今人心惶惶,有孩童的不是藏了起来,就是逃跑出国。每找到一个都是难比登天,想想已经一千多数,就差几十个了,他怎么可能放任孩子在他眼前跑掉。今天能放走一个,已经是看着了紫儿的面子上。 可是紫儿并不知道这些,她也不可能让对方带走任何一个孩子。感受到两个孩子因为听到国丈的言语,更是紧紧的抓住她,生怕自己被抛弃了,忙安慰道:“放心吧,姐姐不会丢下你们中任何一个的。” 国丈见到她冥顽不灵,当即决定出手,“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气了。”脚下一动,手中的拐杖已经被他如长枪一般的中刺而出,呼的一声,连人带杖直接越过了门槛,直指紫儿。 “你们后退。” 紫儿手上力道柔和一送,两个孩子就飘向了她的身后,跟着仓啷一下她手中多了一把短剑。剑势一挑,擦的一声,拐杖就错势而过,并没有攻击到她。 国丈早已经料到,虽然她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拿下。脚下一顿,身子一扭,以腰部带着上半身,一个急转带动了拐杖猛地往紫儿的方向一推,她不受力的被硬是推出了几步的距离。 紫儿脚下用力,还是被硬是搓着地面滑了出去。 国丈拐杖一抡,画着圆圈又是呼啸一击。 紫儿急忙拿剑一架,通的一声被击了出去,整个人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墙壁上的泥坯更是被撞成了粉末碎土,开始簌簌的往下掉,紫儿更是灰头土脸。 国丈没有继续攻击,“如何,我刚才说的话还算数,你愿不愿一个人独自离开。” 紫儿猛地抬头,冷冷地盯着对方,“放你的狗屁,今天本姑娘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手在腰上一抹,一条紫色丝绦已经在手。她们七姐妹的法器都是丝绦,只是每个人的颜色不同,不要小看了这条丝绦,水火不浸、雷风不毁,是王母娘娘煞费苦心为她们姐妹准备的。 国丈见到紫色丝绦呼啦啦一声攻了过来,uu看书.ukanshu 也是严肃以对。拐杖砰地往地上一杵,口念咒手掐诀,拐杖忽然一晃竟然从中走到了一头梅花鹿,体型健硕,鹿角似刀。 紫色丝绦却这个时候忽然卷动起了,就像一个一条大鳄已经袭咬到了猎物开始转动身体。丝绦卷动从条状变成了棍状,紫儿拿着布棍直直戳去。 国丈面色一变,对方竟然在这短短的距离内临时变招,他的梅花鹿要是现在攻过来,肯定被对方一棍戳穿。以点破面,把自己有限的力量聚集在一个点上,从而实现某种程度上无限的破坏和穿透。 他急忙脚下一踢,杵在地上的拐杖,一下子杖头飞起,他抓住拐杖仓促刺出。那头召唤出来的梅花鹿,也在他的指挥下闪避了开去。 砰地一声,布棍和拐杖相交到了一起。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33章 虚晃一枪)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聊斋书道纪》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5章 权欲人心 来人俯身在怀致远的身上嗅了一下,迷醉道:“好香啊!” 正在他想着要下嘴的时候,忽然一道绳索出现,刷地将他束缚的结结实实。然后一把剑凭空出现直指咽喉,来人乖乖的一动不动,他知道自己着了道。 怀致远睁开眼睛,但是他无法起身。不过却难不住他,一把剑突然出现在他身下,然后一点一点的将他推了起来。这个时候,怀致远也看清楚了来人,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梳了冲天辫,小脸团圆,很是可爱。 “原来你没有睡觉!”小家伙也知道自己上当了,“你到底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怀致远看着这个小家伙,虽然外表看着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灵婴,又称之为恶婴。 一般灵婴都是未出生,流产而死婴孩。而且灵婴多为心思单纯者,这个单纯并不是说他们善良好骗,而是他们的思维多为直来直去,你给供奉就满足你的愿望,要是断了供奉,那就是遭殃之时。 怀致远看着面前的灵婴,虽然还是恶灵身份,居然难得有几分良善之气,很是特殊,“小家伙,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你的来历吧,要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他判断这个灵婴应该和司老夫人有关系,要不是看到他没有什么血腥恶气,早就超度了。 灵婴却仿佛没有听到,而是质问他,“你这个无礼晚辈,要不是看你是小慧孙子的份上,你以为你能住进这司家大院,你还是乖乖的伸出脖子,让我老人家啃一口吧,也算你是个孝子贤孙。” 怀致远没想到这个小灵婴口气如此之大,而他口中的小慧,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司老夫人。怀致远推断其为司家长辈的遗留,这也能解释为何他没有灵婴身上一贯的血腥气了,大概这也是司老夫人可以在众多贪婪目光环伺之下仍能撑起司家的缘故。 突然灵婴脸上一变,“你这家伙快把我放了,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怀致远也是脸色一肃,收回了困着他的绳索,然后灵婴直奔门口,这次连开门都没有,直接从门上穿过,走了。 重新躺回了床上的怀致远招呼司棋,用轮椅把自己推出去,“去后院。” 司棋不明所以的推着自己的少爷去了后院,后院里这个时候静悄悄的,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残败了一地的花枝,“哎,花怎么突然都死了,早上还好好的。”司棋看着枯枝残花,“少爷,要不咱们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把花都弄死了。” 怀致远瞅着逐渐趋于平静的元气波动,战斗已经结束了,灵婴也没有吃亏,“走吧,回小院。”他知道司棋在这里灵婴不会出现,干脆回去等他,要不然支开司棋后还得再喊回来。 果然,司棋把他推回小院才转身离开,灵婴就出现了。得意洋洋的样子明显刚才打了个胜仗,“你这小子还不错,知道关心老祖,懂得去看看。” 怀致远没有理会他占自己的便宜,“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婴身子一动轻飘飘的来到了他的身边,“你这小子怎么就没有尊老爱幼的心思,要我老人家过来,要不是今天没有太阳,我老人家还在睡觉呢,才不会理你。” 怀致远摇摇头,“说正事。” 灵婴虽然嘴上一直在占怀致远的便宜,还是将事情选择了和盘托出。他本来是司老夫人丈夫的叔叔,只是因为意外没有保住,本来他只有回地府的一条路,可是却机缘巧合的留了下来,还成为了灵婴。 其实怎么成为灵婴的,他自己并不知道,只知道他还留恋在司家的时候,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奇妙的无法解释,后来也猜想过是不是因为那晚电闪雷鸣的缘故,不过没有人可以给他解释。 就这样他在司家住了下来,日常都是吸食司家供奉的香火。一直到司老夫人的两个儿子死去的那天夜晚,他才显出身来。 中间还牵扯了计婵思,她一日突然被几个妖怪围攻,虽然力战杀了对方,自己也受了重伤,正好被路过的司老夫人所救,计婵思感恩,送给了她两枚司天监符箓作为报答。 计婵思重伤在幽州府无法医治只能由司天监人员护送回京,uu看书 .uukanshu.om留守人员本来就是修为一般,妖族又突然出来嚷嚷着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虽然大家拼死抵抗,还是被几个小妖偷入城里大开杀戒。 司老夫人的两个儿子就是那场杀戮中的受害者,虽然灵婴现身相搏,还是因为不善战斗被对方成功得手。司老夫人面对惨剧只能感慨人生无常,两个儿子连根都没有留下就突然过世,很是一番打击。 不过,好在还有自己的女儿在世,总算是个安慰。结果没成想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只余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但是灵婴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巧,哪有过来攻击就攻到了司家,城中不说人数十余万,就算是巨富之家也有十几户之多,怎么巧合的就是这几家呢。 他暗中调查了好久总算查出了真相,原来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而这一切还得从大焱朝的内讧说起,司天监和皇室的内斗,让本来就人手不是太多的司天监更是分崩离析,很多四时使根本就顾不上援助各地的宿位。而皇室对于边缘之地的控制也陡然削弱,这让很多一方诸侯看到自己独霸一方的可能。 幽州府郡府钟天,就是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暗中联合了漠海中的妖族,先是袭击了计婵思,准备铲除掉自己在幽州府的最大阻碍。没想到她只是受了伤,然后就被司天监的人员给护送回京了。虽然没有除去她,可也算是少了个障碍。 接着他让妖族借口报复,自己更是偷放城里几个妖怪干脆杀灭那些平时不服气自己的巨户人家。一切都按照钟天设想的那样,而司家的也在排除之列。 第6章 明而白之 怀致远听他讲完往事之后,问道,“如今钟天还是没有打算放过司家?” “是啊,”灵婴叹了口气,“其他几家如今早已是昨日黄花了,只有司家还苦苦支撑,要不然也不会今天的闹剧了。”他指的是司力行过来的胡闹,虽然一方面司家支脉不希望司家落入他人手里,可是他们背后要不是有钟天的撑腰,以老夫人在司家的威望,一个司家的小辈怎么敢青天.白日的闯进来。 怀致远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曲折在里边,“那你跑来是干什么,试探我吗?” “小慧,就是司老妇人,”灵婴给他解释了一下司老夫人的闺名,“她说捡了一个小辈回来,要认作孙子,问我意见,我当然得过目一下。不过我观察了几天发现你隐隐有一股气息,虽然晦暗不明还是能够察觉到的,所以过来看看。” 怀致远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应该是他觊觎自己身上的气息。他闻到的那股气息应该就是净瓶玉液的气息,这可是世间奇珍,对于灵婴有吸引力很正常。 灵婴被他看出自己撒谎,只能尴尬的一笑,“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话音未落,就嗖了飞了出去。 怀致远低头看看自己的躯体,要是能够早点恢复就好了,至于灵婴说的往事,他能够察觉到没有谎言。对于这种局势,他也没有过分的担心,凭借如今的地仙境还液期的书道修为,完全可以应付。 夕阳斜照的时候,司老夫人和史依云才迟迟的归来。 两人拿着求过来的灵符,准备去送给怀致远的时候,让灵婴给叫住了。史依云也见到司家最大的秘密——灵婴。 灵婴喊住两人,“小慧,你不用给他送了。” 司老夫人不解,“老叔,你怎么出来了,难道今天他们又来了?” “是啊,还是老一套没有变化。” 史依云看着一人一鬼说着她完全不明白的事情,司家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这可是她一直没有想到的,她以为司家就是一个巨富之家罢了。如今看来,富甲一方的家族怎么可能那么简单,都是有其不为人知的一面。史家应该也有,而且她父母的死亡说不定也有什么特殊的隐秘。 司老夫人看出了自己外孙女的疑惑,先是给解释了一下灵婴的身份,然后继续问道:“老叔,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灵符怎么不用给致远了?” 灵婴没有说话,而是先盯着她看了半天,“小慧,你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好,知道吗?” “我不明白。” “你随便捡来的一个人都是修士高手,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具体修为境界,不过最少应该是人仙境炼丹期,他还有的一手好秘术。”灵婴以为怀致远的书道是一种秘术,他没有敢想过他是地仙的境界,一个这么年轻的地仙境,谁相信啊。 “炼丹期!” 祖孙两个人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们是对怀致远很有好感,但他现在半残的事实是不容辩驳的,就连日常生活都是司棋在照顾。这么个人,你给我们说是炼丹期,真的假的? “对,”灵婴瞥了瞥嘴,“今天我去试了试他,一个照面就被他给擒住了。” 司老夫人一听忙仔细瞅着他,发现和以前没有不同后才松了口气,想比怀致远是个人仙境的修士,她更加关心灵婴的安危,他守护了司家几十年功不可没。 灵婴感受到她关切的眼神,很是受用,“我没事,我们只是试了一下手。”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这个灵符不用给他了。他现在不能动说不定是因为功法修炼的缘故,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司老夫人看着手中灵符有点恍惚,怪不得她要认怀致远为干孙,他一直推辞,原来只是虎落平阳而已,养好伤后,还是一头啸傲山林的猛虎。 史依云也感受到自己外婆的变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虽早慧,毕竟年岁还小,经历也没有那么多,给不了什么主意。 灵婴开口道:“你也不用多想,对方虽然一直推辞,不过还是很承你的救命之恩。要不然的话,凭借他的修为早就动手了。你可以和他聊聊,说不定对于司家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要是能够得他相助的话,司家应该可以在这次的危机中平稳渡过。u看书ww.uukanshuco” 沉吟半晌,司老夫人点头,“好的,我去和致远谈谈。依云你待会早点休息吧,今天跟着外婆跑了一天,肯定累了。” 两人一鬼分开后,司老夫人就去了怀致远的小院,房间里正亮着灯。进入房间之后,她发现怀志远正在等着她,看着灯火下文质儒雅的面容,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棋见到老妇人有事情要和少爷交谈的样子,给两人斟茶后,就退了出去。 司老夫人顺势坐下了来,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开门见山,“致远你真的是修士?” 怀志远点头,“嗯,是的。” “原来是真的,”司老夫人苦笑了一下,“那倒是老婆子高攀了。” “老夫人无需如此,”怀志远说道,“救命之人没齿难忘,何况亲情本来就没有高低之别,只是谬得老夫人厚爱罢了。” 司老夫人吸了口气,“既然如此,那认亲之事就罢了。致远你就安心在司家养伤吧,什么时间想走了告诉老婆子一声就可以。”捏了捏被自己攥在手里的符箓,这个是她今天在城外庙里求得的灵符,治疗伤势有奇特效果。 她继续道,“那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吩咐司棋就好。”说完起身就要离去,该说的已经说了,虚妄的幻想还是少做为妙。 “老夫人且慢!”怀致远忽然出言拦住了她,“老夫人可否把今日求得的灵符给我一观?”伸出手勉强抬起,现在的手臂能动了,但还是有些不便。 “这个?”司老夫人拿着灵符,“你要看灵符?” 第7章 收徒依云 司老夫人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把灵符递了过去。怀致远接过猛地动了一下胳膊,让灵符从自己的鼻尖划过,胳膊还是有点不方便,不过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感觉。 “有什么问题吗?”司老夫人看着他动作不明所以。 “确实有问题,隐藏的很深。”怀致远看着手中的灵符,要不是他已经到了地仙境整个人的灵觉有了质的提升,怕是也会被骗过去。 “严重吗?”司老夫人没想到自己求来的灵符竟然真的有问题,要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明城外的庙宇有问题。 怀致远没有回答的问题,而是问道,“这个灵符有什么作用?” “哦,这个灵符的符水可以医治百病,还可以治伤。庙里的香火很是旺盛,如果这个符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符有问题是有问题,不过没有那么严重。”怀致远笑道,“里边隐藏着一股尸气,准确的说是僵的气息,而是等级不低,可能是毛僵级别。不过奇怪就怪在这头毛僵好像是被人困了起来,被其他人人为的取其气息所用。” “殭尸?”司老夫人已经极尽想象了,也没有想到会是殭尸,“致远你没有骗我吧?” “这个不用担心,这个符箓其实确实有治疗的效果,因为殭尸本来就不在五行内,他的气息确有奇效,而且符箓上的气息很少,一般不会对人有影响,变不了殭尸的。不过要是真的有人天天喝符水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怀致远佩服制作符箓的人,竟然可以想到利用殭尸的气息来代替符箓的效果。这个符箓准确的说其上的符画完全就是涂鸦,无论是儒道佛三家的哪一家来讲都没有效果,它利用的潜藏在其中的一点气息,微乎其微的一点。 正因为气息微小,进入人体之后不会喧宾夺主,反而会在时间的推移之下,慢慢的和人体融合到一起,彻底的稀释到人体之内。因为量少的缘故无法使其潜藏的宿主变为殭尸,但是又因为有气息在内的缘故,可以增强宿主的体质,真正的天才之举。 而且根据符箓上的气息怀致远判断出,这个气息提供的殭尸是毛僵。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困住殭尸进行气息的提取,要不是身体不便,他真的想要去拜访一下对方。 “真的没事?”司老夫人不放心。 “确实没事。”怀致远点头保证,“老夫人也先不要往外声张,待我复原后,可以去一探究竟。要不放心的话,那里少去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听到他这么说,司老夫人才放下心来,“那致远你早些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怀致远没有推辞,“老夫人也早点休息吧。对了,明天你可以让依云来一趟。” 司老夫人不明白他让自己外孙女过来有何目的,总不会是想要教她学习修行吧。她疑问的看向怀志远,想要得到答案,可是怀志远好像累了,脸上一时间并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叹了口,她只能回去休息。 史依云一夜没有睡好,她想了很多,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还做了一晚上的梦,早晨起来的时候脑袋有些濛濛的。 司老夫人有些心疼自己的外孙女,“昨晚没有睡好?” “嗯,做了一晚上的梦。” “应该是昨天的事情对你冲击有点大,”司老夫人没有因为她只有七岁就敷衍于她,“你还小,未来的路还长,不要胡思乱想,要不然婆婆去见你娘亲的时候,都没有办法交代。” 史依云有点迷糊的小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外婆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要不我们今天再去庙里求个灵符,他们那里不是有那种长寿符的吗?” 司老夫人脸一僵,她想到了昨夜怀致远给她说的,“算了,生死有命何必强求。你待会吃完后,去一趟你哥那里,他让你今天去一趟。”她虽然不准备认怀致远为自己的干孙,不过有时候还是改不了嘴。 史依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洗漱之后就和自己的外婆开始了早餐的食用。灵婴因为两个人也见过了,没有太过避讳,也坐在桌子上嗅着一盘荤菜。 饭后,小丫头就去了怀致远的小院。绕过小院的影壁,她一眼就看到了怀致远,此时他正在轮椅上,uu看书 .uukansu.co 被司棋推出了房间。 “来了,”怀致远对着史依云说道,“来,推我到那边的凉亭,司棋你可以去忙别的了。” 司棋看了一眼史依云依言离开,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不方便知道。 史依云努力的推着怀致远,小嘴抿着,一言不发的鼓足了劲才把轮椅上的怀致远退到了院子的小凉亭旁边。不过凉亭有个台阶,轮椅上不去,她只能推到这里了。 怀致远看着有点倔的小丫头,点了点,性格还可以,不因为自己的聪慧而浮华,他也观察了几天,才做下了这个决定,“你想学习修行吗?” 史依云眨眨眼,不敢相信,“修行?” “嗯,是,你想学吗?” “愿意!”昨天听到怀致远可能是炼丹期的修士时候,史依云就梦想过自己是不是可以从他身上学习到一些。 昨晚那纷杂的梦中,她还记得其中一个就是她学习了一身本领后,不但解除了自己外婆家的危机,回到了史家后还教训了曾经欺负自己的人,史家那些看不起她的长辈们一个个点头哈腰的。 怀致远看着她眼眸中爆燃起的明亮光彩,嗯,拥有强烈的渴望,“好,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得听从我的安排,完成我布置给你的任务。” “嗯!”史依云用力的点了点头。 怀致远教她学习修行,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实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另外一方面司老夫人的救命之恩他送一份机会给她的孙辈,到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史依云品行也可以,故此怀致远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第8章 事发突然 司老夫人在知道自己外孙女拜了怀致远学习修行后,一直就没有收拢过笑容,连着几天见谁都是笑呵呵的,待人问起后,她拿灵符对于怀致远有效为借口,让其他人更加笃定她要收其当司家少爷的想法。 史依云每天定点定时的按照自己师傅布置的任务开始了修行之路,怀致远教授给她以丹道为主,辅以书道。不过书道的修行还是仅止于每天的书法练习,怀致远也没有给她讲这么练习书法到底有何效果,只是每晚让她练习一个时辰。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怀致远的胳膊也可以完全抬起,再也不用吃个饭都费劲,期间和灵婴交手的家伙又来了一趟,他也知道那个家伙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小妖。但是这个小妖不是幽州府郡府钟天或者妖族那边派来的,单纯是觊觎司家的一根老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天怀致远让司棋推着他出了府门。来到西岩城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有见识到这座幽州首府的真面目,加上静极思动,故想要出去逛逛。本来史依云想要跟着出来的,司老夫人正好有事吩咐她,就留在了府里。 感受着城中的人气,怀致远发现自己竟然有种久违的感觉。两个人就这么慢慢悠悠的在城中游逛。 忽然,怀致远听到了隐隐有打斗声传来。 怎么会有人在城中打斗,依照他这段时间他对钟天的了解,对方已经将军、政都抓到了手里,城里只是有几个阳奉阴违的巨富商贾罢了,想要收拾这些人对于钟天来说,手段多的是。怎么可能有人会在如此大胆的当街动手,难道真的不将钟天放在眼里。 “司棋,咱们往城东去。” 怀致远想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才走不到盏茶功夫就见到所有人大呼小叫的往这边跑来。 司棋拦住了一个人问道,“那边发什么事了?” 那人还喘着出气,“妖怪杀来了,郡府大人死了。” 司棋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看着自己的少爷,牙齿打颤,“少爷……” 怀致远严肃地看着潮水般的人流涌来,这个时候,他就是像是一块屹立的磐石,“我们继续。”他要过去看看,确认一下具体的事实,好为以后的打算做出详细的安排。 司棋想要推着轮椅往前走,可是推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他这个腿都是软的,一想到那个方向都是妖怪,腿肚子就转筋,连迈步的勇气都没有,他哭丧着脸,“少爷要不在咱们回去吧。” 怀致远眼睛一眯,他已经可以看到人潮的尽头,而在尽头处正有一群兵丁在努力抵抗妖怪的杀戮,可是这些兵丁连对付江湖好手都感到力有不逮,更不要说这群有备而来的妖怪了。 他瞥了一眼司棋,“你先回府,通知老夫人这里的情况。” “可是……”司棋虽然不敢往那么去,可是就这么抛弃自家少爷,他又不敢。 “没事,回去吧,就说是我说的,老夫人不会怪你的。” “那我回去了,少爷你要小心。”司棋得到了承诺飞一般的开始往回跑,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 人群渐渐散尽,整条街上已经没有了人,就连兵丁也已经有序的退走了。这个时候的怀致远已经是唯一还在街上的人,还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躲在门窗之后偷偷查看情况的人也发现了他,很多人都开始同情他,甚至有人开始非议世风日下,竟然没个人伸手帮一下忙。可是却没有人想着自己能够出去帮一把,因为他们都惊恐的看着那几个相貌狰狞的妖怪。 这群妖怪已经走到了怀致远的丈远距离,为首的更是身有丈高,一身鳞甲上还有鲜血在滴落,身后拖着一条尾巴在地上一扫一扫,仿佛还在寻找可以出气的东西。他的名字叫做守密,是一头蜥蜴成妖,前段时间刚刚迈入了金丹境界,即修士的地仙境。 守密就是和钟天做交易的妖族首领,前段时间更是派出了自己的儿子去完成刺杀司老夫人的任务,没想到会一去不回。当他儿子的尸体带回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悲愤交加之际,却意外的突破了境界束缚,一举迈入金丹境。 既然已经成为了九州的顶级战力,那么幽州府偌大的领土哪里还需要和人平分,uu看书 .ukanshu.c 当然是自己一个人独吞了。他今天过来一方面是要和钟天谈谈,可惜钟天不识趣,只能成全了他。另外一方面就是要去见见司老夫人,帮自己的儿子报仇。 守密的四个手下当然也看到了怀致远,不过没有人会将一个坐轮椅的人放到心上,更何况他们一点都感受不到威胁,其中一个开口道:“喂,瘸子,西岩城的守卫都让我们打残了,谁给你胆子留在这里做英雄了。”说完更是哈哈大笑,他并不是真心在夸奖,而是肆无忌惮的在嘲讽。 守密没有动手,他干脆站住了,看自己四个手下的表演。他们这是要借此机会杀得西岩城所有人胆寒,要杀的他们再也不敢出门,而这个倒霉蛋就是怀致远。 怀致远看着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他竟然要问我叫什么名字,难不成真的要做英雄不成,哈哈……”开口的妖怪对着同伴笑道,“瘸子,听好了,爷爷乃是你响爷。” “响爷,”怀致远的眼神变冷,“区区一条小蛇也敢狂妄,没人告诉你,你的嘴很臭吗?” “瘸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响爷脚下不见怎么动作已经滑了出去,他是一条响尾蛇成妖,拥有了力量后很忌讳别名说他是条蛇,他感觉这是在冒犯自己,现在这个人犯了自己的忌讳,当然是要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响爷到了近前,手从腰后一抹,一把弯刀已经出现在了手中,弯刀划动优美的弧线切向怀致远的脖子,他要看着脖子喷出鲜血头颅高高飞起,只有如此才能息了心中的怒火。 第9章 剑杀响尾 另外三个妖怪看着响尾蛇突然袭击,并没有一点意外,其中一个更是开口道:“吆,这个家伙胆子不小,敢这么说响尾,活的不耐烦了。” “是啊,响尾这家伙心眼太小,太记仇了。” “记仇?我看是报仇不隔夜,哈哈……” 三个妖怪妖怪肆无忌惮的狂笑了起来,他们相信响尾肯定会手到擒来的,不就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嘛。 守密听着自己手下的讨论也笑了起来,忽然他眉头一皱,那个瘸子是怎么知道响尾是条蛇的,难不成在扮猪吃虎。想到这里,他准备提醒响尾小心。没等他开口,忽然就看到一把飞剑从街边飞了出来,铛的一声击在了弯刀上。 响尾猝不及防,一下子顿下了脚步。 “什么人?”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跑出来当英雄。 飞剑粼粼,没有回话。 怀致远也没想到城里还有修士,他以为随着司天监的退走,修士已经都离开了这里。毕竟没有安定的环境,无法安心修行,修为就会停滞不前。 “藏头缩尾的家伙!” 响尾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回应,就在此时他突然动了,要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突袭杀了怀致远。到了那时候,这个修士不但没有救下人来,还暴露了自己,还不是认他们施为。 弯刀切割空气,细小的气流在刀刃上流动。 吕悦儿却没有被对方骗过,她就是藏在城中的修行者。 她的真实身份是问道盟留在幽州的钉子,经营着幽州的情报网,本来这种情况下她不应该冒头出来,可是她又看不惯妖怪肆意残杀无辜。 心软就是她的弱点。 本来她是不应该成为幽州情报网的头领,可惜她是宁秋灵的人,马佳诺的得势直接把她发配到了幽州这边陲之地。如今九州大乱,更是没有人管她,她也就被遗忘在了西岩城。 吕悦儿急忙剑指一动,飞剑挑飞斜刺向响尾的脖颈,她想要来个围魏救赵,迫使对手放弃对于怀志远的杀手。可是她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也低估了对方的决心。 响尾察觉到了飞剑的袭杀,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不是击杀自己的七寸或者割掉头颅,脖子来这么一下还是问题不大的。更何况他的是妖怪,关键时刻可以显出原形。飞剑是对着化形后的脖子,要换成了细小的蛇劲,肯定会让飞剑错过去的。 心里盘算好,他脚下更是加快了动作,手上的弯刀闪烁寒光切向怀志远的脖颈。他相信自己的刀一定会建功,而那把突然出现的飞剑则会无功而返。 嗖! 飞剑从响尾突然变出原形的脖颈边上擦过。 失算了! 吕悦儿一惊,再想掉转飞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弯刀一点一点的靠近怀致远的脖子,她甚至可以看到弯刀刃尖上的寒意。 嗤,一道利刃刺肉的声音响起。 暗金色的宝剑滑空而过,一颗头颅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在地上,惯性的滚了几圈才站住。 响尾的头颅! 突变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响尾的躯干冲过了怀致远的位置,扑到在地,血从脖颈中喷涌而出。弯刀随着躯干的痉挛抽搐在石板上摩擦,刺啦刺啦甚是刺耳。 吕悦儿忽然间想到了屠夫杀猪的画面,剔骨尖刀不带半分感情的深入到了猪肉的内里,肉脂挤压着刀刃,然后尖刀拔出再一次插入,放血,直到肥猪停止抽搐,没有声息。 “响尾!” 其他三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怎么也没想明明占据上风的响尾就这么突然死了,死的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征兆。他们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怀致远有元气的波动,怎么会凭空出现一把宝剑呢? 