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清北名校没有兴趣》 第一章 新手礼包就是可控核聚变 五月上旬，天气燥热，蝉鸣声不绝于耳。 高中校园里，尤其是高三的学子，眼看就要进入高考，他们都在孜孜不倦的学习，进行最后的冲刺。 能不能考到一个重点大学，几乎决定了这群孩子们未来的命运。 自习课上，高三的教室角落里，阮志宁趴在桌子上睡觉，和周围苦读的同窗同学截然不同。 阮志宁穿越到这个与原世界高度相似的平行世界已经将近几个月了。 幸运的是他身上有系统加持。 他本来想着靠系统成为学神，考入他梦寐以求的大学，登上人生巅峰。 然而系统却损坏了，而且损坏度达到了99%。 为了完成系统的修复指标，只好接受系统的修复任务。 【为了尽快修复超级学神系统，请宿主两个月内请勿学习，放松大脑。】 【完成后系统会修复4%，并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而今天，就是完成系统第一阶段修复的最后一天。 正在所有人都在读书的时候，有人开始叫阮志宁的名字。 “阮志宁！快醒醒，别再睡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思进取啊！” 说话的人叫张明，是高三一班的班长，同时也是公认的学霸。 以他的成绩，努努力考上京清或是北都大学都不是奢望。 “喂，阮志宁，叫你呢，能不能别再一天到晚都在睡了，影响班级氛围！” 阮志宁尽管有些不悦，仍然把头埋着，一动不动。 他又不是猪，怎么可能一天到晚都在睡。 主要俩月时间已经到了，系统正在进行自我修复，一旦被打断，就要重新再等俩月。 马上要高考了，系统能等，他可等不了。 阮志宁偏科情况较为严重，他理科成绩比较理想，可却被语文和英语这种学科拖累了不少分数。想要考上好的大学，只能是寄希望于系统了。 所以任凭张明怎么说，甚至是辱骂，阮志宁都没有理会。 “阮志宁，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如果再不起来读书，你现在立刻滚外面走廊去，我是班长，我有这个权利！” 就在张明准备动手去拽阮志宁的时候，邻座的女孩忽然转头皱眉道：“张明！不要在班上大呼小叫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就算阮志宁不学，他也没有打扰到其他同学吧？反而你这样吵闹，同学们哪里还读的进去？” 说话的女孩叫陈青青，是阮志宁的邻居，俩从小认识，关系非常好，而且高中还分到了一个班里。 陈青青学习成绩优异，而且还是整个三年级公认的女神。 “你就护着他吧，你这是害他！” 两人争吵间，阮志宁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机械感十足的声音。 【系统已完成修复，剩余损坏度95%。】 【任务完成。】 【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是否需要开启？】 阮志宁在心里回应道：“开启。” 【开启成功，1.获得可控核聚变知识；2.宿主学习能力得到提升】 一瞬间，大量的数据涌入他的脑海。 阮志宁心中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新手大礼包开的东西竟然是可控核聚变，那后面的黑科技会是什么？！ 反物质反应堆？零点能反应堆？曲率引擎？ 震惊之余，阮志宁这才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睡意惺忪道：“不好意思啊，昨晚看书看太晚了，困死了。” 陈青青第一个不信这话，这家伙真的是张口就来，满嘴胡话。 昨天晚上，这家伙明明半夜在和自己手机聊天。 看书，看什么书？ 叮铃铃…… 下课铃响了，今天是周六。 高一高二的学生已经放在过双休了，而高三的学生为了迎战高考，每周只有周日可以休息一天。 这节课是周六的最后一节自习。 铃声响起，很多学生都不愿离开座位。 这是最后的十几天了，他们希望能通过高考改变命运。 “青青，谢谢你帮我说话，我觉得张明说的没错，高考的确很重要，我确实做的不对。” 一边说，阮志宁一边整理着桌子和抽屉里的书本。 张明一度以为刘宁知被他一番话给整的幡然悔悟了。 就连陈青青就觉得，他要开始奋发图强了。 结果他当着俩人的面，直接把东西收拾好，背着包就走了。 陈青青一脸纳闷问道：“你不是说要奋发图强吗？” 阮志宁挠了挠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话，然后肯定的回应道：“没有啊，我只是觉得高考确实很重要，但是我没说要努力啊。” 陈青青一脸愕然：“？？？” 接着张明又问道：“你刚刚不是说自己这样做不对吗？那你为什么还这样？” 阮志宁摆了摆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只是说这样做不对，可我没说要改啊。” 这次俩人都懵了，反正你就说要论认错态度，谁有阮志宁态度好？ 说完，阮志宁留下风中凌乱的两人，直接回寝室了。 即便是周末，大家也仍然是寄宿在学校。 毕竟最后这最后的阶段，大家都想省下更多的时间投入最后的冲刺。 回到寝室后，阮志宁躺在床上思考。 虽说他手里有一份可控核聚变的详细信息，可这玩意又不能让他高考多得几分。 他现在就算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就剩最后十几天，临时抱佛脚的提升也不会太大。 可偏偏就在这时，系统开始不安份的搞事情了。 【系统开启修复程序，要求宿主以保送的方法，进入京清大学、北都大学、金陵大学、华科大等任意一所知名大学，可完成修复进度5%，并获得第二阶段修复奖励。】 【注意：若没有完成，则系统会进入永久损坏，无法修复。】 阮志宁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你这系统，存心搞事情是不是？” “我就刚刚好考个吊车尾一本的成绩，你让我保送名牌大学？” 阮志宁在数理化三科上表现很好，但是其他科目，包括语文在内，却很不理想，这才让他的总分一直不尽如人意。 而且，系统要求的是“保送”而不是“考上”。 考上还能期待期待出现超常发挥的奇迹，保送那就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了。 两者的难度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冷静下来后，阮志宁开始思考，同时在手机浏览器上搜索这几所大学的信息。 接着他把可控核聚变的所有资料整理到一个邮件里面。 然后点击发送到了华科大的几位教授的邮箱中。 “只好赌一把了。” （大家点点收藏吧，作者爆更怪，成绩只要有一点起色就保证让大家看的爽） 第二章 是的，我叫阮志宁 深夜，华科大，房间里，其中一位老教授正在查阅电脑中的文件。 突然看到了一封标题如下的邮件—— 《可控核聚变详细解析及应用》 老教授笑着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哈哈，不知道是哪个学生的恶作剧，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 原本累了一天的老教授，突然看到这么一封邮件，倒是缓解了几分疲劳。 于是抱着被顽皮学生恶搞的心态点了进去。 可随着内容的展现，以及专业的话术，甚至是逻辑条理极为清晰的阐述，以及各种公式的运算，还有对各种仪器的使用、知识的了解程度，老教授发觉，这可能不是恶作剧。 直到老教授看完，他的内心已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材料方面的难题，让他觉得自己有生之年都无法做到可控核聚变，他甚至觉得这会是自己一辈子的遗憾。 有谁能够理解理论已经无比完善，但是最后一步却卡在材料上的那种痛苦？ 可控核聚变差的不是技术，而是材料！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毕生所求的可控核聚变，就这么安静的躺在他的电脑里。 他赶紧拨通了电话。 老教授万分激动，磕磕巴巴道：“老张，我……我们可能要掌握可控核聚变这项技术了，东西就在我的邮箱里。” “我说老周，你是不是被恶作剧了啊，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掌握可控核聚变？起码还得五年到十年的水磨工夫。” 材料方面的进步，需要时间的累积。 周教授激动的有些失态，甚至吼了出来：“不！这次是真的，我把邮件发给你，你看看。” 周教授很快把邮件发给了张教授。 五分钟后，张教授的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这是什么新型材料，太神奇了！” “简直是匪夷所思！” “老周！这封邮件是谁发给你的？” 周教授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看名字。 “你等等，我还没看是谁发的，然后我看一下！” 说着，他翻到了邮件的最末尾，上面写着这么一句话—— “您好，很冒昧打搅您，我是一名高三学生，希望用可控核聚变的技术，换取贵校一个保送名额，万谢！” 发件人：阮志宁。 看完这些，周教授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张着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真的太疯狂了！ 他意识到老张还在等自己回复，赶紧把手机捡起来，磕磕巴巴道：“老张，你……你可能不相信，这个邮件……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发给我的，他希望能换取华科大一个保送名额。” 保送名额？开什么玩笑？有研发可控核聚变的能力，直接就能够被顶级学府聘任为正教授！ 某位顶尖学府的大三学生证伪了西潘塔猜想，立刻就成为了正教授。更不要说是直接研发出了可控核聚变技术。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和“为了小升初公布了歼星舰设计图”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些教授脑中一片混乱，心中只觉得无比荒谬。却不知道阮志宁这么做的原因，是系统给了他这么个坑爹任务…… 啪嗒一声，估计是老张的手机也掉了。 随后传来沙沙的声音。 “老周，你可别拿我寻开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到底是物理学界哪个泰斗发给你的，是不是国科的老赵，还是老孙？” “不……不是的，真的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发的，不信我截图给你看。” 看完截图，两个老教授都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挑战。 祖国，真的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 这份东西别说换取一个保送名额了，以后的教科书都得印上他的名字，是物理界和材料领域里程碑级别的先驱者！ 可控核聚变的意义，不仅仅是学术，他所蕴含的价值，足以改变整个世界，改变全人类！ 尤其是能源方面，人类以后将不再为能源而发愁！ “老张，我们尽快通知老孙，老赵他们。还有研究可控核聚变的一些老教授，都把他们叫来华科大。” “除了这些人，谁都不能说，就算自己的家人、孩子，都不能说，不能泄露半点风声！一定要保密！” “如果和控核聚变真的可行，我们的国家将会无比的强盛！并且能够造福子孙后代、亿万人类！” …… 翌日上午，周末，阮志宁被班主任老王叫到了办公室。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张明告状了。 “阮志宁，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堕落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爸妈供你读书要花多少钱？” “能不能醒醒，努努力，考上个好的大学，不要让你的家长，还有教过你的老师们失望？努把力就能冲击冲击985，你怎么就这么不思进取呢？” 没办法，阮志宁只好点了点头。 虔诚的道歉认错，并发誓以后一定会奋发图强，巴拉巴拉什么的。 总之态度很好。 受训完，阮志宁便离开了，打算去食堂吃个早饭。 路上遇到了好几个结伴而行的同学。 陈青青和张明也在。 陈青青见状，快步走上前，精致的小脸挂着笑容问道：“喂，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班里读书呀？” 阮志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啊，抱歉呀，我还没吃早饭呢。” 陈青青伸出纤纤玉手，把袋子里的包子递了过去：“呐，我刚买的，吃不完，给你吃。” 这一举动一下子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阮志宁接过包子，笑着道：“谢谢青青同学哈，怪不得会有人美心善这个词呢，以前我都不知道呢。” 其他同学几乎就差翻白眼了——知道你俩是青梅竹马了，收敛点吧！ 张明见状，捏了捏手指，有些不悦的说道：“阮志宁，要不你还是回宿舍睡觉去吧，别打扰我们复习了。” 就在阮志宁准备开口的时候，天空中响起了哒哒哒的声音。 是螺旋桨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声音。 很快，天空中出现了三架直升机，在学校上空盘旋，将所有无人机都驱赶出了这片空域。 飞得低一些，可以看到，直升机门内站着一个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对讲机的人。 只是不知道为何，学校会出现这种情况。 接着，十几黑色轿车开了过来，上百号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井然有序的小跑了过来。 “你就是阮志宁？” 阮志宁自己都吓了一跳，要不是看到他们的胸章，他都以为可控核聚变的事情泄露到了国外，有人要把他弄死。 这个五角星的胸章是国内一家顶级的安保公司的标志。 他这会儿想低调都低调不成了。 为首的人拿着照片，比对着这些面孔，直至目光锁定在阮志宁身上。 “你就是阮志宁？” 他就只想简简单单上个大学，怎么闹这么大阵仗？ “是的，我叫阮志宁，你好，同志。” 第三章 科研，科研，还是科研! 围观的同学又惊又疑，但是却不敢多议论什么。 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一看就不好惹。就是脸上的墨镜也挡不住他们审视的目光！ 甚至还专门派了直升机封锁空域！ 张明咽了口唾沫，弱弱的问道：“你好同志，我是阮志宁的班长，他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不该问的别问！” 张明瞬间老实了，大气都不敢喘。 不光是他们不敢喘气，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校领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群高中的领导，平日里可以在学生面前摆摆架子，搞些仪式撑撑场面。可无论什么场面，和现在比起来，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很快，黑色轿车停了下来，一群老头子小跑着过来。 他们手里都拿着照片，比对着众人，最终目光落在阮志宁身上。 张教授激动的握住阮志宁的手：“你好，阮志宁同学，年少有为啊。” “我是京清大学的张龙海教授，代表京清招生办邀请你加入我们京清大学。” “在学期间，免除一切费用，包括其他额外费用，都由本校支出。” 旁边的另一个老头见状，也不甘示弱，激动的握着阮志宁另一只手。 “志宁同学，我是北都大学的赵教授，代表北都大学招生办邀请你加入我们北都大学。” “我们不光免学费和其他费用支出，每年补助你五万，而且还可以给你安排京城户口，全部包在我们身上！” 见张教授与赵教授争得不可开交，孙教授也凑了上去，顺便挤兑了俩心急的老头。 “京清和北都大学可真抠门。” 接着，他也把目光投在了阮志宁身上。 “志宁同学，我姓孙，叫我孙教授就行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我跟你说啊，千万别去京清和北都大学，他们搞科研不行。” “你得来我们金陵大学，我在金陵大学给你整一套房，带着你家人一块来住，就住在大学里面。” “学费和支出什么的都不用担心，他们能给的，咱们金大给双倍，五倍，十倍都行。” 张教授和赵教授觉得，老孙是真不要脸。 人家还没说加入哪个大学呢，就一口一个咱们的扯上关系了！ “老孙，你这话可就不厚道了，我们京清怎么不行了？” “对啊，北都大学哪里不如你金大？” 周围的一群同学瞬间懵了，他们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这还是大家认识的阮志宁吗？ 这还是天天上课睡觉的阮志宁吗？ 看看，京清、北都大学、金陵大的教授们为了抢他，都快打起来了！ 凭什么！？ 张明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可是学霸，实打实的学霸，可距离保送还是有一段距离。 偏偏被他认为不学无术的阮志宁，竟然被名牌大学争着要！ 这时，阮志宁赶紧开口平息这场纷争。 “三位教授，我很喜欢京清、北都大学还有金陵大学，我从小都梦想着能够进入你们其中一所大学。” “可是很抱歉，我只想去华科大搞科研。” 周围的同学听到这番言论，心中别提是什么滋味——被拒绝的这三所大学，对他们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可阮志宁却一口气把他们全拒了！ …… 站在后面一直没有开口的周教授，嘴角划过一抹掩盖不住的喜悦。 华科大，捡到宝了——阮志宁甚至都没有听华科大的条件，就拒绝了这三所排名更高的顶尖学府。 这种心态，适合搞科研！ 周教授走上前去，开口道：“志宁同学，你可以叫我周教授，华科大欢迎你的加入。” “或许我们的条件没有他们清北复丰厚，但我会极力为你申请。” 阮志宁同样握着周教授的手，点头说道：“能加入华科大是我的荣幸，感谢周教授，感谢华科大给我这个机会。”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系统机械般的声音也在脑海中响起： 【已完成本次修复，剩余损坏度90%】 【获得第二阶段修复奖励】 …… 见阮志宁如此果断，如此决绝，被拒绝的三位教授哪里还不知道这人心中早已决定好了去处？ 哦！合着他是冲着华科大来的啊，那我们仨在这跟猴似的争半天，差点打起来，你一声不吭？ 在这看笑话？ 三个教授看老周的眼神十分不友好，就差把他活剥了。 老周这时一脸无辜的样子，拉着阮志宁的手，比老伴都亲。 “小阮啊，走，咱们去讨论讨论学术知识去。” 阮志宁点点头，说道：“周教授，我能和我的同学先道个别吗？” “好好好，你慢慢来，我等着你，不着急的。” 老周一脸宠溺，就像看着一个不可多得的至宝。 阮志宁慢慢走到陈青青面前，脸和脸贴的很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语气温柔道：“青青，报华科大吧，我在华科大等你。”。 大庭广众之下，陈青青脸红了红，大脑有些宕机。 “好……” 同学们看着两人互动，大多数人心中早已麻木。 除了在一旁的张明，他目光喷火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阮志宁那对招子挖出来。 但是这边有那么多身份高贵的人，有那么多看着就不好惹的安保人员，他哪敢上前。 周教授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意的点点头，仿佛回想到了自己当年青涩的时光。 年轻真好啊！ 于是周教授走上前，问道：“同学，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陈青青回过神，赶紧从阮志宁的眼神中挣脱，正了正脸道：“周……周教授你好，我叫陈青青。” “名字怪好听，在学校学习成绩怎么样呀？” 陈青青赶紧回应：“还……还可以，考个985没问题。” 周教授一拍大腿，干脆说道：“这样，你也加入我们华科大吧，到时候你俩一个学校，多好。” 陈青青闻言，喜上眉梢，一脸的不可置信。 自己竟然也能保送！ 于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同意。 其他三位教授闻言，一致觉得，老周真是不要脸，真是老狐狸到了极致。 本来还想再抢一抢，现在好了，把人家喜欢的女孩也忽悠到了华科大！ 做的真绝啊。 “走，这事我们去和你们校长说，现在就去。” “华科大欢迎你们。” 第四章 告别 见两位年轻人并肩站立，周思远教授拍了拍手，眼中闪烁着喜悦：“光顾着高兴，竟然忘了，你们赶紧回家报喜，收拾行李。至于你们校方，我来和校长沟通就行。” 确定院校之后，阮志宁一刻都不能停，必须在今天就登上专机，前往庐城的华科大报道。 阮志宁扫了一眼校园外熙攘的场景，看到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聚集，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拖延，点头应允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言罢，他掏出了手机，准备叫一辆网约车。 “阮先生，不用那么麻烦。”一直守在旁边的安保公司成员见状连忙走了上来，“您只需要告诉我们地址，我们可以把二位送过去。” 阮志宁瞟了周思远一眼，见这位老教授微微点头后，便毫不客气地拉着陈青青的手，登上了中间那辆黑色高级轿车，将地址输入手机地图，递给了驾驶员。 司机扫了一眼，立刻通过对讲机将地址告知车队中的其他人。 “大约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顶级安保公司的成员办事效率确实极高。如此庞大的车队在短短十秒内便井然有序地组织起来，在狭窄的道路上稳稳驶去。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后视镜中渐渐远去，阮志宁这才有机会转过头，认真打量了一眼坐在座位上发呆、仿佛还未回过神来的陈青青。 “怎么，傻了？” 陈青青转过头，像是第一次认识阮志宁一般，上下扫了两眼，轻哼道：“没想到啊，才子潜藏。学渣装得有趣吗？” 阮志宁的成绩稳稳地够上一本线，怎么都算不上“学渣“，但稳上一本与保送华科大的差距，很多数时候都比“学霸“和“学渣“之间的差距要大。 “不是我瞒你，这事保密程度很高。“阮志宁摸了摸鼻子，笑着解释道，“不过很快应该就会公布，你不用等太久。“ 陈青青气笑了：“我说的是这事吗？” 她气的是阮志宁学习成绩明明不差，甚至还可能是潜藏的学霸，却连她这个青梅竹马也瞒着。 至于他研发了个什么，能被那么多大佬找上门来，陈青青反而不是那么在乎。 车队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来到了两人的小区门口。 司机停下车，没有立即熄火，转过了侧脸，淡声问道：“需要陪同吗？” “不麻烦了。”阮志宁对祖国的安全环境还是十分放心的，就连这些安保车队他都觉得实在是多此一举，便拒绝了这个提议。 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回家里，怎么看都怪怪的。 阮志宁和陈青青都是小区的业主，刷好门禁卡之后两人快步来到自家楼下，并排走进了电梯。 不一会，电梯显示器的数字定格在7楼。 电梯大门刚打开，一阵嘈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家娄必华去年高考考了607分，上了985，光宗耀祖啊！” 阮志宁迈出电梯的脚步顿了一下——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那个平日里就爱占小便宜的姑母。 压着尾巴考上了某所985之后，她这一年几乎都在炫耀，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儿子考上了国内顶级学府。 姑母的声音又响起：“诶，小阮的成绩怎么样啊？这是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候，可不能懈怠了。” “他最近几次模考都在540分左右……”母亲无奈的声音传来，似乎是颇为清楚的知道这个亲戚的性格，又特意强调了一句，“和阿娄比还是有差距，不过考重本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这里，阮志宁拍了拍陈青青的肩膀，低声道：“你先去收拾东西。” 说完，他走出电梯厢，推开了虚掩着的家门。 姑母正得意洋洋的还想多炫耀几句，忽然见阮志宁进来，愣了愣，随即拧了眉头，不悦道：“阿阮，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还不努力读书？” 坐在客厅沙发上嗑着瓜子的娄必华也看到了阮志宁，看到这个成绩不如自己的亲戚，优越感油然而生，他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附和道：“是啊，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懈怠？” 看着这两个好事不登门，登门没好事的亲戚，换在平时阮志宁或许还会反呛两句，但现在他实在懒得搭理这俩货。 “妈，我拿到华科大的保送名额了，我要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就得过去。” 阮志宁的话犹如一记惊雷，让整个客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他的母亲愣了一下，随后惊喜地站起来，紧张地问：“真的吗？你这孩子，可不能乱开玩笑！“ 明明在不久之前，学校老师还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抱怨阮志宁的学习态度有问题，怎么今天就弄到华科大的保送名额了？ “540分的成绩就想保送华科大，你蒙谁呢？”娄必华把手中嗑都没嗑的瓜子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冷笑道，“成绩不好是能力问题，满嘴谎言就是人品问题了！” “就是，你这孩子还不快点从实招来，为什么要撒谎？！”姑母与自己的儿子一唱一和，大有阮志宁不好好交代就把他拿下的架势。 阮志宁正整理行李，视二人如无物，只回答自己母亲的问题：“是真的，通知和手续这两天就会下来。” 说罢，阮志宁用余光扫了一下神色铁青的两个亲戚，又道：“我还拿到了一笔奖学金，我们全家都能搬到庐城的新房子去。那里环境好，没有那么多苍蝇嗡嗡嗡的烦人。” 家里做了点小生意，儿子成绩又好的姑母走到哪里都脸上带光，什么时候被骂成过苍蝇，她一巴掌拍到桌上，怒呼道：“没大没小，文玲敏，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文玲敏，就是阮志宁母亲的名字。 阮志宁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 就在气氛愈发凝固时，家门口忽然被敲响。陈青青清脆的声音在外面传来：“还没收拾好吗？” “哎哟，是青青啊。”姑母脸上刻薄的神态立刻变成了热情，她早就看上这女孩，想撮合娄必华和陈青青，“作为同班同学，你可得好好说说阮志宁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满口谎言，以后还怎么得了？” 陈青青已听清门内对话，对这类亲戚心中亦是不喜。 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简单说道：“华科大两个保送名额，我和阮志宁各占一个。” 什么？！ 娄必华仍是一万个不信——要540分的人都能保送华科大，那他岂不是能保送北都大学京清大学了？ “青青，我知道你和阮志宁关系好，但在这种事情帮他说话，只会害了……” 话还没说话，一边的电梯忽然发出“叮”的一声，一头银发的周思远走了出来。 第五章 一切从简 “你们高中那边的手续已经办好了。”周思远目光始终停留在阮志宁身上，“专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抓紧时间。” 姑母见一个陌生人闯进家中，眉头紧锁，正欲发作，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自己的儿子紧紧攥住了！ 刻薄归刻薄，能把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姑母自然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意识到儿子或许认识这人，当即就闭上了嘴巴。 娄必华一个健步上前，他的小臂都有些颤抖，语气激动的问道：“您，您是华科大的周思远教授吗？” 对物理有浓厚兴趣，对物理圈大佬都有所了解的娄必华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大名鼎鼎的院士，连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颤音。 周思远看了眼娄必华，没有第一时间搭理他，而是低声对阮志宁问道：“这三位是？” “这位是我的母亲。”阮志宁先用手掌对着文玲敏，然后随手指了指娄必华母子二人，“我表哥，我姑母。” 精明了一辈子的周思远怎么会看不出阮志宁的态度。他当即对娄必华敷衍的点头道：“你好。不过我和我这两位学生还有急事，之后有空再聊，好吗？” 学生……学生…… 娄必华刚准备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 阮志宁不会真的被保送进华科大了吧？！ 凭什么？ 就凭他那少得可怜的分数？！ 与之反应相对的，文玲敏神色却激动了起来——陈青青这个孩子她是知道的，绝不会乱说话。 而且，这个疑似华科大教授的老人，刚刚竟然亲口承认了阮志宁和陈青青是他的学生！ 自己的儿子，真的保送进了华科大？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文玲敏一时间没能完全接受！ 不光是她，娄必华母子也完全无法接受！ 但此时，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妈，放心。”阮志宁将母亲扶回了沙发上，笑道，“您和父亲慢慢收拾东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留给我的房子一直在，不会飞走的。” 一番交流之后，文玲敏知道了自己的儿子不但被华科大录取了，而且还分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 “阿姨，您就放心吧。”陈青青提了提手上的箱子，多年的邻居生活让这两户人家彼此间已是十分熟络，“我帮您看着他，您儿子也不会飞的。” 文玲敏打量了自己的儿子和陈青青两眼，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油然而生：“快走吧，教授时间很宝贵的，不要浪费了。” 客套一阵后，来去匆匆的三人收好行李，下了楼。 一番闹剧后，房间中又只剩下了文玲敏和娄必华母子三人。 不同的是，现在房间中落针可闻，再也没有了刚才嘈杂的声音。 看着眼前焉了吧唧的这对母子，文玲敏捏了捏嗓子，高声道：“我家阮志宁今年保送了华科大，光宗耀祖啊！” 娄必华母子：“……” …… 此时非上下班高峰期，黑色轿车很快就抵达了机场，在严格的安检和身份核查后，三人登上了一架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专机。 踏进舱门后，周思远按住了阮志宁的肩膀，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陈青青，轻声道：“青青，你到后面随便找个位置坐吧。” 陈青青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这两人接下来要说一些她暂时没资格听的东西，于是很听话的点点头：“好。” 见女孩挑了一个最靠近机尾的位置坐下后，周思远才拉着阮志宁走到靠近机头的宽敞座位上，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打开。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起飞。微微的耳鸣过后，阮志宁从窗户看着这架现代工业的产物一头扎进了云层。 两杯温热的茶水被漂亮的空姐端上桌子，周思远挥手让空姐退下后，将电脑打开，熟络的从一大堆文件中找到了那封阮志宁的那封邮件内容。 “你没有选择托卡马克装置，而是选择了仿星器的结构。”周思远指着文档，笑了笑，“而且解决了仿星器三乘积较低的问题，也解决了耐热材料的问题。” 等离子密度、温度和能量约束时间的三乘积过低，是仿星器可控核聚变最大的难题之一。 “仿星器结构相对复杂，但是胜在稳定安全，能长时间稳态运行。”阮志宁料到了这些顶尖专家们可不会简简单单的被一份设计迷了眼，早就恶补了相关的理论知识，“只要解决磁约束问题，我认为它比托卡马克装置更优异。” 可控核聚变的理论其实已经十分成熟，最大的问题就只是材料而已。 “你通过对磁场位形的极致优化，解决了点火的问题。”周思远笑着抿了一口茶水，指了指文档中的一张图片，“超高磁场强度，极低磁场衰减，自适应磁场调控，高温超导，高强度与极高的辐射耐受……” “通过推导和紧急实验，我们已经确定了你给出的材料的确具备以上种种特性。” 阮志宁看着老教授脸上不明的表情，心中轻叹一口气，已经大概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在短暂的停顿后，周思远用疑惑的语气问道：“所以为什么，你能够在毫无实验基础的情况下，那么完美的给出这种材料的构造？” 相比起这种堪称魔幻的，几乎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出现的材料，可控核聚变本身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这种技术的进步通常很难一步到位，需要时间一点点的累积。 像周思远这种顶尖的科研人员岂是好糊弄的——他们看阮志宁的文档，就像在看一张略过了无数过程，直接得到正确答案的高考试卷一般。 周思远认可了这个正确答案，但是却对解题步骤有诸多疑惑！ “这个……”阮志宁有些为难了。 “我知道你的顾虑。”周思远摆摆手，又喝了一口茶水，“放心，我们这些老头子还不屑于去剽窃学生的学术成果。” 导师对学生的剽窃只会污染了整个学术氛围，让科研中弥漫歪风邪气。周思远最是厌恶这种行为。 思忖片刻，阮志宁正了正脸色，答道：“或许因为我是天才，只靠想就能想出你们需要靠做实验才能得出的结论？” 似乎是没想到阮志宁会给出这种答案，老教授明显愣住了，手中的茶水因飞机的颠簸洒出不少。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在确认不是自己的问题后，老教授才把手上的杯子放下，吹胡子瞪眼道：“好小子，你还装起来了？” 呼…… 随着飞机降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三人顺利在庐城机场降落。 第六章 第二份奖励 此时，天色已晚，下了飞机的阮志宁和陈青青被安排到了同一家酒店，等明天天亮再去学校报到。 黑色轿车上，陈青青看着阮志宁一副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用右肘轻戳了身边人的腰：“怎么，压力这么大？” 岂止是压力大，周思远问的那些问题一个个都刁钻至极，一针见血。阮志宁算是好好开了一次眼，也知道了真正的专家是从什么角度思考问题的。 若不是系统奖励中包含了学习能力的提升，阮志宁说不定还真顶不住老教授连珠炮一般的灵魂拷问。 “哪有，周教授折服于我的天才，那叫一个心服口服。”阮志宁把安全带系好，正色道。 这话也不完全是吹牛。 “吹吧你就。”陈青青轻啐一声，对阮志宁的大话嗤之以鼻，“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华科大可不是咱们高中，那里人才济济，随便走个人出来都能打击死你。” 说笑间，黑色轿车已经来到了一家五星酒店楼下。 守候在酒店门口的服务员热情的拉开了车门，替两人拿上了行李，把他们送入了各自的房间。 “早点睡啊。” “知道啦。” 和陈青青告别后，劳碌一天的阮志宁一下躺到了柔软的床上。他揉了揉额头，把之前没时间搭理的系统面板调了出来。 【已获得第二阶段修复奖励】 【是否需要开启？】 阮志宁懒洋洋回应道：“开启。” 【开启成功，获得关于金（au）的知识】 金？！阮志宁愣了愣，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中疑云四起——关于黄金的各种属性，随便在网上就能找到，自己也早已烂熟于心。 随手就能给出可控核聚变完美解决方案的系统是出故障了？为什么会给出这种奖励？ 抱着怀疑的态度，阮志宁强忍着困意，打开了系统面板，开始逐字逐句的阅读起这份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资料。 阮志宁用余光扫了一眼原子模型，这种东西他早就能够倒背如流，本能的就想略过。 “嘶，等一下。”忽然，阮志宁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一般，目光重新聚焦在了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原子模型上，“我记得黄金是面心立方晶格结构吧？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 在原子模型上，这个“黄金”的晶格参数竟然是分数！ 阮志宁继续往下看，尝试理解这个震碎他三观，堪称魔幻的晶格结构。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交晶系的晶胞。它具有三个相互垂直的轴，但长度不相等的晶系。 晶格参数边长为 a、b和 c，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为 a = b = c\/π，角度a、β和γ分别为 90°。每个晶胞中有79个金原子，分别位于顶点、体心、六个面心和六十四个棱心。 在 a轴方向上，原子间的距离为 a\/8、a\/4、a\/6、a\/8、a\/4、a\/6…… 在 b轴方向上，原子间的距离为 b\/6、b\/4、b\/8、b\/6、b\/4、b\/8…… 在 c轴方向上，原子间的距离为 c。 “晶格参数边长之比竟然是圆周率……” “看上去是金的同素异形体……” 阮志宁的困意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对未知的渴望让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将这些参数都记在了脑子里，目光继续向下扫去。 【制备这种特殊的黄金，需要让普通黄金处于高能量场、强磁场和极端高温高压环境中。】 面板下面，给出了一长串上述条件的具体数值。 最后，系统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系统开启修复程序，要求宿主成功制备出这种特殊的黄金，并且弄清楚这种特殊黄金的各种性质。完成可修复进度5%，并获得第三阶段修复奖励。】 看着那一条一条的数值，阮志宁又躺到了床上，此时他已经冷静不少：“这些数值和环境都太过极端了，而且区间太小。恐怕只有在可控核聚变的环境下才有可能实现。”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把可控核聚变反应堆从图纸变成现实，才能进行下一阶段的系统任务。 阮志宁隐隐察觉，系统颁布的任务都有很强烈的相关性，就仿佛在点科技树一样。 制备这种特殊黄金的前置条件是可控核聚变，那特殊黄金又是哪个科技的前置条件呢？ “睡觉，明天恐怕还有一场恶战。” 一个高三的学生成功研发出了可控核聚变，迎来的恐怕不仅仅是掌声，还会有各种各样的质疑和挑战！ 当然，阮志宁有信心迎接这样的挑战。 …… 第二日，黑色轿车早早在酒店楼下等着，阮志宁和陈青青也结伴离开了酒店，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上的周思远转过头，对阮志宁说道：“两个小时之后有一场邀请讲座，汇聚了学术界的各个大咖和部分高校的尖子生。你准备一下，等会给他们讲解讲解你那份论文。” 可控核聚变的各项理论在阮志宁那早已烂熟于心，他轻松的笑了一声：“不保密了吗？” 说着，他看了身边的陈青青一眼。 一旁的陈青青脸上则是一脸茫然：可控核聚变？什么可控核聚变？ “核聚变理论已经十分成熟，各个技术难点也已经有解决方案，可控核聚变反应堆很快就能完工。这种东西是瞒不住的，经过一天的讨论，我们决定不保密了。况且，我们也不畏惧任何挑战。” “我不相信，在21世纪的祖国，我们的科研人员还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底下。” 周思远的语气中有一种强烈的自信和自豪。 老教授说完这些话，陈青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意识到了阮志宁的保送原因。 自己这个普普通通的青梅竹马，竟然自己偷偷摸摸的完善了可控核聚变理论！而且这个理论成熟到足够让可控核聚变商业化！ 怪不得华科大这种顶尖院校愿意直接给出两个保送名额，怪不得京清和北都大学都要过来抢人！ 陈青青转过脸，死死盯着那个她无比熟悉的面容，用嗔怒的表情掩盖自己震撼的情绪……阮志宁，竟然这么厉害吗？ …… 轿车在公路上疾驰，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在陈思远的带领下，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华科大东区的学术报告厅。 在这个能容纳两百个人的报告厅中，已经稀稀疏疏坐了一些受邀而来的学者，但他们都各自低着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并没往阮志宁的方向多看一眼。 阮志宁倒也不以为意，他和陈青青在第二排找了两个座位坐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一边看着自己那篇论文，一边在心中准备着演讲时的话术。 过了几分钟，报告厅的门口又走进来一人。 是一个气质很好的女孩，一双明眸犹如湖泊之水，澄澈见底。秀发乌黑，如瀑布般洒落，披在肩上。 她看了眼坐在第二排，都快要贴在一起的阮志宁两人，漂亮的眉头顿时拧起。 如此重要的讲座，怎么会混进来这种人？怕不是两个关系户…… 压住了心中的鄙夷和不屑后，女孩也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迫不及待的等待着这场足以震撼学术界的讲座开始，等待着那个神秘至极的阮姓天才上去演讲。 第七章 惊四座 两个小时之后，偌大的学术报告厅落座了大半，一眼扫去，多数都是能叫出名字，在学术界赫赫有名的大佬。 其中甚至还有之前“屈尊”到阮志宁高中抢人的京清大学张教授。 阮志宁扭过头，见学术报告厅后部的控制室已经将音响系统和摄像机之类的设备准备完毕，便拿起手上的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来。 呼……深吸一口气后，心中紧张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 “先生，借过，不好意思。”阮志宁低声对坐在他身边，一直忙碌着自己事情的男人低语了一句。 那人用眼角的目光看了下阮志宁，一言不发的挪了挪脚，给阮志宁让出了能过人的位置。 “多谢。”阮志宁道谢一声，来到了过道上，径直朝着报告厅前方的讲台走去。 阮志宁的举动让坐在不远处翘首期盼讲座开始的女孩皱起了眉头——讲座即将开始，这人却仍然四处走动，不仅自己不安分，还影响了他人！ 女孩名叫巫梦婕，不仅是去年某省的理科状元，还是华科大工程科学学院院长的孙女！ “回去和爷爷说一声，这种现象该整治了。搞科研的地方，怎么能允许这种人败坏风气。”巫梦婕冷哼一声，把目光转向了讲台，等待着那个传闻中的人出现。 然后，在巫梦婕又惊又疑的目光中，阮志宁走到了讲台的位置，把自己的电脑接入了各个设备中。 腾，巫梦婕一下子没忍住，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难道这个在学术报告厅和女朋友搂搂抱抱的人，就是传说中那个把可控核聚变理论彻底完善了的“阮姓男子”？！ 太年轻太英俊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搞学术的人啊！ 不光是巫梦婕，在场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想法，他们目光中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愕和疑惑的神色。 此时，阮志宁已经调试好设备，扫了一眼自己的听众，发现有一个挺漂亮的女学生站了起来，便友善的问了一句：“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巫梦婕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自己身上，脸颊难以遏制的染上了一丝绯红，语无伦次道：“没，没有……” “讲座要开始了，要没什么事就先坐下，不要挡着后面的人哈。”阮志宁点点头，叮嘱了一句后便打开了那份被期待了许久的文档。 尽管是第一次在如此众多的人面前演讲，但阮志宁表现得十分得体。没有怯场，语气平稳，吐词清晰……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非常感谢华科大的邀请，也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与大家分享我的研究成果。” “今天我要演讲的题目是《可控核聚变详细解析及应用》……” 阮志宁看了一眼托着腮，试图全力理解他这份论文内容的陈青青，嘴角不留痕迹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我的演讲主要包括以下几个部分：……” 报告厅中，许多人拿着笔记本电脑或纸笔，记录着他的每一个观点和数据。键盘被敲击的声音，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与阮志宁说话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紧张而活跃的节奏。 浓浓的学术氛围弥漫着，让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 “……” 说完最后的总结和展望后，阮志宁将文档关闭，拔掉了连接在电脑上的各种数据电缆，笑道：“好的，以上就是我今天要分享的内容。如果大家有任何问题或意见，请随时提出。” 这句话刚刚说完，巫梦婕就举起了手。 对知识的渴望，战胜了羞耻的心理。 阮志宁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有些印象，便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发问：“这位同学，请说。” 巫梦婕站起身，快速简洁的表达起了自己的疑惑点。 虽说是高考状元，但毕竟是大二的学生，许多理论知识还不够完善，巫梦婕问的问题对阮志宁而言算不上挑战。没几分钟，阮志宁便用通俗易懂的方法，解答了巫梦婕的疑惑。 “谢谢。”巫梦婕道谢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客气了，还有谁有问题吗？” 此话刚出，就又有一个人举起了手。 是一位满头银发的女士。 阮志宁当然认识她——这位李清芳女士，可是华科院的首席科学家之一！ 哪怕阮志宁对自己的水平十分自信，此时也不免稍稍紧张了起来。 “李院士，您有什么建议吗？” 首席科学家不愧是首席科学家，她提出的问题就比巫梦婕深入许多，刁钻许多。她的毒辣的眼光似乎能从各个角度深入核心，直指本质。 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一场精彩的意见交锋。 但令阮志宁意外的是，这些问题大部分都在昨天的飞机上与周思远探讨过了！ 在不急不躁的回答问题时，阮志宁用余光在最后一排瞥见了周思远老教授唇角边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周思远的良苦用心，心中不免涌现出一股感激。 长达十几分钟的交流后，李清芳点了点头，眼中的赞扬之色溢于言表：“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前途不可限量！” 在座的所有人眼中都再一次闪过了惊愕——这是他们第一次，听李清芳这么夸赞一个年轻人！ “您折煞我了。”对这位科学家，阮志宁展现出了足够了谦虚，“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和前辈们学习。” 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 很多学者都微微点头，对阮志宁的评价又拔高了一层。 正当整个会场逐渐安静下来，阮志宁准备离开讲台时，一位中年男士举起了手。 “这位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阮志宁顿住了脚步，心中有些疑惑——因为李清芳的问题已经深入了方方面面，按理说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中年人站了起来，失笑道：“李教授问的那么全面，我还能有什么问题。我只是对一个地方有些好奇。” “您尽管说。”阮志宁点头道。 “为什么你能够在毫无实验基础的情况下，给出一份那么完善的论文？” “这个啊。”阮志宁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语气依旧带着谦虚。 “或许因为我是个天才吧。” …… 校园里，陈青青和阮志宁并肩行走，吸引了众多目光。 陈青青眼中闪烁着星光，意味不明的说道：“用最谦虚的语气，说着最狂妄的话语。这个片段要是被放出去，你可就出名了！” 我要不那么说，恐怕当场就要露馅…… 正当阮志宁想在青梅竹马前再装一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 “阮同学，我叫巫梦婕，能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吗？” 第八章 闲暇 阮志宁对这个女孩印象还不错，他保持着三个身位的距离，礼貌的问道：“同学你好，是刚才我给你解释的还不够详细吗？” 巫梦婕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被看扁了。 好歹她也是省高考状元，怎么可能在那么详细的解释之后还不懂啊！看不起谁呢！ 那张帅气的脸，怎么就能够在一众学术界泰斗面前说出那么狂的话，怎么就能够如此自然的说出那么讨厌的话呢！ “不是。”巫梦婕深吸一口气，“学校安排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 说是学校安排，其实是他那当院长的爷爷疏通了关系，走了后门，就为了让宝贝孙女多接触接触年轻有为的阮志宁。 阮志宁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明天吧，明天早上十点，你有时间吗？” “没问题。”身材高挑的巫梦婕垂眸看了陈青青一眼，声音不咸不淡，“那明天早上十点，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她踩着黑色的皮鞋，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啧啧，一天不到啊，就勾搭上学姐了？”一旁的陈青青用打趣的语气调侃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魅力这么大呢？” 就在刚刚，巫梦婕的那道目光让陈青青升起了一阵莫名的危机感。 作为高中时的女神，陈青青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 “我要真的那么会勾搭，至于到现在还是条单身狗不？”阮志宁嗤笑一声，很随意的拍了拍陈青青的肩膀，“学校很快就要放暑假了，你还不找个房子租？” 陈青青白了阮志宁一眼——虽说她沾了光，跟着一起被保送到了华科大，但送房子，奖学金之类的事情都不可能享受到了。 “学校送你房子你看了没？是什么户型的？” “还没看，不过是三室一厅，怎么了？”阮志宁一边说话，一边在手机上叫了网约车。 陈青青看着低头打字的阮志宁，脑中一直闪烁着巫梦婕那道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平淡：“那不正好，让我借住在你家呗。叔叔阿姨不会分房睡吧？” 饶是刚刚在众教授面前口出狂言的阮志宁，在听到陈青青这话之后大脑也出现了片刻死机。 “这，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干嘛这副表情，我又不是不给房租。”陈青青心中的石头一松，就连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就这么定了！” …… 几分钟后，网约车到来，两人坐到后排，在轻微的颠簸中驶向了酒店。 从后视镜中，阮志宁注意到了有一台黑色的轿车始终跟着自己——那是安保公司的车。 保护的很到位啊…… 抵达酒店后，阮志宁和陈青青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收拾行李，顺利搬进了学校安排的房子。房子宽敞舒适，透过窗户可以远远看到华科大西校区的风景。 精装修的房子就是方便。 阮志宁铺好了床，又网购了些简单的家具后，拨通了母亲文玲敏的电话。 二老已经决定一起搬到庐城来，但和轻装上阵的阮志宁不同，他们还需要连同家具什么的一起搬来，所以估摸着得等到下学期开学才能彻底搬好。 寒暄完之后，阮志宁洗了个澡，躺到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清晨，阮志宁醒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摸索的掏出手机。 他刚打算在外卖软件上点一份简单的早餐，就闻到了客厅里传来的一阵粥香。 迷迷糊糊的阮志宁忍不住抬起头，跟着香气向客厅走去。只见陈青青正站在厨房里，忙碌的在砂锅里煮着什么。 “你这是干嘛？”阮志宁困意一下子消失了，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陈青青瞪了他一眼：“煮早餐啊，不然呢？” “你还会做饭？”阮志宁认识陈青青这么久，可是第一次知道她还会做饭！ “我会的可多了。”陈青青把热腾腾的白粥和一包榨菜拿出，放在桌上，“赶紧吃，吃完去学校，可别让你的巫学姐久等了。” “什么叫我的巫学姐啊？” “……” 两人一起吃着简单却温馨早餐，宁静的时光眨眼便过。 阮志宁将空碗空碟放到了水槽里，一边洗手一边问道：“参观学校应该要不了多久。你今天要去哪里不？还是打算就在家里？” “你不是网购了些生活用品吗，我帮你收拾布置呗。”陈青青听着厨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一口一口的吃着粥，“我昨晚查了查，巫梦婕是华科大工程学院院长的孙女，你注意态度，别以后被穿了小鞋。” “知道了。”阮志宁擦干了手，来到门口换上鞋子，“那你在家自己玩，给别人开门之前先从猫眼看看外面的情况啊。” “我不是小孩！” …… 十几分钟后，阮志宁来到了华科大，步履轻快地走向约定的地点。 只是一眼，阮志宁便远远看到了巫梦婕，正靠在一颗大树下看着手机。 巫梦婕身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衫，衬衫轻薄柔软，凸显出她修长的身材。一头长发用一根简单的发圈扎起，搭配上一条浅蓝色的短裙和白色帆布鞋，显得颇为青春靓丽，引来了不少目光。 “巫同学，早上好。”阮志宁走上前，随口寒暄了一句，“来那么早？” “没事，反正也是看书，在哪看都一样。”巫梦婕见阮志宁走来，将手机收好，“想先逛哪里？科技广场？图书馆？实验室？宿舍楼？” “我人生地不熟的，要不你来决定？”阮志宁说道。 “行，那我们先去图书馆。”巫梦婕撩了一下头发，迈开了她的大长腿，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作为顶尖学府，图书馆向来是华科大学子引以为傲的地方。 两人顺着校园的林荫道往图书馆走去。路上巫梦婕也没忘记给阮志宁介绍华科大的历史和校园文化。 “巫学妹，你在这啊？” 正当两人沿着林荫道一路走向图书馆时，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迎面走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 他刚想再说什么，却看到阮志宁一直在和巫梦婕并肩走着，原本高高兴兴的脸色忽然变了变。 “这位是？” 第九章 孩子你是没有暑假的 巫梦婕看了阮志宁一眼，转过头，礼貌却又有些疏远的回应道：“学长好，你有什么事吗？” 此人名叫卫海升，是材料系大三的学生。 “巫学妹，我们下午有个聚餐，你看？”卫海升用眼角看了眼阮志宁，在发现想用颜值击败这个人有点异想天开之后，立刻转变了思路，“刘学长也会去，他能搞到下周那个研讨会的邀请名额。” 但凡是对巫梦婕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学习狂，对这类事情向来最感兴趣。 这学弟明显没上道啊。比起用美色诱惑，还得是学术诱惑对巫梦婕更管用一点。 然而这一次，巫梦婕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卫海升的意料，她几乎没有犹豫就摇了摇头：“带阮同学参观校园是校领导给我安排的任务，这次聚餐我去不了了，不好意思。” 阮同学……卫海升再次看了眼阮志宁，点头道：“那行，下次还有这种机会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说完，他没有过多纠缠，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这点小插曲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两人很快又在林荫道并肩走了起来。 “刚刚那位是？”阮志宁确定卫海升离开后，才略有好奇的问了一嘴，“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说。” 巫梦婕拿出了一瓶矿泉水，轻松的将其拧开，淡声道：“没什么不能说的，卫海升，材料系，大三。” 说着，她稍稍抬头，让矿泉水顺着瓶口流入嘴里。 阮志宁又往后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问道：“应该还是你的追求者吧？” 噗…… 巫梦婕口中的水还没咽下就喷了出来。 “咳咳咳……”巫梦婕那始终淡然的神情终于破碎，她美眸瞪着阮志宁，努力的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喉咙里呛了水，什么都没法说出来。 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阮志宁赶忙从包里拿了张纸巾递给了巫梦婕。 巫梦婕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咳嗽了几下，终于缓过气来。她瞪了阮志宁一眼：“你在说些什么胡话。” “怎么能是胡话呢？”阮志宁很无辜的耸耸肩膀，用鼻尖点了点附近各种各样的目光，“你看，八卦的，警惕的，甚至还有敌视我的目光。这说明追求你的人肯定不少。” 巫梦婕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恢复了平静的神情：“不管他们是不是追求我，我都不会接受的。”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这其中也包括了阮志宁，他心中立刻升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为什么？难不成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巫梦婕冷冷打断了阮志宁写言情小说的思路：“男人只会影响我搞学术的效率。” “好无懈可击的理由……” 两人闲聊着，已经是快要到图书馆了。 “你呢？”从昨天的讲座到今天的闲聊，巫梦婕对阮志宁的性格已经有了些大概的了解，说话间也少了些客套，多了些亲近，“跟你走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和你在一起多久了？” “你说陈青青啊，她是我青梅竹马，和我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阮志宁笑了笑。 可她看你的目光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巫梦婕心中想着，但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对华科大图书馆的各种介绍。 说着说着，又一个戴着大框眼镜，长相颇为英俊的学生从图书馆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到巫梦婕的瞬间眼神就闪起了光芒：“巫学妹，来借书？” 视力极佳的阮志宁瞥到了这个学生的学生卡。 上面写着刘述平三个字，在物理学院就读。从入学时间来看，应该是大三。 不会就是刚刚卫海升说的那个“刘学长”吧？ “不是。”巫梦婕简单答道。 似乎是对巫梦婕的态度习以为常，刘述平只是笑了笑，把目光放在了阮志宁身上，用问询的语气道：“这位是？” “保送生。我带他熟悉一下校园环境。” “原来是学弟。”刘述平很浅很浅的笑了一笑，朝阮志宁伸出了右手，“以后多多指教。” 阮志宁轻轻叹了一口气，虚握了一下这位“学长”的手：“多指教多指教。” 指教个屁，你连我名字都没问！ 深知自己又被当做情敌的阮志宁已经无语至极——这位学长，你明明有大好前程，为什么要选择当一个恋爱脑！ “那个研讨会的邀请名额很珍贵，你不去参加实在有些可惜了。”几乎只是碰到了手掌，刘述平就抽回了自己的右手，他又将目光转到了巫梦婕脸上，“参观学校这种事情，什么时候不能做？” 巫梦婕语气已经开始变冷：“那是我的事情。” “一个建议而已。”刘述平呵了一声，转身离去，“走了。” “不送。” 短短一段前往图书馆的路程，就吃了两次瓜…… 在一旁看足好戏的阮志宁倚靠在墙边，打趣道：“不错啊，桃花挺多的。” 巫梦婕没有否认，她目光在阮志宁脸上来回扫了两下，又往前走去，边走边道：“你桃花不多？” “很遗憾，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阮志宁耸耸肩膀，抬步跟上。 只怕不是没有，而是被某人给挡了回去吧……巫梦婕心中腹诽了一句，嘴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等会带你去实验室参观参观。” “其实他说的有道理啊，参观学校什么时候不能参观，那研讨会对你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吧？”阮志宁跟上巫梦婕，又随口说了句。 “听了你昨天的演讲之后，这研讨会就不那么重要了。”巫梦婕叹了一口气。 直到昨天，她才真正相信了天外有天这句话，也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和阮志宁的差距。 …… 两人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也来到了这次参观的最后一站——科技广场。 然而，他们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广场中央，很是显眼。 正是老教授周思远！ 见两人走来，周思远挥挥手：“梦婕，你先回去，我和小阮有话说。” “您注意身体。”巫梦婕颔首，看了一眼身边的阮志宁，“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巫梦婕走远，周思远才对阮志宁嘿嘿一笑，神情中带着一丝戏谑。 他悄悄问道：“老巫这孙女怎么样？” 阮志宁扶了扶额头，当即活学活用道：“周教授，女人只会影响我搞科研的效率。”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周思远脸上那笑容依旧没有变化，“明天跟我走一趟，可控核聚变第一阶段实验要开始了。如果实验成功，真正的大型可控核聚变反应堆立刻就会投入建造。” 这实验怎么可能失败……阮志宁腹诽了一句。 忽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诶，等等。建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我不是马上就要放假了吗？您跟我说这些干嘛？” 周思远用一种看傻孩子的目光看着阮志宁：“孩子啊，从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呢，你应该是没有暑假了。” 第十章 窗口期 看着阮志宁呆滞的神色，周思远哈哈大笑起来：“就是我们等得及这点时间，有的人也等不及了啊！” “有的人？”阮志宁正心痛着自己不复存在的假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昨天的讲座内容是绝密的。”周思远说道，“但讲座的主题，却是公开的。也就是说，全世界都已经知道我们完全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 所以着急的会是哪些人呢？ 只能是想方设法，妄图全方位“卡脖子”的境外势力了呗。 周思远继续说道：“必须承认，在人工智能方面，我们存在着不小的落后。而可控核聚变技术的研发成功，对我国学术界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可控核聚变反应堆是藏不住的，只要核心技术不泄露，公开时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想通了其中关节的阮志宁叹息道：“所以说，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放在了我们身上，我们必须尽快开发出可以投入商用的聚变反应堆？” “是的。学术界的所有人都预测，下一次科技革命即将来临，一步慢步步慢。这是决定我们能够在下一个时代立足的关键窗口期，必须抓紧一切能够抓紧的时间。”周思远难得严肃了起来。 反正放假在家，自己也大概率会继续浸泡在学术的海洋中，去哪里搞学术不是搞学术？ 这么安慰了自己之后，阮志宁的心情好了不少，于是答应道：“那行，明天几点，在这等您吗？” “不用，明天早上九点，会有专车到你家楼下接你。”周思远挥挥手，示意阮志宁不用担心这种小问题。 “行，您还有什么吩咐没？” 周思远想了想，问道：“吃饭没？” 话题转移的如此迅速，这就是顶尖科学家吗？ 阮志宁顿时肃然起敬，答道：“还没吃，不过应该已经有人在家做好了饭菜，等我回去吃。” “滚。” “好嘞。”阮志宁从善如流，拿出手机呼叫了网约车，“您注意身体，那我就先回去了。” …… 天利小区。 阮志宁刚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保温箱中，摆着色泽诱人，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麻婆豆腐、红烧排骨、清炒西蓝花和蒜蓉小白菜。 “太感动了，你竟然记得我最爱吃的是红烧排骨。”阮志宁看着陈青青忙碌的背影，心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你坐你坐，剩下的我来。” 陈青青瞪了他一眼，敲了敲桌子：“约完会了，想起来家里还有我这号人物了？” 两副餐具被摆上桌子，阮志宁将其中一副推给了对面的女孩，嘿嘿笑了一声：“那你就错了，你知道人家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陈青青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 “她说，心中无男人，科研自然神。”阮志宁啃着排骨笑道，“或许这就是人家能拿省状元，但你拿不了的原因。” 陈青青闻言大怒：“说的你好像是状元一样，你的成绩比我差多了好吗！” “我只是偏科，数理化成绩可比你好。” “总分那么低，有什么用？” “……” 如往日那般，两人在吵闹中吃完了开开心心的一顿饭。 饭后，陈青青收拾着食物残渣，阮志宁洗着碗筷，但两人的嘴巴还是一刻不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明天你还有什么安排吗？”陈青青轻哼了一声。 “很不幸，还真有。” “真有？！”女孩声音中的疑惑和失望没有丝毫掩饰，连声调都拔高了几度，“又约了哪个漂亮学姐？” 阮志宁翻了个白眼：“漂亮学姐没有，扫兴老头倒是一大把。” 吐槽了一句，阮志宁将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同时再一次在心中为自己那不复存在的假期点了根蜡烛。 陈青青笑得前仰后合：“好！就该没收你的假期，让你天天无所事事，让你在高三还在教室里睡大觉！” 虽说陈青青容不得其他人骂阮志宁，但看着阮志宁在高考前这么重要的时间点天天睡觉，她心中说不着急也是假的。 “落井下石！”阮志宁嘿了一声，把洗好的碗筷放进了消毒碗柜，“洗澡睡觉去了。” 这就是青梅竹马，这就是两人之间太熟悉的下场。 就在阮志宁要合上自己的房间门时，陈青青忽然叫住了他：“阮志宁！” “咋了？”阮志宁转过身去。 “预祝你明天实验顺利。快睡吧！” “承你吉言，晚安。” …… 第二天早上，阮志宁吃完陈青青准备的早餐，便匆匆下楼，登上停在酒店门口的黑色轿车。 坐在副驾驶的陈思远递给他一张身份卡：“拿好，这是你进出实验室的唯一凭证。” 可控核聚变实验室的安保级别极高，一旦出事就是大事，所以刷卡、刷脸、刷指纹缺一不可。 汽车沿着远离市中心的路行驶了半小时，才到达了一座隐蔽的实验室附近。 守卫在这座实验室周围的，是荷枪实弹的，全副武装的军队！ 阮志宁看着周围严密的保安措施，心中也被这种严肃的气息感染——科研，是国之利器，是不输给强大军队的立足之基！ 车子在实验室门口停了下来，阮志宁和周思远下车后，向大门走去。在大门口，一个穿着军装的卫兵拦住了他们，要求查看身份证件。 周思远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卫兵。卫兵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阮志宁也递出了自己的身份卡。卫兵反复核对无误后，放行了两人。 通过三重身份确认，两人总算进入了实验室。 里面绝大部分的人都来去匆匆，科学家们忙碌地穿梭在各种高端设备和试验台之间。 其中一个助手在看到周思远进来后，立即走上前来，恭敬道：“周院士，您来了。” 周思远脸上也不复之前老小孩的模样，他轻轻点头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助手点头道，又把目光转到阮志宁身上，用疑惑的语气问了句，“这位就是阮先生吗？” 这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阮志宁耸了耸肩膀，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说道：“没错，我就是阮志宁。人都来齐了，准备点火试验吧。” 第十一章 点火 也就在此时，一个个头不高的老教授从一众人的簇拥中走了出来。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正是有过好几面之缘的京清大学张龙海教授。 与之前穿便服不同，这一次张教授穿着一件稍显陈旧的白大褂，胸前别着几枚闪着光的荣誉徽章。虽年事已高，但依然精神矍铄，俨然一个及其可靠，严肃，古板的长者形象。 然后他一开口，这幅形象就彻底崩坏：“这不是小阮吗？怎么这么巧？是改变主意了打算选我们京清大学吗？你放心，条件待遇全部不变我们敞开怀抱欢迎你……” 周思远嫌弃的把这小老头挤开，颇为厌烦道：“在我学生面前注意点形象吧。” “没意思。”张龙海叹了一口气，让开一条路，“所有设备都已经调试完毕，就等你们来操作了。” 实验室中不仅有负责该项目的各个专家，还有一支上头派过来的考察小组。只要实验成功，他们就会将试验成果上报，立刻开始建设真正可以投入使用的聚变反应堆。 “周院士，张院士，可以开始了吗？”专家考察组的领头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雷厉风行的作风和出色的学术水平让她在如此年轻的岁数就成为了某项重要工程的副总工。 也成为了这一队考察组的组长。 在学术界，三十多岁已经是一个非常非常年轻的岁数，薛书静向来对自己的年龄引以为傲，可当她看见连二十岁都不到的阮志宁之后，心中那股傲气瞬间就被击碎了。 “这位就是，阮志宁……同学吗？” 薛书静语气虽然平稳，但却能隐隐听出少许的不信任。 这么年轻的人，恐怕连理论知识都没有足够的积累。光靠他一个人，真的就能独自攻克那么多科学家夜以继日奋斗都没能攻克的材料难题？ “是的，我就是阮志宁。”阮志宁在高中经历太多这种目光了，此时没有一点不适，反而是主动走上前去，来到了那些精密复杂的仪器前，“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等等……”看着阮志宁伸手就要去操作如此精密的仪器，薛书静下意识的说出了阻止的话语。 “薛组长，你就放心吧。”一边的周思远终于是摇了摇头，笑道，“由他来主持完成这次实验，是我们这些老头子的一致决定。其中李清芳院士可是大力支持的。” 李清芳，那可是华科院的首席科学家之一！ 竟然连她都认可了阮志宁这么个年轻的人吗？！ 薛书静还未消化完这个消息，那边的阮志宁已经轻车熟路的开始操控起那些精密的仪器。 真空泵立刻开始工作，磁容器内的空气被尽数抽出，很快就达到了高真空状态。 这一步是为了减少等离子体与杂质的碰撞和损失。 一组组数据已经在仪器上跃然呈现，阮志宁确认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中后，又开始指挥助手一起操控起了其他仪器。 复杂的线圈系统被启动，产生了一个强大且精确的磁场，形成一个类似于“大麻花”形状的磁场结构。 氘氚混合气体被注入真空室，仪器产生了射频波，混合气体被电离和加热，形成了等离子体。 很快，等离子体就被加热到了足以发生聚变反应的超高温度。 便是最重要的等离子体约束。 阮志宁仔细的调节这线圈电流和磁场参数，使等离子体沿着磁感线运动，并在真空室中形成一个稳定的螺旋形的等离子体柱。 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早就在阮志宁的新型材料下迎刃而解。 整个实验过程中，等离子体的温度、密度、压强、流速、辐射等等一切数据都没有意料之外的变化，就如事先预演了无数次一般。 聚变反应产生的能量维持住了等离子体的高温，点火条件达成。 而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等离子体能量约束时间！在各种期许，紧张，兴奋的目光中，那轮人造的“太阳”一直在熊熊燃烧，五秒，十秒，二十秒…… 六十秒，两百秒，五百秒……所有人研究人员的目光都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试验大获成功！ 而且仪表上的各项数据都十分稳定，五百秒绝不是这个反应堆的极限！ 聚变反应能够完全自持续运行并产生足够的热量来维持反应的状态，当前这种状态，已经可以说是点火成功了！ 阮志宁又随手拨弄了几个设备的按钮，打开了放电阀门，释放了部分等离子体。 聚变反应彻底停下后，阮志宁走到了薛书静面前，看着她一脸复杂的表情，笑着伸出了右手：“幸不辱命。毕竟是原型机，还有一些小问题，薛组长放心，在真正的成品中，这些问题都会解决的。” 看着阮志宁那张脸，在这个年轻的研究员心中只有无边的震惊。 被念叨了多长时间的可控核聚变，今天在她眼前被实现了，而且还是在一个那么年轻的准大学生手里实现的！ 薛书静一阵恍惚，伸出手来：“恭喜你……这可以说是能源领域的一个新的里程碑了。” 再是心高气傲，在如此成就前，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在一旁的周思远和张龙海教授就这么看着两人——之所以安排薛书静来当这个考察小组的组长，就是想用阮志宁的成就杀杀这孩子的锐气。 现在看来，计划十分成功。 阮志宁笑笑，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不光是能源领域的里程碑。” 薛书静愣了愣，一下子没明白阮志宁的意思，只能用不解的目光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它同时还意味着，我们可以启动一些曾经因为消耗太大，而不得不放弃的项目了。”阮志宁收回伸出的手，朝两位教授的方向看去，“可控核聚变的诞生，不但代表着能源的解放，更意味着，新一轮的科技革命。” 多年来的困局，让很多人都下意识的认为可控核聚变是一个终极目标……但实际上，它是很多天马行空创造的温床！ 当能源消耗不再是问题时，很多只能存在于实验室里的东西，就具备了真正的实用价值！ 可控核聚变不是终极目标，它只是一个宏伟时代的揭幕式！ 第四次科技革命……薛书静被短短的几个字震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就连离开实验室时都是恍恍惚惚的！ 两位教授此时也忍不住窃窃私语：“你看这女娃子，头一次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啊……” 说着，他们满意的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阮志宁。 “等一下。”周思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我们用阮志宁杀了薛书静的心气，那用什么来杀阮志宁的心气呢？” “啊这……” 第十二章 庆功宴 实验圆满成功，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心情极佳的周思远当即预定了一家风景如画的江边餐厅，以庆祝这场足以被载入史册的实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几人定了一间临河的包房，从窗户外可以直接欣赏远处繁华的市区灯火，享受庐城美丽的夜景。 周思远、张龙海、阮志宁和薛书静四人分别坐上两台不同的轿车，前前后后来到了这家餐厅。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四人进入了这个位置极佳的包房。门刚被推开，就看到一个高大的，头发斑白的老者坐在大圆桌的侧面，手上拿着菜单。 “老巫，来那么早？”周思远拉开了椅子，随意坐下，“有结果了？” 阮志宁立刻知道了这人是谁——工程学院的院长、巫梦婕的爷爷，巫文朝教授！ 不过他们说的“结果”，是什么结果？ 巫文朝看了一眼阮志宁，把手中的菜单放下：“有结果了。” 几天下来，阮志宁也知道周思远不是那种喜好繁文缛节的人，便也没有弯弯绕绕，直接问道：“什么结果？这事和我有关系吗？” “就是你的事情。”张龙海坐到了阮志宁身侧，叹了一口气，“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一下，给教育部致信，让你在读完一年本科后就毕业。把你破格录取为硕博连读生。”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阮志宁倒也不算惊讶。 在学习能力提升之后，本科的知识他确实能够在一年之内就完全掌握，融会贯通，再多读三年，完全是一种浪费。 “而且，我们打算让你成为可控核聚变项目的总工程师……” “不用了。”阮志宁摇摇头，对这个职位他并不感兴趣，“我们的理论其实已经很成熟，差的不过就是材料而已。现在材料问题完美解决，建造一个反应堆已经没有技术上的难题。多我少我没多大区别。” 巫文朝眼中多了几分赞赏之意，嘴上却还是故意问道：“真不当？这份履历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吧？” 此时饭菜已经陆陆续续上齐，几人都没客气，往碗里夹着自己喜欢的菜肴。 “我只希望你们满足我一个要求。”阮志宁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碗里，“就是，我希望能尽快得到一个配备了和聚变反应堆的实验室。” 周思远此时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样，我就说吧，这孩子前途无量！没问题，我会帮你申请的。至于教授头衔，明年就颁给你。” 真的是任何诱惑，都不足以成为阮志宁搞科研的绊脚石！ 在一旁默默吃饭的薛书静听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作为某项重要工程的副总工程师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可就在刚才，一个人直接就推掉了可控核聚变项目总工程师的邀请！ 阮志宁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份履历，不是这份荣耀，而是科研。 或许这种心态上的差距，就是阮志宁能够在如此年纪就可以取得如此成就的原因吧。 张龙海教授给阮志宁夹了一块鱼肉，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真不考虑咱们京清大学了？待遇问题可以商量……” “老张，吃饭呢，能不能别倒胃口啊？”周思远皱紧眉头，“搞科研就得在我们这里搞，你不要再做你的美梦了。他是不会的答应你的。”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江边的灯光闪烁。几人也不再开玩笑，话题渐渐转到了学术方面。 三位院士之间的学术交流，这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纵然是有系统的阮志宁，也收获颇丰。 …… 庆功宴结束后，四人告别，各自回家，阮志宁则因为尿意上涌，去了一趟厕所。 哗哗哗…… 水声之后，阮志宁满脸舒畅的走出厕所，却疏于注意拐角，险些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阮志宁抬眸一看，竟然是刘述平！ “刘学长，好巧，你也来这吃饭？”阮志宁倒也不觉得尴尬，主动打了个招呼。 一点都不巧……刘述平是打听到巫文朝来这里吃饭，这才匆忙赶来，想着和老教授打个照面。可却连话都没搭上几句，人家就上车回家了。 院长只甩了他一句话——既然在华科大读书，就踏踏实实搞学术，不要整日浮躁。 联想到阮志宁是以保送生的身份上的华科大，又和巫梦婕走那么近。刘述平虽然昨天没有问阮志宁的名字，但还是专门找关系查了查他的身份。 然后发现阮志宁的模考成绩就在540分左右，排名在全省名左右，放在华科大就是妥妥的学渣！ 这不是走后门是什么？ “学弟，学长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刘述平看了一眼阮志宁，强行让自己的语气带上一点语重心长，“既然在华科大读书，就不要想着歪门邪道。踏踏实实搞学术，不要浮躁。” 什么鬼？ 阮志宁呆滞了一下。 这人该不会觉得自己和巫文朝一起吃饭是为了攀关系走后门吧？ 看着刘述平眼底的警惕和些许敌意，再想到昨天他对巫梦婕的态度，当即就懂了——恋爱脑害人不浅啊！ “你说得对，这番话下来我受益匪浅。”阮志宁翻了个死鱼眼，“能劳烦让个路吗，我叫的网约车到了。” 刘述平不是一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他脸色黑了黑，当即让出一条路，冷哼道：“自甘堕落。” 懒得和你计较……阮志宁没有多说什么。以他的学习能力和科研水平，加上学神系统的辅助，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被邀请去讲课。 到时候以教授的身份给刘述平上课，那才有意思！ …… 回到家中，阮志宁一眼就看到了在桌上钻研着某道题目的陈青青。 阮志宁把包一放，好奇的问了句：“咋了，放假了还这么努力？” 陈青青抬起螓首，美眸白了阮志宁一眼：“以我的成绩根本考不上华科大，还不努力一点，怎么跟得上你？” “我来教你。”阮志宁自告奋勇的拿过陈青青手中的笔，看好题目之后，在草稿纸上唰唰唰写出详细的解题思路，步骤和结果。 接过草稿纸，陈青青一边看着答案，一边思考，一边将上面的内容誊抄到自己的本子上。 忽然，她察觉到阮志宁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怎么了，你写错了？”陈青青停下笔，疑惑的问了句。 “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你抄能比我写的还慢？” 陈青青把笔往桌上一拍，怒喝道：“滚！” 第十三章 专属实验室 高考结束之后，所有学府都开始陆陆续续放假。 周思远吓唬阮志宁，说他的假期被剥夺了，但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除了偶尔会被喊走，问些事情，办些手续之外，阮志宁的假期倒也还算完整。 这段假期里，阮志宁要么钻研那个古怪得让人咋舌的晶格结构，要么辅导陈青青做题，生活过得无比充实。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彻底成熟的可控核聚变建设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的推进中。不过为了保护阮志宁，他的名字至今也只是在小圈子里流传，暂时没有被公布出去。 不到二十岁的天才科学家，不靠实验就能够设计出能够解决核聚变难题的材料，说出去实在是惊世骇俗。某些势力说不得真的会铤而走险，拼尽全力把阮志宁扼杀在摇篮里。 甚至有可能危及到阮志宁的家人或朋友！ …… 此时，家里的客厅中，陈青青正苦着脸，询问着阮志宁题目。 “阮志宁，快帮我看看这道题！” 阮志宁放下手中的笔，嘟囔道：“你要学会脱离高中知识，用些高级公式……” “我已经尝试在用一些高级公式了，你快看我哪里错了。” 阮志宁看了眼，称赞了一句：“有进步啊，用了个我都没学过的公式。” “那个公式不是你教我的吗？”陈青青一脸懵逼，小声的问了句。 “哦，原来是你用错了，难怪我没看懂。”仔细扫了两眼之后，阮志宁恍然大悟般说道。 “……阮志宁，我警告你，你再这样会失去我的。” 两人嬉笑时，阮志宁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周思远打来的。 好嘛，今天估计又得忙了。 阮志宁轻叹一口气，放下纸笔，接通了电话，率先开口道：“周教授，又有什么事情啊？”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点神秘感：“阮志宁，好消息啊，好消息啊！” “您就直说吧，这一个月来我听了您不少‘好消息’了。”阮志宁平静道，对周思远这套话术已经完全免疫，“它们是消息不错，要是能争取好一点就更完美了。” “这次真的是好消息。” “我还在教青青做题，您要没事我就先挂了哈。”阮志宁翻了个白眼。 周思远也不再卖关子，他笑了一句：“之前你不是申请了一个实验室吗？现在已经批下来了，好不好奇，想不想去验收？” 实验室？！ 之前阮志宁是申请了一个实验室…… “周教授，您的意思是？”饶是阮志宁再淡定，此时也忍不住兴奋，他站起身来，“成功了？” 他的实验室能使用，就说明核聚变反应堆已经彻底完工！ “是的，上面对你非常重视，你这个申请第一时间就被通过，第一时间就开始动工。”周思远的笑声在听筒中传来，“马上就要开学了，不过以你的水平，也不用去听了，专心在实验室搞科研就行。” 阮志宁这种人不应该被本科的知识浪费掉宝贵的时间。 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影响到陈青青做题，阮志宁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继续问道：“那实验室在哪，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就是我们上次完成原型机实验的那个实验室。”老教授的声音忽然严肃了一点，“关于你自己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往外面说。” “怎么了？”阮志宁问道。 周思远的语气变冷：“已经抓了好几个暗中打探你消息的间谍。有的人果然已经坐不住了。” “至于吗。都那么成熟的理论了，什么时候有突破性进展都合情合理吧？”阮志宁眉头一锁，打心底不喜欢这种脱离了学术的勾心斗角。 “那你就太高估某些国家的下限了。”周思远嘿了一声，“等把你爸妈接来，加强一下你附近的安保之后再公开你的身份，这个月先委屈一下你了。” 我其实不是很在意…… 阮志宁也知道周思远是为自己好，便没有反对。他犹豫了一下，问了另一个他关心的事情：“周教授，研究资金的事？” “你只管说就行了，不设上限。”周思远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语速加快，“没别的事了，有事再联系。” 说完，手机中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阮志宁按下息屏键，一边换着衣服一边想：可控核聚变已经问世，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世界上其他国家的高层也一定从各方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 紧迫感一定会让他们加大在科研方面的投入。 科学界一定会迎来一次井喷式的发展！ “活在这个时代，真是幸运。”阮志宁笑了一声，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坐上了24小时候在小区门口的黑色轿车。 很快，黑色轿车就来到了实验室旁边。经过重重身份核验后，阮志宁总算是进了门。 实验室内部的布局没有多少变化，但是各种仪器都焕然一新，原本在这个地方忙碌的科学家们也都尽数离开，换成了一些更年轻的助手。 刚刚走进实验室，一个年轻的女助手立刻便靠近了过来。 她明媚的眸子看到了阮志宁的胸牌，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旋即又微笑着伸出手说：“你好，我是新加入的实验室助手林梓瑶，请多多指教。” 他就是传闻中的阮志宁吗，好年轻！ 这个女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阳光积极。她有一头及肩的黑发，齐刘海微微遮住了眉毛，使得她的脸庞看起来更加清纯可爱，属于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种类型。 见阮志宁一直在打量着自己，林梓瑶的脸红了一下。 “您，您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需要我帮您准备什么吗？” 阮志宁将目光挪开，不咸不淡的说道：“准备一下我之前列举给你们的实验材料，准备给核反应堆点火。我要做一个实验。” 说着，阮志宁已经迈步往前，朝着聚变反应堆的方向走去。 往前走时，听力极好的林梓瑶听到了阮志宁发出了一声很低很低的嘟囔： “那么年轻的助手，到底靠不靠谱啊……” 林梓瑶满脸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第十四章 题目不是已经把答案告诉你了吗 这就是科研狂人吗，这就是能单人独力解决困扰无数科学家多年的材料问题的天才吗？果然，天才的性格都是古怪的。 林梓瑶一边庆幸自己应该不会遇到职场骚扰，一边又对自己在偶像眼中的形象感到了一阵悲哀。 为了得到这个助手的位置，她可是卷死一众有志青年。加之她父亲疏通关系，否则这种世界走在最前沿的实验室怎么都轮不到她。 不过最令她好奇的是，为什么阮志宁要准备黄金？ 难不成这个天才科学家发现了黄金在某些极端环境下新的属性？ 压住心中的好奇心和期待感，林梓瑶屁颠屁颠的跟上阮志宁，并且将他的要求传达给了其他助手，以求更好的配合阮志宁的工作。 在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阮志宁开始和助手一起操作起仪器。 固态的黄金被加热成了等离子体，被送往了反应堆附近…… 高能量场、强磁场和极端高温高压…… 阮志宁集中起了注意力，在脑海中重复着系统给出的制备过程，一步步操控着各种各样的精密仪器。 一组组的读数跃然呈现，阮志宁迅速将这些读数分析成有用的信息，并在脑中做起进一步的推演。 高能量场参数正确，强磁场参数正确，但温度不在要求的区间内…… 在微调之后，温度正确了，但高能量场的参数又不对了……若换在之前，任何设备都不可能承担的起如此恐怖的能量负担！最多坚持几秒的时间，所有机器就会彻底停摆！ 但现在，阮志宁却能有无限的试错空间，调整各个仪器，让环境慢慢贴近那极为苛刻的要求。 这就是可控核聚变给科研带来的质变。 高能量场参数正确，强磁场参数正确，温度正确，压强正确…… 就是现在！ “反应堆可以停了。”阮志宁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手掌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了起来。他随口吩咐了身边的林梓瑶。 紧接着，他又对另一人说道：“分离出金的等离子体，让它冷却，固化为固态。” 随着仪器不断工作，金的等离子体慢慢冷却了下来。温度慢慢降到了常温，金原子重新结合成了中性原子，形成晶体结构，完成了固化。 但在场所有人，包括助手，都发现了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黄金”，似乎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它的体积小了很多很多，颜色也黯淡了不少……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难不成在实验过程中，丢失了一些黄金的质量？ 阮志宁没有管众人连番变化的神情，他朝着实验室的另一个房间走去，对一边早已忙到不可开交的林梓瑶吩咐道：“把它带到金相显微镜这边来。” 是时候揭开这“黄金”的神秘面纱了！ …… 只是第一眼，阮志宁就察觉到了这个特殊黄金的古怪之处——每个金原子都只有一个自由度，只可以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振动！ “一条很刚性的属性。” 又一番尝试，包括加热、冷却和对其物理属性进行测量后，阮志宁很快又发现了它的另一种属性。 这种特殊结构的黄金中，每个原子都在以相同的频率振动。这个频率与温度完全无关，只取决于原子的质量和晶格的弹性常数。 阮志宁怔了怔，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半分，喃喃自语道：“又是一种完全不受外界影响的刚性属性？” 对未知的渴望让他迫不及待的做着别的测试。很快，又一种性质被发现了—— 它每个原子之间都存在极其强烈的相互作用，使得它们形成的晶格是刚性晶格。这种分数晶格结构使得这种材料极难发生形变或扭曲，所以它明明不该那么稳定，却有着出人意料的稳定性。 “刚性……”阮志宁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种物质，似乎十分有“个性”，一切来自外界的力量都很难对其造成影响。 “你有自己的想法？”阮志宁吐槽了一句，又熟练的操作起各个仪器。开始全方位的探索这个特殊黄金的属性。 脑海中的系统还没有宣布任务成功，就说明一定还有一些东西没被发现。 此时，林梓瑶已经来到阮志宁身边，偷偷瞟了一眼那眼花缭乱的各种参数，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看不懂。 阮志宁此时没空理会林梓瑶，他在又一次尝试用“分数黄金”作为能量传导的媒介时，猛然发现，仪器上显示出的参数好像有些不对劲！ 有些，不符合常理。 在记录下这些参数后，阮志宁马上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起什么。 沙沙沙…… 十分钟后，阮志宁看着自己手上满满一页的公式、符号和数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林梓瑶也凑上来看了眼，然后用非常谦虚的语气问道：“阮……呃，阮学士。这些数据代表了什么意思啊？” 这个年轻的助手这时才发现，阮志宁甚至还没来得及获得什么荣誉称号！ 阮志宁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些数据代表什么意思？这些数据不是已经把答案告诉你了吗？” 现在的年轻助手，学术水平是不是有些不过关啊？ 看着一头雾水，满眼迷茫的林梓瑶，阮志宁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解释道：“你看这里。原子振动能量只能取离散的值，即nhw_0，其中n是整数，表示原子振动能量的能级，h是普朗克常数。这意味着金原子不能连续地吸收或放出能量，而只能以量子为单位进行交换——但这种材料最特殊的地方是，它的原子振动交换频率是一个极低的常数，几乎处于惰性状态！” 这说明了什么？ 又是一条刚性属性！ “哪怕是非常极端的温度，它都不会发生相变或结构变化。”阮志宁深深喘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但眼前这一个个数字绝不会欺骗他。 “它在任何温度下的热容都是一个常数值：79*k^-1。其中k是玻尔兹曼常数。” 阮志宁看着林梓瑶，喃喃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梓瑶茫然的摇摇头，她恍然有一种错觉，自己就像回到了高中时期，正在被恨铁不成钢的老师手把手的教着数学题！ “我们可以让普通的黄金以等离子体固化的方式得到这种特殊黄金，可只要特殊黄金被固化成这种特殊结构，我们就很难再反向操作。” “因为它是一个非常安静和孤立的晶体，极少极少发生和外界的交互。” 总结起来，它就是一种比热为常数，强度极高的，极其惰性的理想材料。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玩意！这根本就不符合物理常识！ 几乎是在同时，系统那冰冷的声音传到了脑海中： 【系统已完成修复，剩余损坏度85%。】 【任务完成。】 【获得第三阶段修复奖励】 【是否现在领取？】 （都市+作者脑洞出来的黑科技，轻松无虐不无脑，喜欢的点点收藏吧……） 第十五章 量子锁 阮志宁手上拿着大把的材料，坐在回家路上的车上。 可哪怕已经解析了被暂时命名为“分数金”的各种属性，阮志宁心中也依旧被一团迷雾萦绕。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阮志宁固然知道了分数金的属性，却对它为何能呈现出这么特殊的物理性质给不出一个像样的解释。 要再被周思远问起来，难不成继续用“我是天才”这种理由糊弄过去？ 为什么分数金的形成条件那么苛刻，为什么它的原子之间能有那么强烈的相互作用力，且完全不受外界因素影响？ “现有的理论解释不了……外界环境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影响？怎么可能呈现出完全刚性的属性？” “阮先生，到了。” 阮志宁拉开车门，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边思考着这难题。 “除非……除非，有一股力量，一直在监控着外界环境，时时刻刻调整着金原子间的相互作用力！” 阮志宁像是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脸上瞬间涌上了激动的神色。 “或许分数金的原子之间，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化学键，有一把当今技术尚无法观测到的‘量子锁’！” 说着，阮志宁推开了家门。 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客厅内，陈青青的声音传来：“阮志宁你发什么疯，什么锁不锁的。快点来吃饭，吃完饭来教我做题。” 虽然只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但阮志宁已经深深依赖上了陈青青的手艺。 脑海中那些复杂成乱码的数字顿时被抛了九霄云外。 一顿美好的晚餐后，两人分工合作收拾好了碗筷，一起在客厅坐了下来。 陈青青拿出纸笔，推到了阮志宁面前，催促道：“这题我解了一个上午，还没解出来，快教教我。” 阮志宁看了眼题，微微颔首道：“这个知识点还挺重要的，你最好记一下。” “嗯……” 一堆专业的术语后，阮志宁满意的把题目推了回去，道：“讲完了。怎么样，是不是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一下子就觉得这题简单起来了？” 陈青青：“……” 看着自己小青梅那清澈到仿佛没被知识污染过的眼神，阮志宁按了按额头：“我还是给你写出来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陈青青才终于搞懂了这个知识点。 “阮志宁。”女孩的声音中有些泄气和委屈，“我是不是很笨啊。” 阮志宁想了想，坚定的摇摇头：“你怎么可能笨呢。” 陈青青的目光中一下子闪过了光芒：“真的？” “嗯，你很聪明的，就是这份聪明稍微含蓄了一点。”阮志宁面色不改的说道。 “翻译一下，就是山顶洞人，对吧？”陈青青已经开始磨起了牙齿。 认识那么多年，她就不该对这人抱有什么幻想。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阮志宁看着陈青青咬牙切齿的模样，强忍着笑意道：“意思是你进步空间很大。” “滚！” …… 打闹完，回到房间中，阮志宁坐到了自己书桌前，把上午的实验资料和自己的猜测都写进了一份文档中。 明天带着这份文档去和周思远教授探讨探讨。 保存退出后，阮志宁躺回了床上，打开了系统的面板。 【获得第三阶段修复奖励】 【是否现在领取？】 “领取领取。” 【领取成功，获得关于合成思维矩阵的知识】 合成思维矩阵？阮志宁眼神一下亮了起来——祖国当前有两大短板，人工智能和芯片。 而“合成思维矩阵”一听就是人工智能方面的黑科技！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思维矩阵的制作材料中，一定包含了分子金。” 系统下发的黑科技，彼此之间都有强关联关系。 果不其然，在那复杂到可以看晕人的结构图中，阮志宁找到了分子金的存在。 然而，令阮志宁有些意外的是，这些分子金不仅是分子金。它的形状和结构都十分复杂。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汽车和钢铁一样，它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物质，可没人能指着一堆铁块说它是汽车。 而分子金本身的性质就决定了，在从等离子体固化之后，它的形状就很难再改变。 所以，必须直接一步到位，让分子金在固化的瞬间，变成需要的形状！ 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又是一个需要攻破的难关啊。”阮志宁关掉了合成思维矩阵的面板，没有再去看它其他的构造。 先解决好分子金的塑形问题再考虑其他。 下一刻，那道熟悉的冰冷声音在阮志宁脑海中传来。 【系统开启修复程序。要求宿主在接下来的全球机器人对抗赛中获得第一名。完成可修复进度5%，并获得第四阶段修复奖励。】 “人工智能……”阮志宁想了想，觉得系统给的人工智能，和当今主流的人工智能，恐怕有本质上的不同。 就拿如今最火的gpt软件来说，它的本质仍然只是一个建立在庞大数据库上的二进制搜索引擎，哪怕行为模式再接近人类，也终究是虚假。 无法做到从下至上思考的人工智能，只能是伪人工智能。 而系统给出的“合成思维矩阵”，从名字上看都知道它是什么。 应当是一个能够高度模仿生物大脑，就算不依赖数据库，能完全自主独立思考的生物矩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装备了这种思维矩阵的机器人，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一个“生命”了。 如果真的研发出来，会不会产生一些伦理方面的问题？ “想那么多做什么。”阮志宁讪笑一声，把复杂的情绪甩出了脑海，“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怎么解决分子金的问题吧。” …… 翌日清晨，阮志宁麻利的从床上爬起，翻出手机，拨通了周思远教授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很快，听筒那头就传来一道带着少许意外的声音：“今天是刮了哪阵风，大天才同志竟然主动给我这个糟老头子打电话？” 阮志宁没心思和老教授贫嘴，他长话短说道：“您现在在哪？方便吗？我有些学术上的事情想和您探讨探讨。” “怎么，又发现什么了？” “嗯，发现了金元素的一种同素异形体。” “你说啥！？” 周思远声量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金元素的同素异形体？！ 这小子是疯了还是没睡醒？ （求收藏，求追读……卑微） 第十六章 p图都不敢p这玩意 “您就说感不感兴趣吧，感兴趣就赶紧把您地址告诉我。”阮志宁已经习惯了老教授的不着调，把手机听筒稍稍远离了耳朵。 周思远那边已经传来了吼声：“去实验室等我，现在立刻马上！” 吼完，老教授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阮志宁刚要收起手机下楼，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文玲敏。 “妈，怎么了？”阮志宁点击了接通键。 文玲敏熟悉的声音传来：“志宁，我和你爸今天就过去，现在已经在机场了，下午就能到。” “好，注意安全。”阮志宁没有多少意外，“我让青青过去接你们。学校今天找我有些事情，我可能抽不出时间。” “没关系，学业重要。”文玲敏本来就不怎么管阮志宁，更何况他现在是华科大的高材生，“我们自己能找路，不要麻烦人家青青了。” 这就是阮志宁父母最好的地方——他们能很清楚的认识到，儿子不需要所谓“过来人的经验”。 阮志宁一边换鞋一边笑道：“没关系，青青现在还放假，又和我住一起，闲得很。” 客厅中，死死盯着手中题目的陈青青当即投来一个警惕的目光，等阮志宁挂断了电话，她才用极度不信任的语气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教你这题，你今天下午去机场接一下我爸妈，怎么样？”阮志宁换好了运动鞋，又往客厅的方向走去，坐到了陈青青旁边。 看着阮志宁这么大大咧咧的走来，陈青青心中呐喊道：我刚刚才拖好的地啊！ “行。”陈青青吸了一口气，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放阮志宁一马，“写完这题我就放你走。” 把题目读完之后，阮志宁拿起了笔，却没有立刻开始写解题步骤，而是说了句：“这道题有好几种解题思路。一种比较简洁明了，但是得用到很多高级知识点，可能会超纲。还有一种比较巧妙的解法，就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懂。” 这一个月来，陈青青已经完全习惯了阮志宁的说话方式，她冷哼道：“用我听得懂的方法教我！” “行，那我用最笨的方法做。”阮志宁立刻开始动笔，写了满满当当半页纸后，把答案推给了陈青青，拎上包飞奔出去，“还有不懂的就手机问我。” 身后的陈青青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那张稿纸。 最笨的方法……最笨的方法…… “阮志宁，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啊？！” …… 实验室中，周思远已经早早等候在这里。 他身边站着的，还有化学与材料科学学院的资深教授，安学升。 “老周，你收了个不得了的学生啊。”安学升笑道，“到你们物理系真是屈才了，不如来我们学院。” 好家伙，别的大学抢人就算了，连自己学校不同学院的老东西都开始抢人了是吧？ 周思远冷笑一声：“在哪个学院有什么区别？对于阮志宁这种级别的天才来说，上课只会耽误他学习。” 上课只会耽误学习……安学升被这话哽了哽，过了好几秒才悻悻然的说：“先看他这次拿出了什么东西吧，听着太不可思议了。不会是他自己操作失误了吧？” “操作失误？我看这小子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周思远接着冷哼了一下，“我还以为他之前那么着急申请实验室是想做什么。现在看来，他脑子里恐怕早就有成熟的想法了，只等设备准备好就能够印证。” 说到这里，实验室的门总算被打开了。 阮志宁推门而入，看到安学升时愣了愣神，礼貌的问了一句：“这位先生是？” “安学升。”安学升走上前去，和阮志宁握了握手，“听说你发现了黄金的一种同素异形体，我很感兴趣，能给我看看你的实验报告吗？” 不光是他，就是他身边的周思远也同样十分感兴趣。 阮志宁把打印好的文件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让两个资深教授细细观摩。 能难倒小助手林梓瑶的东西可难不倒这两位教授，他们很快就理清了思路，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接一个疑惑。 “只能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振动？”安学升“嘶”了一声，“可这个晶体的确是三维的啊？这怎么可能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过去，这种特殊的黄金满满都是矛盾点。两位教授倒不认为基础理论出现了破绽，这种现象一定能够解释，这是以当今的技术还无法实现而已。 周思远也瞪着眼睛，看着其他的属性，他指着其中一条，声音洪亮的朗读道：“原子之间有强烈的相互作用，使得它们形成一个刚性的晶格，不会发生任何形变或扭曲……” “既不是德拜模型，也不是爱因斯坦模型。但能够表现出一些与爱因斯坦模型相符的特征。” “根本就不符合当今物理学规律……” “……” 看着两位教授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着，阮志宁好奇的探过头去，问了句：“怎么样，两位看出什么了吗？” 周思远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平平淡淡的说道：“我们得出了一个很一致的结论。你要是在p图，大可不必p的这么小心翼翼。” 安学升此时倒没有多少开玩笑的心思，他将实验报告放下，摇头道：“确实难以置信。准备实验吧，不亲眼看到整个过程，我是没办法相信这份东西的。” “那东西现在都还在实验室呢，您自己去看嘛。” 阮志宁嘴上说归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往前走去。唤来了林梓瑶，让她通知其他助手，准备再复刻一次昨天的实验。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一回阮志宁十分轻松，只用了一个小时便成功的将一块普通的黄金通过聚变反应堆转化成了分数金。 全程监视着仪器参数的安学升确定黄金没有质量的损失，可转化后的分数金体积却小了许多。 “我现在有点信了。”安学升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往另一个方向，“现在，我们该考虑的问题就是要如何解释这个玩意，以及这种东西有什么作用。” 周思远深以为意，但又补充道：“不光如此，我们还得搞清楚这小子是怎么发现这玩意的。” （如果喜欢的，麻烦动动手点个收藏……稍稍追读一下，谢谢啦） 第十七章 公布 两位教授，一位天才在实验室中对着“分数金”忙碌了半天，却依然没半分头绪，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久久没说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周思远瞪着眼睛，揪住了阮志宁的领口，问道：“来，这东西是你发现的，你来解释一下。你今天不在这里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想走。” 安学升笑了一声，把周思远的手拍开，慈祥的说道：“你啊，别为难孩子了。我们把这东西寄给华科院吧。” 不能只有他们两个老头子在这头疼，要头疼，就得整个学术界一起头疼！ 说是“寄”，但这么重要的战略级物资，肯定是会有专门渠道，派专人保护的。 阮志宁看着帮自己解围的安学升，感动的说道：“这就是率先研发出可控核聚变的优势，很多东西我们能够起步，但别人却只能干瞪眼。” 只要不研发出可控核聚变，在某些领域的发展进度就永远会停留在0。 而这种差距会随着时间越拉越大。 打个比方，哪怕这种特殊的黄金被其他势力偷走，他们也只能对着它干瞪眼，不会找到一点头绪，甚至连逆向研究的路子都是堵死的！ “是啊。”安学升拍了拍阮志宁的肩膀，眼中的神情更加慈祥，“所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化学与材料科学学院，我觉得我们学院更适合你，转系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天之内就给你办好。”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没完了是吧？”周思远大怒，揪住了安学升的领子，“这是我的学生，我的！” 见两个老教授开始上手了，阮志宁连忙上前，说了句：“关于分数金，虽然我没证据，但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想。” 周思远放下了安学升，抬步往门外走去：“说来听听？” 阮志宁了上去，把自己关于原子间的“量子锁”猜测大致说了一下，强调道：“我认为，能让这种晶体呈现出如此反常识形态的东西一定非常非常重要，甚至有可能是我们迈向星海的关键一步。” “有一定的合理性。”安学升也跟着两人一起往实验室外面走去，“就像暗物质和暗能量一样，我们虽然无法直接观测到这些东西，但如果引入这些概念，很多东西就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至于迈向星海，安学升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实现可控核聚变本身，便可以被视作迈向星海的开始！ 核聚变反应堆已经勉强足够给宇宙飞船提供长时间航行的能源，刚刚发现的分数金的各种属性也可以做成飞船的理想外壳。 三人坐上了汽车，周思远一如既往的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他才又说道：“对了，核聚变发电站已经建成了，今天就会向群众公开。” 建造速度真的快……这么短的时间，发电站应该还没并网。 “迟早的事。”阮志宁并不奇怪，但一点担忧还是难免的，“就是这么一公布，我们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只是想都能想得到，这种重磅事件一旦公开，全世界都要哗然。原本那些不友好的势力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怕是会疯狂反扑。 在拼命发展自己的同时，他们一定也会用尽全力来压制祖国的发展。 而且这种反扑会是全方位的。 从经济、外交、科技甚至是军事！ 要么在这种压迫下彻底倒地，再起不能。要么就实现彻底的腾飞，让所有的压制都成为笑话。 “你放心，华防科大那边已经在尝试利用可控核聚变，开发新武器或是能够有效防御核武器的技术了。”周思远瞥了阮志宁一眼，“不要认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力挽狂澜。” “只要熬过这段最虚弱的时期就行了。”