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镇魂曲》 第1章 沙滩上的‘鸟\’男 “我裤衩子呢!” 一声长啸打破了清早的宁静。 清风徐来,红色的海浪有节奏的拍打着墨黑色的沙滩。沙滩上站立着一个疑似雄性的人型生物,上身一件黄褐色制服已略显凌乱,而下半身则光溜溜的不着一缕。大腿内侧还沾着不少黑色的砂砾。 人型生物的长啸并未引来任何回应,显然整片沙滩除了他自己,目力所及之处别无他物。 “裸男”绕着自己刚才躺倒的位置转了一圈,搜索无果之后索性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感受着沙砾的炙热,对着自己发起了灵魂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裤衩子呢?” 就在“裸男”百思不得其解得时候。 一个巨大的阴影轮廓由远至近,慢慢覆盖其所在的整片沙滩。 突然袭来的阴影引起“裸男”的注意,他仰头眯着眼向上望去,就看到黑色红边的巨大舰体正缓缓的破开天空朝地面驶来。 原本漂浮的云朵被快速挤压至变形,在舰体的边缘处因摩擦而产生的火光不断闪现。 随后,一阵阵破空的声音传来,“裸男”还没来得及捂住耳朵,就被一阵气流掀翻,在沙滩上翻滚了几圈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 ... ... 帝国玄武军总指挥韩鲲少将出身于底层军武世家。 引用他老爹的话来讲,他们老韩家从他太爷爷的祖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在战场上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 不是把敌人弄死在战场上,就是被敌人弄死在战场上。绝不会有其他的死法! 韩鲲他老爹叨叨最多的就是老韩家历代先祖的两个遗憾,一是帝国科技如此发达,在人均寿命都能达到一百四五十岁的今天,老韩家这么多代人没有能正常活过五十岁大关的; 二是老韩家一直都在校官阶层晃悠,自始至终都没出过一个将才。 韩鲲的老爹韩大鹏也不例外,在最后一次追随帝国战将司马浩征讨反王的战斗中,头脑发热的韩大鹏少校率军冲入敌阵,结果被群殴致死,享年38岁。 战后帝国感其英勇无畏,追授其上校军衔。 韩鲲是老韩家的独苗,他的伯父和叔父都没留下男丁。所以很小的时候韩大鹏便走了司马元帅的路子,给韩鲲订了司马家的娃娃亲。 本来是入赘到司马家的韩鲲,却因为自家老爹在战场上的无脑操作被司马元帅视为忠勇之举,不仅年纪轻轻就承袭了老爹的上校军衔,并在元帅力排众议之下,免了入赘之约,迎娶了司马浩的小女儿。 韩鲲上校今年虚岁四十有九,多年来在司马家的庇佑下,也就在战场上做做扫尾或者后勤的工作。 新帝登基之时,跟着司马家立下护龙之功,被帝君封赏为少将。 据韩府某些未署名的知情人士透露,授衔那夜韩老爷回府后把自己反锁在韩家祠堂里抱着祖宗排位嚎了半宿。 最后还是被夫人一脚破开祠堂大门,揪其耳朵将人一路拽回了卧室。 韩鲲升为将官之后,便被调回帝都星系,以少将军衔暂代帝国玄武军总指挥一职。并依照惯例,领了帝国皇家军事学院顾问副院长的清闲职位。 韩鲲此人本就没什么野心,所以平日里就负责一些迎来送往的工作,没事就偷跑回家厮守着自家夫人,谋划着再接再厉争取明年再抱个大胖小子的诸多美事。 ... ... ... 本来一年一度帝国皇家军事学院的入园仪式没有韩鲲什么事情,奈何今年他家的小祖宗韩安琳也到了入学的年龄。 算上司马家、韩家这一代人就这么一个女娃娃,所以韩安琳自打出了娘肚,那就是众星捧月的待遇。 从小家里人就都顺着这个小祖宗,尤其是她那十一哥(俩亲哥九表哥)团,更是让帝都一众纨绔子弟闻“琳”色变。 韩安琳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却没有养成什么嚣张跋扈的性格,反而待人知书达理,性格上还有些懦弱的样子。 让军武出身的司马老爷子经常感叹,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兔崽子。 依着老爷子的意思,将小安琳送来皇家军事学院,一则是想练练小安琳的性子,哪怕不成练练身子骨也是好的; 二是按照常规,入了军籍的女子就不能再入宫籍,也算是挡住宫廷势力的算计。 韩鲲对岳丈的安排深以为然,所以决定这次自己亲自出马,出动自家旗舰沧海号接送这一届的学员入学。 一是壮壮自家声势,虽然平时不管事,但自己好歹是学院的顾问副院长。各个科系的先生怎么都要照顾自家安琳几分。 二是震慑震慑学院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们,别拿欺负新生的惯例来整蛊自家小琳儿。 就在老韩洋洋自得的指挥着旗舰关闭防护罩,利用旗舰厚重的舰身破开大气层营造声光效果时。 旁边的雷达情报官突然开口说道, “报告将军,前方着陆点发现生物特征,请求暂缓着陆。” “嗯?”韩鲲坐在指挥椅中,身边围绕着以韩安琳为首的咋咋乎乎新生员。 刚才还有两个军迷小鬼在感叹沧海号的各种配置,现在却都安静下来静等着韩将军的下一个指示。 “把观测窗防护罩收起来,锁定目标投影到大屏上”韩鲲平时就是负责迎送往来的,这个战舰停靠专用船坞还是在他监督下重新进行的整修。 是以半沉式设计延伸出学院南方半岛的海岸线上。战舰降落之后,还需要乘坐舰艇驶入学院内设置的停机坪。 平时工作人员都是在深入地下三四十米的基地内活动, 为了防止海洋类生物附着在舰身上对其进行生物性腐蚀,周边的海水都是经过毒化处理的,不可能会有活物的存在。 难道是谁养的宠物跑出来了? 正好沧海号刚刚搭载了帝国最新研发的远程成像技术,不管是什么生物,先拿来炫耀一番震震这帮生瓜蛋子。 “同学们,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家里也是参军的,可能也有人跟着登上过别的战舰。 沧海号是多功能星系驱逐舰,虽然战斗力不能和那些级别的战列舰、驱逐舰相比较,但是在定位、侦查、反侦察等技术领域,在咱们帝国都是最先进的。 这艘沧海舰有很多技术是不方便给大家演示的。 不过嘛,这个远程成像技术,还是可以给大家看一下的。” 就在韩鲲在给新学员讲解的时候,指挥室最前面的防护罩缓缓落下。 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远处连绵起伏的青色群山,而群山之间则隐约浮现出许多灰黑色建筑的顶层棱角。 几个青色的方尖碑分布四周,从碑尖处延绵而出若隐若现的金色半圆弧形防护罩则将整个学院笼罩在内。 金色防护罩外面是郁郁松松的森林,零星分布着一些四方的建筑群落。 隐约能看到火柴盒般大小的运输舰艇在其中起起落落。而不远处的森林边缘则是墨黑色的沙滩,连接着红色的大海。 作为帝国军事最高学府,为了防止敌国谍报侦查和潜入,不仅在森林中设置了许许多多隐蔽的雷达监测器。还将整片沙滩做了毒化处理。 持续不断释放而出的毒素,附着在一颗颗砂砾上,只需沾染上一点,就可以使人神志不清,倒地昏迷。 “生物目标已锁定,目标成像即将投放至观测屏。” 随着雷达情报军官对着眼前的中控台一阵操作,众人眼前的观测屏角度向下倾斜,锁定着陆点左下方海滩处一个白花花的小点,并逐层放大。 “同学们,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这几年才更新的远程成像技术。 跟以往的捕捉再描绘的像素技术不同的是,我们会主动发出一种肉眼不可观测的光离子射线,再根据物体的反弹进行集中捕捉描绘。 最后生成我们现在能看到的图片。 理论上来讲,只要没有遮蔽物,再小的物体我们都能清晰的观测到。”韩鲲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参谋副官。 收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确定自己背了半宿资料的努力没有白费。 信心大增的韩鲲顺带扫了一眼众学员,对众人呆若木鸡的表情感到大为不解。 韩鲲心里很清楚,虽然远程成像技术很牛,但还不至于像光粒子相位炮、星系集束破甲弹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能够镇住这帮小祖宗。 跟不用说能让他们露出这种见了鬼的表情。 而且,现如今军队系统内都会给每个人配发情绪稳定器,为了应对枯燥的太空航行生活或者激烈的空战所引发的精神崩溃等情况。 难道这帮小兔崽子都没装?也不对啊,小安琳的稳定器还是他帮着安装在后脑的,为何小安琳的表情会和其他人出奇的一致? 这个情绪稳定器以前打仗的时候他也用过,虽然学员用的可能是简装版的,但效果也不至于这么差啊。 卧槽,怎么还有几个女学员的装备是不是烧了,脑袋上怎么开始冒青烟了! 就在韩鲲狐疑的时候,就听“噗噗”几声,舰桥指挥台下面的几个女性军官后脑的情绪稳定器也开始升起青烟了。 有几个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兵虽然没什么反应,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表情,但是肩膀却一个抖得比一个厉害。 韩鲲自诩多年来一直秉承着家训严格治军,哪怕最危险的战况下,都没见过自己的下属如此失仪。 正要厉声呵斥的韩鲲不经意的将眼神移到了观测主屏上,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就已经石化在了此处。 就见百米见方的主屏上,清晰地投放着一个硕大的雄性生物的“小兄弟”! 因为用了最先进的成像技术,连“小兄弟”上面粘黏的砂砾都踏马清晰可见... “咿啊...” 女儿的一声尖叫,把韩鲲和众人的灵魂又拉回了肉体。短暂的大脑短路过后,韩鲲感觉胸口有股不知名的热血在不断地翻腾。 忍住一口老血没喷出来,急忙用指挥椅上的操控键关闭了远程画面,朝着雷达情报官怒吼道: “这尼玛什么玩意儿啊!” “刘大全你想死啊,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刘大全心肝儿让自家主将吼的颤了三颤! 都怪刚才自己急于给韩将军嘴上应景,想也没想就按照最高输出标准把画面投了上去。 谁踏马能想到在帝国最高军事学府会看到如此‘怡人’的风景。 肠子都悔青的刘大全急忙解释道, “报告将军,该目标确认无误,是之前发现的生.. ” “咻~~~嘭” 话还没说完,韩鲲随手掷出去的水杯就飞到了刘大全面门之前。刘大全条件反射一缩脖子,杯子便砸在中控台上变的稀碎,水花四溅。 “是你奶奶个腿啊是!” “好你个刘大全儿啊,你是不是专程来报复我的哈?”“不就是相中我府上的秋香了么?” “老子踏马没说不同意啊!不是和你说了这事儿得夫人点头才行,让你踏马等两天,等两天! 你这踏马搁这儿等着报复我呢!!” 那个谁谁谁,你先把小姐她们请出去!” “不是,将军,是... ” “不是这个能是啥,你是嫌送我茶叶我没给你办事呗? 你也好意思说你那破茶!我踏马回头捎了一斤给大舅哥,大舅哥直接和我说那茶叶就不是什么正经好茶! 我看你也不像正经...你怎么踏马又把画面投上去了? 你是要气死我么!” “不关我事啊将军,是你自己砸到按钮了啊!” “哦,怪我咯?都怪我咯!你娶不上媳妇都是我戳哄的是吧? 老子今天非毙了你不行!” 伸手便要掏枪的韩将军被身边随行的侍卫赶忙按住了双手,刘大全见状三步并两步就上前抱住了将军的大腿,眼泪哗一下就出来了。 “将军啊,你就看在我刘大全一家世世代代服侍您老人家的面上,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那秋香我也不想了. 可那茶叶是从老莱婆姨家买的,说是今年顶好的春茶啊.是真的!将军你要信我啊!” 刘大全抱着韩将军的大腿死活不松手,鼻涕眼泪蹭了其一裤腿。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刘大全心想着刚才就不该秀存在感,什么鸟生物体征,直接让战舰碾过去就好了,管他作甚! “将军,小姐们都安顿好了,您看看咱们是不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弄清楚了? 让学院那边给个交代!” 说话颇有条例的是刚才去安顿小姐们的莱副官,也是跟着韩将军多年的左右手。 经这么一闹,韩鲲也冷静下来,一脚踢翻了犹自抱着大腿不放的刘大全,狠狠的说道, “回头再和你算账!那个谁,调一下全息查查这个人是谁?看看能识别出来不,要是间谍就直接拘了!要是学院的人...嗯,也踏马先拘上来!” “是” 韩将军整了整自己的军容,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莱副官说道, “老莱,听说你家还卖茶叶?” 不知道自己被卖了的莱副官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上官,虽不解其意,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性还是让他快速做出了回应, “都是小本买卖,媳妇娘家前几年包了一颗行星研究茶叶种植。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品种,等这一季的下来了我给您老挑一些好的,送一车到府上您喝着玩。” 看着莱副官笑的满脸褶子,韩鲲挥了挥手说道, “行吧,到时候也挑几斤给大全送去压压惊!” “好嘞!” 殊不知被彻底卖掉的莱副官,心里却还在感叹刘大成惹了这么大麻烦还能受到将军关怀。 不由得向刘大成投去羡慕的眼光。谁知躲过一劫的刘大全却回了他一个大白眼。 韩鲲冷静下来后,也暗暗为自己刚才的鲁莽感到后悔。这么多年来,韩鲲都是以儒雅自省,立志将自己的人设定义为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名将。 结果这么多年树立的形象,全都毁在这一‘鸟’。 更可恶的是自家姑娘从小养在高墙大院内,与其说什么涉世未深,其实压根就没涉过世,结果今天全踏马毁了! 都不知道这事儿传出去了怎么回去和夫人交代。 韩鲲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冷静的处理好这件事情,最起码不能走漏出去一点风声。可以的话,顺捎着再挽回挽回自己多年以来树立的形象。 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听见沧海号会客室里再次传出韩鲲将军的咆哮声, “今天谁都别拦着我! 我他令堂的一定要弄死这个小兔崽子! 来人把他给我绑到主炮口上,轰他令堂的!” ... ... ... ... 第2章 陆家戕臣 陆戕臣迷迷瞪瞪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正身处一间没有窗的房间里,而从房间的布置不难看出其主人是个颇有身份的人物。 当陆戕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挠挠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人用绳索固定在了椅子上。 看着复杂繁琐的绳结,陆戕臣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龟甲缚’?我滴个乖乖,自己这是被什么人抓起来了。 ‘唰’的一声,身后响起舱门打开的声音。随着脚步声的响起,一瘦两胖的三个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其中年纪稍长的身穿帝国少将礼服的中年人大刀阔斧的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神色古怪的打量着自己,而另外两个人则站在其身后,看样子像是副官一类的人物。 韩鲲今天本就打算参加学院新生员的入院仪式,一般像这种场合,穿的自然是只有军衔没有番号的军装礼服。 韩鲲的少将军礼服是以素色打底的锦袍长衫,左胸前绣着玄清单叶莲灯,莲灯下面则用阳线绣着一个“韩”字。 入座之后,韩鲲一言不发的盯着陆戕臣看了许久,心想着是哪个混蛋给这臭小子绑上的绳索,整的还挺诱惑。 别看此时的陆戕臣头发支愣愣的像是一个半完工的鸟巢,但小伙子五官还算得上清秀。 黝黑粗糙的皮肤能看出对方平日里没少进行军事操练。不像那些只会宅在军演中心,仗着自己比别人多读了几本兵书,讲起排兵布阵一套又一套,结果上阵就两眼一抹黑的少爷兵蛋子们。 韩鲲一边心中暗讽着学院那些皮肤白皙身形瘦弱,讲起话来娘娘唧唧的少爷兵,一边接过身后莱副官递过来的关于陆戕臣的资料,细细查阅起来。 陆戕臣,帝国历1420年11月7日出生于天三星系晨光行星,算算时间,今年刚好十七岁。 其生父生母不详,养父陆启明现任帝国天机处副处长一职。 陆戕臣自幼养在陆父陆万年身边,幼时性格顽劣,为祸乡里。 十五岁时跟随其养父迁住帝都星。在成武侯、成文侯举荐下,于1435年被皇家军事学院破格录取,现为皇家军事学院三年级舰船后勤候补军官。 在校期间各科成绩平平,在院期间同司马家司马廉交好,互称兄弟。 “陆家陆启明...成武侯两兄弟...司马七郎...有点意思”韩鲲侧身倚着太师椅,左手轻点着扶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请问,足下可是韩琨韩将军么?” 陆戕臣毕竟年少,忍耐力较差一些,再加上实在是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所以率先开口询问道。 “你认识我?” 显然韩鲲不习惯在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断,语气稍显严厉。 “不认识” 戕臣此时心底一乐,看来自己是蒙对了。于是便继续说道, “之前听我司马七哥说过,今年新入院的生员由他姑父护送。” “再加上看您器宇不凡,不怒自威,想必除了韩鲲少将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不管什么情况,先送几顶高帽过去。 “哦,廉儿经常和你说起我?” 一听到司马廉的名字,韩鲲的面色终于有了些许缓和,连语气都和善了一些。 “那是,我七哥说了,放眼整个帝都圈,除了他爷爷司马老元帅,他顶顶佩服的就是韩姑父您了。 常说咱们韩家一门忠勇,杀伐果断,敌虽万吾虽孤身但却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戕臣虽然平日里颇受司马七郎照顾,但是久在学院,也明白个个学员背后都可能有不好招惹的主儿。 为了不给自己、给养父招惹祸端。入院短短三年时间,便练就了这么一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伶牙俐齿。 其实他没敢和韩鲲实话实说说,七哥对韩家的点评就俩字--‘莽夫’。 “油嘴滑舌,我和你养父陆启明也是打过几次交道的。你父亲他为人老实,有些木讷且不善言辞,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小滑头。” 韩鲲放下手中的资料,心想着既然对方都搬出司马家。而且接连几个马屁拍的自己很是舒爽,一会教训几句就放了吧,别再吓着孩子咯。 “说说吧,你不好好在院里面呆着,跑着陆点来作甚?怎么裤子也没了?是不是被人欺辱捉弄了? 别害怕,你韩伯伯我怎么说也是咱们院的副院长,保你不成问题。” 韩鲲不问还好,一问戕臣冷汗都快急出来了。 其实早在刚才自己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露“鸟”出镜了。 陆戕臣在学院呆了三年,因为从小就不爱学习,再加上养父一家打小就没怎么管束过自己,活的颇为随心所欲。 后来随着养父迁入帝都,又认了两个干大爷。自己那时候皮的很,将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仆役好好整治了一番。 结果被俩大爷知道后不仅没有斥责自己,反而夸赞说什么赏罚果断,有名将气象。 明明是给爷俩一个台阶下,结果自家老爹当时就开口央求对方保举自己进什么劳什子军事学院,还皇家的。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就被送了进来,机缘巧合下又结识了司马廉。 有司马廉护着自己,平日里虽然不能在学院里横着走吧,但是也不至于任人欺辱。 要说今天这事儿整的,主要根源还是在司马家和陆家两家的家风上。 司马家虽然贵为帝国武家第一,但是司马老爷子治家颇严。平日里司马家儿郎除了一般用度,零花钱那一块是管的死死的,用司马老爷子的逻辑来说就是司马家绝不能出纨绔。 而陆家,自己的养父平日待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零花钱给的也大方。 可就是养父陆启明这个人记性不怎么好,经常忘记给自己零花钱。 起初自己张嘴要过几次,养父都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还踏马是那种恨不得天荒地老的那种。 直到陆戕臣被盯的用脚在地上抠出一副清明上河图,对方才反问道, “我没给么?你看我这记性。” 久而久之,自己也就懒得张嘴要了,给了就花,没给也不再问了。 没事的时候就安慰自己养父也不容易,帝都消费高不说,俸禄就那么点。孤家寡人的媳妇也没钱娶,自己要知足要感恩。 学院虽然也会按时给学员发月例,再加上俩人每个月的零花,虽然看着不少,但是架不住学院周边高消费的地方多啊。 两人还没有毕业也就没有授予军职,这点钱放帝都消费圈哪够啊。 在一次野外拉练训练中,陆戕臣无意间发现学院之外被毒化处理的砂砾和海水,其中所含的毒素能够造成短暂的昏迷和失忆。 而且如果用量适当,还会造成恶心、眩晕、体虚等症状。因为砂砾和海水所施用的毒化药剂属于军事保密层级,所以就算驻院医师也检查不出来什么。 只会当身体不适,操劳过度或者天葵去处理。 皇家军事学院生源基本上都是来自帝国功勋显贵之后,像之前韩鲲所腹诽的那般,多数都是些娇生惯养的主儿。 平日里的理论课、空战模拟课还好一些,遇上野外拉练就集体趴窝了。 院规是先皇所制,要求所有学员在院期间要均衡发展,本着锻体、治军、忠君的三个基本原则,体能课是谁都逃脱不了的。 再加上负责这几届锻体课的老师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格斗系老兵,锻体那就一个原则,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除非身体抱恙,否则就奔跑吧少年! 两个人随后便一拍即合,先是弄了点砂砾和海水,真真儿的在自己身上做了几次试验,紧接着就在学院里悄悄兜售起来自己的逃课小灵药。 一开始两个人还有点踹踹不安,生怕被学院知道了。结果半年多过去,客户一直在增长,学院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也就是偶尔戕臣去给锻体老师送签到簿,能听到类似“这一批学员体质太差了” “就那跑两步就晕倒的,老子以前一手能掐死俩” 之类的抱怨声。 这不眼见又到新学员的入院期了。两人一合计,手上的货也不多了,准备摸黑再去进一批货。 趁着新来的学员不懂行情狠狠地血赚一波,完事整两瓶陈年佳酿,怎么也要缠着老邢头把他那套什么八极拳最后两招学会了。 昨天陆戕臣二人找到学生会负责排岗的学长,用半箱肉罐头换了个着陆点夜岗执勤的活。 趁着夜色低沉两个人偷摸跑到海边,用事先准备好的罐子和弹药箱将海水和砂砾装了个满满当当。 就在两个人心满意足的往回走的时候,夜色太黑看不清路的陆戕臣脚下绊了一下,失手摔烂了一个弹药箱。就在司马廉还在心疼到手的零花钱少了一丢丢的时候,戕臣果断的把裤子靴子脱了下来。 只见陆戕臣先用靴子盛满了砂砾,又把两个裤腿打上结,再次装满砂砾后用两只袜子再把裤腰系住。 随后叫住打算有样学样的司马廉,让他趁黑先把货运回去,再拿新的靴子和裤子回来接自己。 临了司马廉还有些不太放心,问戕臣他这样直接接触砂砾会不会出问题。 戕臣就当着司马廉的面儿把内裤一脱,刺啦一撕,分别绑在自己两个脚上,看的司马廉激动的直说好兄弟,这批货买完了我多分你两成! 二人分道扬镳后,戕臣就甩开步子往岗亭走去。结果半道上就开始有些眩晕,心知自己这是中招了。 也不敢多做停留,甩开两条大光腿就在无人的沙滩上裸奔起来。 戕臣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不断奔跑,被扬起的砂砾不断的沾粘在自己小腿之上。 一股股的眩晕感从脚底直冲脑门,直到最后甩飞了脚上缠裹的布条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什么呢?说说怎么回事吧” 韩鲲的声音把戕臣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那个,韩伯伯,你听我编..不是..听我说哈。 我昨晚在着陆点值的夜岗班,本来是一切正常的。就是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刮了一阵风,扬起来的沙尘迷了我的眼。 一开始我也没觉得什么,用水洗了洗,就打算继续寻岗的。 谁知道走着走着就看到儿时小伙伴在小溪边喊我抓鱼了。 我就记得我脱了裤子靴子和他们一起去抓鱼,想着多抓几条给养父熬汤喝... 再后来我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后来...就到您这里了。” “嗯,抓鱼?哪里来的鱼?” 韩鲲狐疑的看着戕臣说道,紧接着又转过头看向莱副官,小声问道 “外围处理过的砂砾里面有致幻的成分么?” “报告将军!想必是有的,为了防止敌国间谍窥探军事学院机密。 这附近的沙滩和海水都做过毒化处理,接触之后能够在短时间内使敌人丧失行动能力,并处于持续昏厥状态。” 听到莱副官这么一说,戕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看来韩将军这一关自己算是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廉没有回来找自己? 韩鲲随后又拿起戕臣的材料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点头。 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家女儿的事情。 这次送韩安琳来学院,结果碰上这么个事情,现场那么多人,自家姑娘的清白算是沾上污点了。 虽然自己行武出身不在乎这个,但是自家娘子可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更不用说万一司马老爷子知道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占了便宜,估计自己这身将军的皮都能被其扒下来! 陆家小子虽然闯祸但也只能算是无心之举。陆家的家世也算上清白,这小家伙又是后勤侯补官。 毕业之后便是少尉军官,到时候找个由头调到自己手下照顾照顾,总比让琳儿以后找个上战场的跟着提心吊胆的强。 陆启明算的上通情达理之人,陆家和韩家倒也说得上门当户对,不如就收了这小子给琳儿做个夫婿。 那么夫妻之间看到对方隐私部位,就不算上失礼了吧?韩鲲是越想越有道理。 戕臣哪里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韩将军心里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编造的故事哪里出了纰漏,这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们俩先出去吧,顺便把他的束缚带解开。没我的命令就在外面候着别进来。” 韩鲲对着莱副官两人说道。 看到戕臣解开束缚带后随意伸展着身体,从形体上看这小家伙身子板也算壮实,不由得在心中又给此子加了一分。 待莱副官二人出去后,韩鲲坐正了身子,对戕臣问道,“小戕啊,你养父可为你婚配?” “啊,韩将军那个我姓陆!” 觉着自己没啥问题的戕臣刚想站起身走两步,就被韩鲲这没头脑的一句话问懵了,急忙答到, “应该没有吧,最起码我自己是不知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 韩鲲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今天沧海号,也就是我的这艘旗舰。本是送今年学院新招收的学员入学的。 没曾想将要着陆的时候检测出生物信号,也就是戕臣你这小家伙。 当时学员们可都是在舰桥上观摩学习的,也就是说你小子在沙滩上的丑态,加上舰桥上当值的,小二百号人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韩将军,我虽然入学时间不长,但是一般舰船的成像识别率我还是清楚地,您可别欺我读书少啊。” 戕臣自知自己成绩一般,不过要是论战舰性能知识储备,除了七哥,自己怎么也能排进年级前五。 “谁和你说沧海舰是一般战舰了,年初刚更新的远程成像技术,就是你爹陆启明带头研发的那款。 别说你了,就是一只蚂蚁,是公是母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轰~~~~戕臣只感觉自己脑子里上万只蚂蚁奔腾翻涌。又是陆启明这个老东西!变着相的坑儿子啊这是。 一个破远程成像技术,你搞那么高清晰像素做毛线啊? 啊,战场上看人舰船上几室几厅,装多少马桶啊!!!二百多人啊,以后自己还混个毛线啊! 以后上战场都不用对方骂阵了,对方一句露鸟将军,你说我是冲还是不冲,想哭~~ 韩鲲没有搭理脸色急速变化的戕臣,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这次随行学员里面可是有几个侯爷家的,不过也没什么。以后你不招惹他们就没什么事,有廉儿这层关系他们也不敢胡乱嚼舌根” 戕臣一听韩鲲这么一说,就知道马上就要“但是”了。 “但是!” 韩鲲显然没理会戕臣的小心思, “你可知我自家姑娘韩安琳也在舰船上?” “你可知安琳那十一个哥哥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你可知司马老元帅是出了名的护短啊?” “你可知这事儿处理不好,可大可小啊?” 说罢这一串直指戕臣灵魂的发问,韩鲲端起眼前的茶盏,翘着二郎腿便不再言语。 ‘咚’的一声,戕臣已经转过桌案跪在了韩鲲面前,不待韩鲲张嘴,说道, “小子孟浪,求韩伯伯看在我那不成器的老爹面上,救救小侄吧!” 戕臣也不装了,现在让他把他和司马廉的背地里的小生意全招了也没二话。 韩安琳的名字他是听过的,这小祖宗可不是他这种小虾米能够招惹的起的。 不说她那俩亲哥哥,就是司马家那九个表哥随便拉一个出来戕臣都扛不住。 更别说上面还有两位司马将军外加一个司马老元帅,再不跪地求饶,怕是往后每年的今日就是他陆戕臣的忌日了。 “也罢。其实我看你小子不错,虽然不甚聪慧成绩一般,样貌平凡了一些,家世一般般,胯下比不上老夫的雄壮,身形也有点瘦弱...” “额,韩家人都这么夸人的么?现在帝国武官的文化水平都这么粗鄙么,还胯下?” 戕臣心里禁不住吐槽道。 “你可愿做我韩家的女婿?” “不愿意!” “嗯?” 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却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让韩鲲本就不怎么多的耐心瞬间消耗殆尽。 而且这小子回答的这么干脆,更是让韩鲲心底隐隐燃起怒火。他盯着依旧跪在身边的戕臣,忍着怒气问道, “为何?” “我觉得我配不上她,真的,韩伯伯!” 陆戕臣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让他迎娶韩安琳,但是源于司马廉的日常说教,还是果断拒绝了对方。 陆戕臣虽然没有见过韩安琳,但是司马廉却是一个宠妹狂魔。 平日里和戕臣聊得最多的,就是他的那个宝贝表妹。用司马廉的话来说,司马家和韩家他们这一代就琳儿这么一个女娃娃。 往后想娶琳儿的,先要问问她那十一个哥哥答不答应! 当初要不是韩姑父的父亲战死沙场,司马老爷子发话让小姑下嫁韩家,否则韩姑父指定就跟了司马家姓了。至于司马老爷子那边则更不用说了,别说帝国现在的功勋武侯传承世家。说句大不韪的话,就是如今的帝君想娶琳儿,那也得司马老爷子认可才行。 要是想要强娶,就得问司马家麾下的青龙军答不答应了! 后来两人分析,像韩安琳这种三代宠爱buff叠加的女娃娃,除非她自己遇上喜欢的人非他不嫁。 否则想成功迎娶韩安琳,除非能在帝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太踏马励志了! 戕臣天生性格就是怕麻烦,像这种明显好处不多困难重重的事情,他连虚与委蛇都做不到,索性想都没想自己的处境,便直接开口拒绝。 韩鲲这边还不死心,他自是知道琳儿的夫婿不是那么好当。 要不是今天整出这么个事儿,像戕臣这样的普通世家小子,平日里哪入得了自己的眼。 他也知道琳儿的婚事早晚是个问题。可姑娘养大总要嫁人的,本就有司马家一众猛人的加持,再粘上陆戕臣这么个‘污点’,以后想要顺顺利利嫁人就更难了。 这种担忧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了韩鲲的执念,如今好似发作了般,不依不饶的对着陆戕臣继续劝道,“琳儿聪明贤惠,以后必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 “小子不甚聪颖,成绩一般,别误了小姐前程。” “琳儿长得随她母亲,有沉鱼落雁之姿!” “小子相貌平凡,容易影响后代基因。” “我韩家、司马家在军中声名显赫,成亲后保你仕途畅通!” “小子家世一般,不敢高攀啊,还有这胯下...” “你敢再说一句试试!奶奶滴,给你脸了是不?” “真他令堂的以为老子不敢毙了你!” 韩鲲已是气急攻心,这些年积累的教养全然忘记,抓起桌案上的茶盏就冲戕臣扔了过去,却被戕臣低头闪过,砸在舱门上碎成一地残渣。 门外听到动静的莱副官没等韩鲲吩咐,带着人就冲了进来。 眼见自家将军已是气急败坏,正伸手摸向枪套,而叫陆戕臣的那小子正抱头转身朝自己这边跑来。 生怕被误伤的莱副官几人轻车熟路绕过陆戕臣,一把将自家将军抱住,按住将军腰间已经被拨开的枪套。 开玩笑,这要是让朝堂上的百官知道自家将军在学院重地枪击天子门生。 指不定能给参个无视法纪藐视皇威,那还不得抄家发配一撸到底。 到时候自己这些家将估计也得跟着主家发配前线,可惜了自家的茶园了,八成也得充公。 咦~自己前阵子自掏腰包花大价钱给将军置办的七彩鎏金琉璃茶盏哪去了? 不是刚才还在桌案上放着呢~ ... ... ... 同一时刻,就在离着陆地点不远的舰艇停机坪,站着两排头戴墨黑四方巾,身着烟青直裰的学院教职人员。为首一人六十几许身着玄端礼服,上衫赤红如血,下裳玄青如墨,素白革带缠腰还佩戴着一羊脂玉环。 老者虽雪鬓霜鬟,岁月却没在其容貌上留下多少痕迹。 许是平日里注重保养,除了眼角的几条细纹,再无其他能让人相信眼前之人已是花甲之年。 此人正是皇家军事学院院长青志恒。 青院长此时正领着初级教职先生们等着交接新入院的学院。 按照往年的惯例,此时开学典礼都该进行一半了,却迟迟不见早已着陆的沧海号降下登陆舱门。 就在青院长接通舰长室通讯时,隐隐听见韩副院长气急败坏的怒吼, “今天谁都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弄死这个小兔崽子,把他给我绑到主炮口上,轰他令堂的!” ... ... ... ... 第3章 皇家军事学院·上 帝国皇家军事学院,始建于帝国历230年,是在帝国第二任帝君文安帝的皇家庄园基础上改建。 据史册记载,文安帝登基之初,母系外戚专权。外有强敌银河联邦虎视眈眈,内有初皇耀武帝伯叔兄弟拥兵割据。 帝君之令曾一度出不得宫墙,帝国皇权风雨飘摇,文武百官人心浮动。 文安帝重用先帝旧臣,运用雷霆手段收服禁卫用以震慑内宫。 以纳妃名义诏外戚入宫议事,从者剥夺官职贬为庶民,违者罚没家产发配边疆,抗命者就地处死其子孙后代不得入宗庙。 随后择选三两位能言善辩者,执帝君之仪仗出使诸王,威逼利诱纵横联合,未出一兵便使得诸王战成一团。文安帝随后御驾亲征,历时七年平定诸王之乱。 怎料归朝途中,先帝旧臣联合外敌密谋叛乱,伏击大军于地三星系。此役文安帝血战险胜,奈何军中精锐十去七八,近二十余万将校尉官尽殁于此。 地三星系内一颗主星泯灭,两颗主星破损。空间内漂浮着数不尽的行星碎片、舰船残骸和残肢断臂,至今未能清理干净。 事后,伤愈复出的文安帝采纳朝官建议,成立皇家军事学院,广纳学员为天子门生,为帝国源源不断提供中下层军官。 学院成立之初,为抑制武家崛起,曾严禁军武世家子弟入院学习。 直至后来文宣帝将三权分立并入国策,才逐渐废除此项规定。 皇家军事学院立院已有一千两百余年,为帝国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精锐中下层军官。见证了帝国的崛起、鼎盛和逐渐衰落... 千百年间,学院培养的众多学子们,有悍将、有勇将、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谋将、也有冲入敌阵大杀四方的猛将。 唯一没有的,就是出卖国家的叛将。 这也是为什么千百年间皇家军事学院屹立不倒,独享历代帝君宠爱的根本原因。 皇家军事学院分五科十八所,五科分别是指挥科、舰阵科、军器科、天理科、后勤科。 五科下辖十八所,分别为军武所、军讯所、军阵所、军研所、军演所、军修所、军医所、军需所、军备所、军政所、军训所等等。 一般新学员入院第一年进修的都是基础军事理论知识,年终进行统一测评。 根据学员成绩和日常表现,用分布式系统算法为每个人推荐三个科进行选择。 学院要求每个学员主修一‘科’,再根据每个‘科’相关联的‘所’进行选择。‘科’决定学院学员毕业后分配的军种,‘所’决定该军种具体岗位。 当然,如果学员对系统推荐的三个‘科’不满意,也可以向学院申请重修一年。 但多数重修生遇到的结果,还是会维持上一年的推荐。 陆戕臣选修的是后勤科的军备所和军需所,如果不出意外,毕业后很有可能会分配到某舰队某战舰的地方基地的后勤部门,做个文职军官。 倒不是戕臣没有上进心,主要是这货学习成绩太一般的结果导致。 再加上戕臣自小就生活的随波逐流,所以也不像别家的孩子生长环境充满了竞争机制。 司马廉是司马家这一代的幺儿,其兄长们除了二哥司马悌是天理科毕业,其他人都是指挥科的优秀毕业生。而司马廉也不例外,主修指挥科的军武所和军阵所,毕业后会直接分配到自家舰队的某一艘战舰舰桥上从参谋官做起。 负责管理五科十八所的教职先生们的就是青志恒青院长。 青院长下面有五个副院长分别对应五个所的日常管理,还有两个副院长挂闲职充当门面,除了韩鲲负责军方的交流,还有一个闲散侯爷负责院校和朝堂的沟通。 只不过平日里这两尊大神都不怎么露面,所以很多学员都是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 话表两头,在青院长接通沧海号通讯后不久,就被莱副官派人客客气气的请到了战舰上。 青院长平日里管理学院大小事务,什么奇葩事情都处理过。 所以这次明知有问题,城府颇深的青院长也不声张,让跟随的教职先生们原地列队等待,便随着来人登上了沧海号。 青志恒见到韩副院长的时候,会客室已经被人打扫出来并恢复了原样。韩鲲坐在主位上,示意刚进来的青院长坐下叙话。 青志恒并未推辞,接过副官递过来的茶水,闻着茶香的空里顺带打量着屋子里的其他人。 韩鲲面有怒色双手不停的搓来搓去,莱副官苦着脸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倒是自己对面站着的学员让自己不禁多看了两眼。 青志恒没有认出戕臣,但是从他的服饰上也判断出这个学员不是新入学的那批。 看黄褐色制式上衣绣着的素白三叶莲灯,便知晓此子是学院的三年生。只是不知道眼前这战战兢兢的学员,今天是因为何事惹到了韩鲲头上。 青院长浅酌了一口茶汤,一口土腥子味儿直冲脑门。心想怎么老韩我招你惹你了,用得着拿这破茶恶心我么? 看这青院长皱起了眉头,韩鲲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是,于是开口解释道, “青老,这茶是小莱家自产自销的,味道独特。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他给你多送些尝尝!” “别介,这茶挺好的,你也知道我不像朝里的文人雅士,饮茶都是用大杯子牛饮喝不出个好赖。 你送我就是浪费,还是留着招待客人吧。” 青院长赶紧推了韩鲲的好意,听得站在一旁的莱副官颇为失落。 “老韩啊,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都这个点儿了,还不送学员下去?咱们院里的老师们可都等着呢。” “是不是这个小子惹到你了?” 青志恒没心思在这里耗着,所以就直奔主题的问道。 “嗨,我都没脸和你说这事。这样,莱副官,你给咱们院长讲讲怎么个事儿。有什么说什么,说完我还得让老哥你给我出个主意!” 有自家将军这句话,莱副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没遮没掩的告诉了青院长。 尤其是讲到韩将军大怒后将自己送的茶盏摔碎的时候,更是狠狠的瞪了戕臣一眼。 韩鲲随后没等青院长张口,挥挥手就让莱副官先把戕臣带出去。 然后把自己刚才和戕臣的对话,自己的思量一五一十的和青院长透了底。 “老哥来,你来评评理,我让他娶琳儿还委屈他了?”“这天杀的玩意儿,大不了我韩鲲豁出去脸不要了!找司马老爷子领个几十军棍,身上这身军装扒了不要了!也得让老爷子把这小兔崽子给骟喽!”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动不动骟什么骟,多不文明啊。” 青志恒听了事情的缘由,片刻便有了主意,笑着劝道,“我跟你说哈,这个事情吧,还得怪你思量的不清楚。哎..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你手放下。” 韩鲲和青志恒搭班子许多年了,说心里话对青院长的手段还是很钦佩的。 虽然青志恒身份特殊,但从来不摆什么架子,所以两人之间熟络的很。 眼见青志恒一上来不替自己说话,韩鲲的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顺手抄起新换上的茶杯就想给这货开个瓢看看什么馅儿的。 劝下韩鲲的青志恒也知道对方这次是真急眼了,自己便不再挤兑他。 “首先这个事情吧好解决,学员这边的嘴我来封,沧海号上这些人都是你的私兵,你自己看着办。只要没人说出去,咱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能行么?” “怎么不行,这批学员都得先学一年理论知识,跟高年级都是分开没啥交集的。 着陆前老夫先去会会这班学员,告诫他们但凡今天的事情老夫听到一点风声,全员都加十轮野外拉练,不及格的直接劝退。 这野外拉练课可是当初你参与设计的,这些年能全程撑下来的学员凤毛麟角,你说能不能镇住这帮生瓜蛋子?” “也是个办法,沧海号里知道的就舰桥那几个人。都还没下值,回头我让老莱下个封口令,传出去了我就把封口令改灭口令!应该没啥问题。” 韩鲲心想姜还是老的管用,自己当初就是把事情想复杂了。 “可是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是说陆戕臣吧?这名字我有点印象,他最近跟司马廉走的挺近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那样出现在着陆点,我大体上也能猜出一二,八成是和这半年多不少学员莫名生病请假有关系。” 青院长看着韩鲲一脸不解,继续解释道, “咱们学员四周的砂砾和海水都是毒化处理过的,平常的飞禽走兽海里游鱼沾之即死你知道吧。” “知道啊,这之间有什么关联么?” “那你知不知道人如果沾了以后轻则眩晕,重则昏迷?” “嗯,戕臣他自己就说是沾了沙尘产生幻觉才有了今早这么一出。” “屁的沙尘!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沾了砂砾是真,什么幻觉都是骗人的! 我当了院长这些年,闲着无聊就研究过咱们这砂砾和海水。 当初是想着别有学员陷进去了再有什么生命危险,你也知道现在咱院里的孩子们宝贵着呢。” 青院长说的口渴,条件反射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结果涩的自己眉头直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猜这戕臣八成是去偷砂砾和海水,稍微处理后再卖给那些不想上锻体课的小混蛋们。 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降低了毒性,所以那些小混蛋个个都只是头疼恶心,学院医师查不出什么就只好开病假条!” “好哇,这小混蛋还敢干这种事情,看我不通报全院,除了他的学籍!” 韩鲲一听就明白了刚才戕臣嘴里没句实话,难得自己还对他颇为欣赏。此时更是怒上心头,恨不得亲手撕了这丫的。 “你先别急。” 看着韩鲲又上头了,青志恒不禁腹诽道,不愧是老韩家的人。看来当初他爹孤身闯敌阵是因为无脑的传言八成是真的,家传的嘛。 “这事要是戕臣自己做的,按你说的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这里面司马廉应该也参与了。” “青老,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也知道司马老爷子什么脾气,出了名的护短。 咱俩要是没证据这么说的话,学院可护不住咱兄弟俩。”一听司马廉也有份,韩鲲顿时紧张了起来,心头的火气也卸了大半。 “证据总能找到的。我这么说是自有我的道理。 司马家那几个小子,哪一个不是我看着毕业的。司马家的家风你也知道,怕自家出纨绔,平时给司马家这几个孩子在学院的零用还不如一般将校世家的孩子。” “那是,我那两个舅哥和嫂子们都不是惯孩子的主!司马廉和琳儿年龄最近,零用却还没有琳儿十分之一多。 起初我给那几个孩子塞零用还被老爷子喊去狠批了一顿。” “这就是了,大概半年前司马廉的消费就开始变多了。别看老夫,学院里什么事情能逃过老夫的慧眼! 这孩子也聪明,现在想来也是怕家里知道,高消费的都是一些古香、茶叶之类的。 本来我还不怎么在意,想着年末去拜访老爷子的时候问一嘴。 你这事儿一出,回去我再找人查查陆戕臣的消费记录。只要时间对得上,你说他俩不是一伙的,谁信啊?” “那要是真如老哥你说的这般,咱们该怎么办?还有琳儿的清白,总不能平白便宜了这小子吧!” 青志恒自是知晓现在帝国以儒学为国教,男女之事处理不好确实弊端颇多。 想想韩鲲之前的办法虽然混账,但不失是一个解决办法。 思量再三,方才开口谨慎的说道, “你之前想的招陆戕臣为婿,也不失是个办法。我估摸小家伙的反应还是和琳儿的身份有关系。 他俩的事情急不得,终身大事你总要问问安琳的想法。陆家小子这边好解决,跟他谈能谈出来什么?找他爹陆启明去,只要陆启明点头,等戕臣毕业了,我就把他分配到你玄武军麾下。 到时候你有的是时间磨他!至于现在,先让我回去派人搜搜司马廉和陆戕臣的宿舍,只要能找到砂砾和海水。 哼哼,物证在手,保管他俩毕业前都得服服帖帖的!” 韩鲲听罢沉思片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还是读书人会说话会办事。自己也是这么个思路,但就是没人家想的周全。 看来以后遇事真要压压自己的脾气。不过总觉得哪个环节差点意思。随即开口问道, “那要是搜不出来呢?” “搜不出来还不能给他俩塞点了?说是他俩干的就是他俩干的,咱俩一个院长一个副院长,你说他们跟谁讲理去?” “老哥高见!就这么办。” 韩鲲嘴上虽然连连称赞,心里则想的是读书人心里真踏马脏,以后得少和他玩。 ... ... ... ... 第4章 皇家军事学院·下 这次‘着陆点风波’在青志恒和韩鲲的一波操作下,很快就被平息。 入院仪式的推迟,引起不少教职先生和学员的猜测,以至于一时间各种谣言版本层出不穷,但这种声音很快就在接下来半个月轮番测考中渐渐消散。 颇让教职先生们欣喜的是,这一届的新学员尤其是韩副院长亲自送来的那波,没有了往届学员刚入学时的骄躁。 班级和宿舍的分配工作开展的异常顺利,甚至连刚开始教授的枯燥理论课程,新学员也是一脸认真的听讲,让几个资深老先生不禁感叹,自己以前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陆戕臣是随着青志恒回的学院,刚进院长室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大哥司马廉如丧考妣的站在青院长的桌案旁。 桌案上放着自己那条盛满砂砾的裤子,门关上后,谁也不知道青院长跟二人说了什么。 自从哥俩出了院长室的门,很是消沉老实了一段时间。 据院内小道消息宣称,二人犯错被青院长撞见,碍于司马家颜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证据就是事后司马家托韩鲲副院长给青院长送了一车名贵茶叶以示感谢。 但青院长高风亮节死活不收,原路退回。 很是在院内教职先生和学员之中赚了一波声望。 学院所在的星球是颗人造行星,准确来说是半圆形人造行星,山峰林原、溪河湖海均是人工设计培育出来的。 早先作为帝君庄园的时候,便规划安装了能够四季轮转的人工设备。 而学院设立之后,又根据需要将人造行星划分为行政、军演、保障三个功能区。为减少不必要的能量损耗,仅保留四季中的春秋两个季节。 学院虽然不是帝国最高科技研发机构,但是在军事科技领域,学院的权威性不亚于帝国的天机阁。 以青志恒为首的学院派教职工,很多都是天机阁出身,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剩余的教职先生,多是出身于帝国军机处,两者之间的人员比例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学院每年入院的学员大概在两三千人,以年满十五岁的青年男女为主。 新入院的学员分两种,一种是通过各星系报名考试,择优录取;一种是按照惯例,帝国内官家和武家子弟承圣恩自荐入学。前者多为百姓子弟,后者每年也就百十人左右。 军事学院实行四年教育制度,毕业者均以少尉军衔按科分配进入帝国各个舰队。优秀者则每年择取十人,赴帝都面圣,为天子门生,授天子剑,随后按照自己意愿选择舰队服役。 陆戕臣当初就是其养父走的侯府的门路,当时已经过了学院新生入院的时间,出于某些考虑青志恒本不打算开这个先例。 奈何却架不住陆启明请动了成武侯、成文侯两兄弟做说客,要知道这哥俩可是负责学院每年财务审核的主,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 陆戕臣刚入学的第一年,青志恒还时不时询问下陆戕臣的表现,得知此子各方面表现一般般,就没再怎么关注。 要不是后来听闻司马廉和此子走的颇近,可能上次‘事件’的时候自己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这个让自己开了后门的学员。 学院相对来说是比较独立的小世界,学员除了学习就是拉练,而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显然是比较枯燥的。 而唯一能让这些学员调剂的就是每个月的轮休,可以暂时离开学院去旁边的卫星城放松放松。 卫星城也叫松林城,此城占地不大却三面环山,有一条清澈的运河从城中穿过。 河东靠近学院的是教职先生和其家属的居住区,河西那边原来是仓储区,后来为了让家属居住的更舒适,就把仓储区改成了包含医馆、儒舍、酒肆、茶楼、造坊等设施的综合生活区。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们不再单一从食物中获取营养,普遍食用营养合成机所制造全营养的能量棒。 但是一家好的食肆偶尔还是能够带给人们一些口舌上的满足感,只是因某些原因造成的文化断代,现在食肆里能够提供的菜肴是少之又少。 日暮沉沉,戕臣坐在松林城一家自己经常光顾的酒肆里,让店员烫了自己仅存的一壶军粮酒。 要了一碟烤花生,一碟盐水肉片,自酌自饮着,不时抬头看向酒肆入口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旁边的桌子坐了三个同是学院的学员,看服饰上的配饰,应该是大自己一届的学长。 三个人点了三壶店里卖的最贵的麦酒,配着烤花生、盐水肉片还有平常学员消费不起的粗盐焗鸡,不理会酒肆里的其他食客,大声喧哗着。 “来来来,这杯我和王兄一起敬杜兄一杯,预祝杜兄此次军演拔得头筹!” 戕臣闻声望去,就见一个土豆脸的学员拉着他所谓的王兄一起向主坐上的小白脸不断敬酒。 “对对,我听说此次军演项目是星系遭遇战。这不正是杜兄你最擅长的,我看抽到谁跟你对阵都是白给。” “家父对令尊杜将军在遭遇战上面的造诣可是佩服的很啊!虎父无犬子,我看这军演杜兄你根本是手到擒来。 哪怕是真枪实弹的战场上,在遭遇战这块,能和杜兄你周旋的对手都没几个。 以后到了舰队我兄弟俩还需要杜兄您多多照拂! 我干了,杜兄您随意!” 所谓的王兄背对着戕臣,看不清其面貌,不过听其话语,也知道是个会来事儿的主儿。 “哈哈哈,都是兄弟,好说好说,干了!” 为首的小白脸显然平时没少听着兄弟俩的马屁,端着黑曜石做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在杜白脸知道在公共场合下还有些顾忌,饮罢手中麦酒后,随手拈了一颗花生米丢到嘴里嚼着,一边看着旁边的土豆脸给自己续酒,一边说道, “这次的军演是我擅长的遭遇战不假,但要说十拿九稳那可不一定。” “这话是怎么说的?” 正在倒酒的土豆脸不解的问道。 “你们别忘了还有那司马家的司马七郎,那可是个神鬼莫测的家伙! 这几年我跟他对过的军演模拟就没赢过。 输的最轻的一次舰损还达到了六成!” 一听有人提到了司马廉,戕臣顿时来了兴趣,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杜哥,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我和王兄虽然都是舰阵科的,但是行军布阵讲的就是以正合以奇胜。 每次模拟宇宙空间环境都是随机的,他司马廉再神,也不能每次都掌握先机吧?” 土豆脸显然对司马廉不怎么感冒,一边说一边给他王哥递了个眼神。 “对,我李兄弟说的没错,杜兄你就是太谦虚了。 我们老师课堂上也说了,所有战争情况下,遭遇战是最难揣摩结果的。 在遇敌前一刻,对方舰队的战舰数量、舰种分布、士气状态、军令响应时效所有情况都是未知的。 就算他司马廉指挥能力比咱强,杜兄你临战应对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怕他作甚!来来来,筷子别停,咱继续吃继续喝。” “那就借兄弟们的吉言,其实我看那司马七郎也就是家学渊源一些,平时父辈没少给开小灶。 别的军演不说,遭遇战这块我是有信心完爆他的,哈哈哈...” 这杜姓学员怕是已然飘了,越听马屁越觉得自己行了。 “呵,看来这店家的麦酒就是好啊,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行了,不自知~” 戕臣本不是惹事儿的性格,也是几杯酒下肚,听见有人污蔑其挚友。再加上最近憋着一股子戾气无处释放,接着杜白脸的话就顺着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谁是阿猫阿狗了!” 果不其然,为首的杜白脸还没反应过来,其旁边的土豆脸就先对着戕臣发难了。 “没说你,小土豆,我说的是那些不自知的人。” “你说谁土豆呢!我看你是皮痒了想让人给抻抻。”说罢,土豆脸就豁然起身,大步走到戕臣身边,左手搭在其肩上,右手就挥拳冲着戕臣后脑挥去。 戕臣没有起身,顺着土豆脸搭在其肩上左手使力的方向一俯身,便轻松躲过了对方的拳头。 顺势双手成拳,狠击在其腹部,将土豆脸打退了出去,和起身正要过来助拳的土豆脸他王哥撞在一起,双双倒在地上呻吟的爬不起身来。 学院条例上是不允许学员之间殴斗的,不过为了培养学员的血性,在学院之外的地方只要不出人命,院方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戕臣虽然理论课一般化,但是锻体课成绩还是非常优秀的。 平时有些斗殴约架的事情戕臣早有耳闻,也曾有人出重金请他帮手,但依着他的性子都懒得去旁观参与。 眼见杜白脸气的脸色血红,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戕臣揉了揉拳头,对着几人拍了拍手说道, “就这?” “很好,算你小子有点把式。就算你再能打也就是一武夫。 你可知家父乃定远侯杜姜,今日之事断不会与你轻易作罢。” 杜姓小白脸自思自己上了也是白给。看对面这小子手挺黑,又比自己小一级,输赢都不划算。 瞧他所点吃食简陋,料是寻常百姓人家子弟。索性便搬出家父之名镇一镇他。 “这事与你父何干?你要是觉得打不过咱俩比比别的。省的你们回头说我以小欺大。” 戕臣无所谓的说道。 “比什么都可以?” “随便,除了背校规啊!” 听戕臣这么一说,杜姓小白脸心里有了主意。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咱们就比军演,遭遇战你敢么?” “有何不敢,你就说什么时候吧?” “明天上午学院军演第三教室。” “明天上午不行,下午吧!”戕臣想了想,回道。 “明天学院公休没课,你莫不是怕了吧?” “上午我起不来...” “凸(艹皿艹 )!!!” 杜姓小白脸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厚颜无耻之徒,他打娘胎里出来就没遇见过。 心想这种学员留下也是学院的耻辱,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别怪我杜某人心狠手辣,为学院剪除不良枝干。 “下午就下午,说好了,我要是赢了,你就光着屁股绕学院裸奔一圈,要是做不到就趁早主动退学!” “那我要是赢了呢?” 戕臣丝毫不惧,直盯着杜姓白脸问道。 “那我杜哥也裸奔一圈!操,还不信治不了你了。”杜姓小白脸还没张嘴,土豆脸这时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恨恨的对着戕臣说道。 杜姓小白脸这个气啊,自己本来想说的是戕臣若是能赢,多少钱他说个数,只要自己能给的绝不含糊。 一个死老百姓还不至于自己硬拼。但身边跟班一号的狠话都撂出去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好在遭遇战自己真没服过谁,只好硬气的附和道, “一言为定,在下杜齐云,指挥科四年级学员。” “你哥哥我叫陆戕臣,后勤科三年学员!” “哼,我们走!” 一听戕臣不过是个后勤科的,杜齐云就知道这小子八成是喝多了耍混,正常人哪有后勤科用军演单挑指挥科的。 他以为他是司马七郎啊。明天他不来还好,来了定叫他输的心服口服。 只是此时败了雅兴,杜齐云也不好再做停留,看着戕臣没有走的意思,自己便叫上两个跟班,径直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说道, “走,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喝,真tm涨见识了,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原来就是个后勤扛军需的。 有点子力气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看明天我怎么虐死丫的!” 戕臣浑然没有在意杜齐云三人放下的狠话,看了看他们桌上没怎么动过的盐焗鸡,又看了看店员没有上前收走的意思。 自顾自的走了过去,抄起盐焗鸡和麦酒转身放到了自己桌上。继续坐下喝了起来,只是始终没有去碰菜肴一口。 过了片刻功夫,就见一人着素色常服走进酒肆,此子浓眉大眼、唇红齿白、鼻秀高挺而又不失英气,颇有谦谦公子之风。 “七哥,这里~” 戕臣看到司马廉后,就主动站起身朝他挥了挥手。 司马廉微微一笑,温润尔雅之气质表露无遗,看的酒肆老板娘似是痴了。 急忙从柜台后面迈出小碎步一路小跑到司马廉跟前,笑着说道, “呦,七郎。有阵子没来了,是不是嫌姐姐这里酒菜不合胃口啊。让姐姐看看是胖是瘦了。” 说罢便伸手上去要摸一摸。 司马廉不露声色抓住老板娘的咸猪手,笑着回道, “见过莲姐姐,最近小子苦于学业,闲暇之余对莲姐姐家的小菜甚是想念。不知姐姐、姐夫身体最近可好?” “管那死鬼作甚,姐姐最近好得很。倒是你又瘦了些许。快快坐下,姐姐再给你加几个小菜,哎,小戕臣也来啦。” 老板娘一边吩咐店员再给戕臣这桌张罗几个特色小菜,一边不忘在司马七郎身上揩了把油。 戕臣和司马廉双双坐下后,不禁对他吐槽道: “还是七哥你面子大,我这快坐了一晚上了,也没见莲姐抬眼朝我看一眼。” “不说这个了,你来多长时间了?怎么点了这么多菜,咱俩又吃不完,再说兄弟咱不能换一家么? 我这来一次摸一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莲姐有点什么呢。” “来没多大会。这麦酒和盐焗鸡是旁边那桌叫杜七云还是八云点的。 刚才他们说你坏话,让我挤兑走了。” “是杜齐云吧,定远侯杜姜的二公子。你没事招惹他作甚。 也是巧了,刚才先生悄摸跟我说下次的军演我跟他一组。 说课题是杜家擅长的遭遇战,让我好好准备准备。” 戕臣一听来精神了,急忙问道:“那七哥你胜算大不大,听说他爹打遭遇战着实有几把刷子。” 司马廉笑着说道, “遭遇战临敌随机因素太多,很考验指挥官的临场应变能力。 算上杜家家学,我估计胜算也就是在九成左右吧~” “额...七哥,你认真回答我,你这不要脸的性格是家传么? 或者说,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不要脸的一面么?” “瞧你这话说得,你七哥我那是实力!实力懂不?这还是模拟军演,要真在战场上遇上了,你七哥我完爆他。” “牛鼻!” 戕臣能跟司马廉成为知己好友,从他的角度来说,就是欣赏司马廉这种人前平易近人人畜无害,人后脸皮巨厚牛逼哄哄的性格。 对司马廉来说,戕臣虽然没有显赫的出身,但是却不像自己身边那些有所图谋猛拍马屁之人,能够和自己平辈交心。 再加上自己莫名对戕臣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能够在戕臣面前随意呈现,使得他不仅仅将戕臣视为知己,甚至当成自己至亲之人看待。 “说说正事儿吧,自从上次青老贼把咱们的财路断了以后,你七哥我这段时间又开始紧巴了。 你有啥好路子没?要不咱们再去弄一把,所谓灯下黑,我就不信他青老贼还能一直盯着咱俩。” 司马廉两杯酒下肚,就直奔主题向戕臣问道。 “七哥,实话实说哈,你来之前还没思路,现在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 ... ... ... ... 第5章 军演事件 皇家军事学院所在的人造行星漂浮在帝都行星内防御星环的宇宙空间中,和帝都共享着同一个恒星的照耀。 晨光初现,学院四周便响起嘹亮悠长的军号,将这座耸立千年的古建筑群唤醒的同时,昭告着新一天的开始。 因为这一天是月末的休息日,大多数学员洗漱过后,都选择三俩人结伴,步行走向院校各科所食物供给中心领取今日的营养配餐。 学院为了让学员毕业后能够更快的适应舰队生活,院校生活的衣食住行均仿照现在的部队体系进行供给。 食物供给中心安置的供给设备,分为扫描和制作两个系统。 根据实时扫描每个学员的身体状况,从生长发育(部队用设备由常见宇宙病理预防和特殊兵种广谱营养素代替)、微量元素含量、机体耗能三个维度指数去分析每一个学员身体的实时情况,量身为学员生成相应的营养能量棒和每日身体最低所需摄取的水分。 虽然茶水供应设备不会限制学员用量,但是超额摄取的报告就会自动呈现在院校医师的办公系统上。 平日里食品供应中心的设备基本上是随到随扫随取,学员们也不会多做停留。 但今日指挥科下辖的食品供应中心门口却围着一群高年级学员。人群中心点是一个面相老成,矮胖国字脸的学员,此生姓郭名绥远,是武安伯郭青山的长子,隶属于舰阵科情报所四年级。 郭绥远用自己洪亮的大嗓门,一遍遍的向周围越聚越多的指挥科学员重复的喊着, “今天下午两点半军演第三演练室,不自量力的后勤科三年生陆戕臣挑战咱们指挥科四年生杜齐云了! 输的人裸奔绕学院一周,军演项目遭遇战,给杜大哥助阵的小伙伴们记得早早过去啊!” “陆戕臣是谁?” “杜大哥最擅长的不就是遭遇战么?” “赌这么大~真的裸奔么?” “后勤科下辖各所有指挥类课程么?莫不是有诈?”等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同一时间,在学院的另一头后勤科的食品供应中心。 同样后勤科的学员也围在一起,听着人群中郭绥远那个国字白脸瘦高个的弟弟郭绥安声嘶力竭的一遍遍喊着, “今天下午两点半军演第三演练室,咱们后勤科三年生陆戕臣挑战指挥科四年生杜齐云。 挑战军演项目遭遇战,输者裸奔绕学院一周! 陆老大是听到杜齐云污蔑咱们后勤科只配给他们指挥科打下手擦擦军靴才自发挑战的! 大家记得都要去给戕臣助威啊!” 和指挥科学员的淡然反应不同,后勤科学员听闻此言,群情激奋纷纷叫嚣道, “他陆齐云算个鸟人,也敢小瞧咱们后勤科。” “小陆兄弟好样的,要裸奔我陪他一起!” “还等什么下午,我提议咱们现在就杀奔过去,灭了他指挥科!” “那群弱鸡和他们比什么劳什子军演,直接约到学院外比划比划就完了呗!” “就是就是,我一个人能打十个指挥所的。” 这里要解释的是,和其他科不同,后勤科下辖诸如格斗所、治安所等所很大一部分的课程是注重身体素质和力量训练的。 所以后勤科的学员除了小部分文职岗位学员,大部分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热血青年。 所以后勤科也常常被戏称为大头兵科或后禽科! 上午的两处骚动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但挑战的信息,却随着人群的散开越传越远。 下午刚过一点的时候,军演第三教室外面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有指挥科和后勤科的学员自发聚集了起来。 两点过后便已经是人山人海,分成两个团体相互对骂着,要不是有着院规限制,估计还没等陆、杜两人到场,两边的学员便已经动起手来了。 这场骚动同时也引来了其他三个科的学员,大家自觉地聚拢成第三个团体,津津有味的看着双方对骂着。 “你们后禽科瞎哔哔什么,帝国战列舰型号你们认识几个?” “走,学院外面单挑去?” “帝国玄武军标配战舰主炮数量有几个你们数的清么?” “走,学院外面单挑去?” “侦察舰队编制有几艘?旗舰命令到各级战舰反馈要求你丫知道么?” “走,学院外面单挑去?” “除了单挑你们还会什么?一群莽夫!” “走,学院外面单挑去!” “@%¥#%@¥#%@¥#@%,有本事你们后勤科的在这里弄死我!” “呵呵,君子动口不动手,呵忒~” “哎呀,你还吐口水,真恶心,呵忒~” “呵忒!” 眼看现场的口舌之争逐渐演变成口水之争,各科大佬赶紧站出来维持秩序。 指挥科的大佬是司马廉,而后勤科的大佬是一个寸头八字眉小麦肤色的一米九的大高个。 司马廉二人制止双方学员相互吐口水后,司马廉率先向对方拱拱手,客气的说道, “夏侯兄好久不见,不知夏侯妹子最近可好?” “见过司马兄弟,我妹子最近挺好的,就是时常吐槽某人跟鼻涕虫似的,粘的她甚是烦躁!” 被称呼为夏侯兄的大高个也拱了拱手,不假颜色的回道。 司马廉口中的夏侯兄,单名一个悠字。 是帝国三朝元老农业部尚书夏侯衍的嫡长孙。虽然农业部尚书一职级别不高,但是掌管帝国境内所有农业行星一切行政事务,属于实权重臣。 其父夏侯郎却并未入仕,借助夏侯衍在朝为官的人脉关系,和其胞弟共同创建了帝属宏安食品科技有限公司。 目前是帝国境内最大的官属食品供应商之一,垄断了帝国几乎所有的食品供应设备原材料供给。 和其父夏侯郎一样,夏侯悠对仕途并无兴趣,反而喜欢追求战场杀敌的快感,所以不顾祖父和父亲的反对,毅然决然加入了帝国皇家军事学院。 和其他承帝恩的特招生不同的是,夏侯悠是凭自己本事报考入院的。 在院期间,夏侯悠没有官家子弟的优越感,事必躬亲,对官家武家子弟和百姓子弟一视同仁,不拉帮不结派,完全靠个人魅力征服了后勤科的所有学员。 基于以上几点,司马廉对其也是敬佩的很。 之前提到夏侯悠的妹妹夏侯姝,更是帝都圈内十二才女之一。 此女以善音律而闻名于帝都,司马廉的六哥司马义在一次聚会上偶遇夏侯姝便惊为天人,从此成了夏侯姝的疯狂追求者之一。 碍于司马家的势力,夏侯悠虽然不主动发表什么言论,但心中对这个经常在自家门外痴痴等候不断徘徊俨然有尾行者倾向的司马义甚是讨厌。 所以虽然司马廉有心亲近夏侯悠,却始终有种被拒之门外的感觉。 司马廉被侯悠怼的甚是没有什么办法,看对方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便不再言语,苦笑着去维持这边指挥科学员的秩序。 殊不知此举让那些低年级的腐女学员甚是失望,马扎和瓜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看学院这一对cp的精彩博弈,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只好恨恨的拿出各自的小本本,奋笔疾书起来。至于写的什么,呵呵,不言而喻。 郭绥远、郭绥安这一对高矮兄弟此时穿梭在人群之中,不停的向人低声询问道, “情报所坐庄,戕臣赔率四点五,杜齐云赔率一点五,买不买?买就转账备注。” 说罢就把手臂往对方面前一伸。 帝国使用的是数字货币,自己持有的金额都会显示在手臂名为白泽系统的表皮植入器之中,通过神经元连接大脑思维皮层,交易的时候只需要意念所想金额、备注、密码等信息,双方近距离无需碰触即可完成交易。 郭绥远负责指挥科,其学员多是官武家子弟,出手颇为阔绰,而且和杜齐云相交好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不乏下重注之人。 反观弟弟郭绥安负责的后勤科这边,多以百姓子弟居多,每月零用平均也就三两千左右。 虽也有巨贾之子,但下重注的还是压杜齐云的人多压戕臣的人少。尤其是躲在人群中骂指挥科最凶的那几个,几乎都趁身边人不注意,压了好几万在杜齐云身上。 等杜齐云众星捧月出场的时候,郭氏兄弟已经收入近三百多万赌资,两兄弟简单一合计,押陆戕臣赢的赌资不过才二十几万上下。 郭绥安比大哥郭绥远小两岁,同是情报所学员。不知内情的郭绥安虽然面上没有流露出来什么,但是内心惊恐不已,颤颤巍巍的对着哥哥问道, “哥,咱们这盘要是砸手上,那得陪一百五十几万啊,就算把咱郭家上上下下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些钱啊。” “放心吧,这个事情怎么跟你说呢?这盘是咱们兄弟组的,也不是咱们兄弟组的。” 大哥郭绥远嘿嘿一笑,小声回道。 “哥,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怎么和你说呢?哎,算了,还是不说了。你就记住,就算戕臣输了,这钱也不用咱哥俩出!” “哦。” 郭绥安从小是被哥哥揍大的,所以自懂事以来,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做事情,他基本上都不怎么用脑子。 因为他知道,用了也白用,谁叫自家大哥人黑手更黑~ 杜齐云虽然事先知道有人在外四处宣传,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我靠,人山人海啊~好在一身家教还在,所以杜齐云还是镇定着和周边的人打着招呼,一边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和嘱咐,一边径直朝着司马廉所在的位置走去。 “见过司马兄。” 因为尚未分配到舰队,所以学员之间见面打招呼都是简单拱拱手便罢。 倒是司马廉见到杜齐云很是热情,一把搂住杜齐云狠狠的来了一个男人间的拥抱。 惊的那些奋笔疾书的腐妹们一个个睁大眼睛,恨不能永久锁住眼前这一幕,更有过份者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撰写起来司马廉、杜齐云和夏侯悠三人之间不可不说爱恨交缠的小说大纲。 杜齐云显然被司马廉的热情给镇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想要超越的假想敌原来这么看重自己。对自己之前在酒肆里的大放厥词感到了一丝丝羞愧。 司马廉不在乎杜齐云是不是会错了意,热情的向杜齐云说道, “久闻杜兄在遭遇战上颇有独特见解,司马廉经常自叹不如。 这次杜兄代表我们指挥科出战陆戕臣,还不是弹指之间让他灰飞烟灭。 别人都说我和那厮关系好,这全都是谣言!杜兄务必不要有什么顾虑,全力灭了那厮便是。 在这里,我代表指挥所全体同仁,祝杜兄武运昌隆,旗开得胜~” 听到司马廉对杜齐云如此高赞,更有小部分人悄悄走到郭氏兄弟身边,又加了百万多的重注押在杜齐云身上。 吓得郭家二郎死死抓着手臂迟迟不肯伸过去收款,倒是郭家大哥微笑着照单全收,还不忘叮嘱各位金主发了大财多关照关照他兄弟二人。 杜齐云听罢司马廉一番话语,顿时人如坐在云端一般。 貌似预见到战胜对方后群粉环绕,众人将自己抛向空中,学妹们纷纷向自己献出鲜花和飞吻。 而陆戕臣却裸身跪在自己脚边可怜巴巴的连连说着我不如也悔不当初。这怎么一个爽字了得~ 等到自己的土豆脸跟班用手指捅了捅自己,才发现所有人包括司马廉在内,都在用炙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连忙说道, “司马兄谬赞,司马兄谬赞,在下对司马兄也是佩服得紧,佩服的紧那。” “杜兄谦虚,真乃我辈楷模,以后杜兄但有所言,司马廉敢不从也。” 司马廉真诚的对杜齐云说道。所谓马屁过而不及,听得对面夏侯悠一众甚是恶心。 好在平日在指挥科学员里面司马廉人气颇高,所以指挥科这边倒是无人反感。 “司马兄放心,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今日我代表指挥科出战,必将那陆姓小儿分分钟碾为宇宙尘埃。 为大家出了这口恶气,也叫那帮宵小明白我杜家能在遭遇战脱颖而出也是实力使然!” 就在双方互相商业吹捧的时候,有不少人开始躁动起来,主要是因为此刻时间已经到了两点半,却依然不见陆戕臣本人出现。 又过了十分钟,躁动变成了骚动,指挥科的学员纷纷议论这戕臣莫不是怕了,不敢来了。 面对指挥科的指责,一开始后勤科的人还嘴硬怼了几次,说是你着急咱俩出去单挑啊什么的。 可一直到了三点多,却依然不见陆戕臣出现。 面对指挥科越来越嚣张的气焰,后勤科的人也默不作声急的干瞪眼,连一向待人和善的夏侯悠也沉不住气,急忙唤人前去寻找陆戕臣。 杜齐云一开始还心平气和的和身边的人聊着天,左等右等也不见戕臣到来。 自己这边却慢慢的有些浮躁了起来,但身为今天的主角之一,自己又不好主动说什么,于是只好闭目养神,在脑海中一遍遍复习着遭遇战各环节要素和经典战役案例。 但总觉得胸前闷闷的有些难受。 “来了来了!” 说话的是大嗓门郭绥远,情报所出身的学员都会通过技术手段额外强化自身视力。所以当陆戕臣的身影刚出现在地平线还是一个黑点的时候,郭绥远的视力就已经将其捕捉并通过植入的情报系统完成初步分析。 确认生物特征是陆戕臣无误后,就扯开嗓门喊了起来。 陆戕臣是被几个同年级的学员架着过来的,走进人群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这货牙没刷脸没洗,一张嘴就是一股子酒臭味,睡眼迷蒙,显然是让人从睡梦中强制叫醒的。 被人架到夏侯悠面前,陆戕臣还不忘揉了揉眼角的眼屎,看清自己对面的人后,悠哉的说道, “夏老大,怎么你也跟着来凑热闹了?” 显然夏侯悠对这货也是比较熟悉,没在意他称呼上的错误,对着戕臣说道, “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不提前和弟兄们打个招呼,要不是早上有人跟我说,我还被蒙在鼓里。 赶紧醒醒,一会全指望你发挥了。那谁,给他找个湿毛巾擦擦脸。嗯,你还喝酒了?” “嗨,屁大点事,昨晚回来睡不着,数着天上的星星喝了点酒,这不天快亮了才睡着。” “我还没睡够呢,哈啊~~” 戕臣说罢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熏得夏侯悠直皱眉。 听了戕臣和夏侯两人的对话,对面的杜齐云这是一肚子火就上来了,碍于身份也不好发作,只好冷不丁的讽刺道, “说好的两点半,你小子倒是好大的架子,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等着。” “就是就是,一个后禽科的臭丘八摆什么架子!” 指挥科的众人纷纷附和着。 司马廉虽然没说话,但也是皱眉看着戕臣,心想这货行不行啊,怎么不按说好的剧本演呢~ “闭嘴!” 戕臣突然回身一声大吼,瞬间镇住了对面一众学员,他抻着脖子瞪着眼睛,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直盯的所有人心里麻麻的,才慢悠悠的说道, “我请你们来了么?我和姓杜的赌局碍你们什么事儿了? 你们一个个闲的吃饱了没事儿干的瞎凑什么热闹,不过就是个军演,对哥来说就是分分钟的事儿,来早来晚有什么区别?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 夏哥,兄弟们我可不是说你们哈~” 本想着撒撒起床气的戕臣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把所有人都骂进去了,赶紧转身弯腰作揖给自己这边人道了个歉。 “行了行了,拿着毛巾擦擦脸赶紧的吧。输赢都别往心里去,打出咱们后勤科的军威来就不算丢人。” 夏侯悠递过毛巾,深知这货不怎么着调,再让他在这杵着还不知道一会怎么给自己后勤科丢人呢。 毕竟除了指挥科和后勤科,其他几个科可都是来人看着呢。 “咋滴,侯大哥你对我没信心啊,我跟你说我....”听夏侯悠话里有话,戕臣急忙想争辩几句,话还没说完,就让夏侯悠一脚踹进了军演教室。 “侯你大爷侯,你哥哥我复姓夏侯!” 这是戕臣飞进教室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杜齐云胸口憋的那股气是越来越难受,本想再怼戕臣几句的,眼见他被夏侯悠踹了进去自己没了机会。只好强忍着难受也走进了教室。 七分钟后,当戕臣无所吊谓的从军演教室出来的时候,现场除了司马廉几个知情人,所有人都已经石化在了原地。 ... ... ... ... 第6章 起源 韩安琳这一届官武家子弟对于学院美好生活的向往,终止于陆戕臣贡献的那无法描述的画面。 随之而来的是青院长严厉的警告和封口令,除个别女学员依然会在睡梦中惊醒,大部分学员还是少年心性,没过多长时间就将此事慢慢淡忘。 韩安琳虽然自小众星捧月娇生惯养,但骨子里却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 那日家父韩鲲扭扭捏捏向自己提出下嫁戕臣的主意时,她便义正严辞的拒绝了父亲的胡闹。 理由便是女子之德在其言其行,而不是单纯的浮于表面形式。 假若人人顾忌男女之防,岂不是宵小之徒于闹市裸奔,便尽可网罗目视其肢体之淑女,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韩鲲让女儿说教的无法反驳,最后只好红着脸央求女儿勿将此事告于他人,便灰溜溜的逃跑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韩安琳都安守本分,努力学习着学院提供的理论课程,将当日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尽藏于心底。 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有些事,就好比浮于水面的皮球,你越使劲往下压,它便会弹得越高,反弹而上的力度便可将你所有的防备轻易击碎。 ... ... ... 帝国皇家军事学院有一项传统,每年新入院的学员,在经历过短暂的考察期后,便会集中在苍穹广场,进行统一的宣誓仪式。 苍穹广场,取天圆地方之意,是学院联合帝国天机处共同建设完成的沉浸式教学综合体。 广场整体成圆形,上半圆是主讲空间,圆形内壁上星罗密布着上万余观演台。 进入广场的人员需在入口处领取身份识别徽章,上面的识别码对应着每一个观演台所在的位置。 当集体宣誓仪式结束的时候,学员便可以按照徽章上面的提示,走到对应的观演台区域下方所排列的一个个泛着荧光的圆形标志处。 随着反重力装置被激活,会从每个人的脚下升起一个仅有三厘米厚度圆盘状的飞行装置,将每个学员平稳的送到其徽章所对应的位置。 苍穹广场的地面是由单向透光的翠色玉石板所铺设,玉石板下面则填充着数以万计的光粒子发生装置。 其所投影的立体影像趋近于真实效果,除非有人用手指去触摸,否则单凭肉眼很难区分其投影出来的影像的真假。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水滴声响起,原本人声吵闹的苍穹广场便安静了下来。 内部照明灯光暗淡的同时,青志恒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圆形教室正中间。 而在场所有的学员都惊奇的发现,不论是哪一个角度看去,被投影而出的青院长都在面向着自己。 虽然不少学员第一时间便猜到自己面前的青院长不过是投影而出的立体影像,却依然对其真实的全息质感和全方位感应技术而感到震撼。 青志恒目慈颜善的看着大家,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 “首先我代表帝国皇家军事学院的所有成员,欢迎大家的加入。而通过刚才的宣誓仪式,相信大家也了解到自己所身负的重大责任。 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能够努力学习,不断锤炼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帝国军人,为帝国的昌盛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祝愿诸位武运昌隆!”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苍穹广场上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平息之后,青志恒才继续说道, “接下来,要给大家展示的是帝国的起源,出于某些原因,今天所展示的内容是在帝国内所不能公开的。 擅自对外传播今日内容的学员及其亲属,将会以叛国罪论处。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并保持缄默。” 听到此处,观演台中响起了一阵阵骚动,但很快被维持现场纪律的先生们平息下去。 青志恒大手一挥,在其身旁出现了帝国现在所能掌握的银河系星图缩影。 在银河系外围旋臂处,用蓝色区域标注的是帝国现在的疆域,而与其相连接的红色标注部分,则是慕厄联邦、万星盟和哈迈德帝国,以及一些独立于这四大势力之外的众多中小势力。 “大家接触的历史起源于帝国创世史,也就是我们帝国初代帝君耀武大帝带领人民反抗慕厄联邦的黑暗压迫,在帝都行星一砖一瓦建立文明的那个时代。” 说道此处,青志恒大手一挥,一个身形瘦弱、衣衫褴褛、面色枯黄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其身旁。 “这位便是我们帝国的初皇耀武大帝。” 说完,青志恒便朝着身边的年轻人行了一个君臣之礼,而众人也在惊讶之余,也站起身纷纷朝着年轻人行礼。 年轻的耀武大帝此时却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大家不必多礼,我只不过是耀武大帝保留下来的一段意识复制体,并不算大帝本尊。” 年轻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褴褛的衣衫,有些无奈的向身旁的青志恒问道, “至于每次出来都这么卖惨么?” “... ...” “算了算了,还是照以前的台词说是吧,规矩我懂。那我便开始了。” 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轻车熟路的开口说道,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当初朕是有多么的凄惨,所以记住你们院长的话,出去了可不要和别人乱说,是要杀头的哦~” “其实早先的时候,咱们帝国和联邦那几个势力的人,都共同生活在同一颗行星上。” 年轻的耀武大帝张开手臂,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便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同一时间,为了让众人更好的观测到行星的样貌。在其头顶,一颗被放大的蓝色星球在不断的旋转着。 年轻人伸出手指扣着行星南北两极继续说道, “对于这颗行星的位置、地貌特征、环境特征,物种之类的我们一概不知。 在朕年轻的时候,也只是当成神话传说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 我们共同生活过的行星那个星系里唯一一个具备生命繁衍条件的星球,有点类似大家熟知的‘天’级星系里面的农业行星。 人类至少在蓝星上繁衍了上万年时间,各种璀璨的文明得以形成,人类还按照彼此的肤色、种族、信仰、文化等因素划分成几百个国家,拥有着上百亿人口。 而现如今沿用的很多科技也是在那颗星球上有了雏形,只是这上百个国家历经五千多年的发展,却从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度。 他们之间也因为各种原因互相攻伐,文明始终止步于对相邻行星的探索阶段。” “按照既定的历史发展轨迹,各个国家之间是很有希望抛弃彼此之间的成见,融合成一个新的国家。 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变,使得人类的母行星遭受到不可逆转的破坏。 据说那时天空被撕裂,突然袭来的海啸湮没了大地。成千上万个城镇被摧毁,四分之一的土地从行星上剥离被抛至宇宙中分解成陨石和尘埃。 整颗行星变成了赤色的星球,到处尸横遍野。” 随着年轻人的不断讲述,其手中和头上的行星也在不断的变换着模样。 “侥幸存活下来的人类将剩余的资源聚集起来,通过装配火力助推式引擎的运载船源源不断的输送至早先在其旁边的卫星上建立的殖民地中。 受当时科技的限制和考虑到优先延续人类火种的终极目标,运载船优先输送的是幸存者和保障幸存者生存下去的必要物资。” “而许许多多极富考古价值的文物和科技发明就只能被弃置在蓝星上任其毁灭。 仅有少数文明信息资料用当时的科技手段通过数字化存储技术保存起来。 灾后幸存的人类在当时名为‘专家’的领导下,所面对的是比毁灭更严峻的问题,那就是粮食。 那时的人类生命周期虽然只有八十年左右,但是其身体机能的维持还是采用最原始的通过进食消化吸收食物中含有的营养素的方式。 在食物问题被解决前的几十年,也就是老人们告诉朕的所谓至暗时代。 你们应该庆幸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秩序的崩塌和重建,受到食物不足的严重影响,很多不被需要的人或主动或被动放弃了生存的权利,化为有价值的土壤或肥料,为人类火种的延续做出最后的贡献。 咱们帝国延续的文明是当时蓝星上传承最久远的文明之一,也是咱们帝国的先辈们率先在环卫行星合成了一种全新的推力式能源,使得人类初次具备了恒星星系间航行的可能性。 随后的三百年间,人类陆续开拓了数十个星系。除了发现三颗适宜居住的农业星,科学技术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年轻人手中的画面不断被缩小,更多的星系被投影至众人面前,期间还有不少米粒般大小的飞行器在其中来回穿梭。 “尤其是在宇宙探索方面,现在早已被淘汰的曲速引擎的雏形就是那个时代发明的。 在不断地探索过程中,由人类共同执掌的慕厄联邦成立了。 所谓的慕厄联邦完全是当时‘专家’设计下诞生而出的产物。在朕看来,就如同某个庞大精密仪器一般,每一个人都只是附着于这个仪器上的小小零件。 当时掌权的‘专家’偏执于人类的繁衍生息,那时候的人已经脱离了原本做为‘人’该有的样子。 用后来一些帝国学者的话来说,就是经历过大灾难和食物问题造成的人口锐减,导致文化的传承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断层,从而造成了人性的丢失,所有人类个体活着仅仅只是为了生存下去。” 年轻人说道这里,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左手慢慢抬起,将手心朝着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上面全是一行行的蝇头小字... “而仅存的类似音乐、历史、宗教、娱乐等等文化载体,也被慕厄联邦的元老会视为阻碍人类生存发展的异端。 私自收藏传播视同于叛国罪,穆厄联邦要在旧人类文明的残骸上建立全新的人类文明。 咱们帝国的先祖再次团结起来,同那些不愿放弃自身文明传承的人类共同抵制慕厄联邦。 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具体过程不得而知,但是能够明确的是我们是遭遇到了盟友的背叛。 所有帝国的先辈们,包括朕的祖先在内都被穆厄联邦打上了奴隶的标志,被强制羁押在各个生存环境恶劣的行星上进行劳作,世世代代为慕厄联邦输送源源不断的矿产和各种资源。 直到两百多年后,朕联合了身边的亲朋好友,趁着穆厄联邦第二次内乱,带着不到五千名族人逃离了穆厄联邦。 在宇宙中漂浮了近五十年,几经周转来到帝都,建立了新的家园,也就是大家现在所熟知的帝国。” 年轻的耀武大帝一口气说完之后,看向一旁的青志恒,小声说到, “以后能不能改成视频版的,每次都让朕记这么多台词,很费cpu的好吧。实在不行弄个动画版的也行。” 青志恒习以为常的朝年轻的帝君一拜,显然对耀武大帝复刻体提出的要求并不在意。 而年轻人看到青志恒的动作,便撇了撇嘴,大手一挥身上的衣衫便焕然一新,脸上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 化身成为众人所熟知的教科书上耀武大帝威武肃穆的模样。 “朕自从建立帝国之后,便励精图治奋发图强,以解救仍受穆厄联邦所压迫的同胞为己任。奈何时至今日,仍有不少同胞仍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朕以帝国初皇耀武大帝的名义,要求诸位继承朕的遗志,以解救受苦受难的同胞为己任。 同样作为未来帝国军队的支柱,你们要承担起自己扛在肩上的职责,保家卫国,守卫帝国疆域不受外来之敌所侵犯。 让我帝国子孙后代头上的天空,永远不会出现敌舰的身影! 以坚韧不屈之躯干,护我帝国万里山河无恙! 祝愿诸位,武运昌隆!” “吾等必将承袭陛下遗愿,解救同胞,护我帝国万里山河无恙!” 由青志恒带头高呼,众人纷纷起身响应,在阵阵高呼之中,耀武大帝的身影逐渐虚化。 临消失前,耀武大帝还不忘记嘱咐身旁的青志恒道, “记得朕跟你说的哈,动画版的也行~” ... ... ... 恭送帝君的意识体离开之后,青志恒看众人久久不愿散去的样子,便任由众人问出心中疑惑。 “青院长,那个灾变到底是什么?” 一个外表文质彬彬的学员率先问道。 “根据先辈们的口述内容,帝国天机处的学者们最终确定了三种假设,第一种是比较常见的陨石撞击;第二种是行星内爆;第三种是未知物撞击。 但是根据这些年的反复推演,前两种造成行星破损的情况会引发地核塌陷,从而导致行星完全意义上的毁灭。 而第三种情况,虽然以目前的技术能够实现破损行星完整性且不会引发内核塌陷,但显然这种技术不是当时人类的能够掌握的。 所以我们目前对于灾变的原因,尚且没有正式答案。” “那蓝星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不在帝国境内?” “蓝星的具体位置帝国尚未掌握,猜测是在穆厄联邦、万星盟和哈迈德帝国三者国境的交界处。 帝国情报司有专门的部门负责蓝星坐标的情报搜集工作。 有兴趣的学员明年可以选修情报所的课程,将来毕业就有机会去加入蓝星的情报搜集工作。” “我们帝国先辈曾被盟友出卖,这些盟友是指的万星盟和哈迈德帝国么?” 一个看上去虎头虎脑的学员不等青志恒说完,急忙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准确的说应该是部分万星盟的先祖。 至于哈迈德帝国纯粹是因为信仰问题从联邦分立出去的,不过那也是国建立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大家有什么问题一个个提问,不要争抢。” “初皇耀武大帝是怎么逃离万恶的穆厄联邦的?” “耀武大帝是趁着穆厄联邦内乱,动员其所在行星的奴隶起义攻占了该行星之后,夺取了联邦战舰逃离出来的。” “还有多少帝国人在联邦为奴? 之前我们占领的星系里有被解救的人么?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具体数量不清楚,等你们到了军队,自然会接触到相关的情报。 关于被解救出来的同胞数量和安置办法属于甲等机密信息。 不是一般人权限能接触到的,包括现在的你们也是一样。” 现场提问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一开始学员还是基于讲述的内容进行提问,后来提问的方向逐渐向声讨穆厄联邦上转移了。 就在青志恒打算终止提问的时候,一直默不出声的韩安琳抢到了提问机会,站起来问道, “那么,关于文化的断层这方面您可以讲讲么?” 青志恒本来想着如果没有人问道,自己会在这个话题上再补充几句。 看到提问的学员不是别人,正是韩鲲的女儿韩安琳,有些欣慰的说道, “这个学员提的问题就很好,文化大家都曾在启蒙教育所接受过系统的学习,我就不和大家一一复述了。 大家所不知道的是,我们现在所有的文化,都是在经历过文化断层后逐步修复的。 初皇耀武大帝建立帝国之初,手中仅仅只有一份数字版的清明上河图,耀武大帝就是参照这份清明上河图,建立起了帝都的原型。 随着帝国建国之初对陷入内战的联邦不间断的征讨,越来越多的同胞被解救出来,但大部分关于文化方面的信息载体都被联邦清洗一空。 仅有少数部分被保留了下来,开国的先祖们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文化信息进行了整理。 并把所有同胞口口相传的文化信息收录了进去,通过这些残缺的文化重新定义了帝国方方面面的事务。 包括我们炎黄帝国的‘炎黄’二字,也是先辈们口口相传的产物。 可惜的是,我们只知道自己是炎黄子孙,至于炎黄二字指的是什么意思,却不得而知。 现如今的律法、习俗、宗教、学术、经济、社会结构等等均是在曾经的残存文化上重新订立的。 而科技、军武、医疗、农工业等又是借鉴联邦方面进行改进的。 其实大家没有必要为过去的遗失而懊恼,你们是帝国的未来,不要被过去束缚住自己的手脚。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正如刚才耀武大帝所言,保家卫国,不要让历史重演。 不要让敌人的战舰出现在我们族人的天空,去解救那些依旧遭受敌人压迫的族人才是你们真正的使命。” “青院长,我还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一个面向文静戴着眼镜双马尾的女学员举手问道。 “说~” “为什么您一直单身呀,都说您有龙阳之好是真的么?” “滚!” ... ... ... ... 第7章 小聚 进入学院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韩安琳已经完全适应了学院里的生活节奏。只是在学院里还未结识到能够交心的闺中密友。 静极思动的韩安琳最近总是想接触一些新鲜事物,将自己从枯燥乏味的学习中解放出来,于是便主动联系了自己在学院里唯一的表哥司马廉。 司马廉接到自家表妹通讯的时候手头正在忙其他事,正巧稍后自己有个必赴的聚会,便邀请安琳一同前往。 韩安琳放课后眼看天色尚早,就回到宿舍换下军服,简单洗漱打扮了一下,便急匆匆出门行至学院西门两人约好的见面地点等候自家表哥。 不一会,就远远看见司马廉在一高一矮两人簇拥下向自己走来。 司马廉带着的两个人正是郭家兄弟,此时的司马廉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表妹,离着老远便挥手打着招呼。 此时帝国未婚嫁的女子偏爱素色短袄搭配色彩鲜艳的马面裙,以此来彰显女子身形娇小可爱。 韩安琳自小喜欢青草色,所以今日便身着束袖青色短袄,衬裙外搭配墨绿色马面裙。 如墨一般的秀发拢在身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直看的司马廉心里连连赞叹,心想若再给眼前这个小家伙几年时间,怕是翻遍整个帝都也难以找到能与之匹配的如意郎君了。 “廉哥哥,你想什么呢?” 看到司马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韩安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挥着小手轻打在司马廉身上,嗔笑道。 “琳儿,许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上次韩姑父送你来我本想着见见你,结果被一些事情耽误了。 你们新学员的院区我们高年级的又进不去,你现在出来没问题么?” 司马廉对自家表妹从不拿架子,但考虑到院规,连忙开口的问道。 “本来是要等分科时才能见到廉哥的,不过我让家父和青伯伯打了个招呼,教职先生才给了我半天假。” “原来如此,还是姑父面子大啊。” 司马廉表面上如释重负的说着,心里却暗暗的腹诽着青志恒这个老不正经的双标院长,自己跟他请假就从来没批过。 “你随我来吧,我今天正好带你见几个人,等我毕业之后也好让他们在院里多关照关照你。 这两个是武安伯郭叔叔家的,这个是哥哥郭绥远,这个是弟弟郭绥安,你都喊哥就行。” 司马廉分别指着郭家两兄弟给妹妹介绍着。 “琳儿见过绥远哥哥,见过绥安哥哥。” 韩安琳落落大方向着郭家兄弟行了礼,轻声说道。 “好说好说,以后妹妹有什么事情到情报所找我兄弟二人便是。明年我和七哥毕业后,你就找绥安。” 郭家兄弟连忙两手作揖,由哥哥郭绥安代为回话。 司马廉不时向后张望着,对着韩安琳说道, “妹妹,有什么事情路上说吧,我们几个可是翘课出来的,要是被逮到了,麻烦的很。” 说完,司马廉便拉着表妹招呼着郭家兄弟向院外走去。到岗亭时,值班的几个学员还想上前查看出门令,结果郭绥远递过去一个眼神,站岗的几个学员便仿佛没看见这几个人似的,齐齐抬眼看向天空,仿佛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云朵一样。 路上,韩安琳便急不可耐的将前几日苍穹广场上的见闻小心翼翼地向司马廉询问起来。 没想到表哥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用类似 “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 “在其位谋其政。” “好好学习,别想那些没用的!” 几句话简单的将自己打发了。 不过韩安琳自己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心里的纠结顿时轻松了几分。 “对了,表哥,咱们这是去见谁啊?” “都是一些自家兄弟,其长辈多是和老爷子并肩作战的战友。 哦,对了表妹,今天还有个厉害人物要给你好好介绍介绍,是我颇为看重的小兄弟。你以后多和他亲近亲近。” “是谁啊?在院校里很有名么?” “他心性淡泊,之前是没什么名气。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估计再过几天,名满全院也不是问题。” “哦,这样啊。” 韩安琳自小便是这样淡然的心性,很难有人或事能引起她的兴趣。 说罢便不再言语,走在司马廉身边,回忆着之前苍穹广场上听到的见闻,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司马廉看表妹似乎还在纠结那个复刻体所讲述的历史故事,心底微微一叹,想起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几人随即放开脚步,向着经常聚会的酒肆走去。 没曾想,刚到酒肆门口司马廉便被老板娘莲姐姐抓到一旁聊天+揩油去了。 无奈的司马廉只好让表妹三人先上二楼的雅间,表示自己随后过去。 郭家兄弟轻车熟路,引着韩安琳到了二楼,步行到走廊尽头的标记着青松阁的房间,推开房门便示意安琳先进去。 韩安琳推辞一番,就落落大方的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古香古色的雕花屏风,板障上临摹的是万里星河图。 透过板障的缝隙隐约看到一人背对着屏风坐在八仙桌的下首,身形微侧,左脚踩在椅子上正自酌自饮的好不自在。 听到有人进来后,屏风后面的人便慢悠悠的起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你们几个可真墨迹!再不来我酒都喝饱了。” 说罢就见他转过屏风和自己打了个照面,此人体型健硕,眉如剑双目含光,乍一看五官颇为端正,但一脸邪笑总觉得不似良人。 嗯,还是自己七哥比较帅气~ 就在韩安琳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这位面相有三分眼熟之人率先开口作揖道, “见过绥远兄,绥安兄弟,不知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见过戕臣兄弟!”郭绥远带着弟弟还礼说道。 正准备介绍韩安琳,却不曾想韩安琳听到“戕臣”二字,立马想起之前的种种! 伸出俏手指着戕臣,半是羞涩半是激动的失声说道, “是你!” “不是我!” 戕臣是第一次见到韩安琳,本想着这奶萌奶萌的小美女怕不是七哥的小迷妹。 怎地见到自己便红了脸,看样子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于是想都没想连忙出言否认道。 “就是你!” “肯定不是我!不是,你谁啊?我见过你么?” 戕臣此时也是无语了,平日里多是和兄弟们厮混在一起,也不记得招惹过什么女学员,这小奶妹怎么一上来就咬着自己不放了。 “怎么不是你!你就是那个露鸟..唔~” 韩安琳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在郭家兄弟惊讶的目光中就被戕臣扑倒在地,还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 倒不是戕臣有意轻薄对方,实在是即将从她嘴中说出的话语有可能不会过审! 陆戕臣听到这一个‘露’字便猜到其大概身份,本想着捂住对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谁知情急之下被屏风支脚绊住失了重心,狠狠的将韩安琳压在了身下,一团柔软隔着衣衫让戕臣惊慌失措中还小小的暗爽了一把。 戕臣眼看身下压着的小家伙目含泪光,赶忙在其耳侧小声说道, “这事儿青老头没和你说不让外传么?不想混了啊你!一会顺着我的话去说,明白没?” 眼看韩安琳不在再反抗,又轻微点了点头。 戕臣便放开手,支起身子站起身,顺势将韩安琳拉了起来。 眼睛撇向一旁石化的郭家兄弟,哈哈一笑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坐的时间太长脚都木了,摔倒连累了姑娘。 不错,我就是那个最近比较露脸的陆戕臣,未请教姑娘贵姓?” 韩安琳起身后手忙脚乱的整了整衣衫,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连忙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嘴,恨恨的说道, “我姓韩名安琳,家父乃帝国玄武军韩鲲少将!” “你就是韩安琳?韩鲲的女儿?” “你这人好不讨厌!家父的名讳岂是你能直言称呼的?” “哦哦,是在下失礼了,我对令尊也是久仰的很,不知令尊最近可好?” “有没有和你提起我什么?” 看着眼前的可人儿,陆戕臣忽然想起之前和韩鲲的对话。 早知他那般的大老粗能生出如此娇嫩可人的女儿,别说十一个大舅哥,就是九十个大舅哥自己怎么都要放手搏一搏。 唉~后悔刚才另一只手按在其小腹没趁机往上挪挪,反正差点成为自家媳妇,轻薄一下也无可厚非嘛。 听陆戕臣话里的意思,联想到之前和父亲的对话,韩安琳的双颊更加红润。 但是眼前之人笑嘻嘻的很是讨厌,就是不想和他说话! 就在韩安琳进退两难的时候,司马廉推门进来笑呵呵的说道, “人都到了么?老郭你给他俩介绍了没?都杵在这里做什么,先坐下再说。” 众人各怀鬼胎在司马廉的招呼下一一入座,司马廉坐主陪,韩安琳坐其左手副主宾位置。 陆戕臣今天被安排坐了副陪位置,郭家兄弟在其两侧入座。 看了看空出来的主宾位置,戕臣不明所以的问道, “七哥,还有谁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绥安,让莲姐上菜吧,估摸着这会人也快到了。” 绥安出去没多大会,便有人推门而入。陆戕臣背对着房门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来人是谁,就被人一巴掌拍在了后脑。 陆戕臣刚要愤然起身,反而被来人双手用力按在肩上,愣是把自己的一身蛮力压力下去,丝毫动弹不得。 “好你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知会一声,要不是司马廉跟我说,我踏马还蒙在鼓里呢!” 听其声知其人,来者便是后勤科领袖人物夏侯悠。 看到是夏侯悠之后,陆戕臣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侯大哥!这手劲儿这力道,侯大哥这一下打的我是通体舒泰,小弟佩服佩服。” “挤兑谁呢,没大没小的。我说你啥时候能把夏侯俩字连起来喊个哥我听听?” “好的,夏哥” “去你丫的!” 夏侯悠平时也挺欣赏这个小自己一届的陆戕臣,平日里两人见面打闹惯了,又给了对方一脚便坐到主宾下首位置了。 “夏哥,你往上坐坐,不就咱们几个人么?” 以为夏侯悠坐错位置的陆戕臣话还没说完。 就听见青松阁古朴的大门再一次打开,听声音是绥安陪着什么人走了进来。 “啪!” 陆戕臣的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这回陆戕臣可是真的不乐意了,这学院能拍自己后脑的大佬就这么两个都坐在这里了,这是谁又不知死活的挑战自己底线呢? 为了脑后这一小片清净之地,今儿谁的面子老子都不能给! 就在陆戕臣跳将起来准备发飙的时候,看见来人却愣住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军演时候输给自己的杜齐云。 杜齐云根本没在意对方的反应,嬉皮笑脸的说道, “怎地,我还拍不得你了?七哥没告诉你我是他拜把子兄弟的事儿?论辈分你也得喊我声三哥!” 戕臣听罢回头看向司马廉,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连忙笑嘻嘻的对着杜齐云说道, “瞧您这话怎么说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来来,三哥,您上座!”。 “这臭小子,对他三哥这么客气,也没见对我这个二哥和他郭四哥客气过几回。” 夏侯悠嗑着瓜子,笑骂着说道。 “哎呦喂,七哥,你看这事儿整的,你也不知会我一声。见过二哥三哥四哥,都是小弟的错,我~那个我先走一个!” 说罢,戕臣端起面前的酒盅,对着众人遥敬一圈,一饮为尽。 “下作~” 看到戕臣两次光速变脸,韩安琳心里甚是瞧他不起。但碍于表哥面子又不能愤然离席,只好小声骂道。 “行了行了,老二老三你们就别欺负他了,怪就怪之前他没问我没说。 戕臣这个小老弟我一直都是当朋友处的,你们以后多亲近亲近,都把他当咱们自家兄弟处。” 司马廉担心戕臣下不来台面,连忙打着圆场说道。 “戕臣,你也别往心里去哈,我们几个早你一届,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正常。 面上我们几个甚至背后的家族都是竞争关系,不过那是演给有心人看的,背地里大家都是意气相投的好兄弟。 你、绥安还有安琳都记住,今天的事情万万不可出去宣扬,大家在学院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私下里多联系。 等咱们以后到了军队,甚至说以后继承家业,那都是掌握实权的人物。 上面的人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们结党结派,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理由!” 司马廉正襟危坐,说得几人连连点头。 “上次你和我说要跟你杜哥打擂,还想着让我用咱们提纯的毒海水给你杜哥下药,好让他发挥失常输给你。 我就觉得这事不靠谱,所以我没和你商量,私下我们几个好好策划了一番。 要不然就以你的名气,能聚起来那么多人观战么?还有要不是你杜哥私底下给你放水,你能赢得那么轻松么? 一会好好敬你杜哥几杯。不过话说回来,老杜我也得说说你,咱不是说好先磨掉他一半兵力再放水,你怎么上来就被平推了?” 还不等杜齐云回话,便有几个小厮在老板娘莲姐的指挥下开始不断上菜,雅间里都是莲姐的熟客,顿时又是一声声商业吹捧。 待老板娘走后,众人再次入座,几番推杯至盏之后,借着酒劲杜齐云说道, “大哥,今天安琳妹妹在这里,我也不怕丢人。 一开始我是想着先磨掉他一半兵力再放水的,谁曾想戕臣兄弟用兵那是有模有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左右两翼是怎么崩的? 咱们为了不让人抓把柄,那此军演就没存档,要不是围观的人都被镇住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裸奔一圈!” “此话当真?” 司马廉对杜齐云为人甚是了解,知道这兄弟平时心高气傲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于是看向有些醉熏熏的陆戕臣,等着他给大家伙一个解释。 戕臣没怎么在意几人的眼光,一边夹着菜,一边徐徐道来, “杜大哥的指挥有章有法,同等战舰群配置下分兵三路成品字形推进,而且还分了百艘巡逻舰以旗舰为中心圆形分布警戒。 正常遭遇没摸清战舰分布排列,首次交火就能让对方吃大亏。我说的对吧?” 杜齐云点了点头,接话道, “没错,我把重型战列舰集中在左右两翼,中军多以攻击型战略巡洋舰为主,盾式防护巡洋舰居首。 本打算接战的时候两翼齐射,灭掉你的中军防护巡洋舰,再发动中军冲锋,短时间内吃掉你一半的人马。 两翼我不设防护巡洋舰,这样你可以迅速突破我的侧翼,对中军形成夹击之势。 我观你同是品字形排列,多数战舰集中在中路,左右两翼军舰数量不及我军一半。 开战后两翼对我这边的骚扰并不怎么有效,就算你把全部重型战列舰集中在中路,齐射下也仅仅能灭掉我军防护巡洋舰七成。 怎么中军一次齐射就能打掉我中路旗舰?导致整个舰队指挥陷入瘫痪,系统直接判定我军输掉。莫不是你篡改了系统数据?” “我要是能改系统数据还费啥事儿摆阵型啊,直接集中一起平推过去不更快?” “杜哥,你真想知道?” 戕臣还想着逗逗这个三哥,谁知旁边的郭绥远直接给了他一下,说道, “有屁快放别卖关子,我们都好奇你小子是咋赢得。先说好,你要是背着我们耍诈,我们几个当哥哥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哈。”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戕臣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这几个人怎么都好,就是一个个下手没轻没重的。 “其实吧,我知道常规作战我不是杜哥对手。所以我把重型战列舰都集中在中军。防护型巡洋舰居首,两翼都是那些跑的快的巡洋舰。 关键是我在巡洋舰里还藏了几艘鹏式航母。 对敌之前我便将航母携带的卫三式战机全放出去了,不过没启动引擎就那样漂浮在侧翼的宇宙空间里,所以在系统内的雷达上并不会显示出来。 战机上挂的都是集束雷爆弹。等我左右两翼和杜哥你那边对轰的时候,我假装不敌佯败引走你左右两军。 然后让战机顺着之前编排好的顺序附着在你战盾巡洋舰两侧附近,同时让中军齐射,这样就直接轰没了你的旗舰。” “不对啊,你战机要是攻击我战盾巡洋舰应该会有预警,怎么我这边系统没显示?” “没攻击啊,直接自爆了,然后齐射光束不就过来了,然后就没然后了!” “自...自爆了?!”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戕臣,全都被他的话语镇住了。 司马廉率先反应过来,笑骂道, “好你个戕臣,这种无赖打法你是跟谁学的?你杜哥输的不怨。” 杜齐云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真正战场上哪个飞行员能执行你这种命令,你这就是系统漏洞。” “咱是军演又不是真枪实弹,系统有漏洞,怪我咯?再说了,还有更歪门的打法呢?” “什么打法?” 司马廉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中军呢还是等着齐射,两翼直接对冲杜哥中军。” “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爆啊,剩下的交给中军齐射。不过我怕系统宕机就没用。” “... ...” ... ... ... ... 第8章 帝都事变 众人听罢,除了还没有接受过军演模拟课的安琳,都在自己脑中模拟了一遍。别说,系统允许的情况下,陆戕臣这种光棍打法效率还是蛮高的。只可惜毕业考是实战军演,模拟的办法用不上。 眼看杜齐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还想和戕臣争论一二,司马廉连忙岔开话题,向郭绥远问道, “绥远,这次收益怎么样?” 郭绥远闻言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回道, “我正想着怎么和大哥你说呢,这次外盘的赌局一共收了四百五十六万带点零头。 退完买戕臣赢的一百一十三万,咱们还剩下三百四十三万左右。” “这么多!” 司马廉着实被这个数字吓到了,本来估算着也就两百多万左右,没曾想自己无意间的临场发挥又给兄弟们多挣了一百多万。 “钱都在我这里。” 郭绥远举了举手臂,对着司马廉说道, “廉哥你拿个主意,看看咱们怎么分。” 司马廉略加思索,开口说道, “这样,我提个建议,大家看行不行。 杜齐云和戕臣你俩拿三份,我、夏侯悠、绥远还有绥安各拿一份。 剩下的三份嘛,夏侯悠你稍后让你父亲出面把帝国元换成物资捐给战争遗孤所。大家看这样行不行?” “行。” “可以。” “没问题~” 等待郭绥远挨个给大家转账的时候,司马廉继续嘱咐道, “可先说好了哈,这样的买卖也就这一次了,院里那些少爷们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戕臣你们几个,我们今年毕业的几个无所谓了,你们要是再耍这么一把,难保没有明眼人能看出来。 大家都搂着点,以后到了军队用钱的地方也不少。” 收到自己那一份之后,戕臣看都没看,按照之前加的韩安琳的账号,大手一挥转了两万过去。 笑嘻嘻的对韩安琳说道, “初次见咱自己妹子,也没准备啥礼物,哥今天给你发点零花钱。” 韩安琳正要推辞,司马廉拉过妹妹的手臂帮她点了确认,说道, “真够大方的,眼睛都不眨就给了两万,快赶上我三个月的零花钱了。 琳儿妹妹,我也给你转两万。不能让人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疼妹妹。” 说罢便也转了两万过去。 众人一看,纷纷笑呵呵的一个接一个给韩安琳发零花钱。 韩安琳看着自己手臂上刷刷刷不断上升的数字,自己表哥又不让自己推辞,也只好站起来给众位哥哥们一一敬酒,在酥手持琼浆的攻势下,不一会众人便沉醉在朦胧之中。 时光飞逝,转眼半年时间就悄然划过,司马廉、杜齐云、夏侯悠还有郭绥远这一届学员毕业已有月余。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都结束入伍前的假期,赶赴各自的军队进行报到了。 陆戕臣依旧是每日无所事事,这半年时间韩安琳找过自己几次,都是讨论一些学业上的问题,二人的关系也仅限于此。 期间和司马廉也有过几次联系,司马廉几人都是年级前十,在帝都授天子门生后,都按照自己意愿选择部队进行服役。 司马廉进了伯父司马耀威的青龙舰队,在远东战线一带服役。 杜齐云、郭绥远则加入司马廉族内叔父的黑龙舰队,分属于不同分舰队。 夏侯悠则加入了帝国德河李氏家族所掌控的朱雀军旗下的主力朱雀舰队,据说分配的职位还不错,主管分舰队能源配给。 陆戕臣现在每天就盼望着时间能过的快一些,赶紧混到毕业去找七哥他们团聚,有时候恨不得找把枪把天上挂着的人工太阳射下来... 距离皇家军事学院不远处的宇宙空间里,漂浮着一颗蓝紫色的巨大行星,行星上的陆地被广阔的海洋分为东西一大一小两块。 从宇宙中看去,行星上耸立着几十座通体素白的圆柱形高塔,高塔顶尖释放出的金色蜂巢状能量护罩两两相连,将整颗帝都行星包裹的严严实实。 不时会有宇宙舰船从变成绿色的单个蜂巢能量块中进进出出。偶尔有舰船通过的时候能量罩会发出暗淡的红光,那么该舰船很快就会被附近巡弋的护卫舰引导至一旁的空中军港中接受检查。 帝都行星上较小的那块大陆上坐落着炎黄帝国的首都‘天一城’,取自儒教文典中“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之说。 天一城中心偏北处坐落着帝国历朝历代帝君的皇宫紫微宫,而皇宫建造之地便是初皇耀武大帝初次登录帝都星的着陆点。 只不过原先的舰船早已损毁,现在仅仅是在皇宫正中心位置设立一大理石雕塑供后人瞻仰。 离皇宫不远处的两个建筑集群分别是负责帝国军事的军机处和负责帝国政务的政务处。 再远一些的便是百官和勋贵的府邸,还有便是百姓聚集的生活区。 此刻,正值子夜时分。除了道路上的悬浮照明灯还在驱除着黑暗,道路两旁的建筑伴随着人们的入睡,多数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巡城治安三所大队的大队长苏丁是一名退伍老兵,此刻正带着手下在花街附近巡弋。 今晚坊间几个老板设宴款待其所长和副所长,自己和这些不够级别的弟兄们只能在一旁等待负责守备工作。 所里的老人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一个个吊儿郎当的躲在角落里聊天抽烟,只剩下两个新人跟着有饭后散步习惯的苏丁来回溜达。 将将转过街角的苏丁还没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呵斥。随着声音转头望去,就见一群身着军服的人已经将角落里抽烟的弟兄们拉扯了出来。 一阵光亮闪过,弟兄们便倒在血泊之中。 苏丁赶紧捂住身边想要示警的新人,拉扯着隐身到街角黑暗处。远处的军人留下几人放哨,剩下的便都冲进所长们所在的酒肆之中。 不一会,所长、副所长二人衣衫不整的被这群军人像狗一样拉扯出来,随着领头之人一声‘诛奸除恶’,所长二人便被众人乱枪打死。 苏丁从对方使用的武器击发方式,便判断出这是正规军才能使用的制式步枪。 既然不是禁卫军,那么就只可能是帝都防卫舰队。如此这般肆无忌惮的当街枪杀官府要员,难道是有人要造反? 未等到苏丁做出应对,后脑一阵剧痛传来,意识模糊的瞬间,耳边传来其中一个新人的叹息声, “对不住了。” 苏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的阵阵轰鸣之声。 同一时间,帝都军机处、政务处、巡城治安所、防卫舰队指挥所等多处重要设施均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全副武装的军人在青年军官的带领下,每攻入一处要害,便按照既定名单对军政要员进行抓捕枪决。 尤其是百官和勋贵集中居住的区域,呵斥声、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在部分年轻军官授意下,多处对外联络设施被破坏,连带着许多建筑也被引燃。 刹那间,半个帝都陷入火海之中。 在通往皇宫正门的道路上,由三辆悬浮主战坦克打头,一个兵团的兵力正在快速集结向皇宫进军。 “来..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出来的,在皇宫正门布防的禁卫军部队的每一个人听到后都握紧了手中的步枪。 开什么玩笑?自己加入禁卫军不就图个离家近,怎么还能遇上军事政变。这踏马找谁说理去! 就在叛军即将进入交火区域的时候,禁卫军副指挥使仇戈却挥手示意众人不要开枪。 随着他挥手的动作,半数禁卫军士兵将枪口转向自己的同僚。 “诛奸除恶!” 仇戈和对方叛军貌似指挥官模样的青年军官确认完口号,便有人将指挥使李平的尸首从城楼上扔了下来。无心抵抗的禁卫军士兵很快便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被仇戈派人集中看管起来。 仇戈走到李平身边,从其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李平平日负责保管的秘钥,向同样走过来的叛军军官递了过去。 二人走到宫门内的一个装置前,分别将秘钥插入卡槽内。不出片刻,保卫了皇宫近千年的防护罩便缓缓落下。 叛军士兵并未进入皇宫,反而沿着宫墙分成几个小队,逐一将皇宫的几处出入口全部控制起来。 随着早上第一缕阳关照射在紫微宫大正殿的琉璃飞檐时,叛军已经完成了对整个都城的控制,街道上遍布着巡弋的士兵。 “报告长官,司马浩元帅已请到。” “知道了,我们这就下去。”以仇戈和渠尚为首的一十八人,便是这次帝都军事政变的青年指挥官代表。 “弟兄们,事已至此,再无退路,一切按照先生制定的计划执行 。” 仇戈望着围绕在桌前的众位弟兄,不容置疑的说道,“诛奸除恶!” “诛奸除恶!” 众人纷纷回应到。 帝国左元帅司马浩蓬头垢面,脸上和肩膀上都挂着彩,显然被‘请过来’之前的时候老爷子没少和叛军动手。 好在这个时代科技对肉体的开发已经趋于极致,别看老爷子八十岁的人了,身体机能和二十郎当岁的健壮小伙没什么区别。 仇戈等人走下城楼的时候,司马浩正梗着脖子闭着眼,一副我不搭理你们,有种弄死我的表情! “见过司马元帅。”仇戈等人率先开口说道。 “哼~” 司马浩依旧闭着眼,只不过脖子换了个方向继续梗着。 人群中渠尚比较了解老爷子的脾气,他也不着恼,对着老爷子毕恭毕敬的问道, “元帅就不好奇,为何今日我等闯下如此滔天大祸么?” “竖子,有本事砍了我!休想让老夫助你们为虐。”嗯~依旧梗着脖子不睁眼。 “元帅,您这么不配合我们可就让叛军总指挥司马文来跟您谈了~” 渠尚说到‘叛军’两字加重了口气,说完便笑嘻嘻的看着老爷子。 “什么!文儿组织的?这兔崽子看我不..” 果不其然,听到是司马家嫡长孙策划了此事,老爷子再也不梗了,睁圆虎目怒视对方,看到渠尚笑嘻嘻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八成中计了。 “跟您开个玩笑,别当真嘛。司马文兄弟几个跟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您安心便是。” “渠尚、仇戈、马天理、糜佘,唔,剩下的没见过~你们是疯了么?” 司马浩认出几个人来,但更多的人他也没见过。只是这几个人都是军中颇受期待的将才,没曾想他们能做出此等事来。 “见过元帅,我们没有疯,我们只是想替左帅讨一个公道。” 仇戈上前对司马浩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公道?我不需要啊?” 司马浩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是左帅!不是您。” 仇戈又复述了一遍,不知众人想到了什么,清澈的眼底逐渐布上赤红的血丝。 司马浩看着仇戈,一个被尘封许久的名字破口而出, “左帅臧邵济!你们是臧家军!” “世上再无臧家军,我等皆是臧家军的遗孤。” 多年的隐忍,在真相说出口的这一刻,众人皆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唉...” 接替左帅位置的司马浩自是知道‘臧家军’三哥字在这群孩子心中的地位,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时间百感交集,久久不能言语。 “这些年...苦了你们了~”司马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邵济老弟的事情,自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元帅,我们没有时间了!” 刚想开口询问的司马浩注意到渠尚等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有些事他们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思索片刻,才对着仇戈等人说道, “你们占领了都城这么长时间,防御舰队那边却没什么动静,想必也被你们控制了吧。” “没错。” “卸了皇宫的防护罩却没‘请’帝君出来,看来你们是知道帝君不在皇宫。” “是的。” 司马浩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总感觉有一个关节没想通。 “都城还有你们的人巡弋,那就是有人还没被你们抓到。锄奸用不到这么大阵势,你们造反却不逼宫,造反不逼宫,造反..卧槽,青志恒这小混蛋!” ... ... ... ... 第9章 陛下,这可是你逼我的~ 同一时间,在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的某间教室里,一女两男正在奋笔疾书着。 “唉,臣哥,你说咱们抄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啊?” 一个青衫娃娃脸的少年不解的问道。 “废什么话,让你抄就抄!” 戕臣一瞪眼,顿时吓得少年不敢吱声,可怜巴巴的用求助目光看向身边的白衫少女。 “抄吧,再说话小心臣哥揍你!不让你跟着你非来。”白衣少女正是半年时间不到,和陆戕臣熟络了许多的韩安琳。 少年眼见求助无用,叹了口气,只好埋头继续苦写。 又过了许久,三人陆续放下手中的材料,戕臣第一个开口说道, “累死我了,总算踏马抄完了,你们说咱这院系统是不是有病啊?这检讨书不写完还不让毕业,还必须是手写的。” “臣哥,你这攒了四年的检讨书抄的我手都酸了。”韩安琳撅着樱桃小嘴,揉着自己的手腕愤愤的说道。 “什么四年的...都是上个月的!” 哐当一声,正要起身的小豆子闻言吃了一惊,被椅子腿绊倒摔了个五体投地。 “有那么夸张么?” 戕臣鄙夷的说道,顺手抄起检讨书放进了教室门口的传送器里。 “叮”的一声,厚厚一摞的检讨书便传送到了院总办。 “说吧,你们俩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我听安琳姐姐的。” “你想吃什么便说吃什么,老是听我的作甚?一个老爷们没点主见” “那我想吃涮锅。” “不吃,吃完一身味。” “去吃甏肉吧,听说是去年刚复原的配方。” “臣哥带我吃过了。” “那吃海鲜,新开的那家?” “不去,海鲜过敏。” 戕臣眼看两人讨论不出来个一二三,便开口打断道,“走吧,去莲姐那里点几个菜吃。” “又去莲姐那里啊~” 少年一脸无奈,自从认识了戕臣后,这莲姐的店他可是没少跟着光顾,也不知道有啥好吃的,还一次次去。 酒足饭饱之后,陆戕臣推托有事,便让二人先行离去。 自己则跟莲姐打了声招呼,向酒肆后厨之前几人瞒着院方私自搭建的通讯室走去。 没多大一会,戕臣又挠着头走了出来,自言自语道, “奇了怪了,怎么今天谁都联系不上?” ... .... ... 院长室内,身着常服的老者站在窗边,望向院子里那颗粗壮的梧桐树。 郁郁葱葱的枝叶遮蔽了半个庭院,零零散散的阳光碎在地上,交织成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卷。 想起当初刚到学院的时候,自己常会坐在梧桐树下读读书品品茶。 那个人偶尔也会陪着自己坐上一小会,仰着头,任由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 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佳人已殒,留给自己的只有无尽的回忆和悔恨。 “青老,你找我?” 思念是一种情绪,有时候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再憋回去,是非常难受的。懂的都懂~ 被强行打断的青志恒愤愤的转身,怒视着眼前之人。 “出去~敲了门再进来!” “奥。”戕臣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好照办。 “duang duang duang~”这次陆戕臣敲的甚是卖力,生怕门里面的人不满意。 “进来!” 青志恒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怕是自己说晚了一步,这门今天寿命也就到这了。 “青老,您找我?” “坐。” “不坐不坐,您客气啥,有事儿您吩咐。” 青志恒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这兔崽子和他爹年轻时一个操性。 “这个你拿着,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你猴急个毛线,等我说完你再打开!” 戕臣接过灰色金属四方盒,严丝合缝的表面上只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空洞,想也没想就要把手指头伸进去,却被厉声喝止,吓得差点顺手扔出去。 “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打开,里面的东西记得随身带着,总有用到的一天。记住了没有?” “嗯嗯!” “还有,以后少扮猪吃老虎,内敛是好事,但也要有分寸。 出了学院就把那点小聪明收了,真以为没人查你的检讨书了?哼,三种笔迹,蒙谁呢~ 滚吧,看见你就烦。 回来,把门给我带上!” 就在戕臣一脸憋屈的走出院长室所在的建筑群后不久,青志恒的房门又再一次被敲响。 “进来。” “吱~~” “青老,看不出来您这作风很朴素嘛,门也不舍得装个好点的。” “陛下说笑了。” 看到来者,青志恒也不起身,只是温润尔雅的一笑,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国之君,而是学院的普通学子。 站在青志恒面前的少年身形瘦弱,青涩的五官还没有长开,稚气却不失精致,眉目之间同青志恒有三分相似。 少年帝君没有在意青志恒的无礼,似乎书桌上摆放的一摞摞文件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随意拿起一张,嗯~还是手写体,简单看了两眼,便笑着说道, “这字儿可真够丑的,还净是错字。 嗯?见了朕也不跪了么?” “瞧臣这记性,老臣拜见..” “行了行了,皇叔你就别装了,再闪了腰!” 帝君撇了撇嘴,自己这皇叔坐的四平八稳根本就没起身的意思。 “皇叔啊,这茶是今天的不?” 说罢便端起青志恒的茶杯,试了试水温一饮而尽。 “中午吃咸了,水壶呢?朕再倒一杯凉着一会喝。” 在青志恒的示意下,帝君很快又满上一杯茶,端坐在青志恒对面,还顺捎着把茶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 叔侄就这么相视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隆儿...” “皇叔,帝都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是。” “为什么?” “给臧邵济正名。” “放屁!” 听到臧邵济的名字,少年抓起面前的茶盏,朝着青志恒面前狠狠摔去,茶水和碎屑溅在青志恒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却浑然不觉,鲜血混着茶水沿着着青志恒脸上的皱纹缓缓流下。 额,先皇赐的墨盏... ... 心痛~这败家侄子! 少年却不依不饶,纤长的食指直指对方怒斥道, “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要不是那个女人,如今这皇位都该是你的!” “是又如何?” 被说破心事的青志恒依旧温和的看着自己的侄子。 “何必谈什么当初?要不是因为我,邵济他们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我欠他们的,得还。” “你不欠他们什么,你和我父皇都不欠他们家的。当初皇祖父软弱无能,逆太子视父皇和皇叔为眼中钉。姓臧的听调不听宣,你可知他若不死,死的就是你和我父皇!” “我自是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可还记得当初是怎么逼我父皇和你一起毒杀的逆太子! 就因为亲手杀死母胞兄弟!我父皇登基未满两年便郁郁而终。 就因为杀死母胞兄弟!朕初登大宝之时,包括逆太子的遗腹子在内的九个皇子一齐造反跟朕争这个皇位。 九个皇子啊!都是跟你我沾亲带故之人,还有他们背后的那些逆臣贼子,他们的家眷,都死了!” “他臧家的命是命,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皇叔,就算你欠他们的,你也还完了。你还要如何?” 少年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本想端起茶盏润润喉咙,才想起屋里唯一的茶盏已被他摔稀碎,只好尴尬的坐下。 “逆太子背后的奸臣还活着。” “朕答应过母后,只要不谋反,朕会保下外父他李氏一族。” 少年一脸怒气,丝毫不给自家皇叔片点面子。 “隆儿,真的不行么?” “帝君要一言九鼎,这还是皇叔你教我的。” 打脸了,疼... 青志恒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侄子,从他身上似乎有当年自己的三分意气风华。 心里一软,便不再言语。 “皇叔,把帝都的兵撤了吧。李家族人尽数被我提前转移了,你找不到的。 依附在李氏身上的官员和武官死的差不多了,别太过了。” “那依隆儿你的想法,事到如今该如何收场?” “撤兵,领队之人枪决,赦家眷无罪,后三代者不录用。士兵从者朕不究其责,皆发配边防。” “那我这个主谋呢?” 少年帝君思索片刻,试探着说道, “祖母们年纪大了,皇叔就辞了这院长,回帝都膝前尽孝吧。” “如果陛下能够用李氏一族血祭左帅,皆可。” 少年盯着淡定的青志恒,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没...得...谈...” “老臣愿用项上人头跟陛下换李氏一族性命!” 青志恒站了起来,对着少年躬身行礼道。 “皇叔,父皇跟朕说过,臧邵济和绪无嫣本就是两情相悦,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为她放弃了皇位放弃了亲族,现在你还想为她搭上性命? 朕就不明白了,一小吏之女,她根~本~就~不~配!”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陛下,这可是你逼我的哈~” 少年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心想着他打我了,连我父皇都没有打过我,他竟然打我了! 青志恒依旧泰然自若,仿佛刚才给帝君一耳光的人并不是他。 少年的眼泪呼之欲出,也不再端着皇帝的架子了。 “那皇叔便夺了皇城,杀了朕吧。自此你便是帝君,到时想杀谁,爱给谁正名,都没人能管你了,哼~” “隆儿,这皇城已经在我手中了。” “那来吧,我青玉隆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要杀要剐随你~” 少年索性闭上了双眼,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就在少年想着自己此番必死无疑,可惜了心底念着的那道倩影的时候。 “吱~” 院长室的门再次被人打开。 少年回首望去,却看到皇叔已经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门框上松开的页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皇叔,你去哪?” “还能去哪?跑路呗,难道等着司马那老混蛋带人来抓我啊。” “你不杀我了?” “我答应过你父皇,要保你平安的,我的乖侄儿” 青志恒温柔的一笑,给侄子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少年长出了一口气,全身无力的瘫在座椅里。眼角的余光瞥见桌上残存的茶盏底座。 咦,跟父皇当年时常把玩的墨盏好像... 话表两头,戕臣这边出了院长室先一路小跑到情报所。远远看到他的郭绥安刚刚举起爪想打个招呼,就被戕臣一个鞭腿放倒在地。 陆戕臣将绥安别过身去,左腿膝盖压住其后背不让他动弹,抡起右手照着后脑就是一顿输出。 绥安整个人是懵逼的,连忙开口求饶。 “你丫不是说检讨书都是机审没人看么?怎么我就让老青头提溜到办公室一阵熊,你这情报学学脑梗了吧!今天哥哥我给你好好开开窍!” 情报科几个和绥安相好的人本想着上前劝劝,结果趴在地上的绥安拧着脖子指着自己几人,毫不义气的开口说道, “是机审啊,臣哥不信你问他们,都找人代写过,都没出过岔子啊~啊~别打了,窍开了,开了,再打浆子出来了,啊~” 绥安你卖队友,活该被打死!眼见戕臣眼神不善的向这边看过来,众人纷纷开口说道, “对对,这事儿我们都干过,都没出过岔子,真的,哥~” 闹剧过后,戕臣也没琢磨出个一二三四五,只好放过连连求饶的几人,转身便回了宿舍。 去年司马廉毕业后,搬进自己宿舍的便是常粘在安琳身边的小白脸,因为皮肤白的跟豆花似的,戕臣等人都习惯喊他小豆子。 此刻小豆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自己便关上房门,拿出之前青老头给的金属盒子。 心想着老爹也是,有什么东西给自己干嘛还转青老头一手,学院又不是没有传送站。 自入学以来,戕臣便时不时的去青老头那里领陆老爹给他置办的内裤、袜子、洗漱用品什么的。 老爹的眼光着实跟世人不一致,置办的所有东西都那么清新脱俗,每次去取东西不仅要被训一顿,还要承受对方那戏谑的眼神。 唉,好想换个爹... ... 啪嗒,手指戳近去没几秒,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金属盒便自动分成了两半。 里面是一个半圆的凹槽,盛着一个项链,上面系了一个戕臣也没见过的扁扁的灰色卡片,看不出什么材质,就连形状也很抽象,有点像云,又有点像火苗。 算了,回头问问老爹吧。便将项链戴在脖子上,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去,随着胸口的起伏,那个灰色的卡片渐渐开始闪烁起白亮的荧光。 这是一个很深沉的梦,梦里戕臣又回到了小时候制霸乡间的时候。 祖父是乡里的教书先生,隐约记得乡里巴人说过祖父之前是朝里当大官的,辞官后才迁到乡里居住。 戕臣自小便生活的无拘无束,祖父平时不苟言笑,但是见到自己总是笑呵呵的问自己饿不饿,玩的累不累。看到自己跟邻村孩子们打架留下的淤青还要抄起菜刀去和人家拼命。 相较于老爹,戕臣更喜欢这个让自己无法无天的爷爷。 梦里老爹总是来来回回的很匆忙,和小时候一样,印象中一直都是一身儒衫青衣,不时还会校验自己的功课。 戕臣就仿佛魂魄出窍一般,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在面前演戏一般的把过往的记忆翻出来给自己看。 有背不出书打手背的,有爷爷带着自己逛庙会的,有带着乡里的孩子撒尿活泥巴的... 梦里的自己在哭,哦,原来是看到别的孩子都有妈妈,自己正对着祖父哭着要妈妈。 最后还是老爹把自己拉到一边,跟自己说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记得从那之后,自己就不大喜欢别人喊自己陆戕臣了。 刚来到学院的时候,自己还瞒着老爹试着去找亲生父母。 最后还是七哥帮着找到领养自己的遗孤所记录,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在逃生舱发现的,至于逃生舱所属的运输船,被盗贼劫掠后引爆了,无人生还。 久而久之,自己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梦似乎很长,场景一段段的跳转。最多的画面还是老爹每次回来都会给自己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好比有一天,老爹拿了一个小小的晶体牌子,叮嘱爷爷在睡觉的时候放到自己额头上。 说是给自己带的什么‘梦境游戏’。 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老爹说的‘梦境游戏’是什么意思,游戏不是应该指小孩玩的那些么。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戕臣下意识的想拿起晶体看一下,碰触到的一瞬间,梦里的换面便切换了起来。似乎进入到了更深一层的梦境。 里面的战舰琳琅满目,一开始自己从最初级的单人运输机开始学习操作,慢慢的升级到运输舰。然后是战舰指挥、舰队指挥,还有个很强的对战boss。把自己虐的不要不要的。 从最开始的零存活,一直到后来的平手,再到最后的险胜、惨胜、大胜。 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战役快速的在脑海里刷新,直到自己最后头疼欲裂才停了下来。 最后一幕是老爹背对着自己,不时的在投影屏幕上调整着各项数据。祖父则一脸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年幼的自己。 “各项数据很稳定,父亲,稍微修改下就可以交付到青大哥那边了。” 卧槽,陆启明你个老bi,拿老子做人体实验! ... ... ... 戕臣起身第一件事情就是通讯器呼叫自己老爹,这事不说清楚咱爷俩以后也别处了。 依然是无法接通。 戕臣坐在床边思索了半天,梦里那套所谓的系统,不就是学院现在用的军演教学系统么?不过单机版的难度降低了不少,还是说当初是另有其人和自己在梦中对战?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得时候,陆启明这个混蛋,老子现在深刻怀疑他收养自己的初衷,就是为了获得免费的非法实验生物体!!! ... ... ... ... 第10章 进击的小豆子 帝都,行星防护光罩外排满了战舰,不时有集束超重粒子射线穿梭其间,击打在光罩上激起阵阵波纹。 光罩入口处,匆匆从驻地赶来的韩鲲在旗舰沧海号上来回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舰桥上的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关注着各舰反馈过来的信息。 “还没查清是怎么回事么?” 莱副官呵斥着舰桥左手位的情报官,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情报处的人都死绝了么?继续联络!” “现在什么时辰了?” 韩鲲疲惫的问道。 “报告将军,现在是下午四点一刻。” 从异常反馈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三个小时,帝都地面最后爆炸热能监测是在十二个小时之前。 完犊子了!这次真的是完犊子了! 韩鲲此刻心里万念俱灰,看来自己这个舰队指挥是干到头了。 帝都发生这么大事情,自己除了把身负保卫帝都星系的玄武军拉回来包围帝都星,却什么都做不了。 “刘大全,联系上地面舰队指挥所了么?” “报告将军,没有!” 刘大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军用、加密、公域通讯频道全部畅通,对方却始终无人应答。” “废物!” 韩鲲攥紧拳头,狠狠砸向自己面前的指挥台。 刘大成缩了缩脖子,这时候也不好去追究将军说的废物指的是自己还是在座的所有人。 “帅府那边也联系不上么?” “报告将军,除舰队专属通讯频道,其他频道均已下线。原因不明。” “麻越,调一队人马,把青院长请过来,什么都别说!” “是,将军!” 就在运输舰驶离沧海号的同时,一条通讯请求出现在刘大成面前的操作屏上。 “报告将军,收到地面舰队发出的通讯请求。” 确认过通讯识别码的刘大成急忙向韩鲲汇报道。 “接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身穿禁卫军副指挥的仇戈,标识军衔的刺绣却已经被撕去。 韩鲲平时很少跟帝都内的勋贵来往,虽然跟面前之人有过几面之缘,但此时心急如焚,却没有认出对方。 “我是帝国玄武军指挥使韩鲲,请通报你的姓名。”韩鲲看似淡定的坐在指挥椅中,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见过韩将军!在下前禁卫军副指挥仇戈。” 仇戈?!前禁卫军?不是外敌是兵变? 迅速想通此间环节的韩鲲,心里突然有点小小的庆幸。 既然不是外敌入侵,那么事后追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老爹保佑我韩家~~ “仇戈,帝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封锁光罩入口?为何帝都多处发现热爆痕迹?” “无可奉告!” “厄~帝君是否安好?” “无可奉告~” “我去你大爷的,你无可奉告你发什么联络信号?我告诉你,现在玄武军麾下舰队已经将你们层层包围住了! 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速速打开光罩通道,出来投降!” “韩鲲,是我。” 就见仇戈被人一脚踹翻,随即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挤进了镜头。 “岳丈!不,下官玄武军舰队指挥使韩鲲见过左帅。” 韩鲲眼见老者正是司马浩,情急之下‘岳丈’二字脱口而出。平日里司马浩家风颇严,好在自己反应够快,否则事后少不了一顿批评。 “嗯。” 司马浩对韩鲲的应变能力很是满意,随即对着已滚出屏幕的仇戈呸道, “显摆什么你,正事儿不还是老夫来说。” 随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韩鲲娓娓道来。 前左帅臧邵济部队的遗孤?乖乖,李氏的好日子到头了~ “左帅,玄武军麾下舰队已封锁帝都星,请您指示!” “撤回驻地。” “遵命,啊?您说什么?” 韩鲲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岳丈。 “执行命令,帝君不在他们手上,但是皇宫已经被占领。不撤,皇宫将被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左帅,恕在下军职所在,不能... ...” “军令如山,有什么我来扛!” 韩鲲久久不言语,双方就这么对视着。半饷后,韩鲲叹了口气,向刘大成吩咐道, “通令全军,撤回驻地。” “将军!” “执行命令” “是” ... ... ... 院长室窗外的梧桐树下,少年帝君悠然的打量着这颗三个壮汉环抱不过来的粗壮巨树,低声吟到, “三径从来半草莱,席门那为故人开。自惭不是梧桐树,安得朝阳鸣凤来。” “是陆游的吧,我记得父皇闲来无事最喜欢拿这首诗练笔~” 转角处走进来一白衣少年,径直走向少年帝君。 如果现场有第三个人的话,会惊讶的发现此少年和帝君面相似是一个模板刻出来般,唯一不同的也只有二人的神态和身上的衣着。 “你倒是悠闲,朕都快烦死了!” “怎么,跟皇叔吵架了?” “不光吵了,朕还动手了。” “能耐的你,就你这样的,皇叔一次能打十个。呦呵,脸怎么肿了?” “朕被扇了一个耳光。” “真动手了?” “那还有假,父皇都没打过朕,就为了那个女的,皇叔就对朕下死手。” “该,绪姨在皇叔心里是什么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找难堪!” 少年哂笑道,没料到皇叔真下得去手,看着帝君肿起来的半边脸颊,安慰道, “行了行了,好在命还在,回来吧,一会琳姐姐就该下课了。” 帝君听罢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姓青的一个两个都是情种,真烦~ 随即少年帝君转过身去,撩起脑后的秀发,向少年露出修长的脖颈。 少年不慌不忙,伸出食指在帝君的脖颈上寻摸了半天,找到一处不易察觉的凸起,然后用力按下。 就见帝君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成一团溶液,顺着少年的手指钻进其宽松的袖袍中。延着肌肤的纹理,和少年融为一体。 少年闭上眼睛,任由一道青光游走在手臂的肌肤下,穿过脖子,进入自己的脑中。 半饷后,睁开眼睛的少年转头看向青志恒的办公室,喃喃的说道, “真有你的,朕的好皇叔。” ... ... ... 戕臣本想着去找老青头问清楚自己老爹还有军演系统的事情。 结果在院长室并未看到什么人,反而透过窗户看到独自一人站在树下的白衣少年。 “小豆子,你看到老青头了不?” 刚刚吸收帝君的小豆子转身的瞬间便已经变换表情,一脸傻白甜的样子回道, “没有啊,青院长不在办公室么?” 戕臣一个侧身翻出窗户,照着小豆子额头就是一个爆栗。 “笨蛋啊你,他要是在我能喊老青头不。” 小豆子捂着微红发胀的额头,疼的直咧嘴,却对眼前这个二愣子没有什么办法。 谁叫他是韩安琳的干哥呢? 谁叫自己喜欢韩安琳呢? 唉,这都是青家人的命~ 就好比当初父皇咽气前拉着自己的手,反复叮嘱自己要对母后言听计从,否则下辈子把他she墙上云云~ “你没事儿吧?” 戕臣看小豆子捂着脑门一脸痴呆,心想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 “臣哥,你下次能不打我头不,本来琳儿姐姐就嫌我笨,都是你害的!” “关我毛事,你笨都是娘胎里带的,怨不得别人。我就不明白了,你哥我这么英明神武,弹指间杜三哥的舰队灰飞烟灭。 你小子跟我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学会我三分本事。 太让我失望了。” 吸精纳华?大哥你睡觉打呼噜磨牙加放屁,晚上让你折磨的睡不着觉,学的那点东西全让你的屁崩没了好伐! “嘿嘿。” 两声算是应付应付你。 “行了,咱俩也别在这里墨迹了,一会让老青头逮到又是一阵批,走,回宿舍。” “哎,好。” ... ... ... 宿舍里,韩安琳如同老妈子,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帮戕臣收拾着如同狗窝一般的住处。 哼,说好了要好好照顾人家的,现在却反过来让人家照顾。 短短半年光阴,韩安琳似乎长开了些许,束着腰带的细腰盈盈一握,贴身长裤映衬着娇柔的曲线。 乌黑秀丽的长发梳成两个啾啾,一举一动之间,尽显俏皮可爱。 戕臣二人进门的时候,韩安琳正坐在小豆子的床边,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臣哥,你总算回来了。跟你说多少遍了,脏衣服不要和干净衣服放一起,混在一起都味了!” 看到戕臣,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 “琳儿姐姐,我正想去找你呢!” 刚要说话的戕臣被身后跟着的小豆子一把推开,一个踉跄差点没撞上旁边的书架。 “小豆子,姐姐和你说过了,以后没事少和臣哥玩,别让他把你也带坏了。” 韩安琳走过去,把小豆子拉到自己身后,伸出手对戕臣招了招。 不明所以的戕臣探身过去,结果被安琳一把薅住了耳朵,吃痛下连忙弓下腰去。 心想初见这丫头还跟个小兔子似的,跟自己说个话都会脸红。 这小半年相处下来,那小脾气上来说动手就动手,这次又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她了,于是赶紧求饶。 “嘶~轻点~轻点我的祖宗来,耳朵要拧掉了!” “你还知道疼啊?王昆、谢晓聪和李市昨晚让人给揍进医务室了,这事儿是你干的吧~下手挺黑啊” “我承认,王昆的腿是我踢断的,那谢什么和李什么生不是我,哎~哎~别使劲儿,真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知不知道他们天理科的人现在满院找凶手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韩安琳松开手,双手抱胸,气嘟嘟的等着戕臣给一个合理的说法。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小豆子神色有些不自然。 戕臣揉了揉通红的耳朵,解释着说: “我昨天蹲茅厕,听见外面有人嚼你舌根,等我追出去就看到一猥琐男。 我跟着他一直走到校舍那边没人的地方才动的手,没人看见。” “说我什么了?” 一听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韩安琳顿时不依不饶的问道。 “说你整天粘着高年级的,平日里装的和冰山美人拒人千里之外,没曾想也是个倒追的货。” 听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韩安琳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暗道,你该打断王昆中间那条‘腿’才是。 “你天天和我们混在一起,哪还有什么高年级的,这王昆随意编排你,我打断他两条腿都不为过! 放心,你哥我下手有轻重,就咱院里的设备,分分钟能给他治好,但疼是真疼。嘿嘿~” “... ... ...” 安琳和小豆子一脸黑线,如看白痴一般看着戕臣。 “你啊,哎... ...” 韩安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声“哎”是因为戕臣,还是因为自己。 这个榆木脑袋!气死老娘了,看我娘传我的无敌小拳拳,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戕臣不知那句又惹了这小姑奶奶,这一拳拳的净往自己身上柔软之处打去,吃疼又不能还手,只好夺门而出。 一旁的小豆子落寞的看着越打越远的两个人,好生羡慕。 “暗卫何在?” 小豆子负着手思量半刻,对着眼前的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说道。 “臣在!” 随着一阵风,只见一灰色身影从门口快速走进来,低头跪在小六子面前。 “帝都那边怎么样了?” “帝都尚在叛军掌握之中,左帅司马浩被挟持。以天一城为中心,叛军正在逐步扩大搜索范围。” 灰影人毕恭毕敬的答道。 “名单上的人,他们清理了多少?” “大概五十人上下,具体数目暂时无法掌握。” “嗯?” 小豆子抬眼看了看跪在脚边的灰影人,质疑中带着怒气,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 灰影人闻言身形一颤,连忙解释道, “名单上已确认毙命者四十八人,尚有六人被叛军扣押,疑似在逼供李氏下落。故,卑职尚且不知此六人是否会被清理。” “不等了,用暗卫的渠道传个消息去宫里,让咱们的人动手! 名单上的一个不留,连那六个人一起。记得伪装的像一些。” “是,属下这就去办。” “命雅晴过来暂代你的位置,你即刻启程去一趟玄武驻地。附耳过来,朕有要事吩咐与你~” 少年帝君喊住正要起身离去的灰影人,不带表情的吩咐道。 就在小豆子揣测第n种提升琳姐姐对自己好感的方案时,代号雅晴的暗卫已经来到他身前跪下请安。 “把伪装收了,让朕看看你。” 暗卫出于工作需要,会配发天机处研发的制式伪装披风,这种披风由光合隐形材质加入历代帝君dna制成。 穿戴后肉眼和仪器均无法察觉。 放眼帝国,仅帝君一人能够察觉到灰色的人影。 有几次同寝室的戕臣半夜被尿憋醒,无意间撞破小豆子在给暗卫下达旨意,还以为对方只不过是梦游罢了。 雅晴听到命令,在手臂上按了一下,身上的披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成液体状,被手臂上的一个蜂巢形状孔洞迅速吸收。 当最后一滴液体也被吸纳进去后,孔洞瞬间恢复成正常皮肤模样。 “站起来,转一圈给朕看看。” 雅晴如同提线木偶般当着小六子面转了一圈,是正正好好的一圈,一度也不多也不少。 只见眼前佳人,肤若凝脂眉如黛,齿似皓月挂明眸,腰肢袅娜似弱柳,绰约多姿引人怜。 尤其是胸前高耸的双峰,完全符合戕臣的审美。 “雅晴~” “卑职在!” “即刻起,朕任命你为皇家军事学院代理院长,选几个你信得过的人帮你处理日常事务。 你的任务就是给朕盯住戕臣,最好能让他迷上你。但是不可用强,明白了么?” “是!” 代号雅晴的女子虽然接下旨意,心里却对帝君的任命感到匪夷所思。 无他,只因为“御四卫”成立之初,暗卫这边担负的一直都是情报搜集和暗杀工作。 像这样担任某某职位的“明哨”,基本都是影卫的事情。 如今帝君还让自己‘奉旨勾搭’戕臣,更是闻所未闻! 平日里看二人亲密无间,戕臣虽多次对帝君出手,但观帝君颇为享受。 今日安排自己埋伏在戕臣身边,难道日后是要重用此子?真是君心难测。 小豆子看着眼前的佳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开说道, “你与朕自小一起长大,朕一直将你当姐姐般看待。 戕臣和韩安琳两人的关系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没有外力介入,朕很难有机会。 对于韩安琳朕是势在必得,但对自己心爱的人,朕又不忍心用强。 所有只好求助于你了。” “卑职领命。御四卫皆为帝君内臣,为帝君分忧是卑职的本分,只是那女子...” 小豆子抬手打断雅晴的话语,看着她继续说道, “朕知道,自文安帝之后,历代帝君便只可立百姓女子为后,杜绝外戚势大。 可你见朕的那几个舅舅如今的权势还小么?外戚的权势还不是朕的一句话? 母后在,李氏安。母后百年之后,李氏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朕绝不会手软。 你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朕,这次事件平息后。韩鲲的副指挥使要交回来了,安排个闲散职位吧。” “帝君圣明!” “戕臣那边你让暗卫的人再查查,如果没什么问题,朕还是要重用的。 朕安排你和他搞好关系,可不是要你日后刺杀他。” 小豆子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看着对方继续嘱咐道, “晴姐姐,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朕是要求你和他逢场作戏不假。 但假如你看上他了,也不失是一段佳话。到时候朕会亲自给你们赐婚。” “谨遵君命!” 雅晴依然面无表情的回答道。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还有,对外就说皇叔身体不适,要长期疗养,消息就让院内安插的影卫散出去。就这些,没什么事情就退下吧。” “是!” 待雅晴退下后,小豆子双手抱头躺在自己的床上,心里盘算着每一个细节。确定没有纰漏后,便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不一会,便露出一副痴汉相,嘴里喃喃的说道, “安琳姐姐,你好美~~” 见到此景的暗桩尽皆默契的背过身去,见怪不怪了。 ... ... ... ... 第11章 陛下,臣妾做不到啊 帝都星,叛军的搜索工作已经进入扫尾阶段。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执行的仇戈等人聚集在皇宫门前广场搭建的临时指挥室内。 同司马浩的泰然自若不同的是,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沮丧。 从一刻钟之前,便不断有传令士官将天一城内发生的官员勋贵被刺事件汇报过来。 本来已经趋于稳定的局势,又开始变幻莫测。 众人都清楚,如果此事处置不当,很有可能会激起官家和武家的强烈反抗。 显然自己手上的这些兵将是不能用于武力镇压不在名单上的那些人。 “报告!” 一个传令士官面有苦涩走了进来,看到指挥室里悠然坐着品茶的司马浩,连忙用眼神示意仇戈等人。 “讲吧,司马元帅不算外人。” “之前羁押的王基等六人,刚刚被发现已暴毙于审讯室,部队上的医务人员尚未到场,死亡原因尚不明确。” “知道了,下去吧。” 仇戈挥了挥手,类似这样的报告已经接到十多起,显然是有人要栽赃。 “是!” 传令官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旁的马天理叫住。 “回来,你说这六人都是怎么暴毙的?” 仇戈等人狐疑的看着马天理,不明所以的问道, “有区别么?这期间死的官员和将领都会算在咱们头上。” 马天理伸手示意其他人不要插话,继续向传令官问道,“你去查验过尸体么?身上有无什么异状?” “下官听到看守汇报,便亲自查看一番,确定六名死者身上并无外伤。不过...” “不过什么?” “下官观此六人尸体,表情如常,应是瞬间毙命。 且七窍中有血痕溢出,用手按压胸、腹,异常柔软不同于常人,按压时有肉屑从口中流出。 所以下官大胆猜测,此六人内部脏器皆被异物破坏,已无原型。” “知道了。让弟兄们给尸体补上几枪,然后跟医疗人员汇合安排他们去我的部队报到。” “是” 传令官走后,马天理便对众人解释道, “大家让各自麾下的弟兄们撤回来吧,一旦事情有变,咱们按计划撤退。” “这是何意?” 仇戈不明所以的问道。 “暗卫出动了,想来是先生那边暴露了。如果我没猜错,先生应该会提前和我们联络。” 马天理的话还没说完,仇戈身上的联络器便应景的响了起来... ... 青志恒微笑着站在司马浩面前时,依旧是翩翩公子般的打扮,让司马浩积攒许久的怒气无处发泄。 “司马元帅,好久不见。” 青志恒不在乎司马浩对自己横眉竖眼的样子,悠哉的打着招呼。 就好像引起这滔天祸事的主谋另有他人似的。 “青皇叔好大的手笔,本帅佩服佩服。” “哦,既然佩服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共襄盛举?待我登基之日,便封左帅做帝国总元帅如何?” “竖子,你当真要谋反不成?” “开个玩笑嘛,浩伯您还是这么不识逗~” “谁踏马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先皇、你还有臧家那兔崽子,你们仨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哎,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嘿嘿。” “凸(艹皿艹 ),吃老夫一拳” 看着眼前二人一言不合噼里啪啦打了起来,一旁的众人皆满头黑线,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待二人把指挥室打砸的差不多的时候,马天理适时插嘴道, “先生,暗卫的人出手了。” “哦,咱们的人有损伤么?” “没有,但是名单之外的官员和将领被暗杀了不少。” “名单拿来我看看,还有那谁,给浩伯顺顺气,看把老头给气的。” 被指为那谁的仇戈一边递给青志恒一份名单,一边和马天理合力把累瘫在地上的司马元帅扶了起来。 司马老爷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骂咧咧的,连累着二人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 “有意思,看来我这个侄子手也是够黑的。” 青志恒没搭理其他人,专心看完手上的名单,片刻便想清楚这些人之间的关联。 思忖片刻,抬眼看着司马浩说道, “浩伯,母后那边我就不过去了,您稍后让安姨去帮我问个安。等我撤了以后您这边帮着维持下治安。估计很快帝君的人就会过来交接。” “你要去哪?” 看着终于能和自己好好说话的青志恒,司马浩不安的问道。 “隆儿不肯接受我的条件交出李氏一族,我对皇位又没啥兴趣,所以只好带着这些孩子远遁他乡,再做图谋了呗。” “没得谈了?” “我刚打完侄子,你说呢?” “你啊,哎... ...” 司马浩溺爱的看了一眼对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浩伯,隆儿那边您多费费心,李氏一族明忠暗逆。隆儿有些刚愎自用,我怕..”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李氏把这天翻了。” 青志恒起身率众人向司马浩行了一个大礼,随即鱼贯而出。 片刻之后,帝都行星外光罩降下,数十艘军舰腾空而出,义无反顾的驶向远处深邃的星海。 至此,尚未被世人所知的帝都事变,落下帷幕。 事后,韩鲲指挥着玄武舰队循着叛军舰队的航向追出半个帝都星系距离。 直到在某宇宙空间点发现一座被摧毁的传送空间站残骸,一番搜索无果后,才灰溜溜的撤回驻地。 ... ... ... 皇家军事学院院长室内,新上任的院长雅晴刚刚送走了最后一波前来恭贺的教职先生,看着脚边堆着小山般高的礼物,一时有些出神。 距离青志恒逃离帝都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在帝君的授意下,各方面的声音和影响都被压制到了最低。 叛变被描述成了敌对势力渗透,事件中被处决的人都被追授为国士,那些知道真相的极少数高层,出于明哲保身的考虑,也都选择了沉默。 反观学院这边,关于前院长青志恒离职一事,却传出了n个版本,什么与某家公子相恋但恐不容于世便携爱人远走他乡。 什么床笫之事过于频繁扭了老腰需要休养。 什么迷恋少年公子不得愤而投江云云。 就在雅晴准备动用暗卫大肆彻查此类谣言出处时,帝君再次召见,将此类谣言始作俑者的大名据实告知。无他,就是帝君颇为看重的那个陆戕臣。 此子性情颇为顽劣,看来势必要好好整治一番。 否则若是影响到帝君成长,可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 雅晴这么想着,便指派手下人将戕臣唤来此处。决定先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至于帝君多次嘱咐之事,容后再说。 没有了青老头的辖制,戕臣这半个月的生活,不可谓不逍遥快活。 本来四年级的课程就不多,安琳学妹那边为了准备近期的考试,最近也没空搭理自己。 出于无聊和抱负心理,他便带着小豆子游走在各个所之间,见到熟人就勾肩搭背,附在别人耳边神秘的说道, “听说了么,老青头和相好的公子哥跑路了~” 小豆子劝了几次被威胁后,无奈之下才去找到雅晴,让她先把戕臣嘴堵上。 否则照这个趋势传下去,估计自己皇叔在学院积累半辈子的威望,在戕臣嘴下根本撑不过半个月。 戕臣在被人找到的时候,还在构思着‘关于老青头不可不说的事情’第十五个故事版本。 听到是新上任的院长要见自己。先是想了想最近半月自己应该没闯什么祸,也就是嘴碎编排了几次老青头。 琢磨着没啥大事的戕臣索性就溜达着走进院长室。 抬脚刚想进门的时候,戕臣似乎想起来什么,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报告,后勤科四年级学院陆戕臣报道。” “进!” 女哒? 狐疑的戕臣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眼前之人一袭鲜红色连衣裙包裹着玲珑曲线,剑眉凤眼颇有三分英气。 淡淡的朱唇旁点缀着一颗美人痣,使得整个清秀的面容平添了一份妩媚。 更不要说吹弹可破的水嫩肌肤,更是看的戕臣心猿意马。 什么叫做女人,这踏马的才叫做女人! 相比较学院里的莺莺燕燕,甚至娇小可爱的安琳儿。对于戕臣来说,都不过是没长熟的青梅,青涩的很。 而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如同成熟的果实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迷人的香气。 一时间,戕臣觉得时间都停顿了,他就这样痴痴的盯着眼前的丽人,恨不得把眼前之人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印刻到自己的脑海里。 雅晴出身暗卫,其实对男女之事并不比韩安琳了解多少。 别看一身成熟的打扮,也仅仅是处于扮演好院长这个角色所需。 按照年龄计算,自己也不过比戕臣大个两岁有余。 看见眼前这个不算高大却颇为孔武的男人痴痴的盯着自己,雅晴着实内心恶寒了一下。 对于这种不知道掩饰自己内心情绪的人,要是放在暗卫,怕是坟头都能长满青蒿了吧! “好看么?” 雅晴强忍着恶心,面无表情的问道。 “好看,不,不好看,不是,好看,我没看!” “看够了我们就说正事。” 说罢,雅晴便绕过院长桌坐了下来。 戕臣收回目光,顺带着咽了咽口水。 “陆戕臣,后勤科四年级学员,各所成绩均不错,就职意向...嗯?青龙舰队地面先遣部队? 怎么,在里面有认识的人?” 雅晴看着手中的就职意向书,随意的问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草幽香,顺着戕臣的呼吸直沁心扉,慢慢的两颊不自觉的染上一抹桃红。 好在戕臣皮肤够黑,才没有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窘迫。 “是的,院长,去年毕业的司马廉学长,跟我关系很好。” “是代理院长,我姓黛,你可以喊我黛先生。 这次找你来有两件事情,一个坏消息和另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是代替的代?还是戴帽子的戴?” “什么?” “我是说您的姓氏。” “是上代下黑的那个黛。” 雅晴微怒道。眼前这人好无礼貌,为了任务,我忍! “哦,难怪我一看黛姐姐一笑便觉得百媚生呢。” 啪呲~一根无辜的量子钢笔在某人手中断成两节~ “你~喊~谁~姐?你说谁回眸一笑了?” 雅晴剑眉挤成川字,怒视着戕臣一字一句的说道。 浑然不觉的二愣子戕臣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 “肯定是喊你姐姐啊,喊阿姨多失礼啊,姐姐生气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叫我院长大人!!” 戕臣耸了耸肩, “唉,唯女子与小人之难养也,好吧,院长大人有何吩咐?” 雅晴此刻心里恨不得将眼前轻浮的男子碎尸万段,但为了任务,我再忍!! “两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一点的那个吧。” “今年所有毕业生强制分配,不会考虑学员分配意向。” “为什么?” “原因你先别管,就你的成绩也想进青龙舰队?痴人说梦吧。” “嘿嘿,那另外一个消息是啥?” “青院长的谣言是你传出去的吧?” “怎么会,我对青院长向来是敬佩有加,对他的人品学识为人更是敬仰。青院长一直是我心中的楷模,我...” 戕臣还没说完,就见对方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圆球,放在桌上按了一下。 随即一个画面呈现在自己眼前,正是不久前自己搂着郭绥安的脖子,随着画面中自己的嘴巴一开一合,声音也随之播放出来。 “老郭,听说了么?老青头那个混蛋看上京城李氏兄弟二人了。你说那兄弟俩一个贼眉鼠眼,一个满脸横肉,他怎么下得去嘴? 就是关上灯也膈应的慌啊,是不?哈哈哈~”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雅晴一脸胜利者的模样看着戕臣。 “咦~拍的挺不错的,看这帅小伙?莫不是黛院长你对我有想法?偷拍人家也不知道害臊,讨厌~” 噗~无耻,极度的无耻! 雅晴已是极怒,下意识的扣住了手腕里隐藏的暗器。一心想着就算拼着自己被暗卫除名,也不能让此祸害留在人世间。 正要抬手间,看到画面里一闪而过的少年帝君身影,想起帝君对自己的嘱咐,方才猛然清醒。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阎王殿溜达一圈回来的戕臣还不自知的看着画面,继续喃喃道, “用什么设备拍的,一点也不失真,回头问问老郭能整几个不,嗯,有大用。” “陆戕臣!” 咬牙切齿! “您吩咐?” “鉴于你的种种劣迹,为了学院的声誉和学员们的健康成长。从即日起一直到毕业,你每天需到我这里报道,完成我给你安排的各项工作,听明白了么?” “真哒?”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一百个愿意,谁不愿意谁小狗的。” 戕臣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生怕眼前的大美人反悔。 一想到能够朝夕相处,自己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心里这个美啊。 “没别的事就滚吧,明天早上记得来报道!” “遵命~院长大人。” 待戕臣走后,雅晴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想起少年帝君曾和自己说过的那句, “晴姐姐,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我敬爱的帝君啊!他是哪里还不错啊?地痞流氓都比他知廉耻啊,您这是跟他相处时间太长了,被玷污了吧~~ 哎,跟他相处了不到十分钟,自己便忍不住想弄死他三回了!!! 想起陛下您的嘱咐,臣妾做不到啊~~~ ... ... ... ... 第12章 命运的齿轮库库的往前冲 自帝国建立以来,对已探知的星系均按照天、地、人三个级别进行划分。 存在不需要过度地表改造便适合居住的行星的恒星系统称为天级星系。存量约占整个帝国已探索星系群的百分之三。 存在大量资源但生存环境极端,仅适合建设中小型殖民地的行星所在的恒星系,统称为地级星系。 是帝国各种矿物和能源的主要来源星系,存量约占百分之四十左右。 剩余大部分的恒星系,统称为人级星系,其中小部分存在非智慧型生物体,一部分会改造为舰队补给中转站,在恒星内建立了许许多多的军事据点。 而大部分的人级星系在反复探索后,被定义为不具备开发价值的无人星系。 即便是被定义为无人星系,每一处无人星系还是存在小部分帝国驻军以彰显主权。 除了以连为建制的军队,无人星系还存在着许多淘矿者,以及被淘矿者吸引而来的法外之徒。 在距离帝都星系七千光年左右的帝国东境最外沿,漂浮着两个恒星星系。 靠近帝都方向的星系是地73星系,较远的则是人511星系。两个恒星系之间的距离不到四光年。 地73星系各主星上灯火通明,星系内各航道内有序行驶的战舰和民用飞船多如繁星。 反观人511星系这边的各个主星确是一片死寂,不同于其他无人星系的是,每颗行星上还分布着大小不同的环状灼烧痕迹。 青龙军主基地代号‘龙巢’的宇宙空间站就漂浮在人511星系内。 从宇宙空间看去,龙巢基地像是一个体量巨大的圆柱形星体,圆柱弧面表面看似光滑其实遍布能量炮塔,圆柱两侧分布着三千多个方形孔洞,遇敌时可在最短时间内让基地内的战舰成建制的喷射出去。 龙巢基地看似无方向感的漂浮在宇宙空间中,而其隐藏的由上千个相位炮台所组成的两门集束粒子相位炮的炮口时刻都对准了穆厄联邦的方向。 从宇宙星域图上来看,人511星系就好像帝国和联邦两国边境空间交接处的一个小小‘突刺’。 该类型的‘突刺’在帝国方面还有大约四个。 这也就导致联邦想要入侵帝国至少要先拔掉相邻的两个‘突刺’,否则就会面临被反向包围歼灭的结果。 历史上联邦曾多次发起过对帝国边境的入侵战,没有一次例外都是止步于帝国边境的这五个尖刺之前。 而得益于帝国这边走的是舰坚兵精的精英路线,联邦方损失的战舰人员数量几乎每次都是成倍于帝国方面。 帝国也曾尝试过乘胜追击,结果推进了不到四个星系距离,便遇上了联邦的战略防御星链而无法突破。 自此以后,双方再未爆发大规模冲突,但是局部地区的冲突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值得一提的事,同帝国和联邦相互接壤的万星盟一直保持中立姿态,一般也不会主动参与到双方的征伐之中。 尤其是近些年万星盟一直大力发展双边贸易工作。 所以除了防止间谍渗透,基本上在万星盟这条边境上驻守的天凤舰队也是无事可做。 在李氏的庇护下,边境走私生意做的有模有样,舰队里反而滋生了不少腐败分子。 ... ... ... 人511星系领域内的某颗瘴气弥漫的行星上,一架鳐式战机缓缓降落在地表。 舱门打开后,一队全服武装的士兵有序的冲进浓雾之中,按照指引向着隐藏雷达基站前进。 领队之人正是刚升职不久的中尉军官司马廉。 司马廉加入青龙舰队之后便在伯父的安排下参加过几次小规模的狙击战。 累积军功升为舰队中尉指挥官,领百人,旗舰为帝国駮式多功能驱逐舰。 此舰长860米,宽190米,灰白舰身,舰首有一外突主力粒子相位炮口,下腹部藏有停机坪和引力舱门,舰尾为玄色半圆状夸速引擎,舰身四周星罗分布着120组炮台。舰首两侧印着舰船编号和‘白驹号’几个墨色大字。 本来白驹号的任务是星系内巡逻,但就在巡弋到这颗被士兵戏称为‘烟枪’行星时,发现地面雷达基站的回复比平时晚了一分钟。 司马廉刚开始还没有往心里去,觉得士兵有时候溜号很正常。 只不过在伯父指派的经验丰富的副官提醒下,才又用隐秘电文又联络了一遍,看对方无应答之后,才知道出事了。 司马廉并没有表露出年少轻狂的兴奋,反而是沉稳的指挥众人联络舰队总部报告异常,扫描“烟枪”行星地表及周边宇宙空间。 行云流水的指挥看的副官不禁连连点头。 确定没有发现敌对战舰身影后,便安排战舰由副官指挥,自己则带领一个战斗小队准备着陆去实地调查情况。 副官并没有阻止司马廉参加此次行动,毕竟圈养起来的狼崽子长不出锋利的獠牙。 只是在物资上多给战斗小队配备了一些重型武器。并嘱咐随行战斗员,哪怕行动失败了也要优先保住少爷。 司马廉等人驾驶的侦察船并没有贸然停靠在雷达基站的停机坪,反而拉开一段距离才降落。 为的就是防止过早的暴露目标,让潜在的敌人有所防备。 众人向着雷达站方向潜行的过程中,并未受到任何阻碍。 留守战舰的副官为了掩护地面行动,指挥白驹号在近地轨道不断的向雷达站发送着通讯请求,你来我往的聊着家常好不热闹。 如若不是隐秘通讯无人回复,任谁也看不出来雷达基站出了问题。 烟枪行星是一颗甲烷混合烟雾弥漫的行星,虽然烟雾中甲烷浓度还不到能够引燃的级别,但也不适合人类呼吸。 行星上还存在一种巨大的六肢结构生命体,只有躯干没有首尾,行动缓慢,靠细长的吸管吸食地面洼地里积攒的液体为生。 偶尔也会出于好奇将人类或石块卷起投掷到半空中为乐。 而这种生命体在生命周期终结的时候会引发躯干内部自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使生命体表层皮肤附着的坚硬矿物质成为子弹般的激射出去,极具杀伤力。 小心翼翼的绕过两三个正在进食的生命体后,司马廉指挥的战斗小队已经逼近雷达基站的入口处。 出于防护所需,整个基站是掩埋在地下的,仅有入口和雷达塔建设在地表。 战斗小队没有检测到基地防护罩的存在,证明基地确实存在被攻陷的可能性,所有人都有些紧张的看着司马廉,等着少年长官的下一步指示。 “老丁,带两个弟兄在前推进,门开了你们先进去。” “王林,王森你俩跟我走。” 被唤作老丁的中士右手持枪,左手从腰后抽出一个l型金属棍,使劲向下一甩,一个椭圆形的泛红光的防护光罩盾牌便出现在老丁身前。 “亚光,你守在入口处。如果没有切口,出来的人全都往死里打。” 司马廉随即对着一个娃娃脸的士兵吩咐道。 “遵命。” 娃娃脸士兵打量了入口四周,选了斜对入口的位置架上了重型粒子机枪。 “剩下的人跟着我,老丁往前推的时候进行火力压制。” “是!” “行动。” 就在众人将入口处大门解码打开的时候,一股血腥之气迎面而来。 尚不习惯近战的司马廉不曾防备吸入了一口,顿时觉得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好在平时训练有素,强忍着不适感的司马廉打量了一下身边众人,看到大家闻到血腥气味后反而更加兴奋的眼神,不禁点了点头。 不愧是常年混迹于尸江血海的边防部队,单兵素质就是高,对此次行动不禁又多了一分把握。 大门打开的瞬间,老丁便带着众人闪身冲了进去,进去大门是一道长长的金属走廊,地上遍布鲜血,军靴踩在上面发出黏答答的声音。 走廊里到处是碎尸,四下观望也没有灼伤的痕迹,反而墙壁上留有一些奇怪的金属刮痕。 从破碎的衣物上能够辨别出这些碎尸都是属于驻站武装部队的,整齐的切口表明对方使用的是极为锋利的近战武器。 基于这些层面,可以初步断定对方的目的是情报的获取而不是基站的破坏。 和小队成员确认过眼神后,众人纷纷换上了激光匕首和短枪。 毕竟在室内有掩体的环境和手持冷兵器的敌人展开近身搏杀,长枪一类的武器一旦被敌人近身,就基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只是让司马廉好奇的是,是什么样的敌人,能在我方武装人员未发一枪的情况下将其击毙的呢? 难道是。。。 “神经毒气!” 正在司马廉将将说出答案的时候,老丁率先开口了。 好在众人进入基站的时候并未关闭头盔上的供氧循环系统,否则整支小队除了门口埋伏的亚光此时已经全军覆没了。 众人顺着走廊一路前行,在拐角处路过休息区的时候,床铺上还躺着几具在睡梦中被割喉的友军尸体。 其中一人还是跟司马廉同样出身的通讯所的校友,隐约记得毕业之时有一起聚过餐说过话。 当时挺活泼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尸体的左眼和左手手掌均被切掉,显然之前的通讯便是敌人用他的身份进行的伪装。 这群该死的敌人! “继续索敌,留一个活口,其他的全部干掉!” 众人继续向前摸索,绕过休息区和生活区后,顺着向下的楼梯便是基站的工作区,也是最有可能遇敌的区域。 将将转过楼梯仅露出半个身体的老丁,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哐当”一声,自己手中的光盾便被一个长条状物体贯穿,巨大的惯性直接导致光盾脱手,狠狠的嵌在身侧的墙壁上。 众人这才看清击穿防护盾的是一把通体黑幽的匕首。老丁缓过神后立马扬手一串闪爆手雷扔了过去,敌人在乎基站内的情报,他们可不在乎! “轰隆~”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一股气流夹杂着金属碎片和各种杂物从众人面前冲击而过。 老丁率先翻身滚出了掩身的楼梯,对着基地指挥中心就是一梭子子弹打了过去。 反应过来的王森王林兄弟紧随其后,将手中光盾插老丁面前的地上,三个人半蹲在盾后向着前方烟尘弥漫的指挥室倾泻着手中的弹药。 通向指挥室的走廊也就仅仅能够容下老丁三人并排,司马廉和剩下的人则依靠着楼梯的墙壁,等着老丁给出信号便一拥而上。 “停火。” 老丁对着王氏兄弟二人说道。观察了片刻,便示意司马廉等人可以下来了。 烟尘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指挥室内到处是光弹灼烧后的尚在燃烧的痕迹。 指挥室入口不远处躺着一个残缺的金属制人型机械人,双臂和半个身子已经被打断,缺口处裸露的线圈滋滋的正冒着火花。 “是联邦的机械人!妈的,又是缩在屏幕后的软蛋,竟然干掉我们这么多人。” 老丁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机械人的脑袋,上面有三个作为‘眼睛’的摄像头还在不断的聚焦。 看到远程连接还没有断掉,老丁将枪口对准机械脑袋上其中一个眼睛,俯下身狠狠的说道, “记住喽,你爷爷我叫丁远山,下次在战场上遇到你个小崽子,爷爷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说罢,便搂动扳机,将机械头打的稀碎。 司马廉抬眼看了看指挥室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中控台,又捡起机械手臂仔细检查了一番。 开口对老丁询问道, “老丁,你经验足,平时像这种型号的机械人有这么好对付么?你看他的手臂和侧身都是被光弹击中的。闪爆手雷的伤害他都能闪过去,光弹他就闪不过了么?” “长官您这么一说,俺老丁也觉得奇怪,平时战场上遇到这种机械人可是难缠的很。 听舰上的情报官说他们有什么弹道分析系统,基本上中弹几率很小。 所以俺们都是覆盖齐射或者找出他们的信号中转站再呼叫舰队进行轰炸。” “信号中转站?” “嗯,这种机械人是靠远程控制的,但是不能距离太远,中转站也就这么大。” 说罢,老丁便张开双手,给司马廉比了一个大致大小。 “长官,您过来看下,基站的数据库有被强制下载的痕迹。” 就在司马廉走过去查看中控台数据的时候,在基地休息区躺在床上的某具尸体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露出血红色的光芒。 数据被下载、信号中转站、机械人,司马廉揉着下巴思索了片刻。 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急忙朝身边的众人吼道, “走,中计了!” 众人随着司马廉向楼梯处走去,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王森刚踏上楼梯,便听到上层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整个楼梯上半部分被碎石和金属死死地掩埋住了。 死里逃生的王森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看向同样惊愕的司马廉。 “和舰队联络,屏蔽烟枪行星一切信号传输,出动预备队支援。 联络亚光,封锁出入口,务必阻止对方出逃。 老丁你试着用手雷看看能不能炸出一个出口,剩下的人去查看通风口,看看能不能上去。快!” 随着命令一个个下达,众人开始有序的忙碌起来。 而此时,埋伏在地表入口处的亚光刚结束跟司马廉等人的通讯,就看到有一个人型影子出现出入口。 奇怪的是此人穿着友军军装,却没有佩戴任何防护措施,就那么直愣愣的向外走去,仿佛周身的毒雾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似的。 随着一阵白光闪过,亚光准确无误的将重型光弹倾泻在目标身上,激起的层层烟雾中,血光和碎肉横飞。 当光弹激起的烟雾再次散去,让亚光吃惊的是,人型生物依旧挺立在自己眼前。 只不过膝盖以上的位置上附着的血肉已经被自己打掉,只剩下金属之躯,还有半个血肉模糊的脑袋挂在头上,三个金属眼呈倒三角状不断的向自己的位置扫描着。 亚光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扣动扳机向对方扫射着。 对方似乎也不想跟自己纠缠,启动了光罩之后便朝着着某一个方向直冲而去。 显然与之前的机械人不同,光弹打在这个机械人身上竟然全被光罩弹射到别的方向。 就在人影即将脱离亚光有效射程的时候,一颗巨大的光弹从天而降,将正在疾驰的机械人横着炸飞出去,断成两节。 随即,预备队驾驶的鳐式战机降落在目标不远处,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将其包围并用打断其仍在挣扎的双臂。 随即飞船上走下几个工程兵,向着司马廉众人所在的雷达基地跑过来。 事后,司马廉安排众人向着机械人出逃的方向呈扇形进行搜索,在一个山丘上找到了信号中转站和运输这两个机械人的登陆舱。 登陆舱不远处还找到了一具友军尸体。 随着所有的物件都摆放在眼前,司马廉也逐渐推断出了敌方的行动方案, 先是让载有信号中转站和机械人的小型运输船模拟陨石坠落的样子坠落在烟枪行星上。 雷达站捕获到信号后,按照行动指南会先安排武装人员前去排查,再向舰队做汇报。 显然排查小队遭遇了伏击,随即身形较小的机械人便拔下其中一人身上的皮肤钻了进去。 敌人随后向雷达基地汇报了陨石撞击的假情报。骗开基地大门后在走廊处遭受盘查漏了陷,于是便释放了神经毒气令基地内所有人都失去了反抗。 后来分析这种神经毒气虽然不能致命,但却能够迅速感染人类脑部感知区域,让人觉得时间过得非常缓慢。 对基地人员进行屠杀后,敌人切下基地指挥官的手掌和眼球模拟基地人员应付舰队的呼叫。 以争取充裕的时间破解数据代码。 就在敌人准备将无法破解的代码通过基地通讯向隐藏在外星系的舰队总部传输时,司马廉等人打开基地出入口大门的动作引起了敌人的注意。 于是敌人只好强行下载代码,其中一人负责吸引火力,剩下一人则假装尸体待众人进入到指挥部时,引爆炸弹将众人困在地下以便携带代码逃脱。 只要能第一时间回到信号中转站,便可以通过其内部改装的发射装置将情报代码储存器发射到指定位置,敌人的任务也就算是成功了。 千算万算没曾想司马廉在出入口还留了一手,虽然重型光弹没有破开敌人的防护光罩,但还是让鳐式战机第一时间根据弹道锁定了目标,功败垂成就在那一瞬之间。 事后,司马廉曾向副官问起为何敌人没有两两配合将小队人马灭杀在基地中。 副官沉吟片刻便给出了自己分析而出的答案, “对方优先任务是情报的传达,不会跟你们做过多纠缠。否则对战过程中让战舰发现异常,那么很有可能在全员生命信号丧失的刹那,战舰就会发射舰载炮轰平整个基地。” 副官说罢,看着司马廉诡异的一笑,似乎有话没说完又不好直接开口。 “还有什么?” 司马廉没在意副官的古怪表情,直接问道。 “还有就是,他们不知道带队的人是你,少爷你可比雷达站里的情报值钱多了。” 额~瞬间感觉额头爬满了黑线。 就在两人商议的时候,帝国同联邦接壤的众多舰队指挥基地,接二连三收到边境雷达基站失联的情报。 ... ... ... ... 第13章 你丁爷爷来看你了 在距离人511星系三光年距离的联邦边境地带,寂静的宇宙空间中悬浮着一艘通体黝黑的联邦虎式战略巡洋舰。 巨大狰狞的三相炮口遥对着帝国方向,十多架三叉戟宇宙战机在巡洋舰四周警戒着。 这艘名为t13的巡洋舰就是此次大规模边境行动其中的一艘指挥舰。 此刻舰长吉姆上校正看着关于此次任务的简报,并针对每一个细节不断询问着站在自己面前,因身形较为肥胖,早已汗流浃背的联邦情报局特遣员机械师布朗。 “按照你的汇报,这次任务还有挽回的余地?” “是的,吉姆上校,您是知道我的,一向以机智狡猾闻名于联邦情报局机械师大队。” “说说你的想法吧。” 吉姆上校放下手中的简报,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正如我任务简报上说的,如果艾尔能够按照我最后下达的指令,将下载的代码器通过中转站弹射系统发射到指定空间。 我们剩下要做的就是回收工作,就这么简单。” “艾尔就是指配合你行动的智能机器人?那你怎么保证你操作的机体被击毁后敌方不会捕获甚至摧毁艾尔? 要知道现在整个行星上的信号已经被屏蔽,我们现在无法确认艾尔的状态。” “简报上不是写了么,我们合力炸毁了楼梯,现在他们还应该埋在地下出不来。 至于帝国那落后的扫描技术,跟本不可能扫描追踪到艾尔体型大小的移动物体。” 看到吉姆上校还在思索着每一个可能性。布朗用肥胖的手背擦了擦满脸的腻汗,继续劝道, “吉姆上校,这次行动可是我们情报局和国防部共同制定的。 计划之完善规模之大前所未有,如果因为您的犹豫不决导致行动失败,这个责任嘛...” “你不用拿责任压我!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我就问你,如果我们到达指定地点却没有发现代码器,任务失败的责任是不是要由你来承担!” “放心吧,我的上校,面对那群不开化的蛮夷,我们情报局怎么可能失败。” 吉姆上校白了胖布朗一眼,无奈的向领航员下达了向指定坐标最大航速行进的指令。 趁着战舰驶向指定坐标的空闲时间,布朗回到自己房间冲了个凉水澡,换上一身干爽的衣物。 作为舰上唯一的情报局特派员,他是极度瞧不上这些只会打来打去的臭当兵的。 当然,对帝国的那些蛮夷士兵更是没什么好感,说什么让自己知道后悔俩字怎么写? 真是好笑,满脑肌肉的碳基生物!等到这次机密行动过后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就让这群碳基生物看看什么叫做联邦科技。 布朗心情愉悦的打开手臂上的嵌入式电脑,将首次投入实战的艾尔智能机器人的各项测评数据又梳理了一遍,确认无遗漏后,便将文件上传到自己大脑存储区。 等回到情报局分部再通过特殊渠道上传至总部的科技大脑。 吉姆上校坐在指挥椅上,出于对布朗这个外来户的不信任,自任务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个小时,吉姆上校却依然坚持守在舰桥不肯让副官暂代自己一时一刻。 吉姆上校的内心是极度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去回收代码储存器。 但是从各个层面反馈过来的情报来看,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布朗的要求。 毕竟在联邦,这帮搞情报出身的人跟那些搞科技的,始终是高于部队阶层的存在。 也罢,去了结果未知,不去是肯定要被国防部当做弃子送上军事法庭的。 “报告舰长,我们已到达指定坐标,雷达无异常,请做下一步指示。” “传呼布朗少校来舰桥,派出三叉戟中队进行警戒。” “是!” 不一会,布朗少校便背着手来到舰桥上,身为情报要员的他。军衔只不过是身份掩饰,所以并不需要向吉姆上校行礼。 “吉姆上校,安排运输机到这个坐标,准备回收作业吧。这个是激活码,到了指定地点用雷达发射激活码,便能对回收目标进行定位。” 说罢,不等吉姆上校同意,布朗便用自己肥胖的双手对着指挥椅上的中控台一阵操作。 感觉到有被冒犯的吉姆上校微微有些生气,但还是对其输入的代码和坐标予以了授权。 片刻功夫,便看到一艘银色运输机拖着两条长长的尾焰驶向前方漆黑的空间中。身后还跟着两架三叉戟战机作为护航。 舰桥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待着运输机的任务汇报。唯有布朗一人胸有成竹的左顾右盼,一边抱怨着舰桥内温度太高,一边吩咐值日官去给自己倒一杯冰水。 “正在驶向指定坐标。” “启动激活码。” “... ...” “收到回应信号,开始回收作业。” “包裹回收完毕,准备返航。” 随着一条条语音信息不断的传送过来,吉姆上校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就在吉姆想对布朗夸赞两句以示友好缓解下之前两人的针锋相对的时候。 运输船方向黑暗的宇宙空间中突然闪烁起几束光亮,随之便是两团无声的火光在远处炸开。 同时,通讯器里传来运输船驾驶员急迫的呼喊声, “遇敌,遇敌,敌方数量不明,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未等吉姆下令,就看到原先巡弋在战舰四周的三叉戟战舰迅速变换战斗队形,并分出两架战机前去接应正在疯狂往回赶的运输船。 “启动光罩,雷达功率全开,解除静默状态,全员备战!” 随着吉姆上校的命令一条条下达,训练有素的舰桥值日官们迅速操作着面前的中控面板,将命令在最短时间内传达到每一个作战部门。 “吉姆上校,把战机都派上去,务必保住运输舰!” 布朗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淡定,眼里满是疯狂,激动之余下意识的抓住吉姆上校的肩膀使劲摇晃。 “布朗少校,注意你的身份!现在是接战状态,你无权下达作战命令。 来人,把布朗少校送回休息处保护起来。” “吉姆!你聋了么?运输船已经回收代码器了!不惜代价也要保住运输船,任务优..你们放开我...唔..” 状似疯狂的布朗被值日官和护卫士兵强行架了出去,匆忙间值日官‘意外’的脚滑了一下,拧着布朗的胳膊撞在了舰桥指挥室的钛钢大门上。 布朗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虽然一直看这个胖子不顺眼,但是吉姆上校却不想过多得罪其所代表的联邦情报局。 无奈下也只好命令三叉戟中队全体向前支援运输船,务必保护其安全返航。 隐没在黑暗宇宙空间中的帝国军队似乎对逃跑的运输船兴趣不大,象征性的对着运输船发射了几束炮弹,便派出两架鳐式战机和己方的战机缠斗了起来。 相较于联邦这边单人驾驶的三叉戟战机,帝国鳐式战机虽然没有机动和火力上的优势,但是好在光罩够硬。虽然数量上不占优势,依靠着鳐式战机的皮糙肉厚,双方却还是打的有来有往。 不断往来的炮弹击打在防护光罩上碎裂开的火光点亮了一小片寂静的宇宙空间。 让吉姆上校感到郁闷的是,交战到现在雷达上却仍未捕捉到敌方战舰的踪影,说明对方得战舰或战舰群要么没有进入雷达搜索范围,要么就是这两艘鳐式战机是追着代码器发射轨迹单独追过来的。 可惜战场上决不能相信什么‘如果’二字。 “继续加大雷达功率,到临界值再通知我。安排引力舱准备牵引运输船!让护航战机前去支援,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击毁敌方战机。” “是!” 就在运输船被牵引仓收纳的时候,功率快要报表的雷达上终于有了动静。 “报告,雷达捕获敌方战舰信号,仅有一艘星系驱逐舰。一分钟后进入我方火力覆盖范围。” “调转炮口,锁定目标后不必汇报直接开火,确认击中目标后迅速掩护战机返航,准备撤回作业。” “是!” “距离炮击还有40秒,检测到对方防护光罩数值!” “距离炮击30秒,我方已进入敌方雷达范围。” “距离炮击15秒,敌方未转向,径直向我舰冲来。” 不转向?驱逐舰磕我巡洋舰,敌方指挥官是彪子么? 就在吉姆上校狐疑的时候,舰桥炮手已经将手指轻放在炮击按钮上,做最后的倒数汇报。 “距离炮击5秒、4秒、3秒、2秒、1秒,发射!” 看到本来应该在三相炮轰击下连带着光罩一起化为宇宙尘埃的帝国驱逐舰,仍直直的向自己驶来,吉姆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 期望于炮手操作失误的吉姆声音微颤的问道。 “报告长官,炮台发生不明原因故障,且无法切换至手动模式。” “联络武器室,全舰警报,准备迎接炮击!” 瞬时间,整个t13战舰上警报声大起,所有舰载人员第一时间抓住身边的物体固定自己,准备迎接敌方炮击。 “舰长!”联络官惊恐的向吉姆喊道,“武器室无人应答。” “什么?” 吉姆急忙看向身边的副官,二人目光相对片刻,副官似是询问的说道, “敌人登舰了?” “快,带武装人员去守住引擎室和能量站!快!” 命令刚从吉姆的口中喊出,就见整个舰桥如同被吹灭的蜡烛般,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当应急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敌方战舰的炮口已经闪烁起了耀眼的白光,然而自己这边,却丧失了所有的动力来源,就连防护光罩也仅仅多闪了两下,便渐渐褪去了色彩。 ... ... ... 老丁带领的突击队员炸开舰桥指挥室大门后,联邦战舰指挥官第一时间宣布全舰投降。 但因为没有恢复动力,未收到命令的战斗人员仍旧分布在战舰各处占据地利位置负隅顽抗。 最后还是老丁押着吉姆上校一一进行了劝降工作。 好在敌舰距离其所属舰队较远,没有装载令人头疼的远程遥控机械人部队,所以战舰的压制工作进行的比较顺利。