他们还在疑惑,到底是怀致远的出手,还是暗中藏有其他高人。 守密阴沉着脸,他竟然低估了一个轮椅上的人。刚才就是他手指勾动,宝剑猝然而出杀了响尾。他迈步走了过去,“阁下好手段。” 三妖这时才反应过来,根本没有什么隐藏的高手,始作俑者就是面前的人,可是他们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有修为的迹象。 怀致远抬头,“这里始终还是人类的城池,岂能容你如此肆意妄为。”虽然在西游中过去了许多年,可是曾经司天监守护一方的烙印还是在他的心底留着痕迹,uu看书 .uuanshu 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 “哈哈哈……”守密笑了起来,他承认自己小看了对方,可不代表对方就能吃定自己,不说自己的金丹修为,就是一个行动不便的瘸修士能翻出什么花来,到头来,还是不一个死字,“人类?你知道吗,曾经的东壁宿位计婵思也是这么说话,可是后来呢,她夹着尾巴逃跑了。” 怀致远没有动怒,继续听着对方的豪言壮语。 守密笑声稍微小了点,“你们的郡府大人钟天在她跑了之后,找到我要和我平分幽州府。他也不看看自己是谁,身无三两肉,自以为手里捏了几个兵丁就可以在我面前猖獗,现在不也是身首异处了吗?” 他的声音一点都不低,甚至还特意提高了声调,守密讥讽地诉说着钟天的龌龊心思,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人类自己的不堪一击,无论是司天监还是郡府。他要在城中展示自己的强大和自信,彻彻底底的碾碎所有人的尊严和信仰。 吕悦儿听的胆战心惊,她没想到钟天隐藏的如此之深,原来早已经是包藏祸心。可笑她一直没有察觉,还把城中防务的希望寄托在了郡府。结果却是人与妖沆瀣一气,妄图谋权。 其他听到的人更是开始咒骂钟天,但是在咒骂之余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如果西岩城真的被守密占领了,那岂不是说以后的他们就是被圈养的猪羊,任人宰割,生死全系与异族之手。 怀致远等到他的话音歇落,才开口道:“你说完了?” 守密一愣,竟然如此平静,难道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话吗。 第10章 地仙初动 “动手吧。” 怀致远直接开口,过多的口舌之争起不了什么作用,唯有手底下见真章。 守密审视着对方,想要看出来他到底有什么依仗,可惜瞅了半天他也看不到对方的底细。不过刚才一剑悍杀响尾的场景表示对方不可能那么简单,交手的时候需要小心。 其他三妖此时也走了过来,嚷嚷道,“你这瘸子不就是偷袭杀了响尾,真的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竟然敢挑战我们大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怀致远没有搭理他们,还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守密,“如果不敢动手的话,就滚出西岩城。” “哈,”守密怪叫一声,他感觉自己因为反应慢了一点,竟然被对方视为自己惧怕,荒唐至极,“既然你这么急着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大王,让我们来。” “就是,一个瘸子罢了,还用不着大王出手,我们不是响尾那个笨蛋,肯定会拿下他的!” 三个妖怪努力的表现着自己的存在感,可惜守密没有同意,他知道自己这三个手下不是对方的对手。 守密道:“你们几个休要再多言,今天我就来领教一个对方的高招。” 他出手是想以雷霆手段直接碾压这个敢于冒头之人,要杀鸡给猴看,让那些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不可战胜。要是三个手下被杀,自己再出手,效果会差很多,还会少了得力部下。 “来吧,我可以让你先出手。” 守密决定要战,干脆堂堂正正的碾压,只有这样才能树立自己的高大。 怀致远一愣,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要正面战斗的妖怪,还让自己先动手。他也不矫情,直接动手,手指轻动一勾一弹,一道书剑仓啷的凭空而出袭杀想守密。 守密眼睛一眯,眸光直盯书剑。 刚才在远处观看,虽然剑出迅疾,却远没有现在直面书剑的时候更能感受其威胁性。右手一抓一伸,锋利的指甲已经弹出寸长,迎着书剑就是一爪,磅礴的气势中甚至可以看到指尖出现白色的气流。 锵! 剑爪相交,火花四溅。 守密已经挡住了第一剑,还没有等他收回手指,跟着又是一道书剑扑面而来。暗金色的剑尖轻易切开挡路的气流,破开了一个通道,他甚至可以看到剑道周围的气流萦绕。 这么快,到底是什么秘术,就算是地仙境的修士施展法术也不可能这么快的。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 又是锵的一声金铁交击声,守密退了一步。 不远处的三妖面面相觑,这才交手不到两招,自己的大王竟被对方逼退了一步。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家伙到底是谁,这么厉害。 暗中观察的吕悦儿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并没有召回自己的飞剑,而是让它静静的躺在一边的地上,要是有个万一,可以在第一时间跳起杀入,也可以给怀致远一个喘息之际。 怀致远看着十指尖利的守密挡下了自己两剑,没有动气,也没有浮躁,要是一个金丹境的妖怪这么容易被自己杀死,那就不是金丹境的高手了。他五指次第虚抚,好像抚着一架看不见的古琴,铮铮的韵动中五把书剑一字排开。 这一招是他最近才领悟的,没有办法移动,他就只能想尽办法的加强自己的攻击力。在修为、书道都无法提升的现在,唯有提示技巧,将一字剑书的时间缩到最短,然后尽可能多的出剑。 “来试试我这一招吧。” 怀致远又是一抚一弹,又有五把书剑出现。十把书剑嗖然出击,极致的速度甚至将出剑的声音丢在了身后,他就要快、要狠。 守密不敢大意,这是首次在金丹境对敌,还是这么棘手的敌人。 身后的尾巴呼一声抽了出去,直到尾巴接触到了飞来的书剑,那抽击空气的声音才传了出去。啪的一声,余韵袅袅回荡在长街之上。 咔咔,接连几声脆响,已经只剩下了一半的还在空中。 “哈!” 守密吐气开声,腹中的金丹极速的转动,给自己提供源源不绝的动力。双手一动,又已经捕捉到了四把书剑,大嘴一张,满口的獠牙将直袭击面门而来的书剑一口咬住。只听到崩的一声,书剑就碎成了片片的暗金色荧光流散在他的面前。 “啐,” 守密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刚才他是咬住了书剑,可惜那极速的冲击硬是硌掉了他的一颗牙齿,u看书.kanshu.om “没想到你还挺有一手的,不过想要威胁到我恐怕还不够。” 怀致远没想过就凭这三招两式拿下一个大妖,这是天方夜谭,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他最大的制约就是不能移动,要是对方在城中打开杀界,他还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可以拦住对方。 守密金丹的疯狂转动根本就没有停止,脚下一动,嘭的一声炸了一个尺许深的坑,他动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尝尝我的手段如何!” 他一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了一半,看着挡住路上的书剑,眸光闪动中,两只手爪攥拳轰击,铛铛几下就把书剑击飞到了一边。不过他也付出了代价,那就是两手被割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看着近在咫尺的怀致远,守密知道值了。不管你秘术如何厉害,不能动就是最大的弱点。 吒,守密张口吐气,随着这一口气,还有一条舌头伸出来。出其不意的一击,他要看这个家伙的秘术能不能挡得住。 怀致远眼眸冷静,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出现。 舌头细长,尖端分叉。就像一股钢叉狠狠地刺向了端坐在轮椅上的怀致远,志在必得,一击毙命。就连守密也相信他逃不过这一击,肯定会死在自己的口下,做那亡命之魂。 一直关注这场中战斗的三妖看到大王大展神威更是鼓噪起来,大有一举将西岩城占为己有的势头,可谓是意气风发。 吕悦儿也在目不转睛关注着战斗,难道就这样败了吗,她不禁发出疑问。 第11章 回复平静 咚—— 一声清脆的钟鸣蓦然响起。 舌尖击打在一个寸高大小的小钟上,被迫中止了攻击怀志远的去路,没有可以一击建功。 守密目光一凝,不过没有放到心上。虽然舌尖的攻击被拦住了,可他也已经到了怀致远的身边,只需要自己简单的一捞,保准可以撕断对方的脖颈。 怀致远冷静至极,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保证全身心的投入,不让任何事情扰乱心境。他看着守密收回舌头,手爪尖利的划动劲风铺面而来,他甚至可以看到指尖的青褐色。间不容发之际,怀致远仿佛抓住了空中一条看不见的线,然后一动,消失了。 人不见了! 守密一惊,就在他要杀死对方之际,人竟然不见了!他的一爪捞空,划破空间的尖锐声回荡在街头。 圆鼓的眼睛四下搜寻这怀致远的身影,不可能完全消失不见的,肯定是一种跨越的秘术,可以短暂的跨越一段距离。就像他进入到地仙境之后觉醒的天赋一样,跨越。本来作为蜥蜴的他就精于短途冲刺,地仙境之后速度更快,甚至可以直接忽略丈远的距离,直接实现跨越。 他在搜寻怀致远的身影,他手下的三个妖怪也在搜寻。 这个家伙竟然拥有这种秘术,肯定不简单。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不愿意承认怀致远的法术,因为他们感受不到他身上术法元气的波动,还是一项情愿的认为是一种独家秘术。他们甚至想着如果能够夺过来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使用。 吕悦儿眼中精光闪动,自己会在边陲之地碰到了一个高手。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地仙境。因为只有地仙境才能使用法术,可如果怀致远真的是地仙境,又没有办法解释他坐着轮椅,难道天生就是残疾。 一个天生残疾的人怎么修炼到了地仙境,她天马想看的猜想着。而且怀致远的年龄还这么年轻,将来会不会突破到天仙境呢? 怀致远并没有真的消失,他只是在关键时刻使用了土形遁法,出现在了几丈之外。手指拨动那看不见的琴弦,层出不穷的剑书在短短的时间内甚至达到了二三十枚。 他要保证自己的攻击不断绝,不会再犯让对方冲到一步之内的错误。 守密找到了他,也看出了他的企图。 脚步一动,地面直接炸裂了一个坑洞,发动天赋技能的守密直接消失了在了原地,激起的灰尘还没有来得及飞荡,他一步已经跨越了一丈的距离。 速度,一种极致的速度。 怀致远皱紧眉头,他的剑书相对对方来说,速度还是有点慢,他虽然可以再次使涌土形遁术,可是肯定会顾此失彼。该怎么办才能改变现状的状态,改变这种被动的状态,他需要找到破局之法。 守密跨越了一半的之距之后,他的速度被迫慢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书剑阻挡在了他前进的路上,清除这些书剑,他需要时间,这些时间足够对方再次逃跑。待守密磕飞所有挡住路上的书剑后,怀致远果然又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他干脆停了下来,“在下守密,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这样追追逃逃的也不是办法,他正视对方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能力。也可能修为有点差距,不过战斗起来,这些差距完全可以忽略掉。 “怀致远。” “没想到在这西岩城中,还能有阁下这种高手。” 轮椅转动,怀致远和对方隔着十几丈的距离,“只是有点微不足道的计量罢了。” “人类,就是虚伪。”守密不是太理解这种思维方式,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似是而非的邪说歪理。 怀致远一笑,“呵呵,只是稍微谦虚了一点,还到不了虚伪的地步。你的用词不准备,肯定是小时候没有好好上学。” 守密一滞,被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好了,咱们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天我卖给你这个面子。”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今天看在怀致远的能力上,不再对西岩城做出任何破坏。当然了,以后就不一定了。 今天的事情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守密带着自己的三个手下走了。西岩城又恢复了平静,只又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还在诉说着所发生的的一切。 怀致远瞟了一眼吕悦儿的藏身之地就回去了,轮椅吱吱扭扭的碾压在空旷的街道上,却意外的有种别样的动听感。 所有关注着战斗的人都注目着横空出世的怀致远,uu看书 ww.uukashu 原来这就是安全感,他们竟然从这个看似柔弱的人身上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是在司天监东壁宿位计婵思重伤离开后,他们第一次发出由心底涌起的笑容。 司家的人也知道街上发生的一切,司老夫人更是痛斥了司棋丢下怀致远一个人的行为,罚做了苦力,换了个人照顾怀致远的日常。 史依云也首次领略到自己师傅的厉害,虽然她没有亲眼见到,可是光听听就足够自己想象了。连郡府钟天大人都死了,他可是拥有重兵保护,就这都被守密得手了,自己师傅一个人就硬是抗住了对方的攻击。小丫头更是有了修行的动力,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分外珍惜。 西岩城完全回归了平静,没有了郡府大人,并没有引起骚乱,大家都井然有序的生活着,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过一个个的羡慕司老夫人。你说不就是接了自己的外孙女,在路上日行一善,嗨,愣是捡了修士回来,还是个地仙境的高手。 管事福伯又一次来到了小院,史依云正在练功,怀致远在边上看着。 他轻步走了过来,“先生,府外有个女子要见您。” 福伯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他一直怕怀志远会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要是他发一句话,自己在西岩城内肯定没有容身之所。 怀致远看了他一眼,“带她来吧。”不值得他挂怀的事情,他是不会往心里去。生气?浪费自己力气罢了,不值得。 福伯见到他没有生气,脸上带着喜气走了。 第12章 3尺垒土 不一会儿福伯带来了一个人,吕悦儿。 怀致远没有想到会是她,那天战斗的时候她并没有现身,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过来拜访。 吕悦儿也过多的客套,开门见山的说出来了来意。 原来,那天守密在西岩城无功而返之后,方圆几十里内就传出来了城里有个地仙境高手坐镇的消息,很多没有安全感的人开始涌入了城中。 因为人口数量的急剧增加,各种冲突出现。起始大家还是比较克制,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位高人脾气到底如何,万一将大家当场镇压了呢,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过,众人发现那位地仙没有出来的时候,慢慢地就放开了顾忌,冲突开始升级,逐步开始出现了死亡。为了安全而来的人为了利益拼杀,结果死去,真可谓讽刺异常。 直到一天,吕悦儿亲眼看到一个孩子不波及其中,丧失了生命。她下定决心来找怀致远,让其出面主持秩序,也好杜绝再出现死亡事件。 怀致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很多修士都是自觉高人一等,根本就不把普通人的生命放在眼里,吕悦儿倒是其中的异类,显得格外突出,“吕姑娘,你怎么不直接出面,以你的修为应该可以镇的住的。” 吕悦儿苦笑一下,她是有苦自己知,“好让前辈知道,我虽然确实阻止了几场打斗冲突,可是相对于整个西岩城来说,有点杯水车薪。所以还想请前辈出面,只有您出现了,才能够镇住那些蠢蠢欲动之人。” 在她的心目中,对方是地仙境,故此才有前辈的称呼。就算不是地仙境,恐怕也是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其中,远不是她能够望其项背的。 怀致远想了想,“这样吧,你把城中有头面的人都约到一起,到时候我出面,和他们谈谈,应该问题不大。” 吕悦儿听了大喜,怀致远说的谦虚,谈谈、问题不大。其实他只需要出面往那里一站就可以震住所有人。那天的长街战斗还映刻在众人的脑海之中,没有人认为自己能够比得上守密或者他手下的妖怪。 她直接俯身一礼,“小女子代城中众人多谢前辈。” 怀致远看着她做派,加上这几天司府中众人的八卦言语,知道她不是作伪,而是真真切切的忧心众人,“你不应是一个修士,而应该是布恩施惠的高洁之士,心中装着普罗众生。” 吕悦儿愣了一下,自己竟会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前辈谬赞了,只是一时心软罢了。” 怀致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让对方直接去回去做准备,如果有不便的地方,可以来司府选择人手帮忙。吕悦儿也没有推辞,折身去找了司老夫人,准备两个人一起发起这次行动,她的人手有限,刺探情报还行,对于人情事务的处理不是太在行。 三天后,郡府衙门门口的广场,多出了一个三尺高台。 吕悦儿和司老夫人最初想要寻找个酒楼来举办这次聚会。但是考虑到怀致远还坐着轮椅,到时候上楼虽然问题不大,可是总会失了风范。反正郡府衙门已经空了,干脆在门口的广场上起个高台搭上凉棚,或者就把聚会的地点定在司府。 司老夫人考虑自己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要是再把聚会弄在自己家里,恐遭人妒忌非议。最终决定了起高台、搭凉棚。 时过辰时,广场上陆陆续续的就开始出现了围观之人。 高台上,司府的人正在司老夫人的指挥下布置会场。一个主桌,其他位置分两排而开,每个位置上一桌一椅,桌子上都摆了一些时令瓜果。 这边才弄好半个时辰不到,西岩城的头面人物陆陆续续的就出现在了高台上,先给司老夫人道了声好后,各自寻找座位坐下。坐下后三三两两的就近闲话,也有瞅着台下围观的人,纳闷为何会弄个高台,又不是比武。 “今日终于能见一见这位高人了。” “是啊,听说是地仙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怎么,你还能打过人家不成?” “老兄,你这话说的可就太过分了。我只是问一下罢了,怎么问都不能问啊。” “哼,你们几个真是井底之蛙,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啊。” 众人正在窃窃私语之际,下边的人群忽然动了,uu看书 ww.uukanshu分开了一个通道。 吕悦儿推着怀致远出现了,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向着高台过来。等到了近前,众人看的更是仔细,原来这位就是那天的高手啊,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没有人敢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只能在心底偷偷疑惑。 但是对于亲眼目睹那场战斗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半点其他心思,俱是满怀感激的望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要不是他,现在的西岩城说不定已经是妖族守密的天下了。想那些修士都已经往中部和东部几州而去,只留下大小猫两三只,完全指望不上,关键时候怀致远站了出来力挽狂澜,怎么能让他们不感激。 吕悦儿也感受到了注目的热切视线,她看着轮椅上的怀致远,要不是他,那天肯定会血流成河,不知道死伤多少呢。 沿着高台的坡度,上到了高台。 怀致远被推了主位之后,就把所有人都收到了目光之下,“今天所谓何事,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我不是喜欢闲话之人,在坐的诸位都是西岩城的头面人物,我就开门见山了。” 吕悦儿站在他的身后,注意着众人的脸色,他们应该是没有想到怀致远过来会直接就直指正事,他们应该以为他会客气一番。 坐着的众人确实没想到他会直奔主题,有的人还想着要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呢,说不定可以攀点关系呢。 司老夫人老神在在的一点都不意外,也不看看怀致远是什么人,修士,还是地仙境的修士,怎么会将这些世俗凡礼看在眼中。人家眼中只有那缥缈的大道! 第13章 西岩协会 怀致远扫视了一下场中众人的表情,他其实不太愿意管这些事情,可是又不能不来,“西岩城未来的管理,我的建议是由在座的各位共同管理。” 共同管理。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一震,然后开始交头接耳,就连台下围观的人也是议论纷纷。说话的嗡嗡声此起彼伏,整个会场仿佛压抑的海浪在逐渐积蓄着力量,声音开始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争吵声。 “不知道怎么个共同管理?”场中的曲家当家人曲民开口问道。他经营着城中的酒楼,本来他以为这个会议会定在自己的酒楼呢,没想到会挪到了这里。 其他人听到有人问出自己的心声也均停住了交头接耳,想要听听怎么个公共管理。 吕悦儿也很是好奇,国不可一日无君,怎么可能会有大家一起来管理的说法,这样的话岂不是乱套了。万一有难以抉择的事情,到时候该听谁的,又不该听谁的? 会场平复下来,大家都在等怀致远的说法。 怀致远其实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法,从古到今,无论是部落还是帝制,从来没有长久不衰的王朝。人们感觉自己所处的年代就是最好或者最坏的时候,其实多数情况下是一种错觉。人们在时间长河的对比中,会不自觉的拉长自己所处的年代,而过去那些百年、千年不过是口头的一个词语罢了,没有人能切实的体会历史长河中的百年、千年。 他无法提供一个完美无缺的方案,只能说在管理西岩城上,提出一个权宜之计罢了。 “西岩城是诸位共同建立,理应有诸位共同管理。而所谓共同管理,其实很简单,你们可以推举一位代表出来。处理日常事务由这位代表进行处理,当各位有不同意见的时候,可以进行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怀致远说完之后就闭口不言了,这个提议只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西岩城的秩序,不能保证所有人的利益。就比如台下的诸多众人,就没有人可以保证他们的利益,由于教育、见识等各方面因素的限制,在城市建设方面,他们其实无法提供更好的建议。 当然如果他们中能够走出来一个高士,寻找到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也未尝不是没有机会。君不见,当王朝更替的时候,那些冲锋陷阵、拼死搏杀的人往往不是坐在台上的这些人,而是台下的赤膊之人。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现提出这个权宜之计。 也许以后有明智之士,能够以超越的眼光去看待九州大地。也许那个人不是修士、不是富贾,但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圣人,知行完备、至善之人。 怀致远继续道:“至于你们如果选择,去操作,我就不插手了。”说完示意吕悦儿,推自己回去。 待两人走后,台上的众人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忽然又爆发了出了强烈的风暴。每个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发表这自己的意见,谁都唯恐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吕悦儿推着怀致远渐行渐远,嘈杂的喧闹声远远传来,仿佛就在另一个时空,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看着轮椅上的人,开口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怀致远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制度,关键还是要看执行的人。对于西岩城我毕竟是个过客,如何选择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你要走吗?”吕悦儿也不以为他会在这边陲城市一直住下去,只是住多久罢了。 “肯定不是现在。”怀致远目光悠远的注视着前方,他必须要等到自己可以行动了,才能离开,否则就算自己拥有地仙境的书道,可是行动不便永远是一大制约。 他继续说道,“等伤好些了吧。到时候我会再会一会守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除掉他,让西岩城没有这个大患。” “那其他的妖怪呢?” “要留下压力给他们。” “为什么?”吕悦儿以为他会肃清周围的所有妖怪,给西岩城留下一片清净。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怀致远笑道,“西岩城没有了压力,那些人就闲下来,闲下来就容易生事,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呢。” 吕悦儿没想到事情还能这么看,皱了一下秀眉,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吕姑娘什么打算,要留在这西岩城吗?”怀致远奇怪为何其他修士都走了,她还留在这里。 “不知道。”吕悦儿不晓得自己该何去何处,“我是问道盟的人,uu看书 ..cm 可是现在九州内乱,问道盟哪里还顾得上这边陲之地。” 怀致远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竟然是问道盟的人。” “是啊,我曾经是首座弟子宁秋灵的麾下,不过因为马佳诺的上位,宁姐出走,我就被贬到了这里。”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西岩城中没有了几个修士的缘故,吕悦儿忽然有种想要倾诉的冲动,她也在为自己接下来的路而迷茫,“我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是留在这里继续为盟中效力,还是选择离开。可以离开之后,又没有去住,要是能找到宁姐就好了。 真希望不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为什么大家不能安安心心修炼呢?如果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中,说不定真的可以突然地仙境的限制。到时候进入了天仙境,该是何等的自由……” 怀致远看着吕悦儿一脸的畅想,不忍心打断她。修到了天仙境又如何,只是没有以前的约束罢了,到时候是新的烦恼。九天之上,其实不比九州大地好到哪里去,也是一样的斗争,一样的厮杀,只是修为的起点不同而已。 回到司府,怀致远就进入了隐居的生活,日常教教徒弟,偶尔指点一下吕悦儿。自从上次知道了她和宁秋灵的关系后,就对她亲近了很多,吕悦儿也是没想到还能在听到宁秋灵的消息。 城中也组织起了协会,推举出了一位会主,大家共同协助管理西岩城的事务。幽州这个边陲之地竟然难得的显示出了一份别有的清净,吸引着周围遭受妖怪侵袭和乱斗之苦的人前来投奔。 第14章 幽州众妖 西岩城,司府。 史依云经过了三年的修炼已经踏入到了筑元境,确实是一个修炼上的人才。虽然她修炼的是丹道,不过经过怀致远的调整,将筑元境分为了锻体和引气。不过她也只是踏入了筑元境而已,修炼的路还有很远。 太阳刚刚刺破黑暗,将光线覆盖到史依云的时候,她也收了自己的拳式。感受到体内的先天之气渐渐平复到丹田位置,吐出一口浊气。 睁开眼睛后,看到了一脸笑意的怀致远,史依云蹦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师父,徒儿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嗯,厉害厉害……” “师父,你这明显就是敷衍人家。” 怀致远轻轻在她额头一敲,“知道的不少,今天你不是要去史家呢,东西都准备好了?” 西岩城因为有怀致远的坐镇,在三年的时间里早已经发展成为幽州府的重城,名副其实的坐稳了第一的位置。更是将周围几个城池的大部分人都吸引了过来,建筑占地更是一再拓展,就算是比上中原几州的一些重要城市也是不遑多让。 史家原来所在的定即城在被守密的几度骚扰之后,也搬到了西岩城。今天是史家老家主的八十大寿,他们早已经通知了史依云,想要借此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也好顺便攀附上怀致远的关系。 史依云小鼻子一皱,“我才不想去呢,要不是有师父在,他们哪里会理会我这个小丫头。”她虽然小,可是不好骗,很多事情一看就透。 怀致远没有拿师父的架子,“那你自己看吧,你不想去的话就算了。” “还得去,”史依云小脸一皱,“外婆今天也要去的,我得陪着外婆。” 师徒二人又说了会子话,史依云就去准备了,她虽然嘴上说不愿意回去,毕竟父母去世后她在史家备受欺凌,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炫耀一下,让那些人看看自己今非昔比。她想要假师父的威风,去抖抖。 怀致远看着她蹦蹦跳跳的离开,果然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三年的时间,他的身体早已经复原,更是稳步在了地仙境飞金期,丹田中的本来散乱的混元之液也随着净瓶玉液的修复,重新复归其位。身体的素质也是更上一层楼,识海中的具象汪洋大泽化为了波澜不惊的海洋,只等掀起滔天巨浪来彰显威力。 桂树上的桂花,已经盛开了三朵,悠悠的花香浸透在识海空间之中,哪怕是他的神识进入,都能够闻到那扑鼻的异香。 “前辈。” 吕悦儿进到了小院。 “嗯,来了。”怀致远看着她,给她说了几次,不需要这么见外的称呼前辈,不过吕悦儿一直没有改口,他也只能随她。 “前辈让我调查的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来,屋里说吧。” 两个人进了屋里,正好看到灵婴也钻了进来。 自从怀致远完全恢复后,灵婴就很少往他这边跑了,即便怀致远收敛自己的气势,他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惧怕感。就像老鼠看到猫,羊遇见狼,一种心灵上的畏惧感。 怀致远知道是因为自己修炼浩然正气的缘故,他现在还不能完全的做到圆润不漏,多多少少会透露一点气势,被灵婴感受到。 