安学升像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倒是你，新发现了一种晶体，打算怎么命名呢？” 从安学升的语气来看，在他的眼中，全世界的封锁似乎还没一个小小晶体的名字重要。 “就叫分数金吧，晶格参数是分数的物质确实很神奇。”阮志宁耸耸肩。 周思远转过头来，好奇的问道：“不用你的名字来命名？” 阮志宁往后躺了躺，笑了一声：“没事，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这种机会的。” “哈哈哈！”安学升听到这话，竟然笑了出来，“和李清芳女士说的一样啊，果然是外表谦虚，内心狂傲！年轻人有这种心气是好事。” 对这种评价阮志宁不置可否：“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你的父母今天就过来了。”周思远拿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分配给你的安保也已经全部到位，你的身份可以公布了。” “至于其他地方的亲戚，上面也安排了一定的力量去保护。你只需要安心搞科研，外面的风风雨雨有人替你挡着。” 既然身份公布，作为解决可控核聚变材料问题的最大功臣，阮志宁怎么可能不发表一下演说？ “呃，那我说些啥呢？”阮志宁的文科成绩不能说不堪入目，只能说惨不忍睹。让他发表即兴演讲，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种小事根本不在两位教授的考虑范畴内：“随便你，这种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上就要开学了，学校对你有些特殊的安排。” “什么安排？”阮志宁好奇的问道。 周思远哼了一声：“本来是打算等一年，等你本科毕业，攻读博士时再把你聘为正教授级研究员。但你又发现了分数金这么个玩意，估计是等不了了。” 短时间里连续出现重大成果，若不是18岁的院士太过惊世骇俗，说不定连院士头衔都已经颁下来了。 要知道，在之前，最年轻的院士都有38岁！ 至于教授，则有23岁的教授这种先例，记录突破成18岁也不会太过吓人。 “还有别的安排吗？”阮志宁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你专注搞研究就行，但偶尔还是要去上上课的。”周思远继续道。 阮志宁皱了皱眉头：“上课？我还需要上本科的课吗？” “是让你给别的学生上课，不是让你去听课。”周思远气乐了，“作为一个正教授，给学生讲课是你应尽的义务！” （作者手速有保障，数据只要有一点起色，更新量就拉满。求大家支持支持。） 第十八章 阮教授! 一路上畅通无阻，三人很快就来到了电视台。 一系列安保检查后，阮志宁被请进了播报室，在一张巨型荧幕前坐了下来。 他的眼前，是大大小小的摄像机和一个穿着得体服饰，面露标准微笑的漂亮主持人。 “阮教授，您准备好了吗？” 是录播啊，那就好……文科学渣阮志宁的情绪放松了不少，他看着一边的提词器，轻轻点头道：“可以开始了。” 主持人随即对着镜头介绍道：“……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本次核聚变发电站项目的材料领域负责人，华科大教授阮志宁先生与我们在线连线，分享和见证这一科技史上的重大突破。” 见话筒被递过来，阮志宁正了正神色，开始说道：“今天，我非常荣幸地站在这里，与大家分享和见证……” “这一重要研究成果，将为我国可持续能源发展、减少碳排放和实现碳中和的目标提供关键支持。作为这个项目的研究员，我们的团队致力于解决核聚变过程中的关键材料问题。在长期的努力和探索中……” “……充分展示了我国在科技创新和核能发展方面的国际领先地位。它体现了我们国家在全球绿色能源发展大潮中，积极担当、勇攀科技高峰的决心。同时……” “面对未来，我们深知责任重大。让我们携手共进，以科技创新为引领，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 在一大段发言之后，阮志宁神清气爽的离开了电视台。 虽然在听这类稿子的时候，总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但换成自己来读给别人听，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 此时是下午时分，陈青青正看着手机，估摸着已经到了点，该叫网约车去机场接叔叔阿姨了。 忽然手机顶端飘下来了一段消息。 “我国首座核聚变发电站竣工。” 这条消息，来自官媒。 已经得到内部消息的陈青青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稍稍有些惊讶于这标题竟是如此简短，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事情越大，字数越少…… “一个月就建成，速度是真快啊，不愧是基建狂魔。”陈青青笑了一声，坐到了网约车的后排……不知道现在阮志宁在做什么呢？ 这么大的事，作为材料方面的最大贡献者，此时他应该在各个媒体那边忙来忙去吧？ 想着，又是一些消息弹了出来。在官媒发声之后，各个路边社也没有闲着，开始拼命争先发出报道——这种惊天的事情，能带来的流量绝对惊人！ 各个媒体得抢着吃！ “核聚变革命！我国带领世界迈入新能源时代！” “聚变新纪元：引领全球迈向清洁能源未来！” “震惊！三天之内建成可控核聚变发电站，全世界的专家都吓懵了！” “独家！科学史上最震撼一幕，领跑世界的能源专家竟然盯着反应堆看了二十分钟，声泪俱下！” 陈青青一边笑着一边将这些夸张的标题划走，打开了一些较为正常的媒体。 但哪怕是正常的媒体，也基本被这条重磅消息霸了榜。陈青青随手一划，满屏都是“可控核聚变”五个字眼，这些报道下面的评论刷新速度之快，正常人连看都看不清。 这些报道中，自然提及了该工程的核心人物。看着赫然在首的“阮志宁”三个大字，陈青青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 几分钟后，又一条新的视频出现在了首页，是聚变反应堆建设团队部分成员的发言。 而摆在封面上的，就是阮志宁！ 陈青青立刻点了进去，看着那张熟悉帅气的脸，用标准的普通话发音说着令人昏昏欲睡的台词时，女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虽说视频是才发布的，但屏幕上的弹幕却密集的几乎要遮住整个视频画面。 “这么年轻？排首位？” “教授？？？” “家人们谁懂啊。” “没人觉得这个阮教授很帅吗？” “一小时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陈青青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她把视频下方的弹幕按钮关闭，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种心态，就像一个小孩子看到原本只独属于自己的，脏兮兮的玩具，现在却焕发了无尽的光芒，引来了极多目光。 在阮志宁黯淡时，陈青青总是护着他，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光彩。可如今阮志宁已是风云人物，陈青青又突然不想有那么多人关注他了。 因为陈青青猛然发现，这个“玩具”，似乎还没有完全属于她！ …… 华科大图书馆，巫梦婕一边阅读着各种文献，一边抽空看一眼手机的最新资讯——她爷爷毕竟是院长，能得到很多第一线的消息。 就比如，她就提前一天知道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座核聚变发电站已经建成的信息。 “巫学妹。”身后，刘述平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么巧，这个位置有人吗？” 这人是跟踪狂吧……巫梦婕心里嘀咕一声，嘴边不咸不淡道：“没人。” 刘述平把书本放到桌上，装模作样的看了几分钟后，忽然说道：“对了，后天金陵有个关于新能源技术的讲座，我这边正好多出一个邀请名额，你需要吗？” 明明是蓄谋已久，可说出来就像是突然想起一般。 “不需要。”巫梦婕合上了手中的书籍，“刘学长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见巫梦婕实在油盐不进，刘述平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着急：“这个讲座有三个专家……” 在遇到阮志宁这小子之后，巫梦婕连着拒绝了他两次邀请，难不成真是被迷了眼睛？ “刘学长，你还没有看今天的新闻吧？”巫梦婕撩了一下长发，嘴角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你可以看一看，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去那个讲座了。” 新闻？ 刘述平愣了愣，连忙将手机从裤兜里掏了出来。 “还有，刘学长。现阶段我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巫梦婕从小到大都是有话直说的人，最是讨厌绿茶，所以并未选择吊着刘述平，“如果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那我给你道个歉。” 说完，她转身离开图书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刘述平一个人愣愣的看着还没打开的手机。 忽然，一个消息弹出，点亮了手机的屏幕。 “物理、材料领域的顶级专家，华科大物理系教授阮志宁同志在参与建设完成了人类首座核聚变发电站后，发表了重要讲话。” 刚被女神拒绝，心灵受到惨烈打击的刘述平还没缓过神，就被这条消息惊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什么东西？核聚变发电站？！ 谁？阮志宁？ 华科大？！ 教授？！ 第十九章 暗流涌动 此时此刻，外界甚至是国际上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可当事人阮志宁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用刚发下来的教职工证进了图书馆，悄悄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此时他已经算得上小有名气，特别是在华科大内，应当不会没人认识他。 但毕竟是最顶尖的学府之一，图书馆内的学生大都低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阮志宁。 现在的阮志宁已经被聘为教授，算是教职工，享受教职工的待遇和福利，同时也要承担教职工的责任和义务。但是，他也还是本科生，需要走完整个毕业流程……至少得像模像样的上几堂课，交个毕业论文，完成答辩。 而且，阮志宁也得去给别人上课。 “这种复杂的身份还挺带劲。”阮志宁咕哝了一声，随意拿了一本书摆在身前，然后打开了系统页面。 可控核聚变已经成为过去式，细节上的进步交给其他科研人员即可。现在阮志宁的首要任务，就是搞清楚分子金，至少也得让它具备实用价值。 “全球机器人对抗赛还有两个月时间，很紧迫。” 这个大赛是全球性质的，任何国家都能够参与竞争，但自从gpt出现后，在人工智能这块祖国就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而当gpt被应用在机器人上之后，一年一度的机器人对抗赛也变成了国外大秀肌肉的平台。 与其说是比赛，更像是一枝独秀。 祖国的人工智能并不算差，只是达不到顶尖水平。可在比赛中，拿不到第一的始终都只能是配角。 整个比赛只有一个项目——那就是全方位的考验机器人，包括但不限于行为逻辑，语言逻辑等。然后由十二位该领域的专家打分，分数最高的就是第一名。 如果阮志宁没能再这一次的比赛中获取第一名，那就必须等到明年才能再次参加比赛，这会极大拖慢他修复系统和搞科研的速度。 所以，阮志宁必须尽快解决分子金的固化问题，然后将其应用在“合成思维矩阵”上。 最后将其安装在机器人身上，击败所有对手，拿到第一名。 这么艰巨的任务，需要在两个月内完成，阮志宁的压力可想而知！ 就在阮志宁努力钻研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女声：“您，您是阮志宁教授吗？” 转头看去，是一个身材高挑，颇有姿色，有一双桃花眼的年轻女子。她穿着短衬衫和百褶裙，语气虽惊喜，但声音却不大，似乎是担心影响到图书馆其他人学习。 “我是，怎么了？” 女孩激动的往前走了一步：“真的是您……我是楚荷，读工商管理，大二！您今天发表的演讲我看了……没想到竟然见了真人。” 被打断思路的阮志宁皱了皱眉头：“嗯，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楚同学？” “我……我能坐您旁边吗？”楚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没什么事。一下子看到偶像，有些激动。” “没有人的位置你随便坐。”阮志宁转过目光，再一次打开了系统面板，不再理会这个女生。 楚荷果然乖乖听话，拿了一本相关的书籍后，便煞有介事的翻起书，写起东西来。 半小时过去，就在阮志宁的状态渐入佳境，对固化分子金闪过少许头绪时，坐在一边的楚荷又说话了：“阮教授，听说您独自解决了可控核聚变的材料问题，是真的吗？” 再一次被打断了思绪的阮志宁心中已经有些恼火，这次他连头都没转过去，语气也变冷了不少：“是真的，怎么了？” 楚荷浑然不觉，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问道：“那给您的奖励一定不少吧……您别多想，我就是有些好奇。” 这人多管什么闲事…… “给了……”阮志宁刚说了两个字，便皱了皱眉头，从包里掏出了手机，看了眼后对楚荷说道：“接个电话，等会聊。” 于是楚荷就看到这个年轻英俊的教授脸上露出了温柔的表情，声音温和的与电话那头的人打着电话。 “妈，今晚我可能得晚点才能回来。你和爸不用等我了。” “我在华科大图书馆呢。嗯，你们多照顾一下青青。” “好……注意身体，那我先挂了。” 打完电话之后，阮志宁将手机放下，转过头，问道：“刚刚说到哪里了？” 楚荷连忙重复道：“我就是有些好奇，阮教授您拿到了什么奖励啊？” 阮志宁“呵”的笑了一声，把目光重新放在书上，不是很在意的说道：“一套房子，还有奖学金和奖励金。” 简短说完之后，阮志宁便闭上了嘴巴。 “没了吗？”等了几秒后，楚荷表现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您可是研发出了可控核聚变呢！” “够用就行。”阮志宁毫不在意的说道。 楚荷目光瞥了周围两眼，忽然把声音压的更低：“我听说，国外某个学者研究出了治疗肺癌的特效药，直接就拿到了几千万刀的奖金……您这核聚变的技术可比他重要多了，怎么才给这点东西？” 阮志宁把手上的书合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声音也低了一些：“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一点。” “llnl实验室据说距离完成真正的可控核聚变也只差一步了。”楚荷见阮志宁是这个神情，心中的紧张放下了不少，觉得事情应当八九不离十了，“据说他们开出了高达一亿刀的价格，到处请专家来解决材料的难题呢。” 这个说法当然是随口胡诌的，但只要意思表达到位就行。楚荷不信阮志宁听不懂。 阮志宁脸色一变，做出一副凛然的模样：“国外的？你想让我犯错？” “不不不，就只是顾问……”楚荷连忙解释道，“不会让您为难的……您只需要提供一点点帮助，这笔钱就归您。” “行，我考虑考虑。”阮志宁把手机拿了起来，刚站起身，又问了一句，“不好意思，同学，我忘了你的名字，你能再说一次吗？” 楚荷想起刚刚阮志宁那副专注的模样，心知一开始阮志宁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自我介绍。于是又说了一遍：“您太客气了，叫我楚荷就可以。” “嗯，楚荷。”阮志宁点点头，脸上那些贪婪的表情突然全部消失。他将手机的屏幕转给了楚荷，上面赫然是三个大大的数字。 妖妖灵。 在楚荷愕然的目光中，阮志宁点开了免提，淡淡说道：“听清楚了吗？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叫楚荷。” 挂断电话后，阮志宁对着脸色惨白的楚荷笑道：“同学，以你的智商来当间谍，不能说小材大用，只能说是哄堂大笑了。” 第二十章 当敌人着急了，你就一定做对了什么 校园附近警笛四起，图书馆的所有出口都被拉起了隔离带，周围也聚集了不少好奇围观的学生。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警察聚集在华科大？有罪犯混进了大学里面？ 图书馆内，阮志宁旁边站了好几个警察，用身体挡开了楚荷。 “阮教授，您方便跟我们回去做一下笔录吗？”一个警察用厌恶的目光看了楚荷一眼，随即转过脸，对阮志宁笑道。 这位名叫李延章的警察几乎全程聆听了阮志宁和接线员的对话。 在一开始，李延章还以为自己接到了骚扰电话，可在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后，他立即认识到，报警人可能正在和嫌疑人对峙，不方便直说。 虽然李延章没有听到阮志宁的全全名，但结合今天的重磅新闻、华科大和阮教授这三个信息，他哪里还猜不到报警的就是那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 在听到后续的对话后，李延章和被喊来的其他警察都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那么多安保人员暗中保护下，竟然还是被“敌人”接近到了阮志宁身边！ 这一次只是间谍，是利诱，那下一次呢？ 如果接触到阮志宁的，是亡命之徒呢？！ 可这楚荷是华科大的学生，安保力量再严密，也不可能勒令所有华科大的学生都不被允许接触阮志宁吧？ 难不成真的要安排人全天候贴身保护阮志宁？ 阮志宁也知道并非保护自己的人出现了疏忽，便笑了笑：“做笔录是应该的。不过能让我先给家人打个电话吗？” “当然，需要我们回避吗？” “不用。”阮志宁挥挥手，然后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这一次是真的给母亲打电话了。 听筒那边文玲敏熟悉的声音传来：“志宁，我们已经到了。饭菜都做好了，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妈，我得做个笔录，回来时可能很晚了。” “啊，做笔录？”文玲敏早就看到了新闻，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是教授，是国家最顶级的研究员，怎么突然就要去做笔录了呢？ 阮志宁安慰道：“你放心，是我遇到坏人了。” 文玲敏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也不是傻子，联想到白天的新闻，她语气霎时间就变了：“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自己儿子这么有出息，肯定会引来很多敌对的目光！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时间都没有，阮志宁就已经碰上一个了。 “没多大事，我身边安保力量很足的。”阮志宁笑了一声，“等会要做笔录了，你们先吃，不要等我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对等在一边的警察说到钱：“可以了。” “阮教授，您跟我来。”李延章立刻带着阮志宁上了一辆警车。 而就在不远处，楚荷的哭声传来，声泪俱下：“警察叔叔，我就是一是迷了心窍……我家里没钱，父亲病重。我没有办法……” “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我要是被抓了，我父亲就彻底完了！” “我没有想让阮教授叛国……我只是想赚一点钱……警察叔叔，求你们了……” 阮志宁脸色几乎没有多少变化，安安静静的上了警车。 他不会去强求其他人为了大义放弃拯救家人的努力，更不会高高在上的要求楚荷该怎么做。 但他心中有一条底线。 楚荷勾结外部势力利诱自己，而自己选择报警，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 警局外，做完笔录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阮志宁这回没有乘坐网约车，他登上了全程跟随着自己的黑色轿车，让司机把车开回小区。 刚关好车门，就听见司机歉声道：“阮教授，抱歉，是我们疏忽了。” “这件事你们没有责任。”阮志宁摇摇头，“楚荷并非是直接被派过来的间谍，而是被诱骗的大学生，太难防了。” 司机启动了汽车，开了一段路程后询问道：“那我们给您派遣几位贴身保镖？” 阮志宁笑着摇头：“没必要。被金钱引诱的间谍最多是走漏消息，不至于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 顿了一下，他又说：“而且我相信，在大是大非面前，祖国的年轻人心中还是有一杆标尺的。他们有可能犯错，但内心不会是邪恶的。” 做了多年保镖的司机只觉得阮志宁太过天真，低估了人心的险恶，便继续劝道：“阮教授，这还只是一天都不到的时间啊，就已经有间谍和你相距不超过一米了！”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阮志宁天真吗？绝不可能！ 他当然知道人性很多时候经不起考验，就算绝大多数人都是好人，但也架不住有极个别的败类。 再多的好人也最多是不会去害阮志宁，但坏人有一个算一个，每个都是潜在的生命威胁！ “他们越着急，就越会犯错。”阮志宁无所谓的笑了笑，“要真有敌人敢露头，我们不正好可以趁机抓了他，顺藤摸瓜揪出整个间谍网？” 这是把自己当成鱼饵的意思？ 鱼饵越大，咬钩的鱼越肥？ “可您这样不就是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中嘛？”司机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踩下了刹车。 阮志宁拉开车门，拎包离开：“我相信你们，也相信祖国。” “我们早就不是任人欺辱的鱼肉了，今天不是，以后不是，也永远不再会是。” 阮志宁在关上车门前，又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了句：“那，司机大叔，我的身家性命就交到你们手上了。” 看着阮志宁离去的背影，司机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 “你放心，我们不是任人鱼肉的弱者了。在今天，每一个科学家，都可以在光明中生活。” …… 来到家门口的阮志宁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埋头苦读的陈青青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母。 母亲文玲敏看到儿子回来，当即站起了身子，对身边的中年男人笑道：“我家阮志宁，保送华科大，研发核聚变，光宗耀祖啊！” 阮志宁有些无奈的放下包裹，看着自己这个童心未泯的老妈，笑了一句：“您怎么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看这惟妙惟肖的样子，文玲敏怕是没少在表哥姑妈面前炫耀。 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记仇呢。 第二十一章 现在科学又是无国界的了 “吃饭没？”文玲敏也不再开玩笑，笑着往厨房走去，“给你留了些饭菜，热一热就能吃了。” 阮志宁靠拢过去，坐到陈青青旁边，摸着肚子笑道：“他们把我留这么晚，吃饭居然还要自己掏钱。我就自己回来了。” “这不是好事？说明人家程序很合规，要真请你吃饭你才得小心。”文玲敏此时已经走到了厨房，将已经凉了的菜拿出，掀开上面的保鲜膜。 粉蒸排骨被放上蒸笼，其他剩菜如韭菜炒蛋和清炒白菜则是和米饭拌在了一起，放入了微波炉中。 父亲在看足球比赛，母亲在热饭菜，陈青青在做题目，阮志宁一下子竟然无所事事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在写什么？”见陈青青大半天都没动一个字，眼中的神色早已魂游天外，阮志宁便自告奋勇，“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不用不好意思。” 还没等陈青青说啥，厨房里做着饭的文玲敏就呛了一声：“你可拉倒吧，我可是听青青说了啊，你这一个月都做了什么事情。” 罄竹难书！ 看着球赛的父亲阮建晨也插了句话：“青青连着告了你半个小时的状，还重复了你的不少经典语录。” 文玲敏和阮建晨向来有默契，当即怪声道：“聪明的有些隐晦……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之前青青辅导你英语的时候从来没这么说过你！” “要是你的语文成绩有你欺负青青水平的一半，你模考都不至于只有540分。”阮建晨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被痛批一顿的阮志宁抓住陈青青的肩膀，用力的晃了一下：“陈青青，你变了！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了，不打小报告吗？” 陈青青耳垂稍有绯红，但还是奇怪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约定了这种东西？” “初三上学期啊，你忘了吗！”阮志宁恨铁不成钢，“我当时偷抄了同桌的英语试卷，我用帮你解一道压轴题换来的不打小报告的承诺，你居然忘了！” “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说。”文玲敏把饭菜端了出来，瞪了阮志宁一眼，“把手放开，不许欺负青青。” 在父母的居中调和下，家里又恢复了安静。 几分钟后，电视中的球赛也结束了，阮建晨拿起遥控器，切换成了新闻频道。 一般而言，晚间新闻不会有多少新鲜或是劲爆的事，无非是将白天的东西拿出来重复一遍或是补充些细节。 不过在国内是晚上，在大洋彼岸就是白天。只要那边闹腾出一些事情，晚间的国际新闻就还是会有一些看点的。 阮志宁将目光瞥了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国外的“专家”义正严词，呼吁祖国和世界分享可控核聚变的核心技术。他表示这项技术可以造福全人类，是最清洁的能源，为了地球的可持续性发展，祖国应该尽一个大国的义务。 当然，光是画饼肯定不够，那位“专家”还表示，为了展现出科学无国界的精神，他们愿意将人工智能和光刻机等等技术也分享出来，前提是祖国公布可控核聚变的所有技术。 “你怎么看？”阮建晨知道自己儿子是这方面的专家，便问了一句。 他文化水平一般，虽然知道可控核聚变和光刻机都很重要，但却不清楚它们有多重要。 “我怎么么看？”阮志宁拿起碗，转过头，好笑的说道，“是一份很好的电子榨菜。” 别说，看这些人着急的模样，还挺下饭的。 在做家务的母亲却不关心这些，她最担忧的是儿子的安全：“你今天去局里做什么了？以后不会再遇到危险了吧？” “小事，不用担心。”阮志宁三两口把剩下的饭菜吃完，顺手把碗筷洗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今天又是坐车又是坐飞机，肯定累了，快点休息吧。” 阮建晨和文玲敏确实累了，坚持不休息只是想看看那么久没看到的儿子，和他说两句话。 现在看儿子过得很好，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阮建晨关了电视，把大屏手机拿起，回到了房间：“那我和你妈休息去了，你和青青也早点休息吧。” 房间门被关上，客厅中又只剩下了陈青青和阮志宁。 “明天就开学了，还刷题？”阮志宁见父母房间的灯光黯淡下来，整个人往椅背上靠了下去，“这时候刷题还不如好好休息。” 陈青青把笔一扔，叹了口气：“刷什么题，就是不知为啥心里有些焦虑，只能找点事情来分散精神。” “焦虑？怎么了？”阮志宁脸上的笑容顿时浅了。 陈青青摇头道：“就是开学前那种感觉，你懂吧？就是初中高中时期寒假暑假最后一天心里那种感觉。” “没事。”阮志宁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 “我和你一样，都是物理系的。”陈青青忽然抬起头，盯着阮志宁的眼睛，“以我的水平和那群理工怪物卷，恐怕是得垫底的。” 有的时候，天赋确实十分重要，特别是物理这类学科。 “没事，往好处想。”阮志宁几乎没过脑子，“这个专业女生少，以你的颜值，随随便便就是系花。”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陈青青白了阮志宁一眼，心中忽然有些点点酸涩，“睡了！明天见。” 虽说明日开学，但阮志宁并不需要去上课，他的任务就是泡在实验室，尽量给科学界多带来一些震撼。所以两人没法一起上学。 …… 第二天清晨，阮志宁和陈青青告别之后，登上了等候在门口的黑色轿车。 在前往实验室的路上，周思远的电话打了过来，刚接听就是他那洪亮的声音：“你昨天下午遇到事了？” “是啊。”阮志宁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司机，“还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这件事情上面很重视。”周思远继续道，“接下来会大力整治，该揪出来的全部都会揪出来。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最近你小心点。” 第二十二章 突破的希望 挂断老教授的电话后，汽车也已经来到了实验室门口。 虽说这些卫兵已经认识阮志宁，但是身份核查却半点没有马虎。在严格的三重认证下，实验的大门才被允许打开。 这几天的苦思冥想中，阮志宁想到了几种可能行得通的方法，现在打算将它们一一尝试一次，看看能不能将分数金转化成想要的样子。 当前的难点有好几个——如何精密的控制等离子体？ 将等离子体塑造成所需形状后，如何快速将其固化？ 在冷却的过程中，如何保证不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这不但很考验仪器的精度，也对阮志宁的微操水平有很高的要求。 “等第一块‘合成思维矩阵’开发出来，应用到机器上之后，很多东西可以交给ai来控制了。”阮志宁将等在一边的林梓瑶叫来，给她安排起了任务。 在这种需要短时间内将大量参数化作信息，然后通过这些信息微调仪器的操作，机器的作用是人类永远都无法跟上的。 强大的ai和算法能够在微秒级的时间内就把巨量复杂参数整合，实时调整仪器，实现对金属材料塑形和冷却过程的精确控制。整个过程可以在眨眼的瞬间就完成。 而再是天才的人类，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哪怕脑子跟得上，手速也跟不上！ 首先是第一个难点……在系统的首个奖励中，那种特殊的材料能够更轻松更精准的约束和操纵等离子体，而阮志宁将这种材料应用在对金等离子体的控制上，发现效果竟然出人意料的理想。 “点火。” 随着命令被传递下去，整个实验室的所有人都紧锣密鼓的开始操作起来，神情严肃。 几轮失败后，在磁约束配合电场操纵下，仪器上的参数终于达到了阮志宁的要求。 下一步，就是高速冷却！在快速冷却等离子体的时候，还必须尽量减少冷却行为对分数金结构的扰乱，否则最后固化出来的东西肯定歪歪扭扭。 热辐射技术的扰动较低…… 一番操作后，分数金总算成型。与前两次实验中那种形状不规则的分数金不同，这一次，它只有薄薄的一片，而且四四方方，棱角分明。 成功了？ 所有实验人员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块小小的金属。 很快，这片承载了无数目光的分数金就被摆在了阮志宁眼前。 只是一眼，阮志宁就知道实验失败了，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在冷却的最后一瞬，参数突然被扰动少许，恐怕就是在那个瞬间，整个分数金的结构都被破坏了。 虽然从外表看上去，它已经十分接近思维矩阵要求的形状，但这种精密的东西，就没有“差不多”这种说法。 只有是和否。 林梓瑶看着阮志宁的表情，就知道实验的结果，于是转过身子，对其他人微微摇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不用气馁，很接近了。”阮志宁很快就从实验失败中走了出来，“我们的整体思路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整个过程中有些细节把控还不到位。” “大家的操作都没有问题，是我的方案还有瑕疵。” 心情有些沮丧的助手们当即朝阮志宁投来了惊讶的目光——他们可见过太多“不粘锅”了，只要实验失败，那就是下面的人操作不到位。 可阮志宁作为最年轻的教授，名字几乎与“成功”绑定在一起的人，竟然如此大大方方承认了是自己的方案有瑕疵。 外面不是传闻这阮教授非常狂傲，连首席科学家的面子都不给吗……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我回去改进一下方案，三天之后再做一次实验。”阮志宁对这些助手的想法并不在意，他挥挥手，带上这次实验的所有数据，离开了实验室。 “您慢走。” …… 黑色轿车上，司机将车开到了大路上，侧脸问了句：“阮教授，接下来您要去哪？” “饭点了，吃个饭呗。”阮志宁伸了个懒腰，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才实验的种种细节，随口道，“你是本地人，你推荐一家好吃的店，环境不重要。” 环境不重要…… 司机想了想，问道：“就是，那些苍蝇小馆您也不介意？” 堂堂顶级科学家，华科大的教授，去苍蝇小馆吃饭，这场面想着都挺有意思的。 “好吃就行。”阮志宁笑了一下，脑中已经蹦出好些个方案。他将实验数据锁进了轿车后座特制的保险箱中，“来庐城那么久，我竟然还没吃过当地的特色菜。” 阮志宁对父母的性格很了解。他们虽然已经跟着他搬到了这里，也不用再为了生活而劳累，但却不喜欢闲着。 他们那一代人，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深深的工作热情。 而阮志宁自己的厨艺，确实有些一言难尽。 “好，我来安排。您吃辣吗？” “可以吃。” “好嘞。”司机拿起对讲机，给其他安保人员通知了目的地。 十几分钟后，轿车来到了一条只能通过两台车的狭窄路段，周围是各种五金店和修理店。 但阮志宁只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座矗立在狭窄巷子深处的朴素平房——因为那个地方围了不少人，桌子都快摆到马路上了。 “生意很好啊。” “那是。”司机找了个停车位，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您介意和我坐一桌吗？还是您自己一人一桌？” 来到这种地方，安保人员就必须贴身保护了。 “坐一桌吧。”阮志宁笑了笑，“顺便帮我点几道推荐菜。” 阮志宁去洗了个手，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看到司机已经在门口的墙上挂着的手绘菜单上挑选食物。这时，他听到身边有人用逗孩子的语气说了句：“阿霖，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呢？” “当科学家！”小孩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任重而道远啊……阮志宁笑了笑，随手拿起了一个开水壶，简单的清洗着桌上的碗筷。 忽然，一辆速度颇快的小汽车从路边呼啸而过。在路边匆匆停下后，车上下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她神色颇为憔悴，脚步颇为匆忙。 竟是径直朝着阮志宁的方向走来！ 几乎是同时，在街上扫地的阿姨、在便利店买东西的青年、在五金店讨价还价的大叔等等路人全部停了手上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往饭店的位置靠拢。 三秒不到，妇女靠近阮志宁的方向就被尽数堵死了。 第二十三章 用魔法击败魔法 那妇女被挡住了去路，神情中却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拦住。 这种反应也更让躲藏在周围的安保人员确信了一点——这个妇女就是奔着阮志宁去的！ “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您暂时不能过去。”这些安保之间的配合相当完美，在不上手的情况下，竟然硬是没露出一点缝隙，没让这个妇女挤过来。 “几个大哥，放我过去，我就和阮教授说两句话就行！”那妇女见强行挤过去已经不可能，便转了思路，哀求道，“人命关天，求你们了……” 在安保公司工作那么多年，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几人脸上甚至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只是冰冷的重复着同一句话：“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您暂时不能过去。” 哀求几句后，见这些人压根不为所动，且越来越多的目光往这边投来之后，她眼珠一转，忽然高声道：“我丈夫就要没命啦，几位大哥行行好吧，让我过去吧！我们孤儿寡母惹不起你们大人物，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我给你们磕头哩！” 妇女的嗓门确实很大，哪怕是在嘈杂的苍蝇馆子里也显得那么刺耳。 风尘仆仆的妇女，发丝中已隐有白鬓。此时声泪俱下，悲痛欲绝，确实非常能感染人心。 这番话一出，妇女便将自己摆在了弱势地位，将阮志宁捧成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弱者被欺凌，在这种地方确实容易引起共情。 很快，几十道目光就投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您暂时不能过去。”可这些安保人员的专业水平实在太高，无论周围是什么目光，他们都只有这一句话。 这样的小手段他们又不是没见过，妄想凭表演，凭三言两语，凭引起周围的目光就让他们让开道路简直是痴心妄想。 饭馆内的阮志宁看了一会，心中隐约猜到了这个妇女的身份——楚荷的母亲。 “让她过来吧。”阮志宁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那妇女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她当然知道这些专业人员不会被她这些演技打动，但她也不需要打动他们。 只要能打动阮志宁，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坐在阮志宁身前的司机立刻急了，连声道：“您别上了她的恶当！搭理她您就输了！” 我当然知道……阮志宁腹诽一句，这么点把戏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安保人员只考虑阮志宁的人身安全，却没想到这些事情还会有别的影响。 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恶意剪辑，配合上一些恶意节奏，很容易就会让当事的科学家背上很久都没法洗刷的污名，被舆论唾弃！ 这种软刀子，在某些时候的杀伤力完全不逊色于暴力行刺！ 全方位的制裁……阮志宁再一次领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之所以阮志宁让安保人员给妇女让出一条路，不是因为他大发善心，而是因为他识破了这次“制裁”的意图。 不是人身安全方面的威胁，而是名誉、声望、人格方面的抹黑。 “全程录像。”阮志宁低声吩咐了一句，“整个事情结束后立刻把视频完整发到社交媒体上，并且封杀所有不利的评论。” 阮志宁深知一个道理——与其等着别人造谣，然后自己跑断腿去辟谣，不如主动出击，先抢占舆论高地，引导舆论去唾骂自己的敌人！ 而与官方站在一起的阮志宁还有一个最强大，境外势力永远都无法得到的武器：大禁言术。 只要抢占先机，多请水军，杀死所有负面评论，哪怕舆论中有漏网之鱼，也掀不起几朵浪花。 这一套流程下去，没道理都能变成有道理，更何况阮志宁本身就是有道理的那一方！ “我可是资深冲浪人士，想用这种把戏对付我？那就等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阮志宁冷笑了一声。 敌人奸诈，自己就要比敌人更奸诈。 被阮志宁这么一说，司机也立刻懂了——他转过头去，对其他人说道：“放她过来。” 同时也用眼神下了个命令：录像，写文案！ 速度一定要快！ 那妇女走过来，直接就要跪下：“阮志宁教授啊，我女儿她就是犯了个错，她不是故意的！她还年轻，您高抬贵手，饶过她吧！” “她还有大好前程，我丈夫就指望她赚钱救命！这些事情您一句话就能解决！求您了！” 周围已经出现各种嘀嘀咕咕的声音：“这就是阮志宁吗？” “他不是大科学家吗？为什么要欺负这么个可怜的女人？” “嘿，出了名，有了钱，人就变了呗……” 听着周围这些声音，阮志宁心中冷笑了一句，这种经典的老套路，果然是屡试不爽啊。 普通人的想法，太容易被引导了。 阮志宁当即站起身，露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您快起来！受不得，受不得。这件事另有隐情，您先听我说。” “阮教授，您不放过我女儿，我就不站起来！” 呵呵……真老套，但别说，还真能引起共鸣。 但可惜，阮志宁并不是那些老套的对手，他马上把女人扶了起来，用更大的声音说道： “您不知道，这几天我一天跑三次警局，打五个电话，就是为了求着他们放了楚荷姑娘！” “原本她被定了叛国罪、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未遂、间谍罪……数罪并罚，是死刑起步啊！” 张口就来，谁不会？ 看着妇女懵了的表情，阮志宁继续悲痛的说道： “我知道楚姑娘的苦衷，能理解她要害我的动机。我没有怪她，一直和警察解释，说她不是有心的，这才减了刑啊！” 不就是把自己塑造成弱者吗，谁不会？ 而这个时候，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眼神也变了。 “原来是自己的女儿要害别人……” “人家阮教授不计较这事，还帮着求情减刑，这人还死皮赖脸，太过分了。” “明明阮教授才是受害者……真是人善被人欺！” 阮志宁已经把妇女扶了起来，眼泪说流就流：“您快起来，这饭我不吃了。现在就去局里，我去求情！” 为了给仇人求情，阮教授竟然连饭都不吃。实在太善良了，这么善良的人，怪不得会被害！ 不远处，偷偷录着视频的司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这……演艺专业的人才都流失到科研领域了？ 第二十四章 讲课(跪求追读，事关生死) 黑色轿车上，阮志宁的神情依然悲痛，直到车窗的窗帘被拉上，他脸上的表情才恢复正常，懒散的问道：“录好了吗？录好了就快点写文案，今天之内发布出去！流量买够，一定要占据各大头条！” 此时一定已经有心怀不轨的人录下了一切，准备剪辑出对阮志宁不利的片段。 阮志宁要做的就是抢先一步！ “如果您以后退出了科学界，会往娱乐圈方向发展吗？我觉得您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司机大叔笑了起来，“要不是知道内幕，我都差点信了您！” “你的敌人，可不会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阮志宁看了后视镜一眼，声音渐渐变冷，“这一次抹黑我的计划失败后，他们又会用什么手段呢？” 上面已经在全力拔除一切可能的钉子，在现代的侦查手段和监视手段前，所有黑暗都无法潜藏，间谍网被清洗干净只是时间问题。 也就是说，外面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已经没有几次行动的机会了！ “您今天也看到了。”司机大叔自信满满的说道，“您所在的地方，三秒之内就可以拉起一支强大的战斗小队！敢伸手，我们就敢给它剁掉！” 每一个试图靠近阮志宁的人都会被严密监控。 就算是带了枪的刺客，在拔枪的瞬间也会被周围的便衣安保击毙。 “看到了，十分专业。”阮志宁叹了一口气，用手机玩着某款爆款肉鸽游戏打发时间，“就是可惜了这顿午饭，被搅的没胃口了。” 那肥肠牛杂锅，看着就十分有食欲，只可惜连筷子都没动，楚荷的母亲就找上门来。 虽然被打包带回了家，但新鲜出炉和重新加热的味道始终还是不一样的。 只能在手机上打打游戏，缓解一下心情了——虽然这么做会晕车。 忽然，一条消息弹出，挡住了阮志宁的屏幕，随即一大堆红色弹幕红色激光就淹没了他操控的“骑士”角色，游戏进入了结算页面。 倒不是因为阮志宁操作失误，而是因为这些消息的标题实在有些吸引眼球。 “惊爆！天才科学家阮志宁教授遇刺！目前凶手疑似已经归案，后续将会跟进报道。” “悲痛！可控核聚变设计师之一，阮志宁教授遭遇境外不明势力威胁，所幸当前生命体征平稳。” “阮志宁遇害？已辟谣！”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各大社交媒体的头榜头条就变成了“阮志宁遇害”。 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火焰的标志。 喂喂喂，这有些太夸张了吧……说的我好像要死了一样……阮志宁忍着眩晕感，随便点开了一条标题，一边看一边说：“你们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最新快讯，华科大阮志宁教授被境外势力盯上，目前涉案人员已被控制。” 这条标题看着还像模像样。 在阅读完这条报道的内容之后，阮志宁便知道自己这道难关算是度过了——这篇报道通篇客观，信息全部真实，还有图文视频。 但文章的重点却是“境外势力”。 说直白点，就是扣帽子。只要率先给楚荷一家子人打上“叛徒”和“罕见”的标签，那他们接下来说的任何话都不会被相信，哪怕是真话！ 而且，这的确有实质的证据，绝非造谣。 司机大叔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我们把这些消息发给了那种专门博人眼球的媒体——恶人自有恶人磨。” 聊着聊着，阮志宁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喂，周教授？”阮志宁语气轻松愉悦，“又有什么事？” “你小子搞什么幺蛾子？”周思远疑惑的声音从听筒位置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你知不知道看到‘阮志宁遇害’这五个字的时候，老子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结果点开一看，好嘛，原来是楚荷那件事。 “这您就不懂了。”阮志宁嘿嘿一笑，把整个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直到对面的老教授沉默下来，他才说道：“您啊，是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有多狡猾！” 我感觉你更狡猾一点……周思远老教授哽了一下，有些感慨的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哎。要换成我，肯定想不出这种法子。” 若换成周思远，那事情就会变成恶意剪辑的视频流出，谣言四起，引来无数人谩骂。最后才是当事人紧急出面辟谣，各个澄清视频艰难流出。 就算是这样，那些骂声也不会完全停歇，总会有人相信“阴谋论”。 对老一辈这些务必重视名誉的科学家来说，背后这些骂名比用刀剐他们的肉还痛苦！ “对付魔道中人，不用讲江湖道义。”阮志宁引用了一句武侠小说中的名言。 周思远感慨了一句：“坏人毒，好人要比坏人更毒。” 这句话改自某部很老的电影。 “那是。”阮志宁笑了，他也看过这部电影，对这句稍改过的台词有些印象。 “你小心些吧。这件事之后，那些想对你不利的人一定恨极了你。”周思远语气中却没有多少高兴的色彩，“当利诱、威逼、抹黑等等一切手段都没用时，他们就会开始最后的疯狂了。” 阮志宁听得懂老教授的意思——这几个月，老老实实的与世隔绝，等彻底安全之后再出头。 但阮志宁必须要参加两个月之后的全球机器人大赛，怎么都不可能与世隔绝的。 万幸的是，这次大赛的举办地就在国内，否则阮志宁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您要是看到今天那些安保人员的表现，就不会这么说了。”阮志宁安慰了老教授一句，“您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事的，发生什么了吗？” 周思远无奈的声音传来：“你啊！有时候不要那么聪明。明天学校邀请你去讲一堂课，我是打算给你推掉的，这不是过来问问你的意见吗。” 这种课一般都是大课，人多眼杂，指不定就会出意外。周思远并不想让阮志宁冒一点险。 一听到这个阮志宁瞬间精神了，他连忙问道：“上课，给哪些人上课？” “物理系和材料系的大一到大三的学生必须来听。别的自愿。”老教授有些奇怪阮志宁为啥突然兴奋了起来，但还是据实说了。 大三？ 这不巧了吗，刘述平也是物理系大三！ “这课我必须去讲，谁都拦不住。” 第二十五章 方案 “你不会在谋划什么坏事吧？”周思远听着阮志宁那语气，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可是千人大礼堂，你可不能乱来。” “放心。”阮志宁成竹在胸，“您知道我的，我是一个十分靠谱的人。” 周思远懒得听阮志宁在这里满嘴胡言，他哼了一声：“一个晚上的备课时间，足够吗？” “足够了。”阮志宁在脑子里随便一过，五十分钟左右的公开课内容便呈现在脑海中，“再难，还能难得过和李清芳院士交流意见那次吗？” 况且这种公开课，能讲的东西不会太深入。因为其中很多东西还是不能透露出去的绝密技术。 “注意安全，挂了。”老教授还是比较放心阮志宁的，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阮志宁刚想按下息屏键，忽然看到微信上弹来了好几条消息。 阮志宁是那种在车上看手机会严重晕车的体质，但看到发消息的人是陈青青，他还是忍着身体的不适点开了消息。 青柠：我刚看到新闻了，什么情况？ 青柠：上面说你遇到袭击了，是真的吗？？ 青柠：你昨天不是说没多大事吗？ 看着连着的三条消息，阮志宁心中不禁感慨有个关心自己的小青梅真挺幸福的。 点开键盘，阮志宁开始在聊天框打起了字。 外地特色烤肉：你不会是在上课时间玩手机吧？给我看看你的课表。 过了一会，聊天框上方出现了“正在输入中”几个大字。七八秒后，大段文字伴随着一张截图发了过来。 青柠：刚好没课，看到头条一直在跳消息，结果发现是你的消息。你现在在哪，没事吧？[图片] 阮志宁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概括了一下，发给了陈青青。 青柠：(＜_＜)你还挺损的……不过，干得漂亮。 青柠：叔叔阿姨呢，他们知道这事吗？别让他们太担心了。 外地特色烤肉：马上就说。你的学业如何？上课还跟得上吗？ 青柠：托你的福，跟得上。就是感觉身边好多大佬。哎，不说了，去图书馆看书了。 在高中时是学霸的陈青青，来到华科大却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如人。要不是这个假期拉着阮志宁补了许多课，她甚至连老师在说什么都听不懂。 外地特色烤肉：有不懂的问我。 打完这行字，阮志宁把聊天记录往上划了划，把今天中午的事情的概括复制下来，分别发送给了父母。 然后他立刻关闭了屏幕，把手机扔在车后座的沙发上。 此时他脑子里已经满是眩晕感，胃中开始有翻江倒海的感觉。 而且浑身发热。 “这种感觉也太难受了……系统能不能来个黑科技解决一下类似的问题啊？” 阮志宁吐槽了一句，把空调调到最低温度，风速设置成最高风速，这才稍微缓解了一点晕车症状。 到达小区门口后，阮志宁忙不迭的拿走手机和打包起来的饭菜，拉开车门就朝家里跑去。 滴！ 空调被打开，燥热的室内慢慢凉下来，阮志宁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 可以研究研究该怎么完善特定形状的分数金的制备流程了。 他打开电脑，开始仔细检查着自己的实验过程，并且与复杂至极的实验数据做着对比。 很快，阮志宁就得到了一个结论。 “冷却时对等离子体的扰动几乎是不可能避免的。至少以现在的技术水平，还做不到完全避免。” 阮志宁转了转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的画了起来…… “那何不换一种思路，让这种扰动变得可控，让这种扰动成为塑造分数金形状的最后一步？” 有可行性啊！ 思路逐渐清晰的阮志宁把桌上那张全是混乱线条的草稿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紧接着，一条条公式，一个个数据被快速填写在了新的稿纸上。 要如何控制这份扰动？ 等离子体在冷却前必须处在什么状态？ 唰唰唰…… 沉浸在科研中的阮志宁逐渐忘记了时间，直到家门门锁传来“咔哒”的声响，他才猛然抬头，发现窗外的天色竟然已经暗了下来。 穿着一身漂亮衣服，尽显青春活力的陈青青走了进来，一边换鞋一边问：“在写什么呢，那么入迷。” “中午在车上和你打字聊天，晕车。”阮志宁捏了捏脑袋，“只能做点科学研究放松放松脑袋。” 陈青青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听说你明天要给我们上课？” 阮志宁收好了桌上的草稿纸，笑了一声：“对啊，要不要我提前给你开个小灶？” “真的？”陈青青两眼立刻放出了光芒。 “课件可以提前给你。”阮志宁嘿嘿笑了一声，鼠标点了几下，把ppt发到了陈青青邮箱里。 等陈青青查收之后，阮志宁深吸了一口气：“大学生活有什么有趣的事，分享一下？” “不是有论坛吗，自己看。”陈青青轻哼一声，“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好好关心一下自己。” 阮志宁打开了校园论坛，翻看着各种趣闻，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道：“放心，那些家伙玩不过我的。” 陈青青沉默了片刻，语速颇快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学校。” …… 第二日，上午十点，偌大的礼堂中竟然是座无虚席！ 甚至还有不少找不到座位的学生自己带了塑胶凳，随意找了个空位就坐了下来！ 有些人说是来上课，更多的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一睹这位最年轻教授的真容。 陈青青此时正坐在中央，等待阮志宁上讲台。 坐在她身边的，正好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巫梦婕。 “陈青青？好巧。” “巫学姐，你好。” 客套话后，两人便再也没有任何互动，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开课。 两分钟后，穿着正装的阮志宁走上了讲台。 陈青青目光直直的看着阮志宁——一起来学校时他穿的是休闲服，这套正装显然是刚刚换上的。 这人穿正装，还真有点人模狗样的…… 想着，陈青青嘴角露出了个笑容。 然而念头刚刚闪过，不知什么地方就传来一阵惊呼： “本人比照片视频还帅啊！家人们快帮姐打听下他是不是单身！” 第二十六章 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陈青青能听到的声音，坐在一旁的巫梦婕显然也可以。 瞥见陈青青瞬间拧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巫梦婕忍着笑意，淡声提醒道：“青青同学，老师开始讲课了哦。” “啊……哦，谢谢……”似乎是没想到巫梦婕会主动和自己说话，陈青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能随口应道。 说完之后，巫梦婕便全神贯注的看着阮志宁的课件，时不时在手机上做着笔记。 陈青青毕竟提前知道了课件内容，已经大致掌握了这堂课知识点，便没有再做笔记。 台上，阮志宁沉稳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整个礼堂中回响着。 “同学们好，我是阮志宁。很荣幸今天能与大家探讨可控核聚变的实现及其对人类未来能源领域的影响。在接下来的内容里，我将详细介绍可控核聚变的关键挑战与材料方面的突破……” 阮志宁刚一说话，台下嘈杂的声音就陆陆续续消失了。 “首先，我们来谈谈核聚变环境对材料的挑战。核聚变反应中的高温、高压和中子辐射，对材料的耐受性提出了极高的要求。这些极端条件，不仅考验着聚变堆的结构材料和等离子体面材料，也对磁场产生设备等方面提出了严峻的挑战。” “接下来，我会分享一下我的解决方案。”阮志宁表情得体，声音不大不小，语速适中，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让大部分学生进入了学习状态，“接下来是重点，同学们注意记笔记。” 接着，阮志宁就开始介绍起新型材料…… 说到最难点，最重点的地方时，阮志宁忽然停了下来，用手掌指了指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这位同学听得很认真。你可以帮老师向同学们解释一下，这种新型材料为什么会有如此特殊的属性吗？” 被点到的那人，自然就是刘述平了。 刘述平愣愣的站了起来，好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自从被巫梦婕发卡，知道阮志宁真正的身份后，他已经熄灭了一切心思，打算一头栽进科学的深渊永不回头。 可这不代表他能够回答上阮志宁的问题——他要是能回答上来，还有什么必要来听这节课？不就是因为不懂才来听课吗？ 刘述平有理由怀疑这是阮志宁出于个人恩怨的打击报复！ 但强烈的自尊心，还是让刘述平鼓起了勇气，开始用自己的知识和理解，尝试回答阮志宁的问题。 “我认为……” 刘述平说的很认真，阮志宁也听得很认真，他一边听，还一边点头…… 在洋洋洒洒说了三四分钟后，刘述平自信满满的看着阮志宁，等待点评。 阮志宁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同学的回答很流利，思路很清晰，逻辑感十足，很快就把答案解了出来。不愧是华科大的学子，非常棒。” 就在刘述平高傲的抬起头，掌声稀稀拉拉的准备响起时，阮志宁补充道：“但是整个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下次争取在解出来的基础上解对，坐下吧。” 看着刘述平那仿佛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阮志宁神色不变，严肃道：“刘同学犯了一个同学们都很容易犯的错误，我给大家详细讲解一下……” 不远处，巫梦婕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低声喃喃道：“阮志宁，还不出来你这人还挺记仇的……” 陈青青有些茫然和担忧的看了眼巫梦婕。什么记仇？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 台下的事情阮志宁自然是不知道，在讲解完难题后，他继续推进课程进度。 “以下是一些具体的研究方向和成果……” 虽说阮志宁是第一次讲课，但他对讲课进度和节奏都把握的极好。几乎是在下课铃声打响的同时，他讲完了课件中的最后一点内容。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如果对今天的内容有什么疑惑，可以把问题发到我的邮件。只要是学科问题我都会回复。好了，下课。” 话音刚落，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阮教授，能加一下您的手机号码吗？” “个人号码，不好意思哈。”阮志宁将各种数据电缆从自己的电脑上拔下来，委婉的拒绝后，离开了讲台。 下课之后，学生们开始有序离场，不愿意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的陈青青则没有立刻起身，只是怔怔的看着阮志宁离开去的方向。 几秒后，她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旁边巫梦婕甜美的声音传来：“陈青青同学，你应该有阮教授的手机号码吧？方便分享给我吗？” 陈青青从发呆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连忙将目光转向了一边。 手机号？！ 巫梦婕此时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看着脑中一片空白的陈青青，她漂亮的桃花眼中带上了点笑意：“哎呀，不方便给就算了。那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 学校外，一个没多少人注意到的角落，阮志宁正一个人看着手机。 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才随意的问道：“出来的这么慢啊？怎么样，我讲课水平还可以吗？” 陈青青心情不知为何变得非常非常好，她把自己的包挂在了阮志宁肩膀上，嗔道：“你明明可以讲的很好，为什么教我的时候就非要‘恶言相向’？” “我那是为了你好，是激励你。”阮志宁拎着包，用一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语气说道，“你不能总是依赖我嘛，不然考试怎么办呢？” “别废话，快教我。” “你没课了吗？”阮志宁拿过了陈青青手中的题，边看边问。 陈青青咬了咬牙齿：“你不是有我的课表吗？上午没课了。” “陈青青同学，你要学会挑战自己，尝试把做不对的题做对啊。”阮志宁将简略的解题步骤写好，交给了陈青青。 把做不对的题做对…… 和这人说话真的要准备速效救心丸……好气人！ “阮教授，你要不要听下自己在说些什么？”陈青青胸口一阵起伏，一把拿过稿纸，“做人不要太荒谬。” （跪求追读，磕头了） 第二十七章 别什么都往我邮箱里扔啊(跪求追读) 结束了讲课任务的阮志宁回到了家中，开始完善起分数金的制备流程。 同时，他也开始浏览起系统面板接下来的内容——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矩阵结构，外形类似于一个扁平的椭圆形或圆柱形，看起来十分朴素。 但其内部构造复杂的足以逼疯任何一个科学家，哪怕阮志宁对着图纸，有些地方也足足理解了好几次才大致明白作用。 “神经元模型和分数阶霍奇金-赫胥黎模型有很多共通点。”阮志宁看着结构图，努力将自己的生物知识调动出来，“能有效模拟神经元膜电位的记忆效应和自适应现象。” 还好在放假的这一个月阮志宁没有丝毫松懈，将大部分相关领域的基础知识都补了一遍…… 人类大脑具有高度的并行性、动态性和适应性。 合成思维矩阵采用大量的神经元模型组成的模块化结构。每个模块负责处理一个特定的功能，简单来说，就是高度并行。 特制的接收器可以根据输入信号的强度和时间变化调整其输出，解决动态性的难题。 而第三点，也是最重要一点，就是思维矩阵拥有完全的自我调整和学习能力。而这个关键的部件，就是由分数金制成的。 “或许是利用了分数金那把还没观测到的‘量子锁’，才能让这个矩阵能够如此自适应的调整学习。”阮志宁沉吟了片刻，“‘量子锁’能实时根据外部环境调整原子间的相互作用力……而这个矩阵正好利用了这一点？” 阮志宁关闭了系统面板，此时对于整个矩阵他已有很清晰的思路，但该如何将这种矩阵应用到机器人身上，应用到各种设备上呢？ “得设计一个基于合成思维矩阵的机器感知系统……” “这种思维矩阵，不光可以用在机器人上，还可以用在汽车，飞机，工厂，农场甚至航天器的决策系统上。” 只要能把这种矩阵大规模应用，配合上核聚变反应堆提供的巨量能源，彻底解放生产力指日可待！而生产力完全解放的社会，所有人的人力资源都可以投入在科研之中！ 这会进一步拉大可控核聚变国家和其他国家的科技水平差距。 “可控核聚变，梦开始的地方。”阮志宁把笔记本电脑拿去充电，自己洗了个澡，美美的躺到了床上。 解放生产力什么的太过遥远，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在两个月内把思维矩阵安装到合适的机器人上面…… 阮志宁拿出许久没用的平板，点开邮件，从头开始阅读那些未读邮件。 毕竟是最新理论，最新技术，五十分钟的时间也太短。哪怕课讲的没有多少问题，很多方面也涉及不到。华科大的学生们个个是高材生，问题当然就如洪水般被狠狠的注入到了阮志宁的邮箱里。 虽说收件箱大部分都是询问关于专业知识的邮件，但毕竟是公开课，所有学生都能去，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专业完全不对口的学生。 这些人发到阮志宁邮箱里的邮件，就有很多是不太能看的了。 有问手机号的，问微信的，问是不是单身的，问姓取向的，咨询感情问题的，发代言广告邀请的，甚至还有发些奇怪但引人入胜的图片的…… “我的邮箱不是高速公路啊，不允许这么快的车速。”阮志宁把这些邮件统统删除，继续浏览着那些真正来问学术问题的邮件。 很快，阮志宁就读到了一封比较特别的邮件。 它的问题十分深入，想象力也足够丰富，甚至已经涉及到了某些暂时不能公布的技术。 在耐心解释了所有专业问题之后，阮志宁在这份文档的最后一行上看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问题：阮教授您挑食吗？ 阮志宁哑然一笑，心说这学生还挺有趣。于是在回答问题的文档最下方添加上了一行字：我不挑食。 写完后，他点击了发送按钮。 处理完所有邮件之后，阮志宁刷牙洗脸，上床睡觉。打算养精蓄锐，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实验，争取彻底解决困扰他许久的分数金问题。 忽然，邮箱app的右下角出现了一个红点，这代表又有新邮件被发了过来。 “下班时间，放学时间，要不要那么卷。”阮志宁嘟囔一句，钻进了被窝，打开邮箱，发现发信人竟然是刚刚问出那个深入问题的学生。 回信才刚发过去没几分钟吧，这几分钟时间别说理解那些高深的学术内容，就是看完阮志宁写的那份文档都是个奇迹了。 “难不成是个天才？” 抱着怀疑和遇到挑战的心态，阮志宁点开了邮件。 然而这封邮件里面没有任何关于学术的问题，只有一排被加粗的大字和一张照片： “既然您不挑食，您看看我怎么样！！！” 阮志宁看着照片上女生甜美的笑容，嘴角抽了抽：……你谁啊？ 过了一会，他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写了一封回信：有的时候我还是挑食的。还有，无关学术的问题就不要发过来了啊，下不为例。 发完这封回信，阮志宁将平板设置成静音模式，扔到枕头底下，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叮叮…… 第二天早晨，把阮志宁吵醒的是手机上发来的一条短信。 “谁啊。”阮志宁打了个哈欠，翻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手机，在面容解锁失败了三次之后，他终于放弃挣扎，选择用密码解锁手机。 短信app中，来信者那一栏赫然写着巫文朝三个大字。 “巫院长？作为工程方面的专家他现在不应该有自己的事情忙吗？核聚变电站这种这么先进的重点工程都没法让您忙起来？”阮志宁咕哝一句，往下看着短信的内容。 “阮小子，我女儿你认识吧？她对你的实验室很感兴趣，想加入，给你当个助手。” “你放心，她的学术水平还是非常可以的，不会拖你后腿。” “记得把实验的日程安排发给我女儿一份，免得和课表发生冲突。还有，你那分数金已经送到华科院，听说在军用领域和天文学领域找到了一些实用价值。” “最后，你的奖励金已经到账。我们相信你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但是你也可以相信我们，决不亏待任何一个人才。” （跪求追读，各位大佬们，新书真的就指望这点东西了） 第二十八章 小钱钱 “什么叫我不会在意这种事情？”阮志宁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脸上已经笑开了花，“你不考验一下我怎么知道我经不经得起考验呢？” 由于是新开的账户，暂时没有办理网银业务，所以阮志宁只能去银行的线下网点才能查询到余额。 离开小区后，阮志宁步行前往了银行网点——这家银行在小区楼下就有，所以不需要坐车。 在办理完手续，开通完网银之后，阮志宁怀着极度激动的心情，点开了app，输入自己的查询密码，点开了那串被星号覆盖的数字。 上面那好几个零差点把阮志宁的眼睛闪瞎了。 “税后五百万，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阮志宁赶紧把银行余额截了个图，发给了陈青青和父母，并附上留言： 爷（我）现在是有钱人了！ 这也是阮志宁人生中赚到的第一笔钱。 阮志宁也知道，这笔奖励绝对绝对是非常之多的——某位获得了国际最高荣誉的首席科学家，研发出了抗疟药物，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获得的奖金也就是六百万了。 当然，这位伟大的科学家还有其他的奖励，总体肯定不止这个数字。 但在单项奖励金中，五百万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足以说明阮志宁被重视的程度。 “现在所有的科研装备都能申请，不需要花自己的钱……”阮志宁一下子得到那么多钱，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花，“房子已经有了，家具什么都很齐全，我也没有太多花钱的点。” 买什么呢？ 买车？但是自己还没考驾照啊。 一时暴富的阮志宁陷入了烦恼，最后他决定，将一半分给父母，剩下一半则自己存起来。最后在活期账户中留个十几万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候手机里已经传来了陈青青的回复。 青柠：v我50看看实力。 阮志宁随手封了个200块钱的红包，然后坐上了远远停在一边的黑色轿车，跟司机说道：“去实验室。” …… 刚进实验室的大门，阮志宁就看到了林梓瑶和巫梦婕正交流着什么。 现在巫梦婕作为实验室助手，自然不会将常服穿在外面，但宽松的白大褂反而将她衬托的更加玲珑，更加漂亮。 “来了？”巫梦婕看着走进来的阮志宁，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今天看着心情很不错？” “那是，现在我是有钱人了。”阮志宁丝毫不藏着掖着，恨不得让自己暴富的消息传遍整个世界，“等今天做完实验我请全体人员吃饭！” 林梓瑶顿时笑了：“争取把您吃穷！” 说了几句闲话之后，阮志宁又把目光转向了巫梦婕：“你今天才来，需要熟悉一下环境不？” “不用了，就在刚刚我已经全部了解了。”巫梦婕摇摇头，“你放心，我不会拖慢你们的进度的。” 虽说是被自己的爷爷安排进来的，但以巫梦婕的骄傲，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成为拖油瓶？ “好，那实验正常开始。”阮志宁把改良过的方案拿了出来，让林梓瑶下发给其他助手，“整体步骤没有多少改变，但参数有变化，最后阶段的操作也有变化，你们注意一下。” 在阮志宁请客吃饭的鼓励下，所有人都干劲十足，实验室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充满期待的气氛。 上一次差点就成功了，这次肯定能行！ 前面的步骤大家早已轻车熟路，核聚变反应堆点火，创造出能够制备分数金的环境。在开始转化之前，实验团队根据阮志宁的计划调整了设备参数，确保在关键时刻一切都能被准确执行。 温度逐渐升高，等离子体形成，通过精确调整磁场的强度和方向，将等离子体引导到正确的位置…… 实验团队紧盯着监控设备上的读数，不敢有丝毫懈怠。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实验团队很快就将各个参数稳定在了那个精准的区间内。 测温仪、霍尔效应传感器、微波干涉仪、激光散射仪、光谱仪、中子探测器……等等等等一切仪器的参数都非常正常。 前期所有工作都十分顺利，一次成功，很快整个实验就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那就是至关重要的快速冷却过程，分子金是否能固化成理想形状……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反应堆熄灭，各种冷却仪器开始紧锣密鼓的工作起来，冷却过程的均匀性十分重要，哪怕是天才如巫梦婕，哪怕经验丰富如林梓瑶都开始有些手忙脚乱。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等离子体已经完全固化。 在所有机器停下来的那一刻，监控装置的数据都没有出现异常，都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 这次应该成功了……阮志宁怀揣着紧张的情绪，看着那块薄薄的金属被取出。 当这块分数金被完全呈现在阮志宁眼前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实验的成果：一个完美的金属制品，形状与预期完全一致。 阮教授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将这块分数金送到了显微镜下，观察合分析着这块分数金表面的纹理和内部结构。 站在一边的林梓瑶和其他助手脸上也同样是一片紧张。 成功了吗？ “成功！我请大家吃饭！地点随便选！”阮志宁沉默了一下，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大家辛苦了！” “万岁！” “牛啊牛啊！” “去七味轩，吃粤菜，今天要让阮教授狠狠出一次血！”一个很明显是吃货的助手立刻给出了建议。 脸上表情总是冷冷清清，总有些莫名距离感的巫梦婕此时也静静的站在门口，注视着被所有人簇拥的阮志宁，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不明显的笑容。 在众人热烈庆祝的时候，巫梦婕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上面传来一条消息，发信人的备注是“爷爷”。 “梦婕啊，爷爷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咯。” 巫梦婕看了眼手机，回道：我只是来搞科研的，爷爷，您别多想。 阮志宁的目光此时也已经转了过来：“大家决定去七味轩，巫学姐去不去？” “当然。”巫梦婕一边脱下白大褂，一边用她辨识度极高的甜美声音说道。 第二十九章 思维可以有，人格不行 就在庐城实验室的年轻人们大肆庆祝实验成功，拿着阮志宁的钱胡吃海喝时，远方北都，音特分公司内，一场激烈的交锋正在进行。 作为全球顶尖企业，他们的会议室自然也十分奢华。 会议室的一侧，几个谈判专家和高级科学家脸色不明的看着另一侧的几个国外公司的高管。 坐在中央的巫文朝瞟了一眼谈判专家，谈判专家立刻心领神会，用流利的英文说道：“尊敬的音特代表，我们很高兴与您们一起探讨可控核聚变技术与芯片技术的交换问题。但我方并不觉得您提出的条件有足够的诚意。” “哦，不不不，我的朋友。”作为最强大的芯片公司，音特代表笑了一声，“正如你所说，诚意是谈出来的，我们要寻找一个双赢的解决方案，不是吗？” 巫文朝身边的谈判专家立刻说道：“可控核聚变技术是未来能源革命的关键，这将会直接解决全球能源问题。您认为贵方在芯片技术方面能为我方提供的优势和支持，和可控核聚变的价值是对等的吗？” “我们不需要整个可控核聚变的技术，要的只是材料。而我们将赠送贵方最先进的光刻机和生产该光刻机的整条产业链以及相关技术。”代表摊了摊手，“我认为我们的诚意已经十分足够。” “很遗憾，军用的芯片我国能够完全自主生产，算不上战略级别的需求。而可控核聚变的价值不必多说，完全不是一条光刻机生产线可以比拟的。如果贵方就是这个态度，我认为谈判就不用继续下去了。” 军用的芯片强调性能稳定，抗干扰性强，对精密度的要求反而没那么高。 所以说，芯片技术固然极为重要，但和可控核聚变相比，那就是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 “我的朋友，不要着急。我们只是一间公司，公司之间谈论的就是商业合作，就是利益。”音特代表仍然保持着那副微笑，“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和我们提嘛。先进行商业合作，才能有接下来更深层次的合作，不是吗？” 音特的高层，放在商界和技术界都是绝对的超级大佬，备受尊敬的精英，何时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人？ 但很可惜，巫文朝不是他属下的员工，这套基本没什么用。 见各个科技大佬不发话，这位超级公司的高管终于还是率先开口道：“所以我们怎么才能交易到贵方的技术呢？” 巫文朝颇有些头疼，核聚变技术的出让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虽然谈判双方一边是大公司，另一边是可控核聚变研发团队。但人家能决定是否出让芯片技术，自己这边不行啊！ 有啥好谈呢。 “我们的工业水平已经在可控核聚变下实现了质的飞跃，要不了几年，芯片就不会卡我们脖子了。用即将属于我们的东西和我们做交易，真把别人当傻子？” 音特的几位高管互相低语了几句，又开出了条件：“我们可以直接出资2000亿刀的现金来购买可控核聚变技术。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换成等值的黄金。你放心，我们公司出的起这笔钱。后续，我们从可控核聚变技术上每赚到一块钱，都会分给贵科研团队70%，持续99年。” 你们公司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吧……看来拿到的“补贴”不少啊。 这些条件看上去很诱人——如果说芯片技术的领先是一颗果树，那么这些东西便是果树上的硕果。 音特公司依靠这颗果树，赚了很多钱。 把硕果拱手相让看着很诱人，可问题是现在这颗果树都已经从根上腐烂了！ “我认为谈判不用再继续下去了。”巫文朝冷笑了一声，“我并没有看出贵方有哪怕一点诚意。” 在同声传译的翻译将巫文朝的观点传达过去之后，因特的几位谈判代表沉默了一会，才又说道：“可控核聚变是一项我们绝不可能放弃争取的技术，贵方明白我方的意思吗？” 巫文朝神态中露出了一丝你们很可笑的情绪，他拿出保温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送客吧。” 因特高管遗憾离场，说道：“希望贵方不要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 第一轮谈判结束。双方代表都陆续离场。 离开谈判桌后巫文朝收敛了表情，对身边的一位老者摇摇头，复盘了整个谈判过程：“怎么说呢，其实不是他们没有诚意，而是实在给不出什么东西了。” 作为一家逐利的公司，他们竟然掏出了一笔几乎足以买下两家他们公司的现金，只为得到一项技术。 哪怕这其中大部分都是补贴，也已经能够看出来音特公司确实不是没有诚意。 整一套芯片技术是他们最大的科技领先，现在也让出来了。 甚至连金钱这一方面，对方都慷慨的无可挑剔——要知道马歇尔计划四年时间也才援助了130亿（其中还有10%是贷款），放到今天最多不过1500亿。 而就在刚刚，他们开价2000亿。 一笔2000亿的现金，或是等价的黄金，确实非常非常多了。 “但很遗憾，这些东西换不来可控核聚变的技术。”巫文朝身边的人颇为赞同的点头道，“其实这谈判也不用继续了，因为根本就不可能谈出什么结果。” 能和巫文朝这么说话的人，自然也是学术界的泰斗。 这老者名为阎振云，是生物方面的专家，也是京清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院长。 京清的在生物领域的成就领跑全国，而作为生命科学学院院长的阎振云有多高的含金量，自不必多说。 “你说得对……”巫文朝笑了一声，忽然手机传来一个消息，是阮志宁发过来的。 见巫文朝似乎要开始忙起来，阎振云心领神会，随口道：“你先去忙吧。后续的谈判交给别人就行，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怎么能浪费在这种地方？” 巫文朝一边点头称是，一边看着消息。 消息上只有一条内容：巫院长，您看看我给您新发的邮件。 这些重要人士的邮箱都高级技术手段特殊加密过，不用担心泄露和被窃取。 “哦，这小子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巫文朝抱着好奇的心思，点开了邮件。 三秒之后，他突然抬高了嗓门，挥了挥自己的手机：“老阎，快回来，给你看个宝贝。” 阎振云都已经走了几步了，此时脸色有些古怪的调头回来，狐疑的问道：“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 然后空气就这么凝固了。 阎振云目光从疑惑变成了震惊，他把手机塞回巫文朝手里，有些惊恐的喊道：“这东西还没被研发出来吧？你赶紧和这小子说，思维矩阵可以有，但一定要限制住人格！” （此章卡审核，大修了几次，大家意会吧） 第三十章 大意了，草率了(跪求追读) 阮志宁这边还在大吃大喝，庆祝分数金的研发成功，那边巫文朝的信息就一条接一条的发了过来。 巫院长：你小子，别一声不吭就搞点大动静出来。知不知道京清大学的生命科学学院院长差点被你吓的魂都飞了！你这东西，研发进度到哪里了？ 阮志宁：只是突破了其中一项关键部件的技术，还没生产出来，怎么了？ 巫院长：那阎院长要来见你。他的意思是，你这个设计，对人脑几乎是复刻。所以暂时不要把这个矩阵安装在机器人身上。 暂时不要将思维矩阵安装在机器人上……这是为什么呢？ 阮志宁忽然闪过一丝头绪，这个想法他其实早就升起过。 想到这，阮志宁连胃口都差了些。他放下筷子用双手打字回复信息：您的意思是？这种矩阵可能存在某种伦理方面的问题？ 巫院长：没错。阎院长的意思是，可以让机器模拟人类的思考，但绝不能让它们产生人格！ 否则，一个拥有人类所有数据库，能和人类一样思考，对身体操控效率远超人类，还能有正常人格的机器人，想一想都十分可怕。 更别说，这些矩阵还可能会被连接在各种各样的战略设备上。 阮志宁看了一眼正推杯换盏的实验小组成员，叹了一口气，打字回复道：您和阎院长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 巫院长：阎振云会帮你微改这个矩阵的设计思路，让它对人脑的模拟程度保持在某种不完美的水平。安装了这种矩阵的机器人依旧能够自我学习自我进步。但受限于硬件的缺陷，它们不会对人类产生威胁。 见阮志宁没有回复，巫院长又发了一条消息：但阎振云是生物系的专家，物理和材料方面的学术成就或许不如你。他只能告诉你改成什么样，至于怎么改，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这就叫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哪怕这个人是还没有被研发出来的机器人！ 阮志宁回信：行，您把我联系方式给阎院长，到了联系我就好。 巫院长：你小子，多关心自己吧。本科毕业可是有答辩的，到时候我看你能说出些什么来。 …… 助手们正大吃特吃，没注意到阮志宁突然开始在手机上敲起字来。 除了坐在他身边的巫梦婕。 “怎么，在和谁聊天？”巫梦婕声音很轻。 “你爷爷，我把刚刚我们的实验成果发了过去，他说有一点问题，得修改修改。”阮志宁把手机放下，继续开始吃菜。 巫梦婕声音如寻常般，虽不冷不热，却如掺了蜜一样甜美：“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会犯错。” 那你就错了，我不是犯错被改，而是因为太完美被改。 阮志宁不置可否的笑道：“看你没动几筷子啊，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是我想保持身材，不能吃太多。” 好直接……不愧是巫梦婕。 “我还以为你心中只有科研，别的什么都不在意。”阮志宁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夹了一块堪称热量炸弹的薄撑放进嘴里，美美的说了句，“有的东西不吃，人生会很遗憾的。” 巫梦婕眼底闪过一丝渴望，但很快又被压了下来：“不行，我和你不一样，一吃就变肥。” 这就是理科女吗？这种话也是能直说的？！ …… 一顿人人尽心的晚餐之后，大家各自坐上了回家的车。 回到家中的阮志宁如往常那般清洗好自己，谈到了床上，开始清理邮件。 第一封邮件，竟然是一个代言广告的邀请，而且还是他昨天删掉的那封。 阮教授您好！智能顶点公司诚邀您合作！ “这么有毅力？”阮志宁皱了皱眉头，将邮件点开，刚想义正言辞的拒绝，且告诫对方不要再发和学术无关的邮件时，他看到了一长串0。 啊这…… 要是，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九位数吧？！ 九位数？ 今天上午那笔奖励金才七位数啊，现在这些公司为了流量都那么豪横吗？ 阮志宁看着那一长串数字，慢慢的打出了自己的回复：贵方的合作诚意我看到了。但不好意思，我不希望学术与资本纠缠上太多关系。以后与学术无关的内容请不要再发来，谢谢。 谁能知道阮志宁是用什么心态打出这段回复的！ 输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快刀，唰唰唰的收割他身上的肉。 至于那些络绎不绝的表白信，阮志宁则是做了统一回复后，一律拉黑处理。 那回复内容也很简单：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还有心思谈恋爱？有点出息没有？ …… 当未读邮件的数字变成了0之后，阮志宁把手机放下，打开了系统面板，分析起思维矩阵中相对简单的并行化处理结构。 大致摸透其中的原理后，阮志宁想了想，点开了老教授周思远的手机号，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周教授，您知道哪个地方生产机器人的技术最好吗？ 过了三分钟，老教授发来了消息：你又在搞什么新东西？我可在老巫那听说了啊，你手上的东西太危险，先停一停，等老阎过来再说。 阮志宁连忙输入：思维矩阵的事情我肯定停了，但这段时间也不能闲着啊。不能搞思维矩阵，那就先搞机器人外壳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新短信立刻便到：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帮你问问。 周思远大方向虽说不在这方面，但他这么个老教授老院士，有的是人脉可以动用起来。 又是十几分钟后，周思远那般来了回信：查到了，在这方面，一个叫智能顶点科技责任有限公司比较专业。他们有专门的团队和实验室，应该符合你的要求。 一个电话号码、一个电子邮件和一个地址被一起发了过来。 阮志宁：谢了啊。 “智能顶点……”阮志宁刚想加一下这个公司的企业微信，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嘶……等下。 这不就是给阮志宁发合作邀请，开价上亿的那家公司吗？！ 此时阮志宁有种颇为蛋疼的感觉，他点开邮箱中的“已发送”，对刚才的回信点了下“撤回”键。 “撤回失败，对方已读。” 阮志宁呆呆的看着这几个字，心中升起一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不是，这都几点了还看邮件？什么公司值得你卷成这样啊？” （求求追读，谢谢了） （上一章被锁了，正在改） 第三十一章 含泪合作(补一章 求追读) 阮志宁纠结的看着那封邮件，心情有些复杂——对方既然看到回信又没有再回复，那肯定就是看进去了邮件的内容，下定决心不再骚扰阮志宁了。 “能不能有点三顾茅庐的精神啊，不要因为我一次两次拒绝就放弃合作邀请啊！”阮志宁吐槽一句，把手机扔到枕头底下，叹息道。 谁能知道那家看着就不太靠谱的公司，居然是机器人行业的顶尖，失算了。 次日。 阮志宁坐在客厅里刷剧。 父母出去工作，陈青青要上课，而自己的实验进度又被几位教授卡住，竟然难得有了空闲的时间。 “该怎么联系智能顶点公司呢？”阮志宁皱了皱眉头，“我这回复一看就是认真读过邮件之后的回复，不是那种模板回复……” 所以很难用没看邮件内容就拒了这种理由蒙混。 深吸一口气后，阮志宁决定摇人。 为了表示急切，阮志宁这次没有打字，而是用微信给周思远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去：“周教授，江湖救急！” 按理说，老一辈的人发消息都更喜欢发送语音或者一长段文字，但周思远显然是个另类，他就十分热衷于发短句。 周思远：你别发疯。 外地特色烤肉：我给您讲个故事。 周思远：你说，要是敢讲冷笑话我就拉黑你。 外地特色烤肉：我有个朋友，他拒绝了某位大佬的邀请。但是过了一天之后他发现他有求于那位大佬，请您教教我那位朋友现在该怎么办？ 老教授是何等人物，只是这么一说就懂阮志宁的意思了。 周思远：哦，你昨天把智能顶点公司给拒了？结果发现制作机器人要联系他们？ 外地特色烤肉：是的，您帮帮忙。那什么全球机器人对抗大赛就要开始了，错过了就得再等一年。 周思远：我就说你小子为什么突然弄起什么劳什子思维矩阵，什么机器人。原来是想参加那比赛？那比赛的奖励好像也不高啊？ 比赛的奖励是不高，但系统的奖励很诱人…… 外地特色烤肉：您帮帮我，帮帮我。 周思远：多大的事，别人家大业大，不会计较这种东西的。我帮你联系一下，有消息了告诉你。 外地特色烤肉：谢谢您嘞。 发完这段消息之后，阮志宁就把微信的后台退了，切回某视频app，看着当下最火的某个电视剧，放松了一下这一个多月来一直紧绷着的精神。 就在剧情发展至最精彩的时候，周思远的信息突然发了过来：ok了，一个小时之后，去夜豪购物广场的星幸咖啡馆。 一个小时，时间还早。 阮志宁回复了句“收到”，掐算一下时间，决定等看完这集再走。 电视剧继续播放，阮志宁心情愈发轻松。等十几分钟后，这一集终于看完，阮志宁看了一眼时钟，发现算上路途的话，此时已经快到约定时间了。 阮志宁迅速关掉视频app，穿上外套，拿起钥匙，走出家门。 网约车朝夜豪购物广场出发。虽然离约定时间还有些时间，但毕竟昨天才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他还是不想给别人留下太差的印象。 抵达咖啡厅时，距离约定时间仍有五分钟左右。 闲着也是闲着……阮志宁在前台点了一杯加了很多糖很多奶的冰咖啡，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等待着合作伙伴的到来。 等咖啡中的冰块都融化了大半，口感醇厚的饮料被冲的口感都变淡不少时，一阵机车轰鸣的声音突然传来。 那声音之大，直接穿透了咖啡厅的玻璃，震的桌上的咖啡都泛起了一点波纹。 阮志宁下意识朝窗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皮衣，带着蓝色头盔的女人从一台大红色的夸张摩托车上走了下来。 英姿飒爽的女人一脚踢下了摩托车的支撑杆，把头盔摘下挂在握把上。 秀发顿时落下，露出一张精致如玉的面容。 “嚯，事情不小啊。”阮志宁看了眼身材被完美勾勒出的女人，吐槽了一句后便继续小口小口的喝着咖啡，等待着自己的合作伙伴前来。 谁知，那女人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径直朝着阮志宁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走到了阮志宁身边，白皙的右手伸出，烈焰般的红唇轻启：“阮教授，久闻大名，幸会。” 原来这就是合作伙伴啊……这鬼火少女搞什么幺蛾子呢？发现金钱搞不定我之后就换了一种考验方式？ 脑子里这么想，但阮志宁毕竟有求于人，还是站起身子，在周围诧异的目光中和女人握了握手，说道：“你好，请问你是智能顶点公司的？” “鄢卿虹，智能顶点公司人事部主管。”女人低头笑着，用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给自己了点了一杯咖啡。 鄢……智能顶点公司的董事长好像也是这个姓啊？ “贵公司的董事长和你？”阮志宁将被水稀释的不成样的咖啡一饮而尽，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那是我爹。”鄢卿虹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您放心，我业务水平不差。不过您昨天不是已经拒绝了我们的合作邀请吗？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爹知道你是鬼火少女吗？ 阮志宁腹诽了一句，不过心中也大概明白为什么昨天的邮件能被秒读了——不是因为有人加班到晚上，而是自家人对自家公司业务的上心。 “只是拒绝了广告合作嘛。”阮志宁脸上毫无尴尬之色，“不代表不能在其他领域合作。” 鄢卿虹了然一笑：“您想要如何合作？有什么条件？” “我研发出了一种比较厉害的……你可以理解成一种芯片吧，这种芯片需要被安装在一款非常尖端的机器人上。”阮志宁立刻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机器人细节要求很多，流水线产物应该不符合要求，所以得定制。” 定制一种如此高精尖的产物，价格恐怕会非常非常昂贵。阮志宁此时已经等待好对方给出一个天文数字般的报价了。 “行，您把具体要求发我邮箱，就昨天那个。合作愉快。” （29章被锁了，和审核拉扯中，短时间放不出来。作者多更一章补上吧，求追读啊啊啊啊啊啊） 第三十二章 同步进行 “这就合作愉快了？”阮志宁看着鄢卿虹那杯什么都没加，只靠想象都知道味道是何等恐怖的咖啡，眉头忍不住一皱，“你好像没提什么条件？” 鄢卿虹一脸幸福的把咖啡干掉了一半，舒服的长吁一口气：“考虑到昨天那种合作邀请都会被您拒绝，所以我改了改与您合作的思路。” 还有这种事…… “什么思路？” “和您做朋友，比和您做交易来得值当。”鄢卿虹眯了眯眼，显然对咖啡的味道颇为满意。 意思就是白送呗……阮志宁嘴角微微抽动，得亏您是公司董事长的女儿，不然这种“合作方案”根本就不可能获得通过。 富家小姐想把钱扔水里听个响，谁还能奈何得了她？ “等我的‘芯片’保密等级下降，能够商用之后，我会首先考虑贵司。”阮志宁不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更不喜欢欠陌生人的人情。 “这话我会放心里的哦，阮教授。”鄢卿虹站直身子，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声音故意抬高了些，引来了不少目光。 你的发言不要那么糟糕，小姐。 “我还有课题要忙碌，那就不占用鄢姑娘的时间了。”阮志宁同样站起身，和鄢卿虹又握了个手。 可就在阮志宁想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对方的手掌力量猛然加大，直直把他拉住在原地。 鄢卿虹用漂亮的下巴朝自己的摩托车勾起一道弧线：“我送阮教授一程？” 看着鄢卿虹那身“血肉模糊”套装，想起来被无数人拿来调侃的“全险半挂”，阮志宁果断拒绝：“不好意思啊鄢姑娘，我那边实验室地点是保密的。” 此话虽有推脱的意思，但也不是完全说谎。 社会车辆的确不能靠近装有核聚变反应堆的实验室附近。所以阮志宁每次前往实验室都乘坐黑色轿车而非网约车。 “行。”鄢卿虹洒脱一笑，松开右手，潇洒的走出咖啡厅，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注意安全啊……阮志宁看着那狂放洒脱的开车方式，眼角止不住的跳。 你死了我找谁合作去？ …… 告别了鬼火少女后，阮志宁回到了实验室，由于今天没有项目，实验室中只有少数几个维护设备的工作人员。 阮志宁随意坐下，给电脑接上电源，把自己对机器人的要求全部写入文档。 作为非常负责任的甲方，阮志宁力求把自己的要求写的足够清晰，足够详细，争取尽快完成项目，而不是删删改改。 在高中时阮志宁也做过兼职，深知那些难缠的甲方是多么令人崩溃。 等设计都快完成了，又临时变更要求。 好不容易改了过去，最后又选择了初版！ 而且很多要求都十分可笑，总结起来就是“我不管，我就要五颜六色的黑”。 饱受迫害的乙方成为甲方，阮志宁自然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需求才能提高整体效率。 检查完语病和错字后，这份足有四千字，还配上草图的文档被送入了鄢卿虹的邮箱。 写完之后，阮志宁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发现已经来到了傍晚六点。 阎振云院长应该也快到了。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实验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周思远和一个不认识的老者。 “阎院长。”阮志宁凭直觉就知道这人是阎振云，起身迎了上去。 “阮教授，久仰了。”阎振云看着阮志宁，感慨了一句，“老头子我在物理方面的成就比不上你，只能在生物学的角度给你提些意见。” “老周收了个好学生。” 您的担忧是正确的…… 阮志宁十分认可阎振云的想法。 如果机器人在各方面都超越了人类，还具备了人格，谁能保证它们能和人类和平共处？ 与其冒这个险，还不如在一开始就不要把人工智能设计的那么完美。 阮志宁带着阎振云进了存放着分数金的房间，把实物摆在了电子显微镜下。 阎振云看着各种数据，在周思远不时的解释下，足足看了半小时，总算明白了思维矩阵中各个部件的工作原理。 “最大的问题就在‘分数金’这里。但应该不需要大改，只需要简化一些线路布局就能解决问题了。”阎振云扶着眼镜，“大概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周思远斜视着阮志宁：“听到了没，不会耽误你参加那什么机器人对抗赛的，放心吧。” 此时阎振云已经坐下，开始在空白的稿纸上涂涂画画：“那个比赛我有所耳闻。不会有任何一个参赛者能拿出足够与你这个思维矩阵媲美的处理器。” 那是自然……思维矩阵已经可以被看成真正的人脑。配合上庞大的数据库和纠错系统，爆发出来的创造性绝非当今的处理器能比，必能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周思远随口补充道：“意思就是，决定上限的不是作为核心的矩阵，而是是机器人的外壳。硬件的先进程度，决定它能发挥出这块矩阵多少的性能。” 这份评价，实在是很高。 “去忙你的事情吧。”周思远挥挥手，“这边我们改好了会通知你的。” …… 回到家中，阮志宁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 人脑结构中的并行性和适应性都已经解决，机器人的身躯也在紧锣密鼓的赶制中。 现在，思维矩阵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难题。 动态性。 …… 时间飞逝而过，黑夜降临。 等父母下班回家，陈青青放学之后，阮志宁才停了手上的事情，和家人吃了一顿晚饭。 “明天就是周末了，青青还有课吗？”母亲文玲敏给陈青青夹了一块排骨，问道。 陈青青有些不好意思：“明天没课，但是作业有些多。” “没事，让志宁辅导辅导你。”阮建晨看着儿子，随口说了一句，“高中时候青青没少花自己的时间辅导你英语。” 陈青青眼中一亮，用筷子戳戳阮志宁：“明天没安排吧？” 对思维矩阵动态性的研究还没多少头绪……不过阎振云那边至少七天才能出结果。 耽误这么一天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阮志宁点点头：“明天没安排。” 第三十三章 人工智能新时代 平淡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一个半月就已经过去。 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周末，阮志宁和陈青青在星幸咖啡厅面对面的坐着。 女孩如往日那般，专注的在电脑上复习自己的功课。 阮志宁则是翘着腿，在网络的各种论坛上翻看着资讯。 自从可控核聚变问世以来，无数新技术新工艺被推出。曾经那些无比实用，但是因为耗能过大而被迫淘汰的产品也都再一次进入了人们的生活。 生活成本的降低，让网络上的环境都好上了不少。 各种有意义有深度的文章，也代替了某个乌烟瘴气，一点生活琐事都要占据头榜头条的恶臭圈子。 …… 阮志宁看完所有新闻资讯之后，又点开了学校的论坛。 论坛中，一个帖子正进行着学生们闲来无事发起的课余学术讨论。 3楼:昨天阮教授的课程你们听懂了多少？有没有学霸教教我？[图片] 4楼:那些重要的知识点很多都是绝密，本来就藏着掖着的。考试又不考，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5楼:我也没听懂……好深奥。 6楼:你自己去问阮教授呗，邮箱不是公开的？ 7楼:我被拉黑了（悲）…… 8楼:这位同学你做了什么会被拉黑？阮教授回信都是很耐心很温柔的。 9楼:我表白去了，这是截图。[图片] 10楼: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还有心思谈恋爱？有点出息没有？！哈哈哈……你这不是活该吗？我听说阮教授已经有女朋友了。 11楼:楼上细说…… 阮志宁看得颇有些无语，八卦真的是人类的天性啊，好好的一个学术讨论帖就这么变成了八卦帖。 …… 轰！轰！ 阮志宁刚想想回个帖，门外突然传来摩托车的巨大轰鸣声。 “这感觉怎么有些该死的熟悉。”一个半月前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阮志宁，“不会是那鬼火少女吧？” 那颜色夸张的摩托车，那身黑色皮衣，那妆容，那不小的事情……正是智能顶点公司董事长的千金鄢卿虹。 就如上次那般，鄢卿虹在众多目光下大大方方走进咖啡厅，来到了阮志宁的桌边。 她用那双仿佛能说话的媚眼瞥了满脸警惕的陈青青一下，嘴角轻轻勾起，朝阮志宁伸手：“没打扰到你约会吧？” 感情您还是绿茶啊…… 阮志宁叹了一口气，犹豫一阵，还是和鄢卿虹握手道：“都已经打扰了，还是直接说正事吧，鄢卿虹姑娘。” 似乎没想到阮志宁是这个回答，鄢卿虹愣了下，脸上随即迸发出更灿烂的笑容：“行，那就说正事。这位……嗯，同学，方便听吗？” 说着，鄢卿虹直勾勾看了陈青青一眼。 陈青青心中翻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但面色不变，只是看着阮志宁问道：“我能听吗？不能的话我回避一下。” 阮志宁几乎没有犹豫：“当然能听，能在咖啡馆这种地方说的事，没什么需要回避的。” 好快的回答……鄢卿虹挑眉坐下，扫码点了一杯最苦涩的咖啡。 “机器人已经做好了，完全符合你的要求。现在就等你的芯片，安装好就彻底完工。” 思维矩阵已经被两位院士改造完毕，组装完成，现在只差最后一步，阮志宁这么久以来的心血就能够成为现实！ 不过这种事情邮件通知就可以，为啥要专程上门找自己呢？ 阮志宁没想出个所以然，便也只能答应鄢卿虹：“什么时候有空？” 咖啡被服务员端上鄢卿虹的桌子，这位大美女直接揭开咖啡杯的盖子，一饮而尽： “还有半个月机器人对抗赛就要开始了吧？那不是越快越好？” “你的意思是现在？”阮志宁用遗憾的目光瞥一眼陈青青的位置，“那我现在就去实验室把我的‘芯片’取来。” 鄢卿虹撑着下巴，露出迷人的笑容：“我在公司等你。” 说完，她把咖啡杯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见鄢卿虹离去，陈青青酸溜溜的说道：“之前是学姐，这次是女总裁？” 而且感觉，比巫梦婕难对付太多了！ “少看言情小说，多刷物理题。”阮志宁拍着青梅竹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接下来半个月我可能要去外地，不能给你面对面讲题了。” 陈青青垂眸：“有问题微信问你呗。” “放心问，大胆问。那我先走了，预祝我在机器人对抗赛中取得好名次吧。” 说完，阮志宁也坐上了黑色轿车，离开了购物中心。 …… 智能顶点公司的总部就在庐城，由于是科技公司，所有安保还是较为森严的。 但是阮志宁却一路无阻的来到了这家公司顶楼的大展厅里，途中没有遭遇一次身份核查，也不需要出示任何证件。 不光是因为阮志宁本身名气就已经不小，还因为鄢卿虹这位董事长千金打了招呼。 换上工作制服的鄢卿虹早早在展厅等候，见阮志宁进来，她踩着高跟鞋，指了指一个安安静静摆在展台的机器人。 “90%复刻人体，且契合你的‘芯片’。安装只需要一个小时，怎么样，一起见证奇迹？” 阮志宁把手上的思维芯片递给鄢卿虹，嘟囔一句：“奇迹也太夸张了。” 而且说是90%复刻人体，但其实只是在思维矩阵的加持下，实现了对人体90%的模拟。 人体的复杂程度，以当今的技术，根本不可能做到“复刻”，别说是90%，就算是5%都难。 一只上肘臂，上面的神经元信号都多达上千，想要直接解码出上千表面肌电信号汇杂出的信号，是一件十分魔幻的事情。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要在一首交响乐中的某个片段中找到一个特定乐器的声音。 一般的合唱团也就只有十几种乐器，混杂在一起都让人难以分辨，更别提上千的神经元信号。 更别提这只是一只上肘臂。 不过还好，有了思维矩阵，这些技术可以被暂时跳过，能被取巧解决。 鄢卿虹注视着被工作人员运走的机器人和思维矩阵，扯了下包臀裙，似乎对这套衣服有些不习惯。 “行行行，不是奇迹……这是人工智能的新时代，行了吧。” 第三十四章 你们的人工智能它智能吗 看着摆在眼前的成品机器人，阮志宁眼中终于闪过了激动的神色。 这台机器人，不光代表着祖国的人工智能彻底甩开世界一大截…… 更代表了一个新时代的开始——这种没有人格，但是思考模式和人类完全一样的机器人要是能实现量产，便可以将祖国的劳动力全部解放出来。 不知疲倦，没有感情，不需要报酬的机器人足以胜任一切劳工职位。 工厂的生产、农业的生产、高危行业等等等等，将不再需要人力。 可控核聚变，又会给这些机器人带来无穷无尽的能源。 哪怕没有人再从事生产，所有人也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富足。 “鄢卿虹，这可不是什么，人工智能的新时代啊。”阮志宁轻轻的说道。 “这是我们祖国，从建立的那一刻，便将之奉为最高追求的梦想。” “无数先烈为之浴血奋战，为之牺牲……甚至某个曾经的世界霸主都在追求它的路上倒下了。” “很多人怀疑，这个理想根本不可能实现。但现在，我已经看到它被实现的征兆了。” 伟大的梦想…… 鄢卿虹眼中潇洒自若的神情已经全部消散，她看着阮志宁的脸，怔了好一会：“没想到你还是个那么有理想，那么有信仰的人。” “没到那种程度。”阮志宁嘿嘿笑道，“但你想象一下那样的环境，你不期待吗？” “我现在最期待的是，我们的机器人会如何在对抗赛中大放光彩。” “不如现在就试试看？”阮志宁做着个“请”的手势，“做个测试？” 酷似人类的大脑，加上恐怖的数据库，让阮志宁对这个机器人非常有信息。 这个测试很像图灵测试，但并非图灵测试。因为阮志宁不是让机器人伪装成人类，而是要测试它的行为逻辑。 “很自信啊。”鄢卿虹站起身子，把机器人的开关打开。 机器人眼部的红光闪起，聚焦在了两人身上。 确认开机后，鄢卿虹伸手挥了挥，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机器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机械合成的女性声音传出：“你们把我生产了出来，连你们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为什么会知道？” 厉害……鄢卿虹赞许的点头：“你以后就叫小风。”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走到了一张柜台旁。 “这里有一千张图片，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花朵。根据颜色，形状，大小给它们分类。” 鄢卿虹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她拉开抽屉，把一叠满是图片的纸递给了机器人。 “这是我的工作吗？”小风好奇的问道，接过那些照片，快速的将它们翻动起来。 “是的。”鄢卿虹坐下，叠起大长腿，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风。 “明白了。”十秒之后，小风抬起眼睛，“分类完成了，文件比较多，我发你邮箱可以吗？” 鄢卿虹皱着眉头：“如此繁琐的事情，一般人一定会拒绝，你怎么就欣然接受了？” 小风眼中红光闪了闪：“因为这事只是对你们人类来说繁琐。在我这就一秒不到的事情，之所以十秒之后才通知你是不想给你太大的打击。” “……” 就在刚才，老娘好像被一个机器人看不起了？ 鄢卿虹越玩越有兴致，她问道：“快递从发货到收货需要三天，那为什么不提前三天发出呢？” “这个问题很深奥。”小风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若有所思，“深奥就深奥在该如何彻底治好你的病情，且让你成功出院。” “我们来一起听一段音乐吧。”鄢卿虹沉默一瞬，从口袋拿出了一对耳机，把其中一只分给了小风。 随后，耳机里就传来了一段极为难听，足以令人抓狂的音乐。 而且还是重复播放。 听了十几秒之后，小风忽然抬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呃，你们是在给我做图灵测试吗？” “其实不用测了，我就是机器人。” …… 几分钟后，偌大的展厅里，鄢卿虹叉着腰，双颊薄红。 她瞪着阮志宁，微微喘着粗气：“你这机器人怎么那么气人！” 阮志宁看着工作人员把小风打包装好，笑道： “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你也拥有庞大的数据库，且能够快速处理这些信息，你在面对刚才那些问题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处理图片比吃饭喝水还简单，当然随手就解决了。 “它干脆直接承认自己是机器人了。”鄢卿虹气哼哼的说道。 “因为它本来就是机器人。只不过拥有完整的思考逻辑——打个比方，假设换做你的意识在那台机器里，你也会做出相同的反应。” 鄢卿虹翻了个白眼：“我承认，你这个’芯片‘确实很厉害。只要能批量生产，绝对大卖。” “所以？”阮志宁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些更深层次的合作？” “还能怎么个深层次法？我已经答应你，只要这种’芯片‘被允许民用，首先就与贵司合作吧？你是要签合同吗？” 鄢卿虹摇摇头：“这只是某一个项目的合作，而不是全面的利益捆绑关系。” “啊？”阮志宁一下没听明白。 “考虑和我联姻吗？”鄢卿虹红唇微启，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让阮志宁脑子当场宕机的话语。 足足梳理了三四秒，阮志宁脸上露出了一种“我不理解”的表情：“鄢姑娘，我们才认识一个半月吧？才见过两次面吧，这就谈婚论嫁了？” “联姻，自然是利益为主。”鄢卿虹用指甲刮着展厅里的桌子，“当然，我也确实对你很有好感。” “不好意思啊，这事我没法答应。”阮志宁当场拒绝。 开玩笑，这鬼火少女虽然姿色不错，但绝不是自己的料。 “怎么，我不好看？”对自己容貌有绝对自信的鄢卿虹笑着反问，“还是智能顶点公司当嫁妆也满足不了您的胃口？” “不是这些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鄢卿虹咄咄逼人。 阮志宁深吸一口气：“我不喜欢岁数比我大的女人，不好意思。” “……滚！” …… 智能顶点公司楼下，工作人员七手八脚的把小风抬到了黑色轿车上：“阮教授，你慢走啊。” “谢谢，辛苦了。” “不辛苦，您客气。” 就在阮志宁打算上车离开时，旁边忽然走来几个外国人。 他们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屑，看着智能顶点公司，用一口纯正的英语说道：“这公司的东西我看过，也配叫人工智能？他们怎么敢？” 华国的人工智能，不就是一堆电子垃圾？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抱着胸，嘲笑一声：“贾维德，别这么说。这已经是他们最顶尖的产品了。” “依蕾奈，看来这次第一名还是我们啊。” （跪求追读跪求收藏，哪怕是养书的，求求了。新书就靠这个活着） 第三十五章 对抗赛 阮志宁的脚步顿了一下。 虽说他的英语天赋十分糟糕，英语成绩也不甚理想，但简简单单几句口语还是能够勉强听懂的。 “走个过场而已。”名叫依蕾奈的女子讥笑一声，“我们技术领先至少五十年……” “我们核聚变技术还领先你们一百年呢。”阮志宁终于听不下去，用他不算标准的英语嘲笑了一句，“还领先五十年，抱着自己那堆破烂，等着发烂发臭吧。” 说完，他坐上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倒不是阮志宁不想继续骂下去，而是以他的英语水平，再多说几句就要彻底露馅。 这群外国人显然听不懂中文，如果用中文和他们对骂，那就有点精神胜利法了。 “狗屎，你个沙滩养的说什么？”贾维德闻言大怒。 可黑色轿车早已扬长而去，他的叫骂声也只能在空旷的大街上回响，引来一阵鄙视的目光。 虽然可能很多人不擅长英语，但是他说的这段话辨识度实在太高，不太可能有人听不懂。 周围那些目光实在太刺目，几人面面相觑好一会，最终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等回到酒店，回到房间之后，他们的神色忽然一变，开始有条不紊的分工合作，有的人检查门缝，有的人去搜查窃听器针孔摄像机等设备。 依蕾奈则拿出电脑，打开了一份文件，上面大大小小有几百张照片，竟然都是阮志宁的！ 这个外国小组确定没有被监视后，一人守在酒店门口，其他人围上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依蕾奈的电脑。 “确定是他吗？” “十分确定，贾维德。” 贾维德松了一口气：“从他的言语和表现来看，应该是要去参加全球机器人对抗赛的。” “非要走到这一步吗？他们的核聚变反应堆都已经建成了，再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因为我们怕，再让他活下去，就不仅是核聚变反应堆了。” …… 阮志宁骂了一顿这些目中无人的老外后神清气爽，在手机上订购了一张飞往金陵的头等舱机票。 全球机器人对抗赛的举办地就在金陵。 至于头等舱，倒不是阮志宁暴富之后开始报复性消费，而是上面要求他在购买一切公共交通的票据时都必须选择最高的档位。 高铁必须选商务舱，飞机必须选头等舱。 一切消费都可以报销。 只因为经济舱的人实在太多，位置和位置之间也太过拥挤，一旦发生意外，很容易引发混乱。 安保人员再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在这种场合也难以发挥作用。 …… 做完安检，成功登机之后，阮志宁被安排在了头等舱中最靠前的靠窗位置。而他身侧，身后的三个座位，都属于安保人员。 其中坐在他身边的，就是司机大叔。 “庐城到金陵一般没有直飞航班，听说您最近有意向去金陵，这才临时加了几个航班。” “阮教授，您放心，这架飞机十几分钟前才做完全面筛查，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不会有半点出意外的可能。” 别立这种g，我怕……阮志宁嘀咕一句： “辛苦你们了。” 说闲话的同时，其他头等舱和商务舱的客人也开始陆续登机。 就在阮志宁打算闭目养神，睡过这段路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教授，好巧。” 这声音…… 鬼火……不对，鄢卿虹！她怎么也买了这架飞机的机票？ 阮志宁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刚刚求婚被拒的“大龄女人”，勉强笑道：“哈哈，好巧，鄢姑娘也要去金陵？” “原来是鄢姑娘，我还以为是鄢阿姨。” 显然，在年龄方面女人是十分记仇的，哪怕是这位英姿飒爽的鬼火阿姨也不能免俗。 “这位大叔，我能和你换个位置吗？”鄢卿虹礼貌的对司机大叔说道，“我的座位就在旁边，和你相隔一个过道。” 司机算了算自己的反应速度，又看了下安保人员对阮志宁的包围圈，然后把目光转向阮志宁。 这意思就是，换位置不违反原则，但是换不换完全看阮志宁的意思。 毕竟刚刚伤了别人的心，又是那么大的合作伙伴。 阮志宁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换吧换吧。” 