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在远处作战的三叉戟中队在击毁一艘鳐式战机后似乎打出了真火,死活不愿投降。 没有办法只好用白驹号平推过去,导致司马廉登舰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 在牵引敌舰返航的过程中,吉姆开口向司马廉询问是如何利用运输船把突击小队送上战舰的。 面对这个尚且还算上配合的敌方指挥官,司马廉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在烟枪行星捕获信号中转站和艾尔智能机器人的时候,司马廉便安排技术人员对两个设备进行了全面拆解和扫描分析。 信号中转站小型设备(即代码器)发射系统被破解后,司马廉得到了一个联邦制式坐标,通过校正便知晓了代码器的回收坐标。 (两国对境内坐标的中心点参照不同,所以相互之间标的的坐标均需要进行转换校正。) 掌握这些情报的司马廉当时便喊来经验丰富的副官进行询问进一步作战的可能性。 虽然副官并不希望司马廉以身犯险,但也明白这个机会代表着巨大的战功。 所以半推半就下同意了司马廉的作战请求,只是在作战计划上两人产生了分歧。 司马廉认为应该将计就计,正常发射已经清除数据的代码器,然后进行埋伏作战,趁敌人反应不及时重创对方。 副官则认为现有的驱逐舰如果遇到同等级的联邦战舰在占据先机的情况下,可以搏一把。 可是如果敌方战舰等级高于己方,那么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吃掉。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技术官成功的将艾尔的伪装系统破解并复原。 于是二人便马上将计划进行了更改,正常发射代码器,白驹号隐藏在联邦最大雷达搜索范围之外。 安排鳐式战机预先将突击小队投掷至坐标回收点附近,并用上了夜幕伪装。 在联邦运输船进行回收作业时,突击小队解除夜幕伪装,将回收人员击杀,并第一时间控制了运输船。 同一时刻,鳐式战机迅速逼近并成功击毁了对方的护航战机。 再后来便是司马廉这边自导自演,在艾尔的伪装系统掩护下,吉姆这边并未通过通讯发现异常。 才使得老丁和突击队员顺利的登上了联邦t13战舰。 “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却能够运筹帷幄决算千里之外。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阁下断然也不会在最后一秒切断我方的武器能源供给。 胆大心细,让人佩服!这次,我输的心服口服。” 吉姆上校说罢便站起来,向司马廉敬了一个军礼。 司马廉回礼的时候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挥挥手,便让人将吉姆上校请了出去。 “果真如敌将所言,下官对少爷的指挥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身边的副官看到敌将被请出去后,忙不迭失的拍马屁道。 “只是下官仍有一事不明,少爷您是如何指挥老丁会在最后一秒切断对方武器室能源的?咱们不是一直保持静默状态么?” “吕爷,哪是我指挥的啊!咱们计划的是先攻占引擎室切断能源供应,谁知道老丁那个混蛋迷路了误打误撞进的武器室的。 这厮要是但凡晚上那么几秒,咱爷俩今天就都交代在这里了。 哎,想想我都有点后怕。以后可不能这样冒险了。” “... ... ...” “哈~啾~” 嗯,是哪个婆娘想俺了? 老丁用手指搓了搓塌梁却宽大的鼻子,用手中的突击步枪捅了捅面前熟睡的一团肥腻。 两三下之后,那团名叫布朗的肥腻哎呀哎呀的叫唤了起来,逗得老丁一乐。 伸出粗壮的手掌照着布朗的胖脸就是一个大逼斗。 “嘿,小胖砸!起床了,你丁爷爷来看你了~” ... ... ... ... 第14章 人见人爱的小胖砸 布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眼睛一闭再一睁,就成了帝国俘虏了。 当自己被‘请’到敌军战舰上时,已经从一个干净的小胖砸变成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胖砸! 胆小懦弱的布朗这一路上也不敢反抗,主要是押送他的那个怪大叔眼神一直不善,自己但凡反应慢了一点就是拳脚相加。 走到一扇鎏金金属门后,押送自己的人挥拳示意自己老实点,便向门内的人做请示。 布朗心里五味杂陈,知道接下来的谈话是能够决定自己最终命运的。 以前曾听局里的前辈说过,帝国对待俘虏是极其残忍的,说什么帝国的蛮夷最喜欢像自己这般细皮嫩肉的小胖砸。 尤其是油炸过后和风干的那种。这些茹毛饮血的蛮夷,哎,难怪每次局里的人出任务都会在臼齿上安装自爆装置。 自己是真的不想殉国啊,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要不是公务员优先分配配偶,鬼才加入这个劳什子的情报局。 成天就知道让自己躲在泽尔沃系统里远程操控机械赚取那一丢丢微薄的积分,每天就吃睡、进系统、吃睡、进系统,落了一身病不说,还让本是宅男的自己变成了宅胖。 招募广告里面的美女豪车呢?骗鬼的吧! 本以为这次任务完成积分够了能提交配偶申请了,结果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造孽啊~~ 单身三十多年,哪怕就一次,让自己牵牵现实世界女孩子的软嫩香滑的小手也好啊。死了都值啊,不甘心呐! 就在布朗胡思乱想的时候,唰的一声,身前的金属门向两侧打开,老丁拽着布朗往前一贯,将其肥硕的身躯甩了进去。 布朗重重的摔在坚硬的地板上,好在日积月累的脂肪缓冲了大部分的撞击伤害,才没有让他再次昏过去。 就在布朗挣扎着想站起来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温润尔雅的声音向他询问道, “你就是情报局派过来的布朗专员?” 妈的,肯定是吉姆那老狗把自己卖了!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我就是布朗,联邦情报局的一级机械师,我有用,我有大用!” 布朗急忙开口道,生怕晚了几秒便被对方视为不配合。 “我说了要杀你了么?” 听着对方略带笑意的回答,布朗稍微壮了壮胆子,抬眼打量着对方。 只见一个英朗帅气的年轻人坐在房间内唯一的座椅上,其背后站着一名身姿挺拔,一脸严肃的副官。 “不要杀我,我敬爱的阁下,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很好说话的。 不用拷打逼供,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呸,怂货!中尉,还是让我一枪毙了这怂货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背后的老丁看到布朗的丑态,心里更是厌恶至极。 感到身后人已经用枪口抵住了自己的脖颈,布朗吓得赶紧手脚并用爬向年轻军官,伸手抱住对方大腿,哭着说道, “阁下,我真的很有用,不要杀我好不好,我...” 看着布朗是真的被吓哭了,鼻涕和眼泪就在自己腿上蹭啊蹭,司马廉心里也有些恶心。 但好在常年养成的教养,还是让他不漏声色的安慰着布朗。 “你先起来说话,我问你答,至于对你的处置,稍后再说。” 眼见布朗依旧不想起身,无奈的司马廉递给老丁一个眼神,后者便如拎鸡崽般将其肥胖的身躯提溜了起来。 “我问你,你们这次行动的计划是什么?” “具体计划我不是很清楚,我这边主要负责入侵敌对。额,不,入侵帝国边境雷达基站,表面是获取基站专属通讯码,实际上是获取基站内存储的星域地图。 像我这样的情报员还有44人,所有帝国的边境雷达基站都是我们的目标!” 司马廉闻言便看向吕副官,后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背过身操作白泽系统,通知舰桥值班人员向舰队基地传送情报信息并确认其他星系基站是否遭受攻击。 “只有星域地图么?” 司马廉继续问道。 “还有就是测试艾尔智能机器人的功能,将行动获取的数据储存至大脑,等返回后再逐一上传至情报局的科技大脑。” 布朗怕司马廉不明白大脑的意思,一边指着自己某处头部区域,一边解释道, “我们情报员这个地方都植入了微型芯片,数据可以直接进行单向储存,无法读取和下载。 总部的科技大脑是唯一能读取大脑芯片的终端设备,因为设计成大脑形状的,所以我们都简称其为总部大脑。 不光是我们情报局,其他很多部门都有这样一个大脑的设备,用来处理各种事务。” “军队也有么?” “您是指国防部么?他们也有,平时的部队管理、人员晋升、甚至作战计划和作战指挥都是由科技大脑将人工命令优化后再下发到各个单位。” “说说那个艾尔吧,是不是那个稍小型的机器人?” “是的,艾尔是最新型的渗透型机器人,是科技局和情报局共同研发的。 核能驱动,独立处理器,装备5万特能量防护罩,能够复制人类的声带、虹膜、指纹等信息。 胸腹左下处储存的液体根据dna螺旋结构,可以合成目标血液、骨骼、皮肤等物质。 艾尔的原型机是拟人生化型号,因为这次任务大多数行星环境比较恶劣,所以配置的大多是金属型的。” “你说你是机械师,那么你在情报局具体工作是什么?还有,战场上的那些战斗机械人跟你有关系么?” “我敬爱的阁下,我在情报局里面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平时也就是测试测试机械人数据,然后提出改进意见。偶尔负责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任务的操作人员。” “什么是不怎么重要的任务?” 想起自己之前执行过的那些任务,布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 “就是在垃圾场搜集目标丢弃的垃圾,给局里的领导们挖挖房屋后院的游泳池,还有就是偷拍下知名人士的隐私什么的。 我和那些战斗机械人操作员不一样,他们虽然跟我都是从泽尔沃系统内招募的。但是他们是经过军事职业训练的,都是一些嗜血的疯子。” “泽尔沃就是你们联邦的那个所谓的里宇宙系统么?” “您知道里宇宙?” 布朗听到对方提及泽尔沃,仔细思索了一番,组织了一下语言,便继续陈述道, “是也不是,泽尔沃的底层代码是沿袭的里宇宙系统。在这基础之上,又加强了互动性和边缘计算法则,所以泽尔沃世界让向我这样的联邦人有了新的人生选择。 在泽尔沃里面,你可以选择不同的职业方向,系统会自动分配各种课程让你去学习锻炼,各项数据达到职业指标后,就会收到分配指令。 您可能不了解,在联邦的城市里,路上很少能看到真正的人类,大家都是通过泽尔沃去操控现实生活中的各种机械去完成各种工作。” “你的意思是,我们帝国在战场上击杀的那些机械人,对你们这些操控者完全造成不了损害?” “是他们那些操控者,阁下说的对。这些都是边缘计算法则的功劳,它能记录使用者的战斗习惯,让制式机体瞬间习惯每个人的操作模式,而且能够阻断机体损害后对大脑的影响。” 看到司马廉有些面色不善,布朗心里一紧,知道这是到了关键时刻,犹豫着是否将本不该透露的信息透露出来。 “其实..那个..如果您能保障我的生命安全,我可以给您透露一个大大的情报。保您升官发...” “嗯?你身上还有雷达基地七条人命,还敢和长官提条件。” 一直站在布朗身后的老丁直接给了他一脚,拉动枪栓就要毙了眼前的这个小胖砸。 “老丁,让他说!” 司马廉再次制止老丁,示意布朗继续说下去。 “别开枪,我说,我说还不行么。那个机械师操作设备是不具备超远距离传送功能的,需要有一个大型中转设备。 舰队里的机械操作员都集中在旗舰,中转设备原先也在旗舰上。 后来为了增强功率提升连接数量,就专门研发了中转承载舰,作战时都是隐身在旗舰后面。 旗舰上那个基本作为备用,每次开启的时候会降低防护罩功率,而且还会有三十秒的系统自检。 只要破坏了承载舰,所有的战斗机械人都会离线。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你是小人物,小人物又怎么会掌握如此机密情报?” “之前我监视一个出身科技局的目标对象,他和自己舰队里的承载舰指挥官弟弟通话时被我偶然间偷听到的。 因为跟当时的任务没有关系,所以就没有记录在案。局里没有人知道我知道的这些!” 司马廉死死的盯着布朗,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座椅,沉吟片刻后,对布朗说道, “你说的这些情报我们稍后会一一进行核实,如果情报无误,我可以保障你的生命安全。” “您说的可算数?” 布朗想起刚才背后的莽汉称呼此人为中尉,他并不认同一个帝国中尉能有如此大的权限,犹豫的问道。 “小胖砸,你可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给爷爷记清楚咯,他是俺们帝国左帅的孙子,青龙舰队总指挥的侄子,中尉军官司马廉!亲哒~” “呸!” 出身情报的布朗当然知道司马家在帝国代表了什么,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赶忙将臼齿里安装的自爆装置吐了出来。 “你!”又是背后拉动枪栓的声音。 “误会,误会!您看,这个是安装在臼齿里的自爆装置,我刚才太紧张忘了吐出来了。” 布朗捡起地上的自爆装置,像是邀功般举到每个人面前,连连解释道。 “行吧,把自爆装置交出来,跟着老丁先下去吧。” 司马廉挥挥手,示意老丁将布朗带下去。 “谢谢哈~~” 临出门,布朗还不忘记转过头谢谢司马廉不杀之恩,结果用力过猛,将脸上之前吓出的不少腻汗甩到了老丁的脸上,气的老丁抬手又是一个大逼斗。 “吕爷,您怎么看?这小子的情报可信度高不高?” 司马廉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吕副官,开口询问道。 “刚才和舰队总部确认了,边境雷达基地相继失联,跟他反馈的情报能够对得上。 我觉得,如果承载舰的事情真如小胖子所说,这回少爷可是立下了惊世之功。” “先把他和其他人分别押送至舰队总部吧,稍后我跟伯父打声招呼,莫要为难他们。 我总觉得这个布朗还有些事情没给我透实底。 让咱们的人再观察观察,找找他的弱点,看看还能挖出点什么东西来不。”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看着吕副官没有动身的意思,司马廉好奇得问道, “吕爷?还有事?” 吕副官苦笑了一下,说道, “刚才咱们执行作战的时候不在舰队通讯信号范围内,耀威上将以为咱们失联了,便点齐所有战舰向边境逼近。 刚才联络上之后,就冲着咱们过来了。估计还有五分钟左右便到了。还有就是... ...” “伯父还当我是小孩子嘛,还有什么?” 司马廉顿时觉着头大,伯父这也太大惊小怪了,至于么? “还有就是您父亲扬武上将率领赤龙舰队也追过来了。估计同一时间与我舰交汇。” 司马廉,“... ...” 我想静静~~ 联邦这边,边境负责侦查的情报网迅速向边境舰队拉响警报,第一时间将侦查的情报向舰队指挥官进行了汇报。 帝国青龙、赤龙两个集团舰队正缓缓向边境地带逼近,而且是全副武装。 边境舰队的指挥室里,正在举办一场联谊酒会。本来还相敬如宾互相吹捧的舰队高层和情报局高层两拨人马,面对帝国如此突如其来的军事活动先是呆若木鸡 ,继而演变成互相指责对骂,甚至少部分人还动起了手。 等到双方大佬站出来喝止各自小弟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对方是真的对自己下黑手啊。刚才还说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呢,我呸! 好在边境舰队日常操练最多的就是应对帝国入侵,所以不一会便组成浩浩荡荡的阵型向帝国来犯方向驶去。由于担心自己一个舰队干不过对方俩舰队,舰队指挥官还暗戳戳的向国防部打了求援申请。 让舰队总指挥意外的是,情报局大佬也着急忙慌的在申请上署了名,并夸大了对方进攻态势,在文件末尾附上敌方有发动总攻的意向云云。 当然了,情报局大佬仅仅是担心自己的行动计划付之东流,最好能发动边境所有舰队掩护自己的行动组撤退。 收到边境舰队情况的国防部也比较给力,通过国防科技大脑第一时间给全体边境舰队下达了出击命令。 一时间,边境地带风起云涌,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联合舰队徐徐向青龙、赤龙两个舰队逼近,眼看马上马即将到达舰队最大射程,联邦舰队总指挥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同敌方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 岂料青龙、赤龙舰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撤回了帝国境内。只给众舰队留了个寂寞。 再次目瞪口呆的联邦众人心底同时咆哮了起来! 玩儿那!!!!!! ... ... ... ... 第15章 粗粗的大棒和甜甜的胡萝卜 边境事件已经过去一周多的时间。 这段期间,司马廉因两次军功被破格提升为少校舰长,旗舰更换为帝国穷奇战略巡洋舰,领千人,副舰十艘,其中同级战略巡洋舰两艘、蟾式多功能舰两艘、駮式驱逐舰五艘,青牛补给舰一艘。 这还是司马廉苦苦哀求换来的结果,想起那天自己跪在伯父和父亲面前的场景,司马廉不由得感叹官家弟子升迁就是这么的随心所欲。 那天,司马廉指挥的战舰和青龙、赤龙舰队汇合后,便被伯父传召到旗舰东海号上的指挥室。 没曾想,自己的伯父和父亲就坐在房间里悠然的喝着茶等着自己。 两位长者年龄相差不大,不同于父亲的气宇轩昂,伯父更慈眉目善一些,父亲高大威猛,伯父圆润矮胖。 自小司马廉就不怎么喜见自家的严父,更喜欢弥勒佛一般的伯父。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选择加入伯父麾下的青龙舰队的原因。 “少尉军官司马廉见过两位上将军。” 源于司马家的先国后家的家教,司马廉向两位长辈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呵呵,廉儿过来了,坐,饿了不?伯父让人给你整点吃的?” 这个是平易近人的伯父。 “大哥,你太宠他了。逆子还不跪下,你看看你闯下的这般祸事!” 这个是让人无语的亲爹。 司马廉不敢违逆父亲,只好不情愿的跪下,低头听训。 “哎,你这是干什么,再吓到孩子了,赶紧起来吧。跪着让人看见多不好。” “大哥,在军队里他就不是个孩子了,你伯父让你起来就赶紧起来,做什么儿女姿态!” “是,谢伯父,谢父亲。” 司马廉轻车熟路的站了起来,心想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一套,家里这样,到了军队还是这样。 哎~ “廉儿,我听老吕说你这次立大功了?简报我还没看,你给我和你父亲好好说说。” 伯父温和的对着父亲和自己笑了笑,怕父亲再次出言呵斥,便开口岔开话题。 司马廉不卑不亢的将如何发现雷达基站失联,如何捕获联邦情报局行动小组,如何将计就计布置作战任务,如何智取对方接应战舰等等事情一一娓娓道来。 “以身犯险,擅自出战,计划漏洞百出,连累我和你伯父调动边境舰队营救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可知罪?”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啊,这么大岁数了,那臭脾气能不能改改。 我就觉得廉儿这次做的很好啊,身先士卒还不居功,作战计划是有些毛糙了些,年轻人不都是这样? 你当初在父亲手下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稳重。哪次不都是我和父亲去敌阵里捞的你?” “大哥,咱说廉儿的事,你扯我身上做什么!” “廉儿和他那六个哥哥,也包括你,都是从我手底下出来的。 我就觉得廉儿兄弟几个都比你那时候强。这是事实。 再说了,我青龙舰队的人,干你赤龙什么事?你从这瞎叨叨什么?” “哼,大哥你就护着他吧,看我不跟咱爹告你的状去。” “呦呵,你告的状还少了?有本事你告去,哎,也不说上次挨揍的是谁~” 司马廉忍着笑听着两兄弟从那里拌嘴,整个司马家族,老爹的性子是最为刚烈的,但就偏偏拿自己的伯父没办法。 用母亲的话来说,那就是妥妥的血脉压制。 “廉儿啊,你这次行动虽然有莽撞的地方,把你父亲和我吓得不清。 不过真如你所说的这般,情报属实的话,我打算依照军功晋升你为上校,怎么样?” “万万不可!” 这回,司马廉父子俩倒是出奇的一致,急忙开口拒绝了伯父司马耀威。 “哦,你可是嫌官小了?你还年轻,又是天子门生,以后升迁机会多的是。” “恰恰相反。伯父,廉儿来部队时间尚短,对舰队指挥还不是很熟悉,很多东西尚且需要向诸位前辈学习。校官是万万不敢指望的,更何况是上校军衔?会让朝官谪指我司马家私授官衔。” “大哥,廉儿说的有道理,升迁太快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也罢,倒是我思量不周,这样吧,这次的功劳着实不小,授衔少校吧。 少校算是舰队指挥的入门级别,有些不懂的你多跟老吕学学,我再给你配几个优秀的尉官辅佐你。 至于朝堂那边你不用管,有你祖父在。” “但凭伯父安排。” “行了,我去处理下别的事情了,你父子俩许久未见,好好说会话吧。” 言罢,司马耀威便挪动着稍显肥胖的身躯,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指挥室里只剩下目光两两相交,却彼此沉默的司马扬武父子二人。 扬武看着眼前自己这个玉树临风、朝气蓬勃的幼子。多年未见,个头已然快超过自己,就是身形还稍显瘦弱,不像孝儿那几个长得孔武有力。 试问天下父母谁不心疼最小的那个,扬武也是担心自家大哥对廉儿太过宠溺,这样在战场上反而会害了他。 所以刚才言语里不自觉的对司马廉处处打压,其实心底还是对这个幼儿的成长感到十分满意的。 “你最近和你几个哥哥们联系了么?” “在帝都休假的时候碰见过孝哥和悌哥,其他几个哥哥就只通过讯息,尚未见面。” “嗯,你爷爷奶奶最近怎么样?” “爷爷还是老样子,奶奶最近有些气闷,母亲和小姑都搬过去照料,父亲不用担心。” “嗯,我这次过来匆忙,你大哥二哥三哥给你带了不少东西,有些是你走后你母亲又给你准备的。 我已经命人送到在你伯父那里,你稍后去取一下。” “好的,父亲。” 扬武思索了片刻,盯着自己的幺儿看了半晌,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问道, “廉儿,你听说过臧邵济么?” “臧邵济?父亲说的可是逆太子时期被学院除名的逆臣臧邵济?” 听到逆臣二字,扬武的表情有些黯淡。 “你伯父和你同属青龙舰队,有些事情他不好跟你说,容易落人把柄。 前阵子,帝都发生军事事变,臧家军遗孤占领了帝都,对官武世家进行了大清洗。” “什么?那么祖父他们?” 司马廉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急忙问道。 “咱们司马家和臧邵济有一些渊源,没有受到影响。” “渊源?” “臧邵济生前是你爷爷的下属,两人情同父子。先帝、青志恒、他还有你伯父,我们几个当年都是莫逆之交。” “什么?这不可能吧,他不是逆臣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秘?” “他不仅不是逆臣,还是帝国百年以来难得一见的战术天才。年级轻轻便立下诸多战功,一度和你爷爷并立为帝国的左右两帅。 当年的逆太子仗着当朝帝君性格软弱,多次图谋当时尚为皇子的先皇,若不是你爷爷和臧邵济力鼎先皇,现在谁人为帝君还真不好说。 咱们司马家根深蒂固,太子党动不得咱们。 便给臧邵济安插一个通敌谋国的罪名,在其远征万星盟的时候,命李氏麾下的朱雀军从后方发动袭击,前后夹击之下将整个臧家军葬送在敌人和友军手中。 据说一直到最后,臧家军愣是没有一个人投降。 臧邵济更是引爆了旗舰,带着李氏的三个子弟共赴黄泉。 当时我和你伯父在你爷爷率领的青龙军被联邦拖在东部战线无法脱身,才让太子一党得逞。 就连臧邵济在帝都的亲族,都被他们以谋逆罪斩杀殆尽。 不知道真相的百姓还争啖其肉,为帝国除去逆贼而欢呼雀跃。 正是臧邵济的蒙冤惨死,让先帝下定决心击杀逆太子,我们司马氏借机也杀了不少原太子党的官员勋贵。 甚至后来少帝登基之时,更是绝了原逆太子一脉。以祭奠左帅臧邵济。” “不对啊,父亲,那为何现在李氏依然当政?” “那是因为先皇在皇子时期,迎娶了李氏一族的族女,就是现在的李太后。 当初若不是有李太后在李氏一族中周旋,恐怕先皇撑不到登基的时候。 先皇登基之时,李太后怀着身孕以死相逼保住了李氏一族。等到帝君登基时,还是李太后出面保住了李氏一族。 如若不然,现在哪还有什么左丞相。” “那为何我们在学院里学到的还是逆臣臧邵济?为何先帝爷和帝君不给臧氏一族反正?” “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这个你以后有机会问问你爷爷吧。我个人认为原因还是在李氏那里。” “父亲,你刚才说道青志恒,是学院的院长青志恒么?” “他现在已经不是院长了,帝都指挥臧家军遗孤的便是此人。他是当今帝君的皇叔。” “什么?” 司马廉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想来一个死去的人带来的震撼远不如自己接触过的人带来的震撼更为惊人。 “这些话你知道就好,是你祖父让我转告你们弟兄几个的。 我们司马氏愧对臧邵济,臧氏一族已绝。以后你们弟兄几个在战场上,我是说如果,遇到了青志恒和臧家军遗孤,要想尽办法护他们周全。 还有,这件事只能我们司马家的人知道,不可外传。” “我明白了,父亲。那么现在帝都情况如何了?” “青志恒跟你祖父见了一面便领着人撤走了,现在帝都已经恢复正常。就是你姑父比较倒霉,被明升暗降了。 下次见了你姑父记得好好安慰他。不过想必他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是,我记住了。” “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在舰队里要听你伯父的话,别再以身犯险了。你们弟兄几个要是有什么好歹,你母亲会伤心死的。” “是,孩儿知道了。” ... ... ... 联邦这边,因贸然行动和判断失误,边境舰队指挥官被降职留用。 好在情报局顺利截获帝国边境大部分雷达基站存储的星域地图,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奠定基础。 所以情报局大佬不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受到来自联邦的嘉奖。 听闻此事的舰队指挥官气的当场掀了桌子,并表示以后和情报局势不两立。 一场闹剧过后,临时接任边境舰队指挥权的总指挥走马上任。此刻,正在召集所有战舰指挥官进行现场训话。 偌大会议室里,原总指挥里克上将正灰头土脸的向新到任的希尔薇达上将介绍舰队的情况,零零洒洒三千多字的汇报还没有念到一半,便被无情的打断。 “行了,废物就是废物,说再多也是废物!” 希尔薇达上将挥手打断了里克上将的长篇大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被针对的里克上将勃然大怒,怒斥道, “你这话说的事什么意思?” “我不是针对你,里克上将。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废物!” 顿时会议室乱成一团,得到里克上将示意的两个手下一左一右挥拳便向希尔薇达那高挑的鼻梁挥去,哪怕事后关禁闭也要给面前这娘皮一点颜色看看。 眼见拳头将至,一阵风呼啸闪过,一直站在希尔身后的铁塔般的壮汉瞬间移至二人面前挡下了二人全力而为的攻击。 壮汉嘿嘿一笑,伸出手掌将二人未曾收回的手臂紧紧握住。 也没见其怎么施加力气,随着二人的尖叫声响起,其被握住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继而折断。 随即壮汉将昏死过去的两个人如同扔抹布般,狠狠的甩在会议室的墙壁上,鲜血从二人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半面墙壁。 里克眼见自己的心腹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眼见是活不成了。愤怒的站起身来,伸手直指站在自己面前的银发女人。 一个‘你’字刚刚说出口。 就见希尔快速拔出腰间的佩剑,将指向自己的手指连同手掌一起横切而下。 “以下犯上,形同谋反,理应诛杀!” 希尔收回佩剑,对着捂着断掌不断哀嚎的里克上将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下一刻便将佩剑刺进了里克上将的嘴里。 看着其它被惊吓到的众指挥官,一脸阴晴不定的问道, “还有谁?”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的时候,希尔将佩剑从里克上将嘴里抽回,后者的身躯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嘴里不断的溢出血泡,不一会便没有了气息。 希尔用壮汉的衣摆擦了擦佩剑,而另一个带着眼睛文质彬彬的中年副官从其身侧走出,对众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希尔薇达上将此次不仅仅被任命为边境t舰队的总指挥,同样是此次联合作战舰队群的总指挥。 任命书早先已经由国防部科技大脑发送至各位舰长的随身系统内,不过我想各位废物舰长肯定是没有仔细的阅读。 自希尔上将以下所有人员均需听从调配,违命者上将有阵前生杀之权。各位废物舰长可以自行查阅全文,详细内容在附件内有详细说明。” 众人的那一点小心思顿时被迎头浇灭,一个个唯唯诺诺的正襟危坐,生怕引起这个银色阎王的注意。 “图尔、约克,退下。” 希尔上将重新坐在主位上,双腿分开,佩剑立于双股其间,左手按着熊头装饰的剑柄,右手微握成拳托着香腮。看着众人严肃的说道, “高层对边境舰队这些年的表现很不满意,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是把你们这群废物通通换掉,再补充一批年轻才俊进来。 可是高层的那群傻x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所以你们的狗命就先寄存在我这里! 我不管之前你们是怎么干的,从此刻开始,我就要求你们四个字,令行禁止! 凡是有阴奉阳违不听命令的。” 说罢,便向身前尚未凉透的里克原上将的尸首一指。杀气腾腾的继续说道, “这个废物就是你们榜样!听明白了么?” 众人齐齐站起身来,整齐划一的向希尔行军礼 “遵命,长官!” “菲力、马尔多留下,剩下的可以滚了!” 待众人走后,希尔示意壮汉图尔将几具尸体处理掉,并将一张立体星域图投放至桌案上。 看着稍显紧张的菲力、马尔多二人,询问道, “你们俩谁是菲力?” 一个脸上有明显伤疤的中年少将向前一步,对希尔上将敬礼说道, “在下原舰队左军指挥官菲力。” 希尔看向另一个稍显年轻,一头褐色卷发的少将军官说道, “那你就是负责后勤马尔多了?” “正是在下。” 希尔盯住二人看了半晌,对自己的贴身参谋约克点了点头。 约克对二人说道, “即日起任命菲力你为t舰队代理指挥,马尔多你为c舰队代理指挥。菲力,人员岗位随你调整,候补军官不够跟我联系,十天之内要让t舰队进入临战状态。” “是!” “马尔多你随我去c舰队进行交接。” “遵命!” ... ... ... 同样以血腥手段镇压了c舰队之后,希尔上将带着两个贴身侍卫回到了自己的旗舰战熊号。 战熊号是在联邦老式星系重型战列舰基础上进行全新改造的。 全舰长8000米,宽5600米,10门大口径三相炮环绕全舰,另有300个亚光速导弹仓,680个防御炮台,三叉戟战机停机坪20个,常备载机量500架左右,载员3000人。 和铁墙号、战斧号并称为联邦三大战斗移动堡垒。 作为战熊号的主人,希尔上将自服役以来,未尝一败,有联邦‘战争女神’之称。 若不是脾气秉性不相容于联邦高层,以其多年来的彪炳的战绩,未尝不可稳坐国防部部长之位。 希尔薇达上将回到自己的舰长室,便脱去沾有血腥味的军衣,随手扔在地上。 赤身裸体倒了一杯加了冰甜橘酒,将自己的曼妙身姿缓缓的浸入浴缸之中。 银色的秀发随着水纹轻轻摆动,晶莹剔透的水珠从纤长的指缝间滑下,滴落在如凝脂般的两处高耸之中。 “帝国司马家,有点意思。” 朱唇轻启,悦耳的声音微弱可闻,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就在希尔即将昏昏睡去的时候,洁白无瑕的手臂上亮起一个圆环符号。 希尔按下符号,随之约克的立体头像显示在了自己面前。 “说!” “小姐,情报局的密报已经解码完毕,请您移步至战略指挥室。” “我这就过去。”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希尔喊着想要挂断通讯的约克,继续说道, “给我拿一套新制服过来。” “是!” ... ... ... ... 第16章 战争女神希尔薇达 约克拿着制服步入希尔的休息室时,希尔正一丝不挂双手叉腰站在窗前,注视着窗外深邃的宇宙点点繁星和环绕周围的漆黑战舰群。 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腾起的水雾让其越发显得妩媚迷人。 习以为常的约克走到希尔身边,将制服放下,拿起一旁的浴巾给希尔披了上去,轻声责怪道, “你也不怕着凉。” 说罢,便温柔的用浴巾给希尔仔细的擦拭身体。 “烘干机坏了,找人来修修。” “实在不行换一个吧,这个机型太老了,修好了也撑不住多长时间。” “约克,我说了,找人来修。” 希尔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略带执拗的复述道。 “好吧,稍后我就让维修部的人过来看看。” 一时间,两人皆不再言语,约克俯身帮希尔擦干脚踝处最后的几片水渍,便拿起干净的衣物,帮希尔穿戴起来。 “图尔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你不要怪他。” 希尔似乎想起来什么,轻声对眼前一丝不苟服侍自己的约克说道。 听闻此言,约克的手不经意的停顿一下,便继续帮希尔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半晌之后叹了口气,说道, “图尔和我的命都是小姐给的,我又怎么会怪他。只是小姐的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 总是打打杀杀的影响不好。” “我自有分寸。” “小姐,这次出来,夫人多次吩咐我劝劝您。不要动不动就对人拔刀相向,树敌太多终究不是件好事。” “好的,我知道了。” 眼见希尔并未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约克也只好心里苦笑一下,继续帮其整理胸前未佩戴整齐的勋章。 片刻之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战略指挥室。 指挥室内围绕着全息投影的星域图,众人正在指指点点着帝国军队分布坐标,讨论着一个又一个作战计划。 看到二人进来后,便不再言语站起身向希尔行礼,等待其指示。 希尔走到星系图前,略微看了几眼青龙、赤龙舰队的布防阵型,便开口询问道, “情报局的人来了么?” “情报局特派员洛维奇,听从您的指示。” 一名左臂佩戴仪器未着军服的中年人向希尔回话道。 “这次夜莺行动的所捕获的帝国边境星系图都在这里了么?” “都在这里了,只有一处t11行动小组疑似被帝国拦截,这个星系的军事分布图尚不清楚。” 随着特派员对手臂上仪器一顿操作,全息图一处红色标记的区域被放大至众人眼前。 如果有帝国军人在此,便能分辨出被放大的区域正是人511星系。 “嗯?这个行动组是什么情况?” “根据之前反馈的情报分析来看,t11战舰和行动小组似乎就是引发帝国青龙、赤龙舰队集结的主要原因。 事后我们并未在t11隐藏区域和疑似交战区域搜寻到战舰残骸。 只回收到部分战机残骸,分析结果表明是我方三叉戟战机和敌方鳐式战机的。 驾驶舱破坏严重,未搜寻到驾驶员残留遗体,有可能已被敌方回收。” “也就是说,t11战舰存在投敌和被俘的可能性?” “阁下所言和情报局分析结果一致,只不过我们根据t11战舰指挥吉姆上校的履历分析,投敌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就是被俘了?” “以目前情报分析结果来看,是的。” 希尔看了一眼这个情报局的特派员,对其严谨的语言逻辑颇为赞赏。 早就听闻希尔‘恶名’的特派员却对希尔的眼神会错了意,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对方,一时间汗如雨下,双股颤颤。 “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全部作废!” “希尔阁下?” “上将?” 众人听闻要将之前的总体计划全盘否定,皆想着劝希尔再三考虑,不由的纷纷开口劝道。 “不必多言,t11战舰被俘已成事实,帝国极有可能知晓夜莺行动真实目的,按照原计划行动不可控变量太多。 已达不到最初战略偷袭效果。传我命令,全员就地整备。” 对待这些跟随自己多年来的下属,希尔并未因其出言劝阻恼怒,反而极有耐心的向众人解释其中缘由。 “约克!” “在。” “联络帝国青龙舰队,以联邦t舰队总指挥的名义请求在这个坐标地点会面,商讨t11战舰赎回事宜。” 希尔指着地图中两国交接点的一个坐标向约克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 希尔想了想,继续吩咐道, “约定1光年区域为非交战区域,其他事宜你看着协商,让菲力过来见我。” “遵命。” 希尔看着星系图上标红的区域,渐渐陷入了沉思。 ... ... ... 帝国这边,司马廉刚刚结束了和戕臣的通讯,除了跟好兄弟分享最近几人的消息之外,顺带着打听了下青院长的事情。 得知戕臣对老院长只口不提,却对新院长大赞有加,什么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一口一个你弟妹怎么怎么的,便无奈的结束了通讯。 哎,自己这个小兄弟,真是让人猜不透。 说他糊涂吧,三言两语他便能给你分析的头头是道;说他明白吧,自己表妹的一番心意却都让他喂了狗。真是少年心性,不稳重,不稳重的很啊! 对于戕臣说的黛院长,司马廉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只不过是色迷人眼。稍后自己只要敲打敲打表妹,再和戕臣促膝长谈几次。 相信有司马家和韩家的背景做陪嫁,那黛姓女子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司马廉还未走出通讯室,手臂上微微震动,收到了来自伯父的通讯。 不同于和戕臣的远程通讯需借助战舰通讯室加强信号传递,同舰队同星系的联络植入手臂的传呼设备就可以直接接收。 通讯中伯父仅仅是言说有重要军务商议,让司马廉搭乘运输舰来自己旗舰一趟,便匆匆挂断了。 ... ... ... “开什么玩笑,我不同意!” 司马廉一掌重重的拍在案几上,生气的说道。 “廉弟,你不要这么说,这是我自愿的!” 说话的是司马廉的堂哥、司马耀威的长子、青龙舰队左军指挥使司马文中将。 司马文和父亲耀威体型相似,比父亲更为肥硕可亲。皮肤白皙如羊脂白玉,不论秋冬春暑,总是随身带着一把蒲扇,随时给自己扇着风。 “伯父,文哥,谈判可以,交换人质绝对不行。 再说,这次联邦是从我手上吃的亏,要去也应该是我去比较合适。” 司马廉仍旧不肯退让,对着面前两位弥勒佛般的长官就是叭叭一顿说教。 “哎呀,廉儿,你先消消气。交换人质嘛就是一个双方制约的筹码,让你文哥去一趟也能探探对方虚实。再说了,这事儿你去不合适。” “为何不合适?文哥去得,我怎么去不得?都是司马家子弟。文哥掌管青龙左军,对司马家来说,比我重要的多。” “你官衔不够。人家联邦过来的是个上将,你说你个校官过去合适么?” “额~是属下思虑不周。可是文哥是中将,对方就没意见了?” “廉弟,瞧你这话说的,你文哥哥我可是咱司马家的嫡长孙,换他一个上将绰绰有余。” 小扇子噗啦噗啦的扇着风,司马文颇为自得的说道。 “此事已定,无需商酌。找你来是有别的事情。对方指名要擒获敌舰的指挥长陪同接待。 你要做好保密工作哈,听说对方来头不小,是什么联邦女战神什么的。” “战争女神希尔薇达?” “对对,就是那个希尔什么达的。要说咱们帝国情报工作做的真不太行,对联邦信息掌握的太少。 你这几天就带着她在外围转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拿主意。” “是!” 就在司马廉准备告退的时候,司马文贱贱的凑过来,对着司马廉说道, “哎,廉弟,听说那个什么维达是个大美人,不行你就小小牺牲一下。 咱也不图啥,让她带着自家舰队当嫁妆就行,到时候你哥哥我帮你去说服老爷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嫂子说了,娶妻娶贤,文哥说的话小弟不敢苟同,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嫂子最近对你是不是疏于管教了。” 司马廉直接回怼过去,面对自己这个大哥,向来是不怎么留情面的。 “对、对、对,听你嫂子的,哥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哈哈哈~” 司马文倒是没怎么在意,哈哈一笑便将此事揭过。忽然伸手搂住司马廉,小声说道, “这次要是有什么意外,你跟你武哥还有众家兄弟,一定要护住你伯父,记住了么?” 司马廉看了一眼一改往日嬉皮笑脸颇为严肃的文哥,重重的点了点头。 “文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哈哈哈~还是你让我放心啊,小武那几个人都是热血匹夫,遇事就容易热血上头,你可要好好看住他们几个。” “是,文哥也多加小心,弟静候哥哥凯旋。” ... ... ... 联邦联合舰队这边,约克站在旗舰战熊号的舰桥上,看着渐渐远去的运输舰,跌宕起伏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之前自家小姐利用指挥权限,直接插入自己和对方联络官的通讯,表明身份要求作为人质和对方交换一名将官军衔的司马家子弟。 通讯结束等待帝国方面回复的期间,约克等人苦苦相劝,却被希尔一句‘打探敌情’怼了回来。 好在帝国方面也比较爽快,同意将司马家嫡长孙派来作为人质,才让众人打消了继续劝阻的念头。 想想这些年自己陪伴在小姐身边,亲眼见证了小姐的成长,从最开始的窈窕淑女,一路尸山血海杀出来个‘战争女神’的称号。 世人都说小姐有强运加身,却不知道每次遭遇强敌,小姐总是身先士卒孤身前往敌阵进行探查,也正是摸清了敌人的底细,才有了后续的连战连胜。 哪一次不是险象环生,反观像这般的交换人质虽然是第一次,反而却是最安全的一次。 哎~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啊,头疼... “菲力,上将吩咐你的事情可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 “对方的要求要是超过我们的预期怎么办?” “你只需遵从既定内容进行谈判,超出的一切事宜交由我来定夺。” “是!” 约克继续看着载有自家小姐的飞船远远的离去,似乎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 ... 谈判尚未开始的时候,司马廉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疯掉了。 原因无他,皆是因为自己负责接待陪同的‘战争女神’脑子似乎有什么大病~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双方自我介绍后,司马廉便陪同希尔参观了自己旗舰可公开的部分。 简单的晚宴过后,本以为能松一口气的司马廉还未宽衣。便被告知希尔有事找自己。 来到希尔的房间敲了敲门,却并没有在会客厅看到希尔的人影。 正打算开口询问的司马廉,却看到希尔正一丝不挂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见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对高耸随着主人的步伐上下摇动。 直看的司马廉血脉喷张! “抱歉,你能帮我穿衣服么?我不太会。” 希尔似乎是没意识到什么,反而对贸然请司马廉帮自己穿衣服感到一丢丢羞涩。 大姐!你羞涩的方向不对吧! 司马廉此刻心里是万马奔腾,仿佛又看到自家文哥贱贱的表情浮现在眼前~ “不行你就小小牺牲一下~~~” 感觉到自己下身即将失礼的司马廉,是走也不是,看也不是,上去摸一下,不,不敢想! 就在司马廉举手无措的时候,希尔对司马廉的反应有些好奇,歪着脑袋看着对方,微笑着说道, “平时都是副官帮我穿衣服,这次没带他过来。 所以只好拜托你了。 副官说我这样很容易着凉,所以..” 希尔指了指座椅上搭着的浴巾,继续说道, “你能用那个先帮我擦擦身子么?” 噗呲~司马廉佩戴的情绪稳定装置已经宕机下线了。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好在司马廉足够稳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直接影响这次会谈的结果。 下定决心后,自己索性转过身背对着希尔,急切的说道, “希尔阁下,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安排人过来服侍您。” 言罢,便急匆匆的夺门而出,还险些将自己绊倒。 希尔看着灰溜溜逃跑的司马廉,有些纳闷的说道, “这个人怎么回事,难道是故意要自己着凉么?哎,帝国这些蛮夷真是不开化,连这点小事都不帮自己。” 同一时刻,远在战熊号的约克心里一惊,莫非小姐出事了? 随即便又打消了自己心里这荒唐的猜测。 翻了个身,紧紧的搂住自己身旁图尔那粗壮的手臂,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了半晌,司马廉等到自己安排的女军官帮助希尔更衣后,才又走了进去,坐在希尔对面,两人面前各放了一杯热茶。 希尔看司马廉似乎还是有些局促,便开口询问道, “难道在贵国,绅士们都会丢下需要帮助的淑女,逃之夭夭么?” “希尔阁下,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在帝国,您所谓的淑女是不会赤身裸体面对陌生的男士的。” “难道贵国没有普及人体结构的课程么?” “这个有,但是男女有别。” “什么是男女有别?在联邦,男女之间坦诚相见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们对性别的区分不仅仅只有男女。” 在司马廉好一顿解释,希尔仍旧没有搞清楚为何帝国的人会这么在乎性别的区分。 只是单纯记住了自己在帝国的这段期间,洗完澡只能找那个名为桃桃的女军官帮自己穿衣服。 几杯茶下肚,二人暂时没了睡意,便顺着男女的话题继续聊了下去。希尔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所以大部分时间话题都是在司马廉的引导下进行的。 通过闲聊,司马廉才明白,原来在如今的联邦,对待性别的界限没有明确的划分。 婚姻对联邦人来说更浮于形式,适婚年龄一到,便可以在民政大脑处进行登记。 基于更好的生育基因优秀的后代优先考虑,民政大脑会为其分配基因最合适的伴侣。 并保存双方的精子和卵子,通过生育器来培育新生婴儿。 联邦也有类似帝国情绪控制器的手段,不过是通过对新生儿的注射,永久性的抑制人们的情欲和性欲,从而控制人口的增长和优秀基因的传承。 偶尔会有类似布朗这般所谓后天发育不良,不适合基因遗传的单身狗出现。 也有如同图尔、约克这般拒绝服从大脑为其分配异性配偶的异端。 至于希尔,据其本人所述,像她这种出身联邦掌控者家族的人,是不需要通过民政大脑分配配偶,更多的是站在家族联姻层面进行考虑。 只是这些人在联邦中占极少数。 希尔对于司马廉所描述的帝国两性关系和繁殖方式,仅仅是稍感有趣,但心里更多的是对这种落后的模式和极低的生育效率感到鄙夷。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蛮夷就是蛮夷,一点都不开化。 两人的谈话最后不欢而散。 第二天开始又是无所事事的巡查各种非重要设施,只不过司马廉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飘向希尔的那高耸的一对。 ... ... ... ... 第17章 戕臣的幸福时光 帝国和联邦边境的会谈在按照双方节奏有序进行着。 同一时间,远在帝都星系的皇家军事学院里,学员们上课之余谈论的最多话题,还是不久之前新到任的院长,和多多少少传自家族中关于帝都的各种小道消息。 众人尚未发现的是,学院中似乎少了一些聒噪的声音,尤其是许多学院先生也觉得近期课程进行的颇为顺利,某个时常会给自己捣蛋的小家伙,似乎销声匿迹了一般。 而此时,先生们口中的捣蛋鬼,正开心的走在学院深处一条隐秘的林间小道上。 经过自己对黛院长的几次主动出击,戕臣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认为自己的攻势足以引起心中女神的注意。 尤其是自己用所剩不多的零花钱,购置鲜艳的玫瑰花铺满了整间院长室。 据说那天很多人离老远便听见了来自黛院长的惊叫声(其实是怒吼,只不过被戕臣自己脑补了各种感动的画面)。 自从那之后,黛院长就不再让自己干一些打扫卫生、修剪枝叶的无聊工作,反而给了自己一个圆柱形的钥匙,安排自己去帮她打扫以前的院长室。 嗯,我都懂! 黛姐姐这是让我去打扫我俩的‘秘密基地’,毕竟学员和院长的爱情太过不容于世人浅薄的眼光。 放心吧,我亲爱地黛姐姐!我一定会把老青头的院子收拾成我俩爱的秘密基地! 一想起戕臣对自己赤裸裸的表白,黛雅晴就是一阵反胃恶心外加胆寒。 对帝君旁敲侧击几次未果后,反而得到帝君的一句‘加油哦,我看好你哦’勉励。 帝君开心就好,卑职的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陆戕臣天天缠着自己,卑职怕自己精神上挺不住,哪天说不定就失手一不小心将其碎尸万段了啊! 好在手下人及时给黛雅晴出了一招,打着清理院长住所的由头,将戕臣远远支开,并事先声明自己未去验收之前不得回来。 谁知道戕臣对此颇为重视,还给了自己一个顶级理解,差点没把黛雅晴的一口老血逼了出来。 ... ... ... 青志恒早年间在学院后山的幽谷中择选一处地势较为平坦之所,起了三间青砖墨瓦的书屋,后来又扩建至五间连成了一个二进出的院落。 戕臣推了推院落的大门,严丝合缝的看不到内里的一点风光。 玄铁铸造的门上阴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神兽。羊头鳄嘴鹿身,蹄踏祥云身披鳞甲,两兽四目居高俯视着站在门前的陆戕臣,颇有不屑之意。 戕臣抬腿照着大门就是一脚,只听一声闷响,大门纹丝不动,戕臣反而痛苦的蹲下捂着脚踝疼的哎哎直叫~ “什么破门如此坚硬,这青老狗就喜欢整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戕臣恨恨的想着,再次确认了下大门及四周并没有能够插入钥匙的孔洞。 难道此门另有玄机? 半个上午的时间,戕臣就围着这小院一圈一圈的寻找进去的线索,直到外墙的每一块青砖上都印满了他的爪印,也没有找到一丝可疑之处。 回到正门前,大门上的两个神兽似乎笑的越发猖狂。气的戕臣直跺脚。 要不是这围墙三米多高,且墙头上架着疑似防护光罩稳压器的设备,戕臣说什么也要试试能不能翻墙而入。 就在戕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发现院门下面有两道浅浅的半圆弧划痕,难道说? 戕臣走上前去,握住门上两边神兽凸出的獠牙,微微发力往自身方向一拽。就见两扇大门缓缓的被~拉~开了... 我勒个去!!!青志恒你大爷~ 进入院门后,映入戕臣眼帘的是一座三人高的假山,似乎很久没有人来打理过。 假山上原先精致的小桥流水,楼阁台榭等小巧景观已经许久没有补上新漆,略显破败。 绕过假山便是一正殿,正殿前两侧的红漆台柱颜色暗淡不说,很多地方已经漏出斑驳的白色底漆,条条裂痕彰显了岁月的无情流逝。 殿内没有太多的物件,一桌两椅几个茶杯,从地上落下的灰尘痕迹,不难推断出前主人已将大部分常用之物搬去他出。 穿过前殿便是三间瓦屋环抱的后院,院内铺着古朴的岩砖作为小径,院中种着一颗梧桐树,与院长室窗前的那颗有三分相似,只不过枝干小了不止一圈。 三间瓦房均没有上锁,这让戕臣有些奇怪手中的圆柱钥匙到底是作何用途。 左侧的瓦房是杂物间,里面堆杂着落满灰尘的各种杂物。右侧瓦房是摆满书架的书房,正中的瓦房应该就是青志恒的早先休息的地方,看了眼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后,戕臣便退了出来。 又绕着整个院子内部走了一整圈,尤其是墙上比较隐秘的地方都试着用手摸了摸。 戕臣现在整个人是有点懵的状态,怎么没找到开关啊? 一般房间不都是有自动除尘设备和自清洁扫地机么? 不是吧,难道是手动打扫? 青志恒你个老匹夫,你有钱装那么帅气的大门和高频防护光罩,你就不能装几个房屋自清洁装置嘛! 活总是要干的,没有自清洁,便只能人工打扫了。 戕臣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穷乡僻壤,打扫卫生还要用手,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学着以前在爷爷家小院居住时仆从打扫卫生的样子,戕臣在杂物间找到了疑似扫帚的物体。 拿起试着扫了两下,结果飘起的灰尘差点让自己窒息。只好悻悻作罢。 就在戕臣看着眼前的院落一脸纠结的时候,远在不知名星系某颗行星上的青志恒,却在屏幕前观察着戕臣的一举一动。 看到是陆戕臣出现在自己的院落里,青志恒反而是一愣,心想怎么会是他? 自己分明记得离开之前将房间秘钥留给了帝君大侄子了啊?难道是我忘记说了么? ... ... 不知道事情起因的青志恒也没有时间犹豫,因为虽然在学院的系统中留了后门,但是访问时间过长还是会留下痕迹容易被暗卫追踪到自己的位置。 于是在断开链接之前,青志恒还是输入了一串指令,心里想着只要有人能打开密室,那么自己留下的东西终将会呈现到隆儿面前。 只是心里希望那个人不要是这个虎了吧唧的小戕臣! 随着青志恒输入最后一段指令,在链接断开的最后一刹那,前面院落里的假山内部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圆形的孔洞慢慢出现在假山的正中间。 听到前院声响的戕臣踱步而出,本以为是黛院长来检查工作,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略有失望的戕臣悻悻而归,看着满院的落叶和依旧尘雾弥漫的杂货间,无奈的捡起刚刚丢在一边的扫帚,继续打扫起来。 要不是黛院长反复叮嘱只能自己一人打扫此处别院,戕臣真想喊着韩安琳、小豆子、郭绥安几人过来帮忙。 一直从日出干到日落,才将将把后院的杂物间打扫出来。 看着满院堆着的各种杂物,戕臣有些无语,因为就在刚才清理杂物间最后几个物品时,戕臣发现了被压在最底下尚未拆封的自动清洁扫地机,还踏马是最新型号的那款。 这个发现让累的腰酸背疼的戕臣不禁又问候了青志恒列为先祖一遍。 夜里,戕臣斜躺在院落中的矮塌上,一边啃着自己带来的苹果,一边看着扫地机器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自行运转。 戕臣将吃剩的果核随手一扔,百无聊赖的站起身负手走进了右侧书房中。 说是书房,不过是屋内摆了几个博古架,上面摆放的都是些近代仿制品。 戕臣随手拿起一本,很少接触纸质书本的他对其中的内容略微感到有些好奇,翻了几页才发觉有写不大对劲。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书册! 难道这就是一本能在帝国境内卖出天价的收藏书册? 想到此处的戕臣急忙将书册拿起来反复查看,双手竟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在帝国,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使用嵌入式设备,也就是白泽系统来作为信息交互和知识传递的载体。 反观纸质书籍,除了满足达官显贵的收藏欲,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其基本价值。 这也就是为什么帝国虽然能够复原造纸技术,但是纸质书籍的流通却仅限于显贵之间。更多的是作为收藏珍品而存在的。 尤其是一些在通用流传的版本中找不到的、全新内容的孤本书籍,其科研价值和对文化断层修复工作的贡献价值就不是用收藏品能够形容的了。 想到此处,陆戕臣顿时来了精神,赶忙出去找到水源将自己的脏手好好洗了几遍。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一本本书册从书架中抽出,轻轻的打开平放在屋内的桌案上。 借助手臂上嵌入的白泽系统的光芒,将每一本书册翻开查看,查看每一本书是否都是完整无缺的。 当戕臣检查完最后一本书的时候,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不知不觉中,在别院的第一个夜晚就这般过去了。 小憩片刻后,戕臣怀里鼓鼓的回到学院,一路上地低头弯腰生怕被熟人撞见的样子反而引来了更多人的目光。 认识他的人一看就知道这货肯定没干好事都远远的避开,不认识他的人也就是感叹学院真是有教无类,如此身负残疾之人也能入院学习。 七扭八拐之后,戕臣顺利的找到了正在学院里闲逛的郭绥安,稍微商讨之后,便达成了八二开的约定,由陆戕臣将搜集到的书册交由小郭同学转运至帝都进行售卖。 回到别院的路上,戕臣开心的核算着,这些书册如果按照绥安所说的价格售卖的话,估计能够购置一艘最新出的精卫三型商用运输船,跑跑星系内运输。 或者在帝都交付一处甲字号二进院的定金也还有些富裕。 只可惜经过绥安的检查,并未从其中发现价值更高的孤本书册。 嗯,去看看老青头那里还有啥值钱的好东西不~ 不能说掘地三尺吧,但被金钱蒙蔽双眼的戕臣几乎是打算把垒墙的青砖拆下来验验成色了。 一阵搜寻未果后,戕臣吃了两根能量棒恢复下体力,躺在矮榻上不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月明星稀,戕臣急忙跑去前院,看到紧闭的大门并没有开启的迹象,心里有些放心的同时还有一丢丢的失落。 眼见别院已经打扫的差不多,明天找个大点的箱子把那些书册都转移出去,就主动去找黛姐姐来检查吧。 无事可做的戕臣便打算回到矮塌上再睡一个回笼觉,谁知刚躺下便被身下的一个硬物硌了一下。 从后腰处抽出来一看,原来是早先黛姐姐交给自己的别院钥匙。 乌色的圆筒状钥匙在月光的映射下隐约能够看到一个小小的圆环状按钮。 戕臣用手指轻轻按了下,就听见前院传来‘嘀’的一声清脆之音。 再按再响,循着声音找去,没用多长时间戕臣便发现了假山上凹进去的圆孔。 戕臣试着将圆柱状钥匙比量着插入孔洞之中,一阵熟悉的扫描声响起,片刻功夫,眼前的假山就从中间分开,露出下面深入地下的隧道入口。 戕臣丝毫没有掩饰内心的狂喜,激动地绕着假山手舞足蹈的欢呼着。 好在此处的防护光罩多少有些隔音效果。不然就他那破嗓门,必定能将半个学院的人从睡梦中惊醒。 将心中激动之情抒发的差不多的戕臣,随即借助白泽系统发出的光亮,迫不及待的冲进了隧道之中。 斜着向下的隧道延伸了大概30多米左右,便摸索到隧道的尽头,被一扇泛着蓝光的力场舱门挡在了面前。 戕臣试着伸出手指向前触碰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将其推回。 看着门后面那一排排书架和放在上面的书本,以及角落安置的三个木箱子,戕臣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只是有这个力场门横在自己和财富之间,令人着实有点为难。 也仅仅是有点为难。 对于别人,知晓力场门运作理念的人在没有工具和确定能量源的前提下,是束手无措的。 但戕臣是谁?用小豆子的话来说,此子对于事物的理解往往不同于常人。 只见戕臣并没有去寻找力场门的能源所在之处,反而跑回后院拿了一个比较顺手的金属物件,开始一下一下的朝着力场门敲打起来。 配合着击打力场门的次数,嘴里还不停的嘟噜着, “八十、八十、八十~” 按照戕臣的逻辑,既然是力场门,那么基本上就是独立能源供给,变态点的也就是加一个备用能源电池。只要是能源,就会有上限,自己不断的敲击就会逐渐消耗力场的能源。 所以结论就是,只要自己不断的敲,总有把力场门敲废的时候。 只是陆戕臣没有想到的是,道理自己都懂,就是干起来有些废手... 期间,戕臣干废了七八件金属物件,一直到别院里再也找不到趁手的东西,力场门还是没有一丝丝变化。 无奈的戕臣只好跑到学院的后勤科,摸黑顺走了三把扳手和一个冲击锤外加一箱能量电池,继续他的敲门大业去了。 暗中观察的暗卫将戕臣的举动一一汇报给黛雅晴时,黛院长略微一思索,便嘱咐来人只要戕臣不炸了别院,便随着他折腾。 至于之前他倒腾出来的那些书册,经暗卫排查除了收藏价值并没有其他用途后,黛院长也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于这次跟随帝君而来的暗卫人数本就不多,还要分出去一部分往来于帝都处理相关事宜。 所以黛雅晴仅仅是安排暗卫优先护卫学院这边帝君的安全,对于戕臣在别院的所作所为,黛院长是不想管也懒得管。 最好是能闯出个大祸,让自己有个由头能将其远远发配出去。 所谓无知者无畏,说的便是戕臣这般,也好在这次算是他误打误撞。 青志恒当初安装力场防护门的时候,别院的能源供给已经成型。 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力场门只安装了一个能量供给源,而且开关就设计在他本来预想留给自家侄儿却误打误撞被黛雅晴交到戕臣手上的那个圆筒钥匙上。 所以在戕臣用冲击锤敲打了一个昼夜之后,力场门的能源终于耗尽,在一阵阵波纹闪动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不敢相信自己眼前一幕的戕臣先是探出手试了试,随即便欣喜的把手中的冲击锤往旁边一扔,整个人扑进了密室里面。 从书架上随手打开一本书,便迫不及待的按照绥安交给自己的办法用白泽系统对其进行扫描。 嘟~无匹配资料 再打开一本 嘟~无匹配资料 再来一本 嘟~无匹配资料 连着翻了二三十本,白泽系统皆给出了同一个结论。 戕臣心中的狂喜,渐渐被一种恐慌情绪所取代。 其实不难理解。就好比一个人走在路上,低头捡了一百块,很开心。 走了几步,又捡了一百块,依旧是十分开心。 但是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开始捡到的是成捆成捆的一百块,而且不远处还有小山一般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 那么狂喜的心情就会被恐惧所替代,第一时间联想到这会不会是个陷阱,是不是某个人的阴谋,自己拿到的钱是不是都要拿出来还得搭点什么进去? 戕臣便是如此的心态。面对密室里成排的书架和上面堆放的书籍,每一本都是未被白泽系统识别的天价孤本,换做是谁心里都得瑟瑟一番。 让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下的戕臣,注意力被放在墙角的三个木箱子吸引了过去。 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戕臣不禁的说了一声, “卧槽~” ... ... ... ... 第18章 青志恒的一封信 戕臣虽然看不出来这三个枣红色木箱子是什么木材制成的,但是箱子上面的镂空雕刻和黄铜卡扣却非常的有年代感。 本以为里面会放着青志恒这些年‘贪腐’的珠宝玉器,不曾想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却空空如也。 只有一封用火漆封装的书信放在里面。 拿起书信的戕臣没有着急看里面的内容。 便随手将箱子扔在一边,打开了第二个箱子。结果里面只有一个古朴的神兽玉坠,神兽的样子同别院大门上阴刻的神兽有几分相似,不过雕刻的手法略显粗糙,估计是老青头闲来无事刻着玩的。 不管那许多,将书信和玉坠塞到口袋后,戕臣将最后一个箱子也打开了。 最后一个箱子里面是四方的小金属块,约有拇指大小,上面泛着暗银色的光纹,随着光线角度的不同,光纹也在时刻变换着模样。 戕臣将信、玉坠、金属块都一字摆开放在地上,思考良久之后,还是决定先看看信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掰开火漆,铺平信纸之后,便认真研读起来... “隆儿,你父皇临终的时候,曾经嘱咐我放下仇恨,可是我做不到。 如今你贵为帝君,有些隐秘之事也是时候让你知晓了。等你看过书信内容之后,相信你能理解我这些年的苦衷。 你可知为何我们先祖耀武帝逃离联邦后,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建立起一个能和联邦对抗的帝国么? 是因为同先祖一起逃离联邦的二十四将里面,有火氏一族。 这个火氏一族据传是为了传承人类火种而接受基因改良手术存活下来的实验体。 不同于常人,火族的人可以将海量的信息储存于大脑之中。 该族的名字便是取自于火种传承之意。 当初作为交换,先皇耀武帝承诺火族之人世世代代受我青氏庇佑。 建立在火族之人授予我青氏一族的科技文化的知识基础之上,才有了帝国后来的崛起和辉煌。 绪无嫣就是我们帝国的最后一代火族的族长。 我也是偶然间才从父皇那里得知,火族每一代人在将知识传承给下一代后,大脑细胞便会发生不可逆转的病变和死亡。 而且每一代火族之人能够复刻出来的内容都是有限的。 所以当初逆太子和你父皇包括我在内,争夺的并不仅仅是皇位,还有皇位传承的象征,火族之人绪无嫣。 李儒罡当初自作聪明,怂恿逆太子袭杀左帅臧邵济的时候,同时派人在都城抓捕包括绪无嫣在内的臧氏一族。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绪无嫣脑中所传承的一切。 只是他们和我都没想到的是,在他们攻破左帅府后,性格柔弱的绪无嫣竟引火自焚,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密室里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是无嫣在逆太子开始针对你父皇和我之后,匆匆记录下来转交于我的。 面对逆太子的威逼利诱,她始终站在我和你父皇这边,始终都是这样,一如父皇最开始将她托付给我的时候。 我扶持你父皇登基,也许是我犯下的最大的一个错误。李氏知晓了绪无嫣的存在,也就知晓了我青氏帝权的命门。 如今帝国四海安平,李氏翻不起什么浪花,一旦有外力涉入,此等奸人必反! 你要早做防范。 我已经辜负了她,所以余生立誓必杀李氏以祭孤魂。望你好自为之。 志恒手书。 另:箱中放有无嫣随身遗物,是我从逆太子府中搜缴得之,分别是无嫣的瑞麟玉佩和火族的传承石。 这些年我试过很多办法,都无法将传承石激活。 我将玉坠一并留下,希望你能找到解开的方法。 火族一事,涉及我青氏帝权,切勿外传。” 戕臣将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在没有其他内容后,整个人快要哭了出来。 好家伙,什么情况啊,这老青头,不,青皇叔他老人家怎么来头这么大啊!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戕臣嘴里不住的嘟囔道,冷汗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又是皇叔、又是先皇,最后还把耀武帝扯出来了。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知道的这些不该知道的内容,妥妥的死定了啊~ 说不定还要连累老爹、爷爷和司马七哥他们。 嗯? 慌忙间,戕臣发现书信上有个小小的问题,这个发现不亚于在最黑暗的夜里发现了一个光子一般。 那就是青皇叔的‘另外’内容出于书写习惯,是写在最后一页的。那么也就是说,把这一页撕了的话... 戕臣把最后一页单独挑了出来,又将书信反复小声诵读了两遍,心里便有了主意。 随即将书信折叠好,将最后一页收入怀里,扛着三个箱子就跑出了密室。 眼见外面天还没亮,便找来扳手噼里啪啦将木箱砸成一堆木条和木屑。找到火源将木箱的残片和最后一页书信一起点了起来。 等到烧的只剩一堆灰后,才将灰尘小心翼翼收集好,埋在后院的梧桐树下。 随后又仔细想了想,转身跑进密室里,将架子上的书本恢复原样,又将自己的那些工具全部都搬了出来。才动手将假山上的圆柱钥匙拔了出来。 等到假山恢复原状后,戕臣这才放下心来。 整个人累瘫了似的靠着墙坐下,心里却在一遍遍假设着往后有人发现了密室,会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突然,戕臣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假山上的开关打开,进入密室中,将原本安置在书架上的书信挪开,将书本一页页打开,一边逐字逐句的翻看着,一边用白泽系统将里面的内容全部扫描进了系统里面。 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戕臣才迈着沉重的步伐重新走了出来。好在书架上多是一些文化科技相关的书本,没有什么谋国之类的涉禁内容。 饶是戕臣一目十行的扫过这些书本内容,现在也是精神疲乏的头重脚轻。待一切恢复原样后,方才躺在矮塌上昏昏的睡去。 ... ... ... ... 梦中的戕臣似乎是受到了书信的影响,呵斥声、哭喊声不断在其耳边回响,却好像睁不开眼睛一般,哪怕张开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画面一转,又梦见自己带着枷锁,和一群人跪在一片血海之中,面前一座高塔耸立至云中,其上端坐着身着龙袍的九五至尊,自己身后则是钢刀加颈。 杀声四起,刀光一闪,人头落地,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的时候,却看见砍落的人头滚到自己面前,满脸血迹对着自己痴痴傻笑,这不就是自己的人头么? 就在自己即将尖叫的时候,突然面前串出一人,抬手对着自己左右开弓。疼~ 嗯?自己怎么醒了?睁开眼睛,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熟悉的身影。 “琳儿,小豆子,是你们么?” “嘻嘻,臣哥你是做什么噩梦了?刚才手舞足蹈的吓坏我俩了,怎么喊你都不起。 要不是小豆子,你刚才差点就打到我了。” 说话的正是自己多日未见的韩安琳。 身边站着的小豆子也紧张的看着自己,这模样不禁让自己心头一暖。 “看来哥平时没白疼你俩,别害怕,我就是睡迷糊了。”戕臣坐了起来,习惯性的揉了揉脸,嘶~怎么腮帮子这么疼。 看到戕臣咧嘴,韩安琳又捂嘴笑了起来,说道, “你呀,都不知道自己刚才什么样子,要不是小豆子给了你两巴掌将你打醒,我都打算去喊医师了呢。” “琳儿姐,是你让我打的啊,臣哥你听我解释。” 小豆子急忙向戕臣说道,生怕其迁怒于自己。 “是我让你打的又怎地,臣哥还真能和你计较这些啊。真是的,小气吧啦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哼~” 韩安琳嗔怒着说道。 看到面前的一对小冤家,尤其是韩安琳翻脸和翻书似的,戕臣心里也觉得好笑。 向小豆子挥挥手示意自己不在意,便开口询问道, “你们俩怎么找过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还说呢,这么久都不露面,我和小豆子还以为你失踪了!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院里院外的找你。 要不是最后小豆子问的他姐,我们还不知道你在这里。” 言罢,韩安琳对着戕臣就是一顿小拳拳,看的小豆子心里煞是羡慕。 戕臣一边躲着拳头,一边看向小豆子,问道, “你姐?谁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姐在咱们院里啊?哪个科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小豆子不知该怎么回答,还是韩安琳嘴快,帮他回道, “他姐姐就是新来的院长啊。” “黛院长是你姐?亲的?” 一提到黛院长,戕臣顿时来了精神,急忙抓着小豆子的手臂问道。 “表的,是我姨家的表姐。” “那你不早说,哎,你表姐多大了?可曾婚配?” “臣哥,哪有问人家女孩子年龄的,你这样很失礼好不好。” 韩安琳一看戕臣换了个痴汉脸,心里不知名的发堵。 “我又没当他姐的面问,不碍事,不碍事的。” 戕臣没有注意到韩安琳脸色不善,继续向小豆子询问道。 “那个,我姐今年芳龄二十有四,尚未许配人家。”小豆子看到心上人碰了钉子,反而痛快的将戕臣想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谁准你说的,好哇!你不是说以后都听我的么,怎么臣哥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韩安琳气呼呼的伸手就抓住小豆子的耳朵,使劲一拧,疼的小豆子直哎哎。 “臣哥你也是,小豆子的表姐怎么说也是一院之长,院长院长,那就是咱们的先生的先生,你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哎呀,你快松手,你看小豆子都快哭了。我就是好奇问问,我能对院长有什么想法?什么事不也得等毕业了之后再说。” “哼,我还不知道你!回头我就和七哥告状去,看我七哥怎么收拾你!”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我真没什么想法~” “其实臣哥有想法也是正常的,我表姐那么...” 小豆子似乎还想往回挽留什么,结果被韩安琳听出苗头不对,手上反而加大了力道,疼的小豆子不敢往下说。 正打闹的三人谁都没有留意的是,小豆子身后不远处的花草不自然的弯曲了一下。 取自未署名的暗卫内部通讯内容一, “咱们帝君不容易啊~哎~” 三人打闹了一阵,戕臣便带着两人在青志恒的别院转悠了一圈,随后将院门关好,在韩安琳和小豆子的坚持下,没有办法的戕臣只好带着两条小尾巴去找黛院长。 看到戕臣带着韩安琳和少年帝君进来的时候,黛雅晴习惯性的想行礼,被小豆子一个眼神制止后,便开口说道, “你们来找我有事么?” “那个,黛院长您安排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个钥匙没用上。” 戕臣碍于身后的两人,对黛雅晴的称呼也变得正式起来。 这个态度反而让黛雅晴一时有些不习惯。 “哦,没用上就放这里吧,可能是我搞混了。这个我也是看到放在桌子里,以为是别院的钥匙才交于你的。”黛雅晴没有多想,接过钥匙随手扔到书桌上,没有注意到戕臣的表情有一丝丝的不自然。 “你是韩安琳吧?听说你父亲韩鲲最近升任中将,进军机处负责人事工作了。 估计过几天可能会来交接副院长的工作,以后还要多仰仗令尊关照关照学院的学员了。” 黛雅晴和善的对韩安琳说道。 “黛院长客气,家父的事情很少和我说,不过想来他这些年担任学院副院长,定会对学长们多加照顾。”韩安琳此时也换做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一言一行可圈可点。看的小六子心里甚是喜欢。 “看看,还是安琳会说话,以后你也别喊我院长了,多分生啊,不嫌弃的话就和小豆子一样喊我晴姐姐吧。” “好的,晴姐姐!” 韩安琳从善如流,心里清楚父亲刚刚转了文职,明面上是管着学院学子的分配权,暗里还是需要此人多多支持才能够准确的将学子分配到合适的岗位。 “这个是姐姐的随身之物,今天认下你这个妹妹,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你不要嫌弃就好。” 说罢,黛雅晴便将自己佩戴的白脂玉镯摘下,塞到韩安琳手中。 推脱了几番之后,韩安琳也只好收下,口中连连答谢。 “要不我以后也随小豆子喊你晴姐姐吧。” 戕臣看气氛都烘托到这个地方了,自己舔着脸对着黛雅晴说道。 “叫我黛院长,没大没小的!” 黛雅晴直接一个横眉刀眼飞过去,看的戕臣心里一惊。 “咳,晴姐,其实我觉得臣哥挺好的,平时对我也很照顾,你就答应他吧。” 小豆子一看戕臣吃瘪,连忙站出来打圆场,生怕这货放弃自己设下的美人计,打扰自己的泡妞大业。 黛雅晴一听帝君这么说,心里跟被十几只猫挠过一般,只好不情不愿的说道, “看在小豆子的面子上,以后你也叫我姐姐吧。只许在没人的时候!记住没有?” “唉,好的,晴姐姐!” 戕臣连忙对小豆竖了个大拇指。 一切看在眼里又不好发作的韩安琳,将小手悄悄伸到小豆子背后,挑了后腰一块柔软之处,狠狠的扭了下去。 取自未署名的暗卫内部通讯内容二, “咱们帝君太不容易了啊~哎~” 好在黛雅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戕臣身上,没有注意到小豆子痛苦的表情。 三人在黛院长处又墨迹了半天,才齐齐走了出来。 回到宿舍的路上,戕臣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对着小豆子问道, “哎,小豆子,我一直忘了问你了,你大名叫什么来着?” “我滴哥,我第一天就跟你说了你忘了啊,我姓李名玉龙。” 小豆子感觉黑线快爬满额头了,感情这半年多相处,眼前这货就没记住自己名字。 “李玉隆?哪个隆?” “龙,天上飞的那个龙。” “奥,那没事了!” “怎么没事儿了,臣哥,咱哥俩都处了那么长时间了,你还记不住我名字,不行,今天你得摆一桌补偿补偿我。” “这还不好说,你们俩想吃啥?” “涮锅!” “甏肉!” 当说出两个答案的时候,两个人顿感不妙,果不其然,戕臣看了看他俩,张口便道:“走吧,去莲姐那。” “... ...” ... ... ... ... 第19章 边境风云·一 身为司马家这一代的嫡长子,司马文最近的小日子不要过的太滋润。 作为此次边境非正式会谈帝国方人质代表,司马文不仅暂时摆脱了来自青龙舰队左军繁琐的日常事务,而且每天还能够睡到自然醒,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适。 醒来后便按照联邦方面的安排随处溜达,也是长了不少见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联邦这边的伙食着实是不怎么好,不论是军官也好,士兵也好,均是按时按点摄取能量棒,不像自己战舰上还设有专门改善伙食的膳食部。 搞得司马文感觉自己丰硕的小身板这几天都有点消瘦了。 来到联邦的第二天,司马文就正式向接待自己的约克中将提出了抗议,要求改善自己的伙食条件。 约克中将和善的接受了自己的抗议,于是当天中午自己的配餐由原先的一条能量棒,变成了多种口味的能量块外加一小杯咖啡。 虽然很无语,但是烤肉口味的能量块还是蛮不错的,至于从未见过咖啡的司马文对这种闻着很香但喝着涩口的热饮并不感冒,浅尝一口后便不再招惹。 反观帝国这边,司马廉正热情的将桌上一条热腾腾的香辣鲤鱼用筷子夹起鱼肚最肥美的一块,轻轻的放到了希尔面前的餐盘里。 虽然刚晋级少校不久,司马廉仍是保持着一向节俭的作风。仅仅是用四菜一汤的标准招待着希尔上将。 希尔还不习惯这种进食方式,早先的几次进食都是向司马廉索要的能量棒,后来经过‘穿衣门’事件,二人关系稍微微妙了一些。 所以司马廉今天便吩咐膳食部做了一桌菜,打算好好款待下希尔上将,看看是否能打探出来此次联邦发起会谈的真实目的。 希尔笨拙的拿起餐盘旁边的两根小木棍,学着对方将木棍夹在手中,前端微微打开。 尝试着夹了几次鱼肉未果后,索性便用木棍插进鱼肉里,塞进自己嘴中。 略微咀嚼后,一股辛辣味道顺着舌尖传遍口腔,随之而来的是鱼肉的爽滑触感和鲜嫩的汁水和舌头搅成一团,咽下去之后,口齿留香。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希尔仍旧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只是初次品尝到异国美味的欣喜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在明亮的双眼中。 看到希尔认真咀嚼品味美食的司马廉,顿时被希尔这傲娇中略带可爱的神情吸引住,心底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随手将桌上的几道菜品分别给希尔夹了一些后,司马廉拿起汤碗,一边盛汤一边微笑着说, “希尔阁下,我们帝国这边的食物还合您的胃口么?” “你说这些是食物?是帝国发明的么?我自小便是吃能量棒长大的,从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联邦的食物都拿去做能量棒了?那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暴殄天物是什么意思?” “哦,是指对某些东西的不爱惜,是我们这边的成语。” 希尔又夹起一块红烧兔肉,细细的咀嚼起来,对她来说每道菜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不自觉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在帝国,能量棒仅仅是作为战略储备或者战时应急食物,一般我们还是从烹饪后的食物中摄取营养。” “难怪这两天我看到很多帝国士兵的身形高矮胖瘦都有,如果不依照科学办法有效的摄取相应的营养元素,就容易使生命体后天发育出现偏差。 请恕我失礼在先,我认为贵国既不遵从优良基因遗传筛选法,后天又不按照科学的营养分配摄取法,很难培养出优质的后代。 此消彼长之下,贵国终有一天将要并入联邦之中。” 希尔一边享受着美味的食物,一边认真的对司马廉说道。 “您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这千百年来几次较大的战役,貌似是贵国一直处于下风吧” “所以我来了,啊呜~” 希尔毫不客气的说道,顺便将一块蜜汁鸡排塞入口中。 “嚼三十遍再往下咽哈。” 司马廉悠悠的说道,顺手递过一张纸巾示意希尔擦擦嘴角的汁水。 “?” “我的意思是你第一次吃这些食物,要嚼三十下嚼碎了往下咽,食物不如能量棒好消化,容易胃疼。” “嗯嗯。” 某人开始认真的心里默念自己咀嚼的次数。 “阁下说您来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希尔阁下有信心战胜我们青龙军么?” “本来是能赢的,现在t11那群废物在你们手上,变数太多,打不赢。” “那这次会谈的目的是?” 司马廉依旧给希尔布着菜,自己却没怎么吃。 “换人,然后撤军。” “不打了?” “打不赢,但还是要试试。” “明知道打不赢还要打?阁下是在说笑么?” “没有,我从不开玩笑。打不赢不代表我一定会输。” 司马廉盯着对方看了半晌,确定对方是认真的,便笑了笑。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如果帝国不接受你的换俘要求呢?” “嗯,你伯父不会拒绝的。那些人留在你们这边现在还有用,五天后情报套取完就没什么用处了。我们这边用一千个蛮夷和你们换。” “蛮夷?” “嗯,劣种人、黄猴子、矿奴,我就听过这几个称呼。应该还有一些。” “那阁下知道我们怎么称呼联邦人么?” “不清楚。” “敌人!” 看到司马廉面色不善,希尔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在意一个简单的称呼。 只不过等了半天也不见司马廉再给自己夹菜,只好亲自动手将整盘蜜汁鸡块划拉到自己的盘子里,津津有味的继续吃起来。 ... ... ... 第三天的时候,双方正式在边境地带举行了会谈。司马耀威在副官的陪同下走进会客室的时候,联邦的菲力上将已经等候多时。 双方都是军伍出身,没有客套便直奔主题。 菲力上将直接提出愿意用一千个蛮夷同帝国置换t11战舰及舰载人员,却对情报局特派员布朗只字不提。 司马耀威针对对方用‘蛮夷’来描述帝国遗民感到失望,建议对方回去重新学学教养再来谈判,便挥袖离去。 空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菲力和其副官二人大眼瞪小眼。 第四天,在联邦的一再坚持下,双方举行了第二次会谈。 期间受到约克全面教育的菲力上将首先对自己前一日的语出不逊向司马将军道歉。 看到司马耀威接受道歉后,菲力紧接着便提出人质置换要求。 司马耀威并未正面回答菲力的要求,反而质问对方在上次军事行动中,侵犯帝国星域并擅自对帝国边境雷达基站发动攻击,造成的设备和人员损失应当如何补偿。 菲力自然是第一时间否认该行动同联邦有关。 结果司马耀威直接说出了布朗的身份,并将一份来自布朗的供述直接拍在桌上。再次拂袖而去。 第五天,得到约克面授机宜的菲力再次和司马耀威进行了第三次会面。 司马耀威进入会谈室,制止了正打算说话的菲力上将。直接开口说道, “贵国需双倍补偿我方在上次袭击中遭受到的物资损失,按照帝国标准五倍赔偿我方人员损失。 三千帝国遗民且妇女儿童优先,用来交换t11战舰和舰载人员。 至于贵国情报局特派员布朗先生,遵照其个人意愿,不予置换。 以上,便是我方提出的最终条件,若不接受,那就别谈了,不够费劲儿的!” 就在司马耀威扔下赔偿方案,打算第三次拂袖而去的时候,菲力连忙出声制止,他可不想再回去被约克教育了。 “尊敬的先生,贵国的要求我已知晓,只是这些条件已经超出我的权限范畴,您稍等片刻,我尽快给您回复。” 说罢,也不等司马耀威反应,拿起方案便匆匆离开会谈室去向约克联络请示。 收到菲力联络得知对方要求的约克也是一愣,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得失。还好是在之前自己和小姐的预期范围之内,对菲力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讯。 菲力如释重负的将结果转告给司马耀威后,便就下一步的赔偿和交换细节进行了商讨。 至此,双方会谈暂时告一段落,只等待联邦这边准备好一切事宜再行联络。 回去的路上,司马耀威突然叹了口气,对不明所以的副官说道, “妈的,要少了。。。” ... ... ... 同一时间,正在联邦做人质的司马文收到约克的通知,安排其对此次会谈所约定的赔偿进行清点。 由于帝国和联邦之间并未有商业往来,所以赔偿款部分都折合成双方通用的高纯度氘粒子能源电池。 虽然联邦已经按照立方体结构对电池进行封绑处理,但是依旧耗费司马文半天多的时间对庞大的物资数量进行初步核对。 还没等司马文喘口气,便被人架上了一艘早已经准备好的运输舰。 登舰后,陪同的军官示意司马文将旁边座位上的面罩带上,防止其在飞行过程中窥探联邦舰队的部署情况。 在司马文不情愿的将面罩带好后,运输船便平稳的启动了。 由于模拟重力设备的干扰,司马文无法通过身体去估测运输船的行驶方向,就在司马文即将昏昏欲睡的时候,军官便开口告知其可以摘下面罩了。 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战舰的停机坪,相较于自己旗舰上的停机坪,此处的规模小了一半不止。 跟随军官走过几道力场门后,几人停在了一扇金属气阀门之前。 随着对方启动了阀门的开关,金属门向着上下两个方向缓缓打开。 站在最前面的司马文感受到一股夹杂着汗臭尿酸味道的热浪迎面而来,如果不是身体下盘足够敦实,也许就被这股热浪推出去几米也不好说。 下意识用手捂着口鼻的司马文朝门内看了看,黑乎乎的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伴随着蠕动是众多声音交杂在一起,有害怕的、有惊恐的,也夹杂着一些孩子的啼哭声。 “打开灯!” 随着军官的一声命令,跟来的士兵进入门中摸索了片刻才找到开关。 随着灯光的亮起,司马文这才看清金属阀门后是一排栏杆,而栏杆下面还有一层,能够容纳两千多人的场地挤满了帝国遗民。 几乎所有人都是保持站立姿态,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油泥混合着血水和汗渍。 几乎所有人都是衣不遮体,除了一些被挤哭的孩子,大部分人都是一脸冷漠,似乎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被对待。 由于背光的缘故,没有人能看清衣冠楚楚的司马文站在上层的栏杆处。 更准确的说,看到有人进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尤其是人群中比较年轻且稍有姿色的女人们。 如若不是人群拥挤,她们恨不得伸出双手蒙住脸,期望还能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啪嗒,司马文双手攥拳,手背青筋暴起,将一直握在手心的扇柄硬生生的折断了。 “联邦就是如此对待我帝国遗民的么?” 虽然已经气愤到极限,但是司马文仍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对着军官怒不可遏的问道。 军官似乎也对眼前的这一切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诚恳的向司马文解释道, “司马将军,请您理解。早先我们是装载了一千名帝国遗民,但是您父亲临时将人数加到三千人。 一时之间我们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安置这些人。 不过还请您放心,如果出现伤亡,我们一定按照三千人给您补足人数!” “这是人数的问题么?让你们的人准备好水和食物,准备一艘大型运输船,这些人我现在就要转移走!” “这,我需要向上级请示下。” 在军官向上级请示的这段时间,司马文看着满仓受尽苦难折磨的同胞们,心里百感交集。 想到自己之前曾负责安排联邦俘虏时给出的种种优待条件,头一次对自己这些年读的仁义理念产生了质疑。 对敌人最小的仁慈,都是对自己人最大的残忍! 这群不配为人的畜生! 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正是这次遗民事件,动摇了司马文多年来坚持的仁善之根本,为日后的联邦t32舰队‘屠夫事件’埋下了伏笔。 此为后话,按下不表。 从军官请示到安排人员进行遗民转运,司马文始终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他还没有虚伪到面对这些人发表什么救苦救难的演讲,为自己博一个名声。 只是默默的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水和能量棒,一个个交给排队慢慢走出来的同胞手里。 虽然千百年前拥有过共同的语言,但是经历岁月的磨砺,遗民所掌握的语言和帝国所用的语言在发音上也有着不小的区别。 一时间没有办法去准备三千多人的语音翻译器,语言不通再加上这些遗民并未被告知自己的去处和用途,人们都不敢接过这个容貌和自己相似之人递过来的水和食物。 司马文没有去辩解什么,只是尽量小心翼翼地将水和食物塞到每一个人的手里、怀里,再用最温柔的眼神示意面前的人往前走。 渐渐地,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也有一些人大胆的接过水和食物,只是大部分人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因为没有人会联想到自己即将自由,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转移到另一个地狱。 司马文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容貌和自己相似的不明身份之人。 突然,前方队伍里传来一声女性的尖叫,司马文闻声看去,顿时火冒三丈! 不远处两个联邦士兵正嬉皮笑脸的伸手扒拉队伍里面一名年轻的少女。 少女身上衣不遮体,上身的两团丰满若隐若现。 出于畏惧,少女不敢伸手阻挡士兵的猥亵之举,只是出于本能的发出第一声尖叫后,就拼命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前,却不知这样的举动更加激起了士兵们心底的兽欲。 两人将少女拉出队伍围在中间,更是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污秽之言不绝于耳。 陪同司马文的军官就在二人身侧,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考虑到这些日常押送‘蛮夷’的士兵和自己归属不对不同,虽然对此等行为颇为不屑,但并没有出言制止。 反而朝着司马文走过去,打算解释一番。 看到这个不认识的长官颇为上道的没有制止自己,其中一个士兵更是嚣张的对少女呵斥道, “妈的躲什么躲,让老子摸摸能怎么样,像你这样的*子平时不洗洗我们兄弟都不会上,不嫌你这黄种*子脏,你tm装什...” 话还没说完,口出秽言的士兵就被暴起冲过来司马文用左手掐住脖子按到了通道墙壁上。 紧接着暴雨般的重拳轰在了其面门上,不曾防备的士兵没几下整张脸就被打的凹陷进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还未等另一个士兵反应过来,司马文直接一个侧踢将其踹到在地。 司马文翻转手腕将士兵的脑袋抓至胸前,右手掰着太阳穴一使劲,只听嘎巴一声,被制住的士兵的脖子便被其硬生生扭断了。 这时躺在地上的士兵慌忙中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司马文就是一枪,谁知吃痛下失了准头子弹擦着对方的肩膀飞了过去。 司马文没有理会中弹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对方,一步步的向其走了过去。 看到面前之人三两下便解决了自己的同伴,过于惊恐的士兵连忙扔下手中的步枪,转身向着远处惊呆了的军官爬去。 司马文从其背后蹲下,抓住其双腿将此人硬生生拽了回来,伸出右手抓住对方的头发,向着地面一下、两下、三下的撞去。 后知后觉的联邦长官这时候才想起来举枪对着司马文,警告对方不要乱来。 司马文抬眼看着联邦军官,面无表情的继续将士兵的头往地板上撞去,一直到身下之人再无动静为止。 然后再同刚才那样一般,用双手将士兵的脖子掰断。方才慢慢的站起身,对拿枪指着自己的联邦军官视而不见。 走到受惊的少女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的将对方裹住,送回了队伍之中。 “跟你的人说清楚,再有这样的,有一个我杀一个!看不惯,那你就开枪吧。大不了不死不休!” 这话是背对着联邦军官说的。 一众遗民在看到这一幕后,无神的眼睛中渐渐有了光彩,就在司马文转身走回去打算继续发放食物的时候。刚才被其拯救的少女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在司马文面前,双手交叉举过头顶,默默的向司马文跪拜起来。 紧接着,四周的遗民都学着少女的动作一般,朝着司马文跪拜,嘴里说着司马文似懂非懂的语言。 经历过这个小插曲之后,很快就有遗民不断的将司马文的举动传递给后面的人知道。 从下一刻开始,每一个从司马文手中领取食物的人都向其发自内心的进行跪拜,当司马文将众人一一扶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伸出左手捂着自己胸口,同时用右手按住司马文的胸口。 虽然没有人对自己说明,司马文也知道这是遗民们表示感谢的一种方式。 将所有的遗民都安顿到运输舰之后,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司马文已经累的两眼发昏。 但仍拒绝了军官的提议,坚持自己亲自押送这批遗民到帝国接收地点。 碍于任务尚未完成,司马文并没有跟随遗民转移至帝国运输舰,只是反复叮嘱帝国方接收人员,一定要对所有遗民进行妥善安置。 事后,军官向约克详细汇报了遗民转移过程中司马文的各种表现,正巧赶上两个士兵所属的部队长官向约克提出抗议。 得知缘由的约克抬手就是一个左右开弓,将其喝退令其自省,待希尔上将回来后另行处置。 若干年后,早已退役务农的该军官偶然得知,令联邦军队闻声丧胆的帝国杀神就是当年那个击杀自己部下的帝国年轻军官,不由得庆幸自己挨了两巴掌后没找其麻烦... ... ... ... ... 第20章 边境风云·二 帝国这边,希尔上将自从品尝过一次帝国美食后便上了瘾,每日也不再纠缠着司马廉带自己去参观什么帝国战舰。 反而是每天见面就问早上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 对于这个吃货,司马廉也是相当无语。 明明饭量惊人,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是看着对方各种往嘴里旋食物,却没见其有一点点发胖的征兆。 希尔对干饭的热情,甚至让司马廉产生一种错觉。 说不定用几个手艺好的厨子,能和她换一艘联邦最先进的战舰玩玩。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司马廉也渐渐摸清了希尔的性子,对她偶尔的无心冒犯,自己也不会往心里去。 反观她对会谈的预测,确实是精准的让人出乎意料。 第四天的时候,司马廉就跟伯父联络过一次,也从伯父那里得知对于俘获的联邦t11战舰的技术情报分析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从侧面验证了希尔的之前所说。 今天的晚餐依旧是四菜一汤,希尔对筷子的运用不能说炉火纯青,但是夹个四喜丸子还是手到擒来的。 司马廉抿了一口茶汤,笑着对正在数咀嚼次数的希尔说道, “会谈初步阶段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等联邦这边的赔偿到位,希尔小姐就可以回去了。” 听到司马廉这么说,希尔放下了筷子,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后,认真的对司马廉说道, “以后在战场上相遇了,我是不会因为这些美食放水的。” “我也是,不过我已经吩咐人按照这几天的料理,每样给你准备了五百份,现在正在进行分子压缩。 等你走的时候可以带着,还有两台分子解压器。 往后你想吃的时候,直接让人帮你解压就行。” “廉先生,谢谢你的慷慨,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可惜你我两族之间不可通婚。 对希尔来说,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候选人。” 听到司马廉给自己准备的美食大礼包,希尔顿时两眼放光,一脸真诚的看着对方说道。 “我谢谢你哈,不过我们司马家家风甚严,要是娶你的话,我估计会被父亲打断腿。” 听到希尔这么一说,司马廉不自觉的目光瞟向其上衣的紧绷之处,心里莫名的有点小失望。 “没关系,只要不打断你的第三条腿就好,腿断了我们有仪器可以帮你再生,那里断了会有心理阴影的。” 常年混迹军队的希尔什么样的人都会接触到一些,这‘三条腿’的具体所指她虽然不懂,但是经常听部下们互相之间用来打趣,自认为是一句玩笑话便顺着对方的话语说了出来。 感到自己有被调戏的司马廉看对方一脸天真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可能会错意了,于是再次狠狠的瞟了几眼对方的紧绷之处算是报复。 “如果你真心想要报答我的话,留下来加入青龙舰队如何? 我保证天天给你换着花样上四菜一汤。” “可以啊,前提是青龙舰队向我联邦投诚。我提拔你做上将副官,以后就跟着我混。”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于是喝茶的继续喝茶,干饭的继续干饭。 两人都比较享受眼下的这一份宁静。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再过几天,两人便又要恢复成不死不休的关系。 ... ... ... 随着帝国遗民的转交工作顺利完成,用t11战舰置换氘能源电池的工作也被提上日程。 期间,司马廉陪同希尔去会见t11战舰指挥官及舰载人员。 在下属面前,希尔又恢复了冰雪女王姿态,对被俘人员不假颜色,一顿废物等词语输出过后,众人反而对希尔感恩戴德。 不明所以的司马廉稍后询问过吉姆舰长,方才知道在联邦那边,希尔骂你是废物是以后还会用你,一般真要处罚谁,这姑奶奶都是直接抽刀子就上。 不信邪的司马廉当晚就在饭桌上跟希尔去核实这件事情,希尔只是淡淡的解释道,这些都是师傅教她的。 除了真有本事的人,其他人一律都骂他是废物,敢还手的就废了他,看不顺眼的也废了他。 但是当司马廉询问她师傅是何人的时候,希尔却笑了笑回答道, “师傅不让说!” 司马廉只好感叹此女如此行事还能有今天的成就,如果不是自身够硬,那便是后台够硬。 ... ... ... 在换回人质的头一天晚上,司马廉接到希尔的邀请,说是想和他来一场战舰的模拟对抗。 司马廉正巧也想试试所谓的‘战争女神’含金量,便答应了希尔的要求。 进入房间之前,司马廉习惯性的向守在门口的女卫兵确认了希尔是否穿戴整齐。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方才进入了房间。 希尔坐在临时搬来的模拟器一旁的椅子里,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自己的对手。 见到司马廉走了进来,便微微一笑说道, “我降低了对战层级,按照你现在指挥舰队的规模进行了调整。 不过帝国的系统我不是很熟悉,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司马廉拿过希尔递过来的设置面板,略微一打量,调整了几个参数,便对希尔说道, “我把接舰战模式屏蔽了,帝国模拟里面对机械人的设置值偏低,容易影响你发挥。” “那我们就开始?” “嗯,开始吧。” 双方各辖千人,按照帝国兵力编制为巡洋舰每舰标配一百八十人,多功能舰每舰标配五十人,驱逐舰每舰标配七十人,补给舰每舰标配十人。 司马廉按照自己现在所指挥战舰规模选择了战略巡洋舰三艘、多功能舰两艘、驱逐舰五艘和补给舰一艘。 然而希尔这边选择的却是战略巡洋舰四艘,多功能舰四艘,驱逐舰一艘和补给舰一艘。 战役一开始,希尔就采取进攻姿态,战略巡洋舰一字排开,多功能舰分两侧护卫。 驱逐舰位于巡洋舰前上方,补给舰在舰队后方。舰队徐徐向司马廉方向推进。 司马廉摆出的是雁形衍变阵,战略巡洋舰旗舰居中,补给舰居后。 两侧为多功能舰,然后再是两艘战略巡洋舰,驱逐舰成锥形全部安置在左侧阵尾。 双方在彼此不知战舰配置、阵型配置的情况下,甫一交战司马廉便吃了火力不足的亏。 好在及时将三艘驱逐舰派遣至阵型中央,以两艘战损,一艘重伤,顶住了希尔巡洋舰的火力齐射。 司马廉随即命令旗舰和补给舰后撤,将两侧巡洋舰顶上,并安排剩余两艘驱逐舰护卫两侧。 顶着对方四艘多功能舰派出的战机和发射的光子鱼雷,掩护巡洋舰对多功能舰实施压制打击。 同时司马廉的多功能舰从上下两个方向朝希尔的巡洋舰逼近,不料上方希尔埋伏的驱逐舰却突然杀出,打了司马廉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下方的多功能舰成功突进到有效打击范围,司马廉命令多功能舰负载的所有的战机倾巢而出,瞄准对方右侧两艘战舰腹部持续输出。 同时鱼雷发射口锁定对方能源位置,只待战机消耗完防护罩便向巡洋舰发射光子鱼雷。 希尔并没有坐以待毙,指挥左侧两艘巡洋舰向下方多功能舰进行包围。只是巡洋舰的转向速度让其有些无语。 此时希尔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五架战机组成的小队绕过被轰击的巡洋舰向后方的补给舰摸去。 同时司马廉的旗舰巡洋舰也慢慢向其左侧巡洋舰侧翼驶来。 在干掉司马廉多功能舰的时候,希尔这边的运输船也在爆炸声中灰飞烟灭。 随后希尔右侧巡洋舰配合自家的多功能舰成功击毁司马廉的两艘巡洋舰,但是由于左侧巡洋舰将侧翼暴露给对方旗舰,且损失了补给舰后,很快就被对方吃掉。 而其中有一艘正是希尔的旗舰。 虽然希尔这方战力占有明显优势,但是旗舰被毁,系统还是判定司马廉胜出。 二人退出系统的时候,相视一笑。 似乎都是收益颇丰。希尔问司马廉是如何判定出来自己的旗舰在左侧的时候,司马廉笑着解释是自己蒙的,能赢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休息了几分钟,二人便再次对战了起来。 两人一夜未眠,前后共对战三十余场,互有胜负。 尤其是后来司马廉提议提升舰队规模后,希尔更是胜多负少。 分别的时候,司马廉亲自护送希尔到周转舰上。 在搬运完送给希尔的压缩食品等礼物后,希尔将从约克手中接过的佩剑赠与了司马廉,并给了司马廉一个热情的拥抱。 如果不是二人分别时说的什么日后战场相遇,先决胜负再定生死等话语。 一旁围观的司马耀威、司马文、约克和图尔等人,都要暗暗的揣测这俩人是不是好上了... 先国后家是司马家的家训也是传统,所以事后司马耀威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整个人气场突变的司马文经历了什么。 反而是向司马廉开口问道对战一夜后对希尔的指挥能力有什么看法。 “希尔善攻不善守,行军布阵行云流水,战场应变更是让人错不及防。 正面战场交锋,同等舰队规模下,胜算五五开。” 希尔这边倒是没有什么人会喋喋不休的询问自己和司马廉的关系,反而是约克和图尔对她带回来的压缩食品和解压机比较好奇。 所以当天希尔几人便好好的研习了一把帝国的八菜两汤文化。 无他,希尔和图尔都是能吃的主儿,四菜一汤不够他俩旋的。 席间约克似是无意的向希尔询问对司马廉的印象,希尔认真的想了半天,是这样回答的, “他是个好人。就是打仗差了些。” 而此时,尚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好人卡的司马廉,还在伯父和堂哥的督促下,一遍遍解说两人昨夜对战的所有战役。 就在司马文吐槽自家堂弟几个明显战略部署错误时,若有所思的伯父问了司马廉一个问题, “廉儿,你隐藏了多少实力?” “三成。” “对方真正实力如何?” “深不见底!” 听闻此言,司马耀威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司马廉没有夸大言辞,随着指挥舰队数量的增加,希尔越发得心应手。 虽然每次对方的布下的舰阵中规中矩,但是接战后的阵型变化却让人无法预测。 舰阵的每次变化都会给自己一种非常厚重的感觉,让人如临深渊,连呼吸都会变得沉重,不自觉就会被带入对方的进攻节奏。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相较于自己的好兄弟戕臣,希尔的指挥更加的自然娴熟。 不知道日后他二人如果遇上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 ... ... ... 第21章 东洲星 东洲星是位于‘地’73星系的第五个改造殖民行星。 该行星上虽然存在有厚重的大气层,但空气质量却不适合人类居住。 主要是因为该行星上所盛产的酸石树,这是一种不定期向空中喷发富含酸性孢子的树状植物。 酸石树早期作为帝国一种军用资源,其主要成分有较强的抗腐蚀性。经过简单加工便可作为战舰武器发射口的基础涂层使用。 直到后来被更先进的技术所迭代,酸石树资源便失去了价值。 而原先设立在东洲行星的采伐殖民地,如今早已破败不堪,沦落成为一颗无人行星。 青龙舰队此次同联邦边境会谈所交换过来的三千多帝国遗民,在得到来自帝都军机处允诺后,将整个东洲星征用过来,作为安置帝国遗民的前哨站。 此时,在东洲行星的北方大陆植被较为稀少的某处,司马文正坐镇指挥工程部的人员将几个保存较为完好的殖民地进行紧急修复作业。 暂时将遗民安置在停靠在东洲行星临时军事基地的大型运输舰上,由后勤部派专人对遗民进行安抚、体检、再教育等工作。 按照帝国惯例,对于新接收的帝国遗民都有专门负责管理的中央部门和安置流程。 由于之前‘帝都事变’而导致的帝国相关衙门的权力真空,再加上司马文个人的坚持,所以这批遗民的处置工作便全权交由司马文负责。 为此,司马文特地向父亲申请了一个月的假期来督导此事。 鉴于边境会谈后,联邦一方在希尔的指挥下进行了全面撤军,所以司马耀威便同意了长子的请求。 暂时将青龙舰队左军的指挥权交由其副官进行代管。 刘北辎是司马文的同期校友,同时也是左军后勤部上校总务官,这次被司马文临时抽调到行星上负责遗民的安抚及再教育工作。 抱着大材小用态度的刘北辎很快便发现一些不太寻常的地方。 其一便是一直养尊处优司马文事必躬亲,如果不是被自己苦苦相劝,恨不得同那些脏乱的遗民们同吃同住;其二便是此次遗民的待遇被司马文提高到左军所能够承担的最高标准。 其三便是某个遗民少女裹着的一件军衣,自己曾远远的看过几眼,很像司马文中将的常备制服。 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刘北辎一直信奉的便是不传、不问,干好自己分内工作的人生信条。 综合以上三件事情,刘北辎也收起了对此次任务的轻视之心。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首先安排的工作便是让手下的人将临时调拨的语言翻译器进行校准。 由于遗民的所掌握语言未被收录在之前的系统库中,便只好在遗民中挑选几个看上去较为机灵活泼的人选,通过不断的交流,去校准数据库里的词汇信息。 好在帝国之前有建立专门的遗民语言算法,只需要调整部分常用词语发音,便可以完成初步的翻译工作。 比较麻烦的就是在语言未通的情况下,安排遗民进行更衣体检工作。 由于司马文时不时串出来查看安置工作进程,搞得刘北辎和手下人在工作时候都紧张得一批。 刚开始,遗民对刘北辎安排的士兵都持有一种惊恐情绪,迟迟不肯上前领取更换的新衣服,甚至有些孩子都被身着统一军装负责维持秩序的武装人员吓哭了。 发现此事的刘北辎及时对工作人员进行了调整,从为数不多的后勤部人员中,选出一百名面目清秀、说话和善的青年男女,更换常服后再对遗民进行安置作业。 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虽然大部分遗民仍旧如同提线木偶般,表情麻木的聚在一起,但好在面对焕然一新的工作人员,再没有人表现出惊恐的情绪。 经过几次尝试和工作人员的亲身演示后,渐渐的才有遗民从聚集的团体中犹犹豫豫的走出来。 按照自己的性别领取衣物,并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临时搭建的清洗室清理身上的污渍和泥垢。 看着更换下来的脏旧衣物渐渐堆积成了一座散发着恶臭气味的小山,刘北辎感觉自己渐渐摸清了和遗民们沟通的方式。 很多遗民在接受身体检查后,都住进了一座座圆形的临时帐篷中,随后医务小组的工作人员便按照帐篷上所显示的体检数据逐一对遗民进行康复治疗。 膳食部的王胖子这时也指挥着手下人,将热气腾腾的食物送到每一个遗民手上。 虽然在医务小组要求下,每个人分配到的食物都不多。 但是对于这些遗民来说,整洁的住所、干净的衣物和热气腾腾的食物,而且还有人为自己治疗多年积累下来的顽疾,原先的冷漠渐渐被感动所取代。 终于相信自己被拯救的遗民们流下了热泪,对着每一个陌生但又和蔼可亲的工作人员跪拜下去,犹如当初他们由衷的跪拜司马文一般。 刘北辎此时翻看着手中的一份份体检报告却高兴不起来。 营养不良、骨质疏松、软组织挫伤,大部分儿童达不到发育标准,半数以上的人患有肺结核和辐射病。 很难想象这些人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苦难和折磨,身体上的疾病以基地现在配备的医疗设备,预计半个月时间能够完成初步康复。 但是心理上的创伤,估计会跟随这些人一辈子。这群该杀的联邦狗,简直不把帝国人当人看。 刘北辎向司马文提交了调拨心理医师的申请很快便被通过,后续的各项工作开展也在平稳有序的进行当中。 第十天的时候,语言翻译器的校准工作也基本完成,调试过后的设备被分发到每一个遗民手中。 至此,对遗民的再教育工作才算是正式开始。 司马文再次拒绝了对遗民发表演讲的请求,转而安排刘北辎代为发言。 刘北辎无奈之下只好登上演讲台,看着台下整齐的席地而坐的近三千遗民,略有些紧张的开口说道, “大家安静一下,在下是帝国青龙舰队左军后勤部上校总务官刘北辎,受司马文中将委托,负责此次总调度工作。” 小部分遗民开始哗然起来,显然还是有人清楚帝国两字意味着什么。 因为翻译器的总体精确率不是很高,所以刘北辎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词汇描述接下来的工作。 “稍后大家一个个的去找左边的工作人员,登记你们的姓名。 如果没有姓氏就给自己起一个。 一家人公用一个姓氏,实在不会起的可以让工作人员帮你们。 登记结束后不要走开,工作人员会帮你们植入嵌入式白泽系统,会有一点疼,希望大家忍耐一下。 以后领取食物和配给的时候记得是哪只手臂植入的系统,就给工作人员看哪个。 还有就是大家要根据手臂上显示的数字,去寻找相应的区域集合,就在你们的左后方,就在那边。” 看到有些遗民茫然四顾分不清左右,刘北辎只好伸出手指向人群的后方区域。 “集合点有工作人员,就是大家今后一段时间的指导员。 大家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指导员说。 今天要重新分配新的住所,所以一会登记完,大家记得听从指导员安排。” ... ... ... 若芽在十六岁之前,尚且不知道原来活着也可以如此美好。 从懵懂记事的小时候开始,若芽就被告知自己是一个奴隶,作为奴隶就要和自己的父亲一样进行劳动,每天日升而出,日落方归。 而每天的辛勤劳作,到最后却只能换来一块巴掌大小的能量块。 若芽原先还有一个家,有父亲母亲和两个哥哥。 后来的一次矿难,父亲被砸断了双腿,在床上哀嚎挣扎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时候才断了气。 而母亲为了父亲出门去后山上采药,便再也没有回来。 听那些夜班的人说,母亲在宵禁时间上山采药,惊动了附近执勤的监管者,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失足跌落了山崖。 自己和两个哥哥出去寻找的时候,只找到一具面目全非、两条大腿被野兽啃食殆尽的残尸,若芽心痛的扑倒母亲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却被哥哥们上前捂住了嘴。 因为他们都清楚,哭声只会将监管者招来,哪怕被活活打死都不会有人敢站出来去帮你求饶。 再后来几年,隔三差五就会有监管者到家里来,扔下几块能量块给哥哥,便将自己拖拽出去。 已经记不清经历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 ... ... ... 直到有一天,有一艘好大好大的‘房子’从天上落下来,许久之后自己才知道那个大房子人们都叫它‘运输船’。 有人从‘房子’里面出来,跟监督者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让所有人都集中在广场上。 他们让女人和小孩先站出来,清点了人头之后,又挑选了一些年轻人。然后用带电的棍子驱赶所有人登上了‘房子’,挤在一个狭小的密封舱里。 哥哥们也被选了出来,只是人太多了,所有人都挤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去找他们。 门关上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害怕,有些小孩子还哭了出来。 越来越闷热,那种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又来了。 希望这次能把自己送到父亲和母亲的身边。只是自己舍不得两个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子’里又亮了起来,自己赶紧低下头,不敢去看上面的监管者。生怕惹怒对方招来一阵毒打。 自己跟着人群向门外走去,在门口有个穿着监管者衣服的人,长得却和自己这些人很像,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 只是为什么他会穿着监管者的衣服?他是不是就是老人们口中说的叛族者? 自己在随着队伍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抓了自己一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自己失声尖叫。 看到是监管者后,自己也不敢反抗,只是不断的护住胸前,连连开口祈求对方放过自己。 突然一声暴喝声起,自己也不敢去看,只听到了很大的声响还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然后一件监管者的衣服就将自己裹了起来,自己这时候才瞥见地上躺着的两个监督者,脖子不自然的扭曲着。显然是被刚才的人打死了。 那个人没有说什么,将自己送回人群后,也没有继续对自己做什么。只是又走回了门口,继续往人们手里塞食物和水。 转移到空间更大的‘房子’后,又见到了很多跟他一样穿着监管者制服的人。 自己也学着别人将拿到食物一点点送入口中咀嚼着,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受在舌尖炸开,虽然同样是能量棒,但手里的这根却跟自己之前吃到的完全不一样。 很快,若芽的哥哥们也找了过来,三个人围在一起,欣喜的分享着手中的食物。 大哥告诉若芽,他们很有可能会被送到传说中的帝国中去。 听到大哥的话,若芽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半分,大哥还有父亲都是读过几年书的,只是后来老师傅死了,就再也没有人教他们了。 听大哥说,帝国的人和他们是同一族人,那里的人对同宗同源的矿奴都很友善。 只是帝国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之前对他们的遭遇不管不问,却是谁都回答不出来,抱着这样的心态,若芽依偎着大哥沉沉的睡去。 这一夜,再也没有监管者把她从亲人身边叫走,睡得很香很甜。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长时间,若芽和遗民们每天就是吃吃睡睡,人们都小声讨论着往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新的矿区是否也会让他们不分昼夜的采矿云云。 直到有一天,舱门再次被打开,新的监管者们让若芽和所有遗民都下了飞船。 映入眼帘的便是荒芜沾染着墨绿色的大地,远处是连成片的圆顶小屋和一座大型的城镇。 远远望去,防护光罩下面的城镇中人来人往,不时会亮起一个个耀眼的白光。 若芽跟着哥哥们取了新的衣服,随后被监管者示意走进一个方形的建筑物。 里面有哗哗的流水声,还有人们兴高采烈的欢呼声。自己将之前那个人披给自己的上衣小心折叠好,学着前面的人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便一起走了进去。 第一次洗澡的若芽,还有些不适应水混着泡沫从四面八方喷淋到自己身上。 这么多水!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现在竟然用来冲洗身体,没有洗过澡的若芽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感觉,看到身上多年的泥渍成片的掉落,忽然有种新生的快感。 她想起了母亲,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过,女人只有在出嫁和分娩的那天,才能用夫家攒下的一小盆水去清洗身体。 那些水都是从冲洗矿石那里一点点偷回来的,远不及自己眼前的这般清澈。 清洗完身体的遗民们宛若变了一个人,见到熟人后都要端详半天才能认清彼此。 若芽换上新衣后,又抱起那人的衣服,跟随监管者来到了之前看到的圆顶建筑物前,直到对方示意,自己才犹豫的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张干净的行军床,一些没有见过的家具和一扇小小的窗户,窗台上还放着一朵小红花。 在若芽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时,有个监督者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若芽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放下衣服,自觉的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只是双手紧紧抓着衣角,一动也不动。 对方似乎没有更多的动作,对着自己说着有些熟悉却听不懂的语言。 等到若芽怯弱的睁开眼睛,来人已经离开。 只是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盘闻着很香很香的东西,让自己的口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若芽试着用手指稍微沾了一些水状的东西,放到嘴里吸吮着,是可以吃的! 紧接着便端起盘子用手指往嘴里一块块的旋,不时还被烫的斯斯咂舌。一时间,整片营地都响起食物被大块咀嚼和烫到舌头的斯斯声。 ... ... ...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期间遗民在新监管者..不..现在应该是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学习了帝国母语和一般的生活性常识。 重新塑造世界观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不过在工作人员日夜照料下,这些饱受苦难的帝国遗民对新生活充满了向往。 通过这些天的学习,若芽也知道了什么是天,什么是地,宇宙为何物,人伦为哪般。 自己和其他人就如同久旱的大地,不断的被知识的春雨所浇灌,每天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 若芽和很多遗民一样,很快便掌握了帝国母语,即便不用翻译装置,也可以和工作人员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在观测到大部分帝国遗民的能够熟练的掌握帝国语言并初步重建了世界观和人生观。 刘北辎接下来便安排人员帮助遗民们注册户籍,安排十六岁以下的孩童进入保育所和私塾继续学习各种知识。 至于十六岁以上的青壮年,则安排了一场大型的工作招聘会,向所有人对工作岗位和基础待遇进行说明,并由其自行选择,统计后,便开始安排岗位前集中培训工作。 若芽和哥哥们注册在同一户籍下,因为没有姓氏,所以便由读过书的大哥取了“甘”字为姓,取自‘苦尽甘来’之意。 若芽的两个哥哥都选择了基建电工岗位,虽然以后的工作会比较繁重,但是待遇还是不错的。 甘若芽并未听从哥哥的建议选择植物保育员工作,而是选择了参军入伍,属于舰队后勤部特招的兵源。 虽然对外的解释是为了报答帝国的恩情,去解救更多的帝国遗民。 实际上真正的理由自己深埋在心底却羞于对他人言说。 主要是她现在也知道,那个自己最想感恩的人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 就在所有帝国移民在东洲行星上重唤新生的时候,坐镇行星临时指挥部的司马文,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 ... ... 第22章 帝国上尉参谋小布朗 司马文的临时指挥办公室就搭建在殖民地和遗民安置中心之间。 由简朴的集成模块所搭建的二层小楼,一楼是司马文的办公场所,二楼则是其日常居所。 司马文此刻正坐在一楼的桌案前,聚精会神的看着全息投影所显示的殖民地各项工作进程。 从时而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司马文对总体进度是不怎么满意的。 就在司马文打算和刘北辎谈谈遗民的思想建设等问题的时候。 门外的卫兵进来询问道,从青龙舰队赶过来的司马廉上尉一行被门岗所阻拦,是否可以放行。 “让他们进来吧。” 司马文开口回道,心里却在猜想廉弟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是何意。 司马文知道自己的这个幺弟是个主意很正的人,一般不会拿些琐碎的事情来叨扰自己。 想来没有用军队内部的通讯系统和自己联系,而是直接过来拜会自己,估计是遇到什么不方便言说的事情。 “司马廉见过将军。” 司马廉一身戎装却丝毫掩饰不住其自身的风度翩翩,鹤立鸡群的站在人群最前面,颇有儒将之姿。 “廉弟你和我客气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司马文将桌上的投影关闭后,略有些疲惫的看着自家幺弟,并示意司马廉随意就坐。 抬眼却看见司马廉身后畏畏缩缩跟着的一个小胖砸,不禁好奇的问道。 “怎么布朗先生也一起跟来了?出什么事情了?” “卑职布朗见过司马将军,下官已经得到司马上将允许,以上尉参谋副官的身份加入司马廉少校麾下。”布朗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表情肃穆的向司马文回复道。 “那可是委屈布朗先生了,原先的少校变成了上尉。可是对父亲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需要我在中间斡旋一番?” “卑职可不敢,留下下官性命已是帝国天恩,授予在下上尉军衔更是让下官感激涕零。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司马家再生之恩。” “没有那么严重,布朗上尉言重了。跟着廉弟好好干,司马家不会亏待你的。” “是,卑职明白。” 布朗是跟着翻译器自学的一嘴拗口的帝国语言,什么‘卑职’、‘下官’、‘在下’的主语称呼,用的还算熟练,就是让听到的人总感觉有上几分别扭。 和布朗客套了几句,司马文也感到放松了不少,便温和的向一旁的司马廉问道, “廉弟,你过来找我所为何事?” “文哥,之前布朗向我汇报了一个情况,具体内容让他来说吧。” 司马廉示意身后的布朗继续讲下去。 “敢问司马文将军,之前是否在帝国遗民里征召了一些人进入俺们青龙军?” “嗯,确有此事,可有不妥之处?” “下官认为,这次接收的遗民里,很有可能混入了联邦的特务人员。” “此话说的可有什么依据?” “下官曾任职的联邦情报局里,有一个情报十三处,该处主要负责的工作便是从分布在联邦境内的帝国遗民,选取一些孤儿进行暗杀和破话方面的培训。 然后再悄悄将这些人散布在靠近帝国这边的矿产行星上,隐藏身份潜伏在遗民之中,直到被帝国赎回的时候。 再通过自身努力,渗透到帝国的各个角落,为联邦截取重要情报或者执行一些暗杀和破坏任务。 这次换俘,对于情报十三分处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此事你有多大把握?这件事可大可小,甚至会影响到帝国以后的遗民政策。” “下官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有,但这次一定会有。” “喔,为何如此肯定?” 布朗看了看司马廉,有看了看司马文,欲言又止。 司马廉似是看穿了布朗的心思,便开口说道, “但言无妨,无需顾虑其他。” “是。下官惭愧,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此次渗透计划的几个方案,都是下官当初一一制定的。” 怕司马文不相信自己所说,布朗急忙又补充道, “下官当初在情报机关位卑言轻,经常受上级欺压,所以很多本属于上级僚官的工作,其实大部分都是由下官完成的。” 司马文听闻此言一愣,看着二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布朗一阵心虚。 随即便对着自家幺弟说道, “廉弟,这回可真是让你捡到宝了。” “布朗上尉对联邦情报机关的运作情况了如指掌,能得到他的辅佐,弟弟也是这般觉得。” 随后,司马文便让人将刘北辎喊来,见面一番客套之后,四人便商讨出一个大概章程来... 许是布朗上尉的运气爆棚,情报局大佬一直和国防部那边面和心不和。 希尔上位之后,又专断独行,所以并未将此次边境会面具体事宜告知情报局一方。 而情报局这边,自从希尔拔剑捅死了里克上将后,为了不招惹这个“杀神”,便自行断了和边境舰队内线的联系。 所以至今布朗还活着的消息尚未被情报局知晓。 ... ... ... 在遗民安置中心临时搭建的服务大厅内,许许多多的遗民正有序的排着队伍,领取岗前培训课程需要用到的装备工具,其中一个窗口扎堆的女性尤为众多。 原因无他,主要是因为该窗口负责工具发放的肖莫迪长得颇为俊俏,深受遗民小姐姐们的青睐。 营养不良造成的一头白发慵懒的在脑后高高束起,白皙的皮肤透着丝丝细腻,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样貌,再搭配粗哑低沉的嗓音,让肖莫迪短时间内便获得不少女性拥簇,据说还引来不少有龙阳之好的低阶军官的光顾。 也正是出众的外貌和挺拔的身姿,让其很顺利的便拿到了这份较为轻松的工作。 但是作为帝国后勤部新进一员的肖莫迪,却有着自己的烦恼。 肖莫迪原名老默,对他来说,老默既是名字也是代号。 其真实身份正是联邦情报局十三处驻边境秘密行动小组的组长,机缘巧合下和一部分下属被塞进了运输船运送到了这里。 这种行为非常的不专业! 有着极高职业素养的老默不止一次对自己近期的遭遇而抱不平。 在他和他组员的眼里,自己和那些蠢笨的帝国垃圾是不一样的,他们是被挑选的!有价值的!隶属于联邦的重要资产!!! 怎么就这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被派到这里了呢? 任务呢? 说好的自我价值实现呢? 难道自己这些人就要永远这样潜伏下去么? 虽然对情报处的工作安排颇为不满,但是出于职业精神,老默还是悄悄的联系了这些跟自己同样遭遇的组员。 让大家稍安勿躁,各自做好情报搜集工作。 联邦不会抛弃我们的! 要相信组织!相信联邦! 虽然这些鬼话自己也有些不太相信,但效果确实出奇的好。 老默粗略统计了下,包括自己在内,这批遗民里潜伏的人员一共九个人,勉强可以组成一个刺杀行动小组。 至于破话和情报传输就别想了,就目前这点人,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还是洗洗睡吧! 想起自己曾经以全班第一的成绩接受上峰的嘉奖,而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不禁内心一阵唏嘘,一不注意,在递给对方工具时,和对面的大姐粗糙的手指小小的碰触了一下。 相较于对方的欢呼雀跃喜上眉梢,自己内心却是一阵阵干呕。 自小在联邦的基因至上理念教育下成长起来的老默,内心却对异性有着强烈的排斥感。 哪怕简单的碰触,虽然面上自己掩饰的让人无法察觉,但是转身便会用强效清洁剂,对自己被污染的部位进行反复搓洗。 就在肖莫迪按照眼前的名单麻木的传递着一件件工具时,突然发现有人接过工具后,没有着急离开,反而对自己悄声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马家七哥让我给你带个好” 听闻此话的肖莫迪一怔,听着这句自己熟的不能再熟的暗语,一时激动地竟忘记了如何回答。 组织果真没有忘记我们!!! 对方看肖莫迪半晌没回话,又急匆匆的将暗语又说了一遍。 这次肖莫迪听得真切,便匆忙回答道, “是那个四肢不勤的马家七哥么?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不要这么说,毕竟相识一场,冤家宜解不宜结。” “无耻之人所说的话,你也能信?” “信不信听我一言可好?” “看你面子,待我下班后,来我住所再说吧。” “下一位!” 面前之人眼见目的达成之后,微微一笑,拿起工具便转身离开。 肖莫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机械般的工作着。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被办公室监视器前的众人尽收眼底。 司马文略为好奇的向同样盯着屏幕的布朗问道, “这暗语是谁写的?怎么还捎带着骂人啊。” 布朗尚未做解释,一旁的司马廉反而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文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看,他说马家七哥,又点了四肢不勤。 四字,音同司,那么就是指司马,七便是指你们兄弟七个。 廉弟,我问问你,你们兄弟七个名字都是什么?” “嗯,从大哥开始便是孝、悌、忠、信、礼、义、廉啊,没什么... 我靠!这不是变相的骂我司马家无‘耻’么!!” 于是兄弟二人齐齐怒视一旁想要尿遁的布朗,感觉到背后杀气的布兰赶忙转身,笑嘻嘻的对着兄弟二人解释道, “那啥,下官当时不还在联邦么,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嘛。哎~~哎,下手轻点,别打脸,我错了还不行么~~” 在饱受一顿胖揍后,布朗暗暗发誓,以后决口不提自己之前在联邦时编排的其他暗语,尤其是涉及司马家老爷子和他祖宗的那个。 ... ... ... 肖莫迪完成一天工作后,一如既往的和战友们去食堂就餐,计算着时间,踩着平时的时间点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是,白天和自己联络的人早就已经在帐篷里等候自己多时。 看到肖莫迪进来后,来人先是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即当面拿出一个小巧的仪器,对帐篷内多个地方进行扫描。约过了几分钟,便收起仪器对他说道, “没有监听设备,不过咱俩尽量小声交谈。这帐篷的隔音不是很好。”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们的暗语?” “自然是自己人。” “如何证明?” “证明?我没有带士兵前来逮捕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肖莫迪这时才发现,对方外衣下隐隐漏出来的内衫,是帝国部队制式标配。自己尚未开口询问,对方便继续说道, “我是十三分处的第一期训练生,这次受科尔处长委托,负责此次任务的全面指挥。 我来的比你们早,现在用的名字是魏敬阳,私下里你喊我老魏就行。 我现在是青龙舰队左军后勤部上尉军官,负责建筑工种岗前培训工作。” 听到对方这么说,肖莫迪便信了三分,只是自己从没听说过十三分处还有其他的训练生。于是便用联邦语开口问道, “科尔处长近来可好?不知他和未婚妻的婚礼举办了没有。” “你不用试探我,十三处的都知道科尔好那口。他和我私下也说过你俩之间的关系。” 魏敬阳一脸不屑的看着肖莫迪,用熟练的联邦语反驳着对方。 似乎对他和科尔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厌恶却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 “记住我们现在的处境,不要用母语交流。被人发现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是我莽撞了。” 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对方一语道破,肖莫迪算是相信了对方的身份。 毕竟自己和科尔之间这种在联邦被视为异端的关系,几乎没人知道。 “这次情况很突然,情报局没有做好有效的应对措施,连累着我的潜伏也被激活。 接下来我们就是一条绳上蚂蚱,青龙舰队左军这条线上就我自己一人,你们现在都要听从我的指挥。” “好的,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 “和你一起来的训练生一共有多少人?现在都是什么状况?” “算上我一共十人,七男三女。 其中三人加入后勤部,两人加入建筑部,其他人都进了食品保障部。 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刺杀,或者进行投毒作业。 只是目前还没有搜集齐制作毒药的全部材料。” “嗯,近期联络下这些人,你和我单线联系。 稍后我再把任务交付与你们。 为了不引起怀疑,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到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 “明白!” 说完,魏敬阳便匆匆离去,留下激动的肖莫迪独自在帐篷里转圈圈。 联邦始终没有抛弃我们,只是科尔大人太鲁莽了,这般隐秘的事情怎好随意告知他人,这岂不是授人把柄。 联邦最是容不下自己这些异端。 看来自己以后有必要注意下这个叫魏敬阳的,最好是能把他拉进来,或者完成任务后,想办法让他永远闭嘴。 还好,这个人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 ... ... 尚且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的魏敬阳,在走出帐篷后,绕着服务中心兜兜转转了好几圈。 确认没有人跟踪和注意到自己后,方才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随后的几天,遗民中的众多少女都发现自己爱慕的服务台小帅哥有些魂不守舍,像是被谁人抛弃了般的患得患失。 肖莫迪和魏敬阳碰完面的之后几天,便将和组织联络上的喜讯通过特殊渠道告知了自己的组员,并约定好了之后的联络方式。 只是一连多日,魏敬阳也没有联络自己。 不禁让肖莫迪内心惴惴不安,一会担心魏敬阳接受的任务过于艰巨,自己这些人无法响应组织的号召。 一会又猜想那个没良心的科尔听到自己牺牲的消息后,是否会为自己伤心流泪。 反正就是没有心情好好工作了。 看出肖莫迪有些反常的直属女上司,善解人意的给他放了两天假,并过于热情的握着其双手,叮嘱着要好好休息,再来上班不迟。 就在肖莫迪回到住处用消毒凝胶反复洗刷刷的时候,魏敬阳闪身走了进来。 在用仪器又检测一遍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任务已经下来了,组织让我们伺机暗杀司马文中将。明天上午会有一个视察活动,结束之后司马文会在服务中心二楼的休息室进行午休。 你让你的人准备好,在军部的和我一起去刺杀,我来负责门口的守卫和放风。 剩下的人去停机坪找到七号运输船,坐标我已经输入到舰载系统里了。让你的人把运输船准备好,无论成功与否,都要让人把这边的情况带回联邦!” “武器和通讯设备呢?” “武器明天上午我放到一楼男厕第二个隔断内的水箱里。 只有建筑用的钛钢线,别的武器带不进去。通讯设备在这里。” 肖莫迪从魏敬阳手中接过一个黑色手包,里面放着十个小巧的联络设备,还是那种贴在耳后便看不出来的高级货。 “司马文这个人午睡的时间比较长,而且不喜欢被人打搅。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会有充足的时间撤离。 行动结束后我会和你们一起走,机会只有一次,务必要让所有人打起精神来。” “没问题,加入军部的那俩人都是狠角色,下手不会有丝毫犹豫。” “明天听我信号。如果我处理守卫时出了纰漏,你们就继续潜伏,以后有机会把我的这缕头发带回去。” 肖莫迪接过魏敬阳递过来的一缕头发,紧紧攥在手中,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 最后,只是轻声说了句保重。 ... ... ... 第二天,尚处于休假状态的肖莫迪一早便穿着便服混入人群中,避开熟人的视线进入卫生间取出了魏敬阳所藏的钛钢线后,又返回到了人群中。静静等待着司马文的到来。 可能是因为司马文之前曾多次视察过服务中心,所以这次并没有太多卫兵跟随。 遗民也习惯了这位亲和力十足的青年将军,人们有序的排列整齐,友好的和司马文握着手聊着天。 肖莫迪这是第一次比较近的打量着司马文,眼见对方风度翩翩又一脸和善的样子。 面若冠宇,举手间尽显风流倜傥。 虽然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任务在先没有办法,只能尽量让他走的没那么痛苦吧。 魏敬阳给的通讯装置不太适合远程通讯,不过按照时间估算,停机坪那边的伙伴们应该应该开始行动了。希望一切顺遂。 司马文在服务大厅转了一圈后,便带着两个卫兵去了二楼。 大厅中又恢复了以往人来人往的样子。肖莫迪看似无意般的向着楼梯口走过去,眼睛却不断地在人群中反复确认同伴的位置。 就在三个人将将要聚在一起的时候,通讯里传来了魏敬阳的声音,告知几人他已经得手,让他们赶快上去和他汇合。 三人走上二楼拐角,便看到魏敬阳站在休息室门前正擦着手上的血迹。 二楼只有这一个房间,是刘北辎专门提供给司马文使用的,所以平时除了清洁人员,一般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肖莫迪等人内心非常紧张,毕竟这次行动是几人第一次执行的暗杀行动。 一旦成功,其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自己这些人不仅仅会受到联邦英雄般的待遇,名字也会被永远记载在情报局的历史上。 魏敬阳示意三人跟自己进入休息室,里面的客厅地毯上,趴着两具帝国军人尸体,肖莫迪从背影上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竟是后勤部的大佬刘北辎。 不禁对魏敬阳投去敬佩的目光。 魏敬阳示意三人司马文主卧的房门位置,小声嘱咐了一句速战速决,便退了出去。 肖莫迪带着手下推开卧室的房门,本以为即将能看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目标人物。 不曾想,见到的却是好整以暇的司马文和一整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端着枪指着自己。 紧接着,自己几人便被身后窜出来的人扑倒在地,反剪了双手。 自己转头看去,扑倒自己的正是刚才躺尸的刘北辎二人,以及自己的‘伙伴’魏敬阳。 “你出卖我们!” 肖莫迪被刘北辎用膝盖顶住后背,仍旧不断挣扎,对着一旁的魏敬阳愤怒的说道。 “我本就是帝国军人,和你不是一国的,有何出卖可言?” “你不得好死,你知道我们的暗语,你还知道科尔处长,你这个叛徒!” “那什么,出卖你的是我,跟魏敬阳上尉没关系。” 闻言,肖莫迪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司马文身边,明明长的是一副联邦人模样,却穿着帝国军服的一团肥硕。 “你是何人?” 小布朗完全没有出卖自己人的羞耻感,一脸得意的笑着,连带着下巴两层肥肉抖啊抖的,对着肖莫迪说道, “在下原穆厄联邦情报局特派员,现帝国青龙舰队上尉参谋布朗,见过诸位!” ... ... ... ... 第23章 几个巴掌 在司马文的命令下,肖莫迪等人被分别看押起来,此次抓捕行动,除一人反抗被打成重伤外,其余人尽皆落网。 但是接下来对这些人的处置,反而让司马文犯了难。 起因还在于肖莫迪被卫兵带走之后几个人的对话。 在整个抓捕过程没有什么参与感的司马廉率先开口询问, “文哥,接下来该怎么审问这些犯人?” 司马文略有些为难的看看自家幺弟,有些凡尔赛的说道, “青龙左军自打你哥哥我上任以来,逢战必歼。那什么,小刘,咱们以前抓到过俘虏么?” “回将军,卑职印象当中应是没有过。” “呃~” 司马廉闻言在屋内众人脸上扫过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跃跃欲试的老丁脸上。 得到上官眼神鼓励后,老丁仰着脖子大声说道, “俘虏这事儿,俺老丁有经验,就是揍,往死里揍就什么都说了。” 说罢,还有些忿忿的看了眼如今军职超过自己的布朗。 “嗯,老丁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可以试试。” 看到司马文和其他众人略以为然的表情,司马廉则头疼的直接扶额。 总感觉自己在学院里和这些人学的不是同一套教材~ 司马廉用手肘戳了戳身边正往回缩身的布朗,示意其赶紧站出来救救场,假若这些人就如此般处置了,对稍后自己要提出的计划颇为不利。 “诸位,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可否?” 布朗避开了老丁不怎么和善的眼神,对着屋内其他几人挤出一副自认为比较自然的微笑。 “但言无妨,上尉可是有其他想法?” “下官认为,肖莫迪这些人毕竟是联邦从小开始培养的专职特务,对联邦的忠心要比其他人更为强烈。 严刑拷打反而会适得其反,只会让他们更加坚信自己的信仰。” “嗯,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可是不能严刑拷打的话,我们又怎么让这些人吐口呢?布朗上尉?” “提议不敢,建议还是有几个。下官觉得,对待这些人要智取。 先摧毁他们的信仰,让他们认清现实,再去进行感化,如果能够为我们所用,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还是冥顽不灵,下官觉得成全了他们,也不失为对他们的一种敬重。” 除了老丁,屋内的众人都对布朗的提议深以为然。 紧接着,布朗便将具体实施的办法趁热打铁的告知众人。 在修改了几个细节后,司马文当即拍板决定按照此法进行实施。 ... ... ... 肖莫迪等人被看押在一个个独立的小房间内,平日里食物和水都会按时有专人送来。 房间里没有窗户,敲击墙壁也得不到旁边牢房的回应。 起初的几天里,众人皆有些情绪高昂,甚至有人都想好如何激怒前来提审的士兵,使得对方拔枪怒射,成就自己的宁死不屈。 但是一连几天过去,连个搭理自己的人都没见到一个,众人反而不那么期望能够为联邦壮烈成仁了。 这便是布朗提出的第一个阶段,先稳住这些人上头的情绪。 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人生,逐渐淡化英雄主义对其自身的影响。 尤其是每个房间按照刘北辎提所议安排上的全天不间断的立体投影,轮流播放一些之前为遗民所准备的帝国美好生活宣传片。 更是潜移默化的让这些人产生了对活下去的美好遐想,尤其是针对肖莫迪临时加进去的那段关于帝国多性别容忍政策的美好描述。 接下来的几天,布朗分别单独提审了肖莫迪众人,只是简单的聊聊天,叙叙旧。 有意无意的提起自己在情报局工作的那段时间如何的不受重视,又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在情报局所享受的待遇。 肖莫迪等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是从布朗的话语中找到了重点。 一个不受情报局重视、随手弃置的死胖子享受的待遇却都是自己这些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那自己对情报局来说岂不就如同厕纸一般,用完即弃?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经过几次的单独提审,布朗虽然没有给出过什么具体承诺。 但是除了肖莫迪之外,其他人显然都已经松了口,表示愿意接受帝国的一切安排。 当然,这也得益于布朗耍的一点点小手段,那便是对甲说,乙已经认清了联邦的险恶用心,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深感惋惜云云。 接着再喊乙出来,说是丙已经认清了联邦的险恶用心等等... 从良心上讲,布朗的陈述确实没有什么毛病,单从情报局连最便宜的臼齿炸弹都不舍得给这些人装,便能看出联邦对这些一次性‘工具人’的态度。 对肖莫迪这边,布朗则是直接祭出了大招。 当肖莫迪坐在布朗对面,直言自己不可能背叛组织背叛科尔,要求对方直接枪毙自己以求名节的时候。 布朗直接将一个平板推到肖莫迪面前,不明所以的肖莫迪拿起平板,在对方的示意下,打开了上面唯一的一个文件。 令肖莫迪意外的是,自己最近朝思暮想的科尔的头像出现在平板上,显然这是之前录好的一段通讯视频,同科尔对话的人便是坐在自己对面的死胖子。 “布朗,我的兄弟,听说你要去边境执行任务了,不顺道过来看看老哥么?” “嘘,科尔阁下,你是怎么知道的?别乱说。” “嗨,这有什么好遮掩的。上面让我这边配合你的行动,还记得你之前帮我策划的渗透计划,我把人员都安置在边境上的几个矿产行星了。” “人员名单哥哥我一会私信你。” “谢谢老哥,下次回首都我请老哥哥喝几杯,再叫几个机械大妞好好放松放松。” “嘿嘿,老哥我跟你说哈,首都星那几个夜店的机械大妞远不如你制作的玛雅。 什么时候割爱一下?哥哥我跟你换,保证不让你吃亏。” “你说这话不见外了么,大哥你若是喜欢我就把玛雅的数据给你拷一份。 至于机体,你是知道的,弟弟我在局里的薪水就那么些,攒齐一个玛雅不容易。” “嗨,你哥我还能让你吃亏?我告诉你哈,我在这批培训生里遴选了一批小伙子。 别看都是男的,那皮肤好的细腻润滑一点都不输给那些机械大妞,哈哈哈哈~ 哥哥我这就给你发段视频过去,你要是相中了,就拿玛雅来换。 实话和你说,要不是老哥我玩儿腻歪了想换换口味,这好处还轮不到你呢,哈哈哈哈哈~” 看到此处,肖莫迪强忍着心中的羞愤,手指颤颤微微的朝着视频文件点过去。 “别看了。” 布朗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开口劝道。 肖莫迪执拗的摇摇头,点开了视频... 自己记忆中的那些和科尔的美好时光,如今看来却是如此不堪入目,一种无以言表的屈辱感不断在胸口翻涌着。 “啪”的一声。 肖莫迪狠狠的将平板摔在地上,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布朗心疼的看着地上冒着火花和黑烟的平板,不知道一会老丁知道他借给自己的平板被摔坏后,会不会揍自己一顿。 司马文推门进来,示意布朗出去后,自己坐到了肖莫迪的对面。 看着仍旧哭哭啼啼的肖莫迪,便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开口说道。 “擦擦眼泪,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算什么事儿。” 肖莫迪接过手帕,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从上面传过来,沁人心田。 他也不想向敌人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是心底的苦楚如果不全都哭出来,自己肯定会疯掉。 半晌之后,看着肖莫迪终于哭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司马文再次开口对他说道, “说说吧,以后有什么想法。” “人家...” “嗯?” “不是,我是说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我从小坚持的一切都是错误的。被人利用还不知道,像我这样的笨蛋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将军阁下,您还是让人把我枪毙了吧。活着太累了!” “啪!” 司马文一巴掌打在了肖莫迪脸上。 眼见对方震惊的看着自己,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错愕之下,肖莫迪并没有抬手反抗,哪怕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有温热腥咸的血水流出,依旧不解的看着对方。 “啪!” “啪!” “啪!” 监控室里,众人便看着室内的司马文对着肖莫迪左右开弓,一个个巴掌实打实的打在后者白皙的脸颊,不一会便高高肿起,两个嘴角都有血丝流下。 “我文哥一直都这么生猛么?” 这话是司马廉向刘北辎询问的。 他想不明白,难道文哥平日里的温润尔雅都只是演给自己看的么? “廉少爷,这个,那个,文将军之前不这样。自从搁联邦回来之后,卑职也觉得他有些不太像从前的文将军了。” 房间里的司马文似乎是打累了,有些气喘的盯着坐在对面快肿成猪头的肖莫迪。 “知道疼么?” 肖莫迪有些木然的点点头。 “知道疼就对了!什么叫活的太累了? 你也是跟那些遗民呆过一段时间的,你也看到那些人在联邦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那叫做生活么?那叫做苟延残喘! 可是就是那样如狗一般的活着,还有许许多多的遗民根本乞求不来。因为联邦根本就没给他们做人的机会!没有给他们活着的机会! 你知道你所谓的组织里,每年会用多少遗民做人体实验么?和那些人比起来,你觉得自己遭遇的那些还叫做事儿么? 信错了信仰又怎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爱错了人又怎样?有本事再找一个更好的!我就这么跟你说,帝国别的不多,老爷们有的是,可着你挑!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和我谈!” 说罢,便留下肖莫迪转身走了出去。 本来司马文进来是打算按照布朗的剧本进行好言相劝,让肖莫迪等人为自己所用。 结果一开始从监控上看到两人的对话心里便憋了一股子邪气,让肖莫迪一哭一闹,更是有些压不住火,这才有了后来的暴走。 喝了几盏茶后,司马文心里的火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这时才将司马廉等人唤来,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计划部署。 原本按照司马廉制定的有些烧脑的计划,应是尽快收编肖莫迪这些人,然后重新制造司马文被刺杀的假象。 让肖莫迪携刺杀之功和部分不重要的情报返回联邦情报处那边。 通过和科尔再次接头,作为帝国间谍继续潜伏在联邦内部,伺机调查帝国遗民所在的行星坐标。 结果因为自己的连环大巴掌,也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对于幺弟质问自己扇巴掌的行为动机,司马文弱弱的回了一句,哥哥我最近有点烦~ 什么鬼?这也可以!文哥你已经连理由都懒得编了么? 也不在乎司马廉心里是如何吐槽自己,司马文再次看向幺弟身后站着的布朗上尉,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虽然布朗很想跟着吐槽一句,“将军啊,您自己看着办吧。” 但是还是忍住吐槽回复到, “要不下官再去试试吧。” ... ... ... “其实,司马文将军的本意不是要羞辱于你。”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他一定对我刚才的表现很失望吧?” “嗯,不是,那什么,你的翻译器是不是出问题了?”感觉两人之间的谈话有些莫名其妙,布朗第一反应是对方的翻译器是不是被扇坏了。 “没有坏,我刚才自己想了很多。如果他要杀我,就根本不会来见我。他一定是对我有所期望,是不是? 虽然一开始我是要刺杀他的,但是他依旧没有杀我。 我早就应该想到,有如此胸怀的人又怎么会做一些下三滥的事情,更不会利用我们这些可怜的人。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他,我自小便是孤儿,从小学的都是杀人、破坏的技巧。 我刚才对自己被联邦利用的事情耿耿于怀,是他打醒了我,打开了我的眼界,让我能够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我不应该只考虑自己,自私的活着,应该向他学习,把自己有限的生命奉献给更多受苦受难的同胞们。 布朗先生是吧?您能帮我求求他么? 就说莫迪知道错了,恳求他给我一个机会,向他一样,让我去帮助更多的人!” “额..那个,你能有如此觉悟,甚好,甚好!稍等我片刻哈。我去去就来。” 布朗回到监控室时,里面的所有人都在不约而同的盯着哈哈大笑却不自知的司马文。 “布朗,你真是我们青龙左军的福星啊,这事情之后,我一定亲自向父亲帮你们请功!” 司马廉将布朗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这货是不是喜欢上文哥了。” “八成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司马廉也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家大哥,也不知道高深莫测的大哥是否能察觉到这一点。 不过对于几巴掌就能把一个人的信仰彻底转变的自家哥哥,说心里话,司马廉还是相当崇拜的。 ... ... ... 正如两人猜测一般,肖莫迪遭受自身信仰崩塌以及对爱情的憧憬破裂后,内心仿佛被掏空一般。 别看身是男儿身,但是心却是女儿心。 被司马文一番霸道总裁的做法加上之前便对其甚有好感,自己心底的空洞便很快便被司马文的身影填满。 只是现在来说,还仅仅是对其动了一些仰慕之情,尚且还不敢奢望些什么。 再加上他天生的爱恨分明的报复心里,相较于其他人来说更甚一些。 所以肖莫迪对于倒向帝国一方,根本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甚至还暗暗的希望司马文能够让自己回到联邦,哪怕做人体炸弹去报复那些曾抛弃自己的人,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后续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布朗将整个行动计划告知肖莫迪等人后,竟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 不过出于任务的保密性和安全性考虑。布朗还是将任务进行了调整。 不久之后,青龙舰队左军这边就传出了司马文遇刺的消息。 ... ... ... ... 第24章 韩家有女慕渣男 司马文现在算是‘被软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办公楼前后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兵,各个表情肃然,一片杀伐之相。 东洲星一切建设开发工作全权交由刘北辎负责。 司马廉和布朗则在上午出发追击‘刺客’肖莫迪,并半路转向至父亲旗舰处,去解释下自己大哥‘遇刺’的真实情况。 司马文百无聊赖的半仰在舒适的办公椅中,一遍遍回想着昨天众人商讨的计划细节,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昨天上午的时候,包括肖莫迪在内的众人齐聚自己的办公室,由布朗为大家讲解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按照布朗的规划,肖莫迪等人仍旧执行先前的刺杀计划。只不过这次是改为抢夺提前准备好的鳐式战斗机,而且双方发生激烈的战斗。最后只有负伤的肖莫迪和另外两人逃生,其他人都被帝国武装人员‘击毙’。 另外两个人是司马廉和布朗反复斟酌后选出来,和肖莫迪一样,对联邦抱有强烈复仇心理。 至于为什么改为选择鳐式战机,是因为相较于运输船,鳐式战机在速度和隐蔽方面都更加有保障。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脱离帝国追击后,还不容易被联邦的边境舰队捕获。 可以根据布朗提供的坐标,直接飞到情报局设置的边境临时据点。 出于希尔和司马廉的交情,布朗也比较担心自己辛苦送出去的‘刺客’会被对方再次送回来。 如果一切顺利,按照布朗的推测,这些‘刺客’会以无名英雄的身份被情报局迎接回总部。 在受到嘉奖之前,按照流程会暂时受到肖莫迪原上司科尔的监管。 以科尔作为突破,肖莫迪会将布朗假意投降帝国,实际作为高级特务潜伏于帝国青龙军,向科尔源源不断输送各种情报为由,促成两人之间的秘密之盟。 并进一步作为二人之间的联络人,获取科尔的保护和信任。 为了打消肖莫迪重返科尔身边的顾虑,布朗忍痛将自己的‘爱人’玛雅的重置密码交由肖莫迪转交给科尔,并要求对方信守承诺,不再对自己的‘新欢’肖莫迪动手。 科尔和布朗是同期生,所以对于信誉这一块,布朗还是能够替他做保障的。 只是布朗的这种好意,被肖莫迪错误的理解成为司马文的嘱托,看向司马文的眼神又含情脉脉了几分。 一切安排妥当后,众人便各自行动。 至少目前就司马文掌握的情报来看,虽然行动当天搞出的声势吓坏了不少遗民,但是行动进行的相当顺利。 至此不由感叹布朗虽然长得比较猥琐,但是心思缜密是个做参谋的好手。 司马文点开东洲星的建设进程全息图,算了算自己‘遇刺’之后又争取到的一些‘养伤’时间,心里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便急匆匆的将刘北辎从工作一线召集了回来。 ... ... ... 在距离边境很遥远的皇家军事学院,韩安琳有些气闷的和小六子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对面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绕的戕臣,气不打一处来。 学院一直有个不成文的传统,便是很多低年级的女学员,尤其是官家和武家的小姐们,都会趁着毕业季将近,去刻意接近一些成绩较为优秀的毕业生。 其主要动机是因为作为帝国最高军事学府,每年优秀的毕业生基本上只要自己不作死,都会有着锦绣前程。 所以一些家境殷实的官武之家,会将自家待字闺中的女子,早早的送来学院,以期望寻求一个令人满意的女婿。 由其是一些肉食系女子,那行为根本就不能算作接近,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色诱。 而恰恰自己心有所属的臣哥哥就好这口,一幅来者不拒的样子。 明明前阵子还垂涎黛院长的美色,一天恨不得对院长办公室七进七出。 现在可好,被群香围绕,怕是院长室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吧。哼~ “小豆子,你说,臣哥有什么好的?这些女子都眼瞎了不是?” “话不能这么说。琳儿姐姐,戕臣哥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全院都知道他和司马廉哥哥交情深厚,毕业后肯定会受到司马家的照拂。 而且他父亲是帝国天机处副处长,出身清白。 还有就是你看臣哥长得虽然不怎么清秀,但是虎背熊腰颇有武者之姿,比指挥科那些弱不迎风的小白脸强多了!”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这么觉得,呵呵,不愧是你姐姐我欣赏的男人。” “额~” “啪!” 某些不方便显露身形的暗卫们齐齐拍额头,为自家陛下的情商捉急。 就在少年帝君尝试挽回些什么的时候,便听到有个黄衣少女向戕臣问了一个关于传送空间站原理的问题。 于是笑了笑对身边的韩安琳说道, “你看,这个天机处马科长的千金便不怎么识趣,竟然问臣哥学术上的问题,这不是落臣哥的脸面么?也不提前做做功课,不知道臣哥成绩差啊。” 某些不方便现身的暗卫们齐齐点头,为自家陛下鼓掌,踩得好~~ “这个问题还不简单。” 正要起身上前帮戕臣解围的二人听到戕臣神情自若的回答,便驻足倾听起来。 “一维空间二维空间你们知晓吧,就是点成线和平面。谁有纸和笔,借我用一下。” 接过其中一人递过来的纸笔,戕臣画了一个直线,继续对众人解释道。 “先把这条线当做一维空间里面由许许多多个点组成的。如果我们从这头到那头,是不是要穿过所有的点?” 众人齐齐点头。 “那如果我将这个线折叠,那么是不是上面的点是两两重叠的? 我对其中重叠的两个点施加一个力,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两个点其实会无限的接近彼此?” 紧接着,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戕臣又在线的两头画了两个三角形图案。 “那么现在,大家可以想象这是个二维空间。我们从这个三角到另一个三角,最近的距离是不是一条直线? 那我要是按照居中情况进行折叠,让两个三角形再次重叠,并施加一个力,是不是两个三角形也会无限接近重叠?” 众人又齐齐点头,有些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么大家想象下在三维空间里,宇宙中存在的两个点,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中间线,是不是也可以将其进行折叠并将两个点进行重叠? 然后施加一个力,这宇宙空间中的两个点是不是无限接近重叠? 那么我们便不需要再去走直线了,直接从一个点穿越到另一个折叠的点,就可以进行超远距离传输了。这便是传送空间站的原理。” “臣哥,为什么你说的跟院里先生们教的不一样啊?” “能一样么,这都是我自己想的。至于怎么实现那是天机处的事儿,跟我没关系!哈哈哈哈。” “讨厌,你竟然戏耍于我,哼!” 说罢,便挥起小小的秀拳,一下下的打在不断躲闪的戕臣身上。 “真恶心。” 韩安琳看着眼前黄衣女子的表演,全然不记得自己嗔怒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小豆子,你想什么呢?” “我.. ..我觉得臣哥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别听他口嗨,因为这毛病平时没少让先生们教训,他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也就是糊弄糊弄这些胸大无脑的肤浅女子。” 说罢,韩安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酥胸,明明母亲那么有资本,自己偏偏遗传了父亲那边。 不然眼前这货早就是自己裙下之臣,真是气死人鸟。 哎,如果当初答应父亲那不靠谱的要求,自己还有如现在般患得患失么?这种思想不对,表哥说过,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来的才香。 不同于韩安琳,身为帝君的小豆子是阅览过空间传送站的机密文件的。 其原理跟戕臣所说的大致方向是不错的。只是他所理解的方式更为简单粗暴一些。 帝国空间站的建设原理和建设方法与其他国家一致。人类虽然掌握了突破光速的技术手段,但是仍然无法实现有机体的超远距离超光速旅行。 空间传送站技术便诞生在这个大背景之下。 先是将建设好的空间传送站用原子压缩技术进行压缩,然后再用超光速装置发射出去,计算好缩小的衰变周期,空间传送站会在指定坐标恢复成原有大小,并自行启动。 调配频率建立双向链接后,便可以乘坐战舰进行超远距离传输了。 这项技术刚开始推广的时候,因为宇宙空间的复杂性,很多被发射出去的超光速装置在直线飞行状态下,哪怕发生最轻微的碰撞都会完全损毁,十不存一。 直到后来雷达观测技术的革新,才能够保障人类一个恒星系一个恒星系的进行空间传送站建设工作顺利开展。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国家的强盛完全取决于空间传送站的多寡。 所以空间传送站技术一直是帝国核心机密中的核心机密。 只可惜缩小技术不适用于有机体,哪怕在生命体稳定器的加持下,目前已知的全部战舰型号,均无法进行超远距离的超光速行驶。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在宇宙空间作战时,遭遇多少战舰打多少战舰便是,大家都不用担心对方摇人。 试想一下,假如大家都能够实现超远距离超长时间的超光速航行,那么原本一个小小的边境摩擦战,很有可能摇人摇着摇着变成两个国家之间的决战。 嗯,不敢想啊不敢想。 就在小豆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有一个蓝衣女子开口向戕臣问道。 “那臣哥哥,你说是否还有四维五维空间啊?” “这个,不好说,如果有我们也不知道。 比方说,一维二维空间都是有智慧生命体存在。那么从一维空间的角度是观测不到二维空间,也无法去理解二维空间。 同样二维空间也无法理解三维空间。 同理来说,我们三维空间的智慧体也就无法去理解四维空间,哪怕是猜想,估计也是南辕北辙。” “哦,你说的好有道理啊,臣哥哥真是博学。小妹还有很多问题,要不晚上我去找你,咱们花前月下,一边品酒一边讨论学术,可好?” “不好,臣哥哥今天明天后天都和我约好了,你们找其他人吧。” 韩安琳将戕臣从莺莺燕燕中拽了出来,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便拉着其离开了。 “哎~哎~别拽我上衣啊,再拽肚子都露出来了。” “哼,你和那些女子又不熟,跟他们聊什么聊,平时也不见你给我讲这些理论知识。 说,你是不是相中哪家女子了?是不是宋家的书亦,还是柳家的瑞香。 你要是好好求求我,说不定本姑娘一时心善,从中间帮你起牵媒搭线也是未尝不可。” “哎呀,我的好妹妹啊,你说什么呢?我能看上那些庸脂俗粉。” “哼,你心里有数便好!” 韩安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便又开心起来。 “我心里眼里只有黛院长一人,你可别对她瞎说什么哈!不然小心我削你哈。” “你,你,你混蛋欺负人,人家不理你啦!” 听到戕臣如此赤裸裸的宣言,安琳恨从心起,狠狠一跺脚踩在陆戕臣的脚背上,拉着身旁小豆子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看着两人远走的背影,戕臣微微自嘲,这一年相处下来,自己又不是木头,怎会不清楚韩安琳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只是一来受廉兄嘱托,自己一直是将安琳当自家小妹看待;二来,自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怕别人背后指点自己拿韩氏当垫脚石高攀司马家。 众口铄金,不得不防。 哎~也不知道自己刻意塑造的渣男形象能不能劝退这个小家伙。其实她和小豆子倒是挺般配的。 ... ... ... 皇家军事学院的教职室内,几位年级稍长的先生正附身在案,一件件审视批改着今年毕业生提交的毕业论文。 突然一声咆哮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荒谬,荒谬至极!其心可诛,竖子!其心可诛啊!” 多年从教于学院的宋子敬一直是一位和蔼可亲,从未与人红过脸的德望颇高的先生,也是这次毕业论文修改小组的组长。 此刻,就见宋子敬愤然起身,怒视着面前的一份论文,语无伦次破口大骂。 众位先生好奇的聚在宋子敬身旁,纷纷研读其面前的论文内容,不多时也加入到了破口大骂的行列之中。 一行人骂了半个多小时,基本上是逐行逐句的进行批斗。 方才有人想起来询问,作此狗屁不通的文章的学员为何人,此竖子理应劝退,永不录用。 众人将论文拨弄到最上方,便看到一行醒目的大标题,上书《论帝国行军布阵落后之弊端》下书一行小字,后勤科--陆戕臣。 ... ... ... 黛院长看着满屋愤怒的教职先生,心想自上任以来,只要涉及到戕臣的事情,便没有一件能够让自己省心的。 稍微安抚了下群情激奋的先生们,黛雅晴便逐字逐句研读着戕臣的毕业大作。 看了没有几句,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戕臣那吊儿郎当的作风。 你说你一个后勤科的闲的没事拿行军布阵做什么题目!! 戕臣开篇便陈述了帝国近些年在几次规模较为庞大的战役中的表现差强人意。 对于指挥官的保守布阵方式更是嗤之以鼻。将时下最流行的战列舰三列舰阵齐射贬的更是一无是处。 随即便引出了宇宙是立体的,结果大家都是在一个水平面作战,显然是失去了空间作战的意义。 写到此处,还暗戳戳的讽刺了一番学院的教学课程不过如此,教出的指挥官都是些纸上谈兵的弱智书生。 别说这些先生了,自己看到此处都想手撕了他。 随后戕臣又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些自己对舰队指挥的个人理解。 什么对于多功能战舰的灵活应用啊,不要拿鹏式航母做摆设啊,卫三式战机携带粒子鱼雷当轰炸机使用啊一些狗屁不通的言论。 没有看到最后,黛雅晴也是气的不要不要的。 也不顾平时维持的院长形象,直接打开全院频道,对着设备怒吼道, “陆戕臣你个小王八蛋,立马给我滚来院长室!!!” ... ... ... ... 第25章 我和院长有个赌约 “你说你啊,就不能让我省省心么?耀威上将都跟学院这边打好招呼了,毕业就分配你过去。 一个毕业论文你随便糊弄糊弄就完事了,非整这么一出。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院长室里,黛雅晴在一众教职先生的注目下,不顾形象的提溜着戕臣的耳朵,对着后者劈头盖脸的输出。 看的众人那叫一个心旷神怡,不过个别资深先生也从院长的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不会如自己的心意了。 “哎~哎~耳朵要掉了!!姐~” “嗯?喊谁姐呢!” “院长大人!轻点,你听我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看着戕臣,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又给了对方两个脑瓜崩。 也不知道这怂货身上的肉是怎么练的,直打的自己手指生疼。 最后还是宋子敬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打了圆场,让戕臣自己说说为什么写这么个狗屁不通的文章。 戕臣揉了揉脑袋上被弹过的几个地方,知道今天的事儿自己算是惹了众怒。 不然雅晴姐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揍自己,不就是为了给面前的人出出气么。 戕臣回忆了一下自己论文里的内容,方才开口说道, “院长大人,诸位先生,学生的论文有理有据,一切都是以学院所教授的内容和近几年真实战役为基准,并未有夸大其词的地方。” “哼,你说的好听。那你说说战列舰三列舰阵齐射的战法怎么就一无是处了? 无论是从射击角度、射击交叉点还有护盾协防,三列战舰布阵都是世人公认的最佳选择。” 一个中年先生率先对戕臣发难。 戕臣看了眼对方的模样,依稀记得对方是从实战部队退下来教授舰阵科的陈路询。 “先生说的没毛病,但是先决条件是对方也摆出叠加阵型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战列舰本身的缺点就是移动慢,射击间隔时间长,更不用说三列战阵要求每一艘战列舰都需保持同步。一旦被对方突破侧翼,那基本上就跟固定靶没什么区别。” “侧翼防守不还有其他战舰么?打仗又不是只有战列舰。你这是以点带面,根本没有考虑全局。” “就是考虑全局我才这么说的,就是因为其他战舰都要给战列舰打防护,所以本来的机动优势就被迫放弃掉。 学院教授的这种打法过于保守,毕业的学员行军布阵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中军战列舰排列的那叫稳得一批,其他战舰全当成战机使用了,战场战况瞬息万变,这种打法根本不能适用于未来战场变化!” “竖子,帝国百年来便是如此行军布阵,逢战哪怕不是无往不利,此阵法也几乎未尝败绩。 岂容你这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哎,陈先生,咱们就事论事,不带人身攻击的!” “哼,那我问你,既然你如此这般瞧不上三列战阵,换做是你指挥又当如何?” “三列战阵变机动战阵,根据战场情况进行调整。必要时候分三军为九军。” “机动战阵、分列九军,根本便是无稽之谈! 军中各种战舰何其多也,你如何确保自己的军令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执行? 你也说战场上瞬息万变,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随意的一条指令,要多久才能执行到最末端的指挥官? 还有,你有没有考虑过每个指挥官的个人能力? 对战令的理解能力? 每个战舰驾驶团队的操控能力? 哪怕是用巡航辅助系统,那同时上百艘战舰的调动,你能保证每个人输入坐标指令的速度一致么?” 这回反驳戕臣的是经常和陈路询搭班的李森先生,同是舰阵科先生的李森虽然履历没有前者丰富,教学质量也不如前者,但,此人是出了名的善辩。 简单几句话,便将戕臣逼上了悬崖边边。 “李先生此言差矣!您说的这些问题是真实存在的,这个我承认。 但是,如果是朝着这个方向去训练,不需要多少时日,我所说的机动战阵和分列九军皆可实现。” 宋子敬示意正要再次反驳戕臣的李森稍安勿躁,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 “陆学员,你所谓的这些我们何尝不曾想过,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去尝试么? 哪怕是帝国的四大舰队也不曾有人动过这样的心思。你可知是为何?” “是因为此战法对指挥官的要求甚高!” “你知道就好。按照你的思路,相当于放弃了防守反击的主体战术。 如果按照我的理解,你是想把现在的战争形态从击退战,变成歼灭战。我说的可是不错?” “正如宋先生所言!” “初看你的论文,我是真的很生气,好多年没见过像你这么狂妄自大的学员。 刚才你和几位先生的对话,让我明白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你没有考虑到帝国的现状。 有些话,我希望你能够记到心里。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在座的各位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学院这千百年来,为帝国输送的军事人才,多如繁星。 正是这些人的存在,才让帝国具备了安身立命的军事力量。 也正是你所贬斥的理论知识,让这些人在随后的一场场战争中,建功立业。 身为学院的先生,我尊重你的理论,但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我却不能够认同你的理论。 也许你通过军演系统,可以证实你的指挥能力要优于这些学院派的指挥生。 但是在现实战场上,你想要证明自己的理论是对的,便只有一个办法。” “还请先生赐教。” “那便是一直胜利下去!” “学生不是太明白。” “别人可以输,因为所有人都是用这个战阵和战术,大家会觉得是个人能力问题。 而你不一样,你只要输一次,便再也不会有人去继续支持你,甚至会给你扣上胡乱指挥的帽子。 即便如此,我问你,你还要坚持自己的理论么?” 看着戕臣陷入深深的思考,众人皆从心里向宋子敬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老先生了,一出手便是大招,杀人诛心哇! 宋子敬看着戕臣苦苦思索的样子,知道今天自己这个场子算是找回来了。臭小子,想跟自己斗,你还嫩了些。 黛雅晴一直没有做声,这些日子通过和戕臣的相处,虽然感觉这个弟弟有些不靠谱,但是品性还是可以的。 看到众人联手将戕臣一步步逼入死路,宋子敬还趁势递上了刀子,不禁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戕臣,生怕此子往后便一蹶不振消沉下去。 黛雅晴正要开口为戕臣解围的时候,却看到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贱嗖嗖的一笑,对着面前的宋先生开口说道, “这有什么难得,不输不就完了。” 显然这不是众人想要的结果。于是各种竖子、狂妄等声讨之词不绝于耳。 “够了!” 黛雅晴重重拍了下桌子。整个房间便安静了下来。 “这事讨论来讨论去终究没有什么结果。既然戕臣你坚持己见,不如和众位先生做过一场。 输了,你当着全院学员的面向先生们道歉,如何?” “那我要是赢了呢?” “赢了就给我拿着毕业证滚蛋,再也别回来。诸位以为如何?” “听从院长安排。” “戕臣,你呢?” “嗯,都听姐..院长您说的。” “军演以四大军团模板为基准,同等条件下,先生们出五人,你自己的人自己选。 一局定胜负,时间就定在后天上午九点。没意见的话就各自回去准备去!” ... ... ... “陛下!” “稍等,我看完再说。” 众人散去没多久,收到暗卫汇报的小豆子便找到了黛雅晴,要来戕臣的论文细细研读着。 黛雅晴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帝君,自己则站在一旁端茶递水好生伺候着,不时打量一下帝君的表情,心里却想着如何帮戕臣圆了此事。 不曾想,小豆子翻看着戕臣的论文,时而皱眉时而微笑,读到精彩处还拍了几下大腿。 看到帝君这般模样,黛雅晴心里算是放心了。 其实对于学院的先生们,黛雅晴也是有几分瞧不上,书生气息太过浓厚,好好的一个军事学院,每年毕业的学员身上却看不到丝毫军人该有的锐气。 这次戕臣引发的争端,只要获得帝君支持,并且操作得当的情况下,自己便能趁机敲打敲打这些人,整治下学院的一些不良风气。 “朕的这个陆大哥,着实有点意思。” “陛下难道不觉得此子过于狂妄了么?” 嗯,正话反说,论城府黛雅晴也是略懂三分。 “朕如果不清楚他的为人,光看这篇论文,定要治他个大不敬的罪。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必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暂且不论其他,晴姐姐,你不觉得这些年学院出去的尉官,多数都有点赵括样子么?” “陛下说的可是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正是。之前朕还觉得是皇叔有意为之,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刻意削弱帝国未来的将才。 入院这半年来,朕才发觉,这弊病还是在这些先生身上。 当然,主要责任还是在帝国体制和这几百年积累下来的惯例。 呈太平之世,也受太平之苦。现在的军队,远远达不到朕的期望。 朕幼时,曾在父皇的书桌上,看过皇叔上过的一封奏疏。是为臧邵济反正的,其中有一段便写着若不为左帅反正,恐日后帝国只有守成之将,再无进取之先锋。 皇叔的眼光,远在朕父子之上啊!” “陛下,臣惶恐!” “没关系,朕有感而发罢了。你这事处理的很好,如果陆大哥能赢,便趁机对学院进行整改吧。 朕看那些弱鸡学员也不爽很久了,多加一些锻体的课程,军演的课程占比提高一些也无妨。 老左在影卫的帮助下不是已经陆续接手了玄武舰队么? 这样,把学院四年的课程压缩到三年,第四年就把学员都派到舰队实习去。 回头你和老左商量商量,让他拟个章程递上来。” “是。” 小豆子起身刚想走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嘱咐了一句, “恋爱风气也该杀杀了,学院是帝国的人才培育中心,不是那些达官显贵的相亲后花园。” 言罢,便推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黛雅晴。 啥意思?帝君你倒是说明白啊? 你不也是来相亲哒? ... ... ... 军演当天,在黛雅晴的授意下,此事并未在学院大范围的传播。 陆戕臣有了之前司马廉的嘱咐,也拒绝了郭绥安开设赌盘的提议,让跃跃欲试的韩安琳和小豆子有点小失望。 先生团这边,出战的是先前几乎将戕臣逼近绝路的宋子敬、陈路询、李森以及王君何、孙锦。 王君何、孙锦二人是先生团中少数几个参与过大型战役的退役军官。 其中王君何善守,孙锦善调度,从阵容上来看,先生团对此次事关声誉的战斗相当重视。 反观戕臣这边,另外四人分别是郭绥安、韩安琳、小豆子和路人甲。 颇有些熟人不够路人来凑之感。 至于路人甲,则是戕臣跑到指挥科随便拉来充数的。 先生团这边先手,选的是四大军团里面擅长防御的玄武舰队。 兵员数约二十万人,各类战舰一千五百余艘,其中以战列舰居多。 戕臣这边选择的则是司马廉所在的青龙舰队模组。 兵员数约十七万人,各类战舰一千八百余艘。 先生团依旧是左中右三军,三百五十艘战列舰居中摆出传统的三列阵型。 战略巡洋舰、多功能舰、鹏式航母、鲲式潜艇平均分布左右两军,其中又以鹏式航母居中。运输舰全部集中在各军阵尾。 戕臣则是按照九军分布,上下左右中五军由自己统一指挥,其余四人各领一军分布左上左下、右上右下以为策应。运输舰成圆盘竖阵分布居于各军阵尾。 不同于对面的先生团,戕臣将两百艘战列舰平均分配至其余四人,自己则将鹏式航母为中军,剩余战舰按照战略巡洋舰、多功能舰、鲲式潜艇的顺序向四个方向军阵均匀分布。 从远处看来,就好像一个一朵盛开的小菊花。 看到戕臣如此布阵,先生团五人组纷纷嗤之以鼻,好整以暇的等待对方攻来。 军演甫一开始,宋子敬指挥的中军便横向排开,炮口纷纷瞄准戕臣所在区域,迅速完成充能作业,做好迎面齐射的战斗准备。 眼看着双方距离逐渐缩短,即将进入双方最大有效射程范围,戕臣这方依旧没有变换阵型,反而直直的向先生团这边冲过来。 不明所以的宋子敬等人,并没有因为戕臣的鲁莽行为而放松警惕,纷纷开启防护光罩,一瞬间便点亮了自己这边的宇宙空间。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戕臣的舰队在即将到达射程范围的时候,全军便停止前进。 从雷达上看,戕臣全军正好停在了射击有效范围的边边上,害的宋子敬差那么一丢丢就按下了全军开炮的指令。 就在宋子敬等人刚松一口气,便看到对方舰队炮口处闪起了光亮。 原以为是恫吓射击的宋子敬也没有当回事,反正是在射程之外,这些光束到不了自己阵前便会将能量消耗殆尽,变成人畜无害的光线粒子。 不曾想,戕臣舰队射击出来的并非是由相位炮台所聚集的粒子光束,而是装载有浓缩雾化颗粒的星系导弹。 数不清的导弹拖拽着长长的尾焰在两阵之前齐齐炸开,漫天的烟雾瞬间便将宋子敬等人面前的宇宙空间全面遮掩。 不过如此~即便是看不到又能怎样?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面前的雷达上一览无余。整这些花哨的动作,是不想输的太难看么? 宋子敬等人双眼紧盯着雷达,注视着浓烟背后戕臣等人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对方中军开始向前挺进,看雷达上面的显示的规模,这货居然全军出动了? 虽然对戕臣这般送死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宋子敬依然下达了中军齐射的指令,并要求指挥左右两军的其余四人伺机而动,待消灭对方大部分战舰后,出击清剿残敌。 随着命令的下达,先生团这边的三百五十艘战列舰分别瞄准对方中军航母舰群进行全炮齐射。 完成射击后,立即原地调转舰身,再让舰舷另一侧的完成蓄能相位炮台进行第二轮齐射。 看到雷达上显示的第一轮齐射击中目标后,众多数目的航母纷纷碎裂成了小块,第二轮齐射便紧随着对剩余的航母目标发射出去。 胜券在握的宋子敬等人相视一笑,便将左右两军放出去准备绕过烟雾对其形成包围之势。 同一时间,中军的战列舰则继续原地翻转作业,准备继续对戕臣的巡洋舰军阵进行毁灭打击。 至于戕臣那边保存完好的战列舰战斗群,失去了航母和巡洋舰的掩护,己方左右两军拼掉小半数战舰让航母将卫三式战斗机放出去,覆灭战列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随着第二轮齐射到达戕臣剩余航母舰群并将后者击破后,王君何率先发现事有不对之处,他指着雷达向其余四人问道, “你没有没有发现,那边战舰的数量怎么有些不对,为何中军还有那么多航母?是我这边雷达出问题了么?” 宋子敬等人还未来得及查看雷达,对方战列舰发出的光束便齐齐而至。 防护光罩的能量分布以舰首为优先,舰身两侧次之,引擎最末。 所以当光束射到先生团战列舰舰阵时,大部分战列舰还在进行翻转作业,原本能够抵抗三四次粒子光束攻击的防护光罩,结果因为被射击在了腹部,瞬间消耗掉了一多半的光罩能量。 “快,快,赶紧让补给舰过来帮着补充能量!” 惊慌失措的宋子敬虽然不知戕臣用了什么手段,如何将战列舰布好阵向自己发起了齐射。 好在第二次齐射是有时间间隔,在补给舰的帮助下,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给光罩进行充能。 结果就在运输舰刚刚接驳上战列舰的时候,对方第二轮齐射纷纷接踵而至。 刚才被击中防护光罩损失了大量能量值的上百艘战列舰,就这般轻易的被对方击毁,连带着那些运输舰,一起化为宇宙空间中盛开的花朵。 ... ... ... ... 第26章 对战先生团 宋子敬被戕臣的这两次齐射打的有些懵圈,齐射间隔的时间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就在宋子敬怀疑是否有人在系统上动了手脚的时候。王君何的一声‘上当了’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了?” “你看看雷达,之前击破的航母舰群碎片正全速向我军靠近,那些根本不是碎片,是成群的卫三战机!” “什么?” 就在两人对话间,成群的卫三战机突破了烟雾封锁,直直的向中军阵地冲来。 先生团左右两军眼见形势不对,立马调度了一半以上的战略巡洋舰进行驰援。 尚未等待先生团几人做出更多反应,戕臣这边的第三轮战列舰齐射已经到达了剩余战列舰面前。 从雷达上来看,韩安琳等人指挥的战列舰分别呈交叉角度直线前进,所以首轮击毁的战列舰在中军形成一个大大的叉号。 至于为什么能够让两次齐射间隔缩短,暂时宋子敬等人依旧想不明白,而戕臣,也没有给对方留下思考的时间。 失了先机的先生团在损失上百艘战列舰之后,又被对方一轮齐射打掉了防护光罩。 虽然双方在战列舰数量上没有了明显差别,致使己方的三列舰阵无法发挥集火优势。 不过好在先生团这边的反击也让对方的防护罩失去了作用,并成功击毁对方十来艘战列舰。 但是对方第二轮齐射仍旧比自己快了那么一丢丢,转眼间又是八十多艘战列舰化为了宇宙尘埃。 来不及伤感的宋子敬等人绝望的发现,对方的卫三战机已经突破最后的防御线,对己方剩余的战列舰发起了攻击。 此时,从远处驰援而来的战列巡洋舰,才走了不到一半路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己方的战列舰和运输舰被一艘艘的点燃、爆炸、化为碎片和尘埃。 这其中就包括宋子敬的旗舰。 从某些层面上来说,自己这边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很难看。 和先生团不同的是,戕臣这边显然没有收手的打算,上下左右四军分成两部向对方左右两军发动总攻。 先生团剩余的战略巡洋舰以一比一的战损率被对方的同级别巡洋舰迅速吃掉。 两翼没有了巡洋舰的保护,李森和陈路询指挥的卫三战机虽然出动了不少,但基本上还不够对方巡洋舰塞牙缝的。 而先生团左右两军居中的航母战斗群,则在对方鲲式潜艇和多功能战舰的一上一下轮番轰炸下,纷纷折戟,饮恨当场。 当先生团驰援的战略巡洋舰被韩安琳等人指挥的战列舰齐射逐一消灭时,这场对战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战役结果,戕臣以十分之一的战损,几乎全歼对方,获得大胜。 宋子敬等人第一时间翻看了战役录像,才发现戕臣在一开始便释放出所有的卫三战机,让其整齐的排列成航母的形状。 在释放烟雾弹之后,便让伪装成航母的卫三战机快速启动居于前侧。 待先生团的第一轮第二轮光束射过来的时候,把握最后的时机让被集火的卫三战机群分散开来,除去被摧毁的几十架战机,剩余的全都伪装成碎片向宋子敬中军全速前进。 同一时刻,由韩安琳等人指挥的战列舰呈交叉角度全速前进,并在前进开始后就进行加速作业。 通过不断的加速使得所有战列舰如同不断旋转的梭子一般,这也是为什么戕臣的两舷射击间隔要小于对方的主要原因。 好在戕臣等人提前计算好了最终加速度,比对方原地翻转的速度快上半分钟便停止了加速。 否则韩安琳等人还未发射光束,便把自己转吐了。 看过戕臣的种种安排之后,宋子敬等人羞愧难耐,方才明白自己输的不怨。 感觉自尊很受伤的先生们,纷纷向黛院长提交了辞呈。 本以为对方会劝慰几句,挽留几句,自己稍作推辞,便装作很勉强的样子接受下来,明天继续厚着脸皮给学员们上课。 谁知道黛院长大笔一挥,全部都准了~ 饶是戕臣等人也不搞不清楚黛姐姐在想些什么了。事情搞这么大,有必要么? 知道事情原由的小豆子倒是没什么,反而比较欣赏黛雅晴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 对于戕臣,身为帝君的小豆子是越来越欣赏。尤其是对方的战术指挥方式甚合自己的口味。 至于宋子敬等人,虽然小豆子对他们极为瞧不上,但念在这么多年为帝国也算是付出了不少,还是让黛雅晴将请辞的几人做了妥善安排。 于是事情便这么过去了,新上任的先生很快便到岗,学院又恢复平静。 戕臣也顺利的从院长那里领取了自己的毕业证,得到了为期一个月的省亲假。 早先青志恒事件后,帝君便取消了这一届的十人殿前授勋仪式,不过还是命人从帝都转手黛雅晴给戕臣授予了天子剑,以示君威。 ... ... ... 临行前一天,戕臣起了个大早,乒乒乓乓的开始收拾衣物和自己这些年积攒的物件。有些用不到的,便分给了身边较为熟悉的几人。 郭绥安和自己同期毕业,所以屁都没有。 而因为自己没什么女生能用的东西,所以就给了韩安琳一大笔零花钱。 至于小豆子,戕臣本想将天子剑转送给他,结果对方告知自己这东西要是随便送人会涉嫌欺君,死活不肯要。 于是忍痛割爱给了他自己珍藏多年的一本春宫图。接到春宫图的那一刻,小豆子心里甚是郁闷。 感情朕赐予的天子剑对你丫来说还没有春宫图重要! 至于上次合作过的路人甲,则有幸继承的戕臣不要的所有零零碎碎。 看着路人甲扛着一个大包袱艰难的向远方前行,戕臣都快要被自己的无私举动感动的热泪盈眶。 还有黛雅晴那边,戕臣则是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书,顺带还附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黛雅晴看了开头便将情书撕得粉碎,独独将生辰八字留了下来,无他,查戕臣身世的时候备用。 完成一切的戕臣,将所有人聚在莲姐的小酒肆里,畅快淋漓的喝了一宿。 趁着天色蒙蒙亮,将所有人送回宿舍后的戕臣,独自一人踏上了归家之旅。 令人意外的是,坐上运输舰没多久,陆戕臣翻找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时,却发现了韩安琳不知何时塞进书包里的丝帕。 上面绣着简单却富含深意的三个字 “勿忘我~” 戕臣盯着丝帕看了许久,几次想起身返回学院却都忍住了。又打开白泽系统,找到韩安琳的头像却始终没有勇气点下去。 直到运输舰起飞升空,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点点繁星,呢喃的说道, 有缘再见吧~ ... ... ... 韩鲲中将最近比较烦,帝都事变刚结束的时候,追击青志恒未果的韩鲲便被软禁在玄武基地的指挥室里,断绝了一切对外联络。 看到如此待遇,韩鲲暗自揣测自己八成会被当成事件背锅之人。 只待诸事稳定之后,朝堂便会拿自己开刀。 为了不影响到儿女的前途,也不连累到司马家。虽有万般不舍,韩鲲仍旧写好了遗书,将腰带解下缠绕在主梁上,准备以死明志。 不曾想,韩鲲刚踩上凳子,犹犹豫豫的尚未将脖子伸到绳扣里,便被冲进来的接替自己职务的前暗卫左泾寒少将一脚横着踹飞了出去。 这一脚角度刁钻力度适中,直踹的韩鲲五脏胸腹一阵剧痛酥麻,一口气没上来,人便昏死过去。 跟着左少将冲进来的莱副官等人急忙将韩鲲搀扶到椅子上,眼见自己的老上司气息不稳,双眼呆滞,便不断的给其搓揉被左少将踹到的部位。 显然莱副官等人对左泾寒救人的方式表示强烈的不满,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瞪出血来。 左泾寒也比较无奈,从收到消息到赶过来,韩鲲这厮已经站在椅子上了,总不能踹椅子吧,万一这货脑袋进去了,这事儿可就大发了。 半晌之后,韩鲲幽幽的醒了过来。一把推开眼前众人,便大声呵斥道, “你们拦我作甚,我活着只会连累更多人!” “韩将军,方才宫里面来了圣旨,你先接完旨意,别让弟兄们难做。事后你想如何,我们定不会拦你。” 左泾寒出言劝道,话语之间却对韩鲲毫无敬意。 “旨意?这么快就来了么?也罢,老夫戎马一生,什么场面没见过,都起开,随我去接旨。” ... ... ... 跪着听完旨意的韩鲲有点蒙,怎么就恪尽职守、怎么就逼退叛军、怎么就还乾坤以安宁,护国体以忠贞了?是我韩鲲做的嘛?确定是给我韩鲲的旨意? 直到听出旨意后面明升暗降的含义,韩鲲才算是彻底安心了。 兵权收了便收了,自己也全然不在乎。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有司马家的背景在,自己总有再复起的时候。 嗯,还给了个中将衔,看来要赶紧回到韩家祠堂给祖宗们烧香报喜了。 韩鲲痛痛快快的和左泾寒做了交接,便带着家将回到了帝都星,先去拜会了司马老爷子,随即便去军机处报道走马上任了。 初升中将刚开心没几天,韩鲲便遇上了烦心事。 原因还在于戕臣这里。先是宫里来人找到自己取调戕臣的资料,临走前还反复叮嘱自己不要外传。 随后便是司马廉传来通讯,问询是否能将毕业后的戕臣安排到青龙军麾下,还暗示自家两个大舅哥都已经首肯。 刚清净了几天,新上任的黛院长又托人嘱咐自己,将戕臣毕业后的任职表现妥善记录,随时向其汇报。 怕自己这边不配合,还直接言明是宫里的权贵所交代。期间,陆启明也多次以各种理由带着礼物拜访自己,暗戳戳的表示希望将戕臣安排到帝都附近的地勤部队,自己执拗不过对方,便在其相邀的酒席上直言司马家想让其子加入青龙军。 不曾想这厮竟拿着礼物直接转身而去,连单都没有买,真是气煞本将也。 感情自己上任这小半年,什么事情没干,全绕着戕臣这崽子转圈圈了。韩鲲不傻,知道戕臣的去留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只是越来越觉得此子像是他命中克星,但凡遇到跟此人有关的事情,哪怕是最简单的事,都会让自己感到左右为难。 ... ... ... 往年学院的毕业生都会统一搭乘军用运输船,抵达帝都星后由帝国军机处派专人接机,并进行授衔和分配工作。 戕臣因为是提前毕业,本来是可以在学院等到其他毕业生一起搭船回帝都星的。 只是戕臣耐不住性子,恨不得立刻去找自己的好兄弟,所以黛雅晴便允许其搭乘民用运输机,自行前去军机处报道。 出于黛雅晴的一时疏忽,并未告知韩鲲这边戕臣乘坐的是民用运输机,所以在军用机场等待了三个多钟头的韩鲲,就如此完美的和戕臣错过了。 直到韩鲲的下属打来通讯,方才得知戕臣已经到了军机处门口,正在核实身份。气不打一处来的韩鲲便骂骂咧咧的驾车朝帝都驶去。 