怀致远奇怪他今天怎么跑来了,平常可是有多远躲多远的,“今天怎么一早就跑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不是准备要走了?” 怀致远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确实打算过段时间离开西岩城,已经耽误了三年,他不想再耽搁下去。 灵婴知道了答案,不回答即为默认,“你走了西岩城怎么办?要是守密再来的话,西岩城肯定挡不住的。” 怀致远指了一下吕悦儿,“这段时间她已经将幽州府的大小妖怪都调查清楚了,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留下后患的。” 吕悦儿点头,“其实如今幽州府基本上所有的妖怪已经被守密收到了麾下,他也一直在暗中筹划图谋西岩城,所以前辈才决定提前动手,也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要是等到守密来攻城,就算怀致远可以一力抗之,也难免会出现伤亡。 灵婴想不都不想的说道,“那小依云呢,你走的话,她的修炼就耽误了。”他其实并不想怀致远就这么走,这几年司家的超然地位让他看到了司家崛起的可能。uu看书 .uukansh.c 司老夫人去年也在分家中寻到了一位接.班人过继到了主家,要是怀致远就这么一走了之,司家恐怕会再生变故。再加上城中其他家族对于司家的嫉妒,司家只有没落一条路可走了。 怀致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他不能因为一次救命之恩就把自己绑在司家。当然了,他走后,会留给司家足够的自保之力,护佑他们几十年的平安,足够一代人成长起来。如果司家还是没落的话,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争气了。 灵婴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怀致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向吕悦儿,“你调查的情况如何了?” 吕悦儿递过去了自己调查的情况,这短时间她不但调查了城外妖怪的分布情况,还把城里的情况捋了一遍,“幽州府的妖怪主要分为三部分,最大的一部分就是漠海中的守密,他不但自己是金丹境的修为,手下还有三个半金丹境界的妖怪; 其他两大势力,是在新临山屠舒和鲜卓,不过他们也都是半金丹而已,只是不想依附在守密手下,两处合到了一处,也搬到了幽州北路的新临山。选择远离漠海,算是一种逼不得已的躲避之举。” 怀致远知道那三个半金丹,就是那次守密杀死钟天时候带的四个手下其中的三个,守密也没想到那次会遇见怀致远,丢了一个手下响尾。 翻看着纸张上的记录,不但有各个妖怪的境界,还有领地的具体划分。想来也是,只要有了占山为王的念头,那么就不可能不为人所知了。 第15章 城内城外 怀致远翻了一页,后边记录的是西岩城的情况。 如今管理西岩城的协会已经正式更名为西岩城会,城会的会主也不是城中的几大家族,而是西岩学堂的馆主。 怀致远一笑,这群人为了不让其他人占得便宜,推选了一个相对弱势,却又具备操守的人物,很有意思的选择。 吕悦儿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介绍道:“西岩学堂是西岩城的官办学堂,馆主贺瀚文在学堂教学已经有了三十年的历史,可以说句夸张的话,城中的头面人物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怀致远点头道:“嗯,他的学生们已经成长了起来,城中的中坚一代基本上和他有着师生的关系,更何况他接任学堂馆主已经近二十年。”这些资料都被吕悦儿记录了下来,他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 吕悦儿接口道:“可惜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要不然的话真有可能会成为西岩城会的真正首领。” “要是他没有那么大的岁数,也接不了这个位置。” “那倒也是,另外城中也出现了一股修士的力量,不过修为都是比较低,都是才到采药期。”吕悦儿示意后边记录这个情况,这些人拥有一定的武力,又不是不可战胜。 “哦,”怀致远直接翻到了最后,他以为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有修士出现呢,没想到现在就出现,不过看到资料上写明这十几个修士已经被城中各家瓜分了,就连司家也分到了一个。 “前辈准备什么时间出发?” “就今天吧,”怀致远又看了一下地图,“早点结束了,也好早点了解一桩事务。” 吕悦儿也知道他离开的日程已经被提了上来,“既然前辈已做决定,那预祝前辈旗开得胜。” 两人没有多言,吕悦儿就离开了,怀致远也消失在了司家。 西岩城外,怀致远忽然闪现,接着又消失了踪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十几丈之外了。他完全恢复之后,土形遁法运用起来更加是得心应手,几乎可以忽略勾写五行书道的过程,如果不注意真的以为言出法随。 怀致远按照地图的指示开始往漠海深处走去。 城中的众人并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一起改变幽州府局势的大事,大家都在赶赴寿宴,史家老家主的八十大寿,西岩城会的成员基本上也都到了。 史家虽然才搬来一年不到,可也是头过江龙。史家联合了后搬来的几家一起发起进入西岩城会的冲击。而原本的西岩城会成员肯定是极力阻拦,如果再加入几家,那么需要平衡的利益就会更多,自己获得的就会更少。 老家主的儿子史清俊在门口接待众人,刚送进了曲家家主曲民,转头就看到了司老夫人、史依云和司永望。他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先是给老夫人见了礼,和司永望打了招呼,然后笑着对史依云说道:“依云也来了,老爷子刚才还念叨自己的乖孙女什么时间来呢。” 史依云却没有给他好脸色,直接挑明了道:“我看是念叨我师父吧。” 史清俊脸面稍微一僵就遮住了自己的失态,“当然是要感谢怀仙师了,要不是仙师,我们也不会知道家里竟然藏了尾凤凰。老爷子准备择日要好好谢谢怀仙师呢,只是怕耽误了仙师修炼,才一直没有得成此事。” 他看着自己的侄女,满脸的笑容。 区区一点讥讽话语怎么可能突破他的厚颜,那怕就是挨上几巴掌也无所谓,只要能够重新拉回来自己这个侄女,就等于结交她背后的师父,这点委屈算什么。 史依云瞥了他一眼,史清俊其实是她的大伯,不过她对于史家没有好感,包括这位大伯,“厚颜无.耻。” 史清俊的脸有点拉下来了,这个侄女简直就是有恃无恐。 司老夫人在旁边笑骂自己的外孙女,“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大伯,不怕回家你师父打你屁.股。”抬头又对着史清俊说道,“这丫头被她师父给宠坏了,清俊你先忙,我们去见见老家主,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了……” 史清俊僵着看司老夫人领着史依云和司永望两人进了府里,心里骂道,要不是有个师父,肯定会给她好看的。整理一下容颜继续接待其他人。 “王兄,没想你生意那么忙还抽时间过来……” “老爷子大寿,我这晚辈怎么也得来一趟,u看书 ww.uuknsh 要不然家里老头子会把腿给我打断的。” “呵呵,王兄说笑了,谁不知道兄台的生意蒸蒸日上。里边请……” “那史兄你忙,我先去老爷子那里见个礼。” 史家的客人一直陆陆续续到时近中午才算完毕,广阔的院子里更是摆上了三十余桌,这还不算客厅里的贵客席位。总而言之,一片欣欣相容的景象。 漠海深处则是腥风血雨。 怀致远已经走到了守密的地盘,也遇见了巡视的小妖。 小妖们看到远处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恍惚间已经到了几十丈外,再眨眼,就到了几丈外。接着他们听到了一声轻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扇动自己的翅膀,声音很轻,不仔细听的话,就会错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怀致远脚步不停,脚步一迈,已经是十几丈外。落在身后远处的几个小妖扑通的摔在地上,脖颈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洞府中正在饮酒的守密眉头一皱,他感应到一股强势的气息由远及近,愈来愈近。仿佛大风挟裹风沙,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呼地一下起身,其他小妖正在疑惑期间,他已经到了洞府门口。 靖向山,守密手下半金丹境界高手之一,他正从洞府外往里走,“怎么了,大王?” 他刚才例行巡视了领地,没有什么异动。 妖族的屠舒和鲜卓已经退到了新临山,周围已经没了可以威胁到他们的人。他一直觉得根本就不需要巡视,要不是守密一再要求,他肯定在洞府里饮酒作乐。 第16章 风送事起 “有人来了。” 守密越过靖向山直接出了洞府。 靖向山疑惑怎么会有人,他刚巡视回来,要是有人来的话,肯定会见到的。他也跟着出了洞府,想要看看这个避过自己眼线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人的视线中忽然跳出了一个黑点人影,然后人影在极速的靠近中,就像在跳跃空间一样,开始还是几十丈外,接下来就缩短了十丈的距离。 “怀致远。” 守密已经看清楚了来人,三年前在西岩城横空出世的一个修士。因为他一直没有把握杀了对方,才迟迟没有行动,没想到对方竟然打上门来。难道是因为腿好了,胆子也大了,他不无恶意的猜测着。 靖向山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怀致远是谁。 其他小妖也感觉到了自己大王的异样,纷纷出了洞府,还有人去通知了其他两个半金丹当家。守密是群妖的大王,靖向山和其他两个半金丹马鹏、赤忍,分别任二当家、三当家和四当家。 马鹏、赤忍也出了洞府,“怎么回事?” 靖向山指向已经可以看清楚的怀致远道:“他来了,三年前的西岩城。” 马鹏、赤忍一惊,这位可是高人啊,他们远远不是对手。正在考虑该怎么办的时候,守密已经越众而出,迎向了怀致远。 两人遥遥相对而立,漠海上的风携带着干燥沙粒吹到这出漠海绿洲。 这里虽然被妖族占领,可也无法否认起其漠海明珠的称号,一泓湖水点缀其中,绿树荆棘蹁跹,一派勃勃生机。如果生机没有冲天的妖气,确实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 肃静、杀机,逐渐弥漫在这种绿洲之地。 远在百里之外的西岩城却是热闹非凡。 史依云冷眼旁观着史老爷子接受着众人的祝贺,自始至终她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司老夫人劝了几句之后,也就不再吭声。虽然小丫头不愿意,却有肆意的底气。 史清俊给自己的妹妹使了个眼色,史小妹白眼一翻,以前在的时候你们不知道珍惜。现在发现人家厉害了,又想把人劝回来,哪有那么好的事。不过她还是起身走到了史依云的身边,谁让她是史家的一员呢。 史小妹坐下后,轻声道,“小依云,来了怎么也不给姑姑打个招呼。”她想用轻松的家常聊天打破两人之间的隔阂。 谁知道史依云直接说道:“姑姑,不要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好印象。” 史小妹知道自己的目的对方已经知道,不过也没有气馁,“怎么,姑姑给你说句话,就掉形象了?”她的二哥二嫂去世后,她多少照顾了一点自己这个侄女,要不然恐怕她连姑姑都不会喊了。 “当然不会,”她父母亡后,地位在史家一落千丈,接着就是很俗套的故事,她的几个叔伯直接瓜分了她父母留下来的资产,一分都没有给她剩。就连每个月的开销也直接给她削减了,仅能维持个温饱而已。就是那个时候史小妹对她多有照顾,史依云也记得这份恩情。 人都言小孩子记仇,其实有些在成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他们会一直记得,那些人和事会深深的刻在他们的记忆深处,刀刀可见血肉骨髓,怎么能够不铭记于心。当然,那个时候的恩情,他们也不会忘记。 史依云继续说道,“我知道姑姑过来是想说什么,可是我已经对史家没有半点好感了,要不是今天外婆要来,我才不会来呢。” 她知道司老夫人过来,不是单纯的为了给史老家主祝寿,而是要带着司永望多见见世面,多接触一下其他家的人,好为他未来继承司家铺路。将目光落到司永望身上,他正拘谨的向着史老家主见礼贺寿。史老家主笑呵呵的夸奖司家后继有人,还对着司永望勉励了一番。 史小妹揉了揉眉头,这可以怎么办。又瞥见自己二哥在旁边一直着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史家永远都是依云的家。一笔写不出两个史字。”她还是想要用亲情来打动她,要是来硬的肯定会适得其反。 史依云听了她的话,忽然微微一笑。史小妹以为自己打动她的时候,忽然听到清冷的声音,“重新介绍一下,怀依云。” 清脆悦耳的声音,内容却如惊涛拍案的直向史小妹扑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侄女这么的决绝和干脆。 “胡闹!” 旁边的史清俊也听到了这句话,uu看书.uukanhu 这个时候更是忍不住怒气,厉声起来。 这一声厉斥完全盖住了厅中其他人的声音,本来嗡嗡的说话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整个厅里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一声呵斥还在回荡。 司老夫人转头发现了史清俊正满面凶相的怼着史依云,司永望也是吃惊不已,她虽然称呼自己一声哥哥,可是他却不敢当,想想她师父的莫大威严,哪里还有勇气。 史老家主也看到了一切,眉头微皱,“清俊,怎么回事。在众位长辈面前胡言乱语,还不快道歉。” 史清俊也看到其他人都一脸不耐的看着他,我们来是给你爹面子,不是来看你在这里撒泼的。不过他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利用众口铄金来威逼史依云和史家和解,就算事后他们被史依云记恨又如何,他们达到目的了。 他直接开口道:“让各位长辈笑话了,刚才清俊也是怒火中烧口不择言。” “哦,怎么回事?” 其他人听到史老家主的问话,也都收敛心思准备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史小妹脸色一变,她知道大哥想要史依云发难了,不过她不看好这次发难,一个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她赶紧给自己的大哥递眼色,三思而行啊! 史依云没有开口,还是端坐在那里。她今天既然来了,就不会怕事。小手在袖囊上捏了捏,露出一丝笑容。 史清俊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笑的出来,这完全不是一个十岁孩子应该有的应对,她应该瑟瑟发抖才对。 第17章 交手碰撞 漠海。 守密动手了。 他脚下一动,地面炸开了一个近一尺大小的深坑,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庞大的身躯直接跨越几丈的距离,瞬间就出现了怀致远的面前。手爪直奔他的脸面而来,嘶嘶的切割气流声甚至都跟不上手爪的速度。 守密出手简单直接,只有一个快字可以形容他的出手。 怀致远眼睛微眯,不亏为妖族的天赋能力,根本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用,简单粗暴的就施展了开来。对方非三年前的昔日阿蒙,他也同样不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怀致远了。手腕一翻,桂木剑出现在了手中。 刺啦—— 尖利的指甲划在桂木剑上,极致的速度甚至带起了一溜火花。 守密眼睛微凝,一把木头剑竟然可以有钢铁质感,看来非是凡物啊。如果能都得到手的话,那就有了一件好的趁手兵器,可惜的是他不擅长剑法。 他最好的武器还是自己的双手。 另一个手爪悄无声息的直刺中宫,只要沾上,就是肚开肠破的结果。 铛的一声,这一击仍然没有建功,原来怀致远左手五指一动,掌上就覆盖了一层金铁之色,直接一把挡住了尖利的手爪。 首次试探交手,两个人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靖向山三个人甚至都没有捕捉两人的第一次交手,他们只是听到了噌噌两声,守密和怀致远的试探交手就结束了。他问向自己的两个同伴,“你们看清楚了吗?” 马鹏摇摇头,“刚才只注意到大王的脚步,没想到他突然施展了天赋能力,眼神都没有跟上。” 本来他们三个人和响尾,连同守密最初还是兄弟相称,守密是当仁不让的大哥,响尾是二哥。后来守密一举进入了金丹境,他们却迟迟跨不过去,渐渐地就改了称呼。 赤忍咽了口口水,“你们说大王能取胜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对于守密没有了信心,也可能是怀致远的直接上门吧。要是没有那个信心,岂不是来找死。 靖向山和马鹏一愣,他们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就在他们思索之际,众小妖开始了为守密摇旗呐喊。 “大王加油!” “大王弄死他!” “大王,你是最棒的,我……” 三位当家听到眉头紧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群小子们这么烦人,而是低端上不得台面,听听都喊的什么。这哪里是在打气,分明就是拉胯。 就在他们的呐喊声中,守密和怀致远又战到了一起。 守密两个手爪、一个尾巴,次第进攻,完全没有章法可寻,他凭借的是自己的原始本能,选取的进攻方式直接、狠辣、迅捷。 刺啦—— 怀致远的中宫平刺从对方的双爪中穿过,点点火星在摩擦的地方闪现。刚才的交手中他完全摒弃了华丽的剑招,仅使用劈、砍、崩、撩、格、洗等基本剑招,虽然是简单剑法,不过在混元之气的加持下尽显堂堂之威。 守密头一偏,让过刺剑。 桂木剑掠过,带来丝丝寒意,让他的汗毛炸起。但是这也是他的机会,现在对方的剑被自己双手扣住,他不相信没有了剑,怀致远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怀致远把桂木剑一抽,对方果然加力扣住,不让他撤回剑来。 守密獠牙一龇,“没了剑,我看你该怎么办?” “多虑了。” 怀致远干脆的抽身后退,并指书符一字成剑,手指在身上画了一道弧线拂过。铮铮的剑鸣声响起一片,他的身前已经排开了几十把书剑。 守密目光一凝,他最讨厌法术了。 忽然,他感觉手里一空。 剑没了。 一瞬间的恍神,间不容发。 刷地一排书剑已经激射而出,暗金色的光泽映照着天空的太阳仿佛也在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堂皇大气、杀机凌然。 靖向山、马鹏和赤忍也看到了场中的变化,可是他们并没什么办法,只能干着急。境界的差距让他们面对的如此的攻击恍如面对天谴,好像除了引颈就戮没有其他的选择,甚至自己动刀的速度都可能赶不上对方的剑速。 呐喊吵杂的小妖也都一个个闭上了嘴巴。他们那里见过这等攻击,毫不客气的说,一排书剑过去,只会剩下满地的尸体。 守密心头抽紧,强烈的危机感立刻淹没了他。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恍神为对方提供了机会,高手争斗,本就争的是一线之机,uu看书wwuukanshu 一线就是天地生死的差别。 顾不得其他,当机立断的转身迈步,一步十丈的跨越天赋瞬间发动。逃跑之际,还不忘尾巴一扫,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生机。 砰砰,接连几声书剑崩坏的声音。 守密的尾巴携带着呼呼风声,竟然遮蔽了他的整个后背,完全不给书剑的过去的机会。不过一番交锋之后,尾巴上也是伤痕累累,随着舞动更是点点血迹飚洒开去。 怀致远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要是被对方这么逃窜了,真是枉费了他这三年的努力。剑指一划,五指一握,一股厚重之力从地下传来。 轰隆一声,一道丈高的土方墙忽然平地而起,横亘在守密的面前。正在使用跨越的守密来不及收势,眼睁睁的看着土墙在自己眼前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楚那墙上的土坯纹路。接着通的一声直直的撞了上去。 半丈厚的土墙猛地震动一下,背后更是激起了一道尘会浩荡开去。 靖向山抬手一掌排出,马鹏和赤忍也是赶紧帮忙,三个人的掌风合力吹走突兀而来的尘土。他们这才看清楚那道方墙,这就是法术吗,对视一眼,都看到眼神中的惊惧之色。 这个人,不可敌! 一众小妖完全傻掉了,那里还有先前的意气风发。大王是不是要输啊,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要是大王输了,自己怎么办,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啊? 守密撞上土墙,整个人猛地一震,不过到底是金丹高手,哪里是一撞就能解决的。他只是稍微蒙了一下,已经清醒了过来。 第18章 掠夺遗物 守密手掌在土墙上一摁,从撞出来的人形坑洞中弹了出来。 逃!他的脑海闪现出来的最佳选择,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先跑了再说。只有留下命了,以后才能徐徐图之,要不然只能成为大梦一场空。 啪的一声,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响起。 守密断开了自己的尾巴。 短尾求生,他的拿手好戏。没有修炼之前,只能断掉尾巴,尾巴自行在地上扭曲舞动,以期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好逃出生天。 可是现在不会了。 他修炼了之后,断掉的尾巴甚至可以当做武器使用。 一声响动之后,尾巴断茬处甚至冒起了汩汩白烟。那是他用金丹之力,来实现的断尾求生,尾巴就像一杆大枪直刺而出。 啪、嗖、刷。 短短的一瞬间,尾巴已经从他的身后断开飚射而出。 怀致远看着那条尾巴,破空袭风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呼啸而来。极速飞行的尾巴乘着破空声,瞬息而至。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尾巴已经到了眼前。 幸亏他左手覆盖的金行还没有消散,直接抬手一托。 砰的一声,接触的刹那,一股巨力传递过来,带着他往后退了几步。金行消磨,一股高温燃烧的味道腾空而起,还带起了一阵的青烟。 不过总算是挡住了,尾巴摩擦着左手刷拉拉的过去,飞向了身后的漠海深处。 怀致远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受伤了,整个手掌一阵阵的刺痛。 守密利用这段时间越过土墙,直接施展最快的速度穿越绿洲,往西逃去。临走还不忘撂句狠话,“怀致远,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靖向山、马鹏和赤忍三个人完全傻掉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啊。众小妖更是看着一骑绝尘的守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难道是太阳太大晃眼了? 怀致远知道守密不会轻易的就被擒杀,他来之前就做好了要和对方在漠海中进行追击的打算。施展开土形遁法,他追了上去。 一阵嗡嗡声中他穿过了绿洲,也进到了漠海。 至于身后的众妖,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如果谁能够从刚才的那阵书剑横扫中活下命来,那么算他幸运,从今日起藏起来还好说,要是冒头出来,就是毙命之时。 不过也只是对于一众小妖来说的,靖向山、马鹏和赤忍三个半金丹之妖,被他重点关照了。一个照面之后,已经是身首异处。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抵挡一下,哪怕一招也行,谁知是完全的碾压,不留一点情面的碾压。 史清俊也有这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凭借舆论来压制史依云,让她低头认错再回来史家,安安生生的当他们和地仙之间的纽带。 这一刻他信心十足,完全不理会史小妹递过来的眼色,他直接开口了。 “依云这丫头竟然说要改姓,不姓史了!” 史清俊说完之后,还不忘给史依云一个高高在上的眼神。他已经习惯了史依云是一个弱势小孩,是那个在史家任人随意指使欺负的小丫头。 整个客厅被这一句话直接施展了定身术,所有人都刷得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那里的小女孩。改姓,这可是大逆不道。哄的一声,变得落针可闻的客厅忽然爆发了更大的话语声,突然爆发的声势甚至有把房顶掀了的气势。 不过他们也只是议论一下,要是过去指责,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场中的人谁不知道史依云已经被怀致远收为了徒弟,也就史清俊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史依云的几个叔叔听到这话,也是穿过人群,一脸严肃的教训着还是老神在在的小丫头。 “你这丫头,史家生你、养你,如今翅膀硬了,竟然看不着自己的穷家了!” “长大了,长能耐了这是!” “你这是要把你爹娘气的从坟里爬出来吧!” 越来越过分的话语一浪一浪的拍向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史依云倔强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小手紧紧地扣着手心,青色的经脉在绷紧的手背上分外醒目。俏丽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紧紧抿着的嘴角表示着她的不屈。 司老夫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虽然史依云任性改姓不对,可也不能任由大家围着这么指责啊,要是惹恼了怀致远,可是大大的不智。另一方面也有些头疼史依云,uu看书 .uuansh.om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家法惩治就能糊弄过去的。 她看着表情渐渐拉下的史老家主,决定为丫头求个情,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外岁女,怀致远的徒弟,“史老哥,小孩子一句气话罢了,哪能真的去改姓啊。再说今天是老哥大寿之日,客人还都在呢,有什么话咱们可以私底下说。” 史老家主沉默片刻,司老夫人有一句在理,客人还都在,如此闹下去成何体统。虽然可能性不大,万一要是真的鸡飞蛋打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史家。可是他还没有来及开口,那边的场面已经白热化了。 史依云听到有人拿自己的父母说事,压抑的怒气腾地冒了起来,“你们这些无.耻之徒,还有脸说我父母,你们哪一个没有掠夺我父母的遗物,现在还好意思说史家。呸!” 掠夺遗物! 史家的几个人都愣住了,他们都有瓜分老大留下的东西,谁让你们死了呢,那么多的财物给一个几岁的娃娃,这不是浪费吗。 厅中的其他人也都停止了议论,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劲爆丑闻啊。 西岩城会的众位家主纷纷露出了鄙夷之事,就这等货色还想加入到城会里,简直是侮辱他们,他们甚至觉得今天来这里都是一个错误。不过要是不来,还不知道这么劲爆的消息。同时也暗下决心,这个史家一定不让他污染了城会的风气。 史家的盟友纷纷以手掩面,怎么会找了这么个盟友,当初自己就没有看出来呢。 一时间,众生百像。 第19章 提前结束 史清俊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只有十岁的小丫头这么敢说。有些恼羞成怒,不过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你这丫头信口胡言,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爹妈好好管教管教你!” 几步上前,抡圆了胳膊一个耳光就准备抽到史依云的脸上。 史依云三年修行,虽然才是起步,不过也不是史清俊可以打住的。她两眼紧盯着他,待到巴掌过来之际,稍微往后仰了一下身子,史清俊的手就从她的脸前扫过。刷地一下,手掌带来的风掀动了她额前的头发,却也是只能如此。 史清俊打了空,厉眉怒目地瞪着她,“你还敢躲!”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把对方当做了还在史家时候的怯懦女孩。 几个兄弟看到之后,并没有动作,只是做壁上观。 史小妹赶紧拉住了他,“哥,依云还小呢。” “小,她一点都不小了,都知道躲了。今天我看不教训这个小畜生,让她知道知道厉害,还无法无天了!”史清俊现在没有了其他想法,他只想教训史依云,她竟然敢躲,翻了天了! “哥,你冷静点。” 史小妹还想再劝,被史清俊直接扒拉到了一边,“你一边去,我今天非要教训她不可!”在史家除了老爷子,谁敢反抗他,这时候的他仿佛入了某种魔障。 呼地一声,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厅中的其他人皱眉看着这出闹剧,是的,对于他们来讲这就是一个滑稽的闹剧,还烦心。家丑不可外扬,不知道吗,就这样的家族要是没了座上的老爷子,岂不是会分崩离析。他们望向主位上的史老家主,准备看看他怎么做。 史老家主已经气得脸色发白,今天是他的寿宴,不是胡闹的日子,这是要把他的老脸丢尽啊!啪的一声,他拍在了桌子上,“都干什么呢,住手!” 他这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那边的史依云已经小嘴一抿,反抗了! 先是一个撤步,让过了史清俊,然后趁着他劲道用老,没有收回手。轻巧的一个垫步上前,一脚踹在了史清俊的腰眼上。 结结实实的一脚,让史清俊哎呦一声,他没想到史依云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这一脚踹的他整个腰眼位置都是麻的,接着才感觉到了疼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腾腾腾地往后退了几步,通的一身撞到了桌子上。 哗啦一声,桌子上的酒菜一震,整个桌子变的杯盘狼藉。有几个盘子直接摔出了桌子,啪的摔倒地上,一地碎瓷饭菜,很是刺眼。 这个动静要比史老家主那边要大多了,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什么。甚至有人以看好戏的态度调整了一下坐姿,方便自己能够看的时候可以舒服一点。 “反了天了!” 史清俊恼羞成怒,过往在史家的呼风唤雨,让他感觉自己颜面无存。 史家在原来的城市也是排的上号的家族,谁见到了他不得称呼一声史大爷。就算是搬到了这西岩城,鱼龙混杂巨商富贾甚多,但他们史家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今日竟然被一个小辈踹了一脚,这口气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他破口骂了起来,“你这小贱坯,没娘教的贱丫头,你的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干脆打死得了!” 史依云听到他说自己的师父,伸手一指,“史清俊,你的臭嘴给我放干净点!”