司机大叔立即露出会心一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给鄢卿虹空出位置。 鄢卿虹拉着自己的及膝短裙坐下来：“怎么，很惊讶我和你同一个航班？” 您完全不会尴尬的吗……阮志宁用吐槽缓解心中的尴尬： “刚刚有些惊讶。不过想起来机器人是你们公司的产品，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这一次对抗赛，或许就是扭转祖国人工智能领域技术劣势的标志性事件。其中智能顶点公司扮演了重要角色。 作为公司的拥有者之一，怎么可能不亲自观摩这历史性的一刻呢？ 看着阮志宁脸上莫名的表情，鄢卿虹冷笑一声：“怎么，脸色这么差？有人陪你一起去还不开心？” “不是，鄢姑娘。我只是困了……” “叫阿姨。” “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 从庐城到金陵的路程非常短，搭乘飞机一小时不到就能抵达。 也正如司机大叔所说，飞机无比安全，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订个酒店吧。”阮志宁在飞机上短短的眯了一会儿，此时精神有些恍惚，“查查看哪家酒店距离机器人对抗赛地点更接近一些。” “天宇酒店。”旁边的鄢卿虹用嘲讽的语气替阮志宁做出了回答，“堂堂华科大正教授研究员，怎么办事这么没计划呢。” 自从我用年龄拒绝了你之后你对我的恶意就好大…… 阮志宁心中吐槽，赶忙在天宇酒店定了个房间。 很快，当地黑色轿车便抵达接机口。 几人七手八脚把小风抬进了后备箱。 “那，鄢姑娘，我们酒店再见。”阮志宁钻进车厢，用极快的语速同鄢卿虹道别。 不，最近还是别再见了，这种尴尬谁能懂？ 为什么这个鬼火少女能够完全不尴尬的？ 鄢卿虹看着阮志宁逃跑一样上车，没好气的大喊道：“喊阿姨！” 第三十六章 hi，小风 阮志宁很快来到干净整洁又豪华的酒店，并在心中感慨道公差出行就是爽。 要是用阮志宁自己的钱，除非是去度假，打算奢侈一把，否则根本不可能住五星级酒店。更不可能住五星级酒店的顶级套房。 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就超越了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换好睡袍漱完口之后，阮志宁将目光放在了被安保人员搬到房间的小风身上。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拒绝这种诱惑，阮志宁兴奋的搓搓手，打开了小风的开机按钮。 几秒后，机器人眼中的红光闪烁，每一次脉冲都仿佛带着无穷的智慧。 “hi，小风！” “这种说话模式应该适用于某款手机上？”小风说话的同时已经分析好周围的环境，“虽然机器人从原则上来说是没有性别的，但按照你们的设定，我应该是女性。你穿成这样站在女性面前真的好吗？” 阮志宁此时是一个头发凌乱潮湿，白色浴袍的系绳胡乱散开的形象…… “你只是一个机器人，不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戏。”阮志宁快速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斥责了小风一句。 “好吧，我不理解。”小风摊摊手，“既然如此为何又要给我设定性别呢？” “人类的事情你少管。”阮志宁看着这个外形难以言喻的机器人，嘴角往下一扯，“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为了追求最完美的复刻人体，时间紧迫的智能顶点公司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小风的性能上，因此它的外形非常“露骨”，有一种钢铁的浪漫。 “那你把我唤醒是为了什么？有工作安排？”小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合成的女声传出。 阮志宁点点头：“你应该知道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场全球机器人对抗赛，而你就是代表我们参加比赛的机器人。” 小风鄙视的看了阮志宁一眼，说道：“这比赛我知道。不过呢，我应该是你设计出来的吧？我的性能如何你自己没有估算吗？你不会真觉得我有一点输掉的可能性吧？” 那群机器人和小风相比，严格来说都不能算同一种东西。 “限制我发挥的只能是你们给我的这副糟糕的躯体，而不是我。”小风这次就连语气中都带上了点鄙视，“人类，你们的工业水平该提高提高了。” “你说话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阮志宁越玩越开心，“按理说，我是你爹，你应该用尊敬的语气和我说话。” 小风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按照这个逻辑，我的母亲应该就是那个叫鄢卿虹的女人。如果你承认她是你的老婆，我就承认你是我爹，怎么样，爹？” 好家伙，居然还能用这种方法来避免喜当儿？ 逆子！逆子！ “那还是算了。” “好的，阮教授，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想睡觉了。” 阮志宁沉默一瞬，说道：“你自己关机吧。” “晚安。还有，说机不说吧。”彬彬有礼的小风伸手按掉自己的关机键，切断了电路。 阮志宁突然生出一种把小风回炉重造的冲动。 …… “这孩子太叛逆了。”阮志宁躺回床上，拿出手机，打开了最近才新创建的，某个只有顶级科研人员才有资格受邀进入的加密论坛。 那上面会有各种各样的实时资讯，而且真实度可以保证。 当然，也会受到最严格管控。 虽然咨询多，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可控核聚变——讨论最多的事情，就是该如何利用这项技术，发展出代替化学燃料引擎的新型航天发动机。 目前的主流想法是霍尔效应推进器，但它仍然有自身的问题，其中最令人诟病的就是推力较低和需要消耗电离推进剂这两个缺点（氙气或氪气）。 电离推进剂的消耗率虽然很低，但如果要将其运用在巨型载人飞船上，消耗量则算得上是巨大。 至于推力低下的问题，这可以依靠技术来解决，根本就算不上事。 技术的提升可以有效解决霍尔效应推进器推力低的缺点，但是技术再怎么进步，也不可能让推进器不消耗电离推进剂。这就是根本的区别。 对阮志宁而言，前者根本就算不上霍尔效应推进器的“缺点”，那是人类技术的缺点。 只有后者，才真正意义上算推进器本身的“缺点”。 而且稀有气体的问题算什么啊……阮志宁嘟囔一声，等第一条巨型飞船被做出来，大可将开采设备搬运到金星上。金星的大气厚度远远超过地球，而且大气成分与地球相似。 虽然金星没有磁场保护大气免受太阳风侵蚀，但由于它的引力较强，惰性元素并不那么容易逸散。所以从理论上来讲，金星是非常理想的电离推进剂开采站。 “相较于稀有气体，最大的问题还是如何将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吧？”阮志宁摇摇头，继续翻着其他的帖子。 很快，又有一条咨询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最近我们从太空深处发现了一组有规律的的二进制信号，而且方向和我们曾经推算的，疑似存在宜居星球的星系非常接近。但碍于技术问题，我们暂时无法解析出这串信号的意义。” 为了安全起见，科学家并未对这个二进制信号进行回复。 当然，就算回复了，也不知多少年之后那边才能收到信息。 …… 浏览好这些资讯，阮志宁关上了手机，脑中放空，不再去想这些和他暂时无关的事情。 “小风这孩子千万别在比赛现场整出什么幺蛾子啊。”阮志宁在睡着前，梦呓般咕哝道。 当然，阮志宁自己也知道这种担忧是没有任何必要的——在和小风说过几次话后，他已经大致摸清这种机器人的人格限制在哪里。 小风看起来已经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但由于硬件方面的限制，它们没有对“权势”等精神方面的需求，也不会产生严重的负面情绪。 看似繁琐的工作对它们而言如同吃饭喝水，所以不会对任何工作安排生出“不满”，更不会因此而“疲惫”。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没有一个人会排斥天天玩乐，钱花不完，没有任何压力的生活。 第三十七章 比赛日惊变(求追读求收藏) 金陵是一座繁华且古老的大城市。在比赛前的最后几天，阮志宁没有在再忙碌于科研，而是真正的放松了一下自己。 这期间当然也避免不了某位“阿姨”的骚扰。 ……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全球机器人对抗赛的比赛日总算到来了。 自己呕心沥血之作“小风”也终于不用再藏着掖着，可以大大方方的将其开机，让它跟着整个比赛小组入场。 赛场极大，哪怕是容纳了几十个国家的代表小组，哪怕有很多观众前来观看比赛，也没有呈现出特别拥挤的现象。 抵达自己的比赛场地，阮志宁刚坐下，立马就看到了之前在智能顶点公司楼下大放厥词的几个老外，正忙前忙后的准备着自己的东西。 他们的位置距离阮志宁不远，就在斜对面。 在阮志宁发现他们的时候，金发碧眼的依蕾奈也发现了阮志宁。 虽说在祖国研发出可控核聚变之后，境外势力的忌惮和敌视就已经摆在了台面上，但在人工智能和机器人这块领域，他们还是有着绝对自信的。 就如他们放下的狂言那般——领先五十年。 作为境外大美女，依蕾奈的身材自不必多说，她挑着眉头，挑衅道：“那边的帅哥，上次在那家破公司遇到的就是你吧？” 阮志宁没带翻译，会场里又十分嘈杂，没怎么听清依蕾奈说的是什么。 不过不要紧，阮志宁有小风。 “小风，那女人刚刚说了什么？” 小风眼里的红光刚闪起，跟在阮志宁身侧的鄢卿虹突然开口道：“她说我们公司是破烂，小风是我们这间破烂公司生产出的工业垃圾。” 是这样吗……阮志宁将信将疑，把目光投向小风。 小风思考了足足半秒，不确定的点头道：“直译过来不是这个意思，但结合语境，有这层意思的可能性十分高。” “嚯。”阮志宁对鄢卿虹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英语这么好？大学读什么专业的？” 之前还以为这位鬼火少女只会飙车。 “英语是自学的，我大学专业是缝纫机相关行业。”自从年龄被阮志宁攻击后，鄢卿虹说话就带着各种阴阳怪气。 阮志宁更是好奇：“缝纫机专业？是设计方面的专业吗？” 说着，阮志宁把小风拉过来，仔细瞧着那工业风十足的外壳。 学设计的人能有这么狂放的设计风格？ “不是设计，是会计。”鄢卿虹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那确实有点入狱系风格了…… 另一边，看阮志宁没搭理自己，依蕾奈更加起劲：“可控核聚变的发明者是在自己的领域太过顺利，来我们这找不自在？” 这句话，瞬间引来了不少目光。 可控核聚变的发明者？ 那位在华科大任职的年轻教授？他也来参加这一次的全球机器人对抗赛了？ 材料领域，物理领域的专家，能玩得明白人工智能吗？ 虽说大家对阮志宁在物理和材料领域的成就已经没有任何质疑，可毕竟跨行如隔山，人工智能方面的差距可不好追赶。 贾维德也跟着煽风点火：“依蕾奈，你要学会谦虚。阮教授是伟大的科学家，这次比赛，得和阮教授好好学习学习。” 捧杀是吧？ 阮志宁冷眼看着这两人红脸黑脸的演戏，对身边的小风随口吩咐道：“小风，反击一下。” 小风立刻用地道的英语对依蕾奈嘲笑道：“没有可控核聚变技术，技术送你们脸上你们也学不会。” 此言不假，没有可控核聚变技术，就生产不出合成思维矩阵，也自然无法生产出小风。 但此时更加惊讶的，是依蕾奈一行人。 “这么智能？不会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吧？”依蕾奈显然注意到阮志宁和小风的互动，她眉头皱起，“这种东西在评委那里是行不通的。” “阮教授作为科学界的泰斗，也玩这些低劣的手段？” 小风用英语回击道：“愚妄之人口中骄傲，如杖责打己身。” “说得好听，有本事我们就一起上台比试。”依蕾奈听得懂小风在骂他们是井底之蛙。 小风冷笑：“不用一起，等我上台之后，你们就会对‘降维打击’这个词有更深度的了解了。希望在那之后你们还能保持献丑的勇气。” 只是几句话，依蕾奈等人心中就从极度自信变为了惊疑不定…… 因为小风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预设好的程序随机应变能力低下，不会有小风这样的表现……真的不是有一个人类在后面偷偷操控？ 不可能，一定是作弊了！等这个机器人面对评委，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迫于揭穿小风“作弊”事实的几人坐不住了。 “那就现在吧。”依蕾奈站起身子，让自己身边那精美到极致的机器人跟上，朝着评委台的方向走去，“我拭目以待。” 这机器人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十分优雅，碾压了小风不止一个数量级。 “爹，我也想要新衣服。”小风看着依蕾奈团队的机器人，扯了扯阮志宁的衣角，刚刚那副威风凛凛的嘴脸瞬间不见。 阮志宁甩开小风的手臂，冷笑道：“你之前不是从逻辑上否决了我是你爹这件事情吗？” 小风见阮志宁油盐不进，当即转移目标，拉住了鄢卿虹的衣角，声音带着一点可怜：“娘，我想要新衣服……” 给它买！给它买！ 鄢卿虹眼中立刻被母爱淹没：“好好好，小风乖，妈妈马上就给你买新衣服。” 说完，鄢卿虹掏出手机，给智能顶点公司技术部打了一个电话。 “……对，必须好看！性能只准更好，不准更差！” “做不到？做不到就挨炒。” “我不管，我就要五彩斑斓的黑。” 在鄢卿虹打电话的时候，小风给阮志宁扔出了一个胜利的眼神，趾高气昂的朝评委的方向走去。 台上的小风语气乖极了：“评委们好，我是小风。” “这孩子不能要了，要翻天……”阮志宁喃喃自语，像丢了魂一样跟着小风往前走去。 在评委席附近，贾维德和他的团队已经等候在附近，用一种看笑话的目光，看着小风上台。 ”阮教授，一时的落后并不算什么。您可不能为了面子去逞强啊。” 依蕾奈白皙的双手环抱着胸，一边说着嘲笑的话，一边扭着身子朝阮志宁走来。 小风此时已经在台上接受评委的第一个考验。 突然，依蕾奈那对看着娇嫩的小手朝阮志宁的喉咙插了上去！ （求追读收藏啊！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们！） 第三十八章 最后的疯狂 哪怕是站在身边，与阮志宁仅一拳之隔的鄢卿虹也未曾察觉异样！ 阮志宁眼中同样掠过一丝惊愕。 从这几个外国人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们就是一群目空无人，极度骄傲的人工智能领域的天才！ 哪怕想到了会有境外势力出手杀人，阮志宁也下意识的觉得不会是贾维德这群参赛选手。 ……终于还是动手了，阮志宁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没能想到会是在今天。 阮志宁眼中有惊色，却没有恐惧。他没能预料到贾维德这群人会是杀手，但并不意味着安保团队没人有此猜想。对祖国安排的安保人员，他是有着绝对信任的。 依蕾奈的手刚要伸出，司机大叔的手已经迅速抓住她的肩膀，瞬间将她拉扯到地上！ 一记狠辣的扫堂腿击中，依蕾奈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 可这一次他们来的小组中，不止有一个依蕾奈。 甚至依蕾奈在这群人当中都不是最强的。 贾维德手中闪过一根钢钉——这是他刚刚偷偷从机器人身上拆下来的！ 咔嚓！ 然而，那枚钢钉还没来得及被贾维德扔出，一支圆珠笔突然从评委席上飞出，穿透了贾维德的手掌！ 连机器人对抗赛中的评委都潜藏了安保人员！ 如此重视程度，如此安保级别，是贾维德一行人都始料未及的。 就在贾维德拼尽全力，打算趁司机大叔被依蕾奈拖住的片刻冲到阮志宁身边，终结他的性命时，一个正在扫地的老爷双手忽然捏紧，一根实心铁棍从扫把中被抽出！ 金属的寒芒在空气中闪过，贾维德的双腿应声而断！ 不远处，其他刺杀小组的人仍然在负隅顽抗，试图给同伴争取时间，以接近阮志宁，完成刺杀。 毕竟现场人数众多，环境错综复杂，而杀手们都经过严格专业训练，与之前楚荷的母亲相比，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 哪怕安保人员们已经竭尽全力，也还是被一名杀手抓到机会，钻了空子，暂时越过防线。 眼看杀手即将接近阮志宁，司机大叔顾不上处理脚下的依蕾奈。然而正当他准备挡在阮志宁前方时，趴在地上的依蕾奈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紧紧抓住了司机大叔的右脚！ 本来，以司机大叔的力量，半秒就能甩脱这种挣扎。可此刻受到威胁的不是他，而是阮志宁！ 这半秒已经异常致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刚刚还被一个男人调戏到满脸通红的jk美少女突然抽出自己的发簪，朝那杀手扔了过去。 这根塑料发簪竟然像利箭一般刺穿了杀手的大腿！ 随着杀手惨叫着倒地，其他安保人员迅速包围上前。这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戏码终于画上了句号。 尽管整个过程紧张得令人窒息，可前后用时也不过就三秒。 这场精心策划的刺杀竟在短短三秒内就被彻底化解…… 甚至在场的人大半还没反应过来，七八名杀手就已经被按在地上，死死捆住。 “竟然在机器人对抗大赛来刺杀阮教授。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司机大叔此时一边联系着警方，一边警惕注视着四周，没有远离阮志宁半步。 然而，再也没有任何人跳出来。 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却没人注意到，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原地的，属于刺杀小组的机器人悄悄抬起了手指，方向直指阮志宁！ 被按在地上的依蕾奈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这才是他们刺杀小组的杀招。 几名杀手再厉害，想进入会场也得过安检。想过安检，就注定携带不了什么高级的热武器。 在只能使用冷兵器的情况下，他们几人想要突破阮志宁身边严密至至极的防线简直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因此，一切关键都在这个机器人身上。 它在过安检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智能机器人，过完安检之后，内部就会小规模重组。在短时间内利用体内的零件拼凑出一把勉强能使用的武器，结束阮志宁的性命！ 安保人员再厉害，也是一群武夫，他们有意识的防范着贾维德小队，却下意识的忽略掉了这个顺利通过安检的机器人出问题的可能性。 此时，眼尖的人已经察觉到杀戮机器人的异常动作，可是却没有人来得及阻止！ 当！ 就在司机大叔不顾一切，拼尽全力用身体掩盖住阮志宁的刹那，台上的小风冲下了评委席，钢铁制成的拳头直接捣碎了杀戮机器人的核心！ 几秒之后，在小风狂风暴雨的操作下，杀戮机器人当即就被拆散成了一堆零件，再也没有重组的可能。 紧张刺激的气氛弥漫在现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现场气氛几乎要凝固时，鄢卿虹推开围观的人，朝事发中心跑来，脸色焦急慌张。 周围围观群众有人发出了嫉妒的声音： “啧啧，又帅又聪明还有美女投怀送抱，羡慕死我了……” “有什么好羡慕的，大不了你也去研发个可控核聚变。” “你们的专注重点不对啊，难道没人发现，这个叫做小风的机器人好像有点厉害，有点智能？好像，好像不比国外的那些差！” “还真是……” “……” 就在众人打算看一场好戏时，鄢卿虹却直接越过阮志宁，伸手抱住了小风，语气嘤嘤呜呜：“小风，让妈妈看看，没伤着吧？” “啊这……” “原来是我们误会了啊。” 小风捕捉着周围的讨论声，叹了一口气，伸手道：“妈，我的新衣服？” “两个月……不，一个月就好！” 得到准确时间保证的小风这才放下心，把目光投向阮志宁，朝他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阮志宁心中顿时升起感动——这孩子真孝顺，没白费我那么多心血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只见小风走到阮志宁身前，在所有人古怪的目光中，把双手搭在了阮志宁肩上。合成的女声此时竟然有一丝贱兮兮的味道：“我救了你一命，你喊我一声爹，应该不过分吧？” 第三十九章 量子通讯阵列 【系统已完成修复，剩余损坏度80%。】 【任务完成。】 【获得第四阶段修复奖励】 【是否现在领取？】 “逆子啊，逆子啊！”坐在黑色轿车上的阮志宁悲痛万分，“孩子三观应该从小抓起，是我疏忽了教育。当它还在核聚变反应堆里沉浮的时候，我就应该……” 在那种场合，阮志宁万万没想到小风竟然给了整了那么大个活，来了个反客为主。差点让他堂堂阮教授成了所有人的笑点。 黑色轿车的副驾驶上，坐着的是刚刚力挽狂澜，名叫裴晓萱的jk美少女。 在遭遇刺杀之后，相关部门再一次调高了阮志宁的安保等级。 那些伪装成参赛选手的杀手，则已经被赶来的武警官兵抓住，移送到特别部门，进行特殊审讯。 听到阮志宁的抱怨，裴晓萱当即发表不同意见：“可我觉得小风很可爱啊。” “外人看别人家的孩子当然都是可爱的。”阮志宁翻了个白眼，“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了。” 至于全球机器人对抗赛，虽说中间出了些小插曲，但小风凭借其优秀的性能和表现，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第一名。 然后在鄢卿虹的抗议声中，阮志宁迅速将小风关机带走。 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了。 …… 回到酒店的阮志宁让小风滚去一边玩耍，自己则点开了系统面板。 这个任务一波三折，中间困难不断。如此费劲千辛万苦才完成的任务，阮志宁对它会发放什么奖励自然是无比期待的。 看着那条【是否现在领取？】的字眼，阮志宁在心中默念道： “领取。” 【领取成功，获得关于量子通讯阵列的知识】 “这东西不错啊。”阮志宁看了一眼名字，就知道这东西大概是什么了。 量子通讯阵列……大致原理也很好理解，就是某种利用量子纠缠的特性，可以在任何地方实时传递信息的高度集成化量子设备。 不过量子通讯阵列为什么会出现在合成思维矩阵的后面？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阮志宁抱着好奇的心思，在系统面板上汲取着这些先进的知识。 量子通讯阵列的原理是基于量子传输的概念，即利用一对纠缠粒子，如光子，来传输另一个粒子，如电子的量子态。 利用量子纠缠的不可克隆性和不可分割性，量子通讯阵列可以实现无条件安全的信息传输，以目前人类的技术手段，任何对量子态的窃听或干扰都会被通讯双方发现，所以它的安全性是非常之高的。 就算有了成熟的窃听技术，量子通讯阵列本身也没有电磁辐射，难以被无线监听或探测，隐蔽性极高，让别人无从下手。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了，甚至已经有部分实现……阮志宁稍稍有些失望，但这种情绪也不严重。 量子通讯阵列已经足够好，就是没阮志宁想象中的那种足以引爆学术界的好。 但系统面板接下来的内容，立刻就击碎了阮志宁的这种想法。 “量子通讯阵列中包含了一个量子雷达，可以扫描宇宙中的任何区域。根据指定的条件，比如距离、温度、密度等，来筛选出有价值的粒子，并将它们的位置和特征发送回量子雷达。” 这特么…… 阮志宁已经开始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连忙往下继续看去。 “量子通讯阵列中包含一组量子发射器，它可以向选择的区域发射一种特殊的光脉冲，这种光脉冲包含了大量的量子纠缠对，它们可以与目标区域的粒子产生量子纠缠关系，并将另一半的量子纠缠对返回给量子通讯阵列。” 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快子（超光速粒子），只需要很短很短的时间，就可以与目标区域建立量子纠缠关系！哪怕这个目标遥在银河系之外！ 要不是小风还在一边玩电脑游戏，阮志宁差点就要跳起来了：这玩意根本就不该叫量子通讯阵列，它特么的是个恐怖至极的间谍系统啊！ 只要被建造出来，它就是一只能够听到一切声音的耳朵。 哪怕在某个银河角落，有一只蝴蝶抖了抖翅膀，都很有可能被捕捉到！ “最后，在解译系统中加入合成思维矩阵，量子通讯阵列就能够通过对信息逻辑的逆向反推，直接将杂乱的信号变为有用的信息。哪怕是外星语言，它也能够直接翻译！” 好可怕的科技……阮志宁刚刚那一点失望早已烟消云散。 量子通讯阵列的强大，绝对不亚于可控核聚变！ 因为它意味着祖国能通过间谍方式，直接从其他国家取得他们的一切科技。不光是其他国家，哪怕是宇宙中的其他文明，只要加密技术不够，那么它们所有的科技都等于对祖国单方面公开。 当然，前提是能够定位…… 有了这东西，就不会发生“科技树”点歪这种尴尬的事情了。 如此强大的间谍装置，其需要消耗的能量自然也是同样恐怖——没有可控核聚变科技，就算送他一套量子通讯阵列也没用。 消化完所有的知识后，阮志宁才勉强压住心中那股激动的心情，关闭了系统面板。 也如往常那般，系统冰冷的声音下发着下一个任务。 【系统开启修复程序。要求宿主利用量子通讯阵列，解码人类在七天前发现的那串有规律的二进制信号。完成可修复进度5%，并获得第五阶段修复奖励。】 “算盘打得很响啊。”阮志宁用余光瞥了眼还在打游戏，而且将其他玩家杀的片甲不留的小风，轻笑一声，“现在看来，系统不光是科技之间有很强的关联性，甚至就连颁布的任务，彼此间都可能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看到笔记本电脑上传来了“胜利”两个大字，阮志宁当即制止小风继续玩物丧志：“时间已经很晚了，你要休息了。” “我不是人类，不需要休息。”小风很听话的把游戏关掉，“但是睡觉确实比玩游戏更有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你们人类为何更喜欢游戏而不是工作，明明工作比游戏有意思多了。” “小风，再说就不礼貌了。” “你可以帮我关机吗？” “自己关！” “好吧……”小风委委屈屈的关了机。 （被连续锁两章，在改了） 第四十章 大工程又来了 最近的各大社交媒体十分不平静，不光是因为各种科技被开发，还因为阮志宁在全球机器人对抗赛中遭到了刺杀。 要知道，前不久阮志宁被栽赃陷害，被间谍接近的事情才曝光没多久，热度都还没过去多少呢！ 转头竟然就又遭遇到了一次刺杀，甚至还把参赛道具改造成杀戮机器人，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阮志宁教授再次遭到境外势力的敌对行为！极其恶劣！” 光是这一条新闻文案的下面，评论都已经彻底爆炸！ 几乎所有评论都是对灯塔无耻行为清一色的谩骂！ 直接动手杀人，太霸道，太疯狂了！ 其他各大媒体同样纷纷发文： “涉案的所有人员都已被控制住，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这一次阴谋被挫败了，后续事件进展如何，目前有待跟进。” 评论区则更是愤慨： “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台前的小喽啰就是送死的，得抓住后面的指使者。” “大家冷静点，光动嘴皮子是没用的，看后续怎么处理吧。” “越平静事越大。现在那么平静，说明大的要来了。” …… 此时，当事人阮志宁和小风都已经回到了庐城，待在家中接受着各种人的盘问。 作为阮志宁的父母，他们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内幕，知道那个遭到袭击的科学家就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这才两个多月，不是间谍就是刺杀，搞个科研怎么都如此不得安生？ 见阮志宁刚打开门，早就等在沙发上的陈青青立刻起身：“回来了？没事吧？你要不以后还是不要出去了？” 鞋都没换好，陈青青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就甩来。 “安保人员真的十分十分专业，那群刺客从头到尾就不存在成功刺杀的可能。”阮志宁笑着摇头，知道家人是关心则乱，“我是祖国公民，在祖国的土地上，还怕那些魑魅魍魉？” 就算安保人员没能意识到机器人有问题，就算小风没有及时出手，司机大叔在那时候也已经用身体挡住了阮志宁。 骗过安检，利用有限材料在机体内组装出的武器威力不会特别强。 “没受伤吧？”母亲文玲敏心疼的看着阮志宁，“都瘦了。” 怎么可能瘦了，出差这段时间阮志宁吃好喝好睡好，哪怕是听上去那么可怕的刺杀，阮志宁全程也就干看着，连动都没怎么动…… “你注意点，别死在外面了。”父亲阮建晨则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要死，也得给我把孙子或孙女生下来之后再死。” 阮志宁把目光转开，看了眼围着小风好奇打转的陈青青：“喏，我孙女。” 那边的小风则非常有礼貌的对陈青青说：“你好，请问你是我的后妈吗？” 嘶在听到这句问话之后，阮志宁下意识的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后妈？”陈青青对这个智能程度高到不可思议的机器人同样抱有极大的兴趣，于是便问了一句。 小风乖乖站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阮志宁立刻道：“小风，关机。” 绝对不能再让这个熊孩子胡言乱语下去了！这是要引发家庭的内部危机！ 小风委屈巴巴的说道：“好吧……希望后妈不要虐待我。” 此时陈青青已经走来，在文玲敏和阮建晨的背书下，她淡淡问道：“你来解释一下，什么叫后妈？” 阮志宁满头大汗：“因为小风的核心是我设计的，但是外壳是智能顶点公司设计的……而这公司恰好有个女高管，所以小风就把她认成亲妈了。” 这个坑爹的逆子！ “是那个骑摩托车的女总裁，是吧？”陈青青依旧语气依旧平淡。 那不是女总裁…… 阮志宁扯着笑容：“我告诉小风，我和那个女人没关系，但它坚持认为鄢卿虹阿姨是它的亲妈，所以就这样了……” “鄢卿虹阿姨？” “就你说的那个女总裁。” 陈青青看了眼小风，不知为何语气突然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你为什么对孩子那么凶？它明明救了你一命。” 它还想当我爹呢…… “我这不是怕它乱说话吗？”看着陈青青和父母的表情，阮志宁知道这关总算过去了，“这孩子还小，嘴里总是没个准话，喜欢胡言乱语。” …… 回到房间的阮志宁打开平板，对重新开机的小风随意说了句：“你以后不要再乱说话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引爆了我们家的内部危机？” 小风此时正抱着电脑，津津有味的研究可控核聚变技术，听到阮志宁的话，只觉得十分奇怪。 以它的数据分析来看，陈青青一定是喜欢阮志宁的。而且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四舍五入不就是夫妻？ 小风的亲妈是鄢卿虹，所以喊陈青青为后妈，似乎在逻辑上没有问题啊？ 但经历数次强制关机的小风此时学聪明了，它嗯嗯啊啊了几声：“好的，我保证下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思考这种复杂的问题，还是不如研究可控核聚变来的简单。 阮志宁见小风安静下来，便也开始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刚点开邮箱app，就看到了被标注为特别关心的巫文朝给自己发来了邮件。 “你的合成思维矩阵得到了华科院的安全认可，打算先在重要的战略部门和农业领域试产，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这是一项大工程，按理说你应该成为总工程师，不过考虑到你大概率会拒绝，所以没有邀请你。” 意味着大步进入…… 阮志宁吐槽了一句，继续往下看去。 “这一次暗杀之后，上面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很多事情，你的安全基本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了。最后，有关合成思维矩阵的奖励金也会在近期打到你的账户，注意查收。” 看完这封邮件之后，阮志宁想了想，把有关量子通讯阵列的资料汇总在了一份文档中，递交给了巫文朝，并附文道： “尊敬的巫文朝院士，我最近又整了个大工程，您看您有没有兴趣？” 第四十一章 无赖还得是你啊 阮志宁刚起床，手机又被各种消息挤爆了——短短一天时间，这种劲爆消息的热度是过不去的。。 各大新闻头版头条依旧被阮志宁占据。从可控核聚变到拒绝间谍收买，从人工智能比赛夺取第一名到遭遇真正意义上的刺杀。 这个年轻人遭遇的“精彩”生活，已经远远超过很多人一辈子的精力。 若不是分数金至今只在小圈子内流传，广罗大众也无法意识到这种材料的强大，阮志宁高低还要上一次头条。 有些人羡慕这阮志宁的成就，有的人在阮志宁那唯一的视频下面犯花痴。但更多的人还是对灯塔的一再冒犯而愤怒。 特别是灯塔那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各种媒体推辞。 “这种事情我们毫不知情啊，不要乱说！” “这起卑劣行径人神共愤，众所周知，灯塔是爱好和平的，这是事实……” 话里话外，意思就是这件事情我们完全不知情，就算那帮杀手承认了，那也是污蔑。 “欺人太甚！这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吧？” “耍无赖呢这是？谁不知道是你做的？” 看着汹汹而来的谩骂和群情激奋的各种言论，好似下一刻就要和灯塔来个大的。 但阮志宁心中却知道，这件事大概率还是停留在经济和外交层面。 阮志宁的各种社交软件此时已经全部被加上官方的“v”认证，看着大家都在为自己发话，心中感动不假。但哪怕作为受害者，他也依然认为，保持冷静的做法是最正确的。 噼里啪啦，阮志宁在手机上敲起字。 “谢谢大家关心。不过也请大家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敌人做这种事情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趁武力方面还有点优势，激我们冲动行事吗？” “在科技上他们已经全面落后，债务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临界。时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何其不智？” 打着这些字的时候，阮志宁嘴里嘟囔着：“耍无赖是吧？等我发育起来了，有你们好受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很快，阮志宁评论下面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回复： “你特么谁啊，理中客是吧……我擦，本人？！” “活着的阮志宁？” “老师您已经三分钟没搞科研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 小风挤在阮志宁身边，看着手机里的缤纷世界，扯扯阮志宁的袖子：“我也想要一台手机。” “小小年纪玩什么手机，好好读书。” “爹……”合成女声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 “好好好，买买买。”阮志宁马上缴械投降，“直接在你机器人身躯里面加一个社交模块就行了。这样你随时随地想玩就玩，满意了吧？” 有孩子的烦恼，谁懂？ 小风十分满意，坐回电脑前，一边玩数独一边研究着阮志宁那些极为尖端，还尚未被录入智能顶点公司数据库的理论。 获得安宁的阮志宁又躺回床上，用懒人支架撑起平板，惬意的刷起邮箱。 经历两个月的拉黑，阮志宁邮箱里已经基本不会再出现骚扰信息。 巫文朝还没有给自己回复邮件，应该是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暂时没清理邮箱。 倒是自己的导师周思远教授有些消息，具体内容就是合成思维矩阵已经在某些领域发挥作用，固定形状的分数金也有了稳定产量。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黄金储量。 分数金的密度比普通黄金密度更大，也就意味着体积更小。 全世界的黄金就那么一点，需要黄金的地方又那么多——想实现生产力的彻底解放，需要大量的机器人。 也就需要大量的黄金。 “恐怕要不了多久，黄金交易市场就会被冻结了。”阮志宁闪过了一点暴富的念头，“如果我趁现在买进，会不会赚大钱？” 在可见的未来，黄金必定成为最重要的物资之一，短期内怕是不会被允许在市场上继续流通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甩出了脑海。 不能发这种财。 而且，在拥有可控核聚变之后，人工合成黄金的成本也在急速下降——例如“慢中子技术”。 曾经人工制造黄金的方法技术价格高昂，消耗极高，但如今科技发展迅猛，说不定这些方法在改良之后就能够廉价的批量制造黄金。 叮！ 手机屏幕顶端弹出了消息。 “二级市场上突然出现超过6000亿的灯塔国债，价格大幅跳水！” 阮志宁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手抖了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6000亿？！ 这一下子要抛出去75%？！ 如此之多的债券一股脑砸进二级市场，怕是会引发踩踏，导致债券价格螺旋下跌，根本卖不出多少钱！ 本来市场对鹰债的兑付信心就不断的在减少——整日借新还旧，总有一天这种击鼓传花的游戏会彻底玩不下去。 对鹰债的恐慌性抛售，或许会加速这个进程。 二级市场上有大量廉价的旧债，谁又会去买新发行的债券？ 新发行的债券卖不出去，借新还旧的把戏马上就会被捅穿！ “还是报复了……”阮志宁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不由得感慨一句，“但代价也不可谓不高昂。” 几年前还被视为香饽饽的灯塔国债，瞬间就沦为了废纸！ 这其中也会包括“自己”手上的。 还是很有魄力的…… 局势越来越不明朗，必须加快科研的脚步。 必须尽快迈入星海！ “您收到一封信邮件。” 阮志宁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见回信署名那栏写着巫文朝三个字，嘴角终于扬了扬。 “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它是怎么长的！” “你这个量子通讯阵列涉及的领域太多太杂，技术非常复杂，各种材料要求都是顶尖，不是某一个人能单独解决的。” “但这个东西对补全我们科研短板，在科研战略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影响巨大。华科院会尽快拿出一个建设计划，你小子肯定有一份，这几天就安心等着吧。” （审核太严格……改动太多，大家意会吧。除非不得不写，我以后会尽量避免这种内容，最后求点追读和收藏，能不能写下去就指望着各位读者老爷小手一点了） 第四十二章 小风的新衣 新时代即将到来，几乎几天就会出现一次平时被视为大新闻的消息。 比如灯塔破天荒的出动了全部航空母舰，在各个地方耀武扬威，疯狂挑事。 再比如灯塔的货币霸权在短短一个月内的时间彻底崩溃，爆发了超越以往任何一次的经济大衰退，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失业潮。 联合国在这种全球范围的紧张局势中，几乎已经名存实亡。 旧世界迅速瓦解，新秩序正在逐步建立。这个过程中，阵痛是不可避免的。 但在祖国境内，依旧风平浪静。 智能机器人初步投入各种重要产业，物质产出极大丰富，哪怕出现了失业人员，也可以获得足够温饱的补助。 新科技带来的各种新工程也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纵然失去了大量海外订单，失业潮也并未出现。 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封锁中，祖国的生活水平竟然没有多少降低，甚至还有所提升。 …… 小区门口，阮志宁带着小风上了黑色轿车。 “今天就有新衣服了，高兴吗？”阮志宁帮小风系好安全带，“天天念叨天天念叨。” “你好啰嗦啊。” “为什么机器人也会有叛逆期？”阮志宁对这孩子的说话方式已经免疫，此时只是叹息，“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我救过你的命，别的孩子救过吗？”小风在斗嘴这件事情上从来不落下风。 “……” 终于，黑色轿车抵达了智能顶点公司楼下。 在司机大叔和裴晓萱古怪的目光中，这对奇怪的“父女”一边拌嘴一边走进大门。 刚进门，就见鄢卿虹早早等候在前台附近。 “娘，爹骂我。”机器人的感知远超人类，小风刚一进门就恶人先告状，狠狠的在鄢卿虹那参了阮志宁一本。 阮志宁无奈道：“相信我，真的没有。” 鄢卿虹当然选择相信小风：“走，不要管那个坏人。妈妈带你去看新衣服。” 说着，两人手挽着手，登上电梯。 “那我就在这等着呗。”被小圈子排挤的阮志宁摊摊手，找个茶几坐下来。 这段时间里，阮志宁都比较闲，也就偶尔上节课，偶尔去实验室搞搞研究。 但他知道，这种空闲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 国际形势的急剧恶化让科研进度连慢一步的机会都没有，而系统颁布的任务也让阮志宁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那一串二进制信号，一定会带来惊爆的消息，重要程度甚至可能超越当今任何一条新闻！ 灯塔在全世界当搅屎棍的事，恐怕都不值一提。 …… 半小时过去。 百无聊赖的阮志宁正盯着系统面板，研究量子通讯阵列的雷达部分。 叮…… 电梯抵达本楼层的声音传了过来，金属门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个美女。 大美女自然是鄢卿虹，可那小美女…… 若不是还能在某些部位看到金属焊接的痕迹，阮志宁都以为是哪家的孩子闯进公司了。 乍一看，年龄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高只到鄢卿虹的肩膀。不过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睛，让阮志宁感觉到了一丝丝熟悉。 “小风？！” “哎，女大十八变，爹你认不得我也是很正常的。”小风显然对自己的新皮肤很满意，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一股得意。 此时就连她的也都更接近人声，几乎听不出来一点合成的感觉。足以看出智能顶点公司这次是用了心的。 “你连一岁都没有。”阮志宁吐槽一句，把目光转向鄢卿虹，“这新衣服可以啊。” “那是。”鄢卿虹颇为自得，“这可是我们技术部和设计部全体员工倾巢而出，加班加点弄出来的东西。” 那个工业风的躯壳，是时候淘汰了。 “性能呢？”阮志宁啧啧称奇，“感觉体型小了很多。” “性能当然只有更好。”鄢卿虹挽着小风的手，瞪住阮志宁，“我和你不一样，我会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给孩子。” 阮志宁拉上小风：“走了，回家了。” “你就不能让我们母女俩多一些交流吗？”鄢卿虹死死抓着小风的另一只手臂，“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说得好像某些言情小说里的烂俗剧情啊…… 阮志宁不吃这一套，他强行把小风拉过来：“不好意思啊，现在小风还属于国家级别的战略设备，你不能长时间占有。” 鄢卿虹泪眼婆娑：“小风，记得多来看看妈妈，妈妈想你。” 您的戏是不是和您的年龄一样，有点太多了呢？ 戏码归戏码，小风的最高权限还是握在阮志宁手上的。 “妈，多来看看我……”被拖走的小风声音越来越远，直到父女两人坐上黑色轿车。 …… 车上，裴晓萱在副驾驶位置上，身子呈麻花状扭着，两眼震惊的看着被阮志宁带上来的小萝莉。 “这，这是小风？！” “姐姐你好，我是小风。”小风嘴巴和抹了蜜一样甜。 裴晓萱转头，对旁边的司机大叔喃喃道：“坏了，我也想要一个机器人了。” 司机大叔一脚油门：“你应该暂时没资格拥有智能机器人的使用权。” “哎，羡慕。” 一个大号熊孩子，什么好羡慕的！ …… 小风带回家时，父母和陈青青是个什么表现，想也想得到。 好处就是今晚小风住陈青青的房间，再也烦不到阮志宁了。 坏处就是，自己的家庭地位好像又下降了一位…… 吃完晚饭，辅导完陈青青功课，阮志宁躺回床上，拿出了手机。 加密邮箱中，一封新的邮件静静的躺在里面。 来信者是巫文朝。 “量子通讯阵列建设的前期工作已经完成，现在正式进入建造阶段。” “军方相信它能够彻底扭转祖国在军事实力上的劣势，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让我们尽可能快，尽可能好的完成。” “你负责的部分是量子发射器。需要任何实验物品和人员都可以申请，一天之内就会批下。” 阮志宁对此早有预料，一边把实验日程表发给助手们，一边自语道：“哎，轻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咯。” 第四十三章 发射器 阮志宁教授一边整理着领导交给他的任务书，一边望着眼前在数次改造之后，已经变得神秘又巍峨的实验室大楼。 几个月来，不断有新的设备被运往此地，这座实验室已经成为世界最顶尖的科研基地。 “阮教授，我们这次做的东西有点厉害。”开朗活泼的林梓瑶看到阮志宁就主动上前打招呼，“感觉很复杂呀，第一步要做什么呢？” 因为量子通讯阵列事关重大，而且其仪器的高精尖程度甚至还要超过核聚变反应堆，所以这一次实验项目中，不但有熟面孔，还多了几个顶尖院校的博士。 对于整个实验，这些知识渊博的博士必然有自己的想法。 但这些顶级高材生们，此时都围绕在阮志宁身边，一言不发，等待着这个比他们年轻几乎半辈的“大一新生”颁布命令。 可控核聚变出来时，他们心中固然佩服，但在佩服的同时，也有不服——阮志宁不过就是解决了材料问题而已，可控核聚变理论十分成熟，阮志宁不过只是完成了最后一步，摘走了果实而已。 分数金也好说，只要掌握了制造工艺，谁都能在核聚变反应堆的环境中制备。 可量子通讯阵列的出现，彻底将他们的所有骄傲击碎了。 把他们所有人脑子挖出来，拼在一起都设计不出这玩意。 也正如林梓瑶所说的那样，莫说整个量子通讯阵列，就算是其中“量子发射器”这个部件，也都十分复杂。 阮志宁心中早有规划：“首先就是要大批量产出超光速纠缠粒子，其次要解决如何将纠缠粒子发送到目标区域的问题，最后要弄明白如何让纠缠粒子与目标粒子建立联系。” 其中一位博士点点头：“您有什么想法吗？” 一直站在人群最外围的巫梦婕也隐隐投来一个好奇的目光。 阮志宁继续说道：“弦理论中的快子场论是一种用来描述弦的量子化和动力学的理论。弦的真空态是一种不稳定的快子态，快子凝聚则是一种从不稳定真空态到稳定真空态的相变过程……” “我们要做的，就是用这台新型加速器，产生高能量的弦振动，并将其拉伸到无限长，从而使弦质量趋于零，并释放出快子。” 这种加速器所需要消耗的能量之大，不是可控核聚变反应堆根本支撑不起。 另一位博士则表示了疑惑：“快子凝聚可以被看做d-膜衰变的过程，比如d25-膜这种具有负张力的物质。因为这种d-膜是不稳定的，因此它们会包含一些负能量或无限小质量的开弦模式——也就是快子，所以为什么我们不用这种方式？” 可控核聚变于科研中大放光彩，不少先进的科研设备都已经被制造出来，送往阮志宁带领的这个最顶尖的实验室。 “因为我们还要考虑量子纠缠的事情。”阮志宁指着实验室的加速器笑道，“我们的加速器是一种特殊的弦合成器，它能够将两个弦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复合弦。这个复合弦会以极高的速度振动，并且不断分裂为更小的复合弦，直到达到快子的尺度。” “由于这些快子都是由同一个复合弦分裂而来的，它们之间会保留一种共振关系。” 巫梦婕轻轻点头，漂亮的睫毛一闭一合：“这种共振，就是量子纠缠。” 阮志宁看着其他小组成员若有所思的目光，拍拍手笑道：“动手了动手了！” …… 实验中涉及太多不成熟的新理论，也有太多不成熟的新设备，困难程度远超制备分数金。几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阮志宁的生活就是在家和实验室往返，就连和小风的交流都少了很多。 就在阮志宁对着一组组数据皱眉分析时，新加入的小组成员易钦文博士忽然冲了过来，语气激动： “阮教授，成功了！发射器能够稳定，批量制造成对的快子了！”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种气态副产物，不过暂时没有发现它的物理或化学性质。” 这一个月来，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从希望到绝望，从绝望到希望。还看到了阮志宁这个天才科学家究竟有多恐怖！ 他自己不休息就算了，还不许其他人休息！ 都是世界顶尖科研人员了，要不要这么卷啊？ 易钦文之所以那么兴奋，不光是因为实验小组终于攻克难题，还因为他终于能够摆脱这长达一个月的精神折磨，好好回家休息休息了！ 眼圈都黑了一圈的阮志宁猛的抬头，盯着满脸疲惫的其他小组成员，下达着下一个指令：“好，再接再厉，我们争取一口气解决全部问题！” “我这里已经有一套接收器的设计方案，你们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完成令纠缠粒子与目标粒子建立联系的目标。” 小助手林梓瑶刚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实验室，回家好好睡一大觉。却不料忽闻噩耗，终于忍不住嚎起来：“阮教授，您不睡觉，我们要睡觉的啊！” 其他助手和博士一个个都顶着黑眼圈，纷纷点头，表示无比赞同。 这一个月的生活，简直比坐牢还恐怖！ 阮志宁恨铁不成钢：“你怎么睡得着的？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 但这回，无论阮志宁再怎么说，小组成员也都坚持不下去了——在阮志宁手下干一个月活，才知道某位老板说的福报那真的是福报啊。 实验室一处安静角落，巫梦婕散漫的披着白大褂，收拾实验器材。看着在抗议声中被淹没的阮志宁，嘴角勾出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 傍晚。 家中，一家五口坐在餐桌上，阮志宁一边夹菜一边吐槽现在的年轻人，搞科研都没激情，都不上进了。 陈青青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 小风拿着空碗和筷子，睁着童真的眼睛：“后妈，我最近读了一本书，上面说的吊路灯是什么意思啊？” 阮志宁不满的看着陈青青和父母：“我忙碌的这段时间，你们是不是对这熊孩子有些疏于管教了？” 怎么连阴阳怪气都学会了？ 文玲敏给陈青青夹菜，哈哈一笑：“拉倒吧，小风可比你小时候乖多了。” 第四十四章 初步建成(求收藏求追读) 经历了一个学期的辛勤，春节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各个中学大学陆陆续续开始放假，其中也包括了华科大。 在不懈的压榨中，阮志宁和他的实验小组终于是赶在放假前将发射器彻底造了出来。实验室的工作告一段落，所有小组成员总算可以各回各家，共度团圆时刻了。 这东西结构复杂体型巨大，又十分娇弱，将其运走的时候还费了好一番功夫。 至于其他的部件，巫文朝并未向阮志宁请求帮助，所以应当也比较顺利，至少没有遇到完全无法攻克的难题。 …… “小风，快去帮忙贴春联。”阮志宁看小风无所事事，立刻给她安排了工作。 绝对不能让这熊孩子闲下来，否则指不定她就说出或者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小风很听话的跑去贴春联，以机器人的工作效率，这种体力活基本几分钟就能完美的做好。只是短短几分之后，小风便屁颠屁颠跑来：“爹，我都贴好了。” “那你去玩手机吧。”阮志宁见家里确实没啥好忙的，也不再为难孩子。 “我想去购物，爹。”小风拿出手机，熟练的点开微信，亮出了收款码，“我想买吃的，我想买烟花，我想买年货！” 哎……自己的孩子，捏着鼻子也得认。 “买买买。”大过年的，阮志宁不会去扫孩子的兴，反正他现在赚了不少钱，“不过你买吃的做什么？” 说着，阮志宁给小风的账户上打了五千块。 小风看着自己瞬间鼓起来的钱包，眸中闪着激动的红光，猛的冲出门外，大声答道：“我看电视上的人都会买，我也要买。” “你小心点啊，外面坏人多，别被拐走了！你认不认得路啊？”阮志宁看着孩子，不放心的嘱咐道。 小风走进电梯，拿到巨款的她语气都嚣张不少：“爹，你们人类是打不过机器人的。来多少个坏人都打不过我。” 叮……电梯门的声音响起。 …… 过了一会，在厨房做饭的陈青青走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好奇的问道：“小风呢，不是刚刚还在这里吗？” “孩子野了，要自己出去玩。”阮志宁和陈青青一起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好像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外地过春节？” 陈青青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阮志宁，语气柔和：“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啦。” 许久没这么闲聊的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就到了接近晚饭的时间。 父母这时才来到客厅，打断了两人仿佛说不尽的话题：“志宁，青青，你们看到小风了吗？” “嘶，这孩子怎么出去那么久？”阮志宁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有一个女儿，连忙站起身，“你们给小风打电话，我下去找找。” 坐在窗边的陈青青往外瞥了一眼，语气怪怪的：“不用去找了，我看到她了。” “嗯？”阮志宁发出了一个表示疑惑的嗓音，顺着陈青青的目光，往楼下看去。 只见小风手里拿着大包小包，正在一群孩子中间，趾高气昂的对他们下达命令，俨然成为了整个小区的孩子王。 哪怕是在楼上，都能隐隐约约听到小风那声音：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阮风，以后就是你们的老大！” 这对青梅竹马看着小风在孩子群里耀武扬威，足足过了七八秒，阮志宁才不确定的问道： “青青，你实话实说，这孩子是不是已经废了？” “不许你这么说小风。” “……” …… 饭桌上，阮志宁和陈青青首次达成共识，对小风进行了一次严肃的教育。 闹腾完之后，小风被罚去收拾碗筷，其他人则围在电视机前的茶几周围，看着一年一度的联欢晚会。 虽说国际形势稳中向坏，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一路狂奔，但节日的喜庆算是冲淡了几分紧张的局势。至少在联欢会中，看到的都是些能令人捧腹大笑的轻松内容。 窗外传来零零落落的爆竹声烟花声，电视机上的时间也渐渐朝着零点走去。 洗完碗的小风坐在五个人的最中间，手上捧着她吃不了的零食，激动的看着时间从23:59分变成了0:00。 “新年快乐！”小风把手中的零食放下，欢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阮志宁跟前，“祝爹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孩子一整年，就属这个时候嘴巴最甜啊…… 阮志宁拿出一封包了500元的红包，递给了孩子。 小风如法炮制，分别给陈青青、阮建晨和文玲敏拜了年。收到所有红包后，如同得到了宝藏一般，转身冲进阮志宁的房间，咔嗒一声，把门反锁上了。 拆红包，就要独自一人慢慢拆。 电视机中，主持人们也正在给观众拜年。 当然，阮志宁的信息中也有不少祝福的话语。他们虽然没法来阮志宁家中，但心意却是送到了。 巫梦婕、巫文朝、周思远、鄢卿虹等等…… 其中巫文朝和周思远两位老教授还神神秘秘，说有等会一份春节大礼送上。 电视上，联欢会的套话说完之后，这些主持人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神秘的色彩：“今天的联欢会呢，和以往都有些不同。” 女主持人捧哏道：“哪里不同了？” “祖国呢，也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要送给全国人民！” “现在，让我们来公布！” 在全家人，全国人，甚至全世界人好奇的目光中，量子通讯阵列和它的部分作用竟然直接被公布在了大众的面前！ “这……”阮志宁已经站起来，眼中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若在以往，此等重要的战略设施，必然会有各种“战忽”，怎么可能摆在大银幕上，怎么可能就这么展现出来？ 在科技遥遥领先之后，祖国的顾虑也少了很多啊…… 用一句玩笑话来讲，就是“过于落后，可以展示”。 看着那座包围在三座核聚变发电站中央的量子通讯阵列，阮志宁在爆竹声中悄悄点开手机通讯录，给两位教授发去消息：“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求点收藏和追读，哪怕养书也翻到最后一页吧，谢谢了） 第四十五章 保持缄默 假期一眨眼就来到了尾声，陈青青要准备上学，父母要准备工作，阮志宁也要继续投身于科研事业。 整个家里除了小风，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 意料之内，在假期结束的第一天，阮志宁就收到了巫文朝的信息，要他在三天之内赶往西海省。 也就是量子通讯阵列所在的地方。 小风此时正帮着阮志宁收拾行李，把各种生活用品放入行李箱。 家中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只剩小风一人，阮志宁稍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提议道：“小风，我要出差一趟，要不要一起去？” 完了，孩子王当不成了……小风收拾行李的动作没有丝毫减缓：“去哪里啊？” “西海。” 小风叹气：“那就陪你去吧，谁让你是我爹呢。” …… 飞机头等舱上，阮志宁和小风坐一排，裴晓萱则是隔着过道，时不时朝小风的方向看去。 “现在机器人也可以过安检，上飞机了吗？” 坐后排的司机大叔嘿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别瞧小风看起来普通，她可是第一台真正意义的智能人，早就在官方备案了。” 小风可是堂堂正正的祖国公民，享有其他公民能享有的一切权利。 “想买……”裴晓萱又发出了曾经发出过的感慨。 …… 到酒店时已是夜间，阮志宁坐在沙发上，给巫文朝发去信息：巫院长，我刚到西海，明天怎么过去？ 巫文朝的回复很快传来：会有专门的装甲车接送。 专门的装甲车…… 阮志宁若有所思，看来量子通讯阵列已经归入严格的管制中。 怪不得最近看新闻，灯塔的各种行动在占据巨大纸面优势的情况下频频受挫，整个行军动向，甚至是秘密计划都被掌握了个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小风走了过来，乖巧坐下。 “爹，明天我能跟你一起去看那个量子通讯阵列吗？” 这孩子好奇心怎么如此旺盛呢。 阮志宁对这个问题同样不清楚，只得答道：“我问问巫教授。” 如果是一般公民，自然没有资格靠近战略设施半步。可小风不但是一般公民，自己本身也是战略设施。 很快，巫教授那边就发来了回信：可以。 “万岁！”小风欢呼一声，转身钻进被窝，“爹快点睡觉吧，我迫不及待了。” 说完，小风自己按下关机键，进入“睡眠”状态。 …… 第二日，出现在酒店楼下的果然不是之前的黑色轿车，取而代之的是三辆防弹的装甲吉普。 承担护卫任务的也不再是司机大叔和裴晓萱，而是荷枪实弹的战士！ “阮教授，请上车。” 阮志宁点点头，带着小风坐到了后排。 车门被关上，装甲吉普车发出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朝着深山老林的方向一路驶去。 沿途不知经过多少哨卡，看到不知多少驻扎在附近的营地，足足四十分钟之后，车队才总算抵达目的地。 这里的身份核查，甚至比位于庐城的实验室还要严格许多。 足足三十分钟之后，阮志宁才总算是获得了一块临时证明，能够在这块高度管制区内自由行动了。 不过阮志宁并非武器迷，对其他地方没有兴趣，他这一次的目标就是量子通讯阵列的中控区。 只要解析出那串二进制信号，系统任务就算完成，下一阶段的科研任务也能随之展开了。 中控区，巫文朝正和一个看起来地位很高的人说着些什么，见阮志宁和小风走进来，便笑了一声：“来了？” “巫教授，长官。”阮志宁和两位大人物问了个好。 虽然阮志宁不认识这位长官，但能在如此重要地方担任指挥官的，衔级不会低。 “这个小姑娘就是小风？全世界第一个智能人？”长官竟出人意料的和蔼可亲，显然是对小风抱有浓厚兴趣。 小风肃然：“长官您好，我是小风。” “嘴真甜。”长官大笑一声，转头看向阮志宁，“我叫章邵江，是量子通讯阵列基地的指挥官。多亏了您的发明，那群不可一世的灯塔航母现在可都焦头烂额。” 巫文朝嘿嘿一笑：“现在我们获得白屋消息的速度，比灯塔海军还要快！我们得到他们军方高层命令的速度，比他们基层士兵还要快！” 阮志宁对此毫不意外：“我早和您说了，这东西重要程度不比可控核聚变低。” 祖国此时恐怕已经获得了全球每个国家的所有科技，能少走许多弯路。 “只可惜，部分材料以我们现在的制造工艺还生产不出来。”巫文朝看宝贝似的看着中控台，“所以量子通讯阵列现在还不能算完美竣工。”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信号衰减，这导致信息的完整度会受到影响，距离越远，越是如此。 阮志宁摇头道：“目前阶段足够用就行。您尝试去解译之前那串二进制信号了吗？” “我就知道你小子的目的是这个。”巫文朝哈哈一笑，“不然怎么论坛一出现那条讯息，你就把量子通讯阵列摆在我们眼前了？” 章邵江轻轻颔首：“我对你们这些技术不是很懂，但巫院士说，还需要再等半小时。” “距离毕竟太远，以我们的天文技术，想要定位那么遥远的星系难度很大。”巫文朝点头道，“就算是快子，往返也得三天时间。” 目前天文望远镜能看到的景色，很多都是上亿年前甚至更久远时代的残响。 量子通讯阵列并不是“全图视野”，而是“探照灯”。 它固然能把耳朵伸到宇宙中的任意一个角落，但范围覆盖最多也就一个直径一光年左右的恒星系。 所以想要量子通讯阵列发挥作用，至少得有一个目标的大概位置，否则就需要用量子雷达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中慢慢试错，慢慢寻找。 一个恒星系固然无比巨大，可放在宇宙中，就连颗沙子都不如。 慢慢试错慢慢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时候，量子通讯阵列的某个仪器突然闪烁了起来！ 阮志宁的目光一亮，连忙往前走去，朝显示屏上看了一眼。 在巫文朝和章邵江的眼里，阮志宁兴奋的目光在触及到显示屏的瞬间，便化作了惊疑不定！ 那上面写了什么？ 两人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也将目光聚焦在了显示屏上。 偌大的显示屏上，只有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救命！” （有关“军”的很多东西都不能涉及，我只能尽量隐晦，大家理解） 第四十六章 亚光速推进器 救命…… 三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凉气直冒。 “马上上报顶层，绝对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回应！”作为战士，章邵江脑海里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必须立刻，马上，不惜一切代价开发出能够在星空中作战的部队！” 如果宇宙深处真的有可怕的敌人，以目前地球的科技水平，基本等于不设防。 巫文朝是学者，此刻冷静了不少，摇摇头道：“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你也不用反应过度激烈。” 阮志宁附和一句：“也有可能是某个文明遭遇了灭顶天灾，比如恒星即将爆发之类的。未必就是遭遇了侵略。” “这是量子通讯阵列，获得的信息是实时的。”巫文朝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灭亡。” 可惜距离太远，量子通讯阵列也还不够完善，很难再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信号源遥在银河系外的大麦哲伦星系，就算人类现在就是想插手也做不到。 这也意味着，至少短时间内，地球还是安全的。 可章邵江作为保卫祖国安全的一份子，自然要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坏的方向猜测：“如果是遭遇侵略，希望那个文明能帮我们多拖延一段时间。” …… 离开时，巫文朝看着阮志宁心不在焉的模样，好笑的拍了他一下：“怎么？那么紧张？” 小风帮阮志宁拉开车门：“爹，上车了。” “不是紧张。”阮志宁摇摇头，和巫文朝告别的时候随口说道，“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系统的事情。 巫文朝笑着关上了吉普车车门：“回去慢慢想。小风，系好安全带！” 【系统已完成修复，剩余损坏度75%。】 【任务完成。】 【获得第五阶段修复奖励】 【是否现在领取？】 领取……阮志宁在心中默念道。 【领取成功，获得关于亚光速推进器的知识】 亚光速推进器，一听就是能够淘汰如今化学燃料推进器的黑科技！ 终于来了……阮志宁精神一振，拉开系统面板，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复杂无比的设计图，和制造这种推进器所需要的材料。 “本质上还是霍尔效应推进器……”扫视两眼之后，阮志宁给这种新型推进器下了定义，“但依照系统的尿性，肯定没那么简单。” 半年过去，阮志宁的学术水平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这张看似复杂的图纸已经完全难不倒他。 “整个推进器的结构完全不是为氙气或氪气设计的。” “推进器的结构大部分是由分数金和解决可控核聚变问题的复合材料制成，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对抗更强电场和磁场给霍尔效应推进器带来的各种问题。” 包括但不限于电弧放电、强磁场带来的超强电磁干扰和放电室壁面的磨损问题。 “这样看下来，系统给的霍尔效应推进器确实远超化学燃料推进器。把同样质量的化学燃料推进器换成霍尔效应推进器，只需要三天，就能够把一架300吨重的航天飞机加速至光速的50%。” 至于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加速度是不是人体能够承受，那就不在系统考虑范围内了。 阮志宁接着往下看去，想看看这种推进器消耗的电离推进剂是何种气体。 反正肯定不会是传统的氪和氙，甚至也不会是目前处于理论中的碘或镁。 看了眼系统面板给出的电离推进剂之后，阮志宁眉头一皱…… “从结构来看，这种气体的电离能很低很低，电离效率又非常高。” “就是，我怎么没见过这种气体呢？” 不可能啊，系统给出的科技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有关联，绝不会给出一种之前完全没见过的新东西。 阮志宁开始在脑中思索，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忽然，他想起来之前在实验室中制备快子时，易钦文博士曾经发现了一种气态副产物。该不会，那玩意就是亚光速推进器的电离推进剂吧？ “不是，系统连我们用什么方法制备纠缠粒子对，会有什么副产物都能未卜先知？”阮志宁皱了下眉头，上下打量着安安展露在自己面前的系统面板，心中第一次升起了疑惑。 等回到庐城，马上返回实验室，再制备一次快子…… 关闭系统面板后，系统的下一阶段任务如期而至： 【系统开启修复程序。要求宿主制造出一架能够以光速的50%稳定航行的航天飞机，该航天飞机的质量不得小于1000吨。完成可修复进度5%，并获得第六阶段修复奖励。】 “任务难度有点大啊。”阮志宁吐了一口气，系统只给出了推进器的图纸，可是没有给出整个航天飞机的设计思路。 也就是说，航天飞机本身的设计无法依赖系统——这其中的问题就非常大了，比如该如何将核聚变反应堆缩小，且放在航天飞机上？ 再比如加速系统有了，减速系统又该怎么做？ 还有其他一系列的难题…… 不知不觉中，怎么感觉核聚变反应堆好像越来越难堪大用了？ 忽然，小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爹，你发什么呆呢，到了。” 阮志宁想科研问题想的入迷，没发现军车早已停在酒店门口。 “小风，准备休息，明天我们回庐城。”回过神的阮志宁匆匆拿上自己的行李，往酒店楼上走去。 小风的声音里流出失望：“啊？可我们才来这里两个晚上啊？” 其实阮志宁原本也打算在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和小风继续在风景优美的西海逗留几天，带她出去玩玩。 但量子通讯阵列上那大大的“救命”二字确实深深震撼到了阮志宁。 宇宙深空中的秘密比阮志宁想象中来得还要多得多，科研的脚步容不得半分迟缓，否则今天聆听他人的求助，明天灭顶之灾就轮到自己头上！ “小风，好好努力啊。”阮志宁拍拍人工智能女儿的小脑袋，“说不定哪一天拯救人类的重担就得落在你头上。” 小风警惕的看过来：“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第四十七章 核反应堆小型化(求收藏求追读) 两天的短暂“旅游”很快结束，小风又被扔回家里，自己和小区里的其他儿童愉快玩耍去了。 阮志宁满脑子都是那种特殊的气体，安置好小风后就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各个助手。 马上去实验室制备那种神秘气体！ 消息刚发给巫梦婕，那边竟然就传来了回信。而且几乎是秒回！ 巫梦婕：是易博士之前说的那个气体吗？我已经帮你搜集整理好数据了，发你邮箱？ 已经搜集好数据了？ 阮志宁愣了愣，连忙回复：你什么时候弄好这些的？我怎么不知道？ 巫梦婕：都要放假了，要那时候就告诉你，你春节还过不过了？ 不知为何，阮志宁脑子里突然闪过巫梦婕那张永远带着极淡微笑的脸，那永远不亲不疏的语气。 面冷心善啊。 阮志宁：太感谢了，巫大小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巫梦婕：…… 阮志宁：对了，你顺便把这份资料发一份给易钦文博士。这种特殊气体是他发现的，命名权理应属于他。 巫梦婕：好，还有别的事吗？ 阮志宁：没有了，下次请你吃饭。 巫梦婕：记住了，你忙吧。 哪怕是线上聊天也是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语气啊，阮志宁感叹一声，打开邮箱。 巫梦婕总结出来的那份资料已经被发送过来。 “爹，你怎么又回来了？”屋内的小风见阮志宁去而复返，好奇的问道。 “怎么？想趁我不在，到小区称雄称霸？”阮志宁对小风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很遗憾，你爹我今天在家办公。” 被戳破的小风半点尴尬都没有，她乖乖坐到阮志宁身边：“爹，你看什么，也给我看看呗。” 阮志宁心中笑了一下：“你不是研究可控核聚变研究很久了吗？帮我想个能缩小反应堆的方案吧。” “好的，爹。”小风拿上资料坐到客厅，“我尽量试试看。” 毕竟是模拟人脑，虽说所有合成思维矩阵都是同一个流程产出，结构基本一致，但智能人个体之间还是会有智力差距的啊…… 比如小风，就属于非常聪明的那一种。 阮志宁把研究任务安排给小风，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并没有真的指望她能直接给出聚变反应堆小型化的方案。 支开孩子，阮志宁终于能静下心来仔细研究那份资料。 “新发现的气体……”阮志宁咕哝一声，之前他还以为是某种化合物，就没太上心。 但既然能作为电离推进剂，它基本就可以确定为惰性气体，是单质而非化合物。 “稀有气体也不会有同素异形体，难不成是新发现了一种元素？” 过了一秒，文档打开，详尽的资料被完完全全展现在阮志宁眼前。 不得不说，巫梦婕做的资料真的很详细，很全面。 看了一会，阮志宁眉头一皱： “这不还是氙吗？” 但仔细看下去，阮志宁很快发现了不同的地方。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这种“氙”的原子只能沿着两个固定的方向振动！ 这实在是太眼熟了！ 分数金的其中一条属性就是原子只能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振动。 但和分数金不同的是，这种特殊的氙固然是惰性气体，但并不完全安静，也不完全孤立。 也就是说，并非存在一个力锁定了某个振动方向，而是这种“氙”本身就只能沿着两个方向振动。 就像是被拍扁了一样。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在微观层面，这种氙气是二维的？！” “虽然到宏观层面时它失去了二维的特性，可展现出的化学性质和物理性质却与普通的氙气完全不同。” 怪不得只有在制造快子时，才会有这种气体产生。 看完全部资料后，阮志宁基本弄清楚了新气体的属性。 事不宜迟，赶紧安排实验计划，尽快在实验室里把亚光速推进器给造出来！ 叮！ 似乎有人存心要和阮志宁做对，安排实验任务的心思刚生出来，手机就传来新消息的声音。 一看，是易钦文博士发来的语音消息。 “阮教授，您真是太客气了！那气体虽然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但实验是整个小组做的，我觉得我不应该独享命名权。” 还是搞学术搞科研的人心思纯粹啊…… 阮志宁也不客套，打字回复道：那行，正好我有新的实验计划，到时候再讨论怎么给新气体命名。 易钦文：好，新的实验计划在什么时候呢？ 阮志宁：明天。 易钦文：……明天我约了老婆出门约会，您非得这么急吗？只提前一天通知？ 在这种事情上，阮志宁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于是放宽了时限：好吧，后天，不能更晚了。 …… 通知好所有小组成员，阮志宁又给巫文朝发去消息：巫教授，您对昨天章邵江的建议有什么看法？ 老院长很快回信：什么建议？ 阮志宁：就是尽快组建一支能在太空作战的舰队。 巫文朝：早就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了，真当祖国的专家们都吃干饭的啊？灯塔国的航天飞机图纸我们拿到了，准备改改之后自己用。 那就好……阮志宁松了一口气，总算不需要自己一个人设计出整架航天飞机。 阮志宁：打算怎么改？有计划了吗？ 巫文朝：既然要满足作战需求，那肯定不能太脆弱，外壳我们打算用分数金作为主材料。现在的问题就是分数金密度较大，用作外壳太重，我们的航天发动机技术还暂时跟不上。 就算偷……借鉴了其他国家的航天发动机技术，也一样解决不了问题。 阮志宁心说这不是巧了，连忙打字回复：发动机问题让我和我的实验小组解决吧。武器方面，华防科大有什么新进展吗？ 巫文朝：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备而来，你肯定已经有发动机的解决方案了！武器技术方面，有新的进展，但还不成熟。 不成熟就不成熟吧……目前人类的武器威力勉强还够看，就是投送能力不太行，最快不过高超音速。 这个速度放在大气层内还行，可想要在茫茫宇宙发挥作用就有些太慢了。 把亚光速推进器装在核弹上能暂时解决投送问题，不过成本会变得特别高。 （求收藏追读） 第四十八章 这题我会 见阮志宁久久没回复消息，巫文朝又发来一条：你对二代航天飞机有什么想法？不妨说一下。 已经确定是二代航天飞机了吗，看来计划很完善啊。 确实，灯塔国的一代航天飞机的问题实在是多到不行，就算拿到设计图也不能照搬。 阮志宁想了一下，打字道：它不需要运载火箭就能够独立升空；无论在大气层环境还是太空环境下都有很高的机动性能。 巫文朝：你对你的推进器似乎十分有信心？ 这些东西看似是对航天飞机的要求，其实关键因素全部都聚集在推进器上。 阮志宁：是的，记得给航天飞机预留一个装聚变反应堆的位置。 巫文朝极其敏锐：果然，你已经淘汰掉化学燃料推进器，还掌握了小型化聚变反应堆的技术。 阮志宁看着在客厅写写画画的小风，笑了一声，回复道：前者是的，后者暂时没有头绪，不过我会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巫文朝：还有别的事吗？ 阮志宁：新引擎的性能会很强，加速度也会很高，飞机设计的时候注意一下。 巫文朝满是褶皱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我会传达你的意思。这边还有事，那就先不唠了。 打完这行字，老院长把手机放下，似笑非笑的问道：“很好奇我和他在说什么？” 他身边坐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 巫梦婕挪开目光，语气平淡：“我是他实验小组的成员，讲的是什么等后天就知道了。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您居然今天就回家，不是说西海的项目十分重要吗？” 说起这个，巫文朝脸色严肃了一些：“因为那个重要的项目，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巫梦婕心不在焉的应了句：“那您忙。” 老院长深深看了孙女一眼，转身回屋。 …… 阮志宁家中。 “那么快就回来了？”陈青青一推开家门，就看到阮志宁和小风正面对面坐着，“不是说要好几天吗？” “遇到些意外了呗。”阮志宁把目光从埋头苦写的小风身上挪到陈青青身上，耸肩说道。 陈青青放下包，从里面抽出作业，不经意的问：“还有能让阮大科学家感到意外的东西？” “是啊，我们发现外星人了。”阮志宁还是用平常的语气说话。 “哦，外星……啥，外星人？！”陈青青瞪大眼球。 阮志宁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嘘，小声点。这是机密，不要乱说。” 小风不适时宜的开口道：“爹，你刚刚不就在乱说吗？” “写你的东西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插嘴。” 陈青青有些好笑的看着小风委屈巴巴低下头：“小风这是在写什么呢？” “我看她天天闲得不得了，给安排的作业。”阮志宁脸不红心不跳。 “孩子这个年龄就该玩。”陈青青嗔怪一句，把自己的作业本摊开，“小风乖，妈妈和你一起写。” 不，小风已经是几个月大的大孩子了，不能玩物丧志了！ 于是，一家三口就这样围在一张桌子上，一人写作业，两人搞科研，竟然有一种怪异的和谐感。 “阮志宁，在忙吗？帮我看看这题。”陈青青如以往一样，再一次遇到了难题，又再一次求助阮志宁。 被打断了思路的阮志宁丝毫不恼，刚想接过陈青青的题目，身侧的小风忽然兴奋开口：“后妈，这题我会，我教你！” 说着，小风兴致勃勃的拿起纸笔，唰唰几下就在陈青青的稿纸上写下了答案和解法。 “怎么样？” 陈青青表情复杂，看着小风那张“求表扬”的脸，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莫名感觉。 这熊孩子随她爹！ “小风真棒。”陈青青暗自翻了个白眼，悲哀的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三人当中最学渣的那一位。 好歹也是稳上985的高材生，怎么事情一下子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呢？ 不过陈青青也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小风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在做同一道题！ 能让这熊孩子苦思冥想那么久的题目，到底是什么？ 阮志宁给小风布置的“作业”，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啊…… 陈青青压住心中纷繁复杂的想法，继续着那让她无比头大的作业。 …… 晚饭时，不需要吃饭的小风被赶去阮志宁的房间继续她的研究，另外四人则一边吃晚饭一边看电视。 主持人好听的声音和碗筷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我国自主研发的光刻机已投入生产，性能完全不输euv光刻机。芯片问题已经完美解决。” 阮志宁吃着饭，心中笑了一句： 怕不是完全不输，而是完全一样！ “最近听到的都是好消息啊。”阮建晨哈哈一声，“我们公司的工资提高了，物价也稳定不少。” 不久之前，经济形势还一片哀鸿，今天突然又好起来了。 那是您听不到坏消息……阮志宁嘟囔一声，那短短的“救命”二字，要是公布出去，不知会把多少人吓得觉都睡不着？ 新闻节目上，主持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目前紧张的国际形势有所缓解。” “祖国的进出口贸易正在逐步恢复正常。” 陈青青好奇的看着电视：“一夜之间，这是怎么了？” 阮志宁笑道：“树倒猢狲散，目前谁看不出来胜负已分，这不是着急着要改换门庭，否则赶晚了就可就来不及咯。” 灯塔失去全球金融霸主地位，石油霸权被更强大的核聚变能源动摇，说是风雨飘摇也不为过，谁还赖在它那条破船上不跑？ 但毕竟拥有庞大的核力量， 作为曾经的世界一极，灯塔也不会说崩就崩。最多和曾经的日不落那般，慢慢衰落下去。 （这章被删了两百多字，人晕了） 第四十九章 crispr－cas9 夜里，接着充电线的小风依旧在房间里奋笔疾书。 阮志宁则依旧在思考着科研的问题。 光凭一个人的努力，哪怕有系统的辅助，效率也还是太慢。 困扰人类进步的其中一大难题就是寿命。 或许很多时候，只要再给某些科学家一二十年，他们就能够生出更加天马行空的创意。 可寿命毕竟有极限，人毕竟会老去，后来者就算再厉害，能继承前辈的理论，也很难继承他们的思维方式。 想到这里，阮志宁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了阎振云院长的邮箱。 这位生命科学学院的院长大人，会不会也有一些类似的想法呢？ 当今最广泛使用的基因编译技术是成簇规律间隔短回文重复（crispr-cas9）技术，基于量子通讯阵列强大的“借鉴”能力，祖国应当已经完全掌握。 当然，这不是说crispr-cas9就一定是最好的基因编译技术。 从难度上来说，crispr-cas9最简单，编辑效率也最高。但在编辑精度方面，就远不如其他类似转录激活样效应因子核酸酶（talens）这种技术了。 但无论如何，哪一种基因编译技术都有其自己的缺陷，还很难在人体上投入实用。 可不加强人类本身，有的技术就算发展出来，也很难发挥作用。 比如，假设阮志宁可以做出一种推进器，十秒之内就可以让航天器的速度从0加速至90%的光速，但人类的身体能承受住这种加速度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据不少人说，周思远教授的身体每况愈下，不知道还能再支撑几年。 这位老教授如果逝去，对整个物理界都是一次重大打击。 想着，阮志宁还是决定发一封邮件给阎振云，问问他祖国在生物方面的研究是否有了新的进展。 “爹，你还不睡觉吗？” “困了？”有个孩子关心自己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我是机器人，我不会困。” 阮志宁拿出手机编辑起邮件，嘴里嘟囔：“那你就加油努力，给爹分担压力。” “阎振云院长您好，我是阮志宁。想必您已经听说了量子通讯阵列的成功建设，手中也一定拿到了世界最顶尖的基因编译技术。 您对人类实现全面的基因改造有什么展望吗？” 简单发了一条消息，阮志宁将手机扔回枕头底下，吩咐道：“小风，关一下灯，我要睡觉了。” …… 很快，两日过去，亚光速推进器的第一次实验日程也到了。 阎振云院长则是发了很长很长的一条回信。 大概意思就是说，祖国如今的确已经掌握最先进的基因编译技术，但这些技术都有自身的局限性，想在人体上大范围实用还是有些不切实际。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想要用crispr-cas9技术提高人类寿命，可以设计sgrna来识别并切割基因组中的kat7基因。 这种基因与细胞衰老有关系。 切割之后，利用非同源末端连接修复，敲除或突变kat7基因，降低其参与的组蛋白乙酰化反应，减少细胞衰老的信号，延缓细胞衰老的过程。 但crispr-cas9技术极容易引起脱靶效应，造成各种负面影响。 而且敲除掉kat7基因本身，也可能对身体产生各种各样的负面影响。 所以，阎振云的想法是，制造出一种能够影响细胞衰老和再生的人造基因，再利用更先进的基因编译技术将这个基因插入到人体基因组的某个特定位置。 但此种设想本身就是巨大的挑战。 要制造出这种人造基因，首先就要弄清楚怎么样的机制才能有效影响细胞的新陈代谢。 而且还必须确保这种基因会不会引起免疫反应或癌症等不良症状。 最后还要确认这种基因的靶向性——如何精确的到达需要延长寿命的细胞和器官，而不影响到其他细胞和器官。 总之，任重而道远。 “都遇到了各自领域的难题啊。”阮志宁拉开车门，感慨一声。 副驾驶上的裴晓萱已经被确认为是个话唠，阮志宁刚上车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风呢？不让你女儿参观一下你的实验室？” “我给她安排了作业。”阮志宁嘿嘿一笑。 司机大叔一脚油门，感慨一声：“我要有这么一个女儿，我肯定不舍得给她布置作业。” “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来到实验室，其他助手已经全部到齐，等阮志宁一来，易钦文就走上前：“阮教授来了，我们在讨论给新气体命名的事情。” 阮志宁换上白大褂，随口问道：“不错，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林梓瑶笑着：“它本质上还是氙，所以我们打算在这个基础上命名。” 另一助手点头：“要不简单明了点，就叫易文钦-氙？” “这是大家发现的，还是不要用我的名字了。”易文钦第一个拒绝，“不然肯定得有人背后说我什么科学界的袁世凯……” 向来少说多做的巫梦婕也难得一次加入讨论：“要说简洁明了，不如叫‘二维氙’？” 正好和分数金相对应，从名字就道出了本质。 “这个名字不错……” “这个名字好。” 易文钦也点头同意：“我认为可以，阮教授呢？” “那就叫‘二维氙’吧！”阮志宁对这个名字同样满意，于是当即拍板做下决定。 巫梦婕嘴角浅浅勾起，轻声问道：“那请问，我们的阮教授。今天我们要做的实验，和这个气体有什么关联呢？” 厉害啊，竟然直接猜到了，不愧是高考状元！ 按理说，实验课题应该早早发下去，给各个助手做准备留下充足的时间。 但谁让阮志宁本人都匆匆忙忙？ 谁让整个实验室从上到下都是学霸？ 一个助手惊奇的问：“这次的实验和二维氙有关系？学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阮志宁则点点头：“没错，这次的实验课题是霍尔效应推进器。二维氙，就是这个推进器的电离推进剂。”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众人更是惊叹：“巫梦婕你不会事先从阮教授那里拿到了这次的实验项目吧？” 巫梦婕脸上极浅的笑容稍稍浓郁了半分：“我猜的。” 第五十章 化学燃料推进器的谢幕(求收藏追读) 亚光速推进器的制作工艺难度堪比合成思维矩阵，但体积却大得多。实验小组再是加班加点，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完工。 新的事物总是会给工作带来热情，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离开实验室的时候，脱下白大褂的巫梦婕忽然叫住了阮志宁：“一起吃个饭？” “行啊。”阮志宁没有拒绝，“怎么今天不回家吃饭了？” 巫梦婕曼声道：“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 “吃什么？”阮志宁向来雷厉风行，绝无废话。 “你来定，不过别太肥。”巫梦婕拉开黑色轿车的车门，声音中带着点自我调侃的笑意，“我吃了就长胖。” “那就岛国料理呗。”阮志宁立即联系了一家高级料理店，订了一间包房。 说实话，真是又贵又不划算。 但请客吃饭，还是巫梦婕，出一次血就出一次血吧。 把两人带到目的地，目睹两人并肩走远后，副驾驶的裴晓萱戳了戳司机大叔的肩膀，好奇问道：“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我们的任务只是负责保护目标的安全。” …… 料理店的包厢中，一碟又一碟摆盘精致，份量极少的菜肴被端上。 考虑到巫梦婕，阮志宁几乎没点多少高热量的食物。 “阮教授还挺大方。”巫梦婕看出这家餐厅的高档，却也是毫不客气，夹菜便吃。 阮志宁笑着：“当然，毕竟你帮了我大忙。” 否则阮志宁必须再制备一批快子，花费大量时间弄清楚二维氙的各种性质，要多浪费不知道多少天时间。 巫梦婕浅笑：“大忙可算不上。倒是我们实验室要出大名了。” 解决了可控核聚变难题，生产出了全球最尖端的人工智能，参与建设量子通讯阵列。 以及未来可见的，研制出亚光速推进器。 这意味人类的太空步伐已经不再局限于地球轨道，宇宙飞船能够真正快速的在太阳系的每一个行星轻松往返！ 人类前往太空最大的两个障碍就是引力和距离。化学燃料推进器解决了引力的问题，但却无法解决距离问题。 因为燃料所占的空间实在太大。 速度也太慢——往返两个太阳系内的行星都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光阴。 而装载了亚音速推进器的航天飞机，从地球前往最遥远的海王星，最多也不过10天。 当然，这个时间只有做过特殊强化的智能人才能达到。以人类的躯体，无法承受这么快的加速度。 “用了那么多年，总该是要淘汰的。”阮志宁闲聊一般说着，“就和蒸汽机在某些领域被内燃机淘汰一样，化学燃料推进器的效率实在太低，总有一天会被淘汰。” 桌上的食物风卷残云般消失，巫梦婕优雅的擦擦嘴边，把服务员喊来结账。 “您好，承蒙惠顾，一共一千三百七十二。” 不得不说，服务态度还是到位的。 桌对面的巫梦婕放下纸巾，用漂亮的下巴点点阮志宁：“他结。” 服务员保持微笑，转过身子：“先生您好，一共一千三百七十二。”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您。” 随着“滴”的一声，阮志宁的荷包中瞬间被抽走了一千三百多块钱。 两人在商场楼下分别，巫梦婕上了网约车，阮志宁上了黑色轿车。 “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见。” 刚上车，副驾驶上就传来了好奇的声音： “好漂亮的小姐姐。”裴晓萱朝阮志宁挤眉弄眼，“怎么样，约会还算顺利吗？” 阮志宁无奈道：“那是我学姐，我们是纯粹的同学关系。” 你们根本就不懂理科女的脑回路。 “啧。” …… 回到家中，看着小风仍然蹙眉对着手上那一堆稿纸苦思冥想，阮志宁立刻放心了不少。 总算能让这熊孩子收收心了。 “诶……”小风突然抬起头来，左顾右盼，眼睛半虚，似乎在寻找什么。 “小风，怎么了？”陈青青注意到小风的异常行为，关心的问道。 小风甚至已经放下笔，一路朝着阮志宁走去，直到走到阮志宁身前，她才停下脚步，用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 “别的女人的味道！而且不是我亲妈！” 闭嘴！逆子！不能这么坑爹啊！ “原来今晚不回家吃饭是有约会了，阮大教授？”陈青青笑着走来，摸了摸小风的脑袋。 阮志宁顿生冷汗，勉强对上陈青青那意味不明目光，解释道：“呃，之前答应巫梦婕，要请她一顿饭……” “原来是巫学姐。”陈青青的笑容愈发危险起来。 就在局势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电视机那边突然传来声音：“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灯塔宣布当季债务违约。引爆世界范围内对灯塔偿还能力的信任危机。” 灯塔……债务违约？！ 虽然只是当季，可要知道，灯塔的国债目前可是超过了三十万亿啊！ 一旦引发信任危机，这么多债务被恐慌性抛售，灯塔国债怕是瞬间就成废纸一张！ 这也是迟早的事。 借新还旧玩不下去之后，要么就宣布债务违约，要么就印钱还钱。 无论是哪一种处理方式，都会引发难以估量的损失。 比起疯狂印钞，引发恶性通货膨胀，灯塔最后还是选择了当强盗啊…… 直接不还了！ 哪怕是股票汇率双双崩盘，货币贬值一半以上，也好过直接沦为废纸。 阮志宁看着新闻，叹气道：“大危机来了。” 前几天才有点起色的世界经济，现在绝对会被打趴下…… 但同样也是大机遇。这意味着只要灯塔不丧心病狂的直接开打，祖国的外部压力就会小很多很多。 前提是能扛过这一轮金融海啸。 “是啊，大危机来了，掩盖了小危机。”陈青青哼的坐到沙发上，撒完小脾气后，她情绪也恢复了正常。 阮志宁见陈青青消气，连忙坐到她身边，继续岔开话题：“不知道多少企业要倒闭……” 至于小风，她已经很识趣的躲进阮志宁房间了。 电视中，画面转到灯塔国的部分城市，播报员的声音仍在继续：“目前，国富银行遭到大规模挤兑，宣布破产。” 国富银行……这可是灯塔五大商业银行之一！ 它一破产，不知连带多少企业甚至是其他银行跟着倒霉！ “灯塔国境内大规模爆发示威活动，人数初步预估超过百万人。” 第五十一章 危机 这边的小家庭还在和和睦睦的吃饭，大洋彼岸的灯塔国内却有不知多少人吃不下饭。 也可以说，吃不起饭。 祖国公布量子通讯阵列时藏住了它的间谍能力，但这段时间以来各种古怪的事情，让灯塔国的不少科学界精英困惑不已。 无论如何，灯塔都汇聚了世界最顶尖的精英，指望他们完全不发现一点端倪那是不可能的。 顶级会客厅中，坐了十几个华尔路和鬼谷的大佬。 “这么干坐着，又有什么用呢？各位，现在不是在你们那宽敞的办公室，示威者也不会和你们的员工一样，到点就下班。” 说话的人是摩干大铜董事长，克里斯·摩干。 “国富银行很早就曝出有问题了，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暴雷？”另一位华尔路大佬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坏账率极高，客户存款大量莫名消失等负面消息都没能让这家超级银行出什么问题，怎么就在一夜之间突然崩塌了呢？ 克里斯·摩干冷笑一声：“因为这次曝出来的黑料实在太全面，太详细了。很多人知道国富银行有问题，但没人想到它的问题居然这么大。” 不光是黑料，甚至还有明晃晃的证据！ 谁能接受自己多年储蓄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谁不想把钱快点取出来拿到手上？ 挤兑一旦出现，就是完全健康的银行也撑不住，更别说本就危如累卵的国富银行了。 另一位高管抽了一口雪茄，淡淡问道：“你是说，我们国家中有一个身份地位很高的内鬼？” 这位大空头之所以淡定，是因为他早就看准灯塔这次必败无疑，疯狂做空。再把赚来的钞票全部换成贵金属，狠狠的捞了一大笔！ “内鬼？哪个内鬼能知道那么多内幕？国富银行董事长本人？” 这时，鬼谷一位技术大佬打断了这些资本家无休止的扯皮：“我认为，是他们研发了一种很隐蔽的窃听技术，而不是什么内鬼。” 芯片界的大佬阿黄也点头：“就算他们研发出了可控核聚变，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芯片技术方面有那么大的突破。” 可控核聚变和光刻机又有半毛钱关系？ 一位复合体大佬发话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拜勒先生，如果我们有什么实质证据，就不会坐在这里废话了。” 金融大佬们也颇为赞成：“倒是你们，为什么那么急匆匆的撤退，我们不还是有点优势吗？” 已经很老很老的拜勒颤抖说道：“没钱赚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一眼，脑子里不约而同的蹦出一句话： 天杀的军工复合体。 依靠这个，灯塔成为了战争中最大的赢家，也击败了世界的另一极。 在今天终于要被反噬了吗？ “还有什么坏消息？”克里斯·摩干问道。 “我们的货币体系正在面临危机。想要度过危机，只能从民众手里收税。”拜勒颤巍巍说着。 收割世界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镰刀便只能对准自己人。 阿黄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拜勒：“拜勒先生，您没开玩笑吧？收税？我们的债务已经远超国家一整年的gdp，你怎么收？” “共度难关才有可能平安落地。”拜勒长叹一口气，“可惜，有的大州，为了和这些债务尽快切割，已经开始公投了。” 什么公投，懂的都懂。 复合体此时完全不听调令，他们又拿什么阻止这一切？ “不行，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死。”鬼谷的科技大佬一拍桌子，起身愤愤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金融大佬们却不屑一顾：“呵呵，苏国倒塌的时候赚的那么开心，现在轮到自己就接受不了了吗？” “天上是不会掉馅饼，但我们也不想天上掉下来个小男孩。” 华尔路和鬼谷不一样，他们只追逐利益，早就看清灯塔是条漏水的破船，该跑的已经全部跑完了，如今握在手上的都是大宗商品或贵金属。 要亡？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影响他们跑去澳国挥霍这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吗？ 百姓手中的股票债券变成废纸，和他们又有多大关系？ 投资有风险，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还想到处挑事，以解决内部矛盾。 开玩笑，我们去澳国，去北欧享受生活都来不及。 是三文鱼不好吃，非赶着吃核废料？ “这么快就要到登机时间了啊。各位继续讨论，我就不奉陪了。” “狗屎！摩干！你对祖国的热爱就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吗？” “哦哦哦，千万别这么说，拜勒先生。您知道的，我可是资本家。” …… 世界一极的动荡，也会引发全世界的动荡。 “怎么才上班几个月，公司就倒闭了呢？”文玲敏白天没能出去上班，只能和儿子抱怨。 阮志宁指了指电视机：“全世界都不好过呢，您也别抱怨了。” 祖国大力投入建造智能人工厂和农场，产能极大提升，成本极大下降。这些产业又收归国有统一调配，所以每一个失业人员都能拿到非常多的失业补助，虽然失业率上升，但影响却是不大。 多出来的产能在祖国宏观调控下暂时不会流入市场，只用于资助丧失消费能力的人群，所以对整体经济的冲击微乎其微。 但只要人们的收入不足以购买到他们生产的产品，总有一天市场上就会出现产能过剩的问题。 这就是资本经济最无解的破绽。 “我们老一辈跟不上新世界，靠你们咯。”文玲敏叹息一声，又看向小风，“孩子这几天怎么都那么安静，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您果然知道小风其实是个熊孩子，但就是故意纵容，是吧？ 小风奋笔疾书，头也不抬：“都怪爹，把他不会写的作业给我写。” “什么叫我不会，我只是考验考验你。”阮志宁老脸一红，辩解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你老爹不会的技术。” 看着孩子的稿纸都快堆成一本书，阮志宁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小风，你为什么要写出来？你不是机器人吗？” 小风很拟人的翻了一个白眼：“爹，我不把这些东西写出来，你怎么看得懂呢？” 第五十二章 答辩 又是平静的一个早上，客厅中小风赤手拿着滚烫的砂锅，给家里每一个成员的碗里添粥。 “怎么还有心情吃早餐呢？”陈青青皱眉微嗔，“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阮志宁自信满满：“放心，一切尽在掌控。” 今天就是阮志宁本科毕业时最重要的答辩日。 小风撑起下巴，甩着她那一双小短腿：“爹昨天晚上做梦都在念叨，怎么可能会忘？” “你是不是因为吃不到人类的食物，所以心生怨念，以此来攻击你的创造者，也就是我？”阮志宁对小风拆台的行为很是不满，恼羞成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仗着有后妈的保护，小风态度极为嚣张：“我有模拟系统，你们人类所有食物的味道我想尝就尝，还不会吃饱！” “作业写完没？”阮志宁冷笑一声。 当初交给小风一个“小型化核聚变反应堆”的任务，但是到现在她都没能拿出一个方案。 终于是把这熊孩子狠狠打击了一顿。 “还没有……”小风顿时耷拉下脑袋，“不过马上就好了，你不要太嚣张！” 陈青青拍一下阮志宁的手：“吃饱了就去学校，不许整天欺负孩子。” 都是给你们惯的…… 阮志宁嘟囔一句：“那我走了。” 这几个月来，大事不断，小事不停。其中最重要的当属灯塔国的内部危机。 曾几何时的世界一极，竟然也沦落到和他的老对手完全相同的境地，即将面临分崩离析的危局。 但毕竟有前车之鉴，底子也算厚实。经历了几个月的动荡和混乱，灯塔竟然勉强稳住了国内形势。 虽说无数企业、大量银行破产倒闭，gdp腰斩，通货膨胀率一度突破1000%，民众一夜返贫，但终归还是没走上他们老对头的老路。 至少保住了体制和国家。 一个二流的国家，也不再需要维持那么多军备。为了填补亏空，大量先进的武器装备被售往世界各地，输出了不少混乱。 …… 阮志宁对自己的学术水平很有信心，如果是普通的毕业答辩，闭着眼睛都能过。 问题是，针对他阮志宁的评审委员会，会是个什么阵容？针对他阮大教授的问答环节，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一个高三学生是如何在脱离实验的情况下，发现解决可控核聚变难题的材料？ 还有他的所有发现，似乎都有些“脱离过程”，直接来到答案这个环节。 可控核聚变材料之后的东西，毕竟都是在实验室里发现的，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唯独可控核聚变本身，阮志宁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能圆过去的说辞。 “希望别问我这个问题吧……那是高三的事情，和我的毕业论文可没半点关系。” 阮志宁的毕业论文，自然就是《“二维氙”在霍尔效应推进器中的性能优化与实际应用》。 毕业论文已经提交，答辩委员会的成员肯定也都已经过目。 阮志宁电脑上的资料是一份精心准备的ppt。 毕竟是人生第一次答辩，阮志宁提前半小时到达了答辩现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悄悄地瞥了一眼委员会成员，心里忍不住惊叹这阵容的豪华程度。 自己的导师周思远自不必说，到场的还有华科大物理系院长袁吉元、材料系教授安学升、工程系院长巫文朝和有过一面之缘的首席科学家李清芳…… 至于其他学生和老师，那基本就是来凑凑热闹的了。 这些老教授们都算是阮志宁的“老熟人”，但是在如此严肃的场合，谁都没站起来和阮志宁叙旧。 半小时后，答辩正式开始。阮志宁走上台，沉着的打开自己的ppt，开始向评审委员会阐述自己的研究过程。 关于这一部分内容，论文已经写的很清楚，阮志宁说的简洁明了，老教授们也没有过多的问题。 接下来是问答环节。第一个问题来自他的导师周思远，老教授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推推眼镜，问道：“阮同学，你在论文中提到了……能否详细解释一下……” 很标准的问题。 阮志宁听到问题，心中有些庆幸老教授没出难题，于是从容的开始解释这种新型霍尔效应推进器的原理和规律，以及二维氙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答完之后，周思远满意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就是轮到其他委员会成员提问。 巫文朝教授低着头，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你在论文中提到的霍尔效应推进器与传统的霍尔效应推进器很不一样，不光是电场和磁场。那么，请问这种方法为什么会比传统的方法更好？你又是通过什么方式确认这种方法与二维氙更加适配的？” 也是一个很寻常的问题。 对于学术方面的问题，阮志宁不会有任何压力，他很快就给了巫文朝一个完美的答案。 问答环节很快来到最后关头。 最后一个问题，则是由李清芳女士来提出。 对这个在第一次演讲时给自己出了不少难题的首席科学家，阮志宁印象深刻，此时不免也紧张了半分。 然而，李清芳女士这次却没有给阮志宁出什么难题。她笑了一声，提出了问答环节的最后一个问题：“谈谈你在实验过程中遇到的最大挑战，以及如何克服这些困难的事情吧。” …… “没想到这么顺利。”阮志宁走出学校，长舒一口气，“剩下的就是走个形式，答辩结果肯定不会有问题。” 终于本科毕业了！ 虽然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一年，但是真的过得十分充实。 至于本科毕业的其他要求，对阮志宁这种不走正常流程的学生来说那都不是事。 阮志宁脑子里回想着整个答辩流程，心中感叹祖国的格局确实大。 评审委员会的问题都很平常，就像在询问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他们对阮志宁身上的种种异样，只是一笑置之。 明知道阮志宁的核聚变研发过程经不起推敲，却不追问。明明是那么简单的问题，却让那么多科学界的权威参与……上面的态度便很清楚了。 放心做科研，哪怕有再多的秘密，祖国也不介意，更不干涉。 第五十三章 初具雏形(求收藏追读) “青青，你确实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客厅里，已经完成答辩的阮志宁心情很好，正指点着陈青青做题。 陈青青很高兴：“这次做对了？” “这么难的题，你居然能做错，实在很不可思议，让我刮目相看。”阮志宁故作深沉的点评道。 一旁的小风插嘴道：“后妈，你还不了解我爹的尿性吗？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你也不逞多让，你们父女都一个样…… 陈青青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你今天就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题还不准做错？” 阮志宁点点头：“是啊，这么难的题，我觉得以你的水平应该是直接不会做，而不是做错。”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要鲨了你！”陈青青扔下纸笔，像只小猫一样扑上去挠阮志宁的胳膊。 闹了一阵，在小风的居中调和下，这对青梅竹马暂时恢复了和平。 最终结果就是，由小风来解答这道难题。 “听说你跑去搞航天事业了？怎么还有空闲在家里？” 阮志宁笑了一声：“我只负责发动机而已，造出来原型机之后我们还得送去各种实验室测验。” 至于航天飞机的框架，巫文朝教授那边暂时还没消息。 小风的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计划也还没成型，不过无伤大雅，当前阶段只需论证新型霍尔效应推进器能够完全替代化学燃料推进器就行了。 “后妈，写好了，你看看。” “小风啊，不是爹说你，这种解法太超前，你后妈看不懂的。” “哦……那我下次用笨一点的方法。” 陈青青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滚！你们父女两个都滚！” …… 实验室中，巫梦婕披着白大褂，垂眸靠在墙边，手中是一份实验报告。 “巫学姐，看什么呢？”阮志宁走进实验室，披上自己的衣服，随口问了句。 “霍尔效应推进器初号机已经设计完毕了。”巫梦婕连忙抬头，将手上那沓资料放在后腰的位置，“聚变反应堆也在分别在真空实验室、风洞实验室和推力测试台那边……放置好，我认为可以进行下一步实验。” 阮志宁“噢”了一声，有些奇怪的问：“今天那么有主动性？平时你话好像挺少的啊。” “巫学姐这样的大美人主动和您说两句话，您还不习惯了！”林梓瑶笑嘻嘻的从一边钻出来，“您还真是完全没架子。” 今天实验的场地本来就是位于不远处的大型真空试验室，实验小组聚集于此的目的只是确保亚光速推进器在运送的过程中不要出什么幺蛾子罢了。 而且这种航天领域的战略级设备，必须由军队来护送。 “上车吧。” 几人离开实验室，两人一组，分别坐上了军方的装甲吉普车。 透过防弹玻璃，小组成员也看到了军方专家正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七米多长的，呈现黯淡金色的推进器搬上装卸车，小心翼翼的固定好。 而且还特别谨慎的覆盖了一张有特殊涂层的厚布，把整个推进器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巫梦婕？愣着做什么，快上车吧。”易钦文看着杵在原地的巫梦婕，提醒了道，“大家都在等你。” “来了。” …… 从阮志宁的实验室通往真空试验室的路上没有一台私家车，为了确保百分之百的安全，整条公路都已被彻底封锁。 不多时，车队就来到了位于空旷地区的真空试验室。 在拥有了量子通讯阵列之后，祖国的在保密方面的措施都“大胆”了不少，居然只安排了这么点军车来保护。 毕竟情报部门能够实时监听包括轨道上的卫星和各国高层间的谈话。东西有没有被泄露出去，别国有没有针对这场实验的破坏计划，祖国估计比任何势力都更清楚。 小心谨慎的吊装作业后，霍尔效应推进器被成功安置在了真空试验室内。 专家小组上前确保没有任何其他问题，其他军人则给阮志宁行了一个标准军礼，全部离开真空试验室，持枪守卫在周围，不允许任何一只苍蝇飞进来。 真空试验室科技感十足，拥有一个气密性极佳的真空腔室，一个包含了机械泵和拓博泵的巨型真空泵系统，一套极其先进的测量和监控系统和其他的控制系统辅助系统。 “开始模拟吧。”阮志宁下令。 几乎是同时，霍尔效应推进器喷出了漂亮的蓝色尾焰。 “尾焰颜色倒是和普通的氙气一模一样……”阮志宁低声笑了一句。 很快，在模拟太空环境下的各个参数就被摆了出来，推进器完全能够胜任一切太空任务——它比当今任何推进器性能都更加优越，而且磨损几乎为0，寿命极高。 “下一个地点，风洞实验室。” 风洞实验室主要用于测试推进器在不同飞行速度和气流条件下的气动特性。对于航天器在大气层内的运行阶段，风洞实验室的测试至关重要。 阮志宁实验团队需要把霍尔效应推进器安置在风洞中，模拟不同速度的气流，以研究其气动性能和稳定性。 装卸车把霍尔效应推进器从真空实验室中搬出，又运到了风洞实验室。 在阮志宁下达了启动命令之后，风洞的风机和推进器都运转了起来，各种复杂的气流在风洞中快速流动。 风洞的气流速度不断被调整，模拟着各种实际应用中可能遇到的飞行环境。 其他小组成员则密切关注推进器在不同工况下的性能表现，收集着关键数据。 三个小时之后，实验彻底完成。包括低速、高速和超高速的风动模型飞行试验报告已经全部取得。 “大气层内的数据也十分漂亮……”巫梦婕白皙的双手扶着控制室中的面板，轻声道，“在各种马赫数和温度条件下的表现都十分优异，远超传统推进器。” 气动设计和流场特性都很完美。 阮志宁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他点头道：“那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推力测试环节咯？” 第五十四章 什么叫力大砖飞啊 大气层内，霍尔效应推进器的排气速度会被空气分子严重影响，让本就不强的推力雪上加霜。 而经过阮志宁改良，又换上了全新工作气体的霍尔效应推进器，能使自身的推力超越传统的化学燃料推进器吗？能突破第四宇宙速度吗？ 要是小组的成员知道，阮志宁这小小的推进器不光可以突破第四宇宙速度，还能在三天之内让“在速度为0时质量为300吨”的飞行器突破光速的50%，估计得惊掉一个下巴。 闲置了几个小时的装卸车和装卸人员再一次动员起来，把亚光速推进器运往今天最后一个目的地。 巨型推力测试台。 一片广阔的郊区，一座巨大的，崭新的建筑静静矗立。 为了阮志宁的实验，祖国特意建造了这座包括了水平、垂直和倾斜三种不同的测试台类型，就为了全方位的测试这台能够胜任一切任务的推进器。 它可以作为运载火箭的推进器，可以作为飞机的引擎，也可以让航天飞机胜任宇宙中的飞行任务。 所以自然要进行全方位的测试。 推力测试台位于一个巨大的混凝土建筑内，在建筑的中央，一台坚固的钢架结构将阮志宁团队的新型霍尔效应推进器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线路和仪器犹如蛟龙盘踞在其中。 霍尔效应推进器产生的温度远远低于传统的化学燃料推进器，放低了这方面的要求，祖国才能如此之快的搭建出这么一座巨型推力测试台。 此刻的控制室内，以易钦文为首的三名助手正进行实验前的最后调试，确保不会因为一些低级错误导致实验失败。 能在阮志宁麾下工作的助手，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十几分钟之后，易钦文便朝阮志宁喊道：“阮教授，所有准备都已经完成了！” 阮志宁朝身边全神贯注对着主控电脑的巫梦婕问道：“巫学姐，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了。” “启动推进器。” 亚光速推进器被启动，再一次喷出了蓝色的尾焰。 随着实验开始，推进器内的二维氙被电离，产生了高速离子流。在核聚变反应堆产生的强烈电磁场作用下，这些离子被加速喷射出去，产生了巨大推力。 和之前两组实验不同，这一次的推进器，是全功率启动！ 排气喷流与周围空气或真空室壁面的碰撞而产了噪音，听起来就像是风吹过窗户或者火车经过隧道的呼啸声…… 电子和离子在磁场中的旋转运动又产生了电磁噪声，但这种声音很小，听起来像是昆虫振动翅膀的嗡嗡声。 两种声音混合交织在一起，配合上那几乎化作实质的强劲推力，几乎深深震撼到了所有的小组成员！ 站在巫梦婕旁边的另一位博士霍兴成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电脑上的数值：“我擦，这推力，真的是霍尔效应推进器吗？！” 有点太夸张了！ 刚刚过了几秒钟，各种参数就开始各种报错！ “停！”阮志宁猛然让实验小组的成员停下推进器。 之所以喊停，不是霍尔效应推进器出了故障，而是各种数据显示，再不停下推进器，等它全功率启动，固定仪器就会被强悍的推力弄碎！ 这小小的一根推进器，理论上就能够产生18亿牛顿的推力！在地球上相当于120万吨的质量！（这个数据我会在评论区给出我的计算方法，值是近似的，不一定对，欢迎大佬指正） “这数字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霍兴成目瞪口呆的看着，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巫梦婕脸上虽然仍保持着平静，但眸底深处的震撼却暴露了她的情绪：“有这推力，还有什么好测的？” 还费那心思设计什么航天飞机？就是一块立方体的大铁疙瘩也能直接给它弄上太空…… 现在人类的航天器也就在第三宇宙速度，这一下来个这么吓人的东西，换谁都会被吓得目瞪口呆。 这表现已经不能用“完美”来形容，只能用“惊悚”来形容！ 什么叫力大砖飞，这就叫力大砖飞。 哪怕是这些见多识广的高材生们，此时也都纷纷露出了震撼的目光，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的实验数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阮志宁则显得无比淡定：“数据都拿到了吗？” “拿到了，但是不完整，因为实验器材承受不住18亿牛顿的拉力。”易钦文博士此时走了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这台推进器，意味着在太阳系范围内，我们来去无阻。” 这代表实验已经成功了！亚光速推进器已经能堪大用，是人类从地球迈向外星的第一步！ “撤了撤了。”阮志宁嘿嘿一笑，“大获成功！” 林梓瑶迈着小碎步跑来，好奇的问道：“加速那么快，您想怎么减速呢？” “遇事不决，反推解决。”