本来按照韩鲲的级别,戕臣这样的小小尉官跟不不够资格让自己亲自出马去迎接。 奈何这厮回来的前一天,自己从顶头上司那里收到了一封来自宫内的文件。 漆金的信封上,烫印着兰花红漆。虽然不是官场之人,但韩鲲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帝国皇室才有资格使用的书信封漆。 上司递过来信封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涉及皇室,韩鲲也不好当着对方的面打开书信。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韩鲲将信封轻轻的放在桌面上,三叩九跪之后,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封漆,慢慢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只有一行娟秀的毛笔字, “陆戕臣入青龙舰队,授上尉衔” 韩鲲拿起信纸反复看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之后,方才将信纸放下,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这陆家小子,什么时候背景这么硬了?此信只有可能出自于帝君或者太后,太后久居宫中,早已不问时政,那便只可能是帝君亲笔! 难道是司马廉求到岳丈那里,岳丈又去求的帝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自己对岳丈的理解,这点小事他老人家直接吩咐自己便可以去办。 再者,学院毕业的学生都是少尉衔,这种越级授衔的事情闻所未闻,岳丈一向重视军功军衔,更不可能助长这种风气。 可是帝君是怎么注意到戕臣的呢?没理由啊。 韩鲲有个好习惯,那便是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去想,实在不行晚上回家问问夫人。 虽然想不通这之间的关节,韩鲲仍旧将此事重视起来,于是便有了第二天亲自赴机场迎接戕臣的这一幕,只不过,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 见到戕臣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餐时间,所以韩鲲一边安排人准备膳食,一边亲切的和戕臣打着招呼。 小一年没见,小家伙越发壮实了。 戕臣就是那种天生容易被武家亲近的体格。如果不是背景让人捉摸不透,再加上之前自家女儿义正严词的拒绝,韩鲲觉得有个如此般的女婿也是极为不错的。 “学生见过韩将军,恭喜韩将军步步高升。” “一年不见,你这个小滑头还是那么油嘴滑舌。” 戕臣可没忘记,一年前面前这个韩伯伯可不是现在这么和蔼可亲。 于是便让自己显得更为拘谨一些,生怕一不注意再热火对方,搅黄了自己的分配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韩鲲看到戕臣比上次面见自己的时候稳重了许多,心里还是满欣慰的。于是更加和颜悦色的对其说道, “不用那么拘谨,以后来到伯伯这里就当回家了一般。” “好的。” “见过你父亲了么?” “没有,学生到了帝都便直奔军机处报道,司马七哥经常教育我,身为军人就应该先国后家!” “嗯,廉儿说的不错,你以后也要以此为鉴,经常自省其身。” “是!” “前几天我还和你父亲一起吃过饭,稍后回去记得帮我带个好,就说下个月我回请他。” “戕臣虽然不明白韩鲲为何会加重‘回请’两字,不明所以的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随着韩鲲一起转业的莱副官端着两份膳食走了进来,放在二人面前。 对着戕臣打量了半天,才想起面前坐着的不就是一年前差点把自己将军气死的那个小兔崽子。 不过看二人之间的气氛不错,莱副官也没说什么,只是装作收拾桌子的样子,把自家将军桌上比较值钱的物件都收到了一边。 “来来来,咱们边说边吃。这里的食堂虽然比不上学院那边,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不是有一个月的假期么?稍后回家在老陆身前好好尽尽孝,走之前伯伯我坐庄,请你吃一顿好的,当是给你送行了。” “谢谢韩伯伯,一直听七哥说您热情好客,对后生晚辈多有提携之功,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二人一时主宾尽欢,低头干饭。 ... ... ... ... 第27章 养父陆启明 “小陆啊,你在学院里,除了廉儿,还有没有认识其他什么朋友啊?” 戕臣不知道对方是何意,想了想,便报上了夏侯悠、杜齐云、郭家兄弟等人的名字。 除了李玉龙对不上名号,其他几人的家世韩鲲还是清楚的。 可越听越是想不明白,这戕臣是怎么搭上帝君这条线的。索性不再想了。 “嗯,咱爷俩说点正事儿吧。哎,你坐着听就行,不用站起来。” “好的,韩伯伯,您说我听着。” “陆戕臣,我仅代表帝国军机处,任命你为青龙舰队候补上尉军官,至于部门所属,等你到了青龙舰队自会有人帮你安排。” “真的?” 戕臣很平静的看着对方,上尉军官?怕不是在逗我吧。不都是少尉么? “这是你的任职状和上尉制服,额,现在你该站起来了。” 在韩鲲的催促下,戕臣有些犹豫的接过自己的任职状,上面清楚的印着自己的姓名、上尉军官的字样以及青龙舰队的舰徽。而韩鲲递给自己的也正是印有上尉军衔的军服。 “我爸是给您送了不少钱吧?韩伯伯,您实话告诉我,按照惯例,学院毕业的应该是少尉衔才对,咱这么干不会有啥问题吧?” 看着戕臣递给自己一个‘我都懂’的眼神,韩鲲直接被他给气笑了,抬手便是一个脑瓜崩。 “想什么呢你,你爹有多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军衔是靠自己凭真本事挣的,你看谁敢在帝国买卖军衔,你伯父我一个站出来干丫的。” 看着对方不像是说谎的模样,戕臣依旧是不依不饶的问道, “那您说为什么一上来就给我上尉衔?再说了,我那老爹有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 “有些事儿,你自己回去想,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真实情况怎么能随便告诉你,回头再把自己卖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我韩鲲是楞可不是傻! 看着戕臣似乎还想追根问底,韩鲲直接将莱副官喊来,让他架着戕臣出去找人办登记手续去了。 并言明这小子办完了手续就让他滚蛋回家陪他老子去。假期满了再来领报到文书。 ... ... ... 直到戕臣办完所有手续被‘请出’军机处,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何被授予了上尉军衔。心里虽然猜测了几个可能性,但是都被自己一一推翻。 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反身回去问个明白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自己。 “臣儿,是臣儿么?” “爷爷,老爹,你们怎么来了?” 戕臣循声望去,就见爷爷在老爹陪伴下,徐徐向自己走来。戕臣赶忙迎上前去,对着爷爷就是一个熊抱,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一时间一老一少皆是热泪盈眶,相拥在一起,久久不能言语。 松开爷爷后,戕臣便向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陆启明深深一拜,口中说道。 “不孝儿陆戕臣,拜见老爹大人。” “小兔崽子,还是这般没个正型!” 陆启明早已习惯了戕臣称呼自己为老爹,见怪不怪,对于站在自己面前的养子,上下打量一番甚是满意。 “臣儿,让爷爷好好看看,身子板是结实了许多,就是瘦了不少。在学院没少吃苦吧,平时和你通讯你也不说什么。 走,回家去,爷爷给你炖了一锅红烧肉,香得很。”言罢,便拉着戕臣头也不回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留下陆启明一人在风中凌乱。 “父亲!” 眼看爷孙二人聊着家长里短,渐行渐远,显然是忘记了自己的存在,陆启明无奈之下,只好对着二人的背影大喊一声。 “怎滴?还等着老夫亲自去请你陆大人?还不快快跟上,磨磨唧唧的,再饿着我大孙子了。” “不是,父亲,您不先问问臣儿这手续都办完了么?别耽误了他的正事。” “放心吧老爹,韩伯父都给我弄完了,咱赶紧回家吧,我都饿了。” “就你爹事儿多,走,咱不理他,爷爷我这次除了红烧肉,还做了你爱吃的香辣鲤鱼和盐焗鸡,都是爷爷亲手做的,香着呐~” 看着祖孙二人越走越远,陆启明看了看手里拎着的茶叶礼盒,又看了看军机处的大门。想了想,便也追着二人走去。 ... ... ... “臣儿,你确定是上尉军衔?” “嗨,臣儿说是上尉军衔,就是上尉军衔,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父亲,您有所不知,学院的学员毕业后,哪怕是前十名,领到的也不过是少尉军衔。” “当真如此?” 看到自己儿子回给自己一个确认的眼神,陆爷爷方才意识到此事确有蹊跷。 “启明,你说会不会是跟臣儿相交甚好的司马廉?” “不会的,爷爷,我七哥家风甚严。如果是青龙舰队,也许廉哥还能说上话,但是军衔这个事情,司马家没理由出手帮我。” 爷孙三人围着满桌尚有余温的菜肴,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到手的上尉军衔。 “启明,要不明天你去找下韩鲲,咱们把这军衔换成少尉行不行?” “父亲,这是军衔,不是大街上买卖之物,岂能是我们想退便能退掉的。” “是啊,爷爷。我觉得倒是没什么,不就是一个上尉么? 到时候我去了舰队,多挣些功劳,把这军衔抵回来便是。 来来来,爷爷,老爹,孩儿敬你们一杯。” 三人共举杯,但真正一饮而尽的只有戕臣,陆启明父子各怀心事,仅仅是浅酌一口。 不多时,月上枝头,多年未归的戕臣彻底放松了自我,在爷爷和老爹的频繁举杯下,酒力不济不久便沉沉睡去。 陆启明安顿好儿子后,回到小院里,看到父亲依旧坐在桌前未去休息。便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启明,你说这件事,是不是那位做的?” 陆启明听闻父亲所言,先是开启了小院里的隔音罩,又拿出一个仪器放在桌上,看到并无异状。 方才顺着父亲的眼光看去,正是皇宫的方向。于是轻声回道, “怕是如此。如今帝国四权分立,军权、官权都没有这个权利越过军机处进行无功授衔,那便只剩下皇权。青皇叔已经远走他乡,李太后不问政事,除了帝君,孩儿想不出还有别人。” “臣儿刚才提起的几个人中,那个绰号小豆子的孩子,极有可能就是帝君。” “父亲,这..不太可能吧。每五日的大朝堂,帝君都有出席,孩儿曾多次上奏政事,帝君应对有方,不似他人假扮。” “志恒在和老夫的通讯中,曾透露过帝君的名讳乃上青下玉隆,太后出自李氏。青玉隆,李玉龙。你觉得这些都是巧合么? 至于你说的那个坐朝堂的帝君,很有可能是拟态体技术,是一种能够反复释放和回收的拟态替身。 拟态体可以完全复制主体的人格,但又完全听从主体的命令。 这是帝王家代代相传的专属技术之一,这些也是志恒告知于我的。” “父亲,如果真是如此,那戕臣的身世?” “还不至于暴露,别看帝君年少,却志在荡平敌虏,一统寰宇。 你还记得之前志恒曾说过,臣儿的指挥天赋不亚于其父么? 我看帝君八成是起了爱才之心。若如此,此事便说得通了。” “既然如此,父亲您还在忧虑什么?” “臣儿小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和志恒二人将他父母的遗志强加与他,你可看到他脖上戴着的麒麟云徽?那可不是他小时候你仿制的破晶片,里面有他父亲真实复刻的意识! 还有他身上藏着的瑞麟玉佩和传承石。当初不是约定好这两样是要留给帝君的?怎么会在臣儿那里? 这三样东西,哪一个都会给臣儿招来杀身之祸。 我老了,我知道你和志恒都不甘心,可是你们忘记小姐的嘱咐了么?她只是希望臣儿能远离这些纷争,开开心心的活着就行。” “父亲,孩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瑞麟玉佩和传承石会在臣儿手中,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臣儿是左帅唯一存世的子嗣,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臣儿的路,还是让他自己抉择吧。” “哎,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些什么。我不管你和青志恒等人是如何谋划的,臣儿是我自小看大的,你们若不能护他周全,那便尽早让他随我归乡务农去吧。” “孩儿何尝不将臣儿当成自己的孩子。” “也罢,你说的也对。他的路就让他自己抉择吧。” 言罢,便站起身,拒绝了陆启明的搀扶,颤颤悠悠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启明独自站在院中,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方才坐下,看着杯中残月倒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 ... ... 戕臣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看到爷爷和老爹房间那边还未有什么动静,便换上一身短打装扮,和门房大爷打了声招呼,便出门晨跑去了。 等到戕臣气喘吁吁的跑回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坐在小院里,招呼着自己去用早膳。 戕臣心里明白,等自己正式加入青龙舰队后,能够陪伴爷爷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所以对这种祖孙相伴的机会特别珍惜。 戕臣主动向爷爷提起自己在学院的点点滴滴,尤其是自己最后这两年跟青院长斗智斗勇的事情讲的尤为详尽,直逗的爷爷开怀大笑。 临近中午,老爹下值回来,祖孙三人又围在小桌边,就这老爹买回来的茶点,说起戕臣小时候的事情,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趁着爷爷午睡的时候,老爹将戕臣拉到书房中,从自己的书柜上拿出一个黑色檀木盒子放在两人之间。 未等戕臣开口询问,陆启明便拿出一个又一个小物件摆放在桌子上,一边摆弄着一边向戕臣介绍道。 “这个是帝国最新研发的视讯芯片,市面上流通的都是普通版本,传输距离有限。 这个是军用版的,可在军用民用通讯网络自由切换,还有反窃听反录制等功能。回头你自己研究研究,把头伸过来我给你装上。” 不等戕臣反应,老爹便将指甲大小的透明芯片按到自己的太阳穴上。芯片一接触到自己的皮肤,闪烁一番后便融入皮肤之中。 随后大脑和双眼顿时传来一种异物感,但这种感觉也就持续了几秒钟便消失不见了。 陆启明扒开戕臣的眼皮上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排异反应,便继续说道。 “应该是装好了。你用食指点一下太阳穴,三秒内用大脑想一下对方的识别码,下达通讯指令就可以使用了,和白泽系统视讯模式差不多,食指长按太阳穴还可以共享你自己的视角。” “这么神奇么?是不是我想着谁的名字便能直接给对方通话?不用再举着手臂了?” “嗯,和白泽系统的通讯录是共享的,你记得把对方姓名和识别码绑定好就行。回头你自己再慢慢研究。 然后这个是单兵用防护光罩,也是植入式的。 生物电充能,防护充能没有上限,但是真空环境下只能维持十二小时的供氧。 这个技术还没有普及,你自己知道就好。有人问起就说为父给你的。” 说罢,陆启明便将另外一个巴掌大的芯片贴到了戕臣的手臂上,闪烁几下后便消失不见。顿时戕臣感到一阵疲惫感传来。 “啥是生物电?是不是平时我还要备着能量电池?” “臭小子,让你多读书你不听。人体内存在极其微小的生物电,这个设备可以从你的身体自行提取生物电,经过自带的微型聚变装置反应,便能给防护光罩充能。” “是不是有副作用啊,老爹,怎么刚才我就觉得有点晕。” “第一次充能就这样,补充点高热量食物就行。我给你设置好了阈值,低于阈值你可以通过运动快速充电。高于阈值就自动调节成睡眠模式。刚开始你可能有些不适应。” “哦,这样啊,这玩意还用激活么?” “现在就是默认激活状态,你把手伸出来。” 陆启明握住戕臣伸出的左手,拿起桌上的梨花木镇纸,当着戕臣的面,狠狠的向其手臂砸去。 未等戕臣条件反射抽回左手,只见镇纸悬停在距离自己手臂半厘米处,被覆盖自身金色蜂窝状光罩挡住,左手被老爹握住的手腕皮肤下,还显示出一个数字一百的符号。 看着镇纸上面丝丝裂纹,还有自己覆盖全身的金色光罩。戕臣对着老爹张嘴就是一句‘牛比~’。 没办法,文化水平低的都这德行。 “这个光罩激活后是隐藏在你的皮肤之下,遇到能够对你身体造成伤害的行为便会自行启动。所以不会影响到你和别人或者其他物体的正常接触。 左手腕内侧会显示光罩能量阈值,低于一百就需要你通过运动或者进食高热量食物进行补充,平时数值会缓慢增加。 这个是密码,平时防护光罩开关都可以在白泽系统里操作。” 将镇纸放在一边,陆启明又拿起了第三个芯片。 这时方才有些明白过来的戕臣苦笑不得的对老爹说道, “老爹,你这算不算以公谋私啊。” “是又怎样?这些都是你爹我这几年一点点给你存下来的,世道险恶,你出去总要有些防身的东西。” 戕臣看着老爹认真的样子,十分感动。说句心里话,老爹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但对自己却是真心的。 不是亲爹却胜似亲爹。当然,如果没那么絮叨还有就是及时记得给自己零花钱就更好了。 等到老爹陆陆续续又给自己植入了单兵雷达系统、应急医疗系统和远程定位系统后,在戕臣的劝阻下方才罢手。 戕臣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白泽系统里面多出的那些说明文件,不禁感到一阵阵头疼。 老爹却如同街角水果店遇到大客户的老板娘一样,热情洋溢的向自己推销着剩余的系统晶片,大多都是一些被动辅助模块,用处不大。 最后抗不过老爹的良苦用心,也考虑到这些晶片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便随了老爹的心愿,一股脑全都安装上了。大不了自己以后再慢慢卸呗。 不过那个局部硬化模块,自己感觉以后能有大用。 哦猴~哦猴猴猴猴猴猴~~~ ... ... ... ... 第28章 麒麟云徽 “老爹,你让老青头给我的这个片片是做什么的?” 趁着老爹帮自己优化白泽系统配置的时候,戕臣一把拽出脖子上的项链,晃着上面的云纹金属片片对老爹问道。 陆启明瞥了一眼,故作镇定的说道。 “这个是麒麟云徽,和你小时候我给你做的那个游戏晶片相似,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说实话,你是不是趁我那时候小不懂事,拿我做实验呢?我怎么觉得那游戏晶片和学院用的军演系统那么类似。” “嗯,那个晶片就是军演系统的最初版本。不过后来优化了很多内容。” “那你是承认拿我做实验咯?” “你说是便是吧。” “额~” 听到老爹这么轻易就承认了,戕臣自己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亲爹,连儿子都坑! “那个麒麟云徽你不要给别人看,里面复刻了帝国一位天才指挥官的真实意识。回头我教给你激活方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以你现在的水准,在他的手下撑不过三分钟。” “谁啊这么牛?你知不知道我毕业时候可是和学院的教职先生们打的军演对战,而且是完爆对方哦。” “那些先生们的水平,不及此人之万一。至于这人是谁,等你赢过他便自然知晓,现在告诉你是怕你有心理压力。” “你就告诉我呗,整那么神秘干什么?是不是司马老爷子?” “千万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你有麒麟云徽,司马廉也不行。 这里面还有一些帝国尚未服役和技术库里设计的新型战舰,如果传出去了,咱爷三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砍头。” 说罢,陆启明便手作刀状,对着戕臣脖子来了那么一下。吓得戕臣赶紧缩了缩脖子。 “老爹,你说你弄这东西图啥啊?这你都敢往外倒腾。” “你说我图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要是真想让我和你爷爷省心,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帝都转文职,我也就不给你操这些闲心了。” “嘿嘿,还是老爹你疼我,放心吧,等我赢了以后,就把这玩意烧了,保证不让别人知道。那个...” 陆启明看了一眼戕臣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知道就算他不问,自己也会主动提起的。 “说吧,你又惹什么祸事了?” 戕臣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瑞麟玉佩和传承石递给陆启明,并将自己如何被安排去打扫青志恒别院,如何卖了青志恒的藏书,如何撞破密室,以及看了青志恒留下的信件和这两样东西自己是如何处理的,一股脑都向自家老爹说了出来。 陆启明一边听戕臣讲述一边装模作样的拿起瑞麟玉佩和传承石打量起来。 “你的意思是,前阵子在市面上流通的书本是你和郭家小子倒腾的?” “嗯,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老爹,这些是我卖书分的钱,你留好,以后看看有机会换个大点的宅院,你再给我找个后妈什么的。” 看着戕臣转给自己的金额,陆启明略微有些震惊,但还是不动声色的收下了。转身从书架上拿起一本被绸缎包裹着的书本,打开放在戕臣面前,苦笑着说。 “你小子卖书也不和你爹我说一声,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卖的其中一本。这是你爷爷花高价买来的。” 戕臣拿起书看了一眼书名《花草集》,嗯,不就是自己当初倒腾出来的么。 有点小尴尬的对着老爹笑了笑。 随即又想起什么,打开白泽系统给老爹传了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他当时在密室里扫过的‘天价书’的内容。 收到文件的陆启明看了半晌,似是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直到戕臣喊了自己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行了,这些你也别往外传了。这个文件一会我给你加个密,先说正事。 这两件东西我先替你收好,等你去青龙舰队的时候再带走。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两个物件有什么用处,不过此事涉及到帝君帝权,那就是说明这些东西离帝都越远越安全。 至于信里面的其他内容,你就当自己从未看过。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青志恒,再将这些东西交还与他便是。” “可是老青头不是跟人私奔了么?” “你这听谁胡说八道呢。” 陆启明想了想,还是将之前帝都事变挑一些能说的事情告诉了戕臣。 “我靠,老青头这么硬气!” “嘘,此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再提。知道了么?” “嗯,放心吧老爹,这些事我连爷爷都不会告诉,免得他老人家跟着操心。” “算你懂事,记住以后有人找你说起来这些,你也不要搭话,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把麒麟云徽给我,把白泽系统打开,我帮你激活它。 这个麒麟云徽每次使用后都需要充能,跟光罩的原理差不多,但是要慢上许多,白泽系统上会有进度提示。充满后你用手指点击下云徽图案,等你入睡后意识便会和云徽里面的系统自动连接。就这么简单。 唔,现在就是充满了。你要是想试试的话,晚上睡觉前记得点一下就可以了。” 随后,陆启明又对戕臣反复叮嘱了几句,父子二人便走出了书房。 ... ... ... 晚膳的时候,父子二人是跪着吃的。原因就是戕臣爷爷回家后,诗意大发,想着去书房书写一番,结果发现自己珍藏多年的梨花木镇纸莫名多了几道裂纹。 这可是当年御赐之物!问清楚缘由的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木栓子对着儿子、孙子就是一顿输出,打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最后还是不解气的老爷子便罚两个小畜生一直跪到睡觉。 要不是看在宝贝孙子的面子,这爷俩估计晚饭都混不上。 戕臣一边吃饭一边疼的直哎哎,向着一旁同样跪着的老爹不断抱怨着。 “老爹你也是,拿什么砸不行,偏偏动爷爷的镇纸。” 陆启明此时较戕臣还惨一些,虽然老爷子没往自己脸上招呼,但是屁股大腿可是实实在在挨了几棍子。自己又不如戕臣那么抗揍。此时跪的是七扭八歪。 “我上哪知道去,你爷爷从来没提过这事儿。我看上面就刻了几节竹子,拿着又顺手。谁曾想是御赐的,你爷爷也是,御赐的东西就那么放在桌子上,也不怕贼惦记。” “行了行了,你有理行了吧。我这才回来一天就跟着你挨揍了。又不是我砸的,也不是我让你砸的,怎么连我都揍。” “你爷爷就那脾气,有了你之后好多了,我小时候那基本上犯点小错就挨揍,你奶奶那时候拦都拦不住。 赶紧吃,吃完把饭给你爷爷端屋里去,劝你爷爷消消气。” “你咋不去啊?” “你爹我还想活着看到明天的日出日落~” ... ... ... 夜晚,戕臣躺在自己床上,盘玩着手上的麒麟云徽,借着月光,将其上的纹路尽收眼底。 自从老爹交代了云徽的使用方法,自己便有些跃跃欲试。 虽然戕臣对于老弟所说的麒麟云徽里面的意识体始终有些瞧不上,倒不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只是打小就觉得这些不过是游戏罢了。 只要掌握了规则,熟练了操作技巧,或早或晚总有通关的那一天。 自己还没有天真到用什么军演系统模拟出来的结果去衡量自己的真实指挥能力。 战场上那才是真刀实枪,任何一个火花的燃爆,都代表着至少一个鲜活的生命失去了色彩。 更何况,相较于窝在战舰里挥斥方遒,远不及身先士卒,万军中取敌将首级来的痛快。 也罢,就当打发打发时间了吧。 抱着这个想法,戕臣在白泽系统里面打开云徽的激活码,随后调出一本从密室中拓印的书,翻看了一番,方才沉沉睡去。 梦里,戕臣直接从坠落开始意识逐渐变得清晰。好在头脑清楚一些后,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所以并没有太过于惊慌。 时间在这个由梦和意识构建的空间里没有任何概念,一秒钟也可以被无限制的放大。就在自己略微感到有些无聊的时候,场景终于出现了变化。 戕臣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一座山脊之巅松柏树下围棋桌旁的蒲团之上。 一个带着绛红鸦天狗面具的‘怪人’倚坐在棋盘对面,只手撑着下巴,乱发蓬松而扭曲的披散在肩。 印花小坎下套着一件军制长衫,只不过从脖领和袖口处的磨损和发黑的污渍,不难看出此人不修边幅已是至极。 看着眼前之人面具下偶然间传出的鼾声和节奏起伏的胸膛,应是还在大梦之中,未能发现戕臣已进入此地。 “欸,醒醒嘿,兄嘚~” 戕臣可不会惯着对方,按着对方的肩膀就是前后摇晃。 这可是在我的梦境里啊,大佬,给点面子好不好? 眼看自己怎么摇晃对方都没有苏醒的意思,一般人能睡得如此深沉?我戕臣可不信。于是便出手将其支撑着下巴的手臂扒拉到一边。 没有了支撑的面具人一脑袋便直直的磕在了棋盘上,发出“duang~”的一声。 “嘛呢嘛呢嘛呢?谁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只见面具人缓缓抬起来头,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面具人盯着戕臣看了许久,突然开口像是自言自语说道。 “我谁?我在哪?我来干啥来了?” 就,很无语。这意识是存放太久bug了么? 未等戕臣开口,面具人‘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四下打量起来周边的景色,又围绕着松树、棋盘和戕臣绕了几圈,终于想明白什么之后,跪坐在戕臣身边,略显激动的说道。 “你是从外面进来玩儿我的?诶,不对,不对,你是来找我玩的?也不对,那个,你是来干啥来的?” 戕臣看着眼前略有些白痴的意识体,有些后悔贸然进入这里了。忘了跟老爹要退出方法了。 哎~擦! “有人说你是某个很牛的人的复刻的意识?所以我就进来随便看看。” “谁和你说的?是老青头么?是不是?是不是?” “你也认识老青头?” “我当然认识,他可是我。。。诶,不对,老青头是我的。。是我的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我?我的名字你肯定知道,我就是帝国风靡万千少女,最能打的里面最帅的,最帅的里面最能打的。 帝国十大杰出战将之首,号称有我在联邦就只能嘤嘤嘤的,诶,我叫啥来着?你知道不?” 卧槽,老爹你确定这意识存储没保质期么?怎么感觉眼前这货已经深度老年痴呆了? “要不你把面具拿下来我看看?” “不可不可,我的盛世容颜可不是轻易能够见人的。万一你要是爱上了我可怎么办?我只不过是一缕意识,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诶~糙~ 忍无可忍的时候,戕臣一般都是不怎么会忍下去。既然这意识体嘴贱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只见原先还盘坐在蒲团上的戕臣,直接一个小擒拿便向蹲在一旁的面具人左手抓去。 得手后趁对方一时未反应,便发力下压,将对方左手拽至自己右腋下,同时转身,左肘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向对方脑后狠狠砸去。 戕臣这一下是自己常年修习的军体拳的一个变招,角度刁钻不说,力大势沉,如此近的距离,一般人避无可避。 面具人未曾提防戕臣会突然出手,在左臂被控的情况下,并未反抗。 双腿顺势发力向前侧转身钻入戕臣怀里,抬起右腿膝盖顶住了戕臣的背部,右手平开成掌,抵在戕臣的下巴上。 二人过招不过眨眼之间便分出胜负,本以为一招制敌戕臣显然是被对方的身手镇住了,好在对方及时收力,否则这一下配合着背后的膝顶,自己的脖颈会被对方直接折断。于是便收起了轻视之心。 “没想到阁下身手如此了得,我认输。” “嗯?我又未曾与你比试,何来认输一说?” “额,算我没说。那我应当如何称呼阁下?” “我叫。。。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每次想到这些脑子里便会有个‘暂无权限’的提示,你先说说你叫什么?” “我叫陆戕臣。水陆的陆,戕伐的戕,君臣的臣。” “好麻烦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阿臣如何?” 听着对方略有嫌弃的语气,戕臣也有些无语,怀里这货总给自己一种蹬鼻子上脸的感觉。 “那我就称呼你为前辈吧。” “好说好说,左右不过是个称呼。” “那个,前辈,你看你是不是先从我怀里起来,咱俩这姿势让人看到容易误会。” 面具人在戕臣怀里蛄蛹了几下,不明所以的说道, “我觉得挺舒服的,躺着和你说话也不累。我都不嫌弃你。” 可是我踏马嫌弃你啊!!!要不要你把腿放下咱俩再试试! ... ... ... ... 第29章 神秘的面具人 “前辈,要不咱俩站起来比划比划,我看你睡了那么久,咱俩活动活动。” “也好!” 说罢,面具人便站起身来,二人面对面站到棋盘一旁的空地上。 戕臣在学院的时候,和司马廉两人曾经用香烟、美酒跟院里的老邢头学过其祖传的八极拳,不过也仅仅只是学过,遇到面具人这种真正的练家子,其结果只有一种。 “再来!” “再来!” “再来!” “再...算了,我累了,下次再来吧。” 看着对方连身形都未曾动过分毫,戕臣算是彻底的服气了。 “阿臣,你这般身手,可是有点不大行啊?你要不要跟我学学?” “我又不打算开武馆,学这有啥用处。” “话不能这么说,健康的体魄才能温养健全的灵魂。你身板还算硬朗,但是离小成还差得远。” “小成是谁?” “不是指谁,而是一种境界,勤加练习便能有所体会。” “额,前辈,我来是为了跟您切磋战阵的,刚才只是一时手痒。” “只是切磋战阵么?” 戕臣感觉面具背后现在肯定是一脸嘲讽。 “不然呢?” “我看你基础这么差,还以为你是要来拜师的,也罢也罢。” 面具人说完,左手打了一个响指,凭空便冒出一瓶烈酒在其手中,拧开瓶盖后,却发现自己戴着面具没办法直接饮用。 于是便用另一只手在面具上一抹,面具的下半截便凭空消失之后,方才对着瓶口深灌了一口。 面具人随后又打了一个响指,两人周边的景象立刻换到了宇宙某处空间里,四周繁星环绕。 戕臣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梦境竟然能够如此肆意妄为,有些狐疑的问道, “前辈,为何在我的梦中,主导权反而在你的手上?” “嗯?谁告诉是在你的梦中了? 这里是麒麟云徽里面虚构的世界,是你突然闯进来的打扰我睡眠的,我这头上的包还是拜你所赐。” “就是说,不是你的意识到我的梦里,而是我的意识睡着后到了云徽里面?” 面具人听着这拗口的逻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又是一口烈酒下肚,眼看手中这瓶酒就剩下那么一口浮沫儿了,面具人索性将最后一口倒了出来,悬浮在自己身边,又变戏法般的凭空拿了一瓶新的出来。 “别说我欺负你哈,上面是五百艘各式各样的战舰,你随便挑,数量你自己定,我和你用一样的。” 抬眼看去,只见二人头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各个种类的战舰,而戕臣只能认出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面具人将身边悬浮的最后一口酒吸进肚子后,惬意的打了个酒嗝,甩手扔出一个椭圆状物体朝戕臣这边飞来。 “这个你收好,操作界面有所有战舰的说明,剩下的你自己研究吧。” 说罢,又拍了拍手,给自己变出一份烤肉外加一张躺椅。 也不再管戕臣这边,自顾自的大吃大喝起来。 戕臣握住椭圆操控器后,便默认打开了一个操作界面,有点和白泽系统类似,很快便找到了记载战舰说明的那一列,细细的研读起来。 “你要是这么读下去我是不怎么反对,但是要注意时间哈。 那些资料你可以下到嵌入式系统里以后再看也不迟嘛。” “前辈,现在嵌入式系统改名到白泽系统了。” “是么?这些人有点过分了啊,怎么老逮着一本书霍霍。” “什么?” “也没啥,我就是觉得帝国军机处武备司的人太懒,给战舰起名字都逮着那本《山河经》上的异兽可劲儿霍霍,你说就不能换一本?” “前辈你说的是《山海经》吧?” “是啊,就是《山海经》,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哪本书?” “前辈你刚刚说的《山河经》!” “怎么会,开什么玩笑。我说的就是《山海经》,你听错了,肯定是你听错了。 诶,别说这个,你还打不打了?我这两瓶酒快下肚了。” 说罢,面具人还向着戕臣摇了摇手中半空的酒瓶。 戕臣暂时收起了自己对于未知战舰的好奇心,从系统里选取了自己最擅长的战舰组合,心里反复推演了几次镜像战术。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出于礼貌,还是想告知对方一声,免得胜之不武。 不曾想,面具人握着一个空酒瓶,仰面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 ... ... 对阵失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杜齐云会说不是我不优秀,是系统bug太多。 司马廉会说我经验少,假以时日必然超越她。 宋子敬会说,规规矩矩的对阵我岂会输掉。 戕臣会说,你还是弄死我吧~ 最擅长的战舰组合,最擅长的进攻方式,最擅长的攻击节奏。 看着自己最后的几艘巡洋舰还在苦苦支撑,对方却早已经完成了战术合拢,让卫叁式战机在自己攻击范围外表演着花样飞行。 无奈之下,戕臣只好举旗投降。 连着三次,舰队尽皆覆灭。 而对方最多一次也仅仅是损失了一艘运输舰,还是作为诱饵送到自己嘴边的。 “前辈,这是为什么?我没指望第一次便能赢你,但也不应该如此惨烈吧。” 面具人没有正面回答戕臣的问题,反而是招招手,示意对方走到自己面前一臂的距离。 “你对我出拳试试。” 戕臣不明所以,但仍按照面具人所说,一个左勾拳直击对方面门。 面具人伸出右手用小臂将戕臣拳头格挡住,随即右手横向成掌直推对方面门,似是有意无意偏向上一分。待戕臣右手格挡之时,面具人左臂已从二人双臂交错处,直击戕臣下巴。 “明白了么?” “你是化拳法为战法!阻我先攻又遮我视线,待我回援又攻我中路,我说的可对?” “孺子可教也。我的战法便是从拳法中衍化而来,讲究一个攻守平衡,一击制胜。 至于阿臣你么~~” 说罢便拉了一个长音,伸了一个懒腰似是有些困乏的躺在摇椅上。对着尚未明白过来的戕臣朝着自己翘起来的二郎腿拱了拱下巴。 得到暗示的戕臣立刻换上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奴相的半跪在面具人身边,双手有节奏的按摩着对方的双腿,一边笑嘻嘻的等着听对方对自己的评价。 “舒服~看不出来阿臣你还有这个技能。自己按的还是不如别人按着舒服。” “前辈,力度怎么样?不是我和你吹,我这手艺轻易不外露。” “嗯,稍微轻点,你前辈我不怎么吃力。” 待双腿都享受过一轮‘陆氏’按摩手法后,面具人才慢慢开口接着之前的话说道。 “阿臣你的战法怎么描述呢?相当稚嫩吧,完全看不到你自己的个性,懂么?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是本能型的指挥官。” “本能型是什么?” “我问你,你平时跟别人对战的时候,是不是看到对方阵型便能想起对的应战法策略?” 戕臣想了想,便对着面具人点了点头。 “而且交战中,哪个交战点进展的不顺利,哪怕是你占据优势,你也会第一时间产生对整个战场的不和谐之感。 还有就是,你和别人对战,要么大胜,要么大败。没有遇到过平局或者双方之间战损几乎相近的结局?” “前辈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本能型指挥官的特点。你有这种天赋,虽然只是一个苗头,不过对于战场的一切你都是凭着自己的本能感觉去应对。 有时候你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进攻,但是本能告诉你只要这样进攻便能够取胜。我说的可对?” “正是如此。前辈,我很多时候赢过对方,便是觉得那样打才能瓦解对方的防御,甚至有时候还能够根据对方的反应临时调整自己的战法。 只是事后推演起来,我却想不出自己当时是依据什么做出的那种判定。 而且每次输的时候,都是先有一种不对的念头。 硬要说的话,就是觉得对方的反应跟自己当初预料的不一样。等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的时候,便已经无力回天了。” “你知道根源在哪里么?” “还请前辈赐教。” 面具人没有着急回答,反而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情商在线的戕臣立刻转移按摩阵地,面具人连道几声舒服之后,才娓娓道来。 “我估摸着,当初给你做启蒙的人,应该是个门外汉。没有从基础开始教授你,而是直接让你跟着什么人对战自学成才。 而且你之前对战过的人,实力都不咋滴。这有好有坏,好处就在于激发了你的本能天赋,你对于战场的走势要比一般人敏感; 坏处嘛,就是你的战法不伦不类,模拟对战还能糊弄糊弄,真上了战场,但凡对方指挥官不是个雏儿,估计你都是白给。” ... ... ... 被称呼为‘门外汉’的陆启明此刻就站在戕臣的床前,忽然有感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结果被同样站在床前的老爷子一脚踹倒在地。对其怒目而视,压低嗓音说道。 “你就不能捂着嘴,再把臣儿弄醒了!” 感觉又被差别对待的陆启明也不恼怒,反而觉得父亲是真的上了岁数,为何感觉这一脚力度大不如从前。 于是略有伤感的回复道。 “放心吧,父亲,麒麟云徽还在闪烁,除非给臣儿两个大嘴巴子,否则他醒不过来。” “我给你俩大嘴巴子!怎么话说的,走,走,别杵在这里了,既然臣儿和云徽不排斥,别一会真把他弄醒了咱爷三都踏马尴尬。” “诶,父亲您先去休息,我再观察一会。” 老爷子看了陆启名一眼,知道他还是放心不下,也不好再安慰什么,便撂下一句明早你还要去当值,就转身离去。 ... ... ... “前辈,那个...那个....” 戕臣这个人吧,虽然有时候恃才自傲,但也明白一些人情世故。 尤其是刚到学院的时候,知道身边都是达官显贵之后,便时长故意隐藏锋芒,扮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不过后来认识了司马廉,才逐渐的有些有恃无恐起来。 但骨子里,对于这种有求于人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张嘴。 想着如果是在云徽外面,自己弄点好菜弄点好酒,跟面具人推盏几杯,酒到酣处情到深处,借势拜个师傅也没什么。 只可惜对方只是一缕意识,而且空间还是人家掌控的,自己着实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 显然老爹对云徽的理解有些偏差,至少在自己看来,主动权显然是在对方手上。 学吧,前面自己话说的太死,现在不好开口拜师。 不学吧,这资源浪费了着实可惜。 就,很烦!!! 面具人似乎能够看破戕臣的窘迫,于是便故意的说道, “快到时间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便送你出去吧。” “不要,前辈,我想...我想拜你为师!” “嗨,早说啊,你看看把你为难的,要是真的很为难,就算了吧。” “不不不,一点都不为难,前辈,我是真心实意想拜您为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看着对方要拒绝,戕臣也顾不上脸面了,于是正儿八经的给面具人磕了一个。 只不过再次抬头的时候,不知何时对方已经闪身到了自己身后。 示意自己起来后,笑呵呵的对自己说道, “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三件事情。” “师傅,您说就行,我一定答应您。” 面具人伸手示意戕臣不要答应那么快,略微思考了一下,方才对戕臣说道。 “第一,我只是一缕意识,不能代自己收徒,你以后叫我前辈即可。 第二,在这里学什么、怎么学、学多少,我说了算。 第三,不要追问我的身世,以后你学有所成,也不可告知别人我的存在。 第四,如果你以后能够遇到我,记得给那个我磕三个头。 第五,” “前辈,不是说好三件事么?” “别插嘴,你把前两条合并不就完了。第五..我想说啥来着? 哦,对了,第五,要是有机会能见面,记得给那个我捎几瓶帝都西城醉花楼的百仙陈酿。” 就在戕臣刚想答应的时候,只见面具人大手一挥,自己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出了空间,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 ... ... “店家,来一壶百仙陈酿。” 戕臣坐在醉花楼二楼凭栏处的矮几旁,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下意识的用手指在自己左胸口不断摩挲。 早上起来的时候,戕臣除了感觉疲乏之外,最大的发现就是麒麟云徽和自己的左胸前的皮肤粘合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总觉得贴合处有些痒痒的。 老爹一早便出门当值去了,爷爷也去访友未归。 找不到人倾诉的戕臣洗漱过后,便直奔西城寻着醉花楼找去。 “这位小哥,请问您有预约么?” 一个小二打扮的店员听闻戕臣要百仙陈酿,便不慌不忙的走来,在桌上放下两碟干果,弯着腰客客气气的向戕臣问道。 “怎么?来这里吃酒还需要预约?” 戕臣一脸疑惑的看向对方。 自己方才进来的时候也并未有人对自己提起,现在人都坐下才言说此事,戕臣也有些小小的恼怒。 “若是吃饭那倒是不用。” 但凡在帝都营业的酒楼当值的小二,哪一个不是七巧玲珑心,看出戕臣一脸不解似乎还有些恼怒,便耐心解释道, “咱们醉仙楼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撵的道理。 看小哥您面生,怕是不常来咱们这里。 您有所不知,这百仙陈酿虽然酿造工艺不是很繁琐,但出酒后需掐头去尾,将原浆放置特殊环境下储存一十五天,方能取出饮用。 早一天晚一天,就都不是那个味道了。 所以,客人们一般想要点百仙陈酿,需提前预约,酿多少、何时来取,都是要提前说好的。” “还有这种讲究,看来是我莽撞了。 那这样,我先定上两壶,你家还有什么别的好酒先给我上一樽,再来两盘下酒菜。” 小二离开后不久便折返回来,放下一樽云浮香,一盘牛舌一盘青笋后,便和戕臣索要了联系方式,并表示如果对方不方便,店家可以将酿造好的酒送到府上。 戕臣从酒樽中舀了一杯云浮香,就着一片牛舌一饮而入。 顿时一股绵柔从舌尖直到胃袋,温热之感顺着这条线向胸腔及四肢绵绵散开,说不上来的惬意。 胸前的麒麟云徽似是有所感应,吸收着体内绵柔不断的酒劲。 戕臣忽然觉得,随着酒劲的吸收,云徽充能速度在缓缓加快。 还有这等功效! 略微诧异的戕臣赶忙又给自己舀满一杯,一饮下肚,确认这种感觉后,便唤来小二给自己再上一樽。 眼见两樽酒即将见底,云徽的吸收速度仍然不见迟缓,反观自己却没有丝毫酒意! 抱着试探的心态,戕臣便又要了两樽云浮香,顺带着让小二将面前的一扫而空的食盘换下,重新上了两盘荤食。 “兄台,可否介意拼个桌?” 尚未等戕臣抬眼看来人是谁,说话之人便大大方方的在对面落座。 只见对方身躯凛凛似松柏,相貌堂堂若潘安。 玄墨锦袍玉带缠,皓齿如雪目含霜。 好一个风度翩翩俏公子! “我现在说介意还来得及么?” 早先在学院时,听别人谈及帝都生活,说的最多的便是这满都城的翩翩公子。 一个个依仗着家世背景所提供的财富,不事生产,不理世事,只懂得云游交友吟诗作对,追求那些所谓的风花雪月的雅事。 身为帝国军人,陆戕臣对这些公子哥最是不屑。 如果不是感觉到云徽尚未达到储能上限,真想直接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兄台说笑了,在下方才听见兄台索要百仙陈酿而不得,又独自一人酌饮,猜想兄台也是酒中同好。 恰好在下尚存一壶百仙陈酿,便想着同兄台交个朋友,若能引为知己为人生一大幸事,如若不然,你我萍水相逢,畅饮一番也未尝不可。” 说罢,就看俏公子对小二招招手,示意其将自己桌上的百仙陈酿和三碟精致的小菜并到戕臣桌上。 戕臣直到对方将酒壶打开,分别给自己和对方满上酒杯,方才开口说道, “你如果说话不这么文绉绉的,咱俩喝酒吃菜聊聊天也无妨。” “哈哈哈,是在下的错,没想到兄弟你也是个痛快人,来来来,满饮此杯。” 二人持杯轻轻一碰,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这百仙陈酿一入喉,便化作丝丝暖流瞬间流转到五脏六腑,若有所感的麒麟云徽,如同久旱逢甘露般,兴奋的不停震动。 感觉到异样的戕臣不动声色的拿起盛有百仙陈酿的酒壶又给二人满上一杯,缓缓的说道。 “这酒口感不错,醇厚又回味悠长,喝过便觉得这云浮香寡淡如水,果然名不虚传。 看来我应该多订几壶,只可惜还需等上一段时日。” “这有什么,小二,将我后续几天预定的百仙陈酿分一半给这位...兄台,还未请教~” “在下陆戕臣。” “德河李氏李清盛,见过兄台。” ... ... ... ... 第30章 德河李氏 李清盛执意将自己在醉仙楼订的百仙陈酿分出一半转赠戕臣,戕臣假意推辞一番便开心收下。 对于李清盛的慷慨大方,戕臣始终抱着三分怀疑的态度,但思量自己全身上下并无对方可谋算之物,便放下防备尝试着结交一番。 而李清盛这边,自小便喜好这杯中之物,平生难寻与其海量相当的酒友。 今日看戕臣独饮两樽意犹未尽的样子,便有意结交,谁知自报家门后对方仍以平常人对待自己,不似那些平日里阿谀奉承之徒,更是对戕臣颇为欣赏。 二人各怀心思,将壶中之酒饮罢之后,又要了两樽云浮香,一直喝到日暮沉沉,方才依依不舍,约定好明日相聚时间,便彼此告别离去。 李清盛迈着摇晃的步伐,刚走过醉仙楼的拐角处,便被四五个青衫短襟打扮的人迎面拦住,轻车熟路的将其塞入路边停靠的悬浮车上,绝尘而去。 悬浮车一路向西驶出都城范围却仍未减速,直到翻过一座小小的山头后,穿过几道林间设置的岗哨亭子,径直驶入一处隐没在山林间的庞大庭院。 庭院中青松翠柏环绕着假山怪石,楼亭阁榭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湖水之上,偌大的前庭遍布清幽秀丽之花草,若隐若现的青石小路曲径通幽。 各处安置的星月石散发出朦胧的光亮,将整个庭院点缀的犹如仙境一般。 主屋正厅前,早有一排眉目清秀的侍女在此等候。 悬浮车刚刚停稳,便纷纷上前将车中的李清盛搀扶而下。醒酒汤、热毛巾纷纷递至,好不热闹。 李清盛此时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众人摆布,早已习以为常的样子。 不多时,众人便将李清盛身上的酒气一扫而空。 这时,正厅大门由内至外打开,一贵妇从内缓缓走出,看到李清盛的样子,微微皱眉,出声轻斥道, “盛儿,你这又是喝了多少,让你父亲看到不责骂你才怪。” “清盛见过母亲,父亲要骂便骂,我听着便是。” “说甚浑话!你父亲终是为了你好,只不过看不惯你自降身份去和那些市井之徒厮混。 多和那些勋贵子弟亲近亲近,对你将来入朝为官也是有颇多益处的。你,唉~” “母亲教训的是,孩儿这就回房自省。” “你大父还有你大伯二伯来了,和你父亲在风雨轩那边议事,你自去请安吧。” 言罢,贵妇也不再看李清盛一眼,转身离去。 此处别院,是帝国左丞相李儒罡封相前购置的一处地产。帝都事变之时,叛军将左丞相府付之一炬,虽然后来原样重建,却使得李儒罡对狡兔三窟的道理深有体会。 除去李家长子李济书、次子李济广执掌朱雀军不常在家,幺子李济生随自己在朝为官侍候左右居住在相府,李氏几房夫人和其他嫡系旁系子弟尚未从官从军者,均安排在这别院居住。 帝都事变后在帝君默认下,庭院里三层外三层均设置重型防卫岗哨,院内挖掘了通道连接着湖水下面的升降发射台。一旦遇袭,众人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通过发射台停留的运输舰进行逃生。 李氏一族起源于帝都星系内的德河行星,自先祖李俊广立下战功授勋上将之后,德河李氏才慢慢在帝都开枝散叶,至今德河李氏已出过三十余位将官。 逆太子时期,李儒罡执掌的朱雀舰队作为太子的直属舰队,李氏一族的力量也为逆太子所用,灭杀了同逆太子对立的臧氏一族。 后来,逆太子被先帝和青志恒所刺杀,李儒罡在三女,也就是当今太后的力保下,以全族转投先帝门下,并主动辞去军职为代价换得布衣身份归乡务农。 直到先帝崩殂,在李儒罡的暗中谋划和司马家的支持下,成功灭杀逆太子遗孤和九个皇子,将少年帝君也就是自己的外孙送上帝君宝座。 帝君登基后,便起复李儒罡为吏部尚书,没过几年又升为左丞相,执掌帝国政务之事。 在帝都事变之前,可谓满朝皆是李家的门生故吏,国人皆暗称其为宰相帝君。 风雨轩,是建在内湖上的一座听风观雨大型建筑,轩内设有会客厅、书房和起居室。得益于四周增建的防窥探系统,风雨轩便成为李儒罡在别院里的下榻首选之地。 平时都会由族内子弟负责风雨轩的打扫和日常维护,只是今日偌大的风雨轩除了李儒罡父子四人,连随侍之人都需在岸边等候,不得入内。 李清盛的父亲李济生今年三十多岁,消瘦的脸庞衬托着一丝疲惫,看上去比自家两个哥哥还略显苍老,此时正半跪在李儒罡的桌旁,帮父亲添置酒菜。 李儒罡半倚着禅椅,用手不断的摩挲光秃的头顶,表情严肃的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长子李济书和次子李济广。 平时处理帝国事务尚且游刃有余的左相,如今面对两个儿子带回来的消息,却是有些左右为难。 伴随着李儒罡的沉默,风雨轩里的空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李济书兄弟在帝国军队里也是刀口舔血般的人物,但面对自己的父亲,此时却更像是被狐狸盯上的田鼠,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父亲,菜要趁热吃,凉了便会伤胃。” 三子李济生出声打破了此间沉默,更是将父亲下意识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一扫而空,使得兄长二人不禁向其投来感谢的目光。 听着幺儿意有所指的话语,李儒罡心里有了主意,便招呼着三个儿子一同入席,边吃边说, “济书,最近青龙舰队那边有什么动静?” “前阵子司马家的青龙、赤龙两个舰队曾向边境聚拢,但是半日功夫便撤了回来。 儿臣安插在那边的眼线说是司马扬武的小儿子俘虏了一艘联邦的战舰。 耀威和扬武担心幼子有失,方才私自调动的舰队。 此事儿臣已命人以朱雀军的名义向青龙、赤龙发电询问是否需要助阵,未向军机处通报他二人擅自离开防区的事情。” “嗯,这件事你处理的不错,要让司马家的人知道,我李家不是那种爱管别人闲事的人。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咱们和万星盟之间的买卖他们便不会插手。 稍后你再给司马家两兄弟送点礼品过去,挑一些年轻人喜欢的,就当是恭贺他家子弟戎马平安了。” “是,父亲。” 李儒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手中的白玉酒杯尚未放下,三子济生便双手接过,又给父亲斟满一杯。 “济广啊,你最近又惹了什么祸事,是为父说出来呢,还是你自己坦白?” 听到此话,李济广顿时吓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急忙丢下手中碗筷,绕过矮几跪在父亲面前。 “父亲,孩儿在舰队里心仪一女子,只是现在她刚有了身孕,不知是男是女,所以尚未想好如何告知父亲。” “混账,此事你想等到人尽皆知方才告知吾么? 你可还记得你是有妻有室之人,你让为父如何面对你的岳丈?真是岂有此理!” 说罢,李儒罡随手抓起桌上的餐盘,对着李济广便掷了过去。 “父亲,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二哥不是那种贪恋女色之人,只是二哥和嫂嫂这么多年,一直膝下无子,嫂嫂娘家又是咱们李家的政治盟友,二哥此举也是无奈而为之。” “父亲,孩儿就是这个意思,和老三说的一模一样。不信您可以问问大哥。” 李济书无奈的看了弟弟一眼,心想好好地把自己扯进来干什么。 “正是如此,父亲,此女子孩儿已经让济广摸清其家世,是个小户人家出身的清白姑娘。 现在济广已经找个由头将此女子调离舰队,在边境可居住的行星上进行休养。” 李济书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身边安排的都是信得过的手下。” 李儒罡看着不争气的次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起了怜悯之心。叹了口气,方才开口说道, “行了,老二,为父也知道你不容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让青志恒这么一闹,现在想扳倒咱们李家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便交由老三去和茹儿说。至于那女子,生育后安排个事故,让她消失吧。” 看到父亲三言两语便要了那女子性命,李济广心里一颤。 但仍想争辩一二,却看到老三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李儒罡装作未看见两个儿子的眼神交流,夹了一口烧鸡在口中咀嚼着,看着老大问道, “之前说的事情,你们兄弟三个人商量着来吧。但是要记住,事情但凡不做,做就要做绝!” “是,父亲。” 就在父子四人继续用餐时,有人通报李清盛过来请安。李儒罡一听说李清盛回来了,菜也顾不上吃了,赤脚便向入口处跑去。 兄弟三人看到此景,不禁相视一笑。 片刻之后,门口处便传来了李清盛的请安声和李儒罡的大笑声。 随后祖孙二人便携手走了进来,李清盛先是将祖父搀扶到主位坐下,随后分别按顺序给几人请了安。 看到父亲将大哥二哥晾在一边,反而是对着儿子嘘寒问暖,李济生便开口说道, “父亲,莫要宠坏了清盛,这孩子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总是偷跑出去喝到醉醺醺的回来。” “诶~清盛还小,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关在笼子里的鸟那就是个宠物。 清盛可是咱李家的雄鹰,你把他拴在这里作甚?平时多安排些人照看着便是。” “大父所言极是,大伯家的哥哥们在盛儿这个岁数都已经娶妻生子了,父亲却还将我当做幼童般看待。 平时管教甚严,盛儿有时候出去喝酒结交朋友都战战兢兢的。” “你个臭小子,为父平时给你介绍的勋贵子弟不见你怎么上心结交,反而认识些市井鸡鸣狗盗之徒,对你以后能有甚用处?” “鸡鸣狗盗之徒又如何?盛儿便想学做孟尝君一般的人物,坐下食客三千人,好不自在!” “你,混账东西!” 李济生此刻也顾不上父亲和俩个哥哥还在席间,被儿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全然没了刚才的沉稳。 “怎么跟盛儿说话的! 盛儿想做孟尝君又如何,你爹我不说食客三千,千百人总是有的。 好你个老三,你骂盛儿混账,不就是变相骂老子连混账都不如么。真是岂有此理!” 看到父亲发火,儿子偷笑,才知道自己被亲儿子绕了进去。于是一边认错,一边向大哥二哥递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不曾料到,两位大哥一个仰头望明月,一个低头看指尖,对自己的求救无动于衷,真是不讲兄弟义气! 隔代亲隔代亲,哪怕是权倾朝野的左相也不能免俗,只不过尚有些事情还未曾交代,所以李儒罡问了李清盛几句近日功课如何?可有心仪的女子等几个无关痛痒的事情,便让孙儿退下休息去了。 ... ... ... 唤来下人将餐食撤下,换上茶点后,李儒罡背对着兄弟三人,望着天上挂着的一轮明月,徐徐说道, “帝都经过青志恒这么一闹,依附咱们李家的几股势力几乎被横扫一空。 好在这些趋炎附势之徒从来都是走了又来,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不过这次提拔的官员,有两个人老三你要留意下。” “是韩鲲和陆启明么?” “正是。韩鲲执掌着军队下层军官的升迁和调任,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位置,但是他背后有司马家,又赶上这次帝国舰队扩军,要提防别人往咱们朱雀舰队安插钉子。 陆启明执掌天机处,其上官殁于叛军之手,提拔他的文书吏部已经呈递上去了。 此人没什么志向又属于中立派,但天机处不能脱离咱们的掌控,务必要将此人拉入我方阵营。” “这个陆启明,平时都是独来独往,跟咱们的人未曾有过交集。 其子陆戕臣,听说在学院和司马家的司马廉走的很近。”说到这里,李济生微微一笑, “说来也巧,方才下人来报,说是盛儿今天在醉仙楼饮酒,恰巧就碰见这个陆戕臣,两人拼桌共饮,相谈甚欢。不如稍后让盛儿与其多亲近亲近。” “一些小孩子能成什么事情,你还是多放一些心思在陆启明身上。 如果实在招揽不来,便从天机处再培养一人,取而代之便罢。” “是。” “最近总感觉这风向,有点吹的不太平。 许是我多虑了吧。咱们李家走到现在,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待我百年后,你们兄弟三人互相扶持,还能守得住咱们李家。 可是你看看盛儿这一代,男丁稀薄,远不如司马浩那个无耻老畜生。 你们啊,平日里也多在自家发妻身上努努力,管他男孩女孩,主枝繁茂了,咱们李家这颗大树才能常青。 老大老二现在要守好朱雀舰队,那是咱们李家的根本,老三多留意下李氏旁支的子弟,有优秀的就大力培养,将来辅佐盛儿兄弟几个,也是好的嘛。 哎,可怜老夫这般年纪,还要为你们几个操心。” 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话实在是不好接。只能对着李儒罡消瘦的背影,齐齐跪拜而下。 ... ... ... 尚未回到住处的李清盛,从身边侍卫手中接过关于戕臣的资料,边走边细读起来。 在看到后者在学院的各种‘丰功伟绩’之后,对戕臣的兴趣越发浓郁起来。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 ... ... ... 第31章 最开始的授课 侍候李儒罡睡下后,李济生回到自己的书房,拿起桌上的香茗品了一口,才缓缓看向身边半跪着的李辛。李辛对外的身份是相府的总管,实际上则是李家在帝国境内情报网的总调度人。 李辛今年四十余岁,相貌平平无奇,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是李家旁系的一支族长,早年间曾跟着李儒罡征战沙场,是朱雀舰队里面李家子弟中为数不多的悍将。 老爷子隐居那几年怕此人留在舰队两个儿子压不住,便将其从舰队唤回来负责建立国内的情报网络。 跟着老爷子享受了十几年太平岁月,养的那叫一个白白胖胖。但是知道其过往的人都清楚,李辛和善的外表下,隐藏着恶鬼般的狠辣手段。 “还是没有青志恒的消息么?” “回少爷,青志恒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帝国西境白虎军的辖区。 据安插在白虎军的探子来报,双方有过短暂接触,青志恒离开的时候补充了许多物资,并强行征召了帝国西境几个星系的遗民安置点。 有几个咱们的人混了进去,但是还没有什么信息传回来。” “找几家知根知底的商会,去行政司备个案,组建几支星系拓荒团,呈扇面向着青志恒离开的方向搜索过去。安排几个机灵的人跟着,有消息立刻报过来。” “是,属下明天便去安排。” “陆启明的儿子陆戕臣你那边了解多少?” “陆戕臣是陆启明收养的孤儿,下午小少爷和他接触的时候,属下便安排人去调查此人。 其亲生父母殁于一场事故,事故档案和其父母背景都已核实没什么问题。 不过在调查他在学院日常接触的人的背景时,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事。” “哦,说来听听。” “是,陆戕臣在学院里有一个叫李玉龙的小跟班,绰号小豆子。顺着其登记在学院的背景资料往下调查的时候,属下派出去的人却突然失联。 好在属下及时将这条线的人都处理掉了,对方应该不会怀疑到咱们这边。” 李济生看着李辛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嗯,这事就到这里吧。让学院里李家子弟留意下此人,不要刻意去结交。 此时不宜盲目树敌。 这事你处理的很好,戕臣那边,再去查查当初被陆启明收养的缘由,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多制造一些他和盛儿接触的机会。” “是。” ... ... ... 戕臣回到陆启明在帝都购置的小院,拿出李清盛赠送的美酒陪着爷爷小酌了几杯,聊了一些琐事,便回屋睡去。 自然是又进入到云徽梦境中,面具人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侧躺在藤条摇椅上,身下铺满了酒瓶子。 “见过前辈。” “嗯?来了啊,坐吧坐吧。” 戕臣四下看了看,略微嫌弃的将满地酒瓶子用脚划拉到一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前辈?” 半晌,仍未见面具人有所动作,反而是从面具下传来一阵阵鼻鼾之音。无奈的戕臣不好再做催促,便抬头打量起悬在二人头顶的各色战舰。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面具人伸了一个懒腰,缓缓说道, “远古的时候,在人类尚且遵循动物本能在天地间谋求生存的时代。 面对野兽的獠牙和利爪,人类学会了用皮毛保护自己的身体,用石头和木棒作为自己的武器,为居所为食物为水源为繁衍而一次次向着威胁到自己的一切生物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这几万年下来,个人变成群体,群体变成家族,家族变成部落,部落变成国家,国家又变成更大的国家。 到现在,皮毛变成了战舰,石头棍棒变成了更先进的武器。 不过大家争夺的东西却没怎么变过,最有意思的是,这战争的形态也没有变过。 你想磨炼自己的指挥艺术,就要学会透过事物的表象看清楚其本质。 当你的境界能够和一些历史上知名的武将齐平的时候,你会发现,战争的本质不外乎攻与守。 作为本能型武将,你的底子还不错,就是基础差了些。 我这里给你准备一些冷兵器时代的模拟课程,从最开始指挥五个人对战一直到最后的十万人。 一共二十个关卡,你自己慢慢去摸索。 不要去考虑什么复杂的战术,用直觉去战胜对手,尤其要去感应那种战场直觉。 准备好了你就开始吧。今天学不完没关系,下次咱们再继续。” ... ... ... 戕臣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未亮起。 回忆起方才自己在梦境种经历的种种,仍然是心有余悸。 不同于以往的经历,面具人给戕臣准备的模拟课程相当真实。 一开始尚且简单一些,戕臣指挥着另外四个手持短剑的士兵和对面的五个人进行厮杀。 到第二关开始,再进入战场前便开始有了士兵武器的选择项,分别是刀兵和盾兵,指挥人数也变为十人。 随着关卡的升级,兵种的选择性更加多元化,人数也成倍的增加。 虽然最后取得了胜利,但是戕臣发现自己和对方的战损差距在逐渐缩小。 直到刚才在第十关的时候,指挥五千人的戕臣被对方重重围攻后,战至最后只剩自己一人。方才被对方的枪兵戳于马下,刀斧加身的醒来。 那种冰冷金属刺进身体的感觉十分的真实,虽然已经醒来,但是仍会觉得刺进身体的部位隐隐作痛。几次深呼吸之后方才有一些好转。 吃早饭的时候,戕臣还在心里吐槽面具人给设计的课程有够古早。 如果把刀枪斧钺换成各式战舰,哪怕是被重重包围,自己还是有九成六的把握去突围。 再说,这种课程对自己来说真的有意义么? 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就算自己全部通关了,在如今的宇宙战争时代,对自己又有什么益处? 也罢,反正是消磨消磨时光。还是找时间和七哥聊聊本能型武将的事情吧。 就在戕臣自己在院子里摆弄爷爷种植的花草发呆的时候,门房过来告诉自己有客人前来拜访。 自己在帝都没什么认识的人啊?难道是七哥回来了?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昨日和自己饮酒的李清盛带着一年轻公子哥缓缓向自己走来。 此时的李清盛换了一身宽松青袍,手里拎着一壶酒,边走边说道, “陆兄,我在醉仙楼等了许久不见你过去,我便主动登门造访了。 路上还遇到一酒中同好,便硬拉上他随我一起。你不会怪罪吧?” 戕臣抬眼看了看天,尚未日上三竿,心想这李清盛也是够清闲的。 “不碍事,我这也是闲来无事正想要过去,没想到李兄你却先过来了,这位是?” 李清盛换了手拎酒壶,侧身闪出身后之人,向戕臣介绍到, “这位是宣远候家的三公子裴济。裴兄,这便是我和你说的陆戕臣,天机处陆启明叔叔的公子。” “见过裴兄!” “见过陆兄弟,见过陆公。” 只见李清盛带来的裴济和戕臣拱手见礼后,又对着侍弄花草的陆老爷子拜了晚辈礼。 李清盛紧忙随着裴济拜见了陆老爷子,并自报家门。 陆老爷子和二人聊了几句家常,便回屋歇息去了。留下不明所以的戕臣陪着二人叙话, “李兄,裴兄认识我爷爷?” “陆万年老爷子退隐之前,可是三朝帝师! 怎么,戕臣兄弟,家里没人和你提过这事么?” “没有啊,我只知道爷爷以前是当官的,但具体做什么的我不知道。” 看着二人略有些吃惊,戕臣有些小骄傲的挠了挠头, “帝师是很大的官职么?” “帝师不是官职,陆老爷子当初的官职是什么来着?裴兄你比较懂,你说说。” “陆万年老爷子致仕之前官居礼部尚书兼内阁署院士,在帝国只有才华品德公认最高的人,方可为帝师。 戕臣兄弟,你大父可是三朝帝师,帝国自建立到现在仅此一人。” “这么牛啊,怪不得爷爷有好多藏书我都看不懂。原来如此。” 想起小时候爷爷为给自己报仇抄着菜刀追着别人跑了三条街的样子,戕臣始终无法将‘为人师表’四个字同爷爷联系到一起。 三人坐在小院里,聊了没几句便就着门房端来的小菜推杯至盏起来。 从交谈中得知,自己面前这个颇为豪爽的裴济同样出身皇家军事学院。 比自己早了两期,现就职于帝都圈防御舰队,在后勤部挂了个上尉军衔。 戕臣印象中司马廉曾提及过此人几次,其父宣远侯裴则虽然战功不显,但是经商手段颇为高明。 除了一些能源、军工比较敏感的产业,帝国其他产业背后或多或少都有裴家人的身影。 几杯酒水下肚,三人很快遍熟络起来。听闻李清盛有意无意提起戕臣的‘露鸟事件’‘秒杀杜齐云’‘大胜先生团’等‘辉煌’事迹,裴济大笑连连,直呼快哉。 就在戕臣被二人挤兑的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线,打断正在说笑的二人, “二位,小弟这里正巧有个难题想找人商量一下。”戕臣用白泽系统将昨晚经历的对战场景投影至三人之间。 随着戕臣对系统、兵种等课程要素的讲解,李清盛二人的注意力被逐渐吸引过来。 帝国武风昌盛不是没有原因的,不论是官家子弟出身的李清盛,还是以经商逐利为立家根本的裴济,在行兵布阵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稍微熟悉了一下规则后,两人便让戕臣按照各自的理解操作白泽系统进行了几次模拟。 尤其是裴济模拟结果竟然比戕臣之前的指挥要好很多,几乎将每个兵种的配合运用到了极致。 起初没怎么上心的李清盛看到自己的战绩还不如戕臣,便拉着裴济的衣袖,让他好好讲解一番。 “这个很难么?” 此话一出,看到对面二人眼中掩饰不住想刀自己的眼神,裴济缩了缩脖子,赶忙解释道, “这个我也和你们解释不清楚,就是感觉这么突突的冲过去,要是对方哗啦啦的过来,我就让这堆人一齐往这边跑。 然后趁着中间打的火热,再把剩下能动的人都绕道后面去敲闷棍。就行了。” 裴济指着投影上大大小小的人群一顿讲解,直接给戕臣听的一愣一愣的。 得,感情又是一个本能型武将! 戕臣略有些失望的想关闭白泽系统的时候,李清盛却捏着下巴开了口, “裴兄你的意思是,先用骑兵破阵,步兵阻击其援军,然后造成中央战场混战。 再把剩余的弓兵和能后撤的骑兵迂回到对方后方发起决战?” “正是如此!” 听到李清盛的分析后,额头已经急出汗水的裴济连忙点头称是。 卧槽,还能这般解释~ 戕臣额头挂满了黑线,心中的吐槽呼之欲出。 不过结合李清盛的分析,再看看战役回放,确实有几分道理。 “裴兄,这种战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还是之前在哪里学到过。” 李清盛来了兴趣,明白这种骑兵先冲锋的思路自己是想不出来的,索性便开口问道。 “我观双方武器人员配置相近,所以便觉得常规打法很容易便陷入焦灼。 而且系统嘛,调度起士兵来肯定要比我们有优势,所以我便想着怎么制造战场优势。 骑兵机动性强,有点像咱们的巡洋舰,只要不正面对上枪兵,还是挺抗造的。 于是我让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如果对方想要包围骑兵,便让步兵顶住战线,再把骑兵拉回来。 在弓兵的掩护下迂回到敌人背后再发起进攻。 至于弓兵,能冲过去对方骑兵包围便冲过去,冲不过去就拖住对方。 等中央战场合围在一起,哪怕弓兵被吃掉,对方骑兵也无力回天了。” “那对方要是用骑兵反包围呢?” “时间上来不及,就算被反包围了,对方步兵也被咱们吃的差不多了,很难翻盘。 这个和打战舰仗不太一样,没有远距离火炮支援的情况下,谁的兵力消耗的多,谁就越被动。 现在的战舰对战,看着是谁的战舰多火力猛,胜算越大。 其实不然,我之前参加过几次实战演习,同样的战舰,士兵熟练度越高指挥官能力越强,越能发挥出战舰的实际性能。 学院里教的那些还是要和实际情况结合。咱们学院这些年毕业的尉官里,有好些个张嘴头头是道,指挥起来烂的一批。 尤其是那些军演成绩特别好的,多数都是纸壳子,上了战场才发现自己的命令根本不能被及时贯彻。 还有就是自己的命令过于天马行空,手下的人根本操作不了。 士兵们私底下都叫他们少爷军,或者炮灰团。 额,陆兄弟,我不是说你哈,咱们都是后勤科的,只要上官不瞎指挥,一般打仗没咱们什么事情。 但是你也要注意下,毕竟战场不是游乐场,稍微的失误就有可能把自己小命给玩儿没咯。” “裴兄教训的是,小弟以后一定多多注意。” 就在二人相互客气商业吹捧的时候,李清盛却看着投影陷入了沉思。 作为德河李家如今较为出色的三代子弟,自小大父李儒罡便想将其培养成允文允武的将才。 期待将来的某一天能够从父辈手中继承朱雀军,稳固李家在帝国的地位。 只是李清盛早先对这种被安排的人生极为不屑,立志成为书本上读到的孟尝君一般的人物。 谈风月于万千食客,挽狂澜于危难之时。 当然,结局肯定不能跟着学。 今日裴济的一番言论无异于给李清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看着面前因相互讨教而渐渐眉飞色舞的二人,李清盛对上阵从军一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也是头一次对自己这些年虚度的光阴有些懊悔之感。 一番讨论下来,戕臣从裴济那里受益颇多,结合之前自己从学院先生团那里听来的‘指挥延迟’理论,更是让自己认识到了不足之处。 戕臣隐隐发现自己的指挥思维里出现了一丝不和谐,但是又不能很清晰的去描述这种不和谐。 虽然仍不能理解面具人传授给自己这些课程的目的所在,但是戕臣仍旧能够感受到自己对战争的认知稍稍提高了一些。 这难道就是前辈所说的透过事物的表象去观察其本质? ... ... ... 夜幕降临,陆启明回到居所的时候,看到父亲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捧着一本书卷正滋滋有味的品读着。 “父亲,天色已晚,为何还未歇息?可是有事情要与孩儿告知?” “嗯。” 陆老爷子放下书卷,看着眼前的略显疲惫的儿子,抚着长须说道, “今天左相的孙子李清盛带着裴家的公子来找臣儿,三人相谈甚欢。你可知晓?” “孩儿不知。” 陆启明听闻此事,急忙走到父亲近前,顺手打开防窃听装置, “臣儿如何跟李家的人走到了一起?” “之前我问过臣儿,说是在酒楼认识的。显然臣儿还只当对方是帝都贵公子,李家小儿也未告知其祖父身份。” “李清盛父亲是掌管着李家情报网的李济生,父亲,难道是臣儿的身世?” “应该不是,如果对方知道些什么,来的就不会是李清盛了。最近李家的人有没有和你接触过?” 听父亲这么一说,陆启明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回道, “最近不少人向孩儿示好,其中不乏新近依附李氏的官员。您的意思是,李氏想拉拢孩儿?” “嗯,应当是如此。现在朝堂秩序刚刚恢复,你现在极有可能接掌天机处,怕是李家盯上的便是这个位置。” “父亲放心,为保住我陆家清名,孩儿决不会同李氏狼狈为奸的。” “对于李氏的示好,你要全盘接纳。哪怕依附李氏也没关系。名声这种东西远不如臣儿重要。 现在青志恒出逃,司马家独善其身都很难,更不要说李氏背后还有太后作为靠山。 此时同李氏作对极为不明智,你要学会隐忍,等到臣儿成长起来的那一天。 只不过这么做就是有些委屈你了。” 陆启明听到父亲这么一说,鼻头一酸,对着父亲鞠了一躬, “孩儿不曾觉得委屈,孩儿本就将臣儿视为己出,牺牲些虚名又算得了什么。” 听闻此言,陆老爷子欣慰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陆启明,随后简单的叮嘱几句,便回屋休息去了。 ... ... ... ... 第32章 基础、基础、还是踏马的基础 得益于李清盛拎来的百仙陈酿,麒麟云徽的充能速率又小小的上升了一格。本以为要满百才能开启的戕臣,在睡梦中依旧被拉入了云徽世界。 这次面具人没有醉卧在躺椅之中,反而是一本正经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不能直视的光芒。 “前辈,今天没喝点?” 戕臣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嘿嘿,上次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你那么快便能进来,所以小酌了几杯。没对你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前辈您上次给我的课程我才通关了一半。” “什么课程?” “就是那二十关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模拟课。” 面具人听罢便用手抚额,脑袋上的黑线快要冲出天际, “那个,阿臣啊,前辈跟你商量个事情。 咱以后就正常充能就行,别再用陈酿搞什么快充了可好?” “?” “上次我完全是断片状态,把后面的课程提前给你了。呵呵,那啥,咱们重新开始可好。” 听完面具人的解释,轮到戕臣一脸懵逼。 感情这云徽还自带bug属性,这波心态搞的自己都不会了。 “前辈你的意思是,上次我喝酒催动云徽快充影响了你的状态,你把后面的课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提前给我了?” “嗯,大体是这个意思。” “那前辈你怎么证明你现在是清醒的?我今天可是也喝了不少哇。” 面具人听戕臣这么一说,挠了挠头,转眼便有了办法, “要不我给你背一段顺口溜怎么样?” 就在面具人一顿八百标兵奔北坡的rap之后,戕臣才算是将心放到肚子里,确定眼前这二货是正常状态了。 看来以后这人只要正经起来,或者酒瓶缠身,自己都要先稳一把! 这一夜,面具人没有给戕臣讲什么大道理。只是手把手的教给戕臣一套武术的入门动作。 待戕臣将所有动作掌握之后,面具人便站到一旁看着戕臣自己练习,不时还对其起手势进行纠正。 等到熟练掌握这些动作后,便开始了二人之间的对打。 点到为止的那种,自然而然都是戕臣被点。 面具人告诉戕臣,要把自己的手脚当做刀剑盾牌,并讲解了如何攻击对方的要害,如何拆解对方的招式,如何防守自己的重要部位。 随着戕臣对招式的熟悉,二人之间的拳脚相交速度越来越快,但是不论戕臣如何出招拆招,在面具人手下都撑不过五个回合,更别说能够碰触到对方要害。 戕臣本身在学院就学过军体拳,面具人传授自己的这些招式跟军体拳很相似,只是少了许多花哨动作,更加灵活以及击打的部位更加敏感,拳脚出击的角度更加刁钻。 在二人对打的时候,面具人还提醒戕臣,要把二人之间的这种练习当做是两军对垒,如何能用最小的代价击中对方要害才是这套拳法的精髓所在。 当戕臣再一次被撂倒后,索性躺在地上不起来了,有些纳闷的向面具人询问教自己打拳对指挥战舰有什么帮助时。 面具人嘿嘿一笑,似乎早就等着戕臣这般询问的样子,对着空气拍了拍手。 就见一行大字从远处的山峰上徐徐升起,直至天空中的云朵齐平。 ‘基础,基础,还是踏马的基础!’ “本能型武将只要把基础夯实了,临战遇敌只要不超过十倍兵力,便绝不会输!” 如果不是面具人叉着腰,衣袍下摆随着微风来回摆动漏出那两条毛绒大腿,再搭配着飘在天上的那一句口号,戕臣差点就信了! “前辈,你确定?” “必须滴,要是输了你尽管回来找我~” 我靠,那也得有命回来找你算账啊! 看到戕臣不信,面具人便让戕臣选了一万艘战舰,自己这边只选了一千艘战舰出征。 第一局,戕臣旗舰被偷,面具人胜。 第二局,戕臣耍赖全舰龟缩把旗舰围在最中间。 面具人偷袭运输舰,引起连环爆炸,不断游走骚扰,最后系统按照战损判断,面具人胜。 第三局,戕臣再次使用刺猬战术,将旗舰和运输舰包裹在最中间。面具人多次骚扰未果,时间到,系统判定平局。 “哼哼,怎么样?” “最后一局不是平局么?” “是啊,我说的是‘绝不会输’啊,平局不算输。 再说了,你但凡要是出兵,靠战损还是我的赢面大一些。” 可这跟我玩文字游戏呢? 戕臣看着面具人,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虽然无赖了一些。 但是平心而论,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天空中仍在漂浮的那一行大字,戕臣对面具人的身世越发好奇,暗暗下定决心,终有一天要在这里打败面具人。 获取麒麟云徽的最高权限,然后把这个人的面具摘下来,看看究竟是谁! ... ... ... 随后半个月的生活平淡无奇,戕臣每日醒来先是绕着自己寻出的路径跑一个五公里,然后在院子里反复练习面具人交给自己的招式。 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多,渐渐在一些招式里感悟出不顺畅之处,便停下来一遍遍推演,直到做到心有所感,身有所动的境界。 期间李清盛多次来到小院邀请戕臣奔赴各种帝都权贵圈子的小型聚会。 起初戕臣还颇有兴趣,想着能够多结识一些如裴济一般的人物,拓宽下自己的人脉。 岂料遇到的不是些纨绔子弟便是些夸夸而谈的轻浮书生,最后还因为某家子弟出言不逊,出手干了一架。 眼见戕臣无意再去结交此类人物,李清盛便言说这些人不过是家里安排的,自己也是厌烦此等虚与委蛇之事。 从这之后,李清盛更是对戕臣热络的有些过分,几乎每天都会登门造访,邀请戕臣在帝都遍访各大酒楼或者寻一风景秀丽之处游山玩水。 对戕臣而言,李清盛算是自己在帝都结交的第一个酒中好友,再加上其对帝都的风土人情都甚是了解,谈吐优雅举止得体出手更是阔绰。 一开始戕臣对李清盛接近自己的目的还有所怀疑,直到后来被司马廉告知此子以喜好结交朋友,且不看对方出身完全是凭个人喜好而闻名于帝都贵公子圈,便也释然了。 所以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戕臣就随着李清盛的安排到处走走看看,吃吃喝喝。 麒麟云徽在戕臣刻意减少饮酒的情况下,保持着十几天一次的开启规律。 面具人每次只是考校自己之前学习的招式的熟练程度,并教授自己一些新的招式。 决口不再提其他事情,虽然面具人依旧是那般的不正经,但是一招一式学起来还是比较枯燥乏味的。 每当戕臣心有疑惑的时候,都会抬头看看天空上挂着的那一行鲜红的大字。 虽然搞不明白学习这些和自己的初衷有什么关联,但是出于对强者的尊敬,戕臣还是埋头苦练,期望尽快能够从各方面超越眼前贱嗖嗖的面具人。 ... ... ... 在文安帝期间,由于叛乱曾导致帝都一度遭遇战火洗礼,现存的建筑几乎都是后来在原址上重新建设的。 为了保障皇城不被居心叵测之人窥探,帝都的建筑高度一般不会超过三层。 而且不同于其他都市,在帝都上空划定了禁飞区域,除了皇室和一些被授予特权的勋贵,几乎很难在帝都的天空看到有飞行器掠过。 帝都的规划遵照了文安帝在位期间颁布的‘四权分立’制度,以皇城为中心,北面是武家,西南和东南分别是官家和百姓居所居多。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生活所需,帝国各部和各处职能单位都集中在皇城周围,各居所中间也掺杂了不少食肆酒馆一类的商业设施。 今晚李清盛便在帝都西城最高端的‘青竹轩’订了一个雅间,邀请戕臣和裴济二人饮酒赏月。 裴济因身负军职,所以等到他姗姗来迟的时候,李、陆二人已经酒至半酣,双双招呼裴济坐下,又吩咐店家重新上酒上菜。 几人推杯至盏一番,裴济便打开了话匣子,告诉二人近期帝国将会发生的一件大事。 “你们听说了么?这几天扩军的谕旨便会下发各处。” 戕臣摇头表示自己并未听闻此事,李清盛则在家中有过耳闻,便笑着接话道,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扩军之事,朝堂上不是吵吵了许久,有什么好稀奇的。” 裴济恐有旁人听闻似的探身挨近两人,悄声说道, “不是一回事,我听说这次扩军是宫里那位直接拟定的,规模和形式都不同以往。” “哦,有何不同?” “说是要在现有的基础上,各舰队再增加两倍兵力,而且要求武备司和武械司配合天机处,将两款新型战舰加速生产配至到四大舰队,尽快完成实战训练。 至于人员方面,保留现有指挥系统的基础上,所有未安置尉官一律分配到新组建的什么独立行动队。 好像都是三五艘战舰组成的侦查、突击小队什么的,具体的划分尚不清楚。 至于新军的士官一律由各行动队自行从新兵中提拔,不再采用院校毕业的尉官。” “照你这么描述,此事确有蹊跷,这么般大动作,帝国财政能周转过来么?” “谁说不是呢,家父和几位经商的叔伯还有咱们帝都的几家大企业掌舵人,连夜被召集入朝堂议事,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估计这次怎么也要狠刮一层肉下来。” 说罢,裴济嘿嘿一笑,对于自家破财之事,颇有些幸灾乐祸。 “裴家这一代就你一个嫡长孙,你爹破财你怎么还乐呵呵的。”李清盛指着裴济笑骂道。 “有这么明显么?咳,这些银钱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放着就是一串数据,也不知道父亲他们稀罕个什么劲儿。 等我当家了,我全都捐出去,建个几百上千艘战舰,那才叫一个壮观。” 说道此处,裴济更是眉飞色舞的给两人讲述自己的‘宏愿’,那便是组建一支能够给帝国开疆拓土的裴家军。 就在李清盛思量着自己继承李家,估计全部家当拿出来建设两百艘战舰几乎就到上限,顿时感叹裴家多金的时候。 戕臣给三人分别斟满美酒,缓缓开口说道, “这个独立行动队的概念,也是帝君提出来的么?” “额,这个为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之前未曾在军队里听人谈论过此事,现在估计都传开了,大家对别动队的看法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 “哦。” 想到这别动队的概念和自己当初在毕业论文中提及的连队概念很相似,戕臣便有了兴趣继续问道, “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赞成的基本都是些少壮派,观点大部分集中在能够摆脱指挥观念不合的上官,更好的发挥自己才华的同时还机会立下独立战功获得快速晋升。 反对的基本上是中上层军官,不过人数不多,大多是担心别动队不听指挥,年轻人容易上头成为炮灰。” “裴兄自己的看法呢?” “我倒是觉得这样不错,以前尉官都是自领一舰,多数都是从轻型巡洋舰做起。 有时候小规模作战,十几艘战舰长官军衔都差不多,相互配合起来不连贯不说,还经常会发生争执。 上次我们去围剿旁边恒星系的海贼团,五艘战舰分成两派,为了抢功差点没打起来。 临时指派的指挥官也就是个少校,根本镇不住场子。陆兄弟你应该知道,学院里那些官武家子弟大都是什么德行,仗着自家背景,谁能把谁瞧在眼里。 现在看似是因为扩军底层军官数量不够,形成独立行动队,实际上也解决了底层尉官内部争斗和相互配合的问题。 你自己指挥一队人执行任务,诶~奖也是你罚也是你,不用分心去搞内耗搞争功了。挺好的。” 裴济说的其实大差不差,三个人不知道的是,这个行动队的事情正是帝君小豆子借鉴了戕臣的论文搞出来的。 只不过站在帝君的角度来看,真真儿是瞧不上学院培养出来的那些尉官,但是底层军官毕竟是军队的根系所在。 如果过量的剪除很有可能会动摇军队根本,但是让小豆子养着这些废物单纯向士兵传达个上级军令又有些不甘心。 抱着臣子的想法便是朕的想法,于是毫无心理压力的剽窃了戕臣的构思,用独立行动队来给这些毕业尉官来个二次职业培训。 干得好自然晋升,前途无可限量。帝国仰仗四大军团久矣,同样忧心四大军团也久矣。 帝君恨不能一夜之间就拉起十几支能够同四大军团抗衡的武装力量,毕竟枕边放着的那本《山海经》还有好多名字没有用过。 至于没发挥什么用处的尉官,稍后整合几次,并入那些建功立业的行动队中,组成独立大队便可。 给予新晋升大队指挥官足够的权限,便不怕那些被整合的尉官阴奉阳违。 尚不知晓自己论文中提及的一颗小石子,激起帝国军事体制改革千层浪的陆某某,此刻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 那便是毕业的都是少尉衔军官,自己则是候补上尉,说自己归到青龙军吧,还只是候补不在指挥体系内;说自己分配新建的行动队吧,貌似都是少尉军衔,自己又高了两级。总不可能上来就给自己一个行动大队吧。 当戕臣犹犹豫豫将自己的情况跟李、裴二人说明时,相较于李清盛的不以为然,同是上尉的裴济却对戕臣的待遇有些吃惊。 要知道自己毕业两年能荣升上尉已经形同坐了火箭,很多同期毕业的同窗仍旧在少尉军衔上苦苦挣扎。 这中间还有许多不能言说的来自裴氏家族的助力,比如帝国舰队近些年更新的一些生活设备几乎零成本采购什么的。 ... ... ... ... 第33章 新式战舰 对于戕臣毕业即上尉的缘由,李清盛了解到的信息就要比戕臣本人还要多一些,看到裴济和戕臣都不明所以,便借着酒劲一一道来。 大体能探听到的消息,便是这些年学院毕业的少尉军官们难堪大用,到了部队不是搞关系就是欺压下属。 帝君直属的玄武军和李氏所掌握的朱雀军深受其害,李儒罡更是通过军机处武备司多次向朝堂递交过问责奏疏,暗讽军事学院的某些人误人子弟云云。 帝君对于这些院系派的基层军官自然是没什么好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听闻戕臣在学院里同先生团对战大胜并狠狠落了对方面子。 君心大悦的情况下便破格授予了其上尉军衔,朝堂百官听闻此事也有不少上奏制止的。 不过均被帝君驳斥了回去。最后还是大父出了主意,先授予戕臣军衔,等到立功后不足上尉军功不再封赏,双方这才作罢。 只可惜当时两位伯父不在朝堂,不然也不会被司马老爷子将戕臣抢到青龙军去。 最后,李清盛也表示,这些都是自己认识戕臣后才找人打听来的,对戕臣属于凭心而交并无拉拢之心。 听完李清盛的解释,戕臣二人方才知晓此事竟然惊动了帝君,裴济连连称赞戕臣有大气运加身,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戕臣则是坐正身子,恭恭敬敬向李清盛敬了一杯。 李清盛知道戕臣敬的是自己背后的大父,所以也不矫情,从容笑纳了戕臣的敬酒。 一时间,雅间里主宾欢悦,好不自在。 ... ... ... 是夜,戕臣回到小院的时候,爷爷已经休息,父亲房间的灯光却还未熄灭。 自从使用了麒麟云徽之后,戕臣总感觉老爹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平日里总是早出晚归,父子二人少有碰面的时候。 借着酒劲,戕臣轻轻叩响了老爹的房门。得到老爹的允许后才推门而入。 坐在老爹面前,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尴尬了片刻之后,陆启明才开口问道, “我听你爷爷说,最近你在帝都结交了几个好友?” “嗯,是德河李氏的李清盛还有宣远侯府的裴济。人都不错,挺聊得来的。” 听到德河李氏的名号,陆启明下意识皱起了眉,好在戕臣喝的有点两眼朦胧,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臣儿,你可知这两人的家世背景?” “我知道,他们都和我说了,一个是左相孙子,一个是帝都首富的嫡长子。 好像还说是什么帝都四公子什么的,我没太记住。” “李清盛、裴济、司马义,再加上一个秦北川,这四人不光家世显赫,也是帝都这些勋贵子弟中惊才绝艳之人。 你平时和他们接触的时候,莫要失了礼数。” “嗯,这些我都晓得,我们也是凭心而交,大家相互之间也没什么架子。” “如此便好,你现在长大了,以后自己的路要自己去走了。遇到什么人,说什么样的话,自己都要想一想。 尤其是在军队里,千万不要和上官起争执。 军队里等级森严不说,暗地里的一些手段更是防不胜防。” “嗯,明白。对了,老爹,听说咱们帝国这次扩军要装备新型战舰,你这边知道么?” “我还当是什么,没想到你们这群小家伙消息这么灵通。明日朝堂便会正式下谕旨,告知你也无妨。这次装备的新型战舰一共是五种型号,其中两种型号是年底装备。” 说完,陆启明便打开白泽系统一顿操作,不一会便将五艘形状各异的战舰投影至二人中间。 陆启明指着其中一艘半圆舰首长方形舰身的战舰,向戕臣解说道。 “这个是重型无人集束导弹舰,半圆舰首是可分离防护盾,由十米厚玄钨钢一体浇筑,表面覆盖一层反粒子装甲。 近敌后,舰首可向四个方向分离,随后隐藏在舰身处的五百枚集束导弹成圆锥面向地阵预先指定目标发动袭击。” “这么重的火力,那岂不是三艘这样的战舰便能摧毁联邦的制式舰队了?” “没那么容易,对方的防护光罩又不是摆设,不过用来扰敌或者击杀运输舰群效果还是不错的。” 陆启明又切换到下一艘长相奇特的战舰,舰首成镂空圆环,舰身为圆筒状,舰尾则是由二十四个圆球组成的圆形,引擎喷射口居中。 “这种是远程重型炮舰,炮口有效射程超过现在已知所有战舰射程一倍,每个储能罐能够保证炮舰全功率射击一次。 缺点是粒子的距离衰退性和速度,距离越远杀伤力越低,而且全功率发射的时候因为密度的原因,粒子光束飞行速度较慢,敌舰检测到信号后可以轻松规避。 只要用途是攻击重型堡垒或者空间站。 这两个都是军机处复原以前服役的旧型战舰之后进行改良的。剩下三种型号都是你爹我亲自主持设计的,也是这次首要装备的战舰型号。” 陆启明颇为得意的将三款形状各不相同的战舰投影至眼前,从左向右的一一介绍着, “最左侧的这个是轻型导弹巡洋舰,舰身整体流线型射击。配置两个弧形引擎,速度可与卫三式战机相媲美。 全角度隐藏式炮位,安装有辅助射击角度调整系统,再加上十枚重型氘离子导弹,航母遇上它就是白给。 中间这个三角舰首方形舰身的,是远程针刺战舰。舰首三个角分别装有二十枚细长针刺,由文安合金打造,可轻松破开对方中型防护光罩,针刺头部装有引爆装置,杀伤范围虽然小了些,不过配合远程成像系统,瘫痪对方炮位问题不大。” “文安合金?” “就是文安帝时期在帝国内发现的一种硬度超高金属合金。不过要避免被集束光炮扫到,这玩意熔点不高,容易气化。 最后这款别看样子有些丑,舰身成根号状,这个是有希望替代现有制式战列舰的重型战舰。十二个相位炮台集中在舰首,射程和火力是现役战列舰的一点五倍。 同时舰首防护罩能量强度是原先的两倍多,射击时不用再将薄弱的侧翼暴漏给对方。 唯一的缺点是常规航速只有现役战列舰的三分之二。不过转舵速度和引擎短期负荷能力都有很大的提升。 这五艘战舰的具体参数我一会发给你,你好好研究研究。 估计很大层面会优先配置给你们尉官组成的独立行动队,看实战效果再装配全军。” “老爹,你说的再好,别忘了我现在是上尉,不一定能和那些毕业的少尉军官分配到独立行动队。” “这点你大可放心,你爹我之前去拜访过司马老爷子,老爷子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除非帝君反对,否则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分到独立行动队。不过就是待遇和那些少尉一样,不会多给你分配战舰的。” “真的?” “我骗你作甚。” “那真是太好了,还是老爹你靠谱。”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爹我明天还要早起参加朝会,你还有事不?” “老爹,不是我说你,月底我就去部队报道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趁着我不在赶紧给我找个后妈可好?爷爷虽然不说你什么,你总不想有一天让爷爷左手抱着孙子右手再抱着重孙吧。” “滚蛋~” ... ... ... 紫微宫,在这个耸立千百年时间的历代帝君行宫的某一处偏殿,仍旧灯火通明。 殿内只有一白衫少年,坐在硕大的青檀龙椅上,对照着投射在书案上的战舰资料,不停的翻着手中的书本。 殿内无人侍奉,不过细细观察,总能在四周看到一些空间褶皱,从白衫少年的视角看去,身边尽是处于警戒状态的暗卫。 “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白衫少年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书本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封面上原版印着的‘山河经’中的河字被人用笔墨圈掉,在一旁写了一个不规整的‘海’字。 从皇祖父时代起,这本历代帝君用作启蒙的教材便成了帝君们给舰队和部分样式奇特的战舰起名的御用图书。 白衫少年正是帝君青玉隆安置在紫微宫的一具分身,因泡..因学院改革尚未达到预期,所以小豆子真身仍未回归,不过好在意识相同,所以分身做出的许多决定,即便是小豆子的真身也挑不出太多毛病。 很快,白衫少年便将书本合上,心有成竹的将几个名字对应着新型战舰一一写了下来。 远程针刺战舰改名为长蛇式攻击舰; 那个长条舰舰首倾斜舰身加舰尾长得像根号的重型战列舰改名为夔牛式重型战舰; 远程重型炮舰改名为帝江式重炮舰; 重型无人集束导弹舰改名为九凤式导弹舰。 至于轻型导弹巡洋舰,比较常规化,便原名留用。 写完名字后白衫少年又审视一番,便挥挥手将文件内容加密发送至内阁署审议。 自从帝国开始施行四权分立,其实帝君每日需要处理的政务相当的乏味且枯燥。 皇权虽立于军权、官权和民权之上,但对于军、政、民三方独立运营的机构并没有太多的干涉权利。 皇权内务均由‘御四卫’里面的内卫负责,内卫下辖各个卫所负责处理皇宫内外相关的一切工作。 不同于其他机构,内卫男性人员上岗前,全都需要经过化学阉割,保障不会出现淫乱宫闱的丑事。 年过五十便可领一笔可观的退职金,并再次注射化学药物恢复男性功能,保障其出宫后仍可正常生活。 相较于帝国普遍寿命两百多岁的今天,五十岁仍是属于中青年,生个大胖小子不成问题。 这种制度还有效灭杀了内卫势力过于庞大会威胁到皇权的风险。 所以在帝国境内,内卫的工作虽然有些乏味,但仍是普通百姓人家抢破头都要争一争的好工作。 更不要说内卫在职期间安排的各种专业培训课程,单就是在职期间养成的独特气质和处事风格,每年从宫内退职的内卫同样是帝都各大商会、企业争相聘用的高级管理人才。 皇权和三权的工作传递设置内阁署处理,内阁署从官、军、民等机构提拔有威望能力的大臣兼任。 除了整理官、军、民三方的奏折,提交解决方案供帝君参考。 内阁署一般还负责对皇子的启蒙教学工作。 不同于官权、军权设置左右相、左右帅等高级长官,下设部、处,部处以下设立司等机构处理各种政务、军务。 民权方面只有一个众议院机构,由各行星推举的代表组成,主要职责是对官权、军权进行监管。 偶尔也会针对皇权,但这种情况属实不多,毕竟自开朝以来,历代帝君的脾气都是不怎么好的。 如果直言奏君,很容易被君揍~ 四权分立制度自文安帝时期创建以来,一直支撑着帝国的发展。 军、官、民三方势力一直是泾渭分明,虽不及联邦用科技大脑来运转国家那般有效率,但四权之间相互制约,至今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问题。 不过在经历了逆太子事件、九王之乱、帝都事变之后,少年帝君青玉隆明显感到军权有慢慢做大的趋势。 于是便将压了多年的扩军奏折拿来做铺垫,青玉隆准备在帝国内大刀阔斧的进行军事改革,并以此为契机改变如今四大军团尾大不掉的局面。 本以为不同于比较顺利的军事学院改革,扩军之事会遭到其他三权方面的全力反对。 不曾想母后出手帮自己稳住了仍占官权一多半话语权的李氏家族。 至于军权这边的司马家,则是因为帝都事变中和青志恒纠缠的不清不楚,司马浩老爷子也选择了沉默。 掌控白虎军的右帅秦天祝,眼见老大哥都沉默不语,自然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民权所把持的众议院这边,看着军、官两方大佬都不出声,随便找了几个小弟在朝堂上抗议了两句意思意思,就再无其他动作。 搞得青玉隆一度怀疑自家皇叔当初搞帝都事变不单单是为了清除李氏势力,还为扩军之事搞了其他算计。 青玉隆处理完新式战舰命名的事情后,便开始看着书案上摆放的两个奏折开始发愁。 两份奏折都是从军机处递上来的,不过分属于武备司的代司长韩鲲和武械司的一个没听说过的司官所上奏的。 武械司的事情好处理,基本都是为了赶进度要求朝堂拨款拨人拨材料的。 韩鲲的则比较麻烦,主要是涉及到新军人员征集和训练两个层面。 新军士兵的征集工作临时调配人手就能解决,麻烦在于新军的训练工作。 以往帝国军队都是从各地征兵送到各舰队驻地进行训练,这次如果还这么做,却有违青玉隆扩军的初衷, 但是仅仅依靠帝属玄武军和帝都舰队的培训基地得话,场地不够可以再建,器械不足可以从武库里调配,关键是训练的士官人数不太够。 士官人数,士官人数,嗯? 有了! 想到什么的青玉隆直接在韩鲲的奏章下方写下几行小字,其中便有这么一段, ‘责令已通过遴选进入新军的皇家军事学院、帝都各军事院校少尉军官学员集中至帝都星系玄武行星进行新兵训练工作。’ 随后青玉隆想了想,又拿出一份空白纸册,写上‘原奏章扩充新军调配各舰队军官集聚玄武星对毕业军官进行短期训练。’ ‘责令玄武军代指挥左径寒全力配合玄武星训练场地建设事宜。’ ‘武械司调配一应训练设备至玄武行星舰队基地’ 等字样。 青玉隆检查自己一气呵成的谕旨,没有发现什么纰漏后,便唤来当值的内侍,将奏折和谕旨送至内阁署进行下发。 内侍捧着奏折和谕旨尚未退出殿堂,又被青玉隆招手叫回,在耳边低语几句。方才退了出去。 白衫帝君看看左右没什么事情后,便伸了个懒腰,端过一旁的茶水,继续享受着一国之君朴实而又枯燥的生活。 ... ... ... 韩鲲一早当值的时候,便见到办公室内正等待着自己的宫中内卫,接了谕旨副本和前天自己上奏的奏章批复后,内卫又口宣了帝君口谕。 那便是延缓戕臣赴青龙军报道的时间,参加此次的玄武行星军训之事。 恭敬的送走内卫之后,韩鲲先是将批复的内容交代给自己的几个副官,叮嘱几人赶紧执行。 便匆匆出门驾车前往戕臣登记时留下的地址。 自然是,又扑了个空。 不过得知对方只不过是出门采买很快便回来,韩鲲索性便和陆老爷子一人端着一杯茶,聊起了天来。 不论陆老爷子如何侧面打听对方来意,韩鲲就是闭口不谈,吊足了胃口。 倒不是韩鲲平日里事务不繁忙,只是帝君叮嘱的事情肯定要优先完成。 等到戕臣回来的时候,韩鲲将训练新兵之事告知其后,留下一纸调令便匆匆离去,留下爷孙二人一脸茫然。 不就是调令么?至于您韩中将亲自跑一趟?白泽系统发个函的事儿... 爷孙俩拿着调令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其他含义。只是后天便要去玄武星报道,让陆老爷子对戕臣的提前离家颇为不舍。 于是,趁着陆启明不在的机会,爷孙二人翻出一本从本地媒婆那里讨来的花名册,又细细研究起来。 尚且不知自己被当成调侃对象的陆启明,此时正对着帝君随手而定的战舰名号不断吐槽。 这夔牛、九凤和帝江也就忍了~ 这长蛇是怎么个意思?你咋不叫长虫呢? 一点也不霸气好不好~ ... ... ... ... 第34章 李清盛出逃记 戕臣从韩鲲那里接到调令的第二天,恰逢裴济做东,待戕臣将调令之事告知二人后,裴济连忙表示此次扩军自己也找了点关系,后天会和戕臣一同前去报道。 让戕臣羡慕不已的是,裴济虽同样是上尉军衔,但靠着之前的战场经验,这次却是作为少尉培训官的身份参加。 按照裴济的说法,少尉军官此次是管辖五百人的行动小队,战舰六艘,分别是夔牛一艘,轻型导弹巡洋舰一艘,多功能舰一艘,外加三艘补给舰。 中尉军官管辖两个行动小队,上尉则是三个小队合成一个大队。 校官以上则是两两合并。不过因帝君临时改了主意,首批成立的新军主要还是以尉官一级的军官为主,从别处调来的校官多数训练完尉官后,还是要回到从属舰队的。 不过前期少尉军官太多,光学院一期毕业少尉军官就有千百号人,按照现在的产能,估计能满编的小队仅有八百左右。剩下的尉官多数会被再次分配到其他舰队非指挥岗位。 “今年所有科的学员都是这么分配么?” 戕臣有些不解的问道,毕竟相较于指挥科,其他四科并不占什么优势,尤其是天理科那些人,出情报官和驾驶官较多一些。 “所有科都打乱重新训练安置,优先考核实战结果,刷下来的尉官再按照科和个人意愿进行分配。” 裴济夹着一块鸡肉,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毕竟自己也是后勤科毕业的,平时自诩不比那些指挥系的人差到哪里去。 一谈及到军务上面的事情,李清盛有时候便不好插嘴,虽然自己家世显赫,但毕竟没有军职或官职在身。 表情淡然的听着眼前两位好友谈笑风生,其实自己的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自从结识戕臣之后,尤其是想到他谈及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未来规划,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泛起的点点星光。 李清盛在不知不觉中也被其深深影响,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思索着自己如今一路坦荡的人生是否缺失了什么。 以德河李氏在朝堂和军队的影响力,李清盛只要张嘴,混一个上校军衔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这种虚名真是自己想要的么? 不是,他想要的是能够得到这两位挚友发自内心的认可。 就好比现如今两人虽知晓自己的家世,却依然对自己平心而论处朋友的那种心态。 裴、陆二人还在因为调令之事侃侃而谈各自的想法,李清盛独自举杯小酌,心里却下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决断。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阳光俯照着帝都的时候。德河李氏别院里,传来了一阵阵骚动。 李清盛自小便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所以自己头天晚上做出的决断,第二天便付之行动。 当然,年轻人做事就是有些简单粗暴。 留了一封书信,便直接离家出走了~~ ... ... ... 李儒罡下朝坐车回到左相府邸,便看到正堂上等候自己许久的李济生和李辛二人。 见到父亲到来,李济生连忙上前搀扶,李辛则指挥着下人给老太爷上茶水糕点充饥。 待三人分别坐下后,李儒罡用手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又喝了口茶汤润了润嗓子,方才开口问道, “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俩一块过来了?可是有那青志恒的消息了?” “父亲,是盛儿..” “盛儿怎么了?” 李儒罡听到李济生说道自己宝贝孙子,顿时失了方寸,急忙打断问道。 “盛儿今早留了一封书信,离家出走了。” “什么?快把书信拿来!” 李济生侧身看了李辛一眼,接过其递过来的书信,交到父亲手中。 李儒罡摊开信纸仔细看了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放下书信思量半天,又拿起来细细品读。 最后长叹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道, “盛儿这个年纪能有这种见地和决心,比你们兄弟几个可强了不少。 尤其是你大哥二哥,在盛儿这个年纪整天就知道厮混。” “父亲,这孩子也不和家里商量便自己做决定,您不说教他便算了,怎地还夸起来了。” “能不夸么?你看看盛儿这一代那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没了李家的权势啥也不是。 盛儿要去参军从大头兵做起,不借助家里的力量磨练自己,这不是好事么?你说说能有几个李氏子弟能有盛儿这样的觉悟?” “可是,爹,盛儿毕竟是咱们李家的人,这当兵的事情传出去,多不好啊。再说,盛儿能受得了那当兵的委屈么?” “有什么不好的,我看你是娇生惯养习惯了,咱们李家的先祖不也是起于微末,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攒下这偌大的家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么?” “可是,这..” “行了,我知道你也是担心盛儿,李辛。” “老太爷,您吩咐。” “去跟下面的人说,该找的还是要找,别让盛儿觉得那么容易就脱身,就当是锻炼了。 回头打听打听盛儿去哪里当兵了,拉着济生带着拜帖和礼物去上下打点一下。盛儿在军队吃点苦没什么,别给我整没了,否则我李家定不会甘休! 这些事情还需瞒着盛儿去做。记住了么?” “记住了!” ... ... ... 话表两头,李清盛这边一早便在别院中挑了一辆不怎么起眼的悬浮车,让李辛的次子同样也是自己的陪侍书童李小佐驱车赶往帝都,自己则藏身后备箱中。 本打算支开李小佐自己独自行动,结果知道自家少爷打算的李小佐直接就跪了,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不管李清盛如何劝说,李小佐就是不依不饶的跪着恳求自己跟他回去。 无奈之下,李清盛给了李小佐两个选择,一个是李小佐自己想办法回去,一个是被自己找个地方捆绑后想办法脱困回去。 结果对自己一向言听计从的李小佐执拗的选择了第三个选项,随同自己一起从军。 李清盛只好和李小佐约法三章,并清空了其白泽系统里面所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随后二人便驱车至帝都东城一个悬浮车交易所,将车辆以较低的价格出手后。李清盛将卖车所得一分为二,给李小佐转了过去。 推辞了几次便将这笔不菲的资金收下的李小佐,突然感觉自己随着少爷去当兵也不是那么苦逼的事情了。殊不知自己已经上了李清盛的贼船。 很快,主仆二人便从换上新买的比较‘平民化’的服饰,急匆匆的向帝都中心广场上的征兵点赶去。 到了征兵点,李清盛才发觉原来帝都有这么多的人口。占地小千亩的胜利广场上人山人海,大家肩并肩挤在一起,向着远处临时搭建的征兵棚挪动着。 一切都感到很新鲜的李清盛热情的和四周的人聊着天,方才知道很多人都是接到通知后,从附近几个星系内的行星赶过来的。 有些不明所以的李清盛一边扒拉着前面一个两米多高的壮汉,一边不解的问道, “大哥,你们为啥都赶到帝都来报名啊,不是每个星系都设有征兵点么?” 壮汉费劲的转过半个头,没办法,人实在是太多了,要是转身的化,难免会把两旁的人挤出去。听着李清盛一嘴帝都口音,大汉客客气气的回道, “小哥儿,嫩这就不懂了吧。大头兵也分个三六九等,俺们都听说在帝都征的兵,分配的都是好地方,所以俺们就来碰碰运气。” “是这样啊,那大哥你们是几个人一起来的啊。” “俺们村就来了俺们三个。” 大汉本想伸手指给对方看看,结果发现手臂根本抽不出来。所以只好对着身边三个人努了努嘴,继续说道, “俺们那鲁行星来了好多人,装了两个飞船呢。咦,前面好像开始了,小哥儿嫩跟紧俺,人多别挤坏了嫩。” 好在有着壮汉在前开路,李清盛主仆二人跟在其后面并未多受人群的挤压。 征兵工作一开始,人流涌动的便更加厉害。 好在临时加了几个征兵点,再加上报名比较简单,把植入白泽系统的手臂往征兵系统设备内一伸,系统会自动识别登记公民信息,随后设备会采取血样进行分析,直接显示认证结果和各项体征数据是否符合征兵入伍的基本条件。 冒名顶替的或者体征不合格的都会被一旁的征兵人员带走,做进一步筛查。 哪怕每个人的登记手续只用一分钟,轮到李清盛一行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 浑身臭汗的李清盛已经没了刚开始的新奇劲儿,这个时候就想着赶紧登记完去找口水喝或者冲个凉什么的。 谁知刚挤到登记点的主仆二人便被负责登记的下士军官叫住。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来的人特别多,这些被临时分配的士官也是从早忙到现在马不停蹄,加上天气炎热,自然对待李清盛二人也没什么好气。 “没看入伍手册么?不知道入伍前要先把头发绞了。看你们留着长发像什么样子。” 绞头发?没人说过啊。 “额,这位大..长官,我们俩也是第一次当兵,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您看看要不行个方便,我们登记完就去绞,行不行?” “绞完了再来排队登记,这么多人谁有空记住你啊!”说罢,士官便要把两人往前赶去,让后面的人先过来登记。 听士官这意思,自己绞完发还要重新排队登记,李清盛不乐意了,让李小佐拦着后面的人,自己则和士官吵吵起来。 帝国对于男子留发一事,本就是没什么特殊规定。只不过官家子弟大多都是承儒学启蒙,留长发的会比较多一些。 而军队这边的惯例则是要求校官以下直到列兵都不允许留长发,已肩为基准。至于将官以上就基本没什么人管了。 李清盛的一头长发如墨一般,从小便养护的比较仔细。励志靠自己从军的李清盛觉得绞去这三千烦恼丝也没什么可惜,只是气不过因为这点小事,自己还要再排一次队。 就在两人争吵不休的时候,后面被阻拦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好在之前都对这个善谈的小哥儿印象比较好,主动为其求情的人占了多数。 “什么情况,怎么不继续了?” 一个身着玄黑帝国军服的中尉在后面看到这处骚动,急忙走过来询问。 “报告长官,这二人留着长发便想登记。下官让其绞完发再重新登记,结果他们就开始闹事,也不让后面的人继续登记。” “谁闹事了?你怎么血口喷人呢。我都说了登记完自会去绞发,结果你非要我绞完发重新排队再登记。我们都排了一上午了,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中尉是从武备司赶过来监督征兵现场的,不同于这些临时调派的士官,八面玲珑得很,从李清盛的帝都腔和一头保养得体的长发,便知道此人极有可能出身世家。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便让士官先给二人做了登记。 本打算随便安排个人跟着这俩去绞发的中尉,在看到系统上显示姓名一栏录入的李清盛三字。内心的波澜突然起伏了一下下。 难道是巧合?和当朝左相的亲孙同名同姓? 稳一手,这些勋贵子弟多数都有些癖好,谁知道今天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万一自己说破坏了他的兴致便不美了。 中尉也算是老江湖了,瞬间大脑便分析出了得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对士官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继续登记,这二位由我王奇中尉亲自看着他们绞头发,这也不算违反了规定。” 士官没听出来,李小佐没听明白,众人没听见。 李清盛是个什么人?自然是一点就透,知道自己这八成是身份暴漏了,于是投桃报李的回道, “那就麻烦这位王奇中尉了,李某在此谢过,将来有机会一定报答一二。” “好说好说。” 至于身份暴露不暴露,李清盛是不怎么在乎的,凭着自己老爹的那些手段,早晚会知道自己跑去哪里了。 只不过他所求的就是一个和普通人一样被同等对待的待遇,只要家里人不给自己强行升官,不干涉自己在部队的发展。 那么眼前这个王奇给自己行点方便的事儿,自己就当没看到吧。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吧~ ... ... ... 绞完头发的二人便被王奇安排到了武备司提前准备好的运兵车上,由于帝都上空禁飞的缘故,所有人都需要先转运至帝都舰队基地,再从基地搭乘军用运输舰前往玄武星。 折腾了一天的主仆二人,一直到舰队基地方才领取了水和硬邦邦的行军干粮。 对于习惯于山珍海味的李清盛来说,这略有些咯牙拉嗓子的行军粮又是一种新奇体验,吃的自然是津津有味。 倒是苦了一旁的李小佐,不过看到主人都未出言抱怨,便只好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到了干粮上。 对照着白泽系统上的征兵通告,二人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所属的小队集合,令人意外的是,又遇到了排队时的壮汉三人组。 大家一边席地而坐聊着家长里短,一边看着别的小队有序的登舰出发。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自己这边小队才到达玄武星。因为小队长官们还未到位,自己这些新到的兵蛋子便被玄武军临时抽调的士官安置起来。 睡得是多功能士兵仓,一仓二十个人。多功能舱的好处便是运过来摆整齐通上电便可以使用,坏处就是这士兵仓内部除了床、衣柜和武器架,便只有一个温度调节器。 厕所是公用的,洗漱是露天的,个人物品是不存在的。 因为到的比较晚,所以李清盛这队人并没有更换军装,便被赶去睡觉了。 躺在一人身的床上,听着耳边轰鸣的鼻鼾声,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脚臭汗臭体臭三合一,李清盛开始怀疑自己从书上看的‘金戈铁马,马皮裹尸’什么的词句,好像也没那么浪漫了。 ... ... ... ... 第35章 齐聚玄武行星 玄武行星是帝都星系里面为数不多可供人居住的行星。初皇耀武帝建都帝都行星后,便着手打造以玄武行星轨道为基准线的帝都星系内防御圈。 如今的玄武行星,作为帝都星系主要防卫带,不仅拥有帝国装备最为精良的玄武军镇守,更是通过千百年来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将行星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要塞。 李清盛等人现在就暂时安置在玄武行星赤道偏北的一块巨大岛屿上,岛屿四周环绕的则是一个个正在建设的海上战舰停泊船坞。 由于临时征调的军官尚未到位,所以这些从帝都附近征召来的第一批士兵,便被玄武军代指挥左径寒少将大手一挥全部划归到基建部队统一管理。 李清盛此时正坐在码好的木材堆上,将新到手的列兵上衣顶在头顶遮挡着阳光,手里拿着水壶不时喝上一口,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就,很烦~ 难道这就是裴、陆两人大肆赞扬的所谓的男人的浪漫么? 就不提昨晚上那合奏的鼻鼾声,单就看着眼前这群挥汗如雨却因没有长官允许,不敢随意脱下军服,从而导致浸透汗水的军服在烈日照射下下一个个云雾蒸腾的大老爷们儿们。 浪他哪门子的漫了! 当一晚上没怎么合眼的李清盛被告知今天要集体搬运建材的时候,便随手甩给监督自己的士官一串数字货币,换来个派水员的贵宾岗位。 按照军队里的规矩,入伍新兵五人为一组,十人为一班。组队这种事情怎会需要李公子操劳,自然有李少佐前后打点。 拿着少爷给的不菲的活动经费,李少佐先是将壮汉三人组收罗旗下,又寻了另外几个看着孔武有力老实本分头脑不怎么灵光的人。 这绝对是基于给代班长少爷日后晋升,准备些高武力兵士为出发点,才不是为了防止别人撼动自己第一狗腿子的地位呢。 经过盘问方才得知,壮汉三人组出身隔壁星系的某矿产行星上同一个家族,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 和李清盛说过几次话,也是三人中最高最壮的那个叫熊大年。黑的和煤球一样的那个叫熊大力,是大年的亲弟弟,最后一个不怎么爱说话,老实的有些过分的那个是二人的堂弟,叫熊大山。 据说熊大山还有个亲姐姐叫熊大海,不过征兵时候男女兵不同列便分开了。 李清盛这个班和其他上百个班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清理眼前规划好的场地和搬运建材,类似这般热火朝天人挤人的场景,在岛屿其他几个地方同时上演着。 混了个水饱的李清盛有些百无聊赖,于是便打开白泽系统,映入眼帘的便是被家里人挤满的通讯请求,不用想也是劝自己回去的。 无视掉家人通讯的李清盛拨打了裴济和戕臣的号码,结果显示无法接通。 于是便将系统关掉,殊不知此时他心底念叨的裴兄陆弟正乘坐运输舰往自己所在的玄武星赶来的路上。 中午的饭食是由征召的女兵们送来的大锅菜和热馒头。 平日里正眼都不会瞧这些饭食的李家公子,也从善如流的领了自己那份,搬过一块木板垫在屁股下面,和其他席地而坐的壮汉们一起用餐。 不过味道着实不怎么可口,还有点咸。 没吃几口的李清盛便开口向熊大年询问起其家乡风土人情。 方才得知,在自己生活的帝都之外,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没自己想象的那般惬意,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估计也只存在于自己看过的书本里。 熊大年弟兄三个所居住的行星,因为盛产制造战舰抗震夹层的蓝纹矿,所以行星上的居民多是临矿而居。 再加上行星不适合大面积搞农业种植,所以虽然矿产收入很可观,但日子仍旧过得紧巴巴的。 从小吃的最多的便是能量条,像是菜啊肉啊有形状的食物,只有族内祭祖或者年庆的时候才能分到一小碗。 所以弟兄三人对现在的条件很是满足,干起活来也是不留余力。 不同于帝都或者其他居住行星,熊大年出生的矿产星没有那么多的行政管理部门,只设置了殖民地管理机关,负责处理行星的一切军、政、民事务。 再加上殖民地多是家族式管理,大家族管理小家族的方式,所以像熊家三兄弟这样空有把子力气的族员,往往都是出力最多,收获最少的。 听到熊大年这么一说,李清盛便将饭盆内自己没怎么动过的食物递给熊大年,拍了拍对方的虎背, “以后跟着哥好好干,哥给你买肉吃!” ... ... ... 就在李清盛收拢人心的时候,裴济和路戕臣所搭乘的运输舰已经稳稳的停在岛屿新修建的海上船坞里。 两人同船结伴而来,一路上交流了不少关于练兵的心得,旅途也不显得那么无聊。 下船后,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分别搭乘不同的运输舰,赶往临时搭建的基地去报道。 虽然同是上尉军官,但是戕臣还是被安排同此次接受军事训练的少尉军官同乘一车,车上四五个人都是生面孔,看样子不像是学院那边毕业的。 路上,几个面带稚气的少尉军官以为戕臣是自己这批人的培训官,所以一个个大气不敢出,正襟危坐。 戕臣也不点破,而是双手环臂于胸前,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等到悬浮运兵车缓缓停下,戕臣便带头第一个跳了出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上尉多如狗,少尉满地跑的场景。 围绕着基地中心的三层主楼,是呈半圆形辐射分布的上千个多功能舱。 报完到的陆戕臣看着刚传输到白泽系统的基地图纸,方才对这个名为霸下的军事基地有了大致了解。 基地主楼东侧是军官居住区,西侧是教学和训练区,北侧则被独立出去,作为尉官以下低级军官和士兵的居所。南面几十公里外便是戕臣刚刚登陆的船坞。 按照地图上光标所显示的地点,戕臣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临时宿舍。 五十多平米的多功能舱放置了四人用的床、桌子、衣柜等日常家具,还有一个公用的洗漱间。 因被划分到学院系尉官的原因,此时整个学院系宿舍区域里便只有戕臣一人,吃饭还需跑到裴济那边。 好在戕臣独来独往习惯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当晚,吃过晚饭并跟着裴济在基地溜达一圈后,戕臣就独自回到住所。 洗完澡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索性便脱光了往床上一趟,本想着用白泽通讯给家里人报个平安,才发现基地这边已经开启了信号屏蔽设备。 百无聊赖的戕臣只好站起身,脑中回想着云徽梦境中面具人传授的所有招式,一遍遍对着空气反复练习着。 ... ... ... 士兵临时住所这边,结束了一天的体力劳作后,士兵们拖着沉重的步伐,三三两两的向食堂走去。 今晚的标准是两荤一素,对于帝都出身的士兵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熊家三人组来说,却有如珍馐一般。 李清盛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给自己的班组成员一人加了一只烧鸡,看着感激万分的众人,李清盛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自己零花钱里面的一点点零头罢了。 平日里自己的用度都是有专人打点,入伍后,身边没了那些侍奉之人,李清盛方才觉得钱财是个好东西。 只不过出于不暴露自己身份为底线,李清盛尚未动过用钱财捐个尉官出来的念头。 哎,就是晚上想安安稳稳睡个觉有点难。 不过这种小事怎么能难倒少爷的金牌跟班呢,在李小佐的提议下,将同一仓的人按照鼻鼾声大小做了分类,用换来的肉食罐头跟几个明显睡觉不打呼噜的调换了少爷身边的几个床位。 又从后勤军需官那里花钱买了一副船坞地勤人员替换下来的降噪耳机。便轻松解决了自家少爷的睡眠问题。 想到第二天还要继续从事体力劳作,众人也没了夜谈的心情,谢过李公子的肉罐头之后,便都一个个倒头睡下。 李清盛躺在床上,带着降噪耳机,果然鼻鼾声小了许多。 李清盛又在思考昨天晚上的问题,那便是自己做的这个入伍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自从遇到戕臣之后,心境也改变了不少。明明依靠李家的权势,可以从军衔上轻松超越裴、陆二人,自己只不过需要付出一些妥协便罢。 但这种被人安排好的人生,一直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这般做了,那两人还会当自己是兄弟么? 还好二人只不过是尉官,自己虽没接受过正统的军事训练,但从小就熟读各类兵法指南的自己,自诩同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是时间和经验的积累。 总有一天自己要追上并超越对方,方才能真正的坐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攀谈交流,指点江山。 嗯,加油,李清盛,你可以的!先祖能做到的事情,我李清盛没理由做不到。 有被自己感动到的李清盛,此时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殊不知这个决定,将为其带来本质上的蜕变。 ... ... ... 清晨,用过早饭后的士兵们被集合在尚未搭建完成的训练场地。今天主要的工作便是清理场地碎石并夯实场地。 本着不让士兵闲着,干活就当锻炼体能的原则,左径寒将原本由机械进行的工作全部转交给新兵们完成。 李清盛也投入到这轰轰烈烈的捡石子的大军当中,捡的还颇为仔细。 李少佐等人劝了几次被喝退后,便只好尽量在公子前面捡走较大的石子,把小的留下让其过过手瘾。 众人都以为李家公子不过是体验体验生活,谁知到傍晚收工时才发现,李家公子竟然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因为手指尖磨破了皮被缠绕上了绷带,李清盛只能用手掌握住勺子一勺勺的舀着吃。 虽然今天忘记叮嘱厨房给大家加餐,但是众人对自己的热情反而比昨天更胜一些,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多了一份钦佩。 躺在床上的李清盛一动不敢动,全身的骨头都在跟自己抱怨各自的酸楚,李少佐蹲在传遍帮自己轻轻的揉着酸胀的小腿,不时抱怨几句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意思是有了,就是自己听不进去。 不放下身段和人结交,日后这些莽汉如何甘愿为自己驱使。这点道理他李清盛还是懂的,就是做起来不易。 ... ... ... 不知道李清盛这边情况的裴、陆二人,当天清早便集合在一处,在校官带领下,参观了停靠在船坞的各种新式战舰的样机。 从舰桥指挥椅一直参观到新型太空马桶,校官不厌其烦的向众人讲解着新式战舰的每一个细节。参观结束后,校官还将所有人集中在一处,统一回答了大家积攒了一天的问题。 这一批军官里,可能就戕臣有些跟不上节奏,其他人多数都是从部队里抽调过来的,本身对战舰的各处构造和指挥流程都比较熟悉,所以更加关注的是新型战舰的武器搭配和战舰性能。 戕臣知道这次不会再有人给自己开小灶,所以便早早辞别裴济,返回自己的舱室开始翻看复习今天所见战舰的详细资料,并努力让自己记住不同战舰的指挥流程以及战舰之间混同作战的指挥优先级。 通过一夜不眠通宵的学习,戕臣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学习天赋,学得多,忘得更多。 就在第二天开始正式学习新式战舰兵员构架等内容时,坐在一旁的裴济就听见戕臣小声嘀咕着, “指挥椅正前方是雷达控制台,左手从左开始是情报官、武器官、能源官..” 看着有些魔怔的戕臣,裴济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悄悄捅了捅,低声说道, “背这些没用,开着战舰出去几次就记住了。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找个靠谱的副官去记这些,随时问就行,大家都这么干。” 听到裴济这么一说,戕臣方才反应过来,对呀,自己背这个有啥用,找个靠谱的副官不就行了。 于是便赶忙问裴济有没有合适的副官推荐。 裴济言说副官一般都是各自找的家将或者从自己带的兵里提拔上来的,脑子比较灵活忠诚度高的人来担任。 让戕臣过几天带兵的时候好好观察观察,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他再给推荐几个自家的侍卫。 谢过裴济后,戕臣便了却了一件心事,于是正襟危坐认真听着校官讲课。 不一会,就睡着了~ 嗯,跟学院时候睡得姿势都是一样的。 ... ... ... 跟着上尉混课的日子过了没两天,李清盛还在逐步增加自己劳动量的时候。学院和其他地方征集的少尉军官终于全部到港了。 戕臣自动申请了尉官接港的工作,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和之前的小伙伴们碰个头,毕竟快个把月没见过彼此了。 想必也有许多人许多事情要打听打听。 郭绥安一下舰船的时候,便发现了远处给尉官安排车辆的戕臣,于是便喊着相熟的几人上前和戕臣相认。 本以为戕臣已经赴青龙军上任的几个人热情的和戕臣相拥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的表达着彼此亲密的关系。说了没几句,戕臣便招呼大家上了一辆悬浮军车,并把自己的舱室号告诉郭绥安,看看一会登记的时候能不能把大家伙都安排在一起,并表示晚上一起聚一聚。 一直忙碌到中午,方才忙完接港的工作。戕臣和负责管理现场的长官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的向基地方向赶去。 推开舱室门的时候,便看见郭绥安在内的几个人熟悉的身影,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从绥安那里得知,此次征调尉官,学院这一届毕业生除了几个勋贵家族子弟提前安排好出路的,基本上都过来了。 提及韩安琳的时候,知道些内情的绥安一脸坏笑的看着戕臣说道, “臣哥,你走了之后安琳妹妹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小豆子都哄不好的那种。我们这次走的时候她都没来送送。 听跟她同寝室的人说,安琳妹妹经常看着你早先送给她的书本发呆。 你就跟弟弟我透个实底,准备啥时候去韩府提亲?我跟我大哥好提前给你俩准备好份子钱。” “该去自然会去,你和你哥最好现在开始攒,她是她我是我,你兄弟俩要随就两边都随。” “那没问题,回头我就跟我哥联系。哎,对了,你最近和廉哥他们联系了么?” “帝都的时候联系过几次,他那边挺忙的,这边基地有信号屏蔽器,白泽的联络系统就是白给。 军用通道又不给咱们用。哎,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嗯,我倒是听我哥之前说过,廉哥好像立功升任少校了。” “少校?他怎么没和我说过,来来,快给我讲讲。” 于是郭绥安便将从大哥那里听来的消息,重复给戕臣说了一遍。 听到廉哥的种种事迹,戕臣由衷的为七哥感到自豪,嗯,生子当如司马廉! 额,这么形容好像占了兄弟便宜。 ... ... ... 全员到齐之后,基地新设的各个部门便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每天早上校官给尉官讲课,新兵搞建筑;下午尉官操练新兵,校官从旁边指导;晚上上尉则带着分配给自己的少尉进行模拟演练,不断磨合小队、中队之间的指挥熟练度,新兵则按照兵种分配熟悉各自岗位。 李清盛被众人推举为下士班长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又因为在射击、机操、战场分析等选拔类项目上展露了不菲的天赋,经新军临时指挥部综合考虑后,擢升为上士情报官。 新兵中被突击提拔的人员不少,有了这些基层士官的支撑,新军也从量转向了质的变化。 按照帝君对新军的划分,上士是可以独立指挥行动队中一艘除旗舰外的战舰的存在。所以这个位置对李清盛今后的发展尤为重要。 对于擢升的事情,李家少爷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欣喜,反而是将自己手下百号人的资料好好研读了一番。 从中推荐了李少佐、熊大年等人作为中、少士军官人选。 帝国军队中,校官以下的军职,一般都是由上官进行推选,所以李少佐等人顺理成章的也跟着李清盛升了官。 除了熊大年获得中士军衔后大哭了一场,表示誓死追随李清盛之外,其他人表现的还算中规中矩。 随着操练新兵工作的开展,一些有趣的传闻也在新兵部队中广为流传着。 其中一条流传的最广,几乎人尽皆知,那便是是基地里有个叫陆戕臣的变态军官,不当人子的传言。 ... ... ... ... 第36章 变态军官陆戕臣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新兵训练的第一天说起。 陆戕臣虽然是上尉军官,但是由于某些不可言说的缘由在朝堂里挂了号,所以享受的仍旧是少尉军官待遇。 跟同期的少尉军官分配的士兵数量一致。 陆戕臣第一次和自己的五百名属下见面的时候,本想着慷慨激昂一番,撩动下这些人的心弦,追随自己建功立业。 无奈吃了没文化的亏,想了一整晚写下的文绉绉的演讲草稿,朗读起来自己都有些磕磕巴巴,别说掌声了,一旁监督的校官都忍不下去当着众人的面纠正草稿里面的读音错误。 有些恼怒下不来台的戕臣讲完最后一句‘基础、基础、还是他娘的基础后’,便大手一挥,领着五百个新兵蛋子,绕着整个基地跑了起来。 美其名曰,锻体。 只要不出人命和重大事故,基本上负责监督的校官都是任由戕臣这些尉官自由发挥。 于是,在第一天其他尉官还在和所属士兵聊聊家常,讲讲军纪培养感情的时候。 陆戕臣便带着自己的士兵绕着基地跑起了二十公里拉练。 最可恨的是,这货跟在一旁,要么在队首喊着口号让大家加速,要么窜到队尾去踹几个跟不上队伍新兵的屁股。 这一趟下来,不少新兵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反观戕臣跟个没事人一般,也就是微微汗透了衣衫。 原地休息了一下,这货又开始带着大家做起了俯卧撑和平板支撑。 这两套动作做完,五百人中再也没有几个能站着的人了。 如果不是怕激起兵变,校官方才出言制止了打算带着众人做深蹲训练的陆戕臣。 当天夜里,戕臣进入到云徽梦境,和面具人复习过招式后,便提起了白天自己训练新兵的事情。 对于戕臣的做法,面具人不仅没有出言相劝,反而鼓励他‘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临了还暗戳戳的教了戕臣几手训练新兵的小手段。 于是,第二天,当别人开始正常体能训练的时候,基地围墙外又响起了戕臣那独特的喊号声.. 这次新兵表现得还算不错,至少要比第一天能站立的人多了不少。 趁着新兵休息的空闲,戕臣拿来一把帝国制式粒子光线步枪,开始给众人讲解拆卸、组装、装弹、上膛、瞄准、射击、单发、多发以及光弹模式调整的基础知识。 怕大家记不住,戕臣还将自己的身形投影在众人面前,反复演练的三四次之后,便开始随机点名让其上来操练。 熟练掌握各个步骤的便可以领取未充能的步枪上一旁反复训练熟悉度,但凡失误一次,便是二十个俯卧撑,失误几次便累计几次。 一时间,戕臣这边的训练场地众人叫苦连天。引得周围的士兵方队不断侧目,负责训练的其他尉官呵斥了几次后,便饶有兴趣的加入了围观人群。 等到约有十几人能够熟练掌控上述枪支装卸使用步骤后,戕臣便让这些人学自己在剩余人群中点选其他人,此举让原先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态度的新兵们直接心态崩了,感情谁也跑不了啊。 经过戕臣这么一折腾,几乎多数的新兵都体验了一把双臂无力感,最倒霉的一个据说错了十几回,一直到吃完晚饭还在训练场上边哭边做。 这个时候,旁边队伍的新兵还没什么感受,反而把戕臣的训练方式当成了一种新兵生活的调剂,每个人都在讨论明天这家伙又会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至于戕臣麾下的新兵,表面上不敢反驳什么,背地里却是各种编排自己的上官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心理扭曲、以折磨他人为乐趣什么的。 由于今天那个被戕臣留堂的倒霉新兵,长得有些白净,夜里回来的时候还捂着屁股,被人问及始终羞于说出是自己过于笨拙,组装枪械老是出错后被大怒的戕臣连踢了十几下屁股。 众人见此情景,便传出了戕臣有龙阳之好的传闻,一时间,众人尽皆感到菊花危矣。 且不说戕臣的训兵之法是否过于严格,但从其麾下新兵的各项指标增长来看,已经稳稳超过了其他队伍。 几天时间下来,戕臣麾下的新兵已经趋近于麻木,毕竟连抱怨的力气戕臣都没有给他们留下一丝一毫。 只要达不到戕臣的标准,那肯定是会被留堂的,不出意外,每一个被留堂的士兵,都会捂着屁股回到自己的舱室。 戕臣在面具人的指点下,总是会有一些和别的尉官不一样的新花样。 别人打靶训练,他让士兵打移动靶;别人搞机操走个过场发下说明书让士兵去学习,他逼着每个人都要上手操作一番不说,前五十名奖励鸡腿,后五十名奖励鞭腿;别人讲解舰船作战技巧的时候,他拉着五百人就要上舰船搞实操了。 要不是最后被监管校官拦了下来,戕臣还真打算带着这些启动按钮和投弹按钮傻傻分不清楚的新兵蛋子去外太空逛上一圈。 争取了几次升空申请被拒绝后,戕臣便将士兵们按照战舰最低乘员标准分成了三组,分别摆出几艘战舰样子,搞起了战术对抗。 一时间,场地上响起来‘我发射导弹了’‘我的防护罩还剩下三百能量’‘啊,我舰中弹了’‘迂回,齐射’‘补给舰快过来’等各种对话。 每到这个时候,四周的士兵方队也不训练了,跟自己的尉官组成了四方的围观人墙,津津有味的看着戕臣这些人有些傻乎乎的‘表演’。 按照惯例,三组队伍成绩最好的晚上加鸡腿,成绩最差的则是一人五个鞭腿。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基地厨房内鸡腿的采购量直线上升,新兵的训练积极性也提高了不少,连带着戕臣鞭腿的姿势也标准了不少。 唯一下降的,可能就是戕臣那所剩不多的账户余额。 经过戕臣鞭腿洗礼之后的士兵们,自是破除了龙阳之好的传闻,只不过早先流传出去的版本,却在四周的新兵队伍里广为流传。 尚且不知道自己‘恶名’在外的戕臣,在这段时间和士兵们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可塑之才。 尤其是那个在枪械训练里面屡屡出错的长得白净的新兵柳裴毅,虽然体能训练一直达不到队伍的合格线,但是过目不忘的本事,用来作为副官却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还有几个在行动组织、枪械射击、情报分析、战术指挥比较出彩的人选,均被戕臣吸纳进了自己的士官体系。 ... ... ... 为期半个多月的新兵整训期终于过去,此时的戕臣,身后跟着自己举荐的士官,站在一艘破旧的训练舰前面训着话。 除却那个升任中士作为自己人肉搜索器副官的柳裴毅不谈。 有身材魁梧一脸横肉,体能训练、近身格斗和自己平分秋色的突击队中士王豹; 有身形猥琐瘦如麻杆,通过蛛丝马迹准确预判战场走向,正确评估敌我实力的情报中士邓子坤; 有相貌平平老实憨厚,端起步枪便能百步穿杨,器械射击指哪打哪弹无虚发的舰炮中士耿南山; 有不拘言笑剑眉虎眼,处事不惊谨小慎微,熟练掌握各种战舰图形的雷达中士武麦冬; 有花容月貌却冷若冰霜,指挥士兵有章有法,遇敌不乱关键时刻毙敌于一击的女性指挥上士副官林浮玉; 有身躯伟岸宛若狂狮,指挥手法进退有度,对战大开大合犹如舍命狂徒一般的指挥上士副官张镇风。 以及等等.. 戕臣看着眼前自己思量多个夜晚拼凑出来的班底,越看越满意,按照校官给到的日程安排,下面就是要和这些人在模拟舰中进行为期三天的封闭式训练。 模拟舰是在原先旧版训练舰基础上,临时加装的模拟夔牛重型主力舰操作系统。 按照指定坐标,戕臣等人很快便将模拟舰升空至玄武行星近地轨道附近,通报地面指挥中心后,便开始执行训练科目。 基本上就是一些上下左右外加转向的正规行驶、操作武器系统达到临射标准、雷达全开扫描范围内隐藏任务目标物体及标记、护盾和引擎之间的能量转化等等科目。 戕臣有些无聊的坐在指挥椅上,按照既定的训练任务逐条口述,柳裴毅站在自己侧后的方向,不时将训练取得的成果告知戕臣,并督促其进行下一项目。 就,很枯燥~ 在戕臣所不为知的行星另外一边的宇宙空间里,李清盛等人随着自家尉官操作着另一艘训练舰在同步进行着种种基础训练科目。 不同于戕臣的无聊,李清盛这边却是略有些紧张。身为情报官其实在此次训练中占得工作比重并不多,不过训练前期地舰之间的加密应答、任务资料的获取和破译,以及训练后期周围空间情报整理等训练工作还是让李清盛颇有些手忙脚乱。 好在李清盛的上官是来自地方舰队的名叫莫若童的女少尉,自到任起便对玉树临风的李清盛颇为青睐。 所以对一些比较明显的操作失误,莫若童都是轻声细语的提醒,生怕惹得李清盛不快。 搞得众人一时间槽点连连。 真·看脸的世界。 至于其他几人显然没有李清盛这么好的待遇,莫若童有个职业习惯,那便是对犯错的下属从不指出错误之处,而是一个脑瓜拍过去,让其自行领悟。 再看裴济这边,因为新兵和尉官的训练是交错着进行,所以这个时间点裴济正好带着一队尉官和三百多名新兵驾驶着基地为数不多的夔牛重型主力舰在行星较远些的轨道上进行着实战射击训练。 裴济一改往日谦谦公子的模样,对于尉官下属更是不假颜色,今天的训练科目除了基础的战舰实操外,基地还要求他们把轨道内漂浮的一小片陨石群清理出来。 看到在尉官指挥下,毫无节制的对陨石群发射各种武器炮弹,一向沉默寡言的裴济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就是一群石头,谁让你用导弹了,越炸越散不知道么,换粒子光束,光束便宜。诶,没教过你们微瞄么? 谁让你拿着光束散相炮扫射了,你家有矿是咋滴? 知道一秒钟光束弹能量消耗是多少么?知道!知道你还扫。”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高成就回报,打仗嘛,打的就是一个性价比---转自裴家老爷子的某经典语录。 ... ... ... 就在玄武行星上新军训练有条不紊进行的时候,一封谕旨又从帝都紫微宫中加密发送至了左径寒的系统里。 除去一些日常的督促内容,最让左径寒匪夷所思的便是谕旨末尾关于责令新军剿除匪患的旨意。 是夜,通过暗卫渠道和少年帝君取得联系后,被嘱咐众多事宜的左径寒坐在桌前,在投影的空白文档上写写画画,不时拿起一旁呈递上来的各种数据进行参考。 一直工作到凌晨破晓,方才整理出一些明确的剿匪思路和战略方案。 一夜未眠的左径寒将文档保存好之后,便传唤副官将基地校官以上人员召集至基地指挥中心,共同探讨下此次由帝君钦定的剿匪任务。 ... ... ... 基地指挥中心,众人听说原先既定的实战对抗训练临时改为剿匪,顿时如炸开了锅一番。左径寒将桌子快拍烂了都没能制止住。 直到将谕旨搬出来后,场面才得到了控制。 左径寒揉着手掌,目光从一个个将校脸上扫过去,闷声说道, “现在大家都议议吧,看看这个事情怎么办。既然是帝君认定的事情,大家必要全力以赴去完成。” “帝国南境星系富庶人尽皆知,此次剿匪将军您要订一个标准,剿多少,剿到哪里,总要有个范围。” “是啊,这二十几万新军看着不少,要是全分散到南境各个星系,怕是每个星系也分不到多少行动队。” “将军,这些新军都是没有经历过实战的,不知帝君能够接受的战损是几何?” “南境星系的悍匪多数都是前朝逆太子的旧部,依仗着南境原先几个逆太子的封地,这些年没少跟咱们周旋。 大军出动他们就躲,然后聚集起来吃掉咱们落单的运输舰。这些年弟兄们一直都打的很憋屈啊。” 左径寒看着率先发言的几人,都是原先玄武军中的一方大佬,几人说的内容自己之前也通过暗部渠道了解过。 好在帝君这次剿匪也不是心血来潮,练兵是一方面,解决逆太子时期留下的隐患则是更深层次的目的。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有过了解,帝君也清楚咱们玄武军这些年剿匪时候受过的窝囊气。 这次剿匪,帝君会给予我们最大力度的支持,待新军战舰磨合完成后,便会通令封锁南境所有空间传送站,并由地方舰队封锁各星系边境,方便咱们逐个星系推进过去。” 说到此处,左径寒抬手示意大家暂时不要发言打断自己,又继续说道, “大家都清楚此举会给帝国经济造成很大程度的损失,甚至有可能会激起部分行星民变,但是南境匪患一直是帝国境内最大的隐患,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我不管你们之前和南境的那些地方舰队或者行星执政官之间有什么苟苟且且的关系。 这次我已请得天子剑,但凡有通敌者,斩! 私泄军情者,斩! 畏战不前者,斩! 大家都听明白了么?现在就剿匪事宜,大家在发表下意见吧。尤其是你们这些校官,这次会以你们为主力作战单位,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莫要等了事后再来向我抱怨。” ... ... ... ... 第37章 南境匪患 以帝都行星为基准点,朝向银河中心位置定为北方,相反方向则定为南境,只不过这里的‘南境’不单单指同帝都保持同一平面的南方区域星系,也包含立体方位的所有星系。 截止到目前,南境共探索已知恒星系超过上万个,受到宇宙天体空间等诸多原因限制,已开发可居住恒星系不过上千个,加上已开发的矿产能源星系,也不过三千左右。 其中大多数恒星系人口总数约在千万人左右,人口数量超过上亿的恒星系不过三百余个。 南境自帝国建立以来,一直是帝国经济活动最繁茂的区域。 不同于其他几个方位,南境之南便是银河系旋臂的外层宇宙空间,以目前的科技来说,跨越星系外宇宙空间作战无异于痴心妄想,天晓得那些光都传播不到的阴影区域潜藏了什么东西。 虽然南境是帝国最为重要的税赋来源地,但是由于前朝时期南境星系大多属于逆太子的封地,且其部将多数征召于此。 而逆太子薨后其家臣又在南境拥立了其遗腹子。哪怕在帝君登基之初便荡平了此地, 仍有不少对帝君一系怀有新仇旧恨的逆太子旧臣化整为零,不时冒出来刷刷存在感。 令人比较头疼的是,这些匪徒只针对跟帝国关系密切的地方舰队、官商人群,对于南境出身的却不会多做为难,偶尔还会对一些贫苦百姓施以援手。 随着这几年的发展,其中几个势力隐隐有做大的趋势,光暗卫掌握的情报来看,和这几个势力不清不楚的地方执政官就有好上百个之多,地方氏族更是数不胜数。 这也就是为什么玄武军年年剿匪,这些匪徒却仍然能够生生不息的主要原因。 最可恨的是,在这些人的不懈努力下,很多来自帝都的政令都下发不到地方,不少地方舰队也成了匪徒的后勤保障部门,只要钱到位,什么武器战舰兵员都特娘的敢卖! 部分南境星系已然自成一国,极大威胁到了帝国的统治地位。 使得少年帝君下定决心清除南境匪患的最主要原因,还要从前阵子发生的一件事情说起。 为了解决新军组建后兵源不足的问题,少年帝君曾下旨责令武备司在地方舰队遴选八百名士官,分别派往各地进行为期三年的常驻征兵工作。 前往南境的士官连带其家属共计五百余人,本就是很常见的派驻工作,只不过比往年派驻的人员多了几倍而已,所以护送事宜便都安排给了地方舰队。 令人意外的是,其他三处士官到岗一周后,派往南境的士官连同负责护送的地方舰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论是武备司还是地方舰队所属基地,均无法同这些失踪者取得联系。 直到地方舰队按照既定路线逆向搜索时,方才在帝都圈和南境交界的宇宙空间中,发现了一艘破损的地方战舰所属的驱逐舰。 打开舱室后,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没经历过战场搏杀的士兵光是闻味道便支撑不住哇哇大吐起来,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往更深层的区域探索。 最后还是舰队指挥官抽调了一队参加过实战的老兵,戴上防护面具方才逐个舱室搜索下去,最后在驱逐舰的餐厅里找到了血腥味道的来源。 整间餐厅被清理一空,所有的桌子被人为的摆放在最中间合成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餐桌。 餐桌上方的餐盘里,放着一颗颗高度腐烂分辨不出来容貌的头颅,下巴被人刻意卸掉,每个人嘴里都塞了一个苹果。 正中间是一个被切掉四肢和头颅的肢体,虽然爬满了蛆虫,但是仍能看出残肢被刷过蜂蜜炙烤了一番。四周则用暗红色的脏器作为点缀。 桌子四周的椅子上,是被铁丝网固定住同样切除四肢的躯干。耳朵、鼻子、眼睛还有舌头都被切除后用细线穿成项链挂在其脖子上。 听到有人进来后,有几具没有四肢的躯干还在微微蠕动,显然还残留着一丝气息。 点亮灯光后,才发现餐厅的墙壁上满满的挂着残肢断臂,还有人用人血上书‘残民害理’四个大字。 五百多人连同士官及其家属一个不少,全都集中在了餐厅。至于地方舰队的那些人,估计都被碾成肉糜分装在厨房的那些大桶里面了。 ... ... ... 在砸坏一张桌子三张椅子,两个香炉外加六个花瓶后,少年帝君心头的怒火方才稍稍降低了一成。 “这群逆贼,朕不去找他们算账,让他们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可恶至极,逆匪不除,何以定南疆! 来人,宣左右丞相、左帅右帅觐见。” 同一时刻,帝国皇家军事学院,心有所感的小豆子抬头看了看帝都的方向,叹了口气,赶忙走快几步,跟上前面的韩安琳.. ... ... ... 南境某天级星系的主行星上,天空中万里无云,三条山脉环绕的大陆上,湖泊交错沃野千里。 朝近处看去,地面被道路分割成一个个形状大小不一的长方形状天地,大片大片的向日葵便整齐的种植在这些被切割后的田地里。 一阵风吹过,延绵至地平线的向日葵花田仿佛变成金色的海洋,波浪在其上起起伏伏。 田间地头,五个庄稼汉打扮的农人蹲成一个圈,中间放了一大盆肉菜,各自用手夹着两三个馒头就着菜大口大口的吃着。 仔细观察,其中四人神色略有些不自然,显然没有另外一人吃的那么畅快自在。 眼看那人吃完最后一口馒头,尚未咀嚼吞咽的时候,四人当中最年轻的那个开口说道, “曹老大,上次咱们干的那一票估摸着已经传到伪帝那里了,您看下一步弟兄们是不是隐匿一段时间,等风头过来再出来。” 被称呼为‘曹老大’的庄稼汉子样貌平平,满脸褶皱,属于那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那种没见过世面的。 如果不是眼中不时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跟普通农人也无甚区别。 “怕个球,老子巴不得这伪帝多派点部队过来围剿咱们,打了这么多年,咱们的队伍是越打越强。 回去给弟兄们传个话,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敞开了造,养好精神回头跟老子我干一票大的。” “有您这句话,俺们就放心了。就是可惜上次那批小娘们儿了。那一个个水灵灵的,比咱们这里的糙老娘们可强太多了。” “就是说啊,老大,咱们留下十几个圈养起来平时供弟兄们娱乐娱乐也是好的嘛,都杀了可惜了得。” 曹老大听到手下这么一说,抬手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将说话的莽汉一巴掌拍到了葵花田里, “心里没点数了你,这些人不杀干净了,怎么把水搅浑,别忘了老虎和那挨千刀臭娘们可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伪帝的这把火最好是把南境这边搅个稀巴烂,咱们才有机会躲在暗处等着渔翁得利,最好是他们和伪帝打的两败俱伤,咱们就把他们一起收拾了。” “老大您消消气,老四就是个混球啥也不懂,您跟他置气没啥意思,弟兄们都听您的,您说咋弄就咋弄。” “老二你回头让参与此事的弟兄们把嘴都封严实咯,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老三你回头让面上的弟兄再去给总督送点礼,打听打听那边的消息。 老五你那边把咱们的武器库存再清点一遍,从内库多拿些物资出来换成钱,跟王将军那边联络联络,再买三艘巡洋舰,十艘驱逐舰,弹药什么的有什么要什么,别怕花钱多。 老四,老四你给我滚回来!你去把新入的弟兄们拢吧拢吧,送到王将军和蔡将军那里去,交给之前潜伏在那里的老六和老七,告诉他们等咱们的信号择机起事。 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 “记住了就散了吧,把崽子们都喊回来,这吃个饭的功夫还四散跑开了,葵花还收不收了!” ... ... ... 同一时间,帝都紫微宫中,少年帝君端坐在祥云椅之中,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一众重臣。 “来人赐座,爱卿们起来答话。” “谢陛下。” “众位爱卿皆是先皇留给朕的肱骨之臣,南境剿匪一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朕可以收回之前御驾亲征的谕旨,但诸位总要给朕商讨出来一个章法。 暗卫何在?” “陛下,暗卫统领卫郑拜见陛下。”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刚落,便见之前众人跪拜之处闪身出现一身披玄墨斗篷锦袍带刀之人。 众臣神情稍稍变色,心知此事动用了暗卫,如若不拟定出一个完整可行的剿匪纲要,怕是今日之事难以善终。 “郑卫,将暗卫这几年探听到的消息告知众爱卿,以供参详。” “遵旨,南境自经历过帝国对逆太子和腹遗子的两次出兵清缴,叛臣势力几乎不复存在,少数漏网之鱼化整为零潜伏至民间。 早些年,这些人白日为民夜晚为盗,所行之事均为打家劫舍,并未引起朝堂重视。 近几年,在部分行星执政官为了一己私利,故意纵容治下逆匪作乱,以求从帝国中央申请更多军费中饱私囊。 更有甚者暗中指示地方舰队勾结逆匪,打劫来往矿船、商船、军用物资运输舰,致使逆匪势力规模急剧膨胀。” “郑统领,你可知这是在谪指边疆重臣,如若没有实质性证据,老夫可要告你个污蔑之罪。” 听闻郑卫指责南境官匪勾结,李儒罡侧旁的负责官员考核的内阁文臣便坐不住了,出言打断道。 郑卫目不斜视,闻声便知开口的是何人,继续说道, “阁老,暗卫从不做捕风捉影之事,此次共查出四十三名行星执政官同逆匪有过来往,物证、人证俱全,已呈交陛下御览。” “此事稍后再议,你继续说。” 帝君伸手示意尚要张口反驳的文臣噤声,让郑卫继续说下去。 “目前南境实力最强的逆匪势力分别是曹汝将、刘伟、李南音三人。 曹汝将,别号曹阎王,原逆太子侍卫副统领,善谋划,此贼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且从来不留活口。手下号称七万余人,各类中小型战舰两百余艘。 刘伟,别号刘老虎,原地方舰队指挥使,遗腹子建立伪国后率舰队叛投,后看形势不利,临阵时指挥舰队逃跑。 近几年一直流窜于各个星系,同几处地方战舰相勾结,打劫过往舰船,俘获的男子充军,女子作为人质换取赎金。手下五万余人,战舰不到百,重型战舰居多。自称南境海盗王。 李南音,身世不详,疑似南境战争遗孤,别号血红女王。据说是为保境内百姓,聚众而起,常行劫富济贫之事,在当地颇有名望。 劫掠过往船舰,只取钱财物资不伤人命。不过对出现在其领地范围的其他逆匪海盗从不手软,手下三万余人,皆是精兵悍将。地方舰队多次征缴,均惨败收场。战舰数量不详。” “这么说来,酿成上次惨案的幕后黑手,这个曹汝将和刘伟二人嫌疑最大?” “回陛下,卑职怀疑曹汝将嫌疑最大,但没有确凿证据。其次,南境除此三人外,大小分布上百个中小势力,不排除有人行浑水摸鱼之事。” 少年帝君思索片刻,便对着李儒罡问道, “外父,这个曹汝将你可曾认识?” “陛下,老臣和这个人当年有过几次接触,此贼面若忠厚,明面上为逆太子侍卫副统领,暗地里则负责逆太子府所有肮脏之事。 为达目的,各种手段不用其极,深受逆太子看重。 老臣觉得,此事不论是谁做下的,曹刘二人均留不得。” “嗯,朕也是如此认为。至于那个李南音,能诏安便诏,不听的话,一并去除掉吧。 这次剿匪不仅仅是针对这些人,南境的官制、军制也要趁机好好整治一番。 朕的底线就是南境可以乱,但是乱完了要完全归于中央管理,明白了么?” “臣遵旨!” “各位爱卿退下尽快拟个章程出来,郑卫留下。” 待众位老臣退下后,少年帝君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方才开口向郑卫问道, “这次,朕让影卫配合你们行动,计划有多大把握能够成功。” “六成。” 显然这个不是帝君想要的答案。 似乎感受到少年帝君凌厉的目光注释过来,郑卫连忙补充道, “陛下,南境各方势力交错复杂,卑职恐怕一旦执行‘梧桐树’计划,往后的形势走向便脱离两卫可控局面。卑职担心..” “担心什么?怕逆匪做大还是怕新军荡不平这群宵小之徒?” 郑卫此时冷汗直流,自从接了左径寒的位置之后,方才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那种无力感。强行压住嘴角不自然的抽搐感后,方才回道, “卑职虽不通军事,但新军训练时日尚短,恐难以托付重任,还望陛下三思。” “朕让你们去南境,不就是为了拖住这帮宵小,多给新军争取一些磨合的时日。但再怎么训练,也练不出朕想要的铁军。 连这般逆匪都剿灭不了,朕要这新军何用? 朕已经授意左径寒,出任这次平定南境的总指挥。 往后暗卫、影卫的情报抄送一份给他,‘梧桐树’计划暂时不要透露出去,朕这次也要考校考校他能不能坐稳玄武军指挥使的位置。” ... ... ... 内阁署,名字听着高大上,其实并不属于帝国在编机构,说的不好听一些,其实就是个值班处。 只不过历代帝君为了表示自己抚恤下臣,所以登基之初,便会下旨将内阁署捯饬一番。 这千百年积攒下来,远远观去,三进院落的内阁署不说金碧辉煌吧,其豪华程度离紫微宫天正殿也不遑多让。 此刻,帝国军、政、民三方大佬齐聚在内阁署,商议征伐南境所需调度的一应人员物资,以及战后重建的相关计划方案。 不过,大佬之间能谈个什么出来,还不是大家分分任务,回头让手下人写个大致方案出来。 正事三两句便谈完,大佬们各自端着一杯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天,坐等各自的‘枪手’帮自己润色一篇符合帝君口味的奏章出来。 “哎,老李头,听说你家清盛娃娃离家出走参军去啦?你这宝贝孙子可以啊,一点都不像你们李家的种,哈哈哈” “不是李家的难道是你司马家的?诶,对了,你司马家再多一个崽子该叫什么了?司马耻是不是?哼哼,我看这是老天有眼,就叫你们家卡最后一个生不出来,一直无耻下去!” “二位,听我一句劝,都是同朝为官,大家都少说一句,别让下面的人听笑话。” “嘿,你个老不死的,你不说话我还忘了怼你了。南境的事儿跟你们众议院没关系是吧? 他娘的地方舰队不争气你让手下人告我军部无能是几个意思?当我司马浩死了是吧,蹬鼻子上脸是吧!” “我没那意思,又不是我让手下人干的..” “喔,那刚才面圣的时候,抢我们文官的话头谪指郑卫诋毁执政官的事是你干的吧。众议院的手什么时候伸这么长了? 老贾,我们文官选派的执政官,不论何人褒贬,我们自有应对之章法。当着帝君的面维护我的官,你居心叵测啊。” “得,您二位是爷,您二位继续,今天就算打出脑浆子,我老贾都不带劝架的,谁劝谁王八蛋!” “瞧你这话说的,我和李兄神交已久,相互仰慕,他的儿孙便是我的儿孙,何来吵架一说。” “就是,司马兄义薄云天,儿孙满门均是我帝国栋梁之材,我李家子孙学习还来不及,又怎会对司马兄口出不逊。老贾,你这是在挑事儿啊!” 被唤为老贾的众议院院长大人,此刻心里就一个想法,都tm毁灭吧... ... ... ... ... 第38章 剿匪总动员 治大国如烹小鲜,此话诚然不虚也。 南境剿匪之事,从各方面来看,还不能算上成规模的战役。 但由于是帝君亲政后头一次主动发起的战事,再加上有可能会涉及到南境战后重建、军政系统重组、权利收归中央等原因,关于剿匪的各种奏章仍旧源源不断的从内阁署发送至帝君的桌案上。 青玉隆亲政后,便将天明殿作为自己日常办公的主殿,此时殿内聚集了众多内卫侍从,将内阁署呈上来的奏章,按照军、政、民分成三大摞,方便帝君查阅。 青玉隆先是拿起军部的奏折,细细品读起来。 凡是关于兵粮、弹药、能源的前期征调转运的奏章都被帝君放置一边。 着重看的是一些关于战略规划的奏章。 其中有几篇写的不错的,都被帝君单独挑了出来,准备稍后和群臣商讨后,转给左径寒作为参考。 最合帝心的一篇奏章,是武宣司情报科名为赵卓的校官所写的。 奏章中不仅详细描述了南境各个星系战略要素,而且提议新军应化整为零,逐个星系向前推进,四个小队为一组,监督地方舰队的同时扫荡星系内区域。 根据赵卓的判断,小股逆匪在遭受打击后,会逐步聚拢,等到逼迫其退无可退的时候,伺机联合舰队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奏章中提的每一个点都恰巧踩在青玉隆谋划的‘梧桐树’计划上,拿着赵卓的奏章又细细读了一遍,青玉隆便让人去将赵卓喊来堂前议事。 不曾想,君臣二人这一谈,便是一整夜。 待赵卓趁着夜色向着帝都军用机场赶去的时候,钦定赵卓为新军参谋总长兼代指挥的谕旨,也通过加密频道,传送到了左径寒这边。 ... ... ... “左帅,这次能够调动的兵员、战舰数量,军机处统计出来没有?” “回陛下,鉴于此次南境剿匪行动,早于新式战舰最终交付时间。 军机处拟调动新军全部二十五万兵员,已交付新式战舰两千艘;另从玄武军调集兵员十五万人,各式战舰一千五百余艘;新军少尉指挥官选拔五百人,校官一百人,联合舰队指挥官推举人选如下,请陛下过目。” 接过司马浩递过来的指挥官候选名单,青玉隆随意看了一眼,确认左径寒的名字也在其中后,便开口询问道, “朕记得拟定征召的新军数量在八十万左右,怎么调动人数连三分之一都不到,新式战舰配置数量有多少了?” “回陛下,目前征召的新军兵员数量在六十万左右,剩余的二十万本是从南境征调的份额。 新式战舰已调配到玄武星的数量大概是两千余艘,其中五百艘战舰尚未通过战备调试,尚且无法投入使用。” “让武备司和武械司的人抓抓紧,争取后期再补充一部分新兵进去。 还有,这次剿匪的总指挥便交给玄武军代指挥左径寒吧,军机处各司选调一批人过去,全力配合此次剿匪行动。” “臣遵旨。” “外父,您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此次剿匪所需的一应物资,三天内便可交付军机处统一调配,国库尚且宽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臣略有些担心,此次剿匪,不知会对南境诸星系的经济体系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还有战后重建以及前线将士的伤亡抚恤,老臣怕到时候国库入不敷出,需要动用内库来填补亏损。” “内库填补不是不行,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外父,这些时日您还要多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南境自身想想办法,再和几个御用商会的掌舵人商议下,征调一笔款项,用南境未来三年的税收作为抵押。” “老臣尽力而为。” “诸位也不是外人,说句实话,南境剿匪不过是朕锻炼新兵的第一仗,不仅要打,还要打的漂亮,打出咱们帝国军队的风采。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诸位治下有人阴奉阳违,拖朕的后腿,莫要留什么情面,一律撤职让其滚回家种地去! 尤其是南境的那些执政官和治安官(地方舰队指挥官),但凡勾结逆匪欺压百姓且证据确凿的,明正典刑,该杀的杀!该罚的罚!” “臣,遵旨。” ... ... ... 诸位大臣退出天明殿朝内阁署走去的路上,众议院贾院长又贱嗖嗖的跟身边的大臣小声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帝君最近说话痞里痞气的?你说这是跟谁学的这是..” 话未说完,一只大手便拍在了贾院长的肩膀上,随即司马浩爽朗的声音从侧后传来, “好你个老贾头,你谤君,你完了你,哼哼~” 贾院长还未来得及争辩,左相李儒罡适时出现在其另一侧,应景的说道, “老夫可以作证,老夫也听见了,老贾,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听着这二人一唱一和,贾院长直接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的两个好哥哥,好爷爷来,咱不带这么玩儿的。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今晚上我做东,你们说吃哪家咱们就吃哪家!” “我跟他李儒罡尿不到一个壶里。” “老夫不爱和粗鄙之人共进晚膳。” “行行,二位爷,我请两桌,请两桌还不行么!”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看到二人得逞后扬长而去的背影,贾院长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扬天长叹了一口气, 都,踏马的毁灭吧,这日子没法活了! ... ... ... 三天时间,帝国如同沉睡许久的机器,在帝君的声声号令下,如同注入了源源不断的能源,各个零件又开始轰隆轰隆的运转起来。 物资的转运、弹药的派发、各式新型战舰的加速生产,一切战前准备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着。 玄武行星,新兵训练基地。 征缴逆匪的消息尚未大面积的传播开来,只有参加过会议的校官和部分相熟的尉官知道此中缘由。 “嗯,有没有感觉最近训练强度有些提高了?” 李清盛此时正带着队伍跑操,趁着和李少佐齐平的时候,出言问道。 “听少爷您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而且我发现登舰训练的时间被延长了,跟之前发的日程表不一致。” “莫不是近期要有什么战事?” “不会吧,少爷您别吓唬我,就咱们现在的水平,去了也是白给。上面的人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那就是近期可能有什么大官要来检阅部队,可是算着离咱们拨付各舰队的时间还有两个多月,这个时间点来没什么意义啊。” “少爷您就别多想了,实在不行晚上您去问问莫少尉,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李清盛想起莫少尉平日里看自己的眼神,加上没人的时候那一声声‘盛郎’,不禁心底起了一阵恶寒。 对于一个胳膊比自己小腿都粗壮的女性,李清盛自忖是不知如何驾驭的。 不过为了破解心中的疑惑,待结束一天训练,众人纷纷离开训练舰奔向食堂后,李清盛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莫少尉专属休息室的舱门。 得知是盛郎主动来找自己,欣喜若狂的莫若童急忙打开了舱门,浑然忘记此时正在更衣的自己,此时身上只有一件吊带内衬。 气氛略有些尴尬~主要是李清盛比较尴尬。 作为京城四公子之一,也曾经历过不少风花雪月的场合,不说经验丰富久经沙场吧,但多是一些‘欲语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调调。 面对莫若童这么直接的,李清盛确确实实是第一次。 别看莫少尉一身腱子肉,女性该有的资本她都有,甚至更胜一筹,尤其是胸前那罪恶的一对高耸,看的李清盛那是心底连连赞叹。 到底是吃啥长这么老大的? 李清盛连忙轻咳两声,从某些不该盯着看的部位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声若蚊蝇的开口说道, “上尉,要不您先换身衣服,下官在外面等着您。” 莫若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自己又没光着。便伸手将李清盛拉进舱室,顺手锁上了舱门, “进来说就行,平时我这样习惯了,盛郎你来找我所谓何事?坐,咱们坐着说。” 李清盛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双腿并拢,双手握拳放在膝盖处,倒不是在装,是真的很拘谨。 至于莫若童,则是拉过一把椅子放在其对面,大大咧咧的坐下,末了还翘起来二郎腿。 “盛郎,是不是最近队上有人不服你管教了?你和我说,我帮你去教训他们。” 说罢,莫若童起身拿了两罐写着部队专供字样的液体瓶,拧开瓶盖后递给李清盛一瓶,自己拿着另一瓶大口灌了下去。 “没有,弟兄们对我都挺好的,今天我来..咳..咳..这是酒?” 李清盛本就有些口渴,拿过罐子没想太多一边说话一边喝了一大口。 不曾想,本以为是罐装水的液体,入口时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喉咙和胃里传来灼烧感,才发觉是酒,而且度数还不低。 看到李清盛的窘态,莫若童拍着大腿大笑不止,直到笑出了眼泪,才慢慢说道, “这是咱们军中特供的烈酒,无色无味,但是口感凌冽。没啥名字,有些人喜欢称它为‘炮弹’。 平日里都是供给那些校官将官喝的,我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弄来两罐,盛郎你可别浪费喔。” 说罢,便一仰头,将罐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爽!” 吃了教训的李清盛端着罐子,没有再喝的意思,刚才那一口下去,酒劲上来脑袋都有些发晕, “莫上尉。” “叫我若童吧,又没别人在。” “额,好吧,若童,最近咱们训练的强度有所提升,是不是有什么战事?” 听到李清盛这么一说,本想着伸手揩油的莫若童神情稍微有些紧张, “你莫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没有,只是家中也有参军之人,所以知道假若没什么突发事件,一般不会轻易改变既定的训练计划什么的。” 莫若童盯着李清盛看了许久,对她来说,调戏下官是无伤大雅之事,泄露军事机密则是要严重的多。 半晌,莫若童收起脸上戏谑的表情,轻声将自己探听到的一些内幕同李清盛娓娓道来,说完后,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这些事上面要求绝对保密的,盛郎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外传。” 其实按照莫若童的级别,所了解的仅仅只有近期要选拔一部分新军赴南境剿匪。 但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让李清盛大吃一惊。 “这不是胡闹么,弟兄们现在的状态,能将战舰开出去就不错了,让他们去剿匪等同于去送死啊。” “谁说不是呢,所以现在就要加紧训练战舰类项目。这次咱们小队被选上的几率挺大的,盛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人家连这种机密之事都告知你了,盛郎,你要怎么奖励人家呢?” “肝脑涂地可以..不..” 尚未说完的李清盛被莫若童一把拉入怀里,上下其手,顿时,舱内的风光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而去,拦都拦不住。 李清盛最后的清醒,停留在脸庞接触到某一对高耸的触感。 真硬啊.. ... ... ... 且不说衣衫不整满脸颓废的李清盛是如何回到自己的休息舱。 在基地的另外一处舱室,睡梦中的戕臣和面具人在云徽空间里是打的你来我往。 自从训练开始后,戕臣基本上一直保持着高度的亢奋情绪,哪怕是在云徽空间里。 瞧出这种苗头的面具人稍微引导了一下,结果使得戕臣对招式的掌握又小小的上升一个层面。 在面具人有心放水的情况下,戕臣多多少少能挥拳踢脚击中对方衣角了。 “前辈,我最近进步是不是挺大的。” 戕臣气喘吁吁的躺在草地上,满脸挂着意犹未尽的神态,只是浑身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大概有我五成的水平了吧,仅仅是身手哦。”面具人盘腿坐在身侧,用手帮其按摩着微微有些肿起的小腿。 “阿臣,如果再有一个你,两个人打我一个,估计我就招架不住了。 对战也是如此,看的并不是对方的数量,而是战术和战斗力。” “战术和战斗力?” “打个比方,三个你打我一个,咱们赤手空拳,我必输。但是如果是三十个你打十个我,假若还是赤手空拳得情况下我若是赢了,那么便是赢在战术比你高明。 不过不论什么样的战术,都是有其局限性。 好比三百个你打十个我,再有战术也是无用。对我来说,还是死局。” “那如果咱俩战术水平相同呢?” “那剩下的便是战斗力,同样三十个你打十个我,如果我的刀比你锋利,哪怕战术水平差不多,还是我的赢面大一些。” “前辈,那如果双方人数一直往上叠加,会不会产生质变啊?” “这个不好说,人越多越考校你的战场应变能力,三万人对战三千人,优势还是很明的。双方在战术和战斗力的差距必须要拉的很大。 但是三十万人对战三万人,这中间兵力的优势就没那么重要了。 如果战术运用得当,或者单兵战斗力很强,那么十万人的赢面还是相当大的。” “前辈,你讲的这些,是不是跟我接下来的那些课程有关系。” “嗯,那些你平日里拿着练手就行,主要是提升你带兵的能力,顺便训练下你对战场的敏锐度。 什么时候你指挥这些冷兵器部队,或者说你指挥战舰编队能像你出招收招这般自如,你就可以出师了。” “就这么简单?” “那你还想如何?我这里交给你的都是些基础和理论,实际战场情况比这里复杂的多。 本能型武将说白了,就是经历过越多实战,越能激发其潜力。” 戕臣若有所思的想了许久,之前自己从面具人讨教的训兵之法,虽然一开始看上去有些荒诞,但后来产生的实际效果却出奇的好。 再加上这段时日的接触,从各方面来说,对面具人还是相当敬佩的。 当然,如果没有那个天上一直悬着的横幅,可能自己会更加敬佩对方一些。 “前辈,我听说最近要派我们这些新兵去剿匪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就你们现在的水平,去了基本白给。” “额,能给点有用的建议么?” “能打打,不能打就跑,活下来便是赢家。你们是进攻的一方,别硬刚,多找找对方软肋,还有就是临战别上头就行。” “这样会不会让对方觉得我很怂啊” “比你出类拔萃天赋异禀的将才我见的多了,最后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都是活到最后的那些。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嗯,明白了就起来继续,一会挑几艘战舰,我教你一点‘损招’。” “好!” ... ... ... ... 第39章 军旗挥,狼烟起 玄武行星,霸下军事基地指挥中心,左径寒和新上任的新军联合舰队参谋总长赵卓分坐在指挥桌两侧,其他将官、校官按照军衔等级分别入座。 众人看着指挥桌上投影的新军小队各项数据,指指点点的分别交流着。 随着新军最后一批战舰入港调试,在左径寒有意安排下,各小队都突击了一段时日小队、中队、大队的联合作战演习,并组织了两次新军联合舰队同玄武军之间的舰队对抗实战演习。 除了裴济、陆戕臣、李清盛等少数几人所在的新军大队表现尚且不错,其他大队战绩简直惨不忍睹,状况百出。 眼见距离帝君拟定的出征日期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左径寒和赵卓两人集思广益,对此次新军的军官分配又重新做了调整。 所有校官一律下放督导上尉军官指挥的临时大队,必要时可直接接替指挥权限。 又将小队划分为情报、突击、支援三个种类,之前演习成绩不好的小队一律划归到支援小队中。 至于情报和突击小队,则更看重系统分析出的少尉指挥官人选的相性。 此次新军联合舰队一共划分了五百个小队,其中情报和突击分别占了一百五十个,支援小队则是两百整。 实际投入作战的联合中队是一百五十个,联合大队则仅有七十五个。 至于玄武军这边,则还是按照原先的建制,分为左中右三军,徐徐向南境边界推进。 左径寒以少将军衔担任此次围剿行动总指挥一职,同另两位原玄武军出身的少将参谋共同指挥。 “最近大家还要加强新军的各项作战熟练度训练,争取出征前能够尽量超越合格基准线。 玄武军这边虽然不直接参加小规模战斗,但是要提前做好对地方舰队镇压的军事准备。 情报方面的工作不能一味的倚靠朝堂那边,情报部门要保障有自己的情报分析和传递渠道,战事一旦开启,情报的准确性和及时性,很大程度决定了前线将士们的生死。这一点不容小觑。” 看着众人深以为然的样子,左径寒继续说道, “此次南境剿匪行动,是帝君亲政以来帝国打的第一场大规模战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新军是个什么状态。我说句实话,我心里对这帮新兵蛋子的表现也没什么底。 但今天我把话撂这,不管新军打成什么样子,剿匪行动不能输! 别想着有新军兜底自己随便表现表现就可以,我知道不少人都抱着这种心态。 我不管你们新军也好,玄武军也罢,都把皮崩紧实了,把手底下人的心劲儿鼓足了,跟那帮逆匪死磕,豁出去干! 输了,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包括我! 赢了,我亲自面圣给众位请功! 现在我的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 ... ... 不同于基地指挥室内的一片肃杀气氛,戕臣正带着自己麾下的将士们,加紧操练刚刚接收到的四艘战舰。 按照新军小队建制,分别配给了夔牛式重型战舰、轻型导弹巡洋舰、駮式多功能驱逐舰和补给舰。 由于燃料和弹药尚未配给,所以戕臣目前能做的就是训练士兵最短时间达到临战状态。 “报告,全舰整备完毕,用时八分十五秒。” 被安排作为戕臣参谋副官的柳裴毅,经过多日操练,稍微褪去些许少年青涩,颇有些军人风气。 “林浮玉和张镇风那边呢?” “林上士七分二十五秒,张上士那边..” “嗯?” “张镇风上士那边有士兵从炮台跌落受伤,超出整备时间。” “士兵伤的重不重?怎么回事?” “据说是太紧张,登入炮台的时候在旋梯上同别人发生碰撞,可能是骨折了。已经送去医护中心了。” “卧槽,这还没出阵就出现伤亡了。这张疯子怎么指挥的。 休息五分钟,重新演练,先从运输舰调换一个人补上。 跟弟兄们都说声,今天无论如何整备时间都要缩短在六分钟以内。” “是。” 戕臣有些无奈的坐在指挥椅里发呆,心里想着这段时间由于上官催促的紧,手下的弟兄们一直这么绷着不是办法。 得想个办法给弟兄们放松下,不然还没上战场,这些人就都要疯了。 “柳啊” “在” “一会你去趟食堂,跟老高说声,今晚给咱们弟兄每人加一瓶酒,一只烧鸡,再看着弄点小菜。 回头报个数给我,我把钱给他划过去。 跟弟兄们说声,今晚就不拉练了,吃完饭好好休息休息。” “是” 戕臣说完打开自己的白泽系统,看着上面电子钱包里面的数字,估算着这般消费自己还能承担几次。 半晌发现柳裴毅还站在自己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还有事?” “那个,咱们旗舰的喷涂和名号的事,不知老大你定好了么?” 平日里戕臣要求这帮人在外人前称呼自己军衔长官什么的,私下里却早已和手下人打成一片,大家自然而然都用自己喜欢的叫法来称呼自己。 “这旗舰这么丑,还真不好取。诶,你和参谋部确定了么?这旗舰名字起了就跟自己一辈子?” “好像是这个样子。” “你说咱们是叫灭天好还是日天好啊?” “老大,这俩名都犯忌讳,要报您报去,我可不敢!” “这山水河海瑞兽凶物我都起了一个遍了,都被人占用了好伐,起个名真难。” “要不您再想想,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咱们再不报可就系统随机分配了。” “随机分配的都有什么?” “基本上就是牛啊羊啊猴子狗什么的。” “嗯~咱能叫令尊号不?多直接,对阵的都是儿子。” “您不怕队友背后开枪就行。” “令尊不行,那大父、伯父、叔父,父..父..诶,对了, 夸父号,夸父逐日,有爹有日,多霸气!” “我查一下....诶,好像可以。” “那就去注册夸父号,这个名字我喜欢,咩哈哈哈~” 柳裴毅用舰载系统连接上基地总参谋系统,很快就完成了注册,剩下的旗舰喷涂,则在戕臣的指示下,选了黑底烈焰纹。 当把这个决定通过内部通讯系统告知全体官兵时,大部分没怎么读过书的大头兵是没啥感觉的,小部分官兵则一致吐槽道, 夸父?那个追着太阳把自己渴死的憨憨么~ ... ... ... 随着高强度战舰指挥训练持续的这三天,伴随着各级军官指挥熟练度的上升,各个小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减员。 来自帝都的物资陆续到位后,霸下基地对新型战舰的检修和测试也慢慢进入了尾声。 左径寒等高级军官这些天也没有闲着,按照赵卓之前制定的全局战略任务,又分化出了上千个旁支战略任务,经过反复推敲修改后,总算是在出征截止时间之前,下发到各层级指挥官手中。 帝国统一历六月二十五日,玄武星近地轨道,所有出征的战舰集合成两个集团战舰群,从地面朝天空看去,无数引擎闪烁的光芒照亮了半个星空。 所有人都进入到备战状态,静等着联合舰队总指挥左径寒致出征辞。 “咳,各位将士,自初皇耀武帝建立帝国以来,无数先辈们为了帝国抛头颅洒热血,方才有了今日帝国的广袤疆界。 我们享受先辈们为我们打下的江山,也要扛起先辈们肩上的重担,让帝国的荣耀照耀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国家国家,先有国方才有家。作为帝国军队的一员,征战沙场,护卫同胞,保卫家园是每一个将士不容抗拒的职责。 无上的荣耀就在前方,被逆匪压迫的同胞就在前方,万金封侯的机会就在前方! 祝各位武运昌隆! 全军都有,听我将令! 祭帝旗,全军出征!” ... ... ... 帝国皇家军事学院,韩安琳回到自己的寝室,打开了一个从帝都邮寄过来的包裹。 虽然没有署名,但是从里面塞满的各色零食、女式发饰等等各种小玩意,不难猜出邮寄人是谁。 “还是那般把人家当成小女生。” 韩安琳自言自语道, 随即将每一样物品小心翼翼的从包裹中取出,整齐的摆放在自己的床上。 手指尖从一个个物品上划过,脑海中仿佛能看到那个人笨拙的站在一个个摊位前,和摊主讨教着哪个东西是时下小女生最喜欢的。 自从戕臣走后,出于矜持,韩安琳并未主动与其联系过,只不过自己的心事仿佛已经被所有人知晓。 每当和父母或者廉哥几人通话时,对方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他。 那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自己来个通讯什么的,真当自己就抓着他一人不放么?自己也是有很多追求者的好不好。 哼,看在这些可爱的东东上,就原谅那个笨蛋吧。 ... ... ... 帝都,天一城紫微宫中,正在同众臣议事的少年帝君,总是不经意的看向天空,似乎能看到遥远的玄武星一般。 众臣看到帝君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匆匆结束奏报,纷纷告退而去。 ... ... ... 帝都左帅府,因最近身体操劳过度,请假休沐的左帅司马浩正坐在自家花园内的亭子里,和来访的陆家老爷子两人下着围棋。 “你养了个好孙子。” “那是,一个顶你司马家九个。” “哼,那可不好说。” 司马浩气哼哼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似乎想起什么,神情一暗,喃喃说道,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假若麒麟军还在,哪还需要这些小辈替咱们上战场。” 听到司马浩这么一说,陆老爷子下子的手一哆嗦,将白子错落了一个位置,半晌方才说道, “物是人非事事休,还提那许多做什么。” “我也是有感而发罢了,诶..活四,哈哈,这局老夫赢了。” 陆老爷子随即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用手一抹,笑着说道, “这局不算。” “耍赖是不,输不起啊老陆,你都赢一上午了!” ... ... ... 帝国西境之外,某未知星系的主行星上,青志恒刚从各殖民地巡查回来,方才发现负责帝国情报刺探得仇戈早已等候自己多时。 听完汇报后,青志恒顿感头大,由于地域限制和帝国情报网络的封锁,仇戈这边方才接到有关戕臣从军和帝君征缴南境的消息。 “消息属实?” “已经反复确认,不会有纰漏。” 新军、南境逆匪,青志恒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脑中则飞快思索着这两件事中间的关联性。 “主公,是否派一些人到少主身边?” “先不要动,现在不光是帝国情报机关,李家的情报网也在盯着咱们,派人过去漏出马脚反而会给戕臣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那咱们就干坐着,什么也不做?” “南境那边咱们潜伏的人,都撤回来,只留下李南音手下那一支。按照帝国的办事逻辑,李南音被诏安的成分很大。 让他们伺机而动,但是不要主动和戕臣接触。” “那假如李南音不接受诏安呢?” “她和其他逆匪不一样,没得选,让咱们的人帮着遮掩下她的身世。 有可能最好让她和戕臣能提前接触下,但是不要强求。” “是,我这就去安排。” 仇戈走后,青志恒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里,从兜里掏出一个香囊,一边把玩,一边自言自语道,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崽子。” ... ... ... 帝都紫微宫前的道路上,李儒罡刚从宫中出来,告别同僚后,登上自家悬浮车,便对身边的李济生问道, “盛儿今天就要出征了,新军里面的人安排的如何了?” “父亲放心,盛儿所属的中队、大队指挥官都安排的咱们的人,这次也就是走走过场,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让那些人机警一些,莫要小瞧了那些逆匪。地方舰队那边呢?” “都安排好了,盛儿大队行进路线上的几支地方舰队会有一些主动投诚的,其他不受咱们控制的,也安排死士潜伏进去了,必要的时候会配合做一些破坏工作。” “将这些人的家属都优待好,让其他依附咱们家的人都知道,咱们李家可不做那过河拆桥的事情。” “是,父亲。” ... ... ... 帝国东面边境,青龙舰队驻地,司马廉少校所属战舰拉响了紧急集合的警报,不明所以的众人从各处匆忙奔来,向停靠在太空船坞的各类战舰集合而去。 受来自帝都军机处指派,除去守卫帝国北境的朱雀军,要求青龙军和白虎军分别派一支少校指挥规模的舰队援赴南境战场,听从左径寒少将调配。 收到调令和此次剿匪行动任务简报的司马廉,登上战舰后,第一时间便集合了自己的舰队所属各级军官,简单介绍了此次任务的内容后,便急匆匆的命令各战舰启航,向着集合坐标行驶而去。 “尊敬的少校阁下,偶们这次不过是去帮助新军掠阵,为何偶觉得您如此兴高采烈呢?” 说话的是刚刚掌握帝国语言不久,说话文绉绉的上尉参谋布朗。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深切的感受到帝国的将士对战争有种不知名的狂热,不愧是以武立国的。 但是掠阵这种不直接参加战斗的任务,按理说接到任务的司马廉应该会垂头丧气才对,所以他对其此时的表现十分不解。 “你不懂,我最要好的兄弟就在新军里,这次要是能和他见上一面,甚至能够并肩作战,那才是最好不过了。” “您是说您经常提起的那位,‘撸墙抻’兄弟么?” “是陆戕臣,布朗啊,你这帝国语还没熟练的时候,就别着急把翻译器扔一边,听你说话这语调怪怪的。” “嘿嘿,偶练练就好咯饭,练练就好咯。 偶也很期待见见这位‘撸’兄嘚。” “陆!” ... ... ... ... 第40章 风云起兮 帝国南境,如果从星系分布图上来看,犹如一个巨大炸裂开来的柠檬。同帝国帝都星系圈、东西两境交错接壤。 联合舰队出征的第一天,南境各边防驻地舰队纷纷避让,同时也将舰队过境的消息,通过各种通讯渠道告知自己背后的各方势力。 南境中心地带附近,名为朝天星系人口过亿的恒星系主星上,有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宫殿群坐落在墨翠色的湖水之上,主殿高悬的牌匾上书‘双王府’三个镶金大字。 熟知帝国史的人都知道,此处,乃帝国初皇耀武先帝幼子安王一脉的行宫。最初,耀武先帝老年时期,立下太子之后,便将其余众皇子分封至帝国各边境,以皇子守疆土。 初代安王曾是耀武帝最疼爱的幼子,最早的封邑所在乃是帝都圈同南境交界之地。 后来,逆太子遗腹子谋逆期间,当代安王青志渊遣世子珞指挥驻地舰队阻击叛军北上,为帝君赢得了征调三军的宝贵时间。 故平叛之后,青玉隆便将安王一脉转封逆太子故地,并加封世子珞为平王,许其设府自治,永固南境。 平王珞上书帝君,恳求莫让骨肉相离,愿将原有封地退还。帝君感其忠孝,许以朝天星系周边四个天字级星系作为安王、平王封地,世袭罔替。 此时,在双王府主殿‘临天殿’中,身着八片祥云纹刺绣明黄长袍的安王,正厉声呵斥跪在自己面前的同样打扮的年轻人, “珞儿,你究竟意欲何为?那黄口小儿的军队已经进入南境边界,不日而至。 你我父子苦心经营南境多年,不就是在等这一刻么?一个王爷你就满足了?安王一脉的祖训你都忘了么!你太令孤失望了。” “父王,儿臣一刻都不敢忘。只是这般谋划太不稳妥,仓促起事一着不慎,恐将断绝我安王一脉啊。还请父王三思。” “稳妥,你就知道稳妥。你看看这是什么!” 安王抄起书案上的一摞书信,狠狠的砸在平王身上,书信散落一地,看封皮便知晓是由各个地方执政官和治安官所书写。 “这是南境九百多个恒星系执政官和治安官的投效文书,包括曹汝将和刘伟两位将军的亲笔书信。 孤王现在只要举起大旗,便可瞬间拉起上百万人的舰队。 黄口小儿的联合舰队不过五十余万,吃掉后挥军北上,何人能拦得住孤的百万雄狮! 皇位唾手可得,将来这皇位孤还能坐几年,最后不都是你的!” “父王,莫要小瞧了帝君的手段,且不提新军配置的新式战舰威力如何,那朱雀、青龙和白虎三军依旧对帝君忠心耿耿。 您就算攻破帝都又能如何?难道要让帝国的千年基业毁于内战之中么?” “哼,孤岂能不知那三军都非易与之辈,且不说朱雀、青龙直面万星盟和穆厄联邦,抽调的支援部队能有几何?孤只要控制住帝都附近的传送门,单就距离上他们就来不及回防! 至于秦家的白虎军,哼,有你和秦氏的姻亲关系,孤许他一个并肩王又如何? 帝君能给这三家的,孤能给,帝君给不起的,孤一样能给。 孤意以决,多说无益,孤再问你最后一次,愿不愿意随孤鞍前马后,将本属于我安王一脉的皇位重新夺回来?” 看着有些癫狂的父王,平王珞再次俯下身躯,以头触地,久久不言一语。 “罢了,来人啊,将平王珞软禁在平王殿囚牢内,不得孤王旨意,平王殿任何人不可进出。” 言罢,便有几个侍卫打扮的将士推开殿门而入,将跪伏在地的平王珞架了出去。 安王再也没有看自己的儿子一眼,背着双手,出声说道, “宣府内文武官员入殿议事,将侧殿休息的曹刘二位将军一并请来。” ... ... ... 联合舰队这边,进入南境疆域不久,新军这边便按小队建制四散开来,奔赴各自的任务地点。 左径寒没有理会周边游弋的地方舰队发来的通讯申请,只是命令玄武舰队徐徐向南境中心地带推进。 按照赵卓规划的剿匪战略,第一步便是由玄武军制造战略焦点压力,吸引四周星系势力的目光。同一时间,将新军四散开来,扫除周边星系的盗匪势力。 戕臣指挥的突击小队,在另外两只小队的配合下,仅用了半天时间便到达了指定恒星系。 根据资料显示,此恒星系为地级星系,已登记的可居住行星虽然只有两个,人口不过百万。 由于地处南境同帝国的贸易线上,过往记录中常有几支小型盗匪拦截过往商船。 戕臣同另外两支小队指挥官通讯确定过作战内容后,三只小队呈品字形开始逐一搜索地级星系内的宇宙空间。 帝国駮式多功能驱逐舰上安装有广域检测雷达,能够扫描半个星系内的所有舰船形状和定位坐标。 此时各小队的补给舰就停靠在驱逐舰附近,随时给功率全开的驱逐舰进行能源补给。 戕臣紧张的盯着面前的屏幕,随着一个个绿色的光标亮起,并未发现代表未知舰船类型的红色标的。 就在戕臣觉得自己可能会无功而返的时候,舰桥内的警报大作,表示有不明物体正快速向己方舰队逼近。 “报告,前方区域发现聚合能量,疑似粒子光线,预计十三秒后抵达。” 雷达官武麦冬的话音刚落,戕臣便通过舷窗看到前方的另两只小队的驱逐舰被白光笼罩,同时其侧翼爆出了橘红色的火光。 “报告战损!全力索敌!” “前方小队驱逐舰光能护盾能量消耗三成,补给舰被摧毁。尚未发现敌方战舰踪迹。” “邓子坤。” “报告,粒子光线从前方右侧陨石带中发出,没有捕捉到敌舰引擎能量波动。” “通知各舰警戒,让补给舰回到夸父号后方。” “是。” 另外两只小队遇袭后,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分别将粒子光线和舰载导弹不要钱一般的射向敌方坐标。 “妈的,告知那俩货陨石带可能是对方设置的陷阱,别把弹药都打光了。让咱们的舰载机出仓,帮着这俩货警戒四周。” “是。” 就在通讯指令刚发出去不久,雷达投影屏幕上的光标迅速闪烁起来,从红色光标的显示来看,约有三十多架各式舰船从舰队左侧无人行星后面绕行过来,朝着己方侧翼飞速逼近。 “敌袭!全体战舰左向转舵,瞄准最前方的几艘战舰,粒子相位炮全力输出。” 戕臣麾下的駮式多功能驱逐舰和轻型导弹巡洋舰率先完成了转舵,并将弹药倾泻向冲在最前方两侧的敌舰。 一时间,漆黑的宇宙空间被一片红光点亮,不少敌舰因护盾能量有限,消耗殆尽后率先发生了爆炸。 但是更多的敌舰则撞开爆炸后产生的碎片径直向戕臣这方冲来。 让戕臣有些无语的是,前面跟自己配合的两支小队,由于刚才向右方转舵瞄准陨石带,此时匆忙应敌,并未向前迂回包围,反而原地转舵,将自己的侧翼完完整整的暴露给了敌舰。 这也使得戕臣能够挪动的空间变窄,恨铁不成钢的戕臣骂了两句后,只能匆忙发射一轮相位炮,干掉冲在最前头的五六艘敌舰后,指挥小队向下方避让。 对面冲过来被戕臣一轮射击迎头痛击后,还剩下的二十来艘舰船。 敌方也知道柿子找软的捏的道理,并未理会向下方避让的戕臣,朝着另外两只小队侧舷齐射一波,顺利重创一艘轻型导弹巡洋舰后,便同对方交缠贴近战斗起来。 眼见双方缠斗在一起,戕臣急的和无头苍蝇一般,无他,这种情况下很难在不伤自己人的情况下对敌方进行精准射击。 “通知林浮玉,让其尽量锁定敌方引擎波动信号,发射跟踪导弹,同时告知友舰,全速向左前方行驶,脱离缠斗。” 很快,从林浮玉指挥的导弹驱逐舰上分离出数十颗跟踪导弹,尾部喷射着淡青色的波状光纹,向着混战的双方疾驰而去。 “报告,导弹击中对方舰船十三艘,击毁七艘,重创两艘,击中我方友舰两艘。” “卧槽,戕臣你大爷的,你朝我...” 戕臣直接扣死了友舰指挥官发来的视频通讯,此刻他发现对方有六艘类似驱逐舰级别的舰船似乎打红了眼,脱离缠斗向己方驶来。 一轮齐射过后,对方的航速并没有减缓,仍旧径直向自己这边冲过来,看来这几艘舰船的能量罩都做了加强处理。 至少不是自己这边火力轻易能够正面破开的程度。 “能量罩全开,让补给舰过来随时补充能量。命令林浮玉、张镇风向两侧夹击。全舰准备迎弹!” 话音刚落,就看到对方六艘战舰同时向夸父号发射出粒子光线和各种导弹,还有一艘老式舰船竟射出了几颗圆形上面带尖刺的金属炮弹。 “卧槽,全舰向左侧紧急避让!老耿,瞄着那几个金属球发射拦截光弹,快!” 由于紧急避让产生的惯性,直接让临战经验缺失的几个人从椅子上甩飞出去,其中就有负责武器的耿南山中士。 在能量光罩的抵挡下,对方的光弹和导弹未接触到舰体便被抵消,不过导弹产生的爆炸仍然让夸父号产生了剧烈震动。 之前的避让动作和导弹的余波震动,让夸父号上的船员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好在尚未出现伤亡情况。 众人尚未能够喘息一口的时候,只见对方发射的那几个尖刺金属球,紧贴着夸父号的舰首右侧呼啸而过,其中一颗仅仅是轻微擦过了舰身,便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过后,众人不由得庆幸戕臣的及时躲避,否则让这种能够穿透能量罩的尖刺炮弹正面撞击的话,估计半个舰首都要炸没了。 “先给我集火干掉那个老式舰船,让林浮玉别管什么损耗了,全弹发射,把这几艘敌舰全部轰碎! 诶,张镇风你大爷的!” 戕臣的命令还未执行,便发现雷达上张镇风指挥的多功能驱逐舰已经从左侧冲到敌方侧翼,向着敌方最薄弱的侧舷发动了猛攻。 好在敌方只是加强了舰首能量罩的防护数值,使得张镇风很快便将敌方的三艘战舰直接击毁。 随后,在戕臣和林浮玉的掩护下,成功的将剩余三艘战舰也化为了宇宙残骸。 另外两只小队在损耗了一艘巡洋舰,两艘驱逐舰后,也将剩余的敌人击退。 在戕臣重整队形的时候,队友已经向着逃逸的敌方剩余战舰追击了过去。 “老大,咱们追不追?” “追毛线啊追,去救援下受损战舰,看看还能不能抢修下。 通告剩余敌舰,关闭能量罩接受投降,否则直接击沉。 其他敌舰不用管,让突击队准备好,那个老式战舰要是不投降就强攻。最好能弄几颗那种尖刺炮弹过来。” 约一个钟头后,戕臣看着手中的战损报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这边还好一些,击毁敌舰十七艘,俘获三艘,俘获敌酋一百余人,己方仅有伤兵三十五人。 友舰就比较惨一些,两艘重损需要回场大修,损毁一艘驱逐舰两艘补给舰,其余战舰均是轻伤,战斗减员近半。 虽然这次的敌人没放跑一个,但看着友舰的战损,估计接下来的任务,只能是由自己单独执行了。 好在那艘被打成两截的老式舰船直接投降了,捕获尖刺金属弹五十余枚。 戕臣直接下令将对方的弹射装置拆除后安装到自己的旗舰外甲板上,虽然夸父号脑袋上多了几条弹射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戕臣坚信这些金属弹能在以后得战场上发挥出其意料的效果。 针对战俘人员的审讯,戕臣也是亲力亲为,在柳裴毅和自己的一唱一和下,没怎么费功夫,对方便将知道的讯息一一交代出来。 此次拦截埋伏自己的这批盗匪,只不过南境众多匪患里面不怎么入流的一支。常年盘踞在这个地级星系里面打劫过往船只。 可能平时打地方舰队顺风顺水惯了,没把新军的这几支战舰放在眼里。 本想着趁着新军地形不熟埋伏一波,抢几艘新式战舰壮大势力,没想到踢到了戕臣这块铁板上。 