她不允许有人骂自己的师父,谁都不行。 嘭! 忽然一声巨响压下了两人的争吵,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史老家主见到局面有点不可收拾,干脆抓起身后的瓷器花瓶啪地摔倒地上。摔开的瓷器溅起散碎的细渣,吓的旁边的人赶紧抬脚扭身躲避。 司老夫人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火气上来的史老家主这么干脆。司永望早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的麻木了,也就刚才那一声响冷不防吓了一跳。 “都当我死了!”史老家主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寿宴会发展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这是史家,我还没死呢!” 暴怒如雷的声音在厅里回荡。 史清俊被老爷子一震爆喝也吓的回过神来,虽然有点后悔,不过已经发展成为了这个样子,要怪也都怨那个不听话的史依云。 厅里的客人才不管这些呢,史老家主最多震震他自己家的人,这里坐的谁不是有头有脸,看书ww.uuknshu 大家地位都是平等的,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史老家主扫了一圈,今天这个宴会是办不下去了,“让诸位见笑了。今日的宴会就到来这里了,有不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来日老夫在曲家酒楼摆酒谢罪!” 他们也都识趣的陆续离开,谁家都有个难的时候,背后笑笑就行了,还当着面看笑话,那就有点不地道了。 史老家主也顾不得自己年事已高一一都给送出了司家的门,史清俊和几个弟弟本来想要帮忙,被父亲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最后还是史小妹陪在身边,给众人一一赔罪。 司老夫人没有动,她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外孙女一个人在这里。要是史家众人缓和一点,她就不插手,毕竟某种程度上是史家家事。不过要是太过分了,她肯定是会出面的。 史老家主和史小妹回来之后,也发现了司老夫人还在,哼了一声,就坐回了主位的位置。史清俊和几个兄弟有意无意的围住了史依云,怕她跑了。 沉了半晌之后,史老家主终于开口,“丫头,你先说说的改姓是怎么回事?”虽然是问话,还是可以听出其中蕴含了丝丝怒火。 史依云先给外婆点了点头,表示没事,才回答道:“就是字面意思,我不准备姓史了,反正也没人在乎了。”她在父母去世后没有感受一点点的温暖,史家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地方,也没有值得在乎的人了。 “胡说什么呢,”史老家主放缓了一点口气,“这不是你的家人,你姑姑,还有爷爷,怎么没人在乎你。” 第20章 前脚后脚 “嘁。” 史依云不为所动,“你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当我傻啊!”讥讽之情溢于言表,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不在乎了。 “怎么给你爷爷说话呢!”史清俊当即厉喝。 “依云……”司老夫人也开口了,“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辈,怎么能这么说话。”她不想自己的外孙女背个忤逆的罪名。但是她也看不惯史老家主的做派,没用时弃之如敝屐,有用时再惺惺作态。只说是长辈,并没有称呼爷爷。 史依云知道外婆为自己好,可她就是不想让他们占走半分便宜,哪怕是口头的也不愿意,那样会让她觉得恶心。 小丫头哼了一声,“我没有这样的长辈,只有师父。” 司老夫人没想到她芥蒂如此之深,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 史老家主眼神冷厉的瞪着史依云,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吓唬的跪地求饶。史依云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她才不怕呢。 史小妹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没有办法,她的兄弟们蠢蠢欲动,想要在武力上表现一下。他们觉得刚才史清俊挨的那一脚只是没有防备罢了,现在他们都会防着了,怎么可能再犯这种错误。 史老家主一字一句的压抑着声音说道:“你再说一遍!”沉闷的语音中仿佛酝酿这暴风骤雨,只要有一点不对,就会劈头盖脸的扑面而来。 史依云也感受到了,不过她并不害怕,清脆的声音透露着坚决的态度,“再说多少遍还是一样,我没有这样的长辈,只有师父!” 史清俊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知道这个小丫头的祸难临头了。老爷子让她再说一遍,并不是真的再说一遍,而是让她改口承认自己的错误,可惜她不知悔改一意孤行。等着承受怒火吧。 他的兄弟们也是乐呵呵的静观这一切的发生,他们已经在幻想史依云被教训之后,向史家低头,从今以后,他们有了怀致远做依靠,西岩城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史小妹闭眼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次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同样关心史依云的司老夫人还是一言不发,仿佛没有一般,只有司永望坐立不安,在位置上扭动了一下身子,有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好!”史老家主似笑实怒的道了声好,沉默了一下,又突然开口大喝,“管家,上家法!” “遵命。” 管家急忙一溜小跑出去,不一会儿双手捧着根一尺长短青黑色的木棒。 木棒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棍子,日常供奉在祖宗牌位前边,它代表着史家的家规家训。就连史清俊小时候都挨过,只是那个时候史老家主多为吓唬他,高抬轻落的打了几下。可是这次不一样,史老家主压抑不住的怒火说不得会让这根青黑色的木棒见血。 司老夫人忽然起身,“老哥哥,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小依云怎么说都才十岁,还是个孩子。” “司老夫人,这是史家的家事,还轮不到旁人插嘴。”史老家主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史依云低头认错,无论谁来都不行,哪怕是史依云的师父都不行。他是在执行家法,天地君亲师,就算排个顺序,亲也是在师的前边,他有这样的底气。 司老夫人一滞,她一时间找不到张嘴的借口。只要史依云还姓史,那这就是史家的家事,容不得外人插嘴,什么是祖宗家法,这就是,只要在这个家就得认这个规矩。 史依云小嘴一撇,“嘁,好威风啊……”拖长的口气讽刺意味十足,一点都不把史老家主口中的祖宗家法看在眼里。 司老夫人赶忙给自己外孙女递过去眼神,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少说两句话,要是史老家主脾气上来了,她还真的找不到太好的借口,只能在最后出个面,不让对方将小丫头打坏了。 史清俊看到她不屑的表情,赶忙抓住机会发难,“拜了个师父,就连祖宗家法都不认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教出你这大逆不道的孽种。你这是忤逆,知道吗!” 他极尽能是的扣着帽子,要牢牢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一顶大帽子扣下去,就算怀致远修为了得怎么了,还不是得乖乖低头,任为驱使。就像以前雇佣过来的武林高手,一个个在江湖上多么的了不起,还不时为了钱财乖乖低头。 可惜的是,史清俊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修士,他的父亲和兄弟们都没有真正的接触过。 幽州靠近西荒边陲,修士门派稀少,加上司天监也不太过于重视这里。他们的生活中其实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修为高强的修士,就连西岩城前段时候出现的那十几个修士,uu看书.uukshu 也只有采药期。 采药期的修士,碰到武林中的顶尖好手一个不注意都会阴沟里翻船,哪里算的上真正的高人。 在史家看来,高人、仙师也就是那么回事。 他们并没有真的具备敬畏之心,要不然也不会逼着史依云低头认错了。想想怀致远已经踏入了地仙境飞金期,一日转战三千里,那是何等的高绝神妙,岂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口气不小啊!”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厅里,接着他们看到了一个人,怀致远。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好像一直就站在那里一样。 他刚从漠海返回来。 怀致远从守密的绿洲领地越过之后,放过了那些漏网之鱼,专心的开始追击守密。 进入到金丹境的守密确实是九州大地上难得的大妖,更遑论在幽州最多的就是小妖,能够修炼到了响尾几个人的境界已经可以占山为王了。他们借着人多势众和地形的熟悉,可以和司天监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抗争。后来更是阴了计婵思一下,重伤的计婵思不得不回转京城。 守密逃了半晌之后,觉得自己可以松口气了,跑了这么远,再加上断尾武器和靖向山、马鹏和赤忍几人的阻挡,肯定可以把怀致远甩开。心情愉悦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想到有个人影在视线中分外的突出。 怀致远正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坠在后边,而且还有逐渐缩短距离的趋势。他甚至可以看到怀致远脸上的轻松表情,好像追上他不过几步的功夫而已。 怎么可能! 守密难以置信。 第21章 复归于朴 守密又跑了半晌,发现还是无法甩开怀致远,干脆停了下来。 既然跑不了,那就来战一场吧。虽然在给自己打着底气,他并没有信心,先前的短暂交手他都不是对手,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改变形势。 怀致远几步之后,也停了下来,两个人相聚不过十丈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一步而已。 守密看着他,面有不甘,“怀致远,大家境界相同,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道不同。”怀致远叹了口气。 修为不易,一路坎坷。 九州地仙本来就少,一旦出现一个绝对是威压一方的人物。大焱朝屹立九州还是凭借了两位地仙和民心所向,要不然也无法统一九州浩渺大地。 每一个地仙对于统治来说都是威胁,特别是妖族的金丹地仙。 司天监监察天下的举动,就是为了将隐患消弭与无形,当然这些还是后来怀致远的猜测。他一直以为司天监是为了防止有人恃强凌弱,其实司天监也是这么做着,只是在皇帝李域和司正左南眼里各有不同罢了。 妖族本就桀骜,再加上金丹的破坏力,一旦发难,后果不堪设想。想想多年前的吴水郡一役,吴水郡郡兵建制三去其二,宿位更是死去两位,这还是司正左南驰援的结果。要不然更是无法想象。 守密进入金丹之后,也是到了西岩城耍了一把威风,悍然斩杀幽州府郡府钟天。当然钟天与虎谋皮死得其所,不过守密光天化日之下斩杀一州首府,确实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其后三年他没有骚扰西岩城,也是因为怀致远就在城中。要不然凭借其来去如风的速度,再有一个怀致远也顾不上。 所以在那次遇见守密之后,怀致远就给对方定了死刑。守密放任手下三年里袭扰西岩城外的其他城市和村镇,无不是在说明,他这个决定是对的。 守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听到道不同的理由后,问道:“不都是追求长生大道,有什么不同?” 怀致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执行就可以了,“多说无益,动手吧。” “逼人太甚!”守密脸色几变,归根结底还是要杀他,看着对方平静的面容,獠牙呲动。嘭的一声,脚下的沙粒直接炸了一个几尺大小的坑洞,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十丈的距离眨眼之间就完成了跨越,守密十指清灰指甲尖利,在锐利的鸣叫中切割着空气,丝丝裂锦之声瞬间逼近怀致远。 呼,怀致远轻巧迈步,已经让到了他的身侧,让这一爪落空。 不过守密怎么说也是金丹境,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即便攻击落空,他还是沉静以对。坐腰沉跨,顺势一扭,刚才落空的攻击已经沿着一道弧线斜拉向了身侧的怀致远。 怀致远手中的桂木剑迎上风声赫赫的手爪。 刺啦—— 金铁摩擦的尖锐声音在两个人之间响起。 守密看着近在咫尺的怀致远,他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距离这么近过,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脸面上的细密毛孔。可惜怀致远的脸上光洁玉润,仿佛散发着某种宝相庄严的光芒。一对剑眉正气凛然,漆黑的瞳孔寂静幽深。 他讨厌这张脸! 嘭! 两个人之间爆出了一个丈大方圆的沙坑。凌空而立的两人,谁也没有去管脚底的沙坑,只有深坑边缘的沙子在西西索索的往坑里滚动。 砰—— 两人瞬间又交战到了一起,磅礴的气机流动,不断地扩大着脚下沙坑的大小。十几丈之内都被他们散逸而出的气息充斥着,原本笔直的光线都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扭曲,更是扰动视线无法看清楚真实所发生的一切。 这是怀致远第一次面对和自己境界相当的对手,以前在西游的时候,那些大妖要么动辄有着移山填海、毁天灭地的本领,要不有着可以改天换地、颠倒乾坤的法宝。和守密的交手他才有机会完整的领略到地仙境的风景。 比守密高一个小境界的他甚至还有机会分心观察守密的气机波动,认真的研究妖和人的差别。 守密虽然是金丹境,不过他并不能像怀致远一样的利用天地元气。怀致远利用天地元气是一种主动的方式,例如五行书道法术,他是用书道刻意的去影响天地元气,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 可是守密不同。u看书 .uukanhu 他的攻击还是依从自己的本能,但却透出一种自然界千锤百炼的韵味,一种匠心独造的意味。那是一个种族从诞生在这个天地间,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磨练而形成的一种天然之道。 一种冥冥之中的有意无意。 无法说明到底那一种更加高明,只能说哪一种适合自己。 真正的强大并不是功法、法宝的堆砌,而是一种适合,一种冥冥之中的和谐,否则那些强大的依靠反而会成为掣肘,让人无法发挥自己应有的实力。 怀致远眼前一亮,手指在空中简简单单的画出了一横,就是基础笔画中的横,没有任何花哨的地方。好像一个初学者写下的第一笔,虔诚而恭敬,又好像饱经沧桑的大儒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厚重而沧桑。 守密忽然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陡然而生,完全没有征兆的从天而降。 轰隆隆—— 两人交战的上方凭空炸响了一声闷雷。 守密身上覆盖的鳞甲登时竖了起来,他忽然有一种天雷降临的感觉,仿佛天空中的闷雷就是冲着他来的。一种死亡的危机感降临下来,狂吼一声,守密四肢着地,细密的鳞片开始密集的出现,几个呼吸之后,他已经回了原形,一个几丈大小的四脚蛇。 怀致远看着化显原形的守密,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那道闷雷。原来这就是书道的地仙境飞金期,一个简单的笔画已经可以号令天地元气,即便是在干燥的漠海之中也可以形成乌云雷电,这就是书道真正的威能。 既琢既磨,复归于朴。 书道的新境界。 第22章 各抒己理 “怀致远,今天就是你亡命之日。” 守密张开巨口,吐着蛇信,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有点嘶哑,有点刻意。 怀致远先是右手一挥,天空中的乌云闷雷消散开去,又变回了晴空万里,太阳依旧毒辣的炙烤着漠海,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嘭! 守密四肢一动,庞大的身躯发起了攻击。本来帮助平衡的尾巴因为断尾的缘故,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尾巴根,不过并不妨碍他的行动。几丈长的阴影在沙地上快速的移动着,目标直指怀致远。 看着仿似一辆重型战车的守密,怀致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守密后肢拔动,沙粒迸射飞溅。他距离自己的目标只有一丈的距离了,这个距离还没有他的身子长,甚至身子完全稍微一送,舌头就可以够到对方。 呼—— 守密带起的风直扑怀致远,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发丝更是迎风舞动。近了,他甚至都能够闻到守密巨口里的腥气,残忍暴虐。 怀致远抬手,起、落。 就像在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抬起再放下,飘飘渺渺、虚虚幻幻,不带一点烟火之气的一起一落。 通—— 一声巨响炸起,晴天霹雳一般,几十里外都可以听到这声声响。 守密直接被怀致远摁在了沙地里。 在接触的刹那守密就感觉一座大山从天而降,无情狠厉的镇压了他。而那种力量就来源于怀致远摁在他头顶的那只手,沉重厚实,无论他如何的努力想要活动一下头部,都没有办法。 其实他确实被是一座山镇压了。 就在怀致远和守密接触的瞬间,他完成了山的书写。 一道土黄色的晕光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怀致远可以清楚的感应到自己这一掌的力量,那是一座十几丈高的小山,小山的形象就出现在了手背上一闪即逝,然后这座小山镇压住了守密。 猎猎风声中,怀致远不动如山。 守密抵死挣扎,四肢在沙土里刨动,沙粒都被他翻飞了出去,在身下形成一个一尺左右的大坑。可是即便到了坑里,他还是无法动弹,那只手还是牢牢地摁在他的头顶。 “结束了。” 一柄巨剑出现在了守密的脖颈处,接着剑光闪耀,嗤的一声,守密几丈大的身躯分为了两半,一半是头颅,一半是身躯。伤口处的鲜血几个呼吸间已经填满了这个一尺大小的大坑,还是在外溢,可是没有流出去多少,已经都渗入到了沙子里。 守密死了,金丹竟然的大妖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死在了漠海。 烈日炙烤,地上只剩下两节尸体,没有半分的血迹。 风吹沙掩,所有的痕迹已经消失,一切又恢复了漠海原有的样子。即便是地仙境又如何,还是无法抵抗九州大地的法则。 怀致远返回了西岩城,一身洁净,就像他出来时候的样子。 一进入到城里,他就察觉到了史依云的位置,也感受到她的处境。一步迈出后,他直接出现在了史家,再一步又出现了客厅。 “忤逆,你们知道什么是忤逆吗?” 怀致远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收入到了眼底。 史清俊看到正主来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无需畏惧一个修士。要知道当朝忤逆可是大罪,虽不致死,也是活罪难逃,备受人们的厌恶和唾弃,几乎无法行走在世间。 他扬起自己高傲的头颅,“忤逆者,不孝也。” 史依云低头走到自己的师父跟前,她觉得自己给师父惹麻烦了,而且还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如果一个处理不好,甚至可能会毁了一世清明,即便是有修为在身,也是被人所看不起和唾弃。 史家就是抓住她身世这点大做文章。 当然了,要是怀致远付诸于武力,其他人最多背后里讨论一下,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肆意妄为,毕竟谁也不会嫌弃自己活的太舒服,想要早早的去见阎王,开始人生的另一段旅途。 怀致远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无妨。” 史依云抬头,紧咬嘴唇,“真的没事吗,师父?” “放心吧,有师父在呢,肯定会没事的。” 史老家主突然开口,“怀天师,老夫敬你是世外高人,可是依云这丫头还是姓史,这点是不可磨灭的,谁也无法改变她是史家之人。”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妄图凭借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对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u看书 .uukanshu.om 要么皆大欢喜,要么幻梦一空。 怀致远摇头,“史老家主这句话恐怕错了。岂不闻,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矣。自己都身形不正,如何可以去要求别人,这是强人所难,违背天道的。” 史老家主没想到一个修士也是这么的牙尖嘴利,“此言差矣,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则为不孝。” 史清俊和他的几个兄弟听到之后,不禁为父亲拍手叫好,“父叫子亡,子不亡则为不孝!小丫头,你这是不孝!” 司老夫人叹了口气,她已经可以预见史依云的下场,要么屈从与史家,再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当然他们应该会看在怀致远的面子上,不太去为难她。可是肯定会逼迫她从师父那里获取更多的利益,从而庇佑史家。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怀致远凭借修为,不承认这一切,掀翻这张桌子,大家都不好过。史家落得无情无义的下场,西岩城中的众多家族会逐渐的疏远他们。史依云落个不忠不孝的骂名,即便是离开了西岩城,只要有人认出她来,那么这个骂名就会一直跟着她。 至于怀致远,当然没有人敢说什么,最多背后议论一下其恃强凌弱,德不配位,无伤大雅。 厅中还关心史依云的就剩下史小妹和司永望了,可惜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余地,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特别是司永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个自己很有好感的小妹妹。 “笑话!” 怀致远突然开口。 第23章 镇行关隘 笑话! 两个字打的厅中众人一个激灵,他们还没有听到有人敢用笑话来评价祖宗家法、三纲五常。 史老家主眉毛一挑,他没想到怀致远竟然会油盐不进,但是如果对方真的悍然动武的话,他还真就拿对方没有办法。他只能在道德和规则的约束上来制约对方,“天地君亲师,这是上苍认可的祖宗家法,怀天师不甚在意,是不是看不起这天地啊!” 怀致远没有动怒,甚至连气都没有,“史老家主不用拿这种大帽子扣我,圣人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从来没有一厢情愿,残贼之人,独夫也。何来尊重之说,没有手刃已经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史家兄妹闻言俱到感觉后脖颈一凉,层层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残贼、独夫,何等冷酷的话音,你不把我当人看,我观你亦如畜生。他们感觉阵阵的凉风在客厅中席卷开来,逐渐弥漫。 史老家主更是感觉一口逆气上涌,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其中夹杂的血腥之味。想他执掌史家三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关键的是他还不能动武。 以前他讲道理讲不过的时候,可以动武,换个规则碾压对方。现在不行,怀致远无论是在学识道理,还是武功修为,都不是他可以望其项背的,只有失败一途,可是他又不甘心。 多年的家主之位赋予他的尊严和高傲,不允许他低头。 两种想法不停的在他脑海剧烈的交战,各种想法层出不穷,逐渐一种天不与我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复杂的情绪冲击着愈渐动摇的心绪,史老家主终于控制不住那股逆流而上的气息,一口喷了出来。 扑—— 史老家主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仰面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那句独夫还回荡在客厅之中,仿佛回应着他的状况。 “爹!” 史清俊兄妹赶紧跑了过来,顺背捋胸,忙乎了好半天才算放心下来。抬头看去,哪里还有怀致远和史依云师徒两人的身影。 司老夫人未曾料到事情会是这么个结局,“老家主,我们这就告辞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都这么大岁数了,要多多休息。” 她领着司永望离开了,史清俊送出的门口,虽然他今天呈口舌之利压服史依云失败,不过对于司老夫人他还是有应有的尊重,要不然就真应了怀致远的话,那以后在西岩城中更是难以立足。 司老夫人回到司府之后,就直奔怀致远的小院,果然没有意外的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书桌上的一封信笺和一个木盒子在阳光下平静的摆放着,仿佛它们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以后还会继续下去一样。 叹了口气,她拿着桌子上留下的信笺。 信笺是怀致远留下的,先是感谢老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又诉说了这几年的一些旧闻。当然也交代了他给司家留有庇护,就是小盒子里的书剑,可以在关键时候护佑司家平安,保证司家可以传承下去。 打开盒子,里边躺着十枚竹片,六攻四守。 “看来是真的走了。” 灵婴忽然出现在司老夫人的身边。 “是啊,”司老夫人回应道:“龙困浅水一时之策,况且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乡。不过能留下这些书剑已经算是司家的幸运了。要不是史家太过无礼,说不定怀天师会看着丫头的份上给他们提供一点庇护。” 灵婴小嘴一撇,“一群鼠目寸光之辈罢了。” 时间在悄然流逝,五天之后,整个西岩城都知道了怀致远离开的消息。也知道史老家主寿宴之后厅里发生的事情。 世上没有不透风之墙,更何况西岩城的大靠山走了,相关的一切更是甚嚣尘上,有激进者更是在史家大门口破口大骂,他们觉得要不是史家之人贪得无厌,岂会把怀天师给气走了。要是有妖怪袭扰怎么办,难道让大家送死不成。 史家更是断绝了进入西岩城会的可能。 不管怎么说,一切还在继续,该过的日子还是得过。 幽州府、肃黄郡。 肃黄郡与释觅郡虽然同属幽州府,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西岩城就是属于释觅郡,更是位于极西之地,典型的西部重镇。 三人一行花了近半个月的光景,穿过了肃黄郡,来到肃黄郡的第一重城,也是扼守西部的第一重要关口——镇行关。 镇行关,既是关,也是城。 过了镇行关往东,就是中部几州。向西则是幽州、颢州,两州一北一南。 之所以建立这所镇行关,是因为千年前,西部两州一直是妖族重地,直到前朝才得以改观,亦成为人类的居住地,为数不多的妖族更是被赶入了高山和漠海深处。u看书 ww.uukansuco 大焱朝更是设立司天监,一举威镇西部边陲,直到最近几年才出了守密这一个大妖,还被离开的怀致远给解决了,只剩下为数不到的小妖成不了气候。 望着眼前一眼看不到边界的城墙,怀依云才知道自己所在的西岩城不过是一个边关重镇罢了。 “小丫头,嘴巴再不合上,口水都要留出来了。”相貌丽质的吕悦儿见到她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出口调侃。 怀依云也就是史依云,她在征得自己师傅的同意之后,正式改姓为怀,小丫头赶紧伸手去嘴边抚摸,发现什么也没有后,就知道上当了,嗔道,“悦儿姐,你耍我。” 吕悦儿也是二十多头,虽然在西岩城经过几年的时光消磨,不过并没有弥灭掉她贪玩的心思,只是以前有着重重的束缚和压力,没有变现出来罢了。 当她决定跟随怀致远回返之后,笼罩着她的那种压力就被完全剥去,就像久违阳光的照耀,在再次见到的第一缕阳光肆意舒展自己的身姿,迎接光明的沐浴。而且她也真正的见到了什么叫做地仙,什么叫做一日转战三千里。 吕悦儿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调查清楚新临山,怀致远带着她和怀依云两个人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幽州府北麓的新临山,斩杀屠舒和鲜卓从容返回。 小丫头更是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师父,仿佛可以看到自己的明天,也是飘然而已飒然而去,这才是修士风范。 两个笑闹了一阵之后,才平息下来,跟在怀致远的身后踏入这座重城——镇行关。 第24章 天风客栈 天风客栈,镇行关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 老板娘原眉是城关之中有名的美女,可惜脾气很大,修为也可以,在一次将一个采药期的修士暴打一顿之后,基本就没有什么人敢招惹她了。 又因为她常穿着青色的衣裙,被好事者冠以青衣原眉的称呼。 原眉刚送走郡府的小厮,皱着眉望着店前的行人。小厮过来是送帖子的,郡府大人闵亮今晚设宴宴请司天监新任奎宿才又青。当然让她过去不是为了陪客,其实也是为了陪客,不过是以主人的身份。 闵亮对原眉追求已久,一直未能得手,他觉得今天是个机会。 如果原眉接了帖子过来,那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接下来就大有文章可做。要是她铁了心的不到,那么可能结果就是得罪了镇行关的两大巨头,以后在城里将会是举步维艰。 所以,他觉得选择很简单,原眉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正在她思索的时候,三个人进去了她的视线。 当前一位是一身简单朴素的劲装打扮,透漏出干净整洁的味道。完全不像跟在他身后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明显的风尘仆仆。 三个人正是怀致远、吕悦儿和怀依云。 店小二见到老板娘没有招呼,忙过来问候,“三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吕悦儿迎来上来,“两间上房,一桌酒菜。”