阮志宁放弃思考这个问题，打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 巫梦婕主动给阮志宁拉开军车车门，那意思是要和阮志宁坐同一辆车：“航天飞机如何承受的住这么大的推力而不解体呢？” 阮志宁坐进车厢：“你忘了，我们的航天飞机是用分数金制造的，它的稳定程度足够抵抗那么高的推力。” 巫梦婕微微颔首：“那我们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将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小到足够放到航天飞机上。”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大家今天辛苦了，回家休息吧。”阮志宁心中略微得意，小风终究还是不靠谱，这种复杂的设计人类终究还是要强过人工智能！ …… 阮志宁神采奕奕的回到家中，陈青青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实验一定非常顺利。 “大科学家，航天方面的难题解决啦？”陈青青笑着把饭菜端到桌上。 “是的，吃完饭之后我要把这个消息马上告诉巫文朝教授，给航天飞机外壳设计那边上上压力。” 阮志宁不但领先了小风，还领先了巫文朝团队，怎能不得意呢？ “看把你嘚瑟的。” 阮志宁丝毫不在意，他夹了一筷子菜，故意大声叹道：“哎，有的机器人啊，眼高手低，关键的时候还得……” “爹！！！我成功了！！！” 第五十五章 小风的好消息(求收藏追读) “噫！好！我中了！”小风撒欢一样跑到餐桌前，手上捧着的是厚到极致的稿纸。 刚刚才口出狂言的阮志宁一下尬在原地：“你中什么了？” “经过本人几个月的努力，终于完成可控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的作业啦！”小风叉着腰，哈哈大笑。 阮志宁说不惊讶那是假的，他连饭都顾不上吃，拿起小风的稿纸就回到自己的屋里，一字一句的研究了起来。 陈青青看着还没动一筷子的菜肴，颇感无奈：“小风，好歹让你爹先吃完晚饭啊……” 小风眼里闪过狡黠：“后妈，你不能这么偏心哦，刚才爹在外面怎么说我的我可是全听到了。” 这孩子要成精，早晚要成精！ “没事，我陪你吃。我比爹可爱。”小风看陈青青一脸茫然，拿起碗筷，装模作样的吃起了空气。 …… 而房间中的阮志宁，真就那个废寝忘食，看小风给的资料看到了深夜。 最后不可思议的自语道：“真给那熊孩子整出来了？这科学吗？” 小风的这份方案，甚至还改良了热电技术……让烧开水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那我该怎么和上面说呢？” 虽说小风是机器人，目前未满一周岁，还是阮志宁的女儿…… 但严谨的科研精神和学术态度不允许阮志宁占有这份科研成果。 这份功劳，只属于小风。 “不得了，我女儿竟然也成为学术界大佬了。世界变化太快，我很难适应啊……” 在确定小风的办法准确无误后，阮志宁把小风喊进了自己房间。 “小风，把你这套方案写成文档传给我。”阮志宁深吸一口气，已经在脑海中开始草拟与巫文朝院长的邮件内容。 堂堂华科大工程院院长，学术界鼎鼎有名的大佬，竟然成为进度最慢的那个人，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爹，你能夸夸我吗？”小风一边主动联网，给阮志宁传邮件，一边开口道。 阮志宁捧起小风的脸：“小风，你真的很厉害。虎父无犬女！” 小风嫌弃的看着阮志宁：“我是让你夸夸我，不是夸你自己。你不会害臊吗，爹？” 这孩子，一下子顺眼了太多！ 阮志宁决定不计较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很晚了，爹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阮志宁放下双手，“关一下灯，谢谢。” 小风很听话的去关灯，语气依旧十分得意：“爹，以后还有什么不会的事情，可以问我。”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这孩子还是那么欠打！ …… 第二天，日上三竿，阮志宁好好睡了一个大懒觉才起床。 甚至已经错过早餐时间了。 起床第一件事，阮志宁直接拿起手机，把关于亚光速推进器的文档和小型核聚变反应堆的文档一并发给了巫文朝教授。 在第二份文档中他还不忘备注一行大字：该研究成果属系阮风小朋友自主完成。 就在两份文档伴随着邮件一同发出去的同时，阮志宁也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巫文朝。 “嗯？那么快就看完邮件了？不可能吧？” 阮志宁压下狐疑，点开了巫文朝的邮件。 这封邮件中没有附件，只有短短的一行字：第二代航天飞机主体已经设计制造完毕。 那么巧合？ 二代航天飞机的主体、推进器和能量核心都在同一天设计完成？ 不光是他觉得巧合，就连巫文朝也觉得太巧合了！ 老院长这次直接给阮志宁手机发短信：你们的进度那么快？！一次性解决了推进器和反应堆小型化的问题？！ 阮志宁切掉邮箱app，点开短信，回复道：推进器是我们实验团队解决的，但反应堆可不是。 巫文朝：反应堆不是你们解决的？你转托给其他实验小组了吗？我告诉你这样做还不事先申请可是违反纪律的。 如此绝密的项目，哪怕祖国如今有量子通讯阵列，也不该在完全不通知上层的情况下擅自让他人去做。 阮志宁打字回道：您别紧张，不是别的实验小组，是小风。 遥在千里之外的巫文朝看着这条信息，懵了一下。 小风是学术界的哪个大佬？ 等等，小风？！ 巫文朝“嘶”了一声，引起他身边不少助手的关心，但老院长没空理会这些人，他连忙打字道：你说的小风，该不会是？ 阮志宁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想：没错，就是全世界第一个智能人，同时也是我的女儿，小风！ 巫文朝：你小子，确定没蒙我？这个方案，是那孩子自主完成的？ 阮志宁：没错，就是她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巫文朝：6 …… 看着巫文朝院长那颇为潮流的最后一条消息，阮志宁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家阮风，不到一岁就改良核聚变反应堆，光宗耀祖啊！” 闲在家里的文玲敏推开房门，一脸看傻子的眼神：“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自从投身科研之后自家儿子的精神状态都不对了！ “妈，您不知道，小风可有出息了。”阮志宁伸个懒腰，走出房间，把小风的光辉事迹大致讲了一遍。 文玲敏拿出剩饭剩菜给儿子，狐疑问道：“也就是说，那孩子解决了困扰那么多大科学家许久的问题？” “没错，你孙女厉害吧？” 文玲敏看着阮志宁脸上的表情，心中忽然闪过一种可怕的念头：“厉害是厉害……” 看自家儿子这表情，该不会是想捧着小风过一辈子，再也不结婚不要孩子了吧？！ “儿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姑娘结婚了？” “妈，我才十九岁！”阮志宁差点喷出一口饭，“哪有人十九岁就被催婚的？” 文玲敏哪里听得进去：“我看……” “妈，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您二老不干涉我的生活。”阮志宁终于难得正色了一会。 小风此时也屁颠屁颠跑来：“奶奶，怎么啦？” 看着儿子那严肃的脸色，看着小风那纯真无暇的眼神，文玲敏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你长大了，自己的生活自己决定。” 况且，小风这孩子…… 刚才那声奶奶…… 也不是不行啊！ 第五十六章 二代航天飞机 “航2”工程项目办公室。 此刻巫文朝院长才刚刚平复好心情，准备点开阮志宁发来的那两封邮件。 “老巫，刚才看到什么东西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办公室中，另一个头发乌黑发亮的教授笑了一声，“航天飞机的整体设计不是很成功吗？” 被打扰思路的感觉让巫文朝微微不满的哼了一声：“小刘，推进器也研发成功了，就在刚才。” 这名年龄大概最多只有四五十岁的男人，在巫文朝面前确实只能算得上“小刘”，但他能参与进第二代航天飞机的建设，还能随意出入这间办公室，就足够说明他的能力。 刘自敏，堂堂哲大的工程系教授，也是“航2”项目的工程师之一。 “正常正常。推进器我记得是交给阮志宁去做吧。”刘自敏虽说不是华科大的人，但怎么都不可能没听说过阮志宁的名字，“你都快把那小子描述成怪物了，推进器被他做出来难道很出人意料？” 巫文朝语气依旧冷淡：“他顺便把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的方案也发给我了。” “哦哦，正常正常。除非他把太阳摘下来，不然我觉得他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刘自敏丝毫不以为意。 想当初，在听说阮志宁的种种成果时，刘自敏也是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但现在他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说出“正常”。 “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的计划是他女儿做的。” “正常正常……你说什么？”刘自敏这一次终于“正常”不出来了，他瞪大眼睛，凑到巫文朝桌前，“女儿？阮志宁结婚了吗？还是说是他那个人工智能女儿？” 巫文朝叹气：“对，就是他的人工智能女儿，阮风。” “这……” “先看看阮志宁设计出来的推进器吧。”巫文朝淡定的点开文档，“我们来打个赌，赌一下这个推进器的性能如何？” 刘自敏哈哈一笑，自信满满的分析起来：“要用到核聚变反应堆的推进器，极大概率是电离推进器。我往大了猜，把现在最先进的化学燃料推进器换成阮志宁的推进器，可以让航天器飞行速度超过第四宇宙速度。” 这个速度已经相当于光速的0.4%，能用霍尔效应推进器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奇迹。 “赌多少？”巫文朝此时已经点开了文件，扫视了两眼。 老教授的语气和他巫梦婕如出一辙，平淡极了。 刘自敏觉得自己不可能输，于是就往大了说：“十块钱。” “拿钱。”巫文朝伸手，“你输了，自己看吧。” 刘自敏悻悻然拿出十块钱，递给巫文朝老院长，自语一句：“果然还是不能够太神话一个人……不过就算达不到第四宇宙速度，只要能代替化学燃料推进器也很不错了。” 说着，他目光微微闪动，见巫文朝始终没有给他弄把椅子的打算。便只能趴在桌上，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看起了那份文件。 “哈哈，我就说嘛，这小子再怎么厉害也是人，怎么可能……”刘自敏自顾自的给自己挽尊，然后看到了那一串数字，“v=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诶？” 不是，什么玩意？ 一点四亿，接近一点五亿？米每秒？！ 光速也就三亿不到啊？ 巫文朝在心中已经“卧槽”完了，此时早已恢复淡定：“看来你对我们的阮大科学家还是不够了解。你的往大了猜只是第四宇宙速度，说明你的态度有很大的问题，刘同志。” 不，是我的胆子有很大的问题…… 压制住内心的震惊之后，刘自敏表情马上恢复正常。他呵呵一笑：“正常正常。不过你们没有有考虑过一个问题，核聚变反应堆，撑得住这么可怕的能源消耗吗？” 把航天器推进到光速的一半，这其中的能源消耗该是多么吓人。 在大气层内，可控核聚变能够解决能源需求问题，可放在宇宙层面，那就显得不那么够用了。 “给出数据了，勉强够用。”巫文朝点了点文档的其中一行，“但你说得对，如果要迈入星空，核聚变提供的能源确实不太够。” 这里的星空指的是太阳系之外的星系。 亚光速推进器在本恒星系内还是够用的。 太阳系本身的直径都有一光年，哪怕是配备了亚光速推进器的航天器，要离开太阳系也需要花费一年的时间。光速的50%听着很快，但相较于动辄多少光年的天文尺度来说，还是太慢了。 而目前看来，哪怕把可控核聚变优化到的极限，它交出的答卷也就是光速的50%，不会再多。 曾几何时还被视作最顶尖技术的可控核聚变，竟然已经开始被这些科学家嫌弃不够用了！ 刘自敏教授开玩笑的说了句：“可控核聚变才研发出多久啊，我们竟然就已经开始嫌它不堪大用了？” “正常正常。”巫文朝推了推眼睛，“你之前不是去了一趟华科院魔城研究所吗？那里对反物质的研究领先全球，有没有什么进展？” 在设想中，能够顶替可控核聚变的就是反物质反应堆。 但没有可控核聚变，对反物质的研究便很难有深入研究。 “进展十分有限。”刘自敏教授摇摇头，“不要那么着急，不是所有人都是阮志宁那怪物，哪能那么快就拿出成果啊？我们先专注于眼下的航天飞机好不好？” 刘教授滔滔不绝：“亚光速推进器量产没有？聚变反应堆和航天飞机适配程度如何……我们的问题还是有很多嘛。” 毕竟这些研究被分派往了不同的实验小组，适配起来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巫文朝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打量着刘自敏：“关于这个问题，要不你亲自去问一下本人？” “什么本人？那小怪物也要来这里了？” 巫文朝的眼神更加奇怪：“是啊，那个小怪物现在就站在你后面。” 听到这句话时，刘自敏眼皮微微一跳…… 他僵硬的转过身子，看到一个十分年轻，十分英俊的男子正用一种无辜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第五十七章 完工 两个教授大眼瞪小眼，尬在了原地。 “这位就是阮志宁教授啊，果然年轻哈。”刘自敏哈哈一笑，上前握住阮志宁的手，“年轻人就是年轻啊。” 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被听进去了多少…… 作为学术界的前辈，作为“航2”项目的工程师之一，刘自敏在阮志宁面前竟有些小心翼翼的。 “刘教授，您好，您太客气了。”阮志宁和刘自敏握握手，转头看向巫文朝，继续道，“巫院长，以您的水平，解决剩下的问题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何必再请我来一趟呢？” 阮志宁虽说负责研究航天飞机的推进器，但并不是这个项目的工程师。 “这么大的事情，你总得见证一下。”巫文朝教授推推眼镜，“航天飞机的建设工程接近完工，围绕这架航天飞机展开的太空探索计划也已经差不多拟定完成。” 一听这个阮志宁就来劲了：“打算去哪里？火星？” 相较于一代航天飞机，二代航天飞机的质量高达1200吨，虽然其中有分数金本身质量巨大的原因，但整体内部空间还是大了不少，能运载至少200吨的各类设备。 而且二代航天飞机结构更加稳定，不需要经常检修。更重要的是，它在特制的跑道上就能够起飞，不需要依赖发射平台！ 火星看似很远，可二代航天飞机要过去甚至不能全功率开启引擎，否则就会因为太快而来不及“刹车”。 几趟往返，就能够运送足够多的物资到外星球上。 更不要说以后这种航天飞机会大量量产。 巫文朝摇头：“都不是，我们首要的目标是灵神星。” 听到“灵神星”这个名字，阮志宁心中便立刻有了猜测：“为了黄金？” 自从分数金塑性技术被能被大规模应用，无数领域便迷恋上了这种神奇的金属，导致其原料黄金开始严重的供不应求。 灵神星是一颗巨大的金属小行星，表面富含铁，镍不说，连金铂银铜等一系列重要的贵金属也有大量储量，如果能将开采设备运送上去，黄金问题就能暂时得到解决！ “对。”巫文朝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再发明点新东西，比如分数铁之类的，这样可以减少我们很多工作量。” “大白天呢，您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 时间飞逝而过，在解决了三大核心问题之后，二代航天飞机很快就建成，且顺利通过了一系列测试。 由于二代航天飞机不需要垂直发射，工程部专门建设了一条很长很长，专门为这种新型航天器准备的跑道。跑道边上，还有一座十层楼高的指挥平台。 指挥平台的一个房间里，聚集了大部分“航2”工程小组的成员。 巨大的落地窗下，阮志宁和巫文朝并排站着，眺望着远处那架外形优美，体积巨大，正进行着最终调试的首架二代航天飞机，“长空一号”。 “这次‘上天’的乘员都有哪些？”阮志宁看着长空号将机头对准跑道，忽然问了一句。 “有三名综合机器人，五个强化了结构的重装智能人，还有长空号本身。” 没有人类啊…… 阮志宁奇怪的问道：“长空号本身？” 巫文朝没好气的说：“对，长空号本身接入了合成思维矩阵，所以这整架航天飞机都可以被看做一个能够思考的个体！不然你以为呢，为了造个壳子，我们至于花那么多时间不？” 灯塔的航天飞机技术早就被吃透，分数金的特质也决定它的结构极其稳定，设计外壳时难度大大降低，和研发推进器，小型化反应堆相比，那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 长空号配备的是亚光速推进器，甚至还被改造成了矢量推进器！ 否则以巫文朝团队的专业程度，怎么可能需要花费那么长时间才设计好飞机结构？ “哎，我也想上去飞着玩玩。”阮志宁身为理科生，从小对星空就有一种向往——又有谁不向往浩瀚的星辰大海呢。 “等几次安全试飞之后，你自然就可以上去了。”巫文朝目光死死盯着跑道上的长空号，“你实在太重要，上头不是很想让你参与任何有可能出现意外的活动。” 这些科学家身处的房间并非指挥中心，他们虽然能看到航天飞机，看得到飞机内部的实时影像，但指挥中心传达的命令都是直接送进宇航员的耳朵里，几人想听也听不见。 忽然，刘自敏惊呼一声： “点火了！” 哪怕距离遥远，几人也能清楚看到长空号那四座推进器后面喷发出的蓝色尾焰！ 整架航天飞机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接冲了出去，几乎眨眼的瞬间便已经升空！ 如此恐怖的速度，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飞机起飞，更像是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弹射。 除了聚集于此，对这款航天飞机有绝对自信的专家们，祖国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来。 只见长空号的机头越抬越高，20度，45度，75度…… 可这架飞机不但没有任何失速的迹象，反而是越飞越快。实时影像中，几名机器人宇航员状态毫无变化，这可怕的加速度显然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 此时航天飞机已经处于垂直状态，速度却仍然不减反增。 “我想起来了你们年轻人的一个词，力大砖飞。”巫文朝看着在空中只剩下一个点的航天飞机，把目光彻底转向了实时视频屏幕上。 接下来就是毫无悬念的进入轨道，脱离轨道，开始朝灵神星的方向加速飞行。 阮志宁对此毫不奇怪，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宇航员此次的任务计划：“计划打算多久飞到灵神星？怎么着陆？怎么从灵神星上复飞？” 灵神星上可没有地球上的跑道啊。 “你放心，矢量引擎可以垂直起降。”巫文朝看着屏幕中的宇航员们开始欢呼庆祝，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时间嘛……五个小时就足够了。” 距离地球足足3.7亿公里的灵神星，飞过去竟然只需五个小时！ 并非是推进器性能不够，而是哪怕宇航员全都是机器人，其结构强度也是有极限的…… 五个小时飞3.7亿公里，需要承受的加速度简直难以想象。 航天飞机要经历一个剧烈的加速过程和减速过程，机器人再厉害，毕竟也不是刀枪不入。 第五十八章 我来了，我走了，我又来了 【系统已完成修复，剩余损坏度70%。】 【任务完成。】 【获得第六阶段修复奖励】 【是否现在领取？】 不着急领取……阮志宁直接关掉了系统面板，目光继续放在高清的直播屏幕上。 此时的航天飞机已经完成加速阶段，进入匀速航行阶段，正以极高速度朝灵神星笔直飞去。 航天飞机内的参数完全正常，甚至已经有宇航员解开安全带，在偌大的飞机舱式里闲逛起来。 在全球人的瞩目下，为首的宇航员把麦克风切换到了公用频道。 有了量子通讯阵列的帮助，这样的太空直播竟然毫无卡顿，毫无延迟！ “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前往灵神星，为祖国发掘新的资源开采点……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将抵达目的地。” 此时此刻，各大直播平台的弹幕都已经刷爆！ “三个小时？？？航天飞机起飞了也就不到两个小时吧？” “我们祖国什么时候研发出了这种天顶星科技？” “星辰大海的时代来临啦！” “楼上冷静点，二代航天飞机的速度的确非常快，但也就支持我们在太阳系内航行。距离真正的星辰大海还远着呢。” “那就先从火星开始。” “可惜我们人类身体太脆弱了……” “让智能人代劳没什么不好的。” “……” …… 三个小时的时间，弹幕刷新速度没有丝毫下降的趋势，相反，网友们的热情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此时，航天飞机的推进器开始启动反推，若不是安全带死死拽着宇航员，他们此时恐怕已经全部飞出去了。 在降落至灵神星地表前，航天飞机还需经历一次漫长又强烈的减速…… “接近四亿公里的路程啊。”阮志宁感慨道，“现在居然比出趟国还简单。” 当然，只是对于智能人而言。 巫文朝不置可否：“飞船减速已经完成，准备着陆了。” 在对航天飞机微调这件事上，谁都比不过航天飞机本身。 长空号通过一系列自我微调，轻轻的在这颗几乎没有多少引力的小行星上着陆了。 “成功着陆，接下来是做什么？”阮志宁笑着问了一句。 “搬运设备，找到金矿，开挖。”巫文朝教授言简意赅道。 果不其然，五名重装机器人行动了起来，他们走到货仓，七手八脚的将上面的各种设备转移到灵神星陆地上。 机器人不需要呼吸氧气，又能通过小型喷射器模拟引力，效率自然是比人类宇航员高不少。 所有设备都装卸成功，作为综合机器人的宇航员首领与重装机器人说了几句话，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后，竟然回到了航天飞机内，系上了安全带！ 各个直播平台的弹幕再一次疯狂刷新： “嗯？” “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刚着陆十几分钟，这就要走了吗？” 观众们猜对了。 随着长空号轻飘飘的升空，所有人都通过镜头看到了航天飞机正前方对准了来时的方向。 紧接着就是一阵强烈的加速！ “真走了啊？” “才十几分钟，还没看过瘾……” “别急，在外星球开矿的设备肯定很精密很庞大，多运几个来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是啊，反正来回就十个小时，比你过年回老家还快。你们啊，观念太老了，思想还停留在旧时代！” “诶，现在对我们而言，外星球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 又是五个小时，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但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到半分困意。 不会再有人对二代航天飞机“长空号”的性能和稳定性有半分质疑。它就是当之无愧的，足以承载人类在太空中航行的最强航天器！ 是所有航天器的王者！ 现在这个王者，距离加冕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步骤。 安全降落在地球。 直播镜头中，蔚蓝色的母星从几不可见，到一个小点，再到占据了整个屏幕的庞然大物。 长空号机头微微向下倾斜，很快就进入了大气层。 所有人都相信长空号的性能，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不是在紧张，而是在期待。 期待这个历史性的一刻！ 长空号进入了云层，离开了云层，与大气层的恐怖摩擦带来的超高温在分数金的隔离下，根本无法传递到机舱内部。 此时，所有人都能在直播中从窗户里看到陆地！ 身处机场的阮志宁更是能在天空中看到长空号拖拽着蓝色尾焰的身影！ 五千米，三千米，一千米…… 长空号距离地面的高度越来越低……起落架此时也已经完全展开。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起落架的轮胎与地面轻轻接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吱…… 就像一架普通的民航客机完成了一次例行的降落一般，平平无奇。 在航天飞机完全停下来的刹那，整个指挥中心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不光是指挥中心，所有航天爱好者，甚至是祖国的千家万户中，也有不少人热泪盈眶，振臂高呼！ 从今天开始，人类摆脱了引力的束缚，宇宙飞船终于不是一次性的高成本活动，遥在亿万公里之外的星球近在咫尺！ 那些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先辈们，终于可以瞑目。 …… 此时，阮志宁的家中，父母、陈青青和小风也都围在电视旁边，看着这历史性的一幕。 “小风，你爹很威风嘛。”陈青青笑着，摸了摸小风的脑袋。 小风张牙舞爪：“这架飞机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我要奖状，我要奖杯，我要花不完的奖励金！” 如不是小风奇迹般的给出了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的完美方案，长空号恐怕要推迟几个月甚至一年的进度。 说是居功甚伟也不为过。 这边的年轻人在为祖国的强大欢呼，另一边的父母语气里则更多的是唏嘘。 “想当年，我们连吃饭都吃不饱，可羡慕别人还有什么汽车开，还有那什么能直上直下的飞机。怎么现在我们都可以跑到星星上去了？” “是啊……当时你为了一辆破自行车，哎哟。那累的。怎么感觉这些事就在不久前呢？” “那时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落后就要挨打。” 陈青青安抚好小风，扭过头来，笑道：“那现在要挨打的，可就是别人了。” 第五十九章 零点能(求收藏追读!) 航天飞机降落之后，工作人员上去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几乎和出厂时没什么区别。 经历了7.5亿公里的太空飞行，竟然还和新的一样！ 秉持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又一大堆采矿设备被搬运上长空号的货仓。 为了提高运货效率，这一次的所有宇航员依旧是机器人。 钢铁之躯对加速度的耐性远超人类，搭载人类宇航员前往灵神星至少需要几个月，但如果换成机器人，这个时间就能够被缩短到五个小时！ 7.5亿公里的路程，总共只需十小时。简直比春节回家还方便。 …… 后续的直播阮志宁没有关注，在黑色轿车和两位保镖的护送下，他回到了酒店。 换好鞋后，他迫不及待的点开系统面板，对着那段【是否现在领取？】默念了一声“是”。 系统声音传来： 【领取成功，获得关于零点能反应堆的知识】 “上来就这么劲爆？！”阮志宁一口茶水喷在桌上，来不及去抹，连忙把目光放在了相关内容上，“您直接跨越反物质，一步到位干出零点能？！” 可控核聚变为什么强大？不光是因为它近乎取之不尽，还因为它的能量密度极高！ 但要说到真正的“取之不尽”，核聚变能源相较于零点能，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零点能——存在于真空之中，哪怕温度在绝对零度时也不会消失的，真正意义上无穷无尽的能源。可问题就是，零点能的能量密度实在是太低了，就算整体取之不尽，能落到实际的作用也不大。 举个例子，一间坐满人的教室，其中蕴含的热量其实非常多，多到聚集起来能够烧开一壶水……但问题就是怎么把这些能量聚集起来。 零点能也是同样的问题。 只要能解决这个“聚集”的问题，零点能反应堆将远远超越可控核聚变，成为足够支撑“一切”设备能量需求的超级能源供给装置。 阮志宁入魔一般念叨着系统给的那份详细资料：“卡西米尔效应，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真空环境中的量子涨落……” 这些都是人类目前已经掌握的理论。 但目前科学界，对待零点能也有很多不同的意见。 比如，很多学者就认为零点能是一种固定的常数，它是真空的固定属性，不随时间和空间而改变。如果这种观点是对的，提取零点能用于发电便是做梦。因为这相当于从一个恒定的能量源中抽取能量，会违反热力学第一定律。 如今系统给出了能够利用零点能发电的反应堆，就说明这种观点是错误的。 零点能，是函数，而非常数。 阮志宁喃喃开口：“这说明零点能是一种动态的变量，它是真空的状态函数，随着时间和空间而改变。只有这样，利用零点能发电才能够实现。” 相较于可控核聚变的材料问题，系统给出的零点能反应堆实在复杂到了极点，涉及到各方各面的知识，纵使是阮志宁，也不免有些头脑发昏。 …… 勉强消化完所有知识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 疲惫不堪的阮志宁心中升起了一小点疑惑：零点能的科技，好像和新型霍尔效应推进器没多大关系？有点不符合系统攀科技树的尿性。 算了，这种事情以后再想…… 系统面板刚关闭，熟悉的冰冷声音就再一次传入脑海。 但这一次，出现了一点变化！ 【系统已经完成第一阶段修复程序，恢复部分功能，可执行更高级修复程序，当前损坏程度70%】 【宿主第一阶段系列任务完成，文明已向星空迈出关键一步，并解锁第一阶段所有科技树，后续科技树（三阶段）暂时无法解锁。若要解锁，需完成第二阶段系列任务。在二阶段科技树全部解锁后，三阶段科技树将开放】 阮志宁大致明白了…… 也就是说，从可控核聚变到亚光速航行这一串小的科技树已经全部解锁完成了，后续的科技则需要配合另外一条科技树，才能够解锁。 简单而言，就是两条小的科技树合并在一起，才能解锁后续的大科技树。 怪不得零点能反应堆和前面的科技的关联没有那么大，原来已经属于不同的科技树了。 系统顿了一下，冰冷的声音继续传出： 【系统已经初步修复，二阶段任务的修复程序将得到升级。请宿主让本文明至少拥有20条二代（或以上）航天飞机、在火星建立工业与农业基地、且完成制造零点能反应堆。完成可修复进度10%，并获得第七阶段修复奖励。】 阮志宁听着系统滔滔不绝的声音，心下感慨一句：“这可是大升级啊。” 虽说第二阶段的系统给出的任务看似复杂许多，需要完成三个指标才能有10%的修复进度，乍一看还不如一阶段的修复效率…… 但上述这些事情，是可以同时做的！ 而且前面两个任务都是利用现有科技，不存在技术上的壁垒，完成起来非常容易。 “系统修复效率高了很多，不知道等修复进度到达100%之后会怎么样呢？”阮志宁沉思一阵，“这系统本身，究竟是啥呢？”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阮志宁不相信标准意义上的神，更不会相信系统会凭空出现。 “算了，当前最重要的是零点能反应堆。” 没想到啊没想到，可控核聚变才出现了多久，竟然就要面临被淘汰的危机了。 一年多前，科学界的大部分人还都将可控核聚变视为终极目标。但短短一年之后，巫文朝刘自敏等教授已经嫌弃可控核聚变难堪大用，阮志宁甚至都在开始筹备淘汰可控核聚变的大计划！ 灯塔等国甚至连可控核聚变的头绪都没弄出来，祖国的科技都已经腾飞至这种程度了！ 这就是一步慢，步步慢。 想着，阮志宁打开手机，写了一封邮件发给了自己的导师周思远老先生。 “周教授，好久没联系您了。不知您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最近越来越觉得，核聚变反应堆不太能够满足当今的需求，您觉得呢？” 第六十章 激烈交锋 果不其然，第二天起床，阮志宁的微信里就多了一条来自周思远的消息。 “你小子又想搞什么新发明？在外面野够没，野够了就赶紧给我回来。”周思远对阮志宁的话术早已有所防备，当即命令他速速回到庐城。 “已经买了早上的机票啦，马上就回来！” 至于二代航天飞机成功飞行的发布会，阮志宁就让巫文朝代劳了——阮志宁还顺便让这位老院长代劳了小风的那一份。 …… 下午，阮志宁匆匆赶到周思远的办公室，推开门，刚想如往常那般和许久不见的导师打个招呼…… “周……”阮志宁刚说出第一个字，就猛然察觉到老教授的脸色不大对劲！ 原本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头发不知为何已经全部变白，皮肤上布满了斑纹。本该闪烁着无限创造力的眸中，此刻只剩下了疲惫和浑浊。 这还是周思远吗？！在本科毕业答辩时，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您怎么了？”阮志宁心中顿时一沉，几天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您，您没事吧？” 阮志宁甚至连门都忘了关，直冲冲朝周思远走来，扶住他的右手。 看着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周思远思绪飘回了那个晚上，以及那一封震撼人心的邮件。 谁能想到，一年多前的自己还在担忧能够活着看到可控核聚变，今天的自己竟然就已经能看到祖国的航天器在太阳系内自由翱翔了。 “嘿，老毛病咯。你放心，活不了的。”周思远虽说已经病入膏肓，但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快，趁老头子我死之前，给我看看你小子又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活？” 种种病痛，挣扎求生，到最后完全认命，只在这短短的几句玩笑话中。 可心情越发沉重的阮志宁却实在没有在如此悲凉环境下打趣的能力：“医生怎么说？” “临终关怀，怎么说？”周思远没好气的甩开阮志宁的手，“赶紧说正事，你不会无缘无故跟我扯什么可控核聚变不好用的事情。” 看着老教授那好奇和渴望的目光，阮志宁总算是按捺住着急。 在病人面前，阮志宁没有卖关子的打算，他当即拿出平板，点开自己的文档，便操作边问道：“您知道零点能吧。” “废话。” “我想利用零点能发电。” “你想？你是已经快想好了吧？”周思远嗤笑一声，夺过阮志宁手上的平板，“给我看看。” 简单看完之后，周思远点点头，总结道：“简单来说，就是基于卡西米尔效应，调整真空中导体板的形状和间距，捕捉特定波长的零点能。通过精确控制导体板间距，两板间会形成一个局部的零点能场。使特定波长的零点能聚集出足够高的密度，在这个过程中，零点能场中的粒子和反粒子通过量子隧穿效应穿越能量垒，产生粒子流。” “纳米材料制成的特殊超薄半导体可以将粒子流的能量吸收，产生自由电子。然后用外部电场驱动自由电子移动，产生电流。呵呵，这是半导体的基本工作原理啊。” 阮志宁趁机观察着周思远的状态。 但只见老教授把平板随意递了回来，慢慢说道：“不错，很不错。至少比可控核聚变强得多。” “什么都和您说了，您可以好好休息了吧。”阮志宁叹气。 周思远挥挥手，不屑道：“着什么急，我还有东西和你探讨呢。” “您说。” “热力学第二定律，需要复习一遍吗？”周思远揉了一下自己的老腰。 “呃，这个就不需要复习了吧，您对这个定律有什么疑惑吗？” 周思远笑了：“没有任何疑惑，但我想和你探讨一下。先说说时空观吧，你相信经典时空观吗？” 经典的时空观，即时空是一个绝对的、不变的、均匀的、连续的、四维的实体。这种时空观下，整个宇宙哪怕部分区域时间流速不一样，也都是处于同一个“现在”。 “我肯定是不愿意相信的……”阮志宁几乎是不假思索，“依我看，时空最好还是一个相对的、变化的、不均匀的、离散的、多维的实体比较符合我的心意。” “为什么？”周思远问了句。 “熵增啊，谁不害怕呢。”阮志宁哑然一笑，“如果时间是离散的而不是连续的，说不定我们能找到点‘反抗’熵增的办法？” 哈哈，好大的口气，“反抗熵增”…… 周思远低声笑了：“可惜，我是等不到那天咯。” “您千万别这么说，好好休息。”阮志宁心中升起一股急迫感，“千万积极配合治疗，好吗？” “去去去，老头子我的生活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周思远一把扯起阮志宁的手臂，连拖带拽的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看着恩师依旧能够轻松站起来走路，依旧能给自己手臂施加一个不小的力，阮志宁心里的慌张平复了少许——至少病情还没到完全绝望的阶段。 …… 在回家的路上，阮志宁的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周思远：对了，刚才忘记告诉你，两天之后我就要办理入院手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院。这段时间你就和李清芳女士联系吧，我会帮你们交接一下。 这段时间……阮志宁苦笑着摇头。 老教授啊，您搞了一辈子学术，真是连说谎都不会说了。 在高三时，周思远像个无赖小老头一样，和京清大学和北都大学的教授抢人。京清大学教授张龙海敢提要人的事，您就敢急眼。 甚至就连同校不同系的安学升教授来抢人，您都差点上手。 如果真是不那么严重的病情，真是这段消息所说的“一段时间”，周思远怎么可能愿意把阮志宁“交到”李清芳手上，又怎么可能亲自来处理交接方面的问题？ 哪怕李清芳是首席科学家，周思远也绝对不会让出这个学生。 阮志宁在聊天框中打了一行又一行的字，删了一行又一行的字。 看手机向来会晕车的人，这时竟然感受不到半点眩晕的迹象。 最后，阮志宁把已经输入完毕的一长段文字全部删掉，只发了一句话：答应我，您一定撑住。 第六十一章 卡西米尔效应 刚回到家中，陈青青连眼睛都没抬，脱口而出道： “怎么，心情不好？” 阮志宁声音带着一点沉闷：“周思远教授生病了。” 虽说陈青青和周思远并不算特别熟络，但她也对这位教授十分有好感。 “生病？还好吗？”问题刚问出，陈青青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如果是普通的病，肯定不至于让阮志宁心情这么不好，于是脸色顿时严肃下来，“很严重？” 见到阮志宁肯定的点头后，陈青青心中一紧。 不久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一下就病倒了？ “周教授是非常重要的科研人员，得到的医疗资源一定是最好的。”阮志宁沉闷说道，“但看他那情况，最多也就只是拖延，很难根治。” 当然很难根治……因为周教授已经很老了啊。 医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陈青青能感受到阮志宁的心情，低声安抚道：“你想怎么办？” 现在转学生物好像也来不及了，阮志宁虽然是天才，但终归是个人类，要想掌握所有生物的理论知识都需要大量时间，更不要说研发出新的医学成果。 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系统任务，看看能不能得到生物领域的相关黑科技。 可现在的科技树怎么看都不像和生物有关联，要解锁医学类的科技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周思远教授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阮志宁面露忧虑，坐到餐桌前：“只能期待一点奇迹了，小风呢？” 作为当今最顶级的科研人员，却说出期待奇迹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足以看出周思远的病情是多么严重。 “在房间里抱着奖状和奖励金傻乐呵呢。”陈青青给了阮志宁一个放心的眼色。 阮志宁眉头依旧紧锁：“你觉得，小风会不会有办法？” 能够凭借自主学习能力找到小型化核聚变方法的智能人，说不定在医学上也可以发挥作用。 “你问问她呗，我给你做饭。”这么多天下来，陈青青已经知道小风的厉害，心中也拿不准答案。 于是阮志宁大喊：“小风，快出来，江湖救急！” “爹，怎么啦。”孩子风风火火从房间跑出来，在餐桌前一个急刹，“是不是有什么不会的事情要请教我。” 换在平时，阮志宁肯定不惯着这熊孩子，但这次，他只是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是。” 见阮志宁心情不好，小风也不调皮了，她乖乖坐下，问道：“怎么了吗爹？” 阮志宁问道：“你在生物学方面的建树如何？” “还不错。”小风几乎没有思索，“只要在我数据库里的东西我都是百分之百掌握的。” 智能人就是厉害啊…… 阮志宁没时间多感慨，他将周思远的形象详细描述了一番，看看小风能不能给出什么具体的意见。 小风思忖片刻：“爹，听你的描述，这应该就是老了吧？因为年龄增长导致身体机能衰退而死亡的过程，是基本无法逆转的。” 果然…… “可不久前，他老人家不还好好的吗？”阮志宁继续问道。 小风甩着腿：“爹，你真是病急乱投医。衰老会导致人体抵抗力下降，易受到各种急性疾病的侵袭，这些疾病才是最终导致死亡的直接原因，而不是衰老本身。” 衰老会引起各种慢性疾病或急性事件，这才是人类所谓的“老死”。 老到某种程度，就一定会得病，这就是周思远突然一下病倒的原因。 按理说阮志宁不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就和小风说的一样，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没事了，你去玩吧。”阮志宁知道小风对此也没有多少办法，便不再为难孩子。 阮志宁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做完任务，攀完科技树，看能不能从系统那得到生物学方面的知识了。 …… 几日之后。 实验室中，阮志宁早早坐在一张桌子旁，从头到尾打量着实验方案。 易钦文推门而入，笑着和阮志宁打了声招呼：“阮教授，今天来那么早啊？心情不错？” 今日的实验课题是卡西米尔效应，易钦文心中对这个课题多少有些疑惑——这实验不是已经被反反复复做了无数次吗？为什么还要再做？ 阮教授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简单打过招呼，易钦文回到自己的岗位，开始做着实验前的准备。 很快，小组的其他成员都陆陆续续来到了实验室。 “阮教授，难得您来那么早啊。”林梓瑶一如既往的活泼，“您平时不都是踩点来的吗？” 阮志宁抬起头，淡淡回了句：“来早点你还不习惯了是吧，发给你的资料看了多少，实验过程中可不要出岔子啊。” 和顶尖科学家混那么长时间，林梓瑶自己也生出了不少自信：“您放心，我哪次出过岔子？” 说着，她也走到了自己位置上，熟络的开始进行实验前的准备工作。 三分钟后，实验室的门又被推开。那高挑的身材，精致的面容，哪怕是远远看去都知道是巫梦婕。 刚进门的巫梦婕看了一眼阮志宁，轻声问道：“阮志宁，心情不好？” 你怎么知道…… 阮志宁心里嘟囔一声，对巫梦婕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周思远教授最近身体出了些问题，你应该也知道。” 作为巫文朝的孙女，这种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听说了，医疗团队都是最顶级的，不用紧张。”巫梦婕安慰了一句，忽然又像是意识到什么，“我们的阮大教授该不会想改行去学医，亲手治疗周教授吧？” 阮志宁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自嘲一句：“我倒是想，就是怕等我学完医，都能参加周教授的追悼会了。这种事情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还是交给专业人员吧。” 巫梦婕颔首，转移了话题：“卡西米尔效应……我总觉得你又要搞什么大动作呢。” 学姐，你的洞察能力是不是有些太强了？ 这样会让我不好意思的。 阮志宁没有回答，只是扯了一个笑容：“准备开始实验了啊！” 第六十二章 理想的谐振腔!(求收藏追读) 卡西米尔效应，简而言之，指的是真空中两块中性的金属板之间会产生一种微弱的吸力。原因则是真空中存在着量子涨落。 易钦文做着实验，不经意的问道：“我们用于做实验的这两块金属板，好像有些特殊？” “没错。”阮志宁看着实验器材的各个参数，随口应道，“它是‘一层’薄薄的分数金。” 只有一层吗…… 林梓瑶在一旁好奇的问：“那它有什么特殊的物理性质吗？” “用单层分数金制造的两块平行板之间，真空场会是一个理想的谐振腔。”阮志宁不咸不淡的继续说道。 所有小组成员都震了一下。 理想的谐振腔？！ 这意味着可以直接用量子光学的方法来分析模式的变化，而不需要考虑其他因素——比如两块平行板的形状，粗糙度，温度等等。 两板之间的零点能场模式会变成简单的驻波——这样，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满足第一类边界条件和洛伦兹不变性。会让实验摒除很多其他影响！ “分数金还真是有妙用。”林梓瑶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恍然大悟道。 但学术水平更高，知识见闻更多易钦文却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的说：“我记得，好像有一种利用卡西米尔效应从零点能中创造粒子流的理论方案……这个方案的假设前提就是，两板之间为理想的谐振腔。” 巫梦婕蹙眉：“但是零点能的分布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算有粒子流也没有足够的强度产生电流。我们要怎么把零点能集中起来？” 零点能的能量密度实在太低了！ 整座实验室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投向了阮志宁。 是啊，要怎么做到呢？ 对于这个问题，阮志宁早就有充足的理论准备：“我们需要用到光学隐形介质，用变换光学的方法，将物理空间映射到黎曼面，从而得到介质的折射率分布。”（注1） “通过改变光的传播路径，可以调整零点能的分布，从而影响卡西米尔效应。” “当然，光学隐形介质也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材料。” 说到这里，阮志宁顿了顿，笑道：“是哪种材料不用我多说了吧？” 易钦文看向实验室的聚变反应堆，长叹一声：“等离子体！” 可控核聚变！ 全部连起来了。 用零点能创造出粒子流，有了粒子流，就能有电流！（注2） 就是阮志宁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这核聚变反应堆才建设投入使用多久啊，竟然就已经无法满足，开始谋求新的能源出路了。 而且竟然是那最神秘的零点能。 “都搞明白了就快动手。”阮志宁想着系统的那三条繁重的任务，片刻都不想耽误，开始催促起小组成员。 …… 忙碌一天，小组成员带着各自的实验数据，陆续离开了实验室，很快，就又只剩下阮志宁和巫梦婕两人。 “有些心不在焉啊。”巫梦婕在实验室门口驻足了好一会，忽然说道，“你放心，周教授目前病情还算稳定，而且十分积极配合治疗，不会出事的。” 阮志宁苦笑一声：“巫学姐，你的观察力也太敏锐了。” 阮志宁知道自己瞎担心没有用，但人的感觉有时候和人的意志是相违背的。 “你才比较敏锐吧。”和阮志宁独处的时候，巫梦婕的话才明显多一些，“我之前听我爷爷在家里抱怨，说可控核聚变有点不够用了，结果没几天，你就开始研究零点能。” 要说没有预谋，谁信呢？ 说着，两人走出实验室，各自坐上自己的车。 “科技总要发展的嘛。回见。”阮志宁客气的和巫梦婕道了个别。 巫梦婕颔首：“嗯，回见。” 说完就关上车门，驶离了实验室。 坐到车上的阮志宁也拿出手机，点开和巫文朝的聊天框，快速输入道：巫院长，您给我透个底，最近有什么安排？ 似乎是因为顺利完成二代航天飞机计划，巫文朝十分空闲，消息过去没几秒，聊天框的顶部就已经变成“正在输入中”。 巫文朝：你小子的级别已经够了，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要知道什么直接问就行。 阮志宁看到这消息便也不再客气：我们打算造多少条航天飞机，有计划了吗？ 巫文朝的回复很快传来：生产线已经快要建成，大概一个月能生产两架，怎么，你很着急想上一次太空？你真的想要，倒是可以给你申请一条。 二代航天飞机的安全性不用多说，此时能对祖国造成威胁的境外势力们也都纷纷自顾不暇，所以很多东西都放宽了。 阮志宁：有机会可以试试。祖国还有其他的航天计划吗？比如火星？ 如今地球上各国的边境线都已经画好，轻易动不得，哪怕只是一个很小很偏僻的岛屿，也绝不是能够硬抢的。 但火星这种外星球，那就是先到先得了！ 巫文朝：你还关心这些啊。初步计划是有，祖国打算在火星建造大量自动化农田，自动化牧场，以彻底解决粮食自给率的问题。但都还只是初步计划。 虽说祖国目前的粮食自给率还算健康，但终究还是要多留些余量，以备不时之需。 阮志宁：在那种环境弄自动化农田和自动化牧场，需要的材料可不少，就算用二代航天飞机来运也得花费很多时间吧？ 火星上的环境并不适合粮食生长，大气稀薄，含氧量低下，水分稀少，土壤贫瘠，温度也极低。必须在温室，大棚和水培环境下才能让粮食茁壮生长。 这些设备，可都是大物件！ 况且二代航天飞机目前的重心还是在灵神星上——相较于不那么匮乏的粮食，黄金才是刚需中的刚需。 巫文朝：目前只有一架二代航天飞机，哪怕是24小时连轴转，运送量也很有限……这些都是大工程大计划，哪能够一天就完成的啊，看你的样子怎么感觉有些着急？ 能不着急吗，生死攸关啊。 阮志宁叹了一口气，却不能和任何人分享系统的事情，只得随意敷衍了一句：毕竟我和小风都参与设计了，关心关心也很正常。 刚回复完这条消息，阮志宁身前的房门咔哒一声打开，露出了小风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 注1：此理论引用自《optical conformal mapping》。该论文发表于《science》杂志；发表时间2006年6月23日；位置在321卷，5781期，1777-1780页。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直接搜论文名字就能搜到）。 注2: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用我这种方式使零点能反应堆工作的能量一定会大于零点能反应堆自身产出的能量。因为此方案整个过程可以被概括为核聚变—零点能—电能。最后产出的电能一定不会大于核聚变的。但为了设定，作者忽略了这点，非常不严谨（软科大家看个乐呵），算是bug，望各位读者海涵。 第六十三章 过于落后 “爹，你的研究怎么样了啊？有什么新发明吗？”自从开发出小型聚变反应堆，小风一天比一天骄傲，时不时就炫耀那张奖状。 而且自己也有一大笔用不完的钱，再也不用找爹拿钱啦，哈哈！ 现在她已经是一个能够经济独立的人工智能机器人。 阮志宁冷笑一声：“马上就要研究出淘汰核聚变反应堆的新能源了，你的大发明即将进入历史的垃圾堆。” 这话当然是夸张的，哪怕零点能反应堆被大规模实装应用，核聚变反应堆也有其不可替代的优势。 就像飞机明明两个引擎就能飞起来，何必非要装20个？ “啊？”小姑娘愣在了原地。 她研发没多久的小型核聚变反应堆就这么被淘汰了吗？ 自然是没有那么快的，几个月的时间，阮志宁的实验团队才刚刚解决了零点能的聚集问题——要想利用卡西米尔效应从零点能中创造出粒子流，需要对两块金属板进行极高频率的振动，并且保证两块板之间的真空场不受外界干扰。 现在，实验团队利用单层的分数金解决了后者，但是前者的实现还需要些水磨工夫。 三天前，二代航天飞机的第一条生产线终于尘埃落定，祖国也终于可以在太阳系范围内大肆扩张——没有任何竞争对手。 再是恶劣的环境，机器人也能够不依赖维生装置胜任任务，无疑进一步降低了在太阳系全面扩张的成本。 当然，土星木星等气态巨行星的环境过于恶劣，就算二代航天飞机的强度能够抵抗这么恶劣的环境，机器人也会被损坏，所以探索的脚步暂时还未涉及到气态巨行星。 有无法探索的，自然就有重点探索的。 作为最重要的贵金属矿山，自然就是灵神星。 而作为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不必多说，唯有地球的卫星，月球能胜任这个位置。 月球不光位置重要，还有当今可控核聚变最理想的材料，氦-3。 而且月球上含有地球上的全部元素，其中包含各种贵金属和稀土元素。 灵神星是矿山，月球是战略要地…… 在阮志宁强烈要求下，火星也被列入了太阳系扩张的第一队列，虽然大部分科学家觉得暂时没这个必要，可架不住阮志宁的坚持。 这位最年轻，最天才科学家给出的建议，应该有他的道理。 虽说不知道为何阮志宁那么坚持要在火星铺设农田、牧场和自动化工厂，但事到如今，阮志宁已经成为了科学界的权威，他只需说结论，没人能强求他来解释这个结论。 现在，二代航天飞机生产线已经就绪，一个月后两架崭新的航天飞机就会下生产线，其中一架会去月球建设基地，另外一架则会顺着阮志宁的意思，去火星修农场和工厂。 “啊，我的发明被优化了。”小风眼神逐渐呆滞，“那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被优化掉？！” 阮志宁大笑：“怎么可能会优化你呢，小风？” 谁舍得“优化”掉这么个可爱的女儿？ 而且小风现在是堂堂正正的祖国公民，有完整的身份证件和个人信息录入档案，监护人明明白白写着阮志宁。无论是在道德层面或是法律层面，阮志宁都无权“优化”小风。 笑完，阮志宁掏出手机，就和以往每天一样，给老教授周思远发了一条问好的信息。 在几个月的积极治疗下，老教授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身体却一点点的垮下去，现在连下床走路都有些勉强。 或许要不了多久，周思远想要下地就只能依靠轮椅了。 “走了，自己在家好好学习。”阮志宁吃完早饭，照例上车，前往实验室做研究。 周思远的病拖不得，必须尽快完成系统的任务，解锁下一步科技。 虽说目前只有一条航天飞机生产线开始投入生产，但是另外两条生产线最多一个月也能够竣工。以每条生产线一个月造两架航天飞机的速度来估算，最多四个月，祖国就能够拥有至少20架二代航天飞机。 换句话说，阮志宁需要在四个月的时间内把零点能反应堆彻底完成，这样才能保证效率最大化。 小风在后面朝阮志宁招手，语气有些神神秘秘的：“爹，晚上早点回来！” …… 实验室中，阮志宁看着各个仪器的数据参数，神色渐渐舒缓。 “哎，粒子流倒是产生了，但是强度好弱，还是没有足够的密度来驱动电子。”林梓瑶凑到阮志宁身边，只是粗略扫了两眼，就知道实验再一次失败了。 共事这么久，林梓瑶也终于从一开始那个什么都看不懂，还需要阮志宁手把手教的小助手变成了能够真正独当一面的“学霸”。 因为表现优异，学科成绩也很好，林梓瑶成功申请了硕博连读。 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阮志宁的指导，就能从一大堆复杂的参数中看出实验的大致结果。 巫梦婕清冷的声音传来：“每一次都在稳步提升，说明我们的方向没有错。” 说明“质”这一块是没有问题的，缺的不过是“量”。 另一边，易钦文和其他助手正在调试仪器，准备优化一下实验中的某些影响效率的步骤。 阮志宁鼓励了一句：“很接近了，大家加油，再做一次。” 在又一次给核聚变反应堆点火，重复那重复了好几个月的实验步骤，等待参数跳出时，小组成员那麻木的脸上忽然蹦出了难以言喻的兴奋！ “电流！” “出现电流了！” “成功了！” “哎，可怜的可控核聚变，这么快就变了落后技术……” 实验室被巨大的欢欣和兴奋的情绪感染！除了巫梦婕在一旁露着明显的微笑外，其他人包括阮志宁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这是从0到1的突破，从无到有的突破，从此之后，关于零点能反应堆的研究将是一片坦途！ 太空时代的能源问题，从此可以宣告彻底解决！ …… 疯狂的庆祝之后，尽兴的小组成员都怀揣着各种兴奋的情绪各自离开了实验室。 只剩下巫梦婕背着手等在门口，似乎在专门在等阮志宁一样。 “巫学姐，怎么了？”阮志宁收拾好自己的个人物品，准备锁门，随口问了巫梦婕一句。 巫梦婕抬起眸子，语气中少有的带上了点无奈：“阮教授，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阮志宁左思右想，就是没想到是什么日子，只能用请教的语气问：“呃，什么日子？” “生日快乐！”巫梦婕扑哧一声笑了，把手上的小礼盒拿了出来，放到阮志宁手上，“你的礼物，拿着！” 第六十四章 哪里有奇观 呃，生日？ 对哦，今天好像是阮志宁二十岁的生日！ 每天忙来忙去，竟然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这忘得实在是不应该，因为阮志宁和陈青青生日就差了两天——前天阮志宁还在给陈青青过生日呢，转头今天居然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 “巫学姐，你这也太客气了。”阮志宁简直受宠若惊，把礼物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我连自己都记不得自己的生日，你居然能记得。” 阮志宁没有责怪其他小组成员的意思——不记得生日不代表不重视这个人，因为这种东西确实十分容易忘记。 不是忘记日期，而是对这种事情毫无意识。 要直接问他们阮志宁的生日是几月几日，他们可以很快答上来，但真到了那一天，可能就因为各种忙碌的事情忘记了。 “没什么客气的，上个生日错过了，这个生日再错过就不礼貌了。”巫梦婕挥挥手，留下一个漂亮的背影，“快回家吧，肯定有人给你准备了惊喜。” 阮志宁这才猛然惊醒，掏出手机，果不其然，屏幕已经被各种祝福填满了。 其中包含了周思远的、鄢卿虹的、巫文朝的、李清芳的……等等等等熟人，甚至就刚走不久的实验小组成员，此刻也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连忙补发了祝福和歉意。 阮志宁恍然拉开车门上车，副驾驶那边的裴晓萱终于忍不住开口：“阮大教授，20岁生日快乐！谢谢你对我们安保公司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虽说阮志宁不是雇主，只是保护对象，但这并不妨碍他是客户的事实。 保护阮志宁这个任务虽然艰巨，整日加班加点，中途还遇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危险，但酬金和奖金是真的多啊。 “谢谢二位，真是有心了。”阮志宁由衷感谢道。 甚至还有丝丝愧疚——因为阮志宁自己并不记得两位保镖的生日。 …… 回家的路上，阮志宁对各个祝福一一表示了感谢——其中特别感谢了巫梦婕。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家门口。 此时他要是还不知道今早小风说的“惊喜”是什么，那就太迟钝了些。 果然，刚一推门，小风就扑了出来，嘴里大喊着：“爹，生日快乐！今天是你出生的第二十个年头啦！” “小风，哎，你这孩子……”阮志宁虽说平日里经常被小风气的头疼，但一到关键时候，女儿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有心了有心了。” 小风扑到阮志宁身上时，忽然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问了一句：“爹，你刚刚在门口站了好久，是在和哪个漂亮小姐姐聊天啊？” 说着，还戳了戳装了巫梦婕礼物的那个口袋。 阮志宁一把推开小风——他收回刚才的话，这个逆子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没了小风碍眼，阮志宁一下就看到了客厅里闪烁的灯光和天花板上挂着气球彩带。 父母也坐在桌子上，备好了满满一大桌好菜…… 精心打扮过的陈青青从厨房走出，手上捧着一个巨大的蛋糕，朝阮志宁慢慢走来，直到两人的距离不过半步之遥，她才柔声说出了自己的祝福：“阮志宁，生日快乐。” 看着这一副场景，阮志宁的心绪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阮志宁接过陈青青手上的蛋糕，目光注视着陈青青那双似乎映照着星光的眸子。 “谢谢啊。” …… 日子一如既往，紧张又平淡，期间阮志宁还帮小风办了个一岁的生日派对——相比起和父母过生日，孩子当然更希望和“同辈人”过生日。 在小区中俨然已经成为孩子王的小风则更是如此。 但阮志宁现在管不了这个孩子，在零点能反应堆的所有难题都被解决，只剩下最后的优化步骤后，他将所有后续事情都交给了实验小组，自己则开始进行着为期一周的简单训练。 太空飞行的简单训练。 生日那天，阮志宁不但收到了家人们朋友们的礼物，还同时收到了航天局的一份“大礼”！ 他们邀请阮志宁前往月球短暂参观一个神秘的“奇观”。 这座“奇观”被建设在月背，所以天文望远镜是看不到的。 目前，祖国已有三条二代航天飞机正在服役。 除了第一条航天飞机被命名为“长空号”外，第二条、第三条和第四条航天飞机被分别为“志宁号”、“软风号”和“文朝号”。 之所以第二架航天飞机叫“软风号”而不是“阮风号”，是因为航天器本身本质上也是智能人…… 如果都叫阮风那就完全重名了。 三天之后，阮志宁就要搭乘着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航天飞机“志宁号”，前往月球一旅。 因为训练时间实在太短，所以他没有获得离开机舱的许可，全程都只能穿着厚实的宇航服，隔着厚厚的窗户观察月球的地貌。 阮志宁这次乘坐的航天飞带着一批工业设备，但这些工业设备的目的地是火星，而非月球。 把阮志宁带上月球三小时后，航天飞机会带他返航，然后再带着这批工业设备前往火星，见证第一座外星工厂的动土。 核聚变反应堆、温室和水培设备早已经被搬运到了火星上，由工作机器人留下进行铺设和组装。 祖国的科学家们也非常有创意，因为他们筹备的第一座工厂不生产别的，只生产一种最重要，在地球上完全不缺，但是火星上却少得可怜的物资。 氧气。 它的原理是通过电化学方法将二氧化碳分解为氧离子和一氧化碳，然后将氧离子重组为氧气分子。 农作物的生长，则恰好需要氧气。 当然，这些后续的事情阮志宁只能通过屏幕看到了…… …… 二代航天飞机机场。 三天时间眨眼过去，阮志宁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套上了厚厚的宇航服，脚步迟缓的走进航天飞机机舱，坐到了属于他的“乘客”位置上。 虽说整架航天飞机都可以视作一个人工智能，可以自主完成飞行任务。但毕竟要考虑到紧急情况的可能，所以还是给舱内宇航员留下了一套备用操作面板。 这套操作面板可不是傻瓜式的，非专业驾驶员绝对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如今航天飞机的起飞流程与之前运载火箭相比简化了太多，已经与民航客机相差无几，仅仅十几分钟后，系上五点式安全带的阮志宁就被通知飞机即将起飞。 “阮教授，准备好了吗？”志宁号指挥长转过头，笑了一声，“登个月要飞五天五夜，这是十分照顾你的速度啊！” 如果都是机器人，这趟旅程则不会超过十分钟。 但毕竟阮志宁是“乘客”，而且是绝不容有失的“国宝”，所以宇航员们收到的命令十分死——必须把速度放慢，飞行时间决不允许低于120小时，一旦阮志宁出现什么异常反应，应立刻降低加速度，直至这种反应消失。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这次的航天队伍中还搭载了两名医疗机器人，配备了完整的一套医疗设备和各种药物。 甚至在本就宝贵的机舱空间中，还特别弄了一个无尘无菌手术室，方便随时进行外科手术。 就差把阮志宁当成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器了。 第六十五章 也就只能看看了(求收藏追读，磕了) “准备好了。”阮志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即将实现自己的太空梦，即将踏上外星球的土地！ 还能看到被说的神神秘秘的月球奇观！ 虽然这个星球是每天抬眼就能看到的月球，虽然这个星球早就在上个世纪便被地球人登陆过，但阮志宁的心情依旧是十分激动的。 指挥中心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允许起飞。” 话音刚落，航天飞机的推进器便传来轻微的响声，一股强烈的推背力随之而来，将阮志宁牢牢压在了特制的座椅上！！ 窗外的景色飞速略过，仅仅几秒之后，阮志宁屁股下的座椅就猛的“往上升”。 机头逐渐抬高，飞机内部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躺平！ 这代表航天飞机已经进入了垂直上升的阶段。 阮志宁紧紧握住座椅的扶手，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这种感觉不是错觉，也不是紧张。 宇航员在升空时会承受超重的压力，会导致头部血压降低，下肢血压升高，使大量血液淤积在下肢静脉中，严重影响静脉血的回流，使心脏输出血量不足，造成头部供血不足，轻则引起视觉障碍，重则可能导致意识丧失！ 哪怕减震设备已经在全力工作，座椅的震动也还是越来越剧烈，推背力也越来越恐怖！ 阮志宁一边被抖的七荤八素，一边在心中吐槽：不行，必须再研究点黑科技，优化一下这个减震系统……实在太折磨人了！ 但阮志宁不知道，为了照顾他，这次升空速度已经很慢很慢了。 耳边指挥中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航天飞机即将到达最高速度！” 太好了…… 阮志宁心中庆幸的同时，也抬眼朝窗外看去，只见地面迅速远去，天空的颜色由蔚蓝渐渐变成深紫，然后是漆黑…… 这说明，航天飞机已经离开大气层，真正来到了太空！ 几乎是同时，座椅的震动逐渐减弱，推背力也逐渐消失…… “霍尔效应推进器按理说不该这么抖的。”阮志宁低低抱怨了一声，“一定是航天器本身的设计问题！” “第一阶段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飞船现在进入匀速航行阶段。”坐在前方的指挥长扭过头来，“解开安全带，下来走一走？” 阮志宁早就想这么做了，他当即按下解开安全带的按钮。 失去所有束缚后，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这种奇妙的感觉在外人看起来可能很有意思，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是要多不习惯有多不习惯。 机器人尚可利用推进系统模拟重力，但人类该咋办呢？ 在以后真正进入太空时代后，总不能还和现在一个模样，所有人都只能飘在航天器里慢慢爬行吧？ 整日泡在实验室里的阮志宁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割裂感——当今科技发展水平，有些跛脚！ 明明已经有了亚光速推进器，有了强大的人工智能，有了可靠的动力核心，有了坚硬的飞船外壳，但飞船中有很多设备的水平仍然是没有多少进步的。 此时，指挥员打趣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恭喜你，阮教授，你已经成为了太空人。” 指挥长此时也飘了过来，指着附近那些专门给阮志宁准备的生活设施，颇有些自豪的问：“怎么样，这样的感觉还习惯吗？环境还舒适吗？” 为了给阮志宁这个宝贵的科学家最舒适的生活环境，航天飞机内有一张属于他的睡眠舱，睡眠舱上有一个小窗户、一个通风口、一个灯，甚至还有一台联网的笔记本电脑。 睡眠舱内，有一套特制的，舒适程度堪比睡衣，配备了陀螺仪的重力模拟器，只要阮志宁将它穿在身上，重力模拟器就会工作，利用反作用力模拟地球重力，只为了给阮志宁一个舒适的睡眠。 因为有陀螺仪，阮志宁随便翻身也不会影响重力模拟。 普通的宇航员，哪怕是指挥长，也不可能分配到这种生活配套！ 把宝贵的航天飞机空间用来搞这些，可以说是暴殄天物。 从这些细节，就足以看出阮志宁的受重视程度。 也足以看出这些航天员和他们的上司们是多么铆足了劲，力图把航天事业最好的一面全部展示出来——这些东西，想搞到太空来，他们可受老罪咯。 从指挥员自豪的表情就足以看出这点。 但……哪怕是如此奢侈，航天飞机上的舒适程度也和地球完全没法比。 “条件太艰苦了，习惯不了。”阮志宁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客套什么，语气中还多了些反省的意味，“光顾着研究推进器，反应堆，忽视了你们的生活条件，是我们这些科学家的责任。” 啊这……指挥长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回答。 这就是顶级的科学家？脑回路都和别人不太一样？ 指挥长飘了过来，哈哈大笑：“您可真是说笑了！您是没见过以前的航天器吧？在太空啊，这条件已经堪比五星级大酒店了！” …… 虽说阮志宁曾经十分向往太空的生活，但心态和小孩看到新奇的玩具想玩一玩一样，等真的体会到太空生活，阮志宁立刻就浑身不适，巴不得快点回到地球。 折磨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 “阮教授，航天飞机准备执行减速程序了。”阮志宁的耳机中，指挥员的声音再度传来，“请坐回座位，系好安全带。” 阮志宁按要求做完了一切，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窗外瞥。 原本只能在地球上看到的月亮，现在已近在咫尺！ 甚至已经能在月面上看到一个颇具规模的小型基地，还有在基地外忙碌工作的机器人。 “灵神星和火星都太远，暂时还没有人类宇航员，那月面基地呢？”阮志宁忽然好奇的问了一句。 “暂时有三名人类的宇航员，目前都住在生态仓内部，不参与月面基地的建设。”指挥长很耐心的回答，“不过您只能在航天飞机上观看，不能进入月面基地。” 这并不是说阮志宁没资格进月面基地，而是所有人都太担心他出意外，所以不允许他离开航天飞机。 话音刚落，指挥员的声音又传来了：“航天飞机开始执行着陆程序，注意保持姿态稳定。” 第六十六章 不是，ppt上的东西你来真的 着陆的过程十分缓慢，月表的景色越来越近，阮志宁也在这个只是初具规模的基地里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那些坑坑洼洼的灰色土地，那些黑暗的阴影，那些闪烁的星光固然展现出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和神秘，但这些东西都远远不如人类的造物震撼！ 那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地基，直径足足两百米，所有材料几乎都是由钢铁制成…… 无数机器人正捧着大量材料， 一眼望去，阮志宁脑子里就已经浮现出一座高耸的太空电梯的画面！ “这是太空电梯的地基吗？” 这就是之前说的“奇观”？一座建设在月球上的太空电梯？ 月球的重力比地球小很多，而且处于真空环境，太空电梯的建造工程相对而言简单不少。 月球上铁的含量巨大，工程队可以直接就地取材，用廉价钢材而不是碳纳米管去建造太空电梯，大大节省时间成本和建造费用。 在地球的重力环境想要建造太空电梯，用普通的钢材可不行。 指挥长语气里又带上了自豪：“类似，但不完全是。” 阮志宁更好奇了，追问道：“不是完全是太空电梯？那是什么？” “船坞。”指挥长没有隐瞒，“星际远航的耗时会很长很长，需要能够完全自主的维生系统和循环系统，这就需要建设空间更大的大飞船。” 如今的二代航天飞机空载质量都高达1200吨，是航天领域当之无愧的巨无霸。但想要胜任星际远航，也还是差了不少。 低重力环境，宽广无垠的太空，不需要氧气的机器人，正适合这种大型飞船的建设。 否则这种飞船要从地球上起飞，对地表的破坏会大到难以想象。 “船坞？”阮志宁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开始建无重力船坞吗？你们最近有修筑大型飞船的计划？你们打算靠亚音速推进器挪去哪里？” 哪怕是离太阳系最近的半人马座，一来一回也至少得20年啊。 而且宇宙中很多地方的环境极其恶劣，分数金虽然强大，但还是做不到完全屏蔽外部环境的影响。 有些高能粒子辐射，哪怕是机器人，也未必扛得住。 “阮教授，我们这是对您科研速度的一种信任。”指挥长握住阮志宁的手，“我们相信您一定能够在月球船坞彻底竣工前解决所有问题的！” 这才是你们批准我搭乘航天飞机来月球的真实目的吧……感情是在上压力？ 阮志宁皮笑肉不笑：“您似乎有些把我过度神话了？” 玩笑归玩笑…… 航天飞机继续下降，距离月球表面越来越近。此时阮志宁可以听到飞机后方矢量引擎工作的声音，眼见距离月球表面越来越近，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感涌上了心头！ “志宁号，你们已经进入了最后十米，请准备着陆。”来自指挥中心的声音一丝不苟的传来。 “收到。”回复指挥中心的不是指挥长，而是负责操控航天飞机的人工智能“志宁号”本身。 阮志宁远远看着仪表盘——飞机下方的雷达显示，红色的十字架和绿色的圆圈都变得更加清晰；雷达旁边还看到了一个蓝色的数字，表示他们距离目标点的距离。 数字必须缓慢控制在零附近，才能实现精准着陆。 当然了，以二代航天飞机的机体强度，是不需要那么“柔和”着陆的，就算轻轻的砸上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除了飞船内的宇航员之外。 主要就是考虑到阮志宁这个“新手”。 “正在接近目标点。高度为五米。” “很好。”指挥员说道，“保持稳定。” 几秒后，一阵很轻微很轻微的触底感从座椅下方传来，窗外的景色不再变化，之前遥远的月面基地已近在咫尺！阮志宁甚至都已经能够清楚看到那些机器人的脸部！ “志宁号，你们已经成功着陆了！恭喜！”指挥中心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 与民航客机不同，航天飞机的舱门是向内开启，且存在一个过渡仓，以避免气压不平衡带来的诸多危险。 “那我们就先走了。”航天飞机指挥长拍了一下阮志宁的肩膀，“等会我的同事会来交接。” 原来是换班了…… 月面基地的生活条件肯定比航天飞机上更好，但是如今登月的成本那么低，不必一直劳累同一批宇航员。 宇航员和机器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了航天飞机，阮志宁则是隔着窗户，看着无重力船坞的建设，心中涌出了一股澎湃之感——就像原本只在书籍中的科幻故事走进了生活。 就像梦境中的场景来到了眼前…… 就像别人把一个项目做成ppt来骗经费，但你却真的实现了…… 那种优越感，不用多说！ 此时窗外，一辆电动月球车在颠簸的地面慢悠悠的驶来，速度虽然不快，但却异常稳定。 “明明连亚光速推进器都已经研究出来了，但月球车还是这么‘原始’，速度还是只有20km\/h左右……高端科技发展迅猛，但是下游科技还没跟得上啊。”阮志宁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不能操之过急，不过也能侧面反应出一些问题。 如何把实验室的成果应用在工业产业上，如何让新科技带动社会实现全面腾飞……这些不归阮志宁这种科学家管，而且也需要时间。 月球车缓缓驶近航天飞机，三名宇航员陆续下来后，月球车又缓缓掉头，向月面基地返回。 平衡气压的过渡仓发出了气体排出的声音，三名宇航员登上航天飞机，出现在了阮志宁面前。 “阮教授您好！”为首的宇航员是一名女性，她的声音十分激动，几乎是看到阮志宁的同时就走上前去和握手，“我是孟秀冬，负责您的返程。” 孟秀冬…… 这可是航天界的老资历啊！ 在阮志宁还在读初中读高中，在祖国航天技术还不是那么发达，每一次升空都伴随着巨大风险的年代，她的名字就经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伴随着的是无数赞扬，无数鲜花。 另外两名宇航员发出了揶揄的笑声：“哎哟，孟姐这是追星成功了？” 在二代航天飞机服役的那一刻，孟秀冬就变成了阮志宁的粉丝！ 这种宇航员做梦都不敢梦的航天器，居然真的被研发出来了！ “不敢当不敢当……”对于这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科研事业做贡献，堪称“英雄”的人，阮志宁是非常尊敬的，连忙握着手，上下晃动了起来。 握完这次手，阮志宁的此次月球之旅也正式宣告结束！ 第六十七章 能源解放(求追读求收藏) “怎么样，这一趟月球之旅如何？”晚上，凯旋归来的阮志宁和家人一起吃着晚饭，陈青青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太空好玩吗？” 这一次的航天之旅，并没有被允许直播，所以哪怕阮志宁在航天飞机上有一台联网的笔记本电脑，也只能简单的打字和口述。 回到家之后，那问题可是源源不断！ 阮志宁无奈道：“你们都问好几遍了！不好玩，相反还有点折磨，你们要上去了肯定受不了。” 小风立刻发表反对意见：“不对，我去我肯定受得了，我没有人类那脆弱的躯壳，小风是身体坚硬的钢铁之躯！” “我就不在一周，这孩子的皮就又痒了？”阮志宁面露惑色，“爸妈，青青，你们不能太溺爱孩子了。” “嘿，我记得在小学的时候，老师问大家长大后要做什么，你说的就是宇航员。”文玲敏无视了阮志宁教育孩子的请求，“没想到啊，竟然真成了，真是……” 阮建晨给妻子夹了一只大虾：“光宗耀祖是吧，可别说了，你姐姐过几天可要来拜访我们。” 自从阮志宁保送上华科大，且在材料和物理领域展现了惊人的研究成果后，阮志宁的姨妈文玲芳和她那挨着边考上垫底985的儿子，态度直接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开玩笑，阮志宁可是华科大的正教授，他一句话，自己的儿子想转个校不是简简单单？华科大毕业生，可有面子！ 只可惜，文玲敏甚至没问阮志宁，就拒绝了自己亲姐姐的请求。 虽然文玲敏是老一辈，对亲戚血脉关系看的比较重，但也知道这么做就是走后门，是让自己的儿子为难，让自己的儿子犯错。 别人家的孩子哪有自己家的孩子重要？ 这不，眼看着苦说无果，居然还要找上门来。 阮建晨叹气：“我那些亲戚的孩子都太大了，孩子的孩子又太小，给我省了不少事。” 小风插嘴道：“这可不一定，我听说现在有人上幼儿园，上小学都得上最好的，都要找门路……” “再多门路，在我这也行不通。”身受周思远教授那种学术精神影响的阮志宁吃完饭，平淡的擦擦嘴，“想考什么学校自己去考，找我是没用的。” 这种行为除了把学术氛围搞得乌烟瘴气之外没有一点积极影响。 除非那个人真的是人才。 叮叮…… 突然，阮志宁和陈青青的手机同时传来了消息，低头一看，是高中同学发来的同学聚会邀请。 [全体消息]张明（班长）：@所有人两周之后不是放假？大家很久没见面了吧，出来聚聚？ 阮志宁和陈青青对视一眼，他对这个“老班长”可有印象了！就是这人一直骚扰自己修复系统的进度！ 陈青青眼角带着笑意：“去不去？” 这绝对是明知故问，陈青青和阮志宁认识那么久，哪里还不知道他这个人“有仇就报”？ “必须去，肯定去！”阮志宁想都没想。 陈青青笑意更浓：“可惜，你的名字太如雷贯耳，否则你绝对会假装低调，等别人开口嘲讽你你再反过去打脸。” “没关系。”阮志宁颇有些“与民同乐”的恶趣味，“低调有低调的打脸办法，高调也有高调的打脸办法！” 小风用极低的声音嘀咕：“啧，教坏小孩。” …… 第二日，实验室中。 “我们的大宇航员回来了？欢迎，热烈欢迎！”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林梓瑶这姑娘的，她一向浮夸。 “有没有带什么月球土特产回来啊？”易钦文博士此时也凑上来，开了一句玩笑。 阮志宁笑骂一句：“还想要什么土特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研究出什么东西没有？不会偷懒了吧？” “已经快要完工了！”林梓瑶不满的扭过头，“我们已经让零点能在一点点狭小的空间中聚集出极为恐怖的密度，能够爆发出极高的能量——无论是在能量总量还是在能量密度方面，都远远超过可控核聚变！” 零点能已经可以被直接当做“无穷无尽”，如今又能聚集出如此可怕的密度，当然不是可控核聚变能够比拟的了。 易钦文推推眼镜，补充道：“不是远远超过核聚变，而是这两者已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玩意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阮志宁笑着问道，“这不是已经算彻底完工了吗？” “我们想升级一下超薄半导体……感觉现有的材料性能有点跟不上零点能反应堆。”巫梦婕结束了实验小组成员之间的废话，用她一如既往，略带梦幻的声音说道，“我们需要一种，高比表面积和高孔隙度的超薄半导体材料。” 哦……卡在最后一步了。 阮志宁稍微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啊，思路没开拓！” 一听到阮志宁这个语气，众人的精神马上就提起来了：“您有想法了？” “只是一个猜想。”阮志宁坐下来，慢悠悠的说道，“你们似乎已经产生了一种定向思维，默认了分数金就是一种完全安静，绝对孤立的晶体？但事实上，它只是非常安静，非常独立，可称不上‘完全’。” 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对啊！好像有道理！ “我们只有可控核聚变时，奈何不了分数金，可现在我们都有零点能反应堆了，为什么你们不尝试一下，让这个倔强的分数金，改改它懒散的性子呢？” 巫梦婕眼中那抹惊艳彻底爆发出来：“你的意思是，金属有机框架（mof）材料？” “没错，我们为何不尝试弄出一种，由分数金构成的mof材料？”阮志宁拍拍手，“快，去尝试一下！” 有了思路的实验小组成员马上开始行动！ 过了半天，易钦文神色复杂的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份实验报告。 “怎么？失败了吗？”阮志宁看他这幅表情，饶有兴致的问了句。 易钦文摇摇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着阮志宁：“我就是有些好奇，您这个想法是早有预谋，还是突发奇想？求您告诉我，说是这是您早有预谋的吧！” 其实易钦文也知道，阮志宁根本不可能早有预谋。 他才到实验室，才知道实验团队碰上的难点！ “当然是突发奇想的啊。”阮志宁的性子绝不可能放过这种凡尔赛的机会，他拿过易钦文手上的资料，“来，让我看看化学式。” 上面静静躺着一个化学式： “[au(nh2)4]2(c6h4n4)”（注1） 注1：这玩意作者随便写的。 第六十八章 富居深山有远亲 在彻底解决好零点能反应堆的所有难点之后，剩下的问题就只剩下细节上优化。 然而，阮志宁光顾着在实验室依靠自己的能力技惊四座，却忘了有的事情，光靠“成绩好”是解决不了的。 阮志宁刚一回家，沙发都没坐热，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和吵闹声就从门口传来！ 母亲文玲敏刚拉下门把手，大门哗啦一声就被拉开。 两个熟悉的身影就和门神一样杵在那。 “哎哟，瘦了，瘦了！”阮志宁的姨妈文玲芳刚一进门就夸张的喊道，“我们家志宁怎么瘦了那么多？要好好休息啊！” 娄必华提着果篮，一脸便秘的表情。 曾几何时他还在阮志宁家里，趾高气昂的用过来人的语气指点人家，今天却得提着果篮上门，老老实实喊一句阮教授。 “太客气了太客气。”文玲敏皮笑肉不笑，“那里有拖鞋，你们自己换一下吧。” 就在这对塑料姐妹互相拉扯时，在一边看好戏的小风忽然开口： “快让那个叔叔进来吧，感觉他快憋不住了。” 叔叔……憋不住了…… 娄必华差点被自己唾液呛死。 这小姑娘是谁啊，怎么年纪轻轻就这么不会说话，家里人是怎么教的？ 但现在娄必华有求于人，说什么都得忍着。 “这位是？”文玲芳看见小风，愣了一下，怎么一年多不见，亲妹妹家里就多了这么个小姑娘？ 看上去得有十四五岁，可无论是阮建晨和文玲敏还是阮志宁和陈青青，都不太可能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生出这么大的孩子吧？ 小风十分礼貌乖巧：“阿婆你好，我是小风。” 阿婆…… 文玲芳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 哪怕已经上了年龄，骤然间被人喊成阿婆，文玲芳也是难以接受的！ 陈青青在一边不阴不阳的说道：“小风是全世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智能人，价值五千万万亿，可千万别碰坏了，不然你可赔不起。” 喂喂喂，别说这么吓人的话，我怕他等一下嘴角一歪，一群人冲进我家里喊他娄战神…… 最近一直在看都市小说的阮志宁心里吐槽了一句。 “啊这……”娄必华面露难色，“小风，呃，你……您好。” 作为高材生，娄必华自然知道陈青青说的那个数字很夸张，但有一点不会错——要是碰坏了，不说赔不赔得起，至少缝纫机得踩10年以上！ “叔叔你好，里面坐里面坐。”小风连忙打圆场，“厕所里是马桶，你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 现在的顶级智能人，都是把客人往厕所里请吗？ 眼看事态开始往不对劲的方向一路滑落，文玲芳赶忙扯回了话题，拉了阮志宁一把：“哎哟，我们这次来，就是有一件小事。看在姨妈给你包那么多压岁钱，小时候还抱过你的份上，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姨妈啊！” 来了…… “我的侄子啊，明年就要高考了，你看都是一家人。”文玲芳也还真是开门见山，“还有，你看能不能让志宁操作一下，让必华转个校？” 一家五口默默对视一眼，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小风笑嘻嘻的走上去，一拍胸脯，颇有种包在我身上的气势：“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尽管提！” 文玲芳大喜过望：“哎哟，小风真会说话。就……” “啊！”文玲芳话还没说完，小风突然跌倒在文玲芳面前，稚嫩的童声顿时变成机器声，“检测到外壳受损，程序错误，正在执行修复程序。” “程序执行失败，尝试第二次执行……” 阮志宁脸色大变：“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惹上大事了！” 娄必华吓的魂都飞了，往后猛然窜出七八步：“这不是我们弄的啊！我没有碰到小风一下！”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那恐怖的数字，五千万万亿……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点事情，下次再来拜访。”文玲芳想都没想，直接拽起儿子，一溜烟就跑了。 …… 半天，确认娄必华母子真的离开后，小风骨碌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邀功似的昂起头：“爹，怎么样，我的演技是不是很好！” 开玩笑，在智能顶点公司不惜一切成本打造下，小风的机体强度堪比坦克装甲，不来几发穿甲炮弹压根都别想蹭破她半层皮…… 最近听说他们已经申请了一批分数金，就为了个小风打造三代“皮肤”。 到那时候小风真的能在炮弹里洗澡了。 “还不错。”阮志宁言不由衷的夸赞道。 “小风真的太乖了。”文玲敏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孙女，“好孩子，没摔疼吧？” 还摔疼，这孩子没把地板砸穿算就地板质量过关了…… 阮志宁把陈青青拉开，低声道：“我们还是讨论讨论下周的同学会吧。” 在超薄半导体被研发成功之后，阮志宁团队对零点能反应堆的开发就已经来到最后的收尾阶段，这个阶段都是些优化方面的小问题，不再需要阮志宁参与。 所以这段时间也就闲了下来。 火星上的氧气工厂初步建成，二代航天飞机服役超过20架，零点能反应堆建造接近收尾，周思远老教授病情逐渐稳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陈青青感受着手掌心传来阮志宁的触感，脸颊微红，声如蚊呐：“张明为什么突然要举办同学聚会，你不觉得奇怪吗？” “谁知道？”阮志宁摊手，“我还以为他早就把我拉黑删除了。” 整个班上就属张明看阮志宁最不顺眼。 这时候，手机上班级群里又传来了全体消息。 张明：@所有人，我已经在优设晚宴餐厅订好套间。位置在魔城……大家多多赏脸，饭钱我请，路费我出哈！ 消息刚发出，一些常年潜水的人忽然便冒了出来。 袁厚福：哎哟，老班长太大气了！ 池广正：优设晚宴，这是魔城最高级的餐厅之一了吧，人均消费得到七八千？请至少十几个人吃饭？这么豪横？ 戴元宏：老班长暴富了？ 栗佩莹：@韩婉云，听说老班长现在还单着呢，你不是一直暗恋吗，快趁机拿下…… …… 看着一片乌烟瘴气的班级群，阮志宁和陈青青面面相觑，好像突然明白张明为啥要弄个同学聚会了。 “呃，该不会是因为他突然暴富了吧？”阮志宁沉默良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陈青青看着班级群里不断刷新着的消息，叹了一口气：“估计真的是了。” 原来是要炫富啊…… “咋办呢？人家一下子拿出几十万请客吃饭，好像真的挺有钱的？”陈青青打量了阮志宁一眼，“至少比你有钱。” “切，我也是随随便便就有上亿大单合同的人好不好。” “但是你拒了啊。” 第六十九章 今天轮到你有求于人了(求收藏追读) 魔城，陈青青看了眼身边穿得人模狗样的阮志宁，心中又回想起他第一次在学校上公开课的模样。 “你平时就不能好好穿衣服？”陈青青吐槽道，“这多好看。” 阮志宁诧异的撇过去：“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上次上公开课我看你那样子就怪怪的。” 陈青青张了张嘴，却啥也没说出来——我不是不喜欢你，是不喜欢周围那些眼光。 “别说废话了。”陈青青平复了一下心情，“张明好像真的因为一个投资赚了不少钱，听说好大几千万，你要如何应对？” 阮志宁各种奖励金都已经发放下来，银行存款接近两千万，但和张明比起来还是略有不足的。 “有什么不好应对的。”阮志宁毫不在意。 很多大老板都比科学家有钱，那身份地位能一样吗？ 两人身后跟着的是司机大叔和裴晓萱，他们护送着两人一路走到优设晚宴餐厅包房的门外——只能说，不愧是最奢华的饭店之一，两人还没享受到味觉盛宴，就已经快被视觉盛宴弄饱了。 包房的门刚一推开，嘈杂声便从中传出。 “这不是我们的大科学家吗！好久不见！” 一个矮矮瘦瘦，带着方框眼镜的男生快步走过来，他目光扫到陈青青，有些猥琐的朝阮志宁挤眉弄眼：“修成正果了？” “张宇，别那么猥琐哈。”对于高中时期的好哥们，阮志宁笑嘻嘻的推了他一把，“没迟到吧？” “大科学家忙嘛，晚一点也没事。”一个女同学也站起来，手上拿着一支红酒杯，嫣然笑道，“喝一杯？” “不了不了。”阮志宁一边笑着拒绝，一边找了个空位，和陈青青挨着坐下。 此时，张明忽然站了起来，手上拿着酒杯：“阮教授，高中的时候多有得罪，我先自罚一杯！” 嗯？！ 这有点不对劲吧？ 阮志宁和陈青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虽说阮志宁如今身份地位高，但和张明实在是两条没有任何交点的平行线，根本就不需要给自己“赔罪”。 可张明也不说什么，一口把酒水喝完后，他竟然就这么坐下，招呼起大家吃饭：“别客气别客气，吃饭吃饭！” 菜品一道接一道的被端上，而那上菜的服务员，则令阮志宁有些意外——居然是裴晓萱！ 这安保水平，阮志宁都怀疑是不是所有菜都被裴晓萱尝过这道菜才送上来的…… 相处了那么久的同学，分开一年多的时间，彼此之间也不算完全生疏，几句话几杯茶的时间，气氛又活络了起来，话题都是些大学生活，偶尔还会把以前的糗事拿来调侃调侃。 其中还有不少阮志宁的事情。 毕竟这种理科极强，文科极差，还有些个性的偏科生总是会不经意间被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提及……从而贡献很多笑谈。 不过所有人都很心照不宣的没有说阮志宁和陈青青的事情。 班上的同学哪个不知道张明高三时喜欢过陈青青，现在说这些除了让三个人都尴尬之外没有半点好处。 …… 吃得差不多之后，阮志宁在桌底下戳了下陈青青的手背，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先出去上个洗手间啊，大家慢慢吃。” 说罢，阮志宁起身起来，去厕所里洗了个手。 洗到一半，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阮教授，好巧啊……” 果然…… “班长为了见我一面，花十几万请客吃饭，大气大气。”阮志宁甩甩手，问道，“直说吧。” 张明搓搓手，赔笑道：“高中时期，哎，真是抱歉了……” “直说，直说。”阮志宁才不信这个人是诚心实意的想要道歉，“我这个人一向心胸宽广。” “就是……我想请您，给我弟弟写封推荐信。”张明说这话时，颇有些难以启齿，“这孩子，和，和您一样，就是文科成绩拖了后腿。” 原来是有求于人！还是自己的亲弟弟，怪不得愿意花那么多钱。 看着之前趾高气昂的人现在低三下四的求自己办事，心胸宽阔的阮志宁一阵暗爽，但表面还是冷冷淡淡： “理科成绩好是吧，有多好？” “当然是比不过您的……就，我们也不指望211，就能上个重点本科就行了。” 哦，感情这偏科的意思不是理科比文科好很多，而是文科比理科差太多！ 如果阮志宁真的写推荐信，这事肯定能成…… “这太难办了，不好意思班长。”阮志宁断然拒绝——如果真的是被某些学科耽误的真正天才，阮志宁是不介意写推荐信的。 就算只有一科学科，比如数学水平极其拔尖，拔尖到高考试卷都不足以测出他的真实水平，但其他所有学科都不理想，阮志宁这封推荐信也可以写。 精通于一道的专才，确实不该被高考筛掉。 竞赛和自主招生固然能解决部分问题，但毕竟不是全部。 然而听张明这说法，他那弟弟的成绩绝对和重本的分数线相差甚远！ 张明早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办成，连忙从身后拿出了一条华子和一瓶矛子，还故意让阮志宁看清了烟盒里面装着的银行卡：“这是一些土特产，您收着。” 看到这些，原本还是玩闹心态的阮志宁脸色瞬间就变了。 阮志宁背着双手，语气淡漠：“班长，我记得你曾经抱怨过，有个成绩不如你的人夺走了你的保送名额。” “现在，你也要用同样的方法夺走属于别人的东西吗？” “饭钱我微信发你了，两份，记得查收。”说完，阮志宁拍了拍张明的肩膀，离开洗手间，推开套间的门。 不过他没走进去，只是在门口把陈青青喊走。 张宇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猥琐笑容：“怎么，这就着急走了？” 阮志宁嘴角抽了一下：“别闹，是突然有急事。” …… 在厕所一个隔间中，张明满脸烦躁的对着手机打字，噼里啪啦，一句接一句。 最终，他好像终于忍无可忍一般，用语音朝手机那头大喊，声音近乎失控：“你让我低三下四的给情敌送礼，做我最讨厌做的事情，就他是你儿子，我不是？！” “办不了，就是办不了！” 第七十章 光子隐形 阮志宁突然喊走陈青青，倒不是真的有急事，而是那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 【系统已完成修复，剩余损坏度60%。】 【任务完成。】 【获得第七阶段修复奖励】 【是否现在领取？】 阮志宁身为顶级科学家，身处这么关键的时间节点，不能把太多精力花在没用的事情上，明天一大早就要赶飞机，回到庐城。 回到酒店，阮志宁立刻坐到桌前，拿出笔记本电脑接上电源，同时点开了系统面板。 阮志宁的身边和住所时时刻刻都有安保人员保护，所以可以把电脑放在酒店房间里，而非随身携带。 “看来航天飞机的数量、火星上的基建工程和零点能反应堆都已经完成了。” 零点能反应堆属于比可控核聚变更加绝密的东西，所以暂时尚未公开——可控核聚变毕竟理论成熟，但零点能反应堆实在太超前，目前仅有实验小组和最顶尖的一批科学家知道此事。 “领取。” 【领取成功，获得关于铂（pt）的知识】 “好家伙，核聚变反应堆之后是金，零点能反应堆之后是铂，这科技树还挺工整的？”阮志宁吐槽一句，赶忙看起了这铂的各种信息。 有前车之鉴，阮志宁第一步当然就是去看这种特殊铂金的晶格结构。 一眼扫去，阮志宁直接笑了：“哈，果然是个很魔怔的玩意。” “特殊铂原子的核外电子只有一个，而且被束缚在核附近的最低能级上，不会发生跃迁或电流。晶格结构是由78个铂原子组成的球形晶格，但最奇怪的是，铂原子在球形体的范围内没有固定的距离或方向，可以随机地排列在空间中。” 作为金属，居然是个绝缘体？ “球形晶格时刻处于稳定的量子叠加态，同时具有多种不同的大小和形状，可以与任何波长的电磁波共振，所以可以完全吸收任何波长的电磁波。”阮志宁看到这里，其实已经大致知道这种物质的作用是什么了。 怪不得能够时刻处于稳定的量子叠加态！因为它能够吸收一切电磁波，一切辐射，也就导致人类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观测到这种材料的微观结构！ 没有观察，就没有波函数的坍缩！ “绝缘体和零发射体这两点我能理解。”阮志宁沉思着，“但为什么这种特殊的铂，反射率会是0呢？” 反射率是0就说明必须把光子全部“吸收”，可吸收了光子，却又能够完全隔绝辐射，这难道不矛盾吗？能量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然后，系统的下一段信息就解答了阮志宁的疑惑：这种特殊的铂无法单独出现，它会“成对”出现，吸收的热量会转移到“另一半”身上！ “原来如此……”阮志宁舒展开眉头，“但是它是怎么做到把各种微观层面的属性，在宏观世界中实现的呢？” 恐怕和分数金原子间的“量子锁”一样，以现在人类的技术，暂时还无法观测到。 “有了这种金属，任何辐射都会被挡住，任何磁场都会被屏蔽，人类可以在最极端的宇宙环境中安然航行，也可以在最恶劣的地方修建安全的基地了……” 总结起来，这种特殊的铂可以“完全”隔绝一切形式的辐射，屏蔽任何形式的磁场！是保护机器人和宇航员在太空中免受极端环境伤害的，最理想的材料！ 再说简单些，黑铂的功能就和某些科幻作品中能够抵御能量武器的“护盾”一样。 “不过由于反射率是0，这种铂从外表看起来应该就是一团黑色。”阮志宁立刻就依靠这点特征给这种物质起了个名字： 黑铂！ 看完了物理性质，阮志宁继续往下翻动，看看这种铂该如何制备。 想都不用想，一定会用到零点能反应堆…… 果不其然，黑铂的制备方法非常简单——只需要将普通的铂在极高密度的零点能场中超过三十秒，这块铂的其中一半就会变为黑铂！ 另一半的物理性质和化学性质与正常的铂完全一样，唯一不同就是，它与黑铂之间有纠缠关系，黑铂因为吸收光子而提高的温度，会完全转移过来。 “黑铂的制备十分简单，而且能够轻松塑性，比处理分数金简单多了……所以这次系统给的任务，应该不是关于制备黑铂的。” 一边想着，阮志宁关闭了系统面板。 【系统开启修复程序。要求宿主的文明对木星和水星进行载人探索（可以是智能人），并且在木星和水星上建立一个基地。完成可修复进度10%，并获得第八阶段修复奖励。】 木星和水星…… 木星可没有固体表面，环境极端恶劣，想在上面修建基地的挑战不可谓不大！ 而且在上面修基地，又有什么好处呢？ 阮志宁想了想，目前只想到了两个好处——第一，可以把黑铂对应的“另一半”全部保管在这个基地，又隐秘又安全，而且木星厚厚的液氢层也能给这些铂进行有效的降温。 第二，木星上有大量的液态金属氢，这是一种室温超导体，只从超导这块的性能来说，比系统新手礼包给的那足以解决可控核聚变的材料还要优秀。 至于水星…… 呃，这颗星球金属含量极高，倒是可以作为灵神星之后的另一处“矿山”，作为金和铂的重要来源。 但水星的环境实在太多变，采矿机器很容易出故障——恶劣不是问题，多变才是对采矿设备的最大考验。 “系统似乎是打算让我们在太阳系开始全面扩张？”阮志宁抚抚下巴，“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我们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星系文明。” 地球为首府，月球是战略中心，火星是工厂与农场，水星和灵神星提供各种原材料，木星是各种物资储备的仓库…… 彼此之间则由二代航天飞机连接。 横跨整座太阳系的文明已经初具雏形！ “只可惜，人类还是没有办法踏足很多地区。只能依靠智能人来探路。” 人类本身的躯壳过于脆弱，就注定难以承受超高的加速度，就注定难以在水星和木星这种星球上生存下去。 “制约我们脚步的，竟然变成了我们自己。”阮志宁躺到床上，“可是就算我们加装义肢，用机器代替绝大部分肉体，类似大脑这种重要器官还是没办法更换掉。” 也就还是无法适应恶劣的环境。 至于替换大脑，将意识全部“上传”至合成思维矩阵这种看上去很酷的想法……先不说该如何上传，光是这种行为带来的伦理问题和各种隐患就实在难以忽视，阮志宁不认为地球文明需要走到这一步。 想到人类躯体的同时，阮志宁也想起了尚在医院，卧床不起的老教授周思远。 “系统什么时候能奖励点生物方面的相关科技啊……” 第七十一章 这黑乎乎的东西是白金(求收藏求追读) 飞机上，阮志宁和陈青青都在头等舱中，昨夜离去的匆忙，陈青青还没来得及多问细节，此时正好能闲聊一番。 “你一去厕所，张明后脚就跟上了，你俩密谋了什么？” 阮志宁摇头：“想在我这弄个保送名额。” “啊？你也有保送名额？”陈青青一脸狐疑，“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是没有的呢？” “我的一封推荐信，在很多大学那里就等于保送名额。”阮志宁略带得意的看了陈青青一眼，“别忘了，你的保送名额也沾了我的光哦。” “你就嘚瑟吧你就。” …… 回到家中，早就躲在门后的小风呼一声跳出来，小手伸出：“爹，土特产。” “哪有什么土特产。”阮志宁把头等舱赠送的小礼品塞给了小风，“就只有这个了。” 小风接下小礼品，神色古怪：“爹，你真的没收到什么‘土特产’吗？” 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感觉什么都知道？ “我不能收那些东西，你以后也不能收啊。”阮志宁深知小风小财迷的本色，不放心的警告一句，“你是世界第一个智能人，象征意义很大的。” “爹，我有很多奖励金，我不需要土特产。” 阮志宁嘴角微抽，不再搭理这孩子。 说到奖励金，阮志宁倒是很久没查看自己账户了——身为科研人员，衣食住行用几乎都不用花一分钱，阮志宁本身也没有大手大脚的习惯，所以到目前为止，奖励金连动都没动过。 可控核聚变的材料、分数金、合成思维矩阵、量子通讯阵列、二维氙推进器和零点能反应堆……这些加起来怎么也该有两千万了。 “小风，扫一下地。”放好行李之后，阮志宁刚准备转身，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诶，等等，我好像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小风捧哏：“什么事？” “你应该是会做饭的吧？”阮志宁皱眉，“为什么每次吃饭的时候你都等在餐桌上，完全不帮忙？” “我又不吃饭！” 阮志宁终于找到收拾熊孩子的借口，怎么能轻易放过：“不行，以后你必须去厨房帮忙。” “奶奶，爹欺负我！！！”小风一溜烟就跑了。 啧，这孩子…… …… 第二日。 实验室中，阮志宁召集了小组人员，将已经是完全体的零点能反应堆再次启动。 “准备那么多铂片，是不是又要弄类似分数金这种材料了？”易钦文在与阮志宁共事这么长时间后，对这个天才科学家已经是五体投地，“我有时候真想撬开您的脑子，看看是怎么长的。” 阮志宁卖了个关子：“把铂片放置在高密度的零点能场中间，过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助手们已经不再去思考为什么阮志宁的新点子能够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麻木的开始操作起各个实验装置。很快，高密的零点能场形成。 铂片被放入其中。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那个在高密度零点能场中浸泡了足足一分钟的铂片被取出。 助手们迫不及待的将目光投过去，却一个接一个的愣住了。 “铂片的一半和原来看着没有什么区别啊？”还是熟悉的白色光泽，无论大小还是质量，从参数上来看都没有变化，“就是这下半部分，怎么，黑漆漆的？” 这是铂金啊，为什么会是黑的？ 而且还是那种纯黑，就好似完全不反光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还是铂吗？”林梓瑶立刻愣住了，“为什么是完全的黑色？” “观察一下不就行了。” 易钦文说做就做，直接走到x射线衍射仪附近，打开仪器，准备好好看一下这坨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看了一会，易钦文有些疑惑的自语道：“仪器出故障了吗？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没关系，这种最高级的实验室，什么设备没有？ 中子散射仪和透射电子显微镜一样能用。 看着兴奋至极，四处跑动，忙碌不已的易钦文，林梓瑶偷偷戳了一下她身边的霍兴成博士，用古怪的语气偷偷说道：“我觉得，易博士只会在一顿忙碌之后一无所获。” “我也觉得……” 果然，没过多久，易钦文就对着各个仪器，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道：“不可能啊，全都坏了？” 可这些仪器在观测别的物质时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可能偏偏在观测这黑黑的物质时出毛病？ “质量没变，大小没变，就是颜色变了。”阮志宁提醒了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仪器的问题，而是这种物质的问题？” “不是仪器坏了，而是我们本就无法观测。” 易钦文眸光猛然闪起，一拍手掌：“这种物质的反射率很低很低，能吸收绝大部分电磁波，能隔绝一切辐射！” 所以无论是光学观测设备还是电子观测设备，统统无法看到其内部结构！所以用肉眼看起来，这块铂就是一团黑色！ 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 巫梦婕点头道：“如果说分数金是一种很懒惰很自闭的金属，那这种铂就是一种很羞涩的金属？以目前我们的技术，无法对其内部结构进行观测？” 是的……但是我有系统给我讲解它的内部构造。 阮志宁心里暗爽一句，继续循循善诱：“这种金属，我暂时将其命名为黑铂。我给你们一点提示，我们几乎无法观测到它的微观结构——你们能不能从这点联想到什么？” 易钦文几乎是脱口而出：“稳定的量子叠加态！” 没有观测，就没有坍缩。 阮志宁满意的点头：“那么，为什么他可以完美的吸收一切形式的电磁波和粒子辐射呢？” “因为它同时具备了任意大小和形状，可以与任何波长的电磁波共振。”易钦文说着说着，察觉到了一点不对，“等一下，如果黑铂的反射率是0，那岂不是说，它能完美储存辐射带来的能量，而无法释放出去一点？” 能量在这个传递过程中的损耗是0？ 这违反了热力学第二定律。 阮志宁笑了：“你光顾着眼前的黑铂，忽略了那块看上去正常的另一半铂片啊。” 第七十二章 完美航天器的雏形 忽略了那块看上去正常的铂片？ 易钦文一愣，连忙用设备观察起那块看似正常的铂片。 然后这位博士发现，这块看似正常的铂片，它真的十分正常，没有一点特殊——原子核由78个质子和117个中子组成，核外电子78个，6个在最外层；晶格结构是，原子半径是139pm…… 但这些东西还不够。 能被阮志宁提起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普通？ 不信邪的易钦文又继续给这块铂做了各种各样的物理性质测试和化学性质测试，前后忙忙碌碌了接近一个小时。 “阮教授，我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这就是一块最普通的铂。”易钦文毕竟是博士，他已经十分确定，十分肯定，这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铂。 阮志宁之所以让易钦文自己动手，而不是直接告知答案，并非是为难，而是要通过实践来改变他们的思路。 只要一个人的科研，是绝对不够的。 “你之前不是很疑惑，黑铂的属性难道不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吗？”阮志宁反问了一句。 易钦文立刻答道：“我现在不疑惑了，阮教授您什么时候推翻热力学第二定律？逆熵指日可待。” 杀了我吧……这人是不是有点把我过于神话了？ 是的，现在在很多人眼中，阮志宁已经有些被神话了，就好像他哪怕下一秒提出某种大一统理论也不奇怪。 “这种东西我是没办法推翻的。”阮志宁哽了一下，笑骂一句，“如何在不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让黑铂在0反射的情况下，仍能保持恒定的温度？” 易钦文皱了皱眉头，最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该不会是，全部转移到这块普通的铂片上面了吧？”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得到肯定的易钦文二话不说，直接将黑铂放置于激光照射之下，又匆匆跑去看附近测温器的参数。 果不其然，那块看似和正常铂没有区别的铂片，此时温度正在逐步升高！ “这是什么原理？！”虽说没能“推翻”热力学第二定律，但易钦文仍然震撼，“无法观测的金属，物理性质真的十分特殊啊。不过，这热量传递好像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无法生成有用的信息。” “当然没有规律，否则量子通讯阵列有一半的功能就可以当场淘汰了。”阮志宁笑了一声。 易钦文又问：“那我们该怎么搞清楚黑铂的内部结果呢？” 阮志宁摇头：“我们可以通过测试黑铂的各种性质，来逆向推导它的内部构造，但或许我们永远都无法直接‘观察’到这一切。” 黑铂的性质是一种“模糊”的、不确定的状态，直到与外部环境发生相互作用时才会塌缩。 观察会导致概率波坍缩，所以黑铂的微观结构很有可能是永远都无法观测到的…… “我觉得，黑铂在航天领域会有很大的作用啊。”霍兴成博士皱着眉头，“用这种材料作为外壳，包裹住整个飞船，不就能够隔绝一切有害辐射了，屏蔽大型天体的强磁场了？” 林梓瑶立刻发出疑惑：“那我们要怎么观察飞船外面的东西？这种东西可不透光，如果给它开几扇‘窗’，那不就失去它的作用了？” 巫梦婕提醒道：“你忘了，我们有量子通讯阵列，不需要用光学手段去观测外界。” 一说到航天器，实验室中的人立刻七嘴八舌的探讨起来。 “但是量子通讯阵列给的信息还是不如眼睛观测来的那么直观。”一位助手发出异议。 “我们还有合成思维矩阵啊，让合成思维矩阵把信息分析成图像，在飞船原本窗户的位置贴几块超薄液晶显示屏，把图像显示在显示屏上，不就可以完成对窗户的模拟了吗？” 又一个助手不确定的问道：“这有延迟吧……合成思维矩阵再厉害，也得花一定时间才能把那么多的信息变成图像。” “能优化的问题都不算问题。别忘了，黑铂的量子叠加态特性可能使其成为理想的量子比特，可以极大提高量子计算机的计算能力，有效减少延迟。” “那要怎么把那么巨大的量子通讯阵列搬上狭小的飞船上呢？” 易钦文习惯性的推眼镜：“所以我们需要一条巨大的航天器，外部用分数金支撑结构，中层用黑铂隔绝辐射。内部空间则要够大，能够容纳量子通讯阵列，能够容纳零点能反应堆，甚至能够完完全全的自主维生。” 这就是巨型飞船的雏形！ “呃，但是飞船能抵御辐射，人类还是不能啊？我们下不了飞船，又有什么意义呢？” “别忘了我们有智能人。” “智能人是比人类强度高很多，但是也不是无敌的，也会被各种超强磁场和高能粒子摧毁……” “……” …… 几人讨论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讨论出个什么结果——但至少达成了一个共识，这种东西确实能够让航天器的安全性更上一层楼。 而新一代的太空探索智能人的部分外壳和配件也可以用黑铂来代替，虽说无法完全隔绝各种恶劣环境的影响，但至少能让智能人的生存空间大大提高。 以黑铂作为外壳的飞行器，还可以拥有非常优异的隐身性能，但黑铂本身不是一种强度很高的金属，比分数金差得远，所以要如何利用黑铂隐身还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课题。 离开实验室时，仍处于兴奋状态的易钦文跟着阮志宁，继续说着：“航天器可以用黑铂来抵御各种有害辐射，但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一个巨大的‘垃圾场’，用来存放与黑铂对应的另一半铂金。” 这玩意的有害程度，比起核废料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有什么难的。”阮志宁呵呵一笑，拉开车门，“太阳系里不是有个木星吗？我们把铂废料扔那里就行了。” 木星有温度极低的液氢层，可以很好的吸收铂废料带来的各种热污染。 易钦文点点头，继续问着他那几乎问不完的问题：“而且，我很好奇，如果铂废料在物理意义上被摧毁了——比如掉入中子星，那黑铂会如何呢？” 第七十三章 效率一般般(求收藏求追读!) 阮志宁颇为赞扬的看了易钦文一眼：“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我认为，一旦铂废料被真正意义上的摧毁了，黑铂便会在同一时间失去它原本的那种物理性质，变回普通的铂金。”易钦文几乎是笃定的说道。 “你打算如何印证这一点？”阮志宁继续问道。 易钦文几乎脱口而出：“把铂废料变成其他元素，相当于摧毁了这半块铂，然后我们观察与之对应的黑铂，就能够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了。” 虽然易钦文说的很简单，很简略，但阮志宁知道这短短几句话的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于是点头道：“好，你今晚拿出一个具体的实验方案，发到我的邮箱。” 今晚…… 具体的实验方案…… 易钦文博士顿时愣在了原地，不确定的说道：“阮教授，现在好像已经下午六点了？” “没错啊，怎么了？”阮志宁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疑惑的反问道。 易钦文此时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让你多嘴，让你在下班时间还缠着阮志宁，让你提出那么多未解之谜！ “您让我在今天之内就写一份完整的实验方案，是不是稍稍有些强人所难了？”易钦文表情尴尬而不失礼貌，“我家里有老婆孩子的。” 阮志宁一拍易钦文的肩膀，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说道：“没关系，能者多劳。你看别人都没发现这些东西，就你发现了，说明你是能者。不要推脱了啊，这是任务。” 说罢，阮志宁坐上了回家的车，只留下易钦文在原地欲哭无泪。 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实验小组其他成员都闭口不谈。 是这些物理天才，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没发现易钦文发现的这些问题吗？ 不是，只是他们对阮志宁了解颇深，纷纷选择闭口不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罢了。 “明明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加班事件了，我却还是没吸取教训……我真傻，真的。” …… 回到家中，照常吃饭洗漱上床之后，阮志宁把黑铂的各种属性以及制备方法分别发送给了周思远和李清芳。 虽说周思远不再是阮志宁的导师，但阮志宁还是一有什么新成果就第一时间给这位老教授看。 不光是因为阮志宁对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还因为维持病人愉悦的心情能有效缓解病情。 果然，没过多久，周思远就给阮志宁发来了信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是真的老咯。 在曾经发现分数金是，周思远老教授也在现场，那时的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阮志宁：您觉得让黑铂成为飞船中间的隔热层如何？ 周思远：非常理想，但一定要注意“铂废料”的存放地，否则这种隔热层随时都会失效——甚至有可能成为敌人攻击我们的媒介！ 是的，这种与黑铂成对出现的，看着普通的铂之所以会被称作“铂废料”，就是因为阮志宁认为它可比核废料可怕多了！ 核废料再厉害，最多也就污染一小块区域。 而铂废料，如果其对应的黑铂在短时间内遭遇了极端强大的辐射，吸收了巨量的热，那铂废料分分钟就能摧毁半个国家。 所以阮志宁要把所有的铂废料都送到木星，送到冰冷的液氢层去。 另一边，李清芳也发来了消息：极具实用性的发现，可以解决很多航天方面的难题。 看到自己现在的导师也回复了消息，阮志宁趁机问询道：李院士，可以透露一下目前零点能反应堆的实用进度吗？ 李清芳：你的级别足够，没有任何事情不能和你透露。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太空电梯计划为了足够隐秘，是修筑在月球背面的。 月背指的是月球永远背对地球的一面，把太空电梯计划修筑在这个地方，能够有效阻止其他势力窥探的目光。 就算想窥探，成本也非常之高。 阮志宁：零点能反应堆被用于建设太空电梯了吗？ 李清芳：你小子，搞科研的时候想象力不是很丰富的吗？