匪首和几个长老级别的人物,都是原先遗腹子一方的战败将士,所以打的还算是有章有法。 至于那个老式战舰,就是当时从战场溃败时,顺来的一艘,关于尖刺炮弹的制作工艺,也是就地取材,和长蛇式攻击舰用的武器耗材属于同一种金属,能轻易破开战舰的能量防护罩,爆炸效果则是后来自己这些人瞎捉摸改进的。 从俘虏口中得知星系内除了老巢再无其他盗匪,所以戕臣几人便商量着将剩余的俘虏汇聚到一起,由另外两支小队押送回联合舰队进行整修并报告战斗结果。 戕臣则带着自己的小队去清缴盗匪的老巢,并完成星系的剩余巡查任务。 同一时刻,南境边境各个星系,新军各小队均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敌袭,大多数都是齐射一波便掉头就跑,或者是布下重重陷阱,消耗小队补给舰数量。 像戕臣这边直接上来缠斗,造成惨重损失的情况较为稀少。但也对新军士气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裴济指挥的大队便是属于被引诱至重重陷阱之中,等到醒悟过来的时候,己方的补给舰一艘不剩,弹药也消耗了七八成左右。 气的裴济直骂下属无能,细数他们一天消耗的弹药换算成金钱能在‘青竹轩’喝多少次花酒。 至于李清盛这边,由于某些上官的刻意安排,第一天什么也没遇到,反而是众小队中第一个完成星系探索和住民户籍统计任务的。 诶,不管什么时代,上面有人就是好办事。 ... ... ... 戕臣后续对盗匪老巢的清缴行动也进行的非常顺利,无他,这波盗匪能出动的战舰基本上都被之前的战斗消耗殆尽。 面对依旧硬着脖子不肯投降的匪首,戕臣仅对耿南山说了一个‘炸’字,便结束了其不算光彩的匪盗生涯。 稍后从盗匪老巢里解救出来的居民约有上千人,缴获各类武器弹药粮草贵金属以及珠宝无算。 足足忙活了半宿,才将匪巢清理一空。 有些意犹未尽的戕臣,不由感叹道这种劫掠他人钱财的方式。 就,挺过瘾的。 难怪总有些人喜欢不劳而获。 随后探索了星系内其他几个无人行星,确认没有其他匪盗势力后,戕臣方才通知星系执政官,将战舰降落到主行星进行为期三天的修整。 此时的戕臣,尚且不知道,在行星地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所作所为,间接改变了联合舰队的剿匪政策。 ... ... ... ... 第41章 弃之民 戕臣小队降落的行星,名为墨江行星,是该地级恒星系里唯二有人居住的行星。墨江行星以盛产玄墨矿而闻名于帝国,该矿石提纯后经过细磨、阴干、压制,便成为帝国文人雅士之间所追捧的极品墨条。 墨江行星的执政官姓闻,单名一个忠字,年约四十有余,富态的脸庞留着一撮不怎么搭的小胡子。 待戕臣等人走出舰船后,便一路小跑跪拜于众人面前,高声拜谢陆小将军解救万民于水火之间,搞的戕臣等人有些受宠若惊,颇不自在。 戕臣紧忙上前两步,连拉带拽的将这位体态颇为肥硕的执政官从地上‘拔’起来,出声解释道自己不过区区上尉,按朝规受不得此跪拜之礼。 闻忠虽为一地父母官,但是在戕臣面前却没有摆什么架子,看到戕臣坚持不受自己一拜,便挥手让一旁的下人合力抬上来两个铁皮包边木箱。 “都是些土特产,还望小将军不要嫌弃。一点心意,一点心意,哈哈哈。” “闻大人,军队有军队的规矩,您这样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闻忠佯装一怒,随即笑着说道,“就当是老哥我自发劳军的物件,小老弟你要是不收可是不给老哥我面子哈。” “成,成,那我就谢谢老哥了。啊哈哈哈哈~” 陆戕臣的随行士官都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唯有林浮玉在众人身后轻啐道, “呸,蛇鼠一窝。” 被身旁笑嘻嘻的张镇风挡住了身形。 收下闻忠的‘土特产’后,二人又简单商量了一番关于临时驻地和物资补充的事情,便携手朝着闻忠提前安排好的悬浮车队走去。 一路上,闻忠不停找着话题和戕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似无意的打探新军下一步行动计划,却都被戕臣找了个话头遮掩过去。 不一会,悬浮车队便驶进路边的一座大型庄园,整个庄园除了人造湖泊和花园广场,便只有居中位置耸立的一座‘工’字形状的二层建筑。 下车后,闻忠便拉着戕臣的手,热情的向其介绍起这座所谓的别院。 “老弟,你这几天就安心的在这里住着,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左侧都是客房,随便你安排。中间有会议室和会客室,餐厅、浴室什么的都在右侧。 老哥知道你在外面不一定能住的惯,就给你随便安排了些下人,缺什么你随意吩咐便是。” “闻大人太客气了,这别院装修的这么精致,怕是没少费心思吧。” “诶,你我兄弟相称就行,老弟你是我们墨江星的大英雄,这点花费算什么! 走,咱们进去边吃边说。” 言罢,便拉着戕臣的手往里走,还不忘记招呼后面的一众士官跟上。 来到富丽堂皇的餐厅就坐后,闻忠拿起主位上的铃铛轻轻摇了摇,身后两侧的门便同时打开。 一个个容貌俊美体型修长的侍女举着盛满精致食物的托盘鱼贯而入。 不一会,餐桌上便摆放上热气腾腾的食物。 许是为官多年,深谙为人处世之道。闻忠安排的这些食物说不上多精贵,却重在分量实在,色香味俱全,很是符合这些当兵之人的胃口。 本就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众人,一时间便被勾的口水直流。 好在闻忠也没什么架子,端着酒杯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招呼众人开始用餐。 在陆戕臣的示意下,众人放下一直端着的军姿军貌,对着面前的美食大快朵颐起来。 陆戕臣本是对着一盘肘子在使劲儿,不过桌上原先配的餐具并不怎么顺手,就在他想起身去拿长桌中间切面包的餐刀时。 一双颇为好看的柔夷从自己身后伸出,递给自己一把小号的餐刀。 戕臣拿过餐刀,转身说谢谢的时候,才发现刚才上菜的侍女们在自己身后站成一排,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 打量了几眼后,才发现这些侍女不仅服装统一,样貌和身形都颇为相近。 看来这个闻忠平日里也是一特会享受的主儿。 咦,这些侍女脖子上戴着的貌似不像是普通的项圈,为何中间点缀用的宝石还会一闪一闪的。 顺着戕臣的目光看去,闻忠似是明白戕臣在好奇什么的样子,便用餐巾擦了擦嘴,不待他询问,开口说道, “老弟,是否对这些项圈有些好奇?” “嗯,这个不是装饰用的东西吧,怎么会一闪闪的冒红光。” “呵呵,给老弟你看个好玩儿的。” 闻忠对着其中一个侍女招了招手,让其上前附耳几句,刚听到闻忠所言的侍女神情一瞬间有些不自然,随后便像是认命般的走到餐厅外廊的花园处,转身一脸陌然的看着众人。 就在戕臣揣测是什么事情会让侍女表情有如此变化的时候,闻忠从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圆盘,对着花园里的侍女按了下去。 只见侍女随着项圈红光加速闪烁闭上了双眼,就在戕臣不明所以的时候, ‘啪!’ 一声微弱破空声传来,项圈从中间炸开,侍女应声倒下,只留下了空中尚未散去的一团血雾。 “你干什么?” 戕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般在自己面前消逝而去。 怒急攻心的戕臣用手抓住闻忠的脖领,将其用力按在座椅的靠背上,抬起拳头就要朝着这个罪魁祸首打去。 “别,咳、咳,别激动,陆兄弟,你听我解释!” 随着戕臣的动作,柳裴毅等众士官方才将注意力从食物上挪开,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 刚才的一幕事发突然,仅有戕臣和闻忠二人看见,在看到戕臣突然暴起发难的时候,坐在其身旁的柳裴毅反而下意识的抱住了戕臣抬起的胳膊,这才让闻忠有了说话的机会。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是草菅人命!” “是,我知道,但是这个侍女不是人啊!” “不是人?” 陆戕臣松开抓着闻忠脖领的手,一抖肩膀甩开柳裴毅,独自一人走出餐厅,来到花园里查看刚才倒下的侍女。 难道这个是仿生人? 不对,这皮肤的触感,渐渐微弱的脉搏还有散开的瞳孔,这绝对不是什么仿生人! “陆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弃民。她们是自愿放弃了身为‘人’的权利,将自身权利专卖给了他人,从帝国律上来说,已经不算是‘人’了。 你看,这个便是这些弃民签署的所有权转让的文书,这些都是老哥给你精挑细选的。” 说到这里,闻忠便拿出刚才的银色圆盘,对着二人之间的空气连着按了两下。 只见从圆盘处投影出十张标题为《公民权利转让书》的文件,上面还附有每个人的详细资料和照片。 只不过其中一张已然变成虚影,照片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x’号。 “老弟啊,这些弃民就是个物件,你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合心意你就对着她们的项圈按一下按钮。 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你放心就是。” “你这跟蓄奴有什么区别?帝国有明文规定,蓄奴者夷三族!” 从餐厅一并出来的众人,看到倒在血泊里四肢仍在抽搐的侍女,听到闻忠的解释,林浮玉率怒指着闻忠厉声呵斥道。 “这位女将军,话可不能乱说哈。本官怎么说也是一方父母官,这帝国律法乃是治下之根本,本官要比阁下精通的多。 这些弃民跟奴隶可不同,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们这些弃民哪一个当初不是求着本官将其公民权买下来的? 本官给的价钱,可是要高于南境多数地区的。 而且如若没有本官,这些弃民,还有她们的家人,现如今早就是一堆枯骨罢了。” “你..强词夺理!” 林浮玉哪会是闻忠这般能言会道的人的对手,气急便要上前就要击打闻忠,却被身边的几个人拦了下来。 戕臣这时慢慢起身,看着闻忠还有他身后逐渐靠拢过来的众多侍卫,平静的说道, “听老哥这么一说,弃民一事,在南境习以为常咯?” “那是,也怪老哥唐突了,穷乡僻壤本就没什么能够显摆的东西。 知道兄弟你从帝都来的,见过大世面,老哥虚荣心作祟,想要比较一番,反而弄巧成拙了,哈哈哈。 不过老哥我和南境其他人比起来,算是宅心仁厚的了。这些弃民跟着我平日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也就做做家务,夜里服侍一番罢了。 不像有些人,把弃民都安排到自家的私矿上去,日以继夜的挖矿什么的,稍有不顺心就弄死几个杀鸡儆猴。 我还听说,有不少南境的执政官,表面上为人清正廉明,背地里都以虐杀弃民为乐呢,啧啧,不当人子啊。” “听老哥你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 陆戕臣背对着闻忠,给柳裴毅递过去一个眼神,转身从闻忠手里拿过圆盘说道, “那弟弟我就不矫情了,这些弃民我先收下。不过..” “不过什么?” 闻忠看到戕臣收下银盘后,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便笑嘻嘻的询问道。 “本来这十个弃民都是送给我的,老哥你弄死了一个,是不是得给我补上几个压压惊啊。 你看老弟我这手下有男有女的,你说是不是,嗯?” 说罢,戕臣还给闻忠递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明白,老哥我这就安排再给弟弟你送来一批俊男靓女,老弟你就放心的耍。” “那我就先谢谢老哥了,走,咱们继续边吃边聊。” “陆..唔..” 林浮玉看到陆戕臣的表现,极度失望之下,便要破口大骂,好在被身旁的张镇风及时捂住了嘴,被几人七手八脚的架了出去。 “哈哈,老哥你别在意,都是小地方出来的士官,没见过什么世面。晚上塞几个猛男给她,一晚上就好了。” “哈哈哈,还是老弟你比较懂,走走,老哥这里还有几瓶好酒,咱们痛饮一番。” ... ... ... 是夜,闻忠在侍卫的搀扶下,走进自己的宅院当中。刚刚在正堂的主座上坐下,便有人将温热的茶汤递了过来。 同时一个穿着地方舰队指挥官军服的中年男人从侧门进来,自顾自的坐到了其下首的位置。 闻忠似是知道对方会过来一般,没有着急说话,专心品味着手中的茶汤。 “姐夫,事情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闻忠的妻弟,负责地方舰队指挥的治安官王安。 “已经稳住那群少爷兵了,老图这个废物,这么多年给他供了这么多物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这帮少爷兵的行进路线都告知他了,临了还是被人家连根拔了。真是气煞我也!” “姐夫,这个也不怪图老大吧。您是没看见,那个姓陆的手底下真是有点东西。 本来老图上来占着绝对优势,要不是这个姓陆的应对得当,今天这三个小队都得折在咱们手里。” “输了就输了,别给老图脸上贴金,你确定老图那边的线都断干净了?” “这个没问题,老图跟着老巢一起爆了,渣都没剩下,平日里往来的文书我这边都清空了。任谁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嗯,如此便好。” “姐夫,你说这姓陆的三天后能顺当的走不。咱们这可还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怕他作甚?一群年少轻狂的少爷,又是从帝都过来的。你觉得他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来咱们这乡下地方是图啥来的。” “图啥啊?” “哼,不外乎酒色财气罢了,色和财我都给他了。这姓陆的还算是识抬举,你这两天再搜集些军用物资、弹药什么的,只要三天后他肯走,我再送他一份大礼!” “那他要是不走呢?” “不走?为什么不走,难道真以为就他那几艘破战舰那点人数就能翻天了不成? 想狮子大开口,那也得看你姐夫我愿意不愿意了!” ... ... ... 半小时之前,戕臣送走了喝的醉醺醺的闻忠,便脚步轻浮的跟着侍女走到自己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戕臣便恢复了常态,似乎刚才醉酒的样子是演给别人看的。 趁着侍女去沐浴的功夫,戕臣打开老爹之前安装在自己白泽系统里的反窃听程序,仔仔细细将屋里屋外扫描了一遍。 顺手设下一个反窃听屏障后,戕臣又打开窃听程序,连接上刚才送走闻忠时,拍在其肩上的纳米级窃听器。确定能听到轻微的鼾声之后,戕臣方才坐在房间的沙发里,打开圆盘上的《公民权利转让书》细细品读起来。 ‘全权转让公民权利..’ ‘完全听从对方对自己的一切安排..’ ‘包括生死在内..’ ‘绝对的服从..’ 有点意思~ 这个弃民制度,完全绕开了现有的帝国律。弃民虽不是奴隶,但甚于奴隶。 假若闻忠说的都是真的,那南境这里真的是烂的妈妈给烂开门,烂到家了! 帝国初皇耀武先帝本就是联邦奴隶出身,对这种奴隶制度更是深恶痛绝。 建国之初便立下律法,任何人不得蓄奴,哪怕是从别国买入也不可。 所有奴隶一旦进入帝国境内,便可恢复自由之身。 只是戕臣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弃民,都是一些没有了活路的寻常百姓。 南境这些所谓的掌权者,虽然不把中央朝堂放在眼里,但毕竟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 蓄奴,这辈子都不可能蓄奴的说! 弃民,他哭着求我买断公民权,怎么能叫逼迫呢? 这些掌权者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们只需要动用自己手中的特权和财富,兼并土地、矿产执掌各种行业,用低廉的价格反过来雇佣那些失去生计的人来为自己生产更多财富。 不停的抬高物价,通过各种宣传放大普通百姓心中的欲望,把自己低价生产出来的东西高价卖给他们,再通过借贷的方式让其债台高筑。 经过几次循环之后,等到这些人发现自己几代人积攒的财富都变成负债后,便诱惑其出卖自身公民权,换取家人能够活下去或者偿还债务的金钱。 至此,便顺理成章的将这些帝国普通百姓变为自己手里的一件玩物。 其手段,不可谓之不高明。 这些人,依仗的便是帝国的手够不到他们南境这边。 如果没有闻忠自作聪明将弃民赠与戕臣,弃民之事,恐怕还会被南境的掌权者继续掩盖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的戕臣,尚未想到这许多,浴室那边已经没了动静。想必是之前的侍女已经沐浴完毕,正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本就没什么想法的戕臣,想着稍后和那个名叫小岚的侍女再聊一下,研究研究是否能取下其项链,便让她自行去休息。 谁知小岚推开浴室门的瞬间,戕臣却发现她全身上下未着寸缕,还没顾上多看两眼的时候,自己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随即林浮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好你个陆戕臣,老娘我算是看错你了,你今天不给我个解...啊,你个混蛋,你还真对她们下手了! 你们拉我作甚!” 诶,造孽啊! ... ... ... ... 第42章 引君入瓮 什么时候进来不行,时间非要卡的这么正好么。 有些无奈的陆戕臣并未搭理跟着林浮玉进来的几人,拿起床上的浴袍将小岚包裹住,让她先坐在一旁。 方才示意众人进来。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人赃俱获!” 林浮玉红着脸,指着戕臣怒喝道。 “你们几个也是,也不拦着她。” 戕臣故意没搭理林浮玉,反而责怪着看向柳裴毅等人。 “老大,林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啥也听不进去啊。” “就是就是,我都说了晚会再来,别坏了老大的好事,她非不听,哎。” “张镇风你是皮痒了吧,今天贸然出击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什么就是了!” 戕臣对着躲在林浮玉身后的张镇风作势就要踢过去,被对方嬉皮笑脸的躲过了。 “行了,林上士,你也别上纲上线了,我跟那闻忠不是一路人,都是演给他看的。” “什么意思?” 林浮玉有些不明所以,一旁的柳裴毅插话说道, “林姐,就这么和你说吧。下午那个时候,闻忠的侍卫都从后面围上来了,有几个手都伸怀里准备掏枪了。要不是老大糊弄过去,咱们几个就都交代了。” “是..这个样子么?” “就是就是,我在你身后我都看见了,老大那眼色打的那叫一个频繁,就你上头了没看到。” 跟林浮玉解释的空里,戕臣走到小岚身边,对其温柔的道一声‘得罪了’,将带着指环的手指对其脖颈处一点,小岚便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得,老爹给的小玩意儿确实好用。 “行了,你们几个都过来一点,我给你们听个好玩的。” 见众人围了上来,戕臣便打开白泽系统操作一番,随即,房间里响起来王安的那一声‘姐夫’。 ... ... ... “小林啊,这事儿你怎么看?” “有什么好看的,直接集合众将士,干丫的。” “得,当我没问。小柳呢,你怎么想的?” “老大,我觉得的吧,这事儿咱们可管可不管。” “这话是怎么说的?诶,小林你闭嘴,好好听听,跟人家学习学习,女孩子家家的别整天打打杀杀的。”戕臣挥手制止想要插嘴的林浮玉,鼓励柳裴毅继续说下去, “从任务上来说,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修整完了咱们就该向下个任务坐标集结。 但话说回来,如果咱们能掌握闻忠和王安跟盗匪勾结的证据,这个事情咱们便有了插手的余地。 只是.. ..” “只是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众人看着说话的林浮玉,一群老爷们的自尊心各自受到不小的打击。 “单凭这个对话录音,很难给他们定罪不说,之前盗匪老巢可是被咱们轰平了,怕是很难再找到其他证据。 闻忠和王安毕竟是本地的父母官,动他们简单,但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怕是上峰不喜。”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有没有什么办法逼着他们自露马脚呢?” 听到戕臣这么一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 就在戕臣打算放弃的时候,还是柳裴毅试探着说道, “我有个办法,兴许能够试一试。就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听完柳裴毅的计策,屋内几人都对其有些另眼相看,不愧是众人中读书读的最多的,心眼子就是比别人多。 稍后几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方才告退而去,只是林红玉临走的时候,把还在昏睡的小岚也一并扛走,让本有些期待的戕臣,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把。 ... ...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闻忠便驱车前往戕臣的临时驻地,打算邀请戕臣一行参观下其治下之景,顺捎着将昨日承诺补给戕臣的弃民一并送来。 等进了庭院,才发现偌大的主殿里,只有戕臣和其副官二人同一众侍女嬉戏玩闹,剩余几人不见踪影。 询问后方才得知,其他几名士官除却有补给任务在身的回了军营,剩下的都被戕臣放了假,说是要去城内采买消费一番。 闻忠不漏声色的向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便上前同戕臣嘻嘻哈哈热聊了起来。 而同一时间,在城中漫无目的闲逛的林浮玉几人身后,悄然跟上了几条小尾巴。 ... ... ... 墨城,是墨江行星上最主要的贸易城市之一,因执政官闻忠的府邸坐落于城中央,所以日常往来的行商多汇聚于此,向官府上缴税赋的同时,顺便通过墨城的星系物流基地,将自己的货物运送到帝国各处坊间售卖。 由于主要流通的货物多为上等墨条,或者是制作墨条的玄墨矿产,经年累月下来,整个墨城的道路便也染成了黑墨色,搭配着灰色的城墙和内城白砖青瓦的各色民宅,颇有一副山水画的质感。 林浮玉几人军装打扮,虽然在人群中较为瞩目一些,但好在往来墨城的居民和行商,多是一些见多识广之人,并未因军装不同而多看几人一眼。 一上午的时间,林浮玉带着几个人走街串巷路过不少地方。一边体验着墨城的市井气息,一边大肆购买合自己眼缘各种东西,笔墨纸砚腊肉酱菜毛巾手套围脖什么的,可谓逢店必进,遇商必买。 无他,陆老大说了,他全报。 众人将将转过一个墙角,便看到一条有些阴暗的巷子里,靠墙蹲了一整排衣衫褴褛之人,男女老少各自持着一个纸牌子,上面书写着一个‘卖’字。 尚未等到几人上去搭话,便有几个吏服装扮手持木棍之人从巷子的那头开始驱赶这些人群, “都起开,起开,想要卖公民权的都去二道口瑞丰商号登记去。不知道现在不允许私自买卖了么,再不走就把你们都抓起来,都起开,滚远点,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林浮玉刚想上去和那群人落落几句,却被一旁的张镇风抓住胳膊,向她摇摇头,示意其不要多事。 随即,便拽着林浮玉喊上众人,一路打听瑞丰商号的位置,顺着路人指示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众人便寻到了瑞丰商号,确认身后的小尾巴还在跟着自己等人之后。 张镇风便呼唤众人进了瑞丰商号对面的一家食肆里,在二楼要了一个临街的桌子,大声对店家吆喝着好酒好菜赶紧上一桌。 店家一看来的是几位军爷,也不含糊,直接将后厨刚卤的半个牛头外加一大块腱子肉切了一整盘,又从酒柜里拿出两壶店里最贵的陈酿,一并送了上来。 “各位爷,酒肉您先润润喉,稍后我在让后厨给诸位爷炒几个热菜,不知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店家,随便炒几个够吃的就行,整点你们这里的特色。不过分量要足,爷们儿不差钱,知道不?” “是,是,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几位爷..军爷满意。”店家话说道一半,才发现背对着自己的林浮玉是女儿身,撇一眼其胸前的三瓣莲花白底军章,还是个上士大官,得,也别爷、爷的叫了,赶忙改口叫了声军爷。 “店家,我跟你打听个事。” 张镇风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把弄半天的小型能量球扔到店家怀里一个。 虽然帝国的货币一直以数字货币为主,但是多数地方还是乐于接受这种同货币具有同等价值的军民两用能量球。 店家看了一眼手中能量球的成色,便知道这种纯度的能量球价值不菲,反而恭敬的将能量球放在张镇风面前的桌子上,赔了个笑脸,恭敬的说道, “军爷,您有啥事儿问就行,这能量球能抵上小店全年的能量用度了。太贵重了,咱家店小受不起啊。” 明白店家有些想歪的张镇风也没辩解什么,伸手指着对面的瑞丰商号问道, “对面那个商号是做什么的?怎么我看着又是乞丐打扮又是富商打扮的人进进出出的?莫非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不用看店家也知道张镇风想问的是哪家商号,再结合这几个军爷的军服也不像是地方巡逻队的样式,店家心里稍微一思索,便答到, “各位军爷看着不像这个星系的,可能有所不知。对面的瑞丰商号便是本星系里唯一能进行公民权交易的商行。 别说这墨城了,就算别的星系过来的人,想要卖公民权,都得去瑞丰登记,否则就被视为非法交易,连带着买主都要受惩罚呢。” “喔,那看来这瑞丰商行的来头可不小啊。” “这个小民就不知道了。” 店家虽然这般回答,却将手放在胸前,竖起一个手指向上指了几下。 张镇风回了一个明白的眼神,顺手将能量球拿起,塞到店家手中, “最后一个问题,这般买卖可有人逼迫?” “瞧您这话说的,这买卖双方可都是自愿的,瑞丰商行也是居中作保,收取一成的手续费。 别看只有一成,这公民权这几年的行价可是不低,能买起的都是些达官显贵。 而且没有些姿色特长,想卖还卖不出去呢。就算是中等货色,也得这个数。” 说罢,便张开五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五万?” “五十万。” 好家伙,快赶上自己五年的薪俸了。 “行吧,你去催下后厨,赶紧上菜吧,说半天爷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好嘞,您请好吧~” ... ... ... 几人三杯酒下肚,桌上的菜也吃的七七八八,方才瞥见一直跟着自己这群人的小尾巴,坐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真·业余。 得到张镇风眼神示意的林浮玉,突然一拍桌子,气愤地说道: “这姓闻的也太不是东西了,把那些侍女当成什么了?就为了显摆他那点特权,就当着咱们得面杀人?他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法律么?” 一旁的王豹赶紧从桌下踢了林浮玉一脚, 大姐,戏过了,照着说好的台词来! “我就不明白了,咱们陆长官有什么好跟他虚与委蛇的,要换做是我,先揍他一顿再说。” “林姐,老大说了,成大事者不要拘那..那小节,咳”张镇风一脸便秘的样子,想大声说话让‘小尾巴’听见却又觉得此情此景自己说话应该压低嗓音什么的。结果一个音没夹住,反而破了嗓音。 哎,又是一个戏过了的主。 还没有到王豹和武麦冬的戏份,所以两个人‘忍’的有点要出内伤。 “那姓图的盗匪头子都被咱们抓起来了,招不招迟早的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帮盗匪用的战舰和武器,都是前几年地方舰队里面的制式武器,这姓图的说不好就是这个闻忠和地方舰队一手扶持的,哼,官匪勾结。” “大姐,慎言,这事儿老大不让可外说。” 终于到自己了,王豹赶紧把自己的台词续上。 同时,身旁的武麦冬则对着旁边支着耳朵的几个‘小尾巴’吼道, “吃你们的饭菜,看什么看,信不信军爷我抽你们丫的!” “行啦行啦,你吓唬老百姓做什么,人家又不知道咱们说的什么。 不过林姐,这事儿就到这了,你也别纠结了。陆老大说了,什么事等咱们撤出这个星系再说。 现在几艘战舰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武器系统全都瘫了,老耿那里又没有替换的零件,光有炮弹有什么用?” “就是,林姐你就听王豹的吧,咱们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能平安回去就算万幸了。” 张镇风给林浮玉等人各自满上酒,似是无意的说道, “好在这里的盗匪都清缴干净了。不然可就麻烦咯。” ... ... ... 三天后,戕臣所属小队休整完毕,‘含泪’挥别前来送行的闻忠大哥后,戕臣便迫不及待的转身让柳裴毅去清点其送来的军用物资。 果不其然,连换洗的内衣裤衩都每人送了两套,就是没有自己之前点给他的武器系统专用光子陀螺仪设备。 再次叮嘱柳裴毅多安排几个人检查下这几天从闻忠那里收获的各项物资,是否加塞了一些易燃易爆物之后,戕臣便大手一挥,小队各战舰直接原地腾空,冲破墨江行星的大气层后,向着临时指挥中心星系的方向行驶而去。 “老大,收到地方舰队通讯请求。” “放!” 面前的屏幕一阵扭曲之后,身着少校军装的王安出现在屏幕上,对着戕臣行了一个军礼。 戕臣回礼后,王安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张口说道, “陆戕臣上尉,我军奉墨江行星执政官闻忠大人委托,负责贵军星系内护航任务,接下来以我舰队旗舰为引导舰,请贵军各单位予以配合。” “谢谢闻大人好意,那就拜托王少校了。” “职责所在,请勿挂怀。” 结束通讯后,戕臣小队便成纵列向王安军靠拢,不同以往的纵列排序,戕臣故意将本应该陈列舰尾的补给舰放到了旗舰后面,给人一种补给舰上面装载了什么贵重物品似得感觉。 王安的副官注意到这其中的不自然,便向王安提示了几句。使得王安对自家姐夫的判断,更加深信了几分。 王安的地方舰队按照满员编制应是千人左右,包含战列舰一艘,巡洋舰两艘,驱逐舰四艘。 但是由于帝国军机处对待地方舰队基本上属于散养状态,再加上有些野心和手段的地方官都会拿出大把的资金扩充自己的势力。 所以除了这些明面上的七艘战舰,王安还在星系边境地带埋伏了一支由两艘巡洋舰两艘驱逐舰组成的私军。 想起昨天晚上姐夫跟自己商量的计划,王安心里有些略微不屑。总觉得针对这帮少爷兵,姐夫有些谨慎过了头。 在第一时间听了探子的回报,闻忠和王安二人就对戕臣等人起了杀心。只不过在怎么杀,在哪里杀上两个人产生了分歧。 按照王安的想法,直接就让地面部队分别包围这些人的驻地和临时住所,直接硬攻,一个不留! 事后安排人驾驶着他们的战舰驶出星系,通讯静默后折返到临近星系,把战舰一卖,皆大欢喜。 而闻忠则想的比较全面一些,深知戕臣这些人不能在自己的地盘出事,万一再招惹来一批油盐不进的主,反而不美。再加上新式战舰比较显眼,不管卖给谁,都容易把自己牵扯出来。 于是二人商议了半宿,最后还是闻忠拿了主意,安排自己的私军死士驾驶四艘战舰埋伏到星系边境。 等到王安护送其到达指定地点,两舰队分离的时候发动突袭,一前一后的夹击下,迅速吃掉陆戕臣。 也不贪图什么新式战舰了,只求把他们化为宇宙尘埃便可。事后就向联合舰队解释,陆上尉等人是在星系外被埋伏的,我方援助不及,象征性的交上去一艘俘获的战舰加上几十具尸首,对方也不会说什么。 就是可惜了自己的战舰了。 末了,闻忠还心有戚戚的说了一句, “可惜了陆上尉了,挺会来事儿的一人。” ... ... ... ... 第43章 边境激战 “长官?” “稍安勿躁,对方不可能这么快动手。继续监测其武器口能量值反应。” “是” “小柳啊” “怎么了,老大?” “王豹那边怎么样了?” “没有联络,应该是一切顺利。” “嗯,给我接一下林浮玉,用加密通讯。” 通讯接通后,戕臣等了半天也没有在屏幕上看到林浮玉的人影。 人呢? “林姐?...小林林...小玉玉??...林上士你死哪去了?人呢?” “来了来了....来了。长官好!”随着声音的响起,林浮玉的身影闪现在了屏幕上,只是双颊泛红,头发上还有未擦干净的水珠滴落。 “好个屁,都快打起来了,你还有心情洗澡?真是太不像话了。” 林浮玉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手边的雷达坐标图, 嗯,一切正常呀,不是还没进入包围圈么。 “报告长官,下官觉得他们既然不会在星系内动手,那就只剩下星系边境,下官看着还有不少时间,就...”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理亏,寻思平日里自己洗澡都没被抓住,这次大意了。 看来一会要好好敲打敲打通讯员,都不知道帮自己遮掩下,哼,皮痒了这是。 戕臣没有理会林浮玉的小心思,想着再强调几句部队纪律,结果瞥见自己台前放着的零食饮料,有些心虚的岔开了话题, “那什么,雷达开到最大了么?护盾能量分到前后两侧了么?侧舷人员都撤出来没有?” “放心吧,长官,都按照您吩咐的办好了,妥妥哒。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懂。” “讲!” “长官您就这么确定第一轮的攻击都是集中在舰首和舰尾么?” “舰首那边我不确定,说实话地方舰队这么点兵力想要击退我们容易,但是想吃掉我们不太可能。 不过我猜这闻忠肯定还留有后手,指不定就在前面等着我们。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地方舰队到地点和我们分离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攻击咱们的引擎和补给舰。 至于侧舷,如果攻击咱们侧舷的话,着弹点的痕迹不好掩盖,后续战场分析人员一眼就能看出咱们是被地方舰队的武器攻击的。 有备无患,希望这个王安少校能专业一些,别让我失望。” “哦哦,长官威武。” “行吧,下回注意,你也是一舰之长了,要给下面的人做好表率。” “是!” 挂了通讯后,戕臣算了算时间还算充裕,便又跟后面指挥轻型驱逐舰的张镇风拨了通讯过去。 画面接通后,空荡荡的指挥座椅上,不见张镇风的身影~ 你大爷的,一个两个都这么散漫。 “张疯子,你丫人呢!!!” 整个舰首响彻着戕臣愤怒的咆哮声。 正在蹲坑的某轻型驱逐舰指挥官张某某,刚刚发完一波力道, 诶?怎么好像听到老大的声音了? ... ... ... 整顿完纪律的戕臣饮料也不喝了,零食也不吃了,专心致志的一个人坐在椅子里生着闷气。 吓得一旁的几人大气也不敢出,做事情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惹的陆老大不爽。 “柳啊,你说说,咱们队上的纪律是怎么回事,啊?是我管的太松了么? 这临开战前又是洗澡又是上大号的,这都惯的什么毛病。” “老大,嘿嘿,我觉得这事儿还真怪不到林姐和张哥那里。” “什么意思?怪我咯?” “老大,您忘了,之前您给大家聊天时候就说过,只要大家临战时候全力以赴,平日里只要不违反军纪,您都是不管的。” “我有这么说过么?” “说过啊。” 柳裴毅怕戕臣不信,连忙指着指挥台下面的邓子坤、武麦冬、耿南山三人说道, “不信您问问他们。” 被点名三人组连连点头。 “那,洗澡和大号算不算违反军纪?” “不算。严格来说您刚才的行为还算是侵犯个人隐私的说。” “嘿,你小子到底是帮谁的? 记下来,以后临战之前不准整这些没用的,我说的!谁再犯就罚军俸一百。” “好的,那吃零食喝饮料算不算?” “嘿,你小子最近儿胆儿肥了是吧。” 就在两个人打屁的时候,点头三人组中负责雷达和通讯的武麦冬插嘴说道, “老大,前方地方舰队请求通讯,林上士战舰发现正前方三点钟方向有引擎能量反应,预计三分钟后进入有效射程。” “通知全舰,进入战备状态,这帮孙子,时间点卡这么近,真踏马的业余。” 接入地方舰队的通讯后,王安同戕臣简单说了两句便关闭了通讯,同时负责引导的地方舰队向两侧行驶,将中间路线让给了戕臣的小队通行。 ... ... ... “报告,前方发现四艘战舰,相位炮台呈射击状态,对方已进入我方有效射程,林士官请求先行射击。” “让林浮玉稳住,把战舰投到屏幕上,发电询问对方意图,装的像一些。 同时给后方的王安发送一条求援通讯。” 随着屏幕的亮起,戕臣便看到四艘全身黑色涂装的战舰来势汹汹的冲自己这边疾驶而来。 从其两侧舰舷微微闪动的光亮,便可以看到对方的武器口已经打开,缓慢伸出的相位炮台上森然的炮口正聚集能量蓄势待发。 不出所料,向对方发出的询问通讯并未被理睬,而后方的地方舰队接到求援通讯后,第一时间调整战舰方向,对着戕臣摆出了攻击阵型。 同一时间,地方舰队的旗舰上,王安正指挥着手下将战舰一字排开,战列舰横向转身,炮口全部指向戕臣的后方引擎。 地方舰队内的巡洋舰舰载导弹还锁定了跟在戕臣旗舰后方的运输舰。 王安将手指虚放在指挥椅上面的红色按钮上,就等着前方埋伏的战舰开火,自己紧接着便会对戕臣发动攻击。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王安并未遵从姐夫的叮嘱,第一时间火力全开去夹击对方。 在王安心里,这武器系统失灵的陆戕臣不过是自己的盘中餐,砧上肉。 自己完全可以慢慢消磨对方,还能将省下来的弹药瞒着姐夫销售出去,小赚一笔。 这种胜券在握又有外快能赚的战事,就一个字,爽~ 就在王安思量着这次省下来的弹药换算成帝国元能买多少个婀娜多姿的侍女的时候,远方疾驰过来的战舰已经完成了侧位转舵,将炮口蓄能已久的粒子光束朝着戕臣舰首发射了出来。 同一时间,王安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按钮,一阵轰鸣过后,己方战舰出发出的耀眼光束和几十颗导弹,划过阴暗的宇宙空间,向戕臣的后方倾泄而去。 火光瞬间将陆戕臣的几艘战舰包裹住,屏幕上肉眼可见对方的补给舰碎片四散漂浮。 王安嘴角不经意的翘起,呵呵,又是枯燥而又平凡的一天。 “战损报告!” “霞影号护盾能量损失六成,孤风号损失八成,夸父号损失三成,补给舰发生爆炸。各舰轻伤总计二十余人,重伤三人。 夸父号三号引擎受损严重,维修小组正在抢修,情况不乐观。” 霞影号和孤风号分别是林浮玉和张镇风战舰名称。 “嗯,通知各舰,执行作战任务!” “是!” 随着命令的下达,霞影号率先从火光中冲出,迎着拦截己方的四艘战舰直冲而去,同时将全舰导弹倾泻而出。 对方的指挥官也是有两把刷子,看到对方的导弹袭来,急忙让两侧的战舰呈迂回状态向着霞影号包围而去,剩下的战舰则匆忙对着导弹群发射了一波干扰光弹。 虽然大部分的导弹被光弹拦截后发生了爆炸,但仍有不少击中了对方的战舰。 其中一艘敌舰着弹后发生了剧烈爆炸,随后战舰便从中间断裂开来,一部分残骸还撞向了旁边的敌舰,好在有护盾加持前后,并未给其他敌舰造成实质性伤害。 林浮玉指挥的霞影号径直朝对方剩余的敌舰冲去,完全不顾及侧舷包围过来的两艘战舰。 一波粒子光束击打在能量罩较为薄弱的两侧后,霞影号舰身出现了小规模的爆炸,并产生了伤亡。 就在包围霞影号的两艘敌舰准备给予其致命一击的时候,两颗尖刺炮弹划破其能量光罩,直直的嵌入到战舰舰首的位置。 对方的指挥官尚未发出惊叫,便被爆炸产生的热浪化为了灰烬。 失去舰桥指挥的两艘敌舰就如无头的苍蝇般,径直从戕臣的几艘战舰旁穿过,向着后面的地方舰队撞去。 而张镇风指挥的孤风号,则是在一开始受到袭击的时候,就向后方发射了几颗烟雾弹,同时开启了雷达信号干扰。 这使得两艘敌舰径直冲向地方舰队的时候,无法研判友舰状态的王安第一时间是要求对方减速而不是指挥战舰避让。 冲破烟雾的两艘敌舰径直撞上了还在调整射击角度的王安麾下的两艘巡洋舰,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和火光过后,四艘战舰全部变成了残渣。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王安,还在大声怒骂着友舰的无能,不仅没搞定陆戕臣那些没有武器的战舰,反而被烟雾迷惑失手撞毁了自己的战舰。 全然没有反应过来,为何武器发射系统失灵的陆戕臣麾下的战舰能够发射烟雾弹。 当孤风号调转舰身从烟雾中冲出,向自己旗舰发射粒子光束的时候,王安才明白自己中计了。 这武器失灵根本就是对方自导自演的! 只是现在才想明白怎么回事的王安,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为了后续能克扣更多的能源和弹药,压根就没让人打开旗舰的能量光罩。 随着眼前的白光闪起,王安随同战列舰的三百多名手下,全部都成为了宇宙残渣。 此时此刻,坐在孤风号舰桥指挥的张镇风就很懵!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一轮齐射下去,便轻松击毁了对方三艘战舰,其中还有以皮糙肉厚闻名帝国的战列舰。 难道是对方没有开防护光罩?不可能吧,地方战舰的人都这么猛的么? 没有让张镇风等待多长时间,被打蒙了的地方舰队很快便组织起了反击,各种弹药不要钱似得朝着孤风号倾泻而来。 别看张镇风的指挥走位很风骚,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很快孤风号便被几颗导弹击中,就连张镇风也在剧烈的晃动中,头上挂了彩。 好在霞影号和夸父号在击沉对方最后一艘战舰后及时回援,才将孤风号救下。 后续的战斗在戕臣一方强大的火力压制下,很快就结束了。 此战,共击毁各式战舰八艘,俘获三艘,并顺利搜出了地方舰队的作战计划和闻忠同四艘私军私底下的联络通讯记录。 随后,戕臣命令霞影号和孤风号原地修整,联络新军其他星系舰队派遣支援,自己则驾驶着旗舰,向墨江行星急速驶去。 ... ... ... 约在一个小时之前,潜伏在墨城的王豹带领着十人组成的突击小队,在未示警的情况下冲进了瑞丰商号。 好在墨城承平已久,商号里的安保人员看来着气势汹汹,又手握重型武器,便都放弃了抵抗。 等到王豹将所有人集中在商号大堂后,便指使手下放下防盗门,占据各个进出口,呈防守态势。 拿着人员名录查找了一番,王豹将一个戴着眼镜的地中海中年人从人群中拖出,用枪抵在其后脑处,恶狠狠的问道, “你就是商号的掌柜王太富?” “正是小人,好汉饶命啊好汉,我们商号有钱,你别杀我我把钱都给您。” “老子不是来劫钱的。” “啊,好汉,钱都在,嗯...您不劫钱您抢我们商号做什么?” 王豹将瘫软在地上的王太富一把提溜起来,将其扔到大堂内里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太多摆设,中间摆放了一个桌子,上面投影着密密麻麻的头像,头像下面跟着一张张公民权转让书。 “这个系统里面是全部弃民的资料么?” “诶,是,只要是在星系内登记的,都在里面。这一个是刚登记还未买卖的,这一个是买卖结束后的...您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是不是所有的控制圆盘的终端都是链接到这个里面的?” “每个控制器都是独立的,我们瑞丰是业内最有信誉的商号,怎么会做那种窥探客户隐私的事情。” 王太富眼神飘忽的回答道,听到王豹的问话,他其实能猜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一时间想不到在这个行星上,谁会有这般胆量和闻忠大人作对。 “别踏马狡辩了。” 王豹从兜里掏出一个拆散的圆盘控制器和项圈,狠狠的摔在了王太富脸上。 “这东西老子兄弟已经拆开看过了,有监控不说,还需要终端激活才能引爆相应的项圈。 你要是再说不知道,哼哼,这大堂里可不止你一个掌柜。” 说完,王豹挥了挥手,随即进来一个人,将一个完整的项圈套在了王太富的脖子上,并将控制器交给了王豹。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这些弃民的资料拷一份给我,顺带着把所有项圈的控制权都解除了。五分钟后,我便按下这个按钮,想不想活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表现了。” “好汉,你这是和闻大人作对啊,就算解除了所有项圈的控制权,对您又有什么用,要不您还是拿钱走吧。闻大人只手遮天,您惹不起的!” 王豹压根没搭理对方,看着手表悠哉的说道, “你还有四分五十五秒,五十四秒。诶,四分五十秒了。” 王太富看对方完全不把闻大人放在眼里,一时也没了主意,最后在对方不断地读秒下,一咬牙,双手飞快的在系统上操作了起来。 ... ... ... 如愿拿到资料的王豹,还举起控制器向着王太富试了试,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对方还是蛮听话的。 为了稳妥起见,王豹又让手下人随机在大堂里选了几幅项链试了试,确定没问题后,便打开一个四方的盒子,用军用通讯器向戕臣的旗舰发射了任务成功的讯号。 迟迟而来的安保和地方部队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瑞丰商号包围了起来。考虑到对方手中有大量的人质,包围的人群里便走出来一人,拿着扩音器试图和王豹这些‘劫匪’进行谈判。 本就打算拖延时间的王豹一看对方这个架势,有些好笑的和对方打起了嘴炮,从自己三岁偷看隔壁村花洗澡,四岁往村里唯一的饮水井里投大便种种劣迹开始,侃侃而谈,直接把劝降现场搞成了相声直播。 “老子去年十八岁的时候,便偷了家里的钱只身一人闯荡帝都,不曾想没闯出什么名头,手里的钱就花的七七八八。 于是一咬牙就参加了新军,常言道,好男不当兵,当兵..诶,这个不让说哈,咱们掐了这段重新来。” 此时,负责包围王豹这批‘劫匪’的指挥官才回过味来,赶忙下令全员不计代价强攻,务必将这伙‘劫匪’悉数击毙。 听到自家队长嘴嗨的突击队员,第一时间已经找好了掩体,所以在对方的枪林弹雨之下,除了几个蹲在大堂的人质中弹倒下,王豹这边倒是没出现什么伤亡。 就在众人用手中的武器对外还击的时候,商号的墙壁、屋顶几处同时发生爆炸塌陷,伴随着尘埃,不少身影从各处爆破造成的洞口中蜂拥而出。 王豹一时间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大声呵斥所有人质趴下后,便翻身躲进柜台后,对着冲进来的人影疯狂的扣动扳机。 不少人应声倒下,但是更多人依旧是不要命的往里冲。尤其是从房顶坠下的几个武装人员,半吊在空中,打的王豹几人头都探不出去。 不一会的功夫,原本富丽堂皇的商号大堂便成为了一片废墟,不少人质倒在血泊和碎石之中。 随后冲进来的武装人员则迅速找到了隐蔽位置,配合着房顶下来的队友,压制着王豹等人疯狂的输出着弹药。 “刘丽!” 王豹朝着不远处的某个女队员怒吼一声。 收到队长信号的刘丽迅速按下便携式腕带上的几个按钮,预先埋好的炸弹随之被接连引爆,将之前躲在对面掩体后的武装人员尽数炸成了肉末。 趁着对方攻击停滞的一两秒的间隙,王豹和另外几个队员对着头上的人影连发数枪,将其尽皆击毙。 就在此时,得知瑞丰商号被新军劫持消息的闻忠,在下达一系列命令之后,恋恋不舍的看了自己的府邸一眼,便匆忙驾车向着机场的方向赶去。 ... ... ... ... 第44章 墨城民变 王豹等人在掩体后等了许久,仍不见对方施展第二轮攻击,于是便命令离洞口稍近的几人向外观察对方动向。 探知对方围而不攻后,方才吩咐队员抓紧时间搜刮弹药、包扎伤口,并指挥尚能动弹的人质,用大堂的沙发、桌椅将洞口封死,将人质和对方武装人员的尸体搬运至侧旁一处。 就在王豹驱赶着剩余的人质向柜台内的房间走去的时候,堂前负责观察敌方动向的刘丽则吹响了暗哨。 急忙跑到刘丽身边的王豹,顺着其手指的方向,从洞口的缝隙处看到外面的街道上,两辆悬浮坦克正缓缓的向瑞丰商号行驶而来,坦克后面还跟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避弹,避弹!” 王豹拉着刘丽便向后方的掩体跑去,而听到王豹示警的队员也纷纷躲进离自己最近的掩体中。 也就间隔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随着炮声响起,商号大门应声炸裂,爆炸产生的烟尘和冲击波,直接将大堂里的设施一扫而空,尽数砸在后面的墙体处,碎成一堆破烂。 就连之前堆积在一处的尸体,也被炮弹的余威扫过,尽数碎裂成肉块和血雾,将整个大堂染成了猩红之色。 随着尘埃落地,王豹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小腿被一块掀飞的地板划过,创口处已经能看到碎裂的骨渣。 剧烈的疼痛感直钻心头,一旁的刘丽也压倒在自己身上,显然是被刚才的冲击波扫到了头部,半张脸上都是血和灰,脑袋上一块指甲大小的伤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 王豹挣扎着将刘丽推开,从身侧的医药包中掏出止血凝胶分别给刘丽和自己止了血,就在转身想要拿纱布包裹的时候,却看见对方悬浮坦克的炮口已经从大门处伸了进来,直直的对准了受伤的二人。 ... ... ... 张斌是戕臣麾下新军里一个其貌不扬的下士。参军之前,是帝都一家经营油坊的小户人家的次子。 自知自家的油坊以后将会由大哥继承后,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瞒着家人同邻居家的小伙伴报名参加了新军。 凭借着多年来帮客户打油装油养成的手稳这一小技能,误打误撞下被柳裴毅选拔为舰队里为数不多的战机驾驶员。 不同于其他人,张斌非常珍惜自己在部队里的这份职务,总会在别人休息的时候,仍旧捧着自己手抄的笔记,一遍遍的复习着各种飞行术语。 现如今的宇宙空战,宇宙战机的存在其实一直比较鸡肋。不论是在空域对战、战舰护航还是区域索敌这些层面,战机能够发挥的功效,远远不如其他战舰那么明显。所以很多舰队的指挥官,都只是把战机当做索敌、扰敌的炮灰使用。 然而张斌却发现,自己的直属长官陆戕臣,却对战机能够在真实战场上所发挥的功效,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这也就变相导致了在戕臣小队中,不仅仅要求战机飞行员熟练掌握各种战机的飞行技能,对各机种之间的作战配合也有着严格的训练要求。 尤其是不同其他新军小队,在戕臣的极力争取下,还从玄武军调配了几个技术人员,为其麾下的战机小队提供各种‘魔改’支持。 现如今,张斌便驾驶着‘魔改’之后,被戕臣戏称为‘四不像’的卫三式战机,轻易划开墨江星大气层,朝着墨城的坐标方向逼近。 “左导右光,上烟下炸。左导右光,上烟下炸”张斌一边小声重复着自己总结的口诀,一边紧张的盯着光屏上标识的坐标和时间。 希望能赶得上。 “老张,坐标点有热源反应,疑似悬浮装甲,允许实弹射击!” “明白。” 张斌随即打开战机辅助瞄准系统,将热源目标锁定在光屏之上,略微思量后,便按下了左边的红色按钮。 破甲空对地导弹在空中划过两条完美的弧线,径直朝着敌方目标飞去。 不对!其中一个热源目标同坐标点重合,用导弹恐怕会误伤我方人员。 发现情况不妙的张斌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冷静的拉开身侧的一个武器面板,选取其中一个已激活处于发射状态的破甲弹,按下了自爆按钮。 紧接着向着几乎垂直于地面的天空拉直机身到一定高度,借助行星引力向着仅存的热源目标俯冲而下。 随着高度的降低,光屏上模拟的着弹点爆炸半径也在不断缩小。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两米.. 耳麦里传来友机驾驶员歇斯底里的咆哮,要求自己立刻拉平机身。 驾驶舱内提示撞击警告的红灯不断闪烁,在即将达到撞击临界值的前一刻,张斌按下了右侧光弹发射按钮,同时用全身力气往回拉动飞机驾驶杆。 当张斌的战机从商号屋顶上方几米处呼啸而过的时候,一颗光弹则垂直射进了悬浮坦克的驾驶舱,险而又险的将王豹刘丽二人救了下来。 “你这个疯子!” 听着耳麦里传来的队友的抱怨,张斌也是有些后怕的笑了笑。好在地面人员没有受到爆炸波及,自己也算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 ... ... ... 墨江星机场,闻忠黑着脸,看着众人将自己多年来积攒的各种资产,一件件的搬运到运输机里。心里面却颇不是滋味。 没曾想,自己会如此轻易的被一个毛头小子耍的团团转。 自从得知瑞丰商号是被疑似新军的人占领后,闻忠便急忙联络了妹夫王安,但不管自己这边怎么联系,却始终得不到地方舰队的回复。 心中隐隐不安的闻忠便萌生退意,虽然此时他始终坚信没有武器制导的陆戕臣不会是地方舰队的对手。 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是小舅子背叛了自己,将计划向陆戕臣全盘托出来换取自己的位置? 这极有可能,想当年自己不也是靠着这般手段上位的。 挨千刀的王安,你若不仁,休怪我闻忠不义! 坚定自己想法的闻忠,第一时间向地方安保部队下达了突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杀瑞丰商号里面的‘劫匪’。 然后他又安排人将妹夫一家老小全部羁押上了自己逃跑用的运输舰,如果不是受到自己家底的拖累,这个时间怕是已经逃出墨江行星的雷达监测范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装载完最后一车家当,闻忠携一众手下登上运输舰准备起飞的时候,两架没有见过的战机悄然无声的悬停在了运输舰上方,森然的炮口对准了站在舰桥面无血色的闻忠大人。 ... ... ... 夸父号冲破大气层,直接悬停在了墨城上方,舰身辐射出阴影,将瑞丰商号所在的街道尽数覆盖。 “我是新军突击小队指挥官陆戕臣上尉,经查墨江行星执政官闻忠、治安官王安勾结盗匪,意图谋反。 瑞丰商号涉嫌人口买卖一事,特此查封。念尔等安保、地方部队被逆贼蒙蔽,放弃抵抗速速撤离,概不究责!” 事先录好的通告之言通过夸父号的扩音系统反复向地面播放着。 听到通告的王豹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相互搀扶着坐在一起,等待着后续战友们过来接应。 至于之前包围此地的安保和地方部队,在夸父号现身的第一时间便战意全无,等听明白通告之后,更是迅速四散而去,连同袍留在此地的尸体都没顾得上去收回。 一个多钟头之后,陆戕臣坐在执政官府邸的正堂上,看着刚被手下羁押进来一脸丧气的闻忠,嘴角微微一笑,调侃的说道, “老哥,好久不见啊。” “哼,陆大人这般的兄弟,闻某高攀不起。” “嗨,都是自家兄弟,闻大人和我客气什么,来人,给闻大人搬个椅子过来。” 闻忠顺势坐下,抬手抚平了下衣角的褶皱,抬眼盯着对方问道, “陆上尉,你不过区区一个新军上尉,有什么权利羁押闻某?闻某虽不才,可也是帝国的一方父母官。这般操作,怕是不稳妥吧。” “闻大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么?” “闻某不知,若是那王安欲加之罪,束闻某一概不认。王安此人狼心狗肺,枉我多次提拔与他,知恩不图报也就算了,还联合你陷害与我,闻某定要将此冤情上诉朝堂。” “诶,闻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安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化成灰都没埋怨您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王安打成渣渣了,他都没说你的一句坏话。听不懂人话么你。”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如果不是王安背叛了我,你怎么会...你骗我,你说武器制导系统的事情是在骗我。” “那是计谋,大家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能叫骗呢。” 闻忠脸色苍白的看着对方,不可能,新军的战斗力有如此强悍么? 十一艘战舰啊,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打不过。 似是看透了闻忠的心思,戕臣也没再废话,直接开口说道, “闻忠,你妹夫王安的地方舰队还有那藏起来阴我的战舰,都被我打没了。 我手上有你和王安串联盗匪埋伏新军的作战计划,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没想到我竟看走了眼,你不得好死啊你!” 说罢,闻忠便从椅子上跳起,疯一般的向着戕臣冲去。 还未等羁押闻忠的士兵做出反应,戕臣便是迎头一脚踹了过去,将闻忠径直踹的飞起,撞碎了身后的椅子,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押下去,好好看管。” ... ... ... 处理完闻忠之后,陆戕臣便赶去看了看之前在瑞丰商号里受伤的几人。 王豹还好一些,只不过是小腿骨折,戕臣进去的时候正趴在医疗舱里,由纳米机器人修复着受损的部位,打了麻药后一脸享受的模样。 刘丽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一些,爆炸的碎片嵌入到脑干之中,虽然顺利取出,但是大脑细胞组织恢复的速度比较慢,目前还处在昏迷状态。 帝国的医疗技术还是比较发达的,一般只要不是大脑严重受损,只要还有口气儿,基本上都能够抢救回来。 像刘丽这般伤到大脑的情况,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后续如果没办法通过各种感知应变测试,等待她的唯有提前转业或者退役。 就在陆戕臣进一步和医疗人员探讨刘丽状态的时候,柳裴毅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看到戕臣后,便凑到其耳边说道, “老大,出大事了,墨城的百姓暴动了,现在都聚集在府邸前面,你快去看看吧。” ... ... ... 墨城的百姓,以商贾和手艺人居多,得利于墨江行星独有的玄墨矿资源,墨条产业一直是支撑墨城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 可以说整座城市的发展便是建立在玄墨矿基础之上的,这种畸形的产业发展结构,几百年下来,导致墨城人除了开采、加工、制作,基本不会关注其他产业的发展。 至于日常的生活用品和其他服务板块的缺失,大多数都由外来的商贩填补,墨城人也是乐见其成,前提条件是他们不把手伸向墨条产业。 坏就坏在近些年南境盛行的公民权转让交易,尤其是在有闻忠做背景的瑞丰商号大力加推下,墨城的百姓发现与其花重金雇佣外来人员开采加工玄墨矿,还需要时时防备对方窃取自己的核心工艺。 不如一次性买断对方的公民权,让其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创造更多的财富。 这个口子一开,便是止也止不住。不说那些手里有矿产资源的大户,单单就是一些小作坊里,也充斥着各种带着项圈辛苦劳作的弃民。 本想着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戕臣,为了预防闻忠狗急跳墙拿全星系的弃民要挟自己。顺手就把瑞丰商号登记的弃民全都给‘解放’了。 这下子,算是一杆子捅了墨城所有资产阶级的马蜂窝了。 一开始,墨城的百姓还没有什么反应,跟吃瓜群众一样观看着双方狗咬狗,纷纷议论着自己卖多少墨条才能购置一艘夸父号般大小的战舰。 直到人们发现弃民所佩戴的项链不再闪烁光芒时,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 先行遭殃的全都是些矿产大户,每个大户手下圈养的弃民何止千人,而且都是一些身强力壮的青壮年。 为了保证玄墨矿的出产量,这些被卖到矿产大户手上的弃民,基本上过得都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忍饥挨饿,皮鞭抽打都是日常。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项链异常,是谁先向平日里欺压自己的监工挥起了锄头,是谁引发了整个矿场的弃民暴动。 星系内各处玄墨矿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暴动。闻之消息的大户,便纠集自家所有仆役,将府上的弃民看管起来之后,浩浩荡荡的集结在一起,奔向执政官官府讨要一个说法,这是第一波人。 城内各个作坊,弃民的待遇要好许多,所以除了个别日常欺压弃民的作坊主被群殴外,大部分弃民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只不过眼底又再次闪烁起了光芒。 可是众多作坊主这个时候就坐不住了,无他,自己平日里将制造工艺都教会给这些弃民了。 如果没有反制手段,一旦日后这些弃民恢复了自由身份,自家传承几代人的手艺便会被轻易流出。这无疑是所有作坊主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大家便聚在一起,急匆匆的向官府赶去,这是第二波人。 至于剩下的,则是平日里市井中的游手好闲之徒,趁着安保和地方部队被戕臣驱离,行趁火打劫之事。 一时间,墨城各处打杂抢烧之事蜂拥而起,导致人心惶惶。 尚未知晓一切缘由的陆戕臣,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被众人包围的正门走出,看着近处人头汹涌,远处火光朝天的景象,特别光棍的掏出腰间配枪,极其嚣张的骂道, “他奶奶滴,我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造反,信不信老子拿枪突突了你们!” ... ... ... ... 第45章 功过两相抵,这把白玩? 刚才拔枪有多嚣张,现在道歉就有多卑微。 知道眼前众人前来此处的缘由之后,陆戕臣恨不得立刻找个小缝缝钻进去。 虽然明白了各位矿产大户和作坊主的诉求,但是在弃民一事上,戕臣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够退让的余地。 姑且不论此事合不合帝国律法,那瑞丰商号都让自己折腾的外墙都不剩几面了,哪怕想让所有项圈重新上线,自己此时也是万万做不到的,没那技术~ 对来访的众人稍加安抚后,陆戕臣便将柳裴毅招来,二人又和众人选出的代表商议许久,方才有了应对之策。 首先便是要控制城内和矿区的事态进一步恶化,戕臣不情愿的将先前控制起来的安保大队长和地方部队指挥官放了出来,命其戴罪立功,镇压城内和城外矿场的各处暴乱。 为了配合两人工作,还命令张斌等人驾驶着为数不多的战机,悬停于各处暴乱上空,宣告墨江行星进入军事管控状态,不遵命令者将会被无情镇压。 随后,陆戕臣便将柳裴毅留下,自己亲自指挥着夸父号,去星系内其他矿区,进行镇压安抚工作。 至于事后的补偿和安置等问题,陆戕臣也没有琢磨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案,当初‘解放’弃民,纯粹是一时上头想出来的。 如果林浮玉在的话,自己会被无情的嘲讽吧... 不得不说,这些安保大队和地方部队,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镇压地痞无赖还是蛮有经验的。 不知道是害怕事后被清算急于立功,还是之前商号对战时憋着一股子邪气,反正对上这些暴乱人员,是没有留丝毫情面。 据说某个参加暴动的平日里欺压良善的某大队长小舅子,一句姐夫还没喊出来,便被一枪爆头了。 嗯,这年头,姐夫下手一般都挺黑的。 暴乱事件的幕后推手陆某人,一直忙碌到深夜,将所有参与暴乱的弃民们聚集起来看管之后,方才算是喘了口气。 前后也就是喘了一口气的功夫,柳裴毅又急匆匆的推门进来。 气不打一处来的陆某人,没好气的问道, “又怎么啦,谁又反了?有完没完了!” “不是,老大,是林姐和张哥他们回来了,一块过来的还有一个大官,您看要不要出去迎接下。” “多大的官还得我出去迎啊,军人也是人啊,不能让我歇歇么。” “好像是少将什么的。” “卧槽!你不早说,走走,人到哪了?” “额,刚才还在降落,这个时候估计正往咱们这边赶呢。” 等到戕臣带队在府邸门口站好军姿不多时,少将等人的车队便驶了过来。 “欢迎长官。” “嗯,里面找个说话的地方。” “是,长官。” 让戕臣惊讶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联合舰队的总指挥左径寒少将。 等到众人入座之后,左径寒便对着戕臣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陆上尉,这两次对战都打的不错,详细的报告我们几个都看过了,后生可畏啊。 你在报告中提及的弃民一事,军方高层相当重视,具体的奏章我来之前已经送交朝堂了。 我估计如果南境真如你描述的普遍存在百姓交易公民权的情况,这次的剿匪行动在战略上会有很大的变化。 不过你放心就是,单凭这两次的战功,晋级校官也是指日可待嘛。” “谢谢长官,下官可不敢居功,都是手下弟兄们拼命挣来的。” “诶,年轻人不要谦虚嘛,军方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一是要提审下这个闻忠,有些细节上的问题还需他来作答;二嘛,自然是安排这些内勤官去安置弃民,预防发生暴动什么的。 不过,来的路上,我怎么感觉这个墨城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可是那闻忠的余党反抗所致?” “那什么,长官,您来的有点晚。” “怎么?那闻忠畏罪自杀了?” “不是,是弃民已经暴动了..” “... ...” ... ... ... 听完陆戕臣的叙述之后,左径寒强忍着怒意没掏枪毙了自己眼前这个刚才还亲口夸过的‘后生’。 要不是知晓帝君对其青睐有加,单凭引发弃民暴动一事,阵前斩将平众怒,易不可惜! 让众人退下后,左径寒单独将戕臣留下,看着对方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有些好气又好笑。 诸事繁忙的左径寒,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地,但考虑到眼前之子,极有可能成为帝君身旁的宠臣爱将。 趁其羽翼未丰,多行一些提携交心之事,未尝不是自己对未来的一种投资。 同是暗卫首领出身,左径寒的城府相较于黛雅婷,不知深了几许。 只是,不曾想到这货征伐有功,安抚有过,原本已经备好的提携之礼,此时又该如何送出? 思量许久,左径寒温声开口询问道, “墨城民变,死伤如何?” “约有万余,具体数目尚未得出。” 听到这个数目,戕臣眼角的余光撇到左将军眉头一皱,拧成‘川’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这样,回头你让柳副官再来找我一趟。你提交的任务简报都是他代写的,我说的没错吧。” “是,不是..诶,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他代写一下,权当是锻炼了。诶嘿嘿。”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小柳的简报写的不错,比你一开始交过来的好很多。大小是个上尉,写个简报跟写作文似得。 这次的事情不能全怪你。关于弃民的情报,一开始也被军方忽略了,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弃民的管理归属权还是在文官那边。” 听到左将军这么一说,戕臣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左径寒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但是,这万余人的伤亡,要算到你的头上。你明白么?” 卧槽,这该死的‘但是’套路! “卑职不太懂,请将军明示。” “陆上尉,你的格局小了。你眼里只有这个上尉军衔,只有这支小队上下五百个兄弟的身家性命。 这没有错,理应如此。 可是你的格局也就只有这五百人,你没有看到你的一个命令对旁人造成的影响,你缺乏对大局观的一个尺度上的把握。 是,奴役弃民这个事情法理不容,道德不容。 你以一己之力解放弃民,你是过瘾了,你考虑过这事后的安排了么? 对于你,甚至很多像你一样的青年军官,这万余人的伤亡不过是简报上的一个数字,给你带来的触感,还不如那几个受了伤的弟兄让你难受。 可这些数字代表的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更不用说这一万人的背后还有他们的家人亲友,他们的伤痛你能感受到么? 你缺乏对生命理应存在的最基本的敬重, 我说的可对?” 虽然左径寒的话语,是用最平和的语调复述给戕臣听的,但是每一个字都像出膛的子弹,狠狠的击打在陆戕臣的心上。 对生命理应存在的最基本的敬重。 陆戕臣此时仿佛看见无数的弃民在泥泞的矿坑里疯狂咆哮,踩着同伴的尸体前仆后继的冲向手持铁棒利刃的监工;砸抢过后的商铺一片狼藉,店主倒在血泊之中怒睁着双眼死不瞑目;大户之家被劫掠一空陈尸廊下,四处火起,衣衫不整的贵妇少女跪坐在灰烬之中掩面哭泣。 上万的冤魂仿佛此刻就萦绕在自己的身边,嘶声裂肺的质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啊! 就在自己要被种种幻象压垮的那一刻,左径寒温热的大手重重的拍打在戕臣的肩上。一切声音归于寂静。 “不要想太多,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以你的才能有一天你能站到比我现在还要高的高度。 到那个时候,你的一个命令,影响的可能就是成百上千万人的身家性命,我希望你仍然能记住今天我和你说的这些话。 不要失去对生命最基本的敬重! 一将功成不一定非要万骨枯。” “我,记住了。” “很好,根据这次战功,本应该树立你作为新军的典型,晋升少校兼领大队指挥一职。 考虑到这次事件你处理的不是很好,军衔我就暂时扣下。其他人的奖励如数发放,你看如何?” “一切听从将军安排。” “好,没什么事情,便早些回去休息吧,好好想想我今天和你说的话。” “是,卑职告退。” 看着戕臣离去的背影,左径寒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找到陆戕臣一栏,重重的画了一个圆圈。 看着剩下的裴济、李清盛等人的名字,喃喃的说道, “这些小少爷,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啊。” ... ... ... 陆戕臣等人离去之后,左径寒带来的属官有序的接管了墨江行星一切军政大权。 由左径寒暗中主笔,柳裴毅以陆戕臣名义通过新军联合舰队上奏的关于地方执政官、治安官勾结盗匪和蓄养弃民的奏章,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帝君更是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掀了桌子。 知道南境军政糜烂,没想到能烂到这种程度! 在帝君和朝堂的高度重视和全权委托下,左径寒仅用了三天时间,便将陆戕臣留下的烂摊子,悉数处理完毕。 闻忠等人罪证确凿,与其他相关涉事军政官员、俘获的盗匪、趁火打劫的地痞无赖,经过公审全部明正典刑,尸首高悬于墨城城头一十五日。 罪臣直系家属悉数流放至偏远行星,世世代代不得回返。 所有弃民参照帝国遗民处置,重新编入户籍,转运至其他行星进行安置。 在此期间,弃民中有苦主状告‘前主人’者,一经查实,分别按罪责轻重予以处罚。 罚没的金额用以补偿暴乱期间遭受损失的墨城百姓,不足的额度由帝国财政补齐。 这其中各项处置虽尚且存在一些瑕疵,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至少满足了大部分人的诉求。 设立政务府、军务府、民议院,三者相互监督。 免除墨江行星所在星系三年财政上缴帝国份额部分,用以扶持产业发展、振兴经济、组建地方舰队等事宜。 ... ... ... 戕臣等人回到新军联合舰队之后,在其修整的三天时间里,也接到了来自帝国军机处的嘉奖通知。 一如左径寒之前所说,陆戕臣因之前剿除盗匪,破除闻忠等人阴谋有功,保留其现有军衔基础上,指挥规模由小队晋升为大队,下属人员扩充至一千五百人,新式战舰十二艘。 林浮玉、张镇风二人晋升少尉军衔。 柳裴毅等人晋升上士军衔,其他人员晋升暂且不表。 庆功宴上,戕臣因左径寒的话语心中始终有些心结,应付两句之后便留下众人独自离去。 回到休息舱室的戕臣,激活麒麟云徽后,便沉沉睡去。 云徽梦境之中,戕臣将近些日子的遭遇和左径寒说的话语都复述给了面具人,本想寻求一丝安慰,却遭到了对方无情的嘲弄。 “这个姓左的说的挺委婉的,换做是我,定要劈头盖脸的骂你一顿,顺带着动手削你。” “前辈,我真的有这么不堪么?” “唔,不说弃民的事儿吧,那是文官的活,我也不太懂。 咱就说你打的这两场仗吧。要不是战舰优势摆在那里,估计你死个来回都不带冤枉的。” “这话是怎么讲的?” 就见面具人抬手一托,瞬时在两人中间投影出来了第一场遭遇战的全息影像和各项数据。 虽然部分战舰型号外貌上有些偏差,但各项数据相差不大。 “被埋伏后的第一反应还尚可,知道正面迎敌缓解友舰压力,中规中矩吧。” “难道当时还有更好的选择?” 面具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说道, “你在认知上犯了两个错误,其一是你将友军的实力和你下属的实力拉到同一基准线,这直接影响你第一时间的应敌反应是选择正面硬刚。 其二,是你轻视了敌军的实力,看到对方一窝蜂的冲过来便下意识判断对方均是乌合之众,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你有了硬刚的底气。” 全中!这面具人好像当时就在自己脑中一般,将自己当时下意识的想法全部悉数说出。 “再说说第二战,因为你占了情报上的优势,所以应对上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一战有两个点很关键。” “哪两个?” “都叫我说出来么?阿臣,你先自己想想。” 听到面具人这么一说,陆戕臣反复重放了几遍第二次战斗的全系投影,方才不确定的说道, “第一个是我把侧舷的防护转移到尾翼,如果敌人集中攻击这里的话,全盘皆输。” “是也不是,第二呢?” “第二个,是不是对方战舰护盾有问题,轻易被我击破旗舰导致地方舰队指挥系统瘫痪。” “嗯,算你说对了吧。” “那前辈您说的是也不是,是什么意思?” “阿臣,你这两次的战斗,思维上存在盲区。 第一盲区便是你这两次都没有发挥战舰的机动性和宇宙的空间性,只是居于水平面同敌人展开战斗。 你可知战舰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么?” “侧舷?” “再具体一些呢?” “再具体一些。”戕臣想了想,似有所悟的说道, “是下腹部,侧舷虽然四侧都会有武器口,但是中上部分有过道和观测口,有弹药室和能源室的部位有加厚板件。 所以下腹部多是弹药传输通道和能源传输通道,如果被击中便会产生连锁爆炸。” 面具人微微一笑, “然也。第二个盲区就是硬刚,为什么一定要正面硬刚呢?我所理解的你们新军小队编制,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发挥战舰的机动性。 结果硬是被你们玩成了阵地战,你说是不是。” “听前辈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所以这两次战斗你完全是靠战舰优势和运气才赢的,算不上真本事。你别不服气,你看。” 说罢,面具人动了动手指,将敌舰换成了和戕臣一样型号的战舰。 模拟的结果自然惨不忍睹。 “那前辈,我现在负责一整个大队了,有没有好的阵法或者打法可推荐的?不要太复杂的,现在新兵们的熟练度都不怎么高。” “唔,你这样,虽然大队的编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灵活性,但是可以在武器和战法上找补回来。你们现在配置的武器只有粒子光束、光弹和导弹么?” “差不多,我还有三十多发尖刺炮弹。” “啥尖刺炮弹,那就是早古的太空水雷!” “水雷?能破开能量罩?” “能量防护罩就是大型的力场发生器。虽然能隔绝大部分光离子和金属制炮弹,但是一般人不知道,想破开能量防护罩,有三个最简单的方式。 你想知道不?” ... ... ... ... 第46章 神秘信号 “前辈,就别吊我胃口了,您直说便是。” “第一种和你们正常被教育的认知差不多,就是通过消耗降低力场防护罩的能量,使其短时间之内失效。” “通过各种武器打击消耗其能量?” “嗯,力场的基础形状是圆形,可拉伸至椭圆形,我也听说有人研究过其他形状的,不过不知道成功没成功。” “没听说过。” “先不管那些,武器和力场防护罩接触的瞬间,所有的力量都会被均匀的分散。 假如力场防护罩有血槽的话,我说假如哈,就暂定一百,你发射的弹药伤害作用是三十,那么接触面一般来说是个曲面的圆形,对吧。 考虑到角度偏差这个圆形曲面瞬间受到的伤害是在三十上下。” 为了让戕臣更直观的理解自己的理论,面具人还投影了一个带有力场防护罩的模型。 “那么我三弹齐发,使得受力圆形中心点成一个正三角,那么三个圆形交叠覆盖的面积处,受到伤害的瞬间,对护罩的消耗值大概就是在三十乘三,也就是九十上下。” “照前辈的说法,如果此时有一个三十伤害值的炮弹落在这个点上,瞬间受到的伤害值就大于力场的防护值,也就是说。” 面具人看着戕臣笑了笑,等着他说出结论, “这样便能破除力场防护罩?” “正是如此,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激动。首先这个时机很难把握,因为护盾充能速度非常快。 其次大多数战舰护盾的能量值远高于常规弹药的伤害值,所以即便你能够达成精准射击,也很难瞬间达到护盾的临界值。” “但是呢?”来了来了,万能的‘但是’定律。 “但是,对于一些护盾薄弱的地方,例如侧舷位置,这种精准打击的方式最有可能成功。 下次战斗的时候你可以尝试下,不过这种精准射击对武器官的个人能力要求很高的说。” “好的前辈,那还有两个办法是什么?” “第二个嘛,自然就是使用密度较高的物体去撞击护罩,就好像那个水雷,或者你父亲开发的那款针刺战舰上用文安合金打造的长针弹药。 力场防护罩说白了就是有血槽的盾牌,同样的伤害,作用在点上和面上有很大的区别。 导弹和鱼雷因为是触发式爆炸,所以作用不大,其造成的伤害还不如宇宙里漂浮的陨石。 第三个办法就比较有技术性,要知道武器发射的瞬间,能量护罩是瞬间关闭的状态,所以如果能抓准时机进行攻击的话,是可以让弹药轻易穿过防护罩直接对舰身造成打击的。 不过这个办法用战舰很难实现,战机的话我倒是成功过几次。就是有些费飞行员罢了。” 看着戕臣若有所思的样子,面具人便不再说话,背负着双手,遥望远处的落日云霞。 至于戕臣所询问的大队战法,相信他自己能够明悟出来。 别人教的,始终不如自己悟出来的管用。 真不是面具人懒得教,才如是说。 ... ... ... 宇宙如同深色的海洋,哪怕经验再丰富的船长,都要对其心存敬畏。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你的是什么。 针对南境的剿匪作战已经全面铺开,各处零星的战斗互有胜负。 等待舰队整备的时间里,陆陆续续会有一些友军需要维修或是补给的战舰返航至船坞。 新军联合舰队的宇宙空港基地里,气氛始终有些压抑,几乎每次有战舰入港,大家都能看到或多或少的裹尸袋从战舰上被一一运下。 新兵们习惯把军方举办的送葬仪式称呼为空葬。 同袍的尸身被烈焰焚化后,留出骨灰部分寄给家人,剩下遗骸的则排放至宇宙中,随波逐流化为星辰,以英魂继续为帝国守卫疆土。 从作战的第一天开始,这空葬的仪式就没有停歇过。 参加完其中一场空葬的陆戕臣,刚刚换下礼服,便被传呼至作战指挥室。 戕臣等人进入作战指挥室各自坐好后,新军联合舰队代指挥赵卓随即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士官。 双方相互敬礼后,赵卓便开门见山说道, “陆上尉,这次的任务比较棘手,原本不应该单独让你们去的,但是基地的情况这两天你也看到了。 实在是抽不出更多的兵力了。” 随后,赵卓便指了指缠着绷带的士官,继续说道, “这位是马玉少尉麾下小队的情报士官单科,前天他们小队在柏玻星系执行任务时,搜索到一个神秘的求救信号。 马玉少尉循着信号方向搜索过去后便失联了,具体情况,单科中士你来介绍吧。” “是,长官。原本我们小队在柏玻星系执行索敌任务时,并未发现异常,而且根据军机处提供的情报来看,柏玻星系未曾发现过盗匪踪迹。 于是马玉少尉便安排我和一部分士官驾驶着驱逐舰登陆星系主行星进行户籍统计和情报搜集工作。 登陆第二天上午九时,我们同小队进行常规通讯时,被告知旗舰捕捉到一条商船的求助信号。 马玉少尉要求我们立即升空警备并随时进行支援作业,便指挥着剩余的战舰朝着信号方向驶去。 大约在上午十一时左右,我方发现雷达上标注过的旗舰标识莫名消失后,便进入战备状态,向信号标记的坐标点进发。 在此期间,驱逐舰雷达上的求救信号一直处于锁定状态,并未移动,但是已经搜索不到其他两支战舰的踪影。 约两小时后,我方到达信号标定坐标点,雷达上仍旧显示着求救信号,但并未观测到目标商船。 就在此时,我方遭遇炮火袭击,但雷达并未捕捉到敌舰踪迹。 由于对方火力较为猛烈,在舰身遭受重创的情况下,我只好下达了撤退命令。 对方一直追击我方至柏玻星系边界,但是雷达也好,光学远程成像系统也好,均未捕捉到敌舰身影,也未曾发现其他两支友舰的残骸。 以上,便是我方小队的全部遇袭过程。” “有没有逆向推测敌方炮火来源坐标?” 戕臣听完单中士的汇报,便开口询问道, “有,但是坐标来源一直处于多个移动点,雷达失效后,我们用光学成像观察过,没有任何发现。 袭击我们的光束和光弹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这不科学啊,赵卓上校,这事您怎么看?” “单科他们返航后,我让情报小组和维修小组分别查看了驱逐舰的航行日志和受损情况,跟中士所描述的一致。”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隐形技术?” “不会,即便是能瞒过光学成像,雷达也应该可以捕捉到敌舰的引擎推动轨迹和武器发射口蓄能产生的能量波动。” 就在戕臣还在思索各种可能性的时候,一旁的柳裴毅突然张口说道, “难道是幽灵战舰?” “嗯?你小子科幻小说看多了吧!” 戕臣顺势给了柳裴毅一个脑瓜崩,刚想继续开口训斥,却被赵卓抬手制止。 “柳上士,你有什么想法说便是,没有关系的。” 在赵卓善意的笑容鼓励下,柳裴毅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缓缓开口说道, “长官,我虽然是在帝都星出生的,但我母亲这边的家族却是从柏玻星系迁移过去的。 我记得母亲说过,帝国初建的时候,有非常多的人移民到柏玻星系,因为那里有全帝国最辽阔的草原,最肥美的土地,随便撒下去一把种子,都会收获丰硕的果实。” “讲重点!” “哦哦,那个时候帝国的军队都在开疆拓土,所以行星上的治安还有星系之间的航道就只能靠人们自己去护卫,人们习惯称呼这些保卫家园和航道的人为游侠。 其中有一个名叫艾丽的游侠,她是当时柏玻星系里最有名气的。 她的座驾是一艘二手帝国舰艇改造而成的,那个时候耐热油漆还是稀有物资,所以她的座驾全身上下都是往返大气层被灼烧后的痕迹,跟黑夜一样。 久而久之,她的座驾便被人们戏称为煤球号。据说艾丽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那时候的宇宙航道不像现在这么宽广,到处都是悬浮的陨石和浓厚的尘埃。所以经常会有过往的商船被隐藏身形的宇宙海盗所劫掠。 好在柏玻星系里面有艾丽和她的游侠团,所以海盗轻易不敢在此作乱。 后来随着星系地方舰队的成立,随着航道被扩宽,海盗们逐渐被清缴和驱逐。 可是当地的治安却越来越差,主要是因为本土商队的护航问题,地方舰队和游侠之间的矛盾越发明显。 直到有一天,一艘隶属于柏玻星系的商队遭遇海盗围攻,向艾丽游侠团和地方舰队分别发送了求救信号。因为商队里有艾丽的爱人和孩子,所以艾丽游侠团先地方舰队一步到达求救地点,同海盗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随后赶来的地方舰队并未参战,而是停泊在一旁看着双方打斗。 海盗一方的战力相当强悍,陆续有商船被登陆劫掠。心急如焚的艾丽多次突击未果后,只好低头向地方舰队求助。 但是地方舰队的指挥官不为所动,艾丽又向其他路过的商队护卫团求助,却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直到最后战斗结束,海盗们劫掠而去,艾丽游侠团则因救援心切,损失惨重十不存一。 事后,登上商船残骸的艾丽,看到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双手双脚被砍断,舌头和眼睛被剐掉,被海盗们凌虐致死的惨状。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回到了煤球号上,率领着剩余的游侠团舰艇,向着地方舰队发起了自杀式冲锋。 有人说艾丽的游侠团被轰的渣都不剩, 也有人说艾丽在击毁几艘战舰后自知不敌便远遁他方。 从那个时候开始,更加诡异的事情便在柏玻星系传开了, 先是当时的战斗地点附近,过往的商船总是会看到煤球号带着一群残破的游侠舰艇在巡逻。 然后是大家经常会收到一则商船的求救信号,查看信号序列,才发现是艾丽爱人当时驾驶的那一艘。 也有不信邪的人循着信号找去遍再也没有回来过。 最后,则是当初指挥地方舰队的指挥官被人发现惨死在自家府邸里,双手双脚都被砍断,舌头和眼睛被挖出,惨状和艾丽的家人一样。 久而久之,煤球号便成了人们口中的幽灵战舰,人们相信艾丽的冤魂还在星系中游荡,要让所有辜负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所以小时候,每当我不听话的时候,母亲总是会说艾丽会在夜晚驾驶着幽灵战舰,把调皮捣蛋孩子的舌头切下来,装点在她的驾驶室里。 现在柏玻星系里面还会有不少父母拿幽灵战舰的故事吓唬小孩子,不信的话各位长官可以去打听打听。” 听完柳裴毅的故事后,赵卓和陆戕臣两人眼神一对,便让其他人都先出去了。 “看来你也猜到了,有人想利用民间故事作掩护,行盗窃战舰之事。” 赵卓觉得戕臣跟自己猜的差不多,所以率先开口说道。 戕臣则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赵卓,我是这么猜的么? 上校大人啊,我刚才只是想说这任务这么玄乎,能不能让情报处的人去啊! 打鬼这种事,卑职不怎么专业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戕臣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重要,还是要装一波先,谁叫人家军衔大呢。 “能让马玉少尉等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事后还能隐住身形攻击单科而不被察觉。 陆上尉,换做是你的话,能做到么?” “卑职做不到。不过刚才柳裴毅故事里提到的舰艇,如果是早先的压缩泵式喷射引擎,还真有可能避开雷达和成像两个系统的监测。 不过卑职也不太确定。” “嗯,这次的任务务必小心谨慎,我再给你配一些无人机和金属探测器,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是,卑职定不负长官所望。” ... ... ... 赵卓送走戕臣之后,独自一人坐在房间内,调取着帝国登记的各类舰艇型号一一翻阅着。 很快,便找到了和柳上士描述相近的那个型号。 资料上显示,该舰艇身长四十米,整体呈‘山’字型,两翼展长一十五米,最大载人数五人。 原装配有粒子炮塔三座,机枪炮两翼各一个,以压缩热核反应引擎作为助力,最大时速可达两奈特每小时(奈特为通用计量单位,一奈特约等于三分之一光年),最大续航距离不过二十奈特。 如果对方使用的是这个型号的舰艇,那么其活动范围 应该局限于柏玻星系,倒是省去了安排其他舰队在星系边界布放的麻烦。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赵卓心里明白,此时空港这边一时半会是调配不出更多兵力了。 哎,也不知道青龙和白虎两个集团军的援军到哪里了。自己总不能违背原有计划从玄武联合舰队那边调人吧。 想到这里,赵卓便摇了摇头,随手点开军用隐身材料数据库,逐条检阅起来。 同一时间,戕臣也登上了旗舰,等待各舰出发前整备的期间,看着赵卓刚刚发给自己关于舰艇的各项数据,陷入了沉思。 ... ... ... 柏玻星系某一陨石带中,其中一颗陨石上突然打开一个圆形的孔洞,一阵气流喷涌而出,在其作用下,陨石向着陨石带的中心地带缓缓漂浮而去。 帝国新军小队指挥马玉少尉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四面无窗,房间内照明的灯光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让人心生不安。 检查全身上下并无异常之后,马玉便在房间内探索起来,用手抚摸着没有一丝缝隙的墙面,试图找出房门所在。 半晌无果之后,便坐回到床上,用双手抵着下巴,努力思索着发生了什么。 依稀记得自己指挥战舰到达信号发出地点时,并未发现所谓的商船,雷达反复扫描了该区域除了漂浮的陨石并未发现其他舰船的踪影。 就在自己打算派出战机进一步搜索的时候,战舰突然开始抖动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 之后的事情,自己便记不太清楚了。对于怎么来到了这里,也是一无所知。 “有人么?” 马玉对着空气喊道,声音有些无力,并未得到任何回应,随后又提高嗓音,大声说道, “我是帝国新军少尉指挥官马玉,敢问是何人将我拘在此处,怎么?阁下既然不杀我就是有所图谋,不现身出来商谈一番么?” 话音刚落,马玉面前的墙壁便裂开一道缝隙,向着左右两侧缓慢滑动,随即走进来两个头戴面具的武装人员,合力将想要反抗的马玉制服,拖着她走了出去。 ... ... ... ... 第47章 幽灵战舰 柏玻星系,直径范围三光年,主行星是一颗名为‘柏华’的天级星体,其他两颗行星均为无人居住状态,上面矿产稀少,行星环境恶劣。 降落在柏华行星上之后,戕臣并未在迎接的官员中见到此地的执政官,心有疑虑的戕臣便拒绝了众官员一起用膳的提议,返身回到旗舰,静候地方执政官的到来。 约等了快个把小时,方才等到众官员拥簇着一个行政官走进自己的会议室。 柏华行星执政官乌烈,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清瘦中年人,给人一种不符合其年岁的苍老感,乍一看像是刚从田地里务农回来的农人一般。 乌烈深邃的眼神里闪烁着精光,似乎看透了戕臣等人的心思,开口说道, “让几位见笑了,平日里没什么事情,便弄了几块地跟百姓们学着耕种一番。这不,接到通知便赶了过来,衣着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言罢,便抬了抬腿,让众人看了看腿脚处粘上的泥土。 一旁的官员们似乎急着为上官辩解几句,便纷纷拱手说道, “此事都怪我,没有提前做好迎接的准备,乌大人也是下官从农田里临时拉来的,还望众位将军勿要见怪。” “是啊是啊,乌大人平日里为官清廉,柏华星又是农业大星,乌大人在农事上亲力亲为,此举常被百姓们所称道。” “乌大人种地所得,经常会分给一些贫苦人家,此事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 “乌大人绝不是有意怠慢各位将军,要怪就怪我们这些人做事不周吧。” 听着众官员曲解了自己的意思,集体为眼前的乌烈辩解,戕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微笑着安抚众人道, “诸位大人言重了,卑职不过一介军中莽汉,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乌大人身为行星执政官,却能以身作则,亲耕于农田,卑职也是敬佩的。” “诶,大人言重了,吾不过是谨遵家师教诲,知行合一,事必躬亲罢了。 只是不知大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需要我们柏华星诸位同僚如何配合?” “乌大人客气,卑职乃帝国新军联合舰队陆戕臣上尉,此次受联合舰队总指挥委派,征讨柏玻星系内盗匪。” 看着会议室内人多眼杂,戕臣并未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公之于众,本打算连眼前的执政官也先瞒住。 “征讨盗匪,之前好像来过一队人马,本官记得曾告知对方,柏玻星系呈平百年,未有人见过盗匪踪迹。” 乌烈用手搓着下巴上的几缕胡须顺着戕臣的话往下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戕臣问道, “对了,本官听说新军指挥多是从帝都皇家军事学院征召而来,敢问陆上尉可是帝都人士?” 被乌烈这么一问,陆戕臣虽然有些诧异,但依旧下意识的回道, “卑职非帝都出生,不过现在随家人定居在帝都。卑职也是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这有什么问题么?” “敢问阁下令尊名讳是?” “家父陆启明。” “可是天机处副处长陆启明?” “正是,乌大人认识?” “哈哈哈”乌烈闻言抚须大笑,“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了,吾乃是陆翁的学生,亦是令尊的知己好友。” “哦,小侄见过叔父。” 陆戕臣闻言,便对着乌烈行了一个晚辈礼,却被乌烈连忙扶起,乌烈上下打量一番,继续说道, “没曾想,能在这里遇到贤侄,上次见你还是在晨光星陆翁的别院里,那时候你才这么老大。” 乌烈张开双手比划了着,显然那时候的戕臣还在襁褓之中,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嗯,这壮硕的体格,端是一员猛将啊。” “乌叔谬赞了,既然都不是外人,咱们叔侄二人好好叙叙旧?” 乌烈似是从戕臣的眼里看出了些什么,便大手一挥,让手下官员退下,同时退去的还有戕臣的几个属下,只有柳裴毅一人留了下来,伺候左右。 “陆老爷子身体可还硬朗?” “爷爷身体还不错,平日里就是养养花遛遛弯什么的。就是脾气不太好。” “嗨,老师年轻的时候就那样,生气起来连先帝都敢打。” “这么猛?” “咳,失言失言了,哈哈哈,这事儿可不能往外说啊。” 看的出来乌烈也是随意的性子,一点长辈或者官爷的架子都没有。 “贤侄,这次来不光是剿匪吧,是不是有别的事儿?” 话题一转,乌烈就直接向戕臣询问道,毕竟为官多年,刚才戕臣打的官腔自然瞒不过他。 “乌叔,您在这边当了这么多年父母官,听说过幽灵战舰么?” “幽灵战舰?” 乌烈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贤侄,不明白这之间能有什么关联,但还是点头说道, “是听过一些传闻,可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戕臣看没了外人,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慢慢告于乌烈,末了问道, “此事和幽灵战舰的许多事情不谋而合,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冒充,目的是冲着新型战舰去的。” 乌烈听完后略一思索,缓缓说道, “幽灵战舰是民间传说的故事,柏华星历史上确有其事,只是和传说有很大出入。” “此话怎讲?” “艾丽这个人确实存在,只不过真实人物没有传说中那么正派。我曾经翻阅过这一段历史和当时地方舰队指挥的航行日志,印象比较深刻。 艾丽和她所创建的游侠团,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为柏玻星系的航道稳定做出了许多贡献,也深受人们爱戴。 当然,艾丽自家的星系商队也是其中的受益者。 后来,随着航道的拓宽,越来越多的商队成立后,不满于航道所产生的利润被其他商队瓜分。 艾丽的侠盗团便开始肆意挤兑其他商队,在航道上私设关卡,对过往的其他星系的商船收取过路费。 同样,也对柏玻星系内的商会定期收取保护费。 但凡有反抗的商队,无一例外都会在柏玻星系的航道上出现‘意外’情况。 等到地方舰队成立之后,便强制撤销了艾丽设下的关卡,并要求各家商会停止向侠盗团缴纳任何费用。 感受到威胁的艾丽则多次主动出言挑衅,说是没有她和侠盗团的保护,柏玻星系早晚会变成盗匪的摇篮。 果真如她所说一般,在地方舰队入驻的头一年,盗匪劫掠过往商船的事情就屡次发生。 而且这些盗匪行事方式十分残忍,从不会留下活口。 引起地方舰队注意的是,艾丽家的商队却从来未曾被劫掠过。 所以当时的治安官就断定,这帮盗匪和艾丽之间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柏玻星系内的盗匪越发猖獗,甚至假冒商船向地方舰队发出求救信号,意图攻击前来救援的战舰。 好在地方舰队收到救援小队被围攻的消息后,紧急驰援,方才将其救出,还捕获了几艘盗匪的舰艇。 经过审问大家才明白,哪有什么盗匪,全都是艾丽侠盗团自编自导自演的。 最后地方舰队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将艾丽等人全部剿灭。 不过考虑到整件事的影响比较恶劣,再加上考虑到当时各个星系侠盗团的声誉。 才编造出艾丽的侠盗团和盗匪同归於尽的故事, 只不过后来被人扭曲了原先的故事内容罢了。 至于幽灵战舰的传说是怎么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乌烈版本的故事,戕臣觉得有些内容描述的不够充分,便问道, “那日志里有没有记载关于艾丽本人的结局,还有关于她的舰艇的事情。” 乌烈想了想,随即说道, “按照日志上记载,艾丽最后是在战斗中舰艇被炮弹击中炸毁而亡,关于她所驾驶的舰艇倒是没有过多描述。 不过,按照时期来看的话,她驾驶的舰艇多半是当时帝国退役下来的‘山猫’型运载舰艇。 是那个年代侠盗们最常用的舰艇型号,现在柏华星上还存有几艘,不过多是被改造成商船来用了。” 戕臣听了乌烈的叙述,没曾想同一个故事竟然有两个版本,虽然各不相同,显然民间流传的版本同马玉少尉失踪的事件之间的关联更明显一些。 两人围绕着这个话题又讨论了许久,列出了其中各种可能性,期间柳裴毅进进出出帮着二人换过几次茶水,直到戕臣感到腹中饥饿,才发现已经是月明星稀的深夜。 吩咐柳副官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吃食,戕臣又从橱柜里翻出两瓶内供酒,叔侄二人便一边吃喝一边继续聊着。 乌烈自从帝都出来,便一直担任柏华行星的执政官,对此地的风土人情甚是了解,虽然在神秘信号和少尉失踪一事上给不出太多的建议,但是聊起此地的民俗民风,却也是颇有一番见解。 稍晚一些的时候,戕臣安排人将酒醉的乌烈送回,便回到自己的休息舱,盯着仓内桌子上根据单科描述所模拟出来的战斗全息影像,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整个事件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对方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的让马玉所指挥的两艘战舰消失在宇宙空间中的。 根据单科的描述,事发地点并未发现战斗过的痕迹,新型战舰的雷达和成像两个系统,单从索敌性能上来说,对方别说近身擒拿,哪怕是远程突袭都不太有可能做到。 马玉少尉更是没有道理一枪不发便被敌人制住。 此事处处透着诡异。 始终不得其解的戕臣有意进入云徽梦境询问面具人的建议,方才发现云徽毫无反应,距离能量充满还需要一段时间。 就在此时,舱门被人敲响,柳裴毅心事重重的开门进来。 “怎么了?”戕臣看到柳裴毅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却不太好开口的样子。 “老大,您今天和这个乌烈说了这么多,虽然他说他是您大父的学生,但是咱们是不是有些过于轻信对方了?” “哦,是这个事情啊,那你不用担心。” 戕臣心里有点小小感动,虽然手下的这帮弟兄平日里不怎么靠谱,但心里还是处处为自己考虑的。 “临出门的时候,老爹给过我一个名单,上面都是大父和他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上面就有乌烈的名字。之前他自报家门的时候,我已经悄悄查看过,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如此我便放心了。” “行了,你老大我看着像个莽汉,能占我便宜的人还真不多,别忘了我在学院里也是混的风生水起的一人物,咩哈哈哈哈。” 看着自家老大正经不过三秒的样子,柳裴毅也有些无奈,便换了个话题问道, “那老大,咱们接下来怎么干?武麦冬那边监听了一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别说求救信号了。这个星系里连未登记的引擎能量波动都没找出来一个。” “继续监听吧,明天让林、张二人把新接收的小队拉到行星近地轨道进行操练。 如果对方只是为了新型舰队的各项数据材料,估计咱们这趟算是跑空了。但是如果对方想要捕获更多的战舰,那么咱们就还有机会。” “是,我这就去安排。” “诶,对了,上次那个闻忠进献的弃民怎么安置的?” “都移交给联合舰队处置了。” “刚才问了问乌叔,柏华行星上倒是没有弃民一说,要是找不到马玉上尉等人的行踪,怕是咱们这趟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那总比遇到幽灵战舰好吧,打仗弟兄们没有一个怂的,可是要是跟幽灵战舰碰上了,还真不好说。” “这种骗小孩的鬼故事你也信?” “老大,你别管我信不信,反正弟兄们有不少都信这个。” “行吧,跟弟兄们都说一声,遇到幽灵战舰就跟我屁股后面冲,别想那些没用的。” “好嘞。” 待柳裴毅退下后,戕臣透过休息舱内的舷窗,看着外面天空中闪烁的点点星光,不自觉的呢喃道, “马玉啊马玉,你们到底在哪里啊?” ... ... ... 而此时,被戕臣不断念叨的马玉上尉,却在经历着惨无人道的折磨。 两个武装人员将其从房间内架出后,通过一段漫长的走廊进入一个血腥气息弥漫的房间。 房间内有三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都是一些拷打用的刑具,而被捆绑在两把椅子上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生物,却被马玉一眼认出。 正是她麾下的副官和情报士官,两个年轻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大腿处的伤口隐约能够看到森森白骨,已经略微凝固的鲜血顺着椅子缓慢滴落,形成了一小片血池。 两个人仰头靠在椅背上,脸颊上布满了被某种刑具刮扯过后的痕迹,如同被犁耙耕耘过的土地一般,皮肉呈条状向外翻着,甚是恐怖。 马玉忍住想要呕吐想要大声呼喊的冲动,被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恐惧,因为她很清楚,下一个将会轮到的人是她自己。 椅子上的二人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但是敌人却没有将死人拖出去的意思。 马玉大口呼吸着,虽然空气中都是令人作呕的腥酸之气,但唯有这么做才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个全身近乎赤裸的侏儒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布满疤痕的脸上有着一小一大的双眼,看到马玉已经被捆绑在椅子上,便拍手咧嘴一笑,参差不齐的一口黄牙看的人直反胃。 侏儒男用一种特殊的声线,笑嘻嘻的对着马玉说道, “美人儿,平时工作的时候我都是不穿衣服的,今天为了你还特意穿了条短裤,是不是很感动啊。” 听到侏儒男那类似人工合成的声线所发出的声音,马玉心底一股恶寒生出,如果不是持着少尉的身份,怕此时已经被吓尿了裤子。 “美人儿,你不要介意哈,你这两个属下嘴硬得很,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撬开他们的嘴。你要是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如此对你的。” “你们是什么人?绑架虐杀帝国军人,行如此无法无天之事,不怕被抄家灭族么?” 侏儒男并未搭理马玉,反而是顺手抄起桌子上的皮鞭,熟练的挥动抽在了马玉的胸前,准确的将标识着军衔的兰花刺绣一鞭两断,隐隐有鲜血流出,浸红了衣衫。 “哎呦呵,美人儿,我这人最是被激恼不得,下手没轻没重的,打疼你了吧。” “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杀了你?这几天都是些糙老爷们,我也腻歪了。难得轮到你了,怎么也要好好陪你耍一耍才痛快呐。我怎么舍得杀你,哈哈哈。” 侏儒男转身将门关上,顺手从桌子上抄起几样物品,一脸淫笑的向着马玉走去。 “啊啊啊~” 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房间,伴随而来的还有侏儒男那肆无忌惮的笑声。 ... ... ... ... 第48章 信号再现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马玉从昏厥中醒来,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两个手掌已经被钉子穿透固定在椅子上,稍微一动便有鲜血顺着伤口流出。 马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透,身上满是鞭痕。如果不是嘴里被塞着布团,有几次受不住拷打,马玉真想咬舌自尽。 屈辱和疼痛并未让马玉屈服,侏儒男也没有了开始的闲情逸致,下手越来越重。 马玉知道对方想要的是启动新式战舰的指挥官口令,自己如今的反抗也不过是徒劳,但是身为帝国军人的骄傲,她决不允许这个口令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马玉的判断没有错,侏儒男显然失去了耐心,他拿着一个设备走到马玉面前,试图做着最后的尝试, “小美人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加入我们,共享荣华富贵。 只要你点点头,安装一个保险装置,便不用继续忍受这些,我还会让人给你医治一番,保证一个疤痕都不留。” “.... ...” “不说话?哼哼,我告诉你,我手上拿的这个设备,能够直接提取你的记忆,这口令你说与不说对我们没什么区别。 只是我这一管子扎进你脑袋里,哼哼,你就会变成一个有意识却不能动弹的活死人。 别以为我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松,毕竟这要塞里,有不少士兵可是闲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呸!” 马玉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面前的侏儒男脸上吐出一口混杂着血水的唾液,狠狠的说道, “你不得好死!” 侏儒男面无表情的抬手将唾液擦去,慢慢走到马玉背后,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脖子,用力将带着尖刺的设备扎进了马玉的后脑之中.. “啊!” 一声惨叫过后,马玉疼的开始拼命挣扎,侏儒男丝毫不为所动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用前胸顶住设备,让尖刺能更深的往其脑袋里扎去。 直到马玉开始浑身抽搐,设备上的红灯转绿,侏儒男才放开了双手,走到一旁连接好的设备处快速操作起来。 等到侏儒男拿到口令走出房间的时候,门外等待许久的两个武装人员,一边脱下身上的衣物,一边淫笑着掩上了房门。 ... ... ... 柏华行星,地方执政官府邸,乌烈坐庄将行星上的各级官员和知名富商员外尽皆请来,为戕臣接风洗尘。 倒不是乌烈喜欢这种铺张浪费,只是叔侄二人商议后,想通过这种方式将新军进驻柏玻星系的消息传播出去,让躲藏在幕后的人能够有所察觉。 宴请进行到一半,在乌烈的预先安排下,众人被集结在府邸的庭院中,欣赏着近地轨道上新军舰队的实弹演习。 本以为能欣赏到帝国新军飒爽英姿的众人,却频频对着画面指手画脚,相互交谈着什么。 只见演习中的新军舰队状况百出,不是实弹射击脱靶,便是规整队列时歪七扭八,甚至有几艘战舰在转舵中差点同一旁的战舰相撞。 看到如此一幕的众人不禁连连摇头,没曾想帝国新军竟然如此不堪,甚至连自家的商队都要比其强上三分。受到乌烈私下指使的地方舰队总指挥,更是当着众人的面破口大骂,言称这般军队,不过小孩子过家家,自己顷刻间便可将其歼灭。 而作为新军大队指挥的戕臣,其表现更是让众人失望,不仅醉酒无状撒泼耍赖,还口出狂言说什么自己乃是高官子弟,在场众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一场好好的接风宴被戕臣等人搅得一塌糊涂,宴会开始没多久众人便纷纷拂袖而去。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乌烈、戕臣等人方才聚在后堂,一边品茶解酒,一边对照着柏华行星上的商会名单一一排查着。 “贤侄,为何你会怀疑此事的幕后黑手隐藏在这些富商员外之中?” 乌烈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着对戕臣问道。 “很简单的排除法,如果星系内没有盗匪势力存在,那么能调动力量对付新军小队的除了官府便是这些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控制了马玉少尉的战舰,但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外乎战舰情报的搜集或者是战舰的转运。 至少幽灵战舰什么的,我是不相信的。 目前从联合舰队给到的情报来看,这两艘战舰的价值对南境现存的盗匪势力都非常有吸引力。 如果对方只是搜集战舰情报,此事会做的更隐秘一些,至少要想办法将战舰击毁,才能不留下痕迹。但这种事至少盗匪是做不来的,太浪费了。 如果他们想将战舰转运走,目标太大不切合实际不说,旁边的两个星系都有新军进驻,很容易就会被拦截。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你是说将战舰拆掉再转运出去?” “是的,如果是这个办法,没有当地富商员外的协助,单靠他们自己是做不到的。最起码要布局很长一段时间吧。 而新军从成立之初到定下南境剿匪的计划,前后不超过两个月,如果说这些人早有预谋,从逻辑上又说不通。 所以基于这点,就能判断出,这些人要么跟行星上的某个商会有关联,要么根本就是本地商会做下的案子。”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 不过不是叔父为这些人辩解什么,只是这么些年,柏玻星系的商会一直都是遵纪守法,境内更是未曾出现过盗匪的踪迹。很难想象到会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其实这一点我也想不通,如果真的是这其中一家商会所为,那么最开始的动机又是什么?安居乐业它不香么?” 叔侄二人看着彼此的眼睛,似乎都希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 ... ... 一座耸立在湖畔的精致三进出的庭院里,柏华行星第二大商会百纳商会的会长海泛离,正斜躺在软榻上,任由身着薄纱的侍女给自己轻轻的捏着腿脚。 海泛离微睁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局促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问道, “这陆戕臣和那新军真的如你所说一般,如此不堪。” “是的,大父,孙儿亲眼所见,陆戕臣年岁同孙儿差不多,一看便是少年得志的纨绔子弟。 仗着家中有人在朝为官,根本不将今天赴宴的诸人放在眼里。 哪怕对乌大人,说话不尊礼节不说,举止也是十分轻浮。 至于他指挥的新军,更是连战舰转舵都做不好,其中更是有两艘战舰撞在一处,气的刘大人破口大骂,说这么好的战舰给他们开纯属浪费。 孙儿席位就在刘大人下首,听的是真真切切。” “嗯,吾知晓了,你去把孙大人请过来吧。” “是。” 不一会,去而复返的青衫少年便引着一中年男子进入了房间。 此人一身书生打扮,但衣衫下却是筋肉紧绷,桀骜不驯的双眼肆无忌惮的四下打量着,尤其是对海泛离身边侍女的玲珑身段紧盯着不放。 “见过海老。” 孙兴又贪婪地看了几眼侍女后,方才双手抱拳,对着床榻上的海老拱手敬礼。 海泛离装作没注意到孙兴的目光一般,示意侍女扶自己坐正之后,缓声说道, “孙大人客气了,这么晚还让孙大人来一趟,小老儿有些过意不去啊。 这几天孙大人为老夫家事所累,一会让婵儿跟着孙大人回去好好服侍一番,以解这几日的操劳疲惫。” 听到海泛离这么一说,孙兴顿时两眼放光,急忙说道, “海老客气,安王令卑职全力辅佐海老,都是分内之事,何来操劳一说。” “孙大人,安王是安王,海家是海家。 海家历代受到安王照拂,为安王鞍前马后做些事都是应该的。 不过,老夫年岁大了,膝下就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孙儿,以后同朝为官,还望孙大人多多帮扶啊。” “海老放心,安王允诺起事之后,便将柏玻星系划归海家所有,孙兴不才,必竭尽全力辅佐海少爷,此心天地可鉴,如有违反...” “孙大人,有这份心便是了,言重了,言重了。” 海泛离抬手制止孙兴指天发誓,转脸对着自己孙儿说道, “孙儿,你可记住了,以后什么事情要多和你孙叔请教,你父亲走得早,咱们海家以后就要仰仗你孙叔了。” “是,孙儿定不会让大父、孙叔叔失望。” 海泛离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养生汤,浅浅的抿了一口,便继续向孙兴询问道, “孙大人,安王吩咐的事情咱们也做的差不多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姓陆的年轻军官,听我这孙子说,指挥能力还不如之前的那个女子。 你说他会不会影响咱们后续的计划啊?” 孙兴自然明白海泛离指的姓陆是谁,今晚的晚宴上他也安排了眼线,陆少爷的种种不堪他自是知晓。 孙兴此人,原本是安王手下某支小型护卫舰队的指挥官。 此次接到密令,带了一队人马偷摸来到柏玻星系,伺机埋伏路径此处的帝国新军小队。 原本的任务就是探一探帝国新军小队的战斗力,如果条件允许能够俘获新型战舰则更好。 在联络上潜伏在柏玻星系的海家之后,二人便共同导演了神秘信号这一戏码。 为了能在安王起事前多贡献一些功绩,为自身谋求利益最大化。 海泛离不仅将海家不为外人所知的陨石基地贡献出来,还花重金从黑市上买进许多从联邦流窜过来的武器装备,着实将自家的舰艇改造升级了一番。 得益于海家提供的武器和设备的帮助,孙兴轻而易举的将马玉等人俘获。 但二人尚未来得及将俘获的战舰运出,便发现更多的新型战舰在陆戕臣的指挥下,已经进驻到柏玻星系之中。 好在此时尚未有人怀疑到两人身上,只是想要将战舰完整运出,怕是要困难不少。 想了一会后,孙兴便开口说道, “海老,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姓陆的一起办了。” 言罢,孙兴便对着海泛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此事着急不得,孙大人容我想想。上边的事儿怎么样了?” 海泛离朝着房顶指了指,意思是陨石基地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口令已经拿到了,我带过来的弟兄们本就是开战舰的,上手很快。” “嗯,那便好。咱们现在不缺人手,不缺舰艇,就是战舰数量上,跟对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孙大人,如果按照原计划将战舰偷运出去可还行?” 一提到将战舰偷运出去,孙兴顿时有些犯难。不像海泛离这种混迹于商场上的人,孙兴对帝国的星系边防体系还是有所了解。 暂不提如何避开相邻星系帝国新军舰队的雷达扫描,单是想要避开星系内地方舰队的雷达系统就很难做到。 于是孙兴也只好如实回答道, “这个,如果将战舰拆解,借着商队的掩护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没想到新军联合舰队那边反应这么迅速,把这个姓陆的送来了。 如果单从陨石基地拆解,估计所消耗的时日怕是赶不上安王起事的时间。” “嗯,安王的事情不容耽搁,那咱们只好想办法先解决这个姓陆的。 这样,婵儿,你先陪孙大人下去休息。 容老夫想一想,怎么能更稳妥的拿下这个姓陆的。” “是,海老您也早点休息,卑职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海泛离一直等到孙兴离开许久之后,才对着自己的孙子说道, “林儿,你觉得孙兴此人如何?” “孙儿觉得孙大人不愧为一员虎将,是个人才!” “此处就你我二人,实话实说便可。” “额,孙兴此人贪财好色,虽有勇有谋,但进取心不足,且眼界狭窄不堪重用。” “嗯,所以对这种人就要施之以恩,图之以谋,满足他的欲望,就能为我海家所用。 回头你额外叮嘱婵儿一事,只要能控住这个孙兴,尽心尽力为我海家办事,我海家保她父兄富贵荣华。” “是。” “王爷这次起事,对咱们这些藩外之臣是个天大的机遇,只要能尽心尽力为王爷办事,这柏玻星系迟早是咱们海家的。” “大父,您的意思是,咱们要对那个姓陆的下手?” “嗯,不是咱们,是孙大人要对姓陆的下手。海家还是居于幕后,海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苗,非必要,海家轻易不能露面。 此事成了,在王爷那里功劳都记在咱们头上,此事若不成,那便是孙兴办事不力。 在柏玻星系这里,王爷往后只会更加依靠咱们海家。 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孙儿明白。” “嗯,去吧,这几天多注意下姓陆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老夫。” ... ... ... 第二天,地方舰队和新军同时捕获到商船发出的求救信号,经验证,跟之前马玉所属舰队收到的神秘信号一致。 戕臣知会地方舰队按军不动,自己则将所有战舰开出大气层,七扭八歪浩浩荡荡的向着信号标记的坐标驶去。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第二天,神秘信号再次出现,信号所标记的序列号同之前的几次一致,只是这次又换了另一个坐标。戕臣仍然是全军出动,无功而返。 第三天,神秘信号又出现在其他的坐标,同样是全军出击,同样是无功而返。 连着三天,陆戕臣算是把自己的无能表演到了极致,不仅每次回来聚众饮酒作乐,席间多次扬言嘲笑对方是怕了自己,所以只要自己大军一出对方便成了缩头乌龟云云。 听到孙儿如是回复的海泛离则是笑着摇摇头,未做任何评价,反而好言安抚一直想给陆戕臣些颜色瞧瞧的孙兴等人。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姓陆的年轻军官不过如此的时候,陆戕臣用实际行动再次刷新了人们对恬不知耻这个词的二次认知。 他开始恬着脸的蹭大户了~ 具体操作便是陆指挥打着联合各方力量驱赶盗匪,护卫一方安宁的旗号,卡着饭点逐一拜访柏华行星上的各个商会。 商会大佬们纷纷表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蹭吃蹭喝就不说了,还见到什么拿什么。 ‘吃拿卡要’四个字的精髓算是让陆戕臣演绎的淋漓尽致。 最为气人的是,每每面对商会大佬们精心准备的一桌珍馐美味,这货总会说这么一句, ‘哎呀,我凑活吃两口就行,搞这么铺张做什么。’ 感情上次掀了某商会大佬四菜一汤桌子的人不是你啊!! 什么驱赶盗匪,你陆戕臣就是柏华行星上最大最无耻的盗匪,没有之一。 商会各界大佬骂归骂,但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谁都不会去第一个触霉头。 心太软的大佬们顶多在送走陆戕臣之后朝地上吐两口吐沫,心不软的则是在饭菜里撒上一把巴豆粉,笑嘻嘻的劝对方多吃两口。 大佬们敢怒不敢言,就连找行星执政官告状的路子都被这姓陆的堵的死死的,用这货的话来说, ‘那乌烈是我爷爷的徒弟,我老爹的把兄弟。 干爹懂嘛?哎,关系铁着那。’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便都开始转而咒骂起搞出求援信号的那伙神秘人来。 要不是这群挨千刀的做下的祸事,又怎么能引来这姓陆的‘玩意儿’! 啊,他令堂的了! ... ... ... ... 第49章 柳裴毅的烦恼 上士参谋副官柳裴毅,出身贫寒,好在父母都是所谓的本分人,靠着勤劳的双手打着散工将柳裴毅和他的两个妹妹拉扯成人。 作为柳家的独子,柳裴毅自小便被父母寄予一些不切实际的厚望。 在帝都,平民百姓人家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便是读书,考吏。 在其父母的共同努力下,不惜砸锅卖铁搞教育。 从小到大,柳裴毅读的书不可谓不少,读书不可谓不勤力。 只是人的悟性都是有所上限的,几次报考帝国吏员,均挤不进所录取的那前几个名额里面。 从小到大,在父母的潜移默化下,只会读书的柳裴毅将‘本份’二字深深地刻进了自己的骨头里。 读书就要有读书的样子,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样子,在柳裴毅的世界观里,在其位谋其政,便是本份。 只是最近,陆戕臣总是带着他一家家的商会大户蹭饭过去,让本就将‘本份’尊为人生教条的柳裴毅心里很是烦恼。 尤其是看着自家老大跟着各方大佬闲聊打屁消磨时间等着人家主动挽留吃饭,坐在下首的柳裴毅便也只好扯着嘴角强颜欢笑,用来掩饰内心的窘迫。 所以别看这段时间吃的是山珍海味,饕餮大餐,咱们柳上士反而要比刚到柏华行星时消瘦了许多。 有好多次柳裴毅都想问问老大,咱们食堂的饭难道不香么? 但是自从跟了陆戕臣之后,柳裴毅便深知自家老大做事情都是有他的理由,这次也不会例外。 嗯,一定是这个样子! 柳上士经常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有一天酒足饭饱之后,告别商会大佬返回驻地的路上,陆戕臣伸手将自己揽住,贱兮兮的向他询问, “咱们这段时间省下的伙食费,能抵充王豹的那笔款子了不?加上从商会那里收到的礼品都卖出去的话” 听戕臣这么一说,柳裴毅马山便反应过来他说的王豹那笔款子是怎么回事了。 上次王豹等人在墨江星攻占瑞丰商号的作战,事先没有知会联合舰队作战本部,所消耗的武器弹药和人员医疗等等费用赵卓就以超出任务范畴的借口压着没给报销。 柳裴毅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回答道, “都算上的话,还差一成左右吧。” 戕臣闻言便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自言自语道, “这都吃了一遍了还差一成啊,总不能再吃一遍吧。” 听到老大这么一说,柳裴毅突然回过味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戕臣,问道, “老大,咱们这些天一直蹭大户,目的就是为了填平那笔款子??” “啊,要不然你以为呢?” 陆戕臣有些无所谓的回答道, “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联合他们打击盗匪啊,一群搞运输的,我联合个毛线啊!” “不是,咱们不是为了逐一排查,抓出幕后黑手才搞的这么一出么?” “排查?排查什么?我早就知道是谁干的了,还排查什么排查?” “诶,老大,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咱们这些天舔着脸去大户家蹭饭,舔着脸让人家请咱们,送咱们礼物。 合着你就是为了省下咱们的伙食津贴,卖掉礼物,填平王哥他们上次亏下的那笔款子?” 陆戕臣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炸毛的柳裴毅,心里狐疑自己刚才不是很清楚的解释了一遍么?难道这孩子这几天喝酒喝傻了? 搞不清楚状况的陆戕臣只好按照他的要求,仔细的盯着他的双眼,用力地点点头,回答说, “对!” 心态崩了啊,如果不是殴打上官是重罪,柳裴毅真想一个鞭腿抽过去,绝不是因为自己打不过对方。 等等,先不考虑老大的奇葩脑回路,刚才是不是有什么重点被自己忽略了? “老大,你刚才是不是说你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了?” “嗯啊。” “那咱们为啥不逮捕他们,把马玉上尉她们救出来啊。” “作战计划昨天就安排下去了,等那边来了信号咱们这边就开始行动,反正就差一成了。” 柳裴毅没好意思张嘴问,您说的一成指的是时机还是那尚未填平的报销费用。 想想这些天自己陪吃陪喝,突然感觉好羞涩。 想不到我柳裴毅堂堂一个帝国上士参谋副官,竟然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简直是把自己的人生信条踩在脚下,再来上一段踢踏舞。 “诶,不对啊,老大,作战任务你怎么没告诉我啊,我好歹是你的参谋副官好吧。” “昨天不是喝多了么,最后还是我把你扛回去的你忘了?” 说到这里,一股不好的预感从柳裴毅心中升起,他看着陆戕臣,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次的任务,老大你没忘记向作战本部报备吧?” “卧槽!” “没事,你告诉我行动时间吧,一会到了驻地我就给联合作战部打报告。按总部要求临战前报备上就行,这样作战弹药消耗什么的就都可以正常走后勤军需那边。” “就刚才。” “卧槽!!” “那咱还能按照遭遇战报不?” “你说呢?” “卧槽!!!” ... ... ... 柳裴毅就很烦,新军的内部管理制度不像其他舰队建制齐全,作为参谋副官除了日常作战相关工作,他还兼着整个大队的后勤管理工作。 每天早上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就基本上进入到工作状态之中。 洗脸的时候从水管出水流速来判断全舰水压状况、早餐的时候关注下战士们的膳食均衡、走廊里的卫生死角、过道里无重力防护装置的螺丝有没有松落、战士们的着装仪容仪表、卫生间里的消耗品等等等等。 这些还都是些基础工作。 作为陆戕臣的副手,自己还要承担起同联合舰队作战总部的日常沟通、战斗汇报等工作。 尤其是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表格,包括陆戕臣等人在内所填报的各类表格文书最后都会汇聚到他那里,精修之后再传递到总部各部门。 对柳裴毅来说,在他的眼里,这些枯燥繁琐的表格文书反而比战舰里的那些糙老爷们更加可爱。 如果有的选,他宁愿不和这些粗糙汉子打交道,只一门心思的填表写材料就满足了。 尤其是在内勤军需这方面,军队明明有各项条例各种表格应对各种情况下的各种军需物资申领报销。 甚至所需要填写的表格都已经智能化,用柳裴毅自己的理解就是,但凡你把表格交给个训练过的猴子,他都能一条条的选下去填报清楚。 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整个战舰上除了他就没人能整明白。 就好像没有开封的巧克力礼盒一样,你永远无法预料到下一张申报单上面写着什么样的奇葩理由奇葩物料。 ‘常规步枪火力弱鸡,打不中掩体后面的目标,申请雷神炮狙若干’ 这个是突击部队王豹的,驳回! 回复,内爆手榴弹一箱,省着点用,另,禁止私自改枪,损坏不修。 ‘立体投影画面失真,申请超高清粒子投影设备’ 这个是情报官邓子坤的,驳回! 回复,请勿使用军用投影设备观看私人小电影。 ‘申请各色油漆若干桶!’ 这个是武器官耿南山的,驳回! 回复,请勿随意在导弹上画含有侮辱性字眼的画作,另,导弹出仓后油漆会剥落气化,而且不是涂成黑色敌方就检测不到了,这不科学。 ‘舰桥内饰颜色太单调,我要换成粉色系!’ 这个是林浮玉的,驳回! 回复,只要心中有彩虹,哪里都是萌萌哒。另,军队有明文规定不允许私改涂装。 ‘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借我点钱?’ 额,这个是陆老大的,驳回! 回复,滚! 请勿使用内部oa系统发送私信。 诶,上梁不正下梁歪,每次看到这样的不着边的军需申请,就很烦。 好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柳裴毅也摸清了舰队里面核心成员的脾气秉性,私下里都是一口老大一口哥哥姐姐们的哄着。 但是在工作上,那是一点脸色都不能给,必须做到公正无私。 军纪必须从自己这里严明,这是一个优秀参谋副官兼军需官兼日常安全管理员兼应急事务处理中心主任兼堂食卫生营养安全监督官等应该做到的‘本份’。 ... ... ... 隔天,柳裴毅按照陆戕臣给到的名单,邀请了二十多位商会大佬,齐聚执政官府邸,参加所谓的感恩答谢宴。 临出发前还特别嘱咐自己要把名单上前三家商会的主事人请到场。 其他两家还好说一些,就是这家百纳商会的海会长,着实让柳中士费了不少口舌。 如果不是老大特别叮嘱,柳裴毅真的有些不忍心让眼前这个面目和善但身体欠安的海会长参加宴请。 但是想到这三家都有参与幽灵战舰事件的嫌疑,柳裴毅显然没有让自己的同情心泛滥,面无表情的看着侍女为海会长沐浴更衣。 其实对于这些商会大佬来说,所谓的官府邀请参加的感恩答谢宴,不过是地方官员敛财的一种体面称呼。赴宴哪有空手去的? 大家心里都明白,和和气气的吃吃喝喝拉进感情,回头谁家有事有求于地方官员,开个绿色通道,今天送出去的明天一样能赚回来,何乐而不为。 只是你陆戕臣一个外来户,驻扎几天就滚蛋的孬货,凭什么学人家摆答谢宴? 咋滴,真把自己当封疆大吏了? 看在乌大人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了便是。 于是各商会大佬怀揣着各种心思,极不情愿的吩咐下人从库房中挑选几样吃灰儿的物件,包成礼品的样子,便纷纷向着宴会地点赶去。 到了宴会地点,众人才发现自己给了乌大人面子,这姓陆的却不打算给自己留面子。 就见府邸门口摆着一张长桌子,桌面上铺着红布,桌前还挂着一条横幅,上书‘柏华行星新军剿匪感恩答谢宴’几个大字。 三个士兵模样打扮的人站在桌子后面,一个负责拆礼物,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唱名,分工明确。 尤其是负责唱名的那个魁梧汉子,扯着嗓子卖力的喊着,生怕现场有人耳背听不清楚似得。 周围已经围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纷纷对着一个个商会大佬送的礼物道长论短着。 “协同商会王振山会长,极品金翅燕窝一对,甲上座!” “柳林商会李雨桐会长,不明材质玉璧一个,乙上座!” “离花商会刘明会长,古法手工绸缎五匹,甲中座!” “凤霞商会宋林玉会长,西柳尖叶绿茶一斤,乙中座!” “百川商会海泛离会长,高纯度能量球十个,甲上座!” “风火商会张振明会长,诶?袜子十双?” “小将军,拿错了拿错了,这个才是,这个才是啊。”眼看自己随手送的袜子被曝出来,一个瘦高白净模样的中年人赶紧上前将一物件拍到桌上,向着三人连连拱手。 “张振明会长,帝王绿福蝶翡翠玉佩一枚,甲上座。” ... ... 柳裴毅站在陆戕臣背后,看着院子里临时搭起的六张桌子,心里估摸着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在戕臣耳边低语了几句,便闪身去了内堂。 内堂中,王豹率领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正半蹲在月牙门后修整着。 “小柳,你从哪里找的活宝?这嗓门不去当司仪可惜了的。” “你说李其?他当兵之前就是在乡里干红白喜事的司仪,这事儿也算是专业对口。” “哈哈哈,真有你的。老大说了么?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张大哥那边得手了,咱们这边就准备行动。” “行嘞,我听你招呼。” 柳裴毅又嘱咐了几句,穿过膳房径直走到内堂的书房里。 书房里,邓子坤和几个情报小队的人正调试着一台台设备,其中一台设备正实时播放着张镇风的旗舰孤风号和另外两艘驱逐舰的全息投影。 柳裴毅将从膳房随手顺来的一盘烤猪脚递给了情报小队其中一人,拉过一把椅子,和邓子坤并肩坐在一起盯着孤风号的动向。 “柳啊,不是邓哥我说你,换个高清粒子投影能花几个钱,这原装的看着费眼睛。” 柳裴毅闻言转头看向邓子坤,两手一摊,特别诚恳的回答道, “穷,没钱,将就着用吧。” “诶?前门不是收了好多礼物么,卖了不就有钱了?” “礼单我看了,全卖了差不多能把前阵子欠下的饥荒补上,多余的是一点不剩。” “柳啊..” “打住,邓哥,想都别想,你去和老大说,他点头同意我这边没意见。” 听柳裴毅松口,邓子坤便来了精神,连忙说道, “真的?只要老大点头你就给我们换?” “嗯,有钱就换。” “切,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柳裴毅看了看时间,岔开话题问道, “邓哥,张哥那边是不是该开始行动了?” “嗯,目标区域已经锁定了,就等着对方出招了。” “嗯?这是开始了么?” 随着话音落下,全息投影里面的几艘战舰的护盾忽隐忽现,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从影像上可以判断孤风号等战舰已经被敌人发现,并遭受了攻击。 随即,张镇风指挥的驱逐舰开始反击,投影上不时有火光闪现,显然是已经击中了敌舰并引发了爆炸。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孤风号便不再做出射击动作,反而是停靠在一颗陨石旁边。 将画面放大后可以看到,孤风号等驱逐舰所装载的鳐式战机和侦察机已经登陆到陨石表面,身穿太空服的工兵已经对准陨石上的某处凸起开始切割作业,其身后站着两排随时准备加入战斗的突击步兵。 孤风号等战舰在陨石周边游走,不时会发射一两颗导弹,将陨石上突然冒出的喷射口击毁。 切割作业完成后,突击步兵便从入口处鱼贯而入,再往后的画面已经超出补给舰摄像头的拍摄范围,这个时候坐在设备前的两人反而紧张起来。 此次作战计划的成功关键取决于敌人最后会不会自爆陨石来个鱼死网破。 好在没有让两人等待太长时间,张镇风的旗舰便传来了作战成功的通讯。 邓子坤统计作战成果,分析捕获情报的时候,柳裴毅已经走出书房准备后续的工作。 柳裴毅带着王豹等人返回前堂的时候,陆戕臣正在挨桌敬酒。众人看到从内堂走出一队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领头的还是陆上尉的副官,便放下了手中端起的酒杯,不明所以的看向陆戕臣。 陆戕臣坐回主座,向着柳裴毅等人打了个手势,吩咐道, “行动!” 一声令下,王豹等人便径直走向海泛离所在的甲上桌,将一脸惊恐的海泛离按到在地,扣上镣铐带了下去。 海泛离挣扎着对着陆戕臣吼道, “陆长官,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我。” 旁边和海会长交好的一个商会大佬刚想起身帮腔,却被一旁的人扯住衣角,按回到座位里,并向着乌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个商会大佬看到一脸平静自酌自饮的乌烈,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连忙在桌下向旁边的人连连拱手道谢。 陆戕臣则把玩着手里的夜光酒杯,平静的说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玩意,柳上士!” “是!” 柳裴毅走到仍在奋力挣扎的海会长面前,张口说道, “孙兴。” 听到这个名字后,海会长先是眉头一皱,很快便明白过来,但仍旧嘴硬的大喊大叫道, “孙兴是何人?老夫不认识他!” 看到海会长不死心,柳裴毅无奈的走上前,在其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继续说道, “安王。” ... ... ... ... 第50章 从快从严 当海会长像泄了气的皮球被人押下去的同一时间,柏华行星上所有跟海家有关系的地产、商会、门店等资产纷纷被新军士兵小队包围控制。 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参加宴会的众人并未被告知海会长犯了什么事情被逮捕,但是从后续各方面打听到的消息再结合陆戕臣来到柏玻星系的目的。 众人不难猜出,海家跟前段时间失踪的新军战舰脱不了干系。 尤其是张镇风驾驶着孤风号返回到地面时,从战舰上押送下来的战俘里,有人认出了不少面孔都曾出现在海家商会的船队中,更是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一时间,各商会大佬一边怒骂着海家不知死活胆大包天,一边开心的蚕食着海家原先掌控的市场份额。 更有一些同海家来往过密的商会大佬,纷纷备上重礼登门答谢陆戕臣帮他们揪出这个害群之马。 至于陆戕臣这边,则是照单全收,并表明自己不会随意牵连他人的立场,很是赚了一波人气。 至于为什么能够如此干净利索的解决海家,这其中帝国暗卫发挥的作用功不可没。 当然,暗卫并没有直接联系戕臣,只是将海家勾结安王意图谋反的情报告知于原暗卫统领左径寒。 左径寒得知赵卓将此事安排给陆戕臣后,便第一时间同陆戕臣取得了联系。 并将暗卫所探得情报毫无隐瞒的告知陆戕臣,嘱咐其从快从严处理此事。 另外还要求他惩奸务必除恶,拿到海家的所有罪证后,移交给左径寒指派的情报专员,不可以擅自留存。 有了目标之后,陆戕臣的工作就明朗许多。 通过乌烈的关系,戕臣将海家来到柏华行星所有明面上的涉外交易和船队报备日志搜集到一起,让负责情报的邓子坤一一比照排查。 很快便从几笔大额不明交易支出、载货舰艇日志续航里程同路线不符、装载卸载货物清单不匹配等信息中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重点比对了马玉少尉遇袭和后几次神秘信号前后海家所属舰艇的航行日志,邓子坤很容易就锁定了几个存在问题的坐标点。 用无人机逐一探测之后,一处陨石带引起了戕臣等人的注意。 经过多次航道和舰艇续航里程以及时间的逆向推算,邓子坤终于锁定了一个较大的陨石作为目标。 各项数据显示海家所属的多艘舰艇极有可能在该陨石坐标点进行过长时间的停留。 就在戕臣挨个商户蹭饭的时候,负责武器的耿南山一直没有闲着,不断的改造舰艇并测试其隐身效果。 只是测试结果一直不是很理想,不论是全舰涂上黑色隐身涂层还是将引擎换成古早热核反应作为推力,都难以完美遮蔽雷达和远程成像系统的探测。 后来还是戕臣在面具人的提示下,掏空小型陨石,装备空气压缩机,利用喷气作为引擎动力,搭配能源光束,方才符合单科对敌方隐身战舰的描述。 这些前期工作都是瞒着柳裴毅做的,原因无他,单纯不想增加其工作量,绝对不是因为改造测试花费巨大,出于私心自己留了几艘‘陨石’战机和魔改舰艇! ... ... ... 虽然作战任务进行的很顺利,安王安插在柏玻星系的势力被连根拔起,重要人物纷纷落网。 但是陆戕臣等人却始终无法高兴起来。原因在于当张镇风攻占陨石基地后,在某处房间找到马玉少尉的时候,成为半植物人的她已经被孙兴的手下凌辱的看不出人形。 戕臣见到马玉少尉是在宴会的当天晚上,马玉少尉平静的躺在床上,脑袋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负责照顾马玉的随军医师看到戕臣后,便将其拉到一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简单的介绍了马玉少尉的情况。 “大脑损伤不可逆,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身上多处撕裂性创伤,感染多种病原体,还有..” 戕臣制止医师继续说下去,轻声问道, “除了大脑,其他还能医治么?” “可以,但是精神创伤是永久性的,现在马玉少尉可以通过设备进行简单的沟通,她有些话想和您单独说。” “嗯,你去休息下吧。” 医师走后,戕臣轻轻坐到床边,伸手握住了马玉的右手,只见她的指尖都缠绕着绷带,显然手指甲已经被人全部拔除。 马玉眼珠看向戕臣,似是认出了他的样子,随着‘哒哒’的声音,连接马玉大脑的显示屏上出现一行字。 “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知道,皇家军事学院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叛徒。” “陆学长,你很好” “谢谢你,对不起。” “为什么?” “我应该早点把你救出来。” “学长,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么?” “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先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 “让我走吧..” 陆戕臣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句子,又看了看马玉,虽然自己隐约能够猜到她的选择,但是没想到这句话这么的扎心。 “我这样,还不如死了。我认识的陆学长,可是个杀伐果断的大英雄。” “我不是什么英雄,我不过是个凡人。” “不,对我来说,你就是英雄,谢谢你救了我。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嗯。” “送我走之前,你能吻我一下么?我知道我很脏,所以你吻我的额头就行,我喜欢你好久了..” 马玉的双眼一闭,不甘心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陆戕臣的心猛地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箍住一般,一时间,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恍惚间,陆戕臣仿佛在记忆中搜索到了一个影子,总是躲闪在人群之后,扎着爽利的马尾,抱着一本书,不时的偷偷打量自己一眼。 戕臣抬起手,温柔的用指尖将马玉脸颊上的泪珠轻轻抹去。 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温柔的吻着。 半晌之后,他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我的初吻。” “我也是,我会永远记住的,谢谢你。” “我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嗯,我相信你。现在..让我解脱吧。” ... ... ... 戕臣走出医务室的时候,柳裴毅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法抑制的愤怒,而马玉少尉则安静的躺在床上,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 为马玉少尉举行送葬仪式的时候,天气阴沉小雨弥漫。 陆戕臣让除去海泛离和孙兴两个左径寒指定要走的人,其他所有俘虏倒绑着双手,一字跪开,朝着马玉遗体的方向。 陆戕臣拿着侏儒男曾刺进马玉后脑的金属尖刺,面无表情的一一刺进跪在当场的一百七十五名俘虏的后脑,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在陆戕臣的命令下,这些俘虏将得不到任何医疗救助,任凭他们跪在此处,直到鲜血流尽咽气为止。 让他们充分的感受生命本源的缓慢流失,在痛苦和无声哀嚎之中向着马玉忏悔自己的罪孽。 鲜血混着灰白之物,侵染了大片土地,就好像他最后为她献上色彩最为浓烈的祭品一般。 陆戕臣浑身上下到处沾染了飞溅的鲜血,孤身站在雨中宛如杀神。 等到所有战俘被处决后,士兵又将两个身着帝国士官军服的人押了上来。 这两人分别是马玉少尉麾下的士官,之前扛不住拷问,投降了盗匪。 陆戕臣没有理会两个人的求饶,只是将已经弯曲的铁棍扔到一边,掏出配枪处决了两人,给了他们身为帝国军人最后的体面。 柳裴毅等人本想着劝说陆戕臣杀俘不祥,但是想到这群畜生做下的龌龊之事,便很自觉的由之任之。 为了保全马玉少尉和自家老大的名声,这场处刑只有陆戕臣身边的几人见证,未曾对外公开。 ... ... ... 整理完最后一页汇报材料,柳裴毅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不知何时外面的小雨已经停歇,潮湿又有些闷热的空气预示着柏华行星上的雨季已经到来。 看着挂在窗舷上的水珠发了一会呆,柳裴毅叹了一口气,已经三天了。 马玉少尉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三天,自家老大将自己锁在舱室内,一直没有出来。 期间,自己曾借口签署文件去看过几次,但都被拦在了门外。 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长官也是一个感性的人。 只是,现在最后的汇报材料也整理完了,再没有别的理由能留在这里了,总部要求返航修整的通讯昨天便收到。 柳裴毅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去劝劝陆戕臣,这样下去很容易给不知道缘由的上官留下居功自傲的印象。 没曾想,这个时候舱室里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是舰桥传来让他迅速集结准备升空的指令。 柳裴毅穿戴整齐匆匆来到舰桥的时候,便看见陆戕臣好整以暇的坐在指挥椅上,眼见自己进来,嘴角便泛起了往常的微笑,说道, “通知各战舰、地面执政官邸、地方巡逻舰队,此间事了,咱们准备返航了!” “是” 就在柳裴毅等人按照指令各行其是的时候,陆戕臣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微微开合,自言自语道, “安王..” ... ... ... 玄武军联合舰队总指挥左径寒的旗舰‘青啼’号上,左径寒刚刚走出审讯室,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毛巾将手上沾染的血迹擦干。 ‘帝君究竟在想些什么?’ 左径寒心里暗暗揣测着,通过刚刚对海泛离和孙兴的严刑逼供得到的情报,结合之前帝君通过暗卫透露给自己的部分信息。 安王父子谋反之事,显然是帝君在背后推动着一切,目的就是借此机会将南境所有反抗势力聚集在一处连根拔起。 虽然对帝国皇权来说,这是最直接且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百姓会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 对于帝君的决断,左径寒只有服从,但是却担心此事的结局,如书中所说一般,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玄武军一直按兵不动,新军联合舰队则以一成的战损完成的新兵到老兵的蜕变。从各处发来的报告来看,战役的整体走向尚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 尤其是前阵子自己派送到新军联合舰队那边来自白虎、青龙军的两支援军,估计下一步,赵卓那边便会启动联合作战任务。 左径寒又在心底将战略方针过了一遍,估算着等赵卓通过联合作战任务完成新军小队向大队过渡整编之后,玄武军差不多也该向安王势力所在的边境地带行进,给对方压上最后一根稻草了。 ... ... ... 李清盛站在镜子前,正在细心整理自己的着装,稍后便要出席少尉军衔的授勋仪式。 看着镜中自己帅气的脸庞,挺拔的身姿,李清盛满意的点了点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自己的一头长发已经绞成了平头,少了几分翩翩公子之风采。 李清盛的少尉军衔得来不费吹灰之力,跟路边捡到的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李清盛所在的莫若童小队,从一开始执行任务便没有遇到盗匪,接连两三个星系的巡查任务都是风平浪静。 由于这种满编制的小分队随着南境剿匪战役的展开,显得大队指挥官的人数越发的稀少,所以赵卓便将两支没了指挥官的小分队并入到莫若童的小队里,组成了大队。 鉴于莫若童小分队最先完成所分配星域的各项任务,并考虑到大队指挥官军衔的问题,赵卓力排众议,将莫若童从少尉直接提拔为上尉,李清盛等人则顺带着跟着升任少尉军官。 毕竟在这个时代,运气也是舰队指挥官实力的一种表现。 让李清盛兴奋的并不是少尉军衔,而是自己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旗舰‘金乌’号,玄墨底漆配上鎏金线条,低调而又奢华,彰显着自己‘帝都四公子’的独特品味。 虽然自己的好兄弟裴济和戕臣是上尉军官,独自率领一支大队,但是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正在不断地缩小,相信只要接下来的战斗自己能够有充足的表现,同二人齐肩并立,相信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一想到等自己晋升上尉后,出现在二人面前,看到他们一脸吃惊的表情,李清盛心里恶作剧般的暗爽起来。 “少爷,到时间了。” 李少佐敲了敲房门,看着对着镜子呵呵傻笑的自家少爷,轻声唤到。 “咳,李上士,在部队里可没有什么少爷,你应该称呼我为长官或者李少尉。” “哦,好的,李少尉,莫上尉开始催促了,让咱们快点过去。” “嗯,这就走,李上士。” “李上尉。” “李上士。” “哈哈哈哈”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对于这种新身份称呼,总有一种发小般的玩乐自在其中。 ... ... ... 新军联合舰队空港东部船坞,停靠着几艘印有青龙军标识的帝国战舰,指挥该舰队的正是陆戕臣日思夜想的七哥司马廉少校。 此时司马廉刚刚从新军总指挥赵卓那里出来,带着副官吕中上尉、参谋副官布朗上尉,在一年轻上尉引领下,向着停靠在船坞的新式战舰小队走去。 本来白虎和青龙两军援助的小型舰队,仅作为新军小队掠阵,并熟悉新式战舰性能的战场督查部队。 没曾想战役初期新军小队战损率有持续向两成发展的趋势,无奈之下赵卓在征求司马廉和另一白虎舰队少校指挥官的意见下,分别给二人配置了临时整合的大队,组成战舰混编旅团。 希望此二人能够给那些未曾上过战场的少校们起到表率作用,从而遏制住新军整体不断激增的战损率。 按照新军编制,作为少校军官理应麾下应有三千士兵,而司马廉算上赵卓补给的大队编制,才不过两千五百人,人数上虽然吃亏了一些,但是好在自己麾下的都是老兵,总体战力上同新军的战舰旅团不遑多让。 更不用说在帝君的旨意下此次新军利用南境剿匪,各小队不断整合的情况下,自己有战功拿,又有军衔混,不要太爽。 当然,对于司马廉来说,还有一层不得外人而知的小心思,那便是听闻戕臣已经晋升上尉,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军功军衔总不能落在自家小弟身后。 距离产生美嘛,自是要让小陆兄弟知道, ‘你哥永远是你哥!’ ... ... ... ... 第51章 各自为战 新军联合舰队基地空港指挥作战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血腥和医用酒精的味道,赵卓看着台下人头涌动的尉官们,心里感慨万分。 经历过战火的洗礼,眼前的这些少年尉官,已经褪去了脸上的稚气,换上与年龄不符的一丝杀伐之气。 不少人还缠着绷带,所有人都肃然的面向自己,准备好了迎接新一轮的战斗任务。 “南境剿匪战役在诸位的努力下,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接下来,我们的重点作战目标将集中在曹汝将、刘伟、李南音三个势力范围。 根据情报科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我们现在巩固的战线距离以上三家势力范围中间还有众多小型星系。 下一阶段,我们的主要任务目标就是攻略这些小型星系,将战线推至这三家势力范围边境处。 此次行动将会把新军一分为三,针对每一个势力的特性进行攻略准备。 大家可以根据自身所属行动队情况,自主报名攻略方向,指挥部将酌情进行分配。 如果有问题的话大家现在可以提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上尉便起身敬礼,开口问道, “长官,盗匪刘伟所在势力在南境南外围区域,此攻略方向是否包含南境中心、中心上层、下层三个区域的星系?” “南境中心区域有安王平王封地,此区域情况特殊,交由玄武军处理。刘伟势力的攻略方向主要以上下两层的星系为主。” 另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上尉站起来,接着问道, “长官,此次作战任务各方向舰队群由谁来领导?任务简报还是统一报到指挥部总部么?” “暂时还是向总部报,可以提前跟大家透露下,此次作战任务结束后,会根据战功提拔一部分尉官作为混合旅团的指挥官,享受帝国少校同等级别待遇。” 此言一出,顿时下面的人群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不少人脸上洋溢着无法遮掩的兴奋。 “安静,安静下来!此次作战任务之后,后续战役便不再会有小队和中队的单独行动了,所以希望大家珍惜最后的机会,为帝国扫荡寰宇,立下赫赫战功,光宗耀祖。” 裴济看现场众人都不再做声后,慢慢起身,敬礼后说道, “长官,如果按照现在的既定任务执行的话,补给线势必会被拉长,如此一来,总部如何保障各个舰队的补给问题?” 赵卓颇为欣慰的看了一眼裴济,嗯,思虑周全,是个好苗子。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经过总部和军机处的反复磋商,此次作战任务阶段,允许诸位就地解决补给问题,所补给的钱粮弹药甚至人员,最后由地方执政官、治安官向帝国军机处统一核报。 随着战线的深入,地方执政官和治安官出现问题的几率会大幅增加。 军机处和通政司允许诸位在不引起民变的情况下,对星系内官政、军政体系进行全面接管。 稍后会有临时征调的一批官员和军官到总部报道,会根据诸位在前线反馈的情况,酌情进行派遣。” “您的意思是,如果地方舰队有问题,我们也要对其出手?” 裴济有些不解的问道。 “已经出现过这样的问题了。” 赵卓本想着看一眼戕臣,无奈台下的人太多,这货不知道躲在哪里了。 “诸位莫要意气用事,一切以自保为重,凡事也要讲求证据。 面对战力高于己方的敌人,可自行联合周边星系执行任务的同僚共同作战。 还有一点我要补充一下,如果遇到疑似以上三名悍匪的敌人,切莫擅自与其交战,将情况汇报至总部进行定夺。明白了么? 没什么问题就散会,各自回去修整。” ... ... ... 会后,戕臣被赵卓派人单独喊去了指挥室,看到戕臣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本来想用杀俘一事责备其几句的赵卓,不免心里一软,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陆上尉,单独把你喊过来没别的意思,只是左将军让我再叮嘱你几句,涉及安王的事情不能外泄,让你手下的人嘴巴严一些。” “长官,我不理解,上层明明知道安王意图谋反,为何不提早出兵围剿?” 赵卓示意室内的其他人出去,只剩下他和戕臣后,才开口解释道, “事涉藩王,容不得军部上层的大人物不谨慎。此事不是你我二人能定夺的。 再说了,安王现在不是还没谋反么?” 赵卓这么一说,陆戕臣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似乎抓住了对方语句中的漏洞。 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在陆戕臣心里有了雏形。 看到对方不言语,赵卓擅自认戕臣是少年心性,怕是在此事上钻了牛角尖,便故意转移话题问道, “怎么样?这次打算参加哪一路的讨伐军?” “我想参加李南音那条路线,请长官务必允许。” “哦?” 赵卓有些好奇,按照他对戕臣之前的了解,善战且嫉恶如仇的他理应选择曹汝将或者刘伟才对。 怎么会选择三人中最无害的李南音,不禁好奇的继续问道,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李南音是三人势力中最小的,怎么想起来选她了?” “正是因为她是战力最弱的,所以卑职想从她那边下手,尽量保留自身实力。等到对安王用兵时,属下才能以最佳状态为马玉少尉报仇雪恨。” 原来是这样,赵卓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起自己虽然大不了对方几岁,但是军旅岁月大多时间都是坐在办公桌后面,棱棱角角早已磨得圆润无边。 面对热血的戕臣,不禁多了几分好感,温和的说道, “此事便应了你,有你的这份心,相信马玉少尉在天有灵,也会欣慰许多。 只是安王父子不可轻杀,其手下的家臣干将,凭你自己的本事,抓到的都随你处置,你看这样可好?” “谢谢长官!” “嗯,回去好好修整吧,对了,这次的柏玻星系的战功被总部取消了,你们继续努力吧。” “凭什么啊?” “凭什么?作战计划你事先报备了么?擅自处决俘虏,其中还有俩帝国士官,这事儿是你做的不?不降职处分你就偷着乐吧,还凭什么!” “长官,战功不要我就忍了,那啥,作战消耗能给报了不?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还不行?” “哼。” 看着陆戕臣换上一脸谄媚,赵卓心里不禁有些好笑,真是拿这个小虎将没什么办法,于是装作很勉强的样子,挥挥手道, “就这最后一次哈,下次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哦,对了,青龙军的司马廉少校也在空港修整,你跟他关系不错,可以趁这两天去和他叙叙旧。” “廉哥来了?在哪个船坞?我这就去找他。” 说罢,便起身就要离去。却被赵卓喊了回来, “回来,没大没小的,我帮你解决报销的事情怎么说?” “诶,嘿嘿,谢谢长官,长官最好了,我保证以后不给您添乱子。” “哼,滚蛋吧,司马廉应该在东部船坞那边,你去问问便知。” “是,卑职这就滚~” ... ... ... 空港东部船坞,司马廉正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将补给物资运上停靠在船坞的战舰上。副官吕爷则和布朗二人研究着新式战舰的各岗位人员管理体系。 司马廉看着部分士兵不太符合要求的在悬浮板上摆放各种物资,不禁摇摇头,这新兵和青龙军老兵放在一起,士兵的个人军事素养立分高下。 司马廉喊住两个正准备推着悬浮板往战舰走去的新兵,耐心的给他们解释要把粮食和弹药分开摆放,尤其是不能把含有水分的新鲜水果和能量弹夹放在一起。 面对新任长官的说教,两个新兵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人还想反驳自己之前的长官一直是如此摆放的,结果被略有城府的同伴制止住。 司马廉看着二人按照自己的要求重新摆放物资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自己想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看到面前的士兵双眼聚焦在自己身后,同时背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只大手突然拍在自己的肩膀上,说时迟那时快,在面前两个士兵的惊讶之中,司马廉抬手锁住背后之人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其扳到面前。 随后扭过对方的手臂,顺势用膝盖顶住了来者的后背。 “疼~疼~疼,七哥是我,是我小陆啊!” 来人伸出尚能动弹的一条胳膊,不断的拍打着地面,吃痛的说道。 “戕臣?怎么是你?” 司马廉闻声便听出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是自己的小老弟,随即放开手将其从地上扶起来。 “不是我还是谁,七哥你下手真黑,我的背哦~” 戕臣双手扶腰,用力挺了挺后背,笑着说道。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呢,你也是,正正常常打招呼不行,非要搭我肩膀作甚。不知道你七哥我练过?刚才要不是收着劲儿,今天你这胳膊算是费了。” “行,你行,就你练过啊。算我倒霉,下次我离老远就喊你行了吧。” 两人正说这话,被这边惊扰到的布朗二人便放下手中的资料,走过来查看情况。 司马廉一把拽过戕臣,伸手环着他的肩膀,热情的向几人介绍着, “这个是陆戕臣,是我的好兄弟。这位是我的副官,吕中吕老爷子,是司马家的老人。 这个是布朗上尉,现在是你哥我的参谋副官,之前跟着联邦混的,现在被你哥我的魅力感化,弃暗投明了。哈哈哈。” 吕中二人多次听司马廉提起过陆戕臣的事情,如今算是见了真人,又看到司马廉这不多见随和的样子,两人也是高兴,纷纷上前向陆戕臣行礼。 陆戕臣回礼后,摆摆手,笑着说道, “嗨,大家都是自己人,走,咱们找个说话的地儿去。” “行,我安排下工作,你等我一下。” 司马廉转身走向远处几个尉官后,留下的三人便闲聊起来,不一会便热络几分,没什么拘谨之感。 ... ... ... 陆戕臣将几人带到自己部队所在的临时住所,吩咐柳裴毅安排了一桌简单的吃食,拿出新军特供的酒水,畅饮了起来。 没曾想,司马廉嫌弃新军的酒水寡淡无味,便麻烦柳裴毅跑一趟腿,去自己那里找人搬了一箱司马文送给自己私酿的白曲酒。 一口下去,凌冽爽口,回甘无穷,喝的戕臣几人直竖大拇指。 几人闲聊了几句过往发生的趣事,便将话题渐渐引入到此次南境剿匪上面来。 司马廉率先开口,向着戕臣询问道, “你这也算是和盗匪们交过几次手,感觉对方战力怎么样?” 戕臣想了想,便随口答道, “感觉一般吧,比杜哥要差点,打起来没什么章法,客观的来说,单一战舰的操控指挥,对作战时机的把握都比较强,就是多战舰之间的配合差远了。” “你还拿你杜哥说事儿,要是让他知道了,非揍你不可。” “怕球儿,我现在孬好也是个上尉好呗,跟他平级,凭啥揍我。” “平级?你这是哪年的消息了,我临出发的时候,你杜哥和郭绥远他俩都在这批晋升校官的名单里。夏侯兄更厉害,听说现在已经是中校了。” “啊?没听说边境有什么战事啊,怎么他们升的那么快?我以为我在新军升的就够快的了,你们这毕业才一年多一点吧?” “快么?要不是当初我拦着伯父,你哥哥我现在估计都是上校了。你也不想想咱们这些勋贵世家子弟的晋升速度,平头百姓家出身的人能比得了么?” “难怪这次新军剿匪,有些打仗不咋滴,回来仗着人多小队合并大队的时候都晋升了上尉,感情根源在这里啊。” “这都是常态,老百姓还知道照拂自家子弟呢,更不要说那些有权有势的世家了。 知道为什么武宣司情报科的赵卓从中央下来,还是以上校军衔统领新军联合舰队不?按理说新军的总指挥,军衔怎么也得是少将起步吧。” “不清楚,这里面还有啥说法?” “那当然了,这就是表明军部高层还是有明白人,让赵卓以上校衔掌控新军,这样既能给勋贵子弟提升军衔,又不至于让他们升的太高,万一能力不足,反而害人害己,明白了么?” 戕臣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解的问道, “那意思就是说,哪怕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最高也就是混个中校?” “中校你就别想了,那是你哥我内定的。校官和尉官有本质区别,尤其是在联合作战的时候,校官指挥的战舰规模有一定几率能影响战场走势。 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你毕业那时候就是上尉了,这几次打的也不错,怎么还没给你升少校?” “嗨,别提了,说了都是泪。” 说罢,戕臣有些气馁的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架不住在坐的几人忽悠,陆戕臣只好把自己这几次的战事说了出来。 听到戕臣智斗闻忠、将计就计暗算地方舰队、解放弃民、引发暴乱、在柏华行星上蹭吃蹭喝、揪出幕后黑手海泛离(隐去安王造反一事)等桩桩事迹,几人时而拍手叫绝、时而捧腹大笑。 直到陆戕臣讲到马玉一事,渐渐没有了话语,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陷入了集体沉默之中。 还是司马廉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的问戕臣, “马玉,是不是那个双马尾,不怎么爱说话,咱们以前军体拳互搏的时候经常坐在操场边看书那个?” “嗯。” “这群畜生,你做的没错,这些人该杀!” 确认马玉是自己曾经有过几次眼缘的学妹,司马廉被酒催红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狠厉。 “这事儿没完。” 说完,戕臣也不理会别人不解的表情,端起酒杯深深的闷了一大口。 随后的两三天,陆戕臣和司马廉一有空就扎在一起,不断地去和学院里相熟的学弟学妹们搞搞联谊。 和戕臣不同,司马廉在学院的人缘是相当的好,这也导致了两人三天内喝了九场大酒。 直到出征的那天,两个人都还是头重脚轻的状态。 赵卓站在舷窗前,看着空港各处船坞陆续开出的战舰,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祝各位武运昌隆!” ... ... ... 柏华行星,雨季仍旧,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断滋润着富饶的大地。 “今年又是丰收的一年。” 乌烈这样想着,抬头看向天空中并列的众多战舰,自言自语道, “封侯非本意,但愿海波平。这战事一起,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跟着受苦受难了。哎~” 柏玻星系因地理原因,正处于新军联合指挥部和李南音势力边境中间位置,再加上难得乌烈和地方巡逻舰队没什么问题,所以赵卓便将柏玻星系作为李南音这一路攻略战舰群的中转站,源源不断的将各种战略物资配送至这里。 乌烈看着不远处正在紧急修建的战地医院和悬浮在半空中的战舰维修船坞,默默盘算着周边已经批复的土地交由哪家商会承揽建设比较合适。 按照赵卓发来的信息来看,这一路讨伐军少说也有六万多人,吃喝拉撒全部都要由自己解决,光是粮食的采集整备、临时住所建材的采购安置就已经让自己忙的七荤八素的。 好在有来自中央的大笔经费支撑,以及本地商会的支持,只要挺过了建设初期,剩下的工作便简单许多。 就在乌烈思考着驻地各种设备设施的建设进度问题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喊声从远处响起。 乌烈眯着眼睛,雨中的人影依旧模糊,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听上去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会是谁。 随着来人越跑越近,乌烈方才看清楚跑来的人是自己老师的独孙,陆戕臣。 “哎呀,你怎么也不打个伞,身上都淋透了吧,快进来喝口热茶汤,别再感冒了。那谁,给咱家少爷倒杯茶汤。” 陆戕臣也不客气,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便钻进乌烈临时搭起的帐篷中,端起滚烫的茶汤,小口的啄饮着。 “叔,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看着戕臣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侍卫,乌烈便挥手让人出去,方才询问道, “说罢,这回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半晌之后,离帐篷不远处的打着伞警戒着周围的侍卫,便听到自家老爷的一声大喝, “你个小兔崽子!” ... ... ... ... 第52章 桑坦星 乌烈背着双手,不断地在帐篷中来回踱步,一脸怒气的无处发泄。 将其气个半死的罪魁祸首戕臣则喝完了手中的热茶,又没事儿人似得给自己续上了一杯。 乌烈越想越气,停下脚步指着陆戕臣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想升官想疯了是吧? 这事儿让你父亲知道了不打断你的狗腿,我乌烈跟你们陆家姓!” “叔,我父亲文质彬彬的,从小就不怎么打我。都是讲道理的。” “那你信不信你爷爷知道了能打断我的腿?” “那倒是极有可能。” “你!” “气煞老夫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陆戕臣一看乌烈反应这么强烈,心里也有点打退堂鼓,但是马玉的身影在自己心底一闪而过,让他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叔,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情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意气用事。 再说了,李南音那边名声一向很好,拥兵自重也不过是保一方平安。 左将军和赵上校都曾经表过态,如果可以的话,对她还是以招安为主。” “李南音什么外号你难道不知道? 血红女王!这外号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 她就算保一方平安,从帝国的角度来看她也是一盗匪。你怎么确定她就一定能乖乖听你的话?” “我不确定,但是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吧。” “有人去做不代表一定是你去做,别人为什么不行?你爷爷和你爹就你这一个娃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不行,绝对不行。” 陆戕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坐正身姿,正正经经的回道, “乌叔,我陆家的孩子便是孩子,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人人生而平等,这不正是我爷爷为官为人一直贯彻的理念么? 你和我父亲不也是遵照这个信条去做官去做人的么? 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一样了?” “你不要混淆概念,这事儿就算我同意了,我就不信左将军和李上校能同意?” “这事儿您同意就行,我是把您当亲人才告诉您的。 至于两位长官那里,已经许了我们指挥官便宜行事之权。 至于自保的事情,您看这里。” 说罢,陆戕臣就开始给乌烈显摆起来离家的时候,自家老爹给自己搞的那些设备。 “植入式视讯系统、皮下防护立场、远程窃听设备、隐藏式激光袖剑...乖乖,你爹真舍得下血本。” “呵呵,乌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有了这些东西,一般人还真困不住我。” 又是一阵软磨硬泡,陆戕臣终于让乌烈点头同意,帮着自己在柏华行星上注册一个全新的身份。 其实一开始只是为了隐藏身份,方便自己潜入李南音内部,陆戕臣本不打算将乌烈拉进自己的计划之中。 毕竟这个计划在别人看来,可以用胆大包天来形容。 当然,为了降低乌烈的抵触心理,戕臣并未将全部的计划告知乌烈。 拿到新身份的第二天,陆戕臣便留下一张纸条,换上便服,搭乘商船离开了柏华星系。 ... ... ... 林浮玉等人收到柳裴毅的信息便匆匆赶了过来,几个陆戕臣一手提拔上来的军官,按照军衔高低分别坐好后,静等着戕臣的到来。 等到所有人到齐后,柳裴毅将会议室的门关上,同时将会议室内的记录用的摄像头关闭。 在几人不解的表情中,缓缓开口说道, “今天是我召集大家来的,有个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等等,陆长官呢?” 察觉到一丝不对的林浮玉打断柳裴毅,开口问道。 “林姐,先让我说下去,这个事情就是跟咱们老大有关系。” 柳裴毅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咱们老大,跑了!” “什么?” “临阵脱逃那种么?” “开玩笑呢吧?” “这个月军饷还发么?” 众人七嘴八舌,却被王豹的一句‘军饷’戛然而止,全都不解的看向王豹,寻思老大跑路了你不关心为什么,还惦记着军饷。 被众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王豹,憨憨一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 “嘴瓢了,呵呵,那啥,小柳子你继续。” “哎~” 柳裴毅长叹一声,将陆戕臣手写的纸条递给林浮玉,在大家争相传阅的时候,无奈的说道, “咱们老大去劝降李南音了,征伐的事儿让咱们投票表决,顺带着帮他打打掩护。” “老大牛鼻儿!” 众人又齐齐瞪向王豹,这货心怎么跟老大一样大,不知道临阵脱逃算的上‘阵斩十二条’么! 这回王豹倒是没想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众人瞪自己反而急了眼,张口大声说道, “都看我作甚,反正老大已经跑了,咱们继续执行任务不就完了呗。 打仗俺王豹不行,不是还有林姐和张哥你俩么,要是有近战俺王豹第一个上,绝不含糊。 再说了,老大是干大事的人,只要这个事儿成了,老大怎么也是首功吧。 大不了功过两相抵消呗,这事儿咱们又不是没干过,怕球儿!” 听王豹这么一搅和,众人便纷纷觉得有道理,不过事情还得让林浮玉和张镇风两人拿主意。 张镇风想了想,率先开口说道, “我觉得王豹说的有道理,老大现在已经跑了,咱们再去追,上哪追? 不如保守一点,把后续的星系慢慢平推过去,等着老大的好消息。” 林浮玉也下了决心,顺着张镇风的话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平日里老大都没把咱们当外人,士为知己者死。 且不说咱们能从大头兵不到半年的时间都被老大提拔成军官。 就算没这个官职,这几次仗下来,要不是跟着老大,咱们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好说。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新军其他小队的惨状,能有几个是全须全尾的。 大不了往后的作战任务,咱们不求立功,不输就行。开会的时候赵卓上校也说了,要求咱们自保为先,我觉得这样没什么问题。” 柳裴毅看了看众人,见意见统一了,开口说道, “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咱们就跟老大一路走到底吧。 老大不在的期间,舰队的作战指挥就拜托林姐和张哥了,我来应付上级那边。 邓哥你那边辛苦下,多留意一些军用和民用的通讯,我估计老大有需要联络我们,肯定会从你那边开始。” “包在我身上。” “嗯,那大家就各自回去准备吧,咱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去光华星系,明天中午十二时准时出发。” 等到众人纷纷离去后,柳裴毅瘫软在座椅中,双手不住的挠头。 啊~老大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 ... ... 踏出舱门的陆戕臣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自言自语到,一想二骂三念叨,不知道哪个混蛋背后说我坏话呢。说完,便回身向着船老大挥了挥手,大声说道, “走了哈~” 民间商会用的舰艇一般都是军队里淘下来的旧货,最大航程距离近不说,这一路颠簸可是让戕臣吃了不少苦头。 更不用说期间遇到过的几次拦路盗匪,陆戕臣本都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反而是大胡子船长一脸淡定的根据不同的切口翻出不同的牌子向几路盗匪展示,就被轻易的放行了。 事后戕臣才知道,这些牌子都是商会从各处盗匪手里花钱买了的通关凭证,果然能走这星际运输路线的商会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陆戕臣登陆的这颗行星名叫桑坦星,是临近李南音势力范围边境最大的天级星系里面的第二大行星。 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因为此星系人口最为繁华,鱼蛇混杂,打探消息最为方便;二是因为桑坦星是该星系及周边星系里最大的商业行星。 如果乌烈给到的信息没有出入的话,南境最大的黑市就坐落于该行星。 一阵香气传来,陆戕臣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闻香寻去,原来是路转角处摆摊贩卖肉饼的小贩。 “来两个肉饼。” 陆戕臣看着一箩筐的肉饼,口水不争气的充满了口腔。 “客官,两个肉饼,五个银币。” 经验老到的小贩将陆戕臣上下打量一番,带着职业微笑友好的提醒着对方,肉饼却始终拿在自己手中,并未递出。 “银币?换算成帝国元是多钱?” 戕臣打开白泽系统,点开支付页面,好奇的问道。 “客官说笑了,俺们这里不收帝国元,都是用银币或者金币支付的。 您要是有能量块也行,就是劳烦您上其他门店兑换以下,俺是小本生意,破不开。” “帝国元不收?那上哪里能兑换能量块或者金币银币什么的?” “这俺就不知道了,自打记事起,俺们这里就没人用帝国元。 外来的客商都是拿着能量块来的,要不您去港口问问?” “卧槽。” 陆戕臣没曾想到有这么一出,心急之下赶忙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哎,客官,您的肉饼还要么?”小贩看着陆戕臣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看着对方头也不回,愤愤的将装好的肉饼扔回框中,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骂咧咧的说道, “呸,哪里来的愣子,费小爷半天口舌,真真儿晦气。” 陆戕臣还未进入登陆船坞,便被安保人员拦住,告知其不能从出口进入,想进去,您得买票。 陆戕臣只好隔着栅栏冲着来时的舰艇挥手大喊,奈何距离太远,舰艇上根本没人关注到他这边。 直到舰艇起飞后,陆戕臣才懊恼的抱头蹲下。 随即又想起什么来,赶紧跑回出口处,向每一个入港的人询问是否能兑换一些能量块或者金币银币什么的。 戕臣不知道的是,他登陆的船坞,主要以货物运输为主。 偶尔有载人的舰艇,也多是星系内其他行星过来的,根本没有人愿意和他兑换没什么用处的帝国元。 好在刚才拦住陆戕臣的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安保人员,看着陆戕臣长得有三分像自己离家多年的儿子。 心一软,告诉戕臣可以去布罗城的拍卖会,可以在那里用帝国元交易一些物品,再用物品兑换能量块什么的。 只是安保大爷接下来的话,却让陆戕臣刚刚燃起来的希望又一次落空。 布罗城距离此处一千多公里,身无分文的陆戕臣单凭两条腿赶路,十有八九要饿死在路上。 告别好心的安保大爷后,陆戕臣一时也没了主意,不曾想自己的计划刚刚迈出了第一步,就遇上了这么个难题。 不行,我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 戕臣将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翻了一遍,只找到两颗糖果、一盒止血膏和半包香烟。 诶,连个火都没有。 将两颗糖果塞进嘴里抵消一点饥饿感后,陆戕臣便挑选着人流量较大的街道走去。 先找个包吃住的活吧,攒够了车费便直奔布罗城。 ... ... ... 同一时间,载着陆戕臣的舰艇上,刚刚突破桑坦星大气层的老船长,下意识的掏了掏自己的口袋。 空空如也? 诶,剩下的半包烟呢? 让副手给自己拿来一包新烟后,老船长一边熟练的拆着包装,一边自言自语道, “哎~上年纪了,这脑子都不好使了,这趟差事没忘什么事情吧。” 一颗烟点上之后,老船长惬意的吐着烟圈,浑然没有发现,自己提前备好方便客人兑换的能量块和金币什么的就放在侧旁挂着的布袋里。 ... ... ... ... 第53章 莫桑城赵常山 陆戕臣登陆所在的莫桑城,是桑坦星上的第三大城市,同时也是桑坦星上最大的物流集散中心。 由于桑坦星的公转轨道距离星系内恒星不远不近,所以行星上四季如春。 此时正是鸟语花香之时,莫桑城内的商贾喜好风雅,再加上生活节奏比较慢,所以常常会在城内外风景宜人之处看到三五成群的年轻男女相聚一起,起华盖铺金席,饮酒作乐以诗会友,好不惬意。 化名为赵常山的陆戕臣此时却没有什么心情去关注那些风雅趣闻。 此时正一身仆役打扮,同其他一样打扮的几个仆役低头站成一排,静候着主人的召唤。 最开始的时候,陆戕臣在闹市遇到召集苦力的工头,凭着一身孔武有力的模样,顺利成为了莫桑城的一名搬运苦力。 谁知搬了半天的货物之后,戕臣才发现,这搬运的活这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自己力气是没少出,但是搬运的货物还不到那些身板消瘦的苦力一半多。 混了一顿饱饭之后,戕臣便被工头以干得少吃得多的由头给撵走了,甚是郁闷。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再次返回市区的戕臣很快便遇到了城内某大户人家招收打杂的仆役。 包吃包住不说,工钱还要比力工高出不少。 如果不是莫桑城的人大多觉得力工和仆役的生计低人一等,这活还真不一定能轮到屁嘛不会的陆戕臣。 被主管领入宅院之后,便被告知了身为仆役的诸多规矩,好在戕臣的假身份和主家是同一姓氏,再加上身板看上去要比其他人魁梧许多。 所以戕臣便被主管分到了主家少爷身边,负责少爷出行的各项事宜之外,偶尔还能客串下保镖打手什么的。 少爷姓赵名天恩,据说赵老爷子妻妾虽多,但是常年未育有半个儿子,清一水的全是闺女。 把赵老爷子愁的不行,最后还是听了某个高人的建议,去了城内供奉天神的庙宇,捐钱布施修桥补路,方才在五十多岁的时候,有了少爷这么一个儿子。 高兴之余,便给其起名为天恩,用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天神的恩惠。 陆戕臣听闻此事之后的第一印象便是,就很扯淡。 生不出儿子不会求助医馆啊,现在技术那么发达,随便搞下基因不就完事儿了。 许久之后,经历过许多事情的陆戕臣才算整明白,这南境诸多星系就好像国中之国一样,封闭的很。 除了一些基础科学,其他的科学技术都被视为不正统。 也不知道这种思想是怎么来的。 你丫都能接受星际旅行了,却觉得试管婴儿什么的不正统,真是岂有此理。 好在许多事情戕臣都是脑袋里想想,时刻记得自己给假身份设定的就是脑子不怎么灵光,没见过世面的,不爱说话的赵常山。 用戕臣的话来说,演戏嘛,就得把自己都骗过去才算是专业的。 “赵四”正在同一群伙伴饮酒作乐的赵天恩头也不回的大喊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的陆戕臣便被站在身前的仆役主管瞪了一眼,方才想起‘赵四’是入门时少爷给的‘雅称’。 才不是少爷不喜欢记住仆役的名字呢。 “哎,小的在!” “诸位,这便是我昨儿个刚收的下人,怎么样,跟文兄的阿大有的一拼么?” 赵天恩并未理会从人群中站前一步的陆戕臣,反而对着席间的一金光闪闪的男子笑着说道。 被赵家少爷称呼为‘文兄’的男子,身着一翠缕长衫,从头到脚搭配的却都是纯金配饰,什么发箍、发簪、腰扣、项环、手环、吊坠,随着光线角度的不同,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既然天恩兄弟这么说,诸位要是有兴致的话,让他们比划一二如何?” “正有此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群公子哥连忙拍手称赞,齐声说道。 金公..不,文公子双手一拍,便从其身后走过来一身材健硕之人。 “阿大,去和赵公子的仆役比划两下,切记不可伤人性命哦。” 阿大拱手作揖,目露凶光的盯着对面弓腰低头的戕臣。 戕臣虽然低着头,不过时刻盯着这个名叫阿大的铁塔一般的壮汉,心里正在寻思,稍后比斗起来,不论输赢,怎么才能瞒过自己会两手的事情。 赵天恩脸色有些不自然,起初是想显摆显摆自家‘赵四儿’的魁梧不差于文兄家的阿大,没曾想对方如此不给台阶下。 这一句‘不可伤人性命’,岂不是点明了自家赵四手脚功夫不如对方么。 有些下不来台的赵公子,看着起哄的众人和文公子一脸得意,愤愤的说道, “赵四儿,去和阿大比划比划,赢赏输罚,莫要辱没了我赵家门面。” “诶”戕臣痛快的应承下来,寻思赵四就赵四,带什么‘儿’化音啊。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奴仆主管赵大,紧忙上前两步,在戕臣耳边低声吩咐道, “这个阿大不简单,一身蛮力,你莫要输的太难看。否则少爷脸上无光,咱们都得跟着受罚。” 戕臣点了点头,有些拘谨的走上前去,面对面看着阿大,静等着有人喊一声开始。 待众公子稍稍调整身姿,将目光都放在两家仆役身上后,文公子便开口说道, “开始吧。” 得到主家命令的阿大率先出招,一记重拳朝着戕臣的面门直直袭来。 戕臣略一低头半步上前,闪过夹着风声的拳头,双手环抱着阿大的腰身不待对方反应,便腰身发力向前一冲。 瞬间失去重心的阿大顺势就被戕臣推到,压在身下。一阵尘土飞扬,戕臣起身骑在阿大身上,一手压着对方胸部不让其发力,另一手则握拳朝着对方面门轰出。 嗯?是错觉么?怎么看这黑脸汉子脸红了许多? 就在拳头即将击打在对方鼻梁上时,戕臣则收住了力道,转脸看向一旁尚未反应过来的众公子,不好意思的问道, “少爷,这样算咱赢了么?” 只见席间众公子的表情各异,多数包括赵公子在内的都是一脸不可思议,而文公子则面色沉了下去。 半晌之后,反应过来的赵公子急忙起身拍手叫好,兴奋的对着文公子说道, “哈哈哈,文兄,我这下人怎么样?承让承让了哈哈。” 文公子还算是有些内涵,闻言便换了一副面孔,微笑着大方的回道, “没想到赵公子能得此良人,真是可喜可贺啊,不知赵公子是否有意割爱?本公子愿用五枚金币相还。” 乖乖,五枚金币,都能买下二十个奴仆了。不愧是莫桑城首富家的公子,出手就是大方。 众人双眼发光的看向场下的陆戕臣,心想若此子是我家奴仆该有多好,虽然众人尽皆家境富裕,但五枚金币相对来说,依旧不是个小数目。 赵公子也心动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有些郁闷的回道, “文兄好意,天恩心领了。只是这赵四并非我家购置的弃民,去留之事,本公子无法做主。” “喔?!” 听闻此事的文公子不再理会众人,反而看向陆戕臣,和气的说道, “不知这位好汉,可有意投身于我文家,本公子愿用重金和奴仆主管职位相邀。 赵公子,吾非是有意冒犯,只是求才心切,若赵四应承下来,吾必备重礼相谢。” 赵天恩瞧着对方话语滴水不漏,里外面子都给的充足,虽有些不甘心,但是碍于赵家生意多要倚靠文家照顾,便只好狠下心,对着戕臣说道, “赵四儿,文公子所言之事,你可自行答复,无需顾虑与我赵家的契约,本公子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戕臣看了看文公子,又转头看了看赵公子,五枚金币确实让自己心动,只是这钱拿了,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下定决心的戕臣从阿大身上起来,面前众位公子作揖说道, “谢文公子好意,戕..强扭的瓜不甜,赵四和赵家有约在先,且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只好拒绝文公子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回道奴仆队列中去。 文公子表面称赞赵四儿的高义,说着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心里却隐隐对其起了杀心。 毕竟在这莫桑城,胆敢扫了他文公子面子的,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这场不怎么愉快的踏春,就在众公子的互捧之中草草结束。 ... ... ... 回到赵家的时候,奴仆主管赵大第一时间找到了戕臣,将手中的包裹交给戕臣之后,急切的说道, “赵四,这里面是赵公子赏你的银币,还有你和赵家的契书。你赶紧走吧,今天你得罪了文公子,他定然不会放过你。” “不对啊,他最后不还夸我呢么?怎么回事?”戕臣下意识的接过包裹掂了掂,不明所以的问道。 “哎呀,你个乡下人不懂城里这些公子的路数,夸你不一定是好事。 这么说吧,他文公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人敢拒绝。赵家也护不住你,多给你这些银币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赶紧走,现在就出城,这莫桑城怕是留不下了。 切记不要搭乘交通工具,莫桑城的运输都是他文家的,估计这个时候你的画像已经是全城散开了。 你出城后往北去,那边有个小镇,晚上便能赶到。这些钱够你买辆单人悬浮艇的,别不舍得花,跑的越远越安全。记住了么?” “记住了,大恩不言谢,我这就走。” “等等,你会写字不?留下只字片语给我,万一对方上门来寻你,我也好有个交代。” 戕臣随手拿过纸笔,在主管的吩咐下,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也没有什么细软可以收拾的,夹上包裹便随着主管从赵宅后门走了出去。 只不过戕臣并未按照主管吩咐的向城北走去,而是绕了一圈,在南城出了城门,径直朝着布罗城的方向赶去。 出了城门之后,路上的行人便稀少了许多,多数人都是乘坐悬浮艇出行,步行赶路的人除了戕臣,便只有一些衣着寒酸的穷苦之人。 不知走了多久,夜色渐渐暗沉了下来,戕臣向身边的人打听了最近的镇子,便匆匆低头赶路,心里规划着后续的行程。 主管拿来的包裹陆戕臣打开看了,里面有五百枚银币,应该足够自己赶到布罗城的花费。 走到一处道路下坡的时候,路边突然闪出一道身影,借着落日余晖打量了戕臣几眼后,便快速从胸前掏出一个半圆状的物体,抬手对准了戕臣。 话还没来及说出口,对方就扣动了扳机,一道明亮的光线闪过,径直朝着戕臣的前胸打来。 “凸(艹皿艹 )” 戕臣见躲避不及,下意识的脏话刚说出口,便被光线击中。 不曾想光线在距离自己前胸半指距离的时候,老爹给的单人力场防护罩自动启动。 一阵金光闪过,光线被折射到一旁,差点打中身边正在赶路的路人。 路人惊叫着跑开,留下一脸呆滞的阿大站在戕臣对面。 阿大哪里知道什么防护罩,还以为是主人给自己的枪出了问题,看到陆戕臣骂骂咧咧的朝自己冲来,下意识的便又开了两枪,无一例外的被戕臣身上的防护罩弹开。 “我擦,很疼的好吧!” 忍着两次能量光束击打在前胸的疼痛,陆戕臣直奔到阿大近前,一个‘铁山靠’将一脸不可置信的阿大撞飞了出去。 “呀~~~~” 什么鬼?这货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嗓音跟个娘们儿似得。 戕臣走上前,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挣扎的阿大,将其手上的光线枪一把夺过别在自己后腰。便俯下身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阿大此时胸痛难忍,气息不顺,看到戕臣夺走了光线枪之后,便认命般的闭上双眼,一副任凭对方处置的样子。 戕臣这时才注意到对方五官粗犷之中带着一丝柔和,面黑但皮肤细腻而且无须,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下意识将手放在其胸前不断抓揉,想好好确认一番。 谁知被上下其手的阿大反而大声尖叫起来,感到戕臣的大手碰触到自己胸前的两颗凸起,便一巴掌朝着对方的脸颊扇了过去。 摸到两个凸起的戕臣也反应了过来,只是不敢相信这铁塔般的汉子竟然是个娘们儿。 联想到下午和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轻薄,刚想张口道歉,天色昏暗之下浑然没注意对方的动作。 “啪!” 旷野处想起一阵巨响,道路两旁的树林里被惊到的禽鸟飞上了天空,一起随之飞翔的,还有被扇飞的戕臣。 “噗”一口老血喷出,有那么个瞬间,戕臣失去了意识,直到重重落在地上,方才将意识拉了回来。 抬眼再看向阿大的时候,对方已经坐直了身子,双手护着胸前,脸庞黑红黑红的怒视着自己,别说,这脸上真没看出一点女人该有的柔和。 “你,无耻,下流,要杀便杀就是,为何要轻薄于我。” 阿大一张口,声音如同雨水滴落在花草上一般,细腻且轻柔。 戕臣捂着微微肿胀的腮帮子,有些赫然的说道, “那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是女的。” 好家伙,看来这话直接戳中了阿大的伤心之处,眼泪哗啦啦的如泉水涌出。 戕臣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的‘杀手’之后,便走上前去,盯着对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 许久之后,阿大也是哭累了,抽泣的说道,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本是要来杀你的。” 怎么最近大家都喜欢动不动让自己杀了对方,戕臣想起了马玉,心里一软,嗓音也柔和了许多,说道, “我不杀女人和小孩,不是,电影看多了,我不喜欢杀人,你走吧。” “你肯放过我?” 阿大哭的梨花带雨,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我也不是故意轻薄你,就算咱们两清了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再来招惹我,休怪我对他不客气。” 戕臣警告对方之后,便转身离开,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虎狼身躯的‘少女’。 “就算你放过我,少爷也不会放过我的。” “你不回去不就完了,怕球儿?” “天大地大我还能去哪里?自小我就...” “停停停,打住,我不想听你的故事或者童年阴影什么的,你有手有脚,怎么不是活?” “我..我..” “你什么你,把眼泪和鼻涕擦一擦,诶,算我怕了你了,要是你没地方去以后就跟我混吧。” “你不嫌弃我?” “嫌弃!” 听戕臣说的这么直白,阿大嘴一咧,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么,姐姐来,你别哭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我不嫌弃你行了吧。” “嗯,那我就跟着你,我很好养活的,又能干很多事情。不会拖累你。” “哎,行吧,你这样我也有责任,阿大不是你本名吧,你叫什么名字总要先告诉我吧。” “我叫林幼清。” 你爸妈怎么想的,这名字配你可惜了。当然,戕臣也就是心里想想,生怕实话说出来,还要被哭嚎贯耳。 “我叫赵常山,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在这里能埋伏到我的?” 林幼清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柔声说道, “少爷差我们几个人在四个出城的道路上埋伏你,因为下午我输给你了,所以少爷并不待见我。让我去这条你最不可能经过的路。” “得,看来咱俩缘分不浅。走吧,咱们继续赶路吧。” 戕臣伸手将林幼清费力的拉起来,出自善意的帮对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结果林幼清脸上一红,显然没人曾经这么友善的对待过自己。不自禁对着戕臣多了几分好感。 而戕臣则觉得有她跟在自己身边, 嗯,就很有安全感。也不知道为什么。 ... ... ... 因为林幼清的缘故,直至夜深的时候,两个人才算是赶到了一处镇子。 镇上仅有的几家酒肆和宿场早就挂上了歇店的牌子,陆戕臣带着林幼清逐一叩门过去,各个店家一看夜深两个魁梧的汉子前来住店,都以店满为由推了两人。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在镇上的某处桥洞找了一个避风之处,合衣躺下,凑活一晚。 不曾想,陆戕臣愣是一夜未合眼,盯着鼾声大作的林幼清守了一整夜。 几次都想就这么起身离去的陆戕臣,最后还是被自己那该死的同情心说服,只好打开白泽系统,一边苦熬着时间,一边研读着手头上关于李南音的所有情报。 ... ... ... ... 第54章 送到手上的肥羊 两条腿赶路对于经历过小半年太空生活的戕臣略微有些不适应,虽然桑坦星四季如春,微风徐徐之下,两鬓却依旧被汗水浸湿。 戕臣有些晦气的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大一小两个尾巴,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豆腐渣擦屁股,没完没了了! 事情还要从接纳林幼清的第二天说起。 桥洞露宿一夜之后,第二天天一亮,戕臣就没好气的将林幼清从睡梦中喊起,朝着小镇上的渺渺炊烟之处赶去。 在消灭了某处早点摊一半的食材后,两个人又在镇上购置了一些干粮和饮用水。 考虑到采购的物资搬运不方便再加上担心林幼清的体型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戕臣便让其在原地看管物资,自己则跑去集市花了二百银币淘换了一辆老旧的载货悬浮艇。 数了数包裹里剩下的银币,又看了看身边嘴里叼着半个烧饼搬运物资的林幼清,戕臣对接下来的行程不禁有了一些担忧。 这货比自己还能吃! 悬浮艇上自带导航系统,虽然老旧型号稳定器多少有些问题,不过这种行驶过程中的颠簸也不失为一种奇特的体验。 