然后抛过去一块银子。 “好咧,您这边请……” 店小二带着他们来到了两间相邻的客户,“客官,您看酒菜是送到房里,还是在大堂里边?” 吕悦儿想了一下,“大堂。” “您稍等,这就给您准备……” 吕悦儿和怀依云一间房,她们两个一路风尘,需要换洗一下。 怀致远没有进去房间,就在楼上走廊向下观望。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谭承,一个几年前在遗越郡海榕城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没想到会在这西部边关遇到对方。 谭承也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这个当年他猜测和姮娥有关系的人。不过因为姮娥牌位的毁坏,失去了价值,他也就离开了。竟然会这里遇到他,而且以他的眼力没有看透对方的底细。 吩咐了两个手下之后,他就直奔怀致远而来,“怀兄多年未见,依然风采依旧。” 怀致远也笑道:“谭兄见笑了,几年未见,谭兄倒是愈加英姿勃发。” 两人客套一番之后,就分开了。 谭承回到客房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完全不见刚才的热情和爽朗。他在猜测怀致远到这里来的动机,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如果他要搅局自己该怎么办? 薛书,他的手下之一,身高九尺一身怪力,虽然只有区区的采药期,却不容小觑,很多炼丹期的好手都在他的手里翻过船。他看到了自己少爷的态度,建议道:“少爷,要不晚点时间,我们……”说着在喉间比划了一手手势,做掉他。 “不可,”回答的是陈安健,同为谭承的左膀右臂,不过他已经五十余岁,三捋长髯飘逸,很有一番风度,“今天司天监新任奎宿刚到,镇行关风雨欲来,谁也不知道他和闵亮准备怎么相处,是暗流涌动,还是相安无事。” 闵亮在肃黄郡可谓是一手遮天,即便是司天监都得礼让三分。因为他是各地朝廷官职系统中为数不多的修行者之一,更是到了炼丹期。前任的奎宿就是在和闵亮的博弈之中,含恨饮终。当然了,对外来说,是死于与妖族的搏杀中。 新任的奎宿是司天监现在的司正李珑所派,他早已经在七年前正式继任了司正之位,去掉了代理二字。 薛书一听,兴奋道:“那不正好,趁着他们混乱,我们可以浑水摸鱼,一举解决所有碍事之人。” 陈安健知道他不长于动脑,也没有动气,“他们虽然一定会乱起来,可是现在还没有开始呢,我们不能成为他们动手的借口,要是我们成为借口的话,那么首当其冲的我们就是他们其中一方必然要除掉的目标。 再者,只要我们动起来,就会打草惊蛇。本来秘密的行事就会曝光,我们此行的目的就会难上加上。说不定会失败而归,还是按照一开始的计划,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薛书知道按照原来的计划,那就没架可打了,他眼巴巴的看着谭承,“少爷,你说怎么办?” 谭承附和陈安健的打算,uu看书 .ukanshu “按照陈老的所说,我们按照原计划。而且那个怀致远也不是简单之辈,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为好。”接着他讲了海榕城事情的首尾,一直到店家过来送酒菜才罢休。 他们的到来并没有瞒得住闵亮,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打算瞒。他们要在镇行关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呢,要是偷偷进来,肯定不利于接着来的行动。 闵亮看着手下送来的报告,其中一份是关于谭承三人的,另外一份是关于怀致远三人的。他们在这个时候一东一西的进入城内,还都住在天风客栈,由不得他不关注。 不过他的目光更多的是留在谭承三人的信息上,视线扫过记录,你们到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镇行关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吗。 至于怀致远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孩子,反而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总不能那个小家伙也是个高手吧,显然不符合实际情况。 太阳逐渐西下,他透过窗户望向远方,那个方向正是天风客栈。 客栈里,怀致远带着换了衣服之后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去了一楼大堂用餐。大堂几丈见方,有着五六张桌子,此时有三桌已经坐了人,酒菜正酣。 他们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空闲位置坐下,等待着店小二的上菜。 太阳完全偏西,洒下了万道晕黄的光线,原眉眯着眼睛望着西方,看来这里要待不下去了。不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这个有意思的人,她回头眼神扫过店内大堂,怀致远正在和怀依云说着话。 小师弟,久违了。 今日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 第25章 鼎祥不祥 夜幕如常降临镇行关。 闵亮没有等到原眉的到来,看来对方是真正的有恃无恐,难道就是凭借她那点的修为吗?她不知道自己不但拥有镇行关的军政大权,还有着几个炼丹期的客卿吗? “大人,该出发了。” 见他迟迟没有动静,心腹冯远过来提醒,“原小姐的事情,大人可以押后再说,新任奎宿才又青是今日的关键。” 闵亮点头,一个女人而已,等到自己收拾了这条过江猛龙,想要征服一个女人还是手到擒来,看来自己以前太过规矩了,也是时候该换个方式了,“走吧……” 两个人出了郡守府直奔鼎祥居。 鼎祥居,镇行关中名声最盛的酒楼,五层楼的高度,在城中很是罕见。当然了,鼎祥居的背后有闵亮的一股,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其经营的铁桶一般的镇行关内风生水起。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鼎祥居的一层和二层热闹非凡,不时可以看到三五人酒酣炙热的谈天论地,仿佛整个鼎祥居里只有自己才是那个见多识广的人。 鼎祥居的掌柜铁天玉,正在门口探头张望。 今天郡府来人通报要征用五层宴客,他哪敢反抗,反而心情愉悦。虽然闵亮在酒楼里有一股,可是从来没有过问,让负责具体事务的铁天玉心情忐忑,生怕有什么没有到位,被撤了下去。 从接着这个消息,他就没有合拢过自己的嘴。既然闵大人愿意来,那就说明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没有问题。今天要是伺候好了,这个位置就更稳定了。 “吆,这不是铁掌柜吗,今天吹了什么风,竟然劳动你的金玉之身迎接我啊。” 一个熟客正巧进门,看到他的样子后,出口调侃了一句。 铁天玉今天心情好,也应和了几句,“原来是张公子,里边请。我这边有贵客,就不和你多聊了。” “贵客?”张公子想不到有什么人会被称为贵客,正要张口去问。铁天玉已经几步出去,迎上了一个龙行虎步之人。张公子定睛看去,竟然是郡府大人闵亮,这位可是从来没有出来过,除了政务事件,大部分都是在郡守府里。 铁天玉小心的陪着闵亮一行人,进了酒楼之后,直奔五楼。 张公子撇了一下嘴,“确实是贵客啊。” 然后自己也进去了酒楼,他今天有个酒局,是在二楼。不过想要上得三楼,那是需要身份的,他还不够资格,一个浪荡富家公子而已,也就在普通人面前威风一下。 “老张,你可来晚了,要罚一杯。” 二楼的摆置比较空旷,只有五六桌,不像一楼摆了近十张桌子,颇有摩肩擦踵接地气的感觉。招呼他的正是临窗的一桌,五六个年轻人都是城中几个富家的二代弟子,彼此很是熟悉,经常在一起鬼混,称呼也很是随意。 “罚一杯怎么可以,谁不知道老张的酒量。”其他人附和着。 张公子走了过来,点指出口夸赞他酒量的人,分明是要他出丑,“老李不地道啊,待会儿非得要你好看。” 李姓年轻人笑道,“谁让你迟到了,任罚吧!”嘴上说着,手上更是开始了动作,提起酒壶,码上三个杯子,一斟而满,“来吧,三杯先喝了再说。” 其他人起哄,“就是,一杯怎么行,三杯。” “三杯!” 张公子苦笑着坐下来,“你们啊,都没有安好心,今天本来说好了谁输了谁请大家去香凝馆,这是要我大出血啊。” “哈哈,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香凝馆新来了位清倌人,据说相貌更是在那位青衣原眉之上,可惜门槛甚高,想要见一面太难了。” 张公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就知道你们没有安好心。” 放心酒杯后,正准备和几个朋友说话,正巧看到楼下走上来了几个人,领头的一位头发半黑不白,一直笑意吟吟,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挂怀心中,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他看到张公子瞅过来的视线后,甚至还回以一笑。 不过没有等张公子礼貌回礼,他身后的一个青面冷目的人扫视了过来,张公子感觉呼吸一滞,一种未曾体会过的压力扑面而已。等对方收回目光后,他已经是汗湿重衫,仿佛经过了一场无声的劫难。 几个人没有理会他们,继续上楼,刚才那瞬间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甚至连插曲都算不上。 张公子赶紧拿起第二杯酒,脖子一仰。想要借此来掩饰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就是一只蚂蚁一般,想要碾死很容易,那一眼让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就想溺水一般的难受。 “咳咳……” 喝的有点猛,呛了一下,真的有点呼吸困难了。 李姓年轻人赶紧伸手帮他顺气,“老张,不就是香凝馆嘛,又不是割你的肉,用的着这样吗?” 张公子顺过了气,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滚,我一个月才多少钱,要见一面那位清倌人多少钱,uu看书 ww.uuknshu就是在割我的肉!”扭头看向窗外,假装不理会他们。 没想到目光落到了一行三人的身上。一个身高九尺,一个三捋长髯,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正是谭承和薛书、陈安健。 薛书的心情有点不好,他知道这段时间里必须得规规矩矩,不能动手打架,有点憋屈,正巧感觉到鼎祥居二楼有个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由的怒目回瞪,期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凶悍之气。 张公子心头一震,刚才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他是怎么了,怎么看哪都会惹事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他回首看向桌子上的众人,他突然有种想要回家的感觉,要是再去了香凝馆,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呢,拱手道,“诸位兄弟,今天小弟有点不适,要不咱们改天吧。反正那位清倌人又跑不了。” “老张啊,你这扫兴的。”有人出言指责他,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浪荡,突然有人说要回去,岂不是扫了兴致。 “我不对,我不对。不过确实有点不适……”张公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李姓年轻人见到他到脸色有些发白,知道他没有说谎,帮腔道:“你们几个啊,要是今天老张去了,只能看着你们,还让人家帮忙掏钱,太坏了吧。我看改天吧,让老张养养……” 其他人似笑非笑到看着张公子,认同了这个理由。 张公子一脸的木然,你这是帮我,还是在埋汰我。不过也算有了理由可以离开,借坡顺势的告辞离开了。 第26章 师姐原眉 鼎祥居楼外,谭承扫了薛书一眼,神情严肃,“下不为例。” 薛书嘟囔道,“少爷,不就是一个普通人。” 谭承停步,严肃的看着他,“你也知道是个普通人,不就是不小心看了一眼,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吗,非得惹事,万一要是影响到这次行动,看我不收拾你。” 薛书还想争辩,被陈安健一个眼神给安抚了下去,只听陈安健说道,“薛书知道错了,少爷,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人为上。” 谭承又瞪了薛书一眼,才作罢,“鼎祥居五楼气息颇多,应该是郡府大人闵亮在宴请奎宿才又青。要是引起他们的注意,咱们在人家的地盘,说不定会给他们捷足先登。” 薛书知道刚才的莽撞差点坏了事,“少爷,你放心吧,俺老薛以后没有你的允许绝对不会吱一声。”也不知道给他起名字的父母,有没有料到他的本性和书字相去甚远。 谭承这次作罢,三个人继续在镇行关闲行,一副消食的做派。 和他们同住在天风客栈的怀致远几人已经早早的休息了。连续不断的赶路让吕悦儿和怀依云两个人疲惫不堪,今天能够躺在久违的床铺之上,哪里还顾得上修行,早已经一梦悠然了。 怀致远也没有真的不通情理,虽然修为需要持之以恒,可也需要适当的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更何况在身体极度疲惫之下还要修炼,反而有害。所以,他放过了两个人今天的修炼,让她们好好休息。 他自己也躺在床上,畅想着自己回到紫府山的情景。 忽然听到有人敲自己的门,竟然是客栈的老板娘,他有点疑惑。不过还是起身开门,“天色已晚,不知老板娘有何贵干?” 原眉一笑,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很奇特,“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难不成屋里藏有人?” 怀致远皱眉,他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 正欲开口,原眉已经一矮身从他搭在门上的胳膊下钻了进来。怀致远一下子愣住了,刚才那个瞬间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的他可是已经有了地仙境飞金期的修为,虽然才踏入到飞金期,也是货真价实的地仙境,刚才他连对方的动作都没有预感到,让他如何不吃惊。 原眉好像不知道他心中的惊天波澜,仿佛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你怎么还站在门口,我已经进来了,你也招呼一下,很不礼貌啊。” 怀致远从她的话中感觉原眉对自己很熟悉,可是他并不认识对方,加上消失的五年,在西岩城的三年,他已经近八年没有出现过了,一个陌生人竟然这么熟悉自己。 转身仔细的打量着对方,一袭青衣,巧笑倩焉,他还是不认识。 他不知道这边不知深浅的女人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深吸了口气,他问道:“阁下修为高深,不知有何贵干?” 原眉摆手示意他坐下来,“你这小子,甚是无趣,亏得苏狐狸天天夸你,差点没有把你夸出花来。” 苏狐狸? 怀致远有点不敢相信,难道说的是苏妲己,自己的姐姐? 原眉手一翻,手心中躺着一枚短小的竹签,殷红的颜色很是刺目,不过却蕴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能量,上边刻了一个字“鼎”。然后她手一翻又把剑书收了起来,“现在相信了吧?” 怀致远有点不敢相信的坐了下来,“鼎字剑书!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怎么会有我送给姐姐的剑书?” 原眉答非所问的道:“我问她借了很久,她才愿意借给我,平常宝贝的不得了。” 怀致远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话语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至于说她从苏妲己手里抢过来,他觉得可能性不大。虽然不知道原眉的具体修为,想来和苏妲己应该相差不大,加上自己的姐姐在女娲娘娘那里,他不知道有谁有这个胆子去娘娘那里闹事。 原眉继续说道,“好了,你也不用胡思乱想了。真要论起来的话,你得喊我声师姐。” “师姐?” 怀致远不知道这要从那里论起来,对方的修为显然不可能是从司天监那里论起来的。可是从苏妲己那里说起,自己只是知道她有两个妹妹,还打过交道。总不至于是从女娲娘娘那里说起来的吧,要是如此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位是二郎神的妹妹——三圣母杨婵。uu看书.uukanh 他看着对方的青色衣服,好像没听到三圣母杨婵喜欢穿这种颜色的衣服,难道传说都是骗人的? 原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差了,“不要瞎猜了,你知道我是你师姐就好了。我这次下来是为了查清楚一点事情,后来贪玩没有回去,没想到正好遇见你,也不枉留下来的这段时间。” 对方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怀致远也相信了,再说如果原眉真的图谋不轨,以他的修为还不够看呢,“好吧,师姐在上,受致远一拜。” 说着就要起身行礼,被原眉直接拦住了,她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坐下”他陡然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出现在自己的肩头,让他无法起身,不过那股力量只是让他起不身,并没有伤害到他。 原眉继续说道:“不用那么多礼,知道我是你师姐就行了。不过你也不错,才短短的几年竟然已经到了地仙境界。” 怀致远没有贸然说出自己的西游之行,因为他还没有搞清楚原因,另一方面,他还没有完全的信任原眉。他相信在师姐的身份上她没有欺骗自己,可是并没有到交心的地步,要是苏妲己在此,他肯定会全盘托出。 原眉本来想等他说自己有何奇遇呢,谁知道怀致远却是一言不发,白眼一翻,“看来我这个师姐和你姐姐苏狐狸还有很大差距呢。” 怀致远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请师姐见谅。” “好了,”原眉摆摆手,“我没有那么小气,不会怪罪你的。不过却有一件事要交代与你……” 第27章 又见尸气 “镇行关有飞僵。” 原眉平静的说出了一句话。 怀致远听到这句话眼皮一跳,竟然有飞僵。 何为飞僵,媲美地仙的存在,擅长法术,会飞行。甚至有些地仙都不一定是其对手。想想不但会法术,而且刀枪不入,还能够飞天遁地,对于现在的九州来说,简直是无解的存在。 原眉继续说道,“不但有飞僵,而且还有人在养殭尸,已经到了毛僵的地步。” 怀致远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没想到仅仅是几年的时间,九州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他想到了那年他回归故乡的时候,在客栈的遭遇。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多年前,我曾经遇到过一次殭尸。不过是一头绿毛殭尸,是一家客栈老板的儿子,他的儿子死后,被他养成了殭尸。不过后来,老板死在了他儿子手里,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养尸之法。” “可能是对方的一次试验吧,”原眉猜测道,“要不然一个普通人不可能知道怎么养殭尸的,看来他们隐藏的够深的啊。” “师姐是怎么发现有人养尸的,还到了毛僵的地步?” “我这次下界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九州中已经出现了多起殭尸伤人事件,我也是偶然间知道了镇行关有飞僵的存在,所以来到这边调查,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怀致远也才知道原眉口中的贪玩竟会如此,只是她的玩笑之话而已,“那师姐准备怎么办?” “我需要回去一趟,报备一下飞僵的存在。”原眉认真的看着他,像这种特别的存在,必须上报天庭,本来她一直找不到离开的机会。万一要是离开了,飞僵趁机作怪,那她一来一回的时间,九州已经是生灵涂炭。 天见可怜,她遇见到了这个小师弟,并且他的修为还到了地仙境。就算无法真正的除去飞僵,也可以看顾一段时间。 原眉递过去一柄玉质小剑,“小师弟,这把剑你先拿着,在我回来之前,还需要你帮我照看一段时间,保证飞僵不出来作怪。这柄小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怀致远看着对方,忽然叹了口气,好想念自己的姐姐苏妲己啊,也只有她才是姐姐,这位师姐完全没有一点师姐的样子,而且坑他没商量。这哪里是师姐啊,分别是仗着身份欺负人没商量。 原眉喜笑颜开,“好了,赶紧拿着吧,我去去就会回来的,要不了多长时间。” 怀致远没有办法,她去办的是正事,再说了他到了地仙境飞金期并不惧怕飞僵,只是感觉这个师姐有点不靠谱。 接过小剑,看了一眼,抬头就想说话,谁知道对方已经鸿飞冥冥没有踪影。他靠坐在椅背上,一脸的苦笑,看来是走不了了。 灵光一闪,他想到了谭承,难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那头飞僵不成。可是他们又如何能够制服那头飞僵,让其听他们的指挥,难道有什么秘法不成? 可惜这些都没有答案,谭承不可能告诉他真相,他也不会贸然去询问。 没有答案的怀致远干脆先休息,反正已经走不了了,既来之则安之。 第二天,小丫头来问他什么时间出发,得到答案要在城里待一段时间,不走了。两女高兴不已,一个晚上的休息不但没有能够缓解她们的疲劳,反而让身子更有了种僵硬疲惫的感觉。 “虽然不走了,不过你们的修炼不能耽误。”怀致远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直接泼了冷水,浇息了她们高昂的兴致。 怀依云和吕悦儿两人对视了一眼,命苦啊。 吕悦儿小心的开口道,“怀师父,我看要不我就算了。”她的言外之意是怀依云是您的徒弟,看紧是应该的,自己可以适当的放放水。 怀依云不愿意了,怎么可能我一个人受罪,你舒服,“吕姐姐,你太不仗义了。”又向着自己的师父道,“一字之师也是师,师父你就放心给吕姐姐安排任务吧。” 怀致远没有理会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嘻闹,他知晓两个人的心思,不过并没有真的放松对她们的监督,“悦儿,我和你师姐宁秋灵是莫逆之交,怎么可能放任你的修炼停滞不进。” “是……” 怀依云和吕悦儿两个人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然后就按照怀致远的安排又开始了按部就班的修炼。至于他自己,在给两个人布置了任务后,就离开了客栈,uu看书.uukanshu.cm他准备在这镇行关转一下,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好为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做些依据。 镇行关可能因为以前是一个关的缘故,道路修筑的笔直,横平竖直,没有那种九曲十八弯的街道,站在这头可以一眼看到那头。 整个城被两条南北的主街分割成为了四个部分,而交汇的十字口是整个城最为显眼的地方,鼎祥居就占用了其中一个角,和它对面的是城中著名的消遣之所——香凝馆。不过现在的香凝馆很安静,就像是卸掉了浓妆艳抹的女人,有种特别的清秀感。 怀致远顺着街道望过去,正好看到香凝馆的边角小门被打开,然后从里边走出来一个女子,精致的五官上一双惺忪的双眸,开合间流露一种默默的情怀,很是特别。 他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虽然才一眼他也看出来这个女人没有修为在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顺着街道往前走,和她擦肩而过。 本来没有在意的怀致远,突然止住了脚步,严肃的看着这个女人。他在她的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尸气,虽然被她身上的香味所遮掩,还是能够闻到。 瞬间他想起了在西岩城的所见所闻,昨天原眉说飞僵的时候他还没有想起来,就是司老夫人求来的符箓。他曾经去过那个庙宇,可惜他去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所以昨晚说的时候才没有想起来。如今看来,说不定那个庙宇和原眉要找的飞僵可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请问有事吗?” 女子也感受了他的目光,回头问道。 第28章 请少东家 “敢问姑娘芳名,刚才见到猛地想起来一位故人。” 怀致远没有说明原因,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女子掩口一笑,“公子不觉得你的理由甚是老套吗,就算来到馆里的那群浪荡子都不用这个理由了。” 怀致远沉吟了一下,转身就走,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认识对方,既然知道了她是在这香凝馆,接下来以香凝馆为重点进行调查就可以了。 女子一愣,她开始以为是一个为了结识她专门守在这里,准备另辟蹊径的富家公子。没想到他竟然转身就走,难道是发现这一招不管用之后,要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好让自己加深印象。 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怀致远回转的迹象,可能是真的就是遇见熟人了吧。 待她想要招呼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远,也就作罢。取出自己的面纱罩住脸庞,开始在城里游逛,她想要散散心。 怀致远直到中午时候才回到了客栈,一大一小两个丫头正在等他吃饭。客栈里虽然没有了老板娘,仍然井井有条,没有见到任何的乱象。 他们三人没有在房间里用餐,是在一楼的大堂。谭承和薛书、陈安健三个人也是在大堂,双方见面打了一个招呼就各自坐下了。 怀依云奇怪的看着怀致远,师父不是说那些朋友多在中部几州吗,“师父,你骗人。” “我怎么骗人了?”怀致远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吕悦儿也是疑惑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师父,你不是说你的朋友都在钧州、苍州等地吗,怎么这里还有一个?”怀依云一抬下巴,示意谭承他们。 “好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怀致远解释了一句,“赶紧吃饭,就你厉害,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他不知道谭承此行目的到底是什么,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进行暗中观察。 他们这边话音才落,又有两个人进了客栈。 领头的是一位头发半黑不白,笑意吟吟,后边一位青面冷目,随时都用着严肃无情的目光逡巡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两个正是新任奎宿才又青和心腹手下洪沛。 昨天在鼎祥居赴宴的时候,闵亮有意无意的提起了一个女人——青衣原眉,言道这个女人不识好歹,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才又青很是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竟然敢违逆闵亮,他今天准备一见庐山真面目。 客栈管事于金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来历不凡,忙从柜台后边出来亲自接待,“两位不知是大尖还是住店?” 才又青没有回答,他扫视着大堂里用餐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最多有些拳脚功夫,只有怀致远三人和谭承主仆有修为在身。没想到这个小小客栈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的修士,他更加好奇天风客栈的老板娘青衣原眉。 洪沛扯动嘴角,“让你们老板娘出来。” 于金低眉顺目,“客官来的不巧,老板娘昨天正好回家探亲,需要过一点时间才能回来。” 洪沛皱眉,他觉得自己的要求被拒绝了,声音中更添寒冷,“我怎么听说昨天郡府大人闵亮还给你家老板娘送了帖子呢,怎么就突然去探亲了,该不会是故意躲避我家大人吧。” 才又青的笑意收敛了一丝,这个女人这么大胆子,他都屈尊纡贵的过来了,她竟然还敢躲着自己,看来闵亮有一句话没有说错,青衣原眉胆子不小。 于金苦笑,“确实不巧,我家老板娘真的回老家了。不过少东家在,要不我把我们少东家请来?” “少东家?” 才又青虽然是初来乍到,可是对于镇行关的各色人物早已经了如指掌,没有听到天风客栈有个少东家了。 他瞥了一眼洪沛,责难对方收集的信息不准确,漏掉了这么大的一条鱼。 要知道青衣原眉至少有炼丹期的修为,即便没有到炼丹期,也是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门槛。要不然怎么会轻松收拾了采药期的修士,她客栈的少东家,说不定也是修士,而且修为不低。 洪沛也很是无辜,手下送过来的消息他已经进行了全面的整理,肯定没有天风客栈少东家的一说,他还派人提前潜入,对很多信息进行了核实,确定各色人物的信息。 他瞪向于金,“还不把你家少东家喊过来!” 这一声厉斥寒冷严厉,仿佛一股寒风从大堂中刮过,u看书 ww.uukansh 让这七月天竟然有了丝丝的凉意,不过没有人感觉受用,很是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离开,却又没有这个胆子。 谭承和陈安健对视一眼,这天风客栈还隐藏了一位少东家,看来这镇行关真是各色势力交错,接下来的行动要更加小心才是。至于薛书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有——吃。 于金忙点头,“这就来,这就来。” 他没有去后院,而是直接转身向着一张桌子走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的移动而移动,也发现了他的目标,就是那个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的那桌。 有人知道他们才住进来的客栈,不敢相信他们中谁会是少东家,窃窃私语不止。谭承也看到了这一切,他感觉于金说的少东家就是怀致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他就是知道。 于金走到桌边,对着怀致远行了一礼,“少东家,打扰您用餐了。那边的两位大人要见您。” 怀致远没有惊讶,他知道这肯定是自己师姐的安排,如果有麻烦的话,找他。 