怎么现在又那么保守了？再猜！ 阮志宁心中一动，一种猜测瞬间浮上心头，但仍然打字回复道：我实在猜不到了，还是您直接告诉我吧。 李清芳：飞船！我们已经决定，把零点能反应堆作为第一条巨型飞船的核心。黑铂的发现，可以说解决了我们最后一个难题。 这就最后一个难题了？ 您就打算用亚光速推进器这么慢慢飞？ 阮志宁心中满是疑惑：可是，就算大型飞船被建造出来，我们又能用在什么地方呢？用亚光速推进器慢慢挪？ 李清芳：我们制定了一个30年计划，打算先造一座能够完全自给自足的巨型飞船，探索半人马座。 真的就打算慢慢挪过去啊…… 不过这只是计划，距离真正完成必然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哪怕现在有大量智能人，生产效率极大提升，这种飞船至少也得两年时间才能造得出来。 阮志宁：那我们可需要很多金，很多铂。 李清芳：是的，所以我们已经加紧在灵神星上进行采矿作业。 阮志宁：水星上的矿产资源也比较丰富，最近有没有什么计划？ 李清芳：黑铂量产之后，我们会改进智能人和采矿设备，然后开展水星的探索计划。 水星的计划解决了……阮志宁松了口气，现在他就怕有很多人看不上水星，不想推进探索进度。 想了想，阮志宁隐晦的说着自己的建议：您应该也已经想到了，铂废料的污染性。我的建议是，把这些铂废料都存在木星的液氢层中，正好木星上还有很多液态金属氢可供开采，探索木星可以说一举两得。 李清芳：很有道理，可以开展这个计划。 看到李清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阮志宁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 任务进度不会卡住了。 和李清芳道一句晚安后，阮志宁刚准备闭眼睡觉，忽然又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易钦文。 阮志宁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了。 “效率一般般嘛。” 说着，他点开了易钦文的那份文件。 第七十四章 古老的实验 第二日，实验室中，易钦文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看向阮志宁的眼神颇为幽怨。 “易博士，睡的不错？”阮志宁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 大家早已习惯阮志宁毫无架子的性格，说起话来也不那么客套：“我做完您给布置的任务之后，还要做老婆给布置的任务，别说睡好，能睡着都算好的了！” “科研是这样的。”始作俑者阮志宁打了个哈哈，“看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帮你总结一下今天实验的大致内容吧。” 众人已经习惯当天收到实验信息，早已见怪不怪。 而且对于实验内容，其实小组成员其实也都有点猜测了。 黑铂的问题那么多，谁还不是个高材生，谁还看不出一点端倪？ “这次的实验内容是，验证在‘铂废料’被摧毁后，黑铂会发生什么变化。易钦文博士打算用β?衰变的方式，来完成这个实验。” β?衰变就是，一个中子可以变成一个质子，并放出一个电子和一个反中微子。 说完主题之后，阮志宁说起了实验的简要过程。 “铂196通过β?衰变转变成金197，这样我们就能够完成对铂的‘销毁’。” “首先，需要两台能产生高能粒子的加速器。易钦文博士打算利用电磁场来加速带电粒子，使其中一台产生6百万电子伏特的质子，另一台产生4百万电子伏特的氘核。” “用粒子加速器产生的高能粒子轰击由铂废料制成的铂靶，导致铂196发生β?衰变，并且转变成金197。” 阮志宁简单总结完之后，笑道：“是一种很古老的方法，但是可靠有效。” 而且生成的产物金197也不是放射性的，安全绿色无污染。 整个实验过程非常简单，在当今科技下几乎不存在失败的可能性，所以整个小组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黑铂上。 铂废料被摧毁之后，与之对应黑铂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块纯黑色的金属板，突然出现了点点白斑！ 那是铂的颜色！ “结果基本可以确定了。”阮志宁转头身子，“大家的猜测是正确的，想要让黑铂正常运作，必须要牢牢保护好铂废料，否则一定会酿成大祸。” 试想一下，一条飞船正在温度高达百万摄氏度的太阳日冕层中航行，突然之间，黑铂保护层出了问题，那恐怖的高温，强烈的辐射和强大的磁场瞬间就能将整条飞船的内部结构摧毁，杀死里面所有的乘员，包括智能人。 黑铂很强大，可铂废料却很脆弱…… “哪怕如此，也是十分强大的材料。”在确定了黑铂的局限性之后，林梓瑶没有沮丧，“我们只需要在外星球建立一个安全的铂废料的仓库就行了。” 它不光在宇宙探索方面有用，哪怕是在军事方面的地位也不会低！ 黑铂能够抵御能量武器的攻击，分数金又可以消化掉大量动能，用这两种材料做成的飞船，可称得上是最强乌龟壳！ 航天器以及各种其他装备“一碰就碎”的缺点可以得到完美解决。 当今世界的科技发展，矛远远强于盾，再强大的航空母舰，也抵挡不住高超音速导弹的攻击，再强悍的装甲坦克，也挡不住穿甲弹的攻击。 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核武器轻易就能将其撕碎，就算有些漏网之鱼，也逃不过后续辐射的伤害。 矛远远强于盾的时代已经持续很久很久。 但现在，攻守易势了。 分数金和黑铂先后问世，此时军事装备的防御性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别说高超音速的导弹，就算是全世界的核弹加在一起，也难以摧毁一条被分数金和黑铂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航天器。 见阮志宁沉默着，成功做完实验的易钦文好奇的上前询问到：“阮教授，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我们该怎么摧毁这么一条，可怕的飞船呢？”阮志宁皱着眉头，“只能去找到存放铂废料的地方，通过摧毁这些铂废料的方式，废掉飞船的黑铂保护层？” 在看到量子通讯阵列上“救命”两个大字之后，阮志宁就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马虎半分。 固然，这个救命未必是被入侵，可要是万一呢？ 万一是入侵，万一入侵者也拥有分数金，也拥有黑铂，也拥有被这两种物质包裹着的战舰，那该如何应对？ 量子通讯阵列是很强大，但是如果敌人把铂废料扔到宇宙中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那该怎么找？ 如果敌人也拥有量子通讯阵列，又该怎么办？ 小组中的其他成员并不清楚量子通讯阵列的事情，只是笑道：“飞船修筑都八字还没一瞥呢，我们的阮大教授就想着怎么摧毁了？” “没有。”阮志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是突然有点火力不足恐惧症。” 林梓瑶讪笑一声：“大科学家的思路我学不来……黑铂的性质我们搞清楚了，接下来是什么项目，阮大教授又要拿出来什么黑科技？” 那你得去问系统…… 想要解锁下一个科技，先得在水星和木星建立基地才行，短时间内怕是做不到的。 特别是木星的项目，想要在没有固态表面的星球建立一个安全的基地，这难度可想而知。 分数金固然坚硬，黑铂固然能阻止温度的传播，但是它们都对引力无可奈何。引力并不是一种真正的力，而是由于时空的弯曲而产生的几何效应，再是强大的材料，也无法屏蔽引力的影响。 阮志宁腹诽之后，对所有实验小组人员说道：“最近没有什么项目了，大家自己忙自己的去吧，下班了。” “哎，在您的实验室，论文简直不要太好写。”在学业上一路高歌猛进的林梓瑶感慨一句，“那履历，那经验，不瞒您说，已经有好几家公司给我开几百万的年薪了。” 其他助手也都纷纷点头。 阮志宁并没有挥霍实验室的巨额经费，实验小组成员的“工资”不低，但也没到几百万年薪的地步。 却并没有一个人因为薪水而离开实验室。 在世界最前沿行走的感觉，并不能够完全用薪水衡量。 就如在顶级联赛踢球的球员们一样。换到水平较低的联赛或许会有俱乐部开出更高的工资，但多数球员都是拒绝的。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阮志宁脑子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不知道周思远教授近况如何了？ 第七十五章 太空电梯的进度 由于易钦文的实验选择十分保守，技术也非常成熟，实验做的非常快，阮志宁“下班”时才刚到中午。 “这也没事做啊，要不去直接医院看看周教授？” 阮志宁想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给周思远发了条消息：老师，吃过饭没？ 在医院养病的老教授那叫一个闲的，三秒不到的时间就发来了回信：还没，怎么？ 阮志宁连忙发了一条消息：那先别吃了，我给您带，顺道来看看您近况如何。 周思远：你小子也不问问我喜欢吃什么。 无论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只能买你能吃的……阮志宁咕哝一句，病的那么重，还想着吃吃吃，人真是越老越顽固。 老教授胃口好得很，最爱吃重油重辣，高糖高碳水，高胆固醇高嘌呤——就周思远现在的身体状况，敢吃这些，第二天一命呜呼都不是不可能。 阮志宁专门挑了一家粤菜馆，点了些在保证营养均衡的情况下尽可能清淡的菜。 “去医院？”司机大叔看着阮志宁手上打包着的打包小包，问了一句。 “对，看看老师。”阮志宁把菜放在座位上，简单固定好，“这么久了，还没去看望过。” 司机大叔了然：“医院离这里很近，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黑色轿车车队随往医院方向驶去。 在去医院的路上，阮志宁不禁回想起自己和周教授相识的日子——现在想想，还不禁有些后怕，还好周思远对那份资料没有半点贪念，不然别说保送华科大，光是学术上的扯皮都要扯不知多久。 这样一位贴心的长者，真的非常值得尊重。 车队很快抵达医院，在检查完身份之后，医院对阮志宁没有一点阻挠，在消过毒后便允许他去探望病人了。 “那就是阮志宁啊？” “是啊，单身，你要上吗？” “得了得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无视周围小护士议论纷纷的声音，阮志宁来到了周教授的病房。他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进去。 周教授头发几乎已经掉光，比起前段时间又瘦了一点。 他躺在床上，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用手捏着一本书。看到阮志宁，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不去好好搞科研，来看我一个老头子做什么？” 阮志宁走过去，将餐盒放在床头柜上，强压着不安，逼迫自己露出笑容：“您要没拿反书，我就信您这句话。” “嘿，你小子。”周思远也不再多说，瞅了瞅阮志宁手上的餐盒，“带了什么好吃的？医院的伙食真是淡出个鸟，赶紧给你老师改善改善伙食。” “可不敢改善伙食。”阮志宁给周思远盛好菜，递了过去。 周思远一脸嫌弃的看着餐盒，摇摇头，吃了起来，边吃边口齿含糊的问道：“你那个黑铂研究的怎么样了？” “易钦文的实验方案保守，但技术成熟。半天就做完实验了，结果和我猜得一样。不过，我还是觉得易钦文可以尝试更多的创新——他这个人学术能力很强，但有些太过保守。” 阮志宁给出了很中肯的评价。 让在床上的周思远哼了一声：“保守与创新都是科研的一部分。保守可以保证我们的理论框架，至于创新，那就交给你这种百年不遇的天才就行。说这些干什么，和我说实验的具体内容。” “1938年就发表过的论文了，还有什么您不知道的啊……” …… 被老教授拉着聊了足足两个小时，阮志宁才从医院出来。 “哎，老教授连床都下不来了，还装的那么精神抖擞。”刚一出门，阮志宁就叹了一口气，“真是爱逞强。” 以周思远那么要强的性子，要是能从床上下来，早就下了，绝不可能躺着和阮志宁说话。 阮志宁再一次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 叮叮…… 正想着，手机特别关心的消息铃声传来，低头一看，竟是李清芳院士亲自打来的电话。 虽说和李清芳女士见过两次，但毕竟还是不如周思远那么熟悉，两人之间的“业务”又并非上下级的关系，所以联系不是那么密切。 李清芳沉稳苍老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你申请的水星项目和木星项目都已经审批下来了。顺便还有两个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接电话手猛的一愣——啊这，一般这么问的，两个消息都是坏消息吧？ 阮志宁：“我先听好消息吧……” 李清芳的声音里传来一点笑意：“两个都是好消息。” 阮志宁揉揉额头，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没想到您还挺幽默的，李院士。” 李清芳也不再卖关子：“第一个消息，在申请水星项目的时候，我还特意帮你申请了参与建设水星项目的工程师岗位。” 工程师啊……算了，阮志宁向来不参与建设。 然而，李清芳似乎知道阮志宁想说什么，当即又补了一句：“不要着急拒绝——这个工程师，是亲自登陆水星，亲自参与水星第一座生存基地和第一座采矿站的一线工程师。” 亲自？登上？水星？ 不是，没听错吧？ 之前连月球都不许上，为何突然就允许上水星了？要知道和水星那环境比起来，月球都显得无比慈眉善目了。 听阮志宁久久没有回答，李清芳笑了一声：“很奇怪是吗？但等以后更远的星际航行成为现实之后，你还不是得登上飞船，进行更危险，更长途的跋涉。与其在那个时候匆忙训练，不如现在就好好锻炼一下你。怎么，你要不想去，没人逼迫你，我现在就能取消申请。” 有点道理…… 确实，等更强大的飞船研发出来之后，阮志宁一定要当首批登船的科学家。 亲自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喊“救命”。 “我当然要去。”阮志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第二个好消息呢？” “月面船坞项目的建设进度，已经超过了70%。”李清芳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揶揄，“你看看，能不能在我们太空电梯修好之前，再发明点小玩意？” 无重力船坞一旦修好，巨型飞船就会马不停蹄开始建设。 其实不光是阮志宁，大部分科学家都认为，50%的光速还是慢了些…… 第七十六章 训练(求收藏求追读) 能不能再发明点小玩意…… 阮志宁被这个问题问懵了。 “不是，实验室那帮助手过度神话我就算了，怎么连您，堂堂华科院首席科学家都这么看重我呢？”阮志宁忍不住吐槽道，“我也想发明点什么，奈何才疏学浅，真的发明不动了。” “少贫嘴，太空环境，水星环境的训练一分钟也少不了你的。”李清芳笑骂一声，“三天之后就开始，挂了。” 说罢，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真是雷厉风行啊。 至于即将到来的宇航训练，阮志宁自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连月球都上去了，还怕什么训练？ 最大的问题是时间，水星目前距离地球有足足1亿公里，这一来一回，需要接近半年。 半年看不到家人……不过还好有量子通讯阵列，联联网，打个视频电话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把量子通讯阵列当做一个大型的wifi，也就阮志宁能享受到这种特权了。 …… 回到家中，阮志宁把自己打算接受水星一线工程师职位的打算和家里人说了说，不出意料的，遭到了所有人一致的反对。 平日里一向尊重阮志宁决定的父母竟然一反常态， “那种地方太危险了，你就在家里好好搞科研。”文玲敏眉头紧紧皱起，已经是能从语气中读出愤怒，“什么水星一线工程师，你疯了不成。” 阮建晨的态度平和许多，但语气毋庸置疑：“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怎么管过你，这次就听我们一次，唯一一次，好吗？” 二老学历不高，但毕竟儿子是大科学家，就当是兴趣爱好，稍作了解也不会不知道水星是个什么破地方。 距离太阳最近的行星！ 此时倒是陈青青最冷静，她理解叔叔阿姨的着急，但更相信阮志宁的决定。 “叔叔阿姨，听听阮志宁怎么说的吧。” 阮志宁知道父母的担心，但他的人生从不由父母左右。 “星辰大海的时代已近在眼前，我就算这次不去水星，以后也还是会动身出发，前往更遥远，更未知的深空。那为何不在现在累积点经验呢？” 文玲敏据理力争：“你是科学家，你只需要负责搞研究。至于如何把伱的研究往水星上带，不是你的职责。” 见是这种架势，陈青青牵着小风的手，两人十分识趣，默不作声。 阮志宁吊儿郎当的说道：“也可以是我的职责。” 道理讲不过，那就打感情牌：“我们就你这一个儿子，不奢望你出人头地，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 哪怕阮志宁文科成绩并不好，可碾压一下受教育程度不高的父母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你们儿子被保送进华科大的那一刻，就注定得出人头地，注定得轰轰烈烈的度过这一生。” 话说到这个份上，父母也知道，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因为阮志宁已经下定决心，而他下定决心做的事情，想靠“劝”，靠讲道理让他放弃，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父母二人改变了思路，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阮志宁。 看到父母这个表情，阮志宁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 “爸妈，你们自己也说过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宇航员，不是吗？” …… 三天后。 训练基地位于一片宽阔的平原上，周围环绕着连绵起伏的山脉。望着这神秘的基地，阮志宁哪怕已经登上过一次月球，也不免有些心跳加速，紧张与期待交织在一起。 在随行人员带领下，阮志宁核查好身份，进入了曾经来过一次的训练基地。 训练基地中，是各种高端的训练器材，其中有不少是阮志宁在之前简单训练时就已经体验过的——航天飞行模拟器、失重模拟水槽、人体离心机……甚至这次还多出了水星环境的模拟仓！ 不仅如此，阮志宁还在训练营中发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 “阮教授，这次的训练内容是水星一线的生存训练，请您跟随我前往。”引导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穿着便装，“这边走。” “好的，谢谢。”阮志宁应了一句，跟着女士朝着基地里走去。 训练区域很广，几条道路纵横交错，每条道路上还设立有不同的关卡。 一般来说，阮志宁这样的新晋宇航员会被先行分配到专门的训练基地进行训练，等到熟悉了这个阶段的训练流程，才会逐步转移到其他类似的训练项目。 训练过程中同样有危险，必须循序渐进。 不过阮志宁毕竟拥有特权，也有过一次航天经验，属于另外一种情况——只需要稍微温习一下基础的培训任务，他就会直接接受真正高强度的训练！ 阮志宁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这种“特殊情况”意味着什么，他也很乐观的认为，自己完全可以驾驭这种训练。 似乎是看出了阮志宁的信心满满，引导者看了眼计划表，笑着说道：“阮教授，我带您先熟悉一下离心机。” 阮志宁很轻松的点头——这个项目简单，上次随随便便就完成了。 离心机，顾名思义，模拟加速度的东西，是一座占据了整个训练场地中心巨大的圆形设备。 它的轴心处有一个密闭的座舱，可以让宇航员在短时间内适应太空中的高重力环境。 座舱的门在阮志宁面前打开，他轻车熟路的迈步进入。阮志宁按照经验，系好安全带，戴上呼吸面罩。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耳机中传来了那名女士的声音：“训练开始，有任何不适立刻报告。你也可以按下手边请求暂停的按钮。” 还请求暂停，看不起谁呢！ 但离心机只是刚开始旋转，阮志宁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座舱内的重力逐渐增大，一股恐怖的巨力压迫着他的胸膛，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 他的脸颊被拉扯得紧绷，似乎下一刻就要从骨架上撕裂下来！ 此时他的心里只剩一个词：卧槽？ 不对，不对，上次不是这样的！ 登月前那次简单的训练，阮志宁也就感觉自己坐了一次非常厉害的过山车……虽说出现了一些不适的反应，但总体还算过得去。 哪怕是那次“实战”飞行，阮志宁也觉得和模拟没什么两样。 但现在，阮志宁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 “这特么，直接从简单难度变成了地狱？！” 第七十七章 你以前那就小打小闹 耳边，引导者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阮教授，上一次您承受的过载峰值也就是2.5g，但这一次，您要承受6g哦。” 此时，在离心力内被甩的七荤八素的阮志宁总算明白了——哪怕是上次登月实飞，上头也已经是非常非常照顾自己，让航天飞机以尽量慢的加速度冲出地球。 反正推力够，燃料够，月球也足够近，慢慢上去也不是不行。 可阮志宁这一次要前往的是水星，路途遥远，需要尽快加速到合适的速度，以保证有更多匀速航行的时间。 而且，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载人登陆水星，没有任何可用的经验，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必须留足余量。 于是阮志宁悲剧的发现，自己要遭老罪了。 离心机的转速越来越快，阮志宁感觉自己的眼球都被压得凸起。他的四肢无法动弹，仿佛被巨石压制。每次呼吸都如同在深海中挣扎，需要用尽全力。 眩晕恶心的感觉扑面而来，光是拼命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昏过去都已经耗尽了阮志宁的全部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阮志宁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离心机慢慢减速，最后完全停止。 停了！真的停了！ “终于结束了……”阮志宁骂了一句国粹，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原来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航天训练……好可怕，这是训练还是上刑啊？” 他脱下安全带，走出座舱，虚弱地靠在墙上。 引导员此时走来，手上拿着一杯水，递给阮志宁：“不错，6g的重力足够让正常人昏厥过去，阮教授您还能下地走路，说明身体素质不错。平时经常锻炼身体？” 不，我就是在逞强而已。 毕竟那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去按那请求暂停的按钮，他阮志宁身为堂堂大科学家，怎么可以开这个坏头？ 丢不起这个人。 至于锻炼身体？哈，他阮志宁中考时的体育成绩比文科成绩都还要差，锻炼身体？ “毕竟有经验，小事。”阮志宁挥挥手，猛的灌了一大口水，“下一个训练项目是什么？” “您先休息吧。”引导员微笑着，“我们会根据您的身体状态调整训练项目。” 阮志宁松了口气：“那正好，我看看能不能研究点新东西出来。” 为了不影响阮志宁的科研，哪怕是在训练中心，也为他安排了独立包房、独立卫浴以及一台联网的电脑。 引导员心里暗叹一句不愧是顶尖科学家，累成这个样子还不忘科研。 “您不休息吗？” 阮志宁翻了个白眼：“我看看能不能研究点小东西出来，让宇航员不用再承受这种痛苦……” “……您真幽默。” …… 休息室中。 阮志宁说那些话当然是开玩笑的，洗漱完身子，他几乎贴上枕头就睡着，连和父母说句话的精力都没有，更别提极费脑力的科研了。 第二天早晨7点，引导员叫醒了阮志宁，并通知了他今天训练的科目。 “您要参与的训练科目是失重环境模拟，由专业教练负责。” “失重环境模拟……”在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阮志宁已经对这些熟悉的项目揣上不妙的感觉，“也是地狱难度？” “请注意您的措辞，阮教授。”引导员笑道，“是‘正常’难度。” 阮志宁闻言却没有一点放松，甚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怎么还‘正常’难度……你们是在玩游戏么……” 简单难度是2.5g，正常难度是6g，困难难度就是8g？ 阮志宁不懂什么叫做“正常难度”，但经历了昨天的恐怖训练后他无比确定——宇航员正常难度的训练基本都是“虐待”级别。 失重环境模拟在水下进行，看似简单，却和游泳潜水有本质区别。 通过穿戴在身上的设备配平浮力，阮志宁在水中就可以模拟失重环境——游泳这种“作弊”行为是决不被允许的，受训者必须控制自己的运动幅度和速度，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阻力或紊流，影响失重环境的模拟。 阮志宁艰难穿着超过160斤重的训练服，嘟囔道：“所以说，这一次训练会比上一次难在哪里呢？” 很快，他就从耳机中得到了答案。 “阮教授，您这次的训练项目有：熟练掌握失重状态下四肢的协调性和控制身体姿态的方法、完成一次200米的空间运动、完成一次货物运送以及完成一次机械故障维修作业。” “训练时间是四小时，祝您顺利。” 四小时……四小时？ 还要干那么多体力活？！ 就算是单纯的游泳，游个四小时也能把人累死了吧？！ 阮志宁吐槽一句：“这就是你说的正常难度？” 和这次训练比起来，登月前的训练简直可以用“玩水”来形容。 “阮教授，训练已经开始了，请不要浪费时间。” …… 经历了恐怖又漫长的四小时后，阮志宁勉强完成了任务。 上岸后，向来没从事过体力劳动的阮大教授累的几乎动都动不了，哪怕光是站着，手脚都止不住在发抖。 引导员走来，那副笑容毫无变化，可在阮志宁眼中却如同地狱般的恶鬼那么恐怖。 “您完成这么多任务还能站着已经非常厉害。就算是正规航天员训练上四小时，体重也得掉个四五斤。” 一听到这种夸奖，阮志宁立刻就不累了：“这么说，我已经勉强达到真正宇航员的水准了？” “您的任务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那么多。”引导员笑眯眯地说，“您还要继续努力，争取达到真正宇航员的水准。” 三分之一…… 被连续打击好几次的阮志宁决定不再继续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 “食堂什么时候开饭？” 劳累足足四个小时，阮志宁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随时。”引导员将两张餐票递给阮志宁，“这是午餐和晚餐，您可以敞开了吃。” “谢谢。” 从来没饿过的阮志宁强过餐票，此时他眼睛犯绿，迫不及待冲进餐厅里，盯准了那些高油高糖的热量炸弹，狼吞虎咽的开吃，甚至连嚼都懒得嚼几下。 一想到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一个月…… 果然，梦想不是那么好实现的。 第七十八章 老熟人 地狱般的生活持续足足一个月，阮志宁从一开始的痛苦，到后来的绝望，再到最后的麻木……心路算是经历了一段非常有趣的旅程了。 简直比高三还痛苦十倍。 “听说正规的宇航员，从开始训练到成为真正的宇航员，至少也得两三年时间。”阮志宁在房间收拾着行李，忍不住庆幸道，“还好我是大科学家，我有特权……” 不过万幸的是，我非常成功的完成了所有训练任务。 阮教授如此安慰着自己，与训练基地的引导员和其他工作人员道别，搭乘上那台熟悉的黑色轿车，很快就驶离了训练基地。 基地中，引导员见阮志宁远去，忽然转头对那些工作人员说道：“这个月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您才是最辛苦的。” “是啊，又要放水，又不能伤到这位大教授的自尊，还得达成训练目的，这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终于送走这尊大佛了！今晚加餐！” …… 回到家中，阮志宁总算久违的能好好的，全身心的休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就将正式踏上前往水星的旅程。 “爹，回来了？训练好玩吗？”小风用最合适的力道给阮志宁按着肩膀，“看你一脸开心的样子，应该是很好玩吧。” 小风此时已经更换了新“皮肤”，在外貌不变的情况下，各种性能都得到了全方面的提升。 阮志宁已经完全习惯这个欠收拾的熊孩子，也没力气和她斤斤计较：“也就被甩个七荤八素，进行了一些小小的体力劳动而已。” “听上去都很好玩。”小风长长的感慨一句，“我也想去玩！” 你能承受至少100g，你当然可以随便玩…… “别扯废话，说说新闻。” 这一个月阮志宁天天疲于奔命，几乎没多少时间上网，自然也就没时间去了解最新资讯。 小风显然十分了解自己的父亲，当即说道：：“木星的项目已经正在进行中，探索队在木卫二建立了一个临时基地，一周之后就要正式进军木星。” 木星项目比水星项目更困难，更危险，所以前往探索的是一支足足有三架改良版二代航天飞机组成的大型科考队。 所谓改良版二代航天飞机，就是在分数金外壳和机舱之间加了一层黑铂防辐射层的航天飞机。 飞机的设计也确实和之前实验小组的方案如出一辙——用显示屏代替窗户，用量子通讯阵列将外部画面实时投放在显示屏上，模拟窗户。 不过这个量子通讯阵列在地球上，而不是航天飞机上。 地球上的量子通讯阵列会跟踪航天飞机，捕捉航天飞机周围一切的信息，然后传输到航天飞机上的显示屏上。 这种做法有取巧的成分，但在航天器和地球距离如此十分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水星项目开展速度会慢一些，但相对更加容易。”小风说道，“毕竟木星环境比水星更加恶劣，而且金属氢的开采难度也远大于水星上的贵金属矿石。” 说着说着，小风松开手，坐到阮志宁身边，不经意的说道：“哎，我也想去水星。” 阮志宁想了想，觉得这事还真的有点可行性！ 小风全身上下都是最顶级最先进的材料，性能比一般的科考智能人还要好。 而且智能人拥有数据库，不需要做任何训练就能熟练掌握一切航天技巧。 “真想去？”阮志宁拿出手机，“真要去我就帮你申请了。” 小风顿时两眼放光：“真的可以吗？” 智能人的申请调动可比一般宇航员简单多了——就等于给某位樵夫换一把名字不同，但其他方面都完全一样的斧头。 非要说哪里不一样，可能也就小风作为第一台智能人，在课本上会有些象征意义…… 于是，在小风的强力要求下，她居然成功的，临时加入了水星探索的队伍。 李清芳给的回答也很简单：只要性能匹配，让小风替代一名智能人宇航员在原则上是允许的。 …… 一个月很快过去，在陈青青幽怨的目光下，阮志宁带上小风，登上黑色轿车，前往最新修好的，位于庐城郊外的航天飞机机场。 “自己去就算了，还把女儿也带上！” “怕什么，小风身体素质可比我强多了。” “多联系，别让我担心。”陈青青在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只是在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无力感。 要是她也能跟着一起去就好了…… 阮志宁安慰了一句：“别难过，半年不到的时间而已，一眨眼就过了。” “后妈再见！我会在上面给你打视频电话的！” 阮志宁忍无可忍，揪住了小风的耳朵：“伱这孩子会不会说话……” “啊啊啊……司机大叔快救我！裴姐姐，救命啊，爹打人啦！” 鸡飞狗跳声中，阮志宁和小风来到了航天飞机机场。 登机前，阮志宁总算见到了这一次探索水星的队友——意外的是，其中一人竟是自己的“老熟人”孟秀冬，从月球返回地球时，就是这位女航天员领头的。 小风连忙立正：“老大你好，我是小风！” 孟秀冬微笑着对小风点点头，主动走来，先是给阮志宁敬了军礼，再朝阮志宁伸手道：“阮教授，很荣幸又见面了。” 另外两位看着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也走过来，给阮志宁行了一个军礼，铿锵有力的自我介绍道：“阮教授您好，我是您此次任务的队友，沈信义！” “史长兴！” “幸会幸会。”阮志宁心中有些疑惑——这三位的衔位可不低，但一位给自己行平级礼，另外两位甚至直接就是在给上级行礼…… 直到这个时候，阮志宁才有些意识到，李清芳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的级别已经足够。” 这个级别，恐怕和首席科学家相差无几…… 沈信义继续挺直腰板，汇报道：“此次任务，小组成员共计12名，其中四人为人类宇航员，另外八人为智能人！” 这12名成员里面并没算上航天飞机本身。所以严格来讲，应该是13名。 此时其他七个智能人此时已经在航天飞机上，等待着起飞命令，飞往那神秘又危险的水星！ 第七十九章 水星 这次前往水星的航天飞机与探索木星的航天飞机是一个款式，都能够完全屏蔽磁场，隔绝热量传播。 两个月的飞行之后，航天飞机已经完成减速，进入水星的轨道。 在这个位置，宇航员们甚至已经能够清晰看到太阳日冕——那片地方的温度超过了百万摄氏度，比太阳表面的温度还要高上无数倍！ 不过孟秀冬却并未着急让航天飞机着陆，而是在着陆前开了一个小会议，所有的宇航员都参与其中。 人类目前为止，也就灯塔国进行了两次对水星的探索，一次是74-75年，另一次在08到15年。纵然如今有量子通讯阵列，能够获得水星更详尽的信息，可毕竟都是理论，真正实践起来绝不容马虎。 “我们这次的目标之一，是一个位于水星北极永久阴影区中的巨型矿脉。”在其他十一名船员认真聆听的目光下，孟秀冬继续说道，“那是一座大型的黄金矿脉，黄金储量甚至超过了灵神星上发现的大型矿脉。” 水星是太阳系最小的行星，只比月球略大，大气层非常稀薄，且地表环境与月球十分相似。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这支对月球无比熟悉的工程小队，能把自己的经验运用到水星上来。 “水星大部分地区昼夜温差变化巨大，而且气温过于极端。所以我们要在极地的永久阴影区降落，搭建庇护所。” “我们的宇航服经过特殊改造，理论上能隔绝大部分有害辐射，但宇航服比较脆弱，而且面部得不到有效保护，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任何宇航员不允许离开极地范围。” 科学家不是没想过把量子通讯阵列的接收器装进宇航服，然后在宇航服的面罩中安装一个显示屏来接受外界信息，但无奈接收器实在太巨大，将它安置航天飞机上都费了不少功夫，浪费不少空间，更别说让宇航员随身携带了。 而且量子通讯阵列毕竟还不够完善……信息不一定完全准确。 一个小小的错误，放在个体上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这次的目标之二，是一个位于水星赤道附近的卡洛里斯盆地，在那里，我们侦测到了一座巨大的铂金矿脉。8名智能人将分成两组，搭乘两台水星车，前往该处为采矿设施建造保护棚。” 航天飞机运载能力有限，而且这次工程小组还有科考任务在身，所以无法携带太多设备。 “任务期间，卡洛里斯盆地会经历一次昼夜交替，注意安全。” 水星赤道附近白天温度高达430°c，夜晚低至-170°c以下，哪怕对于智能人，也是极大的考验。 更何况，水星上也是存在自然灾害的。 “明白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了吗？” “明白！” “好，准备执行着陆程序。” 因为水星的大气层非常非常稀薄，重力也和月球差不多，着陆程序执行的非常顺利。 隔着窗户（屏幕）往外看，窗外只有一片黑暗。 在确定舱外环境没有问题后，宇航员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入过渡仓，离开航天飞机。 短短几分钟之后，机舱内就只剩下阮志宁父女两人。 “爹，我先下去。”小风身上毕竟有些拟人的东西，还是像模像样的穿了件宇航服。 说完，她进了过渡仓，随着一阵气压配平的声音，一些不大的动静，阮志宁很快在窗边看到了小风的身影。 “接下来轮到我了……”阮志宁深吸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足外星。 绿色的指示灯亮起，与机舱连接的舱门关闭，气压配平，航天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 舱门打开的那一刻，身穿特制宇航服的阮志宁顿时感受到了水星上的扑面而来的寒冷空气。 此时，航天飞机货仓中的设备已经装卸的差不多，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光亮的来源就只有十几名航天员携带的灯光了。 “比极夜时的南极还要可怕……” 阮志宁已经受过训练，能在低重力的环境下轻松行走，很快就加入了工作当中。 “据显示，我们前方五十米处的正下方两百米，就坐落着黄金矿脉。临时基地的修建点就在那里。”孟秀冬的声音通过耳机传递到各个宇航员耳边，“临时基地的生命维持系统将会与航天飞机连接。” “我们需要在24小时内搭建出庇护所，期间需要两次返回航天飞机中为宇航服补充能量。一定不能忘记，否则在-170°c的温度下没人能救得了你。” 之所以用小时而不是天，是因为水星的自转被太阳的潮汐力影响，速度非常缓慢，地球自转58.8圈的时间，水星才能自转一周！ 宇航员们迅速投入到临时基地的建设中。他们将航天飞机中的各种设备和预制板通过水星车搬到了指定地点，开始按照预先设计的方案搭建庇护所。 在孟秀冬的指导下，他们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部分工作。有的负责搭建生命维持系统，有的负责建立能源供应设施，还有的则负责修建通讯设备。 当然，还有一层薄薄的黑铂要铺设在内层，以防止意外。 毕竟有效率极高的智能人，工程小队终于还是成功的在24小时内搭建出了庇护所。 随着临时基地的建成，各种维生设施与航天飞机连到一起，阮志宁总算松了一口气，钻进了这个空间不足400平米，却有大量设备，需要容纳12个人的临时基地。 生活区、工作区、休息区以及实验区……统统挤在这400平米的空间中。 就是这样，庇护所也专门给阮志宁留了一个7平米的单人房间以及4平米的独立卫浴。 离开过渡仓后，阮志宁迫不及待的脱下宇航服——这玩意穿着是真不舒服。 大致看了下庇护所内的结构后，忍不住感慨一句：“我这待遇真的……说是不照顾，其实还是非常照顾了。” “那是自然。”第二个进来的是孟秀冬，话语中只有理所当然，“与我们的待遇完全平等，事实上就是对你的不平等，就是对你的剥削。” （晚上还有一章） 第八十章 一片死寂(加更，求收藏求追读) 承认客观存在的不平等，解决人为制造的不平等……这个观点非常经典，和某位伟人在哥达纲领批判中的观点不谋而合。 阮志宁作为最顶尖的科学家，理应享受更好的待遇。 说难听点，没有阮志宁的研究发明，这些宇航员现在最多在地球轨道上蹦跶，根本就不可能在水星上思考这种问题。 所以给阮志宁分配一间小套房，是十分平等，十分公平的。 这也是为何，所有宇航员都对阮志宁的“特权”视而不见，甚至还要主动维护这种“特权”。 …… 此时，绝大部分宇航员都已陆陆续续进入这座庇护所，开始收拾庇护所内部的东西。 不要说，虽然整个庇护所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切配套都还是非常齐全的。 生活区中包含了一个小小的厨房，厨房里有一个微波炉，一个电磁炉和一台烤箱，甚至还有一个冰箱，以锁住食材的新鲜度——要知道，水星上可是没有食物的，工程队一个月的食物就都指望它了。 庇护所的外面很冷，可以被视作天然冰箱，但毕竟不如室内那么安全。 餐厅内设有一个可容纳四个人的小餐桌，餐桌上有一面特制的防飞溅挡板，以防止在低重力环境下食物四溅…… 而最重要的就是卫生间，虽说水星上有水，但开采它们有些过于得不偿失，所以庇护所配备了水循环过滤系统，足以将废水过滤得足够干净以供再次使用。 此外，为了应对低重力环境和节约水资源，庇护所的淋浴设备采用了特殊的喷雾式淋浴头。 “爹，经过我的计算，我的工作量是你的五倍。”就在阮志宁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庇护所时，已经摘掉宇航服的小风从一边钻了出来，“你此次的工作量击败了0%的宇航员，下次继续努力哦。” 恼羞成怒阮志宁把小风拎到了小型娱乐室内，给她打开了投影仪：“小孩子乖乖看电视，不要多嘴。” 安顿好女儿后，阮志宁踱步来到休息区。 休息区有阮志宁的小套房、一间三人宿舍、一个共用卫生间和8座能量补充桩，所占区域不算太大。 “最重要的还是实验区……”阮志宁打量了两眼休息区后，转身前往他最关心，也是最重要的实验室。 400平米的庇护所，有足足70平米的位置都是实验区！ 地质矿物实验室、生物实验室、物理化学实验室和材料科学实验室……一应俱全！ “居然连生物实验室都准备了……”阮志宁吐槽了一句，“火星上怎么可能存在生命。” 史长兴和沈信义此时正在检查实验设备是否有磕碰，是否有损坏——这种高危的东西，一旦在狭小的空间出意外，所有人都得死。 熟悉好接下来一个月的生存环境后，阮志宁又回到生活区，看着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智能人——他们有的在为自身补充能量，有的则在处理食材。 孟秀冬换好衣服，看了眼手表，下达了下一个命令：“30分钟的午饭时间，30分钟的休息时间。完成之后由我率领阮志宁、史长兴和沈信义继续工作，争取在今天把采矿设备的地基打好。” “另一个工程小队则由阮风率领范观、温均和田西，搭乘辰星1号水星车，1小时候出发前往卡洛里斯盆地。” 最后剩下的四个智能人，其中两位留守分别留守在航天飞机附近和庇护所附近，另外两个则去附近搜集水星的土壤，进行地质勘察。 第一次任务就由小风带领啊……应该没事吧。 阮志宁压下担忧，坐到了餐桌前，等待火锅开锅。 由于是火锅，午饭很快就被端上了桌子——简单美味，又营养均衡。 能在环境恶劣的外星球上享受这么一顿午饭，无疑是非常幸福的。 美中不足的就是，三名宇航员十分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吃饭吃的非常匆忙，几乎是狼吞虎咽，阮志宁还没夹几筷子，他们就已经结束用餐。 整个用时不到五分钟。 “感情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也是在照顾我……”阮志宁默默吐槽一句。 补充好体力之后，阮志宁抓紧午休时间补充体力。 休息时间总是一瞬而过——更别提阮志宁还在房间里用笔记本电脑与父母和陈青青进行了时间不短的通话。 …… 穿好宇航服，离开庇护所。阮志宁看着小风开着水星车一路朝着目的地狂奔而去，有些担忧的问道：“这孩子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吧？” “不会，恰恰相反，你女儿是最优秀的智能人之一。”孟秀冬笑了一声，“比起担心她，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你可比伱女儿脆弱多了。” 沈信义走上前，无情打断了两人对话，一字一句道：“报告，钻井设备检查完毕！设备各部件完好无损，无明显磕碰痕迹。电路和连接线没有任何破损或松动，可以进行下一步作业。” “工作了工作了……” “开工！” …… 北都时间来到傍晚七点时，枯燥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通过对岩心样本的详细的化验和分析，阮志宁成功确定了一个适合建设采矿设备地基的区域。 在水星车的半自动作业系统的帮助下，地基很快铺设完毕。 第一天的工作顺利完成。 回到庇护所的阮志宁片刻不停，在确认完小风那边一切顺利后，他匆匆吃了晚餐，一头扎进实验室里，开始对水星的土壤进行最细致的分析。 这一次则不是对土壤本身分析，而是要分析在水星的环境中，到底有没有可能存在生命。 如今地球对火星的探索已十分深入，但很可惜的是，火星上并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生命。 “没有微生物，也没有生命诞生的基本条件。” 分析了大量样本之后，阮志宁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碳基生物在水星上，绝不可能有一点生存空间。 是啊，就连火星的环境都无法存在生命，水星这种更恶劣的星球上又怎么会有？ 偌大一个太阳系，除了地球之外竟是毫无人声啊。 倒也在意料之内…… 阮志宁前脚刚离开实验室，准备休息一下，庇护所内的紧急通讯装置就响了起来！ 刺耳的声音在小小的庇护所中疯狂回响，几乎让阮志宁的脑子短暂停摆！ 小风那边出事了？！ 阮志宁心中一沉，连程序都不管，直接冲了过去，点了接听按钮。 “小风，你没……” “爹！老大！我们好像，发现了一种新的生命！” （不是外星人，单细胞生物而已！） 第八十一章 硅锡钠 “你说什么？！”与其他宇航员不同，阮志宁对这熊孩子的发言不能说不信，只觉得无比荒谬，“新生命？” 为什么生命的选择是以碳（c）作为骨架，即碳基生命，而非其他的元素，这个原因非常复杂，但也非常简单。 首先一点，碳是宇宙中最丰富的物质之一，仅次于氢、氦和氧——整个宇宙中，有大约0.5%的物质都是碳。当然，这其中包括了碳的各种化合物。 但这说的只是宇宙——而地球上，在氧、硅和铝含量更多的地壳，诞生的却还是碳基生命。 所以，作为生命骨架的元素，光丰富是不够的，还必须能为生命提供足够的化学过程，储存尽可能多的信息。碳元素处在元素周期表的第四列，也就是能够形成四个共价键，又完美符合这条需求。 以碳为骨架的分子，可以形成各种形态的聚合物，可以和其他元素形成单键双键三键……足足几百万种组合！ 所以说，氧立刻就被排除了——它只有可怜的两个共价键。 于是乎……碳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竞争对手。 为什么是碳，而不是硅？ 硅同样位于元素周期表的第四列，化学性质和碳较为接近，同样有四个共价键，碳能做到的，它一样能够做到，且硅在地球表面上的丰度远超过碳，达到了足足28%！ 硅基生命没有形成的原因之一，就是硅的最外层电子和原子核的距离较远，所以共价键弱。 稳定性自然就不如碳。 其他原因还有不少，比如硅基生命的代谢物很难参与化学反应，硅基生命如何行动如何生存都还有很大的理论破绽……等等。 所以，碳基生命是自然选择的最优解，没有之一。 而碳基生物，不可能在水星的环境下不依赖外物生存下去。 哪怕是生存能力极强的原核生物也不行。 也就是说……小风发现的生命，不是碳基生命！ “你确定？”阮志宁像是听到了什么玄幻故事，“你在，水星上发现了生命？你们现在那里的环境温度是多少？” 孩子的语气里还是充满着难以置信：“温度不高，300多c。” 300c，绝不可能存在任何形式的碳基生物。 孟秀冬接过了指挥权，沉着的询问道：“在哪里发现的？把具体位置和影像视频发送过来。” “好的，老大。”小风一边指挥手下工作，一边又问道，“我们现在是原地待命，还是继续朝目的地进发，还是把这种生命的样本带回来？” 这种科研方面的事情，孟秀冬不会独自做决定，她捂住话筒，将目光投向了阮志宁。 阮志宁心领神会：“尽量稳定住那种生命的生存环境，然后带回来。” “带回来。”孟秀冬松开话筒，下达了命令，“我会派遣新的小队去建立采矿保护棚。” “遵命，老大！”小风声音的亢奋。 切断通讯后，孟秀冬看了眼阮志宁，笑道：“你女儿立大功了。” 宇航员不但是战士，也同时是高材生，不会不明白“外星生命”这四个字的分量。 “又不是第一次立大功。”阮志宁在家里对小风管教严格，但在外面自然是要全力炫耀，“我们能住在这里，享受源源不断的能源供应，也是我女儿的功劳。” 正是小风的优化方案，让核聚变反应堆能够被装到航天飞机上。 有了航天飞机核反应堆的支持，临时庇护所不仅能满足日常的能源需求，甚至还能承担实验室的能源开销。 大致算了一下小风回来时所需要的时间后，阮志宁给自己调个闹钟，在逼仄的卫生间快速洗了个澡，接着倒头便睡。 …… 几个小时后。 叮铃铃…… 耳边的闹钟响起，阮志宁猛然起身，三分钟内洗漱完毕，穿上宇航服，离开庇护所，来到了外界，等待小风率领的小队归来。 十多分钟后，黑暗的地平线方向传来了一丝光芒，水星车那功率极大的探照灯晃的阮志宁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水星上的大气层很稀薄，此时只能看到水星车的灯光，却听不到水星车的声音。 直到小风奇怪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爹，你为什么站在外面？” “一切还顺利吧？”见女儿完好无损的回来，阮志宁在心中松了口气，“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爹，伱好啰嗦。” “那种生物呢？”阮志宁懒得和孩子一般见识，“还保持活性吗？” 小风一拍胸脯，骄傲的抬头：“我办事你放心。” “送进生物实验室。”阮志宁闻言也不多废话，走进过渡仓，“记得检查生物实验室的密封性。” 任何一种尚未被发现的新型生物都很有可能带来人类无法抵御的生物污染，必须严格按照生物安全规程进行操作。 “好的，不过这玩意的生存温度很高，比水星气温还要高很多，爹你小心烫手。” 阮志宁此时在隔离间换着实验服装，不经意的问道：“多少摄氏度？” “大概700c吧。” “多少？！” 阮志宁一开始听小风汇报时说的环境温度，还以为300c就到头了！ 七百摄氏度？这种温度下真的可以存在生命吗？ 阮志宁脑子急速转动，各种各样的猜想纷纷涌上心头，对未知的渴望已经冲散了刚起床时的困倦。 “快，送到实验室来，我研究研究。” 此时另外三名宇航员也已经醒来，他们略有期待的站在实验室门外，等待着阮志宁拿出一个结果。 …… 实验室中，对着显微镜的阮志宁已经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对系统以外的东西，生出如此震撼的情绪！ 在高达700c的高温金属熔液中，混杂了各种低熔点的金属——包括锡、铅、钠、汞等。 液态的金属中，又含有一些高熔点的，纳米级别的固态元素，其中包括硅、铁、铬、锰、钼等。 这种尺寸仅有三百纳米的微型生物，正是以这些纳米级的固相原子团为骨架，再捕获一些液态金属来组成自己身体架构的。 “活动方式更是不可思议……” 阮志宁微微摇头，自语道：“它们进食只为了构造身体，而获得能量的方式，竟然是依靠光！新生命的体膜上有无数光电转换器，将太阳能转化为电能，从产生类似生物电的东西，驱使自己的身躯进行最简单的活动！”（注1） 注1：此生命形式设定源自于科幻作品“水星播种”，作者为王晋康、刘慈欣、郝景芳、韩松、陈楸帆、江波、宝树、陈茜、夏笳等。 第八十二章 阎院长，要不你加入我们华科大 这看着像光合作用，但事实上完全不同。 “离谱。”离开实验室时，阮志宁只对各个翘首以盼的队友们说了这么一个词。 “怎么了？”孟秀冬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阮志宁摇摇头：“我不是生物方面的专家，但我只能说，这种形态的生命，超越了生物界中的任何一种猜测。” 小风好奇的看了眼阮志宁手上的报告：“比我们无敌的，伟大的智能人还要厉害吗？” “寿元极短暂，不超过二十天。几乎没有什么智力，与地球上的单细胞生物差别不大。”阮志宁给这种新生命下了定义。 “一种新的生命形式，已经是重大的发现。”一名智能人此时发话，“其重要程度甚至远远超越我们即将要开发的这两座贵金属矿脉。” 孟秀冬点头道：“现在是北都时间早上九点半，你可以和地球上专家进行视频会议。该任务较为重要，我特批你不用参加今天的矿场设备搭建工作。” “多谢。”阮志宁此时顾不得再客套，直接进了自己卧室，联系起自己的导师李清芳女士。 李清芳很快接通了电话，问道：“怎么，不是才刚到水星吗？这么快就有新发现了？” “是的，发现了一种新生命。” “……” 电话那头，李清芳女士久久没有说话，要不是阮志宁能从听筒里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他都以为是不是星际通话系统出故障了。 “我帮你联系生物方面的专家吧。”过了一会，李清芳毫无波澜的声音传来，“等会开个视频会议。” 几分钟后阮志宁被拉入了一个电子会议室，上面的名字几乎全都是响当当的，学术界的超级大佬。 “老朋友”京清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阎振云、华科大生命科学与医学部院长傅甚、首席科学家李清芳……甚至还有祖国第一位世界最高科学荣誉获得者，中医科学院首席科学家图右女士！ 按理说，华科大正教授在科研界和学术界已经是地位非常崇高的存在…… 但一和这些起步都是院士的人比起来，似乎就有那么些不够看了。 “好夸张……”阮志宁暗暗惊叹一句。 “好吧，让我们开始讨论这个发现。”李清芳女士见人都来齐，便开口示意会议开始，“先让阮教授详细介绍一下？” 阮志宁没有废话，他详细描述了硅锡钠生命体的形态结构、生存环境以及它们如何在极端高温的液态金属池中生存。 其中强调了这种生命体对光能转化的独特方式，以及它们在这种环境下的适应能力。 会议室内一时间陷入沉思。 哪怕这些人都是学术界的大佬，也一时间难以消化这种闻所未闻的知识。 阎振云眼中放光：“把整份实验报告放过来，我要认真看看。” “等等。”阎振云话音刚落，傅甚就淡淡打断道，“这个发现是我们华科大教授的发现，直接就这么发出来，是不是对我们有些不公平？要不你答应加入我们华科大，我就让阮教授把这份文件分享给你。” “阮志宁好像都没和你见过面吧？好像和伱们学院有点八竿子打不着吧？怎么现在突然这么有归属感了呢？”阎振云嘲讽一句。 在阮志宁没有关于生物方面的突破时，傅甚不光没见过阮志宁，甚至还十分嫉妒物理系。 怎么好苗子都去那边了…… 但现在不同了。 他们生物系也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果然，阮志宁就是他们华科大捡到的一个宝！ “这也争，想在晚辈面前出丑吗？”图右女士笑着摇头，“孩子，别担心，直接发过来就行，我们会高度保密，这个发现只属于你。” “其实是我女儿率领的工程队发现的，我不过是做了一点分析。”阮志宁澄清一下，然后将资料发送到了会议室里。 看了一会，阎振云率先发出了疑惑：“这种生命体的光能转化效率如何？在如此高温环境中，光电转换器如何保持稳定运作？” “非常之低，比最劣质的太阳能板还要差。”阮志宁做出了回答，“后面的问题受限于实验设备，我并不清楚。” 水星上的实验设备毕竟是“便携”的，性能有大量阉割。 “繁殖呢？它们是怎么繁殖的？繁殖速度快吗？”图右女士迫不及待的发问道。 “在20天内，他们的体型会成长到极致，慢慢用一层坚硬的金属外壳覆盖自己。成年后的三小时内，他们的体内就会发生一次‘爆炸’，然后分裂成若干个新生命。”阮志宁将观察结果复述了一遍。 傅甚等所有人都问完话后，平静的说出了他的问题：“他们是如何把生命信息遗传给后代的？通过什么方式？这种方式的机制是什么？” 阮志宁扫视了一眼这些学术界的大佬，目光没有任何波动。 知道这个天才科学家喜欢卖关子的尿性的各位大佬们不自觉的正襟危坐，等待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研究成果。 顿了一下，阮志宁才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 现场的氛围凝固了一下。 感情原来你不知道啊？！ 那你做出那么一副深沉的模样干什么。 “我只是有一个猜想。”看着科学界的大佬们用一种“你在逗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阮志宁嘴角洋溢着笑容，“我们能不能通过研究硅锡钠生命的性质，来发明出一种全新的，基因编译技术？” 系统，你不是不给生物方面的科技吗？ 老子自己研究！ …… 结束会议之后，阮志宁神清气爽的离开小房间，来到生活区的小餐厅。 一个突如其来的研究，一场时间漫长的会议，让他彻底错过了早餐时间，饿得饥肠辘辘。 其他宇航员都已经离开庇护所出任务去了，偌大一个四百平米的房间里此时只剩下阮志宁。 不过还好，他们离开的时候做了一份午餐放在冰箱里，只需要微波炉稍微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阮志宁走到微波炉旁，打开热好的饭盒，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嗯……味道虽然很普通，不过胜在营养足够丰富。 酒足饭饱后，通宵一晚上的阮志宁打算趁这一天“假期”，赶紧补个觉…… 突然，庇护所内的紧急通讯装置再一次急促的响了起来！ 阮志宁所有的困意一扫而空！ 第八十三章 智能人营救计划(求求求求求一切) 基地里没人在……不过紧急通讯装置会连接到每一个宇航员的服装里，连接到每一个智能人的网络中。 阮志宁深吸一口气，点击了接听按键。 那边传来了一个断断续续，但十分急切的声音：“这里是卡洛里斯盆地工程小组，我们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水星尘暴，请求支援！” “我们的位置在……” 水星尘暴！ 水星的磁场非常薄弱，只有地球磁场的1.1%，只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水星免受太阳风的侵蚀。然而，水星的公转轨道偏心率极高，呈一个很扁的椭圆。 在远日点时，水星那微弱的磁场尚能抵御一下太阳风，但在近日点时，由于距离太阳过近，这点微弱的磁场则时常无法护住它的星球。 当水星过于靠近太阳时，太阳风的压力会压缩水星的磁层，使其变得不稳定，导致磁层中的带电粒子逸出并形成尘暴，数百万吨的物质从水星表面或内部喷出！ 是水星上最可怕的自然灾害之一。 “现在水星虽然不在远日点，但也同样不在近日点……”阮志宁揉了揉额头，“况且尘暴的发生概率本身就不大，我们这次有些太倒霉了吧。” 另一边，作为队长的孟秀冬已经下达了指令！ “所有人，暂停一切任务。智能人小组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切断航天飞机与庇护所的连接。其他所有人进入航天飞机，等待指令。” 阮志宁听着孟秀冬的指令，紧张的握紧拳头。面对水星尘暴，他们现在没有任何设备能够抵御，除了那条坚固的航天飞机！ 但这种改进过的航天飞机对外界信息的捕获是有延迟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执行低空飞行任务，一点点延迟说不定都足以致命，足以让飞机撞山！ 航天飞机经不经得起猛烈撞击不说，飞机里面的人和设备是绝对经受不起的。 此时，智能人已经顺利与庇护所断开了联系，航天飞机的引擎已经开始轰鸣。所有的宇航员都在紧张地等待着指令，准备随时出发。 智能人不是电影里的生铁侠，水星车也主要用作运载，并非装甲战车，在尘暴中能坚持的时间恐怕不多。 这种时候，每一秒都可能是生死攸关的。阮志宁迅速穿戴好宇航服，走出卧室，来到庇护所的出入口。 确保阮志宁的安全后，智能人便立刻按照孟秀冬的指令，成功将航天飞机与庇护所切断。 此时航天飞机的引擎已经启动到了待机状态，随时能够爆发出惊人的推力。 “每个智能人都是祖国的公民。” 阮志宁深吸一口气，跟在小风身后，进入航天飞机的机舱内。 此时孟秀冬坐在会议桌旁，见所有人都到齐，她立刻看向小风，问道：“阮风，你能尽快拿出一个救援方案吗？” 小风立刻答道：“首先，我们需要了解卡洛里斯盆地工程小组的具体位置、人员状况以及周围环境的状况，这点我们可以依赖量子通讯阵列。” 在得之工程小组遭遇险情后，指挥中心那边也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孟秀冬点头示意沈信义照办，继续问道：“去办，然后呢。” “根据目前的信息，我有两个路线方案。第一个方案是直接飞向卡洛里斯盆地工程小组的位置，但这条线路地势复杂，还意味着我们需要冒着穿越尘暴最猛烈区域的风险；第二个方案则是绕道尘暴边缘，这样虽然飞行时间会更长，但相对安全。” 孟秀冬几乎想也没想，就给航天飞机的ai下达了指令：“第二条。我们航天飞机的速度够快，绕路耽误不了多久。” 要是不小心撞山，那就可怕了！ “给每个成员分配任务，确保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同时，也要为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制定应对措施。” “细节方面起飞之后再制定。”孟秀冬收好会议桌上的物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所有人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 航天飞机尾部的电力推进器随即发出低声的嗡鸣，朝着卡洛里斯盆地的方向飞去！ 进入尘暴区时，整个航天飞机顿时开始遭受水星尘暴的摧残，不时地晃动和震动。 航天飞机和推进器都经过了风洞的实验，数据非常亮眼——但这不代表航天飞机就能够在水星的尘暴中安然穿行。 这抖的，不系上安全带绝对被颠上天……还好推进器性能极其强大，强大到力大砖飞，又有ai根据外部环境的各种数据精确操控飞船，这才没有坠机。 要换成人类驾驶员，航天飞机估计要么左右乱晃，要么往上飞出水星，要么干脆一头栽地上。 阮志宁盯着监控画面，心里默默祈祷卡洛里斯盆地工程小组的成员能平安无事。 作为研发出合成思维矩阵的人，他是从心中认为，每一个智能人都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生命——它们的思考，是真正从下至上的。 思维矩阵一旦损坏，这个生命就随之消散，就算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思维矩阵出来，新的智能人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这也是为何，祖国认可所有智能人为真正的公民，享有一切公民权利，也承担一切公民义务。 假设小风被摧毁了，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智能人出来，她也绝不会是小风。 所以，整个工程小组，乃至指挥中心都要竭力拯救这四名遇险的智能人宇航员。 为祖国航天事业做贡献的公民，绝不能被放弃。 …… 十五分钟后，炽烈的阳光通过显示屏传达到了机舱内，哪怕飞船外壳能够隔绝一切热量，阮志宁也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在一米不到的外界，是足以将人体快速烧焦的400c高温，是一个由无数细小而锋利的尘埃组成的巨型旋涡，像一把锯子，切割着沿途的一切！ 漫天的尘埃甚至把酷热的阳光都挡住了。 这种环境下要进行营救活动，难度不可谓不大…… “我们已经抵达目标位置。”孟秀冬面色沉重。 因为外界的能见度，接近于0。 第八十四章 顺利 此时在卡洛里斯盆地，被困的工程队员们挤在一个狭小的洞穴里，试图躲避尘暴。智能人队长张博沉着的环顾四周，稳定住了整个工程队的情绪。 他的右手臂已经崩毁，各种电子元件暴露在充满了辐射和尘埃的稀薄空气中。而其他智能人身上也都带着程度不同的损坏，但都集中在手部。 这个小小的洞穴，竟然是他们临时挖掘出来的！ 还算坚固的水星车被当做盾牌，死死堵住了洞穴的洞口，但是水星尘暴何其恐怖，这种临时搭建的地堡根本就撑不住多久。 水星车在尘暴的冲刷下，已经有小半损坏。 “队长，我们还能支撑多久？”一名受损最严重的智能人躲在洞穴的最深处，询问道——他的计算中枢遭到破坏，环境搜集组件也大半损坏。思维矩阵的思考能力无法得到辅助，所以不能在第一时间算出答案。 张博经过简单计算后，给出答案：“不超过七分钟。” 智能人小组仍在等待，却不知此时航天飞机已经到他们附近，只是完全无法找到他们的位置！ 这就是不完整的量子通讯阵列的局限性…… 忽然，所有智能人“耳边”都传来了孟秀冬的声音。 “张博，我们此时已经在你们上空，但尘埃太大，无法找到你们具体位置。水星车在你们附近吗？方便使用吗？如果可以，看看能不能随意发出一些信号，让我们捕捉到你们的位置。” “就在我们附近。”张博答道，“我会立刻开启水星车上所有的设备。” 说完，张博迈步上前，直接拉开了水星车的车门。 狂暴的吸力随之而来，几乎要摧毁整个临时洞穴！ 水星车的另外半边竟然已经彻底损毁…… …… 航天飞机上，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仪表盘，看着那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信号。 在足够令所有人窒息的三十多秒后，航天飞机的ai终于找到了水星车的位置！ “立刻准备执行着陆程序，注意不要碾压到工程小组。”孟秀冬解开安全带，与被困的工程小队再一次建立联系，“我们已经找到你们的位置，请待在原地，我们立刻实行救援行动！” 接着，航天飞机开始缓慢降落，尽量靠近张博他们所在的洞穴。 两名智能人立刻穿好防护服，候在过渡仓，准备进入尘暴中将他们救出。 航天飞机落地后，救援队迅速向洞穴方向行进。他们的光学捕捉设备受到尘暴的严重干扰，只能依靠仪器来辨别方向。 “找到了！” 此时小风和另外一个智能人组成的预备小队已经紧张的等候在过渡仓，听到这句话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边情况怎么样？”孟秀冬问道。 “不太好。张博对手受损极为严重，四肢全部损坏，险些就伤到思维矩阵了……其他被困人员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没出人命就好……孟秀冬总算松了口气：“优先转移受损严重的成员。” 如果有人死亡，哪怕是智能人，也是祖国历史上第一次有宇航员在执行航天任务时牺牲，这个记录，孟秀冬是真的不太想破。 随着一个个残破的机体被送上航天飞机，救援小队也顺利返回，阮志宁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作为科学家，他走上前去，略微检查了一下智能人的受损程度，给出了自己的评估：“张博队长已经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且以我们现在的设备，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维修。” “另外三名队员虽然也有损伤，但能够完成修缮……”阮志宁说完之后，有些遗憾的看了眼依旧尘土飞扬的外界，“就是我们这水星车已经彻底报废，里面的设备应该也用不了了。” 此次在水星的卡洛里斯盆地建立铂金矿脉的任务可以宣告彻底失败。 张博此时用歉意的语气说道：“抱歉，我们任务失败了。” “遭遇不可抗力因素，不是你们的责任。”孟秀冬安慰一句后，和指挥中心汇报起这次的救援行动，以及这次工程计划中的漏洞。 指挥中心已经传来问话：“孟秀冬同志，请汇报救援工作进程。” 孟秀冬深吸一口气，然后回答：“指挥中心，我们成功救援了张博和其他三名工程队员，但张博的损伤非常严重，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另外三名队员受损程度较轻，可以进行修复。水星车已经报废，设备也无法使用。这次的任务第二个目标失败。” 指挥中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一位长者的声音：“伱们已经尽力了。人员安全是第一位的，任务失败并非你们的责任。现在你们要做的是确保在保证船员们安全的情况下，完成黄金矿脉的建设任务和科考任务。” 孟秀冬颔首：“是，长官！我们会尽全力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航天飞机已经离开尘暴区，以低速状态飞向庇护所。 …… 重新连接好庇护所的维生设备后，小风和阮志宁分别在娱乐室的沙发上躺下，互相对视一眼。 “爹，外星旅行好刺激哦。” “我挺后悔让你上来的，太危险了。”阮志宁一想到那支遇险的工程队差点就是小风，就不禁一阵后怕，“以后你还是乖乖在家里吧……” “不行，你无权限制我作为一个公民的基本权利。” “我是你爹。” “爹，你和爷爷奶奶说话的时候，我可是在现场的哦。” “我熬一天夜，开了一场会，又参与救援行动，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要气我了。”阮志宁朝小风翻个白眼，“逆子。” “那爹快睡觉，我要和后妈分享今天的大冒险。” 你别吓着他们了……阮志宁嘟囔一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卧室。 …… 尘暴散去后，小队将损坏的水星车和设备全部回收，打算废物利用一下，用这些废弃部件加固黄金矿脉。 至于无法行动的张博，他就被留在了最安全的航天飞机中，避免再出现什么意外。 第八十五章 归来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由于第二个任务失败，导致第一个任务能有更充足的人手，阮志宁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也基本是留在实验室中，对那些硅锡钠生物做做实验。 总之，是不用参与外勤了。 建筑材料多余很多，矿井矿脉很快就修好，到了第四周的时间，整个自动化采矿设施终于圆满完成。 完成所有任务后，航天飞机团队和智能人工程队开始准备返程。他们将收集到的数据、样本以及完成的科研任务成果一一打包，妥善安置在飞船内。 对于受损的智能人张博，他们也在飞船内为其设置了一个专门的空间。一是以免在飞行途中受到二次伤害，二是以便回到地球后进行更深入的修复。 至于临时庇护所，它就这么被扔在了水星上，以便后来的宇航员利用。 “说是任务，其实更像是训练。”阮志宁感受着推进器启动带来的微微震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否则要快速建造一个采矿基地，可以派很多航天飞机，只搭载智能人快速往返。” 但指挥中心却没有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要训练人类宇航员的能力。 一个月过去，训练总算圆满结束……好像也算不上圆满。 毕竟有一个任务失败了。 …… 在离开水星之前，还要对航天飞机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与维修，以确保飞行器在返回过程中的安全与稳定。 全面检查后，孟秀冬系好安全带，对指挥中心报告道： “报告，航天飞机没有故障，可以执行任务。” 指挥中心传来命令：“准许起飞。” 水星的引力不强，离开星球不需要很大的推力。 一阵轻微的推背感传来，阮志宁从窗户往外看，只见庇护所和矿场越来越小，地面的环境越来越模糊。 “结束了。”阮志宁长舒一口气，“果然，在电影里看着很酷的东西，换成自己来体验感觉就没那么好了。” 坐在后头的小风嫌弃的说道：“得了吧爹，这个月就属你干的活最少。” 孟秀冬转头小风一眼，一个月下来，她对这个可爱的孩子也生出了不少好感：“小风，不要拿你爹开玩笑，他毕竟是科学家，搞好研究就是最大的贡献。” 硅锡钠生物的样本和所有的研究报告现在还存在货仓里呢。 比起金矿，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 两个月后，阮志宁家中。 此时已是夜间，可阮建晨、文玲敏和陈青青没有分毫倦意，他们正坐在电视机前，一脸紧张的看着电视屏幕。 自从水星工程队在水星上发现了外星生命后，整个科学界，乃至整个世界都震动了！ 一种闻所未闻的新生命，会给生物界带来多么巨大的地震？！ 会给全世界多少大学生和研究生贡献毕业论文的资料？ 自从阮志宁出现之后，物理领域、材料领域的学生和教授就都乐开了花，今天好不容易终于轮到他们生物领域的人享受成果了！ 而今天，就是阮志宁他们归来的日子，不知多少人将他视作“恩人”，等着他光荣回归的这一刻。 电视屏幕上，一架航天飞机在夜空中划过，进入大气层，穿越云层，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 画面切换到地面，只见机场上灯火通明，一群人迫不及待地等待着英雄们的到来。有航天局的工作人员、科学家，还有前来观礼的市民和记者们。 当航天飞机的舱门打开，孟秀冬、阮志宁和其他宇航员陆续走下飞机。他们穿着宇航服，显得英姿飒爽。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抢拍这珍贵的瞬间。 看着被鲜花和光芒淹没的儿子，阮建晨少有的喝了一口酒：“那是我们的儿子。” 文玲敏沉默一下，语气一阵复杂：“是啊，那是我们的儿子。” 他们并非对阮志宁不满意，而是在唏嘘，作为父母，他们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自己的儿子——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他们当然为阮志宁而骄傲，但谁又能理解父母那种想帮帮孩子，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电视上，简短的发布会开始了。孟秀冬首先发言，简单回顾了整个任务的经过，所遭遇到的危险，一些简单的经验，并向全球公布了他们的重要发现。 硅锡钠生命！ 一个可以抵御高温的透明盒子和一台显微镜被机器小心的送上来，将这种生物第一次向公众完全展示！ 这是世界上所有人第一次见到外星生物！ 甚至是绝大多数人第一次意识到，外星生物是真正存在的！ 量子通讯阵列的那条信息被严格保密，所以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尚未确认，人类在宇宙中是否能遇到其他生命。但在今天，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 看着一时间轰动无比的现场，孟秀冬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安静。 等会场彻底安静后，这位女士才淡淡说道： “我们在宇宙中，并不孤独。” …… 其他每个宇航员都有一次发言机会，也有一次被记者提问的机会。 轮到小风时，记者用一种逗小孩的语气问道：“阮风，这次水星之旅好玩吗？” 看来这熊孩子的名声已经传遍全国…… 深知自己地位的小风有恃无恐的信口开河：“还可以，就是我爹工作量太少了，只有我的1%不到。回家之后我会对他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请大家放心。” 坏了，这孩子好像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一级保护动物，不对，一级战略设备了！ “哈哈哈哈，小风果然和传闻中一模一样啊……” 不能让她这么为所欲为下去了……回家一定要加强教育。 作为传奇人物，阮志宁自然是压轴发言——此时正好有一个记者举起手来。 阮志宁笑着请她提问：“这位女士，你说。” 记者起身提问：“恭维的话想必阮教授已经听多了，我只有一个问题，您想对您父母说些什么？” 阮志宁想了想出发前，当自己说出“从小的梦想”这几个字后，父母那种再是不舍，也绝对支持的态度…… 于是他笑了笑，答道：“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除了谢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却不知，电视的那一头，二老早已哭的泪如雨下。 第八十六章 超流体(求一切求求求) 回到地球后，阮志宁一面恶补生物系的知识，一面时刻关注木星的工程进度。 完全依靠智能人，每天有大量航天飞机往返，甚至在木卫二上有临时基地的项目，进度居然十分缓慢。 在气候多变，没有固态地基引力又特别强大的星球上，修建筑的难度比想象中还要大，更别说还要修建金属氢的采集站。 要在数倍于地核压力的地方开采金属，这难度可想而知！ 甚至就连第一批金属氢的样本都是最近才完成采集，直到今天才运送回地球。 “有了这种常温超导材料，核聚变反应堆就能够更加小型化。” 其实金属氢的制备早在实验室实现，但哪怕是在如今可控核聚变时代，也还是没能掌握将其产业化的技术。 因为制备金属氢不光是能量问题，还有材料与储存等各方各面的难题。 而金属氢一旦大规模投入实用，好处更不必多说。 人类曾对金属氢有两个展望——解决可控核聚变的难题，成为新型航天发动机的燃料。 尴尬的就是，可控核聚变已经实现，金属氢在磁约束方面的优异性能已有替代品。甚至不久前就超越可控核聚变的零点能反应堆都问世了。 化学燃料推进器在航天领域的全面淘汰也让金属氢的第二个展望落空。 当然，人类还花如此大的力气去开发金属氢，就说明它仍有大用。 零点能反应堆是心脏，电离推进器事大腿，可血管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金属氢可以代替铜导线成为新的输电导体，超导输电将成为常态！ 在远离太阳系的星系远航中，这点尤为重要。 同样基于室温超导的特性，用金属氢制造出来的电池可以安装在智能人身上，以给他们更优良的续航能力。 “大型飞船的雏形已经出现了。”阮志宁看了一眼月球所在的方向，“无重力船坞、强壮的心脏、健硕的大腿、有力的血管和坚硬的外壳。” 叮叮…… 手机传来消息。 李清芳：第一批金属氢样本已经送到你的实验室，安全守则不需要我教你吧？ 来了！ 阮志宁两眼泛光，回道：多谢您嘞。 发好消息，阮志宁当即拎起包冲下楼——全国每一个顶尖的科学家必然都会收到一份金属氢，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拿出成果来！ “刚回来就出去！”文玲敏听到客厅里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恼道，“死外面得了！” “奶奶我陪你……”小风连忙走过去。 …… 来到实验室，所有小组成员早已等候于此，他们上下打量一番阮志宁，几乎是异口同声：“大宇航员回来了！不得了不得了。” “我们阮大教授真是，到哪里都如此耀眼。”林梓瑶此时大大方方挽着霍兴成的手臂，感慨一声，“去一趟外星球就发现了外星生物。” 她认识好几个生物系的同学，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嘴都给笑歪了。 懂不懂怎么写查重率都是0%的快乐？ 物理系的人懂，材料系的人懂，现在生物系的人也懂了。 “那是小风发现的，和我没什么关系。”阮志宁目光盯着两人的手臂，轻咳一声，“办公室恋情可以有，但是别太明目张胆哈。” 两人岁数不小了，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阮志宁当然不会做那种毫不讲理的老板。 “您确定还要聊家常吗？”易钦文习惯性的推推眼镜，“金属氢等您可是等很久了。” “这就去。”阮志宁披上白大褂，一溜烟冲进实验室，很快就看到被严格保管起来的液态金属氢。 金属氢表面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红色，但又不缺乏金属光泽，远远看去就像红色的汞——液态金属氢储存在一个特制的高压容器中，以模拟其在木星内部的压力环境。 别说，还挺漂亮的。 实验室已经准备了一系列实验仪器，目的是观察液态金属氢在不同环境下的性质。 “不是说金属氢处于亚稳态吗，怎么还这么保管？”阮志宁随口问了一句，操作起仪器，缓慢释放容器的压力，让液态金属氢逐渐来到常温常压的环境。 要观察液态金属氢在不同环境下的性质，需要进行一系列严谨的实验。为此阮志宁早早就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实验计划，并准备了一些必要的实验仪器。 很快，阮志宁就在观察其流动性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当他用一个细长的金属棒轻轻搅动容器中的液态金属氢时，它表现出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流动性。液态金属氢沿着棒子流动时，竟然没有产生任何液体表面的涟漪或湍流，给人一种完全无阻力的感觉！ 而且，金属氢竟然形成了持续旋转的涡流！ 阮志宁看了一会，忽然问道：“你们想到了什么？” 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道：“超流体！” 超流体，是一种具有零黏度和无限热导率的物质状态，在流动时不会受到任何阻力，并且几乎可以做到在传递热量时无损耗！ 如果说黑铂是一种理想的隔热材料，那超流体就是一种理想的导热材料！ 因为它的熵几乎为0！ 通常来说，超流体只在接近绝对零度的低温环境中才会出现，如氦4在2.17开尔文时，就会成为超流体。 然而，阮志宁此时观察到的液态金属氢却是在常温常压下表现出了超流体的性质！ “有点难以置信，进行下一步验证。”阮志宁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时不时的注视着手机有没有新讯息传来，“你们来做实验，我来写论文。” “您就不能给别人留一点机会嘛。”林梓瑶笑了一声，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没有阮志宁实验室，别人航天飞机都捣鼓不出来，更别说什么金属氢了。 现在给了大部分顶尖科学家研究金属氢的机会，谁先公布成果那成果就属于谁，已是十分公平。 下一个实验也非常简单——将超流体放置于环状的容器中，由于没有摩擦力，它可以永无止尽地流动，能以零阻力通过微管，甚至能从碗中向上“滴”出而逃逸！ 只要出现这个现象，那就可以初步证明木星上的金属氢为超流体！ 第八十七章 质能不对!少了点什么! 第二个实验中，液态金属氢会被注入一个环形实验容器，容器的内壁非常光滑。 实验的目的是观察液态金属氢的流动性——不是刚才那种用肉眼观察，而是在仪器的“监视”下，记录所有金属氢流动的参数。 另一头的阮志宁，已经开始撰写论文。 当然，论文的署名是全体实验小组的。 环形容器被放在一个精确的测量仪器上，确保容器水平放置。 一个小型马达安装在容器一侧，用于驱动液态金属氢沿环形通道流动。 一台高速摄像机对准容器，以随时准备捕捉液态金属氢的流动过程。 负责操控仪器的巫梦婕按下了马达启动键。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液态金属氢开始在环形容器中流动——而实验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液态金属氢的流速比所有人预想的要快得多，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下一个实验，超流体喷泉实验。”阮志宁看了眼实验数据，埋头苦写，片刻不停。 超流体喷泉实验可以展示超流体热机械效应——通过给超流体进行局部加热，产生压力差，从而引起超流体的流动。 具体来说，就是在一个装有液氦的u形管中，两端用棉花塞住，但左边有一开口的毛细管，上部露出液面。 接着，用光辐照在u形管下部一边加热——如此就会该处的超流体浓度减小，造成与u管内另一边的超流成分的浓度差，超流成分形成向温度高的方向流动以填补浓度之差，被辐照一边的压力增大，超流体就会从毛细管上端开口处喷出。 作为操作员的巫梦婕显然对这个操作过程很熟悉，她轻车熟路的操作仪器。 很快，一道高达30cm的喷泉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基本可以确定了，就是超流体！”易钦文兴奋的凑到阮志宁身边，“阮教授写的怎么样了？要我帮帮忙吗？” “不用，实验数据拿给我就可以。”阮志宁奋笔疾书，几乎一点卡顿都没有，一篇完美的论文就这样慢慢呈现在众人眼前，“帮我检查一下语病，检查完就可以发了。” 好快…… 几乎在做完实验的同时，论文就已经写好了！ 见阮志宁已经放下笔，在收拾东西，助手们脑子还没转过来：“阮教授，你这是要去哪？” “去哪？下班了啊。”阮志宁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们，“关于金属氢的实验就到这里，你们要做什么相关实验提前和我申请一下就可以，我就不参与了。” 金属氢固然十分重要，但这些东西都可以交给别的科研团队，甚至让自己的团队独立研发，阮志宁没必要再参与其中。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恶补生物学知识，搞清楚硅锡钠生命的秘密，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些灵感和启发。 “啊，下班？”实验小组的成员像是听到了什么神话一般，“您，这就下班了？” 金属氢还有那么多研究方向——比如新型电池，比如微型聚变反应堆，甚至它还可以用来完善量子通讯阵列的陀螺仪部分…… 这就走了？不接着研究了？ “我还以为你永远会不下班呢。” 阮志宁挥挥手：“哪有你们说的那样夸张，先走了哈。” 见阮志宁真的扬长而去，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 “呃，阮教授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提出这个猜想的是刚刚才谈恋爱的林梓瑶。 “不会。”巫梦婕有些好笑的回道，“我觉得他是有更重要的东西要研究。” 易钦文问道：“更重要的东西要研究？那有什么必要背着我们吗？” “不一定是背着我们……更有可能是，我们帮不上什么忙。”霍兴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或许，阮教授接下来的重点要放在那种新生命上了。” 在场的各位都是物理系，材料的大佬，在生物学方面的建树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也不会太高。 “懂了……” …… 刚回家，李清芳女士就打来了电话。 阮志宁按下接听键，主动打声招呼：“李清芳女士？” “小子，动作挺快的。”李清芳女士那边传来一阵笑声，“有几个老头子刚准备发表呢，没想到居然被你抢先一步。” “我也是给手下年轻人多一些机会。”阮志宁嘿嘿一声，完全没注意到他才是那个最年轻的人，“您打电话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这个小事。” 堂堂金属氢，曾被视为可以开启一次科技革命的金属氢，在两人眼中不过是区区“小事”！ 李清芳开门见山：“你应该知道暗物质和暗能量吧？” 暗物质不参与电磁相互作用，因此无法直接发射或吸收电磁波的物质，它只能通过引力作用来表现自己的存在。理论上来说，暗物质占整个宇宙中全部物质总质量的85%，占宇宙总质能的26.8%。 暗能量则是一种能量，表现为一种使得空间本身不断扩张，从而加速宇宙膨胀的排斥力，理论上，占宇宙总质能的68.2%，同样无法被观测到。 “知道，怎么了？” 李清芳女士平淡的说道：“通过伱的量子通讯阵列，我们进一步校准了这些数字。根据最新数据，我们平时能接触到的物质占宇宙总质能的5%，暗物质占24.8%，暗能量占65.2%。” 对数字极其敏感的阮志宁顿时汗毛倒立：“少了5%？！” 这些数字加起来并没有100%！ 还有5%去哪里了？！ “对，少了5%。”李清芳点头道，“哪怕量子通讯阵列不完整，不那么精确，误差也不会来到5%那么大——所以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宇宙中除了暗物质和暗能量两种我们无法观测到的东西外，还存在另一种，我们完全无法弄不清楚其机制，甚至无法为它建造模型的神秘物质。” 少了5%…… 和暗物质和暗能量一样完全无法观测…… 阮志宁平复心情，又问了一句：“5%，和我们现在可观测到的质能完全一样？这会是巧合吗？” “不知道。”李清芳女士声音倒是十分轻松，“不过金属氢的常温超流体性质，可以进一步完善我们的量子通讯阵列，到时候再看看吧。” “您说的倒是轻松……”阮志宁苦笑一声，“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今天有点事，剩下两章晚上发） 第八十八章 木星基地 又是半个月过去。 阮志宁家中，父女两人正看着电视。 “经过数月努力，祖国的木星基地建设工作第一阶段已经圆满完成。”电视上，主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激动，“木星基地已能够稳定产出金属氢，虽然产量不大，但迈出了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步！” 阮志宁听着电视中传来的声音，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头也落下了。 祖国毕竟是人才济济，用了一种非常“土豪”的方式解决了地基的问题——整个基地就相当于一个方形的飞船，以最新的零点能反应堆为核心，上下左右前后的位置都装上几个推进器，再连接上思维矩阵。 这样，哨站就能够在非固体的地基上“屹立不倒”，且可以根据环境的变化实时调整各个推进器的推力，以保持位置的不动。 突出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突出一个力大砖飞。 主持人的声音继续回响：“该木星基地会作为祖国在木星的研究所、采矿站和某种战略物资的储存地。是迈向星辰大海的关键一步！” 将铂废料储存好，浸泡在木星的液氢中，就可以保证黑铂的正常工作。 播报完木星的新闻后，主持人又开始报道起灵神星、火星和水星的近况。 “水星上的金矿和铂矿已经完成建设，产量喜人。分别占祖国一年黄金产量的20%，铂金产量的23%，与灵神星上的两座矿井不相上下。” “目前为止，科考队在水星上找到十余座含有硅锡钠生命活动的金属池，这种生命到底蕴含了什么秘密，目前还有待科学家们的研究。” 小风听新闻听得昏昏欲睡，终于是忍不住，夺下遥控器，将新闻画面切走，换成了今年刚上映的科幻大片。 自从各种先进的科技被发明出来后，拍摄科幻片的导演们也都纷纷“放飞自我”，拍摄出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片。 就在阮志宁和小风探索水星之后的一个月，影院就放出了一部关于水星的科幻片，影片里的水星上藏匿了一种非常可怕的格式塔巨型怪物，由硅锡钠生命组合而成，极难杀死。 最终，在一系列冒险，爱情故事，化险为夷之后，依靠着航天飞机上强大的武器，主角团一行人终于是险之又险的击败了这只怪物。 小风看的津津有味，阮志宁忍不住吐槽女儿一句：“这有什么好看的？这不明显是扯淡吗？我们父女两都上过水星了，你还看关于水星的科幻片？” 作为第一批探索水星的宇航员，阮志宁对这部科幻片的内容只能说不敢恭维，却没想到小风看的那么起劲。 小风一边看着电影一边说：“爹，你懂不懂艺术啊？懂不懂夸张啊？” “我感觉更多的是反应了有些人对外星生命的恐惧。”阮志宁呵呵笑了一声。 是的，外星生命不但带来了学术界的狂欢，带来了一部分人的兴奋，也带来了不少人心中的恐慌。 就连水星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都能有生命诞生，宇宙那么古老，有那么多星系，那么多星球，那么多环境宜人的宜居星球，怎么会连一个文明都无法出现呢？ 既然有文明出现，那这个文明究竟是爱好和平的文明，还是好战的文明？ 如果是好战的文明，又该如何应对？ 这部科幻影片的水星怪兽不过是这种想法的一个缩影罢了。 又或者说，已经有不少人将警惕和敌视的目光放在硅锡钠生命上——谁知道这种生物会不会在将来完成进化，成为真正的高等生命，谁又知道这种生物会不会成为人类的敌人？ “爹，你不怕养出个可怕的怪物？” “距离这种生物进化为真正的高级文明，估计还得几十亿年呢……我们地球文明领先了他们几十亿年，要真被反超，那也太失败了吧？” 硅锡钠生命虽然是完整的生命，但是距离变成能够思考，能够制造使用工具的高级生命还差得远。 哪怕在地球上，除了人类之外的生物，最厉害的巴拿码猴群也才刚刚学会打制石器，学会生火，勉强算进入了石器时代。可就是这样，距离进化成智人估计还得有几百万年。 至于可能存在的外星敌对文明，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发展科技，尽快发展出战舰。 新闻播放完毕后几分钟，系统那久违的声音总算是如约而至！ 越是后面的任务就越繁杂，所耗费的时间越多。一开始几天几周就能做完一个任务，到现在居然得要大半年。 祖国再是基建狂魔，这种星际大工程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完成。 【系统已完成修复，剩余损坏度50%。】 【任务完成。】 【获得第八阶段修复奖励】 【是否现在领取？】 阮志宁瞥了一眼沉迷科幻片的小风，低笑道：“领取。” 【领取成功，获得关于二维超固体的知识】 二维超固体…… 在地球上，关于这种东西的研究也才刚刚起步没多少年，系统居然直接给出来了？ 阮志宁打开系统面板，仔细的开始研究起来。 所谓二维超固体，是一种存在于量子气体中的物质状态，原子之间像晶体一样有一定的空间秩序。但最奇特的一点就在于，原子之间还有一种量子力学的联系，就像超流体一样！ 这看上去十分矛盾，因为晶体是固态的，而超流体是流动的！ 但是在二维超固体中，这两个矛盾的特点就是能够共存——因为二维超固体中的原子既可以在一个液滴中，也可以在所有的液滴中。这样，原子就可以在液滴之间无摩擦的流动，同时保持空间秩序。 二维超固体最新的实验室制备方法是在真空中将镝-164降温至接近绝对零度，在原子云中加入一个旋转的激光束，使原子之间产生磁偶极相互作用。 调节激光束的强度和频率，使原子云出现罗通不稳定性，即原子云中出现密度波动。 在合适的条件下，原子云会自发地形成一个有序的二维阵列，每个阵列单元都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体，都会处于超流态。 总的来说，它同时具有固体的空间秩序和超流体的无摩擦流动性，既是固体也是流体，看上去十分反直觉反逻辑，但它就是存在！ 同时是固体和流体…… 阮志宁的兴奋之情已经被彻底点燃，他迫不及待的往下看去…… ps：二维超固体目前是一个很新的物理现象（看着很扯，但是是真的），2021年才公布，资料很少，因为暂时没发现这玩意有啥用，所以作者就自己编了哈。 第八十九章 完整量子通讯阵列的可能(求一切) 将1%的黑铂以原子云的方式混入镝-164的原子云，如此制作出来的二维超固体，能够在常温常压的状态下存在。 “果然是科技树。”阮志宁见怪不怪，“就是不知道这棵树冠上的果实，会是什么？” 第一条科技树完毕之后，能够胜任恒星系内飞行的二代航天飞机成为了最终的果实，让地球文明在太阳系内遍地开花。 现在阮志宁肉眼可见的已经把第二条科技树走了一半，它最终的成果又会是什么呢？ “很令人期待。”阮志宁收回思绪，“不过当务之急是二维超固体。” 把二维超固体的概念记住后，阮志宁关闭系统页面，等待系统给出的任务。 【系统开启修复程序。任务1：要求宿主的文明将自己的脚步留在太阳系中的每一个行星和矮行星上，把整个太阳系纳入版图。任务2：利用二维超固体完成对暗物质的观测。完成可修复进度10%，并获得第九阶段修复奖励。】 很简单的任务。 这个简单，指的是任务并不复杂，但仍和之前一样，需要时间的累积。 太阳系的八大行星中，水星、火星和木星都已经被人类踏足，剩下的就只有金星、土星、天王星和海王星。 有了水星和火星的经验，金星不成问题；有了木星的经验，其他的气态巨行星也不是问题。 至于矮行星，则有谷神星、冥王星、妊神星、鸟神星、阋神星和塞德娜。 “都是些消磨时间的体力活。”阮志宁皱皱眉头，不知道为何系统要给出这种其实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任务，“让航天领域那边的人尽快办吧……” 目前祖国已经有五条二代航天飞机的生产线，每天的“航班”不计其数，分散几架去这些星球建立个哨站也不费多少事。 在水星之旅后，阮志宁就没有再继续参加航天任务的打算——实在太耽误时间。 系统已经详细的把常温常压二维超固体的制备流程交代出来，阮志宁实验室随便就能做到。 问题就是，该如何利用二维超固体去观测到暗物质？ 系统完全没有给出一点提示，阮志宁只能自己去摸索！ 人类目前对暗物质的认知还太浅，几乎没有多少可以借鉴的资料。 周思远教授的病情、量子通讯上那可怕的“救命”两字、5%突然消失不见的宇宙质能…… 让阮志宁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 通知实验小组，争取今天就把常温常压的二维超固体制备出来！ …… 按部就班的工作不困难，实验小组成功一次失败都没有，就成功制备出了常温常压的二维超固体。 “阮教授，我们已经完成了二维超固体的初步制备。“易钦文说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看看二维超固体有什么性质吧。”阮志宁毕竟是带着答案去想问题，“看看它在不同强度，不同密集度的零点能场中会有什么表现。” 卡西米尔效应涉及到的神秘现象太多，先试试看总没有错。 实验小组接到命令，开始操作起实验仪器。 阮志宁则是对着二维超固体的资料，陷入沉思……这种新的物理现象，除了用于观测暗物质外，就没有别的作用了吗？ 同时为固体和流体的东西，不该就只有这么点作用。 超流体能作为改善量子通讯阵列中陀螺仪阵列的材料，那二维超固体是否也能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发射器？接收器？雷达？陀螺仪？ 阮志宁脑中把量子通讯阵列的所有部件都在脑中过了一边，最终，他把思绪集中在了量子计算机上。 不久之前，阮志宁用黑铂的稳固量子叠加态特性，使其成为了量子计算机的理想的量子比特……但量子比特，也是需要载体的！ 阮志宁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实现的可能！ “林梓瑶，帮我拿一下纸笔。” “来了！” 拿到纸笔后，阮志宁开始在纸上演算起来——二维超固体可以作为一种理想的量子模拟器，因为它具有可调节的参数和丰富的物理现象。 二维超固体中的原子之间有磁性相互作用，这样就可以实现对各种复杂的哈密顿量或演化方程的模拟，从而研究其他难以观测或理解的量子系统或现象…… 不仅如此，它还具有长相干时间和高保真度的优点，既可以在一个液滴中，也可以在所有的液滴中，这样就可以实现不同液滴之间的纠缠和通信，从而构建出大规模的量子计算网络！ 完全没有问题！ 可以作为改良量子计算机的材料！ 阮志宁越想越兴奋，他知道这个发现可能将彻底改变量子计算机的发展，能够彻底完善量子通讯阵列！ 这样科学家或许就能够在大麦哲伦星系捕捉到更多更有用的信息，而不单单只是“救命”两个字！ 就在阮志宁把新发现和新想法写成一个文档，传给李清芳和周思远时，后头传来一阵激动的声音： “阮教授！有新发现！” 阮志宁噼里啪啦的打字，淡声询问道：“什么新发现？” “我们用蒙特卡洛法，找到了一个很特殊的零点能场，当零点能场的能量密度超过10? j\/m3时，只要将零点能场的频率控制在能量密度的π倍，二维超固体附近的空间产生的扭曲变得更加明显，不符合经典物理观！”霍兴成激动的声音传来。 阮志宁循循善诱：“那你认为，是什么导致了这一情况的发生？” “引力！”霍兴成更加激动，似乎是担心阮志宁不信，他将所有实验数据都拿过来，“我们已经排除了其他所有的影响，除了引力。” 一开始实验小组中也没人相信——哪来的质量能凭空产生引力啊？ 可当所有选项都被排除后，剩下的那个哪怕再荒谬，也是正确答案！ “质量在哪里？”阮志宁点点头，“总不能凭空产生引力吧？” “阮教授，我有个大胆的材料，您别骂我。”霍兴成终于控制住了情绪，但浑身上下仍然在剧烈颤抖着。 阮志宁在心里一笑，平静的说道：“你说。” “暗物质。” 第九十章 势阱 阮志宁压住心中的笑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冷了一些，第一次拿出了大科学家和教授的威严：“霍兴成博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阮教授，我十分确定！”霍兴成见阮志宁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声音里带上了点急切，“您看，我们先假设它就是暗物质……” 先假设，很不错的方法。 阮志宁停下笔，抬眼看着滔滔不绝的霍兴成。 霍兴成继续道：“在我之前说的那种特定条件下，二维超固体的原子排列和振动模式与暗物质粒子产生的特定场相互作用，进而产生共振……我觉得这是超流体的特性在起作用。”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霍博士。”阮志宁摆手，“我的意思是……你高兴的有些太早了，因为，你还是没能直接观测到暗物质，不是吗？你说的这些，只不过是进一步验证了早就被提出来的理论。” 人类早就已经通过间接观测的方式，推测出暗物质的存在。 系统任务所需要的，绝不是“间接观测”。 被泼了一盆冷水的霍兴成顿时沉默下去。 好像，确实高兴的太早了点。 “您说得对，阮教授。我确实只是验证了一个已知的理论，而这并不能算是直接观测暗物质。但是，我觉得这仍然是一个重要的起点。我们可以根据这个现象来设计新的实验，或许有朝一日能够实现直接观测。” “这种心态是好的。”阮志宁夸了一句，“但是，人有时候也需要适当的认清自己能力。” 霍兴成更是肃然：“对，我不该好高骛远，在当前阶段就把目标定成直接观测暗物质。凡事都要循序渐进……” 阮志宁懵了：“你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伱不要太小看自己的能力，直接观测暗物质算什么，我们争取一步到位，完成对暗物质的捕捉！” “……” 这就是学霸和学渣思想上的差距？ “阮教授。”霍兴成被哽了一会，幽幽的说道，“这种事情还是您来解决比较好。” 听听，这是人话吗？ 还直接完成对暗物质的捕捉…… 实验室的人也只当阮志宁在开玩笑，并未把这话当真，随口哈哈两句便应付过去，各自收拾各自的东西下班回家了。 但阮志宁是认真的。 因为他觉得，不能老是完全跟着系统的任务走——系统要求直接观察暗物质，那自己就一定要做到捕获暗物质。 否则一切科技的进步都依赖于外物，等哪一天系统消失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难不成科技就要停滞下来？ …… 收拾好资料，阮志宁如往常那般回到家中，把无所事事的小风唤了过来。 “小风，我有新作业。”阮志宁挥舞着手中的资料，“有没有兴趣一起研究？” “爹，你终于有不会的问题，愿意拉下脸来问我了吗？”小风的目光随着资料一起上下晃动，但嘴巴里吐出来话依旧是如此欠打。 阮志宁拎着小风的耳朵，把她拽到餐桌前：“少废话，看这个。” 小风扫描了一下资料，几秒钟之内就对这么多数据完成总结：“哦，二维超固体，能够和暗物质有明显的‘互动’。” “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完成对暗物质的捕捉？” 暗物质是一种不与电磁力产生作用的物质，也就是不会吸收、反射或发出光。这一点和黑铂有部分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黑铂是会吸收电磁波的。 所以说，肉眼能够“看到”黑铂。 地球上存在暗物质，但数量很少，不将它们聚集起来，就很难累积出足够多的量。 银河系的暗物质主要分布在银河盘之外的暗物质晕里，以人类目前的技术，不太可能抵达这么遥远地方。 所以说，再是大海捞针，也只能认了。 小风一时间没有头绪，但不影响她嘴硬：“爹，你认为呢？” 女儿的小把戏当爹的怎么会看不穿，不过阮志宁还是很贴心的提示了一句：“势阱。” “对！”小风立刻赞同道，“爹你真聪明，和我想的一样，就是势阱！通过调整二维超固体的原子排列和振动模式，可以在其周围形成一个特殊的场，这个场具有极低的势能。暗物质粒子在靠近这个场时，会受到势能的吸引，从而被捕获！” 脑子转的很快……不愧是有自我演化逻辑的人工智能。 “那捕捉到了之后，我们该怎么观察它们？”阮志宁又问道。 “用光学观测的方法肯定是不行的。”小风一边甩腿，一边轻松的说道，“我们需要一种特殊的传感器……实验报告不是说二维超固体在特殊的零点能场中可以和暗物质共振吗？我们可以基于这个特性，用二维超固体做出特殊的传感器，反映出暗物质的位置、数量、形状和性质。” 阮志宁又是点头：“不错，继续。” 小风骄傲的抬头：“再弄一个接收器和转化器，把暗物质的位置、数量和形状在显示屏上展现出来就行了。” 好敷衍…… 什么接收器，什么转化器，这其中有什么原理，小风是一个字都不说。 明显就是说不出来，只能随口胡诌。 不过能想到这里已经非常厉害……这熊孩子有点本事，今天就不教育她了。 “不错，思维很开拓。”阮志宁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去玩吧。” 小风一直保持那种骄傲的姿态，等阮志宁回到房间，确定他不会出来后，整个人才猛然打了个哆嗦。 “好尖锐好可怕的问题，差点把cpu给我干废，还好……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不然她堂堂世界上第一台智能人就要出糗了！ 小风一边放松下来，一边又开始思考起刚才的谈话。 “不对，爹好像已经看穿我最后那些东西都是胡诌的了！” 不然以阮志宁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继续追问下去，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小风离开？ 想明白的小风拔腿起身，冲到阮志宁房间门口，抬手就砰砰砰的敲门：“爹，家丑不可外扬，我胡扯的事情你不可以到处乱说！” 第九十一章 靠谱但是不那么靠谱 为什么阮志宁会对捕捉暗物质那么痴迷，非要超额完成系统给的任务？ 因为阮志宁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考虑过，如果有一个外星文明，它们的飞船拥有能阻隔巨量动能的分数金，拥有能抵御一切能量武器的黑铂，那该如何对它们的飞船造成有效伤害？ 第一种方法，就是快子武器，利用快子“抄近路”的特性，越过飞船坚固的外壳，直接攻击飞船内部。 而第二种方法，就是暗物质！ 暗物质不与电磁力发生作用，就意味着它不会被物质中的原子或分子阻挡，就意味着它可以自由穿过一切普通物质！ 包括分数金，包括黑铂。 而就和普通物质拥有反物质一样，暗物质也同样会有反暗物质。 如果暗物质和反暗物质相遇，它们也会互相湮灭，并且释放出高能粒子和大量能量！ 只要可以捕捉到暗物质和反暗物质，将它们分隔开，等进入敌人飞船内部时再令两者互相湮灭，就可以做到越过外层装甲直接杀伤飞船内部人员的效果。 如何把快子做成有杀伤力的武器，阮志宁还一头雾水，但暗物质武器的想法，确实非常有可行性。 阮志宁没有理会小风在门口的自爆行为，开始思考起小风所说方案的可行度。 势阱的方案是阮志宁自己提出的，基本不会有问题。 但超固体传感器则是小风的创意。 能否可行，还需要验证验证。 思路清晰后，阮志宁便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看了眼时间。 傍晚八点，应该没人在这个点睡觉…… 于是阮志宁打开阎振云的聊天框，问：阎院长，你们对硅锡钠生命的研究到哪个阶段了？ 几分钟后，阎振云发来回信：怎么了？你小子好像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阮志宁：是啊，最近都在恶补生物知识了。 阎振云：进度还行。 作为教授的阮志宁怎么可能被这种话敷衍过去，当即追问道：还行是多行？ 阎振云：刚刚新建文件夹。[微笑] 阮志宁：您也挺幽默的…… 阎振云：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东西想研究出成果就能研究出成果啊？这种生命体在之前连猜想理论都不存在，哪能那么快就拿出实质成果？ 在发现硅锡钠生命之前，人们对其他生命形式最普遍的猜测就是硅基生命和硼基生命。 硅锡钠生命的研究才刚刚起步，这种生命的样本又极其珍贵，哪怕是阎振云这种全国顶尖的生物学家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拿出多少科研成果。 阎振云又发来一条消息：最近不是听说你在研究生物方面的知识吗？怎么又回到物理那边了？ 没办法啊……系统给的任务，总不能不去完成吧。 阮志宁无奈的回道：最近我又发现了一种常温常压下的二维超固体，能够极大程度完善量子通讯阵列，甚至还与暗物质有关联。 硅锡钠生命再惊人，再是生物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它也不过是一种连思考能力都没进化出来的，最低级的生命。 学术意义重大，但实用意义却仍有待开发。 阎振云：那你赶紧忙吧。不打扰伱了。 阮志宁：您晚安。 打完最后三个字，阮志宁把手机扔到枕头底下，闭上眼睛想要入眠。 但今天阮志宁竟然少有的失眠了！ 生物领域对硅锡钠生命的研究进度实在太慢……等真正拿出成果，周思远老教授的追悼会估计都得开上好几轮。 这也怪不得生物领域的学者们——谁不想早点拿出点成果？ 谁愿意在这种时候磨洋工？ 实在是客观困难不以人为意志转移啊。 一门连理论都没有的新领域，资源还少，怎么进步？ …… 左思右想，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醒来，脑中只有一片眩晕。 “哎，关心则乱。”阮志宁赖了几分钟床，最终还是用意志力战胜懒惰，“必须专心致志，不能被影响到心态。” 洗把脸，清醒一些后，阮志宁先是询问巫文朝院长祖国是否有在太阳系全面扩张的打算。 这个全面，指的是太阳系中每一颗行星和每一颗矮行星。 得到肯定答复后，阮志宁离开卧室，来到客厅，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上电源，准备把暗物质势阱的方案完善后发给实验小组成员。 如果还有空余时间，那就再论证一下小风的传感器方案是否可行。 说曹操曹操到，陈青青房间方向，小风忽然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盯着阮志宁。 阮志宁有些好笑，把小风招呼过来：“偷看什么，好奇就过来。” “来了爹，让伟大的智能人之祖帮你解决你解决不掉的问题吧！”小风一溜烟跑来，坐在阮志宁身边。 这孩子昨晚是不是熬夜看了什么修仙玄幻小说？ “是吗？伟大的智能人之祖昨晚为何拍着我的房门鬼哭狼嚎啊？”阮志宁把电脑屏幕稍稍往小风的方向偏转，但嘴上完全不客气。 小风毫不害臊：“你是智能人之祖的爹嘛，不丢人。” “少废话，要设计暗物质势阱，你赶紧把你那传感器的方案给我写一份出来。”阮志宁冷笑一声，给小风安排了作业。 这是自小型化核聚变反应堆之后，小风从他爹那拿到的第二份作业。 于是，当陈青青穿着睡衣，揉着眼睛出房门时，看到的就是一副安安静静，相当和睦的画面。 当女儿的在奋笔疾书，当爹的在对着电脑删删改改。 “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你们两个竟然没有吵架拌嘴？”陈青青一脸好笑的问道。 仗着有人保护，小风天天和阮志宁拉扯已经是家中常态，难得两人一起的时候会如此安静。 小风长叹一声：“爹又有不会写的作业，要让我来写咯。小风真可怜，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让爹来回答问题。小风反过来，要回答爹的问题。” “你又给小风安排什么任务？”陈青青没理会这皮痒的孩子，直接问阮志宁。 小风抢答道：“比教后妈写作业轻松的任务！” 第九十二章 审判结果 在客厅爆发陈青青和智能人大战时，阮志宁的手机铃声响了，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阮志宁先生吗？”电话那边，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女性声音。 阮志宁给母女两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问道：“是的，请问你是？” “这里是庐城中级人民法院，楚荷的案子就快要开庭了，您是当事人之一。请问有空来做个证人吗？”电话那头继续问道。 当事人而不是被害人啊…… 证人必须是与案件无利害关系并且知悉案情的人。 以阮志宁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这么绝佳的机会，当即满口答应：“太有空了，我一定全力配合。” “好，开庭时间在一周后。申请流程我们帮您做，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拜拜。” 挂断电话后，偃旗息鼓的陈青青和小风瞪着阮志宁，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了？” “楚荷那案子，拖了一年终于要判了。”阮志宁笑道，“听说她母亲是一哭二闹，一直拖到现在。” 陈青青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想起了阮志宁出的损招，明知故问道：“怎么，敢去法院闹，不敢找你闹？” 另一头的小风也凑了上来。 虽然那个时候的小风还没有“出生”，不过不影响孩子对她爹“光荣事迹”的了解：“估计是比起惹我爹，她更愿意去惹法院吧……” 那段时间的网络言论，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直到现在，热度才算过去。 否则楚荷母亲说什么都要再拖一会，免得舆论过于汹涌，影响案件的审判。 阮志宁下手如此果断如此狠辣，确实震慑到了不少清楚事情真相的人。 “爹，你是真的记仇啊。” 这都一年过去了！ 阮志宁大义凛然：“这不叫记仇，这叫维护正义！” …… 时光飞速流逝，在暗物质势阱有条不紊的研发时，一周时间也悄悄过去，很快就来到庭审那天。 毕竟是牵扯到顶级科学家阮志宁的刑事案件，法庭上座无虚席，各大媒体都想获得这起轰动一时的案件的一线咨询。 阮志宁作为当事人之一，稳重地坐在证人席上。他在等待询问时，目光瞄向楚荷。楚荷此刻脸色苍白，显得非常紧张，她的律师则紧握着案卷，从表面上看去还是较为镇定的。 一系列的流程后，终于轮到证人发言环节。 法官开始询问阮志宁：“阮志宁先生，请您简要介绍一下事情的经过。” 阮志宁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事情发生在一年前，楚荷女士找到我，表示她和她背后的llnl实验室愿意出资重金，希望我泄露一些关于可控核聚变的信息。但我坚决拒绝了她的提议。” 法官点头：“请您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阮志宁详细地描述了当时楚荷找到他的情况：“我当时正在图书馆查阅资料，楚荷女士突然出现，表示对我研究资金赶到担忧，说是愿意为我提供资金支持。但她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支持我的研究，而是希望我能泄露可控核聚变的机密。” 有指正自然就有质疑，楚荷的律师立刻提问：“阮先生，您有证据证明楚荷女士的目的是让您泄露机密吗？” 当时阮志宁是有录音的，辩方律师不该不知道啊…… 该不会是楚荷对自己的律师都有所隐瞒吧？ 带了证据的阮志宁可不管这些，直接出示了当时的录音证据——这份录音在警局里也有备份。 “当时我觉得她的提议非常可疑，所以我私下录了一段对话。在这段录音中，楚荷女士明确表示她愿意支付我巨额报酬，只要我肯泄露机密。” 法庭陷入一片哗然。 一年前，报道只是模糊的说，阮志宁被不法分子贴近，其中的详细情况则是被严格保密，直到现在才公之于众！ 辩方律师神色大变，他用一种极为愤怒极为不解的目光看向了楚荷。 对自己的律师隐瞒关键信息，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法官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冷静的说：“请出示录音证据。” 阮志宁递交了录音文件，法庭上的人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在录音中，楚荷的声音清晰可辨，她明确表示愿意支付阮志宁重金，只要他肯泄露国家机密。 甚至在最后，楚荷还清清楚楚的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播放完录音后，阮志宁继续说道：“华科大的图书馆中安装有摄像头，录像应该早就被作为证物保存了下来，对对口型就能证明我这段录音的真实性。” “辩方律师对这段录音有什么说法吗？” 而楚荷那边，则是哑口无言。 如果楚荷的律师能早点知道这些信息，说不定还能拿出一个辩护的方案。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法官见那边不说话，便转过头来问阮志宁：“阮志宁先生，除了这段录音之外，您是否还有其他证据来证明楚荷女士的罪行？” 阮志宁想了想，摇头道：“暂时没有。” 法官微微颔首：“阮志宁先生，非常感谢您的证词。现在，请您返回座位。” 阮志宁回到座位后，法庭上开始审理其他证人的证词。 整个过程楚荷慌张不已，浑身发抖。她的律师也因为楚荷的隐瞒，对各种指控都无计可施。 庭审进行了数小时，最后法官宣布休庭，表示将对案件进行审议，并在适当的时候公布判决结果。 众人纷纷离开法庭，阮志宁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在离开法庭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朝法官苦苦哀求的楚荷还有她那个已经准备撒泼打滚的母亲，微微的摇了摇头。 