而当戕臣沉浸在驾驶乐趣当中的时候,一旁的林幼清却脸色煞白,时不时用手捂住嘴巴,就连手中拿着的烧饼都不怎么香了。 行驶到一处山谷的时候,林幼清彻底忍不住了,慌乱的扒拉着戕臣,让其转头去看自己已经鼓起的腮帮子。 当戕臣手忙脚乱的将悬浮艇停稳下来的瞬间,林幼清迅速拉开门把手,奔跑到不远处的草丛中,‘哇嗷’一声大吐特吐起来。 戕臣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拿着一瓶清水走到其身边,拧开瓶盖递给正在给花草‘施肥’的林幼清,出自善意的帮其拍打着后背。 嗯,肉真紧实!跟王豹有的一拼。 山谷整体呈扇形,入口窄出口宽,道路两侧杂草丛生,里面还有不少人为制造的垃圾。 风景说不上独特,但好在两侧山体没有什么密集的树林,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埋伏。 算算路程,戕臣暗忖金..不是..文公子跟自己没那么大的仇恨,不至于会追出来那么远吧。 于是便没有催促林幼清,让其吐个干净一会好安心上路。 “少爷,前面的好像就是那个赵四儿,诶,旁边的不是阿大么?他俩果真在一起!” 这桑坦星人都这么不经念叨么? 想谁谁出现,你丫想邀功嗓门大一些我能理解,你给我解释解释啥叫‘在一起’了? 搞得自己好像和他们家阿大私奔了似得。 “干!我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拂了本少爷面子不说,还敢跟本少爷抢阿大。 小的们,谁今天能弄死他,少爷我赏他一个大金饼!” 虽然不远处从悬浮艇上跳下的人乌泱泱的,但是居中那货全身金闪闪的,不是金公..文公子,还能是谁? 戕臣举目看去,对方不少人手中都拿着刀棍枪械,于是来不及澄清‘我和你家阿大是清白的’,急忙拉着林幼清闪身到了悬浮艇后面。 一阵白光闪过,对面乱枪齐发,多数都打在了身边的草丛中,有几发打在悬浮艇上,中弹处伴随着爆炸升起了阵阵黑烟。 躲在悬浮艇后面的戕臣还未来得及心疼,就听对面文公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开枪,都踏马的放下枪,伤到阿大本少爷弄死你们。对面就一个人,拿刀砍死丫的!” 闻言,戕臣从后腰抽出之前从阿大那里缴获的光线枪,有些好奇的向着惊魂未定的林幼清问道, “看来你家少爷挺稀罕你的?不是说他不会放过你么?” “他就是不会放过我呀,最讨厌他这个人了,他馋的是人家的身子,根本就不考虑人家愿意不愿意! 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随意让人轻薄。” “卧槽,以后你跟我说话别用人家,我怕我会忍不住!” “难道你也..” 林幼清一脸‘男人都是一个熊样’的表情看着戕臣,还下意识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前。 “糙,老子是怕忍不住一枪干掉你!” 戕臣脑门上顶着三道黑线,心想这桑坦星还是尼玛毁灭吧,都什么三观啊! 眼看戕臣这边没了动静,文公子带来的打手们便拿着刀棍慢慢围了过来,还叫嚣的喊着不要抵抗,给你个痛快云云~ 戕臣透过艇窗,快速看了一眼对面打手的分布后,便打开了光线枪的连发模式,依靠着悬浮艇,闪出半个身位,举枪便射。 走在前面的几个打手应声倒下,眉心处一个灼烧过的小孔在汩汩的往外冒着红白之物。 “卧槽,这货有枪,弟兄们,抄家伙干丫的!” 剩下的打手也不顾少爷的吩咐,眼见自己这边有了伤亡,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进行还击,一时间光线到处飞,被击中的物体上火光四溅。 出声制止的文公子被身边打红眼的手下一个肘击放倒后,众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有几个人已经准备驾驶着悬浮艇朝着戕臣二人躲藏的位置径直撞来。 戕臣这边不慌不忙的瞄准驾驶悬浮艇的打手,俩发齐射便将对方击毙,失控的悬浮艇却没有停下,直直的撞在戕臣刚买的悬浮艇上。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来不及躲避的戕臣两人被热浪掀飞到不远处的草丛中。 好在只是身上几处被爆炸的碎片划伤,并无大碍。 见了红的戕臣心底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站起身朝着浓烟后的人影就是一阵输出。 不少光线打在戕臣身上,却都被防护力场弹射出去,林幼清双手抱头趴在戕臣身侧,不曾想这身材魁梧的妹子此时却被吓的瑟瑟发抖。 哎,毕竟是个女子,白瞎了突击队员的体格。 随着对面站立的身影越发稀少,战斗也渐渐步入了尾声。 戕臣手中的光线枪打光了子弹便被扔到一边,剩下的几个打手都是被戕臣捡起的砍刀近身毙命。这些人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何自己打出的弹药会被戕臣反弹出去。 戕臣并没有看上去那般轻松,力场的消耗暂且不论,单是这光线打在身上就让人疼痛难忍。估计着弹点处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青泛乌了。 走到文公子身边,看到对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装死,戕臣有些好笑的捡起一旁的光线枪,抵在对方脑门上。还未说话,文公子便张开双眼,大声疾呼道, “好汉,不要杀我,求放过!” “我放过你,你可曾放过我?”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公子..不是,我家有钱,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作为补偿!” “你看我需要么?”戕臣回头看了看还在燃烧的悬浮艇残骸,心里一句卧槽,装着银币的包裹还在上面。 于是话锋一转,说道, “嗯,你有多少钱?” 文公子虽然搞不懂对方的脑回路,但是仍旧听话的将自己身上的金币都掏了出来。 想了想,又将自己身上金子打造的各种配饰也一同撸了下来,末了,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今天就带着这点,要是不够,你可以跟我回家去拿?” 戕臣扯过文公子的长袖,撕下一块后将金币和金饰统统装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说, “跟你回去?那我还有命拿么?” 不待对方回答,戕臣指着文公子回头冲着远处的林幼清喊道, “这货是杀是放,小林你怎么看?” “赵大哥,少爷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总归没犯过什么过错。 今天这些人也不是府上的,我都没怎么见过。” 林幼清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几个死挺了的打手,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文公子马上辩解道, “阿大说的没错,这些人确实不是府上的,都是我雇的赏金猎人。” “我怎么听人说,惹怒你的人都会莫名的在莫桑城消失,是不是你雇人都干掉了?” “好汉,你别听别人瞎说,没有的事儿,那都是别人嫉妒我编排的,我顶多就是让手下人教训教训他们。阿大,这事您可以问阿大,她都知道。” “是这样么?” “嗯,少爷都是让人家带着钱找上门去,要么拿钱走人,要么挨一顿揍。大家都是选择拿钱走人。” 戕臣有些嫌弃的继续问道, “那你刚才是几个意思?不是让他们弄死我么?” “我这不是因为阿大么,我怕她遇到您再被欺负,就让她守着一条您最不可能走的路,结果还是被您绑走了。 心急之下,我才对那些人如此说的。你要信我啊。” “你哪个眼睛看见我绑她了?我有那么长的绳子么?” 林幼清:赵大哥,你确定不是在冒犯我么? “最后一个问题。” “好汉您说!”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那个..阿大身上有弃民的项圈,上面有定位装置。” 项圈,戕臣回头看了一眼林幼清,粗壮的脖子上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项圈。 “啊,少爷说的是这个么?”林幼清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什么似得,用手从领子处拎出一个小巧纯金打造的护心镜,上面用两条细细的金链子拴着,平时都卡在脖肉的褶皱,难怪戕臣没有注意到。 “对,对,就是这个,阿大的脖子粗,我怕她带着项圈不习惯,所以就找人定制了一款护心镜版本的。” 文少爷宠溺的看着阿大,解释道。 戕臣放下手中的枪,看着一个深情一个略带嫌弃的俩货,无奈的对着文公子说道, “看在林幼清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滚吧。 以后不要再纠缠着我们。” 感觉话语有些歧义,赶忙又补充一句, “我俩之间是清白的,她现在跟着我混。” “林幼清是谁?” 文公子一脸不解的问道,心想这谁啊面子这么大。 “人家就是林幼清!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还整日缠着人家作甚!” 林幼清生气的跺了跺脚,戕臣感觉山谷都跟着摇了摇。 “原来你叫林幼清,啊,好美的名字,和你真般配。”文公子花痴般的盯着林幼清,浑然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戕臣也是无语了,对待这么个活宝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指了指莫桑城的方向,让文公子麻利儿的滚蛋。 说完,便喊上林幼清头也不回的向着相反方向走去。 被留下的文公子坐在地上,眼睛始终盯着林幼清远去的背影,痴痴的念叨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 ... 逑尼玛了个逑! 走出三里地的戕臣发现文公子不远不近的追着自己二人,跟个甩不开的狗皮膏药似得。 自己往回走他就往回跑,自己驻足他也跟着驻足,拉着林幼清往前跑了好长一段,结果这货虽然追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就不远不近的跟着,就很烦。 好几次都想掏枪将其击毙的戕臣都被林幼清劝住,言说这文公子就么个性子,贼拧巴,为了纠正自己儿子文家老爷没少生气,但是毛用不管。 这一路上再没有遇上有闲置悬浮艇出售的镇子,但好在吃喝的问题都能在路过的村庄解决。 生怕文公子饿出个好歹的林幼清,在戕臣的默许下,隔几天便返身去投喂几次,反倒是激起了文公子的斗志,尾行的是越来越出神入化,好几次戕臣回头愣是没发现他隐藏在何处。 更加过分的是,这文公子不愧是富家少爷,没了仆役之后更是状况百出,不是掉进河里便是被树藤缠绕,只好差林幼清过去解救。 几次之后陆戕臣终于被磨的没了脾气。便让林幼清将其喊道自己身前,不耐烦的询问道, “文公子,你到底想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担心阿大,不,林幼清,我也不是跟着你,我是跟着她。”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上次差点被淹死的是谁啊。” “诶,意外意外,下次不会了。” 戕臣看了看文公子,又看了看林幼清,说道, “要不小林你和公子回去吧,看他的样子,一时半刻也舍不得你,你觉得呢?” “不要,人家才不喜欢他。” “把人家去掉,我刚吃饱饭!” “哦!我不喜欢他,不要跟他回去。我想跟着你。”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戕臣有些惊讶的看着林幼清,这货可千万别拿什么‘以身相许’那一套,先问问老子后腰别的枪答不答应。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陪你去。” 文公子适时插嘴道。 别说,这个文公子如果不是审美有些问题之外,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最起码比戕臣自己相貌堂堂许多,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 “那文公子,诶,老是公子公子的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好汉,在下单名一个钦字。” “亲嘴的亲?” “额,钦佩的钦。” “文钦啊,我是打算带着小林去布罗城,你这么跟着算什么事儿?小林对你又没什么意思,以你的身家,何苦在一颗粗脖子树上吊死呢?” 林幼清:赵大哥好像又在冒犯人家~ “好汉,你不懂林幼清的好,是别的树比不了的,书中有云: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戕臣看了看身旁五大三粗的林幼清,有些纳闷的想,这跟她有关系么? 文钦你怕是眼睛有毛病吧,得治! “行吧,你执意要跟着,那就要听我的,咱们先约法三章。” “好汉好文采,您说。” 戕臣:咋滴,瞧我不会拽词儿是不? “第一,以后别叫我好汉,我叫赵常山!” “不是赵四儿么,我记得。” “还想不想跟了!”陆戕臣佯怒道,四就是四,带什么儿话音!擦! “好汉您说。” 文钦急忙点点头,做鹌鹑状。 “第二,我说什么是什么,说什么做什么别问为什么。 第三,以后我的事情少打听,既然我让你跟着,便不会害你,明白了么?” “明白,以后都听您的,还有幼清的。” 文钦生怕戕臣反悔,连忙答应道,顺带着向着林幼清撒了一把狗粮。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俩这算是赖上我了。丑话说前头,我此行要做的事情很多,有些事可能很危险。不过,你们俩随时可以离开,跟我说一声就行。我绝不拦着。” “好!”二人没多想就连忙点头,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轻易的一个决定,将二人推到了某个历史事件的浪潮之巅。 “行吧,继续赶路吧,没了悬浮艇只能甩开腿走了,你俩都跟紧点。” ... ... ... 是夜,戕臣三人早早便投宿到乡间的一处酒肆之中,要了三间标准房,并让店家置办了一桌还算丰富的吃食酒水。 匆匆吃过几口后,戕臣便借故离席,赶紧回到房间补觉,自己也就能趁着林幼清醒着的时候踏踏实实睡上这么一会。 文钦则饱含爱意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林幼清,不时用自己随身的帕子帮其擦擦嘴角沾上的菜汁。 看的不知情的店家和打杂伙计心里一阵阵恶寒。 城里人都玩的这么开么?! ... ... ... ... 第55章 命运女神的玩笑 就在戕臣三人向着布罗城方向赶路的时候,莫桑城内的文府上,离老远便听到文老爷的一声声怒吼。 管家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听着物品落地的声音判断着自家老爷摔了几个茶盏,几个花瓶。 习惯了... 这少爷没有一个月不整出点花样气气老爷,那才叫不正常。 等到老爷摔的差不多,将手伸向桌案上的香炉时,管家适时的提醒说道, “老爷,香炉是夫人从外商那里高价购来的,摔不得。” “哼~” 文老爷从善如流的收了手,一屁股坐在自家镶满暗金花纹的梨花太师椅上,重重拍了拍扶手,气呼呼的说道, “这个小畜生,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什么时候没点数么?为了个仆役跟人争风吃醋,文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老爷,仆役怎么就丢文家的脸了?” 一个贵妇内堂屏风处走出,雍容华贵的锦绣衣衫紧紧的崩在她庞硕的身躯上,仿佛随时会被撑开一般。 “奴家不也是奴仆出身,当时老爷追奴家的时候,可不曾听说会丢文家的脸面,老爷这么说,可是对奴家心生不满,嗯?” 文夫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管家一眼,管家便识趣的退出厅堂,在侧房等候着。 “夫人,为夫说的是那孽畜,为夫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对夫人你不满呀。” “那钦儿不也是奴家怀胎十月诞下的,老爷骂他是孽畜,那是不是说奴家也是孽畜了?” “哎呦喂,我是孽畜,我是孽畜! 夫人啊,为夫是让那兔崽子气急了,口不择言啊,夫人你别往心里去。” 文夫人看到自家老爷又是作揖又是求饶的,知道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便开口问道, “钦儿虽然平时胡闹了一些,但这次竟跑出城许多天没个动静,怕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为夫就是担心这个啊,现在朝廷正在大力清剿南境的盗匪,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雇了一群赏金猎人追出城去,这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贪玩也要有个限度吧!” “阿大那女子我见过,长得颇为壮实,是个本分的孩子。倒是钦儿心性随意,许是找到了阿大趁机游山玩水去了。” “夫人啊,咱家跟那位是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明里暗里几波势力都想拉拢咱们,她一天不表态,这帮人就有可能从咱们这些外围的堂主身上做文章。 要是有人胁迫了钦儿让咱们从内部去做她的工作,你说老夫可怎么是好啊?” “哼,那他们可得掂量掂量。 钦儿名义上可是李南音的干侄,想动钦儿,他们也敢!” 就在文家夫妻说话的空里,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老爷夫人,不好啦,刚刚有人在城外三十里处的山谷中,发现少爷雇的赏金猎人的尸体了,现在衙门的安保大队长正带队往那边赶呢。” “什么!啊~” 文老爷一听管家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黑,捂着胸口便倒在了自家夫人怀里。 文夫人将文老爷打横抱起,吩咐管家赶紧去准备悬浮车送老爷去医馆。 待送走文老爷之后,自己则换上一身便服,拉着管家开着悬浮艇向着出事的峡谷奔去。 一直到了后半夜,夫人才脸色不善的回来。 文老爷人未到医馆便清醒了过来,此时正在内堂焦急的等待着。 “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找到钦儿了么?” “没有,现场我都仔细查看过了,官府去的人太多,脚印都被踩乱了,没有发现钦儿的踪迹。” “我可怜的孩儿啊,你这到底去哪了啊。” 听到夫人这么一说,文老爷的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先别哭了,再伤了身子。” 文夫人走进身前,用手尽量轻柔的拍打着文老爷的后背,细心劝道, “老爷,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那些人都是被对方逐一毙命的。 离开的方向有三个人的脚印,两深一浅,看上去整齐有序,不像是被挟持,钦儿应该是跟着对方走了。 沿途的几个村庄我都去过,有人见过钦儿。 说是刚开始钦儿一直追着两个人,后来三个人就作伴一起走了。 后来范围太广我就没在去找,担心老爷你我便回来了。” “不用管我,先找到钦儿要紧。” “老爷你早点休息吧,我已经吩咐管家了,天一亮就沿着几个路线找过去,总会找到的。” 文老爷闻言便安心了许多,他自是对自家夫人的能力信任许多,既然夫人说能找到,便一定能找到。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便有了钦儿的消息。是管家安排的一路人带回来的文钦的手书一封。 信内寥寥几句,便将自己同赵常山、林幼清结伴去布罗城的事情告知父母,还叮嘱说自己一切安好,待布罗城事了便回家,不要派人找我云云。 文老爷看着自己儿子的亲笔书信,有些不解的向夫人问道, “这赵常山、林幼清又是何人?” ... ... ... 戕臣何曾能够想到,自己心心念想要加入李南音的契机就在身边。命运女神无疑是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这一路上,三个人可谓是各怀鬼胎。 一个想要尽快赶到布罗城打探如何加入李南音势力;一个想着四处走走看看,找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启新的生活;一个则是趁机放下少爷身份谋求打动对方最好能够一亲芳泽。 文钦这个人虽然审美独特了一些,毕竟读的书多一些,在戕臣有意的闲聊中,通过文钦的描述,桑坦星的各路情报逐渐清晰起来。 桑坦星虽然作为南境较大的商业行星,但其自身是没有什么制造型产业作为支撑的。 主要还是以商贸物流运输枢纽为主,起到一个链接各星系商品往来的作用。 再加上商贾人家一旦钱赚的足够多,为了将财富一代代成正比的传承下去,在子女教育上尤其重视。 这也就间接导致了桑坦星文风盛行,风雅当道。甚至于官府在思想文化建设上,也偏向于文治和德治,谋求一个民风淳朴。 后果便是一些便利的科技产品并没有在桑坦星上的到普及。 瞬息可达的城市之间的穿梭机?建那玩意干啥,道路两旁的风景不美么? 数字化通讯网络?一纸书信值万金不是么? 无人自动化农耕种植采集系统?农人不种地,岂不成了闲散人员? 速度慢了下来,人们才有时间享受生活。这便是桑坦星居民普遍的主观意识。 好在悬浮艇这一便利工具并未被牛车马车所替代,据文钦所说,本来是有人支持用牛车马车替代悬浮艇作为交通工具,只是牛马随处排泄有碍风雅,这才作罢。 戕臣三人连日赶路,只是接连几天,再也没有遇到过有人居住的村落。 眼看着食物就要消耗殆尽,三人在翻过一处山岗时,总算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处村落。 只是还未来得及高兴,三人便发现了问题。 一缕缕黑烟在村落中升起,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爆炸声和叫喊声。 “许是遇到山匪了吧。” 文钦双手撑着膝盖,有些体力不撑的他只看了一眼便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 正在戕臣犹豫要不要绕道的时候,身后的林幼清一声尖叫吸引了他的注意。 顺着林幼清的手指方向看去,隐约看到村落中心的广场上,两伙人依掩身在各种掩体之后,向着对方倾泻着弹药。 靠近自己这边貌似山匪的一伙人,正从已经占据的村落房间里将一个个村民赶到一起。 不时有人跪下求饶,反而被山匪一枪击毙。哭声和求饶声便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戕臣粗略数了数,山匪这边大概有七八个人,而对面和山匪对峙的只剩下三个。 显然自己是不想趟这个浑水的,但是村民的遭遇又使得自己不能轻易离去。 就在戕臣思考着应对的时候,一旁的文钦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说道, “义堂的旗子?他们是义堂的人!赵大哥,求求你帮帮他们,你本事那么大,帮帮我,文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帮谁?山匪还是对面的?什么旗子?” 戕臣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帮对面的人杀山匪!” “赵大哥,救救那些村民吧,他们快被山匪杀光了。”林幼清此时眼里含泪,也在一旁附和道。 戕臣没有贸然答应,估算了一下路径和眼前的局势后,他转身对二人说道, “你俩在这里等我,这把枪留给你们护身。一会如果有山匪往这边跑,放过去就是,别硬上。” ... ... ... 赵大胡子此时正躲在掩体里暗骂晦气,本来是帮着布罗城的总堂押送一批货物到莫桑城去,看着没多少东西便叫上自己的两个儿子轻装上路,顺便锻炼锻炼。 就点背,不曾想在村庄歇脚的时候遇上山匪袭村,赵大胡子按照江湖规矩第一时间亮出义堂的旗子希望对方能给行个方便。 谁知这帮山匪是不是在山里待傻了没见过世面怎么地,一枪便把旗杆打断了,根本没把行星第一大帮派的旗号放在眼里。 赵大胡子这个气啊,拉着两个儿子便跟对方干了起来。起初依仗着多年来跟人火拼的经验打的山匪那边抬不起头,但是随着时间的拉长,自己这边的弹药反而不太够了。 现在被对方压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通讯器什么的都放在运货的悬浮艇里,看对方这架势,够呛能冲过去。 “大儿,把头压低点,和你弟弟交叉开枪,子弹省着点。” 赵大胡子换上最后一个能量弹夹,有些后悔的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心里想着一会不行自己就让他俩往村后跑,能走一个是一个,老赵家不能在这里绝了后。 就在赵大胡子准备叮嘱两个儿子的时候,对面突然停了火。 一个尖锐的嗓音猖狂的说道, “对面的彪子给你三爷爷听好了,你三爷爷今天心情不好,也不和你们讲什么踏马的道义。 你们要是个爷们就放下枪出来,三爷爷给你们一个痛快。” “去你吗的三孙子,老子又不傻,出去当棒子让你打啊?你爷爷我是义堂的二把式赵大胡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 有本事别让你爷爷我跑出去,就你们几个,不够我们义堂行动队塞牙缝的。” “去你的义堂,三爷爷我只认手中的枪。三爷爷我手中有人质,有本事你们仨一个别站出来,看你三爷爷我给你们表个演!” 说罢,自称‘三爷爷’的山匪头头就将一老者推搡到身前,用枪抵着对方后脑。 赵大胡子在掩体后瞄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的射击角度根本不行,于是看向不远处的两个儿子。 明白自己老爹什么意思的兄弟二人也探头看了一眼,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十”尖嗓门喊出一个数,然后又对着赵家父子喊道, “三爷爷我数十个数,不出来我就开枪了。没关系,我这边人多的是,咱们慢慢玩儿!” “九” “八” “七” “大王饶命啊!”被枪指着的老汉终于撑不住,高声求饶道。 “啪”的一声,老汉的脑袋爆裂开来,没有头的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腔子里汩汩的冒出血来。 “直娘贼!吓你三爷爷一跳,嚎什么嚎,把命嚎没了吧。” 尖嗓门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用手拍了拍胸脯,嘴角却泛起了狞笑。 山匪们见惯了自家老大的伎俩,一个个卖力的大笑起来。 “卧槽,你有种冲我来啊!这些村民招你惹你了?” “哈哈,三爷爷我乐意,这老头的命算你身上。” 尖嗓门话说了一半,便朝后挥挥手,一个村姑模样的妇人被手下人推搡了出来。 尖嗓门换了一只手拿枪,对着赵大胡子的方向继续喊道, “这小娘们儿的命也算你身上,十、九...” 赵大胡子明白自己今天这坎儿十有八九是迈不过去了,于是冲着自己两个儿子说道, “一会我冲出去,你俩就往后跑,分开跑,能走一个是一个。” 两个儿子还想说两句硬话,却被知道自己心思的老爹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回去告诉大把式,让他给你们爹和这些村民报仇,我要那个三孙子的脑袋来祭我的头七!” 尖嗓门一边倒数着,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的动静。浑然没有察觉到背后传来异样,原本哭哭啼啼的声音渐渐消失。 就在赵大胡子冲出来的一瞬间,尖嗓门下意识的抬起枪朝着他的身影瞄去。 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发现对面跳出来的赵大胡子分身成了两人,中间还有一个铁板板做了分割。 而身处对面的赵大胡子却看的真真切切,就在自己跳出来的刹那,对面尖嗓门的身后高高跃起一个身影,手中的铁片子竖直的砍在了前者的脑袋上。 山匪们看到赵大胡子跳出来后,为了不扫了自家老大的兴致,默契的都没有开枪,谁知道自家老大那里却没了动静。 没有给这这些山匪反应的时间,赵大胡子看到的身影干净利落的抽出卡在尖嗓门脑袋上的铁片子,一个利落的转身,将身旁的两个山匪的脑袋从脖子上削了下来。 对面顿时乱做一团。 赵大胡子赶忙一个鹞子翻身,回到了之前的掩体后面,露出个脑袋观察对面的情况。 只见刚才还嚣张的和自己对骂的那孙子和身边的两个小弟已经面朝下趴在了掩体上,喷出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 对面的身影灵活的利用掩体不断地穿梭于山匪之间,抬手刀落便是一声惨叫传来。 光线到处乱飞,那个身影似乎算计好了对方的射击角度,总是在光线射过来的瞬间转移到下一个地方去。 也有山匪想要学自家老大一样,将枪口转移向瑟瑟发抖的村民,结果便被削掉了手臂,随即又是脖颈处一刀划过。 剩下的三个匪徒算是彻底没了斗志,慌不择路的逃跑开去。 有一个吓破胆的朝着赵大胡子这边奔来,自然是被一枪放倒。 身影朝着其中一个人追去,跑出去没多远,便在树林边将其扑倒,随即一刀直直插进了对方的胸腔。 趁着这个功夫,最后一个盗匪则朝着山岗上跑没了踪影。 赵大胡子示意两个儿子继续警戒,自己则坦然的走了出来,朝着身影走去。 离近了才看清,这身手敏捷的身影,不过是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一身粗布衣衫,寻常百姓的打扮。 赵大胡子拱手问道, “在下义堂二把式赵何安,感谢阁下仗义相助,敢问小英雄尊姓大名?” “好说,好说,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下赵常山。” 差点说秃噜嘴的戕臣将手中略微卷刃的刀随意扔在脚下,双手抱拳回道。 赵大胡子瞥了一眼陆戕臣之前用的刀,是一把寻常村民割猪草用的厚重镰刀,联想到刚才对方挥刀的速度,更是对其多了三分敬佩。 两人尚未来得及多说几句话,便看到刚才跑出去的山匪又被什么人扔了回来,重重的落在二人脚边。 随之从树林中走出了一壮一瘦的两个人,身形壮硕之人还拍了拍手,显然刚刚就是他将山匪扔了过来。 “你俩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山岗上等着么。”戕臣有些生气的说道。 赵大胡子看这三人相互认识,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三人中最瘦的那个黄衫少年径直走到自己跟前,作揖说道, “文钦见过赵叔叔。” “文钦?你是文钦!文峰大哥的儿子?” “正是小侄。” “哎呀呀,这才多久没见,都长这么大了。不对,你不在莫桑城好好待着,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作甚?” “此事说来话长,赵把式,咱们稍后叙旧,还是先安顿这里的村民再说。” 戕臣适时的插嘴道,趁着赵大胡子不注意,回身给了文钦一个询问的眼神。 ... ... ... ... 第56章 他乡遇故知 稍后几人寻到了村长,方才得知这波山匪是近期从别处流窜而来,因为人少机动性强加上匪首凶狠狡猾,官府组织的几次围剿都被他们逃脱了去,反而让附近不少村庄遭了祸害。 村长自是对几个救命之人感恩戴德,不仅将自己的房子拿出来供众人歇息,又殷勤的组织剩余的村民将为数不多的粮食酒水供奉出来。 赵大胡子在戕臣的建议下,将山匪的尸首和山匪搜刮的财物都一并交于村长,让村长组织一队青壮去官府邀功,吩咐其将赏钱补偿给那些被山匪杀害的村民的家人。 随后,又将一枚刻有义堂纹徽的腰牌交给村长转呈官府,有警示其莫要贪墨悬赏金额的意思。 趁着赵家父子盘点货物的时候,戕臣拉过文钦,向其询问起有关义堂和赵家父子的事情。 从文钦口中得知,这个义堂算是附近几个星系里最大的社团,在各个主行星上都设有总堂。 义堂几乎垄断了这几个星系的运输行业,不论是天上的还是地上的。除此之外,义堂还根据所在行星的不同,涉及的产业也是方方面面。 比如布罗城的义堂总堂,就除了运输之外,还经营着拍卖行、赌场、酒肆等等营生。除了黄、毒、高利贷,义堂均有所涉及。 义堂总堂下设分堂,像他父亲便是其中一个分堂的堂主,主要负责运输这个板块。 不过和别的社会组织不同的是,各行星的总堂不设堂主,反而设五个把式,每个把式都有各自分管的业务。一般大事都是五个把式来决议,有时候涉及到某个产业板块,还会邀请分堂的堂主前来议事。 这赵叔叔便是总堂的二把式,平日里就是负责总堂武生们的训练还有各处营生的安保工作。 当戕臣问道总堂堂主是谁的时候,文钦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回答说不知道,反而让戕臣心里升起了疑虑。 不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类似连锁商会的组织头头,还能翻天咋地。 戕臣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所谓的头头,将来会和他联手将整个南境的天翻来翻去~ 赵大胡子本意想着好好结交一下戕臣,无奈还有任务在身,马上便要启程免得夜长梦多。 好在听闻几人的目的地便是布罗城,便嘱咐文钦一定要带着戕臣去总堂叨扰叨扰,随后便带着文钦写给其父母的书信匆匆离去。 戕臣几人用过膳食后,帮着村长挖了一个大坑,将山匪的尸体就地掩埋,就登上山匪留下的一艘悬浮艇,告别众人后,朝着布罗城的方向赶去。 因为村子里没有合身的衣物让戕臣更换,所以戕臣便将悬浮艇停到一处湖边,将全身上下脱的只剩内裤后,一头扎入了清澈的湖水中,洗去身上沾染的血迹。 林幼清蹲在岸边看着两个人在湖水中嬉戏,对比了一番双方的身材后,便默默地将二人的衣物抱起,随手掰下一节成人手臂粗壮的柳树枝干,找了一处较为平坦的青石,仔细敲打搓洗起来。 初春的湖水还有些泛冷,戕臣二人打闹了一会便感到全身发冷。 于是便上岸升火取暖,看到林幼清仔细地为二人洗着衣服,戕臣有些调侃的对文钦说道, “别看小林五大三粗的,心还挺细,你小子要是能把她娶进门,算是享福了。” “那是,我家老爷子说过,娶妻就得娶身板壮实、贤良淑德的,看着那些细胳膊细腿的,干个活都费劲!厅堂厅堂压不住,厨房厨房进不去的,有啥意思?” “你这家教可以!” 待身体暖和许多后,二人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起来,连忙从艇上翻出村长给的肉干和烧饼,放在火苗不远处,慢慢的炙烤着。 不多会,香气便传了出来。 这时林幼清也拿着拧干吧的衣服走了回来,没有绳子便只好将二人的衣物摊开挂在一旁的树枝上。 没曾想,许是没掌握好力度,两人的衣物被林幼清洗成了布条状。 有些无语的戕臣假装生气的罚林幼清面湖思过,不准吃饭,同时递给文钦一个眼神。 心领神会的文钦抱拳感激,拿起烤的香喷喷的烧饼和肉脯便走到了湖边坐到了撇着嘴的林幼清身边。 也不知道二人小声嘀咕着什么,半晌过后,林幼清接过了文钦手中的吃食。 而文钦则小心翼翼的将手绕过她的脖子,尝试了几次后,‘勉强’将自己挂在了她身上。还不忘回头向着戕臣包含感激之意的微微一笑。 一夜无话。 翌日,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戕臣便将二人喊起,经历过这一路的磨合,加上之前两个人合力擒住逃跑的山匪,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 这不,已经开始臭不要脸的并肩而眠了,只不过盖了两张毯子罢了。 被林幼清浆洗过得衣物,穿了跟没穿一样,于是便让戕臣一股脑丢到了营火中,顺势热了热几张烧饼。 几人本想着到下一个村落便由林幼清出面采办一身衣物,结果这一路开下去,直到看到了布罗城前的人水马龙检查站,也没遇到一处村庄。 布罗城坐落于桑坦星的赤道附近,是整片大陆最中心位置,自建成以来便有着‘条条大路通布罗’的说法。 今天的检查站格外热闹,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人们大多数是为了参加义堂每半个月组织一次的拍卖会。 而此时负责悬浮艇检查的小王却犯了难。一艘舰艇上坐着两个裸男一个壮硕女是什么鬼?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仔细检查一番后,对方确实没有夹带什么违禁品,仅有的几把光线枪也都属于防身武器范畴。 拿不定主意的小王便向上级如实反应了情况,而得知情况的上级,也同样犯了难。 放行吧,对方行为过于诡异,且有碍观瞻。 不放行吧,确实没哪条律法规定不能穿着裤衩子开悬浮艇。 这可怎么办? 戕臣此时算是摆烂了,爱咋咋地吧,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你要是不让我进去得给个说法。 最后还是文钦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将一枚金币不露声色的塞进小王长官的手里,并告知对方自己进城第一件事情便是让同行的女伴去置办衣物,绝不会穿着裤衩子上街云云。 长官拿了好处,又看文钦这么会办事,便大手一挥将几人放行。 临了还不忘嘱咐一句,去城西崇文大姐的‘锦衣库’提他的名号能打折什么的。 ... ... ... 几人进城后,便按照其所说直奔‘锦衣库’,让林幼清进去帮二人置办行头。 不一会,两个截然不同打扮的公子哥便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林幼清却因为没有合适的尺码,依旧是粗衫黑裤,像是跟着两位公子哥的仆役一般。 三人选中一处距离拍卖所较近的宿场入住后,戕臣给了文钦一把金币,让他带着林幼清四处转转,想办法置办一身衣物后,便匆匆向着拍卖所赶去。 布罗城的拍卖所是一处三层楼金属质感的建筑,整体呈‘古’字形结构。 前面的‘十’字形建筑有三个出入口,分别悬挂着‘天’‘地’‘人’三个招牌。后面的‘口’字形建筑估计就是拍卖会的主会场。 经询问方才得知,拍卖场的三个入口,分别对应着不同的拍卖物品,买卖双方需按照相应的入口进入拍卖场。 ‘天’字厅多是星系舰艇、各式民用运输舰、富含矿产的陨石、航道的通牒文书、寻宝坐标等等; ‘地’字厅多是各式悬浮艇、行星地契、矿山、私人岛屿等等; ‘人’字厅花样便多了,什么珍馐古玩、奇珍异兽、稀有矿石、名人书画、弃民契书、科技产品、能量块等等等等。 不过要说明的一点是,虽然在义堂也存在弃民交易,不同于南境其他星系,此处的弃民买卖更像是长工雇佣,其人身安全是受到义堂所保护的。 如果随意凌辱、虐杀弃民,官府虽不会有什么作为,但是义堂绝对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关于这方面戕臣并没有深入了解,只是听闻义堂也涉及弃民买卖,便下意识将其归入了闻忠一流。 戕臣谢过路人之后,便匆匆走进‘人’字厅,将自己剩余的帝国元全部兑换成了高纯度能量,用对方提供的便携式能量储存夹装了起来。 戕臣打量着手中巴掌大的能量储存夹,上面有一个小巧的触控面板,显示着一个八万的数值,旁边有一个支付页面,可以根据自身需要进行数值调整,点击确认后便可以通过储存夹上方的通用接口传输能量。 戕臣心想这小东西方便是方便,但是很难在帝国范围内流通,尤其是军队里。 如果落到有心人手上,稍稍改造一下单向输出接口,便可以无限制的窃取战舰能量了。 也难怪这次南境的剿匪行动,虽然军队推进的速度很快,反观官府的体制改革便遭受诸多阻挠。 一旦金融系统的统一,势必会将南境这种旧有的支付体系破而立新。 别说那些常年使用这种金银和能量支付方式的人会反对,自己现在全部家当都投入了进去,如果没有妥善的替换方案,自己想必也不会轻易赞成支付体系的统一。 戕臣想到此处,便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多想无益。 收好能量夹后,戕臣便随手点开关于三日后拍卖会部分拍品的详细介绍,饶有兴趣的翻阅起来。 其中有不少近身防卫武器引起了戕臣的兴趣,只可惜自己的旗舰不在此处,不然买回去挂在自己的舱室作为装饰也是不错的。 就在戕臣翻阅着奇珍异兽一栏的目录时,‘人’字厅的大门处进来两男一女,女人身着紧身翠绿旗袍,楚腰纤细,曲线玲珑,引得不少男子瞩目。 戕臣也好奇的瞥了几眼,这火辣身材顿时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不过该女子头戴玄墨青纱遮住了半张脸,一时间也看不出其相貌如何。 旗袍女子并未在意大厅里投射过来的各色目光,带着两个家仆模样的男人径直走到柜台前,张嘴便要兑换百万帝国元。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戕臣闻声抬头看去,又细细的打量旗袍女的背影,一个人名在其心底慢慢浮现出来。 不太可能吧,她不是在学院里么?可是这嗓音我断然是不会听错的,嗯,还有这身材。 女子兑换完帝国元后,将十个十万上限的能量储存夹交由身旁的男子收好,低声和柜员交谈了几句,拿过对方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便转身离去。 三人走出拍卖厅,便朝着不远处停着的悬浮艇走去,女子一边走,一边不断对着身边两个人吩咐着什么。 “黛姐姐?” 一声轻呼从背后想起,女子下意识的回头张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稍显慌乱后便强装镇定的说道, “你认错人了!” “嗯,可能是我认错了吧,虽然你和我黛姐姐声音一样,但是她人老珠黄,皮肤褶皱没光泽,满脸皱纹不说,胸还是隆...” “duang~”的一声,戕臣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女子一个高抬腿踹飞了出去,嗯,好像看到了蕾丝边~ “你丫胸才是隆的!” 一声怒斥声传来,女子的前胸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戕臣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看着对方,笑嘻嘻的说道, “果然是你!我就说嘛,我黛姐的身材天下无双,怎么会有...诶,干什么你们,诶..呜呜...” 戕臣话说了一半,便被黛雅晴身边的两个男人架住了胳膊,用布条堵住了嘴巴,硬是将其塞进了悬浮艇内。 悬浮艇穿梭在布罗城的大街小巷里,黛雅晴双手抱胸,一脸怒色的直视着坐在对面的戕臣,没好气的开口道, “你不是在新军剿匪么?怎么会在这里?” “呜呜..呜呜...” 戕臣指了指嘴里的布条,一副我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又没捆住你的手,自己拿出来。” 黛雅晴略微嫌弃的说道。 “哎,黛姐姐,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了?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我想你个大头鬼,别扯开话题,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戕臣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又看了看黛雅晴,双手一摊,耸肩说道, “无可奉告。” 黛雅晴抄起身边的手包照着戕臣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一边打一边说, “我让你无可奉告,我让你无可奉告,给你脸了你!” 戕臣一边躲着黛雅晴的攻击,一边连声求饶,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戕臣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黛雅晴则是听着有些头大。这货真是狗胆包天,一个区区帝国上尉就想招降拥兵十几万的盗匪,怎么想的? 更无语的是,自己此番的主要任务便是代表帝君同李南音进行接触,看看对方是否愿意接受朝廷的诏安。 好不容易趁着学院放暑假无事可做,自己才从帝君那里求来的这趟差事,暂时摆脱了院长这份枯燥且无聊的工作。 可不能让这货破坏了自己难能可贵的‘假期’。 于是黛雅晴板着脸说道, “陆戕臣少尉,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刻马上归队,此间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二..” “二..二..我选二。” 好气又好笑的黛雅晴继续说道, “二是我现在就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你确定?” 戕臣缩了缩脖子,看着对方不善的眼神,心里也明白对方的身份绝不止明面上的那么简单,刚要有所退缩,但是又想起了自己对马玉的承诺。 索性一咬牙,脖子一横,坚定的说道, “那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 ... ... ... 第57章 初级调研员陆戕臣 布罗城,黛雅晴几人的临时落脚点,戕臣被捆在椅子上,眼睛和耳朵都被设备封住。 黛雅晴推门进来,看了一眼陆戕臣,见对方听不见也看不见,便脱下了旗袍,换上了宽松的裙衫。 如果没有帝君这层关系,也许黛雅晴还不至于如此头疼,一个擅自脱离军队的上尉,暗卫这里有的是办法让其消失。 思来想去,黛雅晴还是通过暗卫的渠道直接联系上帝君,将遇到戕臣的事情和他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帝君以一种不愧是朕看上的人才的口吻,吩咐黛雅晴便宜行事,在保障戕臣人身安全的情况下,让其放手去试试。 有了帝君托底,黛雅晴便也没了后顾之忧,虽然戕臣的计划有些胡闹了一些,但是思路还是不错的。自己稍加修改,不失为一种尝试。 黛雅晴此行还有一项任务,便是核实之前暗卫反馈上来关于有人在义堂的遮掩下,进行人体实验的情报。 关于此事,尚不知戕臣已经和义堂主要人物有过接触的黛雅晴,此时毫无头绪。 怪只怪暗卫目前在南境境内调拨太多人员潜入安王势力范围,桑坦星及周边星系反而没有太多人员可用。 黛雅晴打定主意后,便将陆戕臣佩戴的隔离装置拿下,好整以暇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对方。 “黛姐姐,你不会真的杀了我吧?” 戕臣看到是黛雅晴,便知道今天这坎儿自己算是迈过去了。 “哼,想杀你随时可以杀,算你运气好,我现在在这边没什么人手。 一切按照学院那样,我给你任务你去执行,你要听我指挥。” “诶?执行任务?时间长不长?我还要去劝降李南音呢。” “就你?一个帝国的上尉军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出现在此地?” “嘿嘿,我老爹从小就教会我,不该问的别瞎打听。” 黛雅晴闻言微微一笑,伸出白玉雕琢般的玉指朝着戕臣额头一点,说道, “小滑头,我明面上是学院的院长,实际身份是帝君身旁的暗卫统领之一,暗卫你听说过吧?” 戕臣连忙点点头,乖乖,这姐姐的身份有点吓人啊。 “这次受帝君委派,主要任务就是要想办法和李南音接触,谈一谈诏安的条件。怎么?你还要和姐姐我抢功劳么?” “额,不敢不敢,怕了怕了,姐姐你还是把我放了吧。” “放了你?知道我身份你还想走?你当暗卫是你陆家开的么?” 黛雅晴佯怒道。 “那你想怎样啊?我不可能转到暗卫的,我还是喜欢在军队里待着。” 会错意的戕臣都快哭了出来,自己可不想加入什么劳什子暗卫,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工作。 “暗卫又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想什么呢?这回算你运气好,姐姐我这边人手不足,临时给你个暗卫的身份,帮我做事,明面上你还是帝国的上尉,懂不懂?” “额,兼职那种?” “什么兼职不兼职的,你就当自己是暗卫的临时工吧,活照干,有功不赏,有过便罚!懒得和你解释。” “有功不赏。”戕臣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图啥啊?” “报效国家!” 黛雅晴略微有些生气,跟这货聊天太累人了,总是岔开话题。 “先说说你的情况吧,你怎么来的,接触过什么人,都一一说来,不得隐瞒!” ... ... ... 戕臣将自己如何通过乌烈伪造身份,如何乘坐舰艇周转至桑坦星,如何结识了林幼清文钦二人,如何遭遇到山匪解救出赵大胡子以及自己为何会去拍卖所的事情合盘托出,说完便不在做声,静候着对方的吩咐。 黛雅晴听到文钦的名字时便有所怀疑,听戕臣说道赵何安和义堂时,更是两眼放光,这戕臣不说别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误打误撞之下,反而和义堂主要目标人物有了接触,虽然自己之前拟定的计划要大改一番,但是有了这个突破点,任务的主线反而更加清晰了。 黛雅晴所掌握的情报更为详尽一些,虽然至今暗卫和影卫都没有掌握关于李南音的个人信息,但是综合所有的情报来看,李南音和义堂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黛雅晴甚至可以断定,这个义堂所谓的总堂主,很有可能就是李南音本人。 义堂的堂口虽然遍布各个星系,但是唯有桑坦星的总堂地位尤其特殊。 桑坦星总堂所经营的拍卖所,之所以频繁的举办拍卖会,实际上是方便其他行星总堂将其经营所得的金银货币,高价拍下拍卖所自持的拍品,再由拍卖所从民间兑换成能量夹或其他物资。 最后通过文钦父亲的运输渠道,源源不断的输送至李南音处。 如果不是近期朝廷大军压境,倍感压力的李南音开始动用义堂的资金在布罗城的黑市购置了不少军用物资。在运输过程中被潜伏在此处义堂的暗卫察觉,黛雅晴兴许还不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等到暗卫的情报网顺着这条线铺开后,文峰的真实身份也渐渐浮出水面。 文峰之所以会帮着义堂将各种物资秘密运输给李南音,据传是因为他自小便被李南音的父亲收为义子,和李南音以兄妹相称。 这也是为什么,黛雅晴会出现在桑坦星的主要原因。 现在有了戕臣的帮助,如果能够顺利和文峰搭上线,那么便有了能够直接和李南音沟通的路子。 不过在这之前,黛雅晴还需要先解决人体实验的问题。 黛雅晴看了一眼正对着捆绑自己的绳结发呆的戕臣,对着身侧的位置喊道, “夜枭。” “属下在!” 戕臣随着声音看去,就见黛雅晴身侧的空间出现一阵扭曲,随后一个身披黑色兜帽披风男子,保持半跪的姿势出现在了那里。 “光学隐身披风?” 从老爹那里听说过暗卫几种科技的戕臣一眼便认出了兜帽披风的来历。 “帮陆上尉解开绳子,把你知道的情报告诉他。” 黛雅晴面无表情的下达着命令,看都没看身旁代号为“夜枭”的暗卫男子。 夜枭走上前,掏出一把泛着幽光的匕首,三两下便将手指粗的麻绳削断,随即站回原地,开口说道, “十年前,桑坦星黑市出现一个流亡的联邦科学家,自称莫尔思,其真实身份是联邦建立以来,百年难见的脑科奇才贝尔德里。 当时南境诸星系刚刚平定,流亡过来的不少人都夹带着价值不菲的财富,为自身谋求一处安定之所。 贝尔德里来到桑坦星的初衷,便是为自己的人体实验寻求一个可靠的投资者。 贝尔德里对外宣称,自己的实验一旦成功,便可以使任何人的意识,无副作用的移植到实验体脑中,不仅能够掌握实验体本身的记忆、技能,甚至其性格也能模仿的入木三分。 实验体本体的意识会被不留痕迹的抹去,为使用者开启所谓的长生模式。” “夺舍?” 戕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夜枭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打断自己的戕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是的。桑坦星当时的暗卫负责人察觉到这种技术的危险性,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身居高位的人转换成自己的手下。 所以当众人还在为贝尔德里所要求的巨额资金筹措的时候,暗卫便先下手将贝尔德里捕获,同时扣押了其逃亡所用的星系舰艇。 只是当时的暗卫负责人瞒着我们这些下属并未将此事上报暗卫总部,我也不清楚他和贝尔德里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贝尔德里便一直被关在暗卫基地的最下层,由负责人的亲信看管。 如果不是三年前基地遭遇到一伙神秘人的袭击,将贝尔德里从基地掳走,我还以为他早就被秘密押送至总部了。 事后我们整理遇袭身死的暗卫负责人遗物时,发现了秘密账本和贝尔德里实验记录中所记载的实验进程。 才知晓这些年以来,暗卫负责人一直在暗地里用搜刮来的资金资助其人体实验,并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突破。” “也就是说,暗卫的人也有不靠谱的?” 戕臣此话一出,便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正有些懊悔的时候。 一旁的黛雅晴适时插话道, “暗卫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事后调查此事是当时负责人鬼迷心窍,背着暗卫想要将功劳最大化,才酿成了此等苦果。就是连累了夜枭他们这些人。” 夜枭将兜帽放下,拉开身上的衣衫。戕臣随着对方的动作看去,就看到夜枭的脸上、手臂上还有前胸,都有着不小的一片被灼烧的痕迹,已经愈合的伤口处皮肤如同被犁耙耕过的土地一般,沟壑分明。 “这都是神秘人干的?” 戕臣有些惋惜的问道,看其模样,比自己还要秀气三分,可惜了的。 “不是,是被自己人拷打留下的。” 夜枭平静的说道,语气里有一丝无奈。 “你看我作甚!” 黛雅晴瞪向一脸吃惊看着自己的戕臣, “又不是我打的,桑坦星秘密基地被人袭击,这些工作人员都脱不了干系。再说了,这些都是夜枭自己要求的。” “你还有这种爱好?” 戕臣转而看向一旁的夜枭,心想这暗卫里面没正常人了么? “不是爱好,是苦肉计,当时的战斗中有三个暗卫被爆雷气化,没有办法确定其身份,不排除中间有对方安插的内应,用假死之计脱身。 暗卫基地的隐藏等级很高,不是什么人随意便能打探出来的。而且通过对当时的场地勘探,这些神秘人攻破基地大门后,便直接奔向最底层关押贝尔德里的房间。 如果说没有内应,怕是鬼都不信。 于是我便和上级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装作被严刑拷打后被放逐了在了桑坦星,实际上就是为了引诱那个内应现身。” “找到了?”戕臣看着对方问道。 “没有,不过在三年前,偶然间我发现布罗城内的医馆接收了几个没有意识的病患,其临床表现,跟贝尔德里那些失败的实验体特征十分相似。 根据医馆人员的描述,我顺着病患被发现的地点暗查过去,锁定了几处院落,后来最终确定其中一个院落最为可疑。 只是这个院落的所属权归在义堂名下,为了不惊动对方,向上级汇报此事后,我便以‘萧叶’的身份加入了义堂。 明面上为三把式吾戚的副手,暗地里一直在搜集那个院落的情报。” “这期间那个所谓的内应一直没有联络你?” “没有,不过对方也可能易容换了一个身份也不好说,毕竟有贝尔加德的技术,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你查到什么没有?” “对于义堂的人来说,这个院落仿佛不存在似得。在院落之外我们也安排了一队人盯梢,平日里进进出出都是二把式的人,私底下我让义堂的手下人询问过,都是去送一些物资,至于里面具体负责的人是谁,他们也不清楚。” 黛雅晴这时候开口说道, “戕臣,你先想办法利用赵何安的关系和义堂的人结交一下,看看能不能探查到什么。夜枭毕竟是暗卫放出去的人,这个内应不现身,夜枭在内部便不好探查过深。 不过假如你遇到了危险,可以让夜枭帮你脱身。 如果最后实在不行,我们便强攻义堂的那处院落。此事牵连过多,收起你平时里玩世不恭的态度,务必要小心谨慎。明白了么?” “那我要是得到什么消息怎么办?” “拍卖所负责兑换的柜员王美芳是暗卫的人,你有什么情报去和她对切口,自然会有人想办法和你联系。 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赶紧滚蛋!” “诶,黛姐你这臭脾气小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也不会便宜了你小子,赶紧滚!” ... ... ... 戕臣离开后,夜枭对着黛雅晴恭敬的说道, “姐,为什么派一个外人执行这么重要任务?如果有什么闪失,弟兄们这些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黛雅晴看向夜枭的目光柔和了许多,用手抚摸着其脸上的伤疤,无奈的说道, “有时候越是外力介入,越能打开这种僵局。你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这小子远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从我认识他开始,这小子便惹下不少祸事,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就连帝君对其都青睐三分。 有时候,往往是他这种身负大气运的人,比咱们这些专业的人,更能收获意想不到的结局。 倒是表弟你,这些年受委屈了。此间事了,你便给我调至回总部,把身上的伤疤处理掉,别让姨妈看了伤心。” 听其提到了母亲,夜枭浑身微微颤了一下,抬手按住表姐的手,温声说道, “行了姐,别把我当小孩了。只要能结了这个案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啊...哎...自己多注意安全。” “嗯” ... ... ... 戕臣在黛雅晴处登记了一个暗卫初级调研员的身份,新鲜出炉的暗卫腰牌只是给自己看了一眼,便被工作人员收回,美其名曰有潜伏任务在身,不易携带。 随后又学会了几个接头的切口后,便被工作人员套上头罩,坐上悬浮艇后送回了拍卖所附近。 黛雅晴之所以隐去义堂和李南音之间的关联情报未告知戕臣,主要是担心一旦确定贝尔德里的人体实验和李南音有直接关联,那么此次招揽李南音的行动便会直接胎死腹中。 而且必要的话,可能需要调动戕臣手中的战舰和其他舰队配合,将李南音和整个义堂的势力连根拔起。 黛雅晴自然不希望已经和文钦有所关联的戕臣会意气用事,影响了此事的调查结果。 再加上黛雅晴始终没有相信戕臣想要独自诏安李南音的理由会是那么单纯,这背后肯定会有其他目的。 此时的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种相互隐瞒的合作却在不久的未来,将半个南境搅动的人神难安。 ... ... ... 回到宿场的戕臣发现文钦和林幼清二人此时尚未归来,看着时间尚早,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白泽系统里随意挑选出的一个话本品读起来,不一会便沉沉的睡去。 自从上次两次过度消耗防护力场后,戕臣便养成了沾床便睡的毛病。 身体同时担负着麒麟云徽和防护力场的能量补充,就连戕臣这般精力充沛之人也时常感到力有未逮。 睡醒之后,才发现外面已然天黑,天空中高悬着桑坦星独有的十几颗卫星,将恒星的微弱余辉折射到大地上,衬托出一种独有的暗银色光晕。 “这俩货怎么没喊自己起来用膳?” 戕臣喃喃的嘀咕着,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走出了房间。 看到旁边文钦二人的房间昏暗,敲门无人应答,才知道这个点儿两人尚未归来。 察觉到有些不对的戕臣便也不再去管腹中饥饿,连忙打开白泽系统,在投影出来的地图中,找到了标记有林幼清位置的红点,这是之前自己私下里交给林幼清的跟踪器。 看到标记的是红点,戕臣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表示林幼清遇到了危险按下了开关,否则正常的标记颜色应该是绿色。 戕臣记下了坐标位置,径直走出了宿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 ... ... ... 第58章 她是老子的女人 布罗城城东一处两层楼高的破败酒肆里,虽然已是深夜,内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许多看上去便不像是良善之辈的青年,聚在一楼的厅堂内,饮酒作乐,肆意宣泄着青春所带来的无尽精力。几个身材妖娆的女子,身上仅仅缠着几条轻薄的丝带,不断地穿梭在人群中,将斟满美酒的杯子递给每一双伸向她们的双手。 即便有人将手伸向了其他地方,她们也只是肆意的笑着,却不曾在任何人身边停下脚步。 厅堂居中的位置放置着一排沙发,一个红发青年左拥右抱着两个娇小的美女坐在上面,头上随意的缠绕着绷带,赤裸着上身,将双腿担在前面一个‘人形茶几’上。 被绳索捆绑成‘人形茶几’的文钦,此时右边的脸颊高高肿起,扯着沙哑的嗓子对着红发男子怒骂着。 而林幼清则被人捆缚在一旁的柱子上,嘴里还塞上了一块破布。 有几个乐于显摆的青年不时拿过一杯酒,从她的头顶浇下,然后看着对方受尽屈辱却又无法反抗的样子,以此取乐。 事情还要从半天前说起。 文钦二人和戕臣告别后,找宿场老板问了布罗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便驾驶着悬浮艇兴冲冲的赶了过去。 很快便在商业街找到了几家看上去装修不错的成衣铺子,可惜的是,都没能找到合适林幼清的尺码。 好在最后一家铺子的掌柜比较热情,给文钦介绍了一家能够订制衣物的高档裁缝店,谢过之后,二人便很快找到了这家裁缝店。 文钦本意是给林幼清多订制一些最近比较流行的锦裳衫裙,但是被林幼清以不方便行动拒绝。 倒是店里展示的青衣短衫和裈裤颇受林幼清喜爱。 于是文钦便豪爽的让店家用最上等料子,按照林幼清的尺寸多订了几套。 顺捎着给自己也订了两身衣衫以作备用。 下完单的文钦二人一看天色尚早,便寻了一处茶楼吃下午茶。 谁知刚刚进了茶楼雅间坐下,点好茶水糕点还未曾上来,便看到一脸歉意的茶楼掌柜推门而入。 掌柜的一边作揖道歉,一边对二人说道, “两位贵客,实在不好意思,这个雅间已经订出去了。还请二位移下尊驾,到一旁的房间用茶。今日茶水算老夫的,在此谢过二位。” 文钦是什么人,怎么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订出去的雅间刚才二人上来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怕是有掌柜惹不起的人物点名想要这一间罢了。 这事儿,自己以前可没少干。 林幼清闻言便站了起来,却被未曾挪动过的文钦拉住了手臂。 “坐下。掌柜的,有什么事让他自己来和本公子说,这雅间本公子今天便占下了。” 笑话,我文钦还能在桑坦星让人欺负了?今天争的是这个雅间么? 不,争的是我文钦身为纨绔子弟的人生信条! 文钦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红发男子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子闯了进来,一脸轻浮的对着雅间内的众人说道, “我了个糙,在这条街上还有敢不给我沈笑天面子的!是哪个狗胆活腻歪了,在这跟你沈爷显摆呢?” 文钦尚未搭话,沈笑天搂着的女子笑着捂嘴附和道, “就是,谁家的狗崽子这么不开眼,连沈爷的面子都不给。” 文钦平日里养尊处优,结交的狐朋狗友多是一些文人书生,哪里见过如此言行粗鄙之人。本想着来人许是跟自己一样的纨绔子弟,双方盘盘家世,舍下三瓜两枣结交一番,此事便也了了。 谁知对方压根不是自己这个赛道的,文钦被对方这么一挤兑,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俩嘴里是吃完屎来这里漱漱嘴的吧,你妈*,直接把你****,我看你***,让你妈***,还有***,整出你们两个****玩意。” 林幼清看到自家少爷受辱,条件反射的对着门口的二人就是一顿输出。 说完便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这么粗鄙之言会不会被自家少爷嫌弃。 而在文钦的视角里,林幼清为了维护他,骂向对方的话语听起来却有如天籁之音。 沈笑天和其怀中的女子被林幼清骂的一愣愣的,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是先想词骂回去,还是先搞清楚这‘壮汉’为什么嗓音听上去娘娘唧唧的。 文钦趁机站起身,颇有风度的一挥衣袖,一手扣掌摆在腹前,一手握拳放在后腰,自觉富家公子神态姿势全都摆好后,从容不迫的说道, “在下文家子弟文钦,今日多有得罪,望沈兄弟海涵。” 说罢,还从钱囊中取出两枚金币,抛给二人,继续说道, “今日莫要扫了彼此雅兴,望沈兄弟高抬贵手。这茶水钱嘛,算在下的,改天若有时间,必登门道谢。” 沈笑天下意识的接过文钦抛过来的两枚金币,看这成色,这分量,别说饮茶了,买下这半座茶楼都绰绰有余。 只是对面这崽子说的什么谁扫谁?登门找谁?谢毛线?我咋听不明白呢,什么鬼逻辑? 刚想张嘴骂两句的沈笑天,却被一旁的女子从背后拧了一下后腰,给了自己一个看不懂的眼神。 随后重重 对着文钦二人‘哼’了一声,被女子直接拽了出去。 重新坐下的文钦又掏出一枚金币,交给一旁看戏的掌柜,吩咐其上一些名贵茶点,便不在搭理对方,转过头去劝慰仍有些气愤的林幼清起来。 二人吃过茶后,又休息了片刻,方才离开。 不曾想刚刚走过街角,便被一帮各式打扮的不良人拦住,为首的正是之前和文钦起了口角的沈笑天。 沈笑天其人,原就是布罗城的一个混混头子,手下收罗了不少游手好闲之徒,虽然没有打家劫舍自立山头的胆子,但是欺负个别良善和外地客商,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之前,少女将沈笑天拉出茶楼,便是去找人打探下这个文公子是什么来头,结果自然是没有人知道布罗城有这么个文家。 便笃定这面生的公子哥是从外地而来,再加上文钦之前拿出的钱囊鼓鼓囊囊,若都是金币,也是一笔不菲的钱财,这送上门肥羊,岂能放过? 于是二人一合计,便纠集一群小弟,将文钦二人堵在了这里,想着绑回去昧了对方钱财,再跟其家里要上一笔赎金。 沈笑天身边的女子本是青楼出身,平日里迎来送往的比他多了不少见识,自知能拿出这些钱财的世家,每个都不是沈笑天这个级别能招惹的。 便早早和沈笑天私下里商量好,拿到赎金后先不放人,让这帮小弟们多陪文钦二人玩几天。 趁着这个空子里沈笑天二人便拿钱跑路,有了这笔钱财,宇宙那么大,哪里去不得? 本来应该挺顺利的事儿,结果不曾想这文公子身边的‘壮汉’突然暴起发难,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便将正‘好言劝说’文钦跟自己回去‘玩’两天的沈笑天开了瓢。 沈笑天彻底被激怒了,向来都是自己给别人开瓢,何曾被别人开过,而且还是在自己头一回跟别人‘先礼后兵’的时候。 沈笑天捂着头,怒指着林幼清,大声喝道, “都踏马的给老子上,给老子活活打死这个不知好歹娘娘唧唧的玩意儿!” 众人抄着家伙刚要上前,不料对面的文钦不知从哪里抄起一根木棒,将‘壮汉’护在自己身后,指着众人呵斥道,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她是老子的女人,我弄死你...” 文钦话还没说完,耳边便想起一阵破风之音,随即看人的视角斜着飞了出去,一阵疼痛传来就昏了过去。 原来是林幼清听到他说自己是他的女人,万分羞涩之下,下意识的一巴掌伴随着‘讨厌’二字,闭眼呼在了文钦脸上。 对面的众人顿时惊呆了下巴,连沈笑天都忘记了捂住头上的伤口,任由鲜血流淌了满头满脸。 这货!口味真踏马独特! ... ... ... 文钦苏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被捆绑成了‘人形茶几’,身上的衣物全被扒光,只留下了一件亵裤。 好在对方并没有过分折辱林幼清,只是将她捆绑在不远处的柱子上。 每当有人往她身上浇酒水的时候,文钦便张嘴大骂,已然没有了翩翩公子之风。 但是这厅内的声音过于嘈杂,没人在意文钦在骂什么。 此处破旧的酒肆便是沈笑天的据点,今日得了文钦的钱财,便拿出一枚金币购买了大量的酒水吃食,又雇下几个青楼女子,犒劳众位兄弟。 至于赎金的事儿,等明儿个醒酒了再说也不迟~ 此时狎妓饮酒作乐的众人尚未发现,在离酒肆不远处的巷子里,一双幽暗的眼睛已经盯了他们许久。 戕臣没有贸然出手,是因为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虽然自忖酒肆里的众人加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如果被他们用文钦二人作为要挟,自己反而会有所顾忌。 擒贼先擒王吧,保障他俩的安全优先。 有了决定的戕臣,便蹑手蹑脚的走到酒肆的侧面小巷中,看四下无人,顺着酒肆外墙的凸起处一借力,便翻身上了二楼。 打开随身力场装置的管理界面,将小部分能量集中在指尖,顿时便生成了五公分左右的闪着金色光芒的力场‘匕首’。 随后便对着落地窗门锁的位置捅了进去,没费什么力气便将门锁破开。 只是这门窗许久不开,拉开窗户的时候响起了‘吱吱’的摩擦声,顿时惊醒了屋内床上正在云雨的一对男女。 “谁?” 话音刚落,戕臣便一个闪身逼近到床边,随后伸手成掌照着身影的后脖颈重重砍了下去。 敲晕了男子后,戕臣反手将另一人的嘴死死捂住,借着窗外的光亮,看清了身下之人玲珑的身段,一股刺鼻的脂粉气息直扑面门,多少还混杂着一丝腥气。 “身材不错哦。” 戕臣嘴角泛起一丝邪魅,对着身下的女子调侃道。 女子眼中的惊恐之色尚未褪去,便被戕臣用同样的手法敲晕了过去。 将薄被盖在女子身上,又顺势踹了一旁的男子两脚,戕臣才附耳在房门上,只是楼下的声音过于嘈杂,他也无法判断门外是否会有别人。 戕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刚想探头查看外面走廊的动静,不曾想却和等在门外的一人对上了双眼。 对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径直冲出的戕臣一个膝顶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一口气没上来便晕了过去。 走廊上不远处还有两三个人在别的房间门口等待着,听到动静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戕臣眼见身形暴露,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朝着楼梯处狂奔而去,顺势将正准备下楼的一男一女撞飞了出去。 等楼下的众人看向被戕臣撞下楼的男女的时候,戕臣已经径直从楼梯上翻身而下,径直朝着坐在沙发中的沈笑天冲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选择沈笑天,纯粹是戕臣看不惯对方左拥右抱,还把脚搭在了文钦身上。说他不是这伙人的老大,鬼都不信哦~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沈笑天,很快便被戕臣单手制住,并拿枪抵住了他的脑袋。 “卧槽,你踏马放开沈大哥!”一个没眼力劲儿的小混混抄起身边的刀片子便冲着挟持着沈笑天的戕臣冲了过来。 看到文钦二人无大碍的戕臣抬手便是一枪,直接将小混混爆了头。 大厅内顿时乱成一片,有被脑浆子砸到开始呕吐的混混,有被血腥场景吓到惊声尖叫的青楼女子,还有大声高呼赵大哥救我的文公子。 “都闭嘴!” 戕臣一声大喝,便将所有声音压了下去。只是有几个混混确实忍不住身体本能,还在弯腰呕吐着。 戕臣押着沈笑天走到墙边,背靠着墙有些嫌弃的用枪指了指一旁的绿毛小混混,开口让其拿起刀子,将文钦身上的绳索割断。 绿毛哆哆嗦嗦的捡起刀子,下意识的朝着文钦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的看向了被挟持的沈笑天。 戕臣没有说话,将枪口挪向了沈笑天。 沈笑天立刻张嘴骂道, “踏马的,让你割你就割,你踏马看老子做什么?想害死我啊。” 听到老大开口了,绿毛这才上前将文钦身上的绳索尽数割开,重获自由的文钦不顾自己全身的疼痛,一把抢过绿毛手中的刀子,跑到林幼清身前,将她身上的绳子仔细割开,一副生怕伤到对方的样子。 于是诡异的一幕便出现了,一个厅堂里的二十多口子人,愣是没有一个出声的,全部都在看文公子在慢慢的割绳子。 还是沈笑天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位兄弟,在下天安街扛把子沈笑天,不知这两位朋友是你的人。多有冒犯,希望兄弟看在百杰会虎爷的面子上,放我一马,日后必定摆茶请罪如何?” 戕臣没搭理沈笑天,对着文钦二人说道, “你俩出去等我。等等,文钦你把刀子拿过来,这把枪给你。” 看到对方不理自己的话茬,又托大换了刀子挟持自己,感到有些被冒犯的沈笑天冷笑一声,语气阴沉的说道, “兄弟,面子给你了,人也放了,我弟兄的这条命,你总要给个说法。我沈笑天的面子你不给,虎爷的面子你也敢不给么?” 看到文钦二人走出酒肆后,戕臣才好整以暇的对着沈笑天说道, “我要是不给呢?” 沈笑天闻言一愣,心想这货怎么有台阶不下。就在自己想再出言质问的时候,戕臣反而松开了挟持自己的手臂,将自己推了出去。 揉了揉脖子,沈笑天看着摆弄着手中刀子的陆戕臣,阴狠狠的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太踏马不识抬举了,弟兄们,给我上!” ... ... ... 走出酒肆的林幼清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听到里面响起的打斗声,便急切的想要回去助拳一二,结果却被一旁的文钦拉住。 “幼清,赵大哥不是那种没数的人,他既然敢孤身前来,必然是有所依仗,让我们先走就是不想我们拖累他。” 正如文钦所言,不消片刻功夫,酒肆内的打斗声便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众人痛苦的呻吟声。 酒肆的大门打开,戕臣拍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抬眼看到正在等着自己的二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说道, “咋滴,不赶紧回去,还等着我请你俩吃宵夜啊!” ... ... ... ... 第59章 百杰会 沈笑天这帮地痞,自始至终未曾被戕臣看在眼里。 看在林幼清二人并未受到什么伤害的份儿上,戕臣并未对这些混混下死手。 除了开头击毙的那个没眼力劲儿的小混混,其他人仅仅是被打断了十几根骨头而已。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去医馆的医疗舱那么一躺,便很容易就能够治愈。 不过心理上留下的创伤,那就不是戕臣所能考虑的范畴了。 至于沈笑天,戕臣故意放了其一马,仅仅是敲晕了过去。 倒不是顾虑其所说的什么百杰会还是虎爷什么的。 之所以没有料理沈笑天,就是让他长长记性,否则这一屋子满地打滚哀嚎连连的混混们便是他的下场。 只是戕臣还是高估了沈笑天的底线。这货苏醒的第二天,便拖着几个受伤最重的小弟,带着从文钦那里搜刮来的金币,叩响了百杰会的大门。 百杰会,会长胡青山,布罗城的混混们都喜欢尊称一声虎爷。 最早是个卖海货的小商贩,为人乐善好施颇为仗义,结识了不少所谓的‘江湖儿女’。 早些年生意不好的时候,便会抄着杀鱼刀喊上几个弟兄劫掠下过往的外地商贩,属于半商半匪一般的人物。 兴许是年轻时坏事做的多了遭了报应,如今年过半百了女娃娃生了不少,却始终生不出一个带把的。 胡青山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钱财是越抢越多,夫人小妾填满了胡府后堂十多间房子,日耕月耕操劳之下,却始终都是白费力气。 求医寻药的事情有钱了之后没少做,愣是没查出来自己有什么毛病,胡青山此人又特别封建,断然不接受什么基因改造之类的办法。 前几年的时候,曾寻访到一高人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未曾对他人言语过。 只是自那之后,便遵从高人的指点,将自己名下的各类产业整合至一处,成立了百杰会。 百杰会并不是指胡青山手下有一百个人杰干将,而是不断地去收干儿子,凑齐一百之数。 这些年下来,算上沈笑天,胡青山一口气收了八十六个干儿子。 胡青山虽对外称自己不问江湖之事,但是收下的这些干儿子却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全都仗着胡青山这些年在黑白两道打下的名气,狐假虎威,欺压良善。 几乎小半个布罗城的街道所属地盘都被他们划分的明明白白。 偶尔遇到硬茬子,便将虎爷搬出,双方摆下茶席,相互盘盘道。 本意退隐的胡青山,也渐渐迷失在了一声声‘干爹’‘虎爷’的称呼中,忘记了高人曾亲口叮嘱自己‘勿以恶小而为之’的建言。 盘盘道怎么就是为恶了呢?江湖人的事,江湖了嘛。 殊不知在自己的纵容下,多少人受尽了其‘干儿子’的羞辱和迫害。 ... ... ... 沈笑天叮嘱自己带来的几个马仔,让他们看到虎爷的时候使劲卖惨,又看了一眼随之而来的青楼女子,意思是气氛烘到了关键时候,别忘了说出两人商量好的诛心之言。 胡青山刚刚步入前堂会客厅,便被阵阵哀嚎声震的双耳发鸣。定睛一看,自己的干仔沈笑天和一女子面色惨白地跪在堂前,身后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包扎绷带嚎啕大叫的马仔们。 “天仔,这是被何人欺负了?对方下手如此之重?没有报老夫的名号么?” 胡青山也不问青红皂白,打眼一看便觉得是自己的崽子们在外面受了屈辱。 “干爹,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 “虎爷,一开始我们便报了您的名号,不曾想对方却依然下了死手。 齐定那小子看对方对您出言不逊上前呵斥,却被..被他们直接开枪打死了。还请您看在俺们这些年孝顺的份上,为齐家孤儿寡母讨一个公道。” 青楼女子未等沈笑天说完,便哽咽着插嘴说道。 胡青三闻言皱了皱眉,在布罗城知晓其名号还敢用枪的,应该不是城内的其他几伙势力。 平日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再加上城内义堂一家独大,任谁都不敢轻起纷争落下口实,给对方一个联合义堂吞并自己的机会。 胡青山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有三分眼熟,便开口问道, “你又是何人?” “小女子贱名方凰,是沈笑天公子的未嫁人。” 名为方凰的青楼女子落落大方的回答道。 “可是昔日贵安楼王妈妈那里的三头牌之一的芳凰?” 方凰听到对方道破自己的跟脚,抬头瞥了胡青山一眼又快速低下,未曾从对方神色上看到轻薄之意,便安心说道, “正如虎爷所说。小女子早年落魄时,有幸得王妈青睐,依附于贵安楼讨个生计。去年被沈公子赎出后,便归心于他。” 胡青山不漏声色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沈笑天,这天仔自从跟了自己之后,平日里没少给自己孝敬,在这些干儿子里面算得上招自己稀罕的那么几个之一。 这件事如果不是城内其他几个老家伙的人干的,自己便可让其放手去做,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自己这边还搭上了一条人命。 打定主意的胡青山,便对着二人说道, “讲讲事情的起因吧,对方是什么人?怎么茬起来的?” 沈笑天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诉说起来,只不过将索要赎金的事情改成索要汤药费。 再加上方凰在一旁适时的补充几句,一个吃茶被占座和对方理论后被打破脑袋,随后请对方回去商讨汤药费,却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持枪歹徒袭击的故事便呈到了胡青山的面前。 胡青山混到如今的地位,如何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也不点破二人,只是假装闭目思索,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 方凰见到胡青山的样子,便悄悄用胳膊碰了一下旁边的沈笑天,见对方看向自己,便朝着他的怀里看了一样。 明白什么意思的沈笑天赶忙从怀里掏出之前从文钦那里抢来的钱囊,走上前,双手恭敬的放在胡青山一旁的桌案上。 胡青山看着钱囊,做作的向沈笑天问道, “天仔,你这是何意啊?” “干爹,平日里孩儿管着那几条街,好长时间没来给您请安了。如今碰上这个事儿,也没顾上给您买点啥,一点孝敬之物您别嫌弃。” 沈笑天有些肉疼的说道,有些心疼钱囊里剩下的金币。但是转念一想,只要能借来虎爷百杰会的力量,将那三个混蛋重新抓回来,要来的赎金就不止这钱囊里的这么点,于是便释然了许多。 文钦的这个钱囊是来到布罗城才采买的,上面并未有文家独有的刺绣,所以胡青山等人也未曾将文钦等人和哪家势力联想到一起。 隐约看到钱囊系口处泛出的金光,胡青山便并未推辞,说了一句我儿有心,大方的从里面拿出一枚金币交给一旁的官家,让其安排人带着堂下的几个受伤的混混去医馆医治,并让其将胡大喊来。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虎背熊腰,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便走入了内堂,冲着胡青山双手抱拳,声音洪亮的说道, “见过干爹!” 胡青山让沈笑天二人起身见过胡大后,便笑着吩咐道, “胡大,你沈兄弟被一伙外人欺负了,伤了不少弟兄,还出了人命。你从百杰会找几个干练的弟兄,多带些人和家伙去帮天仔把场子找回来。” “是!” 看着胡大恭敬的样子,胡青山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对方既然不顾忌咱们百杰会的名号,那就多带上几把枪,只要不伤及百姓,场面搞大一点没关系。 顺带着给布罗城的人都开开眼,别真以为我胡爷退隐了便什么人都能来欺负了。” 听干爹这么一说,胡大反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官府和义堂那边?” “回头老夫自会去打招呼,让你这个方凰妹子跟着老夫。 对方欠咱们一条人命,怎么说都是咱们有理。” 说罢,朝众人挥了挥手,让胡大将沈笑天带了出去,将方凰独自一人留下。 叮嘱方凰一会跟着管家去找官府和义堂同自己相交甚好的谁谁谁,并告知其如何答对之后,胡青山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哎呀,想当初在贵安楼,做过不少头牌的入幕之宾,唯独错过了方凰姑娘,现在想想,也是人生一憾事啊。如今却便宜了天仔那小子。哼哼~” 方凰闻言浑身颤抖了一下,瞬间心里便有了计较,平复心态之后,脸上一扫之前的端庄,抬起衣袖遮掩着半张俏脸,冲着胡青山妩媚一笑,说道, “奴家不过一青楼贱婢,怎奢望能得虎爷青睐。委身于他沈笑天,也不过权宜之计。” 胡青山此时也不再遮掩,满脸淫笑肆意打量着对方的玲珑娇躯,心花荡漾的开口说道, “诶,什么青楼贱婢的,姑娘莫要辱没了自己。老夫对方凰姑娘可是倾心已久,既然姑娘说是权宜之计,不如从了老夫,老夫定然不会亏待了姑娘,天仔那么孝顺,定会成全你我二人。”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胡青山拿起桌上的钱囊,交于方凰手中,顺势便握着对方的柔夷不放。 方凰装作一副娇羞模样,侧过头去,轻柔的说道, “一切但凭虎爷吩咐。” 听到对方如此回复,胡琴山心里就好像有上百条毛毛虫在爬似的瘙痒难耐,下身渐渐有了反应。于是大笑三声,将方凰拦腰抱起,急冲冲的向后堂走去。 ... ... ... 尚不知自己被戴上一顶绿帽的沈笑天,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百杰会的厅堂内,跟着胡大同几个被召集而来的弟兄们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胡大是胡青山未发家之前的一个结义兄弟之子,胡大父亲在一次火拼中替胡青山挡了一刀,受了重伤,花费了不少钱财也没把人救回来。 临终之前将胡大托福给了胡青山,是胡青山认下的第一个干儿子。 胡大成年后,做事谨慎出手狠厉,甚是得到胡青山喜爱,前些年将其改为自己的姓氏后,还曾对外扬言以后自己的家业都会交付给胡大。 自从胡青山不怎么过问江湖事之后,百杰会的诸多事宜都是交由胡大来处理。 不同于胡青山,胡大自是知道这百杰会中的众多干儿子都是什么秉性,平日里除了几个自己看得上的弟兄,和其他人并无什么来往。 尤其是这个沈笑天,自从入了百杰会的门庭,没有什么贡献不说,还到处惹是生非,除了溜须拍马之外,根本没什么本事。 对待这样的人,胡大曾几次对胡青山出言相劝,趁这些人还未惹下什么滔天祸事,趁早革除门庭。胡青山开始还说考虑考虑,后来便不了了之,自己再此相劝,换来的便只有胡青山的责骂。 于是胡大便开始在百杰会里发展自己的势力,平日里虽然还尊胡青山为重,只是对于这些有意攀附自己的趋炎附势之徒,始终没什么好脸色。 这次干爹又让自己去帮着沈笑天去平事情,胡大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选择了遵从,颇有一些破罐子破摔之意。 问清楚沈笑天事情的经过和戕臣几人的特征后,胡大并未贸然动手,反而吩咐手下人先去将几人的背景和住处打探详实,又喊来和自己走的近的几位兄弟,探讨着最近布罗城各势力近期的动向。 沈笑天虽然对胡大的做法颇为不满,但是知道胡大行事作风的他还是识相的选择了观望,并未催促对方什么。 想来戕臣几人即便事后害怕逃出了布罗城,三日之内百杰会还是有办法能将其捉回。 而他和胡大不知道的是,这看似简单的寻仇之事,却开启了百杰会覆灭的序章。 ... ... ... 话说戕臣这边,回到宿场的时候,早已过了店家的营业时间,虽然将门给几人打开,厨下却早没了吃食。 于是腹中饥饿的三人便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蒙头睡去,等到第二天天亮再说。 文钦将林幼清送回房内后,便被对方客气的请了出来,转身便看到依靠在自己房门,正一脸幸灾乐祸看着自己的戕臣, 文钦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他是一点不觉得尴尬。 “赵大哥,这么晚了不睡,找我有事?” “嗯,找你聊聊。” 二人进屋后,文钦手忙脚乱的沏了两杯热茶,方才开口问道, “还未谢谢赵大哥的救命之恩,但有所请,文钦只要能做到的,定然倾囊相助。” “行了,这一路嫩俩谢来谢去的多见外。我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找你咨询一下。” “您说便是。” 戕臣抿了一口茶,随即吐到了地上,一口茶叶渣子。看来这文少爷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也不看看茶叶好孬便学人冲泡。 “你和小林被对方绑了,照理说你和那义堂的赵二把式相熟,义堂在这城里的势力也不小,你是未曾和对方提及此事还是对方根本不在乎?” “您说这个事儿啊,我压根没跟对方提义堂的事儿。” “这是为何。”戕臣有些不解的问道。 文钦有些犹豫的看了戕臣一眼,随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得,对着戕臣说道, “赵大哥,和您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把您当外人。实不相瞒,我文家和义堂的关系没您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父亲文峰便是义堂的总堂主。” “什么?不是你跟我说你爹是义堂分堂的堂主么,怎么又成总堂主了? 不是,你说你猜的是什么意思?” 听到文峰是义堂总堂主,戕臣一愣,总觉得文钦所言之事前后逻辑不太对。 “你听我解释。义堂成立不过十来年,却能在南境十几个星系设有堂口,涉及各个行业,而且都是垄断的那种,赵大哥你知道是为什么不?” “为什么?上面有人?” “什么上面有人,是背后有人。” 戕臣看着一脸显摆的文钦,像足了等着自己捧哏的相声演员似得。 “继续说,背后什么人?” “义堂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李南音。” “李南音?李南音的那个李南音?” 戕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钦,激动的话都有些说不明白了。 文钦眼看自己小姑的名号连眼前的这个被自己视为天神般的人物都能镇住,得意的继续说道, “对,就是那个人称血红女王的义匪李南音。那是我小姑!” ... ... ... ... 第60章 布罗城黑市 本以为对方会惊掉下巴的文钦却被戕臣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顿时脑子里嗡嗡的差点失去了意识。 “说谎也不打个草稿,你和你爸姓文,她姓李,怎么成你姑了。” 戕臣觉得对方是在吹牛,便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过去,嘲讽道。 文钦双手捂着脑袋,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看着对方,戕臣也觉得自己下意识没控制好力度,有些赫然的解释道, “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她真是我小姑,我爸年幼的时候曾被人贩子拐卖到外地,机缘巧合下被李南音父亲救下,送回家后便在我大父的安排下认了义父。 干爷爷在我家住了好多年,和我爸感情好着呢。 后来干爷爷去参了军,一走又是好多年,我三岁那年干爷爷才回来,还带着跟我一般年纪的小姑。” 文钦怕戕臣不信,赶忙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戕臣听罢,心里盘算了一下,对方称李南音为小姑倒也说的过去,于是继续问道, “那你说你爹是义堂的总堂主是怎么个意思?” 文钦一副想说又有所顾虑的样子,磨磨蹭蹭才开口说道, “赵大哥,我当你是我亲大哥,才和你说的,你可不能朝外说啊。” “我说了别人能信也才行啊。” “这事真不能随便往外说,你可别害了弟弟我。” “行,我答应你,不随便往外说。” 文钦浑然没觉着对方语句里有哪里不对,长吸了一口气,正经说道, “我也是偷听我父母聊天时自己猜到的,我干爷爷回来的时候,正是南境最乱的那几年。我们文家几代人都是搞运输的,最怕的就是道路不宁。 我爷爷和好多家里的老人就是那个时候被盗匪给害了。 我父亲想要报仇,正好干爷爷也在,两人一合计,我父亲就将家产都质押出去,将换来的钱给干爷爷置办了一批物资人马。 干爷爷不愧是参过军的人,很快就消灭了害死我爷爷的那帮盗匪,还顺带着消灭了星系里的其他盗匪。 名声大噪的干爷爷趁机收拢了更多被迫害过的人,势力很快便涉及到周边几个星系。 干爷爷毕竟是民间武装,势大之后怕影响到文家,便去了别的星系发展,只是暗地里一直有往来。 我十六岁那年的时候,干爷爷被歹人害死,我小姑接了干爷爷的班底,不仅将谋害干爷爷的歹人逐一歼灭,也闯下了血红女王的名号。 只不过干爷爷死后,小姑便没有了对外扩张的心思。但是手下养着的人总要吃喝,而且小姑势力范围内的盗匪也都打的差不多了,没有多余的赃物可以作为补给。 于是在我母亲的提议下,由我父亲主持成立了义堂,通过明面上的生意,源源不断的给小姑资助补给。 不过为了不连累文家,我父亲的身份对外一直都是义堂的分堂主。这总堂主的身份只有我父母和我小姑知道,嗯,还有咱俩。” 听文钦一口气说完,戕臣心里算是乐开了花,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应该给命运女神加餐一个大鸡腿。 如今掌握了这个情报,戕臣对收服李南音又多了一份信心。倘若将文家一家老小掐在自己手里,不怕对方不和自己谈合作。 不过看了看文钦,尤其是他对自己掏心掏肺之后,戕臣摇了摇头,果断放弃了这个思路。 正在消化这诸多情报的戕臣,下意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紧接着又喷了出来,淋了文钦满脸。 诶~这满口的茶叶渣,真难喝。 不明所以的文钦嫌弃的用袖子擦了擦脸,心想着连自己父母都没喝过自己亲手沏的茶水,至于这么嫌弃么?不信邪的文钦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便也吐了出来,嗯,确实难喝! “你的意思是,就是因为文家和李南音有这么一层关系,你被对方挟持就没拿义堂说事?” 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戕臣,看着文钦问道。 “那倒不是,是我光顾着幼清了,压根没想起来!” 听了文钦的解释,戕臣愣了半刻,随即哈哈大笑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 “你啊你,早晚得栽在小林身上!” “那我就得偿所愿了。” ... ... ... 第二天清早,三人早早起来便直奔街角的早点铺子,一顿胡吃海造之后方才拍了拍肚皮离去。 按照昨晚戕臣和文钦的商定,由文钦带着林幼清去义堂总堂拜会诸位把式,将此前遇到沈笑天一事告知对方,防着对方将百杰会牵扯进来。 虽然戕臣不怎么在意对方的报复,但是有着文钦二人在身边,不管是稳妥起见也好,还是方便自己后续和义堂搭上线也好,走这么一趟没什么坏处。 告别二人的戕臣之所以没有着急去联络黛雅晴,是顾忌对方未曾将义堂同李南音的关系告知自己。以暗卫的能力,对方没道理不知道这条情报。 暂时搞不清楚黛雅晴用意的戕臣,左右无事,便一个人无聊的朝着布罗城黑市走去。 所谓的黑市,不过是在布罗城官府默许下由一处废弃的产业园改造而来的虚拟市场。 来到黑市的门口,戕臣并没有看到自己设想的场景,空旷的园区里面并没有什么店铺,只有像是买家的人不断的走来走去。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循着几条看不见的线路在前行着,偶尔会有人驻足朝着一旁的空地打量着什么,也有人对着空气比划着什么,不过距离太远,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园区中间位置是一个类似交易窗口的位置,不时有人走过去,递上金钱,并从窗口处领取一些交易物品出来。 如果物品较多,窗口旁边的工作人员还会推着悬浮板适时上前帮着买家装载物品一同运送出来。 园区的门口和周边都有一些武装人员在巡逻,突然一个身形瘦小,面色惨白的黑衫男子朝着戕臣走了过来。 对着戕臣开口说道, “客官可是要到里面逛逛?” “正有此意。” 戕臣看对方恭敬的样子,便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客官是第一次来么?进入市场需要到那边去购票,还需缴纳三枚金币作为保证金。 市场比较大,如果您有明确要购买的物品,建议您聘一位专业的导购人员,可以跟我联系。 这是我的名片,保证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说罢,黑衫男子便主动递上一张名片,静候在一旁等待着戕臣的回复。 戕臣接过名片一看,乖乖,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还是滚动屏的那种,好在每一页上都有‘万事阁’三个字,算是对方的门面招牌了。 “你这...除了导购,下水道也能通?够全面的。” 听着戕臣的调侃,黑衫男子也不以为意,依旧平和的说道, “都是小本生意,图口饭吃。” “有点意思,陆百晓是吧,导购怎么收费?” “按钟算,一个钟一枚银币。” 戕臣还未来得及回答,旁边走过来一个面色不善的男人一把将陆百晓推开,陆百晓未曾提防,被对方直接推倒在地。 男人没有搭理戕臣,对着倒在地上的陆百晓吐了口吐沫,恶狠狠的说道, “姓陆的,老子盯你许久了,这个月的例钱还没交,你还敢来这里揽营生,信不信老子敲断你的狗腿!” 随即,又马上换上一副热情模样,搓着双手对戕臣说道, “这位贵客,咱家是官家指定的导购合伙人,您要是找导购还是找咱家靠谱些。这小贼别看价钱便宜,进去了摸瞎啥都找不到。 一看您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不在乎那点银钱,可耽误了您的功夫就不好了,您说是吧?” 戕臣看了看不远处巡逻的安保已经注意到这边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管的样子,便知晓这种事情不是头一回发生,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戕臣本就打算随便逛逛,有没有导购都一个样,正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面前二人都推辞掉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陆百晓站了起来,对着男人求饶道, “王哥,王爷!求求您了,让我做这一单吧,做完我就能交上例钱了。我都三天没吃饭了,求求您给留条活路吧。” 男人闻言抬起脚将路百晓又踹倒在地,骂骂咧咧的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欠了百杰会的例钱还想在这里做营生,没门!我告诉你,求谁都不好使。” 本已经打算溜走的戕臣听到‘百杰会’三个字,又停住了脚。 嚯,咋哪哪都有你们,难道自己和这个‘百杰会’犯冲不是? “他欠你们多少例钱?” “什么?”王姓男人似是没听明白戕臣所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我是说,这个姓陆的欠你多少例钱?” “一个银币!”生怕对方狮子大开口,陆百晓急忙张口说道。 戕臣从钱囊里掏出三枚银币,交到王姓男人手中,继续说道, “这是这个月和下个月的例钱,剩下一枚请你喝茶的,以后多关照关照这位小兄弟。” 说完,便不再理会对方,从地上提溜起陆百晓,朝着入口售票处走去。 王姓男人看了看陆戕臣,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三枚银币,笑呵呵的乐了起来,对着陆百晓的背影轻骂了一句, “算你小子命好!” 将银币踹进自己兜里后,又朝着另外一个没交例钱揽客的导购走了过去。 买了两张门票,又交了六枚金币后,陆戕臣领着陆百晓走进了园门,在后者的帮助下,陆戕臣戴上了入口处工作人员发给自己的眼镜并启动了开关。 只见方才还空荡荡的场地,此时从眼镜里看去,视线所及之处,一座繁华的集市拔地而起。 大体上可以分为五个区域,分别在空中挂着‘武’‘药’‘兽’‘人’‘杂’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并不停地旋转着。 放眼望去,道路两旁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帐篷所搭建的一个个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或铺在地上,或悬挂在门口,店铺的主人也是虚拟的,离得近了便能从隐藏的耳机里听到对方的吆喝声。 戴上主办方提供的指套便可将虚拟的物品拿到手中细细观察。 听陆百晓介绍说,若是有想买的,跟卖家商量好价格,稍后去园区中间的交易窗口出示眼镜上的编码付钱即可提取货物。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买卖双方协商好价格,最后买家却反悔不想要了,那么之前交纳的三枚金币便会被全额扣除,平分给未收到货款的一个或几个商人,物品也会再次以虚拟的形式出现在商铺内。 戕臣并没有什么想要购买的物品,于是便拉着陆百晓闲逛起来,交谈中得知,这陆百晓也是个苦命人。 自小便没了父母,靠着能言会道手脚勤快,饥一顿饱一顿的将自己拉扯长大,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个头还没有韩安琳高。 成年后的陆百晓常年流窜于布罗城内,因为身形的原因,一直没有哪家愿意出钱雇他为工,所以便只好接一些散活养活自己。 据他所言,黑市这边的油水最为丰富,虽然来此寻求生计需要向百杰会按期缴纳例钱,但如果运气好遇上有钱的客人,比如戕臣这样的,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为温饱而发愁。 不过近期随着朝堂对南境用兵,外来的散客越发稀少,往来的都是一些熟客,根本用不上他们这些导购。 如果不是最近没招揽到什么活,陆百晓也不会贸然过来试试运气。毕竟百杰会可不是什么他们这些小人物能招惹的存在。 说着说着,两人便拐进了标注着‘武’的商道上,最外沿两旁的店铺里卖的都是一些改装枪支或者刀枪棍棒什么的,稍微靠里的店铺则出现一些帝国用的制式步枪,也不知道店家从什么门路弄过来的。 拿起一把制式步枪摆弄了一番,戕臣又悻悻然放下,搞得一旁正要解说的陆百晓一脸纳闷。 又走了几步,店铺的装修更为豪华一些,点缀帐篷的色彩也能为浓郁,一个柜台上面整齐的排列着各式舰艇,有民用的,也有军用的。 来了兴趣的戕臣拿起一艘改装过的单人战斗艇细细查看起来,陆百晓则和店家打起了招呼,显然两个人彼此认识。 “这舰艇买了是自提还是包邮啊?总不能一会去交易窗口直接开走吧。” “赵大哥,像是这种大型物品都是提供包邮服务的,您只要确认好收货地址能方便接收就行。 这家店铺的老板是我的熟人,喜欢上哪个可以给您打折。” 戕臣看了看价格,还算中肯,不过型号老了一些。看出戕臣有些犹豫的店家直接开口说道, “这艘舰艇虽然型号老旧了一些,但是性能没得说,尤其是在速度这个方面,最高时速可以达到五奈特,而且装载的超光速稳定装置是最新型号。五年内只换不修。” 戕臣听闻便将手里的舰艇放了下去,心想这店铺老板有些不实在,超光速行驶用的稳定装置自己不是没见过,帝国标准型号超过四奈特就已经负荷运转了。五奈特不就直接化了?还只换不修,连人带舰都化成渣了,换个毛线换。 眼看没有忽悠住戕臣的店家又急忙拿起一个平板,上面投射着各种设备。 “要不您再看看这些改装件?都是大厂出品的尾货,价钱好商量。这款引擎增速装置就不错,很抢手的。” 戕臣瞄了一眼,看到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后,便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逛逛。” 说罢便转身离去,心有不甘的店家还冲着其背后喊道, “有想要的再来啊,跟小陆说一声就行。” 二人又走了没多远,戕臣便在一处店铺前驻足不前,里面卖的都是戕臣没有见过的联邦货,各式舰艇、武器、装备还有不知道什么作用的各种设备。 其中一样武器引起了戕臣的注意,看上去像是一个三棱改锥,但是看介绍却是联邦配备的定速巡航星际破甲导弹。 戕臣将改锥拿在手中,点开了一旁的备注,如果店家标注的各项数据没有出入的话,这种破甲导弹只需三枚便可轻易破开夔牛式重型战舰的防护罩。 更令戕臣毛骨悚然的是,这种破甲导弹单枚的售价还不及重型战舰造价的万分之一。 “这个价格?是不是标错了?” 戕臣拿着导弹对着店家问道。 店家看了看戕臣,刚才便注意到这二人一路走来闲逛的样子,便知晓对方不过是问问价格,不会买什么东西,于是应付的说道,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量大可以打折。” 说完便不再搭理对方。 陆百晓适时插嘴道, “赵大哥,这些导弹都是寻常战舰上用的,轻易不会有人来买。像这样的店铺就是摆出来装装样子,真正有需要的人都是找黑市的主办方和他们私下交易。” “喔,这样子啊。” 戕臣装作无所谓的把导弹放回原处,继续朝前走去。 好想要,肿么办? ... ... ... ... 第61章 有完没完? 戕臣二人沿着‘武’字商道一路走到底,越往里商铺所展示的东西越是惊人。 除了战舰没有人兜售之外,几乎囊括了帝国、联邦和部分万星盟的各式武器装备。 其中有几款看的陆戕臣是哈喇子直流,只可惜越往里的武器越是稀奇,价格也要高上不少。 好在贴心的主办方也在兜售一种腕表,里面存储了黑市各类物品的实时价格,并随时保持着动态更新。 让已经逛花眼的戕臣感到方便了不少,于是大手一挥便买了两个,让陆百晓领着自己去交钱提货。 拿到腕表的陆戕臣随手将另一个给了陆百晓,感动的对方连连作揖道谢。 两人在一处主办方搭设的茶肆要了一些吃食,顺便歇歇脚。看着陆百晓狼吞虎咽得样子,陆戕臣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百晓,这黑市背后的主办方是谁啊?” 陆百晓将嘴里塞满的糕点嚼碎吞咽后,急匆匆的回道, “我只知道承办的是义堂的人,背后的主办方就不清楚了,有人说是帝国,也有人说是联邦,还有人说是宇宙最大的商业联盟。反正肯定不是桑坦星的官府。” “哦,为何这么说?” “我有一个朋友便是义堂设在此处的杂役,他告诉我义堂每年从黑市里抽出不少钱财交给官府,才换来官府对这里的事情不管不问。 前提是不能公开买卖战舰,还有别的违禁品。” “那要是从这里开个店铺要去找谁?什么条件?” “开店铺找义堂的三把式吾戚,他是负责拍卖所和黑市这块的。各个商道不一样费用,我只知道‘武’那边的,好像是每年一千枚金币,外加销售提成的二成费用。不过义堂三把式那边我没什么门路。” 陆百晓低头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怎么赵大哥你想开个铺子?” “嗯,有这个想法。” 听到戕臣这么一说,陆百晓茶点也顾不上吃了,直接撩起袍衫跪在戕臣面前,毛遂自荐道, “赵大哥,我一见您便知您是个干大事的人。您若是不嫌弃,就让我给您在这打个下手吧。 我陆百晓别的不行,嘴上还是有几分功夫的,我还是本地人,黑市这里面的道道我都熟悉,您管我个温饱就行。” 戕臣没曾想对方会这么激动,自己只是刚刚有了个想法,将自己从被清缴的盗匪那里掠来的财物放到黑市里卖出去,再换一些武器弹药回来。 反正新军掠来的战利品都是自己消化,只要不挪用帝国配发的能量弹药,别人也说不上什么。 看到对方如此诚恳,陆戕臣便将其扶起,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着我混吧。我先想办法将这店铺开起来,以后你就帮我在这里主事。” 得到对方肯定的陆百晓心中的感恩之情无以言表,将眼前的赵大哥当成自己的主人一般,言行之中对其更加敬重了几分。 吃过茶点后,两人又休息了一番。随即又走马观灯的逛了逛其他几个商道,看到‘人’字商道有弃民出售,想起什么的戕臣便对陆百晓问道, “帝国近期在南境用兵,我听闻有几个贩卖弃民的商号都被取缔了,你说万一以后帝国打过来了,这黑市还能让干下去?” “赵大哥您放心就是,这里的弃民买卖和别家不同。在南境这一片,只要是有义堂堂口的地方,弃民其实享受的待遇和长工一样。 义堂会保障每一个登记在其名下弃民的人身财产不受伤害,谁要是违背了,可是会被义堂追杀的。 还有就是帝国不是有个军机处么?就是负责研发各类武器战舰那个,他们也是黑市的常客。我曾经就接待过几个这样的客人。 他们一般都会采买联邦或者万星盟的新式武器、科技产品回去做研究。 有他们在,就算哪天义堂不行了,这黑市还会开下去。之前卖武器的那家店主就和我说过,义堂没接手黑市之前,就是别的势力在经营这里。 所以您放心就行。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帝国取缔了黑市,这一千金币的成本,咱们半年的时间便赚回来不是。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一个单子就回来了呢。” 戕臣看着侃侃而谈的陆百晓,寻思这货还真是能说会道,自己此趟算是捡到宝了。 出了黑市,退回设备取回押金后,便带着陆百晓朝着宿场走去。 戕臣本意是让陆百晓先行回去等候自己的通知,谁知对方生怕自己不再跟其联络,于是便要求从现在开始侍奉自己左右。 执拗不过的戕臣便只好让他跟着自己。 路上,陆百晓不断给戕臣介绍着布罗城的各种势力分布还有比较有名的酒肆食肆,以及一些风月场所。 戕臣则思量着凭着文钦和义堂的关系,在黑市开设店铺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如何联络柳裴毅并将之前扣留的物资运输到桑坦星上犯了难。 要不去找黛雅晴商量商量? 想起之前情报的事情,戕臣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暂时先想想别的路子吧。 暗卫,是可以直接奏报帝君的。还是轻易不要招惹他们比较好。 ... ... ... 左脚刚踏入宿场的门口,戕臣就察觉到一丝不自然,大厅里多了不少面色不善的人不说,宿场的店家和下人都不见了踪影。 果不其然,还未等戕臣张口询问,一个嚣张的红头男子站起身来,头上裹着脏兮兮的绑带,不是沈笑天还能是谁?沈笑天指着戕臣,张狂的叫嚣道, “胡大哥,就是这个不知哪里窜出来的兔崽子,弟兄们给我上啊。” 尴尬的是,占着厅堂座位的诸位混混都没有起身,反而一起看向沈笑天一旁的壮汉。 戕臣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嚯,虎背熊腰,全身上下肉筋凸起,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胡大没有理会满脸骚红的沈笑天,缓缓站起身朝着戕臣走去,顺捎着打量着戕臣。 直到走到戕臣跟前,方才双手抱拳,声音洪亮的说道, “在下百杰会胡大,受虎爷指派,特来此了结沈兄弟同你之间的恩怨,不知阁下文盘还是武盘?” “什么文武盘子的,有话直说。” 戕臣哪懂对方什么江湖道道,看着对方一个个面色不善的,朝着后面的陆百晓挥了挥手,让其躲远一些,一会打起来别受了牵连。 “好,阁下快人快语,是条汉子。按照布罗城的规矩,文盘便是摆下谢罪席,由百杰会出面广邀豪杰作证,由阁下赔付沈兄弟汤药费和身死弟兄的安家费,并斟茶道歉。” “没那功夫也没那闲钱,直接上武的。” “你特码!” “好嚣张!” “弄死你!” “干丫的!” 一众马仔看到戕臣如此嚣张,纷纷站起身呵骂道,有几个心急的已经站起身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冲了过来。 胡大没有回身,只是高举右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众人便都偃旗息鼓,怒瞪着双眼恨不能将戕臣千刀万剐。 “阁下既然如此选择,那么莫要让别人说我百杰会仗着人多欺负你,不如我陪阁下单练单练如何?” “行啊,想怎么练?见血的那种么?” 胡大闻言心底闪过一丝不快,心想此子若不是真有几分本事,便是口出狂言之徒,那就别怪自己一会心狠手辣了。 “一方认输即可。阁下可还愿意?” “整呗,先说好,你输了你这帮崽子再上来我可不会像上次一样心慈手软了,没完没了的也不嫌烦。” 戕臣一边说一边往外退出几步,活动着手脚对着胡大说道。 “那若是阁下输了,便要随我兄弟走一趟,该赔钱赔钱该道歉的道歉。” 胡大紧随着戕臣的步伐,走出了宿场。两人来到宿场前面的空地上,里面的马仔们也一哄而出,将本来想要看热闹的人群驱赶而去,将二人围在中间。 胡大双手成拳,一上一下屈膝摆好了架势,大喝一声: “请!” 戕臣这边站直了身子,双手负在身后,满脸不屑的看着对方,说道, “来吧!” 看到对方没有先手的意思,胡大径直冲到戕臣近前,变拳为掌,夹杂着烈烈风声照着对方的前胸打去。这一招化拳为掌胡大自从某武术大家习得后,反反复复练了十多年,招式早已大成。 平日里对敌以此招起手,打的就是一个对方门户大开,配合着万夫不敌之猛力,以力破万法。 对方不论是防还是不防,尽皆会被此招重伤,无往不利。 眼见对方托大并不防范自己,胡大心底冷哼一声,寻思这一掌自己可是没留半分余力,只要击中不死也是重伤。 哎,没意思,又是一招制敌,想我胡大习武十几年,至今遇不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寂寞,寂寞啊! 本以为此事已经盖棺定论,自己的手掌眼见便要贴上戕臣的前衫,胡大已经开始构思一会用哪个姿势收势最为帅气。 不料电光火石之间,戕臣不退反进,一个侧身闪过了自己的掌击,指尖上仅留下了扫过对方衣衫的触感。 “糟糕!” 心底的念头刚一升起,就见对方曲臂提肘放在了自己的下巴前方。 来不及收力的胡大将下巴径直撞在了戕臣的后肘处,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耳边依稀传来了周围马仔的惊呼之声。 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胡大发现自己已经被某个弟兄抱在了怀里,拼命的摇晃着。 视线所及之处,不少自己带来的马仔尽皆躺倒在地上,身上脸上满是尚未流干的鲜血。 不远处的戕臣正骑坐在一红毛身上,一拳又一拳机械的朝对方脸上打去。耳边除了哀嚎声,便是那拳拳到肉的闷响。 戕臣的脸上、身上、拳头上溅满了人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自己殴打的面目全非的沈笑天,仿佛在欣赏一幅画一般。 反应过来的胡大赶忙大声喊道, “认输,我们认输,还请手下留情。” 戕臣这时才停顿了一下,有些意犹未尽的重重补上一拳后,方才转身看向胡大,咧嘴一笑,说道, “呦,醒啦。是他们先动手的,这回可不能怪我哈。” 满脸鲜血却依旧谈笑风生的戕臣在胡大眼里,犹如嗜血狂魔一般,什么叫心狠手辣,这踏马才叫心狠手辣。跟他比起来,自己都算得上良民了。 一时之间,胡大彻底失了分寸,也不知道如何应答。自己被对方一招打趴下不说,自己带来的这帮百杰会的‘精兵悍将’也被对方如同杀鸡崽般两三下解决的七七八八。 沈笑天那个事主眼见是活不成了,这事儿真不知道怎么了解了。 百杰会今天是彻底栽了。 就在胡大叹了口气,想要说几句体面话,给自己博两份颜面的时候。 一辆豪华的悬浮艇停在了人群外围,从上面走下来一管家打扮的老年人,看到此番场景后一愣,脸色阴晴不定的径直朝这边走来。 胡大一眼便认出来人的身份,赶忙支撑着站起了身,顾不上一旁的戕臣,朝着走过来的老年管家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客气的说道, “见过岳老,不曾想干爹还惊动了您老前来,晚辈事情没办好,让您见笑了。” 老年管家根本没有理会低头鞠躬的胡大,径直走到戕臣面前,双手递上一份请柬,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在下是义堂的总管岳澜山,奉主家之命,恭请赵常山先生过府一叙。” 戕臣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接过岳澜山手中的请柬,打开看了一眼,便笑着说道, “岳老辛苦,我这边还有一个小兄弟,不知道方不方便一齐带着?” “赵先生自便就是。” “陆百晓!” 戕臣对着人群中一直没有离去的陆百晓高声喊道,将其喊了过来见过岳主管。 就在几人路过胡大身旁时,岳澜山冷声对着胡大说道, “叫你的人把这里收拾一下,随后去义堂请罪,你百杰会得罪我义堂贵客之事,今日便要有个结论。” 说完也不再管浑身颤抖的胡大,追上戕臣二人,一同登艇离去。 胡大看着走远的悬浮艇,喃喃的说道, “完了,全完了。” ... ... ... 义堂总堂,此处虽无山水为傍,但曲径通幽,以竹松为帐幕,点缀着一汪池水。 此时正值荷花含苞待放之际,笛曲筝音,悠悠传来,奇石玉案随处可见,无不彰显静雅之意。 戕臣二人随着岳管家从正门进入,出正堂,过回廊,七扭八拐之后,方才步入一处内饰风雅之处。 转过锦绣屏风,方才看到三个中年人陪着文钦分坐在厅堂之上的金檀祥云太师椅上,聊天品茶,却独独没见到林幼清的踪影。 厅堂的下面还跪着衣衫不整的男女二人,此时背对着戕臣看不清其样貌,想来那男的便是什么百杰会的虎爷无疑。 看到岳管家带着戕臣进入厅堂后,众人尽皆站起来上前几步迎接,不同于其他三人驻足在堂前,文钦则是快步走到戕臣面前,拉着对方的手,便朝里走去。将三个中年人一一向戕臣介绍道。 这三人居中年纪看上稍长一些,慈眉善目的便是义堂的大把式坂本修;居左面容秀气,一身青衫脂粉味道浓重的则是三把式吾戚,也就是萧叶明面上的主管;居右一身煞气,神情有些阴冷一身黑衫的则是五把式凌肖。 见过众人后,戕臣便坐到了文钦下首处,至于陆百晓,则推辞了几番,识趣的站到了戕臣背后。 文钦率先对着众位叔叔说道, “这位就是我一直说的赵常山赵大哥,这一路上如果没有赵大哥的照拂,侄儿也许早就成了一堆枯骨。” 几位把式笑吟吟的看向戕臣,尤其是五把式凌肖,即便是发自真心的微笑,在戕臣眼里看来也有些让人不自在。 看出戕臣有些别扭的样子,大把式坂本修急忙解释道, “哈哈,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你可不要怪你凌肖叔叔,他是堂内负责对外交涉的,别看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处的时间久了,便知道他是个热心肠的人。” 戕臣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其实心里很明白,什么对外交涉,对外干架的吧,这一身煞气,手上的人命没有一百,也得有个八十左右。 还真让戕臣蒙对了,这凌肖和二把式赵何安虽然都是堂内负责武斗的,只不过前者多是指挥舰艇清缴航道上的零星盗匪,赵何安则是领着一帮弟兄在行星上打击敌对势力的,两人分工明确各有所属。 这时,坐在一旁的三把式吾戚捂嘴一笑,轻声言语道, “常山贤侄,你是不知道哇,咱家文钦今天可是把你挂在嘴上跟我们翻来覆去的夸赞。 方才奴家还不怎么信,这一眼看到,确确实实是个可人儿。” 这三把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软语细言,同女子声线都不遑多让。听的戕臣是汗毛竖起,冷汗直流。好在陆戕臣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只是一时从其身形言语上分辨不出对方是女扮男装还是男身女心,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这位叔叔,不..阿姨..也不是,那个,应该怎么称呼您啊?” ... ... ... ... 第62章 那我便不客气了 听到戕臣这么一问,在座的众人包括文钦在内都哄堂大笑起来,尤其是吾戚更是笑的花容乱颤,似乎眼泪都笑了出来。 半晌之后,还是吾戚开口解释道, “贤侄,还是称呼奴家为叔叔吧。奴家这不过是些个人爱好,本就是男儿身,还是喜好女人的。” 末了,又作怪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也喜好俊俏公子的说。” 牛批,这义堂就没个正儿八经的人。 戕臣看向了坐在首位的大把式坂本修,那意思是这两位叔叔都有故事,您老就别等着我问了。 果不其然,坂本修自然明白了戕臣的心思,于是拂须说道, “贤侄是不是觉得老夫的姓氏名字很罕见?” 戕臣急忙点头,来了来了,自己又猜对了。 “哈哈哈,老夫姓坂本,单名一个修字。老夫跟诸位都是同根同源一个祖先,不过后来分支出去,自立一族名为和族。 帝国初皇时期才归化回来,文化习俗还有语言都统一了,不过这姓氏却没有改回来。” “您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了。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还有什么越族、马来族、韩族什么的,姓氏传承到现在的都很少了。” “哦,贤侄如此博学,甚是了得啊,不知是何书本,有机会老夫定要购来一本细细研读研读。哈哈哈。”坂本修闻言甚是高兴,平日里几个兄弟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总是会拿自己的出身说事,说自己吹牛批什么的。这下好了,既然戕臣说有书可查,那自己以后可有吹牛的资本了。 戕臣想了想,回答道, “我记得是初皇耀武帝年间由张松编写的一本名叫《诸族杂记》的书本。可惜我也是借来阅读的,不然定要献于叔叔。” 坂本修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 “诶,贤侄有这份心便可以了,名字我已记下。老三,回头你找人在黑市挂个号,看看谁能求购到此书,算大哥欠你份情。” “哎呦喂,大哥真是要羞煞奴家了,不过是区区一本书,只要不是孤本,三妹这里还是付的起的,权当是为当初的孟浪给大哥赔礼了。” 吾戚打趣说道,听这意思当初这货没少奚落他大哥。 一直不做言语的凌肖也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三哥,算我一份。” “那感情好。回头奴家把二哥和四弟也拉进来。不能便宜了他俩。” 得,感情这几个把式当初一个没跑,全跟大哥抬过杠。 戕臣抿了一口香茗,朝着文钦递过去一个眼神,意思是瞧瞧人家泡的茶,你泡的那叫什么玩意儿。 结果会错意的文钦,则指着堂下的二人向陆戕臣说道, “赵大哥,这堂下跪着的便是那沈笑天说的虎爷,旁边的那女子本是沈笑天的枕边人。 几位叔叔派人去寻这虎爷的时候,正巧碰上这俩背着沈笑天做那腌脏之事。 你说这沈笑天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被气死?” 戕臣瞧都没瞧虎爷二人,直接开口说道, “那沈笑天怕是知不道了,刚才来之前人已经被我打死了。”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都是见过风浪之人,如何不知戕臣话语背后的意思。 文钦急忙问道, “怎么?那畜生又去找咱们去了?” “嗯,带了一个叫胡大的,还有百杰会的一帮子人,把我堵在宿场了。 凡是冲我拿刀掏枪的,都让我打死了。” 还未等众人做出反应,堂下的胡青山脸色煞白的磕起头来,一下接着一下,一下比一下狠,嘴里也不闲着,对着众人求饶道, “诸位爷爷,是我有眼无珠,听信那畜生所言,冒犯了几位贵客。我治下不严,是那胡大不辨是非,非要去给那畜生讨个公道。 我劝不住,我该死,求各位爷爷饶我一命,我愿交出全部财产,补偿几位贵客,饶我一命啊!” “呱噪!让你说话了么?”坂本修瞧着胡青山那没骨头的样子就很烦躁,出言呵斥道。 “诸位老爷,堂前百杰会胡大求见。” 岳管家此时带着胡大刚巧来到屏风之后,听见胡青山将所有事情推脱在自己身上,钢铁一般的汉子眼睛里顿时泛起了泪光。 ... ... ... 岳管家将戕臣请走之后,胡大便吩咐身边人将宿场前面众人抬到医馆救治,自己则先行去找胡青山告知此事。 不曾想,来到胡青山的住处,却被胡府管家告知干爹已经被义堂的人闯进来径直抓走,现在府上已经乱做了一团。 胡大将自己的腰牌递给管家,让其去百杰会喊上些人将胡府围住,干爹没回来之前,许进不许出。 自己则匆忙向着义堂赶来,一路上自己已经想好了说辞,甚至打算自己独自抗下此事,也定要将干爹摘出来。 只要干爹还在,百杰会的弟兄们便还有一条出路。 结果刚随着岳管家来到屏风后,便听见干爹将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一时间的豪情壮志化为了万念俱灰。 也罢,就当我胡大还你胡老爷的养育之恩了。 见到胡大随着岳管家进到堂前,规规矩矩的朝堂内的诸位见礼之后,坂本修对着胡大问道, “胡大,胡青山说今日之事是你一人做下,与他百杰会不相干,你可承认?” “回大老爷,是胡大一人所为,与胡青山毫无干系。”胡大看也没看胡青山一眼,只是这一声‘胡青山’也代表了两人之间父子缘分尽断。 反观那胡青山,仿佛得救了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实在是惹人嫌弃。 坂本修颇为欣赏的看了胡大一眼,故作恼怒道, “你可知此事你胡大扛不起!” 胡大没有丝毫犹豫,面不改色的回道, “胡大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一命儿,还望诸位老爷勿要牵连他人。” 是条汉子! 义堂的几位把式都起了爱才之心,有意留其一命,只是此事还需文钦二人定夺。 坂本修转过头,对着文钦二人说道, “这事已经明确,胡大承认自己所作所为。此事既然牵涉到两位贤侄,不知你俩有何想法?” 文钦想也没想,直接回道, “叔叔,这两次都是赵大哥出手相救,我听赵大哥的。” 戕臣知道这事最后还得自己来,心里早有了决议,顺着文钦的话开口说道, “几位叔叔何必揣着糊涂装明白呢。这事儿明眼人打眼一看便是那胡青山贪图沈笑天枕边人的美色,吩咐这个叫胡大的去做下此事。这都捉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好分辨的。 我可不信这胡大所言,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要真如他所言,这女子不应该躺在这胡大床上么?” “哈哈哈,奴家就喜欢贤侄这般直来直往的性子,大哥你也是,这小家伙都看明白的事儿,你非要整那么麻烦做什么。 反正那沈什么已经死透了,就如了这胡老头的意,将其名下财产都补偿二位贤侄,将这老头和他相好的赶出布罗城就完事儿了。” 坂本修听吾戚这么一说,有些尴尬的干咳了几下,方才说道, “既然三弟这么说了,那就把胡青山和百杰会的财产都交于贤侄吧。 不过估计两位贤侄也没那闲心去运营,不如由义堂出面按照市价将财产折算成金币赠与贤侄如何? 至于这胡老头和这女子,就赶出布罗城,要是胆敢回来,定不轻饶。 贤侄,你觉得如何?” “全凭三位叔叔做主。不过侄儿还有一事所请。”戕臣正愁怎么消化胡青山的财产,坂本修的提议让他甚是满意,于是赶紧答应下来。又看气氛不错,急忙提出自己之前的想法。 坂本修看着戕臣能够从善如流,满意的说道, “赵贤侄对文钦有救命之恩,别说一事,只要义堂能做到,便是两三事又如何?” “那我便不和三位叔叔客气了哈。”戕臣生怕对方反悔,赶忙将话头接住,继续说道, “我想要这个胡大。我看此人算上一条汉子,恃强不凌弱,忠贞不负主,虽然功夫差了点,人愚忠了一些,勉强算上个人才。” 坂本修和气的说道, “算你小子有眼光,老夫也看这个胡大颇为顺眼。不过此事还要询问他的意见,老夫可做不了主。” “胡大,以后你跟我混可好?”戕臣不是扭捏之人,闻言便直接向胡大问道。 “谢公子垂涎,只是胡大还有不少好兄弟在百杰会中,百杰会并入义堂后,他们便没了安身立命之所。” “这个好办,奴家管理的拍卖所和黑市,正需一些靠谱的安保人员,不过胡大你可不要什么人都往里带。要找你信得过的。” 吾戚笑着说道。 一旁久不做声的凌肖也开口对着胡大说道, “我这里也要人,让他们来报道便是。” 坂本修顿时不乐意了,佯做生气的说道, “好啊,三弟五弟你俩抢人抢的够快的,不行,怎么你们俩也得匀我一些。我那里也缺人。” 看到义堂的三位把式你一言我一语便将自己的弟兄们安排了,胡大激动的双膝跪下,语气哽咽的说道, “谢谢诸位把式,胡大替诸位弟兄谢谢各位,谢谢公子,以后胡大就是你的人了。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戕臣上前一把拉起胡大,有些责备的说道, “不至于,啥天打雷劈的。跟着我,好好做事便是。” 等到戕臣坐回到座位上,胡大自觉的走到其身后,和陆百晓站在一处。 胡青山二人此时早已被管家安排人带了出去。 坂本修看着陆戕臣等人,笑着说道, “赵贤侄,这个请求不算,是你和胡大的事儿,我们三个还沾了你的光。你若还有所请,但说无妨。” 戕臣闻言便继续说道, “此事还需三叔帮个忙,我想在黑市开一铺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吾戚闻言一愣,听明白戕臣所请之后,捂着嘴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嗨,奴家还以为是何事呢。这事情简单,租金奴家做主给你免了,不过手续费还是要收的,就按照最低的半成吧。 不是奴家小气,只是这黑市咱们义堂只是代管,里面有别家的股份。不过奴家有些好奇,贤侄想要卖些什么?” “我有一个好朋友,家传世家,平日里喜好收藏书籍,我想着和他商量商量,将他的书籍都抄送出来,送到黑市上贩卖。” 听到戕臣这么一说,吾戚有些为难的回道, “这书籍若不是孤本的话,也没必要非在黑市开铺子,不如奴家给你在拍卖所旁盘下一个店铺便是。” “都是孤本。” “都是孤本?那更不用开劳什子店铺了,拿来奴家给你放到拍卖所去拍卖,可比黑市赚的多,奴家也不要你的提成,给奴家照着抄一本留着自己看便是。” “那感情好,小侄先谢过三叔。不过这铺子还是要开的,小侄还有一个好朋友,是个捣腾军火物资的。这个不能拿到拍卖所了吧。” 吾戚闻言呵呵一笑,调侃着说道, “没想到你小家伙朋友还真多,军火物资开个铺子没什么,不过战舰和违禁品可不能瞎卖哈,容易出事儿。” “三叔放心,都是些轻武器,没啥值钱的东西。他家是搞舰艇拆卸的,拆下来没报废的武器配件都是悄悄卖的。这不朝廷开始剿匪了么,收的报废舰艇都卖不过来,所以我才有了这么个想法。” “行吧,回头你让人去黑市找萧叶,就说是奴家安排的。这个牌子你拿好。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奴家,出去报奴家的名号好使。”吾戚说完,顺手丢给戕臣一个紫金色的金属腰牌,正面是义堂的旗徽,背面是一个‘叁’字。 坂本修看到三弟大有收服戕臣的趋势,唯恐落后的急忙插嘴道, “赵贤侄,这经营之事,交给一靠谱的手下人便是,不知道贤侄以后有什么打算?老夫观贤侄实乃人中龙凤,老夫这里所涉产业甚多,急需像贤侄这般人才来管理,不知限制意下如何?老夫愿以二席相待。” 听到大哥直接对戕臣抛出橄榄枝,后悔没有直言的吾戚顿时心生懊悔,出言抱怨道,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啊,奴家也想要赵贤侄。” 凌肖在一旁也应景的说道, “我这里也缺二席。” 坂本修着急的直接指着二人说起来, “老三你别瞎捣乱,是老夫先邀请的。赵贤侄的孤本给你抄你就偷着乐吧。老五你过分了啊,你家二席有人了当老夫不知道啊。” 吾戚没有再说话,凌肖反而平淡的说了一句, “可以让贤。” 戕臣心里算是乐开了花,直呼好家伙,本就想打进义堂内部,正愁怎么开口呢,这三个人直接争了起来。于是站起身,对着大把式作揖道, “若坂本叔叔不嫌弃,常山愿效犬马之劳。” 此事便尘埃落定,吾戚一脸幽怨的看着开怀大笑的大哥,凌肖则继续冷着个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坐在一旁的文钦,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众人, 心里想着,不是来叙旧的么?怎么就被招安了?赵大哥你以后跟着坂本叔混了,我可咋办啊。 想到此,文钦也站起身,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对着大把式作揖道, “坂本叔,你还缺人不?我不要席位,也不要工钱,让我跟着赵大哥干就行,学学本事。” “哎呦呦,我的贤侄来,这事我可不敢拿主意,还要问问文大哥和大嫂的意见。” “文钦此意已决,想必家父家母也不会反对,还望坂本叔成全。” “不成不成,这不是小事,虽然你我叔侄相称,但是义堂是义堂,你父母不首肯,我可不敢轻易做主。” “哎呀,大哥你就收了吧,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难得文侄这么有想法,你怕个甚?” “老三,你别瞎胡落落哈,你不怕?你不怕你收了去,信不信嫂子回头把你给卸个七零八落的。到时候我可不敢给你求情。” “奴家可不敢得罪嫂嫂,要不五弟你收了吧,你那不是缺人么?” 凌肖听闻三哥所说,难得脸色变了变,细声说道, “不敢,打不过,会死。” 文钦:怎么赵大哥他们就抢着要,到自己反而推搡起来。什么世道啊!!! ... ... ... 最后谁也没敢答应文钦之请,为了掩饰尴尬,在坂本修的提一下,众人提早开了晚宴。将一直安置在内堂的林幼清也喊了出来。 宴席间推杯至盏自不必说,直至深夜几人才被送回到一处陌生院落,听胡大提起,方才知晓这是胡青山的住所。 只是此时胡青山连带着家人仆役都已不见踪影,胡府的牌匾也换成了赵府字样,就连仆役,也被善解人意的岳主管帮着凑齐了。 看着身后的众人,有些微醺的戕臣纳闷的想着, 怎么这小弟越收越多了? ... ... ... ... 第63章 炮兵轰骑兵冲,骑兵冲完炮兵轰 第二天布罗城东方的天空刚刚染上浅浅的一层光晕,正在美梦中和黛雅晴打着扑克的戕臣便被管家喊了起来。 戕臣浑浑噩噩的在管家和侍女的帮助下穿戴好衣物,洗漱过后用过早膳,便被塞进了府前停着的一辆炫黑色的陆地艇中。 陆地艇不同于悬浮艇,不论是在速度还是越野能力都远远不及,但好在造价便宜,是现如今中等收入家庭出行的必备之选。 坐在陆地艇中的戕臣靠着椅背,在一阵阵有节奏的颠簸中又睡了过去。 直到来到义堂总堂,被拽下陆地艇的戕臣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坂本修那里应聘了个劳什子的二席。 总堂侧殿的会议室内,坂本修手下的众席早已等待了许久。 戕臣走进会议室,跟路过的人点头致意,直到走到主位右侧空着的第一顺位坐下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面生的人便是大把式昨日聘请的二席。 坐在对面的三席一脸不善的看着戕臣,颇有些见到杀父仇人的样子。 还没等戕臣瞪回去,一旁的四席则轻轻拉了下戕臣的衣袖,在其耳边轻声说道, “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眼红你坐了本属于他的位置。” “我还寻思我是拐走他媳妇还是把他家娃踹下井边了,至于么。” “嗨,怎么不至于。不过也甭搭理他,他就那样,小肚鸡肠的。” “有点意思,在下赵常山,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王金阳,您喊我小王就行,弟兄们以后都跟着赵哥您混,不过都是些莽撞汉子,以后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您多包涵。” “诶,好说好说,都是给坂本叔干活的,分啥彼此啊。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我的话,这三席岂不就是你的了?” “嗨,我不在乎那,爬的越高事儿越多,我这都忙不过来呢,还是在下面待着清闲。” “王兄弟这格局没得说,以后还要多仰仗诸位了。”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感情正升温的时候,坂本修推门走了进来。 坐到首席的坂本修先是对着戕臣一阵嘘寒问暖,方才开始了今天的例会。 坂本修作为义堂在桑坦星总堂的大把式,手下管理着总堂名下最赚钱的几个营生,分别是地产、矿产、道路工程、赌坊和其他所谓的小营生。 因为戕臣是第一次出席例会,所以坂本修拿出不少时间给在座的诸位介绍起这位自己刚刚聘任为二席的青年才俊。 听着坂本修添油加醋的描述自己近期的几项‘光荣事迹’,戕臣一张老脸不觉得羞红了半边天。 二席的主要工作内容便是协助坂本修管理他所负责的产业,所以初来乍到得戕臣并未被予以什么实际工作,只是让他多听多学多看,从三席开始,逐个汇报近期其所负责板块的经营情况。 起初戕臣还聚精会神的听着努力记住每个人的名字样貌和所负责的板块,结果刚听到五席汇报完便开始精神涣散起来。 跟戕臣在军队时候汇报任务讲求一个简明准确不同,每个席位介绍起来是又臭又长,一群莽汉非要学那读书人,时不时整出一句‘之所以然’什么的。 听得戕臣是昏昏欲睡,抿嘴、掐腿、搓手什么的通通不管用。 好不容易熬完了所有席位的汇报,戕臣总算觉得自己能够解脱了,恨不得立即离席回去睡个回笼觉。 结果坂本修适时来了一句,‘那我简单的说两句吧’。 戕臣天真的想对方是大把式,怎么也得简单总结两句,不曾想,坂本修整了个只有逗号忘了句号的长篇大论。 戕臣要死的心都有了。 “那我就讲到这里吧,大家回去好好体会体会。”终于,坂本修的第二个句号算是画上了。屁股都已经挪开椅子的戕臣却听到了让他崩溃的一句话, “最后,我们欢迎新上任的二席戕臣给大家讲两句,鼓掌!” 看着所有人,除了三席都一副期待的模样看着自己,戕臣真心佩服他们的会议精神,虽然自己不肯定是不是有人演技太好没被看出来。 “那我就简单的说两句。”戕臣有些无奈,心想话都让你们说绝了,自己能说个甚? “第一句,以后大家好好干,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第二句,我就讲这么两句,散会!”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发自内心的使劲鼓起了掌声。 哼哼,看来都是一些演技派。 坂本修有些好笑的看着戕臣,这直来直往的秉性还真有点意思。于是便顺着戕臣的意思散了会,不过单独将戕臣留了下来。 “贤侄啊,咱们义堂不养闲人,刚才开会让你多看多听那是说给他们听得,以你的本事,管理哪个板块都是屈才了。 不过义堂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你想稳住脚,那就得能镇得住下面的这些人。至于上面我们几个老家伙,随便出点业绩就行。 别看着矿场、地产、运输什么的都各自不搭边,其实管理起来里面的道道都是一个样,唯手熟尔。 这样,我先给你找个容易练手的,就赌坊吧。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去问问四席的王金阳或者六席的温信旗,那俩都是从管理赌坊过来的。 你看这样安排如何?” “但凭叔叔吩咐,只是我能不能先告假三天?” “三天,可以啊,怎么是府上缺什么东西要去置办么?” “那倒不是,我想着先去找吾戚叔叔把黑市店铺的事儿落实了去。” “三天够么?不够多加两天,赌坊那边倒是不急。” “足够了。” “嗯,我一会还有个会,你先自行去吧。回头我让王金阳那俩去找你。” ... ... ... 告别坂本修之后,戕臣马不停蹄的赶回到自己的新府邸,一进门便看见文钦、林幼清、陆百晓和胡大几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午饭聊着天。 文钦和陆百晓都是八面玲珑之人,俩人此时专门负责活跃气氛。林幼清和胡大身形相似,彼此都略有默契的对面而坐,沉默的对付着桌上的吃食。 如果就但从体型上来看,林幼清和胡大更为般配一些。不过看到文钦有意无意的不断给林幼清夹菜盛汤,显然是再向刚加入‘团伙’的两位新成员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看到自己进来,几人纷纷放下了筷子,齐齐站起身子迎了起来。戕臣也没有和几个人客气,一屁股将文钦撅到林幼清身边,拿过侍女递过来的碗筷,不管不顾的埋头干饭。 文钦也不抱怨,自己拉过一个板凳,并排坐在林幼清身旁。 戕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得,一边吃饭,一边给众人安排起了工作。 文钦和林幼清自是去置办府上缺少的物件,陆百晓则是让戕臣打发到黑市找萧叶,先去定好商铺的事情,紧接着戕臣便冲着胡大问道, “老胡,你本名叫啥?要不要趁着现在改回去?” 胡大想了想,摇头说道, “都听了十多年了,换回去别人喊我听着不习惯。” “那以后继续叫你胡大了。一会吃完饭我教你几个招式,你一前学的那些太僵硬,一点都不灵活。” 胡大一听戕臣这么说,知道对方算是真心接纳了自己,一激动眼泪便含在了眼眶中,趁着几人没注意,抬起大手顺势抹了一下眼角,感激的说道, “一切听公子的。” 戕臣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夹起一块鸡骨头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说, “你们几个也是,明知道现在人多了,不让膳房多炒几个鸡腿,害得我只能啃鸡骨头。” 文钦这时候打趣道,“补钙!” 戕臣直接将嘴里的鸡骨头吐到了掌心,作势就要往文钦嘴里塞, “补钙?我给你好好补补!” 文钦一边狼狈的躲闪着,一边急忙喊道, “我不缺钙,我不用补。下回有腿我给你留着,谁吃你腿我跟谁急!” 众人看着耍宝的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 ... ... 用过午膳后,戕臣便手把手教了胡大几个从面具人那里学来的一套招式,这几个招式看似简单,其实对身体的协调性要求特别高。 既要向不同方向使用拳、肘出击,也要借助腰身发力,有时候还夹杂着一些膝顶和小擒拿的技巧。 本以为胡大要和当初的自已一样,别扭个几天才能断断续续的将动作连贯起来。 不曾想胡大试着学了几下便打的有模有样,令戕臣一阵气结。 丢下一句好好练,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戕臣并未使用陆地艇,自己摸索着找到了拍卖所的所在,装作兑换帝国元的样子,和柜员隐蔽的交换了切口。便径直走出了招待所。 也不知道这个柜员暗卫是怎么和黛雅晴联系的,不一会功夫,便有一艘悬浮艇从远处驶来,接上戕臣,又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 ... ... 摘下头套后,戕臣又一次见到了黛雅晴。 此时的黛雅晴像是刚熬完夜一般,花容略显憔悴,一身翠青云裙慵懒的依附在其身上,将其曼妙身姿全然遮掩。 “说罢,你这么快跑回来作甚?这接头的暗卫不是给你拿来戏耍的。” 黛雅晴没好气的说道,这几天算是把她累的不轻,接连几次对义堂那处隐蔽院落的试探都无功而返,让其深感受挫。所以对戕臣的去而复返,下意识的理解为这货又没事找事。 “没事,我就是想和你报告一下,我现在是义堂大把式手下的二席了。” “这种事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是二席了,义堂的,大把式坂本修的!”戕臣没好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黛雅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戕臣,直盯着对方心里犯了毛,才徐徐问道,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戕臣将上次离开后遇到的一些事情一一复述给黛雅晴听,讲到口渴了还没事儿人一样,端起对方喝过的茶水一饮而尽。 深知此事非同寻常的黛雅晴也没有在意戕臣的越礼之举,反而是拿过茶壶又给他满上一杯。 随后两人又交换了一些其他的情报,只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李南音之事,商定好下一步计划之后。戕臣向黛雅晴提出,想要一条加密通讯渠道联络下自己舰队上的下属。 黛雅晴不解的看着戕臣,问道, “这个节骨眼你联络他们做什么?” “怎么说我还是大队指挥好吧,出来这么长时间我怎么都得问问老子的那些战舰怎么样咯,别因为我不在,再都给我霍霍咯。” 黛雅晴想了想,觉得戕臣说的不无道理,加密通讯,举手之劳的事情。想到两人之后还要合作许久,便对着身前的桌子上按了几个位置,一个暗槽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黛雅晴从暗槽里抽出一个巴掌大的联络器,输入几个数字后,递给了戕臣,解释道, “暗卫最高加密级别的通讯渠道,输入对方身份识别号,接不接就看那边了。” 戕臣拿过联络器,连忙道谢,却始终不见其按下识别号码,只是看着黛雅晴。 “怎么?你不会没记住对方的识别号吧?” “不是,那啥,黛姐姐,你能给我留点私人空间不?” 黛雅晴闻言有些无语的站了起来,一边朝外走着一边说道, “行行行,你高兴就行,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给你十分钟。我还能偷听咋滴,真是的。” 看到黛雅晴走了出去,戕臣连忙打开自己的白泽系统,将老爹给自己安装的隔音力场激活后,便拨打了柳裴毅的号码。 另一个房间里,黛雅晴则从一个屏幕上盯着戕臣,对着身边的暗卫说道, “把声音开到最大,你们都出去等着!” ... ... ... 柳裴毅最近很焦灼,自从戕臣走后,林浮玉和张镇风两人便放飞了自我,没有听从戕臣的劝告,遇到小股盗匪并没有第一时间和其他大队或者地方舰队联手,而是各自指挥着战舰冲了上去。 两人经历过和戕臣配合的几次行动,总觉得在指挥一事上,已经走出了新手期,即便没有戕臣,不说歼灭对方吧,轻易击退还是很有把握的。 结果,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如果不是柳裴毅率领着主力战舰紧急驰援,估计二人以及半数战舰成员早就成为了宇宙中的养分。 第一次失败后,两人不服气的又冲了几次,直到张镇风挂了彩,旗舰孤风号被重创,这才终于明白,之前并不是自己配合戕臣配合的好,而是一直以来都是戕臣在迁就着自己,不断变换着指挥方式。 认清现实的两人算是彻底没了锐气,连带着整个大队的士气都降到了谷底。 就在几人聚在一起开着作战总结的时候,柳裴毅的白泽通讯系统响了起来。 此时,批评二人冒进主义的柳裴毅正说到兴头上,看了一眼号码是一串匿名符号,便直接扣死。谁知道对方不依不饶的又打了过来。 柳裴毅气愤的点开了通讯,趁着对方立体投影尚在生成的时候,没好气的对着通讯吼了一句, “说过几遍了,老子不买房!!!” “哎呦,卧槽,才多久不见,你都敢跟老子称老子了?” “老大?!” “怎么回事,谁惹你了?老子时间有限,捡重点说。” 柳裴毅看了一眼脸色一片死灰的张镇风二人,简短的将这几次失败的遭遇战快速复述了一遍。 “林浮玉你俩是傻子么?张镇风没长脑子,你脑子长胸上了?小队的时候你俩不是挺猛的?怎么成大队了,手下战舰多了,就打成这个熊样?” 也不待对方解释,戕臣继续在另一头吼道, “打一群乌合之众你玩什么全面突击?都给我踏马的听好了,就一句话,炮兵轰骑兵冲,骑兵冲完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 看着对面一群人面面相觑一副听天书的样子,没好气的戕臣继续骂道, “一群没脑子的玩意,净给老子丢脸了。对方顶天能跟你们打个游击战,先用重舰轰,轰完你俩朝着缺口冲过去,把导弹、光弹、粒子相位炮都打出去,记着斜插着反包围。 完事儿小柳子你再逼近的同时再轰一波。估计就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就全舰齐上,扫荡战场! 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 “听完就回去操练去,再给老子丢人现眼老子回去弄死你们!该干啥干啥去,柳裴毅你留下,我有事找你。” 等到众人都出去后,柳裴毅陪着笑对着戕臣说道, “老大,也就是你能镇住他们,你啥时候回来啊,我快想死你了。” “拉倒吧你,我熊他们不代表不熊你,你怎么说也是一直跟我身边的,各战舰性能什么的你比我都熟。那俩混球冲的时候你干球呢?昂?看戏呢?” ... ... ... ... 第64章 你要信我喔 “我..我...” “你什么你,以后你们几个都要自领一队,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我! 抓住我不在的这次机会,好好练练你的指挥能力,别畏首畏尾的。 刚才光顾着骂你们了,记得扫敌的时候把‘哨兵’放出去,现在不是开始的时候了,盗匪们也开始抱团了。 整体战况怎么样了?” “其他几路不太清楚,咱们这条线基本上输多胜少。” “都踏马够呛,我也不指望你们能赢,不输就行。对了,我和你说个事。” “啥事?” “两个事,你去把咱们开战以来收缴的战利品都聚拢聚拢,交给乌烈大叔,让他帮我发到桑坦星来。 走我上次来的商会渠道,让大叔去操作,务必符合他之前给我设立的身份。 坐标和联络人回头我发给你。 你和其他大队相熟的指挥私底下都说一下,他们要是有战利品,咱们大量收,记得是大量收,用高纯度能量球跟他们换。 第二个事,稍后我给你传一个文档,你也转给大叔,让他找一些靠的住的人把文档里的孤本都抄录一边。这个事不着急,抄完了再给我运来就行。” 说完,戕臣在那边一阵捣鼓,随后柳裴毅便收到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孤本。 “老大,这些孤本你从哪弄来的?还有你要那些战利品做什么?” “你甭管,过段时间我会发一些货箱回去,武器什么的你让大叔帮我收好,能量球还有能量夹什么的,你就拿来补给咱们的战舰和收其他舰队的战利品,知道了不?” 听戕臣说完,柳裴毅眼珠子一转,联想到桑坦星上的几个较为人知的情报,还有这些老大要的战利品,柳裴毅直接惊呼道, “老大,你要在黑市里捣腾物资!” “我的事儿你们少打听,这事儿弄完了以后跟着哥吃香的喝辣的,搁着南境我看那个盗匪还敢小瞧咱们。你要信我喔。” 挂断通讯的柳裴毅呆呆的看着自己白泽系统里存放的孤本文件,半晌回不过神来。 帝国军官在黑市捣腾武器弹药什么的该怎么判来着?诶,算球吧,自从上了老大的贼船,不是一家人也胜似一家人了,他出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长叹一口气之后,柳裴毅便走出了会议室,将戕臣叮嘱的几个事情有条理的安排了下去。 ... ... ... 黛雅晴看着监控上刚刚挂断通讯的戕臣,嘴角撇起一丝狡猾的微笑,小样,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弄得隔音力场,没想到你姐姐我会读唇吧! 胆子可真不小,敢在黑市里捣腾物资!还赚友军的差价! 帝国军官涉及黑市交易该怎么判来着?额,好像没这条...这黑市自开市以来,自己暗卫这边没少买过装备和情报。 听说,帝国天机处也有不少人跟黑市有瓜葛。 刚有些气馁自己没抓住对方小辫子的黛雅晴刚刚想要关上监控回去找戕臣。 就见对方关上隔音力场,坐在那里自言自语起来。 “黛姐姐最近好憔悴,也不知道遇上什么难事了,哎~” 听监控里传来戕臣的话语,黛雅晴心头一热,觉得这小子几日不见,倒是学会心疼人了,以后自己要对他态度好一些才行。不曾想,紧接着便听戕臣说道, “这没有男人滋润的女人就是不行,一憔悴就显老,胸都有些下垂了~” “啪!”被某人用板凳敲碎的设备闪着火花冒起一股白烟,愤怒的嘶吼声传遍了整个暗卫基地, “陆~戕~臣!!!”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 ... 险些被打碎一嘴‘狗牙’的戕臣揉着腮帮子走进了布罗城的黑市,找到了正在和萧叶洽谈细节的陆百晓。 萧叶看到戕臣进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由陆百晓介绍跟他见了礼,方才坐下继续聊了起来。 直到许久之后,萧叶才将二人恭敬的送了出来。 看到陆百晓走在后面一脸兴奋的畅想着未来,萧叶凑到戕臣的耳边说道, “脸怎么了?” “嗨,嘴贱,别问,问都是泪!” ... ... ... 柳裴毅虽然有时候思虑过重,但办起事情来效率还是蛮可以的。 戕臣看着陆百晓按照详单清点着第一批运过来的物资,不由得想着。 第三天一早,戕臣便收到了通知,有一批需要他签收的货物已经运抵布罗城城外的物资中转中心。 另戕臣意外的是,这批物资竟然是义堂二把式赵大胡子帮着从莫桑城运来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赵二把式这回没有托大,这些从文峰处转运至布罗城的货物,全部是装载在近地载货艇运来的。 赵大胡子不知道里面有戕臣的货物,所以没等卸货便匆匆赶去义堂打听文钦等人的下落。恰巧和带着陆百晓来取货的戕臣错了过去。 核对完详单后,付了转运的邮费,陆百晓便雇人将货物暂时都拉回了赵府,先挑选一番,再分批次往黑市的店铺里面送。 稍晚一些时候,戕臣将自己标注好的详单又给回到陆百晓,叮嘱道, “画圈的先拿去黑市卖,价格你看着定,打叉号的放到库房里面去,剩下的各种矿石看看能不能兑换成金币。 回头我再给你一份名单,你给我报一个进货价。” 将详单丢给陆百晓后,戕臣便匆匆离开。来到府内会客的厅堂,和在此等待许久的王金阳、温信旗二人见了面。 三人刚聊了没多长时间,管家便走过来,附耳说道有个自称义堂二把式的赵何安求见。 八成是冲着文钦来的,戕臣并没有将二把式请到前堂这里,吩咐管家将其带到后院找文钦便是。 三个人继续刚才赌坊的事情聊了下去,一直到了晚饭时间尚且有些意犹未尽。 在戕臣的执意邀请下,将王、温二人留下,并将院子里的众人包括来访的赵何安都喊到一起,等待膳房上菜的功夫,将所有人相互介绍了一遍。 戕臣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请客吃饭最好不要超过三拨人,否则很难将气氛热络起来。 文钦、林幼清、胡大三人和王、温二人不熟,所以只是礼貌的问候了几句便不再言语。 赵何安和王、温又属于不同体系的上下级,所以有二把式在,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拘谨。 本来负责活络气氛的文钦、陆百晓两个人,前者不知和二把式聊了什么,有些心不在焉;而后者则是沉浸在黑市业务的喜悦之中,不晓得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好在戕臣坐在主位上起到了纽带作用,一会和这个聊两句,一会和那个搭个话,氛围还不至于太尴尬。 戕臣按照学院的喝酒的规矩,将众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也倒是让这些自小生长在桑坦星的‘土着们’略感新鲜。 戕臣坐主陪,文钦对着戕臣坐在副主陪。戕臣右手的主宾位置给了赵二把式,左手的二宾位置给了王金阳;两人下首的三陪四陪的位置则分别坐着胡大和陆百晓。 本想着按照桑坦星规矩不上席的林幼清则被安排到了文钦的左手位置,右边则空出来留出上菜的口。 戕臣不喜欢桑坦星常用的那种小口杯,于是便让管家给众人都换成了汤碗,用来盛酒。 按照戕臣的规矩,那便是由主陪开始带三口酒,副陪带三口酒,这一碗酒水大家最后一口是要喝干的。 而且这带的每一口酒也都有讲究,每上一道热菜便带一口,还要说些吉利话。 不过戕臣没那口才,翻来覆去都是吃好喝好,喝好吃好糊弄过去。 好在无师自通的文钦拿出了以诗就酒的文采,引得众人连声高呼讲得好,说得妙。 一碗酒下肚,众人还未来得及动筷子吃几口菜,就看到戕臣端着酒盅拿着酒碗,按照逆时针方向逐个敬酒过去,嘴里说着我干了你随意的话,被敬酒的人顿感稀奇,有样学样的干了手中被戕臣斟满美酒的海碗。 戕臣一边说着我逆时针敬一圈你文钦也别闲着,换个方向也敬一圈。 结果这一轮下来,一席人喝的都有些醉眼朦胧。 戕臣仿佛又回到了学院生活的时候,不断地劝酒不断地帮着身边的两个人夹菜。 到了这个时候,不用戕臣再吩咐什么,众人已经开始自发的相互敬起酒来。 尤其是赵何安,胡大和林幼清三个身形差不多的人,隐隐有了拼酒架势。 陆百晓和王金阳率先撑不住,倒在了桌子底下;随后便是文钦和温信旗分别被戕臣喝趴下不省人事。 拼酒三人组里胡大先行醉倒,被喝醉的林幼清抓着头发使劲往后扯,赵何安则拿着酒碗往嘴里灌。 一边灌一边说,你丫养鱼呢? 酒席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戕臣将坚持到最后的赵何安喝倒之后,呵呵的傻笑了半天,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 睁眼看了看醉倒一片的众人,揽着管家的脖子,口齿不清的让他把众人都安排好。便独自一人朝着寝室走去,也就是刚刚走出大门没多久,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一歪,直接翻过了水榭旁的木栏,栽进了一旁的荷花池中。 耳旁传来咕噜噜的水花声,以及管家的惊呼声。 ... ... ... 云徽梦境,面具人脸上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无奈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戕臣。 “阿臣,你这又是何必呢?” 戕臣对着面具人咧嘴一笑,也不在意云徽梦境是如何运作,才能模拟出自己落水的样子,对着许久不曾见面的面具人,真诚的说道, “前辈,我需要你的帮助。” ... ... ... 有赖于经常以诗酒会友,文钦很早便做过脏器改造方面的手术,喝进胃里的酒,吸收多少,醉几分,都是在自己能够调控的范围之内。 本就佯装醉倒的文钦,在听到戕臣落水之后,便同管家合力将其捞了起来,并扶到寝室里为其更换干净的衣物。 看到戕臣胸前融嵌入皮肤的麒麟云徽,文钦神色一变,便很快恢复的正常,并没有让一旁劳碌的管家察觉异常。 等到管家退去安排其他人的时候,文钦便拉过凳子坐在戕臣的床前,神色复杂的盯着对方胸前的麒麟云徽。 这一坐,便坐了一整夜。 等到戕臣睡醒发现文钦顶着两个熊猫眼看着自己的时候,文钦才起身走到桌旁,倒上一杯水端给了对方。 就在戕臣喝水的时候,文钦又坐回到凳子上,继续盯着自己。 “你小子瞅啥呢?”戕臣一脸不解的问道。 文钦起初并没有反应,直到戕臣又问了一遍,方才开口问道, “常山哥,你究竟是谁?” 听到文钦这么问,戕臣开始还有些奇怪,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 难道昨晚自己酒后失言了?糟糕! 戕臣没有回答对方,只是紧张的看着对方,端着茶杯的手已经开始发力,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不曾想文钦问完了这一句话之后,反而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我不管你是谁,文钦把你当兄弟。”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留下一脸懵逼的戕臣,独自一人坐在床上。 对着戕臣说出这句话之后,文钦便感到一身轻松,背负着双手悠哉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拿起昨日父母托赵何安捎给自己的书信,横竖撕了两下,便丢到一旁防备夜里风寒的暖炉里。 纸张随着火苗燃起而逐渐扭曲,其中的几张纸片上用着清秀的笔墨写着‘山...身份可疑...不可信...’。 林幼清推门而入,换上一身纱裙的林幼清已经有了三分女儿姿态,看到屋内文钦正盯着暖炉发呆,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衫未曾更换,便柔声粗音问道, “文公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文钦看到是林幼清进来,对着她笑了笑,温柔的说道,“倒是你,昨天喝了不少。” 林幼清没有搭理文钦的调侃,反而心事重重的向文钦问道, “昨天赵叔说的那些,我们是不是...” “我信他。” 林幼清自然知道文钦的这个‘他’指的是谁,于是便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砰砰直响的那种。 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一路走来的三个人,因为文钦父母的猜测而不欢而散。 林幼清是那种直来直往的性子,既然对方已经有了决断,自己便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于是便开心的问道, “那咱们今天去哪里玩?” ... ... ... 戕臣的黑市生意顺利开始后,便放手交给陆百晓去运作,有了吾戚和萧叶在暗中帮助,生意很快便有了起色。 这期间,戕臣通过黛雅晴的渠道联络了几次柳裴毅,有了友军源源不断的战利品供应,黑市店铺里的交易越发频繁了起来。 陆百晓感恩于戕臣的知遇之恩,将此前积累的经验融会贯通到店铺的运营之中,再加上戕臣供应的货物品类多成色新,很快便斩获了一大批忠实主顾。 按照戕臣的嘱咐,陆百晓又不断地在黑市里吃进各类稀奇古怪的武器和大量的精纯能量夹。 这种取之于黑市,用之于黑市的手段,不仅没有因抢走顾客引起其他店主的反感,反而获得了众多店主的一致好评。 按照萧叶反馈过来的信息来看,已经有不少店主提议将本年度的最佳店主奖颁给新加入的同行陆百晓了。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戕臣在王金阳和温信旗的帮助下,对赌坊的管理越发得心应手,跟义堂的几个把式之间的关系也越发亲近。 只是一直让戕臣不解的是,本应该最亲近的赵二把式不仅没有给过自己什么助力,反而隐隐有些针对之意。 文钦则是整日里没心没肺的带着林幼清游山玩水,甚至有时候夜不归宿,只是两个人走在街上,始终让人觉得是哪家的少爷出门带了个保镖。 胡大的对招式的理解越发精纯,有几次和戕臣交手,稳稳有了超越之势,气的戕臣后悔不该轻易将招式全部教给对方,真是教会了徒弟打死了师傅。 对于黛雅晴所吩咐的任务,戕臣始终未曾忘记,只是在义堂呆的时间越长,对义堂越了解,就越发觉得这个任务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在戕臣眼里的义堂,更像是维护着整个行星经济体系、民生体系和地下秩序的非官方行政机关。 在许许多多层面上来说,官府的威信度远不及义堂,而且前者的许多行政指令,完全要看后者是否配合才能下发。 有义堂所在的行星官府,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摆设。 就在戕臣和黛雅晴对任务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偶然事件的发生,帮助其打破了僵局。 ... ... ... ... 第65章 朝天三方会盟 在后续的史书中记载,发生在帝国历1441年的‘朝天三方会盟’事件。 经过众多史学家多方考证和反复推断,得出此事件乃是后续帝国内乱真正的导火线,继而将联邦、万星盟、哈迈德帝国相继卷入战争之中。 事情还要从戕臣加入义堂半月后的时间说起,此时的朝天星系内,各处宇宙航道都被人为的拓宽,疾驰在航道内的大多是一些五花八门武装舰艇,漂浮在星系内的三个传送空间站正不断地‘吐’出更多从远处星系传送而来的武装舰艇群。 所有舰艇的航行方向只有一个,就是居于星系内侧的主行星,天恩行星。 这些由各处盗匪组成的武装舰艇群,没有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全部井然有序的在航道里不断前行。 震慑住这些盗匪的决然不会是来自安王的帝王之气,而是建造在朝天星系里的直径约为1800公里的噬天要塞。 噬天要塞起初是围绕着天恩行星自转的卫星之一,自从安王平王父子迁徙至此,便开始着手进行改造。 为了避开帝君的耳目不被发现,安王父子通过黑市渠道从联邦采购了一批制造型机器人的生产流水设备,并将整个卫星的周边宇宙区域设置为禁区,凡是未经允许进入的飞行器械或者载有未识别的生物体运输舰,无需请示便可直接击毁。 经过近十年的改造和近半数财富的投入,这颗表面上漂浮着气化金属云层的卫星,被改造成具有上百万个武器发射口,储备近百亿吨各式弹药,安装有三千多个三奈特扫描范围的索敌雷达,可供百万艘战舰停靠的标准战舰船坞,以及可供十亿人生存五年的各类物资储备。 噬天要塞最令人惊恐的便是其地表建设有近百个大口径集束光炮,其单发威力可在1.5奈特范围内保持有效杀伤力,比现今已知战舰所装备的武器最远有效杀伤距离,还超了半个奈特的范围。 唯一的缺陷便是庞大的体积和质量导致其装载的引力牵引型发动机只能保持非常缓慢的移动速度,这其实并不是发动机的功率不够,而是以目前的科技,无法有效的抵挡加速过程中所带来的巨大惯性。 噬天要塞作为安王的杀手锏,其建设初衷并不是为了对外攻伐,而是考虑到一旦起事失败,凭借噬天要塞的强大火力,自己至少能守住朝天星系。 噬天要塞的首次亮相,就是准备放在此次的群英会盟。早先和刘老虎、曹阎王有过商议的安王,半个月之前便以其名义向南境所有势力广发‘邀请帖’,开放朝天星系的三个空间传送站邀请各方豪杰前来议事。 为了后续会盟之事顺利,安王提前安排人将噬天要塞的雷达和炮口全开,全方位无死角的覆盖着整个朝天星系内的宇宙空间。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驶出空间传送站的各个势力的武装舰艇,第一时间便收到了被未知炮口锁定的警报。 惊恐之下又收到一则来自安王势力的全域频道的开放通话,告知前来会盟的诸位稍安勿躁,只要遵循会盟规则便不会被视为敌对行为。 当然,掉头就跑的除外,对这样的行为安王求之不得能有个试炮的机会。 不过令其失望的是,不论是盗匪、其他势力还是准备潜入的暗卫,大家在雷达锁定攻击来源之后,极度震惊之下,全然没有了逃跑的勇气。 会盟的地点是在天恩行星的外轨道空间,安王麾下的一万艘各式战舰整齐的排列在既定的轨道范围两侧。最先到达的是安王的直属星系各方代表以及刘、曹二人所属势力,其次是南境各处盗匪势力和南境尚未接触到新军的各星系政、军、商代表,最后到来的则是率领着上百艘战舰的血红女王李南音。 至于李南音势力范围内的各星系代表却一个都没有现身。 李南音的到来有些出乎安王的意料之外,本意是借着此次会盟的机会,将所有势力聚拢在一起。积极‘响应’帝君号召,打着‘保境安民’的旗号,建立以安王为首的南境攻守同盟。 按照安王和刘、曹二人之前商议,此次会盟以武力震慑住其他势力后,签署会盟协议的第一时间便是要去征讨‘不服王化,割地为王’的血红女王李南音。顺带着利用战事,将有二心的势力实力削减到最低,甚至吞并。 本以为不会与自己‘同流合污’的李南音竟然亲身到场,让三人一时头疼不已。 好在习惯了见风使舵的刘老虎,见到李南音有归附之心后,便当着曹阎王的面,恭贺安王天命所属,方才使得李南音真心归附,实属天大的喜事,也昭示了安王此后起事乃顺应众望,得登大宝之日屈指可数。 这一顿马屁输出让本还有所疑虑,想要出言规劝安王趁机灭杀或囚禁李南音的曹阎王,也失了先机,看到安王颇以为然的样子,便识趣的打消了念头。 三人趁着李南音尚未抵达,短暂的商议了一番,便安排人通知在近地轨道等待的众人稍安勿躁,先行享用安王备下的酒水佳肴,稍作休息,会盟之事推迟半日举行。 众人从善如流的接受了安王的好意,纷纷打开舱门,准备迎接分发酒水佳肴的运输舰,对于安王这种把人喊来却不让登陆行星,只能悬停在轨道上等候的安排,众人并无任何怨言。 主要是不敢,毕竟旁边还悬停着上万艘战舰,还有一颗武装到牙齿的巨大卫星。 不少人注意到有一艘舰艇在安王战舰的引导下潜入了大气层,朝着安王宫殿的方向飞去。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并没有人发出咨询通讯。 撇开武力威胁不说,单是安王之前发送的‘邀请帖’中所承诺的各种条件,便让这些人欲罢不能。 ... ... ... 接见李南音的地点设置在了鸣谦殿,是仿照古代帝王接见大臣的正殿规格所复原的。殿内的地板由纯金打造,殿内起到支撑作用的柱子则是由汉白玉打造,凸显的就是一个财气。 安王稳坐在距离地面三尺高的青檀雕花龙凤双合椅上,俯视着跪在殿内的刘、曹二人,李南音则站立在二人身后,微微躬身,双手作揖状。 安王看着台下的李南音,膀大腰圆腿粗臂宽的样子,若不是一身红色劲装,眉清目秀得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莽将闯进了殿前。 安王抚须大笑起来,借以掩饰自己内心对其敬而不尊的不满, “孤久闻李将军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是让人大开眼见啊。” 李南音挺起胸膛,目不斜视的背负着双手微笑着应对道, “谢王爷称赞,李某久居偏隅,尝尝听闻王爷乐善好施,义薄云天,心中也是仰慕许久。今日得此机会面见孤王,李某心中惶恐,粗鄙乡野之人习惯了,若是言行惹得王爷不悦,还望王爷海涵。” 安王听李南音对答得体,心中的芥蒂一扫而空,顺势起了爱才之心,毕竟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礼贤下士还是要有的。 于是装模作样的唤人来给三人赐座,却对联盟一事只字不谈,只是询问李南音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最后还是刘老虎率先沉不住气,直接向正和安王相谈甚欢的李南音询问道, “李将军,俺老刘是个粗人,喜欢直来直往,俺就直接问了,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俺是指王爷老人家这次结盟的事,你和你手下的娃娃们要不要跟俺和老曹一样,跟着王爷干大事?” 李南音闻言秀眉一蹙,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发问,碍于这种场合又不好直接发难,于是便抬手遮住嘴角微笑着说道, “南音不过是一女子,哪里敢奢求追随王爷做番大事业,只求自保罢了。王爷未明言,南音不敢有所求。” 刘老虎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曹阎王,用胳膊肘碰了碰对方,憨憨的问道, “诶,她是啥意思?” 曹汝将没有搭理一旁的刘憨憨,看了一眼安王的神色并无异样,于是温声对李南音解释道, “李将军莫怪,刘将军便是这样的粗人,不太会说话。此次帝君征集新军征讨南境,实则是拿我南境子民磨刀立威,震慑其他三境驻军。 新军立功心切,又倚仗有帝威撑腰,对我南境子民百般侵扰,导致民不聊生。 王爷宅心仍厚,不忍见南境子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才聚拢南境各方势力,打出保境安民的旗号成立攻守联盟,令新军有所顾忌,莫要太过肆意妄为。 李将军久居南境之地,初衷不也是为了保境安民么?既然大家志向一样,何不联合起来,在王爷的带领下,为南境的子民们图谋更美好的生活。 而且,李将军您也看到了,这次前来会盟的诸多势力,不正代表了王爷此番谋划,是众望所归,顺天而为之的义举么? 曹某可是听说了,朝廷那边一直将你我三人视为谋逆匪首,如不是王爷明察秋毫,愿意为你我三人作保,不然帝国新军入境之日,便是你我三人的覆灭之时啊。”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曹汝将还怕对方对自己的话语有所犹豫,便朝着王爷拱手问道, “敢问王爷,卑职所言之事,是否属实?” 安王心领神会的看向李南音,点头应道, “曹将军所言,便是孤之所意,只是不知李将军是否愿意归附于孤,共襄盛举。” 李南音起身再次拜向安王,神色严肃的答道, “若王爷不弃,卑职愿为王爷帐下之卒,鞍前马后,扫清一切来犯之敌!” “好!”安王兴奋的拍案而起,走到三人面前,将几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说道, “若得三位将军相助,何愁不能成就一番伟业。孤定不辜负诸位,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 ... ... 会盟之事进行的很顺利,至少在安王设计的剧情脚本上来说。不论是出于自保,还是被安王的武力所胁迫,众人纷纷在安王的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签下了所谓的会盟之书表,连带着曹汝将代笔所拟的盟约,由安王亲手当着众人的面焚表祭天。 安王作为盟主,当众谕令曹汝将立金乌军,刘伟立翼虎军、李南音立枭龙军,除原有各部外,将剩余南境的各方势力分为三处,名义上由三人各自统辖。 有意思的是,划分给李南音的地盘,原本就在其势力范围之内,不增不减。 可见安王只是接纳了李南音,却并未给予她完全的信任。 会盟结束之后,几个悄然潜入的暗卫在离开朝天星系后又聚拢在了一起,商讨着应该如何向上级汇报此次会盟的收获。 对于发生在朝天星系的会盟,几个暗卫反而在文书的措辞上有些犯难。 此事涉及边境藩王,一个不恰当的描述都会引起朝野震荡。 说安王意图谋反吧,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对方只不过是不满新军的行径,言辞之间并未对帝君对朝堂有所不满;说安王此举保境安民吧,与会的三方巨擘又都是朝堂钦定的盗匪之首,尤其是那武装到牙齿的噬天要塞,安王的反心可谓昭然若揭。 最后还是在一个经验老道的暗卫提议下,在暗卫历史中留下了对朝天三方会盟的官方记载:“帝历1441年,安王会盟南境诸势力,招揽三大盗匪,持噬天要塞之威立攻守联盟,意反,望上峰明察决议!” ... ... ... 双王府安王的书房内,正在小憩的安王被常年服侍的内务官屋常木轻声唤醒,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方才拿起屋常木呈递上来的简报。 按照其整理的优先顺序逐条阅读下去,安王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屋常木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女们离去后,恭敬的等候着自家老主人的吩咐。 “桑坦星的进度太慢了,再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告诉他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倒时候结果还是达不到孤的要求,孤亲手送他们下去陪帝君!”安王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转而语气平和的对着屋常木继续吩咐道, “阿木啊,莫要让孤背负弑亲的骂名啊。” 听到老主人用幼年时期的昵称称呼自己,屋常木心中感怀之余有了决议,连忙请示道, “王爷,不如让老屋替您走一趟吧。这么多年跟随王爷,现如今年龄也大了,服侍起王爷您来也不如那些年轻人手脚麻利了。 军政之事咱也不通也不懂,只是这督促手下人办事老屋自信还颇有几分心得。 有老屋在,定不让王爷失望的。” 安王久居高位,身边就只有屋常木这么一个从小玩到大的体己之人。为了那个平日里他可望却不可及的皇位,他不惜父子反目,与打心眼里瞧不上的盗匪互称君臣,将数代安王积攒的财富几乎挥霍一空,暗中招兵马买扩充军备。若不是此事干系重大,安王真心不愿对自己唯一的老友,使下如此暗示手段。 听到老友的自荐,心有愧意的安王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喃喃的说道, “也好,阿木在那里,便等同于孤在那里。万事需小心谨慎,若听闻东境事变,不管实验结果如何,即刻折返。 孤的天下,不能没有你。” 屋常木退去后,安王看了看四下无人的书房,一股寂寞感戛然而生,不由自嘲道:“青志渊啊青志渊,天下未取自己便成了孤家寡人,这天下,值么?” 半晌之后,安王青志渊又坐回到椅子中,看着案己上投影的各方情报,思索着起事前的每一个计划细节,最终目光停留在了东境一处标红的区域。 斟酌良久之后,才抬头看向东境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李儒罡,你还在等什么?” ... ... ... 同一时间,远在帝都紫微宫中的天明殿,帝君青玉隆正在同其外父李儒罡二人商议政事。 青玉隆完全没有了在外人前的君威君仪,更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向自己的外父撒着娇一般。反观李儒罡对待帝君却是一板一眼,并未因帝君的行为而将其看做孩童一般,君臣之仪恪守如一。 “外父,您就和母后去说说嘛,玉隆还小,不想那么早就成婚。” “陛下,先皇正是在陛下这个年纪迎娶的太后,此乃祖制,不可违。望陛下遵从。” “隆儿不想遵从嘛,外父,现在南境剿匪正打的火热,孙儿暂时没那个心思嘛。” “陛下,南境匪患不过癣疥之疾,立后却是影响国本的大事,陛下怎可因小失大。” “外父,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南境匪患是癣疥之疾无关痛痒,但是您是不是把安王父子给忘了?孙儿可是听说他最近搞了一个什么会盟,还招揽三大盗匪立军,擅自令其统御朕的江山和子民。哼,不知死活的狗贼。” “陛下,莫要岔开话题。” ... ... ... ... 第66章 旧事重提 “陛下,此事未经朝堂定夺,安王此举的确有些逾矩,但若言其谋逆造反,尚没有确凿证据。 还望陛下对立后之事,重视起来。” 李儒罡依旧对立后之事紧咬不放,这背后自然有他的道理所在。 在李儒罡看来,如今帝国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繁荣昌盛。 自初皇耀武帝开国以来,炎黄帝国已有1400余年,历经十五代帝君。 耀武帝以武力开拓帝国版图,后代帝君均以耀武帝为标榜,将以武立国视为基本国策。 而正是这种国策,使得帝国在版图快速扩充的过程中各方面发展失衡。 帝国历代帝君在行政体系建设、国民思想教化、科学技术推广等方面的投入,远远比不上军武体系建设方面。 这也就导致了在帝国版图内,各星系之间的发展也大不相同。 虽然每个新拓展星系的建设起点一致,但仅有临近帝都星系的几个较大的星系,各项发展水平同帝都星系保持一致。 偏远一些的星系,则由于政务不通、行政管理人才不济等原因,渐渐回归到了初始状态,甚至有些星系退回到了农耕时代,更不用说那些在地方执政官个人主观意识影响下,渐渐放飞自我,自治发展的星系。 反观四权分立体制,官权一直处于被军权压制的状态,民权在朝堂上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皇权本来是凌驾于三权之上,但先帝爷时期,帝国经历过两次皇族内乱,皇权所掌控的权利被大大的削弱,而军权则在四大军团的支撑下,隐隐有了超越皇权的苗头。 青志恒的叛乱看似是徇私报复,实际上却给了帝君一个借口将玄武军团收归皇权。 只是现如今的玄武军还不堪重用,在李儒罡看来,自己身处帝君阵营代为掌控的朱雀军,很难独自抵抗其他两大军团。 假若没有联邦在边境牵制青龙军,使得帝国内部各军团之间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否则一旦青龙军和白虎军联手,帝君危矣,李家危矣! 然而先帝一脉仅剩帝君一人,李家这一代也只有李清盛能够胜任家主。优秀子嗣的稀缺,始终如一根鱼刺般,让李儒罡如鲠在喉。 这也是为什么,李儒罡能够说服太后,令其出面规劝帝君立秦家独女为后,势必要将白虎军拉拢到帝君阵营之中。 并暗中默许其长子、次子谋算于东境,放出风声于南境安王,激起其谋逆之心,再借助玄武军和新军的两相配合,彻底铲除安王这个帝国隐患。 想当初,李儒罡风华正茂之时,也是怀揣着扶持明主,稳固帝国大好河山的志愿。只是许多时候,人的命运由不得自己选择。 李儒罡如今六十有九,虽然随着帝国科技发展,在人均寿命两百左右的当下,李儒罡还称不得自己一声“老人家”,但是这半生刀光剑影,经历过太多的选择和站位,如今的李儒罡渐渐感觉自己的精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如果和帝君没有血脉相连,李儒罡真的很想将肩膀的重担卸下,和司马浩一样,给帝国的当个门神摆设什么的。 李儒罡不是没有过以李家子孙代帝君而图谋天下的想法,所谓的外孙亲孙都是孙,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区别。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李儒罡深知审时度势的道理。 以目前的状态来看,辅佐帝君成为一代贤君更符合李家的利益,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便是。 在李儒罡的认知里,帝国如同独木成林的榕树一样,枝叶过于繁茂,如果不及时修剪更正,那么作为支撑帝国的主干---帝君,要么被疯狂生长的枝叶榨干营养,要么就是受不住大风的吹刮,早晚会从中间断裂开来。 联姻秦家、铲除安王、安定南境、广纳英才、强文弱武、中央集权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如同泰山一般,压在李儒罡的肩头。 他并不奢望自己能将这些事情解决在自己手中,只求能挺过这几年,待帝君再成长一些,皇权的力量再为强壮一些的时候,自己方才能够放下这些重担,为李家子孙在朝堂内外谋求更多利益。 对于李儒罡的劝谏,帝君一直以来都是言听计从,只是近年来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 对李儒罡来说,这是好事,代表着帝君逐渐学会了思考,有了自己的想法,这是每个贤明帝王成长的开始。 李儒罡仅需对帝君做出一些让步便是。 只是独独在这联姻秦家一事上,帝君是寸步不让,不论李儒罡如何言说联姻秦家的必要性。 看到外孙嬉笑的神情下少有的那份坚定,李儒罡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便恭敬的开口问道, “陛下对联姻一事百般推脱,莫不是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 看到被外父点破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青玉隆愕然下直接红了小脸,还未来得及辩解,将帝君反应尽收眼底的李儒罡继续说道, “陛下,既然有意中人,又不曾对太后和臣直言,可是那女子家境一般?还是说另有难言之隐?” “外父,她家境不一般。” 青玉隆开口说道,随即想起韩安琳的家世,以及二人结合后对朝政和诸方势力的影响,便不在做声。 李儒罡看了看青玉隆,心里猜测一番,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忍的问道, “可是那司马浩元帅的外孙女,韩鲲将军的独女,韩安琳?” 青玉隆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陛下,您应该知晓,若是和司马家联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司马家子孙众多,其麾下青龙军又是帝国最强战力,如迎娶韩安琳,必然要对韩家、司马家进行封赏,而新生的外戚势力必将凌驾于皇权之上。 按惯例,韩鲲和司马浩父子三人再不可执掌军权,此举有可能会被司马家视为分化之举,恐令司马家众儿郎心生怨恨。外父可是指的这个?” “正是如此,陛下可知当年臧邵济一事?” “隆儿自是知晓,只是这和联姻有何关系?” “当年,陛下皇祖父执掌帝国的时候,帝国实行五大军团制度,分别为老臣代逆太子执掌的朱雀军、先帝执掌的玄武军、秦家的白虎军、司马家的青龙军和臧邵济执掌的麒麟军。 当时朱雀和青龙军团的战力最强,麒麟和白虎次之,先帝执掌的玄武军团负责帝都防卫,战力是最弱的。 随着陛下的皇祖父身体日益衰弱,逆太子和先帝之间的争斗便逐渐白热化。” “那时候外父属于皇伯父的谋臣,经常针对我父皇,对吧?” 青玉隆曾多次听母后提起过当年的往事,只是对外父的所作所为只字不提,所以趁着机会便问了出来。 李儒罡看帝君不像是问罪的样子,便点头继续说道, “老臣受逆太子器重,作为太子党的核心人物,自是事事为其考虑,就如同今日一般,所行之事皆是为了帝君。 其实逆太子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么残暴,这并不是老臣想要为旧主辩解什么。陛下看看先帝便知晓,都是手足同胞,兄弟情义虽谈不上深厚,但还不至于同室操戈。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绪无嫣?” “绪无嫣是青志恒的学生,也是其最为得意的两个学生之一,另外一个便是让敌人闻风丧胆,被人称为帝国千百年来不世的战术奇才---臧邵济。 臧邵济的才华,老臣也是敬佩的很。他和司马家的几位子弟走的很近,又是司马浩的忘龄之交。 自学院毕业后便以常胜之功,超过当时的司马浩,高居帝国左帅之位。 陛下的伯父多次想招揽其人,只是这臧邵济只懂得为将之道,根本不愿理会朝堂之争。 本来这也没什么,陛下的伯父当时已是太子之身,背后又有朱雀、白虎两支力量,只需静待登基便可。所以那时候老臣针对先帝的势力也只是以打压为主,确保其没有觊觎之心便可。 为了缓和两方阵营的矛盾,老臣甚至将独女许配给先帝,为的就是修复其兄弟间因皇位相争所产生的裂隙。” “后来呢?怎么就因为一个女子打起来了?”帝君此时已经切换到吃瓜模式,一边磕着瓜子干果,一边催促外父继续讲下去。 “后来,绪无嫣怀孕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说服臧邵济元帅同司马家指腹为婚,进行联姻。当时正值陛下的皇祖父已经卧床不起好多时日,随时都可能会驾崩。 虽然两家是暗自商议此事,但仍被陛下伯父当时所掌控的暗卫探知。 假如一向同先帝交好的臧邵济同司马家有了联姻之实,那么三家一同向太子阵营发难,帝位的归属还真的很难说清楚。” “所以你们当时就先下手为强,趁势灭了麒麟军又扑杀了臧府上下?” “这两件事的确是老臣所做下的。麒麟军当时在臧邵济的影响下,已经开始对朝政有所不满,而且经常主动挑衅朱雀军。哪怕没有联姻一事,逆太子掌权后,也是要将麒麟军拆分掉的。 至于臧府,老臣当初只想夹持绪无嫣和臧邵济的亲属作为要挟,要求麒麟军无条件投降罢了。不曾想这夫妇二人都是刚猛的性子,宁愿自毁,也不愿低头。 这才酿造了如此惨剧。 现在想来,若不是当时箭在弦上,未曾没有能够周旋的余地。” 听到外父如此叙述当年事情的隐秘,青玉隆半响没有说话,自己细细想来,假若自己是外父,站在当时的立场,所作所为并无不妥。只是心中仍对一事感到介怀,于是开口问道, “孙儿曾问过宫中的老人,当年皇伯父曾派外父索拿父皇和母后问罪的时候,为何最后不了了之了?” 李儒罡并没有直接回答帝君,反问道, “陛下觉得逆太子之人如何?” “孙儿并未见过皇伯父,只是看过一些宫中杂文记载或是听过旁人说起,皇伯父自幼为人聪慧,博览群书,有上古文君之风,但成年后行事偏激喜怒无常,不修德业不亲兄弟,逆天行事什么的。 孙儿觉得,这些说法前后有些矛盾。” “这些说的其实都很对,逆太子是老臣见过最儒雅的君子,也是帝国大儒陆万年最得意的门生。 不光是老臣,当时的许多文武大臣都相信,逆太子能够像文安帝一般,为帝国带来一个空前盛世。 只是自从被册封为太子之后,他就被推到了浪尖上,所有的压力都席卷而来。要怪,就怪陛下的皇祖父并没有给他营造一个良好的上位环境。 本就是庶出的他只是偶然之机被推到了台前,出身不及先帝、能力不及青志恒,唯有的贤明儒雅却帮不了他任何事情。 对帝位的那种患得患失,让他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性格也逐渐偏激起来,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不偏激。臧家和司马家的联姻,便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尤其是臧邵济夫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让他将所有的愤怒迁就与先帝夫妇身上。 老臣当时奉命前去索拿先帝夫妇时,已经做好了同先帝夫妇共担责罚的心理准备。依着逆太子的性子,不过是将我们贬为庶民罢了。 当时你的母后以一人之姿挡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言称若要索拿先帝,必现踏过她的尸身。 老臣不想她步了绪无嫣的后尘,于是便带人退去,独自去向逆太子请罪。 逆太子看在老臣多年辅佐的辛苦劳累,只是命老臣闭门反思,对索拿一事再也不谈。不曾想,正是老臣的这一举动,给了那青志恒机会。 现在想来,逆太子还是仁厚了一些,否则以当时的优势,哪还会有如今的局面。只是苦了陛下,留了这么一个内忧外患的局面。” 青玉隆听到外父如此违逆之言,并未气恼,不过都是一些陈年旧事,现如今尘埃落定,孰是孰非自有后人评价。 不过从外父所叙述的这些事情看来,自己想要迎娶韩安琳,的确要面对诸多的不确定因素。 想来自己为了解决有些尾大不掉的四大军团,贸然成立新军一事,已经引起了各方的警觉,如若不然,外父和母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联姻秦家用以稳固皇位。 只是这司马家真如外父所言,日后真的会同自己对立,甚至取而代之么? 因为绪无嫣的原因,青皇叔已经算是和自己处于对立状态了,更不要说传言一直同其交好的,世代镇守西境的秦家,真的会因为被自己拒绝了联姻,而彻底倒向皇叔那边么? 许久不曾说话的青玉隆,始终无法做出抉择,只好用商量的语气对李儒罡说道, “联姻一事,还请外父同母后多拖延一些时间,孙儿现如今仍无法做出决断。” 待李儒罡告退后,青玉隆抬头看向学院的方向,同一时间,远在学院的小豆子也心有所感的看向帝都的方向,两个人同时喃喃的自语道,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帝业不负卿。” ... ... ... 时间稍微提前一些,在联邦的西北边境上,同万星盟交接处,数个集结的边境舰队正组成一支庞大的军舰群,缓缓的驶过两国之间的边境线。 一身红色军装的希尔上将,坐在指挥椅上,双手按住垂在身前的剑柄,目光直视远方不断闪烁的星光。 所有分舰队的指挥官都在紧张的看向雷达官的方向,大屏上投影的光点代表了联邦这边的各个军舰,而前方的虚线则代表着两国之间的边境线。 直到光点越过虚线后许久,雷达都没有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众人方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看来此次大规模军事行动的第一阶段,算是顺利的完成了。 越过边境线的各舰队在希尔旗舰的通告下,迅速朝着下一个集合地点坐标调整舰首方向和引擎。 分别启用跳跃式反引力引擎模式用最短时间弹射至坐标点,此次行动分为数个阶段,每个阶段的任务都是由希尔所在的旗舰统一下达。 众人都不清楚整个任务的全貌,只是有些从军多年的指挥官,能够从坐标点的方向隐约判断出,此次作战的地点,很有可能是帝国东境同万星盟接壤的无人地带。 而负责镇守此处的帝国朱雀军所辖的玉凤舰队,则巧合的向帝国军部提交了一份修整计划,成建制的开始向后方基地徐徐靠拢。 而负责补充协防的金凤舰队,则迟迟没有向边境‘真空’的防御地带进行布防。 使得南侧青龙军所属的白龙舰队侧翼,完全呈现了无防备状态。 ... ... ... ... 第67章 神秘访客 帝都司马浩的府邸中,司马浩正在书房和司马耀威、司马扬武聊着家长里短,兄弟二人正是趁着此次回都城述职,方才有了三天空闲时间,陪伴在父亲身边尽尽孝心。 至于孙子辈则都留在了军中,未曾和父辈一同归来。司马浩询问了许多边境之事,尤其是几个孙辈的表现,扬武不像兄长一样健谈,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耀威回话,扬武在一旁进行补充。 得知司马廉最近在军中的表现,司马浩老怀甚慰,除了那个不争气迷上夏侯家女子的司马义,剩余的司马家子弟各个都算是人中龙凤,也不算辱没了司马家的门风。 “父亲,这次回来,听说帝君要迎娶秦家独女,真的假的?” 司马浩哈哈一笑,无所谓的回道, “是有这么个事,就是那个老李头在背后戳哄太后给帝君安排的,不过好像帝君不怎么乐意。哈哈,你俩是没见老李头这几天的臭脸,想想都乐呵。” “那秦家女子孩儿是见过的,说不上貌若天仙,但也生的落落大方,同帝君也挺般配。” “嗨,谁说不是呢。”司马浩刚想再说什么,结果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司马扬武开口说道, “孝儿尚未娶妻,年龄也合适。” 不料此话一出,父亲和大兄两人神色一变,双双出言制止道, “扯淡!” “二弟莫要乱讲。” 反应慢了半拍的扬武自知失言,便不再言语。 司马浩冲着耀威递了一个眼神,后者走向书案,在上面点了几个按钮,将隔音力场激活后,冲着父亲点了点头。 司马浩这才放心说道, “老二你个嘴就没把门的时候,早就和你说过,说话前动动脑子。那秦家女子就算和咱司马家子弟再般配,也不可妄动嫁娶的心思。老大你和他说。” “二弟,父亲说的没有错。咱们司马家和秦家,现在掌控着帝国半数的武力,若是咱们两家有了姻亲之实,你让帝君怎么看?怕是离灾祸不远矣。 二弟你忘了当初逆太子灭杀臧府上下,那几条莫须有的罪名中,不就有一条意图联姻军中权贵么?那踏马就是点的咱们司马家的!” 司马扬武点了点头,意思是自己明白了,不过这同臧家联姻的事,不是子虚乌有的么? 听到臧邵济的名字被大儿子提起,司马浩又想起了许多往事,不由得心中一叹,对着两个儿子说道, “老二说的事倒是提醒老夫了,你们俩也别光顾着军中的事情,文儿这一代人的终身大事也该好好考虑了。咱们司马家对帝国对帝君向来忠心耿耿,但家大业大,总会挡了别人的路。 这摊子大了,总会被人惦记上,不知道哪天就被人架在火上烤了。提前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两兄弟明白老父亲在担忧什么,于是便默契的点了点头,随后老大司马耀威想起什么来,试探着对父亲问道, “爹,您说咱们要不要让妹夫家的小琳琳去试试?” “试什么?”司马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只想着这臭小子要打自己宝贝外孙女什么歪主意。 “琳儿和帝君年龄相仿,家世不弱那秦家女子。”老二适时的插嘴道。 司马浩闻言一脸我怎么没有想到的表情,看着木讷的老二和一脸兴奋的老大,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这个事儿能成的话,咱们司马家就算是稳了。不过可惜你们弟兄俩了,按帝国惯例,得和韩鲲一样,寻个闲散的职位,把军队的指挥权交出去。 不过这事也要看琳琳的意愿,咱司马家可做不出那卖女求荣的腌臜之事。” “没有父亲说的那么严重,指挥权而已我兄弟二人也不在乎。 底下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别的不说,搁军中图个自保还是可以的。 至于琳琳那边,爹您还是先问问小妹和妹夫再说吧,让他们言明此事比较好一些。” “嗯,那就按你说的办,最近南境的战事不怎么乐观,你们俩没事就赶紧回去,要是联邦没什么动静,就主动和军部提提,从青龙军再抽点人手过去帮衬帮衬。” ... ... ... 在遥远的桑坦行星布罗城中,戕臣百无聊赖的以一种最慵懒的姿势斜躺在在摇椅中,一缕缕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照射在其身上,配合着不时传来的阵阵清风,整个人都巴适的很。 站立在一旁的陆百晓正聚精会神的将近来一段时日黑市的收益情况逐一汇报给戕臣知晓。 自从开市以来,尤其是近些时日朝天星系会盟之后,武器弹药的订单逐渐增多,店铺的库存曾一度告急。 若不是戕臣及时从中调度,让柳裴毅加紧运送了一批物资作为补充,那么很有可能会错过这次黑市的红利期。 从陆百晓口中得知,目前黑市各个店铺,尤其是‘武’字街的店主们都卖红了眼。 各种武器弹药的价格时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尤其是像自己这样提供九成新的武器店主,更是从早上挂牌营业开始,客户便络绎不绝。 九成以上的货物一经上架便会被抢购一空,如若没有新军里友军们源源不断的货源支持,陆百晓很有可能营业半日便要关门谢客了。 有意思的是,随着武器弹药近几日的高价抛售的持续,黑市上流入了大量的金银货币。 在戕臣的授意下,陆百晓将店铺所受益的钱财一分为三,小部分交由戕臣用作人情打点,一部分则用来在黑市大量购入那些无人问津的需战舰规模才能装载使用的特种武器和其他物资,剩余的大部分则是在拍卖所兑换成帝国元,交由戕臣保管。 这些被兑换成帝国元的资金,其实也被戕臣委托前来送货的商会带回到乌烈那里,再分散开来从南境其他几个星系的官营矿场大量购入精纯能量电池。 黑市中也存在能量电池交易,多以能量夹的形式进行买卖。不过这些能随时转换成战舰或舰艇能源,补充能源消耗并随时可以转换成集束光线、光弹的能量电池,比一般的武器弹药还要抢手一些,所以价格也高的离谱。 军方专用的制式能量电池,理论上是无法在正常的市场环境内流通的,哪怕黑市中流出来的也仅仅是一小部分。 多数都是含有一定杂质的能量电池,在能量充能转化上存在一定的损耗,偶尔还会出现集束光线发射端炸膛的危险。 帝国和其他几个势力,对能量电池都有成体系化的垄断掌控,尤其是在制造和提纯环节,所涉及的技术都是被严格保密的。 由于各个国家的文化理念不同,能量电池的生产样式也各不相同。 帝国的能量电池多以长方形能量块的形式生产,方便运输和使用;联邦的则以球形居多,储备的能量更为多一些,纯度也要比帝国的高不少;其他的还有万星盟的正方体和哈迈德帝国的三角体。 而民间使用的样式则千变万化,不过多以圆柱体和圆球体居多,方便携带使用,像是戕臣之前在帝都,就曾兑换过不少弹珠大小的能量球。 桑坦星所用的能量夹便是借鉴了帝国的能量电池设计,尤其是能量夹上数值和纯度的两个计数显示,更方便了人们之间的交易和使用。 通过乌烈的官方渠道,戕臣也无法购入军方所用的标准高纯度能量电池,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从官营矿场,分批次的买入民用级别的高纯度能量电池。 好在自己的战舰上有专用的能源转换设备,并不像那些使用舰艇的势力,还需要担心炸膛的问题。 哪怕黑市上能量夹的售价高出了天际,戕臣也没有动过这些收购来的能量储备的心思,毕竟戕臣主要目的是扩充自己的战力,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武装敌方势力去打击自家的同袍战友。 随着戕臣不断的卖出买入,这大量的物资的去向还是引起了陆百晓和萧叶的注意。 好在对于陆百晓来说,戕臣不仅仅是自己的伯乐更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哪怕戕臣造反,自己虽然不会冲上前当个马前卒,但是出谋划策还是少不了的。 至于萧叶这边,汇报给黛雅晴后,被告知不用管他后便不再询问此事,有时候还主动帮着戕臣对义堂那边遮掩一些大额交易。 有了这些人的帮忙,短时间内,戕臣便利用黑市的差价,积累起了巨量的物资。 按照柳裴毅这段时间的计算,所换取的各种物资,以目前大队标准配置,再武装五个大队都绰绰有余,不由得为自家老大的敛财手段默默的点了个赞,同时也做好了事发后一同蹲苦窑的打算。 和柳裴毅的杞人忧天不同,戕臣则是淡定的将这些物资都储备在了乌烈处,每日依旧是按时按点的去义堂所安排的赌坊当值。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同面具人在云徽空间中不断修整的那个大计划,所需的各项物资指标,正在逐步完成中。 今天的气氛有一些微妙的不同寻常,刚刚来到义堂总堂处,递交这一期赌坊营业报告的戕臣明显的感觉到,不仅把守门厅的侍卫换了人,庭院内还多了几处暗桩。 尤其是接见自己的大把式坂本修的心不在焉,都让戕臣感到一丝不和谐,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漏声色的戕臣同大把式聊了几句便告退而去,坂本修也未做挽留,连平日里将自己送出厅堂的习惯都省去了,更是让戕臣确认了这其中有问题。 离开义堂的戕臣走到一处隐蔽的街角,激活老爹安装在防护力场上的光学隐身模式,便又从义堂大门悄悄潜入了进去。 