怀依云惊讶的看着师父,怎么睡了一觉,自己师父变成了客栈的少东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惜没有得到回应,她又看向吕悦儿,想要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可是师父的亲亲小徒弟啊,还随着师父的姓,简直就是女儿啊,怎么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吕悦儿爱莫能助,因为她也不知道。 怀致远没有理会两个女孩的目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走向才又青和洪沛。 第29章 护身符箓 “两位好,不知有何贵干?” 怀致远拱手一礼,彬彬有礼。 洪沛审视着对方,“你和老板娘什么关系?”他有点不相信他就是少东家,要不然这大堂中的不会都是诧异的目光。 “师姐。”怀致远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既然原眉已经告诉客栈管事于金自己是少东家,想来也没有隐瞒两个人的关系,他就照实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洪沛一愣,他开始以为两个人是亲戚关系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师门的。他不由地转头望向才又青,用眼神回问自己该怎么办,简单的轻轻放过,还是循机而动。 不过要是循机而动的话,说不定会给郡府大人闵亮抓住他们的破绽,让他们一行人连脚跟都没有站稳就得离开,那样会得不偿失。 才又青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视线落到了怀致远的身上。 师姐,很有意味的一个称呼,说明他们有个师门,既然是师门,那么就不是没有来历之人。要知道能教出一个半步炼丹的人也不会简单。 难道是问道盟的那群人? 才又青想到了一个组织,可是和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们没有这种称呼,都是长老、护.法、弟子的称呼。会是没有加入到问道盟的小门派吗,不过他背靠司天监,最多就是麻烦一点而已。 但是现在他还在没有镇行关站稳,不易多生事。甚至闵亮昨天就是为了挑起他的好奇心,让他动起来,从而自己占据主动。 才又青乐呵呵说道,“少东家真是青年才俊!”本来就满面笑容的脸庞更是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只是没有那么诱人罢了,“在下才又青,昨天一进城就听说了天风客栈青衣原眉的传说,今天本来想是一睹佳人风采,既然不巧,改日再来拜访。” 怀致远和他又客套了一番之后,才又青带着洪沛才离开。于金也回到了柜台后边,忙乎着自己的事务,客栈里又恢复了如常。 怀依云张口想问,被自己师父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赏了两个字,吃饭。小丫头拿着筷子在碗里戳了几下,才又开始吃了起来。 谭承也是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他在想着这件突然冒出的节外之事,对他们的计划有没有影响。根据曾经的调查,他知道怀致远出身司天监,怎么又突然蹦出来个师门,难道是这几年的时间拜的师,还是以前就有的呢? 可惜这里距离西南的朱州总部甚远,要不然让家族中调查一番,也好做到有的放矢。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个人用完餐后,直接离开了客栈,他们继续自己的计划。 谭承目光审视着街道上的行人,他的手里攥着一个小的三角形护身符。他的修为完全用不上这个符箓的,他是在寻找和这个符箓有关的人或物,可惜除了镇行关和符箓本身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线索。 符箓上有淡淡的尸气散逸,不过到了谭承半步之外就感受不到了。 要是怀致远在这里的话,他肯定可以认出这种尸气和符箓,就是他曾经在西岩城遇到过的符箓。也不知道这枚符箓是怎么辗转到了谭承的手里,他来到镇行关就是为了寻找制作这枚符箓的人。 “少爷,那个怀致远真的没有问题吗?”陈安健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以为在考虑刚才客栈的事情。 谭承回过神来,“怀致远的问题不大,以前打过交道,这个人虽然喜欢管闲事,不过多为抱打不平。他喜欢仗义为侠,只要不是那种为祸到人的恶事,他一般很少插手的。” 他当时看到调查的结果的时候,也很是惊讶,没想到九州还有这一号人,而且还是修士。要知道修士自己不作恶,已经烧高香了,更何况是行侠仗义了。 陈安健愣一下,不是很确定,“还有这种人?” “是啊,确实如此,”谭承道,“虽然我也不相信,可是依照他从司天监出来的那段时间行事看来,确实如此。” 陈安健感觉自己以己度人了,也许真的有呢,“对了,少爷,我出城查看一番。我打听出来城西那边有个庙宇,也许人就藏在那里也说不定。” 谭承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不过转向薛书吩咐道,“薛书,你和陈叔一起去,记住要听陈叔的话,不能擅做主张,更不能生事。” 薛书忙不迭的点头,他正不想在城里转呢。直来直去的,都是人,有什么好转悠的。昨天转到半夜,uu看书 ww.uukashu 今天又找了一个上午,他觉得他们要找的人压根就不在城里,或者在城里也是藏了起来,这么找根本就不是办法。 谭承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出城,望向笔直通向远方的街道,他也知道这么大海捞针不是个事,可惜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镇行关以前就是边关重城,到了大焱朝时间虽然算不上边关,可也是扼守西部州郡的重要关口,被朝廷一心一意的经营着。三百余年的时间,足够这里全部打上大焱朝的烙印,前朝所有的痕迹都已经随着城外的风沙消失无影无踪。要是时间再早个二百来年,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 叹了口气,他继续开始一步一步的丈量着镇行关的街道。 闵亮也在丈量着镇行关,不过他是在地图上,每当站在这张丈宽的肃黄郡地图时候,他就感觉到一种豪气,大有一种天下我有的感觉。 冯远进到书房后,没有敢打扰,而是肃立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之后,闵亮才满足的开口问道:“才又青有什么异动吗?” “他和手下洪沛去了天风客栈,不过客栈老板娘原眉已经不在客栈了。” “哦,”闵亮转身,“什么意思?” “客栈管事于金的所说,原眉回乡探亲了,不过城卫那边回来的报告没有见到她出城。” “有意思,还有吗?” “天风客栈多了一位少东家,怀致远,是那天从西城门进城的那拨人。” 闵亮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心腹,好像要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 第30章 平淡时间 “看来我们对这位青衣原眉的了解远远不够啊……” 闵亮突然说出了一句感慨。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冯远知道他感慨的并不是原眉如何,而是感慨他们苦心经营了镇行关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没有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是大忌。 “这个不怪你,我们谁也没有料到她会藏的这么深。” “大人,那才又青呢,继续监视吗?” “密切关注即可,想必他们也在盯着我们。哈哈,就让我们来好好领教一下这位奎宿的高招。” 镇行关心怀各异的人都在小心的动作着,就这样悄然而过了几天的时间。 一连几天,怀致远都在暗中探查香凝馆,他也知道了那天遇到的女人就是馆里有名的清倌人卞夏柳,人如其名,就像那夏风息息轻轻摇摆的柳条,娇柔又媚动。 可惜关于卞夏柳身上的尸气,也只是止步于她自己,和她接触过的人不但没有修为在身,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怀致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调查出了错误,不过根据他对谭承的观察,谭承来到镇行关的目的也没有达到,还是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要说这几天过的最舒心的莫过于是吕悦儿和怀依云了,她们两个人每天只需要修炼,再也不赶路了,疲累消减了很多。 怀依云收工之后,去找自己的师父,却发现屋子里没有人,在客栈里寻找一番也没有找到。等了半天,才见到怀致远从窗户飘然而进,无声无息不沾点尘。小丫头两眼放光,兴奋不已,不过还不忘压低声音,“师父,你去调查什么了吗?” 怀致远进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她在房间里,也没有故意回避,“你这丫头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睡觉?” “师父,人家问你呢。”怀依云蹦了过去,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左右瞅瞅,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你啊,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啊?”怀依云不知道什么话和自己问的事情有关系。 “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怀致远笑道。 怀依云小嘴一撅,“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不想听呢。” 几年的相处,她和怀致远已经愈加的熟悉起来,也知道了自己师父的脾气。经过改姓之后,她和怀致远关系更是紧密,要不然就是人仙境的修士,她都不敢这样无理。 不过明显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她忍耐了没有盏茶功夫,又缠了过来,摇晃着怀致远的手臂,“师父,你就告诉人家嘛。” “好了,好了。”怀致远拍了拍,示意小丫头安静,“去把你悦儿姐喊来,我一起给你们说了。” 怀依云高兴的欢呼了一声,转身跑出房间。 怀致远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感慨到底还是小孩子,自从远离了西岩城之后,她就开始逐渐的放开了自己,身子上多了很多符合她年岁的举动,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明显是个小大人了。 因为调查无果后,他不确定飞僵会什么时间突然出现,想要给两个人交个底,省的她们到时候遇到危险了不知道深浅,仗着修为莽撞行事,反而受伤或者丢掉性命。 不一会儿,怀依云拉着吕悦儿回来了。 怀致远伸手示意两个人坐下,也顺势将房间做了隔离,防止隔墙有耳。 “接下的话,你们只需听就好了,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等我说完了再问。”怀致远先交代了一句之后,就开始诉说关于镇行关的各种杂乱信息,或猜测,或真实。 镇行关明面上的是郡府大人闵亮和奎宿才又青的争权夺利,暗中隐藏的漩涡则是飞僵,目前飞僵的线索也只是知道了清倌人卞夏柳而已,至于谭承,他猜测他们的目的也是飞僵,不过没有得到证实。 总而言之,镇行关并不是它表面的那么平静和安宁,随时都可能掀起风波。 临了,怀致远交代道:“你们两个人尽量不要在城中闲转悠,如果想要出去玩耍的话,也要两个人一起行动。遇到危险了,两个人也好相互照应,特别是依云,要收起你的好奇心,这次说不定真的会死人的。” 吕悦儿没想到停留几天时间,竟然还是暗中汹涌莫测,“怀师父,要不咱们走吧,不在这里停留如何?” 怀依云也是眼睛一亮,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师父,悦儿姐说的对,要不咱们走吧。” 怀致远坚定的摇了摇头,他不能走,不仅仅是因为师姐的交代,还因为知道了飞僵。既然有能力,uu看书ww.uukansh 说什么也要为九州安宁出一份力,“客栈老板娘原眉确实是为师的师姐,再者修士济民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应逃避。” 虽然没有责备,他的话语还是让吕悦儿和怀依云有点羞囧,她们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逃避,好像不是太过妥当。 怀致远继续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是让你们遇见了事就要拔刀相助,而是力所能及的时候一定不要吝啬自己的能力。行动的时候也要三思而后行,不能脑袋一热不顾后果的就冲上去,那不是智慧,而是莽撞。” “是,师父。”两个人点头应承。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该说的都说了,怀致远也把她们放回去睡觉了。 就在两个人出了房间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响,那是一阵破风声。感受了一下后,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是谭承身边的薛书。 几天的没有收获,让谭承很是丧气,今晚和陈安健窝在房间里没有出去,他们在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因为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这么找的话,有可能再找上一个月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必须得找到突破口,要不然再待下去也是无用。 薛书没有走正门,而是越窗直接钻了进来。 他虽然身高九尺,不过对于身体的掌控还是不错,从半开的窗口顶住支杆刷的一声就进来了。窗户也因为失去支杆的支撑啪的一声合上了,虽然在夜里有点突兀,不过很多人睡觉都有关窗的习惯,也没有人在意。 谭承皱眉看着他,“怎么有门不走,非得穿窗户啊?” 第31章 云丘寺庙 薛书将手中的支杆放下,“少爷,我有……” 陈安健不等他说下去,伸手一打,示意他先止住话头。然后对着他点点头。 薛书顿时明白,收束话音,用真元将话音逼到两个人的耳边,防止落到隔墙的耳朵里,“我查到了。” 谭承眼睛一亮,没想到峰回路转,“详细说来是怎么回事?” “本来,我在街上闲逛,想要看看这里还有什么特色吃食没有,听到有人说香凝馆来了位清倌人,如何的财色双艺。我就想到底是边陲小城,肯定没有什么见识,想俺老薛什么女人没有见过,不过别的,就说咱们朱州……” 陈安健叹了口气,这货就这点不好,说着说着就容易跑题,“说那位清倌人,不要扯其他的。” “哦,”薛书不觉得有什么,继续说道,“那个清倌人名字叫做卞夏柳,今晚有她的琴艺表演,我就去见识、见识,看看这边陲的清倌人到底有什么特色。要说这卞夏柳长的如何,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就是放到咱们株洲也是不多见的……” “说正事。”这次开口的是谭承。 “因为我出手阔绰,那卞夏柳过来敬了一杯酒。少爷你猜我闻到了什么?” 谭承深吸一口气,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他想要给这个家伙一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闻道了什么啊。 陈安健赶忙接口道:“什么?” “尸气。” 薛书将声音又压低了三分,更是营造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氛。不过他话音的内容也确实惊着了两个听他说话的人。 谭承逼视他,“你确定?” 薛书点头,“是的,少爷,就和你的符箓上边的气息一模一样。这几天我做梦都会闻到这个气味,绝对不会错的!” 陈安健听到这里,也松了口气,“看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薛书继续说道:“听说这个卞夏柳是前段时间才到的镇行关,不知道和少爷要找的人有没有关系。” “不管有没有,都要去看一下。”谭承认真的说着,现在是完全没有线索,所以不管这个卞夏柳是从哪里得到的东西,他都必须要确认一下,有可能的话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他还是倾向于卞夏柳手上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符箓,要不然一个普通人具备尸气,那是找死。 三个人商议了一番之后,谭承带着两个人就出了客栈。 怀致远隐立在暗影之中,看着他们一起穿街过巷,消失在了热闹异常的香凝馆。又等了不多时,又看到两批人分别进到了香凝馆,虽然他们极力表现的像是寻欢客,怀致远还是看出了他们的不同,应该是郡府大人和奎宿两方面的人。 看来镇行关到了风起云涌的时刻。 他没有继续监视,确定了几波人的目的之后,他就返回了客栈。因为他知道这群人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有收获的。 果然,次日怀致远在客栈大堂碰到谭承之后,对方一脸的疲惫,即便他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可以察觉到他想要隐藏的失望和无奈。 就在此时,薛书风一般的从外边跑了进来,到谭承身边耳语一番。谭承眼睛一亮,仿佛刹那间可以看到他眼眸亮起的光彩,接着他和陈安健一起跟着薛书出了客栈。 谭承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怀致远。下意识的他知道刚才的样子一定被对方察觉了,想要说些什么的话弥补过去,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于是点了一下头,表示熟识之意后,就匆匆的出去了。 不过他的样子,就连怀依云个小丫头都看了出来,“师父,他肯定有了什么发现,要不要跟过去?” 吕悦儿也满是期待的看着他,她虽然不喜欢争斗,也是有好奇心的。要是能够见识一番,开开眼界最好不过,再说了跟着怀致远,肯定没有安全之虞,有什么好思考的。 怀致远瞅着她们两个期待的样子,“想都不要用,吃完饭,去修炼功课。” “师父……”怀依云撅着小嘴,撒娇不已。 “想都不用想,没有可能。”怀致远直接断了她们的念想,他虽然有把握照顾她们两个,却有飞僵这个不确定因素,他不能拿她们两个人的性命去冒险。 “好吧,知道了。” 两个人虽然不情愿,也知道是为她们好。要是她们修为再高点,特别是怀依云还在起步阶段,一个交手的余波都可能送命,还是远离争斗漩涡为好。 怀致远继续吃着饭,uu看书 .uukanshu.om 不过已经留了一缕神念在薛书身上。即便他的修为远超谭承和陈安健,两个人却是心思细腻之辈,难保他们没有可能察觉,还是保险一点将确定信息放在了稍微粗心一点的九尺壮汉身上。 谭承三个人一起出了镇行关,遥望远处的一辆马车,“薛书,你确定就是那辆马车?” “是的,少爷,”薛书猛地点头,“我收买了香凝馆的看门小厮,只要卞夏柳出来,就给我送信。”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搔了一下头,“毕竟我这么大的快头,一直在那里盯着有点奇怪。” 陈安健捋这自己的长髯,“看了咱们的猛汉子有进步了。” 谭承也拍了拍薛书的肩头,表示赞同,然后问向陈安健,“陈叔,马车去的方向可是那天你探查的那间寺庙?” 陈安健眯着眼睛眺望马车,他们现在还不跟过去,出城这条路上宽阔笔直,没有什么遮掩,需要等会儿再跟上去,否则容易暴露,“那个方向除了那间云丘寺,只有零星不多的住户。如果她是去云丘寺的话,可能那里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说话间,远处的马车已经转弯,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走。” 谭承直接一摆手,三个人就开始了行动。 不管卞夏柳是去云丘寺,还是其他地方,他们都必须跟上,因为现在没有第二条线索了。要是人再跟丢了,他们就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认命的一片一片搜寻,直到找到为止。 本来以为会手到擒来,谁知道到了镇行关竟然是寸步难行。 第32章 云集庙中 “你说那个清倌人去了云丘寺,谭承也跟去了,还有才又青也派人跟着去了?” 郡守府,闵亮站在那副巨大的地图前。 “是的,大人。”冯远恭敬的回答道,“云丘寺也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中,那里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哼,找什么?”闵亮转身,“才又青那个家伙不过是想要螳螂捕蝉罢了,他能知道什么。关键在于谭承他们三个人和卞夏柳那个女人。” “那?大人,我们要不要去?” “去,为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在这肃黄郡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闵亮肃眉冷目,他不容许肃黄郡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更何况还是镇行关的附近,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有丁点的隐秘。握拳在书桌上猛地一击,嘎吱吱的一声响,桌面上留下了一个拳头的印记,桌腿猛地在地处一搓,响起了刺耳尖锐的声音,书桌竟然是铁质的。 “是,我这就过去。” “稍等……”闵亮喊住了就要转身离开的冯远,“为了以防万一,你请吴老一起过去。” 冯远有点不敢相信,吴老本名吴晖,他们府里的除了闵亮之外的另一位炼丹期高手。只是因为闵亮一直在镇行关只手遮天,他甚少有出手的机会,不过每次出击都是雷霆万钧,前奎宿其实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云丘寺还有点不明朗呢,需要吴老出手吗?”冯远不确定的问道,万一云丘寺什么也没有,岂不是白白出动了一次,要是多个几次无功而返,吴晖说不定就难被说动了。三番五次的空跑,这是耍人呢,谁爱去就去,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去吧,我自有计较。” 闵亮摆了摆手让他出去,因为他突然有种预感,今天肯定会有收获的。虽然不知道为何有这种心血来潮,他还是觉得遵从自己的心意。 冯远请了吴晖,又喊了三个好手,一共五个人出发前往云丘寺。 他们几人以吴晖修为最高——炼丹期,冯远已经到了半步炼丹的地步,其他三个人都是采药期。虽然好像到谭承三人身边不够看,可这已经是镇行关中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就算是和才又青派出人马碰上,也是稳操胜券。 才又青排除的人,以于向笛为首,他是司天监中的老人,也是炼丹期,搭配洪沛和另一个人,两个采药期,只有三个人。不过洪沛也是半步炼丹,只有另一个人是采药期。 要说司天监这次来的这么多人,怀致远也就是对于向笛有点印象,其他人都是最近几年才提拔上来的。从吴水郡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余年的时间,加上最近几年朝廷和司天监的冲突,又出走了一批人,可谓是风云动荡。 争权夺利,结果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九州上唯一的受益者就是妖族。修士们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对付他们,给了妖族修养生息的机会。 卞夏柳坐着马车吱扭吱扭不紧不慢的赶着路,今天她本来不想动的,不过对她照顾有加的老鸨让她帮忙过来求道灵符。老鸨这几天感觉有点胸闷气慌,看了大夫也没有找到什么原因,抓了点药结果不管用,更是躺在床上起不来身,没有办法只能来求求佛祖了。 看看外边一棵树、一棵树的在车窗口晃过,仿佛那就是一个囚笼的大门,只要能出了那个口,就会有无限广阔的天地尽情遨游。 叹了口气,“还有多远才到?” 车夫听到问话,扭头回道:“回卞姑娘,已经不远了,再有两刻左右就能到了。” 卞夏柳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言语,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风景。 云丘寺,肃黄郡知名的一座寺庙。 这座寺庙和其他庙宇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并不是建在深山老林,也不是高山仰止的地方,而是在一处河岸上,加上多年种植的绿树,倒是很有乡野别墅的味道。 卞夏柳进庙之后,上香祷告,和其他的香客别无两样。 谭承一直在暗中观察,可惜直到卞夏柳离开,都没有看到她和其他香客有什么不同。接触到的人、物,就连知客僧递过来的符箓也没有特殊地方。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还是这里根本就不是那个人隐藏的地方。 他和陈安健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迷惑不解。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还是他们找错了地方。 忽然,他从暗处走了出来。uu看书 ww. 谭承进了大殿,和向外走的卞夏柳交错而过。他嗅动了一下鼻子,然后不动神色的走到佛像前诚心祷告,半晌之后才走了出去。 台阶上,他凝望着离开的卞夏柳,“庙有问题。” 陈安健问道,“难道她刚才求的那道符?” “是的,那道符有尸气,要是不注意,就算是炼丹修士都能被骗过。” 薛书也压低了声音,“那我们什么时间动手?”动手是他的强项,其他的都不再考虑范围之内,当然要是吃那也另当别论。 “晚上。现在人太多,容易引起恐慌,也容易让那人趁乱逃脱。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云丘寺的情况摸清楚。”他们还不知道要找的人具体身份呢,需要先摸清楚情况,谭承分配好了每个人的任务后,三个人就开始了分头行动。 至于卞夏柳,他们已经不需要注意了,既然已经找到正主,那么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就不重要了。 洪沛看到了卞夏柳走出庙门,“于老,要不要我去把她抓起来?” 于向笛摇头,“既然谭承他们放走了她,说明他们已经找到线索,就是这座云丘寺。看来这镇行关隐藏的秘密还够多的,这一趟肃黄郡一行,真的没有来错。我估计就连闵亮都不知道云丘寺里的秘密。” 洪沛有点难以置信,整个肃黄郡他可是一手遮天,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不用管这些了,”于向笛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将庙里的情况探查一番,注意不要引起谭承他们的注意力。” “那于老您呢?” 第33章 小屋空空 于向笛准备查看一下有没有尾巴,他不相信自己等人的行动闵亮会一无所知。就算他们瞒过了对方,还有谭承呢,他们三个人在城里晃悠了那么长时间,闵亮要是不派人跟着查个究竟,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还当什么郡守。 果然,让他“看”到了。 就在卞夏柳准备上车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氛围降临,接着又消弭与无形。短短一瞬间出现又消失。看来闵亮的人应该也是打着和他们一样的主意,看来这云丘寺要热闹起来了。 三方人马各自进行着对于寺庙的摸底。 最后他们把目光全部落到了一座小院里,说是小院,其实就是稍微偏僻一点的厢房罢了,沿着小道,两边栽种着几棵树木。夏日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点有气无力,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的鸣叫着。 到了半下午之后,更是连知了的叫声都没有了,只有无尽的沉寂。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天黑,仿佛只有太阳完全落下才是动手的信号。 吱—— 厢房门户被打开,从外往里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道人影,不过因为屋子里光线不是太明亮的缘故,看的不是特别清晰,只能看到是一个瘦高的人影。 光亮在一点一点的减少,太阳也在西斜,屋里里的光线更加的暗。直到远处的喧嚣也完全沉寂下来之后,屋子里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了。 天黑了。 陈安健黑衣蒙面从暗中走了出来,“既然大家都来,就出来吧,毕竟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于向笛从树顶飘然而下,虽然没有着夜行衣,不过也是面巾覆面。吴晖也没有真面目示人,大家对于彼此的身份都有猜测,不说知道到具体名字,也知晓各方背后的势力。不过也没有人愿意真面目示人,知道是一回事,挑明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大家都是炼丹期,还是老辣之辈,怎么会不知道保持这个默契,如果有谁敢挑明了来,其他两拨人绝对会先结盟解决掉他们,然后再说其他。 “你们还不动手?” 屋里的人见到外边的人半天没有动静,忽然开口,“都来了,就不要矫情了,总得有个胜家吧,要不然我跟着谁啊?” 陈安健没有立刻动手,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一副你们快打,我还有事的状态,完全不像是被人掌控命运的样子。 于向笛和吴晖也是疑惑从眸中一闪而过。 屋子里的人一哂,不就是几个修士吗,真的以为他怕了,如果他要是真的怕了话,也不会放出去符箓了。 房间里的讥笑声虽然小,不过在陈安健、于向笛和吴晖他们三个人听来,一点都不小。他们甚至从那一道声音出听出了对方的自信,他不怕他们三个炼丹期,虽然不一定可以完胜他们,可能也是有独特的法门。 刷—— 三道衣服掠风之声突兀的响起。 陈安健、于向笛和吴晖同时动了,他们虽然没有商量,不过动手的时机把握的分毫不差,在那声讥讽响起之际就行动了起来。 陈安健正门突破,从打开的门户直接入门。 于向笛折向房顶,防止人从房顶逃跑。就在陈安健冲进门口的时候,他也落到了房顶之上。 吴晖则是斜向而出,挡住了房角和围墙的交接处。 三个人虽然没有商量,可是他们动起手来,配合的天衣无缝,屋子里的人没有了逃跑的方向,只有投降一个选择。 啪嗒! 陈安健冲到屋子里后,房间忽然想起了一个棍棒摔倒的声音。 其他两个人疑惑不解,不过他们没有选择移动,他们要保证屋子里的人肯定跑不了。至于陈安健携人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接着屋子里亮起了光亮。 油灯的光亮一下子刺破黑暗,黑暗无光的门前小道,也因为光亮的照耀,变得可以目视,可以看到那些铺就的青石方砖。 事情有变! 于向笛和吴晖第一时间就知道出事了,要不然的话,陈安健也不会点亮油灯了。 