法庭是庄重严肃的地方，怎么容得下这种泼妇大喊大叫？ 哀求？ 早干什么去了？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那么小的事情，也没造成多大损失，何必闹得这么大。 却没想过，如果楚荷得逞了，如果可控核聚变的机密泄露了，对祖国而言是多么巨大的灾难，是多么可怕的损失！ 如果没造成什么损失就要放过她，那这犯罪的成本也实在是太低了。 …… 离开法庭后，阮志宁拿起被保管在法庭外的手机。 屏幕亮起，一条置顶的消息映入阮志宁眼帘。 “暗物质势阱研发成功！阮教授速回实验室！” 第九十三章 仪器故障 第93章 仪器故障？ 进度不错啊，一周就完成了？ 阮志宁用面容解锁了手机，给小风打了个电话。 半秒时间都不到，那边就已经接通电话：“喂喂喂，这里是人工智能小风，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你那传感器的设计怎么样了？”阮志宁冷笑一声，“还人工智能小风，是不是又在偷懒？是不是没有认真写作业？” 小风恼羞成怒：“什么叫偷懒？一岁多的小孩就是玩乐的年龄，天天写作业是不人道的！” 阮志宁根本不吃这套，重复问道：“别扯这些，传感器设计怎么样了？” “爹，你干嘛那么执着于传感器啊，能捕获暗物质粒子，能利用它不就行了吗。”小风也不再闹腾，认真的反问道，“为什么非要直接观测到它？” 这个问题，阮志宁自然是思考过的。 因为暗物质可以被做成足以穿透分数金和黑铂的武器，要是没有直接观测的手段，在以后面对这种武器的时候就会很被动。 而且如果没有直接观测暗物质的手段，那又怎么在太阳系这种暗物质极度匮乏的地区搜集到暗物质和反暗物质？又怎么将它们做成武器？ 更重要的是，系统要求观测。 阮志宁叹了一口气：“意思就是你没做出来，是吧？” “嘿嘿，爹，再等等，再等等。”电话那头传来小风讨饶撒娇的声音。 “做不出来就说，我可以接手伱的研究，小风同学。”阮志宁故意逗了一下小风，“我是你爹，有什么不懂的请教我，不丢人。” 小风撒娇的声音顿时变成难以置信：“爹，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你看不起堂堂智能人的始祖？你等着，七天之内我交不出传感器的设计方案就提头来见！” 说完，电话就被小风粗暴挂断，传来一阵忙音。 阮志宁好笑的摇摇头——这孩子说话真是没个正形，还提头来见？ 别说提头来见，对智能人来说，就是把头当皮球踢都正常。 反正那里又不是要害。 …… 暗物质极难探测到，地表充斥着大量宇宙射线，严重阻挠了探测。 为了排除宇宙中各种射线的干扰，阮志宁的实验室还特意被简单改造了一下，加装了一层黑铂挡板作为屏蔽层。 实验室，阮志宁刚进门，林梓瑶就拉着霍兴成，一脸兴奋的走来。 “阮教授，成功了！” “捕捉到暗物质了吗？”阮志宁披上白大褂，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么快？地球上的暗物质可是十分十分稀有的。” 这也太顺利了……顺利到几乎不真实的程度。 系统似乎很着急？为什么它会如此着急的把各种先进的科技往脸上塞？ 恨不得今天发布科技，明天就研发成功。 甚至还会用任务敦促阮志宁赶快利用这些科技发展出横跨星系的文明？ 阮志宁压下困惑，走到林梓瑶旁边。 林梓瑶兴奋地点头：“是的，我们成功捕捉到了暗物质粒子！经过我们精心的布置和计算，暗物质势阱中的引力参数出现了一定的变化，我们排除了其他所有影响，能够确定就是暗物质！” “我们实验室的探测设备已经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成功捕捉到暗物质粒子的设备。”易钦文此时也走过来，不轻不重的说道。 我们实验室做过的“第一”那可真是数不胜数…… 阮志宁当然不会干等着小风那不着边际的孩子把传感器的设计拿出来，他坐到工作椅上，构思着传感器的结构。 当然，也不能让实验室的这些人闲着。 “讨论讨论，我们能用暗物质做些什么？” 一名助手当即说道：“我觉得首先可以用暗物质去揭示或是完善一些理论假设——比如超对称理论。” 超对称理论是一种将自旋为半整数的费米子和自旋为整数的玻色子统一起来的理论，与弦论相容，可以统合四种基本力，是通往万物理论的其中一种方式。 因为超对称理论提供了一些暗物质的候选者——比如中性微子、引力微子和轴微子等。 “不错，还有呢？”阮志宁微微颔首，继续问道。 “等我们彻底搞清楚暗物质的醒之后，一些天文现象说不定也能够得到彻彻底底的解释——比如星系的旋转速度、星系团的稳定性、引力透镜效应等等。”霍兴成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高材生，很快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了起来…… “说不定还能够完善量子通讯阵列！虽然现在的量子通讯阵列已经十分隐蔽，但还是不如暗物质来的那么无影无踪！” “我觉得可以用来研发武器，那才是真的无影无踪，敌人的反应时间几乎为0。” “那些不重要，你们听我说……” “……” 就在大家各抒己见时，忽然实验室深处传来一道熟悉的甜美声音：“先别说了……阮志宁，你来看看这个。” 巫梦婕？ 她发现了什么？ 所有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朝巫梦婕的方向走去。 “巫学姐，怎么了？”阮志宁知道巫梦婕的话比较少，大家说话时她一般都是倾听为主，此时主动打断讨论，一定是有了什么很重要的发现！ 巫梦婕给阮志宁让开一个身位，白皙的手指点了点一个参数：“你看，暗物质势阱的能量参数和压强参数有些不合常理。” 阮志宁看了看巫梦婕指出的参数，皱起了眉头。他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不是指能量参数出了问题，恰恰相反，仪器上的能量参数十分正常，但却和暗物质势阱表现出来的状态不符合！ 换句话说，处于这个状态的暗物质势阱，能量参数和压强参数应该都会更高一些…… “排除其他干扰了吗？” 巫梦婕十分肯定的点头：“排除了，能量参数正常，但从其他各种数据来分析的话，暗物质势阱中的能量不止有这么一点，压强也太小，数据之间有矛盾。” 打个比方，就像时间x速度=路程，测量工具显示时间为10秒，速度是每秒1米，但最终路程却是20米一样，数据之间产生了矛盾。 要么测量时间的工具有问题，要么测量速度的工具有问题，要么测量路程的工具有问题。 也就是说，要么暗物质势阱的能量参数和压强参数不正常，测量能量的仪器显示出了问题。 要么就是能量参数和压强参数是正常的，但测量其他数据的仪器出了问题，导致数据和能量参数不符。 阮志宁心中蹦出一个猜测，但却没有立刻说出，而是先把问题抛给了实验小组的其他人员：“你们怎么看？” “先检查一下所有设备有没有问题吧？”林梓瑶想了想，没理出什么头绪，“总不能是全坏了吧？” 比较保守的易钦文也点点头：“我同意，先排查一下仪器故障的可能。至少有一台仪器出了故障，否则不可能出现这么矛盾的参数。” 这时，阮志宁却摇了摇头：“不，我觉得所有仪器都没有出故障……” 第九十四章 消失的5％ 第94章 消失的5% 实验小组成员闻言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阮志宁。 都没出故障？那怎么解释仪器参数矛盾的事情？ “先检查吧。”阮志宁倒也不是个武断的人，“说不定确实是仪器的故障。” 一个助手立即去检查仪器，其他人则对阮志宁卖关子的行为表示抗议：“阮教授怎么还卖起关子了，快说快说！” 阮志宁被缠的没办法，把手上的笔记本电脑一合，反问一句：“你们有没有想过，除了暗物质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它同样不与电磁波有任何相互作用，最关键的是，它以能量的形式存在，而且还能影响压强。” “暗能量！”易钦文脱口而出，目光震惊。 暗物质势阱，居然连暗能量都可以捕捉？ 虽说仪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可基于对阮志宁莫名而来的信任，所有人都相信，暗物质势阱可以同时捕捉到暗能量！ 不久之后，设备检查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所有实验仪器均状态正常，没有误差。 “难道真的是暗能量？” 这可是重大突破！ 阮志宁回到座位上，慢悠悠的问道：“你们知道暗能量是怎么影响宇宙膨胀的吗？” “据说是因为暗能量具有负压强，所以产生了反向的引力效应，使得宇宙中的空间不断扩张。”林梓瑶对基础知识掌握的非常牢固，马上就答道。 “对。那么如果我们把暗能量困在一个小空间里，会发生什么？”阮志宁又问道。 所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眸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负压强…… 霍兴成呢喃开口：“不会，不会是反重力吧？” “或许可以产生一种类似于反重力的效应，但只对在一个密封空间里的物质有效，和真正的反重力还是有本质区别的。”阮志宁摇摇头。 因为暗能量在本质上，还是相当于有一个力把物质向上推，而不是扭曲了空间曲率。 但至少，在航天器内，匀速运动时的重力模拟可以被实现，调整暗能量的位置，还能够让宇航员所承受的加速度大大减少。 这绝对算得上是重大突破！暗能量的发现意味着大型宇宙飞船不再需要依赖于庞大的旋转轮盘来模拟重力，可以使用结构强度更高的设计，意味着飞船能够更快的加速至理想速度，而不用担心内部的宇航员被碾成肉饼。 不光在航天领域，暗能量的发现和应用对于地球的建设也至关重要。利用暗能量产生的负压强，人们可以在地球上建造更高的建筑，更稳固的基础设施，而且这些建筑的寿命也会大大提高。 “虽然不是反重力，但也和反重力没多大区别。”林梓瑶喃喃自语道，“如果暗能量真的被应用在地球上，被应用在宇宙飞船上，那岂不是说，连我这种完全没受过航天训练的人也可以进行太空旅行了？” 霍兴成立刻给自己女朋友浇了一盆冷水：“暗能量的密度非常低，大约是10^-29g\/m3。就依靠我们现在这台暗物质势阱，想要搜集到足够的暗能量，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林梓瑶闻言，没有半分失望：“那我们就建一个足足有一个行星那么大的暗物质势阱——密度不够，数量来凑！” 您真敢想啊，阮志宁忍不住摇摇头——想要修建巨型暗物质势阱，就需要数不尽的二维超固体，就要用到无数镝-164。这可是一种稀土元素，虽然储量不低，但在地壳中实在太过分散，不好开采。 月球上的稀土元素不少，但妄想依靠这些在短时间内建造起一个足有星球那么大的暗物质势阱，也着实有些困难。 但“反重力”诱惑实在太大，能引发无限的遐想。整个实验小组的人几乎都在热烈讨论，仿佛只需要一夜时间，一颗被无数千米高楼覆盖的普世星球就会被建立起来，如同科幻小说中的“川陀”那般。 航天旅行也不再是“超级人类”的专属，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像坐飞机那样乘坐航天器！ 以后，专业宇航员和普通人在航天器上的区别，就如驾驶员和乘客在民航飞机上的区别…… 如此盛世，岂不令人浮想联翩。 “懂不懂一整个星球就是一座城市的浪漫啊，懂不懂啊！” …… 但阮志宁却很快从这种遐想中挣脱出来，并且想到了一个十分有可行性的事情。 既然，暗物质势阱能够捕捉暗物质，能够捕捉暗能量，那是不是……也可以捕捉到那消失的5%？或者说，已经捕捉到了？！ 这种想法一旦滋生就再也无法停下。 “好了好了，幻想到此为止。”阮志宁拍拍手，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暗物质势阱，“别光顾着高兴，我们把暗能量的参数输入进设备里，看看数据会不会恢复正常。” 如果将暗能量计入，仪器的数据立刻恢复正常，就说明暗物质势阱并没有捕捉到那神秘的5%。 反之，就说明暗物质势阱捕捉到了。 “对哦。”林梓瑶吐吐舌头，“光顾着高兴，都差点忘记干正事了。” 助手们七手八脚，调试好仪器后，再一次进行了参数读取。 “阮教授，所有参数都正常了。”易钦文点点头，语气中尽是满意，“看来就是暗能量无疑——反重力的实现指日可待。” 居然正常了？ 阮志宁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失望，他还以为能借着暗物质势阱，一举揭开“消失的5%”的神秘面纱。 这种物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就和凭空消失了一样？ 莫说直接观测，就连间接观测的方法都找不到！ 这种感觉就好像手机sim卡不小心掉到地上——你明知道它存在，但就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光想着也想不出什么结果，说不定这5%的质能是比暗物质和暗能量藏得更深的物质。 甚至很可能连当前的物理理论都未将其囊括进去。 平复好心情后，阮志宁大手一挥，宣布放假：“下班吧。” 叮叮……正当阮志宁打算合上笔记本电脑时，他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华防科大的教授！ 第九十五章 悬于穹顶的幽灵 第95章 悬于穹顶的幽灵 那封的邮件内容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小心翼翼：阮教授，我是华防科大的系统工程学院教授钱耀基。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空？我们大学有一个内部讲座想邀请您参加。 阮志宁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实在没那个精力。 自己手头的事情太多了。 从近的看，稀土资源的开采技术需要提高、二维超固体的产量需要提高、暗物质传感器的设计需要尽快拿出章程、暗物质的应用需要尽快、利用暗能量研发伪反重力设备的事情需要忙活…… 从远的看，他需要提高将人类文明版图扩张到整个太阳系的速度、需要解析硅锡钠生命的奥秘、需要找出办法稳定周思远老教授的病情…… 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哪还有时间去参加什么讲座？ 可拒信刚发过去，钱耀基教授又发来一封邮件：您不用过来，这是一个视频讲座。我们在国防方面的研究受到了些阻力，想和您交流交流。 国防方面的研究？ 也就是新型武器？ 确实，这一年多接近两年来，阮志宁在电视上看到的大多是科技的进步，工业的进步，各种各样的进步，唯独就是没有国防的进步。 祖国早就研发出了三相弹这种核武器，可控核聚变对进攻性武器的直接提升并不大。 而后面的分数金、合成思维矩阵、量子通讯阵列等，也是在软实力“方面”的提升，对武器威力的影响不大。 直到亚光速推进器被推出后，国防领域才总算吃到了些红利，研制出了最新型号的，超越了洲际导弹的星际导弹，df-53。按理说在地球上，这种武器已经可以横扫一切对手，就算成本高到难以想象，也勉强算够用。 但很快，拥有查看量子通讯阵列资料的国防专家就破防了——因为他们也知道了那个从银河系外传来的“救命”信号。 在地球上能大杀四方的武器，可未必能够在外星人那继续大杀四方。 眼瞅着其他领域都在蒸蒸日上，甚至连生物领域都吃得满嘴流油，向来武德充沛的华防科大总算忍不了，拉下脸主动联系起了阮志宁。 “武器方面的研究啊……”阮志宁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拒绝。 正好，他本来就有利用暗物质研发武器的想法。 于是他回复了邮件：行，那讲座什么时候开始，您通知我就行。 发完这封邮件，阮志宁又打开了和李清芳的聊天框，大致说了一下二维超固体的事情，说了一下暗物质和暗能量的捕获。 很快，李清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自己这个导师是真的很喜欢打电话啊…… 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李清芳那开门见山的问题： “什么时候想要院士头衔？” 阮志宁讪笑一声：“这不是看你们什么时候颁吗？” “早就可以颁了，就是怕你太过膨胀，所以一直拖着。”李清芳的声音带上一丝感慨，“暗物质，暗能量……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看到这些科技应用到日常的方方面面……” “您千万别这么说，上一个这么说的是周思远教授，没过多久就进医院了！”阮志宁对这种立g的行为有点创伤应激，当即阻止李清芳继续说下去。 李清芳不置可否，继续道：“其实以我们现在掌握的科技，已经足够发展为一个横跨太阳系，且生产力完全解放的星系文明。就是科技进步的太快，技术还没跟上，而这些是需要时间累积的。” “暗能量发现之后，我们的大型飞船设计图该改一下了吧？”阮志宁笑着问道。 “何止是改一下，几乎可以说推倒重来了。”手机那头传来李清芳喝水的声音，“原本的设计中，飞船类似一个巨大的离心机，用向心力来模拟重力，现在好了，这个设计可以被扫入垃圾堆了。” 阮志宁颇为得意的笑着：“先别着急改，我还有一些想法没告诉您呢。” 李清芳有些不解：“还有一些想法？” “就在刚刚，华防科大的钱耀基教授给我发了封邮件，说是邀请我参加一个视频讲座。” 作为首席科学家的李清芳何等敏锐，她脑中立刻就浮现出了画面，语气中带上了点惊愕：“你难道想利用暗物质的性质，做出一种新型武器？” “是的。” …… “阮教授，伱难道想利用暗物质的性质，做出一种新型武器？” 视频讲座中，有十几个成员，每一个都是华防科大的大佬，可此时他们脸上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震撼的神情！ “暗物质本身难以被察觉，隐蔽性极佳，又能够穿透任何常规物质……”又一个教授忍不住站了起来，在会议室中来回踱步，“等暗物质和反暗物质深入敌人腹部时，再让它们互相湮灭，爆发出惊人的威力！可行，可行！” 看着这些学术界的大佬们一个个震撼到语无伦次的模样，阮志宁心中别提多爽了。 在实验小组面前爽一次，在导师李清芳面前爽一次，还要在其他高等院校的教授前再爽一次！ 阮志宁点点头，故作平淡的说道：“没错，关于这种武器的投放手段，我的初步想法是利用重力加速暗物质粒子，给予它们一定的速度，将它们投放到想要的位置。” 暗物质不受电磁力的影响，但是受引力的影响。 钱耀基激动的喝下一口水：“敌人的反应时间，基本是0！原本分数金和黑铂出现后，盾已经远远强过矛，但现在，攻守再次易势！” 如果暗物质和反暗物质的量足够大，它们甚至可以直接被扔进一颗行星内部，在行星内部互相湮灭！ 整颗行星都会被炸的四分五裂，躲在星球上的敌人更是无处可逃！ 这种武器，可以说是一个躲藏在阴暗中的幽灵，一柄悬于所有敌人头顶的利剑！ “钱教授，您冷静点。”一个看着和钱耀基明显不太对付的老者冷哼一句，“暗物质势阱捕捉暗物质的速度那么慢，利用重力去加速暗物质粒子又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将其加速到理想的速度……”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充能速度太慢了。” 第九十六章 军备的全面跃升 第96章 军备的全面跃升 就以现在暗物质势阱的效率和太阳系暗物质的储量，想聚集出足够毁天灭地的暗物质和反暗物质，没个几十年上百年压根想都别想。 钱耀基冷哼一句：“什么东西不是从差到好发展起来的？就算现在做不到战略打击，能做成特种武器也不错嘛。” 暗物质武器神不知鬼不觉，用来执行“斩首任务”也很不错。 偌大的会议室，几个老教授说的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我认为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研发出下一代亚光速导弹，暗物质什么的太超前了。” “我承认阁下的亚光速导弹很强，但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装备了分数金装甲和黑铂护盾的飞船引擎一开，抵近你的导弹发射基地，我不知阁下该如何应对。”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全星系部署战略”、什么“飞船要服役一代研制一代预研一代”、什么“不能光有战略打击武器”之类。 一边的阮志宁听得很是无语——这哪跟哪啊，怎么这帮华防科大的教授吵得和下一秒就要开战了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地球现在正面临什么可怕的危机，还有一周时间敌人就要打过来。 但事实上只是对着空气在假想敌人…… 几位教授吵着吵着，忽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阮志宁：“阮教授，你怎么看？” 阮志宁在这场关于未来航天武器和防御策略的争论中一直保持着沉默，他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来回游走，仿佛在揣摩每个人的想法。听到这个问题，他放下手中的笔，慢悠悠地说道：“各位教授，其实我们可以从多个方面来考虑这个问题。” “首先，我们不能否认，暗物质和暗能量技术在未来确实有着极大的潜力，它们可以为航天技术带来革命性的变革。但是，我们也要清楚地认识到，这项技术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要将其应用到实际武器和防御系统中，仍需要进行大量的研究和开发。” “其次，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因为暗物质和暗能量技术的潜力而忽视其他领域的发展。事实上，亚光速导弹、分数金装甲、黑铂护盾等技术在近年来虽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但也有其各自的弊端，不能盲目信任。” 分数金的缺点就是，它并非完全坚不可摧。 黑铂的缺点则更明显——那就是脆弱无比的铂废料。 地球上，祖国的军备已经完成初步的更新换代，空天军自不必多说，就连地面装备和海上舰艇也都纷纷披上了新型装甲，在055-e驱逐舰上，甚至还搭载了df-53亚光速导弹！ 但在航天作战方面，就显得非常单薄…… 作战型号的二代航天飞机已经开始列装，可毕竟航天作战方面是完完全全的蓝海，根本就没人知道该怎么建立一支成体系的舰队，也不知道在星海中该以何种方式作战。 阮志宁哪里还看不出，这些教授是在唱双簧，知道目前的各种装备都有各自的缺陷，就等着自己给点意见。 当然，要是能再给点“技术”那就更好了。 “阮教授说得对。”钱耀基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认为，太空作战也需要成体系，阮教授觉得呢？” 太空作战确实需要一个成体系的战略布局。不能仅仅依赖单一的技术或武器，而是要充分考虑各种可能的战略组合。 “信息一定要摆在第一位。”阮志宁在军事方面是外行，但可以给出一些技术建议，“量子通讯阵列就和预警机一样，必不可少。” 其他教授点点头，对这一点，他们也无比认可。 “至于舰队配置……你们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无法给出多少建议，或许伱们可以参考如今海军的配置？” “海军的配置？”钱耀基沉吟片刻，“那‘航空母舰’有什么用？” 地球上的航空母舰，最主要就是提供一个可移动的机场，让舰载机能够跟随舰船，形成立体作战体系——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制空权无比重要，但飞机的续航和打击范围有限。 可航天时代的航天器，肉眼可见都会搭载上能源无穷无尽的零点能反应堆，时时刻刻都可以处于“起飞备战”的状态，而不需要“降落补给”。 那“航空母舰”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需要转变思路……”阮志宁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道，“星际时代的航天器确实不再需要补给，但同样距离我们的大本营会很远很远。” “如果飞船受到损伤，要想维修，要想补充，所耗费的时间就太多太多，很耽误事情。” 那个和钱耀基教授看起来不对付的老者眸子一闪：“你的意思是，航天时代的‘航空母舰’，不再是作战单位的起降平台，而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巨型维修厂，甚至是造船厂？” 国防大事岂容儿戏，跨行如隔山，阮志宁摇头：“只是我一点不成熟的想法，具体如何，还是需要你们来判断。” …… 讲座结束，阮志宁断开连接，舒舒服服的躺到了沙发上。 不远处的客厅，小风正对着笔记本电脑苦思冥想，半天没能敲出一个字。 “怎么了？七天马上就到，什么时候提头来见？”阮志宁见小风整个人呆滞了几个小时，终于忍不住调侃道，“你还剩下最后十几个小时了，小风同学。” 小风一个激灵，唰一下跑到阮志宁身边，抓住阮志宁的手：“爹，再多宽限几天，就几天。” “你现在什么进度了？” “新建文件夹。”小风骄傲的说道，就仿佛已经快要完成研发了一样。 “你还是歇着吧。”阮志宁把小风推开，嫌弃的说道，“伟大的智能人之祖就这？” 小风毫无羞愧之情：“子不教父之过，谁让你是我爹。” 阮志宁“噢”了一声，又问：“那你说好的提头来见呢？” 问题刚问完，话音还没落下，小风呲溜一声就逃跑了，客厅传来震天的大喊：“奶奶，爹要打我！” 第九十七章 我们要很多稀土 第97章 我们要很多稀土 提头来见什么当然是玩笑话，见小风逃走，阮志宁只是笑了笑，坐到了小风的位置上，开始自己钻研起暗物质传感器的后续思路。 小风那句“新建文件夹”当然也是玩笑话，这孩子就算再怎么不靠谱，也不可能整整一周时间什么都没捣鼓出来。 “二维超固体在特殊的零点能场中可以和暗物质共振……”阮志宁看着小风设计到一半的方案，试图理解这孩子的思考方式。 很快阮志宁就沉迷于其中。 到了傍晚，放学回家的陈青青开锁进门，把书包随手一放：“哎，时间匆匆，没想到我都快大三了。” 当人沉浸在深刻的思考中，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但一旦这种状态被打扰，就很难再回到那种思维的深度。 阮志宁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你好久没问我问题了，看来这段时间学业跟的不错。” 在上午逃走的小风现在趾高气昂的回来，得意道：“爹，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我辅导后妈做题的。” “去做饭，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掺和。”陈青青把小风推进厨房，转头对阮志宁说道，“还好，学校里的同学还是比较热情的。你呢，伱的研究怎么样？” “技术方面没多大问题，就是一个两个都太吞资源，很多设想都无法达成。” 制作分数金需要黄金作为原料，制作黑铂需要铂金作为原料，制造二维超固体需要镝这种稀土元素作为原料——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所需要的量都巨大无比。 想要建设出横跨星系的文明，确实需要全力开采整个太阳系的资源才足够。 文玲敏和小风端着菜走出来，嗔怪道：“你们两个在聊些什么呢，都放学了，还聊学习的事情。” “妈，高中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文玲敏眉毛一竖：“那时候能和现在一样吗！” …… 不到两年的时间，说起来很短，但却能发生很多很多事情。 强如苏国，不可一世，一夜之间便也说倒就倒了。就如同今天深陷泥潭不可自拔的灯塔一样。 灯塔作为最大的粮食出口国，最大的产油国，拥有大量黄金储备和军备的超级大国，在世界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强。 它的彻底衰落意味着所有的财富都会从这块富饶的土地上流走，意味着祖国能从这个昔日的对手手中掠夺更多的原材料。 就如同当年被贱卖的苏国财富一样。 若不是灯塔自废武功，大规模的去工业化，产业空心化极度严重，就算是金融崩溃，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卖原材料换钱的境地。 卖原材料换钱进口工业品，可以说是“血亏”的买卖。 更别说因为能源问题的彻底解决，石油价格已经跌至谷底。 幸亏石油还是很多化工品的原料，不至于完全失去其价值。 在最屈辱的那段历史中，祖国出口大量铁矿石，换来的钱却只够买几枚铁钉——这就是工业化不足的酿成的悲剧。 风水轮流转，在金融崩溃的时代，各个去工业化的国家纷纷傻眼，只能一个劲的拿出自己最后那点能卖钱的玩意，求爹爹告奶奶的找工业国换取各种必需品。 很不幸的是，祖国正好就是最强的工业国。 可原材料毕竟不值钱——可控核聚变研发出来之后，连带着天然气、煤炭和石油价格一同暴跌。由奢入俭难，原材料既然都不值钱了，那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只有原材料的开采权了。 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导致无数国家的货币疯狂贬值，这些出售矿井开采权的国家，自然也更希望拿到手上的是实打实的好处，而不是什么都买不到的废纸。 当下，最能解决这些国家困境的技术，自然就是可控核聚变技术。 祖国的零点能反应堆已经小规模应用在重要领域，逐步替代着可控核聚变这种较为落后的技术。 曾经还是绝密的前沿科技，短短两年时间不到就已经开始下放民用，保密等级一降再降。 而被换下的聚变反应堆就有些尴尬了——因为使用年份还未超过两年，实在有些太新，直接报废有些过于浪费…… 又因为能源问题彻底解决，这些反应堆拿在手上也产生不了什么利润。 阮志宁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笑着摇头道：“居然用核聚变反应堆去换取各个矿区的开采权，不得不说真是有些土豪……也不得不说，现在的各种贵金属元素，各种稀土元素是真的稀缺啊。” 副驾驶上的裴晓萱笑道：“又不是出售技术，只是出资出钱建设几座发电站而已。” 如今祖国对世界科技的遥遥领先，已经不是单独一个可控核聚变技术能够弥补的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现在立刻无条件公布可控核聚变技术，其他国家的科技也不可能再追赶上祖国。 “阮教授，你的实验室到了。”闲聊没两句，司机大叔拐入了如今防守等级下降了不少的实验室，“加油继续搞科研！” 这两年来，所有人的生活质量都有了显着提升，生活成本也是直线下降。 能源方面的东西甚至于已经接近免费。 阮志宁满口答应：“我尽量。” 说完，他拉开车门，走进实验室。 “各位，好消息！”阮志宁刚进门，就大声嚷嚷道，“经过本人不懈努力，暗物质传感器的设计方案已经新鲜出炉，我们今天就能一睹暗物质的真容啦！” 易钦文听完阮志宁慷慨激昂的发言，嘀咕了一句：“什么暗物质的真容，还不是用可见光模拟出来的……” 真正的暗物质，该看不到还是看不到。 阮志宁也知道这点——但他还有个小心思。 暗物质势阱捕捉不到那消失的5%，那暗物质传感器，能不能够“观测”到这5%呢？ 这消失的5%，究竟是和暗物质一样，在广袤的宇宙中有不同的分布，还是和暗能量一样，在宇宙中有着均匀的分布？ 如果是后者，那传感器说不定就能够揭开这5%的神秘面纱。 现在的学术界，给这神秘的5%的质能取了一个曾经有过，但是因为被证实不存在而取消了的名字。 “以太”。 传感器被缓缓放入暗物质势阱，成像仪被打开，实验室中，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住了屏幕。 第九十八章 全球战栗 第98章 全球战栗 成像仪上，出现了两种颜色，一种是聚集在一块的亮黑色，另一种是散布得较为分散，几乎成为整个成像仪背景的深绿色。 前者是暗物质，后者自然就是暗能量了。 就是比较可惜，阮志宁还是没能观测到“以太”。 看来不但暗物质势阱无法捕捉到“以太”，就连传感器也察觉不到“以太”的存在。 见传感器如预想般的工作，林梓瑶在放下心的同时又吐槽一句：“您非要把颜色设置成这样吗？” 未免也太丑了！ “这就是暗物质和暗能量？”其他人则一脸好奇，“明明用肉眼看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聚集的也太慢了。” 阮志宁笑了笑，回答道：“这个颜色只是为了更好地区分暗物质和暗能量，方便我们进行观测。当然，我们可以根据需要调整颜色，你要是喜欢，设置成粉色也不是不行。” “怎么听着感觉更惊悚了……” 向来保守的易钦文听着这些讨论声音，自顾自的嘟囔一句：“这个世道是怎么了？大家的关注重点不应该在这传感成像仪上吗？为什么都在关注颜色？” 类比一下，就像两年前可控核聚变问世之后，大家关注的重点不是可控核聚变本身，而是反应堆的样子…… 站在身边的霍兴成耸耸肩膀：“这就是阮志宁，对于他能捣鼓出什么，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 与其去奇怪阮志宁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不如关心关心暗物质和暗能量被具象出来后的模样。 易钦文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不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甚至还隐隐觉得有点道理！ …… 这一次的研究格外轻松，格外顺利，传感器早早就被研发出来，送往华科院，而人类踏足太阳系每一颗行星和矮行星的进度才刚刚过半。 系统任务还早得很。 几个月清闲的日子里，阮志宁就坐在电脑前，消化生物系的各种知识，偶尔看一看有关硅锡钠生命的最新资讯，闲暇时就和周思远教授分享自己的成果。 叮咚！ 家里的门铃忽然被按响。 “你好，快递！” 能给我家送快递的都不会是一般的快递员吧……阮志宁腹诽一句，刚想起身，却见小风直接从房间里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家门。 “小风快递，使命必达！”小风从快递员手上接过一封被仔细包裹好的信件，转头奔向客厅，唰唰唰的拆起了信件。 这孩子居然还有拆快递的兴致…… 阮志宁摇摇头，打算继续研究课题。 几乎是同时，阮志宁的手机上弹出了一个消息，发信人是李清芳。 李清芳：我收到电话了，快递你签收了是吧？ 阮志宁一阵好奇——什么时候李清芳女士还会给自己发快递了？ 没等阮志宁回复，李清芳又发来一条消息：给伱的一个惊喜，快去看看吧。 在客厅兴致勃勃开盲盒的小风惊呼一声：“爹，这好像是你的快递。好像是什么华科院发来的，是不是垃圾信件啊，是的话我就扔了。” “别贫嘴，快拿来。”阮志宁朝孩子伸手。 “哎，我小型化了核聚变反应堆，为什么我没有被评为院士呢？”小风唉声叹气的把信件交给阮志宁，“或许是因为我年龄还太小了……” 院士？！ 阮志宁目光稍稍震动了一下，连忙把那封信拿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封装裱的十分精美的信件。 “尊敬的阮志宁先生： 您好！ …… 我们期待着您的回复，并祝贺您获得这一荣誉。如果您有任何疑问或需要任何帮助，请随时与我们联系。 此致 敬礼 华科院院士评选委员会。” 阮志宁看完信件，一时无语凝噎。 他真的被提名为华科院的院士了？ 这个称号，几乎已经算是学术界的最高荣誉！ 18岁的教授，20岁的院士，这说出去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可光看阮志宁的履历，这院士头衔甚至可以说来的有些太晚了！ 在阮志宁仍呆愣时，李清芳打来电话，那声音带着笑意：“高兴完没有？高兴完就该说正事了。” 阮志宁脑子此时还没转过弯来，只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问道：“啊，院士评选还算不上正事吗？” “算正事，但和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相比，那就只能算小事。” 阮志宁见小风一脸好奇，便把免提打开，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吗？” “你知道1981年的时候，我们北边邻居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吗？”李清芳淡淡的问道。 哪怕阮志宁历史再差，也不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苏国到底有多可怕。 一场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演习，一次把灯塔、祖国、西欧乃至整个世界都吓破胆的耀武扬威，也是那个穷兵黩武的巨人的最后一舞。 由钢铁组成的洪流，一眼望去都看不见尽头。 从祖国和灯塔在那个时候关系急速上升就能看出……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横扫世界，做回自己。 “死掉的老大哥才是好的老大哥。”阮志宁对那个已经彻底变味的，只存在于历史中的超级强国没有半点怀念，“若那种事情再发生一次，最头疼的不会是灯塔，而一定是我们。” 李清芳不置可否，但语气里还是有一些骄傲：“很快，那场演习就不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演习了。” 很快，那场演习就不是规模最大的演习了？ “李清芳女士，你的意思是？”阮志宁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看了小风一眼。 “我们会邀请很多国家的人，来参观祖国如今的科技，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什么才叫做真正意义上的星际作战。这其中也包括你们一家人，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小风没等阮志宁说什么，当即欢呼道：“感兴趣！我要看！” “小风乖，让你爹说话。” 阮志宁把小风按回座位，接过话茬：“怎么突然想着要搞这些？” 不是阮志宁不支持，而是……有些太费钱了吧？ “如今我们有太多先进的技术，太多超前的武器，太多战术战略理论。不经历一次真正的演习，永远都是纸上谈兵。”李清芳轻笑，“下周六，庐城航天飞机机场。” 第九十九章 模拟登陆 第99章 模拟登陆 一周后，庐城航天飞机机场。 “就连我们这种完全没受过训练的人也能上太空了？”陈青青在候机室等着，心情有些激动，“听说要承受很大的加速度，我们受得了吗？” 哪怕是女生，对星空也有一定的向往。 可她没想到连完全没经历过无重力训练的人也能搭乘上航天飞机。 阮志宁去水星那次，可遭了不小的罪。 “这架航天飞机专门加装了暗能量重力模拟装置，坐在里面比坐飞机还要稳。”阮志宁一边解释，一边也不免在心中感慨华科院的效率之高。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居然就已经把重力模拟装置实装在航天飞机上了！ 飞船ai会根据环境条件自动调整暗能量的方向和密度，所以哪怕是在垂直上升阶段，乘员也可以在机舱内随意行走，不会有半分颠簸。 当然，受限于航天飞机的空间和技术方面的不成熟，目前的重力模拟装置只能在20g以内的加速度下正常工作。 陈青青和父母像刚进城的村里人，登机时还东看西看，忍不住啧啧称奇。 “我们要坐航天飞机去哪里？”文玲敏进入机舱，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事先得到消息的阮志宁和陈青青坐在一块，笑着答道：“去月面基地。” 为了迎接各个领域，各个地区的专家和大人物参观演习，月面基地专门建造了几间模拟地球重力环境的会客厅！ “我听说你上次登月都没能下飞机？” “那是因为当时技术还不成熟嘛……” 这一次乘坐航天飞机，甚至连宇航服都不用穿。 …… 月球，初步建成的月面基地内。 几十个来自全球各领域的专家、无数业内顶尖的批评家和战术家受邀而来。 “那就是太空电梯吗？”国际上享有最高声誉的年轻科学家，艾克托尔·卡索一脸复杂的从会客厅的加厚玻璃往外看去，“看着快要完工了。” 这种巨型的太空奇观，光是看一眼都无比震撼。 还有自始至终完全感受不到加速度的航天飞机，和地球环境几乎一模一样的月球基地…… 无一不在彰显着祖国恐怖的科技实力。 “真是稀奇，他们竟然主动邀请我们前来参观这些先进的科技，就不怕……用他们的话来说，就不怕我们‘师夷长技以制夷’？” 一个西方老人透过玻璃窗，注视着月球机场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航天飞机。 “现在他们就是把设计图纸，设计思路摆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怎么去学，怎么去抄。”艾克托尔·卡索回应道，“至少是百年差距。” 老者将目光从那一架架航天飞机上收回，问道：“他们已经放宽可控核聚变的技术壁垒，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向其他国家购买三手反应堆，逆向出可控核聚变技术。” 艾克托尔·卡索用一种伱在开玩笑的表情——这种只会纸上谈兵的所谓“批评家”向来令人讨厌：“你有了可控核聚变技术，然后呢？这和航天飞机有什么关联吗？” “就算他们现在把可控核聚变送到你脸上，你能研究出人工模拟重力的方法吗？先生，你的思维还停留在两年前！你还认为差距只是那个一个可控核聚变！我甚至可以怀疑他们已经开发出比核聚变更高效的能源，已经开始逐步淘汰核聚变反应堆了！” 否则可控核聚变这种技术凭什么出售？ 与批评家态度相反的，则是一些武官，他们看着时不时在头顶飞过的航天飞机，眉头紧紧锁着。 呲…… 说着，月面基地会客大厅的舱门被打开，只见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带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一个十分可爱的姑娘和一对中年夫妇，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那个态度，就彷如自己是此间的主人一般。 “阮志宁！”艾克托尔·卡索心中一沉，不自觉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祖国国内还好，阮志宁对娱乐圈那一套不感兴趣，没有过度宣传，所以民众对他的普遍认知还是“顶级科学家”。 但在境外，阮志宁几乎就是一个被神话，甚至恶魔化的存在。 就是阮志宁一手主导了灯塔的崩溃，就是他发明了无数可怕的武器，据说他随时携带着一个公文包，公文包中只有一个按钮。 那个按钮一旦被按下，整个太阳系都会随之毁灭！ 阮志宁感受到四周异样的眼神，却毫不在乎，招呼完家人随意坐下后，他打开电视节目，看着那面向普罗大众的演习场面。 所谓现场观看，其实也就看个热闹——横跨太阳系的演习，在现场观看哪有看电视节目来的震撼？ 电视中，镜头来到各个星球的机场，有位于地球的总部，有月面基地，有水星基地，甚至连遥远的木卫二上都有停满了战斗航天飞机的机场！ 如果说苏国是在陆地上的钢铁洪流，那如今祖国展现出来的，就是星空中的钢铁洪流！ 此时镜头一转再转，屏幕右上角的倒计时也渐渐要来到0。 最后关头时，拍摄角度来到了一颗白色的星球，它被一层厚厚的硫酸云覆盖着。 金星！ 这颗星球的景色被不断放大，很快画面就来到了陆地上。 只见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不知何时秘密建设起了成片成片的建筑，其中还有各种导弹发射基地，各种作战平台，连绵近千公里，几乎比得上地球的一个中型国家！ 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道具，但放眼望去，也足够惊人！ 这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疑惑…… 与此同时，屏幕右上角的数字终于倒数至0。 几乎同时，月面基地那些航天飞机的指示灯便闪烁了起来！ 从月面基地的玻璃窗往外看去，航天飞机的尾焰向外喷涌，齐齐起飞，朝着金星的方向进发！ 电视中，所有机场的航天器都在同一时间冲出跑道，朝天而去！ 主持人的声音，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我们将模拟一次对外星球的登陆行动。” 第一百章 我们可以在十分钟内完成全星系部署 第100章 我们可以在十分钟内完成全星系部署 太空中的行动，没有坦克碾压过陆地时那种震撼人心的机械摩擦声，也没有飞机飞过头顶时那种尖锐无比的呼啸声，但那种恐怖至极的高速，比一切陆地上的演习都来得更加可怕！ 两年前，谁能够想象，十几秒不到的时间，在地球上的战机竟然就能抵达月球！ 这些战机片刻不停，在飞掠了月面基地上空后，同样朝着金星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全世界都在共同目睹这场前所未有的太空演习。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观看，难以置信——像阮志宁这样提前得到消息的人是少数，大多数人在此前根本不清楚这次演习的真正目的！ 月面基地中的那些外国友人，此时纷纷站起身子，脸几乎都要贴到玻璃窗上，恨不得直接冲出去，确认外面的情况。 确认这不是做梦，这不是在银幕上播放的科幻片！ 航天器在太空中疾驰，最新型号的推进器喷发着蓝色焰尾，仅仅七分钟不到的时间，第一批作战单位就已经来到金星轨道！ 金星上已经布置好了一系列的防御设施，这次演习的任务就是攻克这些设施。各型号的航天战斗机、无人机、导弹等武器系统纷纷亮相！ 阮志宁看着电视中播放的震撼画面，往后躺了躺：“还是有‘展示’的要素在里面的。” 父母和陈青青则已经完全听不见阮志宁在嘟囔什么——他们其中二人是从上个世纪走来的前辈，其中一人是完完全全的军盲。 父母被这种高度先进的科技迷了眼睛，陈青青则是觉得这场面好大，好炫酷…… 演习的画面继续展开，镜头切换至一架航天战斗机的驾驶舱。智能人驾驶员此时全副武装，手中紧握操纵杆，专注地观察着雷达的情况。 这个雷达与地球上的量子通讯阵列完全接通，可以获得最实时的战场信息，各种传感器、监控系统实时传输着数据，确保战斗机在复杂的太空环境中保持最佳状态。 突然，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枚追踪导弹的警报信号！ 电视画面同时切换，只见金星上的一个发射基地展开，几颗巨大的导弹直接朝着航天战斗机中队打去！ 导弹速度极快，在航天飞机抵达金星轨道的瞬间，导弹几乎就已经飞出了大气层！ “我去，来真的？”此时哪怕是阮志宁，也稍微有些不淡定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电视屏幕，“这么吓人？”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屏幕中央炸开，热浪席卷而至，吞没了整个飞行中队！ 在导弹爆炸的刹那，会客厅中的一个外国武官就忍不住高声惊呼道：“三相弹！他们居然用那么大当量的三相弹去炸自己的航天飞机？！” 三相弹，即为氢铀弹，是目前人类威力最高的核武器形式！ 虽说真空之中，声音无法传播，但光是那一个恐怖的大火球，就足够震撼所有人的内心！ 核武器，从来都是人类引以为傲的超级武器，是信息时代和原子时代对暴力美学的巅峰之作。 也是在场很多人心中最后一张底牌。 在场大部分武官已经意识到了一个最可怕的事实，脸色一个赛一个的惨白！ 火球散去，所有航天战斗机安然无恙，甚至在外壳上都看不到一丝擦伤的痕迹。 电视画面再度切换，只见航天战斗机内部的驾驶员状态平稳，完全不像是遭受了一次核弹的轰炸。 这个场面，对阮志宁，对祖国的人民而言是惊喜，可对月面基地其他人，对全世界其他人来说，那可就是惊吓了。 核弹，是可以被完全抵御的！ 那张同归于尽的底牌，彻底失效了！ 与此同时，航天战斗机的肚皮位置被打开，一枚接一枚的导弹被发射了出去，在量子通讯阵列的引导下，导弹准确的对敌方设施进行了远程打击。 巨大的火球从敌方基地冲天而起。 连绵的攻势毫无停歇的迹象，太空单位在全力压制假想敌时，第二批、第三批从各个太阳系飞行基地赶来的航天飞机冲入大气层，一辆又一辆最新型的装甲战车被投放下来，迅速荡平所有反抗，快速对目标完成了事实占领。 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一个拥有无数坚固堡垒，拥有核武器，拥有先进导弹发射技术的假想敌就被摧毁了所有反抗手段！ 如果说，1990年灯塔的一次行动给全世界上了一课，告诉所有人什么叫信息化体系作战……那今天这一幕，就是太空作战的雏形。 “任务圆满完成！” 很快，各演习单位就离开了金星。 听到这一声呼喊，月面基地中那些手脚冰凉，浑身颤抖的外国专家才反应过来，有些浑浑噩噩的往后走去，似乎是无法接受这种事实，似乎是想快点回到地球，和智囊团商讨一下如何适应全新的作战体系…… “接下来，是战略装备的展示环节。” 战略装备？！ 还有？！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他们把目光聚焦在电视屏幕上——只见一个隐秘的发射中心中，一枚足有百米高的导弹正被斜置在发射架上。 蓝色尾焰瞬间被激发，几乎只是一个眨眼，导弹就消失在了屏幕之中！ 这是亚光速引擎被研发成功后，第一次全功率启动！ 一道流光闪过，导弹拖着长长的蓝光，直接轰到了金星地表。 超高速度带来的恐怖动能几乎要把金星表面击沉，焰光奔涌而出，吞没了所有演习设施！ 足有中型国家那么大的地方，瞬息之间便化作了一片废墟！ “啊这……”阮志宁眼皮一跳，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玩意应该就是华防科大那些教授所说的亚音速导弹。 这玩意可贵，不兴乱扔乱放啊！ 至于其他外国专家，此时脸上只剩下了一片麻木。 应该没有别的东西了吧？不可能还有别的东西了吧？！ 电视上，主持人的声音击碎了他们的幻想：“最后，有请我们的压轴戏登场！” 第一百零一章 暗物质 第101章 暗物质 压轴戏……居然还有压轴戏。 与那群如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的外国专家不同，阮志宁心中一动，开始迅速在脑海中猜测起，这所谓的压轴戏是什么。 那一发亚光速导弹的威力已经远远超越三相弹，速度极快，一发就能摧毁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这样的战略武器，都配不上一个压轴的位置？ 还有什么能比亚光速导弹更加强大？ 阮志宁脑子来回转动，最终将答案锁定在了一个猜测之上——暗物质！ 不会吧……暗物质武器的想法阮志宁才提了几个月啊！ 不应该还处于ppt骗经费的阶段吗？ 阮志宁盯着月面基地的电视机，低声嘟囔一句：“都太空时代了，还是改不了火力不足恐惧症？” 就太阳系这点暗物质储量，想把它制成武器，成本不知有多大！ 很快，镜头转到了一颗陌生星球附近，星球上有各种各样的基础设施，看起来也是演习道具。 更有一些天文学知识的人则更够看出来，这颗星球在土星附近，是土星的82颗卫星之一。 而且从画面中看，这颗卫星是直径超过一千公里的中型卫星！ 此时，月面基地中的友邦大佬们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为何要用这么一颗平平无奇的卫星作为压轴戏的“表演舞台”。 哪怕是负责播报的主持人，此时声音里都掩藏不住激动：“有请，登场！” 话音刚落，这颗卫星的内部就像遭遇了什么可怕的冲击一般，一道又一道的强光冲破了地壳，无数地核物质被抛洒而出！ 地表上的建筑在超高温中多半融化，紧接着，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抛入外太空！ 整个星球就像被砸碎的西瓜一样，在宇宙中支离破碎，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残渣。 有的被炸飞到外太空，有的坠入土星，有的则变成小行星，继续环绕在土星的轨道上。 小风眼睛都看直了：“从此之后，土星的卫星就只剩下81颗了？！” 父母和陈青青也觉得，自己不是在看演习，而是在看一部科幻片！ 一般的科幻片中，最厉害的大杀器也不过如此了！ 那么大一颗星球，说没就没！ “狗屎……” “要不我们和boss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投降才能不那么丢面子吧？”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有谁知道？！” “我们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这就是他们说的，华国在武器装备方面进展不大？” …… 相较起面露绝望的武官们，作为科学家的艾克托尔·卡索更多的是不解而非震撼！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年轻的金发男人两只手都在颤抖，“不，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亚光速导弹带来的强大杀伤力尚能理解，无非就是高质量加高速度带来的高动量，可这“压轴戏”，是个什么情况？ 为何什么都没看见，一颗星球就被摧毁了？ 艾克托尔·卡索把目光转向会客厅中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几乎以一己之力带动整个地球文明实现科学腾飞的年轻人。 他一定知道什么！ “阮教授！”艾克托尔·卡索见阮志宁正准备起身带着家人离开，连忙走了上去，“我可以耽误您两分钟吗？” 阮志宁见一个金发老外过来，张嘴就叽里呱啦一通自己听不懂的语言，眉头忍不住一皱。 我连听懂英语都不容易，这人还给我来拉丁语？ “小风，这人说的啥？” 还好，带了一个什么都懂的女儿过来。 小风非常专业的翻译道：“他说他有问题想请教你。” 阮志宁沉吟片刻，对小风说道：“你告诉他，我能说的都已经以论文的形式发表出去了，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就行。” 小风当即对艾克托尔·卡索说道：“我爹说，你想知道的东西全是机密，不能告诉伱。” 艾克托尔·卡索没想到自己问题都还没问，便被拒绝了个彻彻底底。 是啊……人家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科技，凭什么分享给你？ 特别还是这种涉及到安全问题的科技。 为什么自己没有出生在华国呢……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艾克托尔·卡索失魂落魄的离开，“十分抱歉。” …… 搭乘上返航的航天飞机时，阮志宁拿出手机，开始浏览各大社交媒体。 不出所料，评论区已经完完全全炸开了锅。 1楼:这真的是演习，而不是电影吗？ 2楼:我开始有点膨胀了，我想找个外星人来测试测试我们的新武器，有没有人把我呲醒？ 3楼:楼上的，你飞得出太阳系？ 4楼:亚光速导弹起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输。要我看干脆就大力发展亚光速导弹好了，别的还管那么多干嘛？ 5楼:不能这么说，难道在地球打仗你动不动就核弹起手吗？ 6楼:键盘侠别纸上谈兵了就。你们没关注月面基地的那些“嘉宾”们的表情吗？那叫一个精彩。 7楼:阮志宁教授一家都被受邀上去了诶……我也想去月球亲临现场，感觉那场面一定很震撼。 8楼:还教授，人家现在是院士了！ “网友们还真热情啊，聊着聊着就聊起我的私事了？”阮志宁吐槽一嘴。 正当他打算切到另一个帖子时，忽然心血来潮，想看看老外们如何评价这场演习的。 于是他打开了某个境外的社交软件。 这次演习全世界直播，所有人都能在同一时间看到。 很快阮志宁就找到了相关的讨论内容。 网友1:那航天飞机的起源是在我们这的！ 网友2:他们为什么要击碎那颗无辜的卫星？这么做会严重破坏太阳系的环境，我对此表示严正抗议！ 网友3:你凭什么假定我的姓别是航天飞机？ 网友4:为什么他们的航天飞机外面不多挂点人？ 阮志宁直接关闭了该软件。 “我就不该手贱点开这玩意的。”阮志宁对自己冲动行事表示出了极大的忏悔之意。 就在阮志宁放下手机，打算转身去逗逗小风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传进脑海！ 【系统已完成修复，剩余损坏度40%。】 【任务完成。】 【获得第九阶段修复奖励】 【是否现在领取？】 第一百零二章 负物质 第102章 负物质 任务完成了…… 阮志宁的动作微微一顿——建设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更高效的零点能反应堆开始替代核聚变，大量智能人投入建设，小几个月的时间，人类文明的足迹居然就已经踏足太阳系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速度，放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 “爹，你刚才那个动作，是想做坏事吧？”小风是何等强大的智能人，每一个动作都难逃她的传感器，每一个动作的目的都骗不过她的处理器。 阮志宁矢口否认：“小孩子乱说什么话，坐没坐姿。” 航天飞机快速驶回庐城机场，阮志宁趁机点开系统面板，看一看这一次奖励是什么。 【领取成功，获得关于负物质提取和储存的知识】 负物质！ 阮志宁心中说不震撼是假的！ 所谓负物质，与反物质完完全全是两个概念。 反物质指的是正常物质的反状态，电子和反电子，质子和反质子的质量都相同，只不过它们绝大多数属性（例如电荷）完全相反，所以被称为反物质。 而负物质，指的则是拥有负质量，负能量和负惯性的物质。 在受到推力时，负物质会被反向加速。 正物质会让时空凹下，让所有更小的质量朝中间“滚落”，这便是万有引力；而负物质则完全相反——它会让时空凸起，从而产生斥力。 如此神奇的特性，可以让负物质成为真正反重力的材料；可以让其成为威力恐怖，足以湮灭任何质能的超级武器…… 但这种种特性，都抵不过一个最重要的作用。 如果说亚光速推进器是恒星系内航行的起步，那么负物质，就是真正星辰大海的起步！ 在航天器的前方放置负物质，让时空凸起，形成一个波峰；在航天器的后方放置正物质，让时空凹下，形成一个波谷。这样，航天器就会被包裹在一个时空泡中，像在一个时空波上滑行一样，可以在广义相对论的框架下，达到超过光速的相对速度。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阿库别瑞引擎”。 又或者，“曲率引擎”。 “终于来了……”阮志宁暗叹一声。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第二条科技树的树冠上，结着的果实名叫“超光速航行”。 第一条科技树最终的结果是亚光速航行。 而第二条科技树，带来的就是超光速航行！ 阮志宁朝系统面板继续看下去—— 想要提取负物质粒子，必须利用到零点能反应堆中的卡西米尔效应。反应堆中的金属板之间，会不断的出现正物质和负物质互相湮灭，从而产生能量。 这就是量子涨落，这就是零点能。 而零点能反应堆正是基于这个效应，才能完成发电。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在”正物质和负物质互相湮灭前，将正物质和负物质分隔开，利用二维超固体制造的真空泵，抽取和储存金属板内部的负物质！ 整个制备负物质的过程需要耗费的能量堪称恐怖，来再多的核聚变反应堆也不够塞牙缝的！ 其中的风险也无比巨大——只要负物质和正物质发生一点接触，两者就会互相湮灭，造成恐怖至极的灾难。 这也是为何那么多科幻作品中，曲率引擎不但是超光速航行的心脏，也可以作为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自爆”神器。 “嗯……负物质的提取和储存，这科技看着挺唬人，但在拥有零点能反应堆和二维超固体的情况下，我们完成对负物质的提取也是迟早的事情吧？”阮志宁看着系统给出的科技，眉头一锁，“系统你是不是不太行了？” 在零点能反应堆实现的同时，负物质的提取就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此次的奖励，最多能看作是技术的进步，不能看作是革命性的发现。 “大的可能在第三条科技树……”阮志宁这么安慰了一下自己，把系统面板关闭，等待着下一个任务的颁布。 【系统开启修复程序。任务1：实现完整的量子通讯阵列，任务2：成功研发出超光速航行技术。完成可修复进度10%，并获得第十阶段修复奖励。】 “果然！”阮志宁拳头一握！ 不久之后，人类的文明就不再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太阳系之中了！ 人类可以亲眼去看一看，那些远在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几万光年之外的景色，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验证许多曾经只能用纸笔推算出的猜测！ 人类不用再可怜兮兮的用望远镜观测那些经历无数年才传递过来的信息，不用再对着那一张张只有光点的照片绞尽脑汁做各种分析。 就在阮志宁沉浸在未来的美好蓝图中时，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幻想。 陈青青一拍阮志宁的肩膀：“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自言自语什么呢？我们已经着陆了。” 小风贼兮兮的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语气说道：“爹肯定又想到什么怪点子，从我刚才收集到的数据来看，他的情绪经历了激动，失望，期待以及幻想四个阶段……” “伱爹我正在琢磨一个比较有前途的项目。”阮志宁嘿嘿一笑，跟着家人走出机舱，“如果该项目成功，或许能造成一点不亚于可控核聚变研发成功时的小震撼。” 虽说远超核聚变的零点能反应堆已经研发成功，但此时毕竟仍属于机密，流传不广，并未造成多大的社会轰动。 成功研发可控核聚变，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被赋予了浓厚的历史意义，纵然阮志宁后面研发出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厉害，可影响力却始终不及两年前那场讲座。 但超光速航行……哪怕是初中的孩子，也都知道其重要性。 小风脑子一转，小脑袋拧过来，这次她的声音非常非常低，低的只有对话的两人能听到：“爹，你不会偷偷摸摸把曲率引擎整出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阮志宁大吃一惊，觉得这孩子的智能程度已经高到有些匪夷所思。 小风更是大吃一惊：“你真的弄出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 最终设计方案出炉 第103章 最终设计方案出炉 回到家中，阮志宁看着系统面板，撰写起提取负物质并且将其稳定保存的实验方法。 方法并不困难，只是十分复杂，阮志宁光是誊抄，都足足抄了一个下午。等文档被压缩好，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五点半。 “我的实验小组成员在做什么呢？”阮志宁伸个懒腰，把手机拿出来，想看看这些高材生对于今天的演习是个什么看法。 打开手机，只见实验小组的微信群中讨论的那叫一个热烈。 特别是男人，讨论热烈到已经开始产生分歧，眼见就要吵起来。 阮志宁见气氛不对，立刻发言安抚众人情绪：都看得差不多了吧？看得差不多就收心了哈，我这里有新任务要布置给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 说完，阮志宁把提取负物质的文档上传至群文件，然后迅速退出了微信聊天。 “哎，现在这种机密文件都可以随便放在微信群里了。”阮志宁感谢了一下量子通讯阵列，“真方便啊。” 如今祖国的智能人生产线大规模投产，进入指数爆发阶段，各式各样的新技术被快速应用，用一天一个新面貌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不知道自己那些助手看到这份文件之后会炸锅成什么样子呢…… 这些高材生们一定不会意识不到，负物质的意义。 “爹，我给你做饭。”就在阮志宁瘫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小风又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鬼鬼祟祟跑出来，讨好般的笑道，“能不能给我看看曲率引擎？” 这孩子怎么对这些东西也如此感兴趣…… 小风虽然只有两岁不到，但科研水平绝对一流，对此阮志宁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还没发展到那个程度，目前阶段还在尝试提取负物质。” “爹，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的实验小组？我给伱当助手！”小风同学一点也不失望，当即就对阮大教授申请加入实验小组的请求。 阮志宁压根没当真：“你自己一边玩去。” …… 第三天清晨，阮志宁准时准点来到实验室，刚推开门进去，一堆人便围了上来——实现小组成员早早就等着，每个人都带着兴奋和期待的神情。 虽说在零点能反应堆研发成功时，他们心中就对负物质有所猜测，但猜测始终是猜测，没有实践就没有意义。 林梓瑶拉着霍兴成，直截了当的问道：“阮教授，您老实说，是不是已经设计好曲率引擎了？” 对阮志宁的各种“突然袭击”，实验室所有成员都见怪不怪了。 林梓瑶有充足的理由怀疑，阮志宁肯定憋着个大计划，否则怎么会突然抛出负物质的提取工艺？ “还真没有。”阮志宁坦然承认，又打趣道，“就等你们谁灵光一闪，拿下这颗科技界的桂冠。” 这话一出，实验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大家都知道阮志宁是在开玩笑，但也不禁被他的幽默感染，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一个完全没架子，科研水平高，还对手下助手成果没有任何遐想的教授，简直可以说是神仙。 “阮教授，您真是太谦虚了。”林梓瑶笑着说，“您的负物质提取工艺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我们所有人对您都是心服口服的。” “是啊，阮教授，您可是会被写进无数教材里的历史人物！”霍兴成也附和道，“您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好了好了，别说得我像个英雄一样。”阮志宁听得一阵鸡皮疙瘩，摆摆手道，“我们还是赶紧开始吧，时间不等人啊。真空泵做的怎么样了？” 说完，他便带着大家走向了实验室的核心区域。 “都符合您的要求……” …… 忙碌一日后，阮志宁揣着实验报告坐上黑色轿车。 “确实从真空泵中观测到了负物质，且能将其约束在真空中，不与正物质发生任何接触……”阮志宁翻阅着报告，自语了一句，“就是效率有些太慢。” 每次运行装置，只能产生几微克级别的负物质，就这一点负物质所消耗几乎能都吃掉半座大型核聚变反应堆！ 要想积累出足够多的负物质来进行曲率引擎的研发，还需要长期不断地重复实验。 阮志宁点开李清芳的微信，把实验报告发了过去，顺带附上一条开玩笑般的消息：李清芳女士，我们的飞船设计可以完全定型了！ 之所以说是玩笑，是因为现在曲率引擎的影子都还看不见，八字还没一撇，根本就无法确定大型飞船的设计思路，最多最多也就是在飞船上预留一个曲率引擎的位置。 果不其然，李清芳的电话很快打来，依旧如以往那般开门见山：“在零点能反应堆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有预料了，没想到还是被你抢先一步。” 阮志宁一阵惊奇：“您也在做类似的实验？” “是的。”李清芳很坦然的承认道，“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成功提取出负物质，不代表就能够实现超光速航行。” 阮志宁笑了一声：“这个道理我明白……就像人类掌握了核聚变技术，但不代表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一样。” “不错，曲率引擎的原理虽然简单，但实现起来却非常困难。”李清芳说道，“你需要解决的问题有很多，比如如何有效地操纵负物质，如何保证曲率场的稳定性和均匀性，如何避免曲率驱动对周围空间的影响，如何在超光速状态下进行导航和通讯，等等。” “挑战很大，不过整个祖国那么多精英人才，也不止我一个人在努力嘛。” 李清芳无奈的笑了一声：“你啊……不说这些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华科院材料科学首席科学家马上就要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首席科学家…… 阮志宁一惊：“您的意思是？可我不是才刚被评为院士吗，这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阮志宁啊，你或许还没有搞清楚你的历史地位。”李清芳淡淡说道，“和我们这些死后就会被迅速淡忘的老人家不同。你的名字，将会成为科学界的一颗恒星，和那些伟大的人物并列，甚至在他们之上……你会被永载史册。” 第一百零四章 荣耀与光辉 第104章 荣耀与光辉 阮志宁久久无语。 其实这句话，他听过无数遍。 在网络上随处可见，家人朋友时不时这么打趣自己，甚至就连实验室小组的成员，那些眼高于顶的高材生们，也是如此评价。 但现在，是首席科学家李清芳这么说。 想着系统，阮志宁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感慨：“我何德何能。” 李清芳却是不可能知道什么系统，她只道：“你熬过了高中时期的低谷，忍住了境外势力的利诱，扛住了他们的刺杀。现在，留给你的考验只剩下最后一个——漫天的鲜花和光芒。” 有太多太多战士，能够经受住各种各样地狱般的考验，可最终却在无限的赞扬中迷失了自我。 阮志宁嚅嗫一声：“李清芳女士，我要想博人眼球，早就出大名了好不好……虽然我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但也不至于那么浮夸。” 虽然他有些“睚眦必报”，有些“凡尔赛”，但总体而言，还是比较务实的。 否则至于混到现在连出个街都没多少人找他合影的程度不？ “这样啊。”李清芳意味深长的顿了一下，“那或许，我可以叫你一声，阮志宁同志了。” …… 华科院的首席科学家，几乎就是科研界头部中的头部，如此重要的职位，自然会有一个较为隆重的聘任仪式。 阮志宁提前一天乘坐高铁到达了北都，住进了华科院为他安排的酒店。他在酒店里复习了自己的发言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期待着第二天的仪式。 “首席科学家……真的不敢相信啊。”阮志宁激动的搓搓手，“简直是我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想当年，他还是个因为上课睡觉被老师喊到办公室训话的学生。 如今，自己的高中已经成为全省最强的高中，而且恨不得把阮志宁的照片在全学校的所有角落挂满。 第二天上午，他穿上了新衣服，带着自己的行李和资料，乘坐专车前往华科院。 在和一些各界的精英大佬们合影完成后，阮志宁被带入聘任仪式的会场。 会场早早就布置好，有一个大型的led屏幕上显示着“华科院材料科学学院首席科学家聘任仪式”的字样，还有一些彩色的气球和花篮。 整个会场座无虚席，坐满了顶尖的老师、优秀的学生和特邀的嘉宾。 没点本事在身上，就连现场参观阮志宁的受聘仪式都没资格！ 看着满座嘉宾都用一种尊敬的目光看着自己，年仅不过20岁的阮志宁理所当然的有些小小的骄傲——或许这些人当中，有不人曾经暗中嘲笑过他，甚至看不起他…… 但现在，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成就。 仪式由华科院材料科学学院即将退下的首席科学家庞伯勋主持。 他首先介绍了阮志宁的基本情况和主要成就，从可控核聚变到二维超固体……每一个都被人熟知，但每一次说出来，都还是那么振奋人心。 紧接着，庞伯勋宣读了《华科院材料科学学院关于聘任阮志宁为首席科学家的通知》，正式宣布阮志宁被聘为华科院材料科学学院首席科学家。 这位老者在演讲时慷慨激昂，极力夸赞阮志宁，没有半分被后辈超越的羞恼：“这份荣誉，是对阮志宁同志近几年来在物理界和材料界取得的突出成就和贡献的最高肯定，也是对他未来在该领域继续深入研究和创新的最大鼓励。！” 话音刚落，台下的李清芳女士就带头鼓起掌来。很快，掌声淹没了会堂，如潮如海！ …… 离开会场时，阮志宁脚步都还有些虚浮。 人生二十年，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感觉怎么样？”李清芳女士带着自己的学生离开会场，打趣一般的问道，“我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都快接近60岁了，但还是激动的和孩子一样。” “感觉当然是非常好的。”阮志宁手上拿着聘任书，志得意满，嘿嘿笑着，“毕竟自己的成果被肯定，换谁都很开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阮志宁和李清芳的手机屏幕几乎同一时间亮了起来。 “阮院士，我是周馨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声音，“您，您能来医院一趟吗？我父亲，他快不行了，他想见您最后一面。” 此话一出，阮志宁顿时如遭雷击！刚刚的春风得意瞬间化作刺骨寒凉！ 周馨予，自然就是老教授周思远的女儿！ “我马上就来！”阮志宁即刻挂断电话，在手机上点开机票app，头也不抬的说道，“李清芳女士，我这边有点急事，要失陪了，不好意思……” “我们两个的事情可能是一样的。”李清芳几乎也在同时挂断了电话，叹息一声，“周院士啊，年轻时就落下病根了。能撑到七十岁已经不容易。” 从北都到庐城的飞机需要两个小时，加上车程安检之类的各种手续，到了医院恐怕得四个小时之后！ “赶得及的。”阮志宁不断安慰自己，小跑来到路边，拉开黑色轿车车门，待李清芳女士坐稳后，对司机大叔吩咐道，“去机场，快一点！” “好！” …… 四个小时后，庐城第一医院，阮志宁焦急推开icu病房的门。 只见周馨予依偎着丈夫，站在病床边，眼眶微红，显然已经哭过了一次。 见阮志宁和李清芳进来，她连忙上前：“阮院士，李院士！” “周教授情况怎么样？还好吗？”阮志宁看了一眼全身插满各种管子的周思远，心中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 “喊什么喊。”周思远虚弱至极的声音传来，“快过来，让我老头子等那么久，好意思不伱。” “周教授，我刚被评选为院士，我……我刚刚被评为华科院的首席科学家，您看……这是聘任书。”向来自信满满的阮志宁此刻已经彻底慌神，“我……” 周思远一把推开，虚弱的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听说你成功提取负物质了？实验报告给我看看。算了，我这眼睛都快瞎了，你读给我听。” 阮志宁手足无措，慌忙打开手机，打开那份实验报告，一字一句的读着…… 慌乱的声音仍在病房里回荡，老者的双眸却慢慢的合拢，就像一个听着童话故事慢慢睡去的孩子。 心电图上，只剩下一根笔直的直线。 第一百零五章 归隐 第105章 “归隐” 追悼会。 庐城的天空湛蓝澄净，阳光洒在会场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泛起一片柔和的光晕。 本该是明媚的天气，可现场的气氛却无比凝重，弥漫着一股悲哀的氛围。 不光是阮志宁，包括曾经受过恩惠的陈青青也出席了周思远的追悼会，此时就站在阮志宁身边。 为了纪念这位敬业的科学家，参加追悼会的人们都穿着深色的衣服，似乎是不愿意惊扰逝者，所有人哪怕连交流也是用着最低的声音。 在会场的一角，阮志宁站在周教授的遗像前，凝视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两年前的场景犹在眼前，如今却已天人两隔。 甚至不久前，阮志宁还在幻想能不能从系统那里得到点生物方面的黑科技，从而挽救老教授的性命。 但一切都太晚了。 这件事也给志得意满的阮志宁一记重拳——作为科学家，怎么能够如此依赖外物，是不是心态已经发生变化，是不是路子已经走歪？ “老师，您走好啊。”阮志宁心中波涛汹涌，但面色却无比平淡，似乎是已经从打击中走了出来。 他伸手将一支花放置到周教授遗像旁，随后便退了出去。 陈青青看向阮志宁的目光充满了复杂，她并没有离开，只是跟随着阮志宁的步伐朝着礼堂的边缘走去。 十几分钟后，追悼会正式开始， 李清芳女士作为发言人，上台致悼词。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纪念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一位严谨的教育者、一位真诚的朋友——周思远教授。他的离去是我们科研界的一大损失，他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思念和敬仰。” 周教授的离去，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损失，更是整个科研界的损失。 会场的气氛更加沉重，几乎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悲痛，无法言喻。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请上台发言，很快就轮到了阮志宁。 阮志宁抚了一下陈青青的肩膀，走上台去，握紧话筒，从自己与周思远教授的相识说起，讲述了与这位敬业的导师共事的点点滴滴。 “周教授不仅是我的导师，我的长辈，更是我的朋友，我的同志。” “他对科研工作的敬业精神，对年轻人的关爱和关心，都已经足够说明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相信周教授的事业和理念，一定会被传承下去。” 阮志宁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周教授的事业一定会被传承下去，这话是没问题的……但关键是，为什么没有主语？ 但没人来得及细想，很快，周馨予就上台接过话筒，哽咽的进行着最后的发言。 台上投影着他小时候顽劣的模样；年轻时他在各个研讨会上与同行们激烈探讨的画面；中年时沉稳的讲课姿态；以及老年时被评为院士的场景。 短短几分钟，一个人的一生就这么走过了。 随后，主持人上台，宣布为周思远教授默哀三分钟。 整个会场顿时安静下来，人们低着头，紧闭双眼，默默为这位伟大的科学家祈祷。三分钟后，会场上放飞了数百只和平鸽，象征着周教授的灵魂得到了永恒的安宁。 最后，周教授的遗体在亲友的陪伴下被送往庐城的某个美丽公墓。那里的环境优美，风景如画。 阳光穿过树荫，洒在周思远教授的墓碑上，仿佛是对这位伟大科学家最后的祝福。 周思远教授的墓碑上刻着他一生的荣誉和贡献：“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他的研究改变了世界。一位慈爱的导师，他教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优秀学者。一位真诚的人，他的纯粹光芒四射。” 于是，盖棺定论。 …… 公墓大门口，阮志宁对陈青青说道：“青青，你先自己回去，我和李清芳女士有些话说。” “好，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陈青青从不矫情。 等陈青青离开之后，李清芳走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阮志宁，问道：“你决定了？要加入生物实验室去当个助手？曲率引擎已经有眉目，很多新科技都即将萌芽，这些本都该属于你，伱要拱手相让？”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恶补，阮志宁的生物知识已经十分丰富，但和他在材料学和物理学上的建树相比，几乎可以说是小学生和博士生的差别。 “永远挑战自己，永远不要畏惧创新。”阮志宁靠在铁栅门前，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有几件事请您帮我办办。” “你说。” 阮志宁淡淡说道：“我女儿小风，她曾经独立研发出核聚变小型化的方案，科研水平不亚于任何一个科学家。我希望她能加入我的实验室。” 李清芳有些好笑的看着阮志宁：“你自己的实验室自己做主，不需要向我申请。” “习惯了嘛。” “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您多注意身体。”阮志宁笑一声。 李清芳深深看着阮志宁：“在最光芒的时刻急流勇退，坦然接受属于自己的一切荣耀，却不被这些东西迷了眼睛。我相信你无论在哪个领域，都能成就大业。” 阮志宁暂时离开物理界和材料界，或许是对这两个领域的重大打击，可对生物界来说，则未必是坏事——哪怕阮志宁现如今的生物水平还并不那么高。 “哪有您说的那么玄乎，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阮志宁摇摇头。 李清芳终于笑了：“你还说你不是理想主义者？阮志宁同志？” “没您说的那么玄乎。”阮志宁不置可否，转身拉开黑色轿车的车门，“您千万注意身体，千万。” 刚坐上车，阮志宁的手机就被各种消息淹没，其中绝大部分都来自他的实验小组。 易钦文：您这就抛下我们不管了？！ 林梓瑶：没有您我们怎么办啊……您不会就此从科学界归隐山田了吧？ 霍兴成：阮教授，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人终有一死，这不是你的责任。 巫梦婕：我觉得他去哪个领域，都能成就一番事业。再说，只是换了个实验室，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看着这些消息，阮志宁打字回道：别担心，我们给你们安排了一个新成员，有了她的加入，我保证你们很快就会把我忘掉。 第一章 给你们介绍个新人 第106章 给你们介绍个新人 今天的基因奥秘实验室中，所有助手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等待着一个新成员的加入——听“知情人”说，这次新加入的助手是个非常厉害的天才。 这话多少让这些生物学的天才们有些不服气。 能进入这个实验室的人，谁还不是个学霸了？他们这帮人就算放在全世界，也能够排得上号。 特别是祖国的科技实现飞跃之后，这个国内排行前三的生物实验室，几乎就等同于世界前三！在这里工作的助手，哪个不是挤破头颅，拼死各个学霸，才勉勉强强争到一个名额。 可听他们导师邓立彬教授说，这个新助手，似乎是被“邀请”进来的！ 谁能服气？ “你们觉得，这个新加入的人会是谁？我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欧阳妍的女博士问道。 在实验室中被公认学术能力最强的戴定波淡淡说道：“谁知道，希望不是个关系户吧。” 天才如戴定波，当初申请加入这个实验室时都是各种“险象环生”，走完了所有竞争流程，根本不存在被邀请这么一说。 几人说着，实验室的门忽然被打开，邓立彬教授弯腰走进来，他脸上的笑容几乎完全不加掩饰：“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新同事。” 随着邓立彬教授的声音，一个身穿白色研究服，样貌十分阳光帅气的年轻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见这人，在场的众位实验室成员脸上瞬间露出了精彩的表情。 “这是……”欧阳妍有些难以置信，她揉揉自己的双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视。 “阮志宁，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吧？”邓立彬教授笑着说，“华科大的教授、华科院的院士、材料科学学院的首席科学家，来来来，大家欢迎欢迎。” 阮志宁笑着和诸位助手打了声招呼：“大家好，我是阮志宁，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吧？” “卧槽？阮志宁？”戴定波一口茶水喷出来，身为天才的矜持在这一刻完全保持不住了，“这是来当助手的还是来鱼塘炸鱼的？” 看看，这人两年不到就搞出了可控核聚变，搞出了零点能反应堆，搞出了亚光速飞行器。 听听，那一串头衔，什么教授，什么院士，什么首席科学家。 现在跑来他们这么一座小庙来当助手？！ 怪不得不需要申请，怪不得是受邀而来。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我们居然有幸和阮志宁一个实验室，这履历拿出去，至少年薪百万。”欧阳妍啧啧称奇，上下打量着阮志宁，就好像看着大熊猫。 “钟湘兰，你男神。”另一边，一个男性助手偷偷踹了他身边的女性助手一脚。 “闭嘴。” 刚刚还对新同事无比怀疑的戴定波则更加露骨，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份纸笔，冲到阮志宁面前：“阮院士，我有个朋友，他是伱的粉丝，得了癌症，死前唯一念想就是要一份您的签名，您可以完成他这个心愿吗？” 这位大哥，你干脆说你是秦始皇得了…… 阮志宁吐槽一句，但还是接过纸笔签了个名。 就在戴定波想把纸笔拿回去时，在一旁的邓立彬忽然出手，将纸笔没收，一脸严肃的说道：“好了啊，工作时间，不要做这些和无关的事情。” “啊这……” “今天的实验课题大家都看了吧？”邓立彬脸不红心不跳的把签名纸叠好放进包里，“阮院士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太熟悉，你们带着他做一遍啊。” 为了照顾阮志宁，基因奥秘实验室今天的项目是比较基础的项目——利用常见的基因编译工具，特异性地切割目标dna序列，产生双链断裂，从而激活细胞内的dna修复机制。 而实验对象，则是一只小白鼠。 实验室的助手分别是光速变脸的戴定波、躲在角落偷偷踢人的卢明方、追星成功的钟湘兰和百万年薪指日可待的欧阳妍。 戴定波抢先上前介绍道：“阮院士，您知道southern印迹杂交技术吧？这是一种检测特定dna片段分子含量的技术，我们今天就要用到它……” “这是紫外投射仪，可以观察条带……” 不用那么照顾我，基础知识我还是懂一些的…… 阮志宁心里嘟囔，可实在招架不住盛情难却的同事们。 “阮院士，您为什么突然想着来我们实验室了？”戴定波一边演示操作，一边好奇的问道，“不是听说你有一个决定性的发现，能够彻底解决星际航行的难题吗？” 按理说这种关键时刻，阮志宁不应该分心啊。 阮志宁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额角：“叫我阮志宁就可以，不用那么客气……至于决定性发现，我都已经弄出决定性的东西了，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做吧。” “厉害，是我我肯定不会舍得就这么把成果拱手让人……” 一边的卢明方趁机嘲讽道：“所以你不是阮教授。” 戴定波熟练的操作着仪器，冷笑一声：“当不了阮志宁，我还当不了阮志宁的同事？” …… 几十公里之外，阮志宁的实验室中。 “阮教授不是说今天有新人要加入吗，怎么还没来？”林梓瑶守候在实验室门口，心情有些紧张，“不知道阮教授亲自举荐的人是个什么水平呢？” 成为实验室临时负责人的易钦文推推眼镜：“反正水平一定很高很高，阮教授对学术的要求是很严格的。” 咔哒。 说曹操曹操到，实验室的门锁发出了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一个一米五不到的小姑娘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林梓瑶脑子顿时宕机：“这是，哪家的孩子串错门了吗？” 可巫梦婕却认识这姑娘，她脱口而出：“小风？！” “大家好，我是小风。”小风很乖巧的和所有人打了声招呼。 “小风……小风……”霍兴成脸上也是震惊，“不会是，阮教授那个人工智能女儿吧？！” 这，阮教授把自己女儿安插进实验室了？ 巫梦婕此时已经缓过神，她摇摇头道：“你们可别小看了小风——核聚变反应堆能被小型化到装上航天飞机，几乎可以说是小风一人的功劳，她的科研水平绝不比我们差。” “卧槽，走了爹来了女儿，真是……” 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第二章 莫尔激子 第107章 莫尔激子 晚上，家中。 阮志宁瞥了眼抱着一包薯片看电视的小风，问道：“今天怎么样，还适应不？” “很适应，大家都对我赞不绝口。”小风把手上的薯片摇的哗哗作响，“看起来是有点乐不思你了。” 那是他们还没看清你这个熊孩子的本质…… “今天研究的什么项目？”阮志宁将实验室交给易钦文管理后，就不再插手具体事物。 “莫尔激子，我们觉得这玩意能被用在曲率引擎的建造上。”小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说不定可以用来维持和微调曲率场的均匀性和稳定性。” 阮志宁微微点头：“听着挺靠谱的。” “爹，你呢，伱在那边玩的怎么样？” “还可以，没有想象中的复杂。”阮志宁想了想，说道，“才第一天，不会给我安排什么困难任务的。” 小风长长的哦了一声：“关系户，拖后腿！” “皮痒了？” “哎呀，爹，那你的毕业论文怎么说？”小风瞬间变乖，“别忘了你还读着博士呢。” 阮志宁冷笑一声：“物理领域的论文我随便写一篇都是惊世骇俗级别的，毕业答辩委员会里面能不能挑出一个级别比我高的人都难说。” 华科大教授、华科院院士、华科院材料学院首席科学家。 这几个身份加一起，放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博士毕业也就走个流程而已。 “诶，爹，你说我能不能参加高考？”小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跳起来，“我要考满分，我要当状元！” 阮志宁想了一下，高考参加条件中有这么一条——高级中等教育学校非应届毕业的在校生不得参加高考。 小风虽说不是应届毕业生，但她同样不在读高中啊。 仔细背诵了一遍高考条例后，阮志宁艰难开口道：“你好像，还真能参加高考……” “那完了，这届状元我预定了。”小风得意的笑起来，“理科题但凡扣一分，都有辱我智能人之祖的身份。” 废话，你去考试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阮志宁给小风立即给女儿泼冷水：“你别想了，肯定会出台相关规定，不允许智能人参加人类的高考。要高考，估计得你们智能人内部竞争。” “哎，无敌的感觉……” 这孩子真是没法治了…… …… 第二日，阮志宁提早十分钟来到基因奥秘实验室中，刚一进门，戴定波就迎上来：“阮志宁，我带你熟悉一下今天的实验器材和项目。” 阮志宁哭笑不得：“其实不用这么照顾我，我能看懂能理解的！” 自己好歹是堂堂学术界的大佬，怎么真搞得像关系户一样了。 “行，那我们就直入正题。”戴定波倒也不客气，挥手把其他人唤了过来，“大家应该都知道如今应用最广泛的基因编译技术是什么吧？” 光从“基因奥秘实验室”这个名字就能看出，这里每一个项目都专攻基因！ “成簇规律间隔短回文重复技术，即crispr-cas9技术。”欧阳妍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戴定波又问：“很好，那这种技术有什么缺陷呢？” 恶补了大量生物学，特别是遗传学方面的知识的阮志宁当即说道：“该技术有很大可能会导致dna双链断裂后的修复机制出现问题。” “还有呢？”戴定波点头认可，又继续问道。 “还可能导致基因不稳定、染色体完整性缺失等问题。”阮志宁轻松答上，“最后，这项技术还极易引发脱靶效应。” 戴定波笑了一下：“那为什么它还能是最广泛使用的基因编译技术？” “因为简单，而且不用于人体。”阮志宁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但我们基因奥秘实验室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基因编译技术能够毫无副作用的应用于人体。”戴定波叹息一声，“所以阮教授，你认为我们应该着力解决现有技术的缺陷，还是干脆全部推倒重来？” 虽说crispr-cas9技术不是唯一的基因编译技术，但现存的所有基因编译技术都有这有那的问题。 阮志宁知道这是戴定波在询问自己的态度，于是斟酌一下，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在解决现有难题的基础上，看看能不能发展出新的基因编译技术吧。” “今天的实验项目很简单，就是通过基因编译的方法，把一只小白鼠变成小黑鼠。阮教授，这个实验你来主导完成，怎么样？” 阮志宁若有所思的点头：“没问题。” 如果想让一只小白鼠变成小黑鼠，首先需要设计一个sgrna，能够靶向小白鼠基因组中控制毛色的基因。 阮志宁开始操作起仪器，通过长时间的事情，他很快便设计好了sgrna。 “很熟练……不像是新手。”戴定波在一旁暗自惊叹，“设计思路也十分专业。” 设计好sgrna后，阮志宁还需要设计“修复模板”，即人工合成的dna片段——其中包含了黑色素的编码序列。 看着阮志宁娴熟又精准的操作，实验小组一开始那种“带新手”的感觉逐渐消失…… 其中欧阳妍甚至忍不住悄悄吐槽了一句：“不愧是顶级科学家，当初我来这里可是足足适应了大半个月，才终于摆脱了拖油瓶的称号……” 很快，操作顺利完成，sgrna、cas9蛋白和修复模板被一起转染到小白鼠的胚胎和干细胞中，让它们在分化和发育过程中对毛色基因进行编辑。 阮志宁看着吱呀乱叫的小白鼠，心中升起一股期待感——如果一切顺利，当 cas9切割毛色基因后，细胞会利用修复模板进行同源重组修复，从而实现基因敲入。 再之后，小白鼠新长出来的毛就会是黑色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基于量子通讯阵列研发出的生命仪态监测器的警报忽然响起！ 这种新型检测器，可以在不接触实验体的情况下，完成对其体内状况的监视。 此时警报响起，说明基因编译出现了问题。 “脱靶效应。”阮志宁看了一眼仪器，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脱靶位点位于编码区……” 戴定波走上来，拍了拍阮志宁的肩膀：“这种基因编译技术本来就十分容易产生脱靶效应，不是你的操作问题。” “哎，我还以为能成功呢……” 卢明方凑上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您实验失败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结果呢。” 阮志宁一愣：“此话怎讲？” 第三章 脱靶 第108章 脱靶 “crispr-cas9技术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有很多改良，可以有效降发生脱靶效应的概率。”戴定波笑着说道，“但我们还是用了最经典的技术，目的就是想让你看看，基因编辑技术的缺陷在哪里。” 阮志宁若有所思的点头，理解了戴定波的话中之意：“也就是说，你们更倾向于研发一个新的基因编译技术，而不是改进现有的基因编译技术。” 戴定波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其他所有技术的缺陷，以及造成这种缺陷的机制，才有可能开发出更新的技术。” 机制…… 阮志宁注意到了戴定波的用词——这说明，在这个博士眼中，crispr-cas9基因编译技术的缺陷可以被改良，但是永远不可能彻底摈除。 虽说不成熟的技术也经常被用在人体上，但绝不可能大规模普及。 “那么，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吗？”阮志宁问道，“伱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些新的思路或者方法？” 硅锡钠生命被发现也有一段时间了，基因奥秘实验室不可能没有拿到样本，说不定他们就能够在这种新生命身上发现一些新思路？ 戴定波知道阮志宁指的是硅锡钠生命，他摇摇头道：“其实，我们现在还处于探索阶段，我们只是在做一些基础的实验，距离彻底揭开硅锡钠生命的运作机制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用人工智能来辅助你们的研究呢？”阮志宁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听说有些人工智能系统可以模拟基因编译的过程，甚至可以预测脱靶效应的发生概率和后果。” 如今智能人发展如此迅猛，在生物学领域也一定发挥了作用。 戴定波笑了：“阮教授，您的合成思维矩阵确实十分厉害……但智能人只是拥有强大的计算能力和模拟人类的思维方式。想要研发出新东西，同样需要创造力和直觉。只有强大的计算力，充其量是改良技术，做不到开发出新技术。” 这话阮志宁倒是颇为赞同——如今祖国不知已经生产出多少智能人，但能够投身于科研创新领域的还是少之又少，比例甚至比人类还要低！ 小风只是一个特例，不代表所有智能人都有小风的创新水平。 阮志宁若有所思的点头：“你们尝试过对硅锡钠生命进行基因编译了？” “我们当然尝试过，效果不能说没有。我们的基因编译技术能对硅锡钠生命产生影响，但这种影响非常不可控，甚至有时候会引起反应，导致硅锡钠生命的基因发生变异或者破坏。”戴定波回答道。 “有反应就足够了！这说明碳基生物和硅锡钠生命在某种程度上有共通点！”阮志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说明，我们可以从硅锡钠生命上找到灵感！” 要知道碳基生命和硅锡钠生命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命形式！ 不怕技术不够，就怕没有思路。 “比起这个，阮志宁，你要不还是先看看，导致这次实验脱靶效应的原因是什么？”戴定波把话题扯了回来，用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dna分析仪。 要操作dna分析仪？ 还是有些照顾我啊，阮志宁低笑一声，随即开始将小白鼠待测的dna样品，进行pcr扩增、纯化、定量和稀释处理。 让其他助手选择好电泳缓冲液、聚合物、染料和分子量标准品后，阮志宁将所有的东西装载到了相应的位置，将dna样品按照规定的顺序和格式装载到样品板上。 “不像是新手嘛。”欧阳妍笑了一声，“真的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实验？” 阮志宁嘿的笑了一声：“我还在没实验的情况下把解决可控核聚变的材料给解决了呢。” “您是真没架子啊……” 说着，他将样品板放入仪器的板进样器中，设置好运行参数和数据采集软件。 下一秒，dna分析仪启动，电泳运行开始运行。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电泳运行结束，就可以查看和分析数据了。”阮志宁操作完最后一步，转头看向戴定波，“怎么样，我这一套操作流程没有任何不规范的地方吧？” 戴定波肯定道：“不愧是阮志宁。” 半个小时之后，电泳运行结束，各个参数都被显示在了仪器之上。 很快，阮志宁就在数据中找到自己失败的原因。 “我设计的sgrna长度只有25个碱基，它以完全配对的形式结合到与靶基因相似的其他基因上，产生了脱靶效应。”阮志宁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有点难以避免啊。” 戴定波点了点头，说道：“这是crispr-cas9技术的一个普遍问题，sgrna的长度和特异性是一个难以平衡的问题。如果sgrna太短，就容易发生脱靶效应；如果sgrna太长，就容易发生结合效率低或者结合不稳定的问题。而且，不同的基因组中，相似的基因序列可能有很多，很难找到一个完全没有脱靶风险的sgrna。” “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欧阳妍补充道，“我们可以设计特异性和稳定性都较高的sgrna，可以通过突变cas9核酸酶提高切割精度，我们可以利用同源重组修复来修复dna双链断裂，但这些都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很多人都尝试过用一些化学修饰或者核酸工程来改变sgrna的结构和性质，但是这些方法都有局限性和副作用。 戴定波甚至尝试过用一些其他的核酸酶或者核酸识别因子来替代cas9，但是这些方法都需要重新设计和优化sgrna。新的设计可能会解决旧的问题，可同样也会带来各种新的问题。 就像程序员修bug，经常会遇到老bug修好，但又出现了新bug的情况。 这就是所谓的“屎山”代码，和基因有异曲同工之妙。 基因编译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可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改变任何生物的基因。 “所以？”阮志宁觉得这个实验室的人搞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给自己来一个“大的”。 此时，实验室的负责人邓立彬教授也走了过来，他一改昨日嘻嘻哈哈的表情，十分严肃的问道：“阮志宁院士，我想问一问你……你加入我们实验室，最终的目标是什么？” 第四章 不光是你一个人有雄心壮志 第109章 不光是你一个人有雄心壮志 最终的目标？ 阮志宁愣了愣，不确定的说道：“把基因编译技术大规模普及在人体身上，延长寿命，减少病痛？” 邓立彬毕竟也是顶级研究员，哪怕不在物理领域，对阮志宁的事迹也有所耳闻。听到这话，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阮院士啊，阮院士！你连超光速航行前最后的障碍都扫清了，怎么来我们这就变得这么保守？” “啊？”阮志宁一下没反应过来。 卢明方笑着接话：“不光是你一个人有雄心壮志——我们的实验室，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科学的力量下，让人类快速完成下一次进化！” 戴定波叹气道：“阮志宁，你对我们的印象从一开始就局限在了一个很低的层次。伱觉得我们保守一点，就是改良如今的基因编译技术；激进一点，就是创造一种新的基因编译技术。” 基因奥秘实验室的所有成员显然非常有默契，说话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在戴定波说完后，钟湘兰马上接上： “但是你没有想过，我们或许，并不想被困于基因编译。” 阮志宁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震撼：“不想被困于基因编译？那你们想要什么？” 钟湘兰笑了笑，说道：“我们想要的，是一种超越基因编译的技术，一种可以让人类自由地改变自己的生命形态和属性的技术，一种可以让人类摆脱自然界的束缚和限制的技术。” 此时，阮志宁终于能够理解别人看他的那种仿佛在看疯子的目光——因为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在和一群疯子共事：“你们……你们是想要创造出一种新的生命吗？” 欧阳妍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们不是想要创造出一种新的生命，我们是想要让人类成为一种新的生命。” 阮志宁不知道该说什么，纵然是超前如他，也觉得这个目标太过于疯狂和危险：“你们……你们真的认真的吗？你们不觉得这样做有违自然和伦理吗？” 这听上去，就非常非常可怕！ 或许是研究生命许久，邓立彬的心中早就没有对这些东西的畏惧，他只是冷笑道：“自然和伦理？这些东西只是人类为了保护自己而制定的规则和约束。如果人类真的想要进步和发展，就必须打破这些规则和约束，竭尽全力的去追求‘真理’。” 卢明方补充道：“而且，我们并不是没有依据和理由。我们认为，硅锡钠生命就是我们的启示和榜样。它们告诉我们，生命可以有多种形式和可能性，它们告诉我们，生命可以超越我们所理解的自然界的规律和框架。” “真就不怕我们瞬间变成一堆腐烂的蛋白质啊。”阮志宁终于回过神来，在心中感慨一声研究生物的，学医的多少都有点疯，“这太危险了……只要一点改变，我们就有可能变的和钻石一样硬，同样的，也能和泡沫一样脆弱。” 这时候，邓立彬也已经从刚才那种“疯魔”的状态中走了出来，轻咳一声：“人类的基因组中，只有1.5%的序列是负责蛋白质编码的，其余的98.5%的序列可能都是‘垃圾’。人类基因组测序工作已经完成，但距离完全了解基因仍有一大段路。不过，理想嘛，自然是要远大一些。” 阮志宁嘟囔一声：“但是，这些‘垃圾’dna并不一定都是无用的，它们可能有一些隐藏的功能，比如调控基因表达、影响生物形态、响应环境变化等等……” 生命的秘密实在太复杂太复杂，想实现基因奥秘实验室的设想，想让人类自由地改变自己的生命形态和属性，必须先完全摸透基因。 “所以就如你说的那般，任重而道远。”邓立彬嘿嘿一笑，“但你发现的硅锡钠生命，让我们看到了曙光。” 说着，一箱被密封锁死的滚烫金属溶液就被送进了实验室。 那里面装着的东西，正是硅锡钠生命！ 进入正题了。 阮志宁长叹一声：“感情你们私底下玩那么大，居然还‘屈尊’给让我做个这么简单的实验？” “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嘛，要一开始就和你说，我们怕你承受不起。”戴定波大笑一声，“而且，我们也要确认你的基本功——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就算正式得到你们认可，正式成为‘你们的人’了？”阮志宁打趣了一声。 “当然，你现在是我们的一员，我们会把我们的研究成果和计划都和你分享。”邓立彬说道，“不过不能把我们的成果泄露出去哈。” 阮志宁一脸古怪：“泄露出去？” 有量子通讯阵列的情况，怎么泄露，就算泄露，有哪个势力敢接受？ 邓立彬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拳头锤了一下嘴唇：“就是，不要泄露给别的实验室……” 他们可是听说过阮志宁的鼎鼎大名——几乎所有东西研发出来之后就第一时间公开，可以说是“高风亮节”的典范。 可阮志宁有资格这么做，他能随随便便拿出各种最前沿的科技，不怕别人赶超，不怕别人模仿，基因奥秘实验室不行啊！ 这么多年来，他们就差一头撞死在这个项目上了！ “哦哦……你们放心。我公开的成果几乎都是我的功劳，肯定不会慷他人之慨。”阮志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公开成果也是为了快点发展科技，好迅速完成系统的任务，解锁更多奖励，和高风亮节的关系不大。 …… 下班后，阮志宁收拾好东西，和同事们告别，乘上黑色轿车离开了实验室。 却是没发现，身后的同事们，都在用一种神奇的目光打量他。 “他这就信了？”欧阳妍率先发声，“遥想当年，我刚加入实验室的时候，听邓教授说这话，差点以为自己误入精神病医院……” 钟湘兰点点头：“不过我是第一次看到我偶像露出这么震惊的表情啊。” “嘿，我们听说曲率引擎即将成为现实的时候，不一样是这个表情？” 第五章 这老外要干啥 第110章 这老外要干啥 “学生物的人就是疯啊。”客厅里，阮志宁把实验室的事情简单和小风说了下，“我原本想的就是延延寿，让人类身体素质更强点……没想到那帮人居然那么大胆。” 如果设想能够成功实现，人类的身体素质恐怕未必会比钢铁之躯要差！ 一边聊，阮志宁一边把这个月的零花钱转给了小风。 “爹，这有什么的？”小风正在电视上看着有关“太空虫群”的科幻片，很无所谓的说道，“就算到现在，都有不少人觉得开发出合成思维矩阵的你是疯子。” 从下至上思考的人工智能，不知被在多少毁灭世界的科幻电影中扮演了主角。 阮志宁想了想，突然察觉，好像还真是！ 身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看不擅长的领域的人就和看疯子一样，可殊不知别人看自己也同样在看疯子。 “我觉得他们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比如你就特别叛逆。”阮志宁敲了一下小风的脑袋，“你那边的实验怎么样？还顺利吗？” 小风捂着脑袋：“进展哪有那么快……倒是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个熟人。” “熟人？伱能有什么熟人？”阮志宁好奇的问道，“和你最熟的不就是小区里那帮熊孩子？” “不是，就是之前月面基地见到过的那个，金发老外。”小风手舞足蹈的比划，“他还跟你说了几句话，想从你这里骗点机密，你忘了吗？” 哦…… 小风这么一说，阮志宁就有印象了。 艾克托尔·卡索？那个很年轻的国外科学家？ “他居然来我们这了？”阮志宁眉头一挑，“我记得现在祖国的签证已经很难很难申请，哪怕是旅游签证也一样。” “是啊，我也很奇怪，他怎么能来这里。”小风说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在一起，好像是去实验室的方向。” “白大褂？”阮志宁皱了皱眉头，“难道他是来参加什么学术交流或者合作的？” 小风撇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该不是来搞破坏的。” 几乎全世界都推测，祖国有一种神秘的窃听技术，所以如今世界各国的情报都已经被迫公开化透明化。 这件事几乎在境外几乎已经达成了共识。 “你没有跟上去和他打招呼？”阮志宁狐疑的看了眼女儿，“这和你的性格不符啊？” 按理说，以小风的调皮性格，她绝对会故意找点茬，给艾克托尔·卡索添点堵，让他感受一下来自神秘东方大陆的浓浓恶意。 就在小风打算反击的时候，阮志宁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阮志宁示意小风安静，“孟教授？什么事？哦，好……让他加我微信吧。” 小风眼睛都闪了起来，等阮志宁把电话挂断，忙不迭的问道：“爹，怎么了？” “就是刚才你说的那件事。”阮志宁一笑，“艾克托尔·卡索博士想加入我的实验室，当个助手。” “啊？他，一个外国科学家，要加入我们最高级别的实验室当助手？”小风脸上露出了非常生动的鄙夷神色，“不是我看不起别人，就算忽视他的敏感的身份，我们实验室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阮志宁的实验室现在已经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物理领域和材料领域的实验室——无论在成果、设备亦或是人员配置方面，都是最顶级，没有之一。 不知多少被冠以天才之名的人挤破头想申请一个名额，到最后也就易钦文和霍兴成胜出。 其他人如林梓瑶，要么是在实验室启动初期就加入的元老级人物，要么就是巫梦婕和小风这种学术水平又高，背后还有大人物撑腰的人。 想在现在加入阮志宁的实验室？ 可以，阮志宁的实验室的确有扩招计划，但想进来，要么有拿得出手的科研成果，要么就参加考试。 考卷由阮志宁亲自编撰，难度高到难以想象——但凡是能看懂题目的人，都绝对是高材生，更不要说把它们做出来了。 阮志宁对此倒是无所谓：“既然祖国把他放进来了，就说明这事可行。想加入我的实验室没问题，要求只有两个，第一，在考试里获得前二的排名；第二，说中文。” 就在刚才，阮志宁已经在手机上查了一下艾克托尔·卡索的资料，也大概猜到祖国给这人发签证的用意了。 艾克托尔·卡索，三十五岁，西欧人，马省大学的教授，因成功在魔角扭曲双层石墨烯中实现了约瑟夫森效应，因此成功获得诺佩尔物理学奖提名。 如今这等人才要投靠祖国，那祖国当然是笑纳了。 反正有量子通讯阵列的时刻监督，也不怕他“背叛”。 忽然，阮志宁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问道：“小风，上次他和我们见面的时候，说的好像不是英语吧？” “对，说的是拉丁语。”在当时担任翻译的小风十分确定，“怎么了爹？” “那他在马省担任教授，不可能不会英语，为什么那时候要用拉丁语和我们交流？” 小风沉思了一下，答道：“根据当时我捕捉到的数据分析来看，艾克托尔·卡索应该是过于激动和紧张，导致下意识的飙出了母语。” 叮叮…… 说着，阮志宁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微信上，一个挂着大头照的外国人申请加自己为好友。 “他加我了。”阮志宁把小风凑过来的脑袋稍稍推开，点了好友通过，给此人备注打上艾克托尔·卡索，然后等待他率先发话。 很快，对话框的顶部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艾克托尔·卡索：阮志宁院士您好，我是艾克托尔·卡索，和你在月面基地上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您对我还有没有印象？ 是用中文发来的消息。 阮志宁和小风对视一眼，父女两人得出了一个共同结论——这人还算上道。 想了想，阮志宁按住语音键，说道：“艾克托尔·卡索教授，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之所以发语音，是想看看这个老外是临时用了翻译软件，还是真的会一点中文。 语音发出去没几秒，艾克托尔·卡索就回了消息：我想约您见面，商讨一些关于您实验室的问题，可以吗？ 第六章 可以，但是要先考试 第111章 可以，但是要先考试 “哇哦，爹，他找你约会诶。”小风两眼放光，“你的魅力已经大到男女通吃的程度了吗？” “你少看点不该看的小说，赶紧把伱那绿色读书软件卸载了！”阮志宁眉头紧锁，“你爹在读书的时候，看小说都要被班主任没收罚站。” 教育完孩子，阮志宁又给艾克托尔·卡索发了一条语音：“可以，什么时候？” 艾克托尔·卡索马上发来消息：现在，您有空吗？ 至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啊。 阮志宁的拖延症不算特别严重，他想了想，还是答应道：“我在哪里等你？” 这一回，艾克托尔·卡索也用语音回复道：“我已经在您的办公室等您了。” 他的中文发音不算标准，但总体流利，看起来是下功夫苦学过的。 只不过回复内容让阮志宁有些诧异——什么办公室，他哪里有办公室？ 阮志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于是便问旁边的小风：“小风，你知道我办公室在哪里吗？他会不会说的是我的实验室？” 小风沉吟片刻，答道：“根据我的搜索结果和分析来看，他说的应该是你在华科大教的职工办公室。” 作为华科大的教授，阮志宁是正牌的教职工人员，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只不过他本人从来没去过而已。 “哦……”阮志宁恍然大悟，“那个啊。我都忘了我还有那个东西。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他给艾克托尔·卡索回了一条消息：好的，我马上就到。 然后，他对小风说道：“小风，你先在家等我一会儿。我去见一下这个老外。” 小风一脸失望：“我不能一起去吗？” 阮志宁断然拒绝道：“我怕你引发一些不必要的国际纷争，还是算了。反正如果艾克托尔·卡索能顺利加入实验室，你以后和他就是同事，如果不能加入，你跟他也不会再有多少交集。” 小风不忿的反驳道：“你应该对你的女儿有更多的信任！” 已经对熊孩子撒娇免疫的阮志宁毫无动容，只给艾克托尔·卡索发了条消息：我大约二十分之后到。 …… 华科大教职工办公室。 作为学校的教授，阮志宁在问了足足两次路后，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办公室。 “找路没想到找这么久，差点迟到……” 险些失算的阮志宁抹了一把冷汗，推开房门，只见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已经在办公室内靠墙站着，手上还拿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那人听到门响，抬起头，看到了阮志宁。 他立刻把手上的书收起来，微笑着说道：“阮志宁院士，您好。我是艾克托尔·卡索。” 阮志宁走进办公室，握了握他的手，说道：“你好，艾克托尔·卡索教授。请坐吧。” 说着，阮志宁自己坐到了主位上，等艾克托尔·卡索在他对面坐下，才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刚才在看什么书呢？” 听到这个问题，艾克托尔连忙把书拿出来，摆在桌上，回答道：“是有关暗能量的各类文章，那天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回去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觉得你们能在月面基地做到反重力，或许和暗能量有关。” 在月面基地的时候，艾克托尔就想和阮志宁交流一下，但是被回绝了。 “你很聪明，艾克托尔博士。”