熟练的绕开几个暗桩之后,戕臣便来到平日里大把式会客的厅堂前,只是在门外听了许久,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 有些狐疑的戕臣打开生物扫描装置,确定厅堂内有生物活动迹象,便明白对方必是使用了类似隔音力场的装置,好在对方所处的位置有自己提前安装的窃听设备,于是戕臣便找到一处隐蔽,按照序号激活了窃听设备,厅堂内几人的对话便清晰的传入戕臣耳中。 “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当初你流落街头,若不是王爷心善收留了你,你还能活到现在?你今日的成就,可是花费了王爷不少的心血。” 说话之人语气傲慢,听其所言便知是安王的人,不曾想安王能有如此手段,连堂堂义堂的总堂的大把式都是他布下的眼线。 “屋老,坂本修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这些年我在义堂的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王爷的大业,您说这话,可是寒了属下的心啊。 您也要体谅体谅这些潜伏在义堂的这些弟兄们,活不好干啊。” “莫要和我提什么困难,活要是好干,还要你们这些人作甚,随便找阿猫阿狗不都能做? 当初费尽心思培养你们,不就是为了现在。 王爷起事在即,时间可不等人,顶多再有半个月的时间,此事若是不成,后果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坂本修,老夫丑话说在前面,别想着打什么歪心思。王爷宅心仁厚,不懂得人心险恶。 老夫可没那么好相与,你们这些人的把柄都在老夫手中,若是对王爷有贰心,就莫怪老夫将你们都卖给了那李南音。 哼哼,义堂对叛徒的手段,想必你这个大把式是最清楚的。” 说罢,也不等坂本修再解释什么,便推门而出,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老夫这半个月便停留在此处,有进度随时向我汇报。记住,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被唤作屋老的人出了义堂,便直接上了一辆悬浮艇扬长而去,坂本修则是神色复杂的站在门口注视着其离去的方向,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尾巴’追着屋老离去的方向,紧紧跟随着。 气喘吁吁的戕臣万幸自己没有跟丢那个神秘访客的悬浮艇,好在其在布罗城的落脚处是一出寻常的院落,而且离着义堂并不算多远。 只是神秘访客进入院落之中,便升起了力场防护罩,使得戕臣也不敢贸然潜入其中,匆忙记下了院落位置,又趁着侍卫不注意在悬浮艇下方安装了跟踪器,便返身回到了义堂。 此时的义堂内,大把式安置的几处暗桩尚在,所以戕臣也没有解除隐身模式,回到之前的窃听藏身处,确定厅内只有坂本修一人后,便默默等待起来。 不出戕臣意料,又过了半刻时间,五把式凌肖带着一个年岁相当的人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有些意外的戕臣急忙将注意力集中起来,紧接着便听到耳中传来厅内几人的对话, “怎么回事?听说屋老亲自前来了?”说话之人便是和戕臣有过一面之缘的凌肖,看来此人也是安王安置在义堂的人手。 坂本修疲惫的声音随之传来,说话的内容却让戕臣大为震惊, “还能有什么事,王爷给咱们下了最后通牒,半个月内,必须要让贝尔德里的实验成功,王爷不等了。” “这怎么可能?之前为了加快贝尔的实验进程,咱们调度的人马和资源已经引起老二和老三的怀疑了,王爷这不是往死里逼咱们么?” 说话之人的声音戕臣并没有听过,不过从语气和内容上,大致上能够判断出此人极有可能是与自己未曾谋面的四把式马德山。 “逼?老四你话说的太委婉了,屋老走的时候放下狠话了,半个月内交不出成绩,咱们几个都~得~死!” 听坂本修这么一说,厅堂内的几人顿时都不再言语,一度让戕臣怀疑自己的设备是否出了故障。 半晌之后,凌肖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要不,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 虽然见不到厅内的场景,戕臣还是能够想象到,对方必然是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莫要冲动,屋老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么?他刚才明言手上有咱们这些弟兄们的把柄,就是告诉咱们不要打什么歪心思,人家早就做好完全的准备了。 诶,这次咱们弟兄们算是栽了。” “大哥莫要如此说,贝尔那边一直是我在盯着,按照他的说法,如果咱们能够提供大量的活人实验体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未必不能有结果。” “四哥,这事儿咱们都清楚,可是这人上哪去弄去?之前的几个人还是趁着周边闹山匪才绑来的。现在这么短时间,咱们总不能去大街上随便抓人吧?” “是啊,老四,这些年地面上的事儿和运输一直把持在老二老三手中,咱们动作稍大一些他们便能知晓。前段时间处理的那几个实验体也不知道引起哪方的注意了,现在明里暗里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咱们。 这个时候,一个不小心,咱们这些人便是万劫不复啊。” “大哥,我有个想法,说不定能行。” ... ... ... ... 第68章 暗流涌动 “你先说来我听听。” “屋老不是来了么,咱们从他那里借一个人,冒充周边城镇的客商,去老三的黑市里买下一些弃民。现在黑市交易那么频繁,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注意到。 将弃民运出城取下跟踪设备后,将这些人转到小院贝尔那里,这期间大哥你找一些由头牵制住老二和老三的精力,争取一些时间。 等黑市那边注意到弃民并未到达登记地点时,开始核查买家信息的时候,咱们便让假冒的客商在桑坦行星上到处转转,有咱们通风报信,义堂的马仔想抓到他很难。 有了这个时间差,足够贝尔完成实验。哪怕最后义堂查出什么来,王爷那边也已经起事了,咱们就算身份暴露了又能如何?他李南音总不至于为了这些弃民,跟王爷翻脸吧。” 厅内又是一阵沉默,估计是坂本修正在思考老四的计划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许久之后,等的有些不耐烦地老四再次开口说道, “老大,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短时间内就这么一个办法了,反正时间到了都得死,咱们就豁出去搏上一搏,说不定就成了呢?” “老大,我也觉得四哥的办法可行,不过稳妥起见,我还是备下一艘舰艇在城外的葫芦沟吧。若是有变故,咱们就跑。” “一艘舰艇能装下咱们这些弟兄们么?老五你是不是糊涂了?” “老大,糊涂的是你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想那许多做什么?咱们仨能跑得了就不错了,别的弟兄就各安天命吧。 都是安王这些年一点点派过来的,跟着咱们也享过福了。是王爷要逼死他们,咱们护不住他们,还要陪他们一起死么?” 坂本修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忍的说道, “老四、老五,你说咱们要是把这些事情主动向义堂坦白,能换条活路么?” “想都不要想!这些年为了探得义堂和李南音势力的虚实咱们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老大你不会都不记得了吧。 义堂十三条铁律里面哪条咱们没犯过?之前曝光的弟兄们受不住酷刑还是咱们悄摸出手帮着了解的,真轮到咱们了,还能指望谁给个痛快? 老大,这事情上咱可不能犯糊涂啊!” “哎...也罢,就按老四你说的办吧,咱们再商议商议细节,晚上我便去寻屋老汇报此事。” 戕臣又趴墙角听了一阵,确定没什么有用的情报后,才悄然离去。 ... ... ... “你的意思是,义堂的坂本修三人都是安王安插的眼线?当年暗卫基地被袭击的事,就是这些人做的。” “确定是这三人,其他人的话,估计那个屋老手上应该有名单。回头我把录音文件传你一份,看看能不能根据声音核实下这个屋老的身份。” 暗卫基地内,戕臣、萧叶和黛雅晴三人围坐在一起。萧叶是被临时喊来的,本来还有些抗议频繁被召回会增加其潜伏身份暴露的风险,听完戕臣的叙述后,反而沉默了下来。 “看来是卑职调查的目标有偏差,没想到一向本份的坂本修几人才是真的有问题。”化名‘萧叶’的夜枭有些自责的说道。 “这个事情不怪你,要不是这小子运气好碰上了,任谁都不会去怀疑那三个人。”黛雅晴故作安慰的说道,其实内心对表弟这种未能奉行暗卫‘怀疑一切’行事教条的工作态度不是很满意,但有戕臣在,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黛姐,我这可不是凭运气啊,明明是我先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才有了这么大的发现。” 戕臣不知道另外两人的关系,有些不满黛雅晴护犊子的行为,抗议道。 “行行行,你最厉害行了吧,给你点个赞记个功成了吧!”黛雅晴不耐烦的继续说道, “现在能够确定对方的行动计划了,接下来你俩有什么想法?夜枭,你在布罗城和义堂待的时间比较长,你先说说。” “卑职觉得,现如今幕后黑手已经曝光,但碍于坂本修三人义堂的身份,在这个节骨眼,暗卫反而不好擅自出手。” “如何见得?” 夜枭看了一眼戕臣,继续说道, “据属下所知,义堂和李南音之间极有可能是上下级关系,暗卫此行最优先的任务是招揽李南音。 如果对此三人出手,很有可能会被视为擅自插手义堂内部事务,引起李南音和义堂一众高层的反感,对诏安之事有不利的影响。” 听到夜枭这么一说,戕臣心底忍不住的吐槽,什么极有可能,你们明明早就知道义堂和李南音的关系,不过是瞒着我罢了。 于是戕臣便装作头一次知道此事,一脸震惊的看向黛雅晴。 黛雅晴没好气的瞥了夜枭一眼,心里清楚他将此事说给戕臣是为了什么,于是便开口解释道, “这个事情事先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们也没有掌握确凿的情报,怕影响你在行动中的判断,没别的想法。” “哦。”戕臣无所谓的回了一嘴,这态度反而让黛雅晴有些气愤,想来这小子早就知道此事,不过是瞒着自己罢了。 夜枭怕二人再起口角,急忙继续说道, “对于贝尔德里的实验室和成果,暗卫是势在必得的,所以此事我认为最好能有人在义堂和暗卫之间牵头搭线,共同应对此事,用义堂叛徒的人头为暗卫换取实验成果。” “但是呢?”黛雅晴赞赏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但是有三个问题需要解决。其一,坂本修本就是义堂在桑坦星的大把式,名义上是义堂在此的负责人,且五个把式里面有三个是安王的人,义堂在此处,难以找出能与之抗衡之人; 其二,最近有传言说李南音已拜服于安王之下,同刘老虎、曹阎王并列安王三大将。 如果属实,贸然合作很有可能会让我们成为李南音呈递给安王的投名状; 其三,我可能被盯上了。” “噗~”原本一边听一遍点头的黛雅晴直接将嘴里还未咽下的茶水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全都喷到了戕臣脸上。 顾不上戕臣那边,黛雅晴着急的抓起夜枭的手下意识的拉倒自己近前,一脸急切的问道, “怎么回事?是之前的那个内应么?他有没有对你采取什么行动?你受伤了么?” 怕戕臣误会什么,夜枭挣扎着将双手从黛雅晴的胸前挪开,红着脸对二人解释道,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这样,陆大人还在这里看着呢。” “姐?” “表的!夜枭是我姨家表弟。”随口跟戕臣解释了两人的关系,黛雅晴又看向夜枭,急不可待的逼问道,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盯上你了?” “是义堂的三把式,我的上司吾戚。” “他盯你做什么?我跟他接触过,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喜欢女的么?”戕臣听到吾戚的名字,想起印象中那柔美的声线,心中不仅一阵恶寒。 “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吾戚是义堂中少数用脑子的‘智将’,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误,三年前实验体遗弃事件便引起了吾戚的警觉,这些年他一直暗中探查这些实验体的来源是否同义堂有关。 想必那个院落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声张,也没有进一步行动。 可能是我探查院落的事情走漏了风声,最近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梢,不过我一直没往吾戚身上想。 直到前几天一个跟我关系不错同为吾戚副手的席官突然找到我,话里话外都在点我,我才明白自己是被吾戚给盯上了。 不过还好,想来他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最好还是不要频繁接触了。” 听完萧叶的叙述,黛雅晴便放下了心,不过随即又有些发愁,如果没有萧叶从中斡旋,联络义堂的事情便只好交到戕臣头上。 毕竟萧叶潜伏在义堂的时间比较长,此时如果公开身份,虽本意并不是针对义堂,但也会给其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到黛雅晴陷入苦思,戕臣便知道这事基本上还是要靠自己来出头,只是这工可不能免费给暗卫出,怎么都要索取一些好处,否则养成对方免费用工的习惯可就不美了。 “黛姐,这事还是让我来吧。我进入义堂的时间短,和几个把式的交情都不深,代表暗卫出面正合适。再加上我和文钦的关系,想要联络到义堂的高层,也比较方便。” “文钦?义堂的事情和文钦有什么关系,他父亲不是分堂的堂主么?戕臣你最好还是把目标定在赵何安身...” 不待黛雅晴说完,戕臣便出言打断道, “文钦是李南音的干侄,他父亲是义堂名义上的总堂主。” “什么?” “此事当真?” “这还能有假。”戕臣看着不可置信的二人,平静的说道, “这事是文钦亲口和我说的,岂能有假。不信你们查查文峰的过往,在时间线上是否和李南音父子二人是否有重叠的地方。” 闻言的黛雅晴二人也不避讳戕臣,直接当着他的面打开暗卫的情报库搜索起来,很快便找到了蛛丝马迹。 看到情报无误,戕臣反而翘起了二郎腿,有些拿捏的说道, “本来吧,这个事儿我是答应过文钦不和别人说的。毕竟我们兄弟的感情,那可是如涛涛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一想到为了完成暗卫的任务,我就要利用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哎呀,我这个心啊,就哇凉哇凉的。” “行了,别装样了,要什么直接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尽量满足你。”黛雅晴深知戕臣的为人,直接抛出了自己的底线。 “哈哈,那感情好。”戕臣看到对方如此爽快,立马不假思索的说道, “就两点要求哈,都很简单。我在黑市的事情,暗卫这边帮我遮掩下哈。” “好说,下一个。” “柏华行星上的执政官乌烈,近期大肆采购能量块的事情是我授意的,暗卫那边就不要记录了吧。” “那些能量块是你买的?你买那么多做什么?不是,你哪来的那么多钱财?” 柏华行星上有人大肆采购民用能量块的消息黛雅晴早就略有耳闻,不过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只是吩咐手下人盯着流向便可。 不曾想这事情背后竟然是戕臣在操刀。 戕臣将自己如何从新军收购友军战利品,如何在黑市捣腾武器弹药的事情都一一交代了出来。 不过对于这些自己储备的武器弹药能量的用途,却简单解释是作为日后对敌时的自保手段。 黛雅晴对其搜集的能量块以及武器设备的具体数量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私自猜测戕臣不过是为了以后的建功立业,所以便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还是出言警告戕臣莫要做的太过分,毕竟帝国的情报机关可不只有暗卫一个。 三个人又商议了一番,便纷纷离去,为后续的工作去做准备。 暂定由戕臣出面去联络义堂高层探明虚实,而黛雅晴则负责做好备用计划,调动所能调动的暗卫资源。万一义堂倒向安王势力,便强行出手抢夺或摧毁贝尔的研究成果。 至于夜枭,则在黛雅晴的叮嘱下,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继续潜伏下去。 ... ... ... 戕臣回到府中的时候,几人正用过晚膳,此时正聚集在亭轩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闲聊着。 戕臣走过去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拉起文钦直奔后院,火急火燎的样子看的众人一脸懵。 进入自己的房间后,戕臣便直接激活了隔音力场。略感不妙的文钦紧忙用双手捂在自己的胸前,一脸惊恐的看着戕臣说道, “常山哥,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大哥,我..我..我喜欢的是小林的灵魂,不是你俩这样的体魄啊。” 正在忙活的戕臣一脸问号的看向对方,不明所以的说道, “啥意思?跟小林有什么关系?不是,你捂着胸口作甚?被小林打了么?要不我给你揉两下。” 闻言的文钦赶紧放下双手,故作镇定的连说不要。 戕臣没有在意文钦的怪状,一脸认真的问道, “文钦,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很好,没把握当外银。”文钦此时已被戕臣吓的口音都出来了,生怕对方直接扑上来,撕烂自己的衣衫,玩儿命的蹂躏自己。 “你信不信我?” “我自然是信..不,不信。”文钦觉得对方说话的套路怎么那么熟悉,很像自己偶然间看到的某些不可言说的小说对话范本,于是带着哭腔继续说道, “不是,常山哥啊,我真不好那口,要不你找胡大或者陆百晓去试试吧。我...” “嗯?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和你谈正事,正经点。” 看到戕臣一脸严肃的表情,文钦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反应过激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啥正事?” “怎么和你说呢?我本名不叫赵常山。” “我知道..额..不是,我猜的。” 戕臣没好气的瞪了文钦一眼,意思是你别打断我思路,方才继续说道, “我名叫陆戕臣,是帝国新军联合舰队上尉指挥官,兼帝国暗卫一级调研员。此次奉命到这里是为了代表帝君对李南音进行诏安工作,和你相遇不过是场意外。” “诶~不是,常山哥,额,不,陆长官。” “你还是喊我陆哥或者臣哥吧。” “哦,陆哥,你是来诏安的你早说啊,这事你找我不就办了么?!” “本来我是不知道你有这层身份的,后来知道了,我也顾忌咱俩兄弟之间的情谊,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但是眼前有一个事情,让我不得不通过你和你父亲或者李南音直接沟通。” “额,陆哥,你说的话好绕口啊,你就说让我干啥吧。” “是这么个情况。” 戕臣将所有的事情向文钦徐徐道来,并表达了暗卫愿意同义堂合作,清除叛徒的意愿。 只不过将黛雅晴和夜枭二人的姓名身份隐去,并未告知对方。 听到事情涉及到义堂内政,文钦知道此事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慎重的回复道, “这样来说的话,还是要跟我父亲当面商议比较好。至于小姑投靠安王一事,反正我是不信的,就我对小姑的了解,她不是那种屈从于对方武力威胁的人。此中必是有什么隐情。” “那这样,明天我去告个假,咱们赶早不赶晚,直接去莫桑城当面拜见你父亲说明情况。”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你什么意思?”戕臣听文钦直接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不明所以的问道。 “因为我父母明早便会来到布罗城,说是要把我带回去。要不是陆大哥你提起这个事儿,刚才和你见完面我就打算带着小林跑路呢!” ... ... ... ... 第69章 文峰来访 文峰夫妇来到布罗城的时候,本以为收到信儿的文钦会带着林幼清跑路,所以还专门安排了几队侍卫提前入城在赵府四个方向盯梢。 结果不曾想一直行进到了赵府门前,都未收到侍卫前来报信,反而是看到自己的儿子一脸泰然的站在府门前静候着自己。 有些感叹儿子成长的文峰扶着夫人便朝儿子走去,刚想称赞两句的时候,就见一青衫壮汉从侧旁窜出,将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腚撅飞,冲到自己面前,一边从侍从手中抢过随身包裹,一边热情的对自己说道, “哎呀呀,文伯伯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啦。您也没说清个具体时间,要不我们弟兄俩怎么也得出城十几里去迎迎您不是。 这位就是文伯母吧,哎呦呦,这身躯..不..这皮肤保养的真好,真看不出来都有文钦这么大的儿子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姐呢。 快进来快进来,文钦你也是,怎么好让伯父伯母站在府前晒太阳呢。里面备好了茶水茶点,咱们边说边聊。” 说罢就转身将包裹扔给一旁的文钦,自己则拉着二老不由分说的往府内走去。 进入主堂分主次坐好之后,戕臣告知管家今日府里来了贵客,让其去门房外挂上闭门谢客的牌子,莫要让他人叨扰了贵客休息。 此时陆百晓还在黑市中忙碌,胡大则闲着无聊过去帮衬一二,至于林幼清则躲在内堂心里揣测难安,一副紧张的要见公婆的样子。 戕臣拉着文峰夫妇闲聊的时候,文钦则跑去安置好父母住处,又安慰了林幼清几句,方才迟迟的从内堂过来。 对着父母先是端端庄庄的行了一礼,又拿起一旁的青瓷茶壶贴心的为二人添上茶水,方才坐下。 夫妇俩一脸惊讶的相互看着对方,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钦儿么? 以前文钦没少夜不归宿,也有连着几日外出游玩不和家里打招呼的时候,每次文峰夫妇将其寻回,躺在地上耍赖打砸各种家具饰品,口中嚷嚷着父母多事那都是常规操作。 今日这是怎么了这是? 不仅没有撒泼耍赖,反而还给自己上茶行礼。 这落差也太大了吧,夫妇俩不由联想到了陆戕臣,自己儿子的变化定然于他脱不了干系,于是便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 其实这夫妇俩激动之余确实想劈叉了,倒不是戕臣怎么改变了文钦,而是这些时日跟着戕臣一起,从最初的强行入伙,到后来的成员增多。 懂的审时度势的文钦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认知的很清楚。三人行的时候自己便和小林抢过了端茶递水的活,毕竟不能让自己的心上人伺候别的男人不是。 后来胡大和陆百晓入伙之后,一个是陆大哥都快打不过的猛汉,一个则是陆大哥的财神爷。 文钦一看,得,两边都得罪不起,再加上几人都不了解文钦的背景,只当是个家境尚好的富家少爷,平心相处之下,所以平日里饭桌上张罗摆盘倒酒倒茶的活便又被文钦抢了过来。 再加上当初在义堂没少看到戕臣和那几个把式行礼敬礼的,脑子灵活的文钦看过几次便学了个通透。 平日里府上来客,若是戕臣不在,都是文钦出面对答。逢人见礼这套那就是熟的爸爸给熟开门---熟到家了! 所以这次见到父母,文钦还是文钦,还是那个莫桑城的纨绔子弟,这作揖敬茶之事,唯手熟尔。 文钦到了以后,文峰夫妇自然是对着许久未见的儿子问东问西一番,早已经习惯如何应答的文钦则是耐心的对父母提出的问题一一回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一旁的戕臣并未出言破坏这团圆之景,只是端起了茶水小口啄饮着,想象着假如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活着,是不是也像眼前这个样子一般。 聊了许久之后,文钦的母亲提议去看看林幼清,便不由分说拉着文钦向内堂走去,留下戕臣和文峰二人坐在厅堂内。 二人都明白文母的意思,所以谁都没有开口,只是气定神闲的一杯杯的喝着杯中的茶水,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最后还是文峰吃了年纪大的亏,这茶是不错,就是膀胱有些消受不了。 第三次从茅厕出来的文峰,制止了戕臣还要给自己续添茶水的动作,有些歉然的对其说道, “常山贤侄,有文钦的这层关系在,老夫便不和你客气了。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贤侄能如实告知。” “伯父客气了,但说无妨。” “文钦是老夫的独子,这些年一直对其呵护有加,不免有些纵容,孩子是个好孩子,本性不坏,老夫不图他能有什么作为,安分守己的做个富家翁便是。 老夫想问询贤侄的是,究竟意欲何为?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老夫尽可答应,只求贤侄放过钦儿,不要把他席卷进去!” 看到文峰脸上渐渐隐现而出的煞气,戕臣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这就准备动手了?于是戕臣略有戒备的反问道, “伯父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文峰笑了笑,摆弄着手中的茶杯,悠哉的说道, “赵常山怕是假名吧,柏玻星系柏华星的籍贯怕也是假的吧。陆~戕~臣上尉?” 戕臣被对方直接道破身份,略微惊讶之后便恢复了常态,看到其处乱不惊的样子,文峰心里不禁钦佩三分,语气柔和些许的继续说道, “陆戕臣,帝国天机处陆启明养子,帝国皇家军事学院1436届候补尉官学员,1440年以上尉军衔毕业。随后分配至新军联合舰队,担任上尉指挥官,出阵后未尝败绩,擒闻忠等奸贼却引发墨城民变,破海泛离之阴谋却擅杀俘虏。 屡建奇功却得不到升迁,可见陆上尉没什么官运啊,老夫说的可对?” “哈哈哈哈..” 戕臣见对方道破自己身份,反而放松了许多,要不然重新再给对方介绍一次自己的来历,倒是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于是不慌不忙的打趣道, “伯父说的没错,我陆戕臣就是没那官运,至今还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上尉。” “不知陆少尉来我这小地方,所图何事啊?” “不图不谋,也不是冲着伯父和义堂来的,这点,请伯父放心便是。 至于文钦,我陆戕臣一向以自家兄弟待之,想必伯父这情报网,也不用担心陆某有所欺瞒。” 陆戕臣认真的看向文峰,眼底闪烁着光芒,令文峰感到眼前之人的气势焕然一新,隐约有了偶尔在干妹身上才能体会到的压迫感。 “伯父,我想和令妹联手,灭杀安王!” ... ... ... 是夜,欢迎文峰夫妇的晚宴过后,众人纷纷回到屋内歇息,文峰夫妇则相对而坐,并未熄灯入睡。 “夫君,和他谈过了么?看你一晚上神不守舍的样子,有什么问题么?” “让夫人担心了。” 文夫人看到自己的夫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生气的说道, “怎么,什么事情还要瞒着奴家不是?” 看到自家夫人动了肝火,文峰急忙上前安慰道, “哪有的事情。只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老夫不知如何和夫人说起。” “怎么匪夷所思了?那陆戕臣所图无非钱财和功劳。奴家听大胡子提起,他已经在黑市开了店铺,经营的风生水起的。 照此看来,赖上咱们钦儿必不是图财了,难道他还想将咱们一家打为盗匪,缉拿邀功不成?也不想想搁这桑坦星,由不得他放恣!” “夫人,你说的这些都不沾边。”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老爷您到是告诉奴家啊?!” “夫人,他是想诏安南音妹子,等到安王造反的时候,联手将其灭杀。” “什么!!!” “嘘,小点声,我的夫人呐。” 说完文峰才后知后觉的将随身携带的隔离装置拿出来激活,然后示意欲言又止的夫人继续说下去。 “他疯了不成?他以为他是谁啊?一个小小的上尉有什么凭依和资格,去诏安南音妹子,还想着图谋安王?” “他要是疯了就好了。” 看到夫君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想来对方已经向其有所展示,便继续问道, “夫君这是何意?” “他下午给我看了暗卫统领的信物,想来不是作假。” “你又不是暗卫,你怎么知道不是假的?” “哎呀,我的夫人呐,你也不想想,按照帝国惯例,从军事学院毕业出来的都是少尉军官,怎么单单就他是上尉军衔?”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军衔再高也不过是个尉官。” “别看这军衔高了两级,夫人,我这么和你说罢,这惯例自学院成立之日起,就没人打破过,你知道为什么嘛?” “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诶,好好。夫人你不知道在咱们帝国,想要给刚毕业的少尉破格提拔上尉,除了帝君,旁人都没那个权限。 就算有,那也得是他爹立下赫赫战功又死在战场了,才有可能。 但是我找人探听过了,他老爹活的好好的,前阵子还提正了。 再加上他手上的这个暗卫统领的信物,这就说得上了,他必然是帝君身边的近人,否则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的身负重任呢?” “此事是他亲口说与你听的?他说自己是暗卫统领?” “那倒没有,他只说自己是什么一级调研员,我看也是谦虚的说法。 毕竟这暗卫神秘的很,而且统领的身份也不方便告知咱们这样的人。” “好吧,就算他是帝君近人,兼着暗卫统领,咱们凭什么和他合作?” “这就是老夫为难的地方了。他开出两个条件,其中一个是老夫无法代南音妹子能够答应的。” “两个?先说咱们能做主的那个。” “他手上有安王安插在桑坦星义堂的眼线的信息,证据确凿那种。” “安王的眼线?还们?这小子怕不是诈我们吧。” “看样子不像,之前吾戚跟我提过一件事,现在想想,其实很有可能。 这些年,咱们在和安王接壤的几处地盘争抢失利,估计也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另一件事情是不是诏安和联手的事?” “嗯,他提出想要和妹妹面谈,我没有直接答应。现在妹妹的想法我也是看不透了。” “诏安也好,联手也罢,妹子还是咱家的妹子,什么事情让她去决定吧。不过要我说,若是能被诏安,对妹子对咱们家都是件好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妹子前阵子不是去参加了安王的会盟了么?你说咱们一直和那狗屁王爷不对付,也不知妹子是怎么想的。今天姓陆的小子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答什么?这南境大大小小的势力不都去会盟了,安王又没反,朝廷总不能因为这事给咱们定罪吧。 不过话说回来,以这两个条件作为前提来和咱们合作,也能看出对方的诚意。奴家只是担心...” 文峰握住夫人的一双大手,柔声的问道, “夫人担心什么?” “奴家担心这合作起来,又要同那王爷起争端,不知多少百姓要跟着遭殃了。” “哎,此事就不是咱们能够决定的了,老夫只求夫人和钦儿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就好。” “嗯,奴家也是这样想的。老爷可是想好如何答复他了么?” 文峰想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对夫人说道, “眼线的事,老夫就先应了他,看看都是哪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这义堂妹子既然交给老夫打理,那必不能容他人随意插手。至于面见妹子的事情,老夫还是先问过她再回复吧。” “嗯,如此甚好,老爷还要多多提防此人,莫要是贪功急进之徒,误了咱家妹子辛苦打下的基业。”末了,文夫人又想起什么事情来,对着自家老爷问道, “对了,他可曾跟老爷明言为何要针对那个王爷了么?诏安本就是大功一件,为何还要出力不讨好,平叛的事朝堂想来必有防备和安排,他又何苦置自己于平叛先锋的险地?” “他给老夫讲了一个故事,夜深了,咱们上榻细说吧。”文峰牵着夫人的手双双躺在床榻上,熄灭灯光之后,将戕臣告知与他关于马玉的事情娓娓道来。 许久之后,黑暗中传来文夫人的一声叹息, “也是个性情中人。” ... ... ... 第二天,得到文峰明确回复的戕臣,便将自己所了解的关于贝尔德里实验和坂本修几人的情报告知对方。 随着戕臣的叙述,文峰的后背惊起阵阵冷汗,不曾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会发生如此骇人之事。 要知道,人体实验不光在帝国是不被允许的存在,在整个银河系已知文明内,都是严令禁止的。 如果没有戕臣和暗卫的示警,任由坂本修等贼子胡来的话,等待着义堂的将是来自帝国的全面灭杀,就连李南音恐怕也难逃此劫。 想清楚此间环节,文峰不顾戕臣阻拦,硬是代表文家和义堂上下万余子弟向其行了跪拜大礼,对其潜入义堂的行为心中再也不存芥蒂。 文峰恨不得立即安排人手,将这些宵小之徒一网打尽,不曾想却被戕臣出言制止。 原因在于以目前戕臣和暗卫所掌握的情报,首先坂本修口中的‘屋老’极有可能是安王身边的近人,此时出手容易打草惊蛇,令安王提前举事,这样会使戕臣等人接下来的计划陷入被动。 其次,贝尔德里的实验室基本锁定在那处神秘院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排除院落只是一个障眼法或者存在其他逃生通道。 在未确认贝尔的准确位置和院落的布置之前,不可贸然行动。 “那我们总不能干巴巴的等着吧。”文峰有些着急的说道。 “我有一个计划,需要得到吾戚的帮助,不知此人是否能够信任。” 文峰想都没想,回复说, “吾戚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挚友,老夫愿以性命为之担保。” “那便好。我的计划是...” 戕臣将自己之前同黛雅晴商定好的计划告知文峰,又讨论了一番细节之后,两人便分开行动去了。 ... ... ... 马德山心事重重的打开一扇舱门,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舱室内到处是吃剩下的餐盒和装着不明液体的罐子,几颗闪着粉色光芒的六棱石头悬浮在一个透明的仪器内,从下方延伸而出的管道连接着不远处的两个圆筒状,由医用舱改造而成的设备。 身穿格子短衫的老者站在设备前,一头白发梳理的根根分明,正拿着巴掌大的显示屏观察着上面的数据。 老者对身后舱门开关的声音充耳不闻,不断地通过手上的控制器调整着设备的各项数据。 从老者的身后看去,设备里此时正躺着两个未着寸缕的男性实验体,随着老者的手上摆弄的动作正不断抽搐着。 粉色石头闪出的光芒越加刺眼,马德山娴熟的拿起一旁的遮光镜戴了上去,有些期待的看着两具抖动幅度逐渐增强的实验体。 “撒把其噶!” ... ... ... ... 第70章 毛遂自荐 随着一声怒骂,实验体逐渐停止了抖动,老者见状急忙将其中一个设备的舱门推开,还未曾有什么动作,走近几步的马德山便看到舱内实验体的耳孔和鼻孔中,正汩汩的流出一些红白粘液。 同样看到此景的老者气愤的将手中的控制器狠狠地摔到实验体身上,又不解气的抬起脚朝着实验体的脸上狠狠踹去。 一直等到实验体面部被踹凹进去没了人形,马德山才出声说道, “贝尔先生,这次是哪里出了问题?” “哦,是马德先生啊,什么什么问题,我的,不很明白。” 老者正是出自联邦的脑科天才贝尔德里,此时装作无事人一样的反问道。 “贝尔先生,我姓马,牛马的马。你可以喊我马先生或者德山都行。” 马德山虽然这些年一直负责贝尔德里生活起居和提供实验所需,但是受过传统教育的马德山内心对贝尔的人体实验是极度排斥的。 平日里没什么事情,自己很少会现身此处,而且对于贝尔坚信自己语言天赋抗拒使用翻译器的行为,更减少了马德山同其交流的兴趣。 马德山抬手指了指面目全非的实验体,对着装憨卖呆的贝尔发问道, “这不就是问题?脑浆子都流出来了,贝尔先生,我可不瞎。” “哦,您说的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您说的是那个呢。”贝尔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指着一旁的生活垃圾说道,“实验很顺利,我刚刚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马山先生,相信我们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是马先生,诶~算了吧,你高兴就好。” 马德山对于纠正贝尔称呼上的错误已经没了兴趣,于是悻悻然的说道, “几年前您就说咱们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怎么事到如今还是如此啊?” “牛德先生,这不能怪我啊,理论是没问题的,设备也没有问题,我贝尔更是不会有问题。” “那是什么的问题?您不会说是实验体吧。” “对咯,你仔细想想,我和你们解释过很多次了。人类的大脑啊,你就把它当成一个生物存储器,咱们已经掌握了读取、清除、复制的技术了,以我现在的技术研究,能够保证九成的成功率。 是你们非要指定实验对象的年龄、性别,还要求百分百的成功率,实验体就给那么少,这...” “您的意思是,只要实验体数量足够,您就能把成功率提升到百分百?” 贝尔没有在意对方打断自己,听到对方头一次在实验体的问题上松了口,不可置信的点了点头。 “您要多少?” “三十个..不..四十个就行,但是都要十八岁的男性,没有脑部疾病的那种。” “我给您找五十个这样的,您多久能完成实验?” “五十个!我了个天老爷。”贝尔直接跳了起来,拉着马德山的双手不停摇晃着。 “十五天,不,十天,十天我就能保证完成实验!” “一言为定!” “啥腚?腚不腚的无所谓,要脑袋没病的那种!” ... ... ... 近期的黑市市场异常热闹,自从朝天三方会盟之后,来自南境各个大中小势力的客商便络绎不绝的出现在黑市之中,为自己或自己背后的主家抢购着各种物资。尤其是‘武’和‘药’两条道路尤为拥挤。 人们一边骂着店家趁机抬价心太黑,一边朝着尚有余货的店铺方向挤去,还价,是不可能还价的,能买到就谢天谢地了。 ‘武’字道中,最畅销的莫过于轻型舰载发射器和各种类型的自驱动星系级导弹,而目前战场上最常使用的主力杀伤性武器集束光线和光弹却鲜有人问津,主要还是因为市场上的能量夹存量稀少,哪怕偶有店家上架一批能量夹,也很快会被人天价收走。 没有精纯能量夹为粒子武器充能,那集束光线和光弹武器就是个摆设,再加上南境诸多势力武装大多都以舰艇为主,所以对上述战舰用重型光粒型武器并不感冒。 萧叶最近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主要是因为这几日除了要理清楚黑市每天上万条的交易明细,还被三把式吾戚单独嘱咐要额外关注近期是否有人大量在黑市中购入弃民。 身为暗卫一员的萧叶自然知道吾戚真正的意图为何,不由得被戕臣高效的执行能力和庞大的人脉关系所折服。 好在这些年萧叶在黑市里培养了不少工作能力强的手下,对于吾戚所交代的事情,很快便有了眉目。 黑市中弃民的交易,由于义堂所订下的铁规,近些年鲜有大规模交易出现。 四把式马德山显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为了不引起义堂三把式那边的怀疑,在他强烈坚持下,屋老不仅同意了他的计划,并将此次带来的所有侍卫都派到黑市中,装作来自不同星系的商人,分头按照贝尔的要求采买弃民。 屋老一共派出了七个人,加上马德山这些年在义堂之外培养的三个信得过的手下,一共十人,每人分不同日期,不同时段,在不同店铺去采购弃民。 如若不是萧叶在暗卫中多年养成的情报警觉性,很有可能这次会因为对方临时更改计划而错失了先机。 发现端倪的萧叶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吾戚,并在回黑市的路上去找了黛雅晴一趟,由于不能耽误太多时间,萧叶并未多做停留便返回了黑市。 不曾想自己前脚刚到,后脚吾戚就带了一个少年找到了自己。 ... ... ... 布罗城外郊区的一座废弃的工坊内,张天宇和其他四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在黑市交易所进行完弃民契约转结之后,便被新主人安排登上一艘悬浮艇,兜兜转转了小半天的时间才来到了此处。 看着窗外已经朦胧的夜色,张天宇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对未知命运的彷徨刻画在少年稚嫩的脸庞上,哪怕看到新主人在一旁熟络的将热气腾腾的饭食亲手分给众人食用,也不能让他心中有所安稳。 张天宇是个苦命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父亲便抛弃他和苦命的母亲,同某富家小姐私奔而去。母亲没有一技之长,仗着尚有几分姿色,便做起了酒肆陪酒的行当。 只是那微薄的酒水提成根本不能维持母子二人生活的开销,所以从张天宇记事开始,家中就不断会有母亲所谓的‘男友’进进出出。 母亲似乎没有看男人的眼光,身边的‘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渣,对其母子拳脚相加的还算得上好一些的。 母亲最后的一个男友是个叫巧哥的地痞无赖,在母亲身上花光了钱之后,便赖上了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子。 从那时候开始,母亲辛苦赚的钱便都拿来供巧哥花销,吃不饱穿不暖成了张天宇生活的常态。 弱小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反抗,和母亲一样,只懂得逆来顺受。 八岁那年,喝醉的巧哥迷迷糊糊之下,将手伸向了男生女相的张天宇.. 张天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温柔如水的母亲如护犊子的野兽般,张牙舞爪红着眼扑向那个男人,不停地撕咬和捶打着对方,一时间竟忘记了疼痛,只是呆呆的看着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最终,母亲还是不敌对方,被男人按倒在地,用酒瓶子一下下朝着她的脑袋狠狠砸去。 张天宇哭着想把男人从母亲身上撞开,却被对方用脚踹在了胸口,一口气没有上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母亲的身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白布,男人则被惊扰到的邻居们联手制住,捆绑在了一旁。 为了筹集母亲的安葬费用,在邻居的介绍下,张天宇放弃了自己的公民权,通过黑市将自己卖给了一家富商。 直至今日,随着年岁的增长,张天宇已经换过三个主家。 没有一个是和这个新主人一样,不仅没有第一时间重置他们脖子上带着的项圈设备信息,反而说要帮他们更换新的项圈设备。 多年的经验告诉张天宇,这个新主人很有问题。 因为在未曾提前告知的情况下,义堂是决不允许任何人擅自更换弃民所佩戴的项圈设备。 这种义堂所发放的项圈设备,都是安装有定位装置,如果按照新主人的要求更换了项圈设备,那就说明新主人不希望义堂能追踪到自己这些弃民的去向。 还未等张天宇出口告知,旁边的伙伴便率先开口,出自善意提醒新主人更换项圈设备的大忌。 谁知新主人并未说什么,只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便有三四个短衫打扮凶神恶煞一般的手下冲了进来。 这些人根本不顾自己这些弃民的反抗,强行将每个人制住,将项圈摘了下去,并将每个人的双手反绑在了身后,并找了一根长长的绳子,将自己这些弃民一个个串绑了起来。 在这些人的恐吓下,再没有人敢开口反抗,新主人一直冷冷的看着自己这些人,只是确认每个人都被绑结实后,便拿着卸下来的项圈带人走了出去。 又等了一会,便有更多三五成群,同样被串绑在一起的少年们被这些人关到了屋子里,不少人脸上还带着淤青,显然是有人反抗过,却被制住了。 随着被关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就不怎么大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张天宇只好和一个黑脸少年贴着身体半跪着靠在墙边。 黑脸少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此时的处境而感到害怕。反而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自己,末了竟直接扭动着身体,用肩膀在自己胸前确认着什么似得。 “你是个男的?”黑脸少年张嘴说道,声音有一丝沙哑,但是低沉的很好听。 张天宇看着对方,突然明白过来刚才对方在自己身上试探着什么,耳根处顿时燥热起来,红着脸说道, “我不是男的还能是女的么?” “呵呵,不好意思哈,你长得太像女人了,刚才没忍住。” 见对方眼神清澈,不带一丝轻浮,张天宇明白是自己的相貌让对方误会了,只是此情此景,自己没有闲谈的心情,便闭嘴不再理会对方。 谁知对方竟然又扭身蹭了两下,刚要出声呵斥的张天宇却看到对方神色有些为难,于是开口问道, “你这是何意?” “那啥,我后背肩胛骨那块有点痒痒,你能帮我挠一下不?” “手绑着怎么挠?”张天宇看到对方难受的样子,本不想理会,最后还是于心不忍,便继续说道, “你转过来,我用头帮你蹭蹭。” 黑脸少年闻言便转过身子,嘴上还不闲着, “就左边肩胛骨那里,往上一点的地方。” 在对方的指引下,张天宇不停用额头蹭着对方后背,弃民所穿的麻衣布料很快便将其额头蹭的生疼,但对方仍然想要张天宇多蹭几下。 无奈之下张天宇只好张开嘴,用牙齿对准之前找到的位置,轻轻的啃咬起来。 黑脸少年那边顿时传来一声声舒服的低吟,不少人都回头向这边张望,搞得张天宇脸红的更加厉害。 直到张天宇腮帮子有些发麻,黑脸少年方才意犹未尽的转过身来,对着张天宇连连道谢,并开口说道, “谢谢哈,我叫陆戕臣,你叫啥?” “张天宇。” “天宇兄弟,没有你我怕是要痒死了,这个恩情你放心,我肯定妥妥的回报给你。” “回报?”张天宇四下看了看拥挤的人群,除了个别生死看淡的,大多数人都小声哭泣着,生怕将外面的恶人再招惹进来。于是丧气的对陆戕臣说道, “怕是咱们这个坎过不去了,下辈子你再报答吧。” 陆戕臣闻言神秘一笑,便不再言语,因为他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正由远至近的走到了门前。 ... ... ... 陆戕臣便是当时吾戚带来交给萧叶的年轻人,只不过是经过易容之后的。 吾戚并没有向萧叶解释陆戕臣的身份,只是叮嘱他暗中将戕臣送到黑市中兜售弃民的店铺中。 等吾戚走后,陆戕臣方才表明了身份,并向对方解释说自己是毛遂自荐的,黛雅晴那边也知晓此事。这个光学易容还是黛统领帮着弄的。 这时萧叶才认出戕臣所用的易容术是出自暗卫手笔,原理是通过调整脸部各处引力数值,扭曲光线折射角度,从而达到易容效果。 嗯,这种高级设备自己只听说过没见过更没用过,自己老姐真舍得下本钱! 不过,怎么又是你啊!陆戕臣你是不是有病?哪里危险往哪里钻!看到这货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样,萧叶还是自觉地闭了嘴。 哎,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年少轻狂的美好岁月啊。要不是..不对..自己好像比这货大不了几岁。 将戕臣送至店铺后的萧叶,打开了今天的交易数据,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戕臣都开始行动了,怎么自己这边还没有动静? 难道表姐真的打算让自己一直潜伏下去?那个内应怎么办? 就算这些姑且不谈,吾戚这几天可是暗戳戳的对自己表示过多次,若好好配合,过几天便给自己升职。 都踏马三把式的副手了,还能升啥? 我靠,总不能升成把式吧? 这...好像也不错~ 就在萧叶患得患失的时候,刚被送入店铺的戕臣便听到有人低声向店家询问道, “老板,这个黑脸儿和这几个都多大岁数了?” 你丫的才黑脸儿,你全家都黑! ... ... ... 陆戕臣和张天宇等少年,被走进来的一群恶徒恐吓一番后,便被分成了数个小队,分别戴上头套,被人牵引了出去。 由于害怕这些人出声,每个人都被装上了禁言器,一种套在脖子上,启动后便能紧紧遮住嘴巴发不出声音的小型隔音力场发生器。 不知道上了什么运输设备被要求蹲下后,又摇摇晃晃了许久才再一次被人领了出来。 走了约有三分钟的时间,头套方才被人粗暴的取下。 戕臣放眼看去,一个不算太大的四方舱室内挤满了身穿同样麻衣打扮的少年,约有四五十人。 暴徒各个手持电棒站在舱室的四个角,维持着秩序,一个长脸的中年人站在最前面,不断呵斥着众人将队伍排列整齐,方便其清点人数。 随着中年人的动作,戕臣暗暗数了数,舱室内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个少年。 突然一侧的舱门向上打开,一个身着精致长衫的老者走了进来,看样貌不似是帝国之人,白发蓝眼鹰钩鼻,兴奋的怕打着中年人的肩膀,毫不避讳的说道, “马山先生,真有你的,你一腚的真好!真好!” 听着老者不伦不类的发言,中年人苦笑着回答说道, “贝尔先生,我马德山说到做到,这些人便交给你,剩下那些手下听你吩咐,咱们说好的日期,你可别忘记了!” “十五天嘛,我记得的很记得。” “是十天!” “哦,十天就十天,咱们现在就开始。咦,怎么还有个黑脸儿?” 马德山闻言看向贝尔所指的方向,正好和戕臣对上了眼,虽然不知道是谁将戕臣买过来的,不过马德山还是淡定的说道, “这么短时间凑这么些人,难免有些瑕疵混在里面。不过您放心,脸黑是黑了些,但条件肯定按照您的标准来的。”末了,有些不确定的补充了一句, “脸黑不影响实验结果吧?” “那倒是没什么,就是看着别扭。” 戕臣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确认对方的身份,一边心里疯狂吐槽着, 尼玛的瑕疵,你大爷的黑脸儿,别扭你\\u0026……¥#! ... ... ... ... 第71章 半路杀出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时间里,戕臣就和这些被送来的少年关在舱室内,吃喝都在此处,只有方便之时才会被单独押解出去。 贝尔那边则每隔几个小时从舱室内带走两个少年,只不过带出去的人一直都没有再回来过。 随着带出去的少年越来越多,贝尔每次过来的时候脸上的兴奋都会浓郁几分。 少年们被告知只要老实听话不反抗,按照顺序跟着眼前的老者逐个出去检查身体便会被送到新主人那里。在手持电棒的暴徒震慑下,不少人选择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对方蹩脚的谎言,求一个心理安慰。不过仍有许多和张天宇一样经验老道的少年,在暗中观察着,等待并寻找着能够逃跑的时机。 和表面上的淡然神情不同的是,戕臣这几天过的十分焦灼,按照原定的计划,他只要能确定贝尔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并将贝尔制服,便可按下右手虎口处隐藏的信号发射按钮。 届时,在外伺机的黛雅晴和义堂的文峰,便会指挥三路人马,对屋老、坂本修和这处院落展开抓捕行动。 不曾想三天过去,戕臣始终没有排上号,按照现在的队列顺序,和贝尔提人的频次,恐怕自己还要再等上两三天。 知道事实真相的戕臣很清楚,每过一天便会有更多人的生命被夺取,这种煎熬让戕臣不得不考虑临时改变计划,在无法预知多种结果的情况下,提前动手。 由于禁止年轻人之间的交谈,所以自从进入舱室内,戕臣便再没有和张天宇交流过,不过对于这个曾帮过自己的年轻人,戕臣还是抱有一定的好感。 按照张天宇的顺序以及现在的提人频率,他应该会排在明天上午的第一队,所以留给戕臣做决定的时间越发稀少。 留在舱室内的暴徒有十个人,戕臣之前借故去解手的时候,在走廊处的尽头又看到两个更凶猛的持枪暴徒在把守着升降台,所以虽然戕臣有信心制住这些暴徒,但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贝尔再次来到了舱室,一边假惺惺的告知众人刚才的两个少年各项指标多么优秀,被多么好的主人相中并带走,一边又点了两个少年随自己出去。 就在众人以为这两个倒霉蛋是今天最后一组,大家又挨过一天的时候。 即将走出舱门的贝尔又退了回来,略微犹豫之后,对着张天宇和另一个少年点了点手。 张天宇看到随着贝尔手指走过来的两个暴徒,回过头对戕臣笑了笑,轻声说道, “下辈子记得还我人情。” 便头也不回的随着暴徒走出去。 有些尚未反应过来的戕臣犹豫了片刻,众人便走出了舱门。有些懊悔自己方才没有即刻动手的戕臣,却没有注意到跟张天宇同时出去的那个少年,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上厕所!”戕臣举起左手大声说道。 闻言一个暴徒便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 “一天天屎尿催大的,就你个黑脸比别人事儿多!” 戕臣不好意思的对着暴徒笑了笑,心里却在疯狂输出, “麻蛋,你死定了,你给老子等着!” 戕臣一边搓着手腕,一边随暴徒走出了舱门。 朝着升降台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和站在台上徐徐下降的张天宇对了一眼,对方还冲自己笑了笑,有点生离死别的味道。 直到升降台完全沉了下去,戕臣才在暴徒的催促声中随着对方走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暴徒站在小便池旁,自顾自的解开裤袋尿了起来,还冲着没有丝毫解手意思的戕臣嚷嚷道, “麻利儿点,还用我给你把尿是咋滴。” “duang~”的一声,戕臣按着对方的头便朝着小便池上面的平角敲了下去,一声巨响,暴徒的脑袋将小便池撞的稀碎,自己也被戕臣开了瓢。 不解气的戕臣冲着对方的脑袋又使劲儿踹了几脚,直到对方没了动静。 “你丫骂谁脸黑的!你再骂一个试试!” 戕臣将对方的电棍从地上拿起,有些嫌弃的在水池里冲了冲上面粘上的也不知道是水还是什么的液体。 就在戕臣深吸一口气,准备冲出去的时候,整个走廊里警报声大起。 “我靠,什么情况!”戕臣自知不会是自己引发的警报,还是忍不住打开舱门探出脑袋朝外面张望。 升降台那边的暴徒背对着自己,看样子是下面的实验室出了问题,这两人正打算乘坐升降台下去。 觉着机不可失的戕臣闪身冲出了卫生间,朝着背对着自己的暴徒径直冲去,不曾想关押少年的舱室里反而冲出来几个暴徒,正巧挡在自己的行进路线上。 未曾多想的戕臣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抽出之前别再腰间的电棍,冲着已经出来的两个暴徒其中一人脑袋狠狠抽了过去。 被抽中的暴徒应声而倒,另外一人刚回过头看向戕臣,便被其用手捂住面门,使劲朝后面的墙壁推去。 解决了两个暴徒之后,剩下的暴徒便一窝蜂的冲了出来,升级台的两个暴徒朝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只有戕臣一人后,便没管这边,匆忙朝下面的实验室赶去。 戕臣利用走廊的狭小空间,眨眼间又解决了三个暴徒,却被人用电棍狠狠地捅在了腰间。 虽然电流被开启的力场所隔绝,但是未能全部隔绝的力道还是让戕臣腰间一阵酸爽。 “擦!” 一声怒吼之后,戕臣便挥舞起手中的电棍,不留余力的朝着眼前晃悠的各种脑袋瓜逐个敲去,顺带着脚也不闲着,不时找准机会朝着对方几人的下阴处招呼去。 片刻功夫,走廊上便七扭八歪躺了一地的暴徒。 戕臣刚想抬脚朝升降台走去,结果被后背传来的巨大力道向前一掼,脚下又被躺着的暴徒身体拌了一下,直面摔倒在地。 从背后朝着戕臣开了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匆匆从院落前殿赶过来的马德山。 马德山见一击即中,而实验室的警报声仍然大作,便不管不顾的朝着升降台走去,不曾想刚想跨过戕臣的‘尸体’。 这个被自己开枪击中的少年却一个转身,用一个黑黑的铁棒,抵在了自己两腿之间。 看到仰躺在地上的少年露出的一抹狞笑,马德山的一声“不要”还未出口,对方便按下了电棍的开关。 稍许的快感夹杂着阵阵从脚尖直达天灵盖的酸爽,让马德山两眼一黑,直接口吐白沫抽搐过去。 戕臣站起身来,有些恨恨的看了眼这个朝自己打黑枪的中年人,将电棍继续抵在其两腿之间,按住电源就是一阵输出,直到对方裤裆焦黑冒烟才略有嫌弃的将电棍扔在了一旁。 转身朝着舱室内的少年们喊了一嗓子“不要乱跑”,便径直朝着升降台冲去。 来到实验室门前,便看到之前冲下来的两个暴徒已经炸成血肉一团暴毙在一旁,看样子似乎是从身体内部爆开的。 戕臣来不及细想,直接飞起一脚朝着实验室的舱门踹去。舱门应声而倒,而里面除了各种仪器和昏死在地上的张天宇三人,贝尔和另一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按下虎口的隐藏按钮后,戕臣第一时间用手在舱内的墙壁上摸索了起来,很快便从一处墙角处摸到了一处隐藏的凸起。 用力按下凸起处,一个暗门便出现在戕臣眼前。里面是幽暗的隧道,没有一丝光亮。 戕臣顾不上查看张天宇三人的状况,便一头钻了进去。借助着微弱的舱室内微弱的灯光,朝着隧道深处摸索着前进。 就这样半蹲半跪行进了十多分钟,戕臣才在一处土坡中探出头来,外面是一片竹林,晚风吹过,竹叶随风想起沙沙的声音。 戕臣从土坡中爬出,四下望去都是竹林,视线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哪里还有什么贝尔的影子。 就在戕臣低头查看脚印痕迹的时候,竹林深处响起一声轰鸣,刺眼的白光照射而来,直刺的戕臣睁不开双眼,随即白光斜向上方照去,等到戕臣抬头看去的时候。 一艘银白色的舰艇划破夜空,直冲云霄,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戕臣的视线里。 “擦!” ... ... ... 当戕臣顺着喧嚣声走回院落的时候,抓捕行动已经接近了尾声。 看到戕臣从竹林走进来的黛雅晴便知道计划出了问题,于是急忙询问道, “谁跑了?” “贝尔德里。”戕臣无奈的答道,“被同样假扮的少年劫持走了。” “就是刚才起飞那个舰艇?”黛雅晴得到戕臣的肯定后,第一时间便想联络事先安排的地方舰队进行拦截,却被戕臣挥手制止。 “没用的,是反引力波状引擎,地方舰队截不住。回头让萧叶查一查,看看从伪造的身份上能查出什么端倪不。” ... ... ... 面对暗卫和义堂联手的抓捕行动,被列为重点抓捕目标的几个人表现各不相同。 除了凌肖带着几个手下拼死抵抗,被暗卫悉数击毙之外,坂本修和屋老则第一时间选择了束手就擒。 面对暗卫的逼问,屋老起先还仗着自己安王内务总管的身份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直到黛雅晴亲自出马,将其来到桑坦星的目的一一道出,并诈称坂本修等人已经招供,暗卫已经控制住贝尔本人和秘密实验室所在的院落时,才算是攻破了屋老的心理防线。 就在黛雅晴吩咐相关人员给屋老记录口供的时候,屋老突然暴起发难,抢过黛雅晴的配枪,并将其撞到在地。 没曾想,屋老并没有夹持黛统领的打算,面对冲进来的众多暗卫,淡然的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没有丝毫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戕臣事后过来的时候,屋老的尸体已经被人拖走,房间内迸溅的血迹也被人处理过,只留下一股难闻的药水气味。 看着有些丧气的黛雅晴,戕臣也有些提不起兴致,只好安慰的说道, “好在没什么人员伤亡,救下的实验体也不在少数。” “嗯。”黛雅晴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心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个屋老,脑组织还有能提取情报的地方么?” 黛雅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他应是知道些暗卫的手段,射击角度就是瞄着那个区域去的,技术人员还打算抢救一下,不过估计是徒劳。” “能判断是哪个势力劫走的贝尔么?萧叶那边怎么说的?” “资料都是假的,追溯不到什么东西。要是单从舰艇来看,掌握这种技术的势力不计其数,不排除是安王安排的另一队人马干的。” “那,咱们这回算是白忙活?”戕臣有些无奈的问道。 “也谈不上白忙活,技术人员从屋老的随身设备里提取出安王势力潜伏在义堂的人员名单。 已经交给义堂自行处理了,现在义堂算是欠了暗卫一个人情,对后续和李南音的谈判很有帮助。” “那接下来怎么安排?” “我可能要回去一趟,把贝尔的实验设备运回去并封存。李南音这边现在只能全权委托你来谈判了。义堂那边对你的信任度要比对暗卫高许多。 这里是星系通讯装置,回头让技术告诉你如何加密使用,记得随时把谈判进程汇报给我。” 戕臣拿起桌上一个纽扣状的设备,收好后便站起身对黛雅晴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情咱们随时沟通吧。” 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黛雅晴又急忙叮嘱了一句, “记得只是让你去谈,不要擅自对对方提出的条件做应答!” 戕臣没有转身,只是挥了挥手,便推门走了出去。 ... ... ... 张天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古朴而大气的卧室之中,香炉里正燃着一小块不知名的香木,挥散出的香气沁人心脾。置身于此,仿佛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如一场梦一般。 戕臣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看到张天宇已经醒来坐在床边发呆,对着跟在身后的官家吩咐几句之后,才大步朝着张天宇走了过去。 “醒了?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张天宇有些犹豫的问道, “这是哪里?你是谁?” 看到对方有些警惕的看着自己,戕臣想起什么来,打开白泽系统一番操作下,随着其动作戕臣脸上的五官轮廓逐渐便成了另外一个人。 “是你!黑脸儿!”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张天宇不可置信的大叫着。 “我叫陆戕臣!什么黑脸儿不黑脸的,那都是伪装!”戕臣吐槽了对方一句,顺手关上了伪装效果恢复原貌,方才继续说道, “是我把你从那里面救出来的,医师给你检查过,不过吸入了一些麻醉气体,你现在能想起来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不?” “去了伪装脸也挺黑的。”张天宇下意识的小声回了一嘴。 “嘿,你这碎嘴,老实回答我问题,别放过任何细节。” “你到底是谁?问这些做什么?那些人又是做什么的?” “好家伙,没看出来你小子事儿这么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戕臣挥了挥拳头,作势要打的样子说道。 “我说还不成么,不过我告诉你之后有什么好处?”张天宇看出戕臣不像什么坏人,小心思便活跃了起来,试探着问道。 这一问,反而把戕臣问住了,自己很少和这般小人物打交道,所以也不怎么会应对,于是便直接问道, “你想要什么你说便是,只要你说的对我有用,我给你便是。” “那我还是先说吧。” 张天宇看到自己小伎俩得逞,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也不好开口索要什么,便直接说道, “当时我和另外三个人被老头带下去之后,就在我观察里面各种没见过的物件时,旁边的人便张开嘴,发出一种气球撒气的声音。” “然后呢?” “然后我就控制不住身体晕倒了下去!” “我靠!” ... ... ... ... 第72章 难缠的张天宇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戕臣有些生气的看着张天宇,感觉自己像个猴子被人耍弄了一番。 “是你问我的,我如实回答还有错了?”张天宇毫不畏惧的看着戕臣,如果他知道戕臣是如何对待那些暴徒的,也许就没那么勇敢了。 “现在你能说说你到底是谁了吧,还有他们。” “我是官府的人,具体来讲是新军的上尉指挥官,新军你知晓吧?对方是隐藏在民间的盗匪,尤其是那个老头,是他们的头头。 这些人本打算拿你们做实验,要不是我潜伏在你身边,你现在早就被那些人弄死了!” 戕臣并未将所有情报告知张天宇,主要是解释起来比较麻烦,索性隐去义堂和暗卫,将自己的身份如实告知了对方。 好在张天宇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听闻戕臣是新军军官脸色稍微变了变,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张天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有些不确定的试探问道, “你可不可以让我加入你的新军?当个小兵就行!” “嗯?什么我的新军!临时征召入伍可是很麻..” “如果我告诉你晕过去之后的事情呢?”张天宇看对方有意拒绝,急忙将对方打断说道。 “什么意思?”戕臣有些狐疑的看着张天宇。 “我站的离那个人比较远,所以旁边的人倒下去的时候,我便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是意识还在,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们说什么了?快告诉我!” “你先答应让我加入新军!”张天宇有些执拗的说道。 “我答应你了行吧,赶紧说。” “你发誓!” “我靠你别蹬鼻子上脸哈,我答应你便答应你,再不说小心我真揍你了哈!” 看到戕臣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张天宇这才将自己听到的对话娓娓道来。 当天,在看到少年将其他三人迷晕之后,贝尔第一时间便从手段上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只是出言抱怨对方来的不是时候。 少年只是反复询问对方实验是否成功,并说什么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距离遴选穆哈的时间越来越近,让对方跟自己走。 贝尔则表示自己之所以跑到这里就是想离着对方远远的,不被打扰专心于自己的研究,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随后少年许诺只要自己能够成为穆哈,就给予贝尔数不尽的实验体和大量的资金作为支持,情急之下还用一种陌生的方言朝着对方嚷嚷起来。 张天宇表示自己从未听过这种方言,只记得‘呵那’‘闹挪’‘即码撒’几个绕口的词汇。 然后便是警报大作,张天宇这个时候也坚持不住,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还听到贝尔骂骂咧咧的声音。 ... ... ... 看到戕臣去而复返的黛雅晴有些愕然,不过更令她吃惊的是戕臣带来的张天宇所叙述的情报。 不同于戕臣和张天宇,黛雅晴是经历过暗卫系统性培训的,对于张天宇所说的‘穆哈’‘呵那’等词稍加回想,便大体上确定了劫走贝尔之人的身份。 “对方说的不是方言,是哈迈德帝国的官方语言,‘穆哈’翻译过来是‘太子’的意思,剩下的三个词原话有可能是‘穆特呵那阿莱德,努奥闹诺切记即码撒’,这是哈迈德人常用的誓词,意思是‘真神在上,所立誓言必不反悔’。” “你的意思是,劫走贝尔的人是哈迈德那边的?太扯了吧。这距离拉的有点远吧。他是怎么跨过联邦和东境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帝国和联邦还有万星盟接壤的星域并没有开通过航道,传送星门更不可能。” “黛姐,我书读的不多,但也知道国境那边不可能每一处都有人把守吧,想越境还不容易?” “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边境线上遍布隐蔽的自动侦测雷达,光咱们帝国这边就布了五层防线,想悄无声息的过来基本不可能。” “那为什么每年还有那么多的间谍会渗透进帝国啊?咱们学院把外围的森林和大海都改造成有毒的,不就是防着间谍窥探么?” 想起当初自己在学院的防卫体系下中过招,戕臣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直到现在见了沙滩都有些瘆得慌。 “间谍自然有自己的隐蔽航道,这些都属于自己国家的高度机密,这个人进入联邦不奇怪,怪就怪在怎么从联邦进入的帝国。联邦是不可能把自家的秘密航道给别国的人使用的,更何况对方很有可能是个王子。” “王子?” “嗯,他劫走贝尔的目的不就是让贝尔帮他成为穆哈么?能够成为哈迈德帝国穆哈的只有那些王子们,他必定是其中之一。” “乖乖,一个王子亲自潜伏到咱们这里劫人,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个也说得通,哈迈德帝国的王子如果不能成为穆哈,那么等老国王死的时候,就都得给国王殉葬。” “殉葬?为什么啊?” “我也只是听说过,哈迈德帝国施行一夫多妻制度,所以国王的子嗣特别多,尤其是建国初期,有好几任国王都是手足相残上的位,也有父子相残、叔侄相残的数不胜数。 国王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帝国都处于内斗之中,甚至出现过十几年王位空置的情况。同哈迈德帝国接壤的万星盟和联邦,就会趁着这个机会发动攻击,蚕食帝国的土地。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哈迈德帝国就开始推行穆哈制度,国王不再指定继承人,由王子们相互竞争穆哈的位置。当然,手足相残是决不允许的。 穆哈被选出后,就会被作为下一代国王进行培养,剩下的王子则会在国王死去后,为其殉葬,避免出现帝国内乱的情况。 所以这个人要是想要借助贝尔成为穆哈,冒这点风险根本不算什么,毕竟成不了穆哈的王子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 “那这些王子就不知道变通,跑不就完了?” “这也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对于哈迈德帝国的情报太少了,包括你说的还有竞选穆哈的流程,暗卫这边都不清楚。” “那咱们还让边境那边留意一下么?他带着贝尔肯定还是要原路返回的吧。” 黛雅晴想了想,对戕臣说道, “此事还是让上面的人定夺吧,这就不是你能打听的了。” ... ... ... 戕臣再次回到府邸的时候,众人正齐聚在厅堂用膳,张天宇很自然的融入其中,只不过是和管家站在一起看着文钦几个人大快朵颐,管家则是表情怪异的两头来回看。 此时管家的心里是有些想法地,之前自家老爷将这少年领进来直到离开,也没和自己明言带回来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自己本想着将这个少年当成客人一般对待,谁知道他却颇有眼力劲儿的主动将活揽下来,看手上的动作便知道是个行家。 难道这少年是老爷请回来替换自己的? 管家一开始还只是有所怀疑,直到文峰带着赵何安和吾戚一脸严肃的前来拜访,听闻老爷不在,便自行去到侧堂等候。 管家自是不会怠慢了将自己招来的诸位义堂大佬,亲自为众人递上茶水点心,结果无意间听到文峰对另外两人说什么如今义堂怎么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这义堂四把式被赵常山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云云。 听到只言片语的管家便自行脑补了一出大戏:自家老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和义堂四把式动了手,还把人打坏了,对方这是上门问罪来了。 老爷定是觉得自己是义堂雇来的,把自己当成对方的人,今天送来的这小子便是要取代自己的。 不行,管家自觉跟随老爷的时间虽然短,但是这个老爷没有以前那些雇主的臭毛病,是个极好的老爷。 等老爷回来了,自己一定要表表忠心。 虽然得罪了义堂的老爷们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身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专业管家,怎么能在主家遭难的时候,擅自脱身离去呢? 这不仁义!让同行知道了,自己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当戕臣出现在管家视线里,正想同众人打招呼介绍张天宇的时候,被急忙走过来的官家拦在了厅堂之外。 众人好奇的看向今天表现有些奇怪的管家,而管家此时此刻眼里只有自家的老爷,有些着急的对着戕臣说道, “老爷,义堂的文堂主和赵把式、吾把式在侧堂等着您呐。我听说您把四把式给打了。您放心,我是站在老爷您这边的,您就放心吩咐吧。 一会我带着人从外边守着,要是情况不对,咱们就摔杯为号,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他们伤了老爷您!” 戕臣一脸懵逼的看着管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摔啥杯子跟谁干架啊?怎么跟自己混的人都这么暴力直接的么? 管家看戕臣并未说什么,自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还不够明白,于是继续说道, “老爷,您放心就是,我都明白。别看我是义堂招来的,可是既然在咱们赵府当值,那便是咱赵府的人。您若还是有所顾虑,觉得那少年合您的心意,我让贤便是,给您当个副管家就行。还望老爷不嫌弃。” 说罢,撩开衣袍下摆就要给戕臣磕一个。 戕臣一把扶住管家,看了看远处对着自己笑眯眯的张天宇,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混蛋可真不让自己省心。 简单安慰了管家几句,并未太多解释什么,直言张天宇是自己新收的小弟,让管家安排其和众人一起用膳等着自己,晚一会自己回来有事情要告诉大家。 说完,便丢下尴尬万分的官家,径直走进了侧堂。 ... ... ... 文峰等人见到戕臣进来后,急忙向前迎了上去,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纷纷落座。 文峰来找戕臣主要是为了感谢这次对方出手帮助义堂清理了败类。尤其是屋老的那份名单,上面名列的人员已经分布在义堂的各个角落,甚至不少人还渗透进了其他星系的义堂里面。 吾戚对戕臣更是青睐有加,尤其是对其孤身深入敌营的勇气和全身而退的身手表示赞扬。 只不过表扬着表扬着便不自觉的上了手,激起戕臣一身鸡皮疙瘩。 反观赵何安却同平日大大咧咧的样子大为不同,面对戕臣的时候总是有些拘谨。 问起理由来,原来这赵大胡子一直对自己之前不清楚戕臣的身份,处处与他作对心有愧疚。 好在戕臣也不是那计较的性格,事情说开了便说开了,并不记恨什么。搞的赵大胡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说等事情了了要摆一桌酒席给对方请罪。 听闻此言,戕臣连忙表示不用,喝酒可以,请罪那便是不拿自己当兄弟了。随后戕臣转身面向文峰,直接询问道, “伯父,小侄之前所请之事,是否有了结果?” 文峰自是知晓戕臣所问为何,于是笑着开口回道, “这次义堂出了这么大的事,自是要向总堂主当面禀报的。”说完,朝戕臣眨了眨眼,意思是我这个总堂主的身份暂时还要保密,看到对方心领神会,文峰继续说道, “贤侄可等到下个月中旬,总堂主那边的特使来访,便可对其言说此事。” “伯父,我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不能直接去找总堂主么?”戕臣直接否定了文峰的提议,直接问道。 现在屋老已经身死,其身份随即被黛雅晴确认,此人是安王的内务总管,同时也是安王自小玩到大的发小。 此事如果被安王得知,会对现在的局势造成什么影响谁都不好说。 不管怎么样,戕臣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这个,可以是可以,但是..”文峰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赵何安和吾戚二人。 吾戚明白文堂主的意思,便轻轻一笑,柔声的对戕臣解释道, “现在兵荒马乱的,咱义堂为了自保,早早便将星系级舰艇集中到总堂主那里了。不是不可以去找,是现在没有合适的舰艇给小侄你使用啊。 奴家倒是有几艘舰艇,不过都是普通航速的,航行到那里还不如小侄你安心在这等待来得快呢。” 明白原因所在的戕臣,略微思索之后便有了主意,之前自己曾留意过黑市倒卖的舰艇资料,印象中好像有几艘是星系级的。再不济,不是还有黛雅晴么。 有了主意的戕臣便谢过吾戚的好意,直接明言道, “舰艇的事情小侄想办法,伯父只需将联络办法告诉小侄便是。” ... ... ... 送走赵何安和吾戚,又将文峰送回内院,简单聊了几句,戕臣便折返回了众人所在的厅堂。 坐下大口吃了几口饭食,在文钦等人的期待下,戕臣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来到桑坦星的目的,和之前联手义堂清除安王眼线的事情娓娓道来。 众人听闻后表情各异,又追着问了许多细节上的事情。 戕臣见火候差不多的时候,便将自己打算离开此地去面见义堂总堂主的事情说了出来,顺捎着询问众人各自的打算。 文钦自是知道戕臣口中的总堂主指的是自己的小姑,所以忙不迭失的要求戕臣带着他一起去。 一旁的林幼清也是兴奋的要跟着戕臣出去见见世面,至于刚刚加入的张天宇,则是一脸神情淡定,表示戕臣去那里他就跟到哪里,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许久未曾说话的陆百晓,此时则不确定的向戕臣询问道, “那赵大..陆大哥,咱们黑市的生意怎么办?” “自然是要继续做下去啊,你哥我还指望这铺子捣腾钱呢。你要是不愿意跟着我,就留下来帮我看铺子吧。 以后也别说给我打工了,铺子里我算你一份股。” 听戕臣如此说,陆百晓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对他来说,打打杀杀的哪有赚钱有意思,于是急忙答应下来。 戕臣似乎想起什么,又继续对着陆百晓吩咐道,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下一批货里面有一些书本,到时候你交给吾戚放到拍卖行去卖,我跟他说好了。那些书本你要是喜欢,就自己抄一份留着看,记得别给别人哈,都是孤本。” 听到‘孤本’两字,陆百晓眼睛里直接冒起了金灿灿的光芒,乖乖,这陆大哥的路子这么野么?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人。 戕臣看了看最后剩下的胡大,笑着拍了拍对方厚实的肩膀,说道, “咋样,老胡,要不要跟着我去外面闯闯?我手下有个叫王豹尉官是打近战搏杀的,你俩平时没事可以切磋切磋。我记得他之前也是混道上的。” 胡大本是有些犹豫,想要跟着戕臣又怕自己的身份会被军中的人瞧不上,听戕臣这么一说,便立刻点头答应。 看到众人都有所决定后,戕臣大手一挥,让众人都回去休息,好好养精蓄锐,为启程做准备。 待众人离去的时候,戕臣单单将文钦留了下来, ... ... ... ... 第73章 青蝉号 “这次要说再见了!” “这次我要跟着去!” 戕臣和文钦二人同时脱口而出,表达的意思却正好相反。 “陆哥,你这是不拿我当兄弟,凭什么胡大去得,那个新来的张什么的去得,就连小林你都让跟着去,凭什么我不行?” “伯父伯母不会答应的!”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戕臣看了看文钦,心里忽然想起自己从未谋过面的亲生父母。 对他不知道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而感到惋惜,不过又想起自己对老爹对爷爷不也是如此?自古忠孝两难全,好男儿理应志在四方。 可话到了嘴边,自己却不好直接说出,鼓励他离开双亲出去闯荡一番。 戕臣心里清楚,这种事情,自己做是一回事,鼓励文钦去做,难免有些愧对文峰。 只好左右为难的再次劝道, “兄弟,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陆戕臣打算用自己一知半解的书本话来劝导对方。 “哥,这个我知道,是圣人说的,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嗯,我明白了哥!” 说完,也不管一旁没反应过来的戕臣,径直转身离去。 戕臣一愣,看着片刻功夫就走远的文钦,大声喊道, “兄弟你明白啥了啊?我怎么不明白了啊,啥房不方的?” ... ... ... 习惯早起的戕臣很早便爬了起来,此时天边刚蒙上一层晨辉。轻手轻脚的穿上一身短打衣衫后,戕臣便推开门朝府门走去。 路过胡大的房间,里面鼾声正盛,话说这胡大苗子就是好,属于那种不用怎么用功,只需稍加点拨,便可轻松超越别人的武斗奇才。 胡大旁边紧挨着的便是陆百晓的房间,此时里面已经传来洗漱的声音。 自从跟了自己,戕臣还没有见过陆百晓睡过一天懒觉,早出晚归都属于常态,正是他的这股子勤劳劲儿,方才令戕臣安心的将黑市商铺的运营全权交付与他。 绕过一处亭榭,对面是两处小院,一处住着文钦和林幼清,一处住着文峰夫妇。 林幼清别看五大三粗的模样,其实心思比谁都要细腻,平日里总是闲不住,原先有些破败的小院在她的细心打理下,就连管家都赞不绝口。 只不过自从文峰夫妇来了以后,便将文钦撵到另一处小院和文峰共住,虽然两处小院都有几间房间,文钦的母亲还是觉得让尚未婚配的男女住的那么近,对女儿家的声誉不好。 好在文钦和林幼清虽时常腻在一起,但两人之间至今坦坦荡荡,对父母的安排并没有什么怨言。 想到此处,看着小院的方向,戕臣不禁摇了摇头,不是哥不给你机会,是你不中用啊! 穿过前堂,侧边便是管家和一众仆从的房间。众人此时已经起身,正各自忙着捯饬己内事,看到老爷从后院出来,便齐齐站住身子,恭敬的打着招呼。 戕臣随意的摆摆手,虽然相处时日较短,自己基本也不在府内常待,甚至于有些侍从的名字都叫不上来,纯混了个脸熟。 但戕臣自己并未把这些人当成仆从下人,对每个人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所以颇受大家亲近。 简单的吩咐了几句之后,便推开府门,朝着熟悉的方向慢跑起来。 沿着往常慢跑的街道,看着两旁较为熟悉的各家府门、店铺,戕臣心里暗暗盘算着稍后要准备的物资和装备。对于这个呆了快两个月的城市,谈不上有多少感情,这里民风还算淳朴,市井没有帝都那么繁华热闹,和许多行星上的城市一样,没有太多显眼的特色。 唯一能够让戕臣留恋的,除了这些日渐熟悉的伙伴,便是街角那家独具风味的杂拌饭。 布罗城早年是由漕运中转港发展而来的,那时候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在码头卖力气的挑夫,所以当地的饮食文化是以重油重盐为主的漕运饮食。 初来的时候,口味清淡的戕臣对这种风味的食物是嗤之以鼻的,不过在某次长跑之后,再次品尝,却别有一番风味。 尤其是用豆酱熬煮的大块五花肉、葵花籽油煎炸过后裹上盐巴的长青椒以及本地人自制的卤煮油豆皮卷肉馅,配上一碗香喷喷的米饭。 一口咬下去,满口喷香,油汁在舌尖上四溅纷落,趁着这一口咸香,再来一口米饭,那滋味,啧啧。 所有的食材都是提前制作好,在一口大锅中用文火慢煮,无需等待,随到随吃,恰巧也迎合了那些急匆匆的食客。 用过杂拌饭之后,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放下饭钱跟店家打了个招呼,戕臣便朝着府邸走了回去。 ... ... ... 黑市里,主营各式舰艇的万云轩店主唐万云,正无聊的看着自己刚刚倒入茶杯的开水,慢慢匀开的些许茶色。 这一泡用的茶饼还是前阵子刚在‘武’字街开业的陆老板送来的‘千层雪’。说起这个陆老板,凡是在这条街上混的店主们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陆老板家的‘临渊轩’一经开业,消息灵通的众位店家便早早找人打听过,这临渊轩背后有义堂撑腰。不仅如此,有几个好事的店家还雇人去其店铺内查探过,其摆卖的各类武器装备和弹药,虽谈不上款式新颖,但好在多数都是未曾使用过的。 就在诸位店家准备联手降低价格打压其一番的时候,这陆老板竟备好厚礼,挨个店家走访了一番,对众人明言自己是小本生意,还望大家以后多多扶持。 本来这些场面话大家也就是意思意思,谁都不会往心里去。谁知陆老板接下来的操作直接让原本有些不忿的众人折服。 陆老板每天都是最早到场,却是最后一个开业的。开业之前,他都会在各个铺子转一圈,把大家当天要售卖的样式、价格都记下来。 但凡当天有重样的武器装备别家在卖,陆老板绝不会摆在柜台向客人展示,只有在别家卖的没货或者剩下的货物品质不能让客户满意,陆老板才会将自己的库存拿出来。 久而久之,大家便投桃报李,自家货物卖断后或者缺货时都会让客户去临渊轩再问一问。 不光如此,陆老板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不光卖货,偶尔还会从别家收一些武器弹药和不常见的武器弹药。 有了这两个手段,很快陆老板便融入了这条街的小团体中。 再加上之前陆老板就经常在黑市给客人当导购,比这些店主更明白客户的购物心理,在他的几次提议和帮助下,大家的生意都有了不少起色,这更是奠定了临渊轩在这条街属小团体里面的话语权。 唐万云看着茶盏中的茶色正发呆时,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自来熟的开口说道, “这‘千层雪’最好还是用温开水泡饮最佳,直接用开水,不免失了三分茶韵啊。” 唐万云闻言抬头看向进来的陌生男子,刚要出言驳斥,就见陆百晓从男子侧旁闪身而出,笑着对自己说, “唐大哥,莫要见怪,我这个大哥是个直肠子,不过话说回来,这茶确实不该用开水直接泡饮,都怪我当时没跟您说清楚。” 看到是临渊轩的陆老板亲临,唐万云赶忙站起身子,热情的说道, “哎呀,俺老唐就是一糙汉,喝茶就跟那牛犊子喝水一样,哪讲究那么多花花事儿啊。 不知陆老板亲临,有何指教啊?” 陆百晓将戕臣和唐万云相互介绍一番,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唐大哥,我记得您这里之前有几艘舰艇出售,有没有那种星系级航速的。” “陆老板您算是问对人了,这条街上,就属俺老唐的舰艇最多,不过这星系级的有是有。”唐万云看了一眼戕臣,试探着问道, “是咱们自家兄弟要用?还是要掮卖给其他人?” “喔,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么?”陆戕臣听唐万云话里有话,顿时来了兴趣,便开口问道。 “是这样子,咱们自家兄弟要用,那肯定是价格不一样,而且别看星系级的俺老唐有三艘,但只给大兄弟你推荐这一艘。” 说着,唐万里便从柜台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形状怪异的舰艇交到戕臣手中,然后继续说道, “要是掮卖给别人,那就给大兄弟你推荐另外四艘。” 戕臣摆弄着手里的舰艇立体投影,一边研究着其中的一些主要数据,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这一艘和其他四艘有什么区别?” “虽然都是星系级的舰艇,这一艘没有经历过战损和大修。 上面的易损零件都是俺老唐最新更换的,而且还加装的稳定器和过压保护器。 武器方面,除了原有的两个导弹弹射舱、五管30mm光弹炮,还新加装了10mm集束光线双相炮台。 贵是贵了点,但速度、安全性和武力值都是其他四艘无法比拟的。” 听着唐万云的诉说,戕臣快速的翻看着舰艇各项数据说明,确实如其所言,这舰艇的各项参数,已经快要逼近军用运输舰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配置,离戕臣的设想还是差了些。于是,戕臣便开口询问道, “还能加装一些东西么?比如反引力装置和军用级别力场护盾?” 唐万里本以为这天花板级别的配置已经能够镇住场子了,不曾想对方还有更高层次的要求,这是舰艇啊!这参数已经够逆天了,要不你还是直接买战舰吧。 看到对方是陆老板亲自带过来的,真实想法又不好直接说出口,于是委婉的向戕臣说道, “装是能装,加装然后改系统加上测试三天就能完工,可是您说的那俩装备俺没货啊,不光俺没货,咱这条街上也没见过谁能搞来这些设备,不信您可以问问陆老板。” “我有,您能帮着装上,这舰艇我就要下了。” 一听戕臣说自己能搞来军用级别的力场护盾,唐万云的眼睛直接冒出了绿光,激动之余口不择言的问道, “您能搞来军用级别的立场护盾?您还有多余的货不?俺老唐高价收。” 唐万云说完别后悔了,一旁陆老板还站在那里,眼前的大兄弟有货肯定也是可着陆老板先来,自己这么说确实有些失礼。 好在陆百晓及时圆场道, “唐大哥误会了,我这位大哥手中也仅有这么一套设备,要是有多余的肯定会优先让与唐大哥的。不过这舰艇的费用,唐大哥您看看?” “好说好说,陆老板俺看着就亲近,这大兄弟既然是你带来的,价钱肯定按进价算,改装的费用俺做不了主,俺再送你二十颗亚光速导弹和五千发30mm光弹能量夹。” “那我就替我大哥谢谢唐大哥了。”陆百晓笑哈哈的对着唐万云双手作揖,这生意就算这样定下了。 戕臣并未理会二人,谈生意自然让有经验的陆百晓上,他更关注的是手上即将成为自己的舰艇。 只见这艘舰艇通体青色,形状如同一个大号的蛤蟆,头部是驾驶舱,嘴部突出的地方便是10mm光线双相炮台,两个前爪前端成圆柱状,应该就是五管机炮,后俩爪前端有闭合发射口,估计就是弹射导弹舱。 嗯,射界有些窄,不过好在屁股后面的引擎不是那种固定,配合周身上的核质变小型引擎喷发装置,空间转向的灵活度还是不错的。 基本满意吧。嗯?这身上还有一行彩喷? ‘末日黎明号’是什么中二鬼? “唐老板,这个‘末日黎明号’是舰艇原来的名字么?” “嗯啊,这名字还是俺给起的,多霸气!” “那个,能改么?” “这名字多好,碰上劫道的都得末日,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给你改。” 戕臣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对唐万云说道, “帮我把艇身按照原先的颜色喷涂下,改成‘青蝉号’吧。钱另算。” “木问题。”唐万云忙不迭失的答应道,心里却在吐槽这个什么蝉哪有自己起的名字霸气,一看就是没混过宇宙的雏儿! ... ... ...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戕臣不仅送走了黛雅晴,还和文峰等人将之前在义堂的事务做了交割。 这期间戕臣还得到文峰的允许,去见了一趟坂本修,本想着能从坂本修口中再套取一些关于安王的情报,没想到他已经被义堂的酷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连和人交流都成了问题。 不甘心的戕臣便直接开口询问负责看押坂本的赵何安,自然是没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陆百晓依然是忙的整日见不到人,和那个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张天宇不同,戕臣给了陆百晓一份清单,上面罗列了此次出行要用的武器、弹药和各类补给。 看着上面惊人的数量,陆百晓有些怀疑戕臣不是去面见李南音,而是要去绑架李南音。 如他所想一般,戕臣此次确实是打着‘绑架’李南音的算盘,只不过是想绑着她一起对付那个安王。 一切都是为了心底的那个承诺。 坂本之前用义堂名义赠与戕臣的府邸并未被收回,不过在戕臣的坚持下,还是过继到了陆百晓名下。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府邸也好、黑市店铺也好,包括在拍卖行的收益,都不好直接和自己挂上关联。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来,戕臣看着前来送行的文峰夫妇、赵何安、吾戚、陆百晓以及刚刚晋升的义堂四把式萧叶,还有陆府的官家一众,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始终还是不会应对这种离别之景。 既然说不出离别的场面话,便真诚的和众人一一作揖告别。 只是送别的人群中少了文钦的身影,不免让人感到遗憾。 文峰替自己的儿子对戕臣说了声抱歉,解释说文钦还在闹脾气,也许他下次回来便会好了。戕臣摆摆手并未在意。 反倒是林幼清并没有什么离别之苦的样子,和文钦的母亲两人手握着手,相互叮嘱着,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只不过两个人如果没有那么健硕的身躯,画面可能会更唯美一些。 启动反引力引擎后,戕臣慢慢推动升降杆,随着功率的输出,舰艇发出‘嗖’的一声,瞬间便消失在送别的众人眼中。 突破桑坦星的大气层之后,戕臣故意将舰艇调转方向,让众人透过驾驶舱的窗舷,同母星做了最后的道别,便切换至自动驾驶,以最大航速朝着设定好的坐标行进。 戕臣带着众人离开驾驶室,为每个人分配好床位并告知舰艇上各个设备的用途和使用方法。让众人自行学习后,自己独自走进了后面的储藏舱。 看着眼前一个半人多高的金属箱子,戕臣上前用手随意的拍了拍,出声说道, “再不出来,以后就别出来了!” ... ... ... ... 第74章 拾荒人 用‘广袤’来形容宇宙,似乎有些狭义,自从人类走出蓝星,踏足上宇宙开拓的道路,宇宙的这种‘广袤’便有了相对的界限。 早古时期,天空对人类来说便是空旷而广袤的,随着飞行器的发明,天上便有了‘道路’;而自从定义了天空的‘道路’,人类才发现祖宗们崇拜了上万年的天空也不过如此,是有界限的。 后来,喷射引擎时代,人类突破了天空,追求更广袤的宇宙天地,在那个时候,人类觉得单纯一个恒星系便广袤的让人折服。 更不用说奔赴到相邻星系,由速度所定义的旅途时间,对当时的人类来说,如同无法突破的枷锁一般。 枷锁这种东西,其本身的设定就是用来被突破的。在人类追求速度极限的过程中,对宇宙的定义,便逐渐有了边界。 尤其是将宇宙飞船的时速提升到三奈特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原本空旷的宇宙空间,也有些狭窄。 这种狭窄感并不是宇宙本身缩小了什么,而是在急速状态下,人类的技术无法对既定航道上出现的各种星体进行及时规避,尤其是那些密集的陨石带,更是一度成为各类飞船的葬身之所。 为了更为便捷高效的星系旅行,为了不让宇宙中原本存在的星体成为人类进步道路上的绊脚石,人类便开始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规划开拓各种星系之间的航道。 即便是人类分裂成为四大国和众多中小势力,在科技分支领域的发展各不相同的如今,航道的开拓和使用方式至今未曾改变过。 虽然随着对宇宙空间的深层次技术分析,让人类掌握了空间传送技术,但是高昂的建设费用和复杂的前提条件,使得星系航道依然承载着大多数人类进行星系旅行的重要职责。 在帝国,航道的规划、开拓和管理全部都是由朝堂设立的部门所把持。对于帝国来说,航道的主要作用还是在于物资的调集和军队日常的转运集结。 至于民用方面,仅仅是修建星系间的主航道和地方星系自行筹建的分航道,不会投入更多精力在这方面,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帝国境内民用航道时不时会出现盗匪的根本原因。 因为帝国是由逃离倡导以科技为本的联邦奴隶所建立的国家,所以在国策上,一直抑制民间科学技术的发展。 不是不允许搞科技研发,是将所有的科技研发全部收归到帝国行政体系内,例如天机处等科技部门。 早先的帝国民间空间科学家为了追求学术自由,便自发组织了许多科研考察团队,深入到茫茫宇宙之中。 探索宇宙奥妙的同时,开拓了许许多多的非官方航道。 不过科技探索是相当耗费财力和时间的事情,所以千百年之后,这些民间科学家的后人,大多数都流落成为了拾荒人。 居无定所的在宇宙中漂浮,靠开采陨石中少量有价值的矿产和搜集拆解宇宙垃圾换取生活所需的各项物资。 仅有极少数的人还依旧坚持着先祖的科学探索精神,偶然有一些科研发现和科技产品,也因为非官方没有正常的发布渠道,只能贱卖流落到航商的商贾和黑市店主手中。 拾荒人不属于任何国家,是独立在各国体制之外的流浪群体,所以也得不到任何国家的承认和保护,是宇宙盗匪眼中不可多得的肥羊。 尤其是囤积了大量物资的拾荒人,在宇宙中生存的更是如履薄冰,轻易不会现身于众人的视线之中。 阿力一家便是拾荒人中的佼佼者,按照他父亲生前的说法,阿力祖上这一支是民间空间科学组织三十六个发起人之一。 只不过从他父亲爷爷那一辈,便再也无法坚持先祖的科学研究。为了不辱没先祖,阿力家便和其他许多拾荒人家族一样,放弃了先祖的姓氏。 阿力自小便是跟着父母长大,当别人家的孩子还在尿尿和泥巴玩的时候,阿力已经跟着父亲学着辨识各种矿物质,学习如何驾驶舰艇在陨石带中穿梭。 少年时期的阿力就掌握了上百种生活技能,对家族世世代代开拓的航道更是如数家珍。不同于其他拾荒人,阿力始终对拾荒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父母并未过多劝阻什么,只是将对外交流和交易的事情都交给阿力来处理,这也是为人父母在有限条件下,能够给予阿力为数不多的补偿。 就在阿力逐渐被外面缤纷多彩的世界迷花了眼睛,却不知自己兜售矿物的时候被一伙流窜的盗匪盯上了。 在和父母汇合后没多久,就遭受到了盗匪的埋伏,虽然最后在阿力超高的驾驶技术下一家人逃出生天,阿力的父母却被穿透舱室的流弹击中了要害,双双撒手人寰。 阿力忍着悲痛为父母举办了拾荒人独有的空葬仪式,却不曾想前来参加吊唁的亲戚却借故阿力年少,将其父母留下的航道、舰艇以及为数不多的财产分瓜一空。 阿力不得已只能寄身于叔父一家的舰艇上,叔父家早年因为航道继承的事情同阿力父亲闹的不欢而散。 本就心有不甘的叔父趁着其父母身亡,阿力年少做不得主,不仅将最有价值的几条航道据为己有,还将阿力家的舰艇拆成了零件,散卖到了别处。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叔父、婶子自始至终都没给过阿力好脸色,辱骂责打都是家常便饭。就连年幼的堂弟也不称呼阿力为堂哥,只是一口一个‘混饭仔’‘混饭仔’的叫着。 不过这些阿力都忍了下来,对着叔父一家始终都是笑呵呵的模样。 转眼三年时间过去,看着阿力逐渐长大,尤其是眉目间和自己的大哥越来越像,心里有鬼的叔父在阿力婶子的怂恿下,将阿力贱卖给了路过的行商,让行商将其当做弃民再转手卖给路过的行星商号。 知道自己被叔父卖掉后,阿力什么话也没说,神色如常的干着自己手上没完成的工作,只是在临走前,朝着叔父一家重重跪下磕了一个头。 对他来说,这一跪,便从此断了这份亲情。 许是命运之神也觉得阿力的一生过于平淡,不出点什么意外那就太让神意外了。 跟着行商的阿力还没有被转卖到商行,便在旅途中被一伙盗匪给打劫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行商老板,被人压在身下发出刺耳哀嚎的行商妻女,满舱的货物被人挑挑拣拣的搬出,还有那把抵在自己额头的光能枪,阿力突然觉着自己内心的什么东西断掉了。 “不要杀我,留着我有用。” 看着这个在自己枪口下并未同其他人一样哭丧着求饶的年轻人,盗匪鬼使神差的放下了枪。 只不过阿力所描述的‘有用’,和盗匪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白天,阿力化身盗匪团伙里最凶狠最不要命的一员,每次劫掠都争锋在前,他驾驶的单人穿梭艇如同鬼魅一般,总能在合适的时间正确的角度,将逃窜商船的引擎一击击。 黑夜,他便化身最柔媚的男子,穿上一丝薄纱,游走在最有势力的几个头领的床榻之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力成为这个盗匪团伙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当所有人都觉着日子就这般浑浑噩噩混下去的时候,在一次劫掠后的庆功宴上,阿力穿着一身最妖娆的粉色轻纱,为众人逐个斟酒敬酒。 不少知道阿力底细甚至品尝过其滋味的盗匪还趁机狠狠地揩了一把油。 当大首领将阿力拦腰抱起,走向舱室的时候,大厅里发出了阵阵刺耳的淫笑。 不过很快,众人的笑声就渐渐地被痛苦的哀嚎声所替代。那个将阿力抱进舱室,还未曾做什么的大首领,也瞪圆了双眼,愕然的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匕首,还有那一脸狰狞的阿力。 一夜之间,纵横这片空域十多年的盗匪奎狼帮,便被阿力以一己之力,满帮尽杀。 释放奎狼帮用做玩乐的男女俘虏之后,阿力将奎狼帮隐匿的地点用公共频道发送至最近的地方舰队所在的区域。便独自一人驾驶着舰艇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三天后,失踪多年的阿力重新以拾荒人的身份回到了先祖开拓的航道上,只是曾经瓜分过他家产的叔父一家和那些亲戚,不知为什么,永远消失在了宇宙中,连个渣都不剩。 ... ... ... “臣哥,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啊?” 被戕臣识破的文钦故作镇静的挠着头,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对方。 “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这事儿小林也参与了吧?看到你没来送别,这小妮..大妹子一点离别的表情都没有,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办法混进来了。” “诶..嘿嘿嘿,没事的臣哥,我给我父亲留了书信,他怪也不会怪在你头上。” “呐!”陆戕臣直接将一封书信拍在文钦胸前,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父母给你的,真以为自己这点伎俩能瞒过他们了?” 文钦愕然的打开书信,上面是父亲熟悉的亲笔和那孜孜不倦的教诲以及关怀备至的叮嘱。 信还没有看完,泪水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陆戕臣自是见不得这种调调,于是让其稍后去和大家打招呼,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青蝉号的最大航行时速接近于四纳特,到达李南音所在的弥月星系,如果不算上中途休息的时间,直线距离差不多需要十二天左右。 但是桑坦星并没有直通弥月星系的航道,所以算上绕道的时间,差不多又多出五天的航程。 起初的两天,除了戕臣之外的几人还对星系之间航行充满了新鲜感,随着舰艇驶入主航道,渐渐加速到四奈特的时候,窗舷外面基本上只剩下星体瞬时划过的流光。 百无聊赖的众人便在戕臣的有意引导下,各自学习起舰艇操作的一些基本常识。 好在帝国的舰艇和战舰所用的操控系统是统一规格的,所以熟练掌握了舰艇各个操作技能的众人,以后哪怕跟随戕臣进了军队也不需要从头训练了。 是夜,所有人都已经睡去,戕臣最后一次检查了舰艇各项设备数据后,靠着椅背闭上双眼,听着雷达发出的嘀嗒声,意识渐渐模糊。 进入到许久未曾光顾的云徽梦境,看到面具人那熟悉的背影,戕臣并未着急上前打招呼,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具人正在忙碌的东西。 只见两人面前的是一片庞大的星系图,在面具人的操作下,星图不断地被扩大和缩小,不时有一条发着橙色光芒的线条在面具人手中生成,看似随意的放置在星图之中。 许是感觉到戕臣的到来,面具人转过身朝着他走过来,神奇的是随着他转身,另一个面具人从其身体里分离出来,继续对着星图忙碌。 面具人走到戕臣旁边,熟络的搭着他的肩膀说道, “阿臣啊,你可是给我找了个大活。” “前辈,这事儿我想来想去也就在云徽梦境里操作最为合适,这不,你瞧这星图多壮观。” 两人口中所说的星图,其实灵感来源于之前戕臣曾在帝都参观过的天机万物博览馆,其中最使其震撼的便是万里星云图。 万里星云图是由帝国已知并探索过的恒星系和官方航道所组成的星云图,其实星图本身没什么太多价值,每个安装了白泽系统的人都可以在自己的系统里去下载并进行浏览。 戕臣喜欢的是那种庞大星图所带来的视觉震撼感,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在云徽梦境里央求面具人给其做一个留作个人欣赏用。 和戕臣所设想的不同,这星图并不是从白泽复制粘贴到云徽里那么简单,因为星图的数据过于庞大,白泽系统里面的那个只不过是只读和检索功能,真正做一个星图不亚于重建一个储存终端。 所以这段时间云徽一直处于高能耗状态,戕臣自然是没什么机会进入其内,和面具人好好切磋学习一番。 两个人又端详了一阵即将完工的星图,便开始了日常的热身和锻炼。 在体术和招式上,得益于和胡大的日常切磋,戕臣还是有所进步,不过等到模拟战舰对战的时候,依旧是输的屁都不剩一艘。 面具人也不清楚戕臣是怎么回事,随着临战经验的增加,对战时候暴露出来的问题反而越来越多。 其实面具人没有意识到的是,事实恰恰相反,随着戕臣指挥艺术的提升,系统在面具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自行判断,将其难度升到了下一个级别。 而戕臣此时也确实如系统判断,需要进入一个漫长的实战经验积累期,以应对后续更大规模的战役。 这次进入云徽系统的时间明显要比之前几次短许多,所以戕臣也未来得及告诉面具人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离开之前,特意叮嘱其留一下安王势力范围内的星图,表示下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有些想法要和面具人沟通下。 ... ... ... 看着摆放在案台上的种种食材,戕臣等人陷入了沉思。为了缓解旅途的枯燥,陆百晓在几人出发前,按照戕臣的叮嘱给青蝉号安装了整套的烹饪器材。 只不过戕臣口中的烹饪器指的是司马廉赠送给希尔的那种分子压缩美食解压机,想吃什么料理直接放入一键解压便可食用。 而没有见过这种机型的陆百晓就直接按照字面理解,还顺捎着给戕臣等人准备了不少新鲜食材。 看着嘴巴一张一合刚刚完成解冻的大鲤鱼,戕臣额头挂着三条黑线向众人询问道, “你们谁会做饭?” “臣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从小锦衣玉食,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内衣裤都有专人给洗,再说君子远庖厨不是,我..我可以打个下手!” “老大你是了解我的,俺不讲究那许多,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习武之人不求这口舌上的享受。要不,咱们先把能直接吃的挑出来?” “臣哥,我跟着少爷也是从来不用进膳房的,不过我会煮面条,诶...没有面条啊。要不咱煮点别的?我觉得煮煮都能吃。” 就在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林幼清捧着口煮锅正想把鲤鱼放进去的时候,一直不怎么合群的张天宇一边卷着袖子,一边抄起一旁的炒锅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都去一边等着,还是我来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会一些家常菜,做什么你们吃什么,不想吃就饿着,我可不惯着你们。” ... ... ... ... 第75章 望乡中转站 忙碌一阵之后,张天宇将四菜一汤摆在众人面前,香色鲜浓,无需品尝戕臣几人也能明白,张天宇所谓的‘家常菜’不过是种谦虚的说法。 等张天宇上桌后,众人方才起手动筷,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张天宇看着几人的吃相,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鱼腹,带着颇为满意的表情,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离开桑坦星第五天的时候,青蝉号上的能量已经见底,为了节省时间,戕臣原本打算直接用手上积攒的精纯能量夹作为补充。 但是考虑到文钦几人初次经历长途星系航行,不适应舰艇的狭小环境,精神上容易出现问题。 所以便在系统的导引下,选择了其中一个距离较为近的补给站进行补给。 就在文钦几人讨论稍后要在补给站购买什么东西的时候,青蝉号的艇身在一阵抖动之后,自动退出了高速行驶状态。 透过驾驶室的窗舷,一个六芒星结构的金属空间站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仔细瞧去,空间站外侧还有一层圆形的力场护盾,朝着四个空间方向各有一个出入口,上方悬停的标识牌,上书‘望乡中转站’几个大字。 联络上中转站表明来意后,戕臣将青蝉号稳稳的停在中转站最外延的停机坪上,舱门还没有打开,便有一个工作人员模样打扮的中年人便站在了一旁。 等到几人下了舰艇后,中年人便凑了过来,不冷不淡的询问戕臣艇上有几人后,便要按人头收取费用。 文钦和胡大本就对中年人的态度有些不满,想要上前争辩几句,却被戕臣伸手拦下。 中年人一眼便瞧出戕臣几个人是生瓜蛋子,并不熟悉这中转站的规矩,于是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爱交不交,不交就请回吧。连这么点手续费都舍不得,来中转站作甚?怎滴?难道各位是想来这里碰运气的?” 说罢,便竖起拇指头也不回的朝身后上面的方向指了指。 顺着中年人指点的方向,戕臣几人这才发现停机坪上方的位置左右对应的排放着两门等离子光束炮。炮口正瞄着青蝉号的方向。 “瞧您这话是怎么说的,俺们也是头一次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您多担待。对了,咱们这收不收帝国元?” 中年人看到戕臣这个领头的人服了软,也不好说的太过分。 “帝国元也收,不过要加二成的手续费。” “诶,成,这是我们几个人的费用。这点是孝敬您的一点茶水钱,您收好!” 中年人接过戕臣塞过来的一块成色极好的金锭,不露声色的放入到自己的袖袋中。 “既然诸位初次来到望乡,不知是想做些什么?” “这位老哥,我们路过此处,不过是想给舰艇充能,顺便采购一些物资,不知此处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如果能推荐一二便更好了。” “哦,这样啊。舰艇充能停机坪旁边的自助机就行,不过要是补充的能量很多,建议贵客还是去乙二通道找王老三电器行买能量夹比较划算,说王五让你们去的能打个八折。 甲字号通道都是站里自营的店铺,东西贵是贵了些,不过品质有保障;乙字号都是些配件,有需要可以讲讲价;丙字号不建议各位贵客过去,拾荒人多一些,东西也是稀奇古怪,没点眼力经常容易吃亏。 那就不耽误诸位了。请!” 说罢,便朝着戕臣几人拱了拱手,转身朝着一旁停下的舰艇跑去,看到对面舰艇已经有人走下来,边跑边喊道, “嘿,那边的,没交费还想往里进,懂不懂规矩!” ... ... ... 戕臣从王老三的店里出来后,收好买到的两块能量夹,便朝着一个方向闲逛起来。 林幼清最近对汉方药学比较痴迷,方才在甲字街碰到一个药坊便拉着文钦进去了。 胡大同样是在上层的甲字号武器店拔不动腿。跟着他一起进去的张天宇则是拿着两张自己画的图纸,让里面的师傅用陨铁加急打了一套厨房刀具。 用他的话来说什么低温激光刀切菜掌握不好力道云云,算着距离取货还要些时间,便跟着戕臣到处闲逛。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逛,和戕臣不同,张天宇是看到什么东西都感到稀奇,总是忍不住上手摸上两下。 不一会功夫,便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花光戕臣给的零用钱后,便老老实实的拎着各种袋子跟在戕臣身后,却总是忍不住朝戕臣叨叨着这个也有用那个也便宜。 很快两个人便逛完了乙字街,看看时间尚早,便顺着扶梯下了一层,来到灯光稍微暗淡的丙字街。 说是街,更像是整个中转站的维修夹层,各种管道林立,卖货的拾荒人和行商夹在道路两旁,往地上铺上一块布,放上货物便是营业了。 行商和拾荒人很好分辨,逢人便出声揽客的就是行商,拾荒人则是默默地从那里坐着,有人问,才抬头回上那么两句。 乙字街卖的东西更加的稀奇古怪,来这里逛的旅客也较上两层的人稀少许多,而且大多都是只看不买。 戕臣一边看着各色商品,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各种拾荒人,毕竟之前只是听人提起过这些游离之民。 就在戕臣走了没多远,胸前的麒麟云徽没有征兆的开始慢慢发热,而且越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明显。 戕臣将注意力集中在胸口处,又往前走了几步,麒麟云徽散发出的热量反而降低了不少。就这样来来回回试探的两三次,戕臣终于锁定了两个摊位,确定在这个位置,麒麟云徽传来的炙热感最为明显。 低头看去,一个是拾荒人摆卖的各种矿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配件;另一个摊位则是行商正在贩卖的各种珍禽异兽。 应该不是行商的问题,于是戕臣摆手拒绝了行商的招揽,走到那个拾荒人面前,细细打量着对方和其贩卖的货物。 坐在地上摆卖的正是偶尔出来卖货的拾荒人阿力,望乡中转站是离他家航道最近的一处贩货所在。一般阿力每次出来散货,都会优先选择离航道较远的几个中转站。 而望乡这里,则是阿力回程的最后一站,选择这里不是单纯为了卖货,而主要是为了观察自己的行踪是否被人注意。 阿力在望乡长期停有两艘舰艇,出货时就开从盗匪那里顺来的那一艘,回程如果确定没人跟踪,保险起见,阿力都会开走原本属于叔父一家的舰艇。 如果不是戕臣站在自己的摊位前,阿力本打算收摊走人的,结果对方站在自己摊位前,也不说要买什么,只是用目光在自己和货物上面扫来扫去,顿时引起了阿力的警觉。 戕臣看着阿力年岁不大的样子,相貌平平属于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的那种,便专心研究起来阿力摆放在地上的各种货物。 其中有一个圆形白色形似鸡蛋的石头引起了戕臣的注意,就不自觉的伸手将其拿了起来,放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又轻轻放下,又拿起了旁边的矿石研究起来。 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内心紧张的不行,就在戕臣刚才手指尖接触到白色蛋形的矿石的那一刹那,胸口的麒麟云徽就好像过电一般,一股炙热的能量顺着胸口的位置扩散开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肯定和云徽有所关联。 打定主意的戕臣便装模做样的看着其他的矿石,隐隐用身子遮挡住蛋形矿石的位置,生怕被身后闲逛的其他旅客看到。 挑了几块成色不错的翠玉原矿之后,戕臣便将矿石聚拢到一起,指着矿石和那个蛋形矿石向阿力开口询问道, “这些一起是怎么卖的?” 阿力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冰冷的回复道, “这个白色的不卖,其他的三个金锭。” “白色的不卖你摆出来做什么?我给你多加两个金锭。要么一起卖,要么我就都不要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矿石?你买去做什么用?” “你管我知不知道呢,我看着成色不错,拿回去当个镇纸不行啊?” 听到戕臣这么一说,阿力伸手便要将蛋白石从矿石堆里跳出来,口中还说到, “不卖就是不卖,你不要就算了。别妨碍我做生意。” “嘿!”戕臣眼疾手快,一把将白色蛋形矿石抓在手里, “你这人真有意思,谁说我不要了,你开个价,我今儿就非买不可了。” 眼看这边起了争执,周边的旅客和行商便都看了过来,有几个拾荒人趁机还往外挪了挪摊位。 “你这人好生讨厌,都说了不卖了,你还要强抢不成?” “你既然摆在摊位上,岂有不卖的道理?都说了让你开个价,怎滴?难道说这个东西是你抢来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它的价值?” 阿力盯着戕臣,眼底已经泛起一丝杀意,但碍于周边人的目光,还是强压着心中腾起的怒火,对着戕臣说道, “你说是能说出它的学名和作用,我送你便是。若说不出来,就莫要胡搅蛮缠了!” 就在戕臣还想争辩几句的时候,张天宇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角,附耳说道, “这个人不太对劲,臣哥,你仔细看,他眉宇间有一丝阴柔,眼底又带着一抹狠厉,不像是一般的拾荒人。” 戕臣没有做声,用手掂量着白色蛋形矿石,略微思索,便用商量的语气对着阿力说道, “我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个啥,不过就是觉得它和我有缘。 要不这样,你在这里摆摊不过是图个财,我给你五十个金锭,你要是觉得行,就卖给我,要是不行的话...” “不行又怎样?” “不行,咱们就找中转站的负责人评评理,只要你能证明这东西来源没问题,我定将双手奉还,这五十金锭我一样照给,大家觉得我说的办法行不行?” 最后一句话,戕臣是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说的。 “就是就是,都是做买卖的,和气生财。” “说得对,拿出来就是卖的,除非这个拾荒人心里有鬼!” “去找负责人评理吧,这拾荒人一看就有问题。” 经常逛丙字街的旅客不少都吃过拾荒人的暗亏,看到戕臣如此豪气,多数都是图个热闹,想看两个人中谁会吃亏。 也有不少拾荒人也跟着起哄,毕竟要是阿力进去了,虽然不知道他的航道在哪里,但至少代表着又能空出不少航道上的资源供其他拾荒人分享。 戕臣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虽然这种行为多少有些豪夺强取,但这白色矿石必然和云徽有着重要关联。为了解开这个谜团,戕臣不在乎做一次恶人。 只是希望对方能见好就收,五十个金锭,对拾荒人来说已经不少了。 哪怕闹到中转站管理处,戕臣自恃有暗卫和新军指挥的身份在,自己也吃不了亏。 阿力看人群越聚越多,害怕会有人认出自己或者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心中权衡一番后,便叹了口气,装作无奈的样子,说道, “既然你如此坚持,五十金锭拿来吧,卖给你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戕臣也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啥,我身上没那么多了,能量夹行不?一级纯度的。” 说罢,就把自己刚刚买的两块能量夹递了出去,交到了阿力手中。 阿力看了一眼能量夹,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样貌,方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眼看没有了热闹可看,众人便都散去了,只剩下周边的几个客商还在不断地朝戕臣打招呼,说自己这里也有白色的矿石,便宜出! 等到戕臣二人走上了扶梯,阿力也快速收起了自己的摊位,远远的尾随了过去。 ... ... ... “你刚才说那个人眉目间有一股阴柔是怎么回事?怎么看出来的?”来到甲字街,戕臣陪着阿力等着工匠加工刀具的功夫,将刚才自己未曾问出口的问题问了出来。 “臣哥,像我们这样的人,对同类之间的感觉还是很敏感的。就好比那个义堂的吾戚,虽然娘娘唧唧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就是直男。” “什么意思,什么同类?”戕臣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天宇话里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表述,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喜欢男人的,一眼就能感觉出来对方的取向正不正常。” “你喜欢男的?”戕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天宇。 “昂,你不知道么?” “我上哪里知道去,我靠,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张天宇看到戕臣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有点受伤的看着对方说道, “怎么,臣哥你是瞧不上我么?” “是,不是,诶,你让我组织下语言哈。”戕臣看到对方的表情黯淡,知道刚才自己的语气和行为无意间对对方造成了伤害,一番思索后,诚恳的说道, “那个,咱帝国在那方面还是蛮开放的。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喜欢女的,所以瞧不上你。不是瞧不上你的取向哈,哎,不是,你懂我意思么?” 听到戕臣这么一说,又看到对方的窘态,张天宇提起的心便又放下,坦然的说道, “我懂。臣哥你放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就好,那就好,照你的意思,刚才那个拾荒人也是同好?” “应该不会错,虽然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是一般像他这样的一般性格会比较柔和,更女人化一些,可是你看他眼底的那抹狠厉,这不科学。” “这你都能看出来?他如果是个攻呢?我这么形容对不对啊?没有冒犯的意思。” “绝不是攻,这一点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额,好吧。要不你牺牲下,咱们说不定还能把那俩能量夹要回来。” “他不是我的菜。” “那你喜欢啥样的?” 正巧胡大双此时手拿着一把激光战斧走了过来,兴冲冲的对着两人说道, “选来选去,也就这把斧子的分量比较趁手。” 戕臣刚想回话,突然感觉一旁的张天宇没了声息,转头看去,正巧看到张天宇看着胡大的眼睛里泛起了点点星光,顿时恍然大悟。 于是哭笑不得的站了起来,踮着脚用手拍了拍胡大的肩膀,说道, “胡大,你真是好福气啊!!”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胡大不明所以的看着戕臣,又看了看张天宇,憨憨的问道, “啥意思啊这是?” ... ... ... 离开望乡中转站之后,戕臣便将青蝉号设置为自动巡航朝着最近的航道驶去。 张天宇在厨房摆弄着新到手的刀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胡大则在客厅占着桌子,摆上形形色色的工具,按照自己的喜好调整着战斧的各项参数。 林幼清则把自己关在舱室内,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东西。 文钦进去没多大会便被她赶了出来,无聊的四处转了一圈,便钻进驾驶舱找戕臣唠嗑去了。 正巧碰上戕臣摆弄着新到手的白色矿石,说来也怪,只要戕臣将白色矿石窝在手中,便能感觉到麒麟云徽不断散发出炙热的热量。 戕臣担心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不适应,看到文钦进来,便扒开胸前的衣衫,让他帮着看看胸前云徽四周皮肤是否有发红或者过敏反应。 文钦装模做样的查看一番,告诉对方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眼睛却盯着麒麟云徽不放。 戕臣并没有察觉到文钦的异状,随意的将白色矿石放到中控台上,一边说着没事就好,一边将衣衫重新整理一番。 “蛋纹石!”看到戕臣随手扔到中控台上的矿石,文钦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什么?” 文钦指了指蛋纹石,有些激动的说道, “蛋纹石,这是蛋纹石,这么大一颗!臣哥你从哪里弄来的?” ... ... ... ... 第76章 蛋纹石 文钦将白色矿石拿到手中不断摆弄,用手使劲搓揉了一阵,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才抬起头,欣喜若狂的对戕臣说道, “臣哥,这个真的是蛋纹石,还是没杂质的上等原石,是制作云纹徽章的主材料。 有了这个,你和我小姑的云纹徽章,就不用一直靠别的来充能了!” “等等,你慢点说,什么云纹徽章?李南音和我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胸前的那个云纹徽章啊?我小姑也有一个,你不会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吧?” 戕臣将衣衫再次拉开,指着胸前的麒麟云徽对文钦问道, “你是说这个麒麟云徽?李南音也有一个?” “嗯,就是这个,不过你怎么会有这个的?这个不是我小姑家祖传的么?” “你先等等,我有点乱,让我捋一捋哈。” 戕臣示意过于激动的文钦不要说话,自己回想了一下麒麟云徽的来龙去脉,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按道理说,老爹没理由骗自己,这个麒麟云徽应该是独一份的才对。 可是看文钦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或者认错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兄弟,你怎么知道这个蛋纹石什么的?还有你说这是你小姑祖传的,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我小姑和我说的,我俩小时候一起长大, 感情特别好。 她有一块蛋纹石,跟这个一模一样,不过只有指甲大小。 这个蛋纹石据说是她母亲那边的家传宝石,在其原本居住的行星上就很稀少,而且按族规只传女不传男。 你和我小姑佩戴的徽章,都是用这种矿石压制成粉,然后通过秘术加工而制成的。 不过我小姑那块好像是有什么问题,不像你这个偶尔还会发光。” “你小姑的那块有问题?” “嗯,好像是充能不足还是怎么滴,我记不太清了。” “那你有没有问你小姑,用的什么秘术加工的这种矿石?” “我那时候那么小哪懂得问这些啊。” “那你小姑还和你说什么了?” “我小姑说这种蛋纹石世间罕有,虽然对其他人或许没什么价值。 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无价之宝。所以臣哥你有这么大一块,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小姑都会答应。 我小姑还说,额...” 戕臣看文钦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说道, “你小姑是不是还说,这些事情最好不要告诉别人?” “诶....嘿嘿嘿嘿,臣哥你又不是别人。不过你可别打什么歪心思哈。” “我能打什么歪心思?”戕臣有些好笑的说。 “我跟你说,我小姑那人长的,啧啧,人间绝艳啊。” 戕臣听文钦这么一说,随即想起文钦的母亲和他孜孜不倦追求的林幼清。 心里的那点小想法顿时烟消云散,抬手打了对方一拳,装作生气的说道, “你把你哥我当成什么人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这个麒麟云徽了?” “嗯,上次你喝醉我就认出来了,不过当时我还觉得自己看错了。 今天你拿出这个蛋纹石我才真正确认你和我小姑的那个云纹徽章是一样的。 臣哥,你这个徽章是怎么来的?你不会和我小姑也是亲戚吧?” “应该不是吧,这个是我老爹给我的,他是天机处的,估计是高仿的。” “哦,那你..” 文钦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舰艇内示警灯急促的闪烁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系统警报语音。 “扫描到不明来源热能,舰艇已被锁定,即将遭受攻击!警报,即将遭受攻击!” “开启防护罩,显示攻击来源坐标,扫描战舰型号!” 戕臣迅速对着系统连着发出几道指令,也顾不上一旁没有反应过来的文钦,直接对着中控台就是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 解除自动驾驶后,戕臣迅速朝前推动驾驶杆,青蝉号在宇宙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左下方飞驰而去。 随之而来的便是更为尖锐的系统警报声, “警告!即将着弹!警告!即将着弹!” “都找个东西抓紧!” 说完,戕臣也不顾后舱的几人是否能反应过来,将旁边的文钦按到座椅上,使劲把驾驶杆拉向右侧。 青蝉号在戕臣的操控下,整个舰身向右后方拐了一个急弯,并不断旋转着。 两枚看不出型号的导弹从舷窗侧面飞过,随即剧烈的震动便传了过来。 将舰艇中的几人晃得七晕八素,倒霉的张天宇前一秒还在试图抓住舱壁上的扶手,下一秒便被飞过来的菜刀划破了手臂,险些刺中要害。 瞄了一眼护罩剩余能量,又看到飞远的两枚导弹并不是跟踪型号的,戕臣心里便有了计较。 只见他快速在中控台上划过了几个按钮,双手朝后猛拉驾驶杆,青蝉号便快速的调转舰首方向,朝向导弹来时的方向。 等到戕臣完成上述动作,系统方才分析出攻击来源坐标。 顾不上吐槽舰艇扫描速率和战舰差了不少,戕臣并没有启动攻击模式,而是将能量均匀的分配到了护盾和引擎上。 对方既然搞突然袭击,一击不中只会有两个选择,一是再来一波更猛烈的攻击,二是转头就跑。 从青蝉号遭受的首次攻击来看,敌方武力一般,而且不是团体作案。 如果不是遇到了盗匪,会是谁呢?戕臣这般想着,心里隐约浮现出拾荒人阿力的模样。 难道是他? 正如戕臣所预料的一样,对方显然没有撤退的打算,第二轮的攻击显然是在做最后的尝试。 各种说不出型号的导弹迎面朝着青蝉号飞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戕臣没有见过的黑色圆形炮弹。 戕臣没有托大,虽然对方的攻势很猛,但一看便是外行。 这种不计后果的一股脑输出,这么远的距离,都不需要戕臣用机炮拦截,只要躲闪过去便可以。 躲过对方的所有攻击后,戕臣便锁定了对方舰艇的坐标。 略微一思考之后,戕臣还是没有发动攻击,而是朝着对方疾驰而去。 而对方看到戕臣轻松闪过自己的攻击后,顿时慌了神,连忙调整舰艇的方向,将能源全部输送到防护罩,启动引擎准备逃离。 戕臣并没有给对方逃跑的机会,瞄着对方舰艇的引擎就是一发光弹射了出去。 光弹在宇宙中划过一条直线,轻松的穿过对方艇尾薄弱的护盾,将还没来得及功率全开的引擎射了个对穿。小小的爆光闪过,对方的引擎连着舰尾便碎成了渣渣,朝着四周飞散而去。 戕臣查看了文钦几个人的状况,好在除了张文宇挂了彩,其他几人都是受到了一点惊吓。 给张文宇处理好伤口之后,青蝉号也完成了和对方舰艇的对接工作。 戕臣好整以暇的打开连接舱门,用手中的光线枪直接将对方的舱门轰开后,便闪身冲了进去。 阿力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碰上硬茬子了,也没有打算反抗。 拿着枪打算自我了断,可是将枪口抵到下颚处许久,始终没有勇气扣动扳机。 看到戕臣闯了进来,阿力将手中的枪扔到了一边,闭上了眼睛,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痛快。 “还真是你!” 戕臣看到阿力坐在舱室的地上,捡起对方扔到一旁的手枪,出言说道。 阿力并未搭理戕臣,只是紧闭着双眼等待着对方给予自己最后一击。 恍惚间,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从自己的脑海中闪过,这,难道就是父亲说过的人要死的时候会看到的走马灯么? “喂,想什么呐,给句话呗,你干嘛要袭击我们啊?” “... ...” “晕了?不可能啊?喂,拾荒的!醒醒,我问你话呢?” “... ...” “兔儿爷?” “你才兔儿爷,你全家兔儿爷,你祖宗十八代都是他娘的兔儿爷!” “呵呵,原来你没晕啊,没晕装死作甚啊。” 阿力此时是又气又羞,没好气的说道, “要杀便杀,辱我作甚。” “我没说要杀你啊,你这人好生奇怪,就为了一块蛋纹石,你至于么你?” “什么蛋纹石?你果然知道那是什么矿石!” 阿力听到戕臣说出了白色矿石的学名,断定此人之前的种种行为定是在消遣自己,不由怒从心生,歇斯底里的朝着戕臣吼道。 “行了,别鬼叫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种矿石对你没什么用,对我却是有大作用。” “什么作用?”阿力不依不饶的问道,仿佛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根本不关心,一心只想搞明白那蛋纹石是何物。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你又不是我爹。”戕臣有些好气的回道,看着眼前这人有些疯癫的模样,若不是想问明对方是如何得到的蛋纹石,戕臣真心不太想搭理这样的人。 哐当~阿力将身后的袋子费力的扔在戕臣面前的地板上,大声说道, “这是你给我的金锭,我一块也没动!” 说完,又指了指一旁的柜子,继续说道, “那里面还有五块能量夹,两块金锭十多块银锭,告诉我蛋纹石的作用,都是你的!” 如果是一年之前,看到这笔横财摆在自己的面前,戕臣可能都不会犹豫,直接将蛋纹石的情报告知于对方。现如今,这点钱财戕臣还真没放在眼里。 看到戕臣不为所动的样子,阿力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朝着戕臣跪了下去,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之前都是我的不对,你想怎么处置我都是我应得的。蛋纹石既然在你手中,我也不奢求能要回来,只求你能告诉我它的用途或者来龙去脉都行。 我以我拾荒人家族历代祖先的荣誉起誓,必不会将你告诉我的事情转告他人,只用于家族的科研传承。如有违反,天地弃之!” “你先起来,什么科研传承?你们拾荒人不是自由开采矿石换钱的么,跟科研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个蛋纹石你是怎么找到的?” 阿力刚想开口回答戕臣的问题,结果两人所在的舰艇后舱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舱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了出去。 舱内迅速失压,所有未被固定的东西都被吸入到太空之中,包括阿力在内。 好在戕臣就站在链接舱的舱门口,失压的瞬间便扣住了一旁的扶手,并下意识的将从自己身边快速飞过的阿力一把抓住。 链接舱闭合的时候,文钦几人是无法直接从里面直接打开的。好在戕臣有老爹安装的立场护盾,自然如同穿了防护服一般,除了两臂拉扯的有些酸痛外,没什么别的感觉。 阿力虽然也穿了防护服,但是没有佩戴头盔,所以短短几秒内便失去了意识,要不是被戕臣拉住飞到了太空中,后果难以想象。 当戕臣费力的将链接舱舱门从外部打开回到青蝉号的时候,阿力的耳鼻口中已经溢出了少量的鲜血。 和文钦几人将阿力搬上医疗舱检查一番,好在暴露的时间不长,只造成了局部末梢血管爆裂,不大一会,人便醒了过来。 逃过一劫的阿力知道是戕臣救了自己,习惯了人性丑陋的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救命恩人。毕竟半刻之前,自己还想着将对方置之死地。 倒是戕臣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率先打破了尴尬。 “看你瘦溜的,没想到还挺吃重,差点给我这胳膊拉脱臼了。” “... ...” “行了,我抢你一块蛋纹石,又救了你一命,咱俩要不就这样扯平了吧。” “我..” “你还是想知道这石头的作用?文钦,你过来,你把刚才告诉我的关于蛋纹石的事情告诉这位...诶,还没问你叫什么。” 看着戕臣大大咧咧坦然的样子,不像有什么算计,阿力便开口说道, “我叫阿力。” “阿力?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我怕辱没了先祖的姓氏,很早就不用了。” 戕臣没有继续问下去,眼前这个叫阿力的,三句不离先祖这先祖那的,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正巧文钦颠颠儿的走了过来,便先让阿力知道蛋纹石的事情吧。 反正人在青蝉号上,也不怕对方知道的太多,坏了自己的事情。 文钦起先有些犹豫,不过看到戕臣做了决定便不好拒绝,于是将自己所知关于蛋纹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力,只不过将李南音相关的信息隐了下去。 等文钦讲完了,戕臣一把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衫,指着麒麟云徽给阿力看了看,证明文钦所言非虚。 又大方的将蛋纹石交给对方,让阿力仔细比对两者的材质。 “你的意思是,这蛋纹石的来历,只有你那位亲戚方才知晓?” 得到文钦的确认后,阿力双手将蛋纹石恭敬的还给戕臣,细想了一下,便将自己家族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完阿力的叙述,戕臣有些不解的问道, “听你这么说,你是要完成先祖代代流传下来的矿石全书?你要知道,全宇宙人类没踏足的地方多了去了,只凭你自己,能完成么?” “我不奢望能在自己这一代完成对全部矿石的探索和注解,但是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 况且,矿石再多,也有一个限度,我完不成,我的后代也会继续做这件事情,后代的后代也会去做,直到将所有的矿石都记录完整。” 好嘛,一个宇宙版的愚公移山。 戕臣继续问道, “好吧,就算有一天这本书完成了,对你和你的家族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知道在帝国,民间科学是禁止自由发展的,不通过天机处,这本书是不会被帝国承认的。” “我不在乎,历代先祖也不会在乎,研究结果并不需要帝国的承认,世人心中自有公允。用我父亲的话来说,不论这本书以后能不能发表,科研探索的脚步是不会停止的。” ... ... ... ... 第77章 阿力入伙 听了阿力的解释和初衷,除了胡大和张天宇,其余几人均是对其发自内心的钦佩。 自不会有人再去计较之前阿力冒然袭击的事情,毕竟未对自己这边造成什么损失。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对阿力先祖不被世人所理解,孤身探索太空,搜寻着一个个矿石的想象中时,胡大在一旁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你说你叫阿力,那你认不认识毒王力!”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抬手便将斧刃架在了阿力脖子上。 手指扣着斧身上的机关,只要稍稍用力,阿力便会尸首两处。 戕臣等人不知胡大这是发的什么疯,纷纷出言质问。反而是阿力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坦然的对着胡大说道, “既然你知道我的事情,那便动手吧。不过看在赏金的份上,求你一件事,不知可行否?” “说!” 胡大摆手制止欲要上前的众人。 “我给你一个启动码,望乡那里停着一艘红色梭子状的舰艇是我家族代代传下来的。 系统里有一个文件夹,里面有我家族几代人对矿石的研究,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一个叫阿伟的拾荒人,继续做我未完成的事情。 他每个月的中下旬会出现在望乡中转站,很好认,左眼下方有个黑色的痦子。” “这事我说了不算,你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家陆老大,由他定夺你的去留!” 在胡大的要求下,阿力只好将自己如何流落到盗匪手中、如何助纣为虐、如何毒杀一众盗匪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末了,又将自己如何利用叔父贪财,将其一家引入毒矿使其毙命的事情说了出来。 除了阿力叔父一家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和胡大听闻的差不多,于是便朝着戕臣点了点头。 “你实话实说,在盗匪的那段时间,你有没有亲手残害过过往的商人家眷什么的?” “没有。我只是负责截停目标,实施劫掠的都是他们做的,不过那些人的死跟我也脱不了干系。” “呵,看不出你觉悟还挺高。你那叔父,就是霸占你家财产,将你卖给行商的那个?” “是,不过从他将我卖给行商的那刻起,我便与他绝了亲情,他也不再是我的叔父。” “诶,你是不是天蝎座的啊?” 听着戕臣突如其来的一句没头脑的话,几人顿时眉头皱成了一团。 文钦用胳膊肘碰了碰戕臣,小声说道, “臣哥,现在怎么办,这小子手上那么多人命,咱们要不找个地儿把他扔下吧,反正总不能真让胡大把人杀了吧?” “唔,我想想哈。他杀的都是盗匪和拾荒人,这两种人一个是帝国所要清缴的,一个是帝国所不容的。所以在律法层面,还真不好定罪。 跟着盗匪劫掠过往商船,好在并未直接害人性命,说是被胁迫也过得去。 嗯,是挺麻烦的。阿力,你除了平日里挖矿卖矿研究矿石,你还会什么?” “我会修补舰艇,偶尔也会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拿去售卖。” “你们家族的航道,都是哪里通哪里的?有航道图么?胡大你先把斧子放下,咱们又不是盗匪,别整那没用的。” “航道图?你问这个作甚?”阿力顿时警觉起来,要知道这航道是家族历代传下来的,哪怕是拾荒人之间,轻易也不会泄露出去。 “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以后要是跟着我混,我自要清楚你有什么能力和资源啊?” “我凭什么跟着你混?” “对啊,臣哥,凭什么让他跟着咱们啊?” 戕臣没搭理插话的文钦,一脸认真的对阿力说道, “我可以让你写的那本矿石大全被官方认可!” 此言一出,阿力顿时没了之前的淡定,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戕臣,瞬间又想到什么,深色暗淡的说道,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吾爹,帝国天机处处长陆~启~明!” ... ... ... 有了陆爹的名号,阿力入伙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再加上戕臣有老爹给的各种秘密武器加成,也不怕对方怀有什么贰心。 对于戕臣的决定,文钦几人的表现却各不相同。 文钦和林幼清刚开始是持反对意见的,不过既然臣哥做了决定,那必然有他的考量,所以二人便顺理成章的倒向了戕臣这边。 张天宇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过心里却暗暗决定对方只要敢从自己的料理上挑毛病。 哼哼,那就不要怪自己会‘不小心’给他的那份膳食里加点佐料。 胡大是最反对此事的,尤其是对阿力那种毒杀的腌臜手段极为瞧不上。 争辩了几句都被戕臣怼了回来,便不在说什么,只是拿着斧子朝阿力挥舞了几下,象征性的做做威胁。 阿力入伙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又回到了望乡中转站,将其舰艇内的资料和一些个人用品整理搬到青蝉号上后,众人才再次踏上旅途。 戕臣在望乡购置了一些白泽系统,分别给几人安装好之后,就将阿力拉过来,教导其如何把其家族所探索开发的航道复制进白泽系统中。 直到看到阿力所说的家族航道,戕臣才知道自己这趟算真正捡到宝了。 整个航道看起来漫无规律,像一个庞大的蚁穴朝着四面八方舒展开来,穿过一个个陨石带、星云链接着众多星系。 其中最长的一条航道,甚至贯穿了小半个南境,其中不乏安王和李南音的势力。 看着阿力所提供的航道,尤其是其中标注为红色的,均为阿力这些年和父母验证过,能够通行的航道。 戕臣心里乐开了花,按照上面的航道走的话,此次路程最起码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当机立断变换航道之后,戕臣方才想起询问阿力是如何得到的那块蛋纹石,是否还有多余的。 得知阿力也是偶然间在航道中的一处矿产上搜寻到的,戕臣便要再去寻找一番。 不过却被阿力劝阻了,他告诉戕臣,那附近范围阿力已经搜寻了不下几十次,均没有什么收获。 方才让戕臣放弃了这个想法,安心的朝着李南音的方向行驶而去。 关于戕臣几人的身世和来头,阿力并未多做打听,只是知道戕臣是军中之人,此次也是奉命去招揽李南音便不再询问什么。 平日里除了吃饭的时候会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他时间都将自己关在舱室内,捣鼓那些胡大口中的小‘破烂’。 阿力对胡大的敌意视若无睹,不过倒是对张天宇警惕许多,搞得众人不明所以,知道一些内情的戕臣暗戳戳的给文钦科普道,这叫同类相斥。 不过至于什么同类,处于尊重,戕臣则没有多说什么,搞得文钦一头雾水。 时间就这么平淡的流逝着,而在东境,却发生了一件足以撼动帝国局势的大事。 ... ... ... 东境最北部地带,在帝国同万星盟所接壤的两个无人星系,原本驻扎在此处隶属于朱雀军玉凤舰队此时早已不见了身影。 按照之前提交的修整申请,整舰制的退守回了大后方,仅留下了几艘巡洋舰漫无目的的巡逻着。 而应该协防至此的金凤舰队,却因其辖区内接壤的万星盟星系里,有大规模战舰调动的痕迹,向后推迟了到达时间。 类似这种常规性操作,在四大军团之间经常出现,从未出现过问题,所以被留下来巡逻的巡洋舰指挥官们也并没有当回事,在并未启动防护罩的节能模式下,慢悠悠的在边境线一带晃悠。 就在几个指挥官通过军用私密线路闲聊下值后去哪里消遣时,几艘战舰的雷达同时亮起了红灯,警报声随之响起。 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巨大的光粒子能量光束快速袭来,准确的将巡弋的巡洋舰包裹住,几个爆闪过后,便化作了一堆残骸。 下一个瞬间,上万艘联邦快速舰艇便越过边境,出现在帝国这边的无人星系之中。 随后出现的是五千多艘联邦驱逐舰和轻型巡洋舰,同之前的舰艇汇合后,朝着帝国方向摆出了半圆锥攻击阵型。 又等了片刻,联邦的标准战列舰和轻重航母混合舰队的身影才缓缓出现在圆锥阵型的后方。 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补给舰以及通体黝黑的隐形潜艇舰。 这数目过万的混合舰队汇合到一处后,并没有继续深入帝国星域,而是调转方向南下,朝着青龙军镇守的东境急速驶去。 玉凤舰队第一时间捕捉到边境被不知名舰队突破的情报,可是当情报官将军情上报至舰队指挥后,便没有了下文。 玉凤舰队的总指挥是李儒罡的亲弟弟李儒斗,在军中颇有声望。 曾指挥过多次狙击万星盟侵略的战斗,是个不折不扣的武斗派。 不过这次,李儒斗收到下属上报的敌舰入侵的军情,却没有如往常般,第一时间指挥舰队前去迎击敌方舰队。 仅仅是吩咐玉凤舰队原地驻扎,摆开长蛇防御阵型,朝着敌舰队入侵的方向,并通电一旁驻扎的金凤舰队前来协防。 这种消极防守的行为,直接导致青龙军最北方由赤龙军所防守的阵地侧翼,完全暴漏在了希尔所指挥的联邦舰队的射程之内。 而恰巧此时,青龙军两大巨头司马耀威、司马扬武还在返程的路上。 群龙无首的状态下,赤龙军直接被打的溃不成军,损毁、被俘、重创战舰不计其数。 司马忠战死,司马信被围后誓死不从,驾驶战舰冲向与之距离最近的敌舰,与敌同归于尽。 赤龙舰队剩余的残兵败将被司马礼整合后,依靠着地利优势继续同敌舰对进行缠斗,并派出数艘快速反应舰驶向青龙舰队进行示警。 等到司马文等人得到消息,紧急集合能够调动的战舰准备向赤龙舰队驰援时,联邦舰队已经对将司马礼歼灭,并突破了赤龙舰队的阵地,朝着青龙军疾驰而来。 龙巢基地内,看着已经升空在做最后战前准备的各个战舰,司马文愤恨的将手边的最新军情讯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被摔坏的屏幕不断闪烁,里面映射着满身鲜血的司马礼最后的怒吼。 “该死的李家!”司马文一拳捣在厚重的舷窗玻璃上,心中的怒火和拳头处传来的刺痛,让平日里温和的他此刻面目狰狞。 “还没有准备好么?敌舰还有多长时间到达攻击坐标?” 面对上官的怒吼,一旁的副官面色严肃的上前一步,回答道, “整备还需要十五分钟,敌舰队正以一点五奈特的时速朝我方逼近,预计十分钟后到达有效攻击范围。” 看到司马文没有说话,一旁的司马武插嘴说道, “大哥,时间根本来不及,让我率先锋军上前迎敌吧,给弟兄们争取一些时间。” “胡闹!要去也是我去,还轮不到你!” “大哥,让我去吧,三个弟弟的仇我要亲手去报。”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司马孝,此时已经红了眼睛,恨不得立刻率一支舰队前去和敌人做殊死搏斗! 本来赤龙军在司马扬武不在的情况下,是由司马孝代为指挥的。 不过今天正好是司马耀武兄弟两人到达的日子,所以司马孝便早早驾驶着父亲的旗舰赶过来迎接,也恰巧避过了联邦舰队的偷袭。 “住口,阿忠三人难道不是我司马文的兄弟么?我比你还要愤怒! 但叔父不在,你便是赤龙舰队的指挥,你在,赤龙舰队便不算没了编制! 现在青龙军听我指挥,你们几个要是不服从,便羁押下去,等司马将军回来一并处置。” 看到手足们一个个愤慨的想要上前争抢敢死队指挥的位置,为牺牲的三个弟兄报仇雪恨。 司马文立刻下了决断将几人震慑住,然后便打开了龙巢基地的公共通讯, “我是青龙军代指挥司马文,全体继续进行整备作业,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青龙军左军听令!全体都有,父子从军者,幼子出列!兄弟同军者,幺弟出列! 家中尚有父母需供养,膝下无子嗣者,全体出列。 剩余人员,随我登舰迎敌!” 关上通讯后,司马文抬手制止想要发言劝阻的众人,严肃的说道, “我走后司马武你来指挥,勿要尽快完成整备,利用龙巢基地作为屏障对敌发动反击。 不论什么情况,哪怕我被敌人围歼了,也不可上前救援!否则军法从事!” 随后,便转身朝着舱门走去,路过司马武等人的时候,拍了拍诸位兄弟的肩膀,温和的说道, “此役过后,若我兄弟们还能再聚首,定当大醉一番,以此吊唁那些牺牲了的弟兄们。 祝各位,武运昌隆!” “祝将军\/大哥武运昌隆!” ... ... ... 走向旗舰的路上,司马文始终无法控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一方面是对朱雀军的不作为造成三个弟弟牺牲而感到愤怒,更多的则是即将面对数量远超自己数倍的敌方舰队,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司马文知道自己没得选,司马家也没得选。 转过长廊,自己的旗舰骄龙号硕大的钢铁身躯映入眼帘。 舰身延伸到船坞的舰桥两侧,整整齐齐站着自己的舰属人员。 见到自己和副官前来,众人齐齐敬了一个军礼。 司马文有些不满的看着众人,口气严肃的说道, “为何不执行我的命令?平利、平齐,你父子二人为何都在此列?还有亚宁、亚朶、亚丰,你们三兄弟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没听到我刚才说的么?” 司马文随机点了几个相熟的人名,看到对方不为所动,就想要上前将其从队伍中拽出来。 “将军,我们不需要优待,誓死为司马忠三位将军报仇雪恨!” “是啊,将军,司马家众位将军都没有临阵脱逃,我们也不做逃兵!”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刚开始,还是要被剔除的几人出言反对,随后便是众人一起共同高呼。 看着手下的这些官兵,司马文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有这些弟兄们陪着,马革裹尸又算什么! 忍着眼眶里即将流出的泪水,司马文大手一挥,对着众位将士高呼道, “司马文在此谢过诸位同袍,全体都有,随我上阵杀敌!” “上阵杀敌!” “上阵杀敌!” ... ... ... 联邦舰队这边,接连突破帝国赤龙舰队阵地,并成功击杀了对方三员大将。 趁着士气高涨,匆忙集结后连战场都没打扫,便急匆匆的向着青龙军的主基地方向突击而去。 希尔坐在旗舰的舰桥上,不断翻阅着各种战况和情报汇总的文件,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头。 如果没有司马礼的阻挠,按计划此时应该对青龙军的龙巢基地发起最后的攻击了。 好在时间尚有周转的空间。 不过这次对青龙军的谋划,执行到这一步,斩获了三条司马家的小龙,也算是成功了大半。 只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能够面对心平气和的司马廉了。 他应该恨死自己了吧。希尔默默的想着,随即又摇了摇头,将接下来的任务分解出来一部分,用旗舰的联络渠道分发至各战舰指挥手中。 站在希尔一旁的副官约克,似乎看穿了自家小姐的想法,安慰着说道, “小姐,您和他毕竟分属两个阵营,两军相争各出谋算生死相搏都属正常。 对敌人仁慈手软不仅是对自己人不负责,也是对敌人的一种侮辱。” ... ... ... ... 第78章 荆棘战役·上篇 “这些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我就是有些舍不得那些美食罢了。 稍后去寻一下几位司马将军的尸骸,妥善保存以示我军对敌将勇猛之举的敬意。” “是。” “还有多久能够到达指定坐标?先遣舰艇派出去没有?” “还有三分钟左右,先遣舰艇群估计五十秒后到达指定坐标。” 希尔闻言便将简报扔到一边,坐正身姿,一脸严肃的说道, “通告全体战舰,即将突入对方青龙军主舰队所在星域,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到达坐标后不用等全军集结,自由交火!” “是!” ... ... ... 司马文将麾下青龙左军所属的重型战列舰全部留给了司马武,仅指挥着剩余不到七百余艘的战舰前去迎敌。 作为主将的司马文很清楚,这次自己的主要任务就是拖住敌方舰队的脚步,为大军集结争取那至关重要的五分钟。 像这种阻击战,敌我数量悬殊的情况下,让航速慢的战列舰参与其中只能是有去无回。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镇守其他几处的黑龙、霄龙和云龙舰队根本来不及救援此处。 司马文只能寄希望于弟弟们能坚守到父亲回来的那一刻。 以他们现在的水平,面对这个数量的敌方舰队,希望十分渺茫。 和战前的慷慨激昂不同,此刻的司马文面对着屏幕前密密麻麻的各战舰指挥官的头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语。 没有时间能留给他犹豫,短暂的思考之后,司马文便对着众人说道, “场面话我就不说了,大家也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我们这次极有可能会尽殁,但只要我们能拖住敌人五分钟的时间,就能给后方的弟兄们争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全体都有,雷达各自锁定目标空间奈特乾元褶皱,护罩功率全开,光能武器蓄能准备,导弹舱全部开启!进入接敌状态!” 奈特乾元褶皱,是战舰在超光速状态行驶下,到达既定位置之前,该坐标产生的空间质量变化。 由于捕捉该现象的设备是由帝国天机处首任处长王乾元主持研发的,所以这种现象在帝国也被称为奈特乾元褶皱或乾元褶皱。 各战舰按照司马文命令完成接敌状态后,尚未来得及集结成迎击阵型,便看到乾元褶皱处闪现出一艘艘战舰。 首当其冲的是二十几艘带有赤龙舰队标识的驱逐舰,后面紧跟着出现的是联邦舰艇。 赤龙驱逐舰基本上都带着不同的损伤,一边朝着后方投放各种烟雾弹和破甲导弹,一边加大引擎输出,朝着司马文这边疾驰而来。 不少遭受重创的赤龙驱逐舰一出现便直接原地爆炸,想来是舰身已经支撑不住超速行驶,在引擎急速停车下引起了超过其负荷的连锁空爆。 司马文看到此景后,急忙让情报官打开旗舰全部公共频道,朝着前方闪现而出的敌我战舰说道, “赤龙舰队友军立刻朝两侧规避!赤龙舰队友军立刻朝两侧规避!一切不服从命令者按通敌对待!” 不少赤龙驱逐舰收到指令后第一时间改变航道,带着后面追击自己的联邦舰艇划过一条曲线,朝司马文舰队的侧翼驶去。 只有几艘驱逐舰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仍旧朝着司马文的方向冲来,后面跟着成片的联邦舰艇。 “全体自由攻击!” 随着司马文一声令下,蓄势待发众战舰如同一条条张开利嘴的火龙,将各式导弹、粒子光束喷射而出,击打在联邦的舰艇之上。 如摧枯拉朽一般,强大的火力根本无视对方护盾的存在,直接将首批次闪现而出的舰艇悉数化为了碎渣。 司马文着重关注了那几艘朝自己这边驶来的赤龙驱逐舰。 在被击中后,从舰身内部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的余威连同后面做追击状态的舰艇一同撕裂成了碎片。 果真有诈! 普通驱逐舰爆炸的时候,哪会有如此威力,必定是对方将其俘获后,装满了能量块,等其行驶到友军阵中位置再自行引爆。 “毙敌舰艇三千六百余艘,搜索到更多乾元褶皱,已将坐标点分配至各战舰进行锁定。” “命令驱逐舰扫清剩余敌人,其他战舰武器充能,准备迎接下一波敌人。” “乾元褶皱波动倒计时,十、九、八、七...” “全体都有,破甲导弹先发,热核导弹随后,两发,发射!” “破甲导弹,发射!热核导弹,发射!” 随着各战舰武器官的一遍遍重复指令,上千枚导弹划过战场,朝着前方各自锁定的坐标点疾驰而去。 等到情报官倒数到‘一’的时候,屏幕上密密麻麻出现了四千余艘联邦快速舰艇,随后便是在其最集中的位置,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花朵’。 “各舰都有,锁定剩余敌人,破甲导弹,三发齐射!” 刚刚闪现出来的联邦快速舰艇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在集合点遭遇敌人的进攻。 在经历一次次核爆之后,阵型已经被打散,尤其是不少成编制的小队指挥官也在第一波第二波的攻势中殒命。 剩下的舰艇试图再次集结向两侧转移,却不料迎面又是一波导弹雨攻击。 拼命逃离开主战场的联邦舰艇,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对方驱逐舰的光弹点射攻击就已经覆盖过来。 一时间,联邦舰艇的专用频道传来了阵阵哀嚎嘶吼之声,随之便沉默了下去。 司马文看到对方仅有数百艘舰艇逃离战场后,也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让全舰队进行集结,命令后方的补给舰上千进行最后一轮补给。 真正的战斗即将到来。 补给舰用最短的时间将能量传输到各战舰后,已经没有时间再对导弹损耗进行补给,索性便将码好的导弹用平日里封补舰身裂缝的膨胀凝胶喷涂包裹,直接从太空中抛入到战舰的货仓之中。 好在除了有少数反应不及时的士兵被凝胶撞飞出去,并没有出现什么伤亡和意外。 完成所有的补给工作后,众补给舰指挥官纷纷向总指挥司马文的头像敬了个军礼,便匆匆朝着后方龙巢基地撤去。 司马文此时无暇东顾,正看着之前拼命逃回来的赤龙驱逐舰指挥官传递过来的地方舰队情报。 撇开这近万艘舰艇不说,敌方主力舰队还有四千七百余艘各式战舰。 自己这边也就刚够对方一个零头。而且对方的总指挥,竟然是那个联邦战争女神希尔。 如果换一个公平点的战场,司马文真想好好会一会这个跟司马家有过交集的战争女神。而现在,也只能感叹命运的不公,时运的不济。 这天杀的李家!不仅害死了我的三位好兄弟,难道还要将我也留在此处么? 要用什么阵型来面对对方的冲击呢?想到自己手上仅有的七百余艘战舰,在没有重型战列舰的压阵下,什么阵型都是徒劳。 自己这边,怕是连对方的一轮齐射都扛不住哇。 ‘如果战力悬殊,就没必要非得列阵硬抗了吧。’脑中突然想起自己幺弟司马廉,在一次对弈中和自己说过的话。 司马文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一般,急忙让情报官将战场附近的星域图调取出来,仔细查看一番。 跳出思维局限的司马文,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战术想法。 “全体都有,停止战阵集结,朝着荆棘星云标注坐标点全速行驶!到达指定地点后,按照部属阵型各自集结,等候作战指令!” ... ... ... 荆棘星云,是游离在这片星系的一团由陨石、星尘所组成的星云天体,其中富含极不稳定的赤炎矿石,其数量遍布整个星云内部,散发着迷人的鲜红色,映衬着整团星云都如同火烧云一般。 荆棘星云的面积极为广大,占据了这个战场所在星系的十分之一的面积。 由于内部情况极为复杂,平日里青龙军轻易不会穿越荆棘星云,不过出于对其战略价值的研究,恰巧是由司马文主持进行的。 诸多战舰的指挥官虽然不清楚司马文的目的,但依旧服从命令,将战舰驶入到荆棘星云深处,并朝着自己所属的阵地进行靠拢。 在进入到荆棘星云之前,司马文还向后方的司马武接连发出几道命令。 当希尔指挥联邦舰队驶入指定坐标,停下引擎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成片漂浮在宇宙空间中的联邦舰艇残骸。而雷达上却没有在星域中搜索到敌人的身影。 由于战舰在超速行驶下,通讯设备处于静默状态,所以希尔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通讯恢复后,才有之前逃脱的舰艇指挥官向希尔汇报了战况。 希尔料到青龙军不会束手就擒,但也明白在这种状况下,能够前来迎战的绝不会是青龙军主力。 所以在得知对方前来迎战的舰队数量和去向之后,希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舰队一分为二。 让联邦军中的老将霍克率领五百艘战列舰,一千艘混合战舰旅前去追击司马文,自己则率领这剩余的战舰群,朝着青龙军主力方向行驶而去。 按照历年双方战斗所统计的数据来看,相同型号的战舰战损一般维持在一比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帝国方面的战斗力确实要高出联邦不少。 所以从战力的层面来看,希尔并没有小瞧司马文指挥的这支‘敢死队’的战斗力。 不过也估算出对方在没有重型战列舰支持的情况下,霍克的胜算还是极高的。 再加上这次行动,希尔的主要目标还是要重创帝国号称最强战力的青龙军主力,为日后的联邦西线攻伐奠定基础。 这次帝国李家同联邦的联手,中间是由万星盟的藩国赫墨斯牵头搭线的。 万星盟不同于帝国和联邦,其中的各个藩国是各自为政,只有在共同攻伐和遭受侵略时,才会团结在一起。 赫墨斯藩国,是万星盟最西南角的藩属国,处于帝国、联邦和万星盟的中间地带。 藩国的首任藩主是商贾出身,其后代完美的继承了先祖的为人处世之道,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先。 引用现任藩主的话来说,只要钱到位,藩国卖给你都不成问题! 这次能够借道给联邦,赫墨斯的藩主也是两头发财,不仅从世仇联邦处索要了三个边境星系,还从明面上的敌人暗里最大的贸易伙伴--帝国李氏那里,收了一笔不菲的钱财。 当然,一切都是由李儒罡在幕后操盘,目的就是借联邦的手,削弱司马家在帝国与日俱增的威胁。 李儒罡自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联邦如入无人之境,在消灭了青龙军主力后,肆意吞食帝国东境的领土。 在合作之初就通过万星盟转告联邦方面,若对方在合作上动什么小心思,李家所指挥的朱雀军必将全军而出,让对方深入东境的舰队有来无回。 对李儒罡来说,联邦也好,司马家也罢,不过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只是他不曾料到的是,希尔这枚‘棋子’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 ... ... 司马文看着雷达上数量庞大的联邦舰队,由于星云的干扰,并不能准确的预估对方的数量。 不过还是能够从屏幕上看出,对方舰队分离出三分之一的舰队朝自己这边驶来。 ‘希望战列舰能多一些。’ 这便是此刻司马文心中的想法,对方来的战列舰越多,武弟那边的压力便越小。 只是不知道他那边准备的如何了,看时间,对方显然会在青龙军主力整备完进入有效射程。 好在,如果按照自己现在制定的作战计划,武弟那边并不需要全部整备完全便可迎敌,时间上还有富裕。 和之前的差别,仅仅是在全舰队全功率武器输出的次数上。 随着行驶到荆棘星云深处,雷达的干扰越发强烈,现在只能在屏幕上看到敌方分离舰队的模糊影响,数量和型号已经无法分清。 好在敌人并没有分散进入,正如司马文所料一般,直直的朝着司马文的旗舰行驶过来。 半分钟后,敌方舰队已经全部进入到荆棘星云,从对方不断聚集战舰方阵密集度便可轻易推断出敌方也发现了星云中粒子对雷达的干扰。 司马文紧盯着雷达屏幕上对方舰队群模糊的影像,汗水不断地从额头流出,在即将到达眼睛的时候才被大气不敢出的司马文用手抹去。 司马文手中依然握着自己常用的扇子,却紧张的忘记给自己扇扇风。 直到确定对方的先锋部队越过了最大有效攻击范围,司马文急忙开口命令道, “通知各舰,按照计划行事,务必最短时间内全歼敌舰!” 随着命令的下达,之前聚集的小纵队刚刚开始行动,联邦舰队的先锋军便开始向两翼排开阵型,为后面准备齐射的战列舰让开道路。 五百艘战列舰按照三列排开,直接进行一轮齐射,上万束集成光束便朝着司马文所在的位置呼啸而来。 霍克作为联邦军中的老将,平日里以稳健着称。 对待向司马文这般的对手,也不会起轻视之心,所以一切都是按照自己能够指挥的战舰最高战力进行输出。 在霍克的预估下,五百艘战列舰的一次齐射,最起码能够将敌方中军位置的上百艘战舰化为齑粉。 果不其然,正如霍克所预料的一般,虽然受到这处奇怪星云的干扰,在雷达上仅能看到对方模糊的影像,但是首轮齐射的集成光束弹所至之处,对方的防护罩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便消失在了雷达屏幕上。 看来对方也不过如此,霍克如此般的想着,又命令战列舰调转方向,朝向另一处聚集的敌人战舰团,剩下的战舰则分布在四个方向,为战列舰压阵,提防对方的反扑。 几轮齐射过后,雷达上已经没有了敌方任何战舰的身影,在众人都以为完胜的大声高呼时,沉稳的霍克却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为什么对方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就直接被消灭了? 霍克盯着雷达查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己方战舰的指挥官头像模糊的投影在雷达屏幕上,也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就在霍克想再次下达索敌命令时,一阵白点出现在舰桥的巨大舷窗上,转瞬间,耀眼的白光便覆盖了整块舷窗。 ... ... ... ... 第79章 荆棘战役·中篇 霍克到死都不清楚,袭击他的粒子集束光线是从何处而来,又为何能轻易破开他旗舰的防护罩,将其击毙的。 袭击霍克的不是别人,而是隐藏在星云之中的司马文。随着敌军旗舰的毁灭,帝国方面反击的号角被正式吹响。 司马文率领的舰队分化成几十个小队,不断地游走在联邦舰队的四周,往往是一发集束光弹后面跟着破甲导弹或者光弹的节奏。 奇怪的是,虽然连连遭受攻击,甚至舰队指挥官的旗舰都被击沉,剩余的联邦战舰指挥官却无法通过雷达搜索到敌舰的身影。 慌乱之余,除了不停的朝着光束和导弹袭来的方向进行反击,便是无头无脑的躲闪,至于阵型早已经乱成一团。 不少战舰两两相撞,虽然有立场护盾的保护,但仍旧有几艘战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连带着损耗了周边战舰的防护罩能量。 司马文这边则是利用了荆棘星云和雷达的特性。 就是之前提到的荆棘星云中富含的赤炎矿石,其本身就对雷达有一定的干扰作用。 而且在遭受到光粒子射击的时候,矿石内部原子的负电子会变得极为不稳定,所散发出来的辐射能够中和战舰防护罩,也就是在防护罩上面开一个维持数秒的空洞。 清楚赤炎矿石特性的司马文,命令麾下所有战舰在确定敌舰目标后,计算好集束光线弹的着弹时间,提前发射破甲弹或者紧接着发射速度差不多的光弹,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至于霍克之前用战列舰所摧毁的军舰团,不过是司马文将战舰的立场发生器抛掷太空中用以欺骗联邦雷达的‘假战舰’。 在荆棘星云中,雷达仅能模糊的显示扫描到的力场护盾能量,而对金属舰身的扫描却被星云中的粒子所屏蔽,在雷达上是不显的。 利用荆棘星云的这个特性,司马文命令各小队抛出力场发生器之后,便关闭战舰剩余的护盾能量,将战舰隐藏至陨石带中,保持静默状态。 远道而来的联邦战舰,自从贸然进入荆棘星云,就注定了被全歼的命运。 毕竟对荆棘星云所有特性的了解,也是司马文付出了一定代价后,才逐渐摸索到的。 只不过现在司马文也没有想到,之前被自己草草定义为禁航区的荆棘星云,却能给自己提供如此大的助力。看来战后要对这里进行重新评估,最起码要让天机处的人过来研究下,看看能不能搞出一些新式武器。 没有了雷达作为助力的联邦战舰,如同瞎子一般,在接连损失了大量战舰之后,竟然目标一致的朝着荆棘星云之外逃去。 可是司马文却没有丝毫放过对方的意思,说不清这些侵略者的手上,沾染了多少帝国将士的鲜血。 血债必要血来偿! 不过司马文想要以现在的战舰数量,吞掉两倍于己的敌舰,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因为没有开启力场防护,不少友舰不慎被敌方胡乱射出的光束和光弹扫到,舰毁人亡。 更有甚者,因为热血上头,急于追击堵截逃跑的敌舰,速度过快反而撞上了荆棘星云中漂浮的陨石。 虽然并没有战舰损毁,但是不少乘员却在剧烈的撞击下出现了伤亡。 从霍克驶入荆棘星云到最后一艘联邦战舰被击毁,仅仅过去了三分钟的时间。 司马文命令所有战舰驶出荆棘星云,重新清点了战损后,留下十几艘无法战斗的战舰,便率领着剩余的战舰朝着希尔的舰队尾部追去。 ... ... ... 龙巢基地北面一奈特距离方向,希尔所率领的联邦舰队群已经进入攻击状态,组成圆锥进攻阵型朝着龙巢基地徐徐推进。 放出去索敌的轻型驱逐舰不断地在龙巢基地攻击范围外延来回穿梭,却没有搜索到任何敌舰信号目标。 ‘难道敌人不战而逃了?’ 这是除了希尔和极个别指挥官之外的联邦众将士的第一印象。 从雷达屏幕上所显示的图像看去,青龙军的龙巢基地犹如一颗面相狰狞的巨兽,盘伏在幽寂的太空之中,随时都有可能会伸出它的利爪,给予联邦舰队致命一击。 随着徐徐推进的圆锥阵型战舰群越发的靠近龙巢基地的最大攻击范围。 出于谨慎考虑,希尔命令全军原地待命,并从随军的航母舰中,调出十艘无人雷达穿梭机越过攻击线前去索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屏幕上标注的雷达穿梭机顺利穿过了攻击线,而龙巢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眼前的这个巨兽就像是睡熟了一般。 而同一时间,躲在龙巢相反方向同样距离的司马武,则通过旗舰的通讯,和龙巢基地负责留守的指挥官丕烈保持着实时通讯。 随着丕烈实时汇报敌方雷达穿梭机的航速和有效侦测距离在不断逼近,而敌方战舰群却始终停留在最大攻击范围线之外没有前进的意思。 司马武便明白自己兄弟二人寄希望于基地能消耗敌方一定数目战舰的谋划算是落空了。 机会稍纵即逝,不能再等了! 司马武果断的命令丕烈进行反击,随着命令的发出,龙巢基地上闪过数道光芒,准确无误的将联邦的雷达穿梭机直接气化成了宇宙尘埃。 没有得到预想的侦测情报,希尔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如果敌人真的那么不堪一击,自己此次出战便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既然找不到对方舰队主力,那就逼他们现身就是。 希尔随即命令舰队按比例分为十个小型纵队,其中五个小纵队从各个方向朝龙巢基地挺进,不惜弹药损耗,要在最短时间内攻破龙巢基地。 就在各小纵队执行自己下发的指令时,希尔又想起什么事情,命令留守小纵队中的一支,变换成一字阵型,越过补给舰群绕道后方进行防守。 在战争女神的光环加持下,没有任何指挥官会去质疑希尔的决断,命令被快速执行。 不一会的功夫,负责进攻的几支小纵队便已经和龙巢基地交上了火。 和联邦这边所掌握的情报有所不同,来自龙巢的反击力度远超之前联邦对其的武力评测。 各种导弹不要钱的朝着联邦小纵队呼啸而来,好在小纵队这边的指挥官都是一些有经验的老将,熟练的指挥着麾下战舰或拦截、或躲避,使得龙巢的导弹群战术并未造成多少损伤。 此时的龙巢基地表面,由于承受了太多联邦的攻击,不少区域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原本雄伟壮观的船坞也在联邦的攻击下化为废墟。 躲在龙巢基地内部,地下几百米深的作战指挥室的丕烈,此时头上也挂了彩。 丕烈一边命令中控指挥台的尉官们不断地反击,一边观察着前方屏幕上剩余的炮台数量预估着自己还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面对不断调整方向,来回游击的联邦小纵队,龙巢基地上的炮台操纵员总有一种大炮打蚊蝇的无力感。 随着联邦小纵队的不断逼近,基地地表所承受的攻击越发猛烈,就连作战指挥室也能感觉到上层传来的震动。 在联邦方面逐渐摸清了基地表面的炮台分布,靶向的开展打击之后,丕烈这边屏幕上仅存的炮台数量则开始成倍数的消减。 眼看还剩下不到两百个隐藏炮台,敌方小纵队即将越过到自己所标注的范围线,丕烈终于下达了撤退指令。 上一秒还在中控台操作炮台反击的尉官,下一秒便有序的鱼贯而出,朝着逃生舰艇的方向疾奔而去。 丕烈将剩余的炮台全部转换成自瞄模式,转头看向一旁不为所动的副官,生气的开口说道, “你怎么还不走?” “我是您的副官,您去哪我便去哪。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也好,都说地府的路径妖魔鬼怪到处都是,有个人作伴也不错。” 说罢,丕烈便在身前的控制台上输入一串指令,随即作战指挥室的红色警报声便刺耳的响了起来。 指挥椅旁边升起一个四方的按钮,丕烈见状将手指轻轻的搭在了上面,看着屏幕上刚刚从基地后方离开的逃生舰艇,计算着按下按钮的时机。 地面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灰尘伴着细小的石子掉落下来,不少掉在一坐一站的两个人身上,而二人却如石雕一般,不为所动,只是紧紧的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光标。 “当初少将军提议将引爆按钮改成遥控的,咱们这帮老家伙还死活不同意,担心被人窃取什么的。呵呵,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这不正好成全了咱们战死沙场的夙愿了么?” “那倒也是。” 丕烈看到屏幕上己方的舰艇已经飞出了爆炸杀伤范围,而联邦方面的小纵队尚有一支从下方进攻而来的却没有完全进入。 为了拉更多的敌人陪自己赴死,丕烈便决定再稍微等一小会。 “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得,这种战术咱们那时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吧?咱们那会打的就是一个争勇斗狠。” “少将军们都是人中龙凤,咱们是真的老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们扫清前路,让他们走的更远。 不过老丕啊,咱们谎称基地有遥控爆炸的事,少将军事后知道了,免不了要在咱们坟前怒骂几句。” “骂就骂吧,都成灰了你还在乎这个?不这么干,还真让那帮小兔崽子们觉得咱们这些老人没了血性!” 副官拉过一把椅子,用手指了指控制台上的公域通讯器,笑着问道, “要不,最后整两句?” 丕烈闻言一笑,便打开了公域通讯器。 希尔好整以暇的观察着战场上的战况,屏幕上的龙巢基地已经组织不了像样的反击,到处都是火光一片,伴随着局部的小型爆炸。 只是令希尔不解的是,为何到现在对方主力战舰怎么还没有冒头的迹象? 难道有诈? “命令攻击中的所有小纵队,护盾能量全开,迅速撤离敌方基地的攻击范围。” 和希尔命令同一时间传达到联邦小纵队的还有丕烈二人在公域通讯上的喊话: “联邦的小崽子们听好了,你爷爷我叫丕烈,还有你爷爷我的副官戚振山,一会见了阎王爷别忘了报上你爷爷们的大名!” 随着丕烈手指按下那红色的按钮,一阵抖动过后,龙巢基地从内部剧烈爆炸开来。 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瞬间将距离较近的联邦小纵队吞没,被波及的联邦战舰指挥官看到战舰护盾数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直至归零。 眼前白光一闪,意识便归入了虚无。 基地所产生的爆炸波,甚至让远处停驻的希尔和司马武的旗舰都感受到了震动。 爆闪过后,龙巢基地原先所在的那个地方,只剩下一个圆形空寂的宇宙空间,以这个圆形空间为中心点,四周却布满了龙巢的残骸,不少碎片仍保持着一定的速度不断碰撞下无规则的朝着更远的太空深处漂浮而去。 ... ... ... 啊,这沁人心脾的冰甜口感。 希尔将手中的冰镇饮料一饮而尽,这看似和战场搏杀格格不入的行为,一旁的副官约克却是知道,小姐算是正式进入到状态,真正的战斗即将展开。 龙巢基地自爆之后,受冲击波影响,距离龙巢最近的两支小纵队已经悉数阵亡,剩余三支小纵队的战损率也高达五成以上。 面对正在驶入雷达监测范围的青龙军主力,希尔这边的联邦舰队,在数量上的优势已经不再明显。 将剩余的小纵队进行聚拢之后,联邦舰队这边尚能参战的战舰数量仅剩下三千一佰艘左右。而对面摆好阵型朝着联邦徐徐推进的青龙军,数量大概在两千三百艘上下。 考虑到希尔这边战列舰和航母舰没什么太大的损耗,以及帝国方面面对联邦的战损概率,只能说双方的舰队实力旗鼓相当。 从双方参战的兵将素质来看,明显是帝国要强悍一些,不过可惜坐镇青龙军的不是善谋善战的司马耀威,而是名声不显的司马武,面对联邦这边的战争女神希尔,孰胜孰负,真不太好说。 这便是交战之前,双方主帅以下各层级指挥官的真实想法。 和司马武较为保守的徐徐推进不同,希尔这边率先变阵。 除去留守后方的小纵队,剩余的战舰分为左中右三军,以圆形平面阵型,朝着青龙军方向疾驰而来。 面对对方的主动进攻,司马武并没有显示出多少慌乱,只是下令各舰继续保持阵型前进,不要乱了阵脚。 自己则紧紧盯着雷达上两军之间不断缩小的距离,猜测着对方会以哪一路军发起先攻。 出乎司马武预料的是,希尔的三军并没有在行进过程中拉开距离,始终保持着统一的航速。这也导致司马武无法从航速上判断对方的意图。 帝国方面的战舰射程要比联邦的战舰更远一些,不过在射速方面却没有联邦的快。 主要是因为帝国采用的是能量填充式蓄能相位炮,而联邦用的则是多管自动弹仓分离式相位炮。 两者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眼见无法分辨对方的先攻部队,司马武只好下令全军停止行军,按长蛇阵分上中下三列,转舵为齐射做准备。 而即将突入到帝国有效攻击范围的联邦舰队则是将能量护罩集中在舰首,加速朝着青龙军阵地冲去。 随着司马武的一声令下,青龙军阵地闪起阵阵耀眼的白光,数不清的集束光线朝着联邦舰队的方向激射而去。 这么短的距离根本无法对近乎于光速的粒子集束光线进行躲避,只能用护罩能量去抵消。 好在第一波齐射并未对联邦战舰造成什么损伤。 司马武也深知在这么远的距离,集束光线弹根本无法破开对方的防护罩,所以一波齐射之后,便命令各舰发射各种扰敌导弹和光弹,并尽快完成原地转舵,为第二次齐射争取时间。 就在司马武焦灼的等待各舰完成转舵的时候,联邦舰队这边突然出现了变化。 希尔直接下令各舰指挥官执行预先设置好的三套方案中的β方案。 就见整个联邦战舰开始展开不规则的变阵,看似分散各舰之间的排列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此时从司马武的角度看过去,联邦似乎是放弃了阵型,一副各自为战的样子,松松散散的朝自己冲来。 但是如果将雷达所显示的屏幕不断缩小,便可以清晰的看出,联邦战舰实际上是按照一个横向的数字‘8’的轨迹,不断横向变换着位置,朝着司马武的三列横阵冲了过来。 “这是什么鬼阵型!”司马武脱口而出,言语间已经失了平日里的稳重。 ... ... ... ... 第80章 荆棘战役·下篇 这种阵型变化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司马武所率领的青龙军准备好第二轮齐射,直接失去了锁定目标。 集束光线炮之所以能破开战舰的护盾,是有两个基本的前提条件。 第一是要有足够近的距离,第二则是要有足够多的数量集中击中护盾,才能够抵消护盾能量从而对战舰造成损伤。 而希尔所排出的这个异型阵,却恰好使得集束光线炮的第二基本条件无效化。 而且不断在异型阵内游走的各个战舰,也能够有效的规避对方的导弹和光弹。 面对联邦的异型阵,司马武头一次在下属面前慌了手脚,不过尚未意识到这种异型阵可怕之处的司马武,还是镇定的向青龙军各舰下达着作战任务。 “各舰自行瞄准,齐射后摆正舰首朝两侧游走自由攻击。” 来不及给诸多青龙军战舰指挥官反应的时间,敌人突进的速度过于快速。 只好匆匆锁定目标后,便进行了第二轮的齐射。 先不说这种齐射是否能给联邦带来多少战损,单是匆忙之间锁定的游走目标,就让不少离开相位炮的集束光线弹相互之间发生碰撞造成了抵消,化为虚无。 而此时,联邦军终于突进到了有效攻击范围之内,在希尔的提前预判下,朝着青龙军的两翼发动了猛烈攻击。 一时间,司马武所在旗舰上,显示各舰状态的大屏不断亮起红灯。 心如刀绞的众人知道,大屏上每有一块区域亮起红灯,就代表着一艘友舰被敌方完全击毁。 但此时已经顾不了那许多,既然对方看破了自己的意图,司马武便将剩余的战舰全部集中在旗舰周围,朝着联邦阵型中央地带突围出去。 面对联邦军队不间断的射击,青龙军这边虽然也一刻不停的进行还击。 但本就混乱的状态下,根本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损失,反而是己方尚未来得及朝旗舰靠拢的战舰不断的折戟于此。 当两军交错而过的时候,不少打急眼的青龙军指挥官,在不顾司马武的劝阻下,将所有能量集中在相位炮炮口,毅然决然的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联邦战舰。 一个个硕大的爆闪在两军交错的阵营中不断绽放,青龙军将士这种悍不畏死的自杀式冲锋,终于让联邦舰队有所收敛。 趁着对方避让开的缺口,司马武率领着剩余的青龙军战舰突围而出。 而更令司马武绝望的是,在突出重围之后,正面朝自己冲过来的是数不清的联邦战机和战机后面隐约浮现出的联邦隐身潜艇舰。 舰首位置肉眼可见的露出一个个森然的发射口,像张开血盆大口亮出獠牙的猛兽一般,盯着自己这些所谓的‘猎物’。 而身后的联邦舰队,正缓缓的调转舰身,朝着自己的后方包围过来。 竟然能够算计自己到这一步?司马武有些绝望的想着。但是身为司马家子嗣的尊严,还不允许他现在就放弃抵抗。 “突击!全舰全武器开火!大家跟着我冲!” 一道决然的指令下达之后,司马武指挥着旗舰一马当先的冲在舰队的最前面,全然不顾对方袭来的导弹和光弹,直捣黄龙。 不少来不及躲闪的联邦战机直接被其碾压爆燃。 有了司马武在前冲锋作为表率,剩余的青龙军战舰指挥官只是迟疑片刻,便指挥着战舰追随着司马武悍不惧死的向前方的敌人发起了突击。 “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希尔有些感慨的对身旁的约克说道, “不过也该收尾了,约克,让他们抓点紧,不要误了今晚的庆功宴。” 随着希尔的话语落下,约克默契的走上前在控制台输入一串指令,联邦各战舰指挥官身前的通讯屏幕便又一次传来了旗舰的作战指令。 指令被迅速执行,联邦主舰队群的阵型在一次发生变化,成为一个倒扣的没有碗底的碗,朝着青龙军的尾翼追击而去。 不断有战舰在司马武的后翼被击毁,由于突击中过多损耗的战舰护罩能量,再次充能后导致了传输至引擎的能量出现不足。 许多引擎未能全功率输出的战舰就这样被联邦的攻击所覆盖,坚持了片刻,便化为了尘埃和残渣。 司马武看着屏幕上仅存不到一半的战舰,心中的焦灼无以言表。 原本按照大哥的计划,此时自己应该还在同对方摆阵对轰等待着他的前后夹击。 不曾想对方仅仅用了一个异型阵,就使得自己演练过无数次的防御阵型土崩瓦解。 而现在,又变换了一种新的异型阵对自己紧追不舍,进行无情的绞杀。 难道我的武运就要折戟在了今日么? 我司马武不服啊! “将军,我们的能量见底,怕是无法继续追随将军了,祝将军武运昌隆!” 突然切入进来的通话让司马武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眼前屏幕上这上百人的意图所在,急忙咆哮道: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没有任何人回答司马武的咆哮,只有上百艘战舰从司马武的舰队中脱离出去,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后面紧追不舍的联邦舰队。 虽然不少联邦战舰有了之前的经验,及时下令躲避这上百艘战舰的撞击轨道,并不停的集火朝对方攻击。 在损失了三十多艘战舰的情况下,这些赴死的青龙军战舰还是冲入到了敌阵中。 就在其附近的联邦战舰仍在躲避的时候,这七十余艘青龙军战舰,同一时间选择了自爆! 巨大的爆炸波直接将附近的联邦战舰席卷了进去,在其军阵上,破开了几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孔洞。 这些自爆的青龙军战舰瞬间将联邦军近三百艘战舰撕成了碎片。 这种自杀式攻击,再次震撼了联邦舰队的各舰指挥官,虽然希尔不断从旗舰发来催促前进的指令,各战舰指挥官还是下意识的减缓了前进的航速。 而此时的司马武近乎于癫狂,他不敢再侧首去看一旁的屏幕上的那些战舰指挥官的头像。只是一味的催促着各舰不断的前进,前进,再前进! “祝将军武运昌隆!” “祝将军武运昌隆!” ... ... ... 接连几波突击无望的青龙军战舰脱离队伍,朝着追击的联邦舰阵冲来,使得两者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而青龙军自杀式袭击所造成的损失,却越来越少。 终于司马武冲出了联邦军武器最大攻击范围,但是令人绝望的是,希尔之前留下防备后方的那一支小纵队,已经绕过了补给舰群,将森然的炮口对准了青龙军的残军败将。 似乎,一切都要以失败而结束了。 青龙军残部还有各式战舰一千余艘,不过在经历了长时间突击奔袭后,所消耗的能量根本来不及补充。 如果此刻被对方截停,虽然有把握能够全歼对方,但必然会被身后追来的联邦军尽数摧毁于此。 可若是再次突袭,没有援军的情况下,靠着这些能量,青龙军又能跑多远呢?总不能在历史上留下青龙军被敌方追击全歼的不光彩记录吧,这如何对得起那些牺牲了的将士! 就在司马武举棋不定的时候,联邦小纵队的后方却燃起了巨大的火花,联邦补给舰成建制的被摧毁,不少朝向司马武这面的小纵队所属战舰,也遭受到了来自后方的打击。 是大哥! 司马武意识到是大哥终于赶到了战场,并率先朝着眼前的敌人后方发起了攻击,于是果断下令青龙军残部朝着四个方向迂回进攻眼前的联邦小纵队,和其后方大哥的舰队进行聚拢。 由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联邦的补给舰群直接一哄而散各自逃命,而小纵队也因为背对着敌方,惊慌失措下损失惨重。 剩余的联邦战舰眼看没有办法再次组织进攻,便纷纷朝着前方追击过来的主力舰队群逃去。 只是司马文兄弟二人怎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边聚拢着青龙军残部,一边朝逃跑的敌人后方倾泻着各种弹药。 ... ... ... “大哥,是我无能,让许多将士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住嘴!胜负乃兵家常事,你这么说是在辱没那些为帝国牺牲的将士!” 司马文自觉说的有些过分,便温和的对着弟弟的头像说道,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有辱没我司马家的威名,剩下的事便交给大哥吧。” 司马武含泪敬了一个军礼,将青龙军的指挥权交还给了司马文。 此时,司马文和司马武的舰队合拢在一起,也不过一千五百余艘左右,其中不少战舰舰身各处还冒着浓烟,显然已经无法再次战斗。 而对面重整完阵型的联邦舰队,却依然尚存两千三百艘完整无好的各式战舰。 双方就这般的在对方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外对峙着,谁都没有率先发起攻击。 只是司马文兄弟几人不知道的是,希尔这边已经有了退意。 霍克的失败和留守小纵队的覆灭,这两个意外不得不让希尔重新审视起自己的全盘计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的行动的主要任务目标已经完成。 不仅击杀了司马家的三名小将,逼的青龙军的龙巢基地自爆。 还将赤龙舰队全歼、青龙舰队重创,估计两三年内司马家很难再有什么起色。 而自己这边的损失,和这些战功想比较,却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有把握将眼前的青龙军残军尽数击杀于此,但留着他们,更符合联邦的利益。 何况,自己还有一份‘大礼’要借着他们的手送给帝国。 “约克,帮我开启公域通讯,我要能和对面敌将面对面交谈的那种。” “好的,小姐。开启公域通讯请求,告诉对方,是联邦舰队最高指挥官希尔上将要和他们通话。” 通讯命令很快便被传达至了司马文处,略微思考片刻,司马文还是让通讯官向对方发送了同意请求。 “我是联邦舰队指挥官希尔薇达上将,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同我对话的帝国指挥官。” “我是帝国青龙军代指挥司马文中将,阁下要战便战,劝降免谈。” 看着对方样貌上有三分同司马廉相似之处,希尔不禁莞尔一笑,继续说道, “我和中将的弟弟司马廉有过几次接触,知道司马家的人都是硬骨头。撇开两国关系不说,在下还是很敬佩帝国司马一家的。” “希尔上将,我再次提醒你,要战便战,若是闲聊拖延时间,恕司马文不会奉陪!” “你们帝国的军人都和你一样死脑筋么?难怪会被那个李儒罡算计。” “阁下是什么意思?” 听到对方提起左相李儒罡,本就对朱雀军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心生怀疑的司马文,顿时警惕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诶,你那边开记录了么?”希尔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随即看向一旁约克的位置,问道, “他们那边通讯有记录功能吧?” “有的,小姐。” “那就好,司马文中将,我这次率领的联邦舰队,其实有些胜之不武。若轮两军对峙,希尔虽不会输,但也不会赢得如此轻松,这点我承认。 接下来的话,你可要记清楚,若不是贵国的左相还是右相来着,反正就是那个李儒罡。 若不是他串联万星盟的赫墨斯藩国的国主和我们联邦的高层,我也不会这么轻松的穿过帝国的领域,对青龙军发动突袭作战。 记得帮我谢谢他,顺便帮我转告他,联邦已经兑现承诺,将司马家的青龙军重创。 就这些,通话完毕。” 说完,也不等司马文询问,希尔这边便直接中止了通话。 看到眼前之事已了,希尔挥了挥手,对着约克说道, “命令全军撤退,按既定路线返回联邦。” “是,小姐。” ... ... ... 看着眼前的联邦舰队有序的撤出战场,朝着联邦的方向行驶而去。 司马文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样,取而代之的,则是源源不断升腾起的怒火! 李儒罡,李家,我司马文对天发誓,不灭你全族誓不罢休! 直到跟踪着联邦舰队回来向司马文汇报对方确实驶离帝国疆域后,司马文才解除了全舰的战备状态。 司马文对自家弟兄和麾下指挥官对于希尔的发言并没有表达任何自己的看法,只推说一切等司马耀威两位上将到达后再说。 剩下的便是打扫战场,收敛牺牲将士们的遗骸,不过也仅有很少一部分的将士遗骸能够收敛,大多数都已经化为了宇宙尘埃。 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司马文越要将指令不断下发下去,因为他明白,这种时候如果不让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很有可能会因为惨败的战局和希尔的话语而激起军队的哗变,为司马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到司马耀威两兄弟赶到战场的时候,收尾的工作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同司马耀威两兄弟前后到达的,还有赶来支援的青龙军各舰队。 当天之后发生的事情并未记录在军情录里面。不过跟随几位上将的副官都知道,司马家本家和分家的各军主帅和子弟都汇聚在一处,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其中几人还动了手。 随后,司马家的诸位又在司马耀威的带领下,主持了此次战役中牺牲将士的送葬和慰灵仪式。 轮到司马家牺牲的三位小将时,众人虽饱含泪水,但愣是没有一个人哭出声来。 青龙军上下所有将士都在关注着司马一族的举动,关于希尔的通话内容也被私底下广为流传着。 很多经历过帝国内乱的老将无不摇头的感叹道,举起的屠刀终于等到了砍下去的那天。 帝国的天,怕是要变咯。 ... ... ... 被命名为‘荆棘战役’的此次边境入侵事件,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战役报告,连同战役数据和各种记录一并封存发往帝国军机处。 同一时间启程前往帝都的,还有刚刚到达青龙军没多久的主帅司马耀威,以及其长子司马文中将二人。 此战役,青龙军损失主基地一处,各类战舰三千余艘,战死、失踪人员近十万人。 击毁敌方战舰不到两千七百余艘,其中以舰艇居多,毙敌五万人,除司马文击毙的霍克上将,联邦并未损失其他高级将领。 此役,帝国方面以惨败收场。 ... ... ... ... 第81章 余波 青龙军惨败的消息迅速而隐秘的传回了帝都,军机处看到司马耀威亲笔的奏章内容大为震惊。 几位当值的堂官商议许久之后,便将此奏章同之前玉凤舰队提交的申请一并交由坐镇此处的上将军陈仕谋带去宫中面奏帝君。 陈仕谋临走前下令封闭军机处,所有知道此事的堂官在帝君未有决断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也不得向外界传递任何消息,否则从严处置。 不过在陈仕谋启程前往紫微宫的路上,其副官却悄悄消失在随行人员之中,朝着左帅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紫微宫天明殿中,帝君正在同帝国文武重臣商议着南境剿匪中已重新纳入帝国的诸多星系上的军政琐事。听闻军机处上将军陈仕谋有要事禀告,帝君未曾多想,便令宫人宣其进殿。 原本闭目养神的左相李儒罡听闻此事,便睁开双眼,意味深沉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司马浩,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陈仕谋走进殿中,看到奏章中所涉及到的帝国两位巨擘都在。 尤其是站在左面队伍前首白发苍颜的左帅司马浩,虽心中略微有些不忍,但殿堂面君,自己却不能失了堂仪。 便咬着牙走上前去,恭敬的将封存好的两份奏章双手递交给殿中当值的内官,对着帝君规规矩矩的跪拜下去,高声禀报说道, “启奏陛下,臣陈仕谋今日收到青龙军主帅司马耀威上将亲书奏章,其所禀报之事,涉及到不同归属的玉凤舰队,此事军机处无法处置,还望陛下亲自定夺。” 帝君此刻心情还是不错的,随着南境剿匪的各路新军不断推进,各军的表现也渐渐达到了预期。 自己制定的‘梧桐树计划’在安王那个蠢材的配合下进行的也相当顺利。 就连眼前这个过于中规中矩没了上将军锐气的陈仕谋,此时看上去也顺眼了三分,于是打趣的说道, “怎么,司马耀威这不是才回去没多久,就和玉凤那边杠上了?