两个人从把守的地方进了房间,黑衣蒙面的陈安健就站在屋子里举着一盏油灯,他的面前正有一个倒塌在地的架子,架子外边蒙这一件衣服,上边还挂着一个符箓。看来对方早已经逃走了,说不定就是开门之后逃走了。 分开找了一下,u看书.ukans果然在墙角找到了一个地洞的入口。 三个人对视一阵之后,分别离开房间。 陈安健和谭承、薛书汇合之后,将情况和他们说了一下,“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他虽然有主意,不过下决定还是得看谭承,他不会越俎代庖。 薛书挤眉弄眼,半天道:“少爷,要不下洞去看看?” “你去看什么?” “万一那个人没有跑,而是藏在地洞里呢?” 谭承回道:“你以为其他人想不到吗,都是老.江湖了,没有人是傻子,可是没有人敢去冒险。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修为,万一阴沟里翻了船呢?” 陈安健叹了口气,“这里到底不是我们的地盘,应该是从我们甫一进城,郡府方面就掌握了我们的动作,另外一个人应该是司天监的。今天因为事情不明朗,要是谜底完全挑明了,今天非得大战一场不可了。” “说的就是这个,”谭承沉思片刻,“我在考虑我们到底要不要回去,因为就算我们真的得手了,恐怕也带不走。” 三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他们有点低估了闵亮对于镇行关的掌控程度,说不定真的到了要走的时刻。可是就这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真的不甘心。 特别是谭承,哥哥不管事,家中所有人都将希望放到了他的身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壮大自己的契机,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走,岂能甘心。更何况这次不仅仅是一个契机,还是一个考验自己的机会,到底该怎么办呢? 谭承目光闪烁不已。 第34章 合作偷袭 冯远也在等待吴晖的回答,这次他们的人手比较多,真要冲突起来,他其实并不是太过惧怕谭承和奎宿指派的人。不过要是两者合流,在高端战力是完全的碾压他们,所以具体该怎么应对,还是需要炼丹期的吴晖拿主意。 “你可知道寺庙里藏的是什么人?” 冯远没想到等了半天,会是个问题,可惜他也没有答案,“好教吴老得知,我们其实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吴晖不相信的斜眯了他一眼,这个答案分明是哄弄他。 冯远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赶忙补充道:“不但我们不知道,奎宿才又青他们也不知道,只有谭承才知道具体的答案。” “什么都不知道就忙着插手,就不怕空欢喜一场吗?” “大人已经详细查过谭承三人的身份,不过只是知道他们出身于朱州。” 朱州? 吴晖皱眉,朱州可是在西南方向,距离镇行关何止千里,他们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肯定是有所图谋,否则跑到这儿是干什么的,玩呢,谁信。 他想了一下开口道:“你去找奎宿的人马,他们就藏在寺庙的西北角那边,就言欲和他们联手。” “联手?” 冯远心思急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管这座寺庙里到底有什么,都不容许出身朱州的谭承他们得手。一群来路不明的人,还不知道背地有什么图谋。他们和奎宿才又青虽然有冲突,为了权利甚至会斗个你死我活,可大家都是大焱朝的人。 要是被朝廷之外的人得到了,那么被威胁到的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两者相比较起来,还是先攘外比较好。等到解决了谭承他们,不管寺庙里有什么秘密,大家比个高下即可,总比渔翁得利的好。 冯远拱手一礼,就急忙去找于向笛他们。他怕要是晚了谭承三人逃走,到时候他们要是鱼死网破宣扬出去,那谁也得不到了。 才刚到了西北位置,洪沛就闪身而出。 洪沛在黑暗中双目直逼冯远,声音冰冷,“阁下跑到这里干什么?” 冯远不以为杵,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在下是来求得合作的。” “合作?” “是的,相比较谭承他们,大家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无论大家做什么都不希望这条船翻,可他们是掀翻船只的人……” 洪沛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个主意他没有办法拿,还要等于向笛开口吩咐。果然他们这边话音才落,他就听到了一声吩咐,答应他们。 他顺势道:“好,我们答应。” 接着双方就着夜幕商量了起来,片刻之后他们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行动,准确、快速。 从冯远去找洪沛不过才短短的一刻钟,两帮人马就悄然合围了谭承三人。这次他们出手的有吴晖、冯远和于向笛、洪沛,至于其他人,修为太低,反而容易坏事。再加上需要监控那间小屋,他们觉得只要自己四个人参与行动即可,力争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方。 在出发之前,他们已经商议好了下手的对方,吴晖对上陈安健,冯远和洪沛拖住谭承,于向笛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薛书,然后和冯远、洪沛一起除掉谭承,最后大家一起震杀陈安健。 咕呱—— 一声凄厉的枭叫响起,即使这里是寺庙,也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阵阵寒意。 吴晖直接杀向陈安健,黑暗中的一双肉掌已经暗暗变成了青黑的颜色,仿佛两块久经风霜的青石块,沧桑精道,又具备不俗的杀伤力。 陈安健没有意外,甚至还露出了笑容,“来的好!” 他攥掌为拳,食指凸出,就像一杆大枪,迅捷狠辣,破风声中,已经和对方的手掌交接到了一起,更是响起了一声闷响。 吴晖虽然奇怪他为何会笑,不过此时容不得他多想,另一只手变掌为爪,寒光四溢的抓向陈安健的左臂。 陈安健回手提肘,嚓的一声,肘爪相交,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两人都知道对方是旗鼓相当之人,没有想过会在短时间里可以拿下对手。拳掌霍霍,风声肆意,不时迸发到一边的混元之气更是响起嗖嗖之声,仿佛一把游走在黑暗中的机弩,不断响起压抑的破风声。 于向笛也是紧随其后,剑指萧萧直指薛书。 他最擅长的是长剑,不过已经没有动多长剑了,即便动手也是一双剑指,可是没有人敢小觑于他,uu看书ww.ukanh否则就是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薛书双眸一瞪,仿佛要把自己的眼珠瞪出,张嘴大吼了起来。 嗷呜! 一声吼叫如猛虎扼云,响彻云霄。 于向笛甚至看到了一股气浪从对方的口中喷出,本来无形的气浪竟然肉眼可见的翻滚着向他袭来。虽然并不惧怕,可他发现自己有点低估这个对手了。那股气浪中他甚至闻到了一种妖族的气味。 竟然是妖人。 妖人,既是妖又是人,既不是人,又不是妖。他们是妖族和人族结合的后代,有人的妖族特征明显,有的人看起来完全就是人。 于向笛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他虽然一直没有进阶地仙,却一向自视甚高,完全看不起妖。对于这种妖和人结合的后代更是深恶痛绝,他觉得这是人的堕落,不配为人! “杂种,今天你死定了!” 于向笛根本就不理会那翻滚而来的气浪,剑指上的混元之气勃然而动,让整个剑指看起来更像是一把剑,虽然只有元气,可是却散发出锋利的气息,切割着前进路上所遇到的一切。 嗤—— 裂锦声一路响起,从于向笛开口的刹那直指薛书。 “来吧,老家伙,让某家好好见识见识你这个老不死的手段!” 薛书也不落后,随着他的吼叫,已经从原来的九尺变成了一丈多高,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巨人。因为身体变高的缘故,衣服早已经被撑的破破烂烂。 右手一攥,嘭的一声空爆声。 然后海碗大小的拳头就轰了出去。 第35章 悍不畏死 仓—— 一声巨响,薛书的拳头撞向了于向笛的剑指。 交手波动的一圈气浪刷地扩展了开来。 薛书拳面一痛,就感觉一股锋锐的真元从气剑上传来,推着他直接向后滑动,地上更是犁出了两条沟壑。 他知道自己的拳头受伤了,虽然伤口很小,可是确确实实的受伤了。 炼丹期到底还是炼丹期,只是一个照面,就将薛书碾压。 “没想到还有些本事。” 于向笛刚才无视对方啸出的气浪,胳膊上的袖子竟然被气浪撕碎,直接露出了自己的胳膊。虽然胳膊上没有伤势,不过也是微微发红。 “怎么样,还可以吧。”薛书紧紧了拳头。 “倒是小觑你了,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他们两个人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冯远和洪沛已经吼了起来,“上当了!” 刚才在吴晖和于向笛出手后,他们也跟着杀向分配给两人的目标。不过他们两个到底不如炼丹期,速度上稍微有点慢,直到两边各交手一招后,他们才堪堪杀到。 两人一出手就是绝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谭承的对手,对方可是炼丹期,看看吴晖、于向笛的出手速度,就知道炼丹期有多么棘手了。 他们直接擎出自己的武器,行似朴刀的一种短刀,刃窄柄短,更像一把放大的匕首。冯远和洪沛没想到会有人用的武器和自己如此相似,只是各有独特的个人特色而已,猛地一看,还以为一模一样。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管这个了。 两个人使出了浑身解数,两把短刀更像是暗夜中潜伏突袭的毒蛇,獠牙般狠狠地噬咬向谭承的腰侧,他们两人不求伤人,只为了帮助于向笛拖延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相信只要这短短的时间,于向笛就能够将薛书解决掉。 嗤—— 一声轻响,两把短刀不分先后的刺入了谭承的腰侧。 怎么可能? 不但冯远不相信,洪沛也是不相信他们两个可以在一个照面就伤了炼丹期的谭承。 冯远直接拉掉了对方脸上的黒巾,这个人他认识,白天在寺庙中探查时候,遇到的一个香客。 谭承竟然是一个香客伪装的。 “上当了!” 冯远和洪沛一起喊了出来。 “不好!” 吴晖和于向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屋的地洞,他们虽然在谋划这对方,可是谭承三人也没有闲着,他们更是以薛书和陈安健为诱饵进行暗度陈仓。要知道他们两个中薛书虽然实力一般,也已经是半步炼丹,在九州上是屈指可数的高手。 九州何其大,九个州府,二十八郡府,一千六百多个县,即便是以大焱朝三百年的发展,也不做到一县一修士。县城多为筑元阶段者,比武林高手也就好上一点,甚至很多还不一定能够在武林高手下保全性命。 只有郡府一级才安排了采药期的修士,其他的炼丹期更多的修炼和九州游走。这次派到镇行关的有两位炼丹期,也是因为闵亮的实力缘故,要不然还是只有歇菜的份。而且司天监进行了全面的收缩,也才会显得人手阔绰了点。 可是这些人手要是撒在九州大地上,完全溅不起一点水花。 谭承敢以一个半步炼丹、一个炼丹为诱饵,可想他将要得到什么,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怎么会舍得如此的饵食。 吴晖当即就像撇开对手,不过他心思还没有动,陈安健已经哈哈笑了起来,长枪一般的拳头又钻着风杀了过来。 “现在才想离开,不觉得太晚了吗?” 陈安健拳头猛地一递,嗖的一声,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吴晖刚才的一个恍神,有点被动,只能急忙竖掌以对。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他感到掌心一麻,一股麻痹感瞬间从掌心想着胳膊蔓延。 “好胆!” 他怎么可能放任对方的攻击,另一只手标指而出,已经攻向了对方咽喉。 陈安健眸中闪过一丝决绝,速度更是加快,拳锋直指吴晖的手掌,嗤的一声轻响,两者相交,竟然仿佛一杆大枪直抵血肉之躯。他直接无视标向自己咽喉的手掌,拳锋顶着对方的手掌轰向胸口。他的目标是对方的心脏,哪怕是有手掌挡着,也是难以抵抗拳锋携带的真元之气。 两败俱伤! 吴晖在知道他们的目的之后,更想快点脱离目前的状态。他的标指并不是想要杀死对方,而是想要攻敌必救,从而和对方分开,是一个脱身之计。uu看书ww.ukansh 可是没想到对方下手如此狠辣,完全是两败俱伤之局。 就算他的标指戳到对方的咽喉,也已经被一拳击中心口。他还不想死,还没有活够呢。所以他选择了退,脚下一顿、一点,已经止住了身势,开始向后退去。退的干脆利落,快速之极。 他更是借助那一拳的势头,飘然而逝。高水平的发挥竟然让陈安健的拳头一直只能跟着,而没有真的击中。 于向笛也是当机立断,直接转身就走。 薛书不长于身法,只能眼睁睁的看到他一个转折就消失在了眼前。虽然走了一个人,他并没有在心中纠结,而是直接扑向冯远和洪沛。 獠牙一呲,“你们两个就留下吧!” 恶风阵阵,薛书一个虎扑已经拦住了他们的面前。 冯远和洪沛没有那种看不起其他的一切高傲态度,不过不妨碍他们并不看好薛书,想要一个人拦住他们两把刀,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们了。 嚓、嚓两声,两把短刀已经破风袭至。 “来得好!” 薛书猛地握紧两个拳头,拳面更是变成了坚硬的青黑色,手背上出现了几道奇特的纹路,让整个拳头看起来更加的悍然无比。 轰的一声,拳刀相交,风浪四溢。 薛书的拳头上当即出现了两条细纹,那个刚才两把刀留下的伤痕。他并不在意,而是更加疯狂地看向冯远和洪沛。他们两个人也被刚才的巨力,一下子轰了出去,脚下更是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痕迹。 “再来!” 薛书拳头一紧,又攻拉上去。 第36章 战斗结束 轰的一声巨响。 薛书已经退着飞了出去,双臂更是无力的耷拉在身体两侧。整个人滑出去几丈之后,直接摔在地上,想要伸手辅助一下,却发现两条胳膊已经不听使唤。 他以自己的双臂为代价对狙了冯远和洪沛的两把刀。 抬头看着天际的半月,再过一会儿,月亮就会落山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结束在这里。 冯远和洪沛虽然没有薛书那么惨,可是他们的短刀已经崩碎。刚才三人轰击的一瞬间,他们感受到了薛书的一往无前,那种豁出去自己性命的一往无前。 那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大家都是为人卖命罢了,但是也至于真的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命卖了吧。 不过没有时间让他们去思索其中的问题,他们只能大力地往武器中输入自己的真元,甚至都可以听到了短刀的哀鸣,那是已经到了承受极限的表现。 果然,轰的一声之后,短刀崩解。 短刀碎片携带着三个人真元的碰撞四射而出,更是发出了嗖嗖的破空之声,周围的建筑和树木不时响起碎片击中的咄咄声。 冯远和洪沛的袖子已经完全碎去,也是滑出去了几丈之远,不过相比之下,他们并没有受伤,还有一战之力。 于向笛已经跑去了那间小屋,吴晖又被陈安健牵绊。冯远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过去那边,也无法在于向笛的手下得到任何好处,他阴沉着眼光扫向躺在地上的薛书起了杀心,要不是这群人,今夜也不会被才又青一伙儿得到好处。 冯远一言不发的脚步急动,几个起落已经到了薛书身边,“既然你有了舍生取义的心思,那么我就成全你!” 攥掌为拳,食指突锋。 呼的一声,他的拳头没有任何征兆的动了,直指薛书的咽喉。 嘭—— 地上直接被打出了深坑,没入到小臂位置。 竟然落空了! 冯远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去,面前站了一个人,而刚才躺在地上的薛书被对方拽到了一边。 谭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接起脚,一脚踹向了对方的肩膀。 冯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想要躲避,可是还没有动作,脚已经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接着他就听到了咔嚓的骨头断裂声,然后就像被一辆疾冲而来的战车冲撞,无情而狠辣。 通的一下,他就被了踹了出去,直接顺着地面滑了出去。 谭承没有理会他,携起薛书,向着陈安健说了一声“走!”然后头也不会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陈安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这和他们先前的计划不同,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追究的时候,猛攻一招后,也鸿飞冥冥。 吴晖本来就有脱战的心思,顺水推舟的放任了对方的逃走。 冯远此时也爬了起来,不过他的左臂已经完全耷拉了下来,整个肩胛骨都已经碎裂,就算治好也无法和以前一样应有自如。他没有理会这里,强忍着痛苦,走到了吴晖的近前静等吩咐。 吴晖发现洪沛也已经消失在战场,明显是去了于向笛那边,也不浪费时间,“走,咱们再到小屋那里看看。” 他们两人赶到之后,于向笛和洪沛正好没有离开,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正是两边跟过来的采药期修士。 于向笛脸色有点难看,他过来之时,这几个人手已经死亡,至于房子的地洞里空空如也。他以为已经被谭承等人得逞,还是洪沛向他说明了后来之事,才算有点舒心。 看来谭承达成目的的可能性不大,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好冒险回去,而是直接离开了。不过无论成功以后,都无法掩盖他们被对方狠狠耍了一把。 吴晖也看出了端倪,没有多言的直接领着冯远离开了。他们还需要通知闵亮,让其封锁整个肃黄郡,谭承一行人是不能放任他们的离开。 于向笛也带着洪沛回去了,这次行动不但失败了,还折了一个人手。他们本来过来的人手就有限,每一个人都有专门的事务负责,现在少了一个,他们还得商议具体的后续事务安排呢。 直到高挂在空中的弦月消失,整个寺庙才算恢复了平静,本来寺中听到打斗之声过来查看的人,也都陆续回去了。既然战斗真的结束了,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不需要担惊受怕。 忽然一道声音在寂静的小院里响起。 “竟然没有死?” 声音沙哑撕裂,仿佛两块铁皮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微弱的星光下,可以看出来裹着一个黑色大氅的人影。 夏日的暗夜,暑气已经逐渐消散,可是仍然很热,不过他一点没有放下大氅的打算,u看书.uukanshu.cm 就算是头面也是遮在兜帽之下,好像自己完全不能显露于人前,哪怕是这种没有人的情况下,也将自己遮蔽的严严实实。 “一群废物,竟然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抓不住,枉费了这么长时间的布局。” 暗夜中两颗红色的眼睛在四下扫视,仿佛看到了先前的那场战斗,将所有的事情发展都一览无余。不过他也只是依照现在的战场进行推测,虽然他不害怕吴晖、于向笛等炼丹期修士,可是不代表这些人不是麻烦,万一暴露了自己,接下来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而且这次出来,也是他感受到那种一直以来的压抑消失了,才敢出来一行。要不然他还是选择蛰伏,比起其他,还是自己的命更加重要。好不容易有了自由,要是不小心翻了船,岂不是得不偿失。 忽然,他嗅到了一丝气味,红色的眼睛瞪视过去,黑暗里一个瑟瑟发抖的人正惊惧的望着他。刚才这个人随着大众过来查看,发现战斗结束后,也就跟着回到了厢房。可是躺下之后,他越想就越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值得一群人争夺,肯定是一件了不得的东西,非常的值钱。 钱! 这个念头种下之后,就无法遏制的生长起来,不消片刻就已经开花结果。 所以他返了回来,想要找找,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什么意外之财。万一一群大佬没有发现,让自己捡了个漏,说不定还可以踏上修行的道路,从此之后,也可以和那群人一起平起平坐,而不是躲在房间了瑟瑟发抖。 所以,他来了。 第37章 丁家故事 夜,寂静了下来。 小院里又多了一具尸体。 丁语儿站在小院里,久久不能平静。 她又见到了那个魔咒一般的身影,丁语儿以为她逃离西岩城,就可以离开那道身影,没想到的他竟然紧随而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丁语儿看向这个人,今天她本来想要以金蝉脱壳之际,藏在地洞里,让其他人误以为她已经逃走,结果还是失算。就在她以为今天就是噩梦的开始,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轻易的将她制服带了出来。 接着就他们隐藏在小院里,一直到了先前那道身影杀掉那个贪财之人后,方才显露了出身形。 看着这个比上自己大上七八岁样子的人,她可是知道那道身影的厉害,这个人到底是如何躲过了对方的探查呢?至于先前的炼丹期,那道身影都发现不了他,区区炼丹期就更发现不了。 那道身影就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飞僵,也就是原眉此行的任务所在。 丁语儿咽了口唾沫,虽然在星光下对方的相貌可以看清,负手而立甚至有点出尘的气质,可是她知道他并不是如他表现的那般人畜无害,甚至有可能是地仙境的修为。 地仙境,她想都不敢想。 “敢问前辈名讳?” “你无须如此,在下怀致远。” 怀致远在吴晖、陈安健和于向笛等人离开小院后,就下了地洞将丁语儿带了出来。因为要看事情如何发展,故此才没有离开,就隐藏在附近,没想到还真的有所得。也第一次见识到了师姐交代的任务。 “怀前辈,”丁语儿行了一礼,然后开始讲起了飞僵的往事。 怀致远听了半天,发现她其实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头飞僵名字叫做薛戈。而她们的家族中有一种秘法可以获取薛戈的尸气进行符箓的刻画,至于怎么获取的,她并没有说,怀致远也没有问,因为这涉及到她们家传的秘密。 丁语儿一家本来是在西岩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一直提取薛戈尸气的缘故,丁家一直是一脉单传,到了她父亲这一辈,更是只有一个女儿。 本来她父亲不想要她再接触这个秘密,准备自己一个带入到坟墓中去,未曾料到丁语儿竟然感染风寒一病不起,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没有办法的父亲只能用符箓救活了女儿,也将这个秘密和女儿和盘托出。 从那次风寒之后,丁语儿也开始掌握了提取飞殭尸气的方法。可惜好景不长,镇压飞僵的符箓竟然出了问题,被薛戈逃出生天,更是杀了她的父亲。 没有办法的丁语儿只能逃离西岩城,来到了镇行关。为了生计,她女扮男装来到云丘寺,帮助寺庙画一些符箓挣得一点钱财。 她没想到的是薛戈为了获取真正的自由,早已经寻到了她的踪迹,碍于丁家先祖的誓言,他无法杀死这个仇人,只能利用卞夏柳将所有的人目光都引到云丘寺,好利用乱象杀掉丁语儿。而让薛戈没想到的则是,三波人竟然还让她逃得性命,真真恨煞人也。丁家的人不死绝,他就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怀致远听完她讲述,大概猜到了谭承的目的,他应该是从符箓中看到了控制殭尸的可能性,所以才有了镇行关一行。不过应该其他人觉得可能性不大,故此才只有三个人而已,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区区几人就准备火中取栗。 他看着恭敬立于一边的丁语儿,想了一下,取出一枚剑书递了过去,“随身带着,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吧,等到解决了薛戈之后,你再离开。” 丁语儿接了剑书,小小的紫竹片上刻着一个线条,似书非书的样子,有种奇特的吸引力,“前辈,这个是什么啊?” 怀致远扫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 丁语儿以为自己的问题惹到了对方,赶忙闭嘴将剑书收了起来。 怀致远见到她样子,知道她误会了,“这个是剑书,可以遮蔽你身上的气息,让飞僵薛戈选择不到你。既然遮蔽了气息,干脆就伪装到底……” 接着他隔空朝着丁语儿点了几指,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指风已经打在了她的身上。瞬间丁语儿就感觉到中指的地方麻痒起来,就像被虫子爬咬一般,特别脸上更是痛痒难耐,她都忍不住想要伸手抓挠。 “不要动。” 怀致远出言阻止,丁语儿闻言放下了已经抬起的手,只能咬牙忍着。 一直过了盏茶功夫,这种感觉才消失无踪,uu看书.uuans她看看自己浑身上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抬头不解望着怀致远,想要知道答案。 “只是改变了一点你的容貌特征,加之气息的变化,即便是飞僵薛戈遇见你,只要不是多加注意,也无法辨识出来。” “啊?” 丁语儿有点难以置信,就那么几下,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和气息,这么神奇。不由地伸手在脸上摸了起来,不过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怀致远不等她再有动作,直接拎起她消失在了小院中。 云丘寺也回归了真正的安宁。 第二天,怀依云一早醒来就跑去找自己的师父。她昨天修炼的时候,感觉又有突破,她想要告诉师父这个好消息。 “师父,师父,徒儿昨天又有突破了……” 怀依云虽然没有扯着喉咙喊叫,也是兴奋不已,声音一点都不低。不过谁知道一进门,她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师父的房间,不由地降低了声调,疑惑的看向她,“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师父的房间?” 丁语儿也看着这个兴奋不已的半大孩子,“你又是谁?” “我是师父的徒弟,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会在我师父的房间呢?” “我是你师娘的家人,前来催你师父回家。”丁语儿说出了昨晚怀致远为她编造的新身份,一个比较合理的可以呆在他身边的身份。 “师娘?” 怀依云瞪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她一直以为师父是一个人,没想到还有家人,而且还有了婚配。 第38章 长线钓鱼 怀依云也顾不上关心丁语儿的具体身份了,她现在更想知道关于师父的一切,因为怀致远已经不仅仅是她的师父,某种程度上还担任了父亲的角色。 怀致远一进就看到了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有点奇怪,刚才他在走廊上看到她兴高采烈的,怎么一眨眼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了?” “师父,你不疼我。”怀依云嘟着小嘴,有点怨念。 “怎么不疼你了?” “你都没有告诉我关于师娘的事情。” “这个啊,”怀致远还以为小丫头怎么了,“咱们这不是在往回走呢,到了你就知道了。” “师父……”怀依云拉长声音撒着娇。 “好了,给你说。”怀致远还是比较疼她的,毕竟跟在自己身边几年,算下来,还真没有人在他身边陪伴如此之长的时间呢,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个小丫头,要不然也不会让她跟着自己姓了。 正好吕悦儿过来询问要不要在房间用膳,干脆让人把早饭送到了房间,几个人边吃边说。不过基本上都是怀致远在说,其他人在听。他不但讲自己的一些事情,还说了一些宁秋灵的事情,算是满足吕悦儿的疑问。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才算结束。饭后怀致远将三个人留在了客栈,他一个人出去寻找飞僵薛戈的踪迹。他要去见一个人,香凝馆的清倌人卞夏柳。 丁语儿昨晚已经给他交代了。她虽然是在云丘寺里画符赚取钱银,可是因为没有殭尸供其提取尸气的缘故,她画的都是普通的符箓,最多不过蕴含一点天地元气,其上并没有尸气。如此看来卞夏柳手里的符箓恐怕是飞僵薛戈提供给她的,专门让她来吸引众人的目光。 怀致远漫步在街道上,一直走到了香凝馆所在的街角。今天角门并没有开启,也没有卞夏柳的出现。他抬眼看一下面前的几层高的建筑,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一个女人正把一张符箓摊开在桌几之上,出神的瞅着这个符箓。 “卞小姐可看出了什么?” 女人正是卞夏柳,早起的慵懒在随意的装束上展露无疑,虽然已经日上三竿时近巳时,不过她将将起来,甚至都没有梳洗。 卞夏柳听到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猛地抬起头来,手上更是赶紧抓起符箓藏起来。没想到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笑意吟吟的和煦面容,正是那天早上出角门时候遇到的人。 “是你,”卞夏柳疑惑的看向他,“你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进来的,肯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方法,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夏柳姑娘还是聊聊那个符箓吧。”怀致远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什么符箓?”卞夏柳紧了紧手掌,希望刚才自己收起的及时对方并没有看到,强装镇定的笑了起来,只是嘴角扯起的纹路很是牵强,有种生硬的感觉。 怀致远摇了摇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做这些戏干什么,真的以为自己没有看见吗。他一步迈了出来,直接到了桌几的对面。 卞夏柳眼睛猛地瞪起,刚才那一刻,他还离自己十几步呢,怎么一眨眼就到了对面。吓得身子往后一躺,就想摔在地上。 怀致远伸手拉住了她的拳头,也避免了她躺倒在地。不过由于刚才的那一下,本来就随意穿着的衣衫拉扯起一条缝隙,露出了细腻的肌肤。怀致远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直接将她的拳头拉到了桌子中央,然后放开对方,食指在桌面点了两下,哆哆有声。 卞夏柳知道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放开手掌,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温润眼神。她却有种淡漠的感觉,好像那双温润的眸子没有感情,那层感情只是他的表象。让她想起了那双猩红的眸子,无情冷漠。 她慢慢摊开手掌,手心有一张褶皱的符箓。