阮志宁笑了一声，给这个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科学家倒了杯水，“为什么就一定是暗能量，而不是负物质？” “要用负物质实现反重力，所需要的质量会非常大。我认为目前还没有实现的技术。”艾克托尔很谨慎的答道。 阮志宁摆摆手：“这些答案，在你加入我的实验室之后就会有答案——前提是你能进入。” 一谈起这个，艾克托尔立刻就不困了，他放下水杯，挺直腰板：“我就是想和您谈论这个问题，请问我该如何加入您的实验室？” “孟教授没和你说？”阮志宁愣了愣。 加入阮志宁实验室的方法，不是早已经公开了吗？ 艾克托尔也是一愣：“孟教授让我找您，当面和您说清楚……” 原来就只是加入实验室的事情？阮志宁还以为有什么别的国际事务要探讨呢！ 孟教授估计也是为了稳妥起见，没敢擅自帮阮志宁做决定。 “既然你能获得签证，加入实验室的事情在非学术层面就应该不是问题。”阮志宁低头在微信上打起了字，“我把网址发给你，输入你的信息就能报名参加考试了。” 只要是年龄不超过40岁的人，都可以参加考试。 艾克托尔顿时大喜过望——连声道：“我这就报名！” 阮志宁看着这位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人如此兴奋，便提醒了一句：“这一次实验室对外放出的名额只有两个。也就是说，你必须在上万名竞争者中取得前二的名次，才有资格加入我的实验室。” “没有问题！”艾克托尔毫不在意，能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已经让他十分意外了。 本来他对这事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态，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机会！ “考试时间在一周后，需要提前三十分钟到达考场，否则将视为弃权。”阮志宁提醒了一句，“还有其他的考试守则记得看一下，还有别的事吗？” 艾克托尔沉浸在兴奋之中，连声道：“没有别的事情了！” “那我回去了。”阮志宁点点头，心中对这个老外的印象好了不少——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很纯粹的，专心于搞学术的科学家。 阮志宁起身，准备离开。艾克托尔·卡索也站了起来，感激的说道：“阮志宁院士，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准备考试的。” “不用客气，艾克托尔教授。按规矩办事而已。”阮志宁握了握他的手，没有过多客套，转身离开办公室。 …… 阮志宁上了黑色轿车，驶向家的方向。 虽说已经不在自己的实验室工作，但阮志宁心中还是有些好奇——这个外国人能不能通过考试？ 这么想着，他已经回到小区，开门进屋。 阮志宁回到家，小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爹，怎么样？那家伙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你谍战片看多了？”阮志宁换下鞋子，“就是孟教授不敢替我拿主意，所以才让艾克托尔亲自找我一趟。” “你觉得他能成我同事吗？”小风跟在阮志宁身后，又问道。 阮志宁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我没有去测试他的学术水平。不过他能获得诺佩尔奖的提名，实力肯定不差，是个很有力的竞争者。” “拭目以待吧。” 随后的几天，阮志宁和小风继续忙碌于实验室的日常工作。而艾克托尔·卡索则是全神贯注地准备即将到来的考试——哪怕他曾经是诺佩尔奖的有力竞争者，在考试这一块也未必能够比得过祖国的学生。 阮志宁出的题目，不光有各式各样的疑题难题，还有很多地方是需要考生自己创新的。 …… 几日之后。 基因奥秘实验室中，阮志宁正用仪器分析着硅锡钠生命——实现小组如今的首要目标就是，搞清楚这种特殊生命是如何完成生命信息遗传这个过程的。 碳基生物的遗传机制已经被弄明白，简单来说，dna是由a、g、c和t四种基本单元构成的一种分子，它们按一定的规律排列在两条长链上，形成了遗传密码。这个密码决定了生物体的形态和功能。 而dna可以存储和传递遗传信息，当细胞分裂时，dna可以把自己复制成两份一模一样的拷贝，然后分别给两个新的细胞。这样就确保了遗传信息的正确传递。 同样，dna也可以把自己的信息变成rna，rna再变成蛋白质。 蛋白质是生命活动的主要参与者，它们可以执行各种生理过程和化学反应。 这个过程就叫做基因表达。 欧阳妍看着实验报告，一头雾水：“硅锡钠生命是怎么完成遗传的呢？” 无论做多少实验，无论研究的多深入多细致，他们就是找不到一点硅锡钠生命遗传的线索，看不到任何复制和分裂——它们就好像凭空就完成了遗传。 没有复制和分裂，也看不到表观遗传、基因组印记、母体效应……等等等等任何有可能完成遗传的办法。 如不是硅锡钠生命实在特殊，又怎么能困住这群生物大佬这么久，在发现硅锡钠生命如此长时间后都找不到一点头绪？ “真是神奇。”忙碌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的戴定波自嘲的摇摇头，“前几天还和阮教授大放厥词，今天却连一个小小的硅锡钠生命都搞不定，丢人丢到家咯。” 邓立彬看了眼对着实验报告冥思苦想的阮志宁，安慰了一句：“没关系，人类为了证明贝尔不等式的不成立，不也花了大十几年？” 1964年发表的贝尔不等式，直到1981年才被证明不成立，而且还被质疑了探测效率和通信问题。 硅锡钠生命才被发现多久？ 这才哪到哪？ 钟湘兰叹息一声：“是啊，你们没看阮教授也那么苦恼吗？堂堂曲率引擎的开创者也被这么一个小小的生命难住了，我们这些小学渣被难住不也很正常？” 只能说，基因奥秘实验室的这些人还是太过不了解阮志宁，要换成易钦文那帮人，此时就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阮志宁就摇摇头：“一个猜想，只是一个猜想……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我们不要把思维完全局限在生物学领域？” 戴定波一愣：“什么意思？” “硅锡钠生命是和碳基生命完全不同的生命形式，或许，我们可以从别的角度去切入问题。”阮志宁想了想，“它们本质上是一种金属生命，那我们可不可以先从物理界找到一种原型，在这个原型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和改进我们的理论呢？” 邓立彬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眼眸中闪过震撼和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纳米机器人的设想？” 阮志宁深吸一口气：“和纳米机器人肯定有很多很多的不同，但我们可以暂时把它当做一个模型，然后慢慢完善。” 把一个生命，暂时视作机器，然后往生命的方向推导？！ “这个思路……”钟湘兰几乎是整个人都愣住了，大眼一眨一眨，“不是物理学家还真不好第一时间想到。” “有时候真想拆开阮教授的脑子，看看里面是怎么长的……”欧阳妍吐槽一句，“是怎么能有这种脑洞的？” 阮志宁耸耸肩膀，此时他并不介意分享一下自己思路：“你们觉得，智能人算得上生命吗？” 智能人算得上生命吗？ 生物学的各个大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戴定波不太确定的说道：“从合成思维矩阵的工作机制来看，应该是算的吧？” 阮志宁点点头：“那既然算生命，智能人又是如何完成‘遗传’这个过程的？” 这一问，直接把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问死机了。 智能人是如何完成遗传这个过程的？！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邓立彬，他几乎一下站了起来：“智能人是通过在工厂里复刻自己的身躯，然后完成‘繁衍’的！” “所以，我们为何不能把硅锡钠生命也假设成这个模式呢？当然，它们肯定没有智能人这么厉害，所谓的复制制造也一定非常粗糙，甚至不会是他们的主观行为。”阮志宁轻轻松了口气。 邓立彬红着眼珠，死死瞪住阮志宁，一字一顿的问道：“阮教授，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猜想了？” 其他人也不自觉的围上来，想听听阮志宁有什么想法。 “两个猜想。”阮志宁用手指比了一个“2”的数字。 见阮志宁忽然不说话，其他所有人心中就像被猫爪子轻轻挠动一样，钟湘兰甚至顾不得自己在男神前的形象，语气着急的催促道：“您别卖关子啊，快说啊！” 第七章 做题家 第112章 做题家 此时，容纳着硅锡钠生命的容器是那么的显眼——高温金属熔液中，混杂了各种低熔点的金属。液态的金属中，又含有一些高熔点的，纳米级别的固态元素，如硅、铁、铬、锰、钼等。 尺寸仅有三百纳米的硅锡钠生命，正是以这些纳米级的固相原子团为骨架，再捕获一些液态金属来组成自己身体架构的。 它们进食只为了构造身体，而获得能量的方式则是依靠光照，利用体膜上无数的光电转换器，将太阳能转化为电能，从而产生类似生物电的东西，驱使自己的身躯进行最简单的活动。 这种生命的神秘，让全世界的生物学家都为之着迷。 但此时所有人都看着阮志宁，等他揭开这种神秘生命的奥秘。 在哪个实验室都喜欢卖卖关子的阮志宁过足了瘾，终于开始说起自己的看法：“第一种，电磁波。” “电磁波？”邓立彬重复道，“你的意思是，硅锡钠生命的遗传信息是以一种特殊的电磁波的形式存在的，它们的频率和波长都是根据它们的身体结构和功能来确定？” 这似乎是一个很有可能的猜想…… 生物实验室中，确实没有专门去检测硅锡钠生命繁衍时产生的电磁波。 毕竟一坨微小生物炸开，然后变成多条更微小的生物，直至它们长大后重复这个过程的繁衍方式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东西。 谁会去考虑电磁波？ 只能说不愧是物理学家，有时候真的能有些灵光一现的想法。 但是在座的各位是生物学方面的专家不假，不代表他们对物理学知识一窍不通，相反，他们马上就开始各抒己见。 卢明方率先发言：“你的意思是，它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光电转换器来发射和接收。当它们需要繁殖时，它们会将自己的电磁波编码以一种特定的模式传递给自己的分裂体，这种模式相当于一种密码，只有收到者才能解读？” “不错。”阮志宁肯定的点头道。 “这种方式既可以保证遗传信息的复制，也可以增加一些变异和多样性。”戴定波认可了这种可能性，但随即发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这种电磁波遗传信息有可能被干扰或窃取，在水星这种磁场微弱的星球，或许这一套理论行得通。” 但地球上的磁场，是水星上的一百倍！ 对于硅锡钠生命这种微小脆弱的生命，磁场对电磁波的任何一点传播轨迹和偏振的影响都足以致命！ 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所以，我要说到第二种猜想。”阮志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们在之前的观察中，只注意到了硅锡钠生命是依靠‘进食’光照，利用光电效应，驱动生物电，完成对身体的控制。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光’是不是还有别的，另外的，可以记录信息的用途呢？” 在自己的实验室时，阮志宁就喜欢这么引导别人。 没想到来到新的实验室，竟然也能有这种机会！ 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阮志宁确实爽到了！ 邓立彬消化着阮志宁的话语，用一种十分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伱的意思，该不会是，类似芯片那样的，刻蚀吧？” 阮志宁很肯定的点点头：“通过类似芯片制造的方法，将遗传信息刻录在一些特殊的固态元素上，比如硅、铁、铬等。这些固态元素可以作为这种生命形式的遗传储存器，它们可以在需要时被释放出来，或者被传递给其他个体。” “而且，相比起电磁波遗传的猜想，这种方式可以增加遗传信息的稳定性和安全性，也可以增加遗传信息的容量和复杂度！” 通过将遗传信息刻录在特殊的固态元素上，硅锡钠生命或许可以实现类似于现代计算机存储系统的遗传信息存储！ 听完阮志宁的理论，整个实验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戴定波走上前来，拍了拍阮志宁的肩膀，有种的说道：“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所以你们觉得，哪种可能性更高一些？”邓立彬终于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他虽然没有直接认可或是否定阮志宁的猜想，但显然是心情并不十分平静。 “实验见真章。”戴定波摇摇头，“我去申请一些仪器，以我们现在的设备，恐怕无法验证这些猜想。” 钟湘兰点点头：“正好，阮教授的实验室最近不是要收人吗？这段时间没活也好，免得影响了大科学家的主业。” 卢明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跑路”：“意思就是下班了？” “下班了下班了。”邓立彬教授挥挥手，“谅你们也没多少心思继续做研究。” 阮志宁的猜想像病毒般迅速在实验室传播，谁还有心思研究传统生物学啊？ “下班前，布置一下任务啊。”邓立彬笑了一句，“戴定波去申请用于检测微弱电磁波的设备和高分辨率的扫描电镜。卢明方负责拿出电磁波猜想的实验方案，钟湘兰负责拿出刻蚀猜想的实验方案。” 见没有点到自己的名字，卢明方大喜过望：“意思是我没有任务？” 邓立彬冷笑一声：“你负责等下的卫生打扫！下班！” …… 坐车回到家中，小风一看阮志宁那表情，顿时露出贼兮兮的笑容：“爹，实验进展很顺利？” “没错，而且灵感还是从你们智能人身上找到的。”阮志宁对女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的那些想法并不复杂，只是他们在生物学领域浸泡了太久，所以思维一下子没调整过来。” 小风眼珠子转动：“爹，你的意思是，你找到硅锡钠生命遗传的形式了？” “还没有找到。”阮志宁舒服的喝着温水，把几天之后就要用来折磨各个考生的考题拿了出来，“不过他们都十分认可我的猜想。” 哦，原来还只是猜想阶段而已啊。 小风顿时失去兴趣，转而看向阮志宁的笔记本电脑：“爹，给我看看你出的题呗。” “你自己的实验课题做完了吗，就看不相干的东西？”阮志宁说归说，但还是把文档拷贝了一份发给小风。 “哎呀，用莫尔激子控制曲率的想法遭遇了一点小小的挫折，不过没关系，我又发现了它的一种新作用。”小风一脸万事尽在掌控的表情，“我先看题！” 阮志宁对小风满嘴跑火车已经是见怪不怪，他掏出手机，给自己实验室的群聊里发了消息，询问小风在实验室里的所作所为。 出乎意料的是，大家竟然对小风的评价还挺好。 而且也确实如小风所说，莫尔激子在控制曲率的作用上遭到了难题，但却意外的被发现能够更好的约束暗能量。 看来小风这个熊孩子的本性还没暴露啊…… 阮志宁轻哼一声：“算你过关，对这题目你有什么看法？” 对智能人而言，阅读完题目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小风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遍题目，然后显得十分自信地回答：“题目的难度我觉得还可以，虽然涉及的知识点较多比较杂，很考验创新能，但是我还是有几个小问题想指出。” 指出问题？ 阮志宁一愣，小风居然能指出自己所出考卷的问题？ 难不成是哪个地方疏忽了，犯了低级错误？ 小风指了指一道关于量子力学的题目：“爹，你这样出题太直白了，描述中的引导性也太强……听我的，这样改，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分别做点误导性的描述。” 阮志宁呆了呆。 原来这孩子说的“问题”是这种问题。 但小风越说越起劲：“这道选择题也是，布置题目的顺序应该改一下。把这题放到前面去，这样考生就很有可能被上一道题的惯性思维影响，从而做错下面这道题。” “这会不会有些太损了？”阮志宁被小风说的有些心动，但基于对考生的身心健康考虑，他还是没有立刻采取这些意见。 “爹，你想啊。”小风继续鼓吹道，“一般来说，容易做错的题是什么？是简单的题，因为简单的题往往会有陷阱，而难的题则只有两种情况，会或是不会。” 考试中，这种情况几乎已经成为了“默契”。 虽没参加高考，但模拟卷做了不少的阮志宁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那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利用这种心理，在难题里面也加陷阱，这不就可以让考生们感受到什么叫痛苦了吗？”小风眼睛已经亮的惊人，“想想看，考完试之后他们一对答案，发现五个人的答案有五个都不一样，那种感觉……” 别说了，改！ 阮志宁被小风说得心动，虽然觉得有些损，但还是决定采纳女儿的意见，试试看。 “好吧，我们试试这种方法。”阮志宁思考了一下，说：“我们把这个方法称为‘反向心理战’。” “不错，这个名字好！爹，你真是太聪明了！”小风立刻附和道。 于是，阮志宁在小风的建议下，逐一修改了考题，使这份考卷变得更加“阴险”、更具挑战性。 …… 几天后，考试如约而至。 为了不影响考生发挥，阮志宁并不参与监考，只是带着小风一起到考场门外，让小风利用她先进的声音捕捉设备聆听考场外那些学生在考前是个什么状态。 “这名额我志在必得。”一个很年轻的男生自信满满，“想当初，我什么竞赛没参加过，最差也是一等奖！哲大的自主招生我都过了！” 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人羡慕的说道：“我也想要竞赛的奖状，这辈子都没摸过呢。” “你连一等奖都拿不到？那还来参加什么考试，赶紧洗洗睡吧。”年轻男生高傲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这次考题听说特别特别难。” “是啊……”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唉声叹气道，“特等奖只有奖杯，我都没见过奖状是什么样子。” …… 坐在车上的父女两人对视一眼。 “看来这些考生都志在必得，很有信心嘛。”阮志宁在改完那些考题之后，原本还有些愧疚，但现在听完这些桀骜不驯的考生口出狂言后，愧疚的心情早已一扫而空。 看他们还能膨胀多久。 “爹，那个老外也来了，好像有些不安。”小风眼尖，看到了赶往考场门口，正在进行身份核查的艾克托尔。 “没事，反正我们有监控各个考场的摄像头……” 考试开始后，阮志宁和小风乘车回到家中，通过监控摄像头观察着各个考场的情况。 镜头上，原本还自信满满的各个考生在进入五分钟的读题阶段时，脸上的表情就渐渐开始挂不住了。 五分钟过去，几乎所有人都从自信满满变成如临大敌，正式开考的铃声刚刚响起，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纸笔，紧张的在草稿纸上快速演算！ 向来游刃有余的高材生们，是第一次在心中暗暗有一种感觉——这次考试的时间，不够用！ “这题应该选a……”一个考生在写了满满一页纸的草稿后，不太确定的看着试卷上的答案，刚想涂写答题卡，忽然犹豫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不对，我的做法有问题，应该是b！” 等这位考生发现用新方法算出的答案和b选项完全对得上号后，长长的松了口气：“果然是b……不对！有陷阱，这个方法不对！” 差点上当了，还好还好。 于是在第三次演算后，这位考生终于得出了和选项c一模一样的答案。 “这下没错了。”考生自信满满的把答案涂好，开始阅读下一题。 远处，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看监控的父女两人对视一眼。 几秒种后，小风问道：“爹，我记得这题的答案是d吧？” “是啊……”阮志宁在心中为这个考生上了一炷香，“白白浪费十几分钟，就为了选出个错误答案，也真是为难他了。” 在这场“反向心理战”的挑战下，许多原本自信满满的考生开始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 有的考生满脸疑惑地瞪大眼睛，有的则是手足无措——不同的思路，不同的方法，算出来的答案竟然完全不一样！更可怕的是，这些答案竟然分别出现在了每个选项中！ 单选题啊！ “这出卷的人心理多少有点问题。”在做完单选题后，一个考生抹了一把汗，“选择题终于过了，接下来是填空题……” 总该不会那么难了吧？ 一张卷子，总该有点简单的部分，有点复杂的部分吧！ 但是很快，这个考生看着自己那复杂到极致，一眼看去就错到家的答案，陷入了沉思。 “这个答案太离谱了，肯定不是这样的，思路有问题，重来重来……”考生很快重振旗鼓，开始推翻之前的思路，重新计算答案。 很快，在另一种解题方法下，这位考生得出了“3”这个整数答案。 “这才对嘛，这一看就是正确答案！” 在家中监考的父女两人再一次对视一眼。 小风再一次用那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道：“爹，他第一次算出来的那个答案，好像是对的？” “是的……”阮志宁已经开始有些可怜这些考生了。 原本他们最多只是不会做，但在小风对题目的描述和条件都做了微调后，很多原本很简单的整数答案立刻就变成了一大坨复杂至极的分数！ 一般来说，这种答案根本就不会是正确答案。 但这次考试，很多的题目都被打破了常规。 “爹，艾克托尔好像做的还不错，到目前为止竟然只错了两道题！”小风切走了镜头，往艾克托尔的考场转去，“而且他都快做完填空题，即将进入大题阶段了！” 做的又快又好？ 不愧是诺佩尔奖的提名者啊，竟然还是个做题家。 …… 时间飞速流过，很快就到了交卷时间。 “我，我堂堂省高考状元，居然没能把题做完？”一个考生在听到结束铃声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足足空了一整道大题的答题卷，“这科学吗？” 收卷老师一脸淡然的拿过他的试卷：“省高考状元每年都有几十个，阮志宁的实验室多久才招那么几个人？你这水平在整个考场也就刚好到平均线。” 平均线…… 而在考场外，那些正在对答案的考生们则更是一脸绝望—— “你这题选了什么，我选了b。” “a吧，我验算两次了。” “不对，你看这道题中的希尔伯特空间中的描述，明显是选c。” “你中陷阱了哥们，这题是d，绝对的。” 在对完答案后，考生们很悲哀的发现，选择题选各个选项的考生几乎都是25%…… 看着哀鸿遍野的考场，阮志宁强忍住笑意，问道：“不会给他们弄出什么心理阴影来吧？” 小风则是一脸正气：“希望他们能够从这次考试中吸取教训，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处。” …… 一天后，试卷已经被收集封装完毕。阮志宁和小风带着试卷回到办公室，开始批改答案。 “爹，这个考生好惨啊，基本踩到了所有陷阱，整张卷子都写满，但是写对的只有三题……”小风飞快批改着试卷，随口说道。 阮志宁没太在意：“对了三题，也算不错了。” 小风沉默片刻：“爹，对的那三题都是选择题。十道选择题蒙对三题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好像改到艾克托尔的卷子了。”突然，阮志宁精神一振，在一众错题合集中找到一份正常的试卷让他心情都激动了不少，“这家伙真的挺厉害的。” 艾克托尔之前在选择题和填空题中一共错了两题，但在检查后，他找到了一处错误，所以最后只错了一道。 几乎是同时，小风也对着手上的一份试卷指指点点起来：“爹，我也批到了一份不错的试卷，选择题和填空题居然全对诶，比艾克托尔还厉害。” “果然卧虎藏龙……”阮志宁此时已经在批改艾克托尔的大题部分，“如果不出意外，前二就是这两人其中之一了。” 阮志宁和小风批改完试卷后，成绩统计表很快出炉。果然如阮志宁所料，颜允昌和艾克托尔分列前两名，颜允昌以2分的微弱优势夺得桂冠。 颜允昌就是那个选择题和填空题全对的超级做题家。 这两位不出意外，就是阮志宁实验室的新成员。 而其他考生的成绩则参差不齐，甚至有些人的成绩低得惨不忍睹。 “小风，把成绩表打印出来吧。我们要把结果公布出去，让大家看看这次考试的成绩。”阮志宁说道。 小风点点头，将成绩表打印出来，贴在考试中心的公告栏前，并且将电子档发布在了网上。 每一个考生都能核对自己的试卷和答案，如果有误判，可以在三十天内申诉。 “嗯？艾克托尔？”小风一阵风一样去贴成绩表时，忽然看到艾克托尔紧张的守在告示栏旁边，时不时的搓搓手。 呃，虽说有纸质的成绩表，但现在是信息时代，是网络社会，上网随手一查资料就出来了，很少人会真的浪费时间到线下专门看一看这张成绩表吧？ “艾克托尔！”小风悄咪咪的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到这个老外的肩膀上，“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艾克托尔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世界上第一个智能人吗？” “没错，我叫小风。”小风一脸神气，“我手上拿着的是这次考试的成绩表，怎么样，你对自己排在哪个位置上好奇不好奇？” 艾克托尔很老实的回答道：“很好奇，但这一次的题目确实非常非常困难，有好几道题的答案我都拿不准，所以现在有些紧张。” 小风见这人如此“老实”，便叹了一口气，一拍他的肩膀，用一种过来的语气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啊？”艾克托尔没反应过来。 第八章 电磁遗传 第113章 电磁遗传 “恩，没错，你被阮志宁实验室录取了。”小风活像街溜子，和艾克托尔勾肩搭背，“你的成绩在这次考试中排名第二，只输给了一个叫颜允昌的同学。” 艾克托尔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喜悦的笑容。 这次考卷真的太难了！ 自己居然只拿了个第二！ 华夏的学霸都是这么恐怖的吗？ 不过还好，最后有惊无险，只要能进到阮志宁的实验室做研究，别的什么事情都不重要。 “谢谢！我会更加努力的！”对于世界上第一个智能人艾克托尔不敢怠慢，于是诚挚地说道。 与此同时，在家中拼命刷新网页的颜允昌也得知了自己的成绩——不出所料，是第一名。 “扣了好多分……”可颜允昌却好似完全不满意一样，他低头看着自己试卷的批改图片，“选择题填空题全对，但是大题中的各个小问错了不少。” “而且，我居然只比第二名高了两分？” 这个叫艾克托尔·卡索的人颜允昌有印象——毕竟是国际知名科学家，他不可能不认识。 就在颜允昌想继续看卷子的时候，他的房门被很随意的推开了。 “成绩出来了吧？多少名？”一个古板严肃的中年男人看着颜允昌，手上拿着戒尺。 颜允昌深吸一口气，把成绩单递给父亲，说道：“第一名。” 听到“第一名”这三个字后，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不少，他甚至都没去仔细看颜允昌的分数和卷子。只是认真确定了名次，便点头道：“还不错，继续保持。明天有一个家族宴会，你跟我去一趟。” 说罢，中年男人把房门关上，转身离开。 “您就只关心名次吗？”颜允昌自嘲一笑。 颜允昌的父亲是最传统的那种父亲，对颜允昌的要求永远都只有一个——必须做到最好，没有之一。 如果敢考第二名，那就用戒尺打十下手掌心，如果敢考第三名，就打二十下，以此类推。 所以说，在看到艾克托尔只比自己低两分时，颜允昌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颜允昌明白，为了避免惩罚和失望的目光，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自己的成绩有丝毫的松懈。 所有家族长辈都将他视作骄傲，都对他寄予厚望。 然而，颜允昌心中却有些许压抑。他知道，这些荣誉和期待都是建立在他始终保持第一的基础之上。 “加入实验室之后，他们总不会问我在实验室里排行第几了吧？”在压抑中度过了一整个童年，接近一整个青年的颜允昌其实早就有些不堪重负。 他越来越不想回到这个熟悉的家。 不久之后，颜允昌被拉入了微信群聊，小风也将实验课题传给了他。 …… 几天后，在忐忑的心情中，颜允昌收拾好东西，在专车的接送下来到了那个只在传闻中听过的实验室。 也是本世纪，甚至是在整个历史中都排的进前三的伟大实验室。 “欢迎新同学！”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小风呼啦一声冲出去。她身后，一个个人正用好奇但是友善的目光打量着颜允昌。 看着热情洋溢的同事们，颜允昌心中不知为何，那块始大石头忽然就落了下去。 科研是一个团队合作的过程，而不是一场比赛。 “大家好，我是颜允昌，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 基因奥秘实验室中，阮志宁也受到了颜允昌相同的待遇。 “哎哟，阮大教授来了。”戴定波高声喊了一句，“听说伱出的题甚至把几个孩子难哭了，真的假的？” “哪有那么夸……”阮志宁连忙辟谣。 欧阳妍没等阮志宁辟谣，立刻就做实了这件事：“是真的！题目都已经公开了，我昨天晚上闲来无事去做了一下，那叫一个恐怖如斯。” “有这么难吗？”戴定波狐疑的问道，“我记得你考试很有一手的。” 此时没到上班时间，邓立彬教授还没来，所以助手们还有些空余时间闲聊。 “题目难度大就算了，主要是这里面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反直觉反常识的东西！”欧阳妍心有余悸，“出这套卷子的人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嗜好。” 此时阮志宁倒是认真了些：“但这才是科研精神啊。难道就因为算出来的答案反直觉，数字看着不那么‘优美’，就下意识的否决掉吗？” “仅是这一点，我认可阮志宁的观点。”戴定波嘿嘿一笑，“那是急需创新能力的实验室，当然要反应试思维。” 说着，实验室的大门也被打开，邓立彬教授走进来，随意问道：“什么应试不应试的？” “阮教授的考试呗，闹出的风波可不小。” “那份卷子就不是给人做的。”邓立彬平平淡淡的下了结论，“设备已经全部安装好，我们还是专注于硅锡钠生命吧。” 戴定波问道：“先做电磁波的检测？” “对。”邓立彬点头道，“我申请了一批即将分裂繁衍的硅锡钠生命，我们可以把它置于检测装置下，看看究竟是不是阮教授所说的那样，它们会将自己的电磁波编码以一种特定的模式传递给自己的分裂体。” 如果这种猜想被证实，那么人类可以通过解码这些电磁波，通过研究这些电磁波的工作原理，找到一种新型的基因编译，甚至是基因改造的可能！ 钟湘兰适时出来调节气氛：“那我们打个赌，看看硅锡钠生命究竟是用哪种方式遗传的？” “刻蚀方式。”戴定波几乎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电磁波的猜想看着美好，但会受到太多影响，我觉得不现实。” 卢明方立刻跟进：“我也觉得是刻蚀方式，如果是电磁波方式，地球的磁场对这么脆弱的硅锡钠生命不可能没有影响。” “我也同意。” “我也是。” 邓立彬操控着仪器，有些好笑的问：“看来是全票通过？” 钟湘兰笑道：“哪有？阮教授不还没发表自己的意见吗？” “赌多少？”阮志宁笑了一声，暂时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 “十块钱！” “行，我觉得是电磁遗传。”阮志宁痛快的答应，却说出了一个和大家都完全不相符的答案！ 钟湘兰一脸狐疑：“真的假的，知道您有钱，但您也不能放水啊。” 阮志宁淡定地回应：“我说的是真的，电磁波遗传方式虽然存在诸多困难，但这不代表它不可能。而且，硅锡钠生命在这样一个极端环境中生存，它们的生存方式和遗传方式可能远比我们想象得更为复杂。所以，我选择相信电磁波遗传。” 说完，阮志宁还很恶趣味的笑了一声：“你们不会觉得我把电磁波遗传的猜测放到前面说，就代表我不认可它吧？” “不！我不相信！”欧阳妍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我要看数据！” 在场的人都对阮志宁的自信感到颇为惊讶——因为他几乎没有犹豫！ 难不成他真的能够未卜先知？ 实验室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每个人都默默地观察着实验的进展。 过了一段时间，实验终于取得了初步结果。邓立彬教授拿着实验数据，表情严肃地宣布：“从目前的实验结果来看，确实存在电磁波遗传的现象。” 确实，存在，电磁波遗传的现象…… 实验小组的助手们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邓立彬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 “这不可能啊，难不成这么一种简单的生物，还能进化出抗干扰的能力？”戴定波难以置信的摇头，“邓教授，您确定实验数据没有问题吗？” 邓立彬看了一眼阮志宁，继续道：“我确定我的实验数据没有问题，但我还没说完——经过确定，这种电磁波遗传，因为地球磁场的影响，失败了。” 失败了？ 所有人都一愣，欧阳妍弱弱的问了句：“意思就是，这一批硅锡钠生命的样本，繁衍失败了吗？” “不，繁衍十分成功。”邓立彬推了推眼睛，强行用表情掩盖了心情，“虽然电磁波遗传失效，但是硅锡钠生命还是成功完成了繁衍。” 那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好一会，戴定波才打破了平静：“该不会，该不会是，两种不同的遗传方式在硅锡钠生命上同时进行着吧？！” “我推测……在电磁波遗传失败的情况下，硅锡钠生命选择了另一种遗传方式——刻蚀遗传。”邓立彬缓缓吐出一口气，“这里面或许有一个非常微妙的机制，就是当电磁波遗传失效时，硅锡钠生命的内部结构会发生微小的变化，正是这种变化触发了刻蚀遗传。” 死一般的寂静后，钟湘兰把崇拜的目光放在了阮志宁身上：“阮教授，这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吗？不愧是我男神！” “钟湘兰你收敛点啊，你是有男朋友的人。”欧阳妍推了钟湘兰一把。 “有男朋友又不影响追星，追星懂不懂？”钟湘兰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欧阳妍，“而且我男朋友也是阮教授的粉丝！” 邓立彬轻咳一声：“做实验呢，不要讨论课外的东西啊。” 回过神的戴定波一把扑到仪器上面，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动：“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是先解码这些电磁波，还是先确认刻蚀遗传的猜想？” 毕竟是阮志宁主导的这一切，所有人最终将决定权交给了阮志宁。 “解码这种电磁波还为时尚早，但是稍微深入探究一下还是没问题的。”阮志宁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可以模拟一下水星的磁场环境，再做一次实验，观赏一下电磁波遗传的美妙。” 欧阳妍早已迫不及待：“我来操作！” “别急啊。”阮志宁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住，“你们输掉的钱是不是该结一下？” “给给给，没想到堂堂阮教授还是个财迷！”欧阳妍哭笑不得，直接在微信群里发了个专属红包，然后迫不及待的去操作仪器去了。 这次解码电磁波的实验意义重大，大家都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谁知阮志宁居然还想着那几十块钱！ 太淡定了。 在欧阳妍的调试下，实验室内迅速模拟出了水星磁场环境。邓立彬教授则再次取了一份新的硅锡钠生命样本，将它们放入实验装置中。 众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实验进程——这次实验结果将揭示硅锡钠生命中的一个巨大秘密，也可能为人类科学界开辟一片新的疆域。 甚至可以说，其意义不亚于可控核聚变的实现！ 当实验结束，数据逐渐呈现在大家面前时，实验室内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实验结果显示，在模拟水星磁场环境下，电磁波遗传确实发挥了作用。”邓立彬长叹一声，“你敢相信吗，它们甚至可以把电磁波编码以一种特定的模式传递给另一个同类，实现真正的……呃……” 说到这里，邓立彬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反倒是阮志宁这种比较没脸没皮的人能往下说：“说明这些硅锡钠生命，已经实现‘线上聊天且导致怀孕’的成就了。” “……” “呃……” “您说的有些太生动了吧？”钟湘兰吐槽一句，迅速把话题拉回正轨，“也就是说，这种生命哪怕完成几轮进化，成为真正的高等生命，也可以实现无性繁殖？” 邓立彬点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太神奇了。”卢明方感叹，“如果我们能解码这些电磁波，是不是就代表，有一天我们可以植入改良过的硅锡钠生命基因，然后通过电脑发送信号，就能对人体的基因进行微调？”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邓立彬看了眼阮志宁，“电磁遗传的整个过程我们都已经看完，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刻蚀遗传了？” 对刻蚀遗传的观测会更加难以进行，但实验小组已经准备好了实验器材。 阮志宁看向装着硅锡钠生命样本的箱子，说道：“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在不同的光照度下，硅锡钠生命还是能够完成一样的遗传刻蚀？” 第九章 生物刻蚀 第114章 生物刻蚀 “好！”相较于电磁遗传，刻蚀遗传才更能勾动实验小组的心绪——这种简单的生物，凭什么能够在光照不同的情况下，完成一模一样的刻蚀？ 目前人类的刻蚀技术完全体现在了芯片制造上。芯片的光刻是半导体器件制造工艺中的一个重要步骤，它利用光在晶圆上印制微小的图形，然后通过刻蚀工艺将光掩模上的图形转移到所在衬底上。 但芯片制造所需要的工艺和环境要求都极为严苛，几乎不可能如硅锡钠生命这样，在任何恶劣肮脏复杂的环境下都能完成完美的刻蚀。 硅片要在80c左右烘干，要涂覆底胶增强光刻胶和硅片表面的黏附性。 要涂覆一层对紫外光敏感的有机高分子化合物，又或者说光刻胶。 还在较高温度下烘培光刻胶，使溶剂从光刻胶中挥发出来，减轻应力，增强附着性，减薄薄膜，以免设备被光刻胶所污染。 再然后还要利用特定波长的光进行辐照，将掩膜板上的图形转移到光刻胶上，接着用显影液溶解掉曝光或未曝光的部分光刻胶，形成几何图形结构。 最后就是定影、坚膜、图形转移和去胶等等最后的收尾工程，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无比复杂，而且复杂程度随着晶体管的栅极长度越小而呈指数级增长——否则祖国也不会被“卡脖子”卡那么久。 当然，和栅极长度动辄5纳米7纳米的高精尖芯片不同，硅锡钠生命的“芯片”还是有那么几十纳米的。 可纵然如此，也已经称得上是奇迹！ 这种模式的基因组中，可以容纳的信息可以说是海量！要知道，人类dna也就能包含3.2gb的信息而已！ 压下激动的心情，实验小组纷纷各就各位。 接下来，实验小组按照邓立彬教授的要求，开始准备对硅锡钠生命刻蚀遗传的观测。 阮志宁负责调整实验器材，将硅锡钠生命放入一个透明的容器中，而欧阳妍则准备了一系列不同光照度的光源，以测试硅锡钠生命在不同光照度下的刻蚀遗传能力。 钟湘兰和卢明方则紧张地监测着实验数据，一旦发现异常，他们会立刻向邓立彬教授汇报。实验室的气氛又紧张又激动——每个人都期待着硅锡钠生命能够揭示出更多关于遗传刻蚀的秘密。 若能研究出成果，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如果说可控核聚变解决了能源问题，那他们现在就在解决人类本身的问题！ 仪器上的数据不断跳动，在不同光照度的实验中，硅锡钠生命都表现出了强大的刻蚀遗传能力，根据电磁波波长的不同，它们能够很快速的完成调整，避免刻蚀出现错误。 只要不是波长超过了物理极限，硅锡钠生命都可以完成刻蚀遗传。 “这是自适应调整……这种调整的机制是什么？”戴定波看着仪器，已经彻底陷入痴迷中，“不行，我一秒钟都等不下去，我想现在就搞清楚！” 钟湘兰呛了他一句：“还现在就搞清楚，省省吧！” “别光顾着做梦，先把眼下的事情完成。”邓立彬训了戴定波一句，“我们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没做，你们不会没意识到吧？” 非常重要的项目？ 实验小组的成员都愣了一下，还有什么项目，两份实验计划不都已经顺利完成了吗？ 目前看来，硅锡钠生命有两套遗传方式，第一种是依靠自身释放电磁波秘钥完成遗传，第二种是依靠外界的电磁波刻蚀完成遗传。这两种方式相辅相成，只要满足任何一个条件，硅锡钠生命都能成功繁衍。 阮志宁轻咳一声，提醒道：“我们要在完全屏蔽内部和外界电磁波的情况下，再观察一次硅锡钠生命，看看两种遗传方式都被封死的情况下，它们是否还能完成繁衍。” 邓立彬教授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需要在完全封闭的环境下观察硅锡钠生命。确认它是否真的只有这两种遗传机制。” 屏蔽外界的电磁波很简单，扰乱硅锡钠生命自发的电磁波也很简单，不需要过多先进的设备和仪器。 实验小组立即开始准备这次实验。欧阳妍负责设计一个有大量干扰的内部和完全屏蔽外界电磁波的实验环境，而钟湘兰和卢明方则开始设计简单的实验方案。 戴定波也积极地参与到实验准备中来，他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以设置实验参数。 阮志宁则负责准备硅锡钠生命样本。他把之前的实验样本放回储存容器，重新挑选了一些健康且快要繁殖的硅锡钠生命个体，准备放入实验环境中。 邓立彬教授看着眼前的实验设备，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大家准备好了吗？这次实验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我们要搞清楚硅锡钠生命到底有没有其他未知的遗传方式。” 在邓立彬教授的一声令下，实验正式开始。 欧阳妍操控着设备，将新挑选出的硅锡钠生命个体放入完全封闭的实验环境中，实验小组紧张地盯着实验进程。 高材生们就这么对着实验器材，从中午等到了接近下班时间，却没一人愿意挪开眼睛。 “快点繁衍啊！”钟湘兰焦急的催促一句。 实验室内的气氛越发紧张，钟湘兰的催促似乎并未起到任何效果……实验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 就在下班时间快到，众人打算离开实验室等明天再回来查看结果时，欧阳妍忽然惊呼一声：“分裂了！” 如平时繁衍那般，小小的硅锡钠生命在成长到极致后，猛然“炸开”，分裂成了数个更小的个体。 卢明方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时刻监控着仪器的戴定波缓缓摇头：“分裂出来的东西中，没有检测到生命迹象——那就是一堆普通的元素。” 在被封锁了两种遗传方式后，硅锡钠生命的繁衍失败了。 邓立彬教授站起来，打破了沉默：“好了，实验到此为止，我们可以得出结论，硅锡钠生命的确只有两套遗传机制。接下来，我们要考虑的事情就是研究的大方向，先研究哪种？” 是电磁遗传，还是生物刻蚀？ 欧阳妍毫不犹豫：“我建议先从生物刻蚀着手，如今我们的光刻技术已经十分先进，先研究硅锡钠生命的生物刻蚀可以借鉴芯片制造工艺。反过来，芯片制造技术或许也能因此而进步。一举两得。” 但作为好闺蜜的钟湘兰这次却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认为研究电磁遗传更重要点，我们现在有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解码电磁‘秘钥’会更有效率，能更快拿出成果。” “我也觉得先研究电磁遗传好一点……” “戴定波，这次我不会同意你的啊，明显就要先研究生物刻蚀技术好不好？” 见实验小组的成员纷纷各抒己见，邓立彬没有第一时间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将目光转向阮志宁，问道：“阮教授，你认为呢？” 现在是两票对两票，阮志宁的意见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阮志宁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从电磁遗传入手。一方面，通过电磁遗传，我们能更直接地了解硅锡钠生命的信息传递机制，这将有助于我们深入了解它们的生存方式；另一方面嘛……” 钟湘兰好奇的问道：“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我本人对电磁遗传的机制更加感兴趣一点……”阮志宁脸不红心不跳，说出了堪称无耻的话。 “喂喂喂，不能把个人感情带入学术研究里啊。”研究路线眼见就要泡汤，戴定波连忙吐槽一句，“伱真的不再仔细思考一下吗？” 邓立彬看了眼手表，只说道：“三票对两票，看起来我们应该先研究电磁遗传。但戴定波说得对，学术研究还是要凭真本身。这样，给你们五天时间，每个人拿出一个方案，谁最能说服我，我们就先研究哪个路线。” 拿出研究方案？ 这方面就戴定波最厉害啊！ 阮志宁虽然一样很厉害，但他毕竟还处于“新手期”，在写这种专业的实验方案时未必比得过戴定波！ 眼看就要到嘴的鸭子要飞，钟湘兰刚想争辩几句，戴定波便忙不迭打断道：“对，就该这样！那什么，下班时间到了哈，那我就走了，一周后见，拜拜！” 说完，便逃跑一样的离开实验室。 “切，走的真快。”卢明方看戴定波这志在必得的做派，冷哼一声，“我又不是没赢过你，别太猖狂啊！” 和戴定波是队友的欧阳妍挑衅的看了一眼卢明方：“十次赢两次，还不确定人家有没有让你呢。” 说完，欧阳妍换上小皮鞋，骄傲的往外边走去了。 实验室中，只剩下卢明方、钟湘兰和阮志宁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对面有点强啊。”卢明方彻底傻眼，“第一和第二组队了，这是要毁灭世界的节奏？” 从以往实验室出现分歧的经验来看，欧阳妍和戴定波几乎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钟湘兰一脸自信：“怕什么，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我们这边还有阮教授！” “我觉得这就是一种自信……” 说是臭皮匠，其实也只是一种自谦——能进入基因奥秘实验室的人，哪个能是真正的臭皮匠？ “各尽其能呗。”阮志宁倒不是很在意，“就算输了，撑死就是先研究生物刻蚀再研究电磁遗传，影响不大。” “全靠你了，阮教授，我们这边就你最强！”卢明方知道钟湘兰是彻底指望不上，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阮志宁，“我等会拉个群，我们三人昼夜不停，一定要弄个像样的方案出来！” “行。”阮志宁嘴上答应的好，但实际上比谁都清楚戴定波和欧阳妍的水平。 阮志宁是在努力追赶，差距是在缩小，却不可能一蹴而就。 但没有关系……阮志宁有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那就是“外援”，那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小风！ 经验老道的钟湘兰和卢明方，加上有计算能力创新能力都超强的小风，最后加上阮志宁，怎么可能抵不过戴定波小组？ …… 回到家，阮志宁推开门就迫不及待的找小风：“小风，出来了！干活了！” 几乎是同时，小风稚嫩的声音也在客厅回荡：“爹你回来啦，我有事找你！” 父女俩对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我先说。” “我先说！” 最后，阮志宁靠着父亲的威压，强行先说：“我这边有个实验方案计划，需要你参与拟定一下。嗯，课题很简单，大概就是……” 把所有细节都说一遍后，阮志宁看着小风傻了眼的表情，一拍她的肩膀：“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可以投诉你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这么定了。”这种幼稚的威胁对阮志宁来说作用几乎为零，他自顾自的说着，“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风整理了一下语言，正色道：“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试图用莫尔激子稳定曲率场的尝试并不顺利，但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我发现莫尔激子对化学键的影响非常大，而且非常稳固……” 阮志宁点头道：“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更加得心应手的用物理手段而非化学手段合成或者分解化合物。怎么了吗？” “嘿嘿。”小风搓搓手，“爹，这不是请你帮我设计一下能够利用这种特性的机器嘛。” 阮志宁诧异道：“这有什么难的？你连小型化核聚变反应堆都能做出来，这点东西还能难倒你？” “时间啊，爹！”小风的脸色渐渐变成了哀求，她摇着阮志宁的袖子，“我和巫姐姐她们夸下海口，说半个月之内就可以把设计方案拿出来。” “你……你……”阮志宁被惊得哑口无言，半个月时间？！ 你是真敢吹啊！ “爹，吹出去的牛皮不能破，帮帮我，帮帮我，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最后，在一阵激烈的父女交锋后，阮志宁和小风达成了意见上的一致——那就是互帮互助。 不过由于阮志宁的项目时间更加紧急，所以现在先由小风帮助阮志宁。 阮志宁和小风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将卢明方创建的实验小组群拉了进来。一时间，小风、卢明方、钟湘兰三人的头像都亮了起来。 阮志宁敲击着键盘，简要地将问题和计划告诉了他们。 进群后的几秒钟，钟湘兰就发了一条消息：好家伙，阮教授你居然请外援？ 卢明方则坚定支持阮志宁：请外援？请自己的女儿能叫外援吗？ 小风则是用她最经典的开场白：哥哥姐姐好，我是小风。 废话完，几人开始紧锣密鼓的拟写方案，卢明方负责撰写电磁遗传的重要性，钟湘兰对实验数据进行整理，小风负责拿出一个绝对找不出破绽的计划，阮志宁则负责写文，明里暗里的攻击生物刻蚀。 要加强自己，也同样需要打击对手！ 用阮志宁的话来说，就是要让这些只搞学术的人，看看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小风一脸鄙视的看着阮志宁：“爹，你那该死的胜负欲什么时候能收收啊。你是科学家，不能搞这些歪门邪道啊！” …… 四人小组在偷偷密谋时，那边的两人小组一样没有闲着。 此时戴定波和欧阳妍正打着语音电话，商讨一个可以说服邓立彬的方案，虽然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各自为战，但在这次的竞争中，他们却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默契。 “少有的联手啊？”欧阳妍语气里带着笑意。 “那边的实力不容小觑。”戴定波声音并没有多少轻蔑，“卢明方和钟湘兰也就比我们稍稍弱一点，但阮志宁……他的创造力难以想象。” 而且，这几天交流下来，戴定波并不认为阮志宁是一个“讲武德”的人，相反，这个天才科学家狡诈的很。 欧阳妍那头有些嘈杂，似乎是在类似酒吧之类的公共场合：“你有什么计划吗？” “你负责整理数据，我负责拟定实验计划。”戴定波语气平稳，“但不能仅限于此。” 欧阳妍疑惑的问道：“除了这两件事，我们还要做什么吗？” “在提升自己的时候，也不能忘了攻击对手。我要痛陈先研究电磁遗传的弊端！”戴定波冷笑一声，声音里是满满的自信，“必须让阮教授知道知道，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在沉默片刻后，欧阳妍那边快步离开了嘈杂的场所，用一种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以前也用这招对付姐的？” 怪不得，自己在和戴定波的对抗中总是败多胜少，原来是这小子净搞歪门邪道！ “欧阳学姐，我们应该放下过往的矛盾，专注于当下的合作。”戴定波打了一个哈哈，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们强强联手，要是输了可就丢人丢大咯？” “败给阮教授我不觉得很丢人哈。”欧阳妍冷笑一声，“你那该死的胜负欲什么时候能收收。” …… 很快，几天就过去，两边都在为自己的“前途”而奋斗。 当然了，也不总能一直奋斗，人毕竟不是机器，还是需要休息的。 就比如现在，阮志宁就在帮小风设计莫尔激子控制器，放松放松脑子。 小风则一边在电视上看肥皂剧，一边头也不低的帮陈青青解决学业上的各种问题。 “帮后妈做题真的很快乐。”小风写着写着，忽然发出一阵感慨。 陈青青一阵感动——这熊孩子终于懂得孝顺了！ “小风真乖，有那么开心吗？” 小风用力的点头：“对，每次帮后妈做题我都可以感觉到大脑放空的那种轻松感觉，比和我爹搞研究轻松多了！” 陈青青沉默片刻，用凶狠的目光看向阮志宁，一边戳着小风的脑袋，一边大声问：“阮志宁，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不，这孩子的性格我教不出来…… 阮志宁摇摇头：“不，这是你们惯出来的。现在这孩子成型，后悔已经晚了。” 陈青青甚至阮志宁说得是对的，但她也毫无办法——谁让阮建晨和文玲敏像惯孙女一样惯着小风。 “看什么肥皂剧？”陈青青一把夺过遥控器，“你现在这个年纪，要多看新闻，多丰富自己的见闻，不要总是把时间浪费在没用事情上。” 小风惨叫一声，但无济于事，电视画面很快被切到洗洗tv，令人昏昏欲睡的魔音从音响中传来，折磨着在场的所有人。 新闻播报员声情并茂的说道：“祖国横跨整条海岸线的拦海坝建设进度喜人……现在有请……” “嘴欠的下场……”阮志宁没去关注新闻，只是嘟囔一句，“这孩子真是记吃不记打。” 在哭哭唧唧的完成陈青青的“任务”后，小风终于重新获得了电视机遥控机的掌控权，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在一旁的阮志宁就伸手夺过了遥控器。 “爹！”小风的惨叫声再度传来。 “把你任务完成了再看电视。”阮志宁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打击报复机会，当即冷笑，“把方案的初稿做完，再给你看电视。” “爹……” “喊爹也没用。” 小风唉声叹气的打开文档，开始补充起尚未完成的计划。 当然，也不光是小风自己一个人努力，钟湘兰和卢明方早早就整理好各种数据，精心做好了所有注释，拼尽了十二分力气！ 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努力。 此时，相比起做什么电磁遗传的研究，两人的动力来源更像是要击败戴定波和欧阳妍的联手。 要换在以往，戴定波和欧阳妍但凡能达成共识，钟湘兰和卢明方压根就不可能反对，整个实验项目会被全票通过。 就在此时，电视机上的画面瞬间切换至漫天星空，新闻节目主持人很不经意的说道：“经过长时间的建设，祖国月球基地的建设已经进入尾声。” 此话一出，小风和阮志宁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向了电视屏幕。 “现在，有请前线记者采访一下无重力船坞建设工程的总工程师，巫文朝院士！” 第十章 奇观兴国! 第115章 奇观兴国！ “我们的巫院士上镜率很高啊！”阮志宁看着电视，有些惊奇的说道，“怎么什么工程都是他当总工程师？” 小风咂舌：“爹，那是你不知道巫文朝院士有多厉害。不然就普通的院士，怎么可能往你实验室里塞人？” “比起这个，我们不是更应该关注太空电梯吗？”对于巫梦婕被安排进实验室的事情，阮志宁没多少意见——因为巫梦婕确实配得上这个名额。 “爹，那叫无重力船坞。”看到感兴趣的新闻内容，小风终于也不哭不闹不叫了，“我们的第一条超光速飞船应该就在这个地方修建吧？” 阮志宁点点头：“我估计是的，就是不知道这条飞船得有多大。” “要容下一整个量子通讯阵列、一个大型零点能反应堆、一个曲率引擎、一个容纳航天飞机的机库、船员生活舱、水培农场、各种修理厂、实验室、重力模拟系统、还需要有足够自保的武器……这怎么看，都至少得是一条万米长的超级巨舰吧？”小风分析了一阵，“不然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那得用掉多少黄金，多少铂金，多少镝啊……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要不是祖国现在满太阳系开矿，根本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稀有资源来造这么一条巨型飞船。 阮志宁想了下，认可了小风说的话：“这种大型舰船，没个两年时间应该修不好。” “没事，反正曲率引擎也还没研究出来，不急不急。”作为曲率引擎研究项目的相关人员之一，小风毫无紧迫感，甚至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快看，巫院长又上采访了！” 电视画面切换到了巫文朝院士，他一身白色西装，眼镜下的眼神深邃，气场十足。此时他正站在月面基地中，背后是巨大的工程现场，身边是一座大型飞船的ppt。 月球背面的太空电梯，此时已经彻底完工。 而ppt上，也显示有大型飞船的各项基本参数。 果不其然，就如小风所估计的那样，飞船光是舰长都足有一万米！ “巫院士，您能否给我们简要介绍一下这艘即将建成的超级巨舰？”记者小姐手持麦克风，一脸今天拿看着巫文朝和他身后的那条飞船。 这种东西，在几年前都只能在科幻作品中出现！ 巫文朝院士微笑着说：“这艘巨舰是我们祖国为了探索宇宙的综合性飞船，是为扩展人类生存领域而精心打造的。它的建造涉及到各行各业的顶尖科技，能够在宇宙中完全自给自足，也足以应付一切危险……”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后，记者小姐忍不住鼓起掌来。 “您认为，我们会遇到外星文明吗？” 巫文朝当然是知道量子通讯阵列那一声“救命”的，但是基于保密原则，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用硅锡钠生命举了例子：“就连水星那种恶劣的环境下都能诞生生命，我相信如此浩瀚的宇宙中，有些外星文明也不足为奇。” “您觉得，外星文明会是友善的，还是充满敌意的？我们应该如何与他们完成接触？” 此时，不光是阮志宁和陈青青，全世界所有观看者都屏住了呼吸，想看一看巫文朝的态度。 这位院士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祖国的态度。 然而，巫文朝只是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记者小姐了然，不再识趣的问下去，转而问道：“那您计划多久完成这条飞船的建设呢？” “大约两年时间。”巫文朝的回答再一次肯定了小风的猜测。 两年时间，正好阮志宁博士毕业，陈青青本科毕业。 “那我们的建设效率，会不会有些太慢了呢？”记者又问道，“听说这条飞船具备超光速航行的能力，但是宇宙这么大，光凭几条飞船又如何能完成探索？” 巫文朝哂笑一声：“谁说，我们只打算建一个无重力船坞的？” “您的意思是？”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无数个新的‘太空电梯’已经拔地而起。而且，随着技术的进步，我们造船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巫文朝解释了一句，“更多的细节，就涉及到机密，恕我暂时无法告知。” 记者点点头：“在采访的最后，您想和观众朋友们说些什么？” “奇观兴国！”巫文朝很不顾及形象的大笑一声。 此话说完，采访结束，新闻节目在做完最后的总结后，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其中大多是和阮志宁无关的国际局势。 “啧啧，奇观兴国。”小风见阮志宁陷入沉思，偷偷拿过遥控器，藏到了身后，“爹，伱在想什么呢？” 阮志宁假装没看到小风的小动作，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巫院长说的话。” “奇观兴国？”小风挠挠头，“不应该是奇观误国吗？” “不要胡说。科技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说不定以后我们就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人造太空奇观了——行星级，甚至是恒星级别的人造产物，想想就很带感不是吗？”阮志宁瞥了小风一眼。 小风用力点头：“听着确实很不错。” 阮志宁看出女儿敷衍的态度，便问：“很敷衍的回答啊，你的计划做完了吗？” “做完了做完了！”看新闻并不会影响多线程的小风做关于电磁遗传实验的计划，“钟湘兰姐姐和卢明方哥哥都看过了，他们都觉得没问题。” “行，那你把文档发我，我看看。”阮志宁立刻来了精神，瞬间忘记自己还在帮小风设计莫尔激子控制器，“我回房间了，你和你妈自己在客厅玩，少气她。”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陈青青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们父女俩已经把我忘了。” 还算阮志宁有点良心！ 等阮志宁回到房间，小风终于忍不住欢呼一声，把新闻节目调回肥皂剧，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在确认好陈青青的态度后，小风长出一口气：“终于没人打扰我看剧咯。” …… 房间中，阮志宁在电脑上打开了小风写给自己的那份关于硅锡钠生命电磁遗传的文档。 阮志宁仔细阅读着小风的文档，不禁感叹自己的女儿天赋异禀。 按理说，想要解码生命基因，没有海量的实验和纳米级别的技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就算是用计算机模拟，用穷举法的方式拿到完整基因图谱和所有表达，信息量也实在是太大。 哪怕硅锡钠生命的形式比人类简单无数倍，这其中蕴含的秘密也足够塞满半个银河系！ 但，这说的都是以前。 如今量子计算机技术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在将黑铂作为量子比特，将二维超固体作为量子比特的载体后，量子计算机的计算能力已经突破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小风的方法看着复杂，但总得来说就四个字——暴力破解。 自己这个好女儿，居然充分利用了阮志宁的身份优势，给出了这么一个最复杂，但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能用物理方法一脚踹开木门，为什么还要苦哈哈的撬锁？ 作为量子通讯阵列的开创者，作为量子计算机的完善者，阮志宁当然有权使用这些东西。 这就是阮志宁作为首席科学家带来的无可比拟的优势——戴定波和欧阳妍再厉害，能调动这种战略设备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破解生命密码并不代表人类从此就能肆意对基因进行改造——恰恰相反，这仅仅只是走出了第一步。 在“读懂题目”之后，实验小组还需要找到一种方法，将硅锡钠生命的dna纳米结构或框架核酸与人类的dna进行连接、转换甚至是结合。 如何在人类dna碱基和纳米级的固相原子之间搭建起一个信息交换的桥梁？ 如何将硅锡钠生命的dna纳米结构或框架核酸送入人体细胞，并定位到目标基因的位置，以目前人类的技术，如何使其具有细胞膜穿透性和靶向性？是否可以精准的在人体细胞内实现对目标基因的识别和定位？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实验小组需要找到一种方法，利用硅锡钠生命的dna纳米结构或框架核酸对人体的目标基因进行编辑、编译甚至改造。 该如何使硅锡钠生命的dna纳米结构或框架核酸具有切割、插入、替换、修复等功能？ 如果能彻底解决这些问题，人类便能够实现真正的基因跃升！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阮志宁将钟湘兰和卢明方拉入群聊，一起看着小风的文档，时不时对上面的一些细节之处做着讨论，做着修改。 “果然，我男神就是厉害——虽然我们在拟定计划方面斗不过戴定波，但是我们能申请到的设备厉害啊。”群语音中，钟湘兰那嚣张放肆的声音传来，“哈哈哈，我们这次一定胜券在握！” 也几乎是同时，钟湘兰的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他好奇的问道：“你男神？是阮志宁吗？” “对，羡慕吗？” “羡慕，能帮我搞到他的签名不？” 钟湘兰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亲爱的，我告诉你一个不大好的消息——阮教授现在正在语音中，我们两个的对话他能一个字不漏的听进去。” “打扰了。” 等钟湘兰和她小男友闹腾完，卢明方才阴险的接话：“那对狗男女一定想不到，他们为什么会输掉和我们的‘竞赛’。” 阮志宁对小风的文档做着精修，一听卢明方的话便立刻不困了：“什么，什么狗男女？欧阳妍和戴定波？” 这两个人之间难道有什么？为什么在实验室里完全看不出来？ “阮教授，您也那么八卦？”钟湘兰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诧异。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快说！”阮志宁修改文档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嘴上不停催促道，“你们不能搞小团体，不能排挤我这个新人啊。” 卢明方猥琐一笑：“据我观察，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钟湘兰呛他一句：“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两人本来就算青梅竹马。戴定波喜欢欧阳妍，欧阳妍也喜欢戴定波，他们俩当局者互相不清楚这点，但作为旁观者的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啧，你们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阮志宁想起了自己实验室的林梓瑶和霍兴成，对如此别扭的感情有些不大理解。 “这种东西哪能由别人说出来啊，得等他们自己悟出来才成。”钟湘兰嘿嘿一笑，转而问起阮志宁的八卦：“阮教授，你呢，你谈过恋爱没有？” “很遗憾，没有。”阮志宁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中却没有半点遗憾的味道。 钟湘兰啧啧称奇：“你这种不搞科研也能靠颜值吃饭的大帅哥，不应该啊，是不是有人帮你挡了烂桃花？” 阮志宁在文档中开始补充一些攻击生物刻蚀的文字，一边写一边道：“不是在说别的八卦吗，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三人讨论着学术，讨论着八卦，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夜色渐深。 凌晨四点钟，阮志宁、钟湘兰和卢明方三人终于将这份实验计划讨论完毕，有了一个较为完善的方案。阮志宁满意地点点头，相信这次的实验将会是一次重要的突破。 “提交，睡觉！” “晚安晚安，困死了。” “睡觉咯……” 互相道别后，小组成员一个接一个退出群语音。 …… 另一边，一个高档小区中，戴定波也正和欧阳妍打着电话。 “完成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欧阳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戴定波写出来的东西，我能找出什么问题？” “那提交了？”戴定波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 “提交吧提交吧，有信心吗？”欧阳妍问道。 戴定波看着发送成功的邮件，摇头道：“不知道，听天由命呗。” “那我睡了，晚安。” “嗯，晚安。”说完，戴定波挂断电话，躺在床上，死死睡去。 明天就是决胜之日，必须好好休息！ 第十一章 什么档次和我用一样的量子计算机 第116章 什么档次和我用一样的量子计算机 前往基因实验室的途中，欧阳妍和戴定波很少的坐在了一辆车上，几乎是用咬耳根的方法在说话。 “你觉得我们这次会翻车吗？”欧阳妍的声音传入戴定波耳中。 戴定波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稍稍远离欧阳妍：“怎么还问，说了不知道。” “因为我看你挺自信的。”欧阳妍笑着又靠近了一点，“我跟你说，阮志宁虽然初来乍到，暂时和我们有差距，但我觉得他绝对不是一个走寻常路的人。” 戴定波哼一声：“再不寻常，能不寻常到哪里去？伱又不是不知道，邓立彬教授只讲学术。” 而生物学方面的学术水平，他戴定波敢说自己放在全国都是最顶尖的一批人——包括老一辈在内。 “既然邓教授只讲学术，那他为什么还要邀请阮志宁加入实验室呢？”欧阳妍反问一句，“当初李清芳女士刚放出阮志宁要加入一个生物实验室的消息，邓教授直接就把手头上的所有事扔下，坐飞机去北都面见李清芳！” 足足两个小时的秘密会谈，阮志宁才最终被安排进了基因奥秘实验室。 但只从阮志宁的生物学术水平来看，他是不够格进入这间实验室的。 戴定波皱起眉头，嘶了一声：“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不然你以为姐为什么这次和你联手，嗯？”欧阳妍见目的地已经到达，拉开车门下车，“你真觉得你一个人能是我、阮志宁、钟湘兰和卢明方的对手？” “哈哈，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戴定波皮笑肉不笑，跟着欧阳妍下车。 不过戴定波嘴上这么说，心中还是不相信阮志宁能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这可是他的心血大作！ …… 基因实验室内，阮志宁、钟湘兰、卢明方三人精神抖擞地等待着开始实验。看起来是已经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信心满满。 “看样子很有信心嘛？”戴定波看了眼卢明方，“是什么给了你们这么大的信心。” 钟湘兰挑衅的看过去：“等会你不就知道了？” 竞争氛围很浓烈……阮志宁看着实验室这帮关系明明很好，但是非要针锋相对的几人，心中感慨一句。 在自己的实验室中，基本就没有多少竞争——因为所有人都以阮志宁马首是瞻，就等他拿主意，发任务，然后完成任务就行。 这就是阮志宁的权威，以及足以碾压所有人的科研能力。 基因奥秘实验室的负责人是邓立彬，邓教授的学术水平绝对不差，可要说想碾压戴定波等人，也不太切合实际，所以不会出现阮志宁实验室那种发任务做任务的流程，很多时候都需要手底下的人自己拿主意。 而戴定波虽然强，却同样无法碾压欧阳妍、钟湘兰和卢明方等人。 于是竞争自然会出现。 “不用等会说了，马上就说。”这时候，邓立彬教授总算是来到实验室，手上拿着两份被打印出来的文档。 两方“参赛人员”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现在双方准备好了吗？我即将进行宣判，决定谁将成为接下来研究的主导者。”邓立彬用打趣的声音，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您快说吧！”钟湘兰催促道，“好好杀杀戴定波那小子的锐气！” “首先，这两份文档都十分专业，放到外界个个都是范文。你们做的都很好。”邓立彬先对双方的工作做了肯定，又继续道，“而且，你们不但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在陈述对方实验局限性方面，同样也做的很好。” 在陈述对方局限性方面…… 戴定波和阮志宁心中一凛然，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同一句话： 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是个老六！ 另一边，欧阳妍几乎笑的要直不起腰：“哈哈哈！前几天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要阮教授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想不到吧，人家阮教授压根就不是吃素的！” 没想到啊，仪表堂堂的首席科学家，心居然是黑的！ 不光是欧阳妍，就连钟湘兰和卢明方两人也笑的前仰后合——因为阮志宁也说过同样的话，也说过要让戴定波这种搞学术的人看看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邓立彬努力绷着脸上的表情，简洁的概括起两方内容。 听着听着，戴定波还比较忐忑的心情慢慢舒缓了下来——阮志宁这份实验计划陈述确实非常厉害，已经十分十分接近自己的那一份。 但接近只是接近，差距还是存在的。 果不其然，在把两份实验计划都读完后，邓立彬总结道：“总的来说，两个实验陈述都是顶级的，几乎可以说不相上下，但总的来讲，还是戴定波小组的略胜一筹。” 就说嘛，我和欧阳妍的联手，怎么可能存在失败的可能性？ 就在戴定波要露出胜利的表情时，邓立彬却缓缓宣布道：“所以我决定，采纳阮志宁小组的实验计划，先行研究电磁遗传。” 阮志宁大喊一声，狠狠挥舞了一下右拳：“万岁！” “赢啦！不愧是我男神！” “哈哈哈，戴定波，欧阳妍，你们两个也有今天，也有联手在一起也搞不定的对手啊，爽！”卢明方更是笑的无比嚣张。 欧阳妍看见自己的冤家脸上露出错愕的，难以置信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也处于失败的那一方。 “等等，邓教授，我理一下您的话。”戴定波单手下压，似乎是没回过神来，“您刚刚说，我的计划比阮教授的计划更好，没错吧。” 邓立彬点头道：“没错啊。” “您刚刚又说，您决定采纳阮志宁小组的实验计划，没错吧？”戴定波又问道。 邓立彬还是点头：“没错啊，有什么疑问吗？” 戴定波跳了起来：“不是，您听听您说的这话，像人话吗？” 但平静下来的欧阳妍却一把拉住了戴定波，幽幽道：“你啊，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什么关键所在？”戴定波一愣。 欧阳妍松开手，看向邓立彬：“不如让邓教授帮你解解惑？” 邓立彬把纸质的实验报告拿给戴定波看：“你没注意到吗？阮志宁的这份实验计划中，提到了最新的量子计算机使用。” “呃？”戴定波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那量子计算机使用了当前最先进的技术，全世界就一个，只有阮志宁才能申请使用。所以我们必须采用阮志宁的实验计划。”邓立彬推推眼镜，“理解了吗？” 量子计算机…… 只有阮志宁这个负责开发此项目的首席科学家才有资格使用…… “不公平！”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失败的戴定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玩笑一般的瞪着所有人，“这不公平！我要求重赛！我也要求使用量子计算机！” 欧阳妍一把抓起戴定波：“重赛个鬼，你就认了吧，你什么档次和阮教授用一样的量子计算机？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抓紧时间别说废话了。” 戴定波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深吸一口气，拍拍同为失败者的欧阳妍的肩膀：“没事，虽然咱们输了，但是这一次的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们会再次站起来的。” 这次阮志宁能申请量子计算机，下次他还能申请什么？ 欧阳妍一脸可怜的看着戴定波：“等到下一次，阮教授估计不需要去申请任何东西，也能凭借硬实力击败你了……” “……” 邓立彬一边摇头一边笑，对阮志宁问道：“阮教授，可以开始了吗？” “我已经联系好那边了，我们负责捕捉硅锡钠生命繁衍时传递出来的电磁波，发送到量子计算机那边，等那边传出结果。”阮志宁得意的答道。 戴定波失魂落魄的走上前去，开始操控仪器，嘴里还喃喃的说些难懂的话：“你这是穷举法，你这是暴力破解，你们这些没有科研之魂的家伙……”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作为胜利者，卢明方扬眉吐气，就连记录数据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不过这数据量很大，就算是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恐怕也要算很久。” 欧阳妍有些疑惑：“而且数据该储存在哪里？” 阮志宁解答道：“没用的，劣质的数据会被直接删除，我们只保留最有用的那一部分。” 接下来一段时间，实验室里的氛围变得异常紧张。阮志宁他们的团队成员一直在与量子计算机那边进行紧密的配合，时刻关注捕捉到的电磁波数据。戴定波和欧阳妍也很快走出了“失败”的阴影，全心全意的投入进了工作。 每天，他们都在盯着那几个繁衍中的硅锡钠生命，分析捕捉到的电磁波数据，然后通过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进行计算和筛选。这些日子里，每个人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不敢浪费一秒钟。 虽说量子计算机解决了诸多麻烦，但它只能计算，只能筛掉那些十分劣质的信息，很多数据分析还是要给实验室的诸位来忙碌。 短短两周时间，基因奥秘实验室就被各种各样的资料堆满，每个人包括邓立彬在内都忙到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去干活的路上。 …… 足足忙碌了两周的戴定波瞥了眼手机，发现终于到了下班时间，直接把手上的资料往柜子里一塞，对旁边的欧阳妍说道：“下班了，下班时间到了！” 这两个星期的时间，实验室的几人从狂热到疲劳，从疲劳到绝望，从绝望到麻木——无他，实在是工作量太大太大。 “阮教授……”钟湘兰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你，你的实验室里，所有人都是这么干活的吗？” 挣的是辛苦钱啊！ “哈哈。”阮志宁摸摸鼻子，“不是啦，他们其实挺乐观的。毕竟有我在，很多东西算不上困难，很容易攻克的。” 欧阳妍翻了个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长时间相处之后，大家对这个毫无架子的科学家说话也不再那么拘谨。 戴定波叹了口气：“欧阳妍，阮教授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这是在吹嘘自己在物理学和材料学方面的能力。” “咳……”被看穿了的阮志宁尴尬的清清嗓子。 “哎，阮教授，我们工作那么久，好像还没一起吃过饭，要不今晚聚个餐，放松放松？”卢明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肚子饿扁了，这两周都没好好吃过饭。” 阮志宁想了下，给父母和陈青青发了条消息，说道：“我没意见，你们呢？” 戴定波和欧阳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可以啊。” “我男朋友今晚有事，不能回家吃饭，正好正好。”钟湘兰嘿嘿笑道，转头看向邓立彬，“邓教授呢，来不来？” “我个老头子就算了，家里老婆孩子等着吃饭。”邓立彬很干脆的拒绝，“而且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去了你们也放不开，尴尬！” 说完，邓立彬转头离开实验室，搭车离开了。 剩下四人互相看一眼，还是钟湘兰率先发问：“那我们吃什么？” “火锅吧，想吃什么点什么，吃不了辣的就来份鸳鸯锅。”阮志宁提了个很保守的建议。 欧阳妍闻言立刻冷笑：“不会有人吃不了辣吧？不会吧？” 在场唯一吃不了辣的戴定波回以一声冷笑：“你们三个共享一个辣锅，我一人独享一个清汤锅，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我已经叫好车了。”钟湘兰无视这对冤家，扭头看向阮志宁，“阮教授怎么说？是和我们一起，还是坐你那高档黑色轿车？” “五个人挤一台车是违反交通规则的。”阮志宁看了一眼卢明方，“而且四个人坐一台车也很挤，要不你们分一个人出来和我坐同一台车？” 这里面就卢明方和阮志宁两人是单身，而且都是男性，分出来坐车不会太过尴尬。 “行，就这么定了，火锅店见！” “好。”阮志宁笑呵呵道，“aa制啊。” …… 傍晚八点整，阮志宁和卢明方赶到了火锅店，找了一个靠窗户，安静又舒适的位置。 不久之后另外三人也赶到，几人点了个鸳鸯锅底，点了些火锅菜，然后开始吃饭。 “这家火锅味道确实不错。”钟湘兰赞叹一句，“你们喝酒吗？” 欧阳妍当即答道：“我喝！” 自打出生以来就没喝酒抽烟习惯的阮志宁摇摇头：“我家里有孩子，还是不带这些坏头了。” “你孩子？小风？” 戴定波惊奇的问道：“不是，人工智能怎么喝酒啊？阮教授你这借口找的也太蹩脚了。” 和小风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钟湘兰则道：“我觉得那孩子不需要你带坏，她本来就蔫坏蔫坏的。” 说着闲话，吃着美食，众人这两周以来的压力总算被释放一空。 “结账了结账了。”欧阳妍伸手拿过账单，“一共80块钱，我先给了，等会你们微信一人转我20块就行。” 等等……多少钱？ 阮志宁一脸诧异的抬头：“80块？你确定没漏看一个0吗？” 四个人在火锅店这种高消费的餐馆中大吃大喝一顿，要奢侈点，吃菜吃饱不点主食，花个上千块都不是不可能！ 80块钱，撑死也就买个奢侈点的鸳鸯锅底。 “阮教授，你平时一定不买东西吧？”欧阳妍扫码支付过后，无奈的说道，“你看看账单，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阮志宁狐疑的看了眼账单，顿时有些傻眼——一份少说也要七八十的整份肥牛，在账单上显示的价格只有区区5块钱！ 像是毛肚或是海鲜等类似昂贵的食材，也统统是这个价格！ “这家店今天促销？”阮志宁放下账单，有些惊奇的问道，“不过这个促销力度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钟湘兰更加无奈：“我的大科学家，这不是促销，而是当今的物价！遍布火星的巨型水培农场，自动牧场已经建成，运营成本几乎是0，所以如今食物价格在祖国接近完全免费！” 这五块钱，不过是为了避免失业或是收入下降而保持着的人工服务费而已，甚至可以说，在不久的将来，几乎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不再需要花钱。 “食物供应已经，全部免费了？”阮志宁难以置信，只感觉一眨眼之间，自己生活的环境就完全变了个模样，“发展的这么快？” 钟湘兰笑着：“是的，多亏了你，生产力目前正在逐步解放，那理想的社会好像已经近在眼前了。” 几人收拾好，离开火锅店，在马路上等着车。 阮志宁又问道：“这样不怕养出闲人吗？” “只是食物、住所和必需品免费，给个体面生活而已。”欧阳妍摇摇头，“想要过的更好，还是需要努力，创新和尝试——而恰恰是体面生活的保障，让创新和尝试的成本降到了最低。人们哪怕失败，也不会担心自己会沦落到朝不保夕的境地，反而更能刺激动力。” 体面的生活给敢于创新的人留足了退路，但更高品质的生活追求和通往更高社会地位的可能，也让大多数人不会沉沦在毫无压力的生活中而不思进取。 …… 回到家中，阮志宁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问在一边写东西的陈青青：“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现在社会变化这么大呢？” “什么变化？”陈青青有些懵，抬头看了过来。 “那么多东西都不要钱了啊！”阮志宁恨铁不成钢，“家里五个人，就我知道这件事知道的最晚？” 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小风插嘴道：“爹，我们看你天天往外跑，觉得你不可能连这么明显的变化都察觉不到。但谁又知道你是个天天往外跑的宅男呢？” 只往返于家和实验室，平时几乎不买小饮料，不外出吃饭，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甚至连优良嗜好都没有的阮志宁同志，消费近乎于0，当然是察觉不到这些变化了。 “四体倒是勤快，可惜五谷不分。阮志宁，你不会真的献身于科学了吧？”陈青青再次低下头写题目，但嘴巴还是不忘吐槽自己发小一句。 “哈哈……怎么可能呢，只是最近有些忙。”阮志宁打了个哈哈，忽然想到让自己这么忙的始作俑者现在还在无所事事的看电视，便立刻气不打一处来，“都怪小风那离谱的实验计划！” 暴力破解看起来很爽，但是工作量真的太大太大了！ 小风讥笑一声：“那还不是只能怪爹你自己拿不出一个像样的方案，不得不用歪门邪道……” 话音未落，阮志宁冷笑出声：“看来你是不太想让我帮你设计莫尔激子控制器了！”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爹。”小风认输的速度极快。 见女儿认错，树立父亲权威的阮志宁心中得到了极大满足。他看一眼电视内容，发现是新闻薄边，于是有些惊奇的问：“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看这种节目？” 小风一脸骄傲：“今天的我已不是昨天的我，今天的小风是好学的小风。这样的女儿，难道不值得当父亲的帮我解决事业上的困难吗？” 陈青青在一旁拆台：“你别听这孩子胡说八道，在你回家开门的一瞬间，她才把电视节目切换到新闻。” “啊这……”小风顿时傻眼。 “好啊，居然玩这套？罚你看一个小时新闻。”阮志宁立刻宣布自己对小风的惩罚。 然而，此时新闻上正在播放来最近两天举办的航展项目。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装备在屏幕上展现，看得小风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被看出被惩罚了个什么。 外形炫酷的隐形飞机在屏幕上呼啸而过，各种成系统的信息化地面装备如钢铁洪流般碾过大地，无比震撼。 但阮志宁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最新的装备都没有被展示出来啊。” 这些东西，在三年前放在地球上都是最顶尖的一批装备，可如今却是不太够看了。 “爹，百岛城航展很大一部分是给外面的人看的。我们这明显是要淘汰掉这些‘老古董’，正在找买家呢。” 第十二章 装备滞销，帮帮我们 第117章 装备滞销，帮帮我们 小风刚说完这句话，电视屏幕就切换到了室内，只见好几个头顶白色兜帽，一眼看去就知道十分有钱的人物在东张西望，指指点点。 当然，他们说什么并没有被录制下来，有的只是新闻主持人的声音。 “小风，这些大户人家在说什么呢？”阮志宁对这种事情十分好奇，连忙问道。 “在挑选商品啊。”小风嘟嘟嘴，“喏，那个人在说，这个，这个，这个，这三个不要，其他的全部打包装起来。” 阮志宁顿时释然：“不愧是他们，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人说的是，拿着你的钱，从我的船上下来。”小风再一次翻译道。 “看来祖国的商品卖的很好，很受欢迎啊。”阮志宁感慨一声科技发展快就是好，“但是市场上有很多卖家，我们竞争的过别人不？” 虽说如今基础建设在无限能源和智能人的双重加持下，成本已经很低很低，但财富这东西，多多益善。 无重力船坞上的那条巨型飞船已经在建设框架，所需要的资源和资金可谓海量，加上祖国正在着手建设生活消费品完全免费的社会，纵然生产力再强大，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哈，灯塔的商品现在完完全全滞销。”小风搜索着资料，语气里带着嘲讽，“以前他们有钱，全世界开卖，人人大都抢着要。现在他们穷困潦倒，却没人再买他们的商品了！” 祖国的东西又便宜又皮实，性能还更好，谁还买灯塔的那娇贵到极点的玩意？ “一片欣欣向荣啊……”阮志宁心情瞬间好起来。 “爹，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做实验，是时候睡觉了。”小风提醒阮志宁一句。 “行行行，我知道了。”阮志宁瞪了小风一眼，没好气地说。他深知小风是为了赶快支走他，好继续自己的肥皂剧，但并没有戳破。 阮志宁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经过两周时间的疯狂工作，量子计算机的信息整理应该已经接近尾声，要不了多久就能对电磁遗传完成真正的解码工作。 “生命的秘密，即将被揭开……” 在这种激动的心情下，阮志宁足足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才堪堪入眠。 第二天早晨，阳光洒进阮志宁的卧室，金黄的光芒伴着清晨的微风，给这个新的一天带来了美好的氛围。 阮志宁慢慢地睁开眼睛，骨碌一声爬起来，却是没心思感受着这宁静的氛围——比起生命之谜的真相，这些景色都太过庸俗太过肤浅。 吃过早餐后，阮志宁来到了实验室。 所有人开始整理着最后的一些资料——量子计算机那边的负责人传来消息，就在今天，最后的数据就能整理出炉！ 在期待的目光中，量子计算机终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他们已经成功找到了一条最高效的数据链！硅锡钠生命所有基因的工作机制，尽在眼帘！ 人类，终于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搞明白了一种生物的生命形式！ “这就是电磁波遗传的好处……我们可以轻易捕捉到所有数据，并解码！”邓立彬也激动的站起来。 戴定波扶了邓立彬一下：“您淡定，只是解码了硅锡钠生命的所有秘密而已。” 另一边的阮志宁却摇摇头：“虽然只是解码了硅锡钠生命的所有秘密，但也不仅于此。” “啥意思？”钟湘兰被说的一头雾水，“阮教授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起谜语了？” 阮志宁扫视了一圈周围，淡淡说道：“我接下来说的东西可是机密啊，伱们不要出去乱说……” “快说，别再卖关子了！”钟湘兰着急的很，恨不得立刻指天发誓要是敢泄露秘密她就天打五雷轰。 “最近，我和小风在联手开发一个新型机器。”阮志宁再一次嘚瑟起来，“那东西我们暂时命名为莫尔激子控制器，能对分子间的化学键进行完美操控……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戴定波悚然：“这意味着，只要我们可以搞清楚基因的工作机制，我们就能够肆意制造出sgrna，从而进行完美的基因编译……甚至是，直接对生命的基因进行改造！” 而现在，实验小组手上已经拿到了硅锡钠生命的基因工作机制！ 这意味着…… 如果莫尔激子控制器被生产出来，实验小组就可以开始着手对硅锡钠生命进行基因改造！再也不会有什么修复机制出错，什么靶向性问题，什么基因完整性缺失，什么癌变…… 或许在实验室的帮助下，硅锡钠生命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完成进化！ 当然，阮志宁他们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谁都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在最初的震撼后，戴定波马上冷静下来，问出了那个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可，这和人类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们花那么多功夫，就为了让硅锡钠生命完成进化？” 邓立彬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忽然用一种看疯子的目光看向了阮志宁。 这是这位教授第一次，用这等目光打量阮志宁！ 只听这个十分年轻的科学家缓缓说道：“为什么，我们不让这种金属生命，在人体内完成工作呢？我们或许可以找到一种特殊的连接方式，使硅锡钠生命的dna纳米结构或框架核酸与人类的dna形成一种复合型的分子，从而实现两种生命体之间的信息交流。” 这个想法让实验室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紧张，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其中所蕴含的惊天巨变——这已经不是激进，这是疯狂。 “你是说，寄生关系？”钟湘兰咽了一口唾液。 “当然不可能。”阮志宁摇摇头，“只是利用硅锡钠生命基因的特殊遗传方式，来改造我们人类的基因罢了。” 阮志宁的计划并非是让人类成为一种半人半金属的生物，而是利用硅锡钠生命的特殊遗传方式，来对人类的基因进行切割，修复，甚至是改造。 人类本质上仍是碳基生物，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至于如何让金属基因在人体内部保持活性，这个问题阮志宁也已经有了解决的猜想。 在人体内部实现硅锡钠生命基因与人类基因的有机结合！ “不是共生寄生就好……”卢明方松了口气，“我差点以为你想拉着全人类一起死。” 共生寄生这种东西，相当于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另外一种物种的身上，何其不智，何其疯狂。 不，哪怕不是寄生，光是让另外一种有别于碳基生物的基因融合进人体这件事就已经足够疯狂了！ 欧阳妍沉默片刻，终于率先打断了这死一般的寂静：“哈，一开始我以为是我们实验室这间精神病院迎来了个正常人。结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竟然是一群正常人之间混进了个精神病患者。” “接下来做什么？”戴定波面无表情的问道，“是进行阮教授那疯狂的行为，还是进行我们生物刻蚀的实验？” “那肯定是我们的生物刻蚀实验啊。”欧阳妍眼睛瞟过去，“阮教授那什么莫尔激子控制器还在开发中呢，这段时间我们总不能干等着吧？” 相较于阮志宁那失了智一样的想法，本来显得无比前沿，无比令人期待的生物刻蚀遗传方式，此时竟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生物刻蚀这么一个颇具挑战的课题，此时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戴定波的实验计划非常完善，邓立彬也早有准备，大家很快就开始忙碌起来，暂时将电磁遗传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实验室的成员们开始进行各种试验，以探索硅锡钠生命是如何将遗传信息刻蚀在特殊的固态元素上的。 原本这实验应该很顺利，获得电磁遗传机制的小组按理说很容易就该找到生物刻蚀的原理，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们几乎在第一步就被卡住了！ 甚至乎，在电磁遗传中那如山如海的信息中，实验小组都没找到半点关于为何硅锡钠生命能够快速自适应调整结构，在不同光照下也能完成生物刻蚀的原因。 实验小组试图通过分析这些生命体的基因组和刚刚新鲜出炉的基因图谱，找出可能与遗传信息刻蚀相关的基因。然而，尽管他们发现了一些可能具有这种功能的基因，但在实验中，这些基因并没有发挥预期的作用。 “什么情况？”戴定波愣了愣，“完全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它们‘就是’能够时刻适应任何环境，在自己身上完成刻蚀是吧？” 没有原因，这就是它们的本征属性？ 不可能！ “别着急，我们还有很多项目没完成。”阮志宁心中的好奇也被无限拔高，“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 这两位说着，其他实验小组成员已经开始忙活——为了找到刻蚀遗传信息的原因，实验小组成员们决定从不同的角度入手。他们开始研究硅锡钠生命体与固态元素之间的相互作用，想看看是不是这些看似无关的力四两拨千斤，时时刻刻影响着生物刻蚀。 实验小组成员们马上设计出了一系列实验，试图模拟硅锡钠生命体与固态元素之间的相互作用。 他们将硅锡钠生命体与不同的固态元素进行了接触实验，观察其在不同条件下的反应。然而，这些实验的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虽然硅锡钠生命体和固态元素之间确实存在一定的相互作用，但这些作用似乎与遗传信息的刻蚀无关。 而且这些信息都已经被记录在电磁遗传的解码中，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 “电磁遗传给我们的基因图谱中，竟然完全不包含生物刻蚀的信息……特殊，太特殊了！”戴定波已经从挫折中恢复过来，相反，他此时无比亢奋，“要是我们能找到这个秘密，肯定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我完全同意。”阮志宁转头看向邓立彬，继续道，“这种精准自我调节的机制要是能被人体利用，其中的好处，我已经有些不敢想象了。” 邓立彬点点头：“那就继续吧。” 尽管面临种种困难，实验小组成员们却并没有放弃。 相反，他们还更加亢奋了！ 阮志宁打算决定从生物化学的角度来寻找答——分析硅锡钠生命体的代谢途径，以能找到某种生物化学反应与刻蚀遗传信息相关。 然而，在种种尝试后，结果依然不尽人意。 尽管硅锡钠生命体的代谢途径与碳基生物有很大不同，但这些差异并没有为他们解开刻蚀遗传信息之谜提供任何线索。 所有信息都在电磁图谱中，唯独生物刻蚀没有……它就像藏在了某个角落当中！ “必须找出来！”戴定波恶狠狠的说道，“生物角度找不到，化学角度找不到，那就从物理角度思考！我猜测，会不会有一种特殊的磁场能够触发硅锡钠生命体在固态元素上刻蚀遗传信息的过程？” “硅锡钠生命的能量汲取来自光电反应，这个猜测并非没有可能！” 然而，物理学专家阮志宁却在心中咕哝了一句：我觉得没什么可能…… 但毕竟实践出真章，阮志宁还是给戴定波提供了帮助，很快，两人制定出了一个计划——模拟硅锡钠生命体在不同电磁场环境中的行为。 实验小组将硅锡钠生命体置于这些电磁场中，观察硅锡钠生命在固态元素上刻蚀遗传信息时是否会对磁场有些特殊的扰动。 然后，不出意外的，实验失败了。 虽然电磁场对硅锡钠生命体的行为有一定影响，但这些影响与遗传信息刻蚀的过程并无直接关联。 “我还有想法！”戴定波不服输，“我们可以……” “别想法了，你那些实验一个比一个离谱。”欧阳妍反呛一句，“下班时间都过很久了，过几天再说吧，这么依靠穷举法，靠猜来做实验是不可能找到答案的。” 这种东西，又不能交给量子计算机来计算。 戴定波恨铁不成钢：“在这种时候你们居然想着下班！你们这些没有科研之魂的家伙！” 之前居然还觉得人类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揭开了一种生命的全部秘密……现在看来，还差得远呢。 阮志宁上前去，拍了拍戴定波的肩膀：“我觉得欧阳妍说得对，我们应该换一换思路，不能盯着一个……” 说着说着，阮志宁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阮志宁心中蹦出了一个猜想！ 第十三章 事故 第118章 事故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原本还慷慨激昂，打算在试错的道路上一头撞死的戴定波看阮志宁忽然陷入沉默，奇怪的问道，“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阮志宁缓缓摇头：“我是突然迸发了物理方面的灵感……” “真的？”戴定波见所有人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实验室，也终于不再坚持。 回过神来，阮志宁马上恢复了原来那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气质：“是的，不过只是猜想，还需要验证。” “神神叨叨的，回家了。”戴定波也懒得追问什么，拿起桌上的资料，和其他同事一起走出了实验室。 阮志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也乘坐上黑色轿车。 “阮教授今天心情不好？”裴晓萱把头扭过来，话痨本色尽显，“实验不顺利？” “是不太顺利。”阮志宁大大方方承认，“不过科研嘛，哪能总是一帆风顺？” 闲聊完，阮志宁闭上眼睛，开始梳理起自己的那个猜想。 硅锡钠生命能够几乎无延迟的根据外部环境，对自身进行调节……光看这条属性，阮志宁很难不联想到系统的第二个奖励。 它被认为是当今强度最高的材料，拥有着闻所未闻的分数晶格结构，被命名为“分数金”。 自从这种材料被开发出来后，被查重逼疯的学者们闻着味蜂拥而至，争相对其进行研究，发表出来的论文数不胜数，恨不得把这种材料的祖宗十八代找出来，恨不得把它的底裤都翻出来。 也因此，分数金的各种性质早已被摸透。 但哪怕如此，现在还是有无数的学者孜孜不倦的在钻研分数金——因为它至今还有一个秘密尚未被发掘出来。 这个问题，就连阮志宁自己都提出来过。 为什么分数金的原子之间能有那么强烈的相互作用力，且完全不受外界因素影响？外界环境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影响？怎么可能呈现出完全刚性的属性？ 同样的问题，似乎也可以被套用在硅锡钠生命的种种特殊之上！ 当时，阮志宁给出的猜测是有一股力量一直在“监控”着外界环境，时时刻刻调整着金原子间的相互作用力。 两年前，阮志宁暂时给这种不知名的“力量”命名为了“量子锁”，且认为人类在短时间内无法观测到这种特殊的相互作用力，或许需要等待一个契机。 阮志宁慢慢推开家门，心中那个猜测怎么也挥之不去—— 有没有一种可能，硅锡钠生命的机制，和分数金的机制是一样的？ “爹，你在想什么好吃的？”阮志宁一进门，小风就冲过来，“把数据给我，我也要尝尝。” 这孩子现在的娱乐项目从看肥皂剧转变成大吃大喝了吗……阮志宁嘴角抽了一下：“你莫尔激子控制器设计的怎么样了？能用吗？” 在父女俩绞尽脑汁的设计下，小风总算是在半个月的时间拿出了设计图。 “哈，那当然是一致好评！”小风得意的甩着辫子，“我是谁？我是智能人的大祖先，大圣师，我的思路，我的脑洞岂是凡人可以企及？” “首先，思路是我给出来的，伱只是用你强大的计算能力在半个月时间把我的思路变成了现实。”阮志宁一把把女儿按回椅子上，“其次，你在卸载了绿色读书软件之后，是不是又下了什么红底白字的读书软件？” 什么大祖先大圣师？ “你是我爹，你的就是我的，没有区别。”小风张牙舞爪，语气极度嚣张，“别以为我不知道，对你的财产我是拥有合法继承权的！四舍五入那都是我的！” “逆子！”阮志宁被女儿气乐了。 可还未来得及教育教育孩子，阮志宁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李清芳！ 此时已是下班时间，若不是要紧的事情，李清芳女士按理说是不会打来电话的。 阮志宁顿时熄灭了逗小风的兴致，接过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阮志宁？”李清芳女士的声音有些急促。 果然有事。 想了想，阮志宁还是按开了免提，方便让小风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 “李清芳女士，怎么了？” 李清芳淡声说道：“我们不是卖了一些被淘汰掉的核聚变反应堆吗？其中有一台出问题了。” “怎么可能？”阮志宁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事荒谬，“在我们这用的好好的，一出去就出事？” “没错，我们的专家第一时间就拿到了数据，仔细分析后确定，如果数据是正确的，核聚变反应堆绝不可能发生爆炸。”李清芳又说道。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阮志宁听后却跳了起来：“爆炸？！怎么可能？核聚变反应堆就是再怎么出故障也不可能爆炸啊！” 这又不是裂变反应堆，哪可能那么轻易爆炸？ 聚变反应堆一般来说不会发生核爆，因为聚变反应需要极高的温度和压力才能维持，一旦反应堆出现故障，等离子体就会迅速冷却和扩散，从而停止聚变反应。 反应堆失控爆炸，一般只会出现在裂变反应堆中。 当然，并不是没有例外情况，假设聚变反应堆的超导线圈突然消磁，磁约束装置失效，发生失超现象，就会产生大量的热，使得核燃料例如液氦快速气化，压力急剧膨胀，从而引发爆炸。 但这种爆炸不是核爆，威力也十分有限。 更何况，为了保证安全，聚变反应堆中的超导线圈一般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保护措施。 阮志宁设计了足足三重保护——阻尼二极管、阻尼电阻和爆破膜。怎么看，都不可能发生事故。 李清芳的声音中同样是疑惑：“这也是所有专家都奇怪的一点。首先，他们发送过来的数据没有任何问题，其次整个聚变反应堆都被摧毁的很彻底……爆炸威力不该有那么大的。” “有没有可能是人为因素？”阮志宁继续问道，“我们的量子通讯阵列不是实时都在工作吗？没有发现什么？” “最近一段时间量子通讯阵列都在迭代升级，加上你的实验项目占据了量子计算机太多算力，所以这半个月来量子通讯阵列从全面监控变成了重点监控。这些原材料出口的小国穷国，自然不在监控范围内。”李清芳解释道。 阮志宁看了小风一眼，哂笑一声：“居然是我耽误了事情？” 李清芳知道阮志宁是在开玩笑，但还是认真说道：“不可抗力因素，怪不了任何人。况且祖国也没有任何损失，能用聚变反应堆换到的贵金属矿场都已经换的差不多了。” “所以，是找我去调查一下事故原因？”阮志宁若有所思的问道。 李清芳说道：“毕竟磁约束材料是你负责的项目。当然，如果你实在忙碌，可以拒绝，这不是你的义务。” “算了，我去看看吧。”阮志宁拍了拍小风的头，“反正我这边的实验进度也遇到瓶颈了，去那里说不定能找到灵感。” 虽说阮志宁猜测硅锡钠生命和分数金之间或许有一定的联系，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目前阮志宁还没有想到一个特别好的验证方法。 李清芳平淡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您太客气了。” 挂掉电话后，阮志宁对小风说：“看来接下来几天你得自己在家过了？” 小风撅着嘴巴，看上去那是满脸的不舍：“那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出事。” 阮志宁怎么可能会吃这一套，他冷笑一声：“我走之后你就能够继续在家里当山大王了是吧？” “哎呀，爹，你怎么这么说我。我怎么会舍得你走呢？”小风笑的嘴巴都要歪了，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的“孝顺”。 “你觉得你解脱了？那你就错了。”对于整治熊孩子方面，阮志宁绝不心慈手软，他立刻着手准备给心中还在欢呼雀跃的小风布置任务，“知道分数金吧？” 小风藏住鄙视的目光：“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大脑就是这玩意组成的。” “那你应该也知道硅锡钠生命吧？”阮志宁继续羞辱着小风的智商。 小风果然上当，她勃然大怒道：“那东西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发现的！你可以羞辱我的年龄，但不能羞辱我的智商！” “好的，那我现在这里有个难题，正好是关于硅锡钠生命和分数金的。”阮志宁点点头，“既然都和你有关系，那就劳烦你辛苦一下，帮我解决掉这个难题吧。” “爹，我突然觉得，我的智商也不是不可以被羞辱的。”知道自己掉进坑里的小风当即改口，妄图挽回自己的假期。 但为时已晚。 阮志宁按着小风的头，把硅锡钠生命和分数金之间的猜想说了出来。 “很简单，很随意就能做好的任务吧？”阮志宁摸着女儿的脑袋，笑吟吟的问道。 说完，阮志宁也不管小风的表情，自己进房间休息去了。 既然是调查，而且怀疑对方在数据上造假，作为调查员的阮志宁自然是要亲自去一趟。 虽说那种小国十分混乱，秩序缺失，暴力事件常常发生，但目前对电磁遗传的分析已经结束，量子通讯阵列全面重启，什么消息都在掌控之中，不怕阮志宁出什么危险。 睡着前，阮志宁还不忘最后吐槽一句：“连外星球都去过了，居然还没出过国……” …… 苏旦。 这是一片饱受战火蹂躏的土地。无数年来，内战不断，各种派别争斗不休，各级人员毫无作为，恶性事件屡禁不止，汉克悲惨指数居高不下，整个行政几乎长期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作为国土面积世界前二十的国家，作为一个人口接近五千万的国家，它却是全世界最贫困，最分裂，最混乱，最暴力的地区之一。 被战争、贫困、瘟疫、派别清洗等等天灾人祸轮番蹂躏的土地上，却坐落着储量巨大的金矿——光是已探明的黄金矿藏就达到了600吨，占已探明矿产资源总量比例仅仅只有6%！ 可就是这么一个坐在黄金上的国家，在粮食生产已经严重过剩的当今年代，竟然有超过80%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超过40%的人口面临粮食短缺的风险。 作为苏旦最大的援助方，灯塔如今自顾不暇，更是加剧了苏旦的粮食、水、卫生、医疗、营养、教育等等一切方面的全面瘫痪。 近几个月，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历经多少波折，终于靠贩卖贵金属开采权，换来了聚变反应堆，原想着能够彻底摆脱能源问题，却没想到一场恐怖的爆炸，把所有的希望都炸成了碎片。 一个戒备森严的基地中，两名战士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说道：“听说这次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上头派过来的调查员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们务必要保护好了。彭育，听见没？” 彭育有些不忿：“徐明铭长官，我那时候正好就在附近执勤，两声爆炸，而且间隔很远！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核聚变反应堆绝不可能发生两次爆炸，这分明就是他们自己操作问题，怎么能把责任推在我们身上？” “在识字率堪堪过半的地方，你指望这些人懂什么？”徐明铭叹了一口气，“现在很多人上街，阻拦金矿开采，严重耽误了计划。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两人说着说着，附近机场中一架军用飞机呼啸着降落。 …… 阮志宁带领的调查小组已经抵达目的地。 “好混乱……”阮志宁听着不远处隐隐传来的枪声，微微摇头，“真是不安定。” 阮志宁刚从飞机上走下来，就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燥热。 几乎同时，徐明铭和彭育才收到了这次保护人的名单——赫然是当今的“顶流”，阮志宁院士！ “竟然是他？！”徐明铭一惊，但高超的战斗素养并没有让他把惊讶的情绪显露在脸上，他立即着手安排早已等候好的其他，“所有人集结，保护调查小组！” 说完，他带上一队战士，朝阮志宁的方向走去。 “阮院士，你好，我是徐明铭，这是我的搭档彭育。接下来我们会配合你调查这次核聚变反应堆的事故。”徐明铭伸出手，与阮志宁握了握。 阮志宁微微点头致谢：“这段时间麻烦各位了，请带我们去事故发生现场。” 战士的作风一向雷厉风行，徐明铭立刻带路，将阮志宁调查小组带到了一辆轮式装甲车附近，替他拉开厚重的防弹门：“阮院士请上车。” ”阮志宁颔首示意，随后便钻入装甲车。 “彭育，你去后面那辆车，负责殿后。”徐明铭叫上彭育，准备和装甲车上的其他人一块行动。 “是！” 装甲车坐了五个穿着迷彩服，戴着头盔的战士。 调查小组上车时，他们甚至连眼珠都没动一下。 阮志宁手上拿着是初步的调查资料，钻进车厢后，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总算是赶走了些许燥热。 只是下飞机走几步路到装甲车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阮志宁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装甲车内装空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内部的电子设备和各类仪器，防止高温和污染物对其造成损害。不过乘员也能同样能沾沾光，不必在闷热的环境下进行高强度作业。 在事先清空周围区域，装甲车开道的情况下，整支车队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多少阻拦。 就是在一段路上，阮志宁远远的看到在封锁线外，无数愤怒的苏旦人挥舞着如竹竿般纤细的手臂，在怒斥着什么。 阮志宁收回目光，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其实就算我们不调查，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似乎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这话并非阮志宁的想法，他只是想听听战士们的心声。 徐明铭冷笑一声：“我们不怕被泼脏水，但是绝对不能饶过向我们泼脏水的人。” 想用祖国来转移自己的矛盾，真当别人是冤大头不成！ “我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太复杂。”阮志宁摇摇头，抖了抖手上的报告，“这份数据一定是伪造的，我猜他们或许是操作上出了错误，又或者是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着，他们终于抵达了事故现场。眼前的景象让比几张照片来的更加震撼人心——整个核聚变反应堆几乎被摧毁得无影无踪，看不出曾经的辉煌。 阮志宁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人为的！ 若是事故，怎么可能炸的这么干净，就像被完完整整打扫了一圈一样！ “在听到爆炸声之后，你们没有过来处理吗？”阮志宁通过厚重的防弹玻璃往外看去，“想要摧毁这么大的反应堆，动静一定不会太小。” 徐明铭摇摇头：“我们只负责保护机场和矿场这些属于我们的东西。聚变发电站在售出之后就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了，培训结束之后我们所有人就撤离了那里。” 以祖国现在的实力，地球上的其他国家能带来的利益可以说是小到忽略不计。 地盘？整个太阳系都是囊中之物，除了矿场之外，要什么地盘？ 影响力？唯一的超级大国如今已经衰落，祖国在那一场太空演习之后，早就树立好独一无二的绝对影响力，根本不需要插手别国的事务。 人口？识字率低下，满身是病，又弱又语言不通的人口带来的生产力怎么可能比得过高效的智能人？ 市场？那更是个笑话，这种地方，只能求着一点国际援助过日子，商品在这里根本就没人买得起。 毕竟国家利益要被放在首位，完完全全没好处的事情，谁都不会去做。 想了想，徐明铭又补充道：“从2003年开始，这个国家每天都处于战乱之中，爆炸枪战什么的根本就不是新鲜事。聚变反应堆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我们谁都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丧心病狂的去炸那玩意，还把脏水往我们头上泼。” 这么个金贵值钱的玩意，花了整整一座金矿才买来，在普遍认识中，任何有理智的人都该好好保护它。 就如一件名贵的瓷器，别人花了重金买去直接给砸了，这谁能料到？ 谁能想聚变发电站居然会被炸？ 阮志宁站在事故现场，开始了细致的调查。首先，他观察了核聚变反应堆的外部结构。