陈爱卿,既然朕将军机处交付与你,自然要秉公办理,这有什么不好处置的。 呦呵,还用上秘钥了?” 听闻帝君所言,司马浩有些狐疑的看了李儒罡一眼,心想怎么这个节骨眼还在边境搞小动作,真以为帝君外父的身份就由得你李家乱来了? 不行,今日之事不管儿子占不占理,都得好好和这老李头盘道盘道。别以为老夫是好欺负的! 帝君熟练的解开军机处的秘钥,打开奏章的时候还不忘对下面的李儒罡和司马浩两人调侃了一句, “你们俩没事回去也好好管教管教下面的子弟,别什么..” 帝君的话说了一半,笑容便消失在了脸上,看着手中奏章上的内容,帝君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连带着殿中的众人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今天先到这里,左相、左帅和陈仕谋留下,其他爱卿先退下吧。” 帝君面色阴晴不定的说道,等到众人告退之后,帝君又朝着随殿内官说道, “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吧,朕有事要同诸位爱卿单独商量。” 明白帝君话中所指,内官便带着殿内侍从侍卫退下,转身关闭殿门,自己独自守在了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 殿门关上片刻之后,帝君稳了稳心神,来回打量着殿下三人,率先朝着惶惶不安的陈仕谋问道, “此事,还有谁知道?” “回陛下,除了卑职,还有军机处当值的各位堂官。不过臣已经吩咐暂时封闭军机处,不得君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好,很好。” 司马浩不明所以的看着陈仕谋,看这阵仗,便推测出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拱手向帝君询问道, “陛下,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陛下明言。” “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朕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朕的外父,李儒罡!你给朕一个解释!” 青玉隆直接将奏章摔在了李儒罡身上,暴跳如雷的怒吼道, “十万多将士的性命!十万啊!就这么没了,外父,你们李家意欲何为?!” 李儒罡神色如常的将奏章从地上捡起来,并未理会暴怒的帝君,将奏章反复看了两遍之后,走上前放回到帝君桌案上,恭敬的回道, “陛下,老臣也对青龙军阵亡的将士感到痛心疾首,但是还请帝君明察,敌将之言,明显为栽赃之意,不足为信。” 起初看到帝君朝李儒罡发难,又听闻十万将士性命,司马浩原以为是朱雀军的折损。 虽然有些心疼,不过并没有往心里去,还想着上前宽慰几句。 但是听到李儒罡口中说出‘青龙军’几个字,顿时如遭五雷轰顶一般,也不顾君前殿仪,直接上前一把抢过奏章看了起来。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穿心一般,将司马浩推向了痛苦的深渊,尤其是看到儿子亲书的‘司马忠、信、礼以身殉国’几个字之后,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摇晃着便要倒下。 还好一旁跪着的陈仕谋早有准备,上前将司马浩扶住,才不至于让其摔倒在地。 司马浩心里明白,自家的子弟悉数从军以身许国,对于牺牲之事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起初看到奏文只是觉得心如痛绞,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痛是无以言表的。 但是帝君对李儒罡所说的话又是何意?司马浩强忍着丧亲之痛重新审视着奏章,越过前面的公事表文,直接往下看去,找到了奏章中附带的希尔和司马文的通讯记录。 “呵呵呵...” 帝君三人闻声都愕然的看向司马浩。 按理说,老元帅遭受如此打击,或悲或哀或癫狂都有可能,独独没想到司马浩竟然笑出了声。 左帅难道是遭不住打击,疯了么? 就在陈仕谋揣测司马浩心理状态的瞬间,怀中的老者如同化身洪水猛兽一般,猛然将自己甩开,朝着对面的李儒罡弹射而去,直接一击重拳轰在了后者的面门上。 许是用力过猛失了重心,将李儒罡一拳干翻之后,司马浩也倒在了其身上。 但司马浩毕竟是历经沙场多年的老将,直接就势将李儒罡压在身下,抬起青筋暴起的拳头,朝着身下的人毫无章法的砸去。 “李老狗,我要你的命!!!” 陈仕谋见状赶紧跑上前去拉住司马浩的胳膊,对方却又一次大力将其推开,面目狰狞的朝着陈仕谋狂吼道, “滚开!” 陈仕谋的上将之位也是从尸山血海里搏回来的,此时却被司马浩夹杂威势的一声大喝惊住,双股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再也不敢上前劝阻。 但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马浩将左相格杀于此,于是只好看向一旁已经呆滞的帝君,出声大喊道, “陛下!” 帝君青玉隆毕竟还只是个少年,之前被司马浩的暴起的声势所镇住,此时听到陈仕谋的高呼,才将将反应过来,于是急忙呵斥道, “住手!够了!暗卫何在?” 随着帝君的话语刚落,数个身形出现在正在施暴的司马浩周围,现身的同时,将闪着寒光的刀刃架在了左帅的脖颈上。 司马浩根本不为所动,又是一击重拳轰在李儒罡的面门,方才转过脸,怒视着帝君,一字一句的问道, “陛下,这是何意?” 青玉隆不自禁的朝后退了一小步,随即又对自己的举止感到羞愧,堂堂帝君竟然会惧怕臣下的威胁。真是岂有此理。 “司马浩,当庭暴打朝堂大臣,你司马家是要造反么?”帝君说道‘司马家’三字的时候,尤其加重了语音。想来也是动了肝火,奏章上的事情姑且不论,若此时司马浩仍要一意孤行,那这‘造反’的诬名,司马家怕是跑不了了。 “朝堂大臣?这奏章上说的明明白白,我青龙军上上下下十万子弟,都是被这个逆贼伙同敌寇害死的。 陛下,十万子弟啊,陛下,啊!” 司马浩悲从中来,再也不管身下之人的死活,挣扎着匍匐到帝君的身前,哭着跪拜说道, “还望陛下为青龙军死去的将士们做主,还他们一个公道!” 暗卫几人怕伤到司马左帅,在其起身的一刻便将刀刃抽了回来。 此时只是站在左帅和帝君之间,不过仍将刀锋朝向左帅,防止他情绪激动之下,做出犯上之举。 帝君抬手将暗卫指向左帅的刀身虚按下,向前一步扶起左帅,说道, “左帅放心,此事朕一定会给司马家一个交代。只是事有蹊跷,还望左帅在此期间,约束军中子弟,莫要糊涂行事。” “陛下!” “够了,朕也很痛心,但左帅你要记住,青龙军是朕的青龙军,不是你司马家的私军! 你是帝国的左帅,不是青龙军的左帅!” 陈仕谋将头低更低了一些,早在刚才左帅朝帝君跪下只是,他便跪在了一旁。 此时帝君的这两句话,已经是重的不能再重。 身为左帅的旧将,又肩负着军机处的重则,此时此景根本无法出言相劝,只能默默地祈祷左帅能以大局为重,忍下这口恶气。 好在司马浩再无过多的言语,只是重重的朝着帝君磕了一个头,起身极有深意的看了帝君一眼,便转身推开殿门独自蹒跚着离去。 暗卫几人自始至终在观察着左帅的所作所为,看到司马浩并未得到圣谕就擅自离去,暗卫统领不满的对帝君说道, “陛下,左帅罔顾君臣之礼,蔑视君威,理应严处,以儆效尤。” 帝君尚未回话,下面跪着的陈仕谋知道此时自己再不为左帅发声,恐司马一系危矣,赶忙大声说道, “陛下,此役司马家三位小将为国捐躯,司马元帅痛失至亲之下,心神恍惚难免君前失仪冒犯天威,望陛下明察!” 帝君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陈仕谋,心情有些复杂的说道, “朕不是那没有担当之人,左帅的心情朕能理解。陈爱卿,这个奏章的内容,还需从长计议,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卑职这就回去,告知众人不得外泄,奏章所提之事,卑职会酌情重新上奏。” “嗯。” 帝君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挥挥手让陈仕谋退下。 而此时的李儒罡,也在暗卫的搀扶下站起了身,除了司马浩第一拳没有防备让其挂了彩,剩下的都被李儒罡抬手挡住了。 帝君看着自己的外父慢慢肿起来的眼眶,心里也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那十万孤魂,便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外父冷冰冰的质问道, “外父,你还欠朕一个解释!” 李儒罡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直面帝君,问道, “不知陛下想要老臣的什么解释?” “外父,这奏章上所言之事,是否属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要和朕打哑谜!朕就问你,联邦这个希尔说的是不是真的?” “陛下,老臣还是那句话,敌将之言,不足为信。” 青玉隆直直的看着李儒罡的双眼,试图从里面发现些什么,只是李儒罡自始至终眼神都不曾闪烁,坦然的看着帝君。 “那你怎么解释玉凤、金凤两支舰队的行为?” “陛下,老臣是帝国左相,军队的事,您应该问军机处才对。 不过老臣觉得,玉凤、金凤两支舰队的行为并无不妥。” “你什么意思?” “陛下,老臣不是想强调什么,只是这军队有军队的行事章程。无论作什么,按照军机处的规矩,都要留有备案。 奏章老臣也看过,玉凤舰队的整备申请和金凤舰队的协防指令,都是按照军机处的正规流程走的。只不过恰巧让敌寇钻了两支舰队换防的空隙。” “好一个正规流程,好一个换防空隙,外父,你真当朕是三岁的小孩儿了么?你觉得这番解释,能对得起青龙军那十万为国捐躯的将士们么?” “陛下,攻击青龙军的是越境的联邦的敌寇,而不是同样镇守边关的朱雀军。 假若被攻击的是朱雀军,难道老臣也要学那司马匹夫,再来一次殿前失仪么?” “你...这...”面对李儒罡的解释,帝君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可好,虽然对方明显有狡辩之意,但事实却是如他所言,进攻青龙军的并非朱雀军。 “陛下,连您都知道朱雀军与青龙军素来不合,所以敌将污蔑老臣的话,不过是杀人诛心的阳谋罢了。 老臣觉得,此时与其讨论追究谁的责任,不如商讨战后的处置,提防联邦趁我帝国边防空虚,再次发动进攻才是。” “那外父的意思是?” “事已至此,老臣解释再多也是无用,不过老臣相信前线的朱雀军会给帝君一个交代。至于现在,老臣建议陛下应优先考虑三件事情。” “外父但说无妨。” “这其一,便是安抚青龙军上下,此役青龙军损失惨重,而且折损多员大将,若不妥善处理,恐有哗变的迹象。” “朕稍后会下旨重赏青龙军有功之人,绝不吝啬军衔财物。对牺牲的将士的抚恤,也会按照帝国最高的标准给予相应的荣誉,以慰英灵。” “这其二,便是南境安王父子那边,种种迹象表明安王反势已成,只差一个契机。这东境之事,便是给了安王一个天大的机会,安王必反,还望陛下早做打算!” “嗯,朕也是这么考虑的。玄武军和新军对其已成包围势态,安王父子不过是跳梁小丑,折腾不了几天。” “这其三,青龙军此次遭受重创,想要恢复元气,没有三两年成不了气候,但是东境对帝国来说,重之又重。陛下是否可以考虑,让新军携胜利之势,入驻东境,已补青龙军之空缺?” “这...外父,司马家能答应么?” 涉及到帝国的四大军团,尤其是现在遭受重创的司马家,难免会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帝君便有些犹豫。 “陛下,您之前不是说了么,青龙军是陛下的青龙军,不是他司马家的青龙军,老臣可听的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帝君猛然醒悟,虽然折损了十万将士,但是却也给了自己一个合理插手青龙军军务的理由。 又想起奏章里提及的敌寇希尔说的那些话,帝君再次看向自己的外父,肃然的问道, “外父,此事当真不是你的谋划?” “陛下说笑了,老臣贵为帝国的一品大臣,又是陛下的外父,已经是位极人臣。谋划此等事,老臣图什么呢?” “外父所言极是,那边依外父所言,南境之事一了,便调拨新军赴东境镇边吧。”帝君说完,又不死心试探着问了一嘴, “那依外父看,这新军以后的指挥一职,应当交予谁来比较好呢?” “这个就不是老臣能够举荐的了,还望陛下挑选一信任之人为好。 若无其他事,老臣便告退了。” “嗯,外父回去好生歇息,同样约束门下子弟,莫要同司马家起了争执。” “老臣告退。” ... ... ... 帝君独自一人坐在天明殿,双手撑着下巴,奏章就摊在自己面前,回味着刚才祖孙两人之间的对话。帝君身前的桌案上,铺着一张上好的明宣纸,上面书写着潦草的两个字, ‘忠?奸?’ ... ... ... ... 第82章 帝君的决断 三天的时间,帝都的天空仿佛被无形的乌云笼罩,夏日的天气本就沉闷,人们出门在外,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烦气躁。 而不同于市井的是,这几日朝堂之上,上至帝君下至殿前值守的禁卫之士,神情阴暗的都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寒意。 左相和左帅已经接连三天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而以陈仕谋为首的军机处各位同僚,更是一改前几日的作风,戚戚然不敢言语。 仿佛前阵子争先恐后向帝君汇报新军各种动态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朝堂永远不乏八卦机灵之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李儒罡和司马浩两人。 尤其是有人探查到这几天,左帅府内不时传来的阵阵哀泣之声,府内下人也悄摸购置了不少用作白事之物。 想到司马左帅的年龄,算不上高龄,难道是得了什么急患?这几日便要撒手人寰。 真是有些耐人寻味。 而反观左相府邸,却似乎一切如常,只不过同样闭门谢客,让人无从联想。 嗯,怕是近期要出一笔不菲的吊唁之资了。 就在不少人盘算着自己同左帅的远近,而出多钱的时候。 左相率先步入了殿堂,对着帝君恭敬执礼之后,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紧接着,被人猜测命不久矣的左帅也快步走了进来,中气十足的朝着帝君请了安,回到左侧队伍的首位,怒视着对面的李儒罡。 这就有意思了,众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看来今日的朝堂之上,定然会有一出好戏上演。 “肃静,注意君前殿仪!”随殿的内官高声呵斥道,这才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宣青龙军总指挥司马耀武、青龙军左军指挥使司马文上前觐见!” 内官的话音刚落,风尘仆仆的司马耀武父子二人便一前一后步入正殿,对着帝君执礼之后,便站到司马浩的后方。 “今日朝会,有事奏来,无事退朝。”内官眼见殿前人员齐全,便高声说道。 “卑职军机处陈仕谋有事启奏陛下。” “讲。” “是,军机处接青龙军急奏。 银河联邦于五日前,趁朱雀军玉凤、金凤两支舰队换防间歇,借道万星盟疆域,入侵我帝国边境,随后南下突袭青龙军驻地。 青龙军由司马文中将代为指挥,奋起反抗,将敌寇联邦舰队悉数驱逐出我帝国边境,并击毙敌寇霍克上将,击毁敌寇各类战舰两千七百余艘,毙敌数万。 此役,青龙军损失惨重,赤龙舰队全灭,龙巢基地自爆与敌同归于尽。据不完全统计,我军共损失各类战舰三千余艘,牺牲将士近十万人。 军机处已核查确认各项数据及战役记录,望陛下明察。” 轰~ 人群之中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朝着身边的人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只有李儒罡和司马浩等人保持着沉默,没有言语。 司马耀武听闻陈仕谋的奏章有断章取义之嫌,急忙想出列补充几句,却被一旁的父亲死死的攥住了手腕不放。 “肃静!肃静!再有喧哗者,一律按殿前失仪处置!”内官高声大喊,方才将众人的议论声震慑了下去。 等到议论声逐渐平息,司马浩身后的一位武将打扮的老者自行出列,对着帝君禀报道, “陛下,卑职有一事不明,还请陈将军明示。” 帝君看了一眼司马浩,点了点头,说道, “讲!” “敢问陈将军,为何如此大事,陈将军拖到今日才殿前奏报。莫不是有意拖延? 还有,为何奏报中没有提起联邦军越过边境后,朱雀军为何没有任何动作,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南下袭击友军么?” 陈仕谋心里苦啊,这还真不是自己有意拖延,可又不能将帝君的安排公之于众,只好硬着头皮回道, “启奏陛下,卑职确实是早先收到了司马将军的奏报,只是此事着实事关重大,所以卑职便按照军机处拟定的流程,核实了各方情报无误之后,方才奏报陛下。卑职并无拖延之意。 还有王将军提及的朱雀军动向一事,军机处早先便收到过玉凤舰队和金凤舰队的调防请求。 至于为何玉凤舰队没有对入境的联邦舰队有所动作,这件事还须过问玉凤舰队指挥使李儒斗将军。 军机处已经告知李将军前来佐证,此刻想来是应该在殿外等候宣见。” 听闻陈仕谋所言,不少明白人已经听出其话语之间的问题,就是这奏章和司马耀威等人出现的时间上明显对不上。 不过看到帝君并未指责其所言虚妄,而事主司马耀武将军也为出列反对,众人便知道,这里面的水可是不浅。 于是便都开启了吃瓜模式,等着看事情接下来会如何进展。 “宣朱雀军玉凤舰队指挥使李儒斗上前觐见。” 在等待李儒斗的时间里,陈仕谋又应对了几个上前质问的将官,好在帝君一直没有发言,所以勉强算是让陈仕谋混弄了过去。 结果,众人翘首以盼的李儒斗并未出现,而是其子李济乾抱着一个乌木箱子,头缠白巾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显然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李济乾抱着箱子,一脸悲痛的走上前,将箱子小心翼翼的放下,朝着帝君叩拜下去。 “罪臣之子李济乾,拜见帝君。” 看到眼前这一幕,连一向稳重的帝君也不禁动容,虽然隐约猜到了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平身,李卿,这箱子里面的是?” “禀报陛下,箱子中装的是我父李儒斗的头颅。” “混账!你父子二人可知这辱没...” “住嘴!”帝君直接出言打断正要呵斥李济乾的内官。 “你父亲这是何意?” “陛下,我父亲李儒斗身为帝国将领,奉命戍守边关。得知联邦宵小借道入侵之后第一时间便想要率军反击,奈何玉凤舰队麾下战舰正在后方整备。 而敌寇来势汹汹,数量超我玉凤舰队数倍。 但玉凤军守土有责,仓惶之下整军备战,哪怕全军尽殁,也势必阻击敌寇于边境。 岂料敌寇未曾与我军交战,反而调转方向朝友军驶去,吾父子二人集结全军追去,奈何敌人早已经没了踪迹。 同一时间,万星盟方向又有大军集结之状,所以吾父子二人只能派出舰艇向友军示警,无法擅离。 事后,父亲得知友军遭受重创,知道自己难逃其责,无奈之下,只好自裁以谢帝恩。 父亲自裁之前,嘱咐我定要将头颅割下,赔罪于司马家。 将此事明言于陛下,万勿受联邦敌寇挑拨,致使我帝国内乱再起! 济乾苟活至今日,只为不让父亲威名不蒙冤屈,还望陛下成全。” 说罢,李济乾转头看向一旁的司马浩三人,表情痛苦的说道, “我知道此役司马家有三位子孙壮烈牺牲,我来此之前已经同二弟说好,用我父子三人的性命,为你司马家..陪..罪..” 众目睽睽之下,李济乾口吐黑色血液,倒毙于此。 “快,来人,宣御用医师!”帝君失声喊道。 一旁的内官上前按住李济乾的脉搏,半晌后,朝着帝君摇了摇头。 此事,殿外又走进一内官,对着帝君跪拜之后,朗声说道, “禀报陛下,李儒斗次子李济坤,在宫前自刎,死前曾言说以其命赔罪于司马家。”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转眼间,李儒斗父子三人便尽数毙命,朝堂内的重臣不少人都感其忠贞刚烈,连连摇头惋惜。 更有不少人却看向一旁的事主司马浩三人,不知其将会如何应对。 帝君有些颓然的坐在龙椅上,麻木的转头看向李儒罡,而此时的李儒罡,也闭上了双眼,似乎是不忍心去看自己亲侄子的惨状。 “将李儒斗父子三人好生装殓,稍后交由左相厚葬吧。”帝君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 而直到此刻,帝君才算是明白当日外父口中所说的,什么是李家会给的一个‘交代’。 “司马元帅,事已至此,逝者不能复生,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老臣,无话可言,一切但凭帝君吩咐。” “左相呢?” “老臣谨遵帝君旨意。” 好累啊,你们这都是在逼朕做决断啊。 这帝国,还是我青玉隆的帝国么? 既然你们都如此逼朕,那朕就如你们所愿吧! “朕意已决...” ... ... ... 帝都左帅府邸,府门前挤满了前来打探消息的各色人物,大多都是帝都权贵府门派来的官家或仆役。 随着荆棘战役事情始末的传开,以及朝堂上帝君下达的恩旨,再一次将司马家推到了勋贵舆论圈子的风口浪尖。 只是让这些惯于见风使舵的勋贵们头疼的是,谁也不知道司马家什么时候筹办三位司马小将的丧事,什么时候承恩帝君赏赐公爵之位。 因为谁也不知道正式的旨意什么时候颁布,所以也就没有人贸然上府叨扰,便只能将府中的下人派出去打探准确的消息。 有机灵一些的,还让下人们备好了两份礼物,见机行事。 同府门前人头潮涌的热闹景象不同,帅府内一片素然之景,尤其是三位小将日常所居住的别院,已经挂满了素色引魂幡,黄白之物洒满了一地。 司马文一身丧服,带着几位同样打扮的中年女子垂首跪坐于灵堂之内,时不时传来几声抽泣,和旁人安慰的话语。 灵堂之外,韩鲲指挥着仆役们进进出出,处理着各种琐碎之事,陆陆续续前来吊唁的大多是府内各院的管家、仆役和门房,还有一些从府邸偏门进来的亲朋好友。 韩安琳也从学院赶了回来,身旁跟着一个撵也撵不走的小豆子。 韩鲲虽然对女儿贸然带回来一个男同学有诸多不满,但碍于府内的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将两人分开,让官家领着女儿换好丧服,进入灵堂陪伴母亲。 至于小豆子,则自觉的和前来吊唁的众人站在一起,按顺序进入灵堂祭拜三位司马小将。 本来按照帝国的规矩,女子是没有资格进入灵堂为逝者守灵的,不过考虑到三位司马小将并未娶妻留有后人,前来吊唁的众人便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此情此景,无处不透着一股凄凉之意。 小豆子上前朝着三位司马小将的灵位鞠了一躬,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灵堂内的司马文和各位女眷,便匆匆退了出去。 不少人都饶有兴趣的多看了这个少年几眼,尤其是那几个经常上殿面见帝君的武将文臣。 不过小豆子并不担心会有人认出自己,毕竟朝会和私下里会见大臣的时候,自己所佩戴的帝王冠,都会隐去自己的真实容颜。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剪去帝君标志性的长发,顶着一头清爽的毛寸。 这要还是能认出来,除非他母后亲临! “韩大人、韩大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的凤撵稍后就到。老爷和少爷已经至府前等候,让我喊着您和文少爷一齐过去!” 听到司马府管家的话语,小豆子的脸上写满了‘卧槽’两个字。 ... ... ... 太后娘娘来的匆忙,走的也十分匆忙。看似像是走了一个过场,但知道些许内幕的人都明白,这代表了帝国皇家对司马家的重视程度。 而众人所不知道的是,太后娘娘走的时候,凤撵队伍里却多了一个瘦弱无奈的身影... ... ... ... “父亲,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他青家人是把我司马家都当傻子么?” 司马浩面对儿子的质问,并没有直接回答,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让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有些心力憔悴。 “这些说起来,其实都是为父当年犯下的错。怪不得别人。” “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浩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梁上的沉木,喃喃的说道, “威儿啊,你还记得每当文儿兄弟几个出生的时候,老夫让你兄弟二人将他们的胎盘都埋到庭院里的那颗大榕树下面么?” 不明白父亲为何提起这种陈年旧事,司马耀威还是如实回道, “记得,父亲说过,把孩子的胎盘埋在树下,孩子就能跟树一样,长得越发壮实。” “呵呵,其实老夫心里真正的想法,是希望司马家的子孙,待我百年之后,对待咱们帝国。能像这胎盘一样,给大树源源不断的输送着营养。 国家国家,先国后家。” “父亲。”听到父亲的说法,司马耀威心里不由动容。 “老夫是个很自私的人,眼里只有帝国,还教导你们学老夫一样,眼里也只有帝国。” 司马浩盯着房梁一动不动,两行浊泪却沿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帝君没有错,李儒罡那个老狗也没有错,错的是老夫啊,是老夫啊!” “父亲,您这又是何意,孩儿们从来不觉得父亲有何过错。” “老夫何曾不晓得忠臣自古忧圣明的道理,只是没想到,老夫一生追求的忠名,却连累了你们这些子孙。忠儿他们的死,是老夫一手造成的啊!” 言说至此,司马浩已经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看到老父亲如此,司马耀威也终于忍不住让眼泪流了出来,不过却不是伤感的泪水,而是饱含着愤怒的泪水。 “父亲,我司马家何错之有?忠于帝国何错之有?难道我司马家要和邵济兄一般,满门尽殁,才能让他们满意么? 是我司马家想要把持着军权不放么?没有司马家,他青玉隆凭什么稳坐大宝?没有司马家,他李家能守得住帝国东境么?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夫老了,也厌倦了。以后的事情,你们兄弟商量着办吧。不要再被老夫的执念所牵累了。” “父亲!” ... ... ... “父亲。”李济生将父亲面前的茶盏斟满茶水后,朝着闭目养神的李儒罡轻轻唤道, “叔父和两位堂弟的后事已经着人去办理了,按祠堂的规矩,三日后出殡。 叔父的家业由长孙清田继承。按照叔父的遗嘱,几位堂弟补缺的流程已经上报军机处,估计下个月初就能赴任。玉凤舰队那边有两位哥哥照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此安排,父亲可还满意?” “嗯,就按你说的办。”李儒罡微微睁开眼睛,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继续吩咐道, “财政部空出来的副部一职,让清田补上吧,和原定的拓家家主打声招呼,等到军机处的空缺定下来之后,我再帮他补上。” “是。” 看到李济生并未着急离去,李儒罡开口问道, “还有什么事?” “父亲,坊间相传,此次青龙军惨败,是背后遭了李家的算计,是否让李辛安排人去辟辟谣?” “莫要理会他们。” “好的。孩儿还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赐教。” “说罢,难得能有你看不明白的事情。” “这次帝君提出的新政,真的不是父亲在后面出谋划策么?” ... ... ... ... 第83章 新政风波 李儒罡刚才闭目养神,思考的其实也正是帝君之前在朝堂上提出的新政一事。 “帝君提出的新政,老夫也是头一次听闻,虽然老夫曾对其提出趁着青龙军损耗严重调新军去镇防东境的建议,只是没想到,帝君会做的这么彻底。 想来,还是老夫将帝君逼迫的过于紧了。” “父亲,这新政首条便提出要改革军务,明显是要拿四大军团开刀,就算咱们李家全力支持帝君,这新政的把握能有多大?” “不好说,原本老夫是想让帝君迎娶秦家的独女,用以压制青龙军,再将其逐步蚕食。 只是这个方案被帝君否掉了。 所以不得已,老夫才在你大哥和二哥原本计划基础上进行修改,借联邦的手重创青龙军。 老夫本想着劝帝君安排新军固守在青龙军后方,和朱雀、玄武对其形成夹击之势。 只是帝君的新政一颁布,却将所有人都席卷了进来。 这局势,老夫也看不清了。” “那秦家的白虎军会站在哪一边?” “估计司马家那边会多一些吧。秦家本就和青志恒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当年若不是秦老头和臧邵济之间有过节,咱李家早就给逆太子一族陪葬了。 这次青龙军一事,帝君的处理有失偏颇,难免会让秦家兔死狐悲。 再加上新政一事,也不知道秦家会有什么反应。 哎,老夫这几日还是要入宫见见你妹妹,让她再劝劝帝君。” “老爷,少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的凤辇稍后就到,您和少爷赶紧出去迎接吧。” 就在李儒罡父子二人说话间,管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济芳怎么来了?走,随我去府前候着。” ... ... ... 一番复杂的礼仪过后,李儒罡便将太后请入后堂叙事,内官等一应侍卫知趣的并未跟随,不过却有一少年跟着太后从容的步入了殿堂。 “呦呵,老檀香樟木,外父的品味可以哈。” 少年自来熟的走到上座,旁若无人的一屁股坐下,盘玩着木椅把手对着李儒罡几人说道。 “隆儿?” 看着少年的模样和帝君有七分相像,但是这一头毛寸和神态却又同帝君不同,李儒罡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见了外父和舅舅也不喊人。”太后李济芳此时从一旁走过来,坐在了另一处上座,佯作嗔怒。 “太后,这..” 还未等李儒罡父子二人反应过来,少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打断对方从容的说道, “隆儿见过外父,见过舅舅。哈哈,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没大没小得了。那什么,暗卫都出去了么?咱们一家人说些体己话,别让他们听去了。” 太后李济芳宠溺的伸出纤纤玉指在少年头上点了一下。 少年四下打量了一下,指着李儒罡背后的某处空气说道, “你,你,还有你,听见母后的话了吧,都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李儒罡自是知道帝君的眼睛能够看透暗卫的隐藏技术,心中更是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思前想后,以前没琢磨明白的事情,也变得顺理成章了。 “老臣\/草民参见陛下。”父子二人恭敬的朝少年跪拜而下,骇的少年连忙起身上前搀扶,口中连连说道, “哎,哎,别跪别跪,我大哥说过,长辈跪小辈是要折寿的。” “... ...” “你这是什么混账大哥教的你,竟学一些无用的东西。” 看到母后要生气的样子,小豆子,额,少年帝君转身扑到了母亲怀里, “哎呀,母亲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又没有外人,自家人执礼给谁看啊,再说了,外父那么大年纪,跪多了对膝盖不好不是。” “就你臭小子道理多!” “陛下。”李儒罡还是头一次看到帝君如此模样,顶着满脑子黑线开口说道。 “咋啦?” “老臣那个是铁树梨花木,不是老檀樟木,樟木是王爷才能用的,老臣可不敢逾矩。” “嗨,这有啥,外父要是喜欢,朕赐你一套又能咋滴。”少年被自己外父点破,也不恼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行了,这次带你来你外父家,是有事情要商量。 父亲和三哥也起来吧。最近因为隆儿胡闹,你们也没少跟着操心,这以后的事情,我们娘俩还要多指望你们。” 少年帝君听到自己的母后这么说,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做好,端起外父的茶盏一饮而尽, “外父好手段啊,这青龙和白虎就和两座大山一样,压在朕的头上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曾想,外父的一个小小计谋,便让其中的一角崩了。妙哉是妙哉,只是这事先也不和朕通通气,怕是不妥吧。 不过话说回来,朕的新政没和外父商量便公之于众,做的也是有些不妥。 先说好,这可不能怪朕哈,这替身离开的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一些自主情绪,这次,就算咱爷俩扯平了。 外父,你觉得朕说的如何。” “帝君睿智,老臣佩服。” “先别佩服,帝国以后乱成啥样还不好说,反正朕是决计不会娶那秦家之女的。诶,母后,您听我说完!” 李太后也是许久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本就有些宠溺独子。 可眼见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没个样子,也不知道这痞里痞气的样子是受到谁的影响,现在一听他再次提及‘秦家独女’,抬起手作势就要打过去。 “母后,我话还没说完呢,秦家和李家不一样,就算朕迎娶了秦家之女,也不会改变什么。 你们不知道,那秦家本就是皇叔的嫡系,就算朕做了秦家的女婿,这帮老丈人也不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真心站在朕这边的。” “隆儿,此事你可有证据?莫要因不喜外父的安排胡编乱造。” “陛下,正如太后所言,您可否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秦家和青志恒的关系?”李儒罡紧张的问道。 “朕岂会胡说?暗卫系统里有记载,青志恒十多年前,曾与秦家之女私定终身,就是老秦头的三闺女,叫秦香..秦香什么来着。” “秦香荷?” “对,秦香荷。当年的帝都四大才女之首嘛。那个时候外父还在逆太子阵营,所以不知道此事,父皇应该是知晓的。” 听到帝君如此诉说,李儒罡抬眼看了一眼李太后,李太后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未曾听说过。 帝君没注意到外父的小动作,继续自顾自说道, “朕在学院的时候,通过秦北川的幺弟和老秦头私下里聊过一次。 秦家的意思是,准确来说是皇叔的意思,只要外父不反,秦家便始终站在朕这一边。当然,这都只是面上的话,朕是不信的。 现在麻烦的问题是,外父你这一次算是把司马家惹毛了,他们要是造反的话,朕可真没多少把握能赢的了他们啊。” “那陛下的意思是?” “这个仇怕是解不开了,外父我记得您曾经教过我,事情但凡不做,做便要做绝。” 说到此,帝君收起自己玩世不恭的模样,突然在几人猝不及防之下,朝着李儒罡跪下,拱手说道, “还请外父舍弃一世名望,替孙儿背下千古骂名,保我青氏江山万代永固,灭杀司马一族!不孝外孙青玉隆,叩首祈拜!” 言罢,作势便要给李儒罡磕一个。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啊,老臣依你便是,依你便是。” 李儒罡又岂能真的让当朝帝君给自己叩首,急忙上前将帝君从地上拉起来。 怎料,青玉隆是铁了心要给外父磕一个。 就在祖孙二人拉拉扯扯谁也不让谁的时候,一旁的李太后开口劝道, “父亲,您就受了隆儿这一拜吧。权当是晚辈给您行礼了。” ... ... ... 是夜,借助太后掩护回到阔别已久的皇宫,青玉隆第一时间便是收了替身帝君。 反复确认两个人的思想重叠之后没什么副作用,方才转身走到桌案前,熟练的按下几个按钮,一个隐藏的暗匣便升了起来。 拿出暗匣中的卷册,慢慢的摊开,一个个娟秀的字体便出现在少年面前。 看着这卷册,少年又想起父亲临终时的嘱托,让自己继承他的遗志,将卷册上的家族尽数除去,方能使得青氏的江山,长治久安。 卷册上的名单已经有近七成被划去,少年拿起一旁的毛笔,回想着帝都事变时,自己借着皇叔的手除去的那几个家族的名字。 认真的将其从卷册中找出,用沾满墨汁的笔尖,将其划去。 放下毛笔后,少年看着排在卷册前面的李家、司马家、秦家几位家主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 ... ... 青玉隆有些庆幸自己这次临时起意回来,被母后抓回皇宫,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切入到新政颁布之前。 根据替身帝君的记忆,虽然当时只是在朝堂上提及了几句关于军政的改革,却已经偏离自己当初的设想的大致方向。 看来以后这替身,着实不能离开太久,否则一旦有了完整的自主意识,难保不会对自己这个主体产生谋害替代之心。 已经将卷册收好的青玉隆尚且没有睡意,便又点开自己早先书写的新政改革文书,细细的修改起来。 在他最新的设想里,对军队的掌控,要从勋贵世家手中脱离出来。军队要简单、高效、有战力。战舰则是贵精而不贵多,如他臣哥所说。 对于军官的培养,则是要以理论为基础,用实战来校准,将纸上谈兵的全部筛下去。 世家子弟不得享受特殊待遇,和平民子弟一样凭战绩升迁,正如他臣哥所说。 至于战术方面,哼哼,正如他臣哥所说! 不对,思及此处,青玉隆才发觉这新政怎么都是如他臣哥所说了,没点自己的东西。 诶,无所谓,好用就行管他母后谁发明的,就如他臣哥所说。 ... ... ... 就在帝君大刀阔斧的对自己的新政设想进行二次修改的时候。 同一时间,帝都陆家小院里,陆启明刚刚回到住处,却看到老父亲没有休息,正在院中等着他。 “父亲,您怎么还没休息?” “去过帅府了?” “嗯,刚从那边回来,没见到老爷子,和耀威兄聊了一会。” “哎~”陆万年长叹一口气,直到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问道, “启明,你觉得,帝君真的打算拿司马家开刀了么?” “父亲,现在朝中的大臣们都觉得...” “我是问你的想法。” “孩儿觉得,怕是如此。今日帝君明言不日将推行新政革新,首先要变革的便是军队,改变现在各自为战的局面。考虑到现在的局势,司马家首当其冲。” “你和耀威谈过,你觉得司马家这次会退让么?” 陆启明没想到父亲会问的这么直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直接说便是,老夫相信你的直觉。” “孩儿觉得,不会!” 显然,陆启明的回答让陆万年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老爷子又长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帝都的夜空,喃喃的说道, “这帝国的天,要变了。” ... ... ... 荆棘战役青龙军惨败和帝君即将推行新政革新的消息迅速以帝都为中心,朝着帝国四境传开。 除了南境因为剿匪施行了新闻管制,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剩余几处疆域的军、政、民三方都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池水一般,炸开了锅。 一时之间,帝国各处势力纷纷派出了自己身边的近人,前往帝都打探消息,还一度造成了帝都附近的航路出现了百年未见的拥堵。 而帝都各个世家,但凡能有点沾亲带故的,都被这些前来探查消息的人寻访了一遍。 负责管理帝国内部新闻信息传输渠道的新闻部部长家,甚至出现了踩踏事件。 意识到事态有些失控的内阁署在得到帝君的允许后,连夜出台了帝都入境管理条例,才算是遏制住了这波探访潮。 虽然人来的没那么多了,但是不少人还是选择在临近的星系驻扎,每日通过跨星系通讯将自己探听到的小道消息,传回到各自的星系之中。 一时间,帝国跨星系通讯业务暴增二十余倍,让承包了帝国大部分跨星系通讯业务的皇家通讯联合商会的会长,夜里睡觉都笑开了花。 而远在帝国南境更南面的未知航道里的戕臣一行,却依然朝着自己的目标挺进,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本来按照黛雅晴授予戕臣的暗卫身份,理应收到一份暗卫专属的时讯资料,但因为这货临时起意走了阿力家族的私有航道,超出了暗卫建立的信息网络,所以也就错了过去。 而此时的戕臣一行,距离李南音所在主行星,还有大概五天的航程。 阿力入伙的这些时间,在戕臣的有意为之之下,也渐渐和文钦几人熟络起来,只不过阿力独来独往惯了,话又少,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是参与而并不说话。 和阿力不同,张天宇在这个小队里是越发的活跃起来,不过这种活跃,也仅仅局限在胡大一人身上。 对于张天宇的这种差别式对待,文钦是一个察觉到不对的人,找了个机会和戕臣聊过一次之后,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自那之后,经常主动借故将林幼清和阿力支走,给张天宇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而张天宇回报文钦这种好意的方式也比较直接,那便是每次分给文钦的鸡腿,是除了胡大之外,几人之中最大的那个。 戕臣曾一度对此表示过抗议,张天宇则用一句“爱吃吃,不吃自己做去!”将昔日的老大,今日的美食俘虏轻易的打发了。 有了阿力的蛋纹石相助,戕臣几乎每日梦里都能和面具人相见。 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使得戕臣的进步越发明显,尤其是在对战方面,已经能够保持四成的胜率。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面具人也未曾听闻过蛋纹石,使得戕臣对李南音母族的身世更加好奇。 ... ... ... 又一日,青蝉号的能量再次见底,恰巧按照阿力所标注的航道来看,离此处不远便有一颗小型的贸易行星可以进行补给。 于是许久未曾接触过地面和感受过自然引力的众人一合计,便朝着这颗名为长右的行星驶去。 长右行星所处的恒星系为地级星系,虽然陨石带很多却没有什么矿产。 长右行星距离星系内的恒星较近,又是水系行星,热带雨林几乎遍布朝向恒星的半颗。 而由于长右行星有着同公转轨道相反的自转轨道,所以行星的另一半则是处在永夜中的极寒天气。 行星上的环境虽然不适宜人类居住,但是上面却盛产奇珍异兽。 这使得不少太空猎人经常造访此地,以捕猎为生,后来又吸引了不少行商来此收购,久而久之,便建设出了许多交易殖民地。 戕臣几人此次出于安全考虑,听从了阿力的建议,降落在了人数最多的交易殖民地。 不曾想,刚刚走下舰艇的戕臣,便差点被人用光线枪射出的光弹给爆了头! ... ... ... ... 第84章 角角之争 戕臣狼狈的逃回舰舱后,众人这时才发现,落地的这处停机坪外面,人们分成了好几拨,互相之间已经快打出脑浆子了。 “难怪刚才降落的时候没收到引导通讯。”阿力一脸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你说的人越多的殖民地越安全?” 戕臣躲在舰舱的箱子后面,探出头朝着一旁同样躲避的阿力大声喊道。 阿力探出半个身子往外面瞧了半晌, “是本地的几波猎户打群架呢,常有的事,八成又是因为异兽角的关系。” “啥意思?” 阿力回头又眯眼看了一阵,艇舱外依旧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景象,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便跑到戕臣的箱子那边,给众人普及道, “这长右星上,虽然异兽种类不下万种,但基本上最值钱的便是角虎兽和七角猿。 角虎兽和七角猿听名字你们便大概能猜出来长什么样子了吧。 但是我和你们说,因为这长右星的引力比其他行星要低很多,再加上这两种野兽在这里没什么天敌,所以成年兽的体型要比常见的老虎和猿猴大很多。” 说到这,阿力抬头看了看艇舱的空间,继续说道, “差不多身体和咱们这个艇仓差不多大。而且极其狡猾凶暴,基本没听说有谁能抓到过活的。 我爸说他年轻时候,还没听说有谁会打角虎兽和七角猿的主意,毕竟不是什么观赏型的异兽,而且捕猎风险极高。 可是后来不知道谁开始传的,说是这两种异兽的角,晒干后磨成粉,是效果奇佳的护肤品,能活化表层细胞去除皱纹什么的。 传的最邪乎的便是,兽角里面有几率能开出来一种黑色的角髓,能够令断肢重生什么的。 自从那之后,便开始有人打起了兽角的主意。 不过我听相熟的人说,好像是因为两种兽的捕猎方式不一样,所以猎人们也自发的组成了两个捕猎团体。后来参与的人多了,捕猎小队便也多了起来,不过基本上还是按照角虎派和七角猿派划分,相互之间因为都觉的自己的异兽角品质好,经常起纷争。” “这行星上的官府都不管的么?” “官府?拜托,这行星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又没有行政区,别说官府了,义堂那么大的势力,都瞧不上收购异兽的这点利润。 不过,咱们要是抓了什么异兽到别的地方贩卖,可是要缴重税的。” 文钦听到阿力提到义堂,顿时来了精神,便从一旁插嘴道, “力哥啊,你说他们各自卖各自的不就好了,为啥还会打起来啊。” 阿力自从入伙之后,经戕臣介绍,也清楚了几个人来历,朝着文钦笑了笑,说道, “文少爷,这你就不懂了。做买卖嘛,买家多了可以抬价,卖家多了,自然可以压价。 你看外面几伙人身上多多少少挂着伤沾着泥巴,想来是差不多时间扑杀完角兽过来出售的。 估计是被行商压价压的太狠,相互之间起了矛盾才打起来的。不过看样子,也差不多该打完了。” 果然如阿力所言,几个人又等了一会,艇舱外面的纷乱逐渐平息,其中一拨人不敌对方,骂骂咧咧的朝着殖民地之外撤去。 几人走出舰艇,之前打赢的那伙猎人之中,便有一人捧着一个大布袋走了过来,热情的向几人推销着角虎兽的角。 戕臣本想着买上一两个,作为伴手礼稍后有机会送给韩安琳。正要开口的时候,一旁的阿力却上前笑着拒绝了那人,拉着戕臣几人便朝前方走去。 “都是不到年份的兽角,买了用处也不大。”阿力边走边对着几人说道。 “你还懂这个?” “略懂,之前研究这里的一种矿兽时,顺捎着研究了研究。 你们要是想买,咱们一会补完能源我带你们去集市逛逛。” 说罢,便带着众人朝着殖民地城内走去。 此处的殖民地不大,十几座建筑的样子。城中间是一个大广场,上面搭建着各种简易帐篷,帐篷里放着各种形状大小不一的笼子。 里面装着各式各样收来的异兽,帐篷的主人则站在笼子前,和一个个猎人模样打扮的人讨价还价着,不时将谈好价格的异兽装进笼中。 还未等几人走上前去,便闻到四周的空气里弥漫的难闻腥气。 胡大对异兽并不感兴趣,所以留下看守舰艇并未跟着几人,张天宇则喊着文钦和林幼清自行先去露天集市逛逛,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可食用的兽肉。 戕臣看着三人越走越远,有些不放心的向阿力问道, “他们几个不会出什么事吧?这里治安这么乱。” “能有什么事?都是来做买卖的。我挑的这个殖民地,你放心便是。” 说完,也不管戕臣,自顾自的朝着城中最高的建筑物走去。 “刚才你也说这里最安全,老子一下舰艇不还是差点被人爆头!” 戕臣小声嘀咕着,追着阿力走了过去。 ... ... ... “三号停机坪,能量加满。” 进了挂有猎兽殖民地服务中心牌子的建筑物后,阿力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处服务窗前,朝着里面的人说道。 “好的,请您稍后。请您确认舰艇机型。” 窗口服务人员指着投影出的青蝉号立体造影,对阿力和戕臣问道。 “确认。” 看到造影上显示的舰艇能量条不断增高,趁着等待的功夫,戕臣便四下打量起来。 除了这个和其他三个服务窗口是为过往舰艇补充能源的,剩下的五个窗口分别写着民用能量购买、货币兑换、异兽寄卖、邮寄、求购。 空旷的服务大厅里面的客人不多,除了戕臣大概也就还有三四十个人,不过武装的安保人员却有十来个人,把守着各个出入口。 进入大厅都要自觉的把随身的武器放到一旁的武器架上,看着摆放了满满当当的各种长枪短铳的武器架,戕臣突然觉得这安保人员十来个也不算过分。 就在戕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青蝉号的能量舱已经装满,旁边显示这一串数字。 “帝国元这里能用么?”戕臣朝阿力问道。 看到对方点点头,戕臣便将相应数字的帝国元划给对方。转身的时候,看到阿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自己。 “咋啦?” “帝国新军的俸禄是不是很高?” 戕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浮现的数字,这一看不要紧,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个零?难道是陆百晓把孤本的钱打进来了? “额,怎么和你说呢?” 戕臣拉着阿力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小声的将自己在义堂的黑市上的生意简单的和阿力说了说。 不过戕臣这次是想劈叉了,自己账户里多出来的这些钱,其实并不是陆百晓在拍卖会帮其卖孤本的费用。 而是戕臣走后,义堂的几个把式商量之后,赠与戕臣的感谢之资。 本来吾戚提议是想给戕臣送一批能量夹的,但市面上能买到的能量夹却被陆百晓收购的差不多了。 金银细软又不好携带,于是就从拍卖会的账面上提了一笔费用,直接问陆百晓要来了戕臣的个人账号转了过来。 若不是戕臣在交易所使用帝国元支付,连接帝国中央银行系统刷新了余额,恐怕他自己也发现不了自己账户上的异动。 得到巨款的戕臣也很大方,直接拿出一部分分成了五份,给文钦阿力几人分别转了过去。 看到戕臣这么爽快的给自己也打了一份钱财,阿力见外的连声道谢,心想着有了这笔收入,自己的研究设备就可以小小的升级一下了。 殊不知,戕臣早就给阿力的未来做了打算,自己一直和新军总部借研发小组也不是办法。 有了阿力,往后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便有人能去研究去实现了。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并肩朝着集市走去,打算找到文钦三人后,再采买一些兽角,就继续出发。 不过在集市里寻了半天,却不见三人的身影。戕臣心想不会那么寸吧,走哪都能出状况? 就在戕臣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力拍了拍戕臣的肩膀,朝着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指了过去。 戕臣便看到文钦和林幼清二人,站在一处摊位前,饶有兴趣的对着摊位上的物品指指点点。 “看什么呢?张天宇人呢?” 戕臣上前和二人打了声招呼,阿力则是站在一旁,盯着摊位上的各种兽角不说话。 “宇哥买了几块兽肉先回去了,说什么先腌制一下,晚上吃烤肉。” 回答戕臣的是大块头林幼清,此时的文钦则和阿力肩并肩蹲下,指着自己之前看好了两个兽角询问着对方的意见。 摆摊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依靠着一个脏兮兮的兽箱,将缠着灰布条的长猎枪揽在怀里,低头盘玩着一块兽骨,没有招呼几人的意思。 阿力拿起一块兽角看了看,随即又放下,拿起另一块打量起来,不过仍是觉得不满意,便又将兽角扔在一旁,拍了拍手,打算带着几人上别处再逛逛。 许是阿力扔角动作引起了老者的不满,出言对几人说道, “买不起别瞎摸哈,磕坏了算谁的!” “嘿,你这老头怎么话说的,谁买不起了。”文钦闻言第一个不乐意了,自己纨绔了那么多年,还真没让卖东西的人这么怼过。 阿力则伸手按住了文钦,对着老者笑了笑,出言讽刺道, “不是我们买不起,是你这批角年份不到。这个,还有这个,做旧的吧,做买卖可不能像你这样,专挑外地人来宰,怕是要坏了规矩。” 老者看阿力点破了自己的那点门道,也不生气,反而来了精神,对着阿力客气的说道, “没想到是个行家,老夫在这卖角这么长时间,你算是头一个能看出做旧的。 不是老夫不把好东西摆上来,是怕东西拿上来了,再让宵小之徒给惦记咯。 您要真想买,您瞧瞧这个怎么样?” 说完,老者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之后,也不交给阿力,则是捧在自己手上给阿力几人看看。 “还行,成年七角猿的,看着还像是下腹部的那个。”阿力一边称赞一边伸手便要拿过来仔细瞧瞧。 谁知老者直接躲过阿力伸过来的手,笑嘻嘻的说道, “几位,想要就先开个价,可不能上手,万一你们拿了就跑,小老儿可是追不上的说。” “嘿,你这人,我们还能抢你一个角怎么滴?也忒瞧不起人了吧。”文钦作势就要起身走人,却被身后的林幼清一把抓住。 阿力则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老者,慢慢的说道, “你让我再看一眼,臣哥,往旁边让点光线进来。” 阿力借着阳光又仔细瞧了半天,点了点头,朝着老者问道, “你说个价我听听。” “十万帝国元,少一分不卖。”老者看着几人,除了刚才呵斥自己的那个愣头青看着像个有钱人。眼前这个跟自己讲价的,穿着一般却像是这帮人里能做主的。于是试探着问道。 “价高了,角是七角猿的不假,也是其中最好的那个。就是这成色和形状差了点意思,角头有点开裂,怕是割下来的时间不短了,保存的也不行...” “你就说多钱你能要吧。”老者不等阿力说完,心知对方说的越多压价压的越狠,于是直接开口打断道。 “七万帝国元,价钱合情合理。” 老者一听对方的报价,和之前几个懂行的行商报价差不多,便犹犹豫豫的问道, “能不能再加点?小老儿守着这宝贝可是时间不短了,加点就便宜卖你。” “就七万,不行你就卖给别人吧。咱们走。” 说完,便不管不顾的拉着几人朝别处走去,只有在其身旁的戕臣听到阿力在小声嘀咕着, “一.二..三...” “七万就七万,就当交个朋友,卖给你了。” 背对着老者,阿力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 ... 回到舰艇的时候,张天宇正指挥着胡大帮自己将买来的兽肉一片片摊开在烤盘上,等着几人回来便可以开吃了。 这一路上,文钦三人对阿力的见识眼力和讨价还价的手段赞不绝口,尤其是之后他又用同样的手段低价采购了其他几个摊位的兽角。 等着肉片烤熟的功夫,阿力将买来的几个兽角摊在桌上,又和戕臣要过光线枪,将威力调整到最低电荷,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用枪口分别抵着几个兽角各自开了一枪。 买来的五个兽角,其中的四个都随着扳机的扣下,角尖的位置都化成了齑粉,最后一个则神奇的泛起了一圈圈的幽光。 阿力指着最后一个完整的兽角对几人悻悻然的说道, “运气不太好,就这一个里面有角髓。” “角髓,能断肢重生的那个角髓?” “这东西能卖多少钱啊?” “怎么取出来?” 几个人纷纷开口询问着。 “一克角髓五十万帝国元吧,这里面估计也就二十克左右。取出来也不麻烦,就是费点功夫,手头没有趁手的工具,我得现做一套取髓设备出来。” “一克五十万?我滴个乖乖,这一个角就是一千万啊。” 看着戕臣两眼放光的样子,阿力无所谓的耸耸肩,将兽角抛给戕臣。 “这东西得碰运气,今儿咱们是赶上了,之前最火的时候我也收了不少这种兽角,开了上百个才碰到一个有角髓的。 陆老大你要是想赚钱的话,不如考虑下我之前说的矿兽。” “什么矿兽?” “长得有点像山猪,全身灰粉色,两颊有四个大小不一的绿色菱形矿石,成年兽背脊处有一块更大的。学名叫曼洛矿兽。” 阿力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翻来翻去,不一会便拿出两个菱形矿石放在桌上。 “呐,就是这种矿石。” “这个好像婚戒上面镶嵌的碧萤宝石啊。”文钦拿起一块绿色的菱形矿石,反复打量道。 “就是碧莹宝石,不过要比婚戒用的那种纯度高很多。” 说完,阿力便将桌上的光线枪熟练的拆解开,将连接枪管和弹匣的击发仓取出来,拿到众人面前,说道。 “这个是光线枪的击发仓,拆来里面有一个指甲大小的能量转化器,核心的部件就是一个米粒大小的宝石。 我之前研究过,和碧莹石的分子机构几乎一致,只不过纯度要低一些,切面的切割手法也不一样。” 听到这,戕臣才将注意力从兽角挪到文钦手中拿着碧莹宝石上面, “你的意思是说,有了这个碧莹石,就可以大批量的生产光线枪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陆老大,你不觉得这个光线枪的原理和集束光线炮很像么?” 戕臣一点就透,立马反应过来。 “这种大小的碧莹石能做成多少口径的相位炮?” “那你得先给我两门口径不同的相位炮拆开比照一下。” ... ... ... ... 第85章 狩猎曼洛矿兽 看着戕臣将目光转向了驾驶舱的操控台,阿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笑着说道, “如果是舰艇这种级别口径的,这个大小的能做十个左右,不算损耗的话。不过,我研究的是这个。” 说着,阿力就将另一块菱形的宝石拿在手中,朝众人展示着。 只见其手中的菱形宝石,大小形状和碧莹石完全相同。不同于碧莹石的通体碧绿,这颗矿石分成内外两层,外层是白色近乎透明的矿质,里层则艳红透亮,就好像盛满鲜血的菱形琉璃瓶一般。 “这个是一种变异的碧莹石,是我在成年曼洛兽的背脊第三节椎骨下面找到的。 你们可能不知道,曼洛兽是一种杂食性生物,主要以一种放射性极高的树木果实为食,而且那种果实比一般的金属硬度还要高。 由于曼洛兽的皮肉、骨头、牙齿同样含有极高的放射性,所以一般猎人在捕杀曼洛兽之后,只会取走其脸颊处的碧莹石,根本不会费力气去肢解曼洛兽。 我也是在研究曼洛兽的习性时,偶然情况下发现的这种变异矿石。 和兽角的角髓一样,只有达到一定年份的成年曼洛兽身上,才有可能有这种变异矿石。” “那这种变异矿石也和碧莹石一样,能用来做相位炮么?” 阿力摇了摇头,就在戕臣有些失望的时候,开口说道, “比那相位炮可牛多了!” “什么意思?” 阿力将手掌摊开,当着几个人的面,将自己的食指最上面的一节拔了下来。 “假指?” “嗯,你仔细看看这个切面。”阿力将指头伸向戕臣,任由其反复端详。 “不像是用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割的,也不是被光线枪打过,透过这层皮还能看到圆滑的指骨和毛细血管的切层。怎么看都像是天生如此的样子。你这是怎么弄的?” “这个手指就是当时测试时候,被这种变异矿石转化出来的光线直接打掉的。 光线枪和粒子集束光炮的原理你们都知道吧,是将光粒子无限压缩,利用光传导的速度和热能,在被击中的物体上产生热能,从而造成伤害,一般都是极为刺眼的白光。 而这种异型矿石转化出来的却是幽暗的淡红色光线,所产生的光粒子直接从物体上面穿透过去,但是却不会产生任何热能反应。 我当时就是测试的时候直接打穿了自己的舰艇,慌乱之中才着了道。 如果是普通的集束光线,哪怕手指碰到了也是直接气化,只会留下灼烧的痕迹,根本不会流血。 那时候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顺着毛细血管一直往外流。” 戕臣拿着变异矿石在手上,听着阿力的介绍,想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你有没有用力场防护罩做过伤害实验?” “做过,直接穿透。” “那针对这种光线,有没有什么反制手段?” “一般的镜面折射就可以。不过效果一般,应该还有能够改进的地方。” “对于这种变异矿,你还了解些什么?” 看着两个人一问一答,众人顿时来了兴趣,对一旁的烤肉所散发出的阵阵香气也不为所动。 “硬度极高,以我现在的设备没办法进行切割处理。而且这种变异矿石的能量转化率低,光线的传播距离还不到集束光线距离的一半。最要命的就是,每块矿石满额能量转化三次便会开裂,开裂后的我就没试验过了。” “这样啊,那你知道这种曼洛兽在哪,怎么捕猎不?” ... ... ... 热带雨林中,天空中悬停着几朵厚重猩红的云朵,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硕大的雨滴朝着地面上的树木砸去。 这里的树木高耸而立,却没有一丝绿色。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黄骇人之景。 通体赤色的树干上遍布着黄色的丑陋疙瘩,经过雨水冲刷之后,在地上留下一滩混杂着胶状颗粒的泥水。 距离树干的不远处,从泥土中钻出一个个冒着黄色荧光的蛋形物体,上面还不规则的分布着红色的斑纹。 蒸腾而起的雾水犹如粘稠的浓液一样,尽管不时会有微风吹过,浓雾却依旧没有消散的迹象。 “哼唧哼唧。” 一头浑身灰粉的雄性曼洛兽从容的在辐射超标的泥地里打着滚,试图用泥土掩盖自己身上难闻的气味。 半晌之后,曼洛兽小心翼翼的朝着一个泛着荧光的‘巨蛋’爬去。就在快要接近的时候,托着‘巨蛋’的一片布满了红色锈迹的叶子诡异的闪动了两下,连同‘巨蛋’一起快速钻入了泥土中。 看到自己的猎物消失不见,曼洛兽有些气愤的冲了过去,对着黝黑的洞口用两个前蹄不断的往外扒着泥土。 随着洞口四周的泥土被曼洛兽翻开,幽幽的荧光从洞口中漏了出来。 曼洛兽张开嘴巴,直接将整个脑袋拱了进去,就见曼洛兽猛地将头从泥洞里拔出,嘴巴已经叨住了那颗硕大的荧光‘巨蛋’。 咔吱,咔吱~ 曼洛兽上下颚的不断开合,巨蛋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碎裂摩擦的声音,直接被咬成了碎块。 ‘巨蛋’中流出一种诡异的绿色汁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而曼洛兽则一脸惬意的将这种汁液当成不可多得的美食一般,将‘巨蛋’的碎块嚼烂吞食后,便伸出遍布疙瘩的长舌,贪婪的舔食着滴落在泥土中的汁液。 噗呲~ 一声利刃入体的声音响起,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矢直直的插入到曼洛兽眼窝,只剩下箭矢的尾部还在不断的颤动。 曼洛兽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叫出,便直直的倒在了原地。 戕臣握着一把短弓从树后转了出来。 走到曼洛兽身边,用脚踢了踢曼洛兽的肚子,确定对方不是诈死,才将短弓收好。 又从腰间抽出一把激光短刀,用手指按压着曼洛兽的脊梁,确定好位置后,直接将刀刃插了进去,顿时传来了皮肉被灼烧的滋滋声和油脂被燃烧的味道。 轻松的划过一个半圆,将刀刃抽出后,又将兽肉向上翻起,便看到了一颗散发着暗红色幽光的变异碧莹石。 取出碧莹石之后,戕臣又将曼洛兽脸颊上的四颗碧莹石取下,拿在一起看了看成色,将其中的一颗扔掉,剩下的则装进了自己随身背着的挎包里。 戕臣还未来得及取出扎在曼洛兽眼窝里的箭矢,手臂上的通讯器便传来了文钦的声音。 “臣哥,我这边遇到些状况,你赶紧过来看看。” ... ... ... 按照坐标,戕臣在一处凸起的积土石堆上,找到了两个跟蛆虫一样扭来扭去的身影,正是文钦和阿力两个人。 和戕臣自带防护罩不同,这两个人身穿厚厚的土黄色防辐射服,不仔细看还真挺像正在泥土里撒欢的蛆虫一样。 “怎么回事?” 虽然穿着防辐射服,但是呆的时间久了,仍然会觉得身上有些刺挠,两个人便有样学样的在干燥的泥石堆里这里蹭蹭,那里蹭蹭。 看到戕臣没事人一样的走了过来,两个人难免有些眼红的说道, “你看那边。有个曼洛兽群正在和角虎兽抢地盘。” 顺着二人指去的方向,戕臣抬手遮住不断落下的雨水,朝着下方的洼地沼泽中看去。 一头身形硕大的角虎兽,左前爪下按着一头受了伤的幼兽,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兽群咆哮着。 而角虎兽的身后,还或躺或趴着不少曼洛兽,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和角虎兽对峙的曼洛兽群中,不时冲出一两头不要命的朝着角虎兽冲去,试图抢夺其爪下正在哀嚎的幼兽。但都被角虎兽三两下轻松解决掉。 “你们看,这支角虎兽有些年头了,已经启了智化,知道利用兽群护犊的天性,慢慢削弱对面曼洛兽群的战力。 陆老大,一会咱们试试能不能把这角虎兽拿下,我看那兽角里说不定能出好东西。” 阿力倚着一块凸起的石头蹭着后腰处发痒的地方,对着戕臣说道。 “嗯,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再等等,让角虎兽再消耗下曼洛兽的数量。我已经通知胡大他们把舰艇开过来了,等到了咱们就动手。” “好。” 戕臣打开两人放在身旁的金属储物箱,将身上揣着的矿石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便趴在两人身旁,观察着下面洼地里的动向。 阿力瞧了一眼戕臣身上开启的立场防护罩,清了清嗓子,商量着问道, “陆老大,回头你能不能和咱老爷子商量商量,弄一份你这装备的设计图,我也学习学习。给咱们几个人都弄一套。” 文钦一听阿力这么说,也来了精神,在一旁帮腔道, “就是就是,臣哥,你这装备也太方便了,不像我俩穿的这身,不透气不说,身上到处都刺挠的难受。” “行啊,回头你们提醒着我点。” ... ... ... 就在等待胡大等人的时候,洼地里面的争斗越发激烈起来,虽然角虎兽仗着自己有‘人质’一直处于上风,不过这种高辐射的环境也让其感到颇不自在。 一个不留神的功夫,便被冲上前来的几头曼洛兽瞅准时机,让其中一头把自己顶飞了出去。 受了伤的角虎兽越发暴躁。之前对冲上来的曼洛兽都是直接一击毙命,现在则发了疯似得,冲到兽群之中,到处撕咬着。 “不好,咱们得提前动手了。”看到有几头曼洛兽躲闪不急,被角虎撕成了碎片,连带着背脊处的矿石也被咬碎,阿力情急之下开口说道。 还未等到戕臣抽出背在身后的长管猎枪,从几人对面的山脊上,突然射出一支闪烁着幽光的长矛,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精准的射在了兽群中的角虎后腿处。 吃痛的角虎大吼一声,转身张嘴将长矛从后腿处叨出,瞪着两个灯笼般的血红大眼,警惕的看着长矛射来的方向。 戕臣几人也朝着对面看去,就见山脊处的一块伪装石板被掀翻,从坑里跳出一个穿着红色防护服的人影,笨拙的朝着山上跑去。 角虎同样发现了山脊上那骚红的移动物体,直接无视正在包围自己的曼洛兽群,一个飞跃起跑,冲着人影便追了过去。 戕臣几人也站起身来,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阿力率先开口说道, “这是个雏儿啊,单凭自己就想狩猎角虎,也不知道该说他是不自量力还是自不量力啊。倒是省了咱们得事儿了。 走吧,咱们下去收拾残局吧。” 说罢,便拉着文钦两个人拿着弓箭朝着下方剩余不多的曼洛兽群走去。 戕臣又朝着对面看了几眼,别说舰艇,就连搭把手的人都没出现,看来正如阿力所说,对面还真就那一个人在不要命的狂奔着。 “臣哥,下来的时候拿着箱子,别忘了。” 听到文钦在喊自己,戕臣便将装着矿石的箱子背在身上,抽出弓箭,从另一头走了下去。 三个人没用多少时间,便将剩下的几头曼洛兽给解决掉了。文钦本还想抓住之前被角虎挟持的幼兽,带回去给林幼清养着玩。 结果听阿力说这小家伙离了辐射养不活,便直接放弃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胡大,我跟上去看看。” 戕臣对着阿力两人说了一句,也不管对方反不反对,径直朝着角虎和人影消失的山脊走去。 冥冥之中总觉得自己应该追上去看看,这就是戕臣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 翻过前面的山脊后,后面便是一处断崖,下方是一处茂密的丛林,看树木生长的样子,料想已经出了重度辐射区域。 追着角虎兽留下的脚印,戕臣来到断崖边上,除了角虎兽徘徊的脚印,地上还有两根半米来长的长矛。 长矛的矛尖处有光粒子发生器和引力生成器,这种武器的原理是通过引力微调将散出的光粒子按照特定的形状散出,使得矛尖外延形成了锋利的光刃。 这种改装技术和戕臣之前用的断刃如出一致,是猎户较为常用的武器改造方法之一。 只可惜看着这两只插进土里的长矛,并未沾染上角虎的血液,能看出使用长矛的人投掷技术显然不到家。 此时怕是凶多吉少了。 戕臣蹲下朝着下方又端详了一阵,确认角虎兽的踪迹后,收好捡到的两只短矛,便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 借助行星低引力的优势,戕臣缓缓的降落在了雨林边缘,朝着不远处角虎低沉的咆哮声悄悄摸了过去。 走了约莫不到一公里的路程,雨林的各种植物越来越密集,已经看不出角虎留下的脚印。 不过随着耳边角虎嘶吼的声音越来越近,戕臣便知道自己追逐的方向是正确的。 一路上又捡到一只断了的长矛,矛尖带血,显然是射中角虎之后,又被一旁的藤蔓绞住,直接掰断了。 拨开前面的植被,便看到了角虎的身影。此时角虎正背对着戕臣,身上斜插着一根长矛,两只前爪扒拉着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干,仰着硕大的虎头,朝着树冠的方向吼叫着。 戕臣朝着树冠看了看,由于迎着阳光射下来的方向,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阴影躲藏在树冠中,一动不动的样子。 先解决这支角虎吧。 独自面对角虎,戕臣也没有多大把握能将其直接毙命。只好将一路上捡来的两只长矛插在一旁的地上,从背后抽出长工,搭上弓箭,对着不停摇摆着身体的角虎瞄了半天。 “嗖” 弓箭发出一阵破空之声,朝着角虎的脖颈射去。角虎似是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杀气,下意识的低了下头,弓箭便打在角虎兽的角身上,弹了出去。 “槽!” 戕臣暗骂了一声,急忙又抽出一只弓箭搭在弓上快速拉开,而此时的角虎兽已经朝着戕臣藏身的位置冲了过来。 第二支弓箭准确无误的射进了角虎兽的眼窝,只可惜力度不够,并未能深入多少。而角虎兽冲过来的速度却丝毫未减。 戕臣将弓箭丢在一旁,抽出腰间的短刀横在胸前,又抓起身旁的长矛,瞄着角虎兽的另一支眼睛使劲抛了出去。 角虎兽这一次有了警觉,看到长矛矛尖白光闪起的瞬间,便试图侧身闪过,结果依然还是被长矛插入了肩窝。 接连两次吃痛的角虎兽性大发,直接跃起,朝着戕臣扑了过去。 一人一兽即将接触的刹那,戕臣持刀横批,锋利的光刃直接将角虎前爪的其中一根虎指连根切断。 喷出的腥臭兽血溅了戕臣一脸,还未来得及躲闪,戕臣便被角虎一爪拍飞了出去。 ... ... ... ... 第86章 我就瞄了一眼 巨大的冲击力尽数被防护罩吸收,戕臣撞断了几棵小树苗之后,便迅速返身起来压低身姿,再次将短刀横在胸前。 角虎看到头一次有生物在受了自己全力一爪后还有反抗之力。稍微一愣神,便作势又朝着戕臣扑去。 这次戕臣再次横刀朝着角虎的前爪砍去,却不料角虎早有防备,直接闪身落到戕臣的侧旁,张开血盆大口,就想将戕臣一口吞下。 戕臣情急之下,抬脚踹向角虎的下颚,借着反弹之力堪堪从虎口脱身,方才想起阿力之前说的,这只角虎似是开了智化。 真是不好对付。 一人一兽相互警惕着对方,围绕着中心距离,一边转圈,一边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突然,戕臣一不留神被脚下的藤蔓绊住,一时间失了重心,角虎抓住这个机会,再次朝着戕臣冲了过来。 眼见双方距离不断缩小,稳住身形的戕臣直接朝着角虎下方冲了过去,一个翻滚便钻到了角虎的下面。 抬手照着角虎的脖子便是一刀,从刀柄处传来的手感,戕臣知道自己情急之下的这一刀又tm的捅偏了,被脖颈处的肌肉所缠住,再也进不去半分。 角虎吃疼下,直接卧了下去,想将身下的戕臣直接压扁。 戕臣来不及将短刀拔出,只身闪了出去,还未站稳又被角虎扫过来的尾巴击中了腰部,再次斜着飞了出去。 这一次戕臣明显感觉到了角虎尾巴上传来的力道,低头查看了一眼护罩能量,果然只剩下三成且自动进入了低能耗模式。 看来是不能再拖了,这角虎的攻击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估。 对双方力量悬殊稍微衡量一番,戕臣便下定决心,趁着角虎兽尚未起身,跑到最开始的地方,将最后一支长矛从地上抽出拿在手上。 又从怀里掏出一颗指甲大小的球形震爆弹,激活之后绑在长矛上,朝着角虎作投掷状。瞄了几下之后又想了想,又将长矛握在手中。 角虎兽这时也转身朝向戕臣这边,吃亏了数次之后,并没有贸然上前对戕臣进行扑杀。 而是瞪着仅存的一只兽眼,打量着对方,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看到戕臣手里只拿着一支长矛,角虎有些不屑的低吼了一声,下定决心般的朝着戕臣再次冲去。 戕臣冷静的看着角虎兽朝自己直奔而来,稍微往右边,也就是角虎兽插着长矛的左眼方向侧了侧身子。 角虎压低了身姿,用泛着幽光的兽角朝向对方,不断在奔跑中调整着方向,试图用头上的角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就在兽角堪堪刺中对方的瞬间,戕臣直接侧身闪了过去,兽角在戕臣的防护罩上刮过一层火星,直直的插进了戕臣背后的树干里。 趁着角虎挣扎着将兽角拔出的功夫,戕臣抓住角虎眼眶里挂着的长矛,用力一搅,角虎吃痛之下,下意识的张开巨大的虎嘴,发出一声凄惨的吼叫声。 说时迟那时快,戕臣将手中握着的绑有震爆弹长矛瞄着角虎的上颚的虎牙内侧捅了过去。 触碰到虎牙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将戕臣和角虎的虎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崩飞了出去。 ... ... ... 戕臣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看着一动不动的角虎,慢慢走了过去。 角虎虎头的上半部分直接被炸飞,半条舌头混着血糊糊的碎肉挂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脖子上还有一些皮肉和半个下颚相连,腔子里不时喷涌出一汩汩腥臭的兽血。 真·死的不能再死了。 戕臣也没好到哪里去,力场防护罩的能量已经归零。身上的衣服也被震碎成了一缕缕布条,半个脑袋的头发被烧焦。右手手臂焦黑一片,不少地方还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这震爆弹最初是黛雅晴交给戕臣防身用的,原本没这么大的威力,定多能将角虎震死过去。 不过戕臣忘记将长矛矛尖处的小块能量电池爆炸的威力计算进去,才有了如今的狼狈模样。 戕臣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又在角虎的尸体周围找了许久,才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找到了角虎被炸飞的半个脑袋。 等戕臣吃力的用从角虎身上拔出的刀刃将兽角切下收好后,才想起之前躲藏在树冠处的那个身影。 按照印象,戕臣很快便来到了之前那人藏身的参天大树,仰起头朝上面看了半天,又喊了几声,却没有任何动静从树冠上传来。 有些脱力的戕臣依靠着树干歇了一会,稍微恢复些力气之后,便又朝着上面喊了几嗓子,仍然是没有半点回应。 就在戕臣想要放弃的时候,树冠上突然有一个红色的物体落了下来,朝着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戕臣直直的砸了下去。 ... ... ... 密林深处翠蓝色的湖边,戕臣用宽大的叶子制成的容器舀起一捧清澈湖水,慢慢的走到篝火旁,将烧热的石头用树枝夹起,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不一会,容器里的湖水便冒气了白烟。戕臣从身上拽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条,放到水中用树枝搅动着。 转身看向一旁侧身趴在树叶铺成的‘床上’昏迷中的少女。 少女眉目清秀,皮肤是那种好看的小麦色,长长的睫毛还不时抖动一下。 少女身上披盖着戕臣的内衫,被血浸透的辐射服和衣衫则被戕臣卷成一团扔到了一边。 少女的后背、手臂和小腿处的伤口被戕臣做了应急处理,此时用他身上高温消过毒的布条紧紧的包扎着。 戕臣用手背试了试少女额头的温度,好在没有发烧,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现在血已经止住,随时可能会苏醒过来。 少女的小腿裸露在外面,修长白嫩很是好看,让戕臣有种想要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不过现在还不是趁人之危的时候。戕臣一边想,一边将身边刚刚搜集来的树枝和树叶,覆盖在了篝火上,潮湿的枝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股股黑色的烟雾直直的升上了天空。 戕臣摸了摸头上鼓起的肉包,有些头疼的看向自己的手臂。刚才和角虎搏杀的到最后的时候,手臂上的白泽系统直接被耗干了能量,不论戕臣如何搓揉,按压,都没有半点反应。 没有了白泽系统就没法发和文钦几人取得联系,戕臣只好寄希望于自己升起的浓烟能够引起几个人的重视。 若不是这个女子,估计自己会尝试去爬那个断崖吧。 就在戕臣如此想的时候,一旁的侧躺的女子慢慢苏醒过来,伤口处传来的疼痛,直接让她下意识的叫出了声。 “别动,别碰到伤口。” 少女睁眼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顾不上对方说的什么,下意识的就要起身,自然是牵连到了伤口,疼的直接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叫你别动你还不听。” 戕臣没好气的说道,下意识的就想上前将对方扶起来。 少女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皮肤上传来的赤裸之感,又见戕臣衣不遮体的样子想要过来的样子,直接腾的一下坐起了身。 结果戕臣之前给她披盖的衣衫直接从身前滑落,除了绕过胸前缠绕固定,用作包裹伤口的布条,其他地方尽数落在戕臣眼中。 太刺激了! 戕臣下意识的别过头去,静等着少女的尖叫。不曾想,对方竟然没有因被人看光光的羞耻感而尖叫,反而轻启朱唇,向戕臣问道,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么?” “我叫陆戕臣,你从树冠上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到我,我看你一身是血,就把你搬到这里来处理伤口了。你的衣服上全是血和窟窿,你还是先穿我的吧。” “那头角虎呢?”少女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拿起戕臣的内衫,下意识的闻了闻,方才轻手轻脚的穿在身上。 “角虎让我杀了,角在你身后的袋子里。你穿好衣服没?我要回头了哈,脖子酸了。” “嗯,我说那头角虎怎么突然转身走了,原来是你。” 戕臣转过头,少女正整理着衣角,额头上因为伤口的疼痛渗出不少汗水。 “抱歉哈,我手边没药,不过那些包扎的布条我可是用热水消过毒了。” “谢谢你,我没想到那头角虎兽这么难对付,我之前布置好的陷阱一个没用上。对了,你刚才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占我便宜?” 来了来了,戕臣心里想着,早就猜到对方苏醒后会这么问,所以戕臣刚才给她脱衣服的时候愣是没好意思多看几眼。 “没有,绝对没有,我陆戕臣怎么说也是出来混的,正人君子的很!” 女子上下打量了戕臣一番,看着对方几乎半裸的样子,越看越有问题, “罢了,我这条命也算是你救的,占就占了吧。” “不是,我真没占,我就瞄了一眼?” “呵呵,男人。想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行我再让你多看几眼,算咱俩扯平了。”说着,少女便解开了内衫的衣扣,作势便要给戕臣送上一份‘大福利’。 “卧槽。”戕臣下意识的背过身,连忙开口解释道, “刚才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总不能闭着眼睛给你清理伤口吧,总要分清前面后...” 戕臣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脖颈处传来一下刺痛,慢慢的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少女。 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将戕臣放在一旁的长矛握在手中,矛尖指向戕臣的脖颈,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眩晕感,让其手上失了力道,这才划破了戕臣的皮肤。 “你什么意思?” “把兽角给我。” “就在你脚边,你自己拿啊。”自己好心救了对方,还贴心的给她包扎伤口,没想到换来一个这么待遇。戕臣心里有些气愤的回道。 少女看戕臣的眼神也有几分歉意,便俯下身子伸手去抓扔在地上的兽角。 就在少女将注意力集中在兽角上面时,戕臣直接用手臂格开长矛,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将少女制止在了原地。 “我好心好意的救你,还给你包扎伤口,为了一个破兽角,你至于么?” 少女被戕臣掐的有些喘不过气,将握住长矛的手松开,双手抓着戕臣的手腕,示意对方松些力道,方才不服气的说道, “这个兽角是我先看上的。” “这角虎兽还是我杀的呢?老子差点断了一条手臂!” “这兽角对我很重要,我需要里面的角髓,算我求你好吧。只要你让给我,条件随你开!” “你先告诉我你要那角髓做什么!” “救人!” 少女盯着戕臣,又补充道, “救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戕臣看着少女的双眼,知道对方不是在说谎,便放开了掐着对方脖子的手,将兽角拿起来,抛给了少女。 “给你。” “咳咳,谢谢你,我现在身上没钱,等回到殖民地,我会从舰艇上拿钱补偿你的。” “小爷不差钱。”戕臣对着少女摆摆手,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少女一脸不确定的看着对方。 戕臣看了看少女因缺血而略微灰白的嘴唇,心底升起一个念头,调皮的说道, “这么贵重的东西,换你一个吻好不好?” “你个流氓。” “哎,你咋还骂人呢?” “趁人之危,不骂你骂谁?” “我靠,刚才你昏迷的时候老子都没趁人之危,这怎么就趁人之危了?” 少女两颊绯红,显然平日里从未见过戕臣这般的无赖,又急又怒道, “反正你就是臭不要脸,不行,换一个!” “哼,懒得跟你落落。看你也没我想要的东西,诶,对了,你有白泽系统么?” “没有!” “我说你们南境的人都怎么回事?白泽这么好用的系统你们怎么还没普及啊。 没白泽系统你们是不是交流都用鸽子传信啊?” “什么南境?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啊,我从..你管我是哪里人啊,咱就说这白泽的事儿,有了白泽我就能联络人来救咱们。你说现在咱俩这个样子,怎么办?” 少女看了一眼自己破损的防辐射服,也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没有了防辐射服,自己便没办法穿过辐射地带,找到自己留在那里的运输艇和设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李..” 少女还未说完,一阵破空声从头上传来,紧接着一艘舰艇悬浮在二人头顶,舱门徐徐打开。 “臣哥,是你嘛?额,下面两个人,看错了,老胡咱们还是上那边找找吧。” ... ... ... 由于少女身上带伤,四周树木茂密没有能够让舰艇停靠的空间。于是戕臣便让林幼清带着医药物资下来先给少女处理伤口,自己则扛着短刀去到不远处整理一片空地出来。 别看林幼清五大三粗的外表,实则是个心精手巧的人。在手持医疗仪的帮助下,不一会功夫便将少女身上的伤口处理好。 “伤口周围组织再生融合的不错,皮下有些红肿,过两天就会消失不见了,这几天记得不要吃辣和饮酒哦。” 少女用手指轻轻触碰小腿伤口处新生的肌理,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便笑着对林幼清点点头。 “谢谢你。” “没什么啦,都是医疗仪的功劳。对了,姐姐你喜欢裙衫还是裤衫?红颜色的可以么?艇上就我一个女子,我就只有这两件红色是新的没穿过的。” 林幼清从随身的挎包里翻出两件衣衫,摆放在女子面前,又拿出一套针线组合,拿出衣衫在少女身上比量了几下,便埋头修改起来。 “姐姐的腿真好看,又细又长,不像我,粗的和大萝卜一样。” 另一边的舰艇里,由于角度原因,看不清少女的墨阳,不过文钦听着林幼清和少女的对话,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萝卜,萝卜哪有你可爱?小林也真是的,那种细胳膊细腿跟豆芽似得的有什么好羡慕的。” 一旁的阿力和胡大相互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的模样。倒是张天宇开口问道,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什么?” “我头一次见小林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把她当成男的了,可是这女子却没有这样的反应。你们说,一般的猎户能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老胡和阿力,你们不也是第一眼就把小林当成男的了?” 看到胡大和阿力用力的点头,文钦有些不满。 “宇哥你啥意思?还有你,你,我们家小林招你们惹你们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奇怪这女子的见识,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咱们一会还是谨慎些好。” “那说不定她也见过小林这般的女子不行啊。”文钦不服气的驳斥道,不过显然自己说的话也没什么底气。心里也觉得这个女子的反应确实不太一般。 ... ... ... 舰艇挺稳的时候,文钦第一个跳了出来,朝着小林的方向就要跑过去。结果却被戕臣一把抓住。 “她们那边也不知换没换好衣服,你冒冒失失的跑过去做什么。” 文钦还未来得及解释,女子边穿着小林改好的裤衫,两人手牵着手,走了过来。 就在戕臣想要给女子介绍几人的时候,一旁的文钦失声喊道, “小姑?” ... ... ... ... 第87章 李南音 “什么小顾?怎么,文钦你认识这位姑娘啊?” “什么啊臣哥,这是我小姑,李..哎呀,就是..” 就在文钦考虑直接称呼自己小姑的名讳合适不合适的时候,戕臣反应了过来,指着少女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个妹子就是你小姑李南音?那个李南音的李南音!” “你们是?”李南音狐疑的看着几人,尤其是有几分眼熟的文钦,半晌之后,才不确定的问道, “钦儿?” “就是我啊,小姑。”文钦有些兴奋的拉着李南音的手,高兴的问道, “小姑,您怎么在这里啊?” “都长这么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几位又是谁?你爸妈呢?我大哥大嫂还好么?” 看着李南音开启了家长模式,戕臣这时从一旁插话道, “咱们先上舰艇再叙话吧,天宇,做点补血的膳食,小林你和文钦陪着南音姑娘先上去。老胡和阿力跟我来搭把手,咱们去把林子里的那头角虎处理了。” ... ... ... 等到戕臣几人再次返回的时候,文钦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李南音。此时,正和小林陪着李南音在舱内叙话。 看到戕臣进来,文钦赶忙向李南音介绍道, “小姑,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臣哥。当初要不是他,你可怜的小侄侄我就被歹人给害了。还有义堂剔除那些安王的眼线之事,臣哥也是功不可没。” 李南音闻言便站起身,落落大方的向戕臣行了一礼, “南音多谢陆大哥数次仗义出手相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南音不太会说话,之前未曾感恩陆大哥的救命之恩,反而多有冒犯,希望陆大哥不要介怀。” 陆戕臣看着对方盈盈身姿,想起之前两人相处时的种种冒犯心思,不由地脸颊生红,急忙摆手说道, “嗨,文钦几人都是我自家兄弟,说谢谢就外道了。倒是之前冒犯了南音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计较。” 这一番话自是说的李南音也想起了两人之前的种种,若不是失血过多,想必此时也是脸颊绯红。 不过两人这一番对话,倒是引起一旁张天宇的不满, “臣哥,你这又是兄弟,又是姑娘的,文钦还一口一个小姑,俺们几个到底跟着谁喊啊?” “就你话多,各论各的不会?是吧,文钦侄儿?哈哈哈”戕臣笑着朝几人打趣道,惹的文钦连连抗议。 “嗯,也行,这次也算不虚此行,白捡这么大一侄子。”张天宇将一盘血豆腐端到桌上,随后朝着作势要朝自己扑来的文钦说, “侄子,侄媳妇,过来给我搭把手,晚上咱们吃涮锅。” 这话一出,连带着一旁的小林也红着脸和文钦一起追着张天宇跑了出去,只留下陆戕臣和李南音二人。 戕臣自是知道张天宇这是给自己创造两人独处的机会商量正事,刚要开口却被李南音抢了先。 “那位姑娘是文钦的妻子?我怎么没听大哥提起过?” “哦,林幼清和文钦两人彼此倾心,只是还没捅破最后那层关系。”说完,不知道两人之前治疗时相处融洽的戕臣,担心对方瞧不上小林,急忙补充道, “伯父伯..文钦的父母都认可了小林姑娘,就是文钦这孩子非要讲究一个两情若是长久时什么的。” 卧槽,差点把自己的辈分降下去。 “嗯,我看这姑娘甚是不错,和钦儿正合适。” 李南音笑着说道,然后看向一旁的戕臣,问道, “钦儿跟我说你有事想要找我帮忙,不知是何事?如果是南音自己定会全力相助,若是需要借助南音的势力,陆大哥,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哦。” 戕臣对于李南音这种家长和少女模式反复切换的语调,觉得很是有趣,便不着急说出自己的目的,反而试探着问道, “文钦都和你说我什么了?有没有介绍清楚我的来历?” “钦儿自是将你夸上了天。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自是知道他的秉性,能被钦儿夸赞的人,除了我们几个至亲,世上罕有。 不过钦儿并未过多介绍你什么,只是说你有朝廷的背景。陆大哥,看在你之前救过我的份上,不如让南音猜猜你的目的如何?” “行啊,要不要添个彩头助助兴?” “陆大哥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样,我要是猜对了,这个兽角就当您送我的,如何?” “这个不算,之前就说送你了,岂能拿它当彩头。你不是要兽角里的角髓么?我这正好还有一份,拿这个当彩头可以吧。” “还有一份?那南音可要努努力去猜了。” “那你要是猜错了呢?” “送你一个吻你要不要?” 看着对方戏谑的神情,戕臣连连摆手,正色道, “姑娘说笑了,我岂是那种轻浮之人。” 谁知南音看向自己的衣衫,意有所指的说道, “那是谁之前还偷偷的只瞄了一眼呢。” “... ...”卧槽,黄河呢?让我跳进去洗一洗。 李南音看到陆戕臣的窘态,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站起身,一边走一边用手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分析道, “陆大哥是朝廷的人,身手又如此了得,那必定是武将而非文臣。对不对?” “嗯。” “钦儿说你曾用过化名,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你后来结识的。还在我义堂的黑市开过一个倒卖武器物资的店铺。我义堂基本不会做官府的生意,显然陆大哥你不知道这些,也就是说,陆大哥你不是南境本地人。” 戕臣耸了耸肩,回道, “这个不算,上一章已经告知你了。” “嗯,不是本地人,朝堂的武将,这个节骨眼出现在我的势力外围。你是新军的武官,而且你这次的行动没有得到上级的允许,我说的可对?” “这,不是文钦告诉你的吧。” “钦儿没有提及你的来历,虽然我反复问了几次,都被这臭小子避开了。哎,我算是明白了,这臭小子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小姑,只有你这个臣哥和他的小林林。” “我是新军上尉指挥官,去桑坦星的行动确实是瞒着军队里的上级,你继续。” “这个时间,你独自前来寻我,无非是想要我归附朝廷,然后给自己立下不世之功?陆上尉,我说的可对。” 李南音话语刚落,一股上位之人才有的气势在其身上爆发而出,无形间行成一股看不到的威压,尽数扑向了泰然自若的陆戕臣。 戕臣用筷子夹起一块血豆腐,放在嘴里品尝着,无视对方的威压,徐徐说道, “这血豆腐凉了可就腥气了,趁热尝尝,天宇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至于李姑娘说的这些,只猜对了一半?” “哦,这是何意?”李南音从善如流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块细细品尝着,嗯,味道确实不错。 “我找你的意思,确实是代表了朝廷想要对你进行诏安,但初衷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功名利禄。” “这世间还有不醉心于此的人么?” “有,不太多,反正我算不上。” “什么意思?” “我也想要升官,但功劳我可以在战场上自己去争取。这不是我找你的根本目的,你还要不要再猜猜,我可要说答案了。” “不猜了,你直说便是,但是这个答案可得人家满意才是。临时编造的,南音可是不认的。” 李南音嘴上这么说着,手掌却已经悄悄扣住登艇时顺来的一把短刀。这些年抱着各种心思靠近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无非是一些看上自己的女儿身,想要连人带势力一起吞下不自量力之徒。 眼前之人虽救过自己一命,但若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可别怨我李南音不顾忌文钦的情面。 “我想借用姑娘的势力,去灭了安王那厮!” “啥?” “就是咱俩的战舰、舰艇什么的合在一起,从背后一起搞下安王,字面意思有那么难理解么?” “不是,你,诶。你就没点别的要求想法什么的?” “这还不算要求?” 李南音将握着刀柄的手慢慢松开,好家伙,差点就拔出来了。急忙又吃了几口血豆腐,掩饰自己的诧异。 “你图什么啊?且不说我与你合不合作,单凭文钦告知于我关于你的所作所为,有这个精力和本事,你在军队不一样能大放异彩,何苦去招惹安王那厮?你俩这生活轨迹不相干的人,也不可能有仇吧? 换句话说,就算咱们联手搞了安王,你这行动也是擅自的吧?帝国军纪一向严明,就算你持有不世之功,该罚的也绝不会姑息。 你这属于擅离职守和擅自调军吧,按军律是什么处罚来着?” “按谋反,斩立决。” “就是说嘛,你到底因为啥?诏安一事可谈,可是联手去打安王一事,你总要给我一个说法。” 戕臣看着李南音,将自己不愿提及的往事慢慢说了出来。 ... ... ... “这帮不是人的玩意,就冲马姑娘的遭遇,宰了安王那老匹夫都不算过分!” “那你这就是答应了。” 李南音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咬着下嘴唇歪头想了想,说道, “陆大哥,我是想答应你,不过我一个人说的不算。我麾下的南音军有点复杂。” “没关系,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南音军不是你的私军么?我这次去找你,就没想着这事会那么容易。有问题,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给你!” 戕臣将装有角髓的容器小瓶塞到李南音手中,笑着说道, “一会让阿力过来帮你把那个兽角也开了。” “陆大哥,这个我不能要,按赌约来说,是我输了。” “拿着吧,就当见面礼了。这东西我拿着没用。” “那我谢谢你。” “对了,我听文钦说...” 戕臣刚想要打听一下关于麒麟云徽的事情,结果就被端着大烤盘子进来的张天宇打断, “还没聊完啊,我这肉都快烤老了,老胡都饿的不行了,赶紧拾到拾到桌子,没看见我端着烤盘么? 嗯?这血豆腐怎么才吃了这么点? 文钦他小姑啊,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小身板留那么多血,再不多吃点一会还得晕。” “就你话多,来来,放我这里。”戕臣对着李南音抱歉的笑了笑,招呼着众人进来坐下,一起吃肉。 ... ... ... 李南音的舰艇停在辐射区另一边的殖民地里,几人用过膳食后,便驾驶着青蝉号赶了过去。 路上戕臣喊着阿力帮着把兽角开了出来,收获了一小瓶角髓一并交给了李南音。 到达殖民地之后,李南音再次谢过戕臣,两人约定好由李南音的舰艇在前,青蝉号在后,一起朝着李南音的大本营,仙乐星系驶去。 途中,陆戕臣和李南音一直通过通讯保持着联系,聊天斗嘴很快便相熟起来。 李南音对于戕臣讲述的种种见闻都十分有兴趣,尤其是对戕臣那些天马行空的作战想法和战术指挥的造诣更是钦佩有加,时不时提出想要将其收入自己麾下,做一番大事业。 而戕臣也通过这两日的对话,对李南音和南音军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李南音麾下虽然只有三万左右的武装民兵,后备武装民兵却多达十五万人。南音军拥有的战舰少的可怜,各种轻重型加在一起不过五十余艘,但是武装舰艇却有近万艘,而且都是改装款。 相较于其他势力,李南音这边更注重机动力和单艇战斗能力。虽然轻重型战舰远远低于其他南境势力,单凭这些舰艇的战力,就无人敢轻视于她。 不过对于李南音之前提到的南音军的问题,戕臣尝试着打听了几次,却都被对方告知到时候便知晓了。索性戕臣就绝了打听的心思。 同样对于麒麟云徽之事,戕臣也没有在通讯里提及。毕竟这种事,还是要当面询问的好一些。 这一日,两艘舰艇一前一后行驶到一片陨石带前方的时候,按照既定的路线是要绕行。 不过李南音听闻戕臣自吹自擂自己的驾驶技术多好多优秀,顿时起了攀比之心,便邀请戕臣关闭自动驾驶,跟自己比赛谁先从陨石带中冲出。 李南音驾驶的是双座多频脉冲式舰艇,转向和瞬时速度都要高于青蝉号不少。虽然李南音提议由青蝉号先发三十秒,不过被不想占便宜的戕臣断然拒绝。 比赛刚一开始,李南音的舰艇便直冲着陨石带飞去,巧妙的避开一个个陨石,几个灵活的转向之后便没了踪影。 而戕臣则是不紧不慢的朝着陨石带的中心飞去,在稍微熟悉了一下陨石的漂浮节奏后,才逐渐开始加速。 文钦几人在一旁紧张的盯着雷达屏幕,看着双方渐渐拉开的距离,不由得为戕臣捏了一把汗。 李南音显然是没少做过这样的危险驾驶,几乎保持着极速在陨石中来回穿梭。虽然远远领先于戕臣,但是从雷达上可以看到,李南音下意识的避开了陨石最密集的中央地带,航向渐渐地朝陨石外圈偏离而去。 而戕臣这边,在不断的加速过程中,无法避免的同几块突兀的陨石产生了碰撞。好在青蝉号皮糙肉厚,只是护盾能量稍微下降了一些,很快便补充了回来。而戕臣也渐渐不满足于水平躲避,不时会做出一些向上向下的回旋式躲避,完全是把青蝉号当成了自己当初驾驶过的卫三式战机。 陨石带中不少巨型的陨石,由于自身引力的原因,上面仍存有少量稀薄的大气层和液态水行成的湖泊。而湖泊中更是存在有不少巨型的水生异兽。 李南音飞跃一块巨型陨石的时候,舰艇掠过湖泊时就惊扰到了其中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的水生异兽,直接破开湖面弹射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李南音的座驾冲了过去。 水生异兽甫一离开陨石的瞬间,便被急速下降的温度冻成了巨大的冰坨,不过弹射产生的惯性,还是让其巨大的身体重重的撞击在李南音舰艇的侧翼。 遭受撞击的李南音顿时失了方向,在飞速旋转的过程中,撞击到了一旁的陨石上。 好在通讯里适时传来李南音的声音,告知众人只是护盾能量下降了不少,舰身和人都没事,比赛才得以继续。 趁着李南音重新启动引擎的功夫,戕臣轻松的超越过去,并始终同后边追上来的李南音保持着距离优势。眼见快要冲出陨石带,几人准备高声庆贺时。 一旁的阿力冷不丁的说道, “咦,前边的陨石上也有一处湖泊,你们说会不会也会弹出来个什么异兽啊。” 话音刚落,就见平静如镜面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随后水花四溅飞散至太空中化为漫天碎冰,而碎冰之中包裹着一个比刚才的异兽还要大上两圈的巨大身影! 卧槽! ... ... ... ... 第88章 把你的手放开 如果说张天宇是不会说人话,张嘴便是嘲讽技能拉满,那阿力这货说的绝对不是人话,纯纯的乌鸦语。 眼见青蝉号避无可避的即将撞击在异兽的身躯上,戕臣无奈的扣动了扳机,将拦路的异兽从中间击破的同时,也失去了竞赛资格。 毕竟当初两人约好,是不会用光弹击破陨石来开路的。 透过舷窗看到不远处李南音洋洋得意的笑脸,戕臣恨不得让小林把阿力的嘴巴用针线缝起来。 李南音刚想在通讯里调侃一番戕臣等人的运气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阴影从二人舰艇的身后缓缓飘过,朝着前方被青蝉号打成两节的异兽残骸冲去。 定睛一看,是一条全身泛着暗红色光芒,头大身小整体呈水滴状,并且身躯两侧有着三对巨大鳍臂的太空赤鲸。 赤鲸张开巨大的嘴,缓缓的将异兽残骸以及周围漂浮的碎冰一口吞下,漂浮在两艘舰艇的侧旁,用大小不一的三只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方。 “是赤鲸!我的天啊,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赤鲸了。”通讯里传来李南音的感叹之声。 而没有见过这庞然巨兽的戕臣几人,则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旁的阿力,就在其要张嘴解释几句的时候,胡大直接从他身后伸出蒲扇大的双手,死死的捂住了阿力的嘴。 “这玩意吃不吃人啊?” 戕臣小声的问着李南音,好像生怕声音大了会惊扰到眼前的巨兽。 “不会,别看它这么大的体型,性格却是温顺的很。平时都是靠背上的皮肤吸收恒星的热量维持生存。估计是被你刚才打出的光弹所吸引过来的。 只要不主动攻击,赤鲸是不会攻击咱们的。” “那就好。” “真是个美丽的生物啊。陆大哥,你知道么,这种太空赤鲸的寿命非常的长,但却不是永生的。每当一头赤鲸感觉到自己的寿命不多时,都会从宇宙中找到一颗没有生机的行星,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头朝着行星表面撞去。 撞击产生的热能和赤鲸的残骸,就会孕育出无数的新生命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宇宙中便又多了一颗富有生命存在的行星。 据说我所在的仙乐星系主行星鲸落上的生态,就是几万年前的一头赤鲸撞击后所繁衍而来的。 到现在,我们每年都会举办盛大的鲸落祭,用以纪念太空赤鲸赋予星球的勃勃生机。” 戕臣刚要出言感叹赤鲸的伟大的时候,身旁却响起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 “啊,不知道赤鲸的肉好不好吃。” “老胡!” “哎?” “把张天宇的嘴也给我堵上!” “哦。” 有被气到的李南音轻哼了一声,驾驶着舰艇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戕臣朝着一旁的赤鲸说了声见谅,也启动了引擎,朝着雷达上李南音的影子追了过去。 太空赤鲸摆动着巨大的尾鳍,调转身形,再次隐入了陨石带中。 ... ... ... 仙乐星系位于帝国南境的最南端,是银河系帝国所在旋臂最边缘少数几个有人生存活动的星系。 仙乐星系较其他星系的星域更为广阔,而存在的行星却十分稀少,除了主行星鲸落之外,就只有一颗在星系外延游走的冰封行星。 虽然行星稀少,但是星系内却建有许多太空补给空间站,约有上百个之多。每个补给站都停留着不少舰艇,想来都归属于李南音之前所说的南音军。 进入星系之后,在李南音舰艇的带领下,青蝉号并未受到任何关卡阻拦,而且每个关卡都派出几艘武装舰艇为两人进行护航。 随着远处绯红色的鲸落行星在众人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大,身边护航的武装舰艇也已经不下百艘。 戕臣一边驾驶着青蝉号,一边打量着身边负责护航的武装舰艇,除了多不胜数的炮管、炮台之外,最令其在意的,便是艇身上那色彩缤纷的涂鸦。 涂鸦多是以各种类型的红色花系为底案,搭配曲折蔓延的藤蔓。其中还掺杂了不少貌美的少女、炮弹、匕首、骷髅等等各式图案。 上百艘舰艇排列在一起,色彩便让人琳琅满目应接不暇,那上万艘舰艇岂不成了盛大的花海游行。 戕臣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南音的声音再次从通讯里传来。 “陆大哥,前面就是鲸落星,落地之后会有人收缴你们的随身武器,还请诸位不要介怀。” “明白。” 青蝉号降落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山谷之中,漫山遍野绿草如茵百花盛开,一条蜿蜒的大河穿谷而过,几座木质拱桥架在其上,看样子已经有些年份。 几人刚一出艇舱,便被身穿素色裤衫的工作人员围住,李南音则在不远处,同一个老者模样的人询问着什么。 将随身的武器交给工作人员后,戕臣几人便随着李南音和老者,朝着拱桥的方向走去。 抬眼看去,道路一直蔓延至山谷的一处断崖之下,断崖之上是人工开凿建设的各种楼台建筑,其中最大的一座想来便是李南音的居所,青砖灰瓦透着一股子清净之气。 几人越过拱桥,走到断崖底部,方才看见一个弧形玻璃的建筑,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建筑里则是两个巨大的升降台。 有意思的是,这升降台竟然是由白色的大理石所搭建,不含一丝杂色。站在升降台向上看去,四条巨大的凹槽嵌在山壁之中,浑然天成的样子,不禁让人感叹其麾下匠人的手艺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随着升降台的缓缓升起,众人方才得以看到谷内的全貌。远处的几个村庄依河而建,建筑风格完全同谷内的自然之景融合在了一起,若不是此时升起的渺渺炊烟,怕是会让人以为谷中只有飞禽走兽,而无人居住。 出了升降台,便是由大理石铺就得石板道路,道路两侧还栽种了不少色彩各异的花朵,此时正迎着微风轻轻摆动着身姿。 李南音走在队伍最前列,会和每一个遇到的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并不时停下来拿起人们献上的谷物水果打量一番,转身便交到戕臣几人手中。 这里的每个人看向李南音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崇敬和关爱,唯独没有那种对上位者所抱有的敬畏。 当几个人挤过越来越多的人群走到大殿之前时,戕臣几人怀里、身上已经挂满了人们自发进献的各种贡品。 说是大殿,其实不过是李南音日常处理繁琐工作的地点罢了,殿内除了主位上摆放的一套胡桃木桌椅和两个石质香炉之外,再无他物。 此时大殿内并没有什么人,李南音也未做停留,带着之前的老者和戕臣几人,穿过一旁的侧门,朝着内堂走去。 不一会便来到一处房间,李南音推门而入。 房间内飘散着一股浓重的中草药的味道,绕过前厅直接来到卧室,看里面的布置,显然是某个女子的闺房。此时卧室的绣床上,正躺着一个身材健硕不输于林幼清的人,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男女。 但是如果安王在此,便会惊讶的发现,躺在床上的竟然是不久前曾拜见过自己的那个‘李南音’。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李南音’,左臂处包扎着厚厚的绷带。虽然这种由藻类提取物合成的绷带具备很好的止血防透性,却仍有不少暗淡的血水浸出来将床单染上了血色。 “雯姐姐,我已经取回角髓了,这便让车医师给你上药,你再坚持片刻。” 床上被李南音称呼为雯姐的人,挣扎着睁开双眼,痛苦的挤出一丝力气,略带责备的说道, “你这孩子,不就是一条手臂么,冒这么大风险不值得。你有没有受伤啊?” 看得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若非如此,李南音也不会孤身犯险去狩猎角虎。 “没什么,有陆大哥的帮助,一切都很顺利。雯姐你先别说话了,先让车医师给你上药。” 雯姐抬眼看了一眼李南音身后的戕臣,想要说几句感谢的话,却被一旁的车医师插嘴道, “主公,为了让雯将军的断肢更好的适应角髓的药性,一直没有给她的伤口做缝合处理。这几日都是靠输血维持着,雯将军的生命体征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您还是将角髓交于我,尽快给雯将军服用。” 李南音闻言便急忙拿出角髓,交到车医师手中。车医师拿起装有角髓的小瓶,对着光线看了看又拔下瓶塞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朝着李南音点了点头,便上前扶起雯将军,作势便要让其将瓶中的角髓一饮而下。 “把你的手放开!” 一声呵斥从戕臣的背后传来。几人不明所以转身朝着戕臣身后说话的阿力看去。 阿力抬手拍飞想要捂住自己嘴的胡大的手,紧盯着一手扶着雯将军,一手拿着角髓瓶的车医师。 “你真的是医师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角髓的用法?” “你是何人,这角髓的用法车医师怎会不知?角髓能够让断肢重生一事还是车医师告知于主公的。” 一直跟随着李南音的老者对阿力呵斥道,虽然阿力几人是主公的客人,但这车医师是自己向主公推荐的。常年积威之下,在主公面前,可由不得外人质疑自己。 “你怎么确定他说的便是真的?” “哼,在这里,谁不知道车医师曾用角髓治好过自己的断臂,不信你看!” 说罢,老者便上前将车医师的左边衣袖拉起,只见其肘关节上下两处的皮肤颜色截然不同。上臂处和其脸上、脖子上的皮肤颜色一致,而下臂的颜色却要浅淡许多,就好像是接上了别人的手臂,但两种颜色交汇处的皮肤却没有任何缝合粘接的痕迹。 看到此情此景,就连戕臣都有些怀疑,但是深知阿力秉性为人的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同伴。 “这位老人家、南音姑娘,阿力虽然莽撞了一些,但是其眼界和知识却是我们这些人中最丰富的一个,他既然质疑这位车医师,自然有他的道理。大家不妨听他说完可好?” “该说的白老都已经说了,你们胡搅蛮缠的是要做什么?要是耽误了雯将军的治疗,你们担得起罪责么?” 车医师直接出言反驳道,也不等对方开口,拿起角髓的瓶子就要续到雯将军的嘴里。 “啪” 说是迟那时快,就见阿力直接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物体,直接朝着车医师砸去。 东西直接砸在了没有防备的车医师眉梢上,直接见了红。一声惨叫传来,车医师下意识的抬手按住自己的眉梢,手中装有角髓的瓶子应声落地,碎成了一片。 车医师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和地上混杂着碎片的角髓,指着出手伤人的阿力怒骂到, “放肆,你们到底是何居心,三番五次阻止我对雯将军施救,莫不是要害死将军不成?” “来人啊,将这几个歹人押出去。”一旁的老者也是怒然呵斥道,浑然不顾一旁愣神看着散了一地角髓的李南音。 几个武装人员顿时闪身进入屋内,朝着戕臣几人便扑了过去。 搁哪里藏的人啊,来的路上怎么没见到。戕臣胡思乱想的空挡里,胡大已经将进来的几个人悉数打倒在地。 “既然车医师说自己用角髓治好了自己的断臂,我就想问问,车医师也是用吞服了角髓的办法么?” “是又如何?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角髓混合了碎片,如何还能给雯将军服用!” 车医师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角髓,故作镇定的回道。 “笑话,角髓断肢再生的原理是读取生物遗传因子,再次进行仿生生成,通过不断激发断口处细胞活性进行再造。 若是吞服,怕是还没到胃袋,这人便会被自己不断再生的唾液给活生生的呛死了吧。” “没有角髓,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 “谁说老子没有角髓了,臣哥!” “诶?” “把咱们那份角髓拿出来给他服下,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那啥,角髓我送人了...” 起初,听到阿力还有一份角髓,车医师的眼角便开始不停的抽搐,暗道自己的阴谋即将被对方揭露。谁知戕臣的回话又让车医师看到了希望,心情起伏之下,狂妄的大笑道。 “说了半天,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还请主公速速将此等贼子拿下..诶..主公,您这是何意?” 李南音变戏法的又拿出一个和之前角髓一模一样的瓶子,在车医师面前晃了晃,说道, “我这里还有一瓶角髓,事关重大,还请车先生张嘴为雯将军试药,孰是孰非,试试便知。” “主公,莫要听信贼子谗言,这角髓如此宝贵。这些分量,救助雯将军尚且不足,岂可拿来浪费。” 见车医师左右推脱,老者也看出一丝不对,但仍抱有一丝侥幸,出言相劝道, “车医师,既然是主公的命令,你便吞服几滴又如何。老夫向你保证,如果是这些人污蔑车医师,老夫自当为阁下讨取一个公道。” “是啊,有本事你就吞服几滴呗,反正照你说的又不是没喝过。你现在如此推脱,可是心里有鬼?” 面对阿力的讥讽,车医师面色变了又变,看了看李南音又看了看一旁的老者。 “好吧,既然你们不信我,我便...” 话未说完,车医师直接起身奔向老者,一把将其推向戕臣几人,冲着门口的位置慌不择路的冲了过去。 戕臣堪堪扶住被推过来的老者,头也不回的喊道, “胡大!” 话音刚落,车医师就被胡大如同小鸡仔般的掐住了脖子,按到了墙上,两条腿在半空中乱蹬了几下,便昏了过去。 阿力走上前,从李南音手中拿过装有角髓的瓶子,顺势坐在雯将军的床边,轻手轻脚的将其手臂上的纱布取下。 雯将军的手臂是从中间偏上的位置炸断的,虽然进行了紧急止血处理,但是伤口处仍有不少碎肉骨渣和金属残片。 “小林,过来给我搭把手。” 阿力看着雯将军的伤口,此时也是一脸凝重。对着身边的众人说道, “我要给雯将军处理一下伤口再上角髓,你们都先出去,这里要进行杀菌消毒。” “阿力先生,雯姐的伤?”李南音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大事,就是需要稍微处理下伤口,不用担心。” 几个人退出房间后,站在走廊中等待。戕臣走到李南音身边,指着仍然被胡大掐在手中的车医师问道, “这个人怎么回事?看样子是想要害死你那个雯姐。” “让胡大哥把人交给白老吧。”李南音看向身旁的老者,一脸怒气的继续说道, “白老,人是你推荐的。这个事情,你要给南音一个交代。” “是,小姐,老夫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白老指挥着几个人把昏迷的车医师架走之后,李南音几人又等了一小会,突然屋内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阿力的惨叫声便传了出来。 “快来人啊!” ... ... ... ... 第89章 我的上峰陆戕臣 众人慌忙冲进房间,入目一片狼藉,阿力此时倒在残桌断椅之中,捂着腰间不停在地上打滚。小林则骑坐在雯将军的身上,双手死死的压住身下不断挣扎的雯将军。 雯将军床前的地上到处都是喷洒出来的血迹和凌乱的绷带,断臂处的骨肉已经融凝成一个小小的肉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生长着。 随着肉芽的不断膨胀生长,雯将军整条手臂上的血管暴起,血管中不断有血液朝着肉芽的方向冲去,在断臂的末端形成了一个又一个鼓起的血包。 刚进来的时候,李南音几人还能看见断臂处涂抹的厚重的黑色角髓,一眨眼的功夫,却尽数被皮肤吸收干净。 眼见几人冲了进来,阿力躺在地上吃力的喊道, “快,臣哥老胡,上去帮小林压住雯将军。南音姑娘,把剩下的半瓶角髓抹在断臂周围,记住不要抹在新生的肉芽上。” 几人闻言各自上前,李南音则是拿过阿力给的角髓,便要用倒在自己手上给雯将军上药。 “别用手,用那个竹板,在床边找找,我记得放在那里了。” 李南音找到竹板后,又按照阿力的吩咐给雯将军的断臂四周涂上一层角髓。 “阿力先生,雯姐这是怎么了?” “雯将军这是身体机能的自然反应,人已经注射了镇静剂睡过去了,按住她,她力气太大了!” 果真如阿力所言,别看再次上药之后雯将军抖动的更加激烈,小林有了戕臣和胡大的帮忙才堪堪将其压制住,而雯将军的表情却如熟睡了一般。 待角髓被皮肤吸收后,接连又上了几次药,肉芽已经渐渐张开,末端分裂成五个枝丫。 而新生成的手臂此时的皮肤却是透明的青色,皮肤下面的骨骼、神经、血管清晰可见。 当肉芽停止生长之后,随着血液的流动,皮肤渐渐从透明的青色变为如婴儿般的白嫩,而雯将军的身体也慢慢停止了挣扎。 “行了,这就可以了。记得再给雯将军输点血,静养几日便没什么事情了。”阿力被文钦搀扶到床前,捧着雯将军新生的手臂观察了一番,对着李南音说道。 李南音看着熟睡的雯将军,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对方新生的手臂,转头对阿力说道, “南音替雯姐姐谢谢阿力先生,若不是您..” 阿力摆摆手,一不小心牵扯到自己的痛处,龇牙咧嘴的回道, “别那么客气,都是文钦的长辈,是我应该做的。” “诶,力哥你啥意思?”文钦一听阿力调侃自己,作势就要朝着阿力的腰眼子掐去。 “别..别闹,断了,真断了!” “小林,你力哥这是怎么了?”眼见雯将军没什么事情了,戕臣这时才想起来问问小林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们一出去,力哥给雯将军注射完镇静剂,就让我骑在雯将军身上,按住她的身体,说是再生过程中,人的机体会有剧烈反应。 结果清理伤口的时候雯将军也就哼哼了两声,我就没敢使劲,怕再伤到她。 等力哥给雯将军抹上角髓,等了一阵也不见雯将军有反应。这时候他就说什么‘不对呀,不是说抹了角髓人抖的连大象都能顶飞,怎么这人没啥反应’, 话刚说完,雯将军就一个膝顶将力哥顶飞了,要不是我及时发力,估计也被雯将军给掀飞出去。” 戕臣几人一听又是阿力那张开了光的嘴给自己招惹的祸事,便不约而同的说了句, “该!” ... ... ... 事后几个人方才得知,雯将军全名雯若男,是李南音义结金兰的好姐妹,平日里除了负责南音军的操练,有些对外事宜也会化身李南音前去处理。 此次便是顶着名头拜见安王之后,回程途中遭了歹人埋伏。为了掩护其他舰艇撤离,旗舰被歹人集火重创,当爆炸发生的时候,将真正的李南音压在身下,这才被倒下的横梁砸断了臂膀。 李南音本就心有愧疚,正巧此时白老推荐的车医师对自己言说可以用角髓使其断臂再生,并给自己演示了自己的手臂,方才有了李南音孤身前往狩猎角虎兽一事。 “为什么不考虑用人工义肢?” “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雯姐姐对自身的力量相当自信,平日里最瞧不上的就是那些借助义肢力量的取巧之人。所以宁愿失去一条手臂,也不愿意安装义肢的。” “那袭击你们的歹人知道是何人么?”戕臣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方将战舰伪装成帝国新军的样式,不过新军又怎么可能深入此地,又如何能得知我的路线。 八成是安王手下的曹阎王或者刘老虎其中一人做的,想来是看破了雯姐的伪装,想要击杀雯姐让我迁怒与新军,同他们一路走到黑罢了。” “计谋确实不咋地,不过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对方都不会损失什么,反而恶心的你不行。” “确实如张大哥所言。” “如果我没猜错,一会那个车医师八成会说自己是受新军指使的。” “为什么啊,天宇哥?”文钦一脸不解的问道。 “安王收服了曹刘二人之后,南境剩余最大的势力便只剩你小姑。三方会盟的事情陆老大和咱们说过,不过是安王想占住一个大义的名分,虽然对外宣称你小姑为三大将之一。文钦老弟,你觉得你小姑是那种为虎作伥的人么?” “那肯定不是啊,我小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骑在百姓脑袋上作威作福的人了。” “我想也是,南音姑娘的名声,一向是很好的。所以咱们都能看出来这种权宜之计,安王那几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所以为了避免李南音会被朝廷诏安,也为了加深双方之间的矛盾,对方便会接连不断的用阴谋阳谋去破坏两者之间的关系。 袭击一事便是阳谋,你就算看破了也没办法,对方会加大舆论宣扬此事,让你手下的人都相信自家的将军是被新军所伤。 而毒杀雯将军,便是对方谋划的阴谋,这姓车的便是死士,此事成与不成,都会将脏水泼在新军身上。” “哦,没想到天宇你还能有这番见识,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一直不出声听着张天宇分析的戕臣点点头,笑着说道。 “那是,想跟着陆大哥混,没有点本事怎么行。我可不想以后进了新军,给你当个厨师长什么的。” “厨师长有什么不好?孬好也是个士官嘛。这样,一会要是那个姓车的真如你所言。当着南音姑娘的面,我陆戕臣把话放这,等回了新军,我就任命你为我的参谋副官如何?” “一言为定?” “那必须滴。” 说完,戕臣心里又补了一句, “兼着厨师长的工作,呵呵。” 这年头,出谋划策的柳裴毅好找,妙手生香的张天宇难寻啊。 ... ... ... 车医师步履蹒跚的被侍卫带到了李南音面前,戕臣几人则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医师。 “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们。” 没有等李南音开口,已经被拷打过一轮的车医师率先开口说道。 “我叫车炳南,是帝国新军的中士医师,这次是奉上峰的命令,潜入到这里,窥探情报并伺机接近南音势力上层官员,伺机进行刺杀活动。” 听到对方说道这里,戕臣无奈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天宇,后者悄悄的给他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本来我的目标是白老,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也已经取得了他的信任。要不是雯将军被新军打成重伤,我恰巧又知道角髓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去行刺雯将军。 本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曾想...” “没曾想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吧。”戕臣适时插嘴道。 车炳南抬头看了一眼戕臣,神色黯然的点头道, “是雯将军命不该绝,不过你们也不要庆幸的太早。我们帝国新军这次势必会将尔等盗匪悉数剿灭。 就算今天我死在你们手上,我的那些同僚们,将来也会替我报仇的!” “你说你是新军中士,可有什么证据?” “这种秘密行动我又怎么会留下身份证明在身边?” “那好,那我问你,你的上峰是谁?你隶属于哪个部队?” “哼哼,你们不用诈我了,我们帝国新军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是都是以小队和中队编制为主,哪有什么部队番号。 不过我的上峰,说出来怕吓死你们,那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喔,那你说出来我听听。” 戕臣戏谑的看着眼前的车炳南,对方回答的滴水不漏,若不是自己就是新军的一员,搞不好真能被他忽悠过去。 “不怕告诉你们,我的上峰就是帝国天机处处长之子,帝国新军大队上尉指挥官陆戕臣!” 说罢,车炳南便有些得意的看着对方众人。关于陆戕臣这个人,因为之前在柏玻星系剿灭海泛离等人,破了安王的布置,便被安王一系的情报组织盯上了。 这次由曹阎王一手策划的连环计,好巧不巧就顺手拿陆戕臣做伪装,这才有了车炳南自称是陆戕臣的下属一说。 知道陆戕臣身份的几人听车炳南这么一说,全都转头看向陆戕臣,包括他自己在内,看到对方说的如此诚恳,都有些怀疑自己手下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 车炳南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擅自向自己发问的人身上,单纯的认为此人是李南音的智囊,并未多想,只是心中暗暗警觉起来。 “你说陆戕臣?那你可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笑话,我岂能不知道自己上官的模样,陆长官身形伟岸,虎背熊腰,有万夫不当之勇。为人急公好义,最见不得盗匪欺压良善。你们不知道,我们陆长官随他爹足智多谋,这些针对你们的计策都是他一个人策划的,身为陆长官最信任的我...” 车炳南说着说着便没了声息,他越看陆戕臣越发觉得眼熟,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优秀啊,呵呵,诶,你继续夸啊。” “你到底是何人?”车炳南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啊,我就是你的上峰,帝国天机处处长之子,帝国新军大队上尉指挥官陆~戕~臣!”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定是你整容冒充陆长官!” “老子这么帅还需要整容?呐,这个可做不了假吧!” 说罢,戕臣便打开自己手臂上的白泽系统,将自己的个人信息投影给车炳南看。 “姓名、军衔、公民编号一应俱全,如假包换!” “这...这...”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你这么一号手下,而且我的人现在都在辉山星系那边剿匪呢,没我的命令,谁敢擅离职守?” 说罢,陆戕臣还觉得不过瘾,把自己的个人信息投影朝着几人晃了晃,说道, “都看看,都看看哈,如假包换的陆戕臣,这刺杀的锅我可不背,我们新军也不背哈。” “车炳南,你数次戏耍老夫还不算完,如今当着主公的面,仍旧信口雌黄!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白老站在一旁怒指着车炳南怒斥道,一想到这厮竟屡次蒙骗自己。让自己在主公和诸位外宾面前丢尽了颜面,恨不得立刻上前手撕了这人。 “白老莫要动气,他既然不愿意说,那我来替他说。” 张天宇这时出言劝阻到,看了一眼李南音和陆戕臣,两人都没有插手的意思,便徐徐道来, “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不重要,这个节骨眼,能打南音姑娘麾下势力的无非新军和安王。既然陆大哥在这里,那此人所作所为并非新军指使,那便只剩下安王了。车炳南,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车炳南脸色变了又变,只是咬牙低着头,并未辩解什么。显然张天宇的话和他之前的表现,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去解释了。 “行了,白老,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吧。” “是,主公。” “今天糟心的事情太多了,明早集合所有战舰、舰艇指挥官,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大家说。” ... ... ... 夜里,戕臣独自在房间研究着阿力提供的航线图,房门被人推开,李南音穿着一袭火红的长衫,手里拎着两瓶酒走了进来。 “陆大哥,我看你房间还亮着灯,这么晚了还没睡,陪我喝两杯可好?” 戕臣正好也有事想要和对方商议,便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 鲸落星系的夜空是魔幻的粉色,李南音带着戕臣来到山谷一处平坦的谷峰所在,两人席地而坐。戕臣看着天空中散落的几颗繁星,指着其中一颗的方向说道, “那里就是咱们相遇的地方吧,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妙不可言啊。” 李南音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陆大哥这撩妹的手法也太老套了吧。再说了,那个方向是银河系的旋臂外围,咱们相遇的行星在脚底下。 这个时节可是看不到呢。” 戕臣尴尬的挠了挠头,只好接过李南音递过来的酒瓶,小酌了一口,转移话题道, “哎,这酒不错。入口柔,一线喉!” 李南音也小小的抿了一口,似是不胜酒力,两颊顿时升起朵朵绯红。 “陆大哥像是有什么心事?” “嗯,事情太多了。你看啊,又要诏安,又要打安王,还要考虑咱们俩家合作之后,战场上的配合以及谁来负责总指挥的问题。” “谁说要接受你的诏安了?”李南音对着陆戕臣顽皮的一笑,接着说道, “今晚不聊那些头疼的事情了。说说别的吧。” “那好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陆戕臣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和异性单独相处的经验,并不算多么丰富。接触过的女性除了韩安琳便是黛雅晴,林幼清那种属于兄弟,林浮玉属于下属,姑且都不算。 而眼前的李南音,总给他一种和韩安琳那种兄妹、黛雅晴那种纯欲的不同感觉,可真要让陆戕臣这个木头描述是什么感觉,却说不出来。 搜肠刮肚的戕臣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和对方聊什么。 索性戕臣便豁了出去,直接将上杉脱掉,挺着胸给李南音看。 李南音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赶忙伸手捂住了双眼,羞红了脸。 “陆大哥,你这也太直接了,咱们不得循序渐进啊!” “什么循序渐进?南音姑娘,我是想让你看看这个!”戕臣指着自己胸前的麒麟云徽问道。 李南音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不过戕臣半裸的形象还是太有冲击感,只好从指缝中看向戕臣所指的东西。 “云纹徽章?” ... ... ... ... 第90章 血红往事 疑似是自己看错了,李南音放下双手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甚至伸出手上前摸了几下。 轻柔指尖的触感从皮肤处传来,一股瘙痒过电之感顿时传遍了戕臣全身。 “云纹徽章!陆大哥,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是我老爹给我的,不过他说这个是麒麟云徽。不过文钦说是和你的那个是一样的?” 李南音将左手手掌朝向戕臣,在后者的不解中,伸出右手将手掌中的一处皮肤撕下,露出了里面一模一样的云纹徽章。 这时戕臣才看清楚,李南音撕下的竟然是一块仿生皮肤。 “原来在这里藏着啊,我还寻思救你那天怎么没注意到呢。” “好哇,你还不承认你偷看我!”李南音挥舞着双手对着戕臣一阵暴击。 心知理亏的戕臣一边躲闪,一边嘴硬的说道, “真没看几眼,就是瞄了瞄。诶~我错了,说正事,正事!” “哼。好看么?” “好看,不..不是..唉,你还是掐死我吧!” 李南音看着戕臣窘迫的样子,心里的一口气也算是撒完了,便认真的对他问道, “陆大哥,你父亲没和你说过这个东西的来历么?” “没有啊。” “那我换一个方式问你哈,你确定是你亲爹生的么?” “这叫什么话,当然不是了!我是老爹收养的。” 听了前半句正想要道歉的李南音顿时被后半句闪了腰,气的又是一拳挥了过去。 “这个云纹徽章,是我母亲一脉传承下来的技术,具体作用我也不清楚。我自小没见过父母,我这片云徽..” “你等等,你没见过你父母?那被收养文伯父的是谁?” “李父是我父母的贴身侍卫,对外我俩都是以父女相称。 李父从未提起过我的身世,只告诉过我这个云纹徽章是我母亲一族的族徽。 他还给了我一块蛋纹石,说是只要我能找到足够多的蛋纹石,就能激活这个云纹徽章。到时候自然就能知晓我想知道的一切。 陆大哥,你看咱俩得云纹徽章都是没激活的,李父说激活后的徽章是会自动发光的。” 李南音话音刚落,便两眼直直的看向戕臣胸前的麒麟云徽,而此时麒麟云徽正散发出微弱的荧光,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你...你的是激活的?” “嗯啊,你再看看这个是什么?”说罢,戕臣便将从阿力处强买下来的蛋纹石拿了出来。 “蛋纹石?!这么大一颗!” 戕臣看着李南音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的样子,笑着说道, “想要?” “嗯!”李南音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 “那你得...” 话还没说完,李南音整个人扑到陆戕臣怀里,双手捧着对方的脑袋,嘟起樱桃小嘴便亲了下去。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施完,顺手拿过蛋纹石,还不忘用手背擦了擦嘴。 “得喊声哥...”石化当场的戕臣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方才将后半句说了出来。 李南音举起印有云徽的手掌便朝着蛋纹石按了下去,一股暖流从手掌处传遍全身,不自禁的让她发出一声销魂的呻吟。 四下空寂的夜里,这一声喊的分外突兀。 戕臣连忙上前捂住了李南音的嘴,做贼心虚的朝四下看了看,方才说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小声点,别让人误会了!” 好在蛋纹石的作用只是一瞬间,李南音掌心的云纹徽章便开始有规律的散发出淡淡荧光。 闭上眼感受了半天,发现并无异样的李南音有些气馁的抬头看向戕臣。 “陆大哥,你这个蛋纹石不会是假的吧,我怎么什么都没感应到?” “要是假的我把刚才的吻还你还是咋滴?这个云徽能生成一个梦境空间,懂么?你得睡着了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这个里面复刻了帝国有史以来最牛掰的指挥官的意识,隔三差五就能进去和他较量一番。 我估计你的也差不多。” “啊?还能这样?怎么和李父告诉我的不一样?” “他怎么说的?” “说是我的身世,我父母的身份,所有那些他没告诉我的秘密都在里面封存着。” “他说的没错,云徽梦境确实能实现这些。要不你现在睡一个试试?” “我又不困,反正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早知道晚知道没什么区别。” “行吧,你开心就好。冲你这份豁达,哥敬你一个。” 两人举瓶一碰,各自满饮了一大口。 李南音将蛋纹石放在一边,双手从膝盖下方环抱着蜷成一团,看着自己掌中不断发光的云徽,柔声说道, “陆大哥,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帮我取得角髓救了雯姐。现在你又帮我激活了云纹徽章。 南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戕臣抬头看了看天空,又觉得方向不太对,便用脚尖点了点地,继续说道, “帮我灭了安王。” “我也想帮你,只是南音军现在内部有很多问题,和义堂不一样。” “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南音军起先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早先李父带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寻一处人烟稀少的所在,好像是要躲避什么似得...” 李南音看着手中不断闪烁的云纹徽章,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戕臣这时才知道,原来李南音和她李父起初只是想隐居于此,并很快便融入了一处本地的村落。不过像这种偏远地区,帝国根本无力管辖,甚至连成编制的官府和地方舰队都没有。 富饶的土地和数代人积攒的财富,再加上没有官府辖制,很快便被一些盗匪所觊觎。 出于自保,李父便号召几个村落的青壮,组织了类似邻里互助的安保小队。 得益于李父多年的军旅经验和侍卫身手,消灭了不少企图劫掠村庄的小规模盗匪。 闻风来投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安保小队的规模越来越大。为了方便管理,李父便借鉴军队的管理模式,将小队改组为鲸落军,自任军长,带领着鲸落军辗转于行星各地,剿灭入侵而来的各路盗匪。 当时仙乐星系周边的一些星系也苦于被盗匪所侵扰,眼见指望不上来自帝国的帮助,便求助于星系自治的鲸落军。 很快鲸落军的势力便扩展到周边几个星系。而这个时候,文钦的父亲文峰也加入到李父的队伍里,并成立了义堂,为鲸落军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补给。 鲸落军的壮大和星系自治,显然引起了当时周边势力范围内官府和盗匪的注意和反感。鲸落军一直倡导的保境安民的主张,无异于损害了盗匪的利益和官府的脸面。 于是当时负责辖制这片区域的提督,便主动联络几股势力较为庞大的盗匪,密谋趁着鲸落军立足未稳,将其斩草除根。 提督以官府的名义邀请李父到其所辖的星系内商议自治之事。对于官府的正式邀请,李父并未有所怀疑,仅带了身边的几位得力干将便只身赴宴。 并将鲸落军的指挥交给了只有十五岁的李南音。 没曾想,这一去便了无音讯。 自治星系的百姓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盗匪们的全面入侵。 起初,未曾防备的鲸落军被打的节节败退,很多鲸落军的老人也陨落在了那个时候。 临阵挂帅的李南音听取了白老的建议,主动收缩了鲸落军的防御圈,而几股盗匪则因为攻势开展的过于顺利,反而因分赃不均起了内讧。 抓准时机的李南音主动出击,将分化成几路的盗匪一一击破。然而,尚未来得及庆祝胜利的喜悦,便从被俘获的盗匪口中得知李父被提督诱杀的消息。 盛怒之下的李南音不顾众人反对,提刀亲手斩杀了所有俘获的盗匪首领,并将头颅悬挂在自己的旗舰上,带领着鲸落军杀向了提督的大本营。 经过数日的鏖战,李南音不仅全歼了提督手下的地方舰队,还亲自手刃了杀害李父的提督。 于是,南境便有了血红女王的传说。 再后来,随着李南音的势力不断扩张,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李南音的队伍之中。 不过李南音对于军政之事并不感冒,索性便将军队交由雯将军管理,政务之事则由白老定夺。 再加上有文峰大哥管理的义堂,这些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来了。 ... ... ... “那你说这些,跟南音军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陆大哥,南音军虽然以我的名字命名,但除了以前的鲸落军旧部,其他大部分都是新加入的。 这些人平日里虽然训练有素,但是别说打仗了,盗匪怕是都没多少人见过。 你就说现在这南音军里面水分有多大吧。 而且啊,这些新加入的,脑子里都有问题!” “脑子有什么问题?” “哎,陆大哥你自己看吧。”李南音将手一挥,在两人面前投影出一片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南音军各舰艇指挥的头像。 戕臣反复看了几眼,并未察觉什么奇怪之处。这些指挥各个仪表堂堂,眉清目秀得样子,视线焦点随意落在哪个头像上面,都让人赏心悦目。 诶,等等,赏心悦目?! “你这里的指挥官怎么全是花样美男啊?” 李南音一捂脸,赫然的说道, “陆大哥你也看出来了。都是整容整出来的,你再看看这个。” 说罢手一挥,又是三张大屏投影在两人面前,看着对应的编号,分明是同一个人却有三张全不一样的面孔,不过各个都是型男模样。 “这?”陆戕臣有些困惑的看向李南音。 “哎,这就是南音军最大的问题,说句不要面皮的话,这些全是冲着我李南音而来的追求者。 再加上雯姐素日里喜欢花样型男,隔三差五就放出风声,前年说我喜欢成熟恬静型的,去年是野兽肌肉风,今年我看八成是走的花样暖男路线。” 听南音这么一解释,戕臣又回头看了几眼投影上的头像,确实有点那么个意思。 “所以要是让这些人组织个花车游行或者举办个选美大赛,我看没什么问题。可要是带他们去打安王,陆大哥不怕你笑话,这些人一年一换脸,我都分不清谁是谁! 最可气的是,刚开始只有一小撮人,今年连李父那时入伙的一些老人也受了影响。你看这个,比我李父小不了几岁,整的这个样子看上去还没我显大呢!” 说罢,李南音便一手扶额,一手指着其中一个正太模样的人说道。 “我勒个去!你说这个和李父一般岁数?” “嗯,再加上雯姐和白老这几年给我宣传的人设,是那种孤苦伶仃要人保护的小公举。现在,只要我说打谁,哪怕对方是重型战列舰,这帮人都敢开着舰艇嗷嗷的往前冲!根本不考虑阵型、策略什么的,生怕被别人落下的样子。” 戕臣又重新打量了李南音,不得不说是有那么几分姿色,不过真要说起来,也并不是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存在。 “就现在这些人,陆大哥,你说我敢拉出去跟人干架么?要不是因为他们,当初我至于去和安王那老东西虚与委蛇么?诶~” “我反而觉得这是个好事,只需要好好引导一番,说不定能帮你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真的么?” “你明天不是要集中训话么,到时候你就...这样...然后这样...不就行了。” 听了陆戕臣计策的李南音愣在当场,反复思量了几次之后,双眼放光的朝着对方嗔怒道, “陆大哥,你可真坏!我倒是好奇,帝国新军里怎么能容得下你这般人物。” “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才是好猫,你哥我这叫足智多谋。”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举瓶相碰又满饮了一口。 ... ... ... 戕臣看着依靠着自己肩膀毫无防备睡去的李南音,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其小巧的粉鼻上轻点了一下。李南音无意识的蹙起了绣眉,凶凶的模样煞是好看。 娇小的身躯,小家碧玉的容貌再加上这古灵精怪的性格,难怪能让那么多男人升起守护之心。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进入到云徽梦境之中,是否能解开自己的身世。 戕臣将瓶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遥望着远方起伏的山脉,渐渐陷入了沉思。 梦境里,是一处平坦的草原,清风拂过,传来淡淡的青草香。 虽然知道自己这是进入了云徽梦境,但仍旧这如梦似幻之景色所震惊。 遥望见远处有一颗巨大的榕树,树下依稀可见一个人影在那里等待着自己。 李南音朝着远处走去,每一步都在感受着脚底传来大地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真实一处奇特的所在。 走了许久,方才看清树下站着一衣着华丽的妇人,容貌与自己有三分相似,正微笑着打量着自己。 李南音按耐住心中的喜悦,急匆匆的走到妇人的近前,一时间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化作了泪水不停的流了出来。 “音儿,你长大了。” “母..母亲?”李南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妇人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将李南音搂在怀里, “是母亲不好,委屈音儿了。” “母亲!”李南音紧紧的搂住了面前的妇人,放生大哭起来。似乎是要将这些岁月,每一个夜晚的思念都化作泪水,倾洒在对方的怀中。 许久之后,妇人率先开口说道, “音儿,我虽然是你母亲留在这里的意识复制体,但是和你母亲本体并无太多差异。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和你父亲是谁,你又是谁,为何当初忍心和你分离。对么?” “嗯。” “音儿,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你要答应母亲,不要再让第二个人知道,好么?” “谁都不可以说么?” “是的。” “好的,音儿知道了。” 妇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大袖一挥,两人身边的景象顿时化为虚无,一幅幅由记忆交织的画面则由远至近的铺在二人眼前。 妇人指着其中一幅画面,喃喃的说道, “画中的这个男子是你的父亲,帝国麒麟军总指挥、左帅臧邵济。 你父亲身旁的这个女子,叫绪无嫣,是你的大母,也是我的亲姐姐。而我,叫绪无芊。” 李南音看着画面上的一对玉人,自己的父亲英姿飒爽,随着一身青衫,但是虎目剑眉,端是好看。而大母则和母亲有七分相似,不过相较于母亲更显的成熟端庄,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 “不愧是母亲相中的男人,父亲果真帅的可以。” ... ... ... ... 第91章 身世之谜 “别被你父亲英俊的外表所迷惑了,当时要不是他死皮赖脸的追求你大母,你大母又怎么会钟情于他。 而我,则是看不惯姐姐被他哄骗,执意搬去姐姐府上居住监督他,结果没曾想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事后我们姐妹俩才反应过来,原来最狡猾的人还是当属你父亲。” 绪无芊不断的挥动衣袖,一幅幅生活的场景不断的在二人眼前轮换。 绪无芊指着画面中一个个熟悉的故人,向李南音介绍着, “这个是右帅司马浩老先生,是你父亲的忘年交。” “这两个年轻人是司马耀威和司马扬武两兄弟,平日里和父亲最是亲近。” “这一位是陆万年老爷子,是姐姐和我的启蒙老师,旁边的那小子是陆启明,算是我俩的小跟班。” “这一位是睿王殿下,旁边的是睿王妃李氏。” “这一位是阳王殿下。也是你父亲和大母在军事学院里的教书先生。” 绪无芊一个个的指给李南音看,说到陆启明的时候南音想要插嘴,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介绍完这些人之后,绪无芊面色一沉,似乎是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 “你父亲被封为左帅不久之后,便被牵扯入储君之争中。后来更是被太子和德河李氏暗算,战死于沙场。噩耗还未从战场传来的时候,太子便派李家之人围攻你父亲在帝都的府邸,想要将臧氏一族满门屠戮以儆效尤。 李氏攻破府门的时候,你大母刚刚为你父亲诞下一子,虚弱的她根本无法跟着我一起逃跑。 为了给你父亲留下血脉,我也只好含泪作别姐姐。带着你哥哥在陆老爷子的帮助下逃了出来。 你大母为了掩护我和你哥哥,还将府邸剩余的家臣奴仆聚在一起,点了一把大火,将自己和所有人烧死在了里面。 我在陆老爷子家里躲了三天三夜,没曾想盼来的却是你父亲的亲信带来他已经战死沙场,麒麟军全灭的消息。 听到噩耗的我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却被医师告知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为了让我能安心养胎,我将你哥哥托付给了陆老爷子,自己则在安王殿下的安排下,让你父亲的侍卫护着我隐居在帝国南境的一处偏僻所在。 你出生之后不久,我便染上了心病,总是感觉自己大限将至,这才将自己的意识复制在了此处。 看音儿你都长这么大了,我怕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吧。 音儿,你有没有怪罪母亲?” “怎么会,母亲,音儿想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李南音伸手抱住了母亲,小声啜泣着。 “音儿,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母亲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给你父亲、你大母还有我去报仇。 母亲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成长便好,你知道么?” “好的,母亲。” 绪无芊伸手揉了揉李南音的脑袋,继续说道, “音儿,这个云纹徽章,你记得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晓,这是我和你大母一族的秘密。 我和你母亲一族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初皇耀武帝时期,我们的祖先是从联邦那里追随耀武帝逃过来的二十四将之一,也是二十四将里面的唯一女将。 之所以能和其他人并列为将,主要是因为我们先祖的大脑里储存了人类有史以来所有的历史和科技。为帝国的建立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技术支持。 随着我们的先祖逃离了联邦,也就失去了传承的手段。所以第一代先祖便将所有的历史和科技都储存在了传承石中,并给后人留下了云纹徽章。 云纹徽章便是访问传承石的唯一钥匙。 根据族内的记载,帝国初创的前几代帝君,还曾将我族奉为上宾,甚至不惜将民间科技都归拢到帝国体制内,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会窥探我族人大脑的秘密。 可是后来,随着科技的迭代,先祖传承下来的科技已经满足不了帝君的需要,族群便逐渐没落下去了。 到了我和姐姐这一代,之所以还坚持着传承,是希望能够将先祖留在传承石中的历史这一部分,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 这毕竟是属于全人类的瑰宝。 只要能够破开全部的传承石里记载的内容,我们就可以补全人类历史上缺失的那一段。 不过,这是需要天赋的,普通族人连与云纹徽章同步都很难做到。 姐姐是我们这一代里天赋最好的一个,却也仅仅只能窥探传承石里千分之一的历史内容。 音儿,这件事你还要传承下去,相信总有一天,我们的子孙一定能够将缺失的那段历史,重现在世人面前。” “时间不多了,传承石和另一片云纹徽章我留在了陆老爷子那里。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寻找一下你的哥哥,他是你在世间最后的亲人了。 找到他之后,帮母亲说一声对不起,好嘛。” 说完,绪无芊便挥了挥手,将李南音的意识送离了此处。 “母亲,其实我想说..” 李南音急忙喊道,可睁开眼一看,眼前哪里还有母亲,只有陆戕臣正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进入云徽梦境了?” “嗯!”李南音冲着陆戕臣微微一笑,伸手就从侧面抱住了对方,将头抵在了戕臣的肩膀上。 戕臣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李南音反而抱的更紧了一些。淡淡的兰花香气扑鼻而来,双手不知道放在何处的戕臣,便只好任由对方这样的抱着。 “我认你当哥哥好不好?” 李南音声若蚊蝇的问道, “嗯?” “有了这层身份,你便可以插手南音军的事务。白老那边我会去和他说,雯姐所有事情都听我的。有我们三个支持你,不论是诏安,还是攻打安王,想来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那以后文钦是不是得喊我叔叔了?” “讨厌,你俩各论各的。” “南音姑娘。” “还叫姑娘!”李南音抬起头看向戕臣,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满。 “额,南音妹妹,以后咱俩就是兄妹了,这么抱着我不太合适吧。” “让我再抱一会,我一直想有个哥哥,永远不分开的那种。” “?” ... ... ... 想起昨天夜里的种种,戕臣摇了摇头,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个妹妹,也不晓得文钦知道此事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戕臣托起布满花纹的长袖,学着戏子的样子对着镜子挥舞了几下,总感觉穿上这繁花锦袍长衫的自己就像一个会移动的花篮。 繁花锦袍是一早李南音嘱咐人给自己送来的,按照她的说法,南音军今年流行的就是花样暖男风。若是稍后戕臣作为她的结义大哥出现在众人面前,再兴起一股粗犷英朗的整容潮,那她可是真的要头疼了。 怎么就粗犷了?戕臣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李南音虽然确定陆戕臣就是她失散多年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还是以结义大哥的方式认下了他,主要还是为了陆戕臣的安全考虑。 不同于自己游离在帝国朝堂军队体制之外,陆大哥毕竟在帝国新军挂着职。帝国对于父亲的评价李南音也略有耳闻,如果让世人知道兄妹两个人的存在,不知道会将多少人再次卷入到腥风血雨之中。 所以,李南音决定将这个秘密保存在自己心底,等到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告知对方。 按照李南音的吩咐,南音军数万指挥官一早便集合在山谷后面的广场上,等着许久未见的主公前来训话。 趁着集会开始之前的一小段时间,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近期的热点话题。 “听说了么,最近南坊郭老板那里来了一批新货,上等的新蜀锦袍,都是名师设计的绝版款式。” “纳露行星新出的爽肤水有需要的不?我朋友做代购,三百一瓶,保真!” “看见我这双眼皮了不?排了一个月的队才坐上,柳一刀的手艺没得说。你们谁去我这有折扣券。” “武家兄弟的锦袍找谁买的知道不?我要是也有这么一身,主公必定能多看我几眼。” “你看,这是我最近搜罗的九十九种养颜汤食谱,等我都学会了,就天天换着花样给主公煲汤喝。” “... ... ...” 如果不是广场上空悬停着负责维持秩序的武装舰艇,透过监控观察着众人一举一动的戕臣几人,还以为这里是名媛贵妇交际会。 “哥,看到了吧,这就是南音军。一会我先上去按照你教给我的办法先去说服大家,剩下的便看你的了。” “行吧,我尽力而为。”看着监控里面围在一起讨论哪家医美店去角质不伤皮肤的几个花样美男,戕臣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李南音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上谷峰临时搭起的演讲台,两架无人摄像机随即飞了过来,悬停在其正前方。 随着谷峰前投影的两块硕大的屏幕上实时显像出李南音的身影,广场上响起了阵阵高呼之声。 “主公,我爱你!” “主公,我要做你的南波万!” “主公,看我!看我!我在这里!” 数不清的鲜花被众人抛掷到空中,更有甚者,将随身携带的碎花礼炮一一拧开,霎时间,整个广场化为七彩绚丽的海洋。 李南音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方才开口说道, “大家早上好!” “主公好!” “最近各星系辖区治安良好,百姓安居乐业。在这里,南音代替辖区内所有百姓对大家说一声,辛苦了!” “不辛苦!” “前阵子,帝国南境的安王邀请我参加三方会盟,让我做他的什么枭龙将军。大家听说了么?” “听说了!” “那大家同意么?” “不同意!” 文钦看着李南音和广场上的众人一问一答,觉得煞是有趣,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老者,悄声问道, “白老,我小姑他们平日里都是这么讲话的?” 白老抚了抚胸前的白须,颇为得意的回道, “主公深受大家爱戴,就是因为这种平易近人的脾性。文钦少爷有所不知,这种商谈式的演讲方式,还是您父亲当年提议的。” 文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这一幕瞧着这么眼熟,可不就是父亲用来给码头伙计们演讲的那一套东西。 台上的李南音满意的看着下方广场上的众人,继续说道, “大家想的和我一样,可是安王并不这么想。不仅偷袭了和我一同前去会盟的雯将军,还安插了刺客想要取我的性命。安王屡次三番想要吞并我们,想让我们低头顺从,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干丫的!” “弄死他!” “主公,我会保护你的!” “我要去杀了那个老贼为雯将军报仇!” 广场上的喝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李南音再次示意众人冷静之后,继续说道, “单打独斗乃是匹夫之勇,我李南音绝不是不相信大家的勇气和决心。 但是安王势大,又有曹阎王、刘老虎两位大将坐镇军中,其战舰舰艇兵员数量是咱们的数倍,跟不用说安王手中还有一个噬天要塞。” 李南音说道这里,大手一挥,屏幕上投影出之前所拍摄的三方会盟的舰阵影像。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战舰舰艇以及一旁的森然巨物噬天要塞,不少人脸上都泛起了难色。 “打,是一定要打的!咱们南音军的理念是保境安民,像安王这种为了一己之利将黎民百姓推向战火的野心家,就是我们南音军首要铲除的对象。 为此,我决定接受朝堂的诏安,和帝国军队一起,共伐安王,将战乱扼杀在襁褓之中,还南境一个河清海晏。 南音知道大家对朝堂..对朝堂...”李南音突然卡了壳,急忙回头看向身后的戕臣,意思是后面咋说来着。 戕臣怕声音被传了出去,便张口朝她对着嘴型。 李南音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家大哥说的是什么,于是转身对着众人嘿嘿一笑,继续说道, “忘词了...这样,我让我结义大哥来跟大家说罢。好不好?” “好!” 众人被南音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纷纷议论主公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大哥,还是结义的。 戕臣走上前去,习惯性的抬手在李南音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好!” “... ...” 诶,没人回统一回话‘大哥好’就算了,前面那几排人瞪我干什么。 戕臣不知道自己刚才和南音亲昵的举动已经无意间惹起了众怒,无所谓的继续说道, “我是李南音的结义大哥,我叫陆戕臣,陆是大陆的陆,戕是...” “别废话!” “就是!磨磨唧唧的!” “老子腿都站酸了,你要是不会说就让主公来!” 嗨,我这暴脾气,你,你,还有你,都给我等着,老子都记下了。 “呵呵,那我就直说了哈。我是帝国新军大队指挥使陆戕臣上尉,奉命代表朝堂诏安李南音。 我知道大家对帝国朝堂都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和文峰大哥同一时期的老人。 我也不想辩解什么,就是但从战略层面给大家分析一下形式。 目前,帝国新军、玄武军两支联合舰队已经逐渐清缴南境外围盗匪势力,所有靠近帝国中心地带的南境星系已经重回帝国军政管辖之下。 根据帝国新军内部流通的任务简报,玄武军已经抵达安王势力外围,并同新军对安王、刘老虎、曹阎王包括咱们南音军势力形成了合围之势。 新军自成立以来,所坚持的理念同南音军相同,都是为了保境安民,对于南境长期欺压百姓的盗匪势力绝不姑息。 南音军现在面临三种选择,第一,归附安王同帝国全面开战;第二,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第三,接受诏安,协同新军围剿安王。 李南音已经接受我的建议,选择归附朝堂,同我们共同的敌人做抗争。 出于尊重各位的意见,如有不愿归附朝堂同我们共同作战的人,此时便可离队归家,我和李南音将共同保证这些人的生命财产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说完,戕臣便看向广场上的众人,等待着众人的抉择。 “你一个上尉的话,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是,就算你穿着新蜀锦袍,也别指望能用这个迷惑主公!” “我们只听主公的!” 李南音闻言便走上前,对着众人说道, “陆大哥救过我的命,南音愿意听从他的建议,接受朝堂的诏安。 不管大家会如何选择,南音都会永远感激大家,长期以来对我的厚爱。 这次对安王的作战,将会是南音军成立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外大规模作战,会有很多人再也无法回来。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慎重考虑,南音会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我去!” “算上我一个!” “誓死追随主公!” “俺也一样!” 看到众人纷纷附和道,李南音朝着众人深深一拜,方才看向一旁的陆戕臣,示意他继续, “好,既然大家已经有所决断,受李南音全权委托,我将会对南音军进行全面整改。 即日起,南音军势力范围内全部施行航道交通和信息通讯管制。 未经允许擅自驶离的舰船将被视为通敌论处!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出列参加后续的军事会议。” ... ... ... ... 第92章 番外一·文钦观察日志 大家好,我是文钦,一个集才华与美貌,财力与纨绔于一身的富家子弟。 自从来到小姑的鲸落行星,本公子钟意的女子便被这繁花世界迷了眼睛,投身于学习服装设计的乐趣之中。 不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乎天天腻歪在一起! 嗯,本公子就是这么洒脱,绝不是因为可爱的林某某嫌弃本公子在身边太过聒噪。 力哥自从誓师大会之后便驾驶着青蝉号离开了这里,被安排去找寻联络臣哥的下属。 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不少好玩的小东西,聊以慰藉本少爷在山谷中悠闲平静而又枯燥的生活。 实话实说,力哥的手工活是真的不错,本公子最喜欢的便是小指般大小的蜻蜓仿真机器人。 有了这个小玩意,平日里小林林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什么话,本公子不用亲自跟着,都可以知道的清清楚楚。 天宇哥说本公子的这种行为看似保护实为监控,是扭曲的不道德的。 爱一个人,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吊坠天天拴在对方身上的那种感觉,他懂个篮子! 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他觊觎老胡的那点小心思,除了老胡那个憨憨,旁人谁看不出来。 每次盛饭都给老胡盛的冒尖尖我也就忍了,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老胡喜欢吃烤肉,就一天三顿小烧烤吧? 上次本公子提议要营养均衡,结果这货就在每盘五花肉下面放了两片生菜叶子,还美其名曰荤素搭配! 糊弄鬼呢你!哼,君子远庖厨,夫子诚不欺我啊~ 最近几天天宇哥没事便呆在厨房里,说是什么集会之后有感而发,要研制一道名为‘百花宴’的新菜。 本公子还以为老天开眼,这货终于悟了!结果昨天晚上起夜,路过厨房的时候瞥了一眼,这货居然在开心的将各种肉片折成鲜花状架在炉子上炭烤! 我滴个亲娘来!我看这人的脑子和本公子的胃是没得救了。 胡大这个铁憨憨整天就知道抱着个破斧头,从天亮耍到天黑,一身腱子肉混着汗水,竟然也能让张某人看的津津有味。 本公子反正是欣赏不来,私下里本公子也问过那个憨憨,对张某某怎么看。 结果这憨厮来了一句,是条汉子! 本公子又问觉得臣哥如何?回答说是条好汉! 那本公子呢? 那铁憨憨竟然tm的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算是条汉子! 且不说胡大你把‘汉子’归纳成什么计量单位,你一句‘算是’是个啥意思? 想当初没你的时候,本少爷也是挡在林幼清前面,独自面对一群地痞无赖的铁骨铮铮的一老爷们! 不说这两人了,想想就来气。 白老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据说以前是跟父亲前后脚加入的南音军,嗯,那个时候还叫鲸落军。 听白老说,他和父亲两个人是莫逆之交,彼此之间都很欣赏,可是我却从没听父亲提起过此人。 也许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还是说莫逆之交都会相忘于江湖? 白老是小姑这边少数几个知道我身份的人,自从到了这里就对我热络的不要不要的。 连自己的卧室都腾出来给本少爷住了,还贴心的将我和小林林安排在了一起。 虽然小林林总是借口去照顾雯姨,顺便就留宿在了那里。女人嘛,总有抹不开面子的时候。 不过就冲白老这么会来事,本公子回去就要和老爹好好说道说道。 好好学习学习人家白老对待年轻人的态度,小文钦或者小小林说不定能早几年问世呢~ 白老的夫人走的早,两个人没留下子嗣,便将小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白老什么都好,就是心思有点重。 自从我们这些人来了之后,尤其是臣哥几乎天天和小姑腻歪在一起,白老便经常窜到我屋里。 看似是关心本公子睡得舒不舒服,住的习不习惯,实则将臣哥的身世打听了个底儿掉。 嘴上总是絮叨着什么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自己老了管不了那许多,却又是一副担心自己家种的白菜快被陆家养的猪拱了的模样。 哎,都是命,咱也没拱到白菜,也不知道该劝还是不该劝。 雯姨恢复的很好,断肢再生的当天夜里便醒来了,听说就着一碗红烧肉干了三海碗米饭。 雯姨好像是本公子母亲妹夫家的闺女的姑姑的亲妹妹,反正我俩第一次见面论了半天也没论明白这层亲戚关系。 最后还是天宇哥说实在不行就喊姨吧,人家比我高一个辈分。 可是我总觉得应该还是喊姑姑才对,算了,以后有机会还是回家问问老妈吧。 自从雯姨醒了之后,我便不怎么能见到小姑和臣哥了,他们总是聚在一起讨论各种事情。 我们几个也跟着旁听了几次,刚开始的集训、操练、阵型我还能跟得上几个人的思路。后来戕臣哥开始说什么意识、大局观、应变什么的,我就听不太明白了。 我和老胡的水平差不多,不过本公子还是要比他强那么一点点,最起码开会时他打呼噜的时候我还没睡着! 天宇哥就厉害了,经常会提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建议,虽然大多数时候会被怼回去。 不过本公子觉得能在那三个人面前站住跟脚,洋洋洒洒提出的建议的天宇哥还是挺帅的。 要是他不会做饭就更完美了! 雯姨是个急性子,小姑是甩手掌柜,老爹、白老和我又不通军事。要是没有臣哥在的话,我觉得安王这个坎,义堂和南音军怕是很难过去。 小姑最近有些神神叨叨的,也不是我说,跟小时候稳重的样子大不相同。 尤其是开会的时候,老是盯着臣哥的脸发呆,难道说这俩人背着本公子有点啥? 不应该啊,按理说小姑要是倾心于臣哥,那就不该结义为兄妹的说。 搞得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喊小姑喊姐,还是该喊臣哥喊叔了。再说了,顺着他俩不论怎么喊,我好像都得改口喊自己老爹一声哥? 如果不是各论各的,好像左右本公子都不吃亏吧。 所以说,做人嘛,就要目光长远一点,辈分被人拉开了,可以从自己老爹那里找回来嘛。 臣哥最近很忙,是真的很忙,连带着我这个负责跑腿的也不得一刻清闲。 自从集会散了之后,臣哥便将南音军划分为九路纵队,也难为他能将那九个队长的名字和脸对起来。 反正本公子瞧着那九个人,除了发型衣着不同,那九张脸都跟出自同一个整形医师之手似得。 分完纵队之后,臣哥又连夜整理了一份三杀七离二十棍棒的合计三十条行军法度。 简单来说,就是三种行为杀头,七种行为撤职清退,二十种行为棍棒责罚的意思。 别问本公子为何会知晓这些,主要是臣哥的字丑的一批,正式的公文都是本公子代笔再交由小姑宣读颁布的。 臣哥还摆了三天的擂台,用的是什么军演系统,让那些不服他的南音军将领随时前来挑战。 总计应了七十多场挑战赛,彻彻底底将那些南音军的刺头们整治的服服帖帖。 我和天宇哥拉着白老在外围开了赌盘,很是小赚了一笔,分钱的那一天,天宇哥破天荒的做了一桌好菜。 嗯,甚是符合本公子的口味。 无聊的时候,和天宇哥、老胡也分别用军演系统对练的一下。虽然打不过天宇哥,但揍老胡绰绰有余。 摆平南音军的刺头之后,军务整备的事情便推行的很顺利,再也听不到反对的声音。 随后便是纵队之间的训练和团体对抗,臣哥亲自下场操刀,把那些花样暖男一个个操练的没了人形。 本公子突然觉得,读书好像其实也没那么枯燥了。实在不行,等天宇哥正式加入新军之后,本公子也刷刷脸,跟着臣哥做个书记官也是不错的。 最近几次开会,雯姨总是提起南音军的进步有目共睹,战力蹭蹭拔高,假以时日放眼南境再无敌手云云。 不过臣哥私下里却我们讲过,南音军说是军,其实就是一群散兵游勇,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维持住这么一大片地盘的。 训练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离自己的要求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是自己的手下,早就把他们全部一个个抽死埋了换上新人重头来过完事儿! 不知道他俩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反正本公子是觉得这几次在太空里的实弹训练还是打的有模有样的。 比第一次犹如一群饿狗抢屎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 ... ... 力哥回来了,还带回来不少东西和两男一女三个军人。本来早早准备好的欢迎晚宴最后却因为臣哥没来而草草收场。 好像是新来的那三个人给臣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找力哥问了下,说是臣哥在军队里最要好的一个大哥,家里是什么青龙军还是赤龙军的。 被帝国里的一个大官和联邦联手给狠狠地阴了一下,臣哥大哥家里死了三个哥哥,还有十几万的将士,损失的战舰更是不计其数。 帝国和联邦不是死敌么?怎么还会联手坑杀帝国自己的将士呢?这是什么逻辑。 本公子最反感的就是这些阴谋阳谋的。做人简简单单的不好么? 按理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好像帝国的少年君主并没有责怪这个勾结联邦的大官,俩人还是什么亲戚关系。 力哥说的也不明不白的,反正本公子觉得这帝君和这个大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难怪臣哥那么生气,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也不出来吃饭。 嗯,小林听说之后也跑回来了。几日不见,又漂亮了许多,就是瘦了不少,本公子好生心疼~ 诶,本以为能够得偿所愿,谁知道小林又连夜回去了。不过本公子还是趁机香了一个,也算解了这些天的相思之苦。 本以为因为这个事情,臣哥会放弃攻打安王的事情。就连天宇哥都说,与其卖命与帝王家,不如自己拥兵自重,自立为王。 本公子觉得这样也不错嘛,小姑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想来帝国也不过如此。 就在本公子幻想着臣哥能够自立为王,然后平定四方登基为帝。本公子..不..孤也能讨个闲散王爷当当的时候。 臣哥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害我们几个白白担心了一宿。当然,本公子也就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下而已。 训练计划正常进行,新来的三个人也加入到了对抗之中。 若不是本公子知道实弹演习的计划,看着几个人在太空里打来打去,好像跟打急眼了一般。 ... ... ... 张镇风这个人是个逗逼,绝对天生的! 来了没几天便对着我小姑挤眉弄眼,大献殷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想当本公子的姑父,he tui~ 和臣哥、小姑把这事就当个笑话不同,那个叫林浮玉的是个狠人。 本公子就是酒桌上稍微点了点张镇风的小心思,那女子一个鞭腿就照着面门踹了过去。 张镇风用手臂挡了一下,还是直直的被踹飞了出去。我们几个还没反应过来,林浮玉便骑在他的身上,那叫一个左右开弓,鼻血都打出来了。 一边打还一边破口大骂,看他们情意绵绵的样子,本公子只能默默地祝愿他们百年好合,相爱相杀。 小柳是本公子新任下的兄弟,主要是会来事儿。据说见面礼都是他负责准备的,那一套金光灿灿闪瞎狗眼的金丝长衫,让本公子甚是满意。 听说小柳是臣哥手下的参谋副将,天宇哥便处处和人家抬杠。 本公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两人讨论进入舱门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自从这三个人来了之后,南音军的战力就连本公子这个外人看起来都在...怎么说来着,用雯姨的话说,蹭蹭拔高。 随着臣哥在南音军中的威望不断高涨,军中的风气也在不断改变,尤其是统一着装后,整个军队的气势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山谷中那间理发铺的陈师傅最近病倒了,据说是筋膜炎犯了。想想也是,每天剪上几十个臣哥同款发型,就算是铁打的手腕估计也得折了。 有天宇哥在,本公子还不屑于去和那些人为伍,排队等着陈师傅再出江湖。 只是这头发绞短之后,确实清凉了许多。只是没有了发髻压着,总感觉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好在小林林看见本公子的新发型之后,颇为欣赏,还言说以后不用再给本公子梳头那么麻烦了。嗯?她是否在暗示些什么? 天宇哥的头发是本公子帮着绞的,不得不说,这绞发看似简单,实则里面蕴含大道。多一寸少一寸都不行,讲究的就是一个平衡。 本公子的手法就不怎么平衡,所以天宇哥的心态就跟着不平衡了。 要不是力哥出来帮忙修剪了一番,天宇哥怕是要把本公子永久性的清出小餐桌了。 小姑、臣哥和小林林好久没有回到小餐桌吃饭了。好在有柳裴毅三人加入了进来,餐桌上才不算冷清。 今天吃饭的时候,小柳说那个安王已经起事了,还假惺惺的派使者给小姑送来了函札。 人已经扣下,小姑和臣哥的计划进入到最后阶段,想来小柳他们也要回去了吧。 饭后力哥喊着老胡抬着新发明的武器去找臣哥了,天宇哥拿着鱼竿说是要去河边消消食。 林浮玉拉着张镇风说是要去最后看一眼谷中的风景,小柳帮着刷完碗筷之后,便告辞回去继续工作了。 本公子独自一人呆在舰艇里,翻看着最近一段时间整理的见闻杂记。 想着百年之后的子孙后代,会不会将他们祖宗的本公子的见闻整理成册,以供后人瞻仰。 臣哥是个能成就丰功伟绩的人物,鲸落一行肯定会被载入史册,那么本公子的杂记就会是后世研究这段历史的第一手材料。想来文家的后代子孙光靠抽版税,估计也会衣食无忧。 嗯,这才叫深谋远虑~ ... ... ... “文钦最近老是躲在屋里干什么呢?” “好像是在写日记吧?” “日记?” “嗯,八成是。我想看他还不让。” “正经人谁写那玩意儿!” “闲的!” “闲的!” ... ... ... ... 第93章 风起云涌 朝天星系双王府内,在池水边的一处小院内,供奉着安王一系祖先的灵堂内,安王恭敬的跪拜在祖先的灵牌前,口中呢喃的说着些什么。 安王身后,是一身素衣面色惨白刚刚从地牢中被带过来的平王。 父子二人祭拜完先祖之后,安王便命人将平王带回,令平王妃为其梳妆打扮一番后,再来议事。 平王回到府邸后,简单安慰了许久未见的妻儿,趁着沐浴更衣的间歇,听着管家汇报自己被囚禁后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父王将刘老虎、曹阎王还有李南音收归麾下之后,便趁着帝国青龙军大败,举兵起事了?” “回少爷,老爷是昨日上午在噬天要塞举行的誓师大会。现在估计先锋部队已经和玄武军、新军交上火了,暂时还没有前线的战况传来。”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父王现在的布局是怎么规划的。” “双王府的主力部队对阵玄武军,刘将军和曹将军分别从东西两路偷袭新军,李将军按计划是分南北两路迂回进攻新军。 但是..” “但是什么?” “老爷昨日派使者相邀李将军出兵,但至今边境一带未曾见到李将军舰队的身影。 所以老爷便将驻守舰队驰援蒙嘉关边境巡弋,以防不测。” 平王从浴桶中站起身,任由一旁的侍女们为自己擦拭着身体,对着帘子后面的管家问道, “咱们境内可还留有军队。” “还有乐安伯麾下的神风舰队、乾安侯坐镇的噬天舰队。以及少爷麾下的平安舰队,现在由孙将军代为指挥。” “二弟和三弟的舰队么。难怪父王这个时候将孤放了出来,想来是李南音那里出了变故,想让孤去探明情况。” “少爷,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 “自从墨管家失踪之后,老爷的脾气越发暴躁。稍后不管老爷说什么,还希望少爷莫要顶撞了老爷。 就算少爷您不为自己,也要为王妃和小少爷考虑考虑。 自从少爷被老爷幽禁之后,二少爷和四少爷府上的人没少在老爷那里给咱们府里上眼药。 不仅府上的用度被削减了不少,王妃和小少爷平日里也没少受气。” 说着说着,老管家便流下泪来,想来这段时间过得确实不易。 平王闻言长叹了一口气。 “铁老,孤平日里对你如何?” “少爷对属下自是没话说,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啊。” “孤求你一件事。” “少爷吩咐便可,这个‘求’字可万万使不得。” “铁老,你在府内找一些靠得住的人,随便找些由头将他们遣散出府,在附近寻一处宅院居住。 然后从民间购置一艘舰艇隐藏起来。若此间事不成,即刻带着夫人和小少爷远走他方。” “少爷!这..” 平安示意管家不要打断自己,指着身边的两个侍女说道, “玉儿和灵儿自小便跟着孤,身上有点功夫,到时候便由她们把夫人和小少爷护送出府。 至于去什么地方,不用告诉孤,也不要考虑为孤和父王复仇,你们几个安心将小少爷抚养成人,便是对孤最好的报答。” “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安王看向窗外遍布着战舰的天空,悠悠的说道, “权欲会蒙蔽人的双眼,这荆棘之路孤陪着父王走下去便好。” ... ... ... “儿臣参见父王。” “嗯,起来吧。” “谢父王。” “珞儿,这段时间你可是想通了?” “回父王,想通了。” “哈哈哈,那便好,那便好。孤还担心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无人继承,有珞儿的这句话,孤便放心了。” “父王,儿臣听说李南音闻宣而不至,这是怎么回事?” “哼!还不是那曹汝将自作主张,瞒着孤在三方会盟之后,暗自指使手下冒充新军偷袭了李将军,致使李将军至今重伤未愈。” “这又是为何?” “曹汝将觉得李南音效忠与孤,乃是权宜之计,怕她日后反悔会被伪帝策反,便先行使了离间计。 简直是多此一举,现在放眼整个南境,又有谁能与孤一战? 伪帝玉隆自登基以来,不修德行,宠幸奸佞,残杀我青氏之血脉。而如今又自毁长城,致使忠臣蒙冤。 孤顺天应命,以王师伐之。誓必扫除一切牛鬼蛇神,重塑帝国秩序,令万民永享安宁!” “珞儿,孤这次找你来,便是要你率府兵前去镇守南关诸航道。以三日为限,若李南音率军来援,你便放其通行。 若她不来,哼哼,孤不需要没有用的棋子。” 平王青玉珞看着一语双关的父王,无奈的回道, “是,儿臣明白。” ... ... ... “这里是帝国新军,负责姚平星系治安的王世明上尉所属大队,请来舰通报番号及来意。” “报告长官,对方始终无应答。” “继续呼叫!” 王世明盯着屏幕上突然出现朝着自己径直行驶过来的武装舰队。 看样式是帝国标准战舰无疑,但从舰身印上的猛虎图案,却又拿不准对方的来路。 难道是前来支援的白虎军所属?那为何自己没有收到上级的通知,还有对方为何迟迟不响应自己的通讯请求? 就在王世明犹豫的时候,舰桥内的警报声突然大作,几束白光闪过,舰身发生了剧烈的摇晃。 “什么情况?” “长官,是对方,对方向我们开火了!” “敌袭,全队进入战斗状态!” “防护罩能量剩余45%,充能阀损坏,维修小组正组织抢修,预计十分钟完成。” “对方炮口二次热能反应,预计五秒钟后着弹。” “右舷30度朝向紧急规避!” “舰首着弹!” “防护罩能量下降至20%..10%..5%..” “弃舰...弃舰。可恶啊!!” 印有猛虎图案的武装战舰,在彻底击破王世明所属大队的战舰后,分出两只舰艇对逃生舱进行追击,便朝着下一个标记的坐标行驶而去。 同一时间,类似相同的场景在南境各处正一幕幕上演。 等左径寒和赵卓得到消息的时候,安王的五路大军已经将前线外沿警戒的新军势力扫荡一空,并同一时间向玄武军和新军发起了总攻。 相较于新军因兵力过于分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玄武军在左径寒的指挥下死守战线,扛住了安王麾下三路主力军的攻击。 而曹汝将和刘伟二人指挥的盗匪联合军,则以势如破竹的攻势攻陷了新军东、西两处战线,对玄武军左右两侧形成夹击。 无奈之下,左径寒只好下令玄武军全线后撤至第二道防线,并派人责令赵卓尽快收拢被打散的东西两路新军。 而同一时间,新军南北两路各个队伍也遭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盗匪的侵袭。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已成惊弓之鸟的赵卓还是责令两路军撤回至玄武军战线上下两处,以防不测。 旗开得胜的安王军并未停止脚步,除了分出一部分战舰在所占领的星系围剿残敌和搜刮物资外,剩余的舰队则不分昼夜的冲击着帝国的各处防线。 一时间被战火牵连的星系火光四起,民不聊生。安王麾下三路军所占领的星系还稍好一些,只是取走各个行星留存的战略物资。 而曹汝将和刘伟所在的东西两路盗匪联合军,则是烧杀掠夺无所不用其极。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整天,安王军方才意犹未尽的鸣金收兵。 得以喘息的赵卓和左径寒两人稍作商量,便安排人将首日的战况整理成奏章,以加密通讯的方式,急报至帝国军机处。 帝君收到两人的奏章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着奏疏中所描述的战况跟自己之前所预料的相差不远,帝君便将奏章递给了一旁的秦天祝。 自从左帅司马浩擢升威武伯之后,便向帝君请辞了帅位,左帅的职位便由原来的右帅秦家之主秦天祝兼任。 秦天祝今年78岁,是初皇耀武帝二十四将平西将军秦左之后。 年少时便随着父兄征战沙场,善攻伐,且足智多谋。曾组织过多次以少胜多的平叛战役。以智将之姿态凌驾于帝国其他武将之上,不到三十岁便组建秦家白虎军平定整个西境。 逆太子时期,蛰伏于西境养精蓄锐。待先皇起兵之时阵前计斩逆太子两员大将,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西境逆太子的军势瓦解。 帝君登基之初,又麾兵荡平西境诸多反王,立下不世之功。 秦天祝一生戎马经历过大大小小百余次战役,未尝一败。同前左帅司马浩并称帝国双壁,此次司马浩隐退之后,便成为了帝国自帝君之下军事第一人,名义上统领帝国的所有军事力量。 秦天祝接过帝君递过来的奏疏仔细的看了几遍,方才抬头对帝君说道, “老臣恭喜陛下,南境之纷扰,指日可平定。” “哦,秦老莫不是打趣朕,看着奏疏朕的玄武军和新军可是节节败退,何来恭喜一说?” “陛下莫要说笑了。”秦天祝抬眼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 “南境剿匪最终目的不过是让安王、平王伏诛,让南境所有的行政星系重归帝国的掌控之内。” “老臣说的可对?” “继续~” “如今安王、平王已反,陛下的计谋便成功了一半,以安王、平王为旗帜,将南境所有不服从于帝国的势力尽数归拢至旗下,无所遁形。 陛下的口袋已经张开,这些人都已经自觉地钻了进去。剩下的便是将口袋收拢,便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那如何一网打尽?秦老要不教教朕,可好。” “陛下吩咐,老臣用心猜猜,若是猜的不对,望陛下莫要怪罪。” “说便是。” “南境安王所依仗的不过是麾下曾参加过遗腹子战役的老将,以及三方会盟所收编的三大盗匪。 陛下以善守着称的玄武军抵御安王老将所组成的主力军,用以拖延时间。 而陛下所立的新军,自成立之初便用盗匪来练兵,自是熟悉三大盗匪的作战习惯。 新军所缺乏的不过是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和一个能够运筹帷幄统领全局的谋将。 现在舞台安王麾下的曹刘二人已经搭设好,而且作为谋将的赵卓也已经就位。 现在唯二不确定的因素便是三盗匪中的李南音的动向和安王境内的噬天要塞。 如果老臣猜的没错,李南音那边想必陛下已经有了安排,目前看来,李南音并没有在战场现身便是最好的说明。 至于噬天要塞,想来陛下会指派青龙军和白虎军分出一到两个舰队合力正面击破,老臣猜的可对?” “一旦后方大本营失守,前方又被玄武和新军拖住,陛下的口袋便算是系紧了,平定南境指日可待。” “哈哈哈,秦老所言,甚合朕心。青龙、白虎的调令朕已经拟好,烦请秦老回去的时候顺手帮朕捎给军机处的诸位爱卿。” “只是,陛下不觉得这样有些太无趣了么?” “嗯?秦老这是何意?” 秦天祝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未等帝君开口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平视着对方说道, “陛下这驱虎吞狼之计,此时此刻,用在青龙军身上,未免有些薄情寡义了吧。 再者,青龙、安王之后,便该是我白虎军了吧?老夫说的可对,陛下?” 帝君青玉隆面对秦天祝的突然发难,一时间有些失了分寸,故作镇定回道, “秦老所言何意?青龙军之事,已经盖棺定论,乃是联邦趁虚而入,怪不得旁人。 白虎军世代为帝国镇守西境,秦老更是有从龙之功,朕怎么会行卸磨杀驴之事?” “从龙之功?青龙军的从龙之功还少么? 司马浩一生忠贞为国,却换来这么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陛下尚不知体恤也就罢了,还妄想用噬天要塞继续消磨青龙军剩余的兵将。 陛下忍心,老夫可不忍心。 莫要以为老夫会让白虎军的子弟去白白送死。” “哼,秦天祝,你可知道你是在说些什么?” 随着帝君的一声呵斥,大殿之中瞬间响起刀剑出鞘的声音,眨眼间,秦天祝便被暗卫的刀剑围住。 秦天祝看也不看身前泛着寒光的剑刃,颇有些不屑的说道, “老夫无非说的是一些诛心之言罢了。” “这次南境安王攻略一事,白虎军恕不奉陪。陛下若仍执迷不悟,听信奸佞谗言迫害忠良。 李老狗,老夫说的你可要听清楚!白虎军上下五十万将士,将会踏破这帝都,势必将尔等诛灭干净,以慰忠臣之英灵。” 说罢,秦天祝转身便朝殿外走去,未得到帝君命令的暗卫只能紧紧跟随。 “放他走!” 许久之后,秦天祝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暗卫也将刀剑还鞘,各自隐去了身形。 “外父,还真让你给猜对了。” 帝君话音刚落,李儒罡便从一旁的柱子后面闪身出来,对着帝君作揖道, “陛下,一切正如老臣所说,这秦天祝定然会看破您用安王消耗青龙、白虎两军兵力的打算。 眼下的局势,我们只能稳住白虎军再徐徐图之。” “按照他的说法,这青龙军暂时也动不得。外父,朱雀军那边?” “陛下,朱雀、玄武和新军是陛下最后的依仗,从暗卫影卫传来的情报分析看。 想要突破噬天要塞的防御体系,势必会造成大规模的损耗。还请陛下三思。” “诶~还是按原定计划徐徐推进吧。给左径寒和赵卓下一封旨意,务必将安王的攻势拖住,为第二批新军的训练争取时间。” “外父,第二批新军训练的进度如何?” “尚需一个月的时间,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新式战舰的产量跟不上,导致训练周期延长。 老臣已经责令武械司同民间商会进行合作,令其负责非关键性零部件的生产,最后统一交由武械司组装调试,加快战舰出厂速度。” “行吧,资金方面可还周转的过来?” “老臣已经同商会协商好,资金不足部分由几家共同垫资,以帝国未来两年的税赋作为抵押。 按照目前的资金消耗来看,尚且还能扩招同等规模的两个批次新军。” “建军的事情先缓一缓,朕打算等南境平定之后投入新型战舰。先以预备役的名义招收新兵入伍,进行基础性的训练。” “外父,内阁署拟一道旨意,授予秦老一个闲职,把帅位收回来,具体内容你们商量着来。 东境和西境的税收先往上提两个点,北境那边外父自己看着来。但是不能低于东西两境,先削弱这两家的财力。 再从军中提拔几个听话些的武将上来,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最好。” “暗卫统领何在?” “卑职在!” “加派一些人手盯紧司马家和秦家,有什么动向及时报来。” “是!” ... ... ... 等到李儒罡退出大殿之后,青玉隆下令暗卫和内卫也一同退了出去,冷清清的大殿中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少年帝君看着之前秦天祝坐过的椅子发了一会呆,然后走上近前,将椅子高高举起,狠狠的砸向了一旁的柱子上。 椅子应声断裂,尚不解气的青玉隆又将身边的能抓到的东西不断朝着柱子砸去,用以宣泄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 站立在殿外的内卫和暗卫诸人,默契的注视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殿内传来的乒乓之声还有少年帝君那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远处的乌云渐渐弥漫上来,沉闷的雷声在远处响起,想来又是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席卷帝都。 ... ... ... ... 第94章 老友救场 帝国新军东部战线,由于之前遭受到安王麾下刘老虎部的突然袭击,战线曾一度溃败。 不少新军大队猝不及防之下,被穿插进来的敌军包围在了之前巡弋的星系之中。 这其中就包括从青龙军前来支援的司马廉等人。 前来负责帮新军掠阵的司马廉原本是不会被敌军所包围,但是自从东境荆棘战役之后,司马廉在新军内的处境便有些尴尬。 一开始不少学院出身的指挥官,还是抱着同情心态去安慰这个学院的学长。 可是自从帝君对荆棘战役各方的态度传出来之后,不少家中在朝为官的指挥官便刻意的疏远了司马廉。 司马廉初闻荆棘战役噩耗,悲愤之余本想着立刻返回青龙军共同进退,奈何迟迟没有等到来自军机处或青龙军的正式调令。 按照副官吕爷的分析,在此情形下,若司马廉擅自返回青龙军,很有可能被帝君误认为司马家私自聚拢兵力,意图谋反。 左右为难的司马廉只好将一腔怒火发泄到了眼前的盗匪身上。 而猪突猛进的司马廉却没有注意到,身边本应该协防的新军大队,却悄悄退出了战场。 等到后方的补给线被盗匪截断之后,司马廉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盗匪所包围。 尝试几次突围未果之后,司马廉只好尝试向周围的新军所属大队求援,但得到的回复都是自顾不暇。 于是便断了这方面的念头,带着部队在星系里和敌方打起了游击战。 起初凭借着卓越的指挥能力和机动性,司马廉还能够和周边的敌军周旋一二。 在打掉敌方几股规模较小的部队后,敌方也反应过来,相互之间合并起来,对着司马廉紧追不舍。 随着舰队整体能量消耗得不到充足补充和逐渐增多的战损,司马廉的处境越发艰难。 在一次摆脱追击未果之后,司马廉所率领的舰队被敌方小两百艘舰艇围堵在了星系内的恒星前。 不过敌人并未急于发动攻击,而是不断的派出小规模的部队去消耗司马廉剩余无几的弹药能量。 “这是打算要生擒咱们啊。” 胖胖的布朗上尉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由于舰队悬停在恒星引力牵引阀值外围,长时间的炙烤使得舰舱内部温度持续上升。 “要不和对方拼了吧,再这么下去,不被对方耗死也会被这该死的温度给蒸熟了!” 司马廉闻言看向一旁的布朗,自己此时也扛不住舱内的高温,将身上的军装脱下放在一旁。 “怎么打?现在勉强维持住最低能耗已经实属不易了,再来几波进攻,就只能把生命维持系统的能量调拨过去了。” “那不瞬间就熟了?” 司马廉看向屏幕上星星点点的敌舰坐标,脸上浮现一层狠厉,说道, “想生擒我司马廉,想得美!全体都有,集中所有火力,目标敌阵正中心,一发齐射,全军准备突击!” 随着司马廉的命令被执行,战舰齐射的威力虽然没有击毁几艘舰艇,但是仍将不少居于阵型中心的舰艇被光束直直的推了出去,顿时一个缺口展现在众人面前。 引擎瞬间启动,司马廉麾下的各战舰朝着缺口突围出去。 不少来不及反应的舰艇迎头便撞上了直冲过来的司马廉麾下的战舰。 激烈的碰撞导致防护罩瞬间失效,艇身被无情的撕裂,伴随着火光和碎屑,为司马廉悍不畏死的冲锋吹响了最后的号角。 两翼的敌方舰艇眼见中央阵地被强行突破,便调转舰身再次朝着司马廉冲来,朝着其舰尾引擎处,不断发射着各种武器,试图减缓其冲锋的脚步。 在不远处的阵尾,有一艘漆黑的舰艇悬浮在此处,从艇身上的识别码看来,是负责这个区域的指挥艇。 艇内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欣赏着司马廉的困兽之斗,并不时的催促阵中央被冲散的舰艇迅速集结。 旁边的副官不解的向长官问道, “姐夫,为何我们不直接击毁他们。这一路围追堵截,咱们可是折了不少弟兄。” 络腮胡挥了挥手,不屑的说道, “你懂个篮子,咱们刘大帅说了,遇到这样的帝国战舰一律以擒获为主。” “这是为啥啊?咱们之前偷袭的战舰不也是直接击毁的么?” “娘希匹的了,击毁的那些是帝国新军的战舰,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连新式战舰和旧式战舰都分不清楚。”络腮胡子抬手就是一巴掌胡了过去,看着副官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叹。要不是看在眼前这人是自己小舅子的份上,真不想和他多废话些什么。 “我跟你说,别看咱刘大帅现在跟着安王干,你别忘了还有曹阎王那一支。 新军的新式战舰太扎眼,咱们虏获多少艘一眼便会被认出来。搞不好还会被安王找借口要回去。 这帝国战舰还有那地方舰队的战舰,跟咱刘大帅的战舰都是一个型号的,俘获多少换个涂装那就是咱们自己的。 等着安王平定天下了,咱刘大帅还指着手底下的这些战舰跟那曹阎王分个高低呢,明白不? 我答应你姐姐带你出来长长见识,你小子就好好学着些。 等这一单做完了,保不齐那几艘战舰刘大帅就划给你姐夫我管辖了。 有了这些战舰,咱弟兄俩还用挤在这破舰艇里? 跟着大帅好好干,说不定以后咱们也能混个将军当当。” 说罢,也不理会两眼放光的小舅子,对着通讯吼道, “都麻利点跟上,要是跑了一艘战舰,小心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 ... ... 在一阵轻微的晃动之后,舱内的灯光闪烁了几下便熄灭了。 整个舰桥内死一般的安静,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大家都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战舰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 “准备白刃战,所有人立刻找好隐蔽地点,吕爷、布朗,拿好武器跟我走。” 拿着武器冲出舰桥舱门的那一刻,司马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又转身回望着舰桥内躲在掩体后的下属们,敬礼说道, “司马廉谢谢各位的誓死相随,诸位的恩德无以为报,唯有下辈子衔环结草以报,愿诸位武运昌隆!” 说完,也不等下属们的反应,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身后则传来齐声高呼, “祝将军武运昌隆!” 一路上,司马廉借助应急灯微弱的灯光,指挥着遇见的将士跟随自己,前去敌人最有可能会登录的舱门守候。 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司马廉脑子里晃过数种自己身亡时的景象,但决计不会有自己举手投降的样子。 哪怕是战死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污了司马家的名声。 