上面散发出淡淡的尸气,若隐若现。正是怀致远要找的符箓。 怀致远没有动符箓,“说吧。” 卞夏柳咽了口唾沫,闭着眼睛酝酿自己的勇气,可是一闭上眼睛那双猩红就出现在眼前,让她刚刚集聚起来的勇气消散殆尽。颓然叹了口气,“很抱歉,我不能说。” 怀致远没想到飞僵薛戈给她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uu看书 ..c 本来他还以为飞僵薛戈并没有直接接触她,现在从她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他们中间并没有第三个人。也不知道飞僵薛戈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冒险。 他开口道:“说吧,我可以保你平安。”他做出了自己的保证,也许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卞夏柳会说出真相。 卞夏柳凝视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双眸子里她看到了一种自信,可是她仍然摇了摇头,她还是不敢。虽然不知道为何,可她就是没有那个胆量。 怀致远一挑眉毛,干脆出手,五指箕张抓向对方。 卞夏柳开始还疑惑他张着手是什么意思,可是等待手掌距离她只剩几寸距离的时候,她就感觉手掌仿佛天塌下来一般,完全遮蔽了她是视线。她只能看到掌中的几条纹路,甚至连手指都看不到了。 接着纹路变成横空长河,奔涌着滔天的水声,向着她铺天盖地而来,然后将她淹没其中,直到她什么也不知道,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怀致远将昏迷过去的卞夏柳放到了床上,接着来他就开始等,他要等飞僵薛戈过来寻找他。因为他知道只要对方感觉不到了卞夏柳的气息后,肯定会来查看的。 虽然现在的卞夏柳对于薛戈来说,已经算不上饵实了,还是无法掩盖他留下感应的事实。而闵亮和才又青不明就来,只有丁家的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卞夏柳是引她起出来的饵实,所以当卞夏柳失去了气息感应之后,最大的嫌疑就是丁家人丁语儿。 怀致远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在等。 第39章 秘闻辛事 时间悄然流逝,一直等到夜半时分,怀致远才等到自己要等到的目标。期间虽然有人过来寻找卞夏柳的踪迹,不过推开门后,俱是一无所获,他们看到的房间根本就没有人。 寒意骤然降临,整个房间一下步入了数九寒冬。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房间中央,黑衣兜帽,完全遮蔽了自己容貌。 虽然房间里没有点灯,不过他看的还是一清二楚,甚至就连怀致远的闲适都收入都眼底,“原来竟然是一位地仙,我说这镇行关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找我出来。” 怀致远伸手指了一下对面的位置,“坐下饮被茶如何?”他给于对方应有的尊重,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 “为何不可。”薛戈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怕对方耍心眼。 怀致远取过一个干净的杯子,提壶注水,“这是今天早上的水,有的凉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能喝凉水,容易闹肚子。” 他拿住已经斟好的茶水,轻轻将杯子推到对方的面前,撤回手掌的刹那,杯中本来已经凉透的茶水,开始飘出袅袅水汽,仿佛一杯刚刚煮沸的茶水。 “热茶,”薛戈响起嘶哑的声音,“我不是太喜欢,还是喜欢凉水。” 伸手拿起杯子,等到杯沿触碰到自己嘴唇的时候,杯子外壁已经爬满了白霜。原来的热茶哪里还有热气,已经冰凉无比,好像随时都会化成冰块。 薛戈将冰茶一饮而尽。 怀致远面色有点凝重,这个人绝对是自己进阶到地仙境后遇到的棘手对手。 薛戈笑了一声,一撩起了黑色头罩,显露出了自己的相貌。已经进阶到飞僵阶段的薛戈意外的没有任何殭尸的特征,要不是清秀的脸庞很是苍白,完全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读书人,只是多些弱不禁风的感觉。 “是不是很惊讶?”他看出了怀致远瞳孔中的惊叹,那个瞬间作为一位地仙境的修士竟然没有隐藏住自己的情绪。 薛戈呵呵一笑,“我当年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进入飞僵之后竟然可以恢复人身。不过也多亏了这种不可思议,才让我找到了机会恢复自由。” 他身子往后一躺,靠在了椅背上,双目悠远,“说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吧,”他没有给怀致远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丁家人……” 怀致远眼皮一跳,他好像要知道一件秘辛。 薛戈怪笑了一下,“说起来,丁语儿还等喊我一声老祖,不过时间过于久远了,我们中间到底是隔了五辈,还是六辈,已经记不清楚了。” 怀致远认真的审视着对方,想要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可是薛戈并没有理会他,还是自故自的沉浸在个人对往事的追忆中。 “丁家是个炼尸世家,出身于前朝,而那种符箓,”薛戈指了一下桌子上被抚平铺展的符箓,“就是丁家的独门绝技。不过炼尸有违天和,丁家一直是世代单传,直到那一年丁家只有一个女儿,就像现在的丁语儿一样。 为了不让丁家绝后,他们决定招一个上门女婿。而那个上门女婿就是我。我和她成婚第一年还是不错,可惜好景不长,前朝溃败,大焱起来。那个时候丁家所炼的殭尸都毁在那次动荡之中。 动手的人不仅有平常与丁家交好的人,还是那些仇恨之辈。想想殭尸的刀枪不入、水火不浸,还不畏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力量,只要运用得当丁家无论在何时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好处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都占有了吧,于是丁家灭了。” 薛戈说的轻描淡写,还像和自己不相关一样,不知道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还是早已看淡了一切。 怀致远没有插话,他知道接下来说的才是真正关于薛戈为何会变成飞僵,现在的一切根源所在。 薛戈又开口了,沙哑的声音中竟然意外的带有一丝缥缈的感觉,好像从天外飘来的声音,在诉说一见不关于任何人的往事。 “那次我冒死将她救了出来,不过中部几州已经无法待了,只能跋涉数万里之遥到了释觅郡的西岩城,在这个边陲小城居中了下来。 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有身孕,算是悲惨之中的唯一喜事了。可是没想到一觉醒来之后,我就变成了殭尸,成为了她炼尸的对象。 哈哈…… 殭尸呵…… 她说丁家祖训,家不可一日无尸。u看书ww.ukanshuco 我本来就是上门之人,正好可以成就丁家祖训。就这样我失去了一切,包括意识、感觉,什么也不知道了。” 薛戈动了一下身子,嘴角扯动一丝讥讽,不知道是在嘲弄自己,还是在嘲笑自己的妻子,亦或者丁家之人,“直到有一天我醒来,看到了丁语儿的父亲,我杀了他。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逃走了。” 怀致远听他说的轻描淡写,混然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哪里有真的不在意,要是真的不在意,也不会费劲心机想要杀死丁语儿了,“阁下所言恕我无法轻易的说出感同身受的话语来,毕竟我没有真的经历过。不过我还是很是同情你的遭遇。” “不需要。”薛戈摇摇头,“你不用同情。而且所谓感同身受从来都是骗人,哪里空凭想象就能知道真正的灾难,不过是人类的虚伪之词罢了。” 怀致远感觉他有点激进,虽然他无法真正的知道他内心的感受,不过愤怒、仇恨、不解、痛恨之气还是可以想象到一点的,“这么说来,你是不准备放过丁语儿了?” 薛戈用力的点了点头,“只有丁家的人真正死绝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可是丁语儿也是你的后人,你真的能够下的去手吗?” “她是薛戈的后人,并不是我的后人。”薛戈一字一句说道,现在他是飞僵,并不是人类,也没有后辈。丁语儿说到底只是一个他还是人类时候的后人而已,而不是现在的他的后裔。 怀致远眉头皱紧,眼睛直钉薛戈,他想要知道对方真正的答案。 第40章 交手飞僵 薛戈亦无所惧,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眨也不眨。 他盯着怀致远一字一句,“怎么,你想要保她吗?” 怀致远给自己又斟了一杯茶,“道不同,你可以试试。”所谓道不同,两个人一个走的是人世修行之道,一个走的跳出终生的僵之道。 一饮而尽之后,他起身迈步,直接消失在了房间里。 飞僵薛戈也是身影一闪,紧随着他的脚步也离开了香凝馆。 半晌之后,卞夏柳才悠悠睁开眼睛,视线中突然多出来个人,吓得她一个激灵忙往床铺的角落。 冯远见到她醒来,转头向着桌子边坐着的闵亮道:“大人,醒了。” 闵亮没有抬头,还在出神地盯着桌子上的两个杯子,一个素面如初,一个薄冰轻笼。他伸手拿起被冰霜覆盖的茶杯,已经快要花开的冰霜竟然仿佛感受到了他手指上的温度,开始往他的手上攀附。 这么厉害…… 他加速丹田的运转,真元之气从经脉中输送到指尖,冰霜的蔓延开始停止,几个呼吸之后才开始消解、回缩。 “大人,卞夏柳醒了。”冯远见到闵亮一直低头看着杯子,不由地又重复了一遍。 闵亮放下杯子,起身来的了床边,“卞夏柳。” 卞夏柳终于也平复了心情,她也看清楚了出现在房间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更是肃黄郡的郡府大人。看着他面带严肃的走了过来,忙开口道:“夏柳见过郡府大人。” 闵亮点头,认识就好,接下来的问话就简单多了。虽然在云丘寺那边完全没有了线索,那个谭承也消失了,不过好在镇行关里还有一个卞夏柳。他觉得她多少应该知道点东西,更何况今天卞夏柳消失了一天,肯定有情况。 而他想要打探的秘密——飞僵薛戈如今已经和怀致远到了城外。 镇行关三十里外的荒地,两个人都停下了各自的脚步。 薛戈早已经扯掉了自己的披氅,“怎么不跑了?” 怀致远左右看了看,“这里挺好的,”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只差一丝就要圆满,“小望月当天,正好可以见证一下。” 薛戈双手一握一身,嚓的一声,十指尖利的破肉而出,一直长到寸许长才停止。青黑色的指甲在月光下更想是锋利的小刀,随时都会收割掉一个人的性命。 嘭! 薛戈动了,只见一道虚影划破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带着尖锐的啸鸣声冲向了怀致远。 怀致远心念一动,桂木剑已经握在手中。 嚓的一声,指甲和剑身摩擦直接亮起了一溜火花。 接着两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十丈开外。 交手之后,飞僵薛戈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地仙境的修行者,其实他一直没有和地仙境的修士交过手,他这段时间所见所闻的基本都是炼丹期的人仙境。地仙的差异他只是根据炼丹期的修为进行推断的,毕竟九州地仙高手有限。 短短的时间里,两个人已经过手四五招。他一直没有占到便宜,当然了也没有吃亏。飞僵的铜皮铁骨不是吹嘘,虽然桂木剑比较神异,可惜还不是怀致远能够完全发挥其功效的时间。 怀致远剑势斜刺,木剑的剑尖陡然间携带了巨大的锋锐金行,嘭地一声刺在了飞僵薛戈的手心。 飞僵薛戈是铜皮铁骨不错,不过也不至于会去以身试剑,更何况刚才那股金行,他突然有种隐隐的压力。故此才用手掌去抵挡,两人一触即开,他感觉到掌心的位置破了一个小洞。自己竟然受伤了,猩红的眸子闪着寒光,这个人留不得。 怀致远也知道自己刚才一剑奏效,不过相对于薛戈整个人来说,一个小小的伤口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既然奏效,说明策略成功,他继续以桂木剑演化书道开始攻击。 本来就荒芜的土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变成了支离破碎。茂盛的蒿草早已是东倒西歪,狼狈遍地。 怀致远以剑画金,锋锐的金行气息,在夜空下金光闪闪,呼啸而来。只见刷的一声,已经将地面切割出了一条十几丈长短的伤痕来。 飞僵薛戈躲过攻击,“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你真的以为薛某好欺负。” 只见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仰头长啸了起来,嘶哑的喉咙更是喊出来的金铁交鸣之身,铿锵有力,即使是在几十里的城里也可以听到这深夜长啸。 本来还是人类样貌的薛戈,uu看书 .uunshu.cm 开始长出了长毛,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闪耀着诡异的亮银色,仿佛一尊丈高的银色雕像,竟然有一种奇异的庄严感。 怀致远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生出这种奇特的想法,看来这才是飞僵真正的面目,如果再给了他进阶的可能,那么九州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制住了。到时候整个九州,也许真的会再易其主了。 他手指抚剑,一条若隐若现的红色线条出现在了剑身。 今夜,怀致远要用桂木剑来冲动符剑,和飞僵薛戈一决高低。 毛发覆体的薛戈直挺挺的跨越而来,启动之时完全没有一点动静,到了怀致远的身边后,紧跟着才听得了划破天地元气的破空声。 怀致远也动了,桂木剑一往无前,起手之时更是响起了仓啷一声,桂木剑上覆盖了一个透明的书道之剑。双剑其中,携势破风。 通! 一身脆响,书剑破碎。碎裂的元气还没有来得及飞出去,已经被两个人携带的气势碾碎,他们已经碰撞到了一起。 桂木剑刺中了薛戈的白毛。 当的一身金铁交鸣之声,荒芜的野地远远传了出去。 怀致远感觉自己的桂木剑完全不像是刺中到了飞僵薛戈,更像是拿着一把木剑狠狠地去刺一块大青石头,不但震的自己手臂发麻,就连桂木剑也有了开裂的趋势。原来这才是飞僵的真正势力,怪不得要师姐出手。 虽然他不知道师姐的具体身份,不过从她的言语中也看出来了她的不凡,要不然前段时间飞僵薛戈也不会躲着不出现了。 第41章 原眉归来 怀致远一剑无功。 薛戈趁机两手急扣,指甲破风中就要抓住怀致远的双臂。 尖利锐啸,急如劲风。 趁病要命,薛戈就是要抓住怀致远一剑不建功的机会,钳制住他。 嘭—— 一声爆响在两个人之间响起,猛烈的元气波动冲击开来。 桂木剑突然爆裂开来。 怀致远乘风而动,飘然后退,一退就是十丈开外。 薛戈也是两手落空,被冲击波推着往后退去,地上直接犁出两条五丈左右的深沟,他才止住了身形。 两只猩红的眼睛审视地望着怀致远,“你反应倒是很快,看来小看你了。” 怀致远也没想到短暂的交手,自己不但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还被迫毁了桂木剑。当然他的识海中只要桂树还生长着,桂木剑就不会出问题,“承蒙夸奖。” “不过,现在你的剑毁了,怎么还要继续吗?”薛戈嘴上说的客气,手下却没有一点留情的一声,脚下一动人又攻了出去。 这次看你没有剑,又能何如? 飞僵薛戈整个人亮银色的长毛覆体,就像一颗冲破天际、划空而过的流星,携带着一往不回的气势,冲向了怀致远。甚至就连破空锐啸声都跟不上他的速度,薛戈脚下再一踏,又是五丈的距离瞬间消失。 仓—— 一声剑鸣。 怀致远手中出现了一把三寸短剑,月光下寒光四溢,愈见锋利。仿佛掌剑的手只要轻轻一动,就可以切割开所有挡在前路上的阻碍。 薛戈虽然感觉出了短剑的不凡,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五指合拢,仿若一杆青黑色的大枪,甚至可以看到破开空气的细小纹路。 叮,清脆的敲击声响起。 怀致远手中的短剑和薛戈的指甲交击到了一起。 两个人一触即开。 薛戈看着自己指甲上的细微裂痕,没想到一个交手自己吃了大亏,本来应该坚硬不可摧的指甲竟然被对方的短剑攻击出了裂痕。 剑不简单。 他凝望着怀致远手中的三寸短剑,可惜看不出任何的头绪,那把剑就像是一把简简单单的剑,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怀致远也知道自己一击建功了,看来自己这个师姐来头极大,要不然这个仿若普通武器的短剑不可能有这种威能。 舞了一剑花,他郑重的望着薛戈。刚才的一剑只是占了一个小.便宜而已,距离战胜甚至格杀对方,还有很大的距离。 忽然,他们听到了衣襟破空之声,有人过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来人到了战场之后,只有一个满目疮痍的荒地。 来人只有四人,分别是闵亮和才又青两拨人。 跟着他们过来的吴晖和于向笛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明风暗流,而是直接开始查看现场,半晌之后,几个人才神情凝重的聚到一起。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些痕迹恐怕不是炼丹期的可以留下的。” 吴晖嘴上说着,手上跟着一动,一道真元激射而出,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可是相比较地上留下的战斗痕迹,还是有很大的距离。这个距离仿佛不可逾越的天乾,横压在他们的心头。 于向笛点头附和,他们虽然站在不同的阵营,可是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确是他们几人合力都无法取胜,“这里的战斗虽然没有太多的法术痕迹,可从剑气和元气波动、破坏的痕迹来开,恐怕他们是……” 闵亮和才又青心头都涌出了一个念头,地仙。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也知道了那个猜测的答案。地仙,就像一座从天而降的大山,直接压迫在两个人的心头。 镇行关怎么突然冒出了两位地仙,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答案。 四个人直接离开了。 路上闵亮问向吴晖,这次的战斗到底和谭承几人过来这里的目的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到底是什么;假如没有关系的话,两个地仙的出现又昭示着什么呢。 吴晖久久之后才给了一个答案,“不知道。” 是的,就是不知道。 他们没有答案,才又青和于向笛也是苦思冥想得不到答案,他们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在镇行关的上空,将城中的一切和真正的秘密隔离开来,就像是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怀致远回到天风客栈,已经是半夜时分。 他没有立刻去睡,而是看着手中的三尺短剑,u看书 .uuknsh不过心中思潮翻涌,他想着不久之前的战斗。从结果来看,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要是薛戈一走了之,他恐怕再也寻找不到,到了那时候才是后悔莫及。 今天有点鲁莽了,要是能够等到师姐回来就好了。 “是不是在自责呢?”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原眉的声音。 怀致远抬头看去,她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师姐。” 然后他将自己手中的短剑递了过去,虽然这把剑不错,不过他已经有了桂木剑,桂木剑此时看来好像拿飞僵薛戈没有办法,那只是因为他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实力罢了。 “真的还我?”原眉没有立刻去接。 “本来就是师姐的,物归原主罢了。”怀致远平静的说着,没有丝毫据为己有的心绪。 “你今天应该也见识到了它的威力。” 原眉晚上回来,她没想到会正好碰到这位师弟的战斗,虽然他没有把飞僵薛戈怎么样,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可圈可点,并非她先前所想的不通战斗。 她最早了解到怀致远,还是从苏妲己那里知道。知道他凭借一番话救下了本来必死的苏妲己,那件事给她一个印象,就是这位师弟和那些纵横家一般长于逻辑、口才,今天见其战斗,竟然给她一个惊喜。她这个师弟假以时日,肯定可以独当一面。 怀致远发现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也没有回避,坦诚开口,“这把剑确实不错,世所罕见,不过我的桂木剑也不错。这把剑理应归还师姐。” 原眉没有再推拒试探,直接收起了短剑。 第42章 回家落幕 “师姐,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怀致远看着原眉,他想要知道后边自己是否可以帮上忙。 原眉早已经有了打算,直接开口道:“无妨,我已经知道了飞僵薛戈的藏身之处,小师弟你可以忙你自己的事情了。” 怀致远见她不像作伪,也就没有推辞,在镇行关已经耽误了一段的时间,他真的很想回去了。他愈加的思念那久违见到的佳人和孩子,“既然师姐没有了吩咐,明天我就启程。” 原眉愣了一下,小师弟这么耿直,说没了其他事务,就直接提出离开,也不说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等她处理完飞僵之后再说离开。不过自己话已经说出了口,再想反悔感觉有点失了脸面,“也好,你的时间不多,抓紧时间回去也是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陪陪你的家人们。” 时间不多? 怀致远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师姐所言时间为何意?” “现在告诉你还为时尚早,等到了时间你就会知道的。”原眉没有说出具体的缘由,“到时候父亲会亲自过去接你,也顺便见见他的小徒孙们。” 怀致远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师父应该就是她的父亲,不过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原眉又不肯说出实情。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是这种高深莫测的一套,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小师弟呢,只有听命的份。 不过他还是问道:“不知道师父具体会是时间?” “就在三五年之间吧,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原眉回答,“还是这次回去的时候,父亲亲口所言,不过他正好遇到了其他事务,等到处理完了,就会去接你。告诉你也是让你有个准备。” “如此,师弟我就静等师父的消息了。” 两个人又聊叙了几句,原眉就离开了。怀致远稍微收拾了一下,就上床休息了,明天又要开启行程,今晚和飞僵的战斗虽然时间短,不过颇为耗费精力,还是多休息一下为好。 第二天,怀致远就和怀依云、吕悦儿两人直接起身,不再理会飞僵之事。 时间在行路之中悄然流逝,一直到了年关将近,他们三人才回到了紫府山。 本来就热闹异常的紫府山更是热闹非凡,不但左南、周痴、李欧等人都在,就连郭顺、宁秋灵他们也都搬到了紫府山。 到了此时,怀致远也终于知道了大焱朝堂的事变,也知晓了当年吴水郡一役的内情。 原来当年李鸥的父亲知道了皇帝李域要将位置传给自己,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恐怕等不到坐上皇位,已经是殒命之时,故暗中谋划延寿之法。另外一方面,他惧怕自己的兄弟李珑所掌握的司天监,想尽方法削弱他手中的力量。 于是,爆发了吴水郡之役。 司天监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更是丢掉了一个地仙境的天才苗子。 左南也从中察觉出来了李家的内斗,他们早已经没有当初建立皇朝的雄心大志,于是也就开始了避世之举。后来更是和怀致远他们一起到了紫府山,过起了含饴弄孙的生活。 在怀致远突然失踪之后,他们寻找了一切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不过一直都没有得到答案。到了后来,郭顺、宁秋灵等人也加入到了寻找的行列,还去了杨惠芸所在的山门寻找了一趟,倒不是无用之功,带回来了一个孩子——怀思宇。 怀思宇比之李欧的儿子怀思书大了一岁,如今被李欧留在身边,算是有了两个儿子。 怀致远看着两个小家伙,又瞅瞅像一个大姐头领着他们两个人的素烟,要不是他知道素烟的真实身份,还真的以为三个人是姐弟三个呢。 夜幕落下,怀致远和李欧两个人相拥而卧。 怀致远轻声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不可思议的西游趣闻,也讲了西部几州的飞僵故事。 李欧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讲完说有的事情,待听他说到会在三五年之内离开后,神情暗淡,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离开,她不由抱紧了自己的丈夫,“你真的要离开吗?” 怀致远抚摸着怀中人儿的长发,“听师姐说的意思应该是师父要找我有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寻我过去了。” 李欧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对了,你一直说的师父到底是何身份?听你说来你的那个师姐应该很厉害才对,说不定比天仙境的神仙境界都要厉害。uu看书ww.uukans.cm ”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没有透露出什么口风,只是说她认识姐姐苏妲己。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过姐姐,也无从打探她的身份。” 李欧忽然问道:“你还给我好好说过怎么认苏妲己为姐姐的,上次你只是说了个大概。” “我没给你详细说过吗?” “是啊,你不但没有给我详细说姐姐的事情,更是没有说过杨惠芸的事情,”李欧秀眉轻挑做出了一个凶恶的样子,“老实交代,要不是郭顺去找她,我都不知道我儿子竟然还有个哥哥流落在外边呢。” 怀致远看着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忽然抱紧了他。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一直心意想要娶过门的女人最后竟然变成了她,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世事多变呢。 李欧当然也没有真心要责问的意思,知道一个人和面对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如果她天天面对杨惠芸的话,恐怕竟会是另外一番场面了。郭顺将思宇带回来之后,她虽然有点痛恨自己的夫君,可是思宇并没有罪过,她待之如己出。 也不知道何时,两个人俱到进入了梦乡。 次日起来,天降瑞雪,整个紫府山都笼罩在白色的朦胧之中。 那些过去的,都已经流逝,他们在准备着新年,迎接着全新生活的到来。 素烟带着两个小子,在雪地大呼小叫,佟安在一旁看着,有种也要加入的冲动,不过他觉得自己大了,不应该如此。但还是耐不住三个人的呼喊,也欢呼了一声加入到了其中。 一时间,紫府山上布满了勃发的朝气。 第43章 离开之时 九州历二六八六年,距离怀致远的归来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三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的事情,首当其冲的便是大焱皇位的变更,前皇帝李绩驾崩,由其二子李维继承皇位。李绩的长生梦想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都没有得到实现,只有不甘的离去人世。 大焱开国帝皇李域完全隐藏于深宫之中,久不问事。司天监新李珑似乎得到了某种默许,带领着司天监完全独立出皇朝,行成了一股新的势力。两者之间虽然多有争斗,不过还是比较克制,共同抵抗着其他的觊觎者。 一时间九州四势对立,各有交错,分别为皇朝、司天监、问道盟和前朝楚的余裔。谭承的身份也暴露了出来,他就是前楚新选出来的领头人,而且还是他当年的皇族后裔,可谓了身份显赫。 而本来还多显露于世间的妖族势力则纷纷隐匿,除开偶尔的零星冒出外,基本不见于世,可谓是九州有史以来人类生活最为安宁的时刻。 半显与世的城隍体系,在得到泰山府君的吩咐后,完全的隐世不出。九州世间的修行者争斗完全成为了人类修士的试炼场,虽然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斗,可是小的冲突不断,经常出现死伤状况。 不过,总有不是太安分的人想要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李域不出,左南隐世,其他势力坐镇的地仙境也是潜心修炼,让曾经在九州一显身手的夜叉王以为自己有了可乘之机,奇袭阳州遗越郡。 没了司天监的抵挡,普通之人被掳走上百之数,要做那奴隶之事,整个东南阳州皆是人心惶惶。然就在众人惶恐之事,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分东南海域上百里,夜叉亡命无算,夜叉王更是重伤,世人才知原来九州还有如此的庇护者,才算是息了风波。 怀致远归山之后,就在山顶上眺望着远方,那里是杨惠芸的山门所在,他几次过去,都是失望而返,这次也是。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到底想要实现什么,只是如果不去的话,他又心有不安,虽然他尽量避开了李欧,不过她都知晓,只是当做自己没有看到罢了。 夏风从山头掠过,带走了白日的躁动,月亮已经悄然爬上了天际,轻纱薄笼,整个紫府山都罩在一种雾水朦胧之中。 布瑗缓步走上山顶,果然她要找的人就站在那里。 “我听欧姐姐说你要走了?” 怀致远眺望着远方,“是啊,这次走,恐怕会很久很久都无法回返九州了……” 布瑗往前走了一步,“还是你一个人吗?” 怀致远回头,看着这个已经长高了一点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阴寒的气息,整个人奇异的透出一种桂花淡香。 这时李欧也走了上来,她先和布瑗打了招呼,对着怀致远说道,“致远,姐姐来了。” 怀致远目光一凝,原来在这九州留恋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他望向面前的女人,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 李欧努力的笑了一笑,眼中润满了浓浓的愁思情绪。 别离愁绪几多忧,风吹青岚顺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