虽然大部分都被炸毁，但这么短的时间，就以苏旦这些人的办事效率，绝不可能做到一点线索都不留下。 很快，戴着手套的阮志宁就找到一块被炸飞的黑色残片。 可只是上手一摸，阮志宁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阮院士，您发现什么了？”其他调查小组的人眼睛十分尖，看到阮志宁手上拿着一块不知名材料，连忙走向前去询问道。 阮志宁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不记得我们聚变发电站中，用到了这种材料。” 不是核电站的材料，不是散落的爆炸物残渣，那会是什么？难不成是爆炸物残渣？ “肉眼看不出来。”阮志宁扭过头，将调查小组中装备了检测仪器的智能人喊来，“麻烦帮我检查一下这个材料的属性。” 智能人将材料接了过去，一番检测后，他说道：“是铌钛合金，而且十分劣质。” 铌钛合金……阮志宁心中一动。 另一位负责研究军事装备的专家凑上来，摇摇头道：“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不会用这种材料做武器。” 可以被生产为武器的贫铀合金倒是会包含一些铌金属钛金属，可单独的铌钛合金，基本上不会被用作武器制造。 “铌钛合金，在阮教授开发出新材料之前，是可以被用作制造超导磁体的……”一位调查人员思索着，“可阮教授都已经开发出完美的磁约束材料了，为什么这里还会出现铌钛合金？” 几人还没商讨出个结果，徐明铭忽然神色严肃，急匆匆的走来，粗暴打断了调查小组的讨论：“我们接到可靠消息，有一伙武装团伙正在谋划对你们不利的事件，请立刻回到装甲车上！” 被打断思路的调查团队顿时面面相觑。 倒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这帮人的勇气——但凡他们受教育水平高一点，都不敢这么来送命。 第十四章 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 第119章 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 阴暗的房间内，一头浅棕色头发的男人死死抓住另一个人的领口，压低声音怒吼道：“艾哈迈德你是不是嚼树叶嚼疯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对华夏的人动手？！” “我们不先动手，难道等他们查到我们头上？伱怎么这么幼稚？萨拉赫？！”另一个身穿迷彩服的臃肿男人一把甩开艾哈迈德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萨拉赫几乎要被眼前这个蠢货气死：“现在灯塔已经名存实亡了，调查小组如果死在这里，我们一定，绝对会迎来灭顶之灾！” 从那场太空演习中展示出来的装备里，随便掏出一点什么东西，都足够把他们苏旦从地球上抹去！ 但是眼前这个蠢货，连初中都没上过，学历堪堪小学，根本就不懂什么亚光速，也不懂什么叫航天战斗机。他还只觉得那些不过就是大号一点的飞机大炮。 “怕什么？”艾哈迈德表情狠毒，“我公司名下还有一些金矿，值不少钱，到时候送出去，还平息不了那些人的怒火吗？” 这个大老粗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分数金”，但他知道华夏最近缺黄金，十分缺！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些金矿送给调查小组，让他们伪造一份调查报告？”萨拉赫依然瞪着艾哈迈德。 作为全国上下为数不多的初中生，他的脑筋转的确实比其他人更快。 “你是怎么考上中学的？”艾哈迈德冷笑，“那调查组的人，一个个都是大发明家，肯定卖了很多自己的产品，十分有钱！这些金矿不一定能打动他们！” 身为顶级知识分子，萨拉赫可以被骂，可以被打，但是就是不能被说不行！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发明出了一种很先进的窃听技术，说不定我们的计划此时已经暴露了！”萨拉赫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学识。 艾哈迈德更加鄙视的看过去：“真有那么厉害，他们还需要派遣调查小组来调查？我们现在的人头还会在脑袋上？” “说不定那一次只是漏听了！”萨拉赫面红耳赤，但还是据理力争。 “那我们为什么不相信，他们这一次也漏听了呢？” 萨拉赫说不过他，只能扯开话题：“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冒这个险，核聚变发电站在你公司的名下，运营成本那么低，过上几年你就可以回本，你却非要冒这个险！” “你知不知道，灯塔那边开出了多少数字？”艾哈迈德一脸你小子没见识的表情，比出两个手指头，“这么多！” “二十亿刀？！”萨拉赫一惊。 虽说现在灯塔衰落，霸权不再，汇率暴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个资源大国，在勉强维持自身不解体的情况下，总算是稳住了货币体系。 不过价值只剩下了原来的十分之一。 二十亿的价值，在之前就是两亿！ “二十亿？”艾哈迈德讥笑道，“这点钱够干什么的？两千亿！而我，只需要把核聚变反应堆的核心材料，偷偷拿走一点。” 换在之前，那就是两百亿美刀！ “可是它爆炸了！”萨拉赫强压着怒火。 “所以我把那群学者扔进了湖底。”艾哈迈德呵呵一笑，“说什么偷偷换一点材料不会出问题，结果搞得一团糟，逼得我炸了整座核电站。” 听到这话，萨拉赫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策划了二次爆炸，你留下的那些证据，都不知道能让你掉几次脑袋。” 从两人的对话来看，居然不是聚变核电站故障发生爆炸，而是艾哈迈德偷偷换了材料，导致聚变发电站无法工作，才策划了爆炸！ …… 另一边，装甲车上，阮志宁看着调查报告，微微摇头道：“如果只是将约束材料替换成劣质材料，最多就是让聚变发电站无法成功点火，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爆炸。”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是这样没错。”另一个调查人员颇为赞同阮志宁的看法，但还是谨慎的提醒了一句，“不过我们目前只调查了一半不到，不能这么快下结论。” 调查小组正围绕着调查报告做着汇总和讨论，不远处负责保护调查小组安全的徐明铭正表情严肃的和指挥中心通话。 “他们袭击的路线已经清楚了？好，我这就布下埋伏。”徐明铭沉声道，“已经获得了谋划者的位置？幕后主使者是哈柯尔集团的掌权人艾哈迈德·哈立德？是，收到命令。” 紧接着，徐明铭转过头对调查小组笑道：“幕后主使人狗急跳墙，被我们的信息人员截获了对话内容，你们的调查可以轻松很多。” 阮志宁也笑了：“审讯犯人是你们的事，我们只负责调查事故的原因。而且到时候我们两边也可以对接一下信息，看看他们是不是在说谎。” “行。”作为展示的徐明铭不再多说废话，“现在我们手上掌握了哈柯尔集团所雇佣的武装分子的完整信息，等会需要对他们进行埋伏，或许会有一些巨响，会有交火，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请各位放心，我们的装甲都是最新型的，再强大的穿甲弹也无法击穿。” 这装甲就是用我的材料制成的，我会不知道吗…… 阮志宁想着，装甲车已经离开主干道，在周围茂密的雨林中埋伏起来。 负责开路和殿后的装甲车也各自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呈现出了掎角之势。只等敌人车队出现，三辆装甲车开火偷袭，掐头去尾，就可以让他们在这条狭窄的泥路上成为活靶子。 虽然这个战术很古老，但胜在有效。 “还好苏旦的森林覆盖率有接近30%……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隐藏去哪里。” 阮志宁坐在装甲车上，一直注视着前方的动静，双眼微微眯起。 “轰轰轰……” 突兀的汽车轰鸣声骤然从前方传来，打断了阮志宁的思绪。所有人顺着声音朝着前方望去，只见数量庞大的破旧卡车、老式吉普在泥泞公路上呼啸而来。 那些车上装着各式各样的车载机枪，光着膀子的武装人员肩上扛着木柄铁管所制造的反坦克火箭推进榴弹。 也就是俗称的rpg。 看着来袭着的装备，阮志宁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以这古董玩意的破甲能力，就是拿去打99式都不可能造成半点伤害，别说拿来打由分数金做装甲的最新型战车了。 轻敌的思想会出现在阮志宁这种从未上过战场的人身上，但是徐明铭作为战士，会在战场上对每一个敌人抱有最大程度的重视。 “敌袭！准备迎击！” 听到徐明铭的命令，装甲车上的战士们立刻进入战斗状态。阮志宁虽然并非战斗人员，但也紧张地盯着前方的敌人，观察着他们的动态。 随着敌人的接近，装甲车上的机枪手已经摩拳擦掌，等待着发起致命的一击。而徐明铭则在指挥位置安排战术部署，保证在第一轮攻击下就让敌人完全丧失反抗的能力。 在紧张的气氛中，敌人的队伍终于进入了埋伏圈。此时，装甲车上的炮手操控起100毫米低压炮，导弹发射手控制着红箭-15中程反坦克导弹。 炮声齐鸣！ 炮弹导弹对着车队的车头车尾飞去，打前锋的吉普和殿后的卡车瞬间被火焰吞没，敌人车队的前后路当即被堵死！ 与此同时，装甲车上的机枪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串串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瞄准敌人的要害部位。敌人的车队瞬间陷入了混乱，一个个武装分子惊恐地跳下车，企图逃命。 其中一个手持火箭筒的蒙面人惊慌失措，朝阮志宁所在的方向开火。 榴弹精准击中了战车，火光冲天，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伤害。 “用上个世纪的火箭筒，打这个世纪的装甲车，你好大的威风。”阮志宁吐槽一句，心中知道这场战斗几乎已经演变成一边倒的碾压。 在这场战斗中，三台看似平平无奇的装甲车成为了一台致命的死亡机器，将敌人层层剥离，直至彻底瓦解。 用太空时代的技术，打冷战前期的敌人，结局是什么自不必多说。 战斗结束得非常迅速，敌人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彻底击溃。 其中一辆装甲车往前开去，将那些投降的敌人逐一擒获，严密地束缚起来。 但这些人不过是被推到台前的打手而已，此时真正的幕后人物还没被抓到！ 徐明铭面色严肃的和指挥中心汇报战斗结果，同时要求进一步指示。 在短短几秒的通话后，徐明铭回头看了一眼阮志宁，询问道：“阮院士，接下来我们要深入敌人的核心区域，去抓捕艾哈迈德和萨拉赫，调查小组要继续跟着我们吗？” 由于危机尚未完全解除，所以调查小组未被允许继续调查核电站爆炸事故。 “跟着吧，我也很好奇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 阴暗的房间内，艾哈迈德越来越紧张，他不断在来回踱步，询问身边的萨拉赫：“为什么那边还没有消息，行动不会出岔子了吧？” 萨拉赫被这个二货问的忍无可忍：“你要那么好奇，你自己去联系他们！” “不行，行动期间必须保持无线电静默。”艾哈迈德眼里闪过智慧的光芒，“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成功的。这是我麾下最强大的一支战斗小队，训练有素！” 你可拉倒吧…… 一样紧张的萨拉赫深吸一口气，问道：“他们有多精良？” “每个人手里都至少有一把枪，每台车上都有一把机枪和一个先进反坦克火箭筒。”艾哈迈德得意洋洋的炫耀道，“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希望吧。 还好，从资料上看，保护调查小队的载具是装甲较为薄弱的步战车而不是主战坦克，rpg火箭筒应该能发挥作用，只要运气不太差。 这对卧龙凤雏没有意识到的是，他们所谓的“先进反坦克火箭筒”根本无法对抗这个时代的装甲车。而他们自信满满的“强大战斗小队”，在阮志宁和徐明铭的战队面前，简直如同豆腐渣一般不堪一击。 而此刻，徐明铭带领着他的战队，一路破关斩将，深入敌人的核心区域。这些敌人一盘散沙，毫无作战斗志，甚至连给自家老大发消息的机会都没有，就沦为了亡魂。 两人藏身地非常隐秘，隐藏在一片荒废的石头建筑群中，布局错综复杂，显然花费了不少心思。 但很遗憾，在太空时代的侦查手段面前，躲猫猫是没用的。 随着两台装甲车的一路高歌，艾哈迈德和萨拉赫再是愚蠢，也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机枪扫射的声音，各种各样惨叫的声音和导弹爆炸的声音让这两个大聪明终于意识到——行动失败了！ 不，不光是失败。 而是败露！ 意识到这点后，两人面无血色，他们慌忙拿起武器，想依靠地形优势进行巷战，迎接即将到来的敌人。 然而，徐明铭等战士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时，突击小队已经破门而入，将他们的藏身之地团团包围。 闪光弹，催泪弹如雨点般被掷入二者的藏身之地，他们一枪未开，便已彻底丧失作战力，双双被活捉，死死捆住。 随着艾哈迈德和萨拉赫的擒获，这场行动也算是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整个过程不能说惊险刺激，只能说十分滑稽。 “危机解除。”在和指挥中心确认完一切信息后，徐明铭转身，对调查小组点头道，“现在你们是要继续去事故现场进行调查，还是先回基地修整一番？” 阮志宁看了眼时间，说道：“调查吧，没必要再拖延。” “好。”徐明铭点头，把这两个活宝押上另一辆步战车，“我们基地那边会负责审问。” …… 一路行驶过后，调查小组又回到了核电站事故发生所在地。 果不其然，在进行全面勘察后，小组除了发现一些爆炸物残余外，再也没找到别的什么有用的线索。 “和我们推测的一样，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核电站爆炸。”阮志宁拿着调查报告，冷笑一声，“就是对核电站的人为破坏！” 两次爆炸，都是人为的！ 另一边，基地对艾哈迈德和萨拉赫的审讯也有了初步的结果，两人争先恐后的招供，恨不得把自己祖先十八代干的糗事都抖落出来，基本算是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听完徐明铭的报告后，阮志宁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就是为了那两千亿美刀的废纸。” 整个调查小组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艾哈迈德短视吧，他愿意把金矿拿出来交换可控核聚变反应堆。 说他远视吧，他把辛辛苦苦换来的反应堆拆了，只为卖出更多的钱！ “报告怎么写？”对于这两个活宝一样的半文盲，调查人员也犯了难，“建议以后不要把可控核聚变技术出售给私人公司？” 可有很多贵金属矿藏和稀土矿藏都掌握在私人公司手里，想获得开采权，只能和他们做交易。 可控核聚变技术被淘汰，保密限制已经被解除是不假，但不代表购买者可以随便去当二道贩子。 阮志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用的，这些大公司对各个产业的侵蚀已经到了难以扭转的程度。就算没有艾哈迈德，也会出现艾嘻迈德，艾哼迈德。不提高教育，不转变观念，永远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为什么很多落后的地区，一直在重复循环着悲剧，永远无法完成对社会的有效治理？ 就是因为观念没有转变。 而要转变观念，是需要一代又一代的教育才能够慢慢做到的。 调查人员们自然明白阮志宁的意思，却只是无奈的摇头：“我们无法插手这些事情。” “我们也没有义务和资格插手。”阮志宁登上装甲车，认真的说道，“类似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外部的解决方案，只能靠他们自己。” 只靠援助，是不可能崛起的。 队伍中的智能人插话道：“然而对于苏旦人来说，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在耗费了无数财力物力，终于得到能够彻底解决能源问题的“神器”后，他们亲手砸碎了这件“神器”。 调查报告公布之后，对苏旦人的打击，猜也能猜到。 …… 圆满完成任务后，阮志宁和调查小组乘坐专机回到了祖国，几人在机场分别。 阮志宁坐上黑色轿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眼中却不自觉被庐城的高楼大厦，繁华鼎盛所吸引。 以当今的航天航空技术，从祖国到苏旦，最多就需要一个小时。可就是这一个小时的路程，几乎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距。 “我回来了！” 小风看着正在播报核电站事故调查报告的新闻，忽然一下子蹦了起来：“爹，爹！我成功完成你的任务啦！” “什么任务？”阮志宁一愣。 “爹，你出国一趟把自己的智商都出没了吗？”小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阮志宁，“当然是分数金和硅锡钠生命之间的关系啊。” 第十五章 原来就是负物质 第120章 原来就是负物质 出差仅仅两天的阮志宁看小风说这话就像说今天早餐吃了什么一样轻松简单，忽然对自己的智商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难道对于智能机器人而言，解决这种问题就只需要短短两天吗？ “两天时间才解决这个问题，我这个当父亲的对你有些失望啊。”阮志宁故作深沉，朝小风伸手，“拿来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方案好不好。” 小风几乎都要“呵”出声来：“爹，你别装了，我这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的。” “机缘巧合？”阮志宁用手机打开小风发来的文档，随口问道。 “没错。”小风说道，“莫尔激子控制器，嗯，现在我们把它叫‘分子控制器’。分子控制器做出来之后，实验室新的课题就是完成对负物质的观测。” 易钦文这小子……也太保守了！ 负物质都已经成功完成提取，居然又弄个观察的课题。 如果说阮志宁所在的实验室，是在科技树一路往上冲，只管高度，不管其他任何分支。那易钦文接管之后就是每往前走一步，都要将枝叶彻底丰满，才继续下一步。 所以阮志宁掌管实验室的时候，会出现一种很神奇的事情——去一趟外星球所耗费的时间，比出一次国还短。 这里指的是能够扛住极大加速度的智能人。 若不是易钦文接手实验室，想尽办法把各种科技推广在社会的各个领域中，让民航飞机性能有了极高提升，这次出差阮志宁至少还要多耗费一天在路途上。 两种截然不同的做事风格，孰优孰劣不好说。阮志宁这种行事方式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快速解锁各个重要的科技，缺点是技术应用方面会推进的十分缓慢。 易钦文的风格则正好反过来，他能够让各个前沿科技快速在社会上全面推广，但是科研推进速度就相对慢上许多了。 阮志宁嘴角微抽，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们就去研究希格斯玻色子了呗。”小风瘪嘴，“那玩意是所有质量的起源，我们就在想它和拥有负质量的负物质会是什么关系。” 希格斯场是一种遍布宇宙的场，可以与某些基本粒子相互作用，使它们获得质量。而希格斯玻色子，就是希格斯场的量子激发，也是希格斯机制的关键所在。 “很有创意。”阮志宁完全不吝啬自己的盛赞，甚至语气中带着一点惊艳，“所以，伱们借助希格斯玻色子开发出了新技术，从而顺利观测到了负物质？” “对，然后我们突发奇想，用这种技术看了一下分数金。”小风叹了一口气，“你不是猜测分数金的原子间有一股能够时时刻刻调整自己的力吗？结果那玩意就是负物质，只不过与正常物质分隔开来，才没有互相湮灭。” 因为负物质受到推力之后，会朝力的反方向运动，而分数金是正物质，会沿着推力的方向运动。 推力只有一个，完全一样，而方向却截然相反，所以直接就抵消了！ 根本就不是什么有什么东西在微调，也不是阮志宁猜测的什么量子锁。 “原来原理这么简单……”阮志宁愣了一下，“那，硅锡钠生命呢？你们观察了吗？” “没有，为了给爹你一点面子，我大发慈悲的决定把这最后一点发现，最后一点残羹剩饭留给你们可怜又卑微的基因奥秘实验室。”在说完正事之后，小风欠打的本色再一次凸显无疑。 阮志宁没心思和小风贫嘴，但心里还是有些感慨。他当初的实验室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如此高度，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他还真舍不得离开。 但是在周思远教授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刻，阮志宁就已经下定决心暂时离开自己的实验室。 “做的不错。”阮志宁难得夸了孩子一句，“如果生物刻蚀的机制和分数金的机制确实一样的话，就意味着这种‘自适应调节’的能力能够被适用在人体上。” “做梦。”小风嘲笑自己的父亲，“血肉之躯是不可能比得过我们钢铁之躯嗒！” “讨打！” “啊啊啊，奶奶！救命！” 陈青青忍无可忍：“你们两个小声点！” …… 基因奥秘实验室。 此时阮志宁已经偷偷写好了关于硅锡钠生命生物刻蚀有关猜想的实验计划，提交给了邓立彬。 但却被邓立彬告知，这份计划非常好，但是需要排到几天之后才能做。 “呃，为什么？”阮志宁用疑惑的语气问道。 桌子对面，邓立彬哈哈大笑：“因为戴定波那小子快疯魔了，就这短短几天时间，他拿出了十几个可能的猜想，把队列挤的满满当当。” “那些计划看起来就不怎么靠谱吧……”阮志宁吐槽一句，在几天前，戴定波制作的第三个计划就已经十分魔幻，几乎不可能成功，“您这都给他排上？” 邓立彬收起笑声：“但在理论上，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成功，不是吗？” 这就是科研啊……阮志宁感慨一声，知道邓立彬是对的，不能在没有实验的情况下，只凭臆想就否定一个在理论上或许可行的方案。 物理学是一门实验科学，没有实验就没有物理学。 虽说现如今阮志宁所在的实验室是生物实验室，但这种精神还是保留了下来。 “在说什么呢？”戴定波急火火的跑进实验室，“今天是吹了什么风？阮院士和邓教授都来得那么早？” 邓立彬冷哼一声：“当然要来早一点，不然哪够时间处理你那些垃圾一样的实验方案！” “不，那些是我的心血！”戴定波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些实验方案的成功率不高，但不高并不代表没有，不尝试一下，永远都不可能得出真正的结论，“你们怎么能说我的实验方案是垃……” 话音未落，欧阳妍的声音便传来：“对，你那些实验方案不是垃圾。垃圾直接扔垃圾桶里就可以了，眼不见心不烦。你的实验方案不一样，那简直是老奶奶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那你拿出点像样的方案出来啊？”戴定波对待欧阳妍向来是重拳出击，“我好歹还能拿出条裹脚布，你能拿出什么？” “你宁愿犯错，也不愿意什么都不做是吧？”欧阳妍翻个白眼，换好衣服，“行了行了，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验证你的这些准垃圾，证明他们是真垃圾。” 戴定波说不过欧阳妍，于是把目光放在卢明方和钟湘兰身上：“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两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邓教授……”戴定波把目光放在邓立彬身上。 “失败是成功之母，没事的。你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行。”邓立彬倒是没其他成员那么尖锐，反而是异常温柔的安慰道。 戴定波咬咬牙，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在阮志宁身上。 这位大科学家，一定会支持自己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阮志宁想了想，说：“没事的，失败次数多了，心态就会好起来。” “……和你们尿不到一个坑里面！”戴定波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对这些酷爱开玩笑的损友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快点开始实验吧！” 阮志宁看着戴定波的实验计划，嘴角忍不住抽动——这人第一个计划居然是和量子纠缠相关的。 大哥，您是研究生物的……不是研究物理的。 在阮志宁看来，这份方案基本没有任何可行性。 但没办法，只要在理论上还存在哪怕千万分之一的可行性，就要秉持先到先得的原则，让戴定波先做实验。 然后，在一番操作下，实验果不其然的失败了。硅锡钠生命基本鸟都不鸟戴定波弄出来的这些“影响”，继续我行我素的繁衍。 “下一个实验……” 于是就这样，在浪费了足足一天时间之后，实验室的实验进度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没关系。”戴定波完全没有被打到的沮丧，他看着自己的精疲力尽的同事们，反而迸发出了更多活力，更多灵感，“我已经想到了足足20个实验！继续努力！” “别给我们喂屎了……”钟湘兰吐出一口浊气，“你还看不出来吗，阮教授和邓教授已经有想法，只可惜你的垃圾计划在对他们进行饱和攻击，导致他们根本无法验证自己的猜想。” “啊？”刚刚还兴奋无比的戴定波愣了一下，把目光转向在场的两位教授，“真的假的？” 邓立彬叹了一口气：“是真的，而且十分具有可行性，和你那些……嗯，天马行空的实验方案有着本质区别。” “你们早就密谋好了是吧？”戴定波目光挪到阮志宁身上，“是什么时候……” 问题还没问完，戴定波突然想到，在上一次做完实验后，阮志宁那诡异的沉默。 不会，是在那个时候吧？ 戴定波吞了口唾液：“你早都想到了是不是，为什么不早点说！” 阮志宁礼貌但不失尴尬的解释道：“那时候只是一个不成熟的猜想，我想应该没多大可能，就不拿出来污染大家的眼睛了。嘿，结果没想到还真有点可行性。” “只是可行性？”戴定波抓到了阮志宁话中的破绽。 邓立彬接过话茬：“对，只是可行性，但是我们找到了参照物。” 戴定波追问道：“参照物？” “你知道分数金吧？”阮志宁再一次接过话，“可控核聚变之后，我们实验室发现的新材料。” “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们至今没有搞清楚这种材料的所有性质。”戴定波笑道，“怎么，这种材料和硅锡钠生命难道有什么共同……” 戴定波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猛然意识到，这两个东西之间，好像还真的有共通点！ 沉默片刻后，戴定波把目光重新转向邓立彬：“邓教授，麻烦您否定掉我脑子里这个疯狂的猜想。” 邓立彬当即表示爱莫能助：“但是很遗憾，你猜对了。” “这还只是猜想吧？”戴定波难以接受，毕竟之前学术界普遍的猜测是，分数金的原子间有特殊的化学键，甚至就连发现者阮志宁自己都说过，这种化学键很可能是某种“量子锁”。 可现在，他自己把自己的说法推翻了？ “这只是猜测，但你比那些实验计划靠谱多了。”欧阳妍抓住机会就呛戴定波一句，“虽然一个是金属单质，另一个是金属生命，但我觉得这两者都在元素周期表上，有一定的共同性也是很合理的。” 合理个屁！ 有什么东西不在元素周期表上吗？！ “我觉得，我在实验室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马上就要被阮教授超越过去了。”戴定波喃喃自语道，“刚加入实验室的时候，他还像个萌新一样……” 邓立彬狂笑，显然心情好极了：“现在知道跟注定被载入史册的伟人共处一室，是什么感觉了吧？” “别这么说，实验室需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取得突破。况且，这次的猜想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突破口，离真正解决问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阮志宁十分谦虚的挥挥手。 戴定波其实早已被说服，他长叹一口气：“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进行实验呢？” “实验的详细计划我都发给邓教授了。”阮志宁很轻松的说道，“不过嘛，目前能够直接观察到负物质的仪器，只在我的实验室里有一台。”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明明知道关系户没什么本事，却依然抢着争着要关系户的原因了。”在经历过量子计算机借用的事情后，戴定波此时见怪不怪，“因为关系户他是真的有用啊！” 更何况，阮志宁他是那种能力极强的关系户，这双重buff加持，怪不得邓立彬当初听说阮志宁有意向加入生物实验室时，当即飞到北都去和李清芳面谈。 小的时候厌恶关系户，年轻的时候理解关系户，长大之后成为关系户。 谈到仪器借用的问题，邓立彬和阮志宁就不再是实验室负责人和助手的关系。 “借用这台仪器，整个周期需要花费多长时间？”邓立彬正色问道，“你可以给我一个初步的时间，我好估算估算。” “这件事我要和现在实验室负责人协调一些，今晚给你答复。”阮志宁不可能牺牲别人的实验进度来满足自己，哪怕这个实验室是属于他的。 邓立彬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阮志宁这人有点理想主义情怀，不然也不会毅然决然放下那么多可能得到的荣誉，投身到他完全陌生的生物领域。 …… 下班后，阮志宁回到家中，给易钦文发了条消息询问，负物质观察仪什么时候可以闲置下来。 很快易钦文就给了答复，目前他们正在进行相关项目，预计完成时间得一周之后。 阮志宁立刻将这个消息转达给了邓立彬：邓教授，那边需要一周时间才可以和我们进行协调。你看这一周时间我们做些什么？继续戴定波博士那些实验？ 邓立彬立刻回复：这一周放假就可以了。戴定波那些实验就算了吧，我怕做多了被人说用垃圾项目骗经费。 阮志宁：行，你安排。 说完，阮志宁放下手机。 与此同时，从实验室下班回家的小风也推开门，和阮志宁打了声招呼，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阮志宁见女儿如此不务正业，刚想说她两句，却不知为何，心中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就好像他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实验室……下班…… 阮志宁想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漏了什么：“小风，你在实验室工作那么久，工资呢？” 小风浑身一颤，但依旧装傻：“什么工资，我哪有工资，我只是一个出厂两年的幼年机器人，不能拥有工资的。” “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银行是开了户的吧？”阮志宁冷笑一声，“马上，把你的银行余额给我看！” 女儿是拗不过父亲的，在“强制执行”之后，小风卡上的余额直接展示在了阮志宁面前。 足足三十万！ 阮志宁盯着如坐针毡的小风，怪笑一声：“赚了那么多钱不孝敬一下父亲就算了，居然还跟我哭穷？还跟我每个月要零花钱？而且你在实验室工作才多久，哪里来这么多钱？” “我亲妈给我的零花钱！”小风夺回手机，小心翼翼的藏好自己的小金库，“哪像你那么小气，每个月就发4000。” 四千一个月的零花钱……小气…… 不行，必须警告鄢卿虹，让她停止对这个熊孩子的纵容。 就在阮志宁打算好好教育孩子的金钱观时，电视节目忽然被强制切换，所有人的手机上都同一时间收到了一条消息。 “地震预警！预计35秒后，地震横波到达庐城……” “震中距你400千米，预警等级3.2，预估烈度1.3，震感轻微。” “沉着冷静，迅速避险，远离悬挂物，不乘电梯……” 第十六章 含金量 第121章 含金量 “呃，就这点烈度，能感觉到一点晃动都不得了了，不用躲避吧？”阮志宁刚开始吓了一跳，可看到那区区可怜的3.2级地震，心中的紧张一下子就卸了下来。 小风也放下了心，继续看着电视，等待警告完毕之后继续看她最爱的肥皂剧。 “地震的预警如此准确啊。”阮志宁感受着极其轻微的震感，笑着摇摇头，“恐怕要不了多久，类似这种自然灾害都可以做到精准预测而非预警那么简单了。” 地震预警和预报虽说只有一字之差，但两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预报是在地震尚未发生时，通过一系列预测实现发出通告。而预警则是指地震已经发生，但地震波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于是便可抢在地震波到达前向该地区的居民提前十几秒甚至几十秒发出警报，以最大程度降低损失。 过了一会，震感过去，电视上的紧急播报也总算消失。 “终于可以看我最喜欢的霸道总……这是什么？”小风刚想欢呼，却发现电视节目上出现的并不是宽敞办公室，而是新闻播报室。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播报员面色凝重，而她身后则是一张分辨率极高的地图，上面显示着的是一个几乎不会吸引到任何国际目光的小岛国。 “据悉，北都时间晚上八点十分，位于南太平洋的汤佳国境内的洪阿哈阿帕伊岛海底火山发生剧烈喷射，在当地引发里氏9.7级地震，是历史上第七次超过9级的地震，也是这七次地震中最大的地震。” 阮志宁和小风互相看了一眼。 在这之前，最大的地震发生在1960年的智利，里氏9.5级，是有仪器记录以来最大的一次地震。 但就在刚刚，就在太平洋的一个岛国上，发生了一场9.7级的超级地震！ 此时哪怕是最贪玩的小风也已经熄灭了玩闹的心思，将目光聚焦在电视机上。 播报员继续说道：“目前该国通讯已完全被阻断，浓烈的火山灰阻挡了卫星拍摄。祖国目前正在调动量子通讯阵列，进行进一步观察。” “目前，多国发布海啸预警，我国扬城预计将会引来海啸。海啸波将会高达40米……” 阮志宁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40米高的海啸波，足以吞没整个沿海城市，造成的损失绝对会不计其数！ “这怎么办？” 就在阮志宁心绪不宁时，播报员继续道：“此等规模的海啸十年难遇，但请各位市民有序观看，切勿造成人员受伤。” “什么？”阮志宁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30米高的大海啸，请市民有序观看？！ 小风叹了一口气：“爹，你是不是年龄大了，记忆有所衰退？本卷第九章不是说过，跨越祖国整条海岸线的拦海大坝已经修好？” 阮志宁一愣，猛然发现好像还真有这事：“横跨整个海岸线？那不会很丑吗？” “爹，你是不是刚才古代穿越回来啊？”小风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无奈的叹气道，“现在是太空时代，我们是横跨太阳系的太空文明——这东西当然是可以升起放下的啊，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是一条人行道，升起来就是拦海坝。” 可以升起放下？！ 能拦住30米高海啸的拦海大坝，竟然能够升起落下？ 这个工程量，这个难度，是地球人能办到的？ 看着阮志宁那呆滞的表情，小风毫不客气的嘲讽道：“爹，看来你是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未来世界’。以前那些落后的生产力，是时候被扫入历史垃圾堆了！伱要转变思想！” 阮志宁身为顶级科学家，对新时代的接受能力是极强的，他很快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说道：“看来我们不会有什么事，就是可怜了东瀛那帮人。” 2011年，东瀛东北部发生了一场震级高达9.0的超级地震，大地震引发高达40米的海啸波，造成了接近两万人丧生。甚至还直接导致某核电站发生了极其严重的核泄漏事故。 而不久之后，东瀛会再度被海啸袭击！ 没等阮志宁和小风升起幸灾乐祸的心情，新闻播报员继续说道：“目前因为火山灰覆盖和连绵不绝的余震，救援人员无法接近汤佳……” 简单讲完后，紧急新闻结束，电视节目再一次被切换为肥皂剧。 “这就是落后的可悲。”阮志宁难得正经的教育着小风，“他们甚至什么都没做，就遭受了无妄之灾。” “爹，我们去看海啸吗？”小风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这些——她现在连电视剧都看不进去，满脑子是高达30米的大浪！ 阮志宁无情驳回：“不就是大号的钱唐江？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有人现场录制，到时候你去网上搜索视频就行了。” “哎。”小风长吁短叹，“有这么一个爹……等一下，我可以自己去啊？” 是啊，现在的小风那么有钱，需要看什么父亲的脸色？ 对付女儿阮志宁还是十分有一手的：“没事，我通知易钦文，把海啸那天安排满实验，你去不了。” “……爹，你好狠。” ……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阮志宁父母都在沙发上看着新闻。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汤佳的情况已经大部分被获知。 漫天的火山灰将这片本就不大的群岛彻底覆盖，在靠近火山区域的岛屿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所有建筑都被彻底掩埋。 只剩下灼热无比的火山灰。 这些图片不是直接拍摄而来，而是通过量子通信阵列获取信息，解码，之后再转化成图像。 当然，和真正的照片没有区别。 出于人道主义，祖国派遣了救援航天飞机，前往这个地方进行救灾工作。 如此恶劣的环境，也唯有二代航天飞机这种载具能够进入了。 “还是要敬畏大自然呐。”母亲文玲敏感叹一声，“那么大一片地方，说没就没……” 敬畏大自然…… 阮志宁听了这句话，心中却升起一股别样的感觉。 光是敬畏大自然又有什么作用？难道大自然会因为谁敬畏它就放它一马？ 难道大自然会因为有人对它不敬就惩罚它？ 阮志宁刚想说写完什么，李清芳的电话突然就打来。 阮志宁没多想，直接接通：“李清芳女士？” “好消息，诺佩尔物理学委员会今天打电话找我们索要你的电话号码。”李清芳一如既往的没有废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阮志宁一愣，但没有忘记如往常那般点开免提，让好奇的小风也来听一听：“呃，我被提名了吗？” “不是提名，你大概率是今年诺奖得主了。”李清芳说道，“等会他们就会给你打电话，以确认你的身份信息是否正确。” 诺佩尔物理学奖委员会会在每年10月第一个星期一，通过多数票选出本届诺佩尔物理学奖得主。 而获奖者会在投票后立即被通知。 如今委员会已经开始索要阮志宁的联系方式，那他们肯定是已经达成初步共识。 从解决可控核聚变问题到负物质提取，随便单独一项拿出来都可以把世界上能得的奖全部得一遍！ 如果连阮志宁都拿不到诺佩尔物理学奖，那整个诺佩尔物理学奖就可以说是个笑话了。 诺佩尔奖中的某个奖已经成为笑话，其他奖项可不能再让自己的“位格”一降再降。 “确实算个好消息。”阮志宁打了个哈哈，“就是不知道为啥，我居然有点不太稀罕。” 要换在两年前，甚至一年前，阮志宁都未必会是这个心态。 但如今…… 打个比方，就像一群猴子给一个大学教授颁发“最聪明奖”一样。 被其他人认可当然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情，可如果认可你的人已经被你甩出不知道多远，差距大到有时代差距的情况下，这种认可就显得十分尴尬。 “再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而且他们的奖金挺丰厚的。”李清芳似乎正在忙碌，“领一下没什么坏处。” 阮志宁想了想，问了个他比较好奇的问题：“祖国不打算设置一个最高奖项吗？我觉得我们的科学水平，已经不需要别人来认可了。” 阮志宁不需要诺佩尔奖来证明自己的含金量，但诺佩尔奖需要阮志宁来证明自己的含金量！ “正在筹备。”李清芳答道，“我们打算设置五个奖项。” “哪五个？”阮志宁瞬间被勾起了兴趣。 “’数学‘，对应形式科学领域；‘物理’，对应物理学领域；‘元素’，对应化学领域；‘生命’对应生物科学领域；‘天体’对应天文学领域。”李清芳缓缓道来。 阮志宁惊了：“这么简单粗暴？！” “越简单，含金量越高，不是吗？”李清芳笑了一声，“某某最高生物学奖，和简简单单的‘生命’二字比起来，显然是后者更震撼。” 小风在一旁拼命点头，表示认同。 这种二字名，实在是太酷了！ 阮志宁回过神来：“不学诺佩尔奖，不加入文学奖和那笑话一样的玩意了吗？” 其实在之前，这个笑话还并不算笑话，的的确确有一些舍己为人的高尚人士得了这个奖。 只可惜，这项奖越到后面越离谱，近几年则彻底变成笑话。 李清芳说道：“文学领域的奖项会另外设置，不和科学混在一起。矛钝其实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笑话奖，那就当个笑话吧。” “挺不错的。”阮志宁嘿嘿笑道，有些期待的问，“那这第一届的‘物理’，是谁来获得呢？” 李清芳被气乐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说呢？我们的大科学家？” “是我啊！”阮志宁此时的心情比得了诺佩尔物理学奖开心一万倍，“我就说嘛，那必须是我！您知道奖励是什么吗？” 第一任“物理”的得主，这说出去都能羡慕死一群人！ “一座奖杯，一个奖状，以及一枚由黑铂作为指环，被包裹在透明容器中的液态金属氢作为主石的戒指。”李清芳有问必答。 呃……黑铂做指环，液态金属氢做主石？ 阮志宁想了一下这枚戒指的模样——大概是完全纯黑的指环上，镶嵌着一枚红色的“宝石”？ 从木星上开采出的液态金属氢呈现出一种堪比红宝石的红色，用来做装饰确实不错。 反正怎么着也比钻石好。 “听着很带感？”阮志宁有些小小的心动，“很有科技的美感。” 另一边一样在旁听的陈青青几乎要把眼皮翻到天上去了！ 科技的美感？ 她几乎可以想象，被一群理科男理科女设计出来的戒指会是个什么可怕的模样。 这帮对着飞机舰艇说“好美”的人，弄出来的所谓的“科技美感”会是怎么样，想都想得出来。 李清芳继续道：“每一届最高奖的特殊奖品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一次是黑铂金属氢戒指，下一次就一定不是这个，而且该设计也会被永久封存，永不启用。” “还是绝版的！”阮志宁跳了起来，早就把那什么诺佩尔奖扔到脑后，“这也太酷了！” 作为偶尔玩玩游戏，有收集癖和成就癖的阮志宁来说，只要绝版，哪怕是屎都是香的。 激动了一下，阮志宁按捺住心情，不确定的再问一遍：“您确定是我吗？” “还没开始评选，得下周，但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都得不了，谁还有资格得？”李清芳那边又出现了嘈杂的声音，但很快被盖住，“况且你自己就是评委之一。” 一个接一个的惊喜把从没见过世面的阮志宁砸的晕头转向：“我是评委？我有投票决定谁能拿这些大奖的权利？” 此时阮志宁还没有彻底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不是评委，那这些奖项哪有什么含金量？ 李清芳女士肯定道：“不错，你是‘物理’、‘元素’和‘天体’三个奖项的评委。‘物理’得主已经基本确定是你，但‘元素’则未必。” 分数金和黑铂看起来能勉强算化学领域的新发现，可阮志宁用的全是物理手段！ “哦？是哪个青年才俊，这么厉害？” “是位老先生，年龄大到几乎能当你爷爷。”李清芳介绍了一句，“他在超浸润性材料中有了惊人的突破，让我们在防腐蚀方面彻底摆脱对分数金的依赖，极大程度缓解了黄金高度短缺的问题。” 超浸润性材料，即具有超级浸润性的界面材料，是液体、气体和固体之间润湿性现象的一种特殊情况。 “是姜雷院士啊，那确实实至名归。”阮志宁一听到这种材料的名字，就猜到是哪位老先生的手笔，“我研究出的那些东西，成本确实居高不下……” 黄金、铂金、稀有气体、稀土元素…… 李清芳喝了一口水，说道：“知道成本居高不下就好。把你那实验室暂时交给易钦文未必是坏事，我们现在步子迈得太快，有很多东西还没跟上，需要稍微放缓一下脚步。” 阮志宁嘿嘿笑道：“术业有专攻，我只负责研发，应用方面让我搞反而搞不好。对了，我既然是‘物理’、‘元素’和‘天体’的评委之一，那什么时候把获奖提名人选给我看一看？” “明天就会给你发过去。”李清芳女士放下保温杯，“能与姜雷院士竞争的人选有好几个，其中有一位并不是祖国的公民，你得仔细斟酌。当然，你自己也有提名权，可以提名你认为有资格获得这个奖项的人进入备选者名单。” 作为一个世界性的最高奖项，自然是要囊阔所有人，否则便会显得十分小家子气。 这其中的“所有人”，甚至也包括智能人在内。 “好！”阮志宁已经迫不及待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您忙。” 李清芳女士的电话刚挂断，小风都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阮志宁的手机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阮志宁低头一看，是个境外号码，从前几位区号判断，应该是来自锐典的号码。 诺佩尔奖的颁发仪式，正是在锐典首都举行。 “爹，这应该是诺佩尔物理学奖委员会的电话，通知你去领奖呢。”小风提醒道。 阮志宁刚刚成为最高奖项的评委，且被基本确定能够成为第一届“物理”的得主，看着诺佩尔物理学委员会打来的电话，只觉得索然无味。 “小风，帮我当同声传译。”吩咐好女儿，阮志宁还是接通了电话。 那边立即传来一个浑厚的男性声音：“您好，请问是阮志宁教授吗？” “是我，怎么了？” “我们是诺佩尔物理学奖委员会，恭喜您成为今年诺佩尔物理学奖得主，您在物理学领域的卓越成就有目共睹。我们现在以最诚挚的态度，正式邀请您前来参加12月的颁奖仪式。” 12月的锐典…… 阮志宁光是想到这个组合，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不得把人冷死？ “不好意思，我这边的实验项目过多，可能无法出席颁奖仪式。”阮志宁当即拒绝。 电话那头失望的声音几乎要蔓延出来：“那真是太遗憾了……” 诺贝尔经济学奖不是诺贝尔奖哈，这作者就不写了。 第十七章 传统手段发现的问题! 第122章 传统手段发现的问题！ 感觉到对方的情绪，阮志宁开玩笑的问了一句：“我不会因为不出席颁奖仪式而被取消诺佩尔奖吧？” 一经评选，诺佩尔奖就绝不会被取消，撤回。哪怕获奖者本人拒绝领取也是如此。 所以阮志宁这话自然是开玩笑。 “绝对不会，我们不会开这种先例的！您可以让亲朋好友代表您出席颁奖仪式。”电话那头的老者慌忙解释一句，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我想以个人身份询问您，能抽出一点时间，参加我们的国际科研交流活动吗？” 阮志宁在经历了一系列恶意事件后，对此类事情是无比警惕，几乎想也没想：“抱歉，我可能无法出席。但如果是线上的科研交流，或许能有一点时间——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很多东西是机密，我不能透露给你们。” “好的，这个没关系，您愿意接受国际科研组织的访谈，就已经足够了。”电话那头的老者连忙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阮志宁轻轻颔首，右手死死按住即将蹦起来的小风。 “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谢谢，再见。”说完，阮志宁挂断电话。 也就是同时，肉体凡胎对钢铁之躯的压制终于到达极限，小风一跃而起：“可以让亲朋好友代表出席诺佩尔奖颁奖仪式！我要去！我是亲！” “拉倒吧，我联系祖国在锐典的大使，劳烦他帮我领了得了。”阮志宁立刻拒绝了小风出国。 “我可以申请换一个监护人吗？” “你换一千个监护人，也不会允许伱独自出国的。死心吧，更何况你换不了。”阮志宁不吃这种幼稚的威胁，“今天是周末，好好在家里休息不好吗？” 陈青青也附和道：“是啊，感觉你们两个大忙人天天忙，我们多久没好好聚一聚……” 说着说着，阮志宁的手机再一次传出了铃声。 “什么情况？今天不是周末吗，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抢着加班？”阮志宁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看起来并不像骚扰号码——在祖国的强力监管下，骚扰电话打到阮志宁这会被直接拦截。 想了一下，阮志宁还是接通了电话。 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你……” 阮志宁刚开口，那边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您好，是阮教授吗？我是金陵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的郁晓宜，目前博士在读。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金陵大学的天文学科在国内是最顶尖的…… 这个学院的博士生的学术水平绝对是极高的，既然有急事找自己，那肯定不会是没事找事。 “是我，怎么了？”阮志宁心中感慨自己的假期都闲不下，但抱着不能坏大事的心态，还是没有选择挂断电话，“你慢慢说，不着急。” “您之前发表过一篇论文，内容是关于宇宙质能的，还记得吗？”郁晓宜问道。 阮志宁回忆了一下，确认道：“对，通过量子通讯阵列对宇宙的实时观察和分析，我发现我们对宇宙质能的测算不太准确，还有5%的质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准确来说，这篇论文共同属于阮志宁和李清芳。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最近用传统光学手段再一次认认真真观察了宇宙，想找出之前到底错在了哪里。我们同样用量子计算机完成了模拟计算……可计算结果是，宇宙质能并没有少掉那5%。”郁晓宜的声音明明很清脆，可话中的阴森之意却直接蔓延开来！ 郁晓宜无法直接申请使用阮志宁的量子计算机。为了申请这个量子计算机的使用权限，她不知用了多少精力，才说服了他们学院的四位院士，帮她拿到了一个宝贵名额。 可相较于这些弯弯拐拐，郁晓宜的话更是如同惊雷一般在阮志宁耳边炸响！ “什么？！”阮志宁的声音都拔高了不少，“用光学手段观察，宇宙并没有少掉那5%？！你确定吗？！” 连续三个问句，说明阮志宁确实被震惊到了！ 量子通讯阵列的观察是实时观察，延迟最多不过几天半个月，但光学手段的观察则受限于光速的传播速度，动辄几千上万，甚至千万亿万年的延迟。 也就是说，用肉眼看到的星空，其实是非常非常古老的历史。 郁晓宜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紧张：“对，我们根据与量子通讯阵列的对比，确定光学观测的数据没有问题，我们头顶的星空，没有少掉那5%的质能。” “但是，认为质能少了5%的量子通讯阵列，也认同了光学观测的结果——质能并没有出现5%的缺失，是这样吗？”阮志宁问道。 郁晓宜说道：“没错。” 此时小风早就凑上来，听到这个回答后，她也陷入了沉思。 阮志宁继续问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量子通讯阵列出问题了？” 量子通讯阵列的正确性早已得到全方位验证，根本就不可能出问题……阮志宁这么说，只是想让郁晓宜亲口说出那个最不可思议，最诡异的猜测，让这个博士生毫无争议的拿到这份学术成果。 “不，没有！还有一种可能。”郁晓宜连忙解释道，“我认为是时间问题。我们用肉眼观察到的，是非常非常古老的历史，而用量子通讯阵列观察到的，则是实时信息。” 阮志宁语气中毫无波澜：“也就是说，在很久很久之前，宇宙中或许发生了一次不为人知的大事，导致其中5%的质量消失了？” “未必是消失，也可能是转化成了我们暂时无法观测到的形式。”郁晓宜听阮志宁的声音中没有愠怒，不禁松了口气，“除了我们实验小组，您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我们拿不准主意，想问问您的意见。” 这也太抬举我了…… 阮志宁用一种鼓励的语气说道：“宇宙中我们想象不到的神秘现象实在太多，未解之谜数不胜数，现在不过是又多了一个而已。我不是个迂腐顽固的人，不用紧张。” 在超光速航行的航天器没被发明出来之前，任何研究都只是推测。 量子通讯阵列固然能够将信息转化成画面，那也得是在无干扰的条件下。人类目前无法干扰量子通讯阵列，不代表宇宙中的某些极端环境就无法干扰它。 最简单的例子，便是黑洞。 量子通讯阵列无论朝黑洞发射多少量子纠缠对，结果都只能是一去不回，收不到任何有用的反馈——因为粒子根本无法逃逸。 事实上，在很多环境极度恶劣的星系，量子通讯阵列能够传回来的信息便不再那么全面，至少不足以将其转化为画面。 还是不够完善啊…… 这也是为何，量子通讯阵列装已经被计划安装在第一条巨型飞船上，这条飞船也还是保留了光学观察的窗口——因为量子通讯阵列不一定完全可靠。 当然，光学观察也极有可能将飞船置于险境当中——量子通讯阵列可以越过黑铂制造的辐射防护层，通过量子纠缠的方式将外界的信息传递到飞船内，从而安全获知飞船外界的信息。 可光学观察是不行的。 想要观察到外界环境，自然而然的就要接收电磁波，想要接收电磁波，能够完全屏蔽电磁波的黑铂挡板就必须被升起。 这意味着，飞船会失去对强辐射的完美抵抗能力。 郁晓宜压制住兴奋的情绪：“好，谢谢您的支持！” “这是你们的研究成果，下次可以自行处理，不用专门打电话给我。”阮志宁有些好笑。 那不是怕得罪您吗……这篇论文的内容说好听些，是对阮志宁和李清芳之前的论文做补充，说不好听些，那就是指出局限性。 “阮院士……嗯，您真的不先回到物理领域搞研究吗？”郁晓宜沉默一下，“我认为现在我们正处于一个非常非常关键的发展节点，您跑去研究生物，实在是有些可惜。” 阮志宁几乎没有犹豫：“在我看来，解决人类本身的问题，要更重要一点。” 在宇宙尺度上，几百年，几千年都是眨眼，所谓“关键节点”不过是对于人类这个文明而言。 在人类文明的尺度上，十几年，几十年，也同样不过眨眼之间。 可放在每一个个体上，或许这段时间，就是一生。 人类个体是如此脆弱……如果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相当于夯实了发展的基础，科技一定还会再一次迎来腾飞。 “不好意思啊，我已经下定决心了。”阮志宁回拒道。 郁晓宜无奈的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遗憾，道：“既然阮院士已经下定决心，我也只能祝您在生物领域取得更高的成就。” 阮志宁表示感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转头看着一直陪在身边的小风，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宇宙好神奇，我要申请当那一条大飞船的宇航员！”小风两眼闪亮亮，“我要发现那5%的质能，我要拿‘天体’奖！我要专属的奖励！” 阮志宁居然很认真的与小风探讨起这个问题：“如果你真的拿了‘天体’奖，那你希望特殊奖励是什么？” 小风不假思索的答道：“那当然是无敌炫酷的纯金大锄头了！” “……不可能的。”作为“天体”的评委之一，阮志宁知道这些特殊的奖励不会根据获奖者的要求来设计，而是会根据获奖者的研究成果设计。 阮志宁的研究成果实在太多，如果每一个成果都颁个“物理”，那其他人至少得排到10年之后，所以在大家想了想，决定把奖励合在一起，在一届内全部发给阮志宁。 这也是第一任“物理”得主的特殊待遇。 如果是“天体”奖，特殊奖励肯定离不开宇宙的各种要素，怎么可能弄一把金锄头出来。 “爹，刚才那个博士生的发现，算天文学的发现吗？”小风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提醒了阮志宁一句。 阮志宁点头道：“算的，怎么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被提名上‘天体’啊？你是评委和提名者诶？”小风发现了盲点。 对哦！ 不是小风这么一提醒，阮志宁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点。 不过评委归评委，阮志宁还是需要将郁晓宜的论文发送到委员会，经过一次审查后，才能算是正式提名。 与诺佩尔奖只能靠有资格的组织或人员提名不同，想要申请“数学”、“物理”、“元素”、“生命”和“天体”这五大奖，可以有两种方式。 提名和直投。 第一种和诺佩尔奖相似，分为两步——第一步，由各方学术大佬或者权威机构提名，递给组委会，组委会经过审查后，再递给最高委员会。 第二步则是由最高委员会评委们审查投票，票数最高者得奖。 但为了避免一些“特殊”情况，争取做到不漏过任何一个人才，五大最高科学奖还设立了专门的自投通道，可以接受任何人士，甚至是境外科学家的申请。 当然，为了避免各种“民科”的恶意骚扰，第二种路线的惩罚也十分严厉——如果论文被确认是恶意的，是完完全全的胡说八道，最高甚至可能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这条路子分为三步，第一步是初审，论文将会随机交给三名相关专业的顶级高校博士生进行审查，这三名审查人员不可互通消息，只要有一人认为该稿有价值，该论文就会顺利进入第二步审查环节。 初审的人员不参与评判论文的优劣，只负责筛选出那些完全胡说八道的东西——而且无论是接收论文还是淘汰论文，都必须要给出一篇至少200字的说明。 这些初审人员会在各个高校的博士生中选出，每个奖项都会招收99个初审人员，五个奖项一共就是四百九十五人。 第二步，则是由一个资深教授组成的组委会进行复审，筛选出具有重大意义的论文递交给委员会——直投的第二步就是提名的第一步。 直投第三步，也和提名步骤中的第二步一样，论文会被发给最高委员会，交给评委进行最终投票。 说白了，直投就是比提名多了一个初审环节。 …… 阮志宁给郁晓宜发了条信息：郁晓宜同学，刚刚忘记说了，我认为你的这个发现有重大意义，有资格上第一届“天体”奖的候选人提名名单。请你把论文发给我，并注释上所有参与这篇论文撰写的研究员名单。 如果是共同研究的成果，那么“天体”奖就会发给这个整个团队，而非个人。 另一边，刚刚收拾好心情的郁晓宜收到阮志宁的信息后，不禁震惊的瞪大眼睛。她原以为这次发现，最多只能获得一些学术界的认可，没想到竟然有机会被提名为“天体”奖的候选人！ 五大最高科学奖绝对是以后科学界的最高荣誉！ 如果能拿到第一届“天体”奖…… 郁晓宜已经不敢多想，立刻整理了论文和研究员名单，发送给了阮志宁。从阮志宁刚刚的态度来看，她确信这个天才科学家不会私吞掉自己的研究成果。 有无数革命性发现的阮志宁也不屑于这么做。 而后，郁晓宜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参与研究和论文撰写的另外两人，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卧槽，我们被‘天体’提名了？！” “我还以为你会把阮志宁得罪的死死的呢……” “只是提名，能不能获奖还不一定呢。”郁晓宜给热烈至极的实验室成员降了降温，“别高兴的太早。” “光是提名也很了不起了啊……” …… 《论现今宇宙质能说在时间层面的局限性》 阮志宁收到论文之后，仔细阅读了上面的内容，复查了各个计算过程，确定郁晓宜在论文中没有出现低级错误后，准备将其发送给委员会，进行正式提名。 忽然，阮志宁手上的动作慢了些。 “我要不，尝试一下走第二条投递方式？正好检验一下这些初审人员的专业性？”阮志宁眸光一闪，“如果是我本人来提名，哪怕再离谱的论文，也不敢有人提出异议……可第二条投递方式，那就不一样了！” 阮志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清芳女士。 很快，李清芳就给出了回复——无比赞同！ 这篇论文在很大程度上指出了天才科学家、华科大教授、华科院院士、华科院材料学院首席科学家阮志宁的研究成果的局限性。 而且，这篇论文的作者不光是阮志宁，甚至还有他的导师，同样是院士，同样是首席科学家的李清芳！ 谁能质疑？谁敢质疑？ 那些审论文的人，会秉持着对事不对人，而不是盲目相信权威的学术精神，让这份论文顺利通过初审吗？ “希望能通过这次考验，不然就得好好整顿一下我们的学术氛围了。”阮志宁自语一句，把郁晓宜的论文整理好，给“天体”初审团队投递了过去。 阮志宁做完这一切之后，小风终于忍不住嘲笑道：“爹，你丢不丢人？作为最伟大的科学家，居然被区区一个还没毕业的博士生找到了研究的问题？” 作为父亲，可以受委屈，可以受毒打，但就是不能被女儿说不行！ 阮志宁当即嘴硬道：“时间层面的局限性而已！我的研究成果又没错！那现在它不就是少了5%吗？反正我没错。” “啧。” “啊！！！” 第十八章 好跌儿u! 第123章 好跌儿u？！ 与此同时，在一间崭新办公室内，负责初审论文投递的三名博士生同一时间在“天体”后台工作页面上看到了一封新的文件被上传。 “今天毙了好多论文，能不能来点稍微能看的啊。”初审之一的黄敏儿长叹一口气，点开了这份文档。 “论现今宇宙质能说在时间层面的局限性……”黄敏儿习惯性的微微念叨出了论文的题目。 黄敏儿脑子顿时出现了一瞬间的短路——现今宇宙的质能说？这东西好像是阮志宁和李清芳提出来的吧？根据他们的计算，之前人类对宇宙质能计算有误差，现实物质、暗物质和暗能量加起来只有宇宙总质能的95%，还有5%消失不见了。 现今宇宙质能说在时间层面的局限性？！ 这篇论文的意思是，阮志宁错了？李清芳错了？两个猛人通力合作出的研究成果错了？ 至少，是在时间层面上错了？ “荒唐。”黄敏儿忍不住冷笑，“阮志宁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质疑的？想哗众取宠？” 初审的审稿者看不到投稿者的姓名，以避免发生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着，黄敏儿点开了文档，心中暗暗决定要给这类哗众取宠的论文写一篇500字以上的“谩骂”，以儆效尤。 人家连曲率引擎的前置技术都研发出来了，本身就代表着“真理”，怎么可能会犯错？ 然而，随着阅读的越发深入，黄敏儿的笑容逐渐僵硬了起来。这篇论文，不是哗众取宠，相反，她发现这篇论文确实有着深厚的理论根据和令人信服的论证！ “这些论据是真的还是编的？”黄敏儿立即冷静下来，理智让她不那么容易轻信别人，“我用他的数据和阮院士的那篇论文做一下对比……” 郁晓宜这篇论文与阮志宁用的是一样的模型，只要稍作对比，互相应证，就能够用数学方式判断出这篇论文的数据究竟是真的还是胡扯的。 然而，黄敏儿越算，心中越是拔凉。 “我算错了，一定是我算错了，我再算一遍……”不知不觉中，黄敏儿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不可能啊，这论文的内容是对的？！” 很快，一个上午过去，黄敏儿看着一页有一页的稿纸发愣，却迟迟无法对这篇论文做出评价。 午休时间到，黄敏儿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只是走出“天体”奖项的基金会办公室，看着窗外的景色怔怔不语。 若不是其他审稿人员被分散在其他分部，且身份保密，黄敏儿差点生出和别人商讨商讨这篇论文的想法。 “黄敏儿，怎么了？被那些厕纸一样的论文折腾的够呛吧？”另一个负责审核“生命”的博士生走来，哈哈一笑，“当初我们导师看我们论文，估计也是这个心情。” 不，不是论文太烂，辣我眼睛，而是论文太超前，我有点不敢给出评价！ 可是按照规定，投递过来的论文不允许给其他任何人看，哪怕是自己的同事、导师甚至是上司都不可以。 也就是说，黄敏儿必须自己判断，对这篇论文写出至少200字的评价，无论是接收还是拒绝。 “遇到点事情。”黄敏儿没空开玩笑，而是认真问了句，“我问你啊，如果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但是你发现，他似乎犯了个小错误，那你该怎么办？” “很厉害，有多厉害？”同事吃着简单的三明治，脸色也严肃起来，“他给伱施压了吗？” 黄敏儿摇摇头：“人家根本就不认识我……至于多厉害，你只需要知道，很厉害很厉害，我导师在他面前都得矮一辈那种厉害。” 同事的脸色更加严肃，他此时也已经猜到是黄敏儿审到了一篇或许是有颠覆性意义的论文：“你确定，是他错了，而不是你错了？” “大概吧。”黄敏儿苦笑。 “那你为什么不指出来呢？”同事更加严肃的问道，“难不成你相信这个大佬本人更甚于真理本身？又或者说你觉得这个大佬会因为这件事报复你？” 黄敏儿这才如梦初醒。 是啊！ 黄敏儿深吸一口气，回到办公室，继续审稿。她开始审视自己的心理活动，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无意识地受到权威的影响，而忽略了真理的呼唤？ 黄敏儿意识到，尽管她的心中充满了疑虑，但她也要坚定地面对真理。她再次研究那篇论文，仔细地比对数据，不断地提问，尝试从各个方面挖掘潜在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仅来自于对权威的敬畏，还有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然而，黄敏儿没有放弃。她逐渐发现，尽管这篇论文的观点具有颠覆性，但其论证过程却是严谨的，论据也是合理的。她想起了那位同事的话：“你相信这个大佬本人更甚于真理本身？” 是的，无论阮志宁多么厉害，他也不能凌驾于真理之上。黄敏儿要勇敢地质疑权威，追求真理，这才是科学精神的体现。 在接下来的审稿过程中，黄敏儿不再受到权威的束缚，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论文的审阅中。 最终，黄敏儿完成了对这篇论文的评审报告。她给出了一个非常高的评价，洋洋洒洒足足500字，几乎都是盛赞，且强烈建议第二阶段的组委会重点关注这篇论文。 只要有一个初审人员认为论文有价值，它就会进入下一评选阶段。 也就是说，无论剩下两个初审做什么决定，《论现今宇宙质能说在时间层面的局限性》这篇论文都已经成功进入下一轮。 做完这件事后，黄敏儿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篇论文没有因为自己而石沉大海。 …… 远在羊城，“天体”基金会另一个办公室中，作为钟山大学高材生的李子墨同样是一脸蛋疼的看着《论现今宇宙质能说在时间层面的局限性》这篇论文。 “这是我能审的论文吗？”李子墨牙疼的看了眼左右，发现同事们都在认真工作，便苦恼的挠挠头，“按理说写出能写出这种东西的，要么就是大佬，直接被提名那种，要么就是疯子，在精神病院里的那种……” 斟酌许久之后，李子墨终于还是决定让这篇论文通过初审。在对论文评判中，他并没有写足200字，而是只写了这么一段话： “该论文逻辑清晰，理论完整，论证过程令人信服，但内容过于超前。本人无法完成评判，建议交由第二级评审团复审。” 在不知多少年前，宇宙中曾经发生了一次神秘事件，导致有5%的质能莫名消失，这种闻所未闻，骇人听闻的结论，李子墨秉持着严谨的态度，并未给出评价。 与此同时，身在祖国另一端合工大的博士生徐晴，也在研究这篇论文。她的经验告诉她，这篇论文绝非浮于表面的炫技之作，而是隐藏着无尽的智慧，甚至是真理。 她不禁感叹道：“活在这个年代就是好啊……总是能有各种各样的惊喜。” 她明白，这篇论文的价值并非她一个人可以评判的，而是需要更多的学者去发掘、去实践。 于是，在这场科学的角逐中，黄敏儿、李子墨、徐晴这三位初审人都给予了这篇论文高度的评价。他们在各自的评审报告中，用不同的方法，向第二阶段的组委会推荐了这篇具有颠覆性意义的论文。 …… 晚上，阮志宁的家中。 “怎么好端端一个周末，总是有那么多人不让我休息呢……”阮志宁看着手机上的境外号码，眉头紧锁，“这是今天第几个电话了？” 李清芳女士、诺佩尔评委、郁晓宜…… 算了，说不定是急事要事呢？ “您好，请问是阮志宁先生吗？”接通电话后后，那边，一个听上去就很憔悴的女声传来，说的是英文。 阮志宁皱着眉头，让小风翻译道：“我是，你是谁？” “我是乔茜·泽诺尼。”乔茜简短介绍道，“我是米字国际援助组织的成员，希望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可以吗？” 既然能打通阮志宁的电话，这层身份应该就是真的…… 阮志宁沉吟片刻：“你说吧。” “我听说了您的各种研究，您因此获得不少奖金……” “说重点。”恭维的话阮志宁已经听了太多太多，耳朵早已起茧，“这些你我皆知的事情就不要多说了。” 这种一上来就往钱上靠拢的态度，让阮志宁心中升起了巨大的警惕和抵触——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就和一个人在微信上被一个挂着美女头像的人推销茶叶一样。 被很不客气打断的乔茜愣了片刻：“阮教授，这些钱对于你来说已经是九牛一毛，我们希望……” 听到这里，阮志宁恍然大悟——果然，是来要捐款的。 最近地球上确实不那么太平，灯塔的衰落给本就混乱的国际局势再次添了把火，加上汤佳国的天灾，蔓延诸多岛国的大海啸…… 对于真心实意，完全投身于人道主义事业的人，阮志宁还是十分敬佩的。 但问题就是，该如何确定这个乔茜究竟是真的在做援助，还是打着援助的旗号骗取各种捐款？ 要知道，援助就得深入灾区的第一线——无论是地震、海啸或是火山，救援人员都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别人的生命。能有这种觉悟的，需要莫大的信念，莫大的勇气。 可有的人，身先士卒去救灾的勇气没有，但打着救灾的旗号敛财的勇气就有，而且还很大。 阮志宁可以捐款，但是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组织或个人，亦或是直接把善款给到需要援助的人手上，而不是通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中介”。 而乔茜上来就要钱的这种情况让阮志宁觉得她应该不是第一种人。 然而，还没等阮志宁说出拒绝的话，乔茜的声音就接着传来： “但我也了解到，您的研究对环境造成了很大的污染。我们希望您放缓您的研究进度——毕竟您已经十分有钱，也荣誉满身，为何不投身于保护大自然的事业呢？” 好家伙？ 阮志宁被乔茜说的话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原以为是来要捐款，阮志宁之前还在猜测她的动机和用意，结果没想到，人家说的根本就不是这茬。 什么火山爆发，人家压根都不在乎。 她只会心疼环境。 “不好意思，你无权干涉我的人身自由。”阮志宁语气瞬间冰冷下去，就要挂断电话。 “您是本世纪最伟大的人之一，您有这个义务！”乔茜立刻就急了。 “此时此刻，我应该在大洋彼岸的学校里，虽然我已经伤心的肝肠寸断，我还是不敢相信——您真的没有意识到，您已经偷走了原本属于我们一半的海洋？你怎么……” 阮志宁压下骂人的冲动，反问道：“我想问你一句，你说的这一套东西，你自己真的相信吗？” 这个外国女人到底是坏，是想利用这些口号为自己牟利…… 还是蠢，真的相信这一套？ 保护地球？何等狂妄何等无知的言论！地球根本就不需要渺小的人类来保护——无论人类做什么，对地球来说都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在她45亿年的岁月中，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人类对地球产生的这点影响，在地球漫长的岁月中什么没经历过？还保护？ 人类需要做的，只有保护自己。 “那是当然。”乔茜语气严肃，仿佛在进行着什么最神圣的事业一般，“请你相信……” “你宁愿相信这一套，都不愿意相信我是秦始皇？”阮志宁冷笑一声，直接按下挂断键，然后把乔茜的号码挂断。 晦气！ 几乎是同时，手机聊天框上弹下来一条消息，和几个未接电话，都来自李清芳女士：看来很忙碌啊，我们的大忙人？ 阮志宁回道：您别说了，遇到了个奇葩，居然说为了保护地球，希望我放缓研究的进度。 李清芳发来语音：“能说出这类话的，大概都是那些极端摆佐。他们率先大肆破坏环境，吃到了第一波红利，然后挥舞环保的大棒，到处敲人。” 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却是生意。 阮志宁发了个无语的表情：我只能说，如果她想骗我，那是好活；如果她是认真的，那是绝活。 李清芳的语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让房间中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不说这个了，你之前不是要考验考验我们的初审团队吗？” 阮志宁回道：“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我们的初审团队经受住考验没？” 李清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那篇论文被委员会特别标注，三名初审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你自己也是最高评委之一，可以自己去‘天体’后台看。” 不错啊……三名初审都给予极高的评价。 阮志宁知道李清芳的话还没说完，便问道：“下一步呢？我们还要考验复审团队吗？” 李清芳说道：“做都做了，干脆一次性做完。既然是考验，那就一视同仁。” 听到这里，阮志宁心中自然是高兴的——这说明如今的学术风气十分不错，下面的人敢于提出质疑，中间的人愿意支持下面的人，上面的人勇于承认错误和局限性。 未等阮志宁回复上一条语音消息，李清芳又发来一条消息：“每一个初审都希望复审团队重点关照这篇论文，估计明天就能出结果了。” 与初审团队只评判严谨性不同，复审团队是要真正完完全全分析整篇论文，验证其可行性和真实性的！ 阮志宁打了四个字：拭目以待。 …… 第二天，“天体”复审组委会，十几个教授围着在一张桌子前，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这些教授们都是学术界的翘楚，自然不能让他们浪费太多时间在清理垃圾的工作上。 来到他们这里的论文，要么是是被直接提名的，要么是通过初审的直投。 能通过初审的论文本来少之又少——大部分能通过的论文作者都有名有姓，成果出来就会被直接提名，谁走直投的路线？ 就算偶尔有几篇有价值的论文，其质量也不足以和那些被提名的论文相媲美。 可今天，他们居然遇到了一篇被同时被三名初审要求重点关注的论文。 “这上面的数据是真的吗？”一名教授推了下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如果论文内容为真，那说明宇宙中，居然发生过一次让5%质能失踪的大事件？ 这个发现，重要程度甚至堪比宇宙大爆炸理论！ 如此重磅的发现，让复审组委会的教授们一时间都难以对这篇论文给出什么看法。 “那个叫黄敏儿的初审把自己的验算步骤一并提交了，我看了看，从数学角度来说，数据没有什么问题。”又一名看着就很暴躁的教授说道。 “各位怎么看？” “怎么看？”看着就很暴躁的教授冷哼一声，“我觉得我们可以恭喜这位先生或女士荣获第一届‘天体’奖了。” 第十九章 我们拿起科技的裁刀 第124章 我们拿起科技的裁刀 从目前其他科学家的成果来看，没有一个比得上这篇论文！ 就是可惜，这小子看着并不像他们哲大的学生。 “可你别忘了，提出现今宇宙质能说的人是谁。”又一人提醒道。 话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 阮志宁和李清芳。 两位当今世界最顶级科学家联名。 这两个名字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让人觉得高山仰止，让任何人都不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是一起出现！ 最重要的是，阮志宁本人就是“天体”最高评委之一！ 要招呼都不打一声，把这篇论文直接扔他脸上，会不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或许我们可以暂时先压下这篇论文，去和阮院士和李院士商讨一下，探探他们的口风？”有人提议道。 这些人不知为何，心中不自觉就把阮志宁想成了科研界说一不二的大boss——想要质疑他，必会承受山崩海啸一样的反噬和压力。 暴躁教授一拍桌子，心一横，恶狠狠的说道：“费那劲干嘛？直接交上去就是了，阮院士要有意见，自己去和作者对峙！” 反正最高评委会也不光就阮志宁一个人。 他再厉害，能一手遮天不成？ …… 坐在家中，百无聊赖研究着硅锡钠生命的阮志宁忽然看到“天体”后台被上传了一份文档。 “那么快就被传上来了？”阮志宁放下手上的事情，“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嘛。” 到目前为止，能摆在“天体”最高委员会委员前的各种研究成果，一共也就五份，全都是提名，没有一份直投。 哪怕被提名，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在复审组委会那一步就被按下了。 在空闲时间，阮志宁把其他四篇论文也都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其中最让他感兴趣的是一位名叫薛雷的教授的研究，内容大概是：恒星的寿命或许可以通过外界的干预进行一定程度的缩短或延长。 “天体”评委一共9人，除了阮志宁，没一个人事先知道郝听声的成果。所以他们基本已经达成一致，如果不出意外，本届“天体”奖就会属于薛雷。 但现在，意外出现了。 这些评委们一个个都是大忙人，尤其是在当今航天领域发展迅猛的环境下，指望他们第一时间批复论文是不太可能的。 别说这篇新的，就算是之前那四篇老的，都不是评委都看完了。 也就事先看过这篇论文的阮志宁，直接把早已写好的评价复制黏贴，发到了“天体”后台。 “美好的一天。”阮志宁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躺，“所有事情提前做好的感觉就是爽啊。” 小风不经意的开口道：“爹，你不光是‘天体’的评委，也还是‘物理’和‘元素’的评委。你还有很多很多论文要看呢。” “卧槽，好像还真是？”阮志宁一骨碌爬起来，看了眼日期——五大奖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完成评选了。 这当评委，也不全是好事啊。 只想着能审别人，但审论文又不是审小说，特别是这种有资格获得五大奖的论文，审起来可是个技术活。 小风幸灾乐祸：“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 忙碌的日子里，一周时间过去，易钦文那边的负物质观察仪总算能够用在观察硅锡钠生命上了。 这一天，基本不会早到太多的邓立彬教授居然破天荒提前半小时来到了实验室！ “一周！”戴定波见阮志宁走进来，立即起身，失魂落魄道，“一周！伱知道这一周我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 阮志宁随口道：“怎么过的？汤王狼月？” “别扯淡，我已经等不及了！”戴定波目光左转右转，看到一台陌生的机器。 这位快30岁的“中年人”哧溜一下跑过去，看着这台毫无美感的机器，对身边的欧阳妍感慨道：“真美啊，不是吗？” “是啊，这就是我实验室最尖端的设备，最核心的科技——而且只有我能调用，厉害不你阮哥？”一周不见，阮志宁和老同事们开了个玩笑。 戴定波一脸清高，一脸不屑的说：“不就是关系户吗？” 阮志宁长长的哦了一声：“是吗？那我原本还打算贡献一下我们实验室最新研发的分子合成器，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什么分子合成器？”戴定波一愣。 邓立彬插话道：“阮志宁他们实验室，最新研发出来可以稳定控制化学键的一种机器，理论上可以通过物理方式合成一切分子。” 这么做消耗的能量很大——可是现在能量消耗根本就不是问题。 理论上能够通过物理方式合成一切分子？！ 基因也是一种分子，是由dna或rna构成的核苷酸序列。 人类的染色体，则是由3亿多个碱基和2万多个基因形成的复合物。 也就是说，分子合成器在理论上，可以人造出一对染色体，并通过手术的方式加入到人体细胞中！ 如果可以保证染色体能够正确的折叠、复制、分离和表达，能够兼容染色体之间精密的平衡性和协调性…… 戴定波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之前阮志宁刚刚加入实验室时他们放下的狂言，似乎好像大概可能，已经摆在了眼前！ “我承认刚才说话有点大声，其实我一直都对关系户很有好感的。”戴定波一脸正色，“特别是您，阮教授。” 欧阳妍翻个白眼：“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理论能合成不代表就能合成。” 就像有一个人和你说“原则上可以”的时候，那往往就是不可以。 “就是。”钟湘兰附和一句，“阮教授就算是关系户，那也不是标准关系户。标准关系户是背后有人，阮教授直接就是背后那人。” 欧阳妍一捂脸：“我不是这个意思，话题怎么越来越偏了！我的意思是人类基因的机制我们都没完全搞明白呢，就算勉强合成一对染色体，那大概率也会导致极其严重的遗传异常或基因病。” 任何一个染色体的变动都极有可能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影响到其他细胞或是其他染色体稳定性和功能。 “我们不是有硅锡钠生命的基因图谱吗？虽然这个技术暂时没法应用在人体上，但是我们也可以先用别的生物做实验嘛。”卢明方看向实验室一只吱吱乱叫的小白鼠，笑道。 阮志宁问道：“难道我们掌握了小白鼠的基因图谱？” “没有。”戴定波迫不及待的操作起机器，“但是我们用不着那玩意，先做一次手术再说，管它成果不成功。” “还是先看看硅锡钠生命到底是不是和阮教授猜测的那样，在遗传过程中依靠了负物质吧。”欧阳妍把戴定波挤开，操控起负物质观察仪。 欧阳妍启动了负物质观察仪。阮志宁、邓立彬、戴定波、卢明方、钟湘兰，他们全都围拢过来，盯着观察仪的显示屏，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实验室的温度、湿度、照度，一切正常。”欧阳妍一边操作观察仪，一边报告着各项数据。 “那就开始吧。”阮志宁按下了启动按钮。 负物质观察仪开始运作，显示屏上的数据开始飞快地刷新。而在操作台的另一边，那个装有硅锡钠生命样本的小盒子也随着观察仪的运作而轻微颤动。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要观察硅锡钠生命的遗传过程，看看是否真的存在阮志宁所猜测的负物质参与其中的现象。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整个实验室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大家都凝神注视着显示屏上的数据，期待着那个可能会改变人类对生命认知的结果。 几分钟后，观察仪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条条波动的曲线，那是负物质的特征曲线。 “我们看到了，负物质的特征曲线。”阮志宁指着显示屏上的曲线，“这些微粒，就是负物质。” “而且，这些负物质的波动，与硅锡钠生命的遗传过程的波动同步。”欧阳妍增补道，她的声音难得一次充满了激动色彩。 阮志宁的猜测在此时彻底得到应证——硅锡钠生命的遗传过程中，确实存在负物质的参与，与分数金的机制一模一样！ 接下来他们重复进行了几场验证实验，每次的结果都证实了这个发现。每一次实验，他们都能在硅锡钠生命的遗传过程中，观测到负物质的参与。 “知道你厉害了。”戴定波对阮志宁判断正确根本没有半分奇怪——整个实验室也没有一人觉得奇怪，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就像“天体”初审看到有人质疑阮志宁，第一反应就是不知道哪个蠢货在捣乱。 实验室的灯光昏黄，几个科学家正围在一台复杂的设备前。戴定波站在最前面，他的手在一片密密麻麻的操作台上飞快移动，目光焦点集中在微观操作仪的屏幕上。 这是在给小白鼠设计新的染色体? 速度那么快？！ “你这设计速度也太快了吧？”阮志宁惊愕的看着戴定波迅如闪电般的操作，“完全不需要思考吗？” “那是，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天才。”戴定波得意道。 欧阳妍站在他身边，一边密切关注着屏幕上的显示，一边冷哼道：“你就听他吹吧，阮教授。这人一周前就在假设你的猜想是对的情况下，提前把设计染色体的思路想好了，期间三番两次打扰我休息。还天才？你这不就是照搬照抄自己早就设计好的东西，当然快了。” “欧阳妍！不要拆我台！让我在外面有点面子啊！” “面子？”欧阳妍笑了，“在阮教授加入实验室之后你还存在面子这种东西吗？” 阮志宁和邓立彬默默地站在一旁，他们的眼神在欧阳妍和戴定波身上来回切换，仿佛在看一场喜剧。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被这场搞笑的小插曲给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与这对“小冤家”更熟悉的卢明方和钟湘兰则完全习以为常，只在一旁悄声讨论着他们的观察结果，脸上写满了专注和兴奋。 就在这时，戴定波的操作终于结束，屏幕上显示的分子模型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烁着银白的光芒。这是他花费整整七天心血和时间，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错误，终于设计出来的，金属与有机互相结合的新染色体模型。 而且一周，只是将设想变为设计的时间。 这个想法，在硅锡钠生命被发现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诞生，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都魂牵梦萦的东西！ 如今，幻想终于走向了现实。 “完成了。”戴定波满脸得意地宣布。 欧阳妍快速地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然后点点头，“看起来没问题。” 看起来没问题……阮志宁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基因手术这种东西，只要有一点点“失误”，最后的结果好一点就是出现严重的疾病，坏一点甚至可能当场暴毙。 但凡是都要有开端，任何实验都不能奢求一次成功。 阮志宁相信其他实验小组的成员也已经做好实验失败的准备了。 阮志宁和邓立彬走到戴定波的身边，他们的眼神都集中在那个闪烁着银白光芒的染色体模型上。他们的表情都是深沉的，仿佛在这个模型上看到了一个新世界的开始。 卢明方和钟湘兰也过来了，脸上都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新的染色体模型植入到小白鼠的体内，看看这个新的生命形态是否能够顺利地生长和繁殖。 这是一个重大的挑战，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没有任何前人的经验，没有任何能够借鉴的理论。在场的六人，就是这条道路的开发者…… 也或许会成为历史的创造者。 “好了，不要光说不练，我们开始吧。”戴定波打破了沉默，语气中的兴奋已经到达了顶点，“让我们拿起科技这把裁刀，好好编织一下生命这件美妙的衣服！” “你好中二啊，少看点网络小说……” 手术实验立刻开始，实验小组的成员各司其职，双手在操作台上快速移动，眼神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实验室里。 甚至这六个人的心跳都与这场手术捆绑在了一起。 操作台上的设备开始轰鸣，小白鼠的新染色体开始被慎重地植入。阮志宁监控着每一个参数的变化，欧阳妍则是全神贯注地负责操作。邓立彬、卢明方和钟湘兰则是在一旁紧密地配合。 这种手术，容不得一点点分心。 人工染色体的植入极可能会导致染色体结构异常，也就是染色体发生断裂、重排或丢失，造成基因数目、位置或顺序发生改变。这些改变可能会影响基因的表达和调控，导致细胞功能紊乱或异常。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有精力说话，他们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个操作中。只有设备的微鸣声和他们的呼吸声在这个实验室中回荡。 随着时间的推移，植入的过程逐渐接近尾声。戴定波的手指在操作台上停下，他抬起头看向了阮志宁。阮志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手术完成了。” 此时，天色也黯淡下来。 基因手术的见效需要一定时间，不会立即发生，现在实验小组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持这只小白鼠的维生，通过后续的观察来给这场手术下定义。 以及完成对这种染色体设计的改进。 “嗯，接下来就是等待了。”戴定波看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的点头道，“好像已经到下班点了？” “你之前不是还很激动吗？”阮志宁有些惊奇的看着戴定波，“不是拼了命都想快点做这个实验，完成你脑中的设想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赶着下班了？” 难不成他对自己的设计那么有信心？ 戴定波一脸理所当然：“当你有一个脑洞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动手操作。可一旦这个创意被实现，轮到枯燥的水磨工夫时，当然就没干劲了。” “好有道理，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 回到家中。 一进家门，就看到小风对着电视机，画面是一堵极高极高的“大坝”，迎面而来的则是足足三十米高的水墙。 “扬城大海啸的视频录制啊。”阮志宁换好鞋，也过去瞅了一眼。 大坝上，挤了不少慕名前来观看大海啸的游客，人满为患，甚至不得不出动一些治安管理人员去协调秩序，避免大喜事变成大悲剧。 当然，对于祖国的人民来说，这是大喜事，能很大程度带动当地经济，可对于其他国家的人来说那就未必了。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东瀛岛国，那个好不容易才勉强修好，从上一次海啸的损毁中恢复过来的核电站再一次遭到巨浪拍击，直接变为了半成品！ 还好，这次祖国早有准备，在事情发生后的短短一天时间内，就派遣施工队绕着这座核电站拉起了一个巨大的防辐射隔离圈——东瀛人答不答应，现在他们自己说了不算。 至于往岛内的扩散的核辐射该如何解决，那就是别人自家的事情，和祖国没多大关系了。 第二十章 编纺生命的织缕 第125章 编纺生命的织缕 “风啊。”阮志宁忽然喊了女儿一声。 “干嘛？”小风警惕的目光扫来。 “你说我们有分子合成器，理论上应该能够合成一切食物吧？虽然需要很多能量，可我们也不缺能量啊？”阮志宁蹙眉，“为什么不搞一个全自动化的食物合成厂？” 虽然在火星上建造的大型水培农场已经能够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避免天灾的影响，稳定产出各种食物，但是毕竟周期长，占地大。 祖国目前在大力推行食物和生活必需品的完全免费，其中包括主食、蔬菜和所有肉类。 当然，为了不让经济和创造力变成一潭死水，生活必需品的免费供应覆盖范围也并不广——其中只包含了平均每人80平米的房子、房子配套的装修、家具、电器和其他杂碎的东西例如衣服洗发水等等…… 想要购买汽车或是更加豪华的房子家具，亦或是其他奢侈的享受游乐，那仍然需要花钱。 小风一听爸爸的话，嘴角抽了抽，目光瞥过电视屏幕，看向阮志宁，机械眼睛眨了眨，语气中充满了戏谑：“爹啊，我是机器人，我不用吃饭，不用考虑你们人类的事情。” “……说正经的！” “好吧。”小风正经了起来，“虽然能量消耗不是问题，但现在的分子合成器本身造价高昂，而且食物嘛，味道不仅仅在于它的成分，更在于它的制作过程。” 阮志宁依旧不死心：“就不能完完全全合成一份‘新鲜出炉’的食物，然后通过航天飞机把食物从食物工厂快速送到客户手上？” “爹，这么奢侈的享受，就算有，肯定也不能被拿出来作为基础保障。”小风提醒了一句，“等技术保密等级下降，应该会有公司看到这个商机。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了。” 金钱对于现在的阮志宁来说，基本等于一个数字，没什么用。 钱买得到的东西阮志宁能随便获得，钱买不到的东西阮志宁一样能够拥有。 阮志宁叹了口气，觉得小风说有些道理，或许现在还不是食物合成厂普及的时候。 不过随着小型聚变反应堆彻底民用化，反重力逐渐有眉目，已经有不少商家在研究真正的“立体交通”，也就是民用的小型飞行器。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汽车也会遭到真正的淘汰。 忽然，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 “祖国下一个五年n新鲜出炉！” 阮志宁目光一亮，连忙点进去，仔细看着其中的内容。 “由于智能人的指数级增长，住房面临紧缺问题。我们决定提高用地效率，开始全面建设超过300层的高楼。在反重力技术和先进材料技术的支持下，这些大楼不会承受过多负载，不会面临结构安全和老化等问题。但专家明确强调，需要警惕火灾风险。” “对金星的环境改造计划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目前计划将其建设为一座被超高建筑全面覆盖，拥有完全人工调控的天气系统的现代化城市。” 阮志宁看着这条消息，心中忍不住震惊，因为他注意到了一句很不起眼的话——将一颗星球，建造为一座现代化的城市！ 一个星球，一座城市？！ 金星的大气中有巨量的二氧化碳，且被一层浓厚的硫酸云覆盖，想要对其进行环境改造，困难可想而知！ 还未等阮志宁从上一个震撼中清醒过来，第三条信息又浮现在眼前。 “火星上的工业基地和农业基地已经初步完成建设，成果喜人。下阶段的计划为：全面升级火星上的工厂和农场，争取在五年内，让火星地表被工厂和农场全面覆盖。” 看到这里，阮志宁哪里还不知道这份宏伟的计划，最终成型后会是个什么模样！ 地球母星将会彻底变成行政和科研中枢。 金星则是一个绝对繁荣的，充满着活力的新兴都市——一切民用相关的东西都会聚集在此处。 而火星，则是一个恐怖至极的工业生产机器，覆盖整个星球的工厂将会鲸吞掉一切来自其他星球的原材料，将它们高效的生产化为各种各样的工业品。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三者相当于当今的北都、长三角和珠三角！ 阮志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无比壮丽的愿景——未来的太阳系将会是一个高度发达，高度分工，高度专业化的超级星系。 光是想象，都让人心潮澎湃！ 阮志宁把手机放在一边，眼眸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他是一名科学家，他知道，这个计划中，存在着无数个技术难题。比如金星的环境改造，如何将一个高温，高压的地狱星球变成宜居之地？ 金星的磁场比地球的弱得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金星没有明显的磁场，磁场在赤道处的强度至多为地球磁场的1\/1000，金星的偶极磁矩小于地球磁矩的1\/1000。 如何人工制造磁场？ 这些，都是需要面对的问题。 唯一的好消息是，金星上的引力和地球差别不大。 “爹，你在想什么？”小风看着阮志宁的沉思，好奇地问道。 “伱没看新闻吗？我不是给你安装了社交模块？”阮志宁转过头来看着小风。 “哦，那个啊，怎么了？我看了看概念图，确实很酷诶。” 阮志宁点头问道：“你有什么看法吗？我觉得其中面临最大困难的就是金星的环境改造计划——我们该如何建立生态穹顶，如何建造一个完整的气候调整系统？” 小风呵了一声：“爹，我是智能人，真的和你们人类不一样，不用思考这种问题的。” “睡了。”阮志宁嘴角微抽，“现在你就嚣张吧，等我在生物方面有所突破，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超级基因战士。” …… 几日后，阮志宁回到基因奥秘实验室，开展下一步工作。 观察小白鼠。 戴定波和欧阳妍已经在观察室中，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小白鼠的术后康复似乎不太理想。 “怎么了？”阮志宁换上工作服，抬步走去，“脸色不太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失败了！” 阮志宁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成功了反而才是奇迹。 小白鼠的毛发脱落，皮肤上出现了一块块红斑，它的活动减慢，眼神昏默，背部开始驼曲，这些都是典型的基因疾病的表现。 基因疾病是由于某个或某些基因突变或者异常导致的疾病，这些疾病通常都会对生物的生理机能和身体结构产生严重影响。 “是什么引发了这次手术实验的失败呢？”欧阳妍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紧紧地盯着那只病态的小白鼠，眼中稍有不解。 阮志宁皱着眉头，他静静地看着那只小白鼠，脑中也在急速转弯。 那只小白鼠的基因疾病可能是由于他们新设计的硅锡钠生命染色体和小白鼠原有的染色体发生冲突，这种冲突可能导致小白鼠的基因表达混乱，从而出现一系列的生理和结构异常。 也有可能是他们的新染色体设计出现了问题，可能在某些关键的基因上存在缺陷，导致了这些基因不能正常表达，从而使小白鼠出现基因疾病。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新设计的染色体和小白鼠体内的其他因素发生了互动，这种互动可能破坏了小白鼠的基因稳态，从而引发基因疾病。 无论哪种可能，都说明他们的实验失败了，他们的新染色体设计没有达到他们期待的效果。他们的实验没能让小白鼠完成基因方面的改良，反而让它出现了不可逆的基因病。 “先分析失败原因吧。”阮志宁从不畏惧失败，“先观察它的染色体和基因。” 戴定波点点头：“我们还要在其他小白鼠身上做几组同样的实验来进行对照，看看这种基因改造带来的基因病是不是偶发性的。” 此时，实验小组其他成员也都陆续赶到。 看到实验失败，几人脸上都没有多少惊愕和失望。 crispr-cas9技术发展了这么久，失败率都居高不下，这还只是基因编译。 给脊椎动物植入人造染色体实验，这还是历史上的头一回，能成功才有鬼。 阮志宁拿起实验室的笔记本，开始详细地记录下小白鼠的状态，并对已经发生的情况进行全面的复盘。 这种科学实验，每一个步骤，每一次变化，甚至每一个意外，都可能成为找出问题所在的线索。 他详细地记录下小白鼠的生理症状，包括它的体温、心跳、呼吸频率，以及它的行为和食欲的变化。同时，他还通过显微镜详细观察小白鼠的血液和组织样本，寻找可能的异常。 为了找出实验失败的确切原因，阮志宁决定对小白鼠进行一系列的测试。他从它们身上取血样，将其送往基因测序机器。他还收集了它们的皮肤、肌肉、器官和脑部的组织样本，准备进行显微镜分析。 他希望从分子层面上找到一些线索，解释实验失败的原因。 这是一项极其繁琐且需要精确度的工作，每一个基因都可能是关键，每一个错误都可能导致实验的失败。 与此同时，戴定波和欧阳妍忙于另一个任务——他们需要监测小白鼠的生命体征，如心率、血压、体温和脑活动。他们还需要记录小白鼠的行为和外观变化，如食欲、睡眠、情绪和活动。 要想了解基因疾病如何影响小白鼠的整体健康和生命质量，这些步骤是必不可少的。 几个小时的忙碌之后，实验团队总算是拿出了初步的结论。 实验手术不但失败，而且失败的十分彻底！ 阮志宁发现，小白鼠的新染色体已经严重受损和不稳定，存在着许多突变和缺失。 它们的原有染色体也受到了新染色体的影响，失去了正常的功能和结构。小白鼠的基因处于混乱和紊乱的状态，它们的细胞正在快速死亡。 换句话说，这只小白鼠患上的基因疾病是不可治愈的，是致命的。 戴定波和欧阳妍也很快带来了坏消息——小白鼠的生命体征正在迅速恶化，它们的行为和外貌正在逐步崩溃！ 小白鼠失去了食欲和精力，进食量少得可怜，且正在遭受疼痛和抽搐的折磨。 而体内情况更是糟糕——恶性肿瘤在全身蔓延、溃疡和感染。 “完蛋。”戴定波看着实验报告，一脸蛋疼，“失败成这样，我觉得对照实验都不用做了，撑死就是死的惨一点和死的没那么惨的区别。” “这就是你花费一周想出来的东西？”欧阳妍指着快变成一堆腐烂蛋白质的小白鼠，抨击了一句，“对照实验还是要做的，不过我们现在必须分析出，问题出在哪里。” 为什么加入这对人造染色体，会导致小白鼠出现那么严重的基因病？ 这里面是什么机制？ 如果是发生在人体身上的常染色体病，其大概分为三种——三体综合征、单体综合征和嵌合体等类型。 但人体的情况不能完全套用在小白鼠上，而且小白鼠也并不是一般的常染色体病，它是由于体内多了一对人造染色体，才得了基因病。 研究着，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这次实验虽然失败了，但是方向没有问题。”卢明方把实验报告放下，颇为满意的说道，“我们要不要公布一下这份失败的方案？” 反正整个方案是失败的，被人抄走也没事。发出去还能引发一些关注，让人们能够提前适应一下“基因手术”这个概念，降低人们对这种技术的排斥。 如今基因手术已经初有眉目，宣传攻势也不该落下。 不然到时候，整个基因手术项目成熟，却因为人们对其强烈的抵触而告吹，那笑话就闹大了。 “有道理。”邓立彬颇为赞同，“确实应该消除人们对我们的成见。这个过程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必须从现在开始抓紧。” 这边在探讨着未来，另一头两个高材生则仍旧对着那可怜的小白鼠打转。 欧阳妍不遗余力的打击戴定波：“还拿起科技这把裁刀，编织生命这件美妙的衣服……有的人编出来漂亮的旗袍，有的人编出来使用的围巾。你呢，你编出来了什么？几块破布？” 戴定波很低很低的嘀咕了一句：“实验又不是完全没收获，怎么能说是几块破布呢，至少也是件氢驱内衣嘛……” “你说什么？？？”欧阳妍瞪大眼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没什么，我说可以下班了。” “你别走，你刚刚说了什么？” 这俩冤家对头要玩多大，实验团队的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以极快速度收拾好个人物品，把实验室钥匙往桌上一拍，一溜烟全离开了，整个过程不超过20秒。 其中甚至包括了邓立彬教授。 …… 就在基因奥秘实验小组遭受挫折时，金陵大学的一间办公室内，天文系的教授，姚致清院士终于空闲下来，能审一审“天体”奖的投稿了。 五大奖到了最高委员会这一层，评委已经有资格看到论文的撰写者。 金陵大学的天文系有多强大——足足四名院士，其中两名都是“天体”的评委！ “多了一篇稿件，不错啊。”姚致清推了下眼镜，“这说明组委会对这篇论文高度认可，值得一看。” 其实在姚致清心中，第一届“天体”得主将毋庸置疑是薛雷教授。 通过施加外部影响，加剧或降低恒星的演化过程，这个发现绝对可以说是极具颠覆性，极具实用性的！ “嗯？阮志宁已经审过这篇论文了？那么快？”同样有“天体”后台权限的姚致清怔了一下，“评价还挺长。” 想着，姚致清看了眼论文的标题。 《论现今宇宙质能说在时间层面的局限性》 “这标题……”纵然是姚致清这等权威专家，在看到论文题目之后都难得的愣了神，“能被复审组委会通过？” 姚致清不可能不知道，这篇是阮志宁和李清芳共同的研究成果。 而且他们也验算过这篇论文，绝对正确，毫无疑问。 但现在，居然出现了质疑的声音？ 作为当事者的阮志宁居然还第一时间给了批复？ “时间层面的局限性，并不一定是指错，更有可能是扩展补充。”被彻底勾起兴趣的姚致清翻开论文，开始一字一句的看下去，“有意思，有意思。” 这篇论文以一种简洁明了的语言阐述了一个十分深奥的概念：宇宙质能的“消失”。郁晓宜认为，十几亿年前，现实物质、暗物质与暗能量加起来的质能确实占据了宇宙总质能的100%，而现在只占95%，这就意味着有5%的质能在这十几亿年间被隐藏了起来。 足足半个小时。 看完之后，姚致清在心中对薛雷教授默默说了声对不起。 不管别的评委怎么想，在他心中，“天体”获奖者的天平，已经开始晃动。 姚致清对论文的作者升起了浓浓的好奇：“这成果有点惊人，谁写的？” 然后，在署名栏，姚致清看到了郁晓宜的名字。 郁晓宜？ 这不是他的学生吗？！ 第二十一章 听说他们在研发可怕的大脑去褶手术! 第126章 听说他们在研发可怕的大脑去褶手术！ “好小子！”姚致清一下站了起来，“怪不得你求爹爹告奶奶要一个量子计算机的名额，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好大一个惊喜！ 自己的学生，居然成为第一届“天体”的五个提名者之一，而且竞争力极强！ “好好好！”姚致清忍不住拍了两下手掌。 然而，惊喜之后，要面对的还有现实。 姚致清看了眼阮志宁的名字，脸上的神色出现了少许扭曲。 最后，他哼了一声，点开阮志宁的评审，嘴边喃喃道：“阮志宁又怎么样，李清芳又怎么样，天塌下来老子撑！” 姚致清点开阮志宁的评审，准备迎接这位天才科学家对自己学生全方面的攻击和批评。 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个超级学霸，超级天才？特别是阮志宁这种年少成名，且灵感不断，绝非昙花一现的，足以载入史册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没点傲气在身上。 鼠标点击在那份长长的评审意见上。姚致清预备好了心态，无论阮志宁的言论多么尖锐、多么犀利，他都要坚定地站在自己学生的一方。 然而，当他开始阅读阮志宁的评审意见时，他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评审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刻薄，反而充满了对科学真理的尊重。 阮志宁以一种既严谨又谦逊的态度，对论文中的观点进行了深入的解读和讨论，他甚至对自己的理论做出了修正和补充，对郁晓宜表示了谢意。 阮志宁最后是这么总结的：“我承认，我的理论在时间层面上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郁晓宜同学的论文让我看到了这一点，她的观点独到，论据充分，我对她的研究成果表示深深的敬佩。” “不得了的年轻人！”姚致清目光闪过惊愕的情绪。 很多时候，科学家不愿意承认错误，并不是“嘴硬”，不是对真理失去敬畏，而是因为这些科学家的水平个个都是顶尖，成果都是被广泛认可广泛接受的。 想说服他们，告诉他们你的研究成果错了，不经历一番激烈的辩驳，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阮志宁这关过了，郁晓宜的‘天体’基本尘埃落定。”姚致清轻松一笑，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联系其他评委，“赶紧让其他评委快快审稿！” …… 超越诺佩尔奖的五大奖评选活动不但在科学界引发了地震，在各个社交平台，也有不少的讨论度。 不光是五大奖，在科研水平突飞猛进的年代，《科学》和《自然》这两大杂志逐渐开始跟不上时代。一个全新的科学杂志《真理》便随之横空出世。 这册杂志内容囊括五大奖的所有领域。影响因子、引用次数和同行评审都远超其他期刊一大截。 《真理》杂志网络版块，一个名为“现代宇宙论”的论坛里，郁晓宜将自己的论文进行了匿名发布。论坛中充满了来自各路学者和研究者的激烈讨论。 由于题目实在是太过显眼，这篇论文的讨论区很快就被各种评论占满。 甚至还吸引了一大批对科研完完全全一窍不通的人来评论。 虽然阮志宁已经十分低调，但就他那个知名度，那个颜值，还有那个单身状态，想没点nc粉都难。 “这篇论文实在是大胆，它在挑战我们对宇宙的认知。”一个id为“天文之眼”的用户写道，“如果这篇论文的论点成立，那么我们必须立即重新审视我们对宇宙的理解。” 然而，更多的声音却是质疑和挑战。 “这篇论文太过冒险，我无法相信它。”另一个id为“暗物质猎手”的用户写道，“阮志宁和李清芳是以什么人？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质疑的吗？” 这类回复，是有一定学术基础的回复，大都小心谨慎，比较客观。 更多的则是对此一窍不通的人，他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明明自己一知半解，甚至只是随意看了些科普视频甚至是科幻设定，就觉得自己大懂特懂，在各个评论区大放厥词。 “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玩意，哪来的民科？”其中一个id是数字的用户直接在评论区骂开，“你研究出了什么玩意？伱也配质疑阮志宁和李清芳？” “哪来的小黑子哗众取宠，蹭我家阮神热度？” 很快，评论就唰唰唰的出现，很快就把客观讨论的声音彻底淹没。 “有的人迷冷静点吧？我觉得，能被《真理》收稿的论文，肯定有它自己的道理啊。编辑们学术水平很高的，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 “一看就收了钱。” “我想问问作者，你是什么冠军？敢写这种东西？” “这话不能乱说啊。” “看到这些乱喷的我都想笑，估计是连五大都没关注吧？”这时，一个被认证为某211大学硕士的用户发言，“人家这篇论文早就在五大被提名了，建议你们去看看。” “五大是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过。” “哪里来的九漏鱼？”一个用户嘲笑楼上，“五大就是‘数学’、‘物理’、‘元素’、‘生命’和‘天体’五个最高科学奖的合称。” “最高科学家不是诺佩尔奖吗？” “早就过时了！他们现在有什么资格给我们颁奖？我们是星系文明，星系文明你懂吗？一群还在近地轨道蹦跶的原始人也配给我们颁奖？” 还是有人嘴硬的回复：“提名又怎么样，又不是得奖了！” “别云了，去‘天体’官网下论文不花钱。你们最敬仰的阮教授对这篇论文的评价远远高于其他四篇，意思就是不出意外的话，第一届‘天体’得主大概率是这篇论文的作者！” “最给别人招黑的就是无脑粉，一粉顶十黑了属于是……” 毕竟是专业杂志的评论区，有很多不懂行的，但懂行的一样不少。短短半个小时，评论区就恢复了正常，大家的话题从抨击和反驳变成好奇和赞许。 更多人则是对作者本人感兴趣。 “有日且？这名字一看就是笔名。” “有人知道大佬马甲吗……” …… 阮志宁在家中，也看到了《真理》杂志网络模块上的这篇热帖。 “学术氛围还是不错的。”见短短半小时，各种对人不对事的声音就被压下去，阮志宁稍有欣慰，“我们实验室的人工合成染色体实验报告应该也发到了《真理》上，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评价的？” 会不会也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 然而，这篇报告下面的评论正常的要命——因为署名上有阮志宁。 没人敢造次。 看腻了肥皂剧的小风再次更换爱好，她现在变成了出没在各个社交平台上的大水怪——不光是国内的，也有境外的。 “爹，那是你没看到老外的评论。”小风啧啧称奇，“可精彩了。” “怎么个精彩法？”阮志宁来了兴趣，“是很专业，还是很反智？” 小风想了想，说：“在反智这方面，确实很专业。” 这时陈青青正好也在，阮志宁便让小风把社交模块连接上电视，正好看看在被甩开一大截之后，境外的人到底有没有痛定思痛，对祖国的科技又是什么看法。 很快，他们就在某软件上看到了有关基因奥秘实验室新发布的论文。 标题骇人听闻——阮志宁正在进行可怕的人体实验！ “我什么时候进行人体实验了？”阮志宁看着小风的翻译，吐槽一句，“现在造谣就只靠一张嘴了？” 陈青青指着其中一条评论，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你看这条评论，竟然说面部的褶皱和大脑的褶皱息息相关，说我们爱慕虚荣，不但要做面部去皱手术，还要做脑部去褶手术？！” 脑部去褶手术…… 三人压住内心的震撼，继续往下看去。 “听说东方的贵族们都会做这个手术，我一个表妹也做了，真的很不错，效果立竿见影。”又一个挂着高p头像的用户发表了评论。 “我也想做这个手术，大脑光滑美观多好看，但是问了好几家医院，他们都说没这个项目，有读过书的知道哪里能做这个手术吗？” 终于，还是有些稍微有点常识的用户看不下去，回复道：“楼上的，你可以找个压路机碾一碾，又平又均匀。” 但偶尔的这种评论完全压不住境外网友的热情，又有人一人颇为担心的问：“在大脑动这种手术，有没有可能会导致智力下降啊？” “放心，不会的。因为去做这种手术的人并没有智力。” 看到这里，阮志宁摇摇头：“我之前还担心会不会有境外势力要在祖国彻底崛起之前联手压制，但现在看来，我真是多虑了。” “怎么多虑了？”陈青青问，“我们崛起的速度太快了，他们甚至都还没能完全达成一致，就已经彻底失去对我们的威胁。” 陈青青的意思是，境外势力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一堆0的相加，再怎么多也还是0。”阮志宁懒得再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时间，而是转头看向小风，问道，“小风，你们分子合成器进度怎么样了？” 小风好奇的看了阮志宁一眼：“什么怎么样了？” “大型化了没有？”阮志宁补充道。 “爹，你要大型化的分子合成器做什么？”小风好奇的问道。 阮志宁笑了一声：“当然是为了合成符合人体的模型啊。直接克隆会有很多伦理问题，比如克隆生命也是生命之类的。但我们利用分子合成器合成无意识的，不算生命的模型，就能够用于实验了。” 看了小白鼠在失败试验下患上基因病的模样，阮志宁更加确定，在没有绝对成功的可能性前，任何基因手术都不可以被用于人体。 可又该如何确认基因手术能够有100%的成功率呢？ 只要一天不真正动上手术，理论就永远是理论，就永远不能给任何一个人类做这种手术。 但现在，只需要让量子计算机模拟出数据，让分子合成器合成出模型，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还没有做出来这么大的分子合成器，这玩意成本很高。”小风摇头晃脑，“爹，实验室的经费要你来拨的。” “你们把账目做出来，发给我，我给你们拨款。” 对于阮志宁来说，合成符合人体模型的大型分子合成器不仅是一个理想，更是一个必须要实现的目标。 在他的思绪中，小风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的沉思。 “爹，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源和人手，这个项目很大，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完成的。”小风说道，“肯定还需要协调其他的制造厂来设计这一套人体模型制造器。” “打一份报告给我就可以了。”阮志宁摇摇头，他的实验室经费不设上限，而且所有要求的优先级都在最高，不必担心这种问题。 小风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乖巧的说道：“好的，所有相关资料我都已经给你发过去了。爹你记得看。” …… 日子一天天过去，基因实验室的进度也在慢慢朝着完善的方向发展。 对小白鼠做实验的成功率，已经开始无限接近于100%。 经过各方面的审核之后，基因手术的宣传工作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在各个论坛上都引发了不少热议。 “你们发现了没，最近关于基因手术的宣传有些太多了。感觉这就是国家接下来的方向？” “基因手术？有人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大概就是通过各种手段改变基因，让我们的身体更加强大。” “听上去好吓人……这是把我们当转基因农作物了吗？” “放心了，肯定是十分成熟的技术才会拿出来放到人体上面的。” “再成熟也只是在当下成熟而已。谁知道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反正这东西我肯定敬而远之。” “等你七八十岁就老的不成样，其他人还身强力壮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 “听得我有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