司马廉肃穆的神情影响了身边的每一个将士,就连一向贪生怕死的布朗,也将一颗光弹手雷紧紧的攥在了手中。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在舱门处响起,这预示着敌人的舰艇已经完成了衔接,只待破开舱门的密码,成群的敌人便会蜂拥而入。 就在众人焦急的等待着舱门开启的瞬间,突如其来的剧烈摇晃将所有人惯倒在地。 一旁的舷窗外火光四溅,舰艇炸裂的碎片将舷窗外沿燎的一片黢黑。 “什么情况?”司马廉挣扎着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布朗推到一边,扑到舷窗朝外看去。 同样站起身的几个将士也将脑袋凑到舷窗上,朝着黑漆漆的太空中遥望而去。 “援军,是援军。” 一个士兵激动的喊道,激动的不停朝着舷窗外挥舞着手臂,就好像友军能发现他似得。 司马廉快步走上前,来带士兵的身边,透过舷窗看到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自己麾下的几艘战舰旁边都漂浮着舰艇的碎片,还有一些仍旧滋滋的冒着火花,显然是同一时间被友军击毁。 远处的敌阵火光四起,不断有光束击打在敌人最集中的位置。 只不过舷窗的视角有限,一时半会还分不出是哪一路友军赶了过来。 司马廉急忙一路小跑,朝着舰桥奔去。刚已进入舱门,里面的士官便兴奋的对其说道, “长官,是陆长官的大队,是陆长官来救我们了!” ... ... ... 陆戕臣是今天早上和柳裴毅等人一起赶回来的,由于陆戕臣麾下的大队一直在南线巡弋。所以当安王发起全面进攻之后,便同其他几支大队回缩至第二阵线。 不过由于新军各大队启动了战时机制,对联络用的加密秘钥做了更改。 所以等不知情的戕臣一行返回,仍然使用的是以前的加密秘钥。始终无法正常同大队取得通信联络戕臣等人,差点被担任临时指挥的邓子坤当成是安王的先锋部队给集火灭掉。 几经波折后回到舰桥的戕臣,便收到了司马廉在东线失联的消息,于是急忙安排鼻青脸肿的柳裴毅向总部提交解救被困同僚的任务申请和一个机密文件后,急冲冲的朝着东线冲了过去。 戕臣看似鲁莽的直接从两军交战的前线一路横穿过去,实际上的行军路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基本上都是从友军或者敌军的阵地后方穿越而过。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戕臣便已经穿插过去。 趁着双方战线刚刚稳固,不少地区还处于混战穿插之中,戕臣愣是以最短的直线距离横叉到了司马廉之前所在的区域。 东线给戕臣的第一感觉就是乱。除了龟缩在第二防线的帝国新军各队,战线外面则是一层敌军夹着一层友军,外面再夹上一层敌军的样子。 而且不论是友军还是敌军,全部都已经战成了一团,不少队伍的建制都被打散了。 戕臣担心司马廉的安危,并未贸然进入到战场中心,而是沿着外围不断驱赶小股敌军,向被救出的友舰询问起司马廉的下落。 接连被救出的友舰均不曾与司马廉有过交集,于是戕臣便让这些友舰归入到自己的阵型中央进行修整。 指挥着舰队朝着敌人战线深处寻去。 接连拯救了七八艘友舰,终于让戕臣遇到一个收到过司马廉求援通讯的指挥官。 问清楚司马廉最后的所在位置后,戕臣命令林浮玉率队将解救出来的友舰护送回去。 自己则指挥着剩余的战舰,朝着司马廉的方向行驶而去。 等到戕臣在雷达上搜索到司马廉的识别信号时,敌方的舰艇已经三三两两的停靠在后者的各战舰附近,为登舰作战做准备。 戕臣看了一眼雷达上的敌我分布,果断的命令全军进行最大火力自由射击,同时下令所有战舰将防护罩功率开启到最大,朝着对方舰艇组成的阵地斜冲了过去。 戕臣所指挥的夸父号,则是将森然的集束光相炮口瞄向准备登舰的各个敌方舰艇,进行精准打击。 可怜敌方的舰艇防护罩连一个照面都没撑住,便被强大的集束光线贯穿,引发了内爆,化为了四散飞去的残骸。 戕臣麾下的各个战舰,则好像猛虎扑入了羊群,除了损失了一些防护罩能量,敌方舰艇连对方舰身都没摸到,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单方面的碾压过后,便草草的结束了战斗。戕臣下令对司马廉麾下的各个战舰进行救援。 自己则带着充足的补给,第一时间登上了司马廉的旗舰。 兄弟二人相见,总有千言万语,都会付之一笑。戕臣本来顾忌司马廉的身份,想要按军规敬礼。 结果手刚要抬起来,便被红着眼的司马廉一把拽过,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谢谢。” 这段时间司马廉过得十分压抑,三位哥哥的无故牺牲和帝国对司马家的打压,就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心头。 绝处逢生之后,赶来救助的又是自己能够舍命的兄弟,长时间所压抑的真情实感,在此刻彻底爆发出来。 一个拥抱,一声谢谢,代表了所有。 戕臣拍打着司马廉的后背,故作轻松的说道, “谢什么,都是兄弟。” ... ... ... 两人的叙旧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毕竟身处之地还是在敌人的战线后方。 待司马廉的各个战舰能量补充完毕后,由戕臣的大队在前方开路,迂回绕过两军交错的战线,平安的返回了东路新军的临时指挥中心。 说是临时指挥中心,其实是临时在前线后方的星系内,临时设置的补给站点,由赵卓委派的一名少将坐镇指挥。 司马廉麾下的两艘战舰受损严重,先行返回补给站点进行紧急抢修和补给。 戕臣担心率队进入补给站有可能会被少将扣下,充当东路战线的战力,所以便将旗舰停靠在了补给站雷达范围之外,邀请司马廉登舰议事。 “七哥,等打完安王,我陪你回帝都看看老爷子,顺便祭拜下三位兄长。” 司马廉看着戕臣一脸认真的模样,出言相劝道, “你有这份心便好了,哥哥我承你的情。 不过还是不要去了,跟我们家牵扯上关系,怕是会影响兄弟你的仕途。” “屁的仕途,别人去不去我不管,就咱俩这关系,我要是不去,我自己都瞧不上我自己。” 听戕臣如此表明心志,司马廉拍着对方的肩膀,温声说道, “先不说这些,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七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转移话题,反正司马家我是去定了。 有本事拔了我这身衣服,大不了老子我去经商去!” “就你?还经商?行了行了,打完安王就去行了吧。哎,你这毛毛躁躁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就这么说定了!七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不是我先问的你?等战舰修整完毕后,我还是继续呆在东线吧,没有正式的调令,我也不能随便回青龙军那边。” “你现在手头上就这些战舰?” “嗯,怎么?嫌少?” “是有点少。” “嘿,你小子一个小小上尉还瞧不上你哥我这个上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要不要掺一脚?” “危险不?” “有点危险。” “那算上我一个,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 这时一旁的布朗上尉一听有危险,有些不合时宜的下意识说道, “危险就不要搞了嘛。” 司马廉和戕臣双双回头,盯着布朗上下打量,只看得对方心里一阵恶寒。 “七哥,我记得青龙军是被联邦的那个什么希尔偷袭的吧。” “嗯,我还请她吃过饭呢,不是个讲究人。” “要不咱们把同是联邦人的布朗上尉砍了祭奠祭奠青龙军众位将士的英魂吧。” “诶,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这是个办法。” 布朗闻言冷汗直冒,连连摆手说道, “卧槽,两位大佬,甭管多危险的任务我布朗第一个冲在前头行不行?谁跟我抢先锋位置我和谁急!” ... ... ... ... 第95章 三缺一你来不来 看着司马廉麾下各战舰的资料,戕臣自言自语小声嘀咕了半天,才抬头朝着对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七哥,不大够哇。” “不够我也没办法啊,现在你哥我的处境微妙,之前交好的那些学弟学妹们也指望不上。 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参加新军训练么,就没一两个能帮上忙的?” “你别说,还真有一个。柳裴毅,去给我找找裴济大哥在哪个位置?” 司马廉听到裴济的名字,便开口问道, “你怎么认识的裴济?你俩也不是一届的啊。”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长话短说!” “酒友。” 司马廉额头浮起三条黑线,也行吧,酒友也是友。 很快,柳裴毅便找到了裴济大队所在的位置,同样是在东线一带。 通讯接通后,看到屏幕上的陆戕臣,裴济坐在指挥椅上装模作样的问道, “陆上尉,许久不见,有何指示啊?” “南境特产上等的千年醉,五十年份的,来不来?” 一听到有美酒,裴济也不再装了,连忙凑到屏幕前,着急忙慌的问道, “你搁哪呢?我去找你!” “坐标发过去了,快点来,晚了就只能舔瓶盖了!” 裴济看了一眼戕臣发过来的坐标,有些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 “你小子什么时候跑东线来了,你等着,我五分钟就到。” 关闭通讯后,戕臣冲着一旁的司马廉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的说道, “成了~” “不是还差一个?再说了,你怎么确定裴济就心甘情愿陪着咱们去冒险啊?” “嗨,让裴大哥再推荐一个呗。七哥你放心,我陆戕臣开出的条件,他裴济肯定一万个答应!” 说罢,戕臣一把搂住身边正凑着身子想要闻闻酒香的布朗,一脸坏笑的问道, “老布啊,上次你跟哥说的那个联邦合成人是怎么个意思?” “合成人?”布朗不解的看向对方, “陆兄弟说的是机械人吧。这个我专业,尤其是陪伴型的。萝莉、御姐、cosy不知道你喜欢哪种类型哒。” “考斯普雷是个啥?” “就是角色扮演,或者说你想让机械人外观像谁,只要数据足够,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哦,这样啊。我给你说... ...多少天?” 布朗有些为难的说道, “原来兄弟你好这口,也不是不行,就是我手头没现成的零件,你懂得。”布朗朝着戕臣做了一个搓手指头的动作。 “明白,柳裴毅,带着老郎去仓库,用多少随便他拿!顺便让他签一份协议,十天不交货就把丫腿敲断。” “对了,把阿力喊过来一起去交流交流。” “陆上尉,你这是何意?我这技术可是轻易不传人的。”布朗一听戕臣是想要找人跟着自己学技术,顿时有些不太乐意。 戕臣也不搭理布朗,转头朝着司马廉说道, “七哥,我觉得那个祭奠英魂的事儿...” “陆兄弟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布朗的事儿,我布朗的技术就是你..不,就是大家的技术。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呢,呵呵,我这就跟柳大哥走,这就走。” 等到布朗两人走远之后,戕臣和司马廉相视一笑,同时开口说道, “下贱!” ... ... ... “姓陆的,你什么意思啊,怎么他也在这里?”裴济满脸不乐意的看着陆戕臣,指着司马廉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了?这是我七哥,他在这里有问题么?” “他没问题?你是不是不知道青龙军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啊。” “你知道还..” 司马廉看到陆戕臣和裴济两个人一见面就要吵吵起来,连忙想要开口劝架。 结果被裴济一伸手推到了一边,戕臣看到自己七哥受了委屈,顿时不乐意,撸起袖子上前就要和裴济理论理论。 结果裴济话锋一转,对着戕臣说道, “你不知道司马兄弟家里受了多大委屈,你怎么还好意思喊我过来喝酒?还当着人家的面? 你还是个人么? 陆戕臣,算是我裴济看错你了!” 说罢,也不等没反应过来的戕臣和司马廉说话,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倒退了回来,抄起桌子上的千年醉,朝着陆戕臣面前的地上啐了一口,对着司马廉拱手说道, “司马兄弟,我和你六哥是生死之交,今日的事情多有得罪。 改日我再登门拜访,祭奠几位哥哥。作为长辈,我也要奉劝你一句,交友要谨慎啊! 至于这不是人的玩意,呵忒~”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陆戕臣一把抓住想要再次离开的裴济。 “裴哥你先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旁的司马廉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腔道, “是啊,裴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久之后,三人再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裴济讨好的给两个弟弟倒满一杯酒,举杯说道, “嗨,你们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害的为兄误会了,陆兄弟,你也别往心里去哈,你哥我就这么个嫉恶如仇的脾气。 来来来,干杯干杯,哈哈哈” 一杯浓酒下肚,三分豪迈涌起。趁着气氛还算融洽,戕臣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至于具体细节则没有告知众人。 “有多危险?”裴济放下酒杯,一脸认真的看向提议的陆戕臣。现在他不是一个人,而是管理着整个大队,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 “搞不好要被军机处处分那种。” “我是问你作战有多危险!” “哦,那倒是没多少,进可攻退可守的那种。” “那就算我一个。只要有军功,怕个球!” “只是还有个小问题。” “说。” “裴哥你路子野,人脉广,还能拉个大队进来不。” “我靠,你、我、他三个人还不够?要这么多人是搞什么作战计划?你还想平了安王咋滴?” “正有此意。” “额...那好吧,算我没问。我倒是有个人选,就是..”裴济抬眼看了一眼司马廉,犹豫再三继续说道, “就是怕司马兄弟会介意。” “谁啊?七哥平时人缘挺好的,要不是现在...” “我说的人是李清盛,李儒罡的孙子,亲哒。”裴济打断了戕臣的絮叨,直接将心里的答案说了出来。 “李清盛?他不是在帝都么?哦...这确实有点。”戕臣听到李清盛的名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继而反应过来看着司马廉,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无妨,司马家和李家的恩怨都是长辈之间的,只要他不介意,我是没什么关系的。” “就冲兄弟你这句话,我和陆兄弟敬你一杯!” ... ... ... 裴济的一番操作,算是让陆戕臣和司马廉二人开了眼,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路子野,人脉广! 只见裴济将戕臣从指挥椅上挤了下去,略微一思考,便使用通讯连接到自己的旗舰上。 “寇祁,帮我准备五百个精纯的能量球,派人送到军需处内勤科国中校那里。四百个常规的,剩下那一百个跟以前一样,用不带编号的。” 说完便扣死了通讯,转过头朝着戕臣说了一句, “走的时候记得给我装上八百个哈。” 自己兄弟的便宜不占留着给谁占。 紧接着又迅速输入一串识别码,等了许久才有一个白净模样的中年人慵懒的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又是谁啊,不是都说了按战时供给发放么,问了就是没有!呦,这不是裴少么?怎么用这个号联系我了?” “忙着哪,国哥!” “嗨,瞎忙活,这还不是后面航道阻塞,咱们后勤补给跟不上,一帮子小孩子天天找我瞎嚷嚷。 有啥指示?” “我哪敢指挥您那,就是有点小事求您帮个忙。” 国中校呵呵一笑,有些为难的说道, “裴少,不怕您笑话,要是想要弹药补给可免谈,不是当哥哥的不帮你,是咱们库里真没有。” “放心吧国哥,绝不会让您为难。我这里想走动点关系,身边没个趁手的礼物,想用能量球跟您换点。 老规矩,四百个精纯能量球换四份。剩下一百个能量球算是孝敬您的,咱俩这关系,我要是送您别的不是外生了麽。” “还是裴少大方,那我就却之不恭啦,哈哈哈。” “哈哈哈,国哥爽快人,等打完了仗我摆一桌咱哥俩好好喝喝。 一会寇祁过去找您,东西您给他就行。” “没问题,我这里正好有五株千年老参,都是从盗匪那里缴获来的,还没入库,便都给你吧。” “哎呦呦,还是我国哥大气,那啥,国哥你先忙,咱回聊。” 说罢,便笑嘻嘻的扣死了通讯。 这次倒是没有回头说什么,显然是不打算和身后的陆戕臣二人分享多出来的那颗千年老参。 裴济又输入一串识别码,看的戕臣连连称奇,也不知道这大哥是怎么将这复杂的识别码背的滚瓜烂熟的。 通讯接通后,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年纪稍长身形有些富态的女军官,看军衔,同样是中校级别。 “牧姐姐,好久不见。” “嗯?是裴少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嗨,我这不是想姐姐了么~” “说吧,但凡裴少找我肯定是有事。” “还是姐姐您了解我。事是小事咱一会再说,弟弟我怎么看姐姐最近脸色这么差啊,是熬夜了么?” “脸色很差么?”女人闻言拿起一面镜子朝自己端详了半天,才继续说道, “都是让前线战事给闹得,现在敌我战线都搅在一起,赵长官天天催着我们时刻更新确认前线大队状况。哎,都已经连着加班三四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眼见女人的话匣子打开了便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裴济赶紧出言打断道, “牧姐,我这里正好还剩下一颗千年老参,回头我让寇祁那小子给您送去。您没事就切点泡水喝,保管气色立竿见影好起来。” “哎呦,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这有啥,都是家里的土特产,不值啥钱,主要是咱姐弟俩的情谊。” “那你这么说,姐姐就收下了。现在可以说找姐姐有什么事了吧?” “小事,小事,就是我有一个兄弟也在新军里,叫李清盛。现在外面那么乱,好长时间不见我有点担心,想让姐姐帮忙查查这臭小子现在在哪个战线上。” “一等哈,你先别挂。”牧中校在屏幕里对着下发敲击了一阵,又抬头看向旁边的屏幕许久,方才说道, “新军里面有两个李清盛,你那个朋友是少尉还是中士?” “少尉。” “是莫若童上尉属官的这个?”随着牧中校手指朝屏幕上滑动,李清盛的照片便显示在了上面。 “嗯。” “现在在北线一带,回头我把坐标给你,你要是想联络他的话,估计得找下指挥部转接一下。 不过你放心,他那边暂时没什么战事。” “好嘞,谢谢牧姐,等打完仗我请您吃大餐。” “那可说好了哈,到时候你要是没时间陪我,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结束通讯后,裴济洋洋得意的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个人一眼,说道, “学着点,跟后勤那帮人搞好关系,干啥事都方便。” 说完,便又继续输入了一串识别码 裴济又拨打了两轮通讯,分别用‘家里的土特产,不值啥钱’,接连摆平了指挥部通讯科的负责人和李清盛的顶头上司莫若童。 当李清盛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裴济已经说的口干舌燥,直接朝着对方发出一个坐标,说道, “麻利点,三缺一,假给你请好了,速来!” 不等对方回复,便扣死了通讯。 长出了一口气,裴济转过身看着身后已经呆若木鸡的陆戕臣两人,一副大人的口吻问道, “都学会了么?” 陆戕臣两个人连连点头,伸出大拇指给裴济齐齐点赞。 “都学会什么了?” 陆戕臣和司马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 “都是家里的土特产,不值啥钱!” “... ...” ... ... ... 李清盛走进舱室时,裴济正滔滔不绝给两个满脑子只知道打仗,不懂得人际关系斡旋的‘竖子’授课。 颇有感触的李清盛自觉的加入了其中,把随他一同前来的莫若童和李小佐晾在了一旁。 看到莫若童也来了,裴济便匆匆两句收尾,热情的给几人相互介绍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裴济的旗舰上。 介绍到司马廉的时候,莫若童和李清盛的表情各不相同。 莫若童是认识司马廉的,只不过司马廉不记得她罢了。想当初在学院里,莫若童还曾担任过一段时间司马廉的后援队(非官方)队长。 如今见到了欧巴,自然是整个人贴了上去,嘘寒问暖的样子搞得司马廉直接红了脸。 至于李清盛听闻司马廉的名号后,先是一愣,作势转身就要跑出去,却被身后的戕臣有意无意的挡住了退路。 趁着几人叙旧的时候,李清盛附在戕臣耳边小声问道, “陆兄弟,当初在帝都我待你可不薄啊,为何今日给我整了一个鸿门宴啊。” “七哥说了,你们两家的事都是长辈之间的,跟你俩没啥关系,他都不介意,你计较个什么!” “此话当真?” “我骗你作甚!” 就在两人耳语私聊的时候,裴济朝着李清盛挥挥手,意思是让他上前见过司马廉。 李清盛犹豫了一下,便走上前去,对着司马廉鞠了一躬,说道, “司马兄,你我二人家族之间的纷争,我也是事后得知。今天裴兄和陆兄弟都在,清盛给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李家这个事干的绝对不地道。” “只是清盛在李家人轻言微做不得主,我个人对司马家还有青龙军是非常非常敬佩的。” 司马廉闻言大度的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 “你我两家立场不同,都是些长辈们之间的恩怨,此事不提也罢。” 莫若童左看看右看看,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问道, “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小李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清盛知道自己的身世无法在隐瞒,于是对着莫若童先道了声歉,才将自己的事情如实告知。 听闻自己手下的小李子竟然是同帝国名门司马家齐名的德河李氏族人。 莫若童一时半会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满脑子都想着之前数次轻薄于他,对自己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数次被喧宾夺主的戕臣看到场面冷了下来,便笑呵呵的招呼众人坐下,将酒杯纷纷斟满之后。 方才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娓娓道来。 “我反对,长途奔袭胜算暂且放到一边,就凭咱们现在的补给根本撑不到最后!”裴济第一个出言反对,熟知补给重要性的他率先提出整个计划里面最关键的问题。 “我也反对,咱们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五千人,安王手下至少还有三万多人的队伍,这个数量差距,不是战舰性能所能弥补的。”作战经验最为丰富的司马廉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我也反对!额,莫老大,咱们该反对啥来着?” ... ... ... ... 第96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大家不要激动,我刚才说的只是表面计划。因为这次的事情还涉及到一些其他的因素,如果大家不能确保参与小弟的计划,我还真不太好如实告知。” “陆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几个都是帝国名门之后,个个都是说一不二的。你要是这么说,可就是瞧不上我们几个了。” 裴济显然是有些动怒了,本就是被戕臣诓来的,到现在陆戕臣还打算遮遮掩掩,叫人好不痛快。 司马廉见状连忙当起了和事佬,开口说道, “裴兄莫要生气,我这个弟弟的脾气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不会说话。 要不这样,咱们定个规矩。只要戕臣能把咱们几个人的疑问都解决了,咱们就听他安排,谁也不能反悔,大家觉得如何?” “行。” “可以。” “就这么办!” 戕臣有些头疼的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几位大佬,犹豫再三后,在众人的催促下,方才开口说道, “裴大哥说的补给问题,这个我先替大家解决长途奔袭所需要消耗的能量。等到了汇合地点,自然有南音军替我们解决后续的补给问题。” 听到戕臣提到南音军会出手相帮,几人便要出口询问,但都被戕臣挥手制止。 “先听我说完。南音军现在和我是联盟状态,也通过我接受了朝堂的诏安。 不过为了保证偷袭计划的成功,我和李南音暂时没有对外公开此事。” “目前南线和北线有两条航道,是可以直接通到李南音势力之中,也就是安王的大后方。南线的航道我亲自走过,北线那边我也安排人来回探过一次,都没有什么问题。 这两条航道都是拾荒人自己开拓出来的,基本不会被外人察觉。 我们到时候走的是南线这一条,北线航道路线直通安王大本营的那段,我已经迷信告知了总指挥赵卓,用不用是他的事情。算是我给咱们留了一个后手。” “至于七哥你说的双方战力的问题,前段时间我已经帮着南音军进行了整合,可用兵员两万两千人,能够投入的武装舰艇两千余艘,战舰三百余艘。 算上咱们几个的兵力和战舰,未尝不能与之一战。” “这次的计划我谋算了很久,为行动积攒了一大批物资,主要是以精纯能量为主。 因为咱们这次任务行动不能提前上报,所以有可能事后会被上官追究责任,所以我个人给在座的每个人补偿这个数的能量。” 说罢,戕臣便朝着众人伸出一个手掌。 “五千精纯能量?也行吧,够我来回路费的了。”裴济盘算了一下,开口说道。 “五百万!” “多少?!” “五百万啊。” 裴济掐了掐大腿,一旁的李清盛嗷嚎一嗓子叫了起来。 “果真是酒喝多了,都出现幻听了,掐自己一点都不疼。” “裴哥,你tm掐的是我!” “戕臣,你哪来的那么多能量?你们新军一个大队的满额配置不过才二十万左右吧。”司马廉有些担心的问道,最近军中有传言不少指挥官为了争取更多战绩升官,纷纷向民间借贷。 导致许多还不上高额利息指挥官最后只好为商会所驱使,平日里帮着夹带走私一些违禁物品。 “你不会是借了高利贷吧?” “七哥,我就算想借,也得有人能贷的起啊!你们放心,这批能量来路绝对没问题。要是信不过,一会走的时候可以直接拉走验货!” “能量的事情暂且不提,别忘了安王的地盘上有一个噬天要塞。就算我们发动突袭,这噬天要塞怎么对付?” “这个交给我来解决,到时候你们就瞧好吧。” “还有一事我要和大家先说清楚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能够攻破安王的老巢。不管是谁擒获了安王那个老贼,都要交给我来处置。” “我的底牌就这些,大家觉得如何?干还是不干?” “我干!老早就瞧安王那老东西不顺眼了,又能平叛又有钱赚,为何不干!” “我还是那句话,有风险咱们兄弟一起承担。” “我..莫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既然大家都这么爽快,不就是临阵脱逃嘛,干就完了!” ‘临阵脱逃’几个字从莫若童的嘴里一讲出来,在座的其他人脑袋上都爬上了三道黑线。 戕臣赶忙解释道, “这怎么能算临阵脱逃呢?顶多算个擅离职守吧。诶,裴哥,军规里擅离职守是啥罪来着?” “等同临阵脱逃,按律当斩!” “额,当我没说~” ... ... ... 因为司马廉的战舰整修还需要两天的时间,所以众人便约好两天后在这里集合。 至于各自如何向上级交代,几个人在分开之前便想好了对策。 司马廉和戕臣自不用说,一个是外来协防部队听宣不听调;一个则是提交完任务申请,游走于各个战线之间。 裴济则是再次利用起自己的人脉关系,找了个全员修整的理由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期,顺带着帮莫若童也处理好了暂时离队的问题。 送走裴济和莫若童之后,戕臣便再次返回指挥室,和司马廉继续商讨一些作战计划的细节问题。 两天后,经由戕臣一手忽悠的司马廉、裴济和莫若童及所属部队再次聚首,合计各类战舰29艘,乘员4500人。 为保证作战计划的隐蔽性,全部战舰进入通讯静默状态。以戕臣的旗舰夸父号为引导舰,以一字长蛇阵型,浩浩荡荡的驶向了太空深处。 历史往往就是被这样的一小撮无知且无畏的少年所推动,正所谓‘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 而凭借着一腔热血踏上未知旅途的戕臣几人,却不知道自己即将会迎来各自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点。 阿力所提供的航道狭窄且曲折,虽然之前曾清理过一些弯道中漂浮的陨石,但仍旧不能够让战舰顺利通过。 面对这种情况,作为引导舰的夸父号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将防护罩集中在舰首位置,硬生生的将拦路的陨石顶出了原先的轨道。 全面静默状态下,每一艘战舰上的乘员都承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尤其是不知道作战任务的情况下,完全是凭着戕臣、裴济等几位指挥官的个人魅力,支撑着麾下乘员毅然决然的跟随下去。 航行的速度完全取决于引导舰夸父号。每一艘战舰的驾驶军官都保持着十二分的精神,紧盯着前面战舰尾部的引擎波动变化。 由于航道内并不全是直线,战舰驾驶员只能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办法,即等到前方战舰脱离光速完全制动之后,后方战舰计算出两者之间的距离,再行启动光速加速程序。 而战舰进入光速加速状态后,便只能由中央电脑对行驶的距离进行测算。 然而考虑到相邻两只战舰的距离远大于中央电脑能够计算出来的误差。当战舰脱离光速后,其制动距离的大小则全部由驾驶员手动掌控。 这不仅仅考验了驾驶员对战舰性能的了解,同时也极大的考验着驾驶员的心理素质。 虽然每一位驾驶员极力避免突然制动带来的巨大惯性,却仍然出现过相邻的两艘战舰首尾相撞的情况,导致部分乘员受了轻伤。 不少人都对这次的行动有所质疑,尤其是莫若童麾下的将士。 虽然同裴济麾下的将士一样不习惯于这样的隐秘作战,但是莫若童在部队的威望,显然没有裴济那么高。 在通讯无法使用的情况下,更是加剧了这些将士们的想象力。 面对近乎于哗变的众多将士,莫若童淡定的拿出了之前戕臣所赠与自己的锦囊,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看了一眼。 便按照上面的嘱咐,命令参谋副官将旗舰上的物资仓库打开。从戕臣所赠的装满精纯能量球的上千个箱子里,随便挑选了一个打开,将满满一箱子的能量球分给了想要聚众闹事的将士。 还颇有匪气的告知众人,等干完这一票,再拿出十个箱子分给众人。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是勇夫的也能调动其内心的欲望。 众人看了看自己拿在手中能顶上一年俸禄的能量球,心一横眼一闭,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较之从前更加认真。 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同的事情在各个战舰上重复上演着,甚至戕臣旗下新加入的两支小队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好在一切都被价值高昂的能量球所摆平。 等到最后一艘补给舰驶出航道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五天的正午时分。 所有战舰略微修整片刻,换上戕臣事先准备好的涂装,方才朝着李南音的鲸落行星疾驰而去。 “道理我都懂,不过为什么这涂装颜色这么..这么花里胡哨的?” 司马廉看着自己帅气的黑白舰身被涂改成鲜花怒放的骚包模样,有些不解的对着戕臣问道。 “入乡随俗嘛,你看我的花比你的还多。” 戕臣打了个哈哈,自然是不能告诉众人这骚包的涂装是为了迎合南音军的普遍喜好。 让南音军的众多型男指挥官,不会因帝国战舰呆板的涂装而显得格外分生。 正如戕臣所料,得知是戕臣所带领的舰队到来,尤其是看到了众多战舰上百花争艳的涂装。 负责把守关卡的南音军指挥官,不仅直接放行。还让麾下的舰艇分列两排,在戕臣等人的战舰通过时,不仅热情的从舰艇发射出数不清的彩带花瓣,还不要钱似的燃放起了五彩缤纷的礼花,为幽黑深邃的宇宙空间点缀起了点点荧光。 鲸落行星上没有能够让战舰停靠的港口,只能悬停在近地轨道处。 戕臣驾驶着青蝉号分别接上了司马廉等人,降落在了之前的山谷中。 就在戕臣给几人介绍着山谷的布局时,一个娇小的人影从远处冲了过来,风一般的速度扑进戕臣的怀里。 “臣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见过李南音的柳裴毅几人见到此情此景都心照不宣的侧过脸憋着笑,毕竟当着司马廉等人还要给自家老大留点面子。 而裴济则在一旁打量着李南音,口中啧啧的说道, “看不出来陆兄弟喜好这种类型的,难怪当初会对醉花楼的紫怡姑娘不假颜色。” “紫怡姑娘是谁?”李南音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邪的朝着裴济问道。 “额,别听他瞎说。”戕臣赶忙用别教坏小孩子的眼色瞪了还想要继续解释下去的裴济。指着怀里不撒手的李南音对几人说道, “这位就是李南音,我新认下的结义妹妹。” “妹妹就是妹妹,什么结义不结义的。”李南音嘟着小嘴,显然是对戕臣的介绍有些不满。 “这位就是名满南境的血红女王李南音!” 也难怪李清盛会失声惊叹,毕竟在新军里,血红女王的名号和传奇故事,那传的叫一个鲜血淋漓! 不是说手上人命无数,裙下男奴上万,动不动就生吞盗匪,吊打地方舰队么? 如此狠人怎么也和自己眼前的这个花季少女扯不上半点关系吧。 “见过李南音妹妹。”裴济、司马廉和莫若童客气的向李南音问好,顺便在其视线死角,朝着陆戕臣连连高竖大拇指。 李南音闻言脸颊微微一红,赶忙从戕臣怀里跳出来,落落大方的朝众人作了个揖,轻声回道, “李南音见过诸位哥哥、姐姐。路途劳顿,南音略备一些山菜野肴,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说罢,便朝着身后吹了个响哨,四面八方突然走出许多男女老少,聚集到一处空地上开始布置起来。 “南音妹妹,你这是?”看着规模超大的人群来来往往,各种时蔬肉食不断的被抬拿上来,戕臣不禁开口问道。 “臣哥哥,你把大家都喊下来吧,咱们今晚开篝火晚会,让两方的人都彼此认识认识,不醉不归!” 李南音指着天空中隐约还能看到的战舰身影,继续说道, “你和上面的人说一声,我这就让舰艇飞过去接他们。”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阵沉闷而又轰鸣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无数的舰艇从山谷后面冲天而起,朝着远处的战舰飞了过去。 几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却都被南音军这种千军万马的气势所感染。一时间却都忘记了联络自家的舰队。 直到一旁的柳裴毅看出战舰群采取了遇敌模式,点醒了几人,才避免了一场误会的发生。 ... ... ... 山谷中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画面好似过年一般。 刚开始的时候,双方的将士还都比较拘谨,分成两个大的阵营相对而坐,一副渭水分明的样子。 不过当南音军中的一位指挥官,不经意间拿出粉饼给自己补妆的时候。顿时吸引了和他相对而坐的一群新军女兵的注意。 “诶,你这个粉饼好精致的样子,还不卡粉,从哪里买的?”其中年龄最小的女兵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我们鲸落行星的特产,用星辰粉打底,萃取桃花的精华相拌而成,是南巷粉莲庄的工艺,别的地方买不到呢。” 听到对方的介绍,几位女兵觉得这粉饼肯定来之不易。什么南巷、粉莲庄的,长官肯定不会因为自己想要购物而批给自己外出假期。 正在失落之时,对面的型男又从兜里掏出几个包装完好的粉饼,送到几个女兵面前,笑着说道,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几位小姐姐要是喜欢,我这里正好囤了一些,赠与你们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给你钱,算我们买的。” “不用不用,真的不贵,我看几位姐姐的眉毛描的真好看,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型号的眉笔。” “我这里有,我来教你画,她们几个都是我画的!” 这话匣子一打开,一来二去的几人便坐在了一起,越聊越开心。 剩余的人也差不多这个样子,很快便和女兵们熟络了起来。 至于新军的男兵,一开始则是有些瞧不上对面南音军那些娘娘唧唧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 只是长官都坐在高处,也没人敢挑头惹事,便只能阴阳怪气的口头上嘲笑对面的花样型男们不像个爷们。 爱美是天性,但不代表娘!南音军的老爷们儿们自然是不能忍,虽然外观雄性特征是比不了,但嘴上功夫,那可是新军这些没怎么走南闯北的兵蛋子比不了的。 两拨人你来我往骂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可能是觉得光过过嘴瘾不算什么,便开始斗起了酒。 这酒一下了肚,谁还管什么恩恩怨怨啊。都是好兄弟,干杯就完事了。 别看男兵这边虽然比女兵们慢热,但热闹程度,那可是女兵们比不了的。 酒过三巡,就开始有不少喝的尽兴人拿着酒杯酒壶开始四处游荡,也不管是哪一路的人马,逮着一个落单的就开始你一杯我一杯,我一杯来你一杯的喝了起来。 还经常能看到两三个新军的士兵,压在一个南音军指挥官身上。 旁边的伙伴不帮忙不说,还大声笑骂着把他的嘴掰开,搁这里养鱼呢你! 更不要说有人趁着酒劲,掰扯着自己的上官便开始诉苦,一口一个我那个长官真不是个东西,平时都快操练死我了。而他口中的长官,则稀里糊涂颇有认同感的点点头安慰道,他确实不是个东西! ... ... ... ... 第97章 智取蒙嘉关 酒席散掉的时候,台上的戕臣几人还好,微醺状态。台下的广场上则是狼藉一片。 双方的人马混杂在一起,不少人都光着膀子,身上披着对方部队的衣服。还有一些不知道为何玩起了叠叠乐,一层压着一层睡得那叫一个稳如泰山。 原本在部队里受人追捧的女兵们则被排挤到了外延,和南音军的美妆爱好者交流着化妆心得。看着每个人兜里鼓鼓囊囊的样子,看来以货易货的交易没少干。 原本几人安排的各部队值令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走灌倒了一半多。 本想着让将士们回去好好休息的戕臣看着脚下呼噜声震天的一帮糙爷们,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在这个季节山谷气温宜人,于是便叫人在人群中架起了几台驱赶蚊虫蛇蚁的设备,并安装好简易的帐篷供女兵休息,便随他们去了。 是夜,戕臣端着一盘水果,拿着酒壶在山谷的山巅处,找到了正在仰望星空的李南音。 看到是陆戕臣,李南音朝着自己身旁的空地上拍了拍,示意对方靠着自己坐下。 正在熟悉两人之间这种亲昵举动的戕臣,则是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坐下。 不过紧接着便被李南音环着手臂拉了过去。 “臣哥,前天一个叫陆百晓的通过文峰大哥给你送来了一批物资,我都帮你保管好,放在仓库了。” “嗯。” “南音军这次除了驻守各地巡防的舰艇部队,其他的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嗯。” “真讨厌,人家跟你说是事情呢,你就会嗯嗯嗯嗯的。” “嗯。” “你还嗯?” “嘿嘿,南音妹妹真棒,我刚才在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才配得上对你的夸奖。” “哼!我不稀罕。” 两个人又斗了一会嘴,在戕臣的连连求饶下,才算是揭过了这一章。 “我刚才在想,这一次跟我出去的兄弟姐妹,不知道有多少人再也回不来了。 你说,为了我自己的意难平,平白无故的让这些人去牺牲生命,我是不是很自私?” “臣哥,你不要这样想。李父曾经和我说过,有些事,总要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去做。安王造反,如果连我们都在一旁旁观他和帝国打来打去,要有多少百姓跟着遭殃啊。 而且我听说,刘老虎和曹阎王在其所攻占的星系,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不少行星上的人都快被他们杀光了。着实可恶!” “你说,人类为什么总是喜欢打来打去的啊?上学的时候,说是所有人的祖先曾居住在同一颗星球上。 那时候也是打来打去的到是可以理解,毕竟就那么大点地方。 可是现在你看,宇宙这么广袤,我们甚至连银河系的一条旋臂都还没有开拓完。但仍然是你打我我打你的。究竟是为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打从我记事开始,就有人不事劳作不是生产,仗着自己刀锋剑利就想抢夺我们的成果。 李父那个时候就说,有人要打我们杀我们,我们总不能站着任由他们砍杀。 于是便和村民武装起来,去和他们对抗。 后来刀剑不用了,大家就开始用舰艇、用战舰。今天你杀我多少人,明天我就要杀你更多的人。 直到最后,我们早就忘记了彼此厮杀的理由。 也许是人的天性如此,或者是仇恨什么的。 反正我也不是很懂,就只知道自己人和其他人,有人欺负自己人,我就要打回去,不然对方就会变本加厉的剥削我们,欺压我们。” “是啊,打到最后彼此都忘记了厮杀的理由。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能够创造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 “嗯?那岂不是要把所有的坏人都杀掉?可是坏人是杀不完的啊。而且小孩子长大了也许也会变成坏人的说。” “难道就不能让坏人不再作恶,让好人安心生活么?” “臣哥,这是不是太理想化了?” “理想是好事,最起码理想终究能够被实现。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去试一试。” “你要试的话,南音愿意陪着你一起。” 戕臣伸手揉了揉李南音的头上的小揪揪,笑着说, “傻丫头。” ... ... ... 安王势力通往李南音境内的航道,有一处是通过人工打通陨石带开凿而成,由于航道狭窄且曲折,被过往的商队戏称为‘肠道回廊’。 回廊的中心处,漂浮着一座庞大的武装空间站,便是安王在此处不断增健而成的蒙嘉关。 蒙嘉关空间站四周蔓延至陨石带的空间里遍布着数不清的太空雷爆弹。雷爆弹整体呈圆形,上面遍布八个喷射口。 每当有舰艇或者战舰靠近时,雷爆弹内置的磁感装置便会被触发,喷射口的压缩空爆引擎会推动弹体瞬间加速,朝着目标弹射而去,发生碰撞后引发剧烈的爆炸。 自从南境局势日益紧张之后,蒙嘉关已经许久不曾对外开放,使得不少常年通行于此处的商队只能绕道至东南方向帝国新军所控制的星系内,再迂回至目标星系进行商贸往来。 平王青玉珞率领着平安军来到蒙嘉关已有两日,期间曾多次派出使臣前去李南音处打探消息,但都如石沉大海,并未收到任何回复。 蒙嘉关此时除了青玉珞麾下由150艘战舰组成的平安军,还有五十多艘之前调来协防的地方舰队。加上蒙嘉关原本就有的一千多艘驻地舰艇,将近8万多人每日里的吃喝消耗便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更不用说三支归属于不同系统的部队之间的摩擦,各种琐事都汇报到了镇守于此的平王这里,让这个平日里不怎么精通管理的王爷伤透了脑筋,烦不胜烦。 处理完一宗因伙食分配不均而引起两方部队小规模斗殴事件,平王头疼的让人将蒙嘉关的驻军司令姚聂锋请到了自己的指挥室。 姚聂锋年纪同安王青志渊相仿,是安王最宠爱的凌妃的亲哥哥。而凌妃又是青玉珞三弟青玉筝的母妃,作为平王名义上舅舅的姚聂锋,对这个曾经被安王关押过的外甥并不感冒。 见到平王不仅不行跪拜之礼,反而大大咧咧的与其平肩而坐,满不在乎的翘着二郎腿问道, “贤侄这又是怎么了?蒙嘉关不同府衙,卑职事务繁忙得很。” 口称卑职,实则无礼至极,平王身后的副官忍不住出言呵斥姚聂锋不尊礼数,却被对方拍着桌子指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老子大呼小叫的。我们爷俩之间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平王面色阴沉的看着姚聂锋,显然这已经不是头一次对方当着自己的面撒泼了。但是为了父王的大局考虑,平安还是隐忍下来,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语气平和的说道, “舅舅,今天又有人因为伙食的问题闹事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您看看要不要去和下面的人说一下,大敌当前,别因为这些伤了兄弟部队之间的和气。” “又是哪个兔崽子在这里挑事呢?这群狗仗人势的玩意。贤侄你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责罚他们!” 平王心知对方话里有话,但如果能把事情解决,自己倒是能省下不少心思。 谁知对方紧接着又抱怨道, “贤侄啊,不是舅舅我说啊。这乡野之地就是比不了大城市,我手下的那些泥腿子都是些粗鄙之人,对吃的也不怎么讲究。 这伙食一向如此,你们的那些兵蛋子也不是我说,都太tm矫情了。 退一万步讲,你舅舅我也是有心给你们改善下伙食。可贤侄你也知道你们带来的那点粮草早就造完了。 现在咱们都是在啃我们蒙嘉关的存粮。原本还能跟过往商队采办些时蔬肉类的,这都多长时间没见过商队的影子了? 要不贤侄你想想办法,再让后方给咱们运送点物资过来?” 青玉珞何尝不想从后方运送物资过来,只是这后面便是二弟和三弟的防区,运过来的物资经过这两个弟弟的盘剥,怕是十不存一。 青玉珞正在思考如何应对时,坐在对面的姚聂锋又开始抱怨道, “要我说啊,贤侄你这个时候就不该从这里耗着。那李南音是什么人我老姚还不知道?那可是王爷亲封的枭龙军总司令,当初会盟时就走的咱们蒙嘉关。 迎来送往我老姚都亲自陪着,那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啊。 你说你不去前线帮着王爷开疆拓土,跑这里防着她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要是李南音真有贰心,就凭我姚聂锋镇守的蒙嘉关,再加上那两万多弟兄,还能轻易让她过去了? 我看你就早早的带着地方舰队那些人回去给王爷报平安吧,这蒙嘉关有你舅舅我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嗯,就说到这吧,没事我先走了,忙着呢。” 说罢,也不等青玉珞回话,便自顾自的站起身离去了。 等到姚聂锋走远,青玉珞才将一肚子怒火发泄了出来,将桌面上的摆件全都摔砸在强上,若不是有父王的命令。他何苦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受气。 副官走上前将地上的摆件一一捡起来,安慰的说道, “王爷不要和这厮一般见识,仗着自己的妹妹是老王爷最宠爱的妃子才坐上如今的位置,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懂的狗东西。” “行了,孤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不过气不顺罢了。今日有李南音那边的消息了么?” “暂时还没有。您看看,咱们是否再派人前去?” “不必了。父王叫孤见机行事,怕是李南音那边有了变故,吩咐下面的人随时准备应战吧。” “可是军粮军需这块?” 平王听到军粮军需便头疼不已,叹了一口气,吩咐道, “你安排个机灵点的人拿着孤的信物回去一趟,亲自押着物资过来,要是孤的二弟和三弟想要盘剥,就用父王的命令压他们。”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 ... ... 当日下午,平王带着副官正在蒙嘉关的船坞检查战舰的武备情况,远远的便看到一支旗号不明的船队朝蒙嘉关驶来。 守关的将士不仅没有阻拦,还打开关道将其迎了进来。 平王匆忙朝着远处的关道口走过去查看情况,离近了才发现姚聂锋带着几个副官也在此处,正和一个商人模样打扮的老汉聊着天。 平王走上前去,众人纷纷朝着其跪拜,只有姚聂锋无所谓的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贤侄,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四海商队的会长百平川,经常来往于此处,跟老夫是老交情了。老百,都是自己人,赶紧起来叙话。” 平王看都没看眼前跪拜的老者一眼,对着姚聂锋质问道, “舅舅,蒙嘉关封关已经半个多月,怎么又让商队进来了?” “嗨,这不是情况特殊嘛。再说了老百又不是外人,老百你来跟小王爷说说为什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老者站起身,分别对着平王和姚聂锋作揖说道, “平王殿下莫怪,小老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也不会跑来这里给您添麻烦。 小老儿这支队伍是从各处采办粮草物资,转运到朝天星系低价贩卖给安王殿下的。本就是小本买卖,所以也就没想着雇佣武装护航。 本来我们是打算绕道东南回朝天星系的,谁知道那边翼虎将军刘伟大人和帝国那边打成了一团。小老儿生怕这些物资会被帝国那边劫掠了过去,所以便想着回到南六星系(安王势力对李南音所辖的六个星系的统称),等翼虎将军平定了东南再返回。 谁知道南六星系也不太平,说是有人趁着李南音重伤未愈,便起兵造反想要投靠帝国。 小老儿进退两难,便只好前来求助姚将军放我等入关,返回朝天星系。 平王殿下,烦请看在四海商会是安王殿下的十御商会之一,行个方便可好?” “你说李南音那边打起来了?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李南音本人如何了?” “具体情况小老儿也不清楚,有说李南音被叛军所斩杀,也有说李南音拼死逃了出来。反正就是乱的很,小老儿只求平王高抬贵手,将小老儿这些人放入关内。事后我四海商会定会备上一份重礼,做为答谢。” “你这..” 眼见平王还在犹豫,一旁的姚聂锋大咧咧的说道, “嗨,贤侄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都说了老百不是外人。再说了,老百也知道咱们这里的情况,愿意将这次的物资分出一半留在这里作为军需,是不是啊,老百?” 姚聂锋说完之后,还朝着百平川眨了眨眼。 “对,对,您看看小老儿这记性。姚将军说得对,小老儿这批物资本来也是要送去安王那里的。本就是一些时蔬肉食,不值什么钱。若是不嫌弃,还望平王笑纳。” 说完,还示意手下的年轻人打开一旁刚被守关士兵查验完的箱子。 只见里面整齐的码着各种新鲜的食材。难能可贵的是,其中的不少肉食还覆着一层薄薄的碎冰,显然不是平常将士们所能吃到的那种冷冻肉类。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一会老百你让人把东西卸下来运到库房去,这边战事紧张,我就不留你吃饭了。等回了朝天,咱们再好好聚聚。” “一定一定,多谢安王,多谢姚将军。” 眼见姚聂锋自作主张下了决定,平王便不好再开口再说什么。 谁知四海商队的人刚搬了一半,蒙嘉关前又出现了新的情况。 两拨舰艇相互射击着朝忙蒙嘉关驶来,被追击的舰艇不到百艘,其中大多冒着浓烟飞行起来也是晃晃悠悠,显然快要爆炸的样子。 后面追击的舰艇大概有五百多艘,显然是一路追击过来,早就没有了阵型,不时会有过于靠前的几艘舰艇中弹后便停顿在了太空之中。 浓浓的烟尘将半个通道掩盖,蒙嘉关这边肉眼已经看不出双方交战的过程,不过从浓烟中不断闪烁的光芒能够看出战斗的激烈程度。 就在蒙嘉关的诸位将领紧急备战的时候,被追击的一方分出来十艘舰艇,朝着蒙嘉关疾驰而来。 同时,公域通讯频道上也接收到了通讯请求。 “我是枭龙军的总指挥李南音,正在被敌军追击。请解除防护罩打开关口放我军入内,并派舰进行支援掩护!” ... ... ... ... 第98章 生擒青玉珞 姚聂锋从屏幕上看清说话的正是他之前接待过的‘李南音’,便命令副官解除蒙嘉关的防护罩并开放关口让‘李南音’等人的舰艇进来。 结果副官的手刚刚伸向中控台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平王青玉珞一枪放倒。 姚聂锋看向将枪口转向自己的青玉珞,怒不可遏的呵斥道, “你想要做什么?” “哪有这么巧,那个姓百的刚说了李南音遭遇攻击,这正主就求救上门来了。怕是有诈吧?” “青玉珞你什么意思?” “这你还看不出来么?真是蠢得可以!这分明就是对方演的一场戏,那姓百的就是和这李南音是一伙的,想要赚开咱们防守的蒙嘉关!” 听了青玉珞的解释,姚聂锋也冷静了下来,仔细思量了一番,质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一伙的,百平川暂且不说。这李南音可是老王爷御封的三大将之一,若是因你的猜疑使得李将军陨落于此,日后老王爷追究起来,本将一定要参你个见死不救的罪责!” “哼,就凭你!”青玉珞握紧了手中的枪,恨不得立刻将此人击毙于此。 只可惜刚才自己开枪的时候,姚聂锋的手下都已经纷纷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 平王的副官见二人僵持不下,于是便开口劝说道, “两位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姚将军,平王殿下乃是万金之躯,你先让手下人把枪放下!若是伤了王爷,纵是有凌妃也护不住你!” 眼见对方一个伸手动作手下人便将枪支收好,副官走上前也将平王手中的枪口按了下去,继续劝道, “如今还请姚将军将百平川等人监视起来,顺便让人速速去查验收入仓库的货物是否有问题。 至于李南音那边,不妨先让这几艘舰艇进来询问情况。多加派些人手跟着便是。你们看这样如何?” “哼”姚聂锋冲着指挥室里剩余的手下吼道, “你们都听到了么?还不快点按照平王的意思去办,别踏马慢腾腾让人以为咱们也和外人是一伙的。” 等到‘李南音’捂着受伤的胳膊从舰艇下来时,才发现对面以三个人为首,聚集了大约两百余人正恭候着自己。 “姚将军,好久不见,还恕南音有伤在身礼数不周了。” 看到‘李南音’手指缝渗出的血水还有因失血过多惨白的脸色,姚聂锋急忙走上前去,担心的说道, “哎呀呀,南音妹妹莫要如此说,如今你我二人都是为老王爷效命,分的那么清楚做什么。” “哎呀,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给李将军处理伤口呀。” 提着急救包的医护兵连忙跑上前去,用激光刀轻轻划开伤口处的衣物,借助灯光朝着伤口反复看了几眼,一边拿出治疗仪一边对着李南音说道, “李将军请放心,未伤到骨头很快便能治好。只是将军失血过多,还需静养几日。” 姚聂锋转身朝着身后的青玉珞瞪了一眼,又对着李南音说道, “自上次一别,三世子便经常和老哥哥提起要去拜访妹妹。这不听说妹妹返程途中被人偷袭受伤,还派人送来不少药物和补品。 都怪老哥哥最近这关口啊封关进出不得,没能给妹妹送去,稍后我就让人给你搬过来。 只是老哥哥不明白的是,妹妹你这回怎么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李南音’惨然笑道, “说起来也不怕老哥哥笑话,自从上次返程被新军偷袭之后。南音军..哦不,是枭龙军内部便有人动了心思。 觉着趁我虚弱的时候取下我的人头向帝国的狗帝君邀功。于是便唆使枭龙军内部对我不满的一小撮人在鲸落星发动军事政变。 好在妹妹我命不该绝,在一众亲信的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 这些叛军一边对外谎称我李南音已死,一边在南六星系对我拼命追杀。 我不敢随意调动分布在南六的各个驻防舰队,生怕有人同叛军勾连诈我性命。于是只好前来此处求助于姚将军。 还望将军出手救下那些尚在外面抵抗叛军的将士性命,那都是妹妹的嫡系部队,要是晚了便来不及了啊!” 说罢,‘李南音’便扑到姚聂锋怀里痛哭起来,虽然其高大的身形搂住姚聂锋那矮矬胖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哭的却不似作假。 “赶紧开关出去救人,还踏马愣着干什么!妹妹你放心,老哥哥一定会帮你把人救回来。” 所有人都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平王,就连临时被喊来的地方舰队指挥官,也不明所以的向平王问道, “王爷,这李将军不是咱自己人么?您怎么还不让人前去施救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地方舰队指挥官的灵魂三连问,青玉珞仍旧是无动于衷,脑子里却在飞速思考着种种假设。 副官此时走过来,附在平王耳边说道, “属下让人把仓库里的货还有商队里载的货都查过了,没有问题。这姓姚的摆明是想帮三世子拉拢李南音将军。 王爷您最好表个态,咱们可不能平白便宜了他们。” 青玉珞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仍有一丝怀疑,但形势已经由不得他不说话了。 “降下防护罩,派人前去营救李将军的人马,各炮台各就各位,随时准备掩护我方人员撤入关内。” 随着平王的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青玉珞这时才走上前去,双手拉起李南音未受伤的胳膊,不经意的将其从姚聂锋的怀中拉开,柔声说道, “李将军受苦了,孤在这里代表父王定会为将军讨还一个公道。” ‘李南音’突然被眼前的颇有三分秀气的公子哥拉住手腕,两颊泛起一抹羞红,连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强忍着疼痛朝着眼前之人作揖道。 “可是平王殿下?卑职不曾见过殿下,方才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海涵。” “哈哈哈,没关系,要怪就怪姚将军未向将军引荐本王爷,将军的伤势可是无碍?” ‘李南音’看了一眼已经愈合的伤口,虽然皮肤之下还有些火辣辣的刺疼,但已无大碍。 “不碍事的。谢谢王爷关心。” “南音妹妹,你没事便好,刚才的样子可是吓坏老哥哥了。”姚聂锋自是不会让青玉珞夺去了风头,出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而平王自是对姚聂锋的举动并不在意,看着‘李南音’带来的手下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便吩咐医护兵前去救治,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不知道李将军稍后有什么打算?是否需要孤王出兵帮助李将军平定这些叛军?” “南音谢谢王爷美意。这些叛军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卑职稍后只需向南六星系各地驻军说明情况,便可聚齐人马,将这群宵小之徒一网打尽。” 听到‘李南音’如此打算,青玉珞心里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若对方真的想要诈关,将自己的大队人马引诱出去便是最好的计策。 看到再无可疑之处,青玉珞便不在刺探什么,转而和‘李南音’聊起了一些琐碎之事。 看着前面聊的越来越热络的三人,地方舰队指挥官碰了碰青玉珞副官的胳膊,小声问道, “诶,你说我要不要也上去跟他们聊聊?” 副官看着眼前的这个憨憨,礼貌性的回道, “将军自便便是。”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开,留下指挥官一个人站在那里挠着头,自言自语道, “啥意思啊你这是?” ... ... ... 出去救援的战舰很快便返回了回来,还带回来救出来的七十余艘战舰。 负责指挥的小队长登陆船坞后,第一时间朝着青玉珞几人跑来,气喘纷纷的汇报到, “将军,一共解救出来七十四艘战舰。已将敌人驱赶至回廊外侧,并未发现其他敌舰。” “知道了,带着人去关前待命警戒。”姚聂锋摆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 “妹妹,你看虽说咱们都是给老王爷效命的,你是不是让手下人先把武装解除了去修整修整。 咱这蒙嘉关毕竟是个关口,若是让人知道你的人持枪入关,反而会给咱们几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姚聂锋还挑衅似得看了青玉珞一眼,意思是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李南音’听道姚聂锋这么一提醒,赶忙回道, “多谢姚将军提醒,妹妹没怎么见过世面,乡里巴人的也不懂规矩,以后还望姚将军多多指教。” “嗨,还喊什么将军,多分生啊。” ‘李南音’心里一阵恶寒,赶紧转身朝后面逐渐聚拢的人群中喊道, “陆老弟,差不多行了吧,老娘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诶?差不多可以了,弟兄们,动手!” 随着戕臣一声令下,从舰艇中走出的众人纷纷亮出手中的武器,指向对面的姚将军麾下的众多士兵。 离着几人最近的戕臣和司马廉,则是将眼见不对想要跑开的平王青玉珞一把按住,拿枪抵在了其脑袋上。 假扮成‘李南音’的雯若男则环着姚聂锋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此人夹在了自己的腋下一动不动。 就连朝着军舰跑到半路的那个小队长,也被身旁冲出的南音军几人扑倒在地,架了起来。 双方就这样持枪对峙着,陆陆续续又从舰艇上下来三百多南音军将士,显然人数暂时超过了对方。 不过考虑到对方仍有上万人驻守在蒙嘉关内,而且尚且不知道自己手中夹持的是平王这条大鱼的陆戕臣,还是将事先准备好的起爆器掏了出来,拿在手中。 看到起爆器的那一刻,雯若男猛然想起了什么。 “哎~哎~哎~”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戕臣便按下了起爆按钮。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连带着一阵阵晃动自远而近的传来。戕臣这才回头看向雯若男,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哎什么?” “没事了,你个败家玩意。你手里抓的是平王青玉珞。有他在手,咱们还至于炸什么仓库啊。可惜了里面的武器装备了。” “雯姐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 ... ...” 听到两个人的大嗓门对话,不光是南音军这边,连带着对面不知所措的关防部队,所有人额头都挂上了三道黑线。 “诶,你,就是你,想要干什么?” 司马廉眼尖,看到对面有个指挥官模样的人想要趁乱溜走,连忙将枪口指向对方。 地方巡逻舰队的指挥官眼看逃跑失败,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我就是被拉来凑数的,你说我这倒霉催的。” “让你的人把枪都放下!”戕臣拿着枪对着平王说道。 “哼,你做梦!” ‘啪’的一声巨响,戕臣朝着平王的大腿就是一枪,巨大的声音震得平王双耳发蒙,随即大腿上就传来剧痛。低头一看,大腿的长衫上多出一个圆形的小孔,鲜血从里面渗透出来,很快便将长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火药枪!难怪你们能避开关口的热能扫描。” “算你见多识广,为了对付你们,老子可是没少花钱!快点让你的人把枪都放下,要不然老子先送你去见阎王!” “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就杀了孤王!” 眼见平王嘴硬,戕臣心急之下便将枪口对准对方的脑袋,作势便要开枪。 “不要开枪,他们都是姚将军的部属,王爷指挥不了他们!”副官从对面的人群中冲出,一身的衣衫已经凌乱不堪,不少破开的地方还冒着黑烟,显然是被刚才的爆炸所波及。 “你个王八蛋,你主子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是物件!我去你....诶,诶,好妹妹,别..别开枪,有话好好说。我这就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你们都踏马把枪放下,没看见老子被人挟持了么?” 有了姚聂锋的命令,对面的士兵才犹豫着纷纷把枪扔在了地上。 平王本想着张口朝姓姚的怒骂几句,结果大腿处疼痛难忍,连张嘴说话都十分吃力。 “诶,那医护兵,对,就你,过来给这王爷包扎下,刚才好像不小心打动脉上了。” 戕臣将平王像小鸡一样拎起来,朝着医护兵便甩了过去。重伤之下的平王被这么一摔,顿时晕了过去。 戕臣指挥着众人将对方的武器收缴并一一捆绑后,拉起刚才那个指挥官模样的人,架在自己身前问道, “你刚才说你是被拉来凑数的?” ... ... ... 夺取蒙嘉关的战斗进行的异常顺利,三位首领被擒拿,装有枪械的仓库又被对方炸掉,蒙嘉关内剩余的士兵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能纷纷投降。 镇压了蒙嘉关的指挥中心后,百老便带着商队的众人来到此处。看着这些人熟练的操作着各种仪器,将蒙嘉关上千个炮口纷纷对准关口前后两侧警备的战舰时,姚聂锋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百,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么和他们联合起来算计我?” “去你丫的不薄,厚着脸皮暗示老夫给你行贿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软过。老夫明面上是四海商会的会长,实际身份是义堂在朝天星系的大把式!义堂的名号你总听说过了吧!” 一听到义堂二字,姚聂锋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人家老早就是一家人,把所有人都瞒了过去。 “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帮我求求情,饶我不死就行。”姚聂锋眼见百平川不再搭理自己,便转头朝着‘李南音’说道, “李妹妹..不,李将军,李大人,看在我老姚帮着你拿下蒙嘉关的份上,能饶我一命么?” 雯若男嫌弃的看了对方一眼,真是够不要脸的。 “这事我说了不算,而且我也不姓李。你的生死由这位陆戕臣上尉决定。” “上尉?” “陆戕臣?” 姚聂锋和敌方舰队指挥官同时失声喊道。 “你不是南音军的人?” 地方舰队指挥官失言后便不在出声,姚聂锋反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正紧盯着雷达的陆戕臣。 “不是啊,我混帝国新军的。”戕臣头也不回,开口说道。 “诶,那个谁谁,就是王爷的那个副官,你过来,给你王爷的部队发投降函。不投降我就把你家王爷直接扔到太空里去,顺便把他们轰成渣渣。” 趁着副官走上前颓废的联络部队的空隙。 地方舰队指挥官贱兮兮的凑到戕臣面前,附在其耳旁悄声说道, “陆长官,您可是帝国皇家学院毕业分配到新军的那个陆戕臣上尉?在桑坦行星执行过任务?” “你认识我?” “在下花梨南,奉黛统领的命令潜伏在此处,是暗卫二级特遣人员。” “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这..我有暗卫的切口,您知道么?” “不知道。” “诶,那...” “你见过黛雅晴?” “见过。” “胸多大?” 花梨南用手在胸前一比划,戕臣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是自己人,咱俩谁官大?” “您是一级特派员,自然是您官大。” “你们俩搁那里嘀咕什么呢?”司马廉看着二人小声说这话,还不是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好奇的问道。 “哦哦,没啥,遇到个老乡,说是家里的瓜今年丰收了,这么大个!” 说完,戕臣便朝着自己胸前也比划了一下,看的司马廉一阵莫名其妙。 “那啥,这是我老乡花梨南,本就是被安王那老东西胁迫的,这不是想趁着机会投诚么。” “对对对,我老早就看那老东西不是个玩意了,我马上就让舰队的弟兄们放下武器,朝咱们投降。” 说完便主动上前和自己的弟兄们联络去了。 看到花梨南谄媚的样子,姚聂锋和不知情的雯若男几人不约而同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 ... ... ... 第99章 南境第一猛将 等到李南音率领着主力大军赶到蒙嘉关时,镇压行动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除了雯若男几人的伤口担心被人看出来不能作假之外,戕臣方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攻破了安王的蒙嘉雄关。 众人还未来得及庆贺,便被听说误炸物资仓库的裴济骂了个狗血淋头。 作为此次行动的后勤总补给官,裴济自一开始便反对戕臣提出的作战计划,尤其是知道本来不需要炸毁物资仓库的时候,更是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好在有李清盛在一旁规劝,再加上陆戕臣雯若男两人认错态度诚恳,裴济留下一句下不为例,便去安置那两万多个俘虏了。 不过很快又返身回来,按照裴济的粗略计算,联合舰队不仅要分出一部分人员看押和管理这些战俘,还要填饱多出的这两万多张嘴。 使得联合舰队现有的人员物资也不是那么富裕,毕竟前方还有近五万敌方战斗部队,更不要说那个让所有人都头疼的噬天要塞。 “要不,都砍了?”看着众人愁眉苦脸的样子,莫若童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众人纷纷出言反对,尤其是新加入的花梨南,要知道那两万人里面可是包括他麾下的三千多兄弟。 最后还是熟悉南六星系的百平川出了主意,由各星系的义堂出面,解决这些人的看押和吃喝问题。 在花梨南的再三保证下,戕臣将他麾下的三千人也临时征调起来,加入到联合舰队之中。 由于俘获的平安军战舰多是老式型号,正好由花梨南的地方舰队换来驾驶,战力上还能有几分提升。 至于蒙嘉关原有的舰艇和平安军剩余的战舰,经过几人的仔细商酌后,全部交给李南音用作候补机动部队,暂时不会加入到后续的战斗之中。 有了花梨南的加入,联合军战斗人员增长至将近三万三千人。其中战舰三百五十艘,舰艇两千余艘。虽然以轻型多功能驱逐舰居多,但是其阵容已经不能让人轻视。 稍作休整之后,联合舰队便浩浩荡荡的穿过蒙嘉关朝着安王二世子乐安伯所指挥的神风舰队行驶而去。 ... ... ... 乐安伯青玉奎麾下的神风舰队,在安王势力里以装备精良、战斗作风彪悍着称。 虽然青玉奎不过是安王庶出的二世子,但凭借其自身努力和过人的指挥天赋。从地方舰队指挥官做起,靠着平叛和驱逐盗匪来累积战功,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便被朝堂册封为乐安伯。 尤其是在遗腹子叛乱时期,更是凭借指挥不到三百艘战舰在敌军上万战舰组成的阵营中杀了个三进三出,阵斩敌方前军主将,副将的无双成绩,拿下了南境第一猛将的头衔。 而更是让人津津乐道的是,青玉奎对于安王一系的政治斗争全然没有兴趣,面对大哥和三弟派系的拉拢始终保持中立态度。更是拒绝父王的安排,迎娶了一普通百姓女子作为自己的妻子,以铭心志。 青玉奎曾公开表示,自己一生所追求的是对‘武之道’的极致。任何的政治斗争、阴谋诡计都是对他所追求的道的侮辱。 这也是为什么安王能够放心的将麾下最精良的战舰交由他来指挥的主要原因。 这次起事,也是将其安排至后方待命,等到最终时刻到来的时候,乐安伯青玉奎便会化身为安王手中的利剑,狠狠的刺向帝国的心脏。 神风舰队虽然不到三万人,却拥有二十艘重型战列舰、四十艘轻型巡洋舰、上百艘多功能驱逐舰、五十艘潜艇、十艘航母和三百多艘补给舰。 青玉奎最擅长的便是‘疾疾如风’战术,往往一个照面便能将敌阵撕成碎片再逐个吞食,这种战术自青玉奎领兵开始便被不断打磨改进,可谓之无往不利,无敌不破。 直到他遇到了臭不要脸的陆戕臣。 如果要论起来,陆戕臣从面具人那里学到的第一课是什么?那便是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敌人。 尤其是像青玉奎这般在南境赫赫有名的猛将。 就是因为名声太过显赫,所以当陆戕臣将自己在南境的终极目标指向安王的时候,便开始注意到了这个对自己而言最为棘手的人物。 在云徽梦境里,戕臣不止一次惨败于面具人所扮演的青玉奎的角色。 由面具人所扮演的青玉奎在战场上的攻速过于迅猛,猛到陆戕臣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战线便被对方突破,而任何‘围追堵截’的手段,只会让自己的军势越发混乱。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是正面硬刚,陆戕臣自忖胜算不过三成而已。 幸运的是,在帮助李南音重新整备训练南音军时,一次偶然的事件,使得戕臣获得了反制青玉奎疾风战术的灵感。 而正是这次对阵青玉奎所取得的胜利,奠定了陆戕臣之后的战术风格基础。 时间回到现在,出于对陆戕臣的信任,裴济等人已经完全将联合舰队的指挥权限暂时过渡与他。 戕臣则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拟定的战术告知于众人,除了李南音的盲目追捧,其他人对戕臣的看法出奇的一致,那便是他的无耻再次刷新了众人对其下限的认知。 堂堂正正显然和陆戕臣的八字不合! 当联合舰队到达青玉奎所巡查的边界时,神风舰队已经以逸待劳的等候多时。原因无他,皆是因为攻陷蒙嘉关的时候,有不少隶属于青玉珞的战舰见势不妙便逃了回去。 陆戕臣放弃了奇袭的打算,或者说,自从攻陷蒙嘉关的第一枪打响的时候,众人便已经完成了千里奔袭的作战任务。剩下的便是在安王背后杀出一条血路,用敌人的尸骨成就自己在历史上留下的丰功伟绩。 青玉奎出于对敌人的尊敬,并没有趁着陆戕臣集结的空挡里发动攻击,反而是向对方发去了通讯邀请。 后世评价青玉奎此刻的举动也出现了两极分化,一方夸赞其不负南境第一猛将的盛名,遵循自己的‘武道’正面击破来犯之敌;一方贬斥其陈腐守旧不知变通,跟宋某公过河不击的故事并列,成为千古笑话。 而对于陆戕臣此战的评价,后人则惜墨如金的只留下了‘破敌神风军,阵斩敌将杀敌无算’语焉不详的那么一句。 引用文史公的‘杂记’野史记载,翻译过来便是太丢人了,不好意思往上写。 再次回到现在,陆戕臣一边命令众人按计划排兵布阵,一边接通了青玉奎的通讯。 “在下神风舰队指挥官乐安伯青玉奎,奉安王命令于此处巡防。烦请报上贵军番号!” 戕臣打量着通讯里的青玉奎,样貌同平王有三分相似,相较于文弱的平王,这位二世子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尤其是那茂密的络腮胡,更是让陆戕臣羡慕不已。 “在下帝国新军及南音军联合舰队总指挥陆戕臣上尉,久仰南境第一猛将名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无需多言,是战是降,请尽快决断!” “战是自然要战的嘛,至于投降,不是不能谈。” “阁下这是何意?” “很简单,交出安王及其眷属,刘伟、曹汝将和其部下的脑袋,解散旗下所有军队武装,我可以代表帝君对尔等网开一面,接受你们的投降。 还有,我这一路奔袭,总共消耗了....听说朝天星系...非要给我的话....我有一个朋友想要....就一并算上...” 青玉奎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盯着喋喋不休的陆戕臣,双眼已经快要冒出火来。 “诶,乐安伯你怎么不拿个笔记一记?我的这些条件你能背下来么?要是弄错了多尴尬啊。我刚才讲到哪里了?哦对,听说你在乐山行星上还有一处别院..” “够了!” 青玉奎一声怒吼,直接将通讯关闭。紧接着陆戕臣这边的雷达上便显示出对方舰队的引擎有了反应。 “嘿,你说这人咋这么不识逗呢?我说的很过分么?” 戕臣转头问下一旁躲得远远生怕自己入镜的柳裴毅, “老大说的一点都不过分。” 柳裴毅讨好般的回道,心里却又默默地补上了一句,就是说的太臭不要脸了,连人家新纳的小妾都踏马惦记上了! “就是,全军准备,按计划行事!” 戕臣采用的是一种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蝴蝶复核阵型。戕臣麾下战舰以倒锥阵居中,司马廉和莫若童则是半圆弧形阵居前方左右,后方左右是雯若男和裴济,同样和戕臣使用的倒锥阵。 而对面的青玉奎则是以旗舰破风号居前首,其他战舰依次退后半个舰身以水滴状的阵型朝着戕臣这边缓缓加速。 神风舰队的航母将所有舰载卫三式战机放出,护卫者后面的补给舰,航母前方则是潜艇组成的密集防卫阵型。 从军阵上来看,这些战舰是用作支援和后续围剿所用,并不参与其他战舰的冲锋。 不出戕臣的意料,被激怒的青玉奎跟本不在意自己这边摆出的什么阵型,径直朝着中军戕臣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青玉奎的战舰为了满足‘疾疾如风’的战术要求,都是经过特殊改装的,牺牲了武器射程,从而提升了引擎瞬间爆发力以及防护罩装甲厚度。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戕臣还是低估了‘疾疾如风’战术下的战舰加速度,几个呼吸敌军便从射程外冲到了自己的作战半径范围内。 来不及过多反应,戕臣麾下的战舰全部马力全开朝着斜上方规避而去,堪堪躲过了对方的第一轮冲锋。 青玉奎并不是盲目的横冲直撞,否则这样的战术早就会将其葬身战场,也对不起南境第一猛将的名号。 神风战舰冲击的角度和双方水平基准线有个五度左右的差值,正是这微不足道的差值,让其冲锋之后的位置,正好处于敌军所有战舰的射击盲区。 司马廉等人在青玉奎发起冲锋的第一时间便发射出不计其数的烟雾弹,不过看样子,也仅仅是分布在自己所在位置的正前方,对青玉奎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 而此时的青玉奎所指挥的神风舰队,则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调转方向,继续朝着陆戕臣发起了冲锋。 陆戕臣随着对方的冲锋角度不断调整着各个战舰的方向,不过这一次并没有故技重施躲过对方,而是和对方处在几乎同一个角度,向着前方冲去。 “难怪他能这么快调转舰首,原来是在这里加装了喷射引擎。”戕臣指着情报官刚才抓取敌舰的图片,对着柳裴毅说道。 “嗯,为什么咱们这边战列舰不采用这种设计方式?” “这种改装别看提升了转舵速度,但是肯定会影响到平衡性,战列舰失了准头那还打个毛线。看来这个青玉奎也不过如..糙!” 戕臣话还没说完,舰身传来的剧烈抖动直接将其从指挥椅上震了下去。 慌乱中抓着扶手爬起身的戕臣这才发现,神风战舰已经追击至其有效射击距离,对自己发射了粒子三相炮。只见屏幕上不断拉近的距离和遭受打击后不断下降的防护罩能量,陆戕臣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慌乱的神情。 “这姓青的疯了么!这速度也不怕反应炉自爆!全部战舰能量集中到舰尾和引擎反应炉,和他们拼了!” “老大,对方在射击死角,咱们炮台打不到啊!怎么拼?”武器官耿南山苦着脸说道。 “打你大爷打,老子说的是和他们拼速度!赶紧加速跑,别忘了朝着既定坐标!” 正如陆戕臣所言,屡次冲锋失败的青玉奎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自首次参战至今,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对人。一炮不发丢下其他人转身就跑,这种人的存在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对战场的侮辱。 青玉奎原本还分出去一部分能量加固战舰防护罩,预备着首次冲锋抵消敌方炮火。此时只想一击毙敌,于是将防护罩能量抽调至引擎的反应炉,以百分之一百二的输出功率追击着敌舰的尾翼,并在进入到有效射程的时候,便对其开火炮击。 青玉奎此时紧盯着中控台上所显示的能量槽,估算着自己‘疾疾如风’战术所能承担的最大阈值。 而青玉奎此时没有注意到的是,被他撇在一边的司马廉等人,仍在持续投放烟雾弹,所产生的烟量已经将剩余的战阵全部覆盖。 双方便维持着这种你追我赶的节奏,不断消耗着舰载能量,继续朝着远处飞驰着。 通过雷达所显示的星域图,青玉奎不难看出陆戕臣正朝着星系内的恒星近地轨道方向行驶。 ‘难道是想利用恒星的引力弹弓效应加速摆脱追击?’青玉奎暗自揣测着。 很快,情报官便汇报陆戕臣的舰队调整了行进角度,其目标正是前方恒星引力弹弓进入点。 看到自己的推测被验证,青玉奎心里轻笑了一声, “不过如此。” “根据敌舰行驶角度,计算前方恒星逆向引力弹弓进入点,准备全体战舰脱离追击,朝计算坐标行进。” 青玉奎的打算是利用前方恒星的反向弹射加速,在恒星背后同陆戕臣正面相遇。凭借着自己麾下的战舰数量,顷刻间便能将其团灭。 哪怕对方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也没关系,因为这这种情况下,对方就算不和自己正面相遇而逃向其他方向。有了恒星引力弹弓效应的加持,自己也能在最短时间追上对方,将其毙命于此。 这已经是必死之局! 只可惜青玉奎太不了解戕臣的为人了。 当青玉奎冲进恒星有效引力范围内,雷达上便显示戕臣已经降低了速度,看样子对方终于意识到被自己将死,惊慌之下连逃跑的勇气都已经丧失了。 在青玉奎冲过恒星背面即将反转到达最大加速度的时候,雷达上显示的地方战舰已经彻底停止了前进,悬停在了恒星近地轨道处。 “哼,帝国新军也不过如此。”青玉奎喃喃自语道。虽然对方的表现差强人意,但是看在这么能逃跑的份上,也勉强称得上对手吧。 就在青玉奎准备下令全歼敌方给予对方一个痛快时,变故突生! ... ... ... ... 第100章 无耻之徒 即将转过恒星背面的神风舰队,迎面撞上了不计其数的太空雷暴弹。 这种体型较小,却威力十足的雷爆弹如同雨点般冲进神风舰队之中,被动引发的爆炸持续消耗着神风舰队本就不多的防护罩能量。 而爆炸过后所引发的小型雷电磁场,更是将临近的战舰吸引到一处,相互抵消着彼此的防护罩能量。 当第一艘多功能驱逐舰饮恨爆炸之后,为南境第一猛将青玉奎的败亡正式揭开了序幕。 而此时的青玉奎正对着舰队通讯频道咆哮着,命令后续的战舰持续加大防护罩能量,保持阵型不要擅自规避。 此刻的神风舰队正处于恒星引力最大点范围,若是向外侧规避则会导致本就负荷运转的引擎熄火,战舰最终会被恒星引力无情的吸入,燃爆在炽热的高温下。 而向内侧规避,则会因为重力的迅速提升,导致战舰无法脱离恒星引力轨道,最后一头扎在恒星表面,同样是舰毁人亡。 生路只有一条,就是硬扛着这些太空雷暴弹的撞击冲出去,只要能够冲出去,孰胜孰负仍不可知! 然而,青玉奎的旗舰却没有他自己认为的那么硬。最终在一连串的连锁爆炸火光之中,南境第一猛将青玉奎的传说,便止步于此。 而此时此刻的陆戕臣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由于之前的狂飙和不断承受来自神风舰队的打击,各个战舰的能量槽也已经见底。 而投放从蒙嘉关收集而来的雷爆弹的时候,因为操作不当还引发了两架舰载鳐式战机固定锁脱落,致使三人重伤不治,十几人轻伤的事故。 戕臣紧盯着雷达上神风舰队的动向,由于受到恒星表面辐射所影响,雷达上反馈过来的讯号时断时续,情报官一时半会也分析不出战果如何。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盯着远程成像所投影的屏幕上,远处那恒星尽头的画面。 同一时间,各个战舰上,成箱成箱的备用能量球被人合力抬出规整的摆放在流水线的凹槽中,不断的为战舰补充能量。而被抽空的球体或者匣体则被随意的扔在众人脚边。 耿南山看着能量槽缓慢上升的数据条,大声呵斥着身边的士兵加快速度。 暂时没有用武之地的王豹,也带着所有突击队员赶来帮忙。 虽然能量补充速率不能与补给舰相媲美,但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各个战舰的能量储备还是迅速突破了最低阈值。 当最后一箱能量球消耗殆尽的时候,虽然每艘战舰所消耗的能量不大相同,但基本上都维持在了五六成左右。 而这个数据则意味着,不论神风舰队能够从恒星背面突破出来多少,陆戕臣这边只能正面迎击敌人,剩下的能量根本不足以支撑其战术上的转移和撤退。 各个战舰遵从陆戕臣的命令,将大多数的能量配置到防护罩和粒子相位炮台之中,而引擎反应炉仅保持了最低能量消耗储备。 当众人将所有的发射舱填满被激活的各类型导弹,全部舰载战机弹药满负荷出动之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一场恶战即将袭来。 视线切换到主战场这边,同陆戕臣的剑拔弩张不同,相互对峙的双方并没有任何动作。 神风舰队剩余的以航母为主的防守阵型并未受到烟雾干扰,时刻用雷达监视着敌方的动向。 而隐没在烟雾中的司马廉等人,则掐着时间开始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率先冲出去的是以司马廉、莫若童为首的两支舰队,以交叉冲锋的方式朝着神风舰队的阵型两翼发动了攻击。 一时间小半个战场被司马廉和莫若童所发射的粒子相位光线所笼罩,中间还掺杂着不少星系级制导导弹。 不过由于距离的原因,粒子相位光线随着距离而产生的能量递减,并未给敌方造成太多伤害,被削弱的防护罩瞬间便被补充完全。 而冲进敌方阵营的制导导弹则大多数被航母之前放飞出去的卫三式战机所拦截,偶有集中目标发生爆炸的也仅仅是造成了几艘战舰上士兵们的一阵骚乱,也很快被经验老道的士官所镇压下去。 神风舰队这边的潜艇分出部分朝着司马廉和莫若童掠过的侧翼方向移动。艇身上的发射舱口全部开启,露出里面泛着幽光的三叉破甲重型导弹,随时准备射向想要伺机靠近的敌舰。 而此时的上千架卫三战机也护卫在航母和补给舰周围,形成一个半圆形弧线阵型,死死的将对方可能冲击的角度堵死。 一直在后方待命的裴济和雯若男两人也行动起来,从上下两个方位朝着敌方逼近而来。很快便同司马廉两人对敌方形成了合围之势。 不过几人都没有主动发起先攻的打算,只是不断的游走在敌阵外围,试探性的朝着敌阵开展骚扰攻击。 负责留守在此的是青玉奎的心腹大将乔碚,是一名年近五十岁的军中老将,此人性格沉稳行事果断,深受青玉奎的信赖。 乔碚并未被眼前的战况所动摇,虽然敌方人多势众,但改造过的鹏式航母那厚重的防护体系,也不是眼前这些战舰所能轻易破开的。 更不用说主帅将所有的补给舰都留给了自己,哪怕被动防守就是耗,也能将对方的弹药消耗干净。 乔碚的泰然自若也在不断的感染着身边的其他将士,所有人都对胜利充满了信心,相信只要能坚守住此处,那很快主帅青玉奎便能够提着对方主将的首级回援此处。到时候,众人便可将心中憋住的这口闷气化作无情的反击释放出来。 而在战场的另外一边,蓄势待发的戕臣,也终于等到了从恒星背面冲出的神风舰队主力。 此时的神风舰队主力经过雷爆弹的洗礼之后,已经十不存一二,更是有几艘被重创的战舰在冲入戕臣的视线之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断裂成几节的战舰残骸则被恒星无情的吸入,化作赤红色的金属块,燃尽在恒星表面。 神风舰队剩余的不到二十艘战舰,几乎都是在阵型后方的多功能驱逐舰。经历过主帅战死和身边友舰的牺牲之后,面对暇整以待的戕臣发起了悍不畏死的最后冲锋。 此时残存战舰的指挥官和众多将士已经近乎于癫狂,青玉奎在他们心里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南境第一猛将,而是整只舰队所有人的灵魂和信仰。 面对使用无耻伎俩将自己的信仰瞬间坑杀的陆戕臣,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同归于尽也不能放过这个胜之不武的无耻之徒! 然而此时此刻,陆戕臣也没有打算和这些用生命扞卫荣誉的敌人展开正面决斗。 此刻的陆戕臣就像是戏弄病猫的老鼠一样,指挥着战舰避开对方不断发起的近身冲锋搏斗,并集火那些因能量不济而落单的战舰。 很快便有七八艘驱逐舰被陆戕臣所击破,眼看形势占优的陆戕臣仍不愿意同自己正面决斗,残存的神风舰队各个战舰指挥官不约而同的打开了公域通讯频道,用自己能够想起来最恶毒的咒骂,将戕臣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听到公域通讯里传来的阵阵咆哮,柳裴毅等人不禁坐立难安,对着总指挥戕臣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性急的林浮玉尝试着反驳了几句,却被对方怼的哑口无言。 戕臣本无意搭理这些手下败将,只是不断的督促各战舰指挥朝对方落单的战舰倾泻弹药。 但是看到心腹大将林浮玉受了欺负,便打开通讯回骂了回去。 和这些受过良好氏族教育的敌舰指挥官不同,陆戕臣从小便生活在乡野之间,平日里除了吃喝拉撒,最喜欢的节目便是看着村中的泼妇骂街。 此时更是激活了自己隐藏多年的被动技能,许多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被戕臣骂的那叫一个出口成章。 若不是柳裴毅实在听不下去,提醒戕臣交战时的通讯会留下官方记录,陆戕臣也许真有可能能将对方的指挥官骂到举枪自裁。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地方的战舰仅剩下四艘的时候,陆戕臣也不打算和对方消磨下去,便打开公域通讯说出了全场战役中最无耻的一句话, “既然你们想要正面对决,我就让你们如偿所愿,让世人看看我陆戕臣是如何正面击破南境第一猛将所率领的舰队!” “卧槽!” 不等对方答话,陆戕臣麾下的战舰满负荷全弹齐射,将神风舰队残存的战舰化为了宇宙尘埃。 事后,还厚颜无耻的朝着麾下所有将士说道, “就这实力也配和我正面对决?什么南境第一猛将,什么神风舰队,呵忒!” ... ... ... 而在同一时间,一直没有现身战场的花梨南,此时正率领着麾下的将士,驾驶着原本属于平王旗下的部分平安军战舰,悄悄的出现在了乔碚的正后方。 眼看后方渐渐靠拢过来,舰身上喷涂着平安军识别码的战舰,乔碚心里浮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从对方行进的路径进行逆推,对方的行进动作必然会惊动追击而去的神风舰队主力,而依据乔碚对主帅的了解,青玉奎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切断自己的后路。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主帅那边出现了变故。 未等乔碚做出反应,身前情报官的一句话便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报告长官,雷达上显示两只敌舰群正朝我方坐标驶来。其中一只是敌方主将陆戕臣的旗舰!” “主帅的战舰呢?雷达上有没有显示?是不是在敌人后方追击着?”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乔碚朝着情报官急切的问道。 情报官盯着雷达看了一会,又不断调整着雷达上的参数。许久之后,才慢慢回过身,脸色惨白的朝着乔碚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主帅乃是第一猛将,不可能会输给对方!再搜索一遍,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情报官不忍心看着近乎于崩溃的主将,低着头小声回到, “已经全功率全模式搜索过了,并未发现我军主力踪迹。” “起开!”乔碚冲到情报官面前,将其从椅子中一把扯了起来,自己坐在中控台前,不断朝着敌将旗舰的后方区域一遍遍扫描着。 随着雷达模式的不断切换,其所搜索的区域没有显示任何信号。 而陆戕臣却不会给其继续搜索的时间,在李南音率领的由舰艇和预备军所组成的临时军团对乔碚完成合围之后。 陆戕臣便安排柳裴毅对包围圈内剩余的神风舰队发出通电,要求其立刻解除武装,对新军联合舰队无条件全面投降。 通过敌将得知自家主帅身死,神风舰队主力被全歼的消息之后,乔碚颓废的坐回到指挥椅之中。 面对同样面无血色的舰桥里的诸位同僚下属,身为神风舰队剩余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乔碚心里很清楚。凭借现在已然涣散的军心,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而凭借航母、潜艇和补给舰的航速,也无法从敌人的包围圈中突围出去。 乔碚做出指挥生涯中最后的一个艰难决定,命令所有战舰放弃抵抗,向新军联合舰队无条件投降。 而就在众人慌乱的传达其命令至各个战舰的时候,舰桥里传来了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这是乔碚履行了自己对青玉奎最后的忠诚,举枪自裁了。 随着乔碚的身死,南境最强战力舰队的传说,终于落下了帷幕,湮没在了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 ... ... ... 监督完被俘战舰的武器清缴工作之后,陆戕臣几人并未多做停留,补充完能量之后,便继续朝着朝天星系进发。 不同于上次的阵型,这次戕臣从李南音处征调两千艘舰艇跟随大军一起开赴下一个战场。 前方就是安王的大本营朝天星系,挡在陆戕臣和安王之间的,便只有安王三世子麾下的舰队和那个头疼的噬天要塞。 虽然行进的途中并未遭受任何攻击,戕臣还是将路过的每一颗行星进行了全面扫描,排除敌军有可能会布置在此的埋伏。 当新军联合舰队的主力军团停靠在朝天星系外围时候,已经能够从远程成像屏幕上清晰的看到噬天要塞上林立的上万个重型远程炮台。 噬天要塞装备的集束光炮其原理和光粒相位炮类似,为了达到最大射程有效杀伤,上万炮台必须集火齐射,并根据敌舰所在方位进行精密的角度和粒子射频调整。只有在粒子射频同步时,所发射的上万条光束才不会彼此抵消,视觉上合成一个巨大的光线集合体,行成集束效应。 因其本质仍是光粒相位炮弹,所以在击中首要目标发生爆炸时,会将其他未燃爆的光粒弹朝着各个方向激射开去,从而引发更多的连锁爆炸,行成溅射攻击。 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最早出现在帝国天机处所封存的某位科学家的研究报告里。却不知为何能够在安王平王父子手中完美复刻出来。 从军机处转发暗卫的报告来看,帝国军队高层对噬天要塞的集束光炮是持怀疑态度,甚至有人指出这种高能量输出的作战方式,并不是一个小小的安王所能承受的。 但戕臣却并不这么想,倒不是他有什么不同于军方高层高瞻远瞩的见解,而是在云徽梦境之中,类似于噬天要塞的技术是真实存在的。 通过和面具人的谈话,戕臣也得知类似噬天要塞的技术并不是完全依靠能量充能来发射,而是通过钻取吸纳行星地壳内的热能进行转换,从而获得能够驱动集束光炮发射所消耗的巨大能量。 面对噬天要塞武装到牙齿的炮台,和近乎无敌的防御体系。眼下除了用无数的人命和战舰去填,似乎并没有什么有效的进攻办法。 这也是为什么安王敢于凭借一隅之地反抗整个帝国的最大依仗。 只可惜,命运女神将陆戕臣推到了他的面前,使得安王最大的依仗成为了陆戕臣之名响彻整个帝国的垫脚石。 戕臣将部队全部陈兵与朝天星系边境外围之后,便再没有了动作。众人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光芒,显然是三世子的噬天舰队已经探得了己方的战舰信号,正积极列阵备战着。 不一会功夫,包括司马廉在内的众位指挥官便都朝陆戕臣发来了询问通讯,问起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要知道,之前陆戕臣可是在几人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有他自己来攻略噬天要塞。 陆戕臣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众人好好观察噬天舰队的阵型,等到噬天要塞被拿下后,尽量将安王三世子乾安侯青玉邝的旗舰捕获。 等了许久之后,戕臣收到来自后方的一则通讯,便着急忙慌的打开加密通讯,让摆好阵型的裴济和莫若童两人朝左右靠拢,将位置空余出来。 只见在联合舰队的后方,两千多艘舰艇缓慢的朝着缺口处驶来,后面的钢索上似乎还牵引着什么东西... ... ... ... ... 第101章 手刃安王 “这...能行么?” 莫若童看着上千艘舰艇拖拽着巨大的陨石从自己的旗舰旁飞过。有些疑惑的在几人保持联络的通讯里说道。 “所有的陨石轨道都是经过上百次计算的,第一批次的陨石肯定会正面承受来自噬天要塞的攻击。 所以我不光在打头的陨石上安装了防护罩,还在陨石屁股后面加装了推动引擎。” 戕臣兴奋的声音从通讯里面传来, “除非噬天要塞会闪现!否则它不可能躲过我的陨石天降,咩哈哈哈哈~” 上千艘舰艇飞至噬天要塞最大射程外围的时候,齐齐向两侧调转舰身,同一时间将身后链接陨石的钢索直接切断。 上千枚大小不一的陨石便随着惯性继续朝着远处的噬天要塞飞去。 而噬天要塞也发现了这些陨石群,要塞上的炮台纷纷亮起了光芒,一瞬之后,无数的白光从要塞地表升起,径直朝着陨石带射去。 陨石群最前方的陨石上的防护罩被统一激活,泛着金色光芒的防护罩瞬间被来自噬天要塞的巨大光芒所吞噬。 坚持了也就盏茶功夫,便有十分之一的陨石被直接气化成了液态流质物体,伴随着集束光线的爆开,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出去。 趁着第一波集束光线的减弱,戕臣命人启动了所有陨石上所安装的推动引擎。 原本慢悠悠的陨石群瞬间加速,化为一颗颗速度极快的流星朝着噬天要塞飞了过去。而牵引着第二轮陨石的舰艇也徐徐的从联合舰队的后方赶了过来... 乾安侯青玉邝今年二十有五,是安王最宠爱的凌妃之子。作为安王最小的儿子,自小便生养在母妃身边。 青玉邝同文弱的大哥和勇猛的二哥均不同,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仗着母妃受宠和自己三世子的身份,青玉邝将一个纨绔子弟能够做到的坏事基本上做了个遍。 尤其是在安王势力之内,但凡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夜里哭闹不睡觉,都会用三世子的名号来吓唬一番。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文钦的纨绔和三世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孩儿过家家。 当一个人纨绔到了极致,那便只剩下了不自量力。 安王深知自己这个最溺爱的小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考虑到自己家大业大,出几个败家子也不算什么。要不然那一府库的金银珠宝留给谁去挥霍? 可是架不住枕边人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不仅想要他的人,还想让自己的儿子要他的王位。 几番鼓动之下,便为青玉邝求来了一个舰队总指挥的职位。 凌妃虽是一女子,但也知晓战场凶险,自己的儿子上去了也是白给。于是就再接再厉,让安王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安了一个噬天舰队的名号。 就守在噬天要塞旁边,有了这固若金汤的噬天要塞,自己的儿子还能有什么危险? 有了自己的帮衬,这噬天舰队和要塞早晚能收服成为青玉邝的私军,到时候自家王爷得了天下,这最终谁能被封为太子,还犹未可知。 凌妃的人生梦想是美好的,前提是你别遇上陆戕臣~ 当看到不计其数的陨石群加速冲向噬天要塞的时候,一旁列阵警备的青玉邝直接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了下巴。 甚至忘记了开火帮助要塞减少陨石群的数量,当副官再三提醒之下,青玉邝才急匆匆的命令麾下战舰开火。却早已经失了先机。 只见陨石群宛如流星般冲破了噬天要塞稀薄的大气层,重重的击打在了要塞表面。 要塞表面的气化金属云层尽数被陨石撕开一道道裂口,剧烈的摩擦产生的燃烧染红了整片天空。 更不用说那些击打在要塞表面的陨石,所造成的巨大冲击波,将成千上万个密集排列的粒子相位炮台尽数吞没。 撞击所扬起的粉尘弥漫着整个要塞表面,里面不时爆发出红白色的爆炸云朵。 通讯里传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伴随着一阵阵沉闷的重物倒塌声音,所有的通讯终于归于寂静,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紧接着,又是一波陨石群飞速袭来,没有了要塞光束炮弹的干扰,这一波的陨石速度要更胜于前一波。 要塞地表已经遍布岩浆,而第二轮撞击直接将地表撕裂,随着冲击波的扩散将之前扬起的尘土吹散。 噬天舰队上的众人清晰的看到噬天要塞上的人工建筑已经不复存在,大地在不断的颤动,开裂出的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扩大。 瞬间便扩散至整个要塞卫星表面,意识到不对的副官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要塞表面被陨石群集中撞击的地方从内部爆炸开来。 不断喷涌而出岩浆犹如离弦的弓箭一般直射云霄,冲破引力的束缚朝着太空深处喷发而去。 爆炸所引起的巨大冲击波夹杂着数不尽的行星碎片,朝着噬天舰队席卷而来... 眼见已经无法规避,副官下意识的扑向目光呆滞的青玉邝,死死的将其压在自己身下。 剧烈的晃动随之而来,伴随着舰身被不断击打的声音。远处的爆炸声不绝于耳,而舰队用通讯里则相继传来其他战舰指挥官临死之前的哀嚎之声。 ... ... ... 戕臣一脸肃穆的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额头上却布满了冷汗。 “卧槽,这把玩大了...” 利用陨石袭击噬天要塞的方案出自阿力的主意,经由张天宇润色提交到了戕臣这里。 原本按照阿力的计算,陨石群攻击顶多只能摧毁噬天要塞表面分布的炮台,从而解除要塞的武装。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戕臣命人按照阿力计算的数量多准备了一波陨石不说,还擅自加装了助力引擎。 这就使得陨石群所带来的损伤远远超过了要塞卫星所能承受的最大攻击值。 再加上原本改造要塞卫星时,就已经挖空了小半个卫星用来储备安王所积攒的武器装备和能量夹。 巨大的撞击引起了地表下层数个储存能量夹的仓库发生了连锁爆炸。 所产生的冲击波沿着噬天要塞汲取地壳热能的管道将其所在卫星的地核震裂,从而引发了更大规模的爆炸。 看到爆炸的冲击波将一旁的敌军噬天舰队席卷进去之后,新军联合舰队的所有将士爆发出阵阵欢呼之声。 而与众人的欢呼雀跃不同的是,陆戕臣现在却紧张的要死。 假若噬天要塞彻底自爆,其所产生的行星碎片必将击中不远处安王所在的行星。 到时候所有被牵连到的无辜之人的死伤,便都要算在他的头上。 眼下已经无暇顾及安王三世子是死是活,戕臣急忙让柳裴毅将阿力叫了过来。 让其利用旗舰上的设备,尽快估算噬天要塞全面自爆的可能性。 被喊来的阿力还一脸无辜的向戕臣解释这跟自己计算的结果不一样。 结果却被不敢多做解释的陆戕臣直接按到了中控台前,让其尽快进行估算。 好在不一会计算结果出来,噬天要塞所在的行星虽然地核破裂,但没有外力介入二次自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躲过一劫的戕臣瘫倒在指挥椅里,无力的下令各个舰队开拔,最短时间内扫清朝天星系内负隅顽抗的敌对势力。 ... ... ... 陆戕臣本来以为按照安王的段位,最后怎么也会集结剩余残军,跟自己来个正面对决什么的。 结果朝着其所在的行星喊话了半天,却连搭理都不搭理自己一声。 没什么耐心的陆戕臣用曾使自己难堪过的远程成像技术扫描了安王所在的双王府。 结果发现除了外围有些骚乱之外,府内竟然一切如常。 这老匹夫在搞什么鬼? 花梨南联络上之前安插在双王府的暗卫,告知陆戕臣安王并没有逃跑或者投降的打算,只是吩咐府内众人坚守岗位。 自己则穿戴整齐坐在大殿中,恭候着敌方将领。 鉴于安王所在的行星上仍有不少忠于其的反抗势力,戕臣便将镇压任务交给司马廉几人之后,自己独自一人驾驶着青蝉号,朝着安王所在的双王府径直飞去。 降落在府内停机坪的陆戕臣,双脚刚一着地便被重重侍卫包围。 面对众人手中森然的枪口,戕臣不屑的问道, “安王何在?”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府?” “瞎么你?没看见老子身上的这身军服?”陆戕臣指着自己的胸口朝着对方答话的军官喝骂道,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都踏马抬头看看天空。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别整那些没用的。” 说完,也不管脸色难看的众人,锁定安王所在的正殿,抬脚便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上百名王府侍卫虽手持光线枪,顷刻间便能将陆戕臣射成马蜂窝,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擅自扣动扳机。 愣是让出一条路,让戕臣走了过去。 戕臣走到众人包围圈边缘,随意朝着一个侍卫问道, “安王是不是在那边的大殿里?” 侍卫有些紧张的朝着对方问的方向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回道, “不是,那个是养心殿,过了养心殿往前左转,绕过一片竹林再走右边的石板路,走到头就是王爷的正心殿。” “哦,这么复杂。”戕臣作势便搂住了对方的脖子,顺手将其别在腰间的长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 “头前带路。” 说完还不忘记回头看向人群,拿着刀尖指着众人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放下武器逃命去吧。等着突击队来收割人头啊,他们可没我这么好的脾气。” 等到戕臣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侍卫长身上。侍卫长长叹了一口气,便将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 “我跟过去看看,你们都听这位长官的,扔下武器各自回家吧。” ... ... ... 安王青志渊一身王爷打扮,端坐在正心殿的主座上,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敌将。 这一天过的有如做梦一般,接二连三的接到了蒙嘉关失守、青玉珞被擒、青玉奎战死。刚刚又亲眼目睹了噬天要塞自爆,青玉邝同噬天舰队生死不明。 若不是敌方大军压境,透过云层能看到数不清的敌方战舰的身影,青志渊根本不会相信这一切真实的发生了。 老谋深算的青志渊此刻的内心一片平静。虽然不清楚敌方所谓的新军联合舰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唯一一点能够肯定的是,想要让他青志渊束手待擒根本不可能。 就算接连击破了孤的后防又能如何?前方还有忠于孤的三大主力舰队,更不用说风头正盛打的新军抱头鼠窜的曹、刘二位将军。 即便将孤俘获又能如何?只待大军回援,顷刻间便可将整个战局反转回来。 这个敌将是个人才,千里奔袭打了孤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孤王我什么人没有见过?帝君能给的孤一样能给,帝君给不起的孤照样能给! 奎儿的事情孤可以不去计较,身为帝君怎能被儿女私情所困。 只要对方敢开口,封他一个并肩王又如何? 对,一个并肩王又如何! 大不了孤再把郡主下嫁与他,孤就不信此人不会动心。 人生在世,所图的不过地位!权势!钱财!美女! 这些孤都能给! 就在安王陶醉在自我催眠的时候,正心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身材魁梧身着帝国新军制服的少年,目中无人扛着一把钢刀走了进来。 “你就是安王那个老匹夫?” ... ... ... 安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显然对陆戕臣如此鲁莽的行为甚是不满。可很快便调整了心态,准备出言言明利害关系,抛出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收服对方为己所用。 安王正要开口,却突然感觉自己下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一把钢刀不知何时刺入自己的腹部。 安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正好看到对面闯进殿堂的人正保持着一个向前投掷的动作。 “你!” 安王怒不可遏的想要张嘴怒斥,结果却喷出了一口鲜血,全身的力气仿佛从伤口中不断流失,就连看向对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陆戕臣一步步走到安王面前,伸手越过桌案抓住安王的衣领将其一把拽了过来,扔到了自己脚边的地上。 抬起左脚将安王的胸膛踩住,右手则握在刀柄上,低头对着因疼痛而表情扭曲的安王说道, “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么?” 第102章 裴济的狂飙 “孤乃是千金之躯,乃皇族血统,你怎敢..” 戕臣右手微微用力,一阵腹痛传来,疼的安王忍不住哀嚎起来。 “老匹夫,你还记得柏华行星上的海泛离和孙兴么?” “海泛离?孙兴?” 安王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这两个人的名字,起事之前的许多谋划原先都是墨管家一手操持,但这两个人安王还是有所耳闻。 之前提交关于帝国新式战舰的重要情报的时候还受到过自己的嘉奖,最后不是因事情败露被新军的.. “你是陆戕臣?!” 安王猜出了陆戕臣的身份,直接张口说了出来。心里却在不断的盘算如何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孤和你无冤无仇,若是这两人得罪与你。 孤可以补偿,只要你能提出来的,孤都能满足你,又何至于此?” 看着脚下的王爷为了求生那难堪的样子,陆戕臣心中对其越发厌恶。 一言不发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女士发箍,套在了刀柄之上。方才开口问道,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孤可以向你保证!真的,府内的金银珠宝,各种美人随便你挑!只要你愿意,孤可以封你为并肩王! 等孤荣登大宝之后,分出一半的疆域让你划地自治!” 眼见陆戕臣松了口,会错意的安王连忙将自己的条件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这些我都不想要。” “没关系,这些你都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孤能给你的,你但凡说出来便是!” 戕臣将马玉生前佩戴的发箍在刀柄上缠紧之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想让王爷下去给我的朋友带句话,就说她的仇,我已经帮她报了!” 安王的哀嚎声再次响彻整个府邸,持续了一刻之后,才逐渐没了声息。 当戕臣浑身是血提着安王的首级从正心殿出来时,王豹所率领的突击队员已经列队在外等候多时。 接过陆戕臣抛过来的首级,同样被溅到一身血的王豹有些嫌弃的指着大殿外抱着柱子不断呕吐的两个人,向戕臣问道, “老大,那两个家伙怎么处理?” 陆戕臣瞥了一眼看到是之前被自己挟持来的小侍卫和不知什么时候追过来的侍卫队长,方才回道, “记下名字给点钱打发回家吧。镇压工作进行的如何了?” “七七八八了,地表的武装基本上成建制的向我军投降了。司马大哥俘虏了噬天舰队的残军,现在正在搜索那个三世子什么的。 具体的事情老大你还是问小柳吧,俺记不住那许多,嘿嘿。” “瞧你那揍性!”陆戕臣朝着王豹的臂膀作势打了一拳。 “去把这正心殿焚了,记得尸体烧干净些!有人问起就说安王自焚了,知道了么?” “好嘞,这事儿俺老王最熟悉了,老大您放心就是。” 看着眼前憨货的样子,不怎么放心的陆戕臣又补了一句, “安排些弟兄和你一起等火灭了再走哈,别把双王府都给烧了!” ... ... ... “小柳,汇报最新情况!” 戕臣坐在青蝉号的驾驶舱里,一边把玩着发箍,一边朝着通讯里的柳裴毅询问着最新的战况。 “报告长官,朝天星系内所有敌军均已被我友军缴械投降,事先准备好的安民状也已经下发至各处。 现在司马廉少校正在甄别噬天舰队里包含青玉邝在内的各级军官。 裴济上尉和莫若童上尉正在清点俘获的人员和各项物资,准备稍后发往李南音处。 雯若男将军那边正在按照之前的名单对安王势力内重要人物及其家属进行搜捕,只不过..” “说!” 柳裴毅有些为难的继续说道, “有不少负责地面镇压的同僚反馈,雯若男将军麾下的部分士兵,在搜捕过程中擅自劫掠目标人物家族财产,还对阻拦之人大打出手。” “出人命了么?” “暂时还没有。” “告诉雯若男让其约束一下,违反军纪的全部抓起来公开杖责,劫掠所得全部充公! 若是有淫人妻女、擅杀人命、骚扰百姓的败类,全部就地枪毙,绝不姑息!” “是!” “派一队人马将安王在内的所有反臣家眷、财产分别羁押,让裴济整理一份清单,再交由李南音看管。” “是!” “稍后我让王豹把安王的首级交给你,好好保管。还有这个发箍也是,等回到基地祭奠了马玉之后,再另行处置吧。” “好的!嗯?老大你把安王杀了!!!” ... ... ... “陆戕臣你疯了么?!你怎么能擅杀藩王?” 陆戕臣伸手将裴济喷到其脸上的吐沫星子抹匀,挥挥手示意其不要激动,方才看着众人解释道, “一个造反的藩王,杀便杀了,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就算他造反了,那也是帝君的血脉同胞,你让帝君怎么想?” “帝国自建立至今,造反的藩王多了去了!按照惯例,哪一个藩王最后不是被帝君亲手斩杀,何人胆敢越殂代疱! 就算陆戕臣你有遮天的功劳,也背不起擅杀藩王的罪过!” 知道内情的司马廉赶忙将情绪激动的裴济拉至一旁,小声将马玉一事从头到尾告知了对方。 李清盛见到此景也想上前旁听,但考虑到两家的关系,便示意莫若童前去打探。 几分钟之后,裴济铁青着脸随着司马廉回到了坐位,而莫若童则两眼通红的拉着李清盛转述着刚才听来的故事。 “陆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在场的任何人!” 戕臣有些赌气的看着裴济说道。 “卧槽!”裴济抓起手边的茶杯朝着陆戕臣便扔了过去,却被对方闪身躲过,只好指着对方继续骂道, “姓陆的,老子踏马怕被你连累了么!你这话说的是没把我们当兄弟是吧! 老子踏马要是怕被你连累,费那么些功夫给你凑这么多人图什么! 就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老子是生气你擅杀藩王么?老子是气你事先不拿我们当自己人,什么事情都不商量就踏马干了!” “再说了,马玉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那踏马也是老子的学妹好吧!” “我...”戕臣被裴济骂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不知道如何还嘴,听对方意思,自己之前确实做的不太地道。 “你踏马给我闭嘴,再说话我踏马扇你信不信?” 裴济此时霸气侧漏,一时间屋内的众人都被其所散发出来的威压所制,谁也不敢轻易吱声! “王豹是哪个?” 裴济朝着戕臣身后站着的一众属官问道。 “报告长官,俺就是!” “当时现场除了你们和你们长官还有外人么?” 王豹看了一眼陆戕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看他作甚!老子问你话呢!” “报告长官,现场还有王府侍卫长和一个年轻侍卫。” “确定就这两个人么?” “确定。” “宋大海。”这次裴济是对着自己身后的一名副官说道。 “卑职在。” “带着王豹下去一趟,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来!” “是。” “哎~”陆戕臣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出言制止。 “你哎什么哎!让大海去处理。陆戕臣,你给老子记住,以后不管是谁问你,安王都是放火之后自裁的! 记住了么!” “额,记住了!” “你们几个也都记住了么?”裴济转身盯着屋内众人看了一圈。 “记住了!” “所有人都出去,陆戕臣和花梨南留下!” 待众人都走出去之后,裴济起身将舱门关上,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转身对着不明所以的二人继续说道, “花梨南,我现在以暗卫副统领的身份命令你,今日所见所听的一切,都给我装作不知道,明白么?” 说罢,裴济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暗卫的身份牌,扔在了两人面前的桌案上。 “裴大哥,你这是?” “叫长官!老子在暗卫系统里可是比你高了三个等级!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老子要费多大力气给你丫的擦屁股!” “那你和黛雅晴姐姐?” “我俩不是一系的!陆戕臣你个编外的先别插嘴,花梨南,你知道暗卫的规矩,要是让我在系统内听到一丁点和今日商议结果不同的风声,你自己应该明白后果会怎么样吧!” “明白!” “你的报告就照我刚才说的写,稍后我会让宋大海去给你审稿!去吧!” “遵命,长官!小的这就去写,保证您满意!” ... ... ... “裴兄~” “行了,你啥也别说了。马玉的事情我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你做的没错。” “哦,那你刚才还..” “我刚才骂你骂错了么? 陆戕臣,你不要以为依仗自己的本事和战功就能随心所欲了,帝国里面伸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的人数不胜数!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事情都分的那么明白,不是黑就是白。帝国能够屹立千百年而不倒靠的就是人情世故和约定俗成的规矩! 你的人脉暂且不说,这破坏规矩的人,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昂?用不用我一个个跟你细说?” “马玉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主持公道。如果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凭着自己的想法去快意恩仇!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考虑过么? 那以后是不是大家都可以不顾法理法纪,只要自己的拳头够硬,就能恃强凌弱?那我们和安王这种鼠辈还有什么区别?” “身为帝国军人的一份子,你的觉悟呢!你当初从军之时立下的誓言呢? 你今天敢手刃安王,明天是不是就会把屠刀指向帝君了?” “我..” 陆戕臣有如被裴济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反思着自己过去的种种行为,确实很多地方都有欠考虑的地方。 “你我兄弟一场,我不希望你变成第二个安王。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我不敢保证自己说的一定是对的,但最起码当哥哥的希望你能认真的反思反思。 帝国不是一个能够让你肆意而为的地方。” 看着戕臣低着头不在说话,裴济长叹一口气,背着手慢慢走出了房间。 “南国山河不易力,凤鞭欲使断江流。骄兵百万填淝水,狼狈归来国已休。” ... ... ... 在裴济的全面操持下,陆戕臣手刃安王一事就此揭过,而安王的头颅则被装进密码箱内保存,只等祭奠过马玉之后,便将其扬为灰烬。 是日下午,几人再次聚首在指挥室内,仿佛上午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讨论着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 按照陆戕臣的说法,战役打到现在这个时候,最轻松的阶段已经过去,接下来要面对的则是数量庞大的仍然效忠与安王的主力部队。 至于刘老虎和曹阎王两处暂时还不在戕臣等人的考虑之内,让南音军出身的雯若男相当不解,便当众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为什么我们不先攻击和帝国缠斗在一起的刘老虎和曹阎王二人?” “雯姐,按目前的我们能够了解到的情报来看,这两人麾下的战舰以舰艇居多,而且分布极其广泛。如果贸然进攻其中一人,短期内很难和对方主力展开决战。” 顺着陆戕臣的话,一旁的司马廉解释道, “若是我们的后路被安王的主力军切断,那形势对我们将会极为不利。” “那如何保证我们在和敌方主力决战时,曹、刘二人不会从后方突击我们?” “出发之前,我曾给新军总指挥赵卓上校发过一份文件,里面包含了两条能够包抄至曹刘二人后方的航道信息。 依照我对赵卓上校的了解,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合围机会。” “而且曹刘二人得知安王死后,定然会加派人手劫掠物资,然后伺机脱离战场再度隐匿下去。所以,我认为他们必然不会主动对我军发动突袭。” “就是因为他们会劫掠百姓,所以我们才要先打他们啊,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惨遭他们的毒害。” 陆戕臣听到雯若男将自己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说了出来,有些求助般的看向一旁的裴济和司马廉。 裴济叹了口气,想来这‘恶人’还是自己来扮演比较合适,便开口说道, “此事我们之前也曾商量过,雯将军,你知道这次南境剿匪结束之后,朝堂会怎么安抚百姓么?” “这和我们决定先打谁后打谁有关系么?” 雯若男一脸不解的看向几个人。 “有关系。朝堂此次定下的策略是以战养战,南境的富庶不是其他几处能够所比拟的。 而战后重建工作则需要投入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帝君曾订下名为‘梧桐树计划’的方针策略。 其中的一条便是纵容盗匪聚集,劫掠民间财物,然后促使盗匪主力盲目自大同新军和玄武军开展决战。 歼灭敌军主力之后,用军队所收缴的物资来重建南境各个星系。” “怎可如此行事?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南境的百姓被盗匪屠戮而什么都不做么?难道南境的百姓就不是帝国的子民么?” 裴济看了看有些激动的雯若男,无奈的回道, “南境的情况,比朝堂预想的还要糜烂,而且许多星系各自为政,早已不把帝国放在眼里。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别误会我的意思,我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事实如此。雯将军,义堂的势力遍布半个南境之地,南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这...可是..”雯若男还想要辩驳几句,只是对方的诛心之言,确实是言之凿凿。 南境之地,不服王化久已。 ... ... ... ... 第103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好了,雯将军,我们还是将关注点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吧。 只有攻破了安王主力,咱们才能更早的去解决其他两处的敌人。 现在不是谁先谁后的问题,我之前也和大家说过,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都是数倍于我们的敌人,每一场都是硬仗恶战!” “花梨南,你对安王势力最为了解,先给我们简单介绍下吧。” “好的。”花梨南早就已经准备好,听到戕臣让自己给大家进行讲解,便打开了桌案上的立体投影,将目标锁定在了一处坐标。 “双王府的主力部队按计划现在是在这个,也就是我方玄武军的正前方与其对峙。 主力部队共分左中右三军,兵员十五万人左右,其中重型战列舰两百、鹏式航母五十、重型潜艇一百、星际级战略巡洋舰一百五、多功能驱逐舰四百、补给舰五百。 三军主将班定远,年三十五岁,是和青玉奎齐名的名将。早些年曾被誉为南境第一智将,后来因担心被人用来同青玉奎作比较,便很少参与征伐之事,这第一智将的名头便少有人提及。 其最擅长的战术被命名为‘死亡空间’。” “死亡空间是什么意思?” “具体的战术规划我也不是很清楚,大体上是不论对方如何排兵布阵,他都能找到对方主力的位置。让战列舰以交叉射击的方式,对敌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基本上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大家怎么看?” “打不过。”头脑比较简单的莫若童第一个开口说道,说完还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李清盛, “我说的没错吧。” “嗯,兵力和战舰数量相差太大。”李清盛点点头附和道。 而司马廉、裴济等人则是看向一旁的戕臣,不知道这次他又能有什么新的战术让大家眼前一亮。 戕臣思索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于是挠挠头说道, “兵力差了十倍啊。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 “唔,先让我睡一觉,回来再告诉大家。” 说完,便丢下众人独自离开,剩下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 睡觉?大中午头的你睡什么睡! ... ... ... “呦,来了啊~”面具人摆弄着面前巨大的星图,头也不回的说道。 陆戕臣站在面具人身后,在星图上寻找着自己目前所在的坐标。 “是想不出怎么对付‘死亡空间’想要来询问我的意见么?” “不是。” 面具人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身后的戕臣,自从接触过蛋纹石之后,面具人便可以感应到云徽梦境之外的世界。 不过听到陆戕臣并不是要寻找自己破解‘死亡空间’,倒是令他感到几分意外。 “阿臣,那你这个节骨眼进来是要做什么?” “前辈,我的心境乱了。”陆戕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面对家长一样,脸颊不由的升起了两团红晕。 “什么意思?是因为那个安王么?” 面具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是之前裴济大哥说的那些话点醒了我,前辈,你不觉得这一路走过来,太顺利了么?” “阿臣,你的意思是觉得自己这几次战斗下来,自己有些飘了?” “嗯。” “你说的也对,这几次战斗我都感受到了,每次都是兵行险着。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局面。不过,我本以为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所以便没有出言提醒。” “是啊,要不是裴大哥,我也不会反省自己。尤其是面对青玉奎的时候,我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假若当时他追着我不放,没有绕道恒星的话,我只有五成把握能够全歼于他!” “五成么?”面具人戏谑的笑道。 “三成,三成总是有的。” “现在呢?面对十倍于自己的敌军,你是怎么想的?” “就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能行,才发觉是否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想要来和前辈讨教讨教。 不知道前辈有没有过相似的经历。” “你现在的状态,跟我刚学会驾驶舰艇的时候很像。” “怎么说?” “一开始我驾驶悬浮艇的时候,因为知道自己技术不行,所有什么时候加速、什么时候减速,起飞和降落几乎每一个细节我都会集中精力去应对。 等过了一段时间,没有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便觉得自己行了。 什么大街小巷我都敢开进去,驾驶起来完全凭借自己的感觉,甚至有时候还解放双手去干点别的事情。” “结果?” “结果就是往往这个时候才是我对危险的认知极为薄弱的时候。为了躲避突然冲出来的悬浮艇,我直接撞到了路旁的建筑里,舰艇毁了不说,脑袋上还缝了七八针。 所以说,当你觉得自己无往不利百战百胜的时候,基本上失败离你也就不远了。” “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多依靠一下旁人也没什么关系。我看你身边的那几个小家伙都挺有本事的。” “还需要我再帮你复习下‘一打十’的战术么?” 陆戕臣抬起头,对着面具人灿烂一笑,说道, “不用了前辈,我想试试别的方法。” 说完,陆戕臣便朝着面具人挥了挥手,离开了云徽梦境。 看着戕臣慢慢消失的身影,面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孺子可教也。” 当陆戕臣回到指挥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众人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敌人,纷纷说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但不论什么样的计划,都会被其他人所推翻。 直到陆戕臣走了进来,几个人才纷纷闭嘴,看着眼前这个号称要去睡一觉,结果半个小时不到就跑回来的家伙。 陆戕臣一扫之前的颓废,打开附近的星图投影在众人面前,指着一处名为‘碎星海’的坐标说道, “我打算将敌人引入此处,将其全部歼灭...” ... ... ... 碎星海,是横在陆戕臣所在的朝天星系和安王主力舰队撼山军之间航道最为崎岖的一段。 碎星海此处的航道两端窄中间宽,像是一个两头扎紧的口袋一般。而整个星域内到处遍布着陨石带和数不尽的星辰,偶尔还会出现踪迹莫测的引力褶皱,将周围的陨石瞬间碾压粉碎。 而在碎星海的中心地带,则漂浮着一颗残破的行星残骸,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左右大小。 裸露在外的行星内核大部分已经燃烧殆尽,只有小部分区域还在散发着最后光芒。 十多年之前,这里还是名叫桃源的行星所在之处,而桃源行星正是当年逆太子遗腹子的封地。 当年的一场恶战,留守于此忠于逆太子的孤臣,在遗腹子被俘的情况下,仍然妄想占据此处抵抗来自帝国的大军。 鏖战了三天三夜之后,眼见胜利无望被帝国军队困守在行星地表的叛军,丧心病狂的引爆了桃源行星的内核,将五万多敌我双方将士化为了此处的孤魂野鬼。 爆炸所产生的碎片波及到整片星域,从此,人人称羡的世外桃源便化作了如此模样。 自安王南迁之后,便将此处更名为碎星海,并重新清理出一条航道。 只不过因为碎星海过于复杂崎岖的地形以及时不时会出现的引力褶皱,航道自通航之后,也鲜有人会从此处穿行。 而陆戕臣选择此处作为决战地点,除了此处复杂的地形不适合拥有较多战列舰的敌方排兵布阵之外,还有就是途径碎星海的航道是目前连接朝天星系和前线距离最短的航道。 若他是敌方的舰队指挥官,在得知后方出现变故后,第一时间肯定会选择这条航道进行回援。 陆戕臣这次并没有选择面具人之前向自己展示过的‘一打十’战术,而是真正发挥了身为联合舰队指挥官的作用。群策群力集齐众人的想法拟定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作战计划。 当联合舰队按照规划坐标前进时,趁着休息的空隙,戕臣独自一人坐在旗舰的后甲板舱内,打开舱门用力场护盾隔绝了外面的真空环境,看着漫天闪烁的点点星光发着呆。 “想什么呢?自己一个人。” 陆戕臣不用回头也知道和自己说话的是正要乘坐舰艇返回旗舰的司马廉。 “没想什么。就是享受下大战之前的平静罢了。” “呦呵,咱们的陆大将军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司马廉嘴上调侃着对方,顺势在其身旁坐下。 陆戕臣被挤的朝一旁挪了挪屁股。 “七哥,你有没有感觉到,咱们在学院学的东西有些过时了?” “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好,你看,咱们那时候学的多是排兵布阵,然后保持阵型,敌人靠近了就齐射对轰。敌人如果没有溃散,就转舵进行第二轮齐射,然后在上前厮杀。” 司马廉想了想,说道, “是这么教的啊。咱们那时候不是讨论过,这种战术的核心就是保持齐射,以最大的武力输出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么。” “可是,自从上了战场之后,我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尤其是面对那些依照战术打法的敌人,基本上只要避开了对方的齐射,我基本上稳赢。” “是时代变了吧,我最近也有这种感觉。我总觉得以后的战场上,战舰的灵活度要更为重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船坚炮利的时代要过去喽~” “帝国高层的人比咱们有远见,从你们配发的新式战舰便能看出来。而且我听裴济说,帝国以后不再生产制式的重型战列舰了,以后都会以你旗舰的这种型号进行生产。” 说完,司马廉还有些眼馋的摸了摸身旁的舱门,有些羡慕的说道, “要不和你哥哥我的旗舰换换?” “不换!给啥都不换。” “瞧你那损出,不和你聊了,我先回了,咱们战后再见~” 看着司马廉走远的背影,戕臣突然开口喊道, “七哥!” “又咋啦?” “祝你武运昌隆!” 司马廉一愣,随即微笑着挥手朝对方喊道, “也祝你武运昌隆!” ... ... ... 按照陆戕臣等人的计算,原本是要先于敌军进入碎星海区域布置埋伏,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场原本计划的中规中矩的战斗,愣是被打成了遭遇战! 当陆戕臣等人刚刚进入碎星海的航道,雷达官武麦冬便搜索到了不明信号。经由情报官分析,雷达上所显示的大量战舰信号,正是来自于敌军主将班定远麾下的撼山军。 来不及搞清楚为何敌人会出现在此处,不过既然自己这边已经发现了敌方踪迹,那也就表示对方也已经发现了自己。 “告知各舰有序退出碎星海区域,把布朗那个死胖子带过来,告诉他带着我要的东西!” 班定远指挥的撼山军并没有布阵的打算,而是收紧了阵型加速朝碎星海的中心区域驶来。 想来必是熟知此处地形,再加上从陆戕臣的军舰数量判断而出对方想要执行的埋伏计划。 撼山军抢先占领了碎星海星域唯一能够进行埋伏的中心区域。 眼见失了先机的陆戕臣不断督促着众人有序撤退,自己的旗舰夸父号则坚守在最前方。 陆戕臣深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贸然撤退势必引发敌人的全面追击,而自己手上的这点兵力,毫无准备之下,恐怕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下去。 更不用说众人商议了半天拟定的伏击计划,算是彻彻底底的胎死腹中。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汗水不断的从戕臣的额头冒了出来,大脑里一片空白。陆戕臣死死的盯着对方的动向,好在撼山军在占据碎星海的中心地带之后,便展开阵型,一时片刻还没有进攻的打算。 “布朗呢?人死了怎么着?怎么还没过来!”戕臣朝着柳裴毅大吼道。 第104章 恶战将至 “我再去催催。” 柳裴毅转身就往舰桥外跑去,和正要进入舰桥的布朗撞了个满怀。 布朗顾不 上吃痛,吩咐身后的士兵将一人高用白布遮盖的物体运到陆戕臣身旁,急忙说道, “紧赶慢赶就这样了,来不及校正语音系统,这个是微型麦克,五米内实时传输的。” 陆戕臣没有伸手去接布朗递过来的微型麦克,而是将附在物体表面的白布揭开,一个惟妙惟肖的安王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便是之前陆戕臣不计费用,委托布朗按照安王的模样所复刻的仿生机器人... 陆戕臣打量了一眼,伸手将‘安王’梳理整齐的发髻打乱,又撕下一块白色布条塞进其嘴里。 看了看布朗手中的微型麦克,对着布朗说道, “一会你不要入镜,跟着我的话见机行事。” “小武,朝对方旗舰发送通讯请求!” “老大,对方拒绝我方通讯请求,其左路军约两百艘战舰引擎处有热源反应,随时可能发动突击。” “妈的!” 陆戕臣从椅子旁边抽出之前顺来的长刀,将‘安王’推到自己面前,拿刀架在其脖颈处,大声喊道, “把公域频道全部打开!不间断朝对方发送视讯文件!” “对面的叛军给老子听着,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今天老子豁出命去也要把你们的主子给活剐了!” “班定远!老子知道你现在正在看着老子放出的实时通讯,想要救你主子的命,就立刻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配合着陆戕臣的表演,布朗躲在一旁不断操作着手臂上的系统,被戕臣挟持的‘安王’便做出挣扎的样子,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陆戕臣一边口不择言的威胁着对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撇向中控台上的屏幕。 受限于碎星海航道入口处的狭窄,此时撤离出交战区域的己方战舰还不到三分之一。 “老大,敌军旗舰发来通讯请求。敌军的战舰引擎热能反应也降了下来。” “接进来!” 保险起见,戕臣还是将‘安王’推出了通讯所能覆盖的影像范围,整理了下军装,对武麦冬说道。 不一会,一个中年军官便出现在了屏幕中,对着戕臣行了一个军礼,声音沙哑的说道, “在下撼山军上将总指挥班定远,还未请教阁下名号?” “在下帝国新军突击大队上尉指挥官陆戕臣,现任帝国联合舰队总指挥,见过班定远阁下。” “安王殿下在何处?” “就在我身旁!” “还请安王阁下前来叙话!” “不可以,除非贵军能答应我方的要求,否则..” “否则什么?阁下就这么点部队,还妄想让我撼山军投降么?” “战舰和兵员在精而不在多,就这些战舰又怎么了?擒获你家主子还不是弹指一挥之间。” “既然阁下对自己的舰队如此有信心,为何还要仓皇退出碎星海,不敢与我全力一战?” “哼,那是因为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愿意多做杀孽,放尔等一条生路罢了!” “好一个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好一个不尊主命,倚老卖老的无耻之徒!” 班定远脸色一变,但瞬间恢复了常态,继续说道, “我不愿同你做口舌之争,你让安王殿下出来,只要殿下让我军投降,我军必定奉王命行事!” 陆戕臣被对方反将一军,斜眼看了一下友军部队撤退的速度,在通讯盲区对一旁的柳裴毅伸出两根手指。 心领神会的柳裴毅见状便走了出去。 将安王重新抓在自己眼前,将刀再次架在了安王的脖子上,陆戕臣开口说道, “安王殿下就在我手上,我还是奉劝阁下尽早投降,否则刀剑无眼,伤了安王便不好了。” “卑职见过安王!” 班定远从屏幕上对着安王行了一礼,却没有得到安王的回应。 在布朗的操作下,‘安王’只是在继续挣扎着,被布条堵住的嘴里还应景的发出几声呜呜之声。 “班定远,你到底是投降还是不投降,给句痛快话!” “小子!安王殿下已经在你手中,为何不让殿下和我说话?难道是你心中有鬼?” 陆戕臣手中已经攥出汗水来,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南境第一智将,真是不好应付! “我能有什么鬼,你这个人好不干脆。” 陆戕臣撇看了一眼友军撤退的节奏,又看了看身旁一直摇头的布朗,继续说道,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擒获安王的么?” “... ...” “你家二主子青玉珞也在我手中哦,还有那个什么三世子什么的。” “... ...” “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就凭你的这点兵力,就算全都撤出去也没甚作用! 若是你仍然不让殿下与我等说话,那便只有打完再说!” “等等等等!!你着急什么着急,我这就让安王这老不死的和你说,瞧你那点小心眼。” 陆戕臣实在是拖不下去了,不顾一旁将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似的布朗,一把将堵在‘安王’口中的布条拔了出来。 “班定远,速速听孤的命令,放弃所有抵抗向新军投降阿鲁!” ‘安王’一开口,便是浓浓的少女腔调,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陆戕臣还是被这口音给雷的外焦里嫩! “卧槽,班定远将军,你听我解释啊!” 班定远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屏幕里的‘安王’殿下和陆戕臣,将通讯直接关掉了。 武麦冬此时一脸难看的回头对着正在暴打着布朗的陆戕臣说道, “老大,对面全军突击了!” ... ... ... 当班定远麾下的撼山军全军冲向陆戕臣所在的碎星海航道的入口处时,陆戕臣这边仍有三分之一的战舰还没有撤离出去。 而早先撤离出去的战舰此刻都以半圆阵型,在航道外据守着。 不断有人朝着陆戕臣的旗舰发送着通讯请求,督促其优先撤离出来。 陆戕臣没有理会这些通讯,而是命令和自己共同断后的林浮玉、张镇风将各自战舰上库存的所有烟雾帐幕导弹全部发射出去。 将敌军的来路全部封锁住,然后再把剩余数量不多的雷爆弹和太空鱼雷投射出去。 眼见还有三分钟便要进入到对方的有效射击范围。陆戕臣一言不发的坐在指挥椅中,和返身回来的柳裴毅一起焦灼的等待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夸父号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未曾有过的巨大压力。 这应该是陆戕臣指挥以来遇到过的最大危机。 以突击大队仅仅九艘战舰来断后,迎击百倍于己方的敌军! 而就当联合舰队的所有人都在为戕臣捏了一把汗的时候,一支由数百艘运输舰组成的舰队,不退反进,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碎星海那狭窄的航道入口处。 航道入口处的战舰纷纷避让,好在航道内空间狭小,但却足以让这些体型狭长的运输舰快速通过。 直到还有一分钟即将开启战端的时候,第一艘运输舰终于从入口处冲了出来。 看到希望的陆戕臣急忙让陆续冲出来的运输舰按照箭矢阵型进行排列。并要求守在入口处的所有战舰,朝着航道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的陨石带不断发射着星系导弹。 随着星系导弹到达指定目标后,便启动了自爆程序,数以万计的陨石被爆炸所产生的余波所推动,朝着各个方向激射出去。 不少陨石还撞到了之前所弹射出来的雷爆弹和助推燃料燃尽呈漂浮状态的太空鱼雷,一时之间整个航道内雷暴四起,不断激射而出的电粒子在雷暴的作用下汇聚而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电磁风暴。 随着电磁风暴的形成,双方各个战舰上的雷达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暂时失去了对方的战舰的踪影。 班定远对于陆戕臣的这些小动作嗤之以鼻,不断催促着麾下战舰随着航道的变窄收缩成圆柱阵型,继续朝着陆戕臣所在的坐标方位前进。 班定远站在自己的旗舰上,对着身旁的副官问道, “邓坤,撼山军各战舰指挥官现在是什么状态?” 邓坤此人服侍班定远多年,自然知道自家将军此话的真正意思,便开口回道, “没有人存在异议,全部都以将军您马首是瞻。” “照目前的情况,安王和几位世子怕是凶多吉少。将之前派来监军的青玉灼殿下照看好。 此战过后,咱们收复朝天星系便直接立他为王。到时候收缩一下战线,巩固巩固边防,依靠地利优势和帝国那边周旋。” “那曹、刘二位将军那边?” “他们那边一定要重重封赏,眼下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相较于我们,他们更担心的是帝国那边。 想来不会推辞。” “一切单凭将军吩咐!” “嗯,告诉前军,敌军进入最大有效射程便直接射击,务必将那个叫陆戕臣的击毙于此。为安王和诸位世子报仇雪恨!” “是!” ... ... ... 撼山军前军部队呈圆形排列进入到有效射程的时候,便齐齐朝着陆戕臣之前的方位进行了首轮齐射。 巨大的光束瞬间穿透前方弥漫的烟雾弹幕,精准的击中了远处陆戕臣麾下突击大队的各个战舰上。 各个战舰的防护光罩能量不同程度的受到损伤,好在很快便补充了过来。 陆戕臣并未用粒子相位炮进行还击,而是将战舰全部能量集中在了防护光罩上。 不过发射而出的各种类型的导弹还是给撼山军先锋部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困扰。 因为航道过于狭窄,双方只能正面硬抗彼此的伤害,而任何一个躲避动作,都有可能会让自己撞上一旁的友舰。 陆戕臣此时不断计算着双方的距离,在没有雷达的帮助下,只能通过对方既定的炮口填充速度以及光束到达的时间来计算。 而躲藏在陆戕臣旗舰后方的运输舰,此刻已经全部到位,蓄势待发只等陆戕臣的一声命令。 随着双方距离不断的缩减,每一次撼山军的攻击强度都要增高不少,使得戕臣这边的光罩补充显得尤为吃力。 当地方先锋部队进入到陆戕臣计划有效距离之内,柳裴毅便迫不及待的朝着陆戕臣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不曾想陆戕臣却一脸为难的看着对方说道, “那踏马可是老子积攒的全部家当啊!!!” “老大,没时间犹豫了!再来几波咱们的光罩能量就踏马见底了!” 此时的柳裴毅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抓着陆戕臣的领子对着其咆哮着! “那踏马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心疼了!” 陆戕臣说出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让舰桥里所有除了他俩知道内幕的其他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柳裴毅自然知道自家老大的意思,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大!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踏马没了!” “卧槽!人不狠站不稳,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全体都有,防护光罩全功率运转,准备迎接冲击波! 告诉友舰加大防护罩能量集中在舰尾,并保持全速后撤!” “还有通告守在通道外面的友舰赶紧撤离!” 说完,便朝着柳裴毅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此刻的撼山军前锋部队已经深入有效射击范围近一半,整支舰队进入航道的也超过了半数。 撼山军先锋部队的指挥官们正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自家主将下达的命令,前进的过程中不断的朝着对方进行射击。 就在一轮齐射过后,在下一轮齐射的三十秒空隙内,已经恢复的远程成像系统上,显示出对方派出数百艘运输舰正全速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不明所以的指挥官还是下令发射星系导弹迎击这些莫名其妙的运输舰。 在首轮击破了三十几艘运输舰之后,更多的运输舰仍然无所畏惧的朝着自己发起了冲锋。 随着先锋部队的各个相位炮台完成充能即将发射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对面的陆戕臣麾下的各个战舰,正在缓缓的朝后方退去,紧贴到了航道入口边缘地带。 当先锋部队完全被爆炸所产生的巨大火光所吞噬的时候,居于中军位置的班定远才发觉不妙。 看着被爆炸所产生的火光所完全充斥的屏幕,班定远几乎第一时间咆哮着喊出了‘撤退’两字。 只可惜,一个‘撤’字的发音刚刚出口,就见被爆炸冲击波反向推回的前方战列舰,径直朝着自己的旗舰横着飞了过来。 时间仿佛被无限制的拉长呈几乎静止的状态,班定远张着嘴,眼睁睁的看着前方的战舰不断逼近,甚至连舰身上面被碎片所刮擦的痕迹都一目了然。 厚重舷窗接触到前方战舰舰身的一瞬间,巨大的撞击力使得舷窗寸寸断裂,无数的裂痕最终朝着自己迸射而来。 其速度可以媲美子弹,哪怕是指甲般大小的一个碎片,都能在自己的身上轻易穿透过去。 随着舰桥各处发出令人发指的金属弯折扭曲的声音,各处都爆起了鲜红的火花,瞬息将包括班定远在内的所有人笼罩在了无穷烈焰里... 几乎是以先锋部队为中心点所引发的巨大爆炸,不仅将五分之一的撼山军瞬间气化,其所产生的冲击波将剩余近八成列阵密集的撼山军各个军舰都推向了自己的友军。 撞击后所产生的爆炸更是将无数的撼山军将士的性命无情收割。 而造成这种大规模杀伤性爆炸的正是那承载着陆戕臣所积攒的上亿个精纯能量夹的数百艘运输舰! 此时此刻的陆戕臣也并不好受,虽然己方的各个战舰不在爆炸范围之内,但强大的冲击波仍旧将陆戕臣麾下的各个战舰以及航道内尚未驶离的友军战舰,如同弹弓上的弹珠般,快速有力的弹射了出去。 除了少数几艘友舰发生碰撞受损严重外,相较于撼山军,陆戕臣这边所产生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陆戕臣的旗舰和突击大队中的其他战舰,则是受到冲击后,不断的撞击着身后的陨石群,被径直推出了碎星海星域。 好在没有撞击到停靠在航道入口外侧的友舰,但是战舰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尤其是首当其冲的夸父号上的众人,几乎各个都是重度内伤陷入了昏迷。 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在整个航道上重新造就了一个大小不亚于行星的圆形空间。里面几乎空无一物,而空间外侧受到冲击波所影响的陨石,则朝着四方激射出去,将整个碎星海的航道破碎殆尽。 双方剩余能够参加战斗的战舰,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放弃了斗争,抓紧时间抢救起彼此失去动力和无人应答的战舰。 夸父号是第一批得到救助的战舰之一,当人们登舰之后,便发现整艘战舰的动力源已经无法修复,只好将所有人转移到了司马廉的旗舰上进行救治。 而被人抬入医疗舱的陆戕臣以及待在夸父号舰桥的几人,此时胸前已经布满了之前所吐出来的内脏碎屑。 好在一息尚存,很多身体素质较好的人经过医疗舱的紧急救治,便第一时间恢复了意识清醒了过来。 但是,导致这场近乎于同归于尽的始作俑者陆戕臣,在体表特征恢复正常之后,却久久没有醒来。 裴济临时接过了新军联合舰队总指挥的职务,幸运的是,被重创的撼山军群龙无首之下已经放弃了抵抗,悉数向裴济发送了投降请求。 ... ... ... “以上,就是陆长官所布置的计划任务的全部信息!” 柳裴毅此时坐在移动式医疗负压舱内,静候着裴济等人的进一步问询。 这场临时组织起来的战后工作总结会,除了要搞清楚之前在碎星海中发生了什么,同时也是为了以会议的形式为帝国军队高层预留一份此时此刻的战场简报。 由于陆戕臣始终未曾脱离昏迷状态,汇报的工作便落在了唯二知情的柳裴毅身上。 听完柳裴毅上士的汇报内容,裴济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便率先开口询问道, “柳上士,陆戕臣上尉是何事告知你这个作战计划的?” “报告长官,正如我之前所说,这并不是什么作战计划,而是早先陆老..长官的一句戏言。 时间可以追溯到此次联合作战行动开始之前。 当所有的运输舰都载满了能量夹的时候,陆长官就曾开玩笑的和我说起过,假若将这些运输舰全部引爆,所产生的威力说不定能将整个噬天要塞毁灭。若是遇到了敌军的主力,搞不好就能一击破敌。” “你的意思是说陆上尉之前便预见了今日的战局?才有了这些准备?” “不是,我个人并不认为陆长官能预测到今天的战局。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这个办法!” 裴济听完柳上士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要是在联合作战之前陆戕臣便能推测出今天的这一幕,那也有些太骇人了。 主角光环可不是拿来这么玩儿的! 司马廉适时插嘴问道, “我看到你之前做的战斗总结简报,那些被引爆的运输舰,为何不曾上报人员伤亡?” “报告长官,那些运输舰并非新军所配给我突击大队所属的运输舰,全部是陆长官之前以大队名义购置的。因我突击大队没有多余的战斗人员能够分配至这些运输舰,一直以来都是以自巡航无人驾驶模式进行操作。所以并不存在人员伤亡的数据。” 司马廉是经历过学院军演事件的少数知情人,出于担心陆戕臣会将之前的戏言付之行动,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提问。 “陆大哥...不,那个陆长官哪来的这么多钱去购买这些运输舰和能量物资啊?” 柳裴毅转向提问的李清盛,知道这个问题本就是无法避免的,所以并未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而是平静的回答道, “陆长官按照之前新军总指挥赵卓上校所拟定的战时就地补给制度,以低廉的价格从友军处收购各类物资,转运到其他行星处再以高价卖出,利用之间的差价购置了这些舰船和补给物资。 所涉及的交易物品均留存有记录,且完全符合新军就地补给制度要求。” 听到这里,在座的几位战舰指挥才恍然大悟,原先一直以为陆戕臣给到自己的精纯能量是由李南音处赞助而来,现在看来都是陆戕臣凭借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尤其是裴济和莫若童两人,一副当初我怎么没有想到的模样。 裴济看了看时间,又向其他几人询问是否还有问题之后,便让柳裴毅退下去休息了。 当指挥室内只剩下几个人的时候,裴济将会议记录关闭,对着剩下的几个人询问道, “撼山军的军权交接事宜处理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小陆子一直昏迷不醒。咱们几个需要尽快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继续率军征讨剩余的曹、刘二人?还是先行返回新军驻地进行整备,大家是怎么想的? 雯将军和司马廉少校,这里你们俩的军职最高,你们先说说自己的建议吧。” 雯若男是代理照看陆戕臣的李南音前来参加会议的,之前一直没有发言,此时便率先开口说道, “那我就先说说南音军这边的看法吧。以目前的形势来说,若是没有陆上尉在碎星海的同归于尽的打法,我形容的可能不那么恰当大家别介意哈。 我们此时应该还是同撼山军进行缠斗之中。所以即便是曹、刘二人知道了朝天星系被攻克的事情,此时也不会对我们这边进行提防。 所以我的建议是,趁着对方尚未掌握实时情报的这个空子里,选择其中一人进行突袭。 至于选谁,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曹汝将。不仅仅是我同他之间有一笔账还没有清算,还因为相较于刘伟,曹汝将麾下的那帮盗匪们更加狡猾残忍,对南境的百姓的安稳威胁最大。” “我也同意雯若男将军的看法。”司马廉适时说道, “对于曹、刘二人我比较倾向于刘伟那边。主要是出于我们目前的情况考虑。 这一路得益于戕臣的出色发挥,我联合军的战斗减员远低于我们的预期。 但是,陆戕臣麾下的突击大队所有的战舰均受到重创无法使用,再加上陆戕臣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稳妥考虑,我们还是应该优先将敌方实力较弱的刘伟先行讨伐,同新军、玄武军汇合之后,再去围歼曹汝将。” 裴济听的连连点头,却没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意思,朝着剩下几人看去,开口问道, “莫若童上尉,花梨南你们俩怎么想的?” “我同司马学长的想法一致,从目前联合军能够参与作战的战舰数量来看,优先讨伐刘伟比较稳妥一些。 清盛,你怎么看?” “我?” 被突然提到名字的李清盛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并未有制止自己发言的意思,于是便开口说道, “我觉得都行!” “不过,要是陆兄弟在这里的话,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单纯的决定去讨伐谁。 我的意思是,他也会从曹、刘二人之中选择一人。甚至分兵去突破也有可能,但是他一定会有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安排。” 听到李清盛这么一说,裴济颇为赞同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兄弟一直都会给我们带来惊喜。所以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换位思考一下,假若他在这里的话,可能会做出什么样的决断。” 听到裴济这么一说,几人连忙认同的点了点头,各自思考起来。并没有注意到坐在末尾的花梨南,一副不是该我说说自己的想法了么的样子。 ... ... ... 李南音拿着一条沾过水的毛巾,给仰面躺在悬浮床上的陆戕臣擦拭着身体。 看着面前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时而皱眉时而痛苦的样子,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床头屏幕上所显示的陆戕臣各项体征数据一切正常,而之前来过几波为其诊断的随军医师,也并未发现其大脑各个区域存在什么异样。 只是推断陆上尉可能是神经长期处于紧张状态,所以 被冲击波震晕之后,身体防御机制自发激活了深度昏迷状态,用以修复过渡疲劳的神经元等等。 李南音虽然在全面开战以来,一直身处联合军的大后方。但有过领军经验的她自是知道,站在所有人最前面发号施令是一件多么劳人心神的事情。只因为自己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影响到眼前的战局,对敌人或友军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 这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重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站在那个位置便能扛起来的。 需要有强而不屈的意志力和随机应变的指挥能力,才能让站在身后的人坚定不移的跟随着自己的脚步。 一直以来,臣哥自己一个人承担了太多太多。 李南音有些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陆戕臣,伸手将其皱起的眉头捋平开来,决定从此以往,自己一定要站在他的身旁,去无条件的支持他,帮助他去分担那些重担。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陆戕臣忽然开口小声呢喃的说着什么。 声音太过细小,李南音忍不住将耳朵凑到其嘴边认真的听到。 只听对方在不断重复着说着, “老子的血汗钱啊,血汗钱啊!” ... ... ... ... 第105章 人不狠站不稳 当裴济几人轮番前来探望陆戕臣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其床前摆满了鲜花,和一箱箱装满精纯能量夹的储物箱。 尤其是那些储物箱,都摆放在一进门便能够看到的位置,箱盖已经被人揭开,里面的能量夹散发出微弱的浅蓝色的荧光,非常滴显眼。 起初空着两手而来的裴济几人不知为何都表现的有些窘迫,和看护在一旁表情同样不自然的李南音说了没几句话便匆匆离去。 有意思的是,稍后几人都让自己的副官送来了同样数量的整箱能量夹。 作为自己前来探病时所不方便携带的礼物。 司马廉麾下的几艘战舰在之前的作战中,是最后一批从航道中撤出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损伤,所以处理完相关事宜的他反而是最后一个过来探病的。 当司马廉看到房间里堆满如同小山般高的成箱成箱的能量夹,又看到李南音脸上表情的不自然。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走到床前冲着‘昏迷’中的陆戕臣哈哈一笑,伸手便朝着对方腋下的痒痒肉掐去。同时开口说道, “好哇,你小子还玩学院里的那一套啊,跟你哥我还装什么装?” 就在司马廉的手指刚刚触到陆戕臣身体的那一刹那,陆戕臣一个鲤鱼打挺,从床的另一头蹦了下来。 连忙笑呵呵的摇着手对司马廉说道, “嗨,廉哥不待你这样的,难得的机会,你让弟弟我多少回笼些钱财不好么?” “所有人都快担心死你了,你个臭小子还想着算计我们?看我不告诉其他人去。” “别介,别介,我滴哥哥来!我这是刚醒,真的是刚醒,这是医学奇迹!是吧,南音妹妹?” 看到两个人玩闹正捂着嘴偷笑的李南音一看戕臣想把自己推出来做证明,连忙点头说道, “对,对,医学奇迹,哈哈哈!” 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之前戕臣醒来的第一件事便让她在屋里摆上了鲜花和成箱的能量夹,还说什么事后不管收多少都分她一半。 所以当这些人一个个前来自动上钩的时候,李南音憋笑憋的别提有多难受。 此时眼见哥哥的阴谋被人戳穿,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受到李南音的感染,司马廉和戕臣两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 ... ... “进入碎星海之前,我便安排阿力带着一队人将平王和三世子押送到新军赵卓那里,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也该到了。”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赵卓上校此时应该准备对曹、刘二人发动全面包围作战。” “只是玄武军总指挥左径寒少将那边会有什么动作,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说完,陆戕臣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裴济。 心领神会的裴济便接着说道, “按照我对左少将的了解,玄武军很有可能会从撼山军后方追击过来。所以这一次不论我们选择讨伐哪一个,都不要考虑玄武军的助力了。” “行吧。”戕臣有些失望的说道, “那咱们就留下花梨南的舰队在朝天星系附近维持秩序,李南音负责收押看管咱们俘获的敌方战舰和人员。” “花梨南你再安排一队人去把碎星海靠近咱们这段的航道再扩宽一些。 如果玄武军达到之后,我们这边还没有取胜的话,便请示左少将分出两路舰队分别从后方包围过去。” “明白。” “七哥,我的夸父号真的修不好了?” “修是能修,但咱们现在手上没有能匹配的核心零件,再说,也没那个时间。” “那这样吧,小柳一会你带着人去南音那里选几艘能用的战舰,从撼山军的战舰里面找找。 把咱们物资都挪过去,番号什么的先不用改,把我的战舰按照班定远的旗舰进行喷涂。” “是。” “怎么,打算继续诈一诈曹汝将?”司马廉笑着问道。 “嗯,南境第一智将的名号不用白不用。 现在手头紧巴了,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众人都笑嘻嘻的看着卖惨的陆戕臣,任谁都不张口提那五百万能量夹的事儿。 最后还是李南音给自家哥哥送了一批数量不少的能量夹,感动的戕臣连连感叹什么兄弟都是破衣衫,自己不穿光着也罢! 笑闹一阵过后,众人便分开自行整军去了。 ... ... ... 陆戕臣复出之后便率先选择了拿曹汝将开刀,除了考虑到几人手上东线的星域图和各方情报掌握的较为完整之外,剩下的便是在东线一路高歌猛进的曹汝将已经入侵到了柏玻星系附近。 陆戕臣也是人,自然也有自私的一面。自己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老爹的好兄弟乌烈大叔任由敌人围困而不去救援。 就在新军联合舰队全军朝着柏玻星系开拔的同一时间,曹汝将正同自己的把兄弟聚在一起,商讨着眼下的出路。 “老大,实在不行咱们就豁出去跟他们干就完事儿了,就凭咱们现在兵强马壮的,咱怕个球儿啊!”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匪里匪气模样的汉子开口说道。 “老四你瞎嚷嚷什么,老大想要做什么还需要你来教?咱们现在要商议的是眼下该怎么办,也不是你二哥我说你,有时间好好管管你手下的那帮弟兄。 抢起东西来都不要命,打仗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那帮兄弟可都是跟着咱们出生入死的老伙计了,抢点东西算什么?老大都同意了,又没抢你的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嘿,你这孬货..” “够了!老四你给我把嘴闭上,老二你也是!”曹汝将狠狠瞪了一眼还想要争辩的两兄弟,继续说道, “把大家喊来没别的意思,现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股子新军,和李南音那小娘们联手把蒙嘉关给破了,还灭杀了二世子的神风舰队。 班定远已经率大部队回援朝天星系了,现在战线上就只剩下咱们和刘老虎那憨货。 帝国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咱们现在是留在这里,还是撤回去,你们几个都是怎么想的?” 曹汝将朝着几个把兄弟一个个看了过去,面对自己的询问,几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曹汝将便点名说道, “老二,兄弟里面你读的书最多,你先说!” 被曹汝将点名的老二,是曹汝将的族弟,早先跟着其在逆太子侍卫队中当差,读过几年书,通一些谋略,平日里也会给曹汝将充当军师一类的角色。 “老大,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先撤回去。” “为何?” “现在局势虽然对我军有利,但是后方不稳,撼山军主力又全部撤回。眼前的新军还好说一些,但若是玄武军有什么动作,咱们可是连个求援的人都没有。” “嗯,有道理,老三你怎么看?” “老大,我觉得二哥说的挺对的,我支持。” “老五呢?” “老大,我,我还没说呢!” 排行老四的汉子看自家大哥直接绕过了自己,有些着急的插嘴说道。 “老四你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能说出来个什么?” “老大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二哥说的就不对!” “怎么不对了?” “老大你看啊,咱们跟着安王造反不就是图个钱财嘛,有了钱财咱们就能扩大势力,买更多的战舰,收更多的小弟。 现在不就是谁拳头大谁说话好使?弟兄们跟着老大你,不也是想有朝一日老大你当了帝君,俺们几个也混个王爷当当不是?” “说重点!” “哦哦,我要说的是,咱们现在好不容易打进柏玻星系了,这柏玻星系可是南境数一数二的大星系。 平日里那些个商会仗着有地方舰队和自家护航队的保护,从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过。 咱们还不趁着这个机会,把柏华行星打下来,把这些商会的钱一把抢干净。 俺可是听人说,光是这些商会里豢养的那些歌姬,就值老鼻子钱了。 老大,有钱不抢,不是咱们的风格啊。” “什么值钱的歌姬,我看你就是精虫上脑,馋人家的身子!老四你要是再胡咧咧,信不信我让你上前线当个大头兵去! 老五,你是怎么想的?” “大哥,其实我觉得四哥话糙理不糙,咱们辛辛苦苦有了这么个局面,要是不打下来柏华行星,就这么撤走了,就怕手下的弟兄们不肯答应。”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是五弟最懂我,哈哈哈!” 曹汝将没搭理自家老四这个憨货,不过对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于是看向末席的老六、老七问道, “老六、老七,你俩平日里负责和外面接触的机会多,你们是怎么看的?” “大哥,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这几天新军明显缩在战线里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咱们搜刮各个行星的物资。 柏玻星系虽然有些深入敌军战线,不过我认为新军一时片刻不会主动出击。” “大哥,我和六哥的建议差不多,这柏华行星上的商会多如牛毛。自开展以来,咱们扫荡的其他几个星系上,也有不少这些商会的物资仓库,不过里面的东西都被提前转移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都被安置到他们眼皮子底下看着呢,所以咱们可以冒险尝试一番。” 眼见把兄弟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曹汝将思索了片刻,便又朝着老二问道, “老二,你觉得他们几个说的方法行不行?” “嗯,几位弟弟说的也很有道理,这样吧,咱们让老四的人在外围警戒着玄武军那边的动向,剩下的人集中在一起速战速决。抢完了咱们就撤回朝天星系,老大你觉得呢?” “二哥,不带你这样的哈,凭啥让我去警戒去啊,轮也该轮到老五老六了吧。” “你闭嘴,我现在听到你说话就头疼,你要是不想警戒就把兵权交出来。 抢来的物资最后大家都是要平均分配的,怎么就你事儿多?” “不是啊,老大,这分来的东西哪有自己动手抢的东西香啊,你说是吧?嗯?三哥?” “你看我做什么,我听老大的。” “行了行了,就按老二说的这么半,老四你带着你的人去外围警戒玄武军那边,有什么动向及时告知大家。 剩下人让自己的弟兄们都准备好,咱们抢完了就走! 都记住了么?” ... ... ... 当所有人都退出指挥室之后,老二又借口折返了回来。 曹汝将看到进来的是自己的族弟,便挥手示意他近前叙话。 “大哥,事情真有那么糟糕么?” 此时的曹汝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稳若泰山,面露苦色的说道, “嗯,听逃回来的探子意思,怕是安王凶多吉少了。” “那噬天要塞?” “噬天要塞?哼~连半天的功夫都没撑到,便被对方攻陷了。” “这怎么可能?就凭他们那点兵力?” “没有硬攻,对方用舰艇拖拽的陨石,将噬天要塞砸了个稀巴烂,还让一旁的噬天舰队吃了个暗亏。咱们得探子逃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行星上登陆了。” “这...” “对了,看你刚才的布置,确定潜伏在咱们内部暗桩的就是老四那个憨货?” “九成九是他,别看他整天装憨卖呆的样子,我安排在他身边的人发现,之前这憨货劫掠的几个女子都好好的养在自己身边,连人家的一根手指都没曾动过。 还有就是他手下那帮人劫掠过的几颗行星我也找人去探查过,只是抢了东西,并未闹出人命。 还有,这家伙趁着前阵子打的最激烈的时候,偷摸把一些有命案在身的弟兄们都安排在一起,借着新军的手给打掉了。 要不是老大你发觉有些不对,让我去查查这几个弟兄。咱们说不定现在还被这货蒙在鼓里呢。” “嗯,那你说他现在鼓动咱们留在这里劫掠柏玻星系是个什么意思?” “我猜,八成是和后方冒出来的什么新军联合舰队有关系。他是想拖住咱们的脚步,不让咱们去和撼山军联手收复朝天星系。” “老二,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撼山军跟咱们不一样,战力比正规军还要强悍三分,他老四有什么把握能够保证这新军联合舰队就能顶住撼山军的攻击?” “不是还有蒙嘉关么?对方只要退守蒙嘉关,就算是撼山军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他们。 按照路程计算,咱们要是回援的话,正巧能够堵在新军联合舰队后撤的航道上。” “原来如此。”想通此关节的曹汝将哈哈一笑,一扫之前的烦闷,继续对自家族弟说道, “那咱们就成全老四的美意,让撼山军去和敌人相互伤害吧。希望这联合舰队能再多几分本事,最好是双方两败俱伤,咱们才好从中渔翁得利。” “那老四这边?” “你拿着我的信物喊上老三,跟他说明情况。我这边攻打柏华行星的时候你们就动手,务必要把老四留在这里,让剩下的弟兄都知道背叛我是个什么下场,明白了么?” “明白,我这就去找三弟商议此事去。” ... ... ... “卧槽,前面是什么情况?” 陆戕臣对着身边的柳裴毅问道,柳裴毅看着屏幕上所显示的前方战成一团的敌军,也疑惑的摇了摇头。 就在伪装成撼山军一行的陆戕臣等人驶入柏玻星系外围没多久,就在雷达最大扫描范围发现了正在被自家兄弟围剿的老四。 就在陆戕臣这边全舰戒备的时候,远处一艘驱逐舰向自己这边径直驶来,并发送着通讯请求。 伪装成视讯功能损坏的陆戕臣接通对方的通讯后,单方面看到了屏幕上那个一身书生打扮的曹汝将的族弟。曹老二率先开口询问道, “阁下可是班定远将军?” “正是在下。” 曹老二看到对方的影像并未出现在屏幕上,谨慎的和一旁的军官确认了舰属识别码,确认是班定远的旗舰定山号无误之后,方才说道, “卑职见过将军,卑职是曹将军手下参将副官曹汝坤,曾在安王的晚宴上和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将军是否还记得?” “哦,原来是曹兄弟。本将刚刚剿灭侵犯朝天星系的联合舰队,将安王殿下和几位世子平安救出安顿好之后,便遵照王爷的命令前来支援曹将军。 不知前方是什么情况?” “您已经剿灭联合舰队了?” “嗯,一帮宵小之徒,尚且有几分机智,不过在本将眼中,都是浮云。” 看到陆戕臣装模作样略显浮夸的演技,一旁的柳裴毅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自然是被戕臣狠狠的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将军真乃天将下凡也,如此兵贵神速,让兄弟我..” “曹兄弟不比多言,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会同自己人打了起来?” 被打断的曹汝坤一点都不恼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此事非同小可,不知曹兄弟可曾确定这个老四的身份?” “一开始他还想抵赖,见我们真动手了就全都说出来了。” “既然如此,还请曹兄弟将咱们的战舰和舰艇标注出来,本将从外围助尔等灭了此家贼!” “曹某在此代家兄谢过将军,稍后我便将标识码传输给您。” 接收到曹汝坤所发送过来的战舰识别码之后,陆戕臣便结束了通讯,对着柳裴毅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 ... ... ... 第106章 痛打曹阎王 事实证明,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成为别人垫脚石的存在。 曹汝坤至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何被誉为南境第一智将的班将军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难道是因为自己当初与他碰杯时,酒杯高过了对方稍许? 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陆戕臣便将为数不少的敌军消灭干净,毕竟从背后打黑棍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首战得胜的陆戕臣并没有贸然进入柏华行星范围,而是将被自己解救出来的‘敌军’舰艇团团围住,并邀请对方的指挥官登舰叙话。 被曹汝将等人称呼为老四的莽汉,迫于压力登上了自认为是‘班定远’的旗舰。 可是等他见到来来往往的战舰乘员均是新军打扮,转过弯来的他便收起了之前的一身匪气,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陆戕臣所在的舰桥。 陆戕臣和眼前的‘老四’互相打量着对方,一时间都吃不准彼此的真实身份,好在一旁的柳裴毅开口介绍道, “这位是帝国新军突击大队指挥官陆戕臣上尉,前来此处剿灭逆匪曹汝将,机缘巧合下将你救出,还不速速表明身份?” 听到陆戕臣三个字,‘老四’先是一惊,紧接着又作难为状,迟迟不肯回话。 见到对方如此,戕臣心里便有了计较。 “我除了帝国新军少尉的身份,还是暗卫的一级特派员,归属黛雅晴统领那边。这是我的令牌。” 说罢,戕臣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暗卫身份的令牌,甩手抛给了‘老四’。 接过令牌仔细打量了一番,‘老四’又将令牌拱手送回,方才开口说道, “卑职书淮安,暗卫二级派遣人员,见过长官!” “嗯,书兄弟,你如何自证身份?” “卑职和长官分属不同暗卫统领,长官既然是新军指挥官,可以向左径寒少将证实卑职的身份。” 戕臣打量着对方似乎不是在撒谎的样子,便开口说道, “我姑且相信你,不过现在无法联络到左将军,稍后命令你的人解除武装,到后方向裴济上尉处报道。 希望你能够理解。” “卑职遵命。” “好吧,现在给我介绍下曹汝将的兵力分布吧。尽量简短一些。” “明白,曹汝将目前麾下拥有战列舰七十艘,多功能驱逐舰三百余艘,战斗人员六万余人。麾下大将尚存三人,分别是吴启东、陆巴、计连胜三人。” “战舰分布呢?还有现在的大体位置在哪里?” “曹汝将自己指挥全部战列舰和二十艘驱逐舰,剩下的三员大将各自指挥一百艘驱逐舰。都是原先南境各个星系征缴来的地方舰队的制式型号。 按照之前的计划,现在曹汝将应该在全力进攻柏华行星。” “嗯,我知道了,书兄弟先自行离去吧。把武装解除之后,按照这个坐标行进。” “是,卑职告退。” 待书淮安退下之后,陆戕臣便将获取的信息告知裴济等人。 由于担心柏华行星那边的情况,再加上解救出书淮安一事,担心原先拟定的伪装计划难以奏效。 于是几人便商议了一个随机应变的作战计划,将解除武装的舰艇交由裴济看管之后,继续朝着柏华行星行驶而去。 而同一时间,曹汝将正坐在自己的旗舰‘阎王号’上,指挥着麾下的战舰,不断的朝着四处游走躲避的地方舰队倾泻着弹药。 虽然数量上曹汝将以绝对的数量优势降临至柏华行星的防御轨道,但不怎么熟悉舰群战法的盗匪们很快便在地方舰队的反击下吃了亏。 更不要说那些突然从行星地表发射出来的星系粒子导弹,也对其麾下的金乌军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柏华行星上所有商会拥有的护航舰艇,都被行星执政官乌烈临时征调到一起。 经过简单的改装,每艘舰艇都装备上两枚星系粒子导弹,利用舰艇在大气层内的加速度进行助力,将导弹快速弹射出行星的引力范围。 这种舰艇改装的移动发射台,不仅位置令人捉摸不定,而且每当发射完两枚导弹之后,还能快速飞回基地进行弹药补给。 使得想要派遣地面部队强行登陆行星的金乌军进退两难。 地方舰队则是游走在金乌军的攻击范围外侧,不时加速冲进去发射一轮粒子光炮,偷袭那些排列在战舰群外围的战舰。 如果发现敌军有追击或者反击的迹象,地方舰队便会第一时间撤离,始终和敌方的战舰保持着距离。 曹汝将之所以能够纵横南境威虐四方,主要靠的是阴谋诡计和手段残忍,像这种攻坚战并非其所擅长之事。所以一时间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不过敌我双方数量上的差距,并不是乌烈和地方舰队指挥官二人的善战所能弥补的。 尤其是气急败坏的曹汝将下令无差别攻击后,金乌军将首要袭击目标锁定在了柏华行星上的主要城镇。 为了保护躲藏在地下掩体的群众的生命安全,乌烈只能无奈的命令舰艇群去主动抵挡地方的攻击,并下令地方舰队加大骚扰力度。 眼看着几个大型城镇在金乌军的攻击下毁于一旦,不少舰艇为了硬抗敌军的攻击而化为了灰烬。乌烈有些绝望的看着天空,不知道为何新军和玄武军迟迟未能赶来救援。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新军和玄武两军为了保证全面毙敌,正以迂回路线分别朝着曹汝将和远处的刘伟二人包围过来。 显然对于救援柏华行星,并不在两军总指挥官的考虑范畴之内。 曹汝将一边疯狂的命令舰队继续进行无差别攻击,一边让老七计连胜带队将地方舰队远远的驱赶开去。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柏华行星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而此时伪装成撼山军的陆戕臣,也已经逼近到了敌方雷达所能扫描的范围之外。 不知道战况如何陆戕臣,从雷达上仅能看到曹汝将的没有阵型的战舰排列。 没有多想便命令全军进行突击,虽然敌军数量是己方的两倍有余,但有作战经验丰富的司马廉、莫若童和雯若男三人作为自己的后援。 陆戕臣对于重创敌方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当新军联合舰队开始发动突击的第一时间,曹汝将这边的雷达官便捕捉到了对方。 只不过自己这边的雷达官和情报官各执一词,曹汝将虽然对撼山军从自己后方冲来感到奇怪,但并未多做防备。 只是下令将金乌军一分为二,率领着其中半数的战舰前去查明情况。 直到陆戕臣这边战舰上的相位炮齐齐闪烁起光亮时,曹汝将还在不断朝着对方发送通讯请求。 见状,曹汝将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命令麾下的战舰进行反击的同时,将正在围攻柏华行星的另外一半战舰也叫了回来。 陆戕臣在南境的最后一场战役,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打响了。 新军联合舰队以菱形冲锋阵冲向敌军,陆戕臣自然居于阵锋之首,司马廉居左侧,雯若男居右侧,莫若童和李清盛两人负责压阵居于阵尾。 甫一交火,陆戕臣便打掉了曹汝将左翼的几艘战列舰,为指挥舰艇群作战的雯若男减轻了进攻压力。 而金乌军仓惶之下进行的反击,却没有进行统一的齐射,对陆戕臣等人没有造成威胁不说,还有不少粒子光束偏离了目标,从新军联合舰队的上方射了过去。 一群乌合之众。 这便是戕臣对金乌军最直观的看法。 新军联合舰队行驶到射击范围中心点的时候,再次变换了阵型。 以陆戕臣和司马廉为首的战列舰合并至一处,以一字长蛇阵横列在敌军面前,不断通过齐射,掩护从两翼向着敌方继续冲锋的雯若男和莫若童两人。 金乌军阵营里不断有战舰被击毁,不过在曹汝将的常年积威之下,并未出现溃败的迹象。 曹汝将的旗舰‘阎王号’是一艘帝国标准的重型战列舰,经过曹汝将个人品味的改装,上面遍布着华而不实的尖角装饰。 看上去森然骇人,实际上过多的装饰反而影响了整艘战舰的平衡性,让其发射出去的粒子光束发生了微瞄的偏移。 在太空对战之中,由于粒子光束的传输速率和损耗,几乎不亚于以光速传播的光粒子。所以哪怕是有一分一厘的角度偏差,在长远距离的传输过程中,都将会大大的偏离其相位炮所锁定的目标。 显然,这些临时拼凑起来并未接受过正统军事训练的盗匪,并不会使用战舰自带的角度校正装置。 双方之间的兵力差距在不断缩小,陆戕臣这边也开始出现一些伤亡,主要是来自于吴启东和陆巴两人所指挥的多功能驱逐舰。 不同于战列舰强大却单一的武器进攻模式,多功能驱逐舰上除了轻型相位炮,还装配有各种类型的星系导弹、光炮弹和两架舰载鳐式战斗机。 轻型相位炮和星系导弹虽然在伤害上远远不及战列舰上的重型相位炮。但得益于快速自动填装系统,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这种不间断的攻击还是让冲到金乌军侧翼的雯若男和莫若头疼不已。 在损失了数十艘战舰和舰艇之后,戕臣和司马廉同时将麾下的舰队分成上下两列,对着金乌军的侧翼不断输出着粒子光束。 而从上下两个方向以光速同时袭来的粒子光束,哪怕是因粒子之间相互抵消损失了0.5倍的能量,相较于平行射击仍旧能够提升1.5倍左右的伤害。 一时之间,虽然吴启东和陆巴两人麾下的战舰受到攻击的数量减少至一半,但战舰的毁坏数量却在直线上升。 雯若男和莫若童抓住机会,顶着炮火冲到了敌方舰队后方,开始无情的收割起无人防备的敌方补给舰。 当曹汝将命令笨拙的战列舰调转舰身进攻后方的雯、莫二人的时候,又被陆戕臣抓住机会,从正面击毁了几艘战列舰。 同一时间,乌烈也从地表发现了这边的变故,将剩余所有的舰艇都派送出行星大气层,配合着新军联合舰队,不断的骚扰着金乌军。 战斗打成这个样子,曹汝将也明白自己大势已去,于是便下令各个战舰继续同敌军缠斗,自己却指挥着旗舰朝着上方无人防守的太空冲去。 只不过曹汝将高估了自己手下人的觉悟。 看到自己主将的战舰想要撤离战场,除了两翼尚不明白状况仍旧在作战的战舰。中路的战舰纷纷朝着上下两个方向逃离。 慌乱之中,不少战舰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剧烈的爆炸。而爆炸所产生的火光和冲击波,也惊醒了两翼的友军。 更为疯狂的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第一时间逃离战场,不少金乌军的战舰指挥官丧心病狂的朝着挡住自己退路的友军发起了攻击。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而两翼的吴启东和陆巴也意识到了不对,纷纷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至于撤退到哪里,两人也没有什么主意,只能朝着自己大哥的旗舰追去。 这就使得原本悄悄撤离此处,即将启动亚光速引擎的‘阎王号’更加显眼。 很快便被陆戕臣手下的情报官邓子坤锁定了位置。 陆戕臣顾不上下达让友军追击的命令,迅速调整了旗舰的舰身,让引擎在超负荷的情况下,堪堪追上即将逃离的阎王号。 一阵齐射过后,便将造型独特的阎王号亚光速引擎击毁,并近距离锁定了阎王号上的能源分配室,一枚星系高密度破甲弹轻松的破开阎王号所剩不多的防护光罩,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锁定的目标。 失去动力的阎王号就这样漂浮在太空之中,成为了新军联合舰队此战捕获的最大战功。 而追随而来的吴启东和陆巴眼见阎王号被陆戕臣所捕获,立马调转舰身朝着其他方向逃离,却被追击而来的林浮玉和张镇风二人如法炮制相继捕获。 至此,除了任然处于混乱之中的金乌军和被新军联合舰队其他人不断追捕的敌方战舰。 这场歼灭战基本可以宣告胜利了。 追击地方舰队而去计连胜,则被稍后驰援的司马廉尽数歼灭。 当司马廉和地方舰队返回的时候,这场爆发在柏华行星引力外轨道的战斗,也落下了帷幕。 此战全歼金乌军主力,捕获匪首曹汝将、吴启东和陆巴三人,包括三人旗舰在内的各类型战舰一百余艘。 新军联合舰队损失各类战舰四百多艘,其中大部分隶属于雯若男的舰艇居多数。 从战斗结果来看,新军联合舰队大胜。 ... ... ... 战斗结束之后,陆戕臣率领着自己麾下的突击大队登陆柏华行星,帮助乌烈抢救被掩埋在城镇废墟之中的百姓。 司马廉几人则负责战场清扫和俘虏看押,并派出一队补给舰寻找躲在战线之后的新军,并向新军总指挥汇报近期战况。 赶来的裴济自然是利用自己的渠道,将近期的所有遭遇和战果,隐去陆戕臣手刃安王这段,向帝都暗卫总部呈递了书面报告。 等到李南音率补给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对迟迟没有动作的新军感到不满的陆戕臣,在征求了几个人的同意之后,将所有捕获的战舰人员留下,并拜托雯若男带队将所有截获的钱财和物资,全部秘密运输回了鲸落行星。 直到最后一处城镇废墟中的百姓被解救出来,新军的其他部队才慢悠悠的出现在了柏华行星的上空。 一艘漆黑的登陆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平稳的降落在了柏华行星执政官府邸一旁的停机坪上。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走出登陆艇的并不是新军的常规部队,而是来自于帝国军机处全副武装的宪兵。 ... ... ... ... 第107章 一场闹剧 宪兵部队并未理会乌烈的质询,出示身份证明文件之后,便将正在执政官府邸休息的陆戕臣羁押走了。 由于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等到众人得到消息赶赴至执政官府邸的时候,漆黑的登陆舰早已经升空飞出了行星大气层。 柳裴毅第一时间联络了正在柏华行星近地轨道处的司马廉和裴济二人。奈何此处悬停的新军战舰过于繁多,等到二人掌握到宪兵的行踪时,却发现羁押陆戕臣的登陆舰早已经被专属于军机处宪兵队的战舰所收回。 面对带有专属于宪兵队识别码的战舰,司马廉同裴济也不敢轻易做出敌对行为,只能发送通讯请求,质问对方为何羁押陆戕臣。 宪兵队战舰指挥官尹衫没有正面回答二人的质问,只是告知对方此乃帝国军机处高层决定,并要求二人立刻让出前方通行航道,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再次确认过对方的身份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 裴济第一时间奔赴新军临时指挥中心,向直属长官赵卓上校汇报此事。 而司马廉则直接降落在了柏华行星,安抚群情激奋的众人,并通过乌烈尝试和帝都的司马家取得联系。 ... ... ... 陆戕臣此时被宪兵队软禁在单独的舱室内,门外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宪兵负责看管自己。 不论戕臣如何询问为何羁押自己,两个宪兵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回话,让有些气馁的戕臣躺回到舱内的单人床上,双手抱头思考着自己被羁押的原因。 只是任凭自己想破了天,也不知道为何会遭受如此待遇。 没多大一会,陆戕臣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陆戕臣都处在这种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状态,包括战舰指挥官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这种长时间不同任何人沟通的生活,对陆戕臣这种活脱性格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好在又过了两天,这趟让人着恼的旅途终于结束。 舱门打开的时候,两个全副武装的宪兵拿着拘束装备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便给陆戕臣穿戴起来。 碍于对方的身份,陆戕臣并未多做抵抗,犹如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 被两个人押着走出战舰后,戕臣趁着双方宪兵进行人员交接的空里,四下打量起来。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地下船坞,除了载运自己过来的这艘战舰,旁边还停靠着一模一样的两艘。 上方是乌黑的钢铁穹顶,悬吊着数不清的顶灯,对应着三个巨大的战舰坞槽,还有三架巨型的塔吊在陆戕臣等人的头顶不断来回穿梭。 船坞前方的广场上,正悬停着一辆悬浮艇,艇上的玻璃都做了防窥处理,艇身上印着‘宪兵司’三个大字。 将戕臣交接给另一队宪兵之后,之前的两个宪兵便退回了战舰。 陆戕臣在对方的示意下朝着悬浮艇走去,登上悬浮艇后才发现有个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戴眼镜的少校军官早已坐在上面等着自己。 随着悬浮艇徐徐驶出了地下船坞,少校军官才开口问道, “阁下可是帝国新军突击大队上尉军官陆戕臣?” “是。长官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陆上尉,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即可,其他的事情需要告知你的我自然不会隐瞒。” 看着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戕臣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虽然自己从未和宪兵打过交道,但也知道这群负责维持军纪的特殊部队,不是自己这个小小上尉能够招惹的起的存在。 只不过陆戕臣直到现在,都想不出自己曾落下什么把柄在宪兵手中,只好先尽量配合对方。 “根据军机处内部作战任务简报系统显示,在南境剿匪战役中,也就是你部从柏华行星返回空港之后不久,直到安王谋反新军战线全部集结在第二战线的这段期间。 你部参加的所有战斗任务,实际上是由柳裴毅上士代为指挥的。关于这一点,我所陈述的事情是否属实?” “属实,但..” 上校军官抬手打断想要解释的陆戕臣,继续说道, “关于你的理由和动机,跟我询问的事情并无关联,我个人也并不感兴趣。 基于上述情况属实的情况下,陆上尉你是否承认自己在南境剿匪战役中存在阵前逃亡的行为?” “长官,你听我说。” “陆上尉,你只需回答是和否,其他的并不在我要了解的范畴之中。” 陆戕臣看着对方不容置疑的模样,随后无奈的回道, “是。” “请问你部柳裴毅中士等人是否存在知情不报的行为?” “不存在,是我命令他们帮我向上级隐瞒的。” “在解救出司马廉少校之后,你部伙同司马廉部、裴济部、莫若童部向军机处提交战线巡弋相关的作战请求,实际上却并未按照所上报任务内容执行,此情况是否属实?” “属实。” “这次战前脱离行为的主策划人是何人?” “我。” 看到陆戕臣如此配合,少校军官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不断在自己平板上记录着两个人的对话内容, “你部是否存在未经上报而执行的作战任务?” “存在,都是我指使的。” “谢谢你的配合。” 少校军官记录完最后一段对话,便抬手敲了敲艇舱内隔音的门窗,示意驾驶员打开舱门后,自己便钻了进去。将陆戕臣独立留在了艇舱内。 陆戕臣有些满不在乎的坐在艇舱内,看着舷窗上映射出的自己的脸庞,心里在不断的猜测对方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 ... ... 时间稍微往前推移,就在陆戕臣被宪兵队羁押之后,裴济便第一时间找到赵卓将此事告知对方。 虽然当时的赵卓正配合玄武军围剿刘伟所率领的翼虎军,但得知消息后还是赶忙带着裴济找到了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左径寒。 左径寒显然也不知道怎么会有宪兵队的人穿过自己的防线在眼皮子底下将陆戕臣抓走。 由于南境的通讯网络并未同帝都圈相互连接,左径寒只能派出两队人马手持自己的信物,分别赶赴最近的空间传送站传送至帝都圈附近。 按照左径寒的吩咐,一路人马去寻找正在帝都汇报情况的黛雅晴,希望借助暗卫的影响力先将陆戕臣从宪兵司捞出来。 另外一路人马直奔帝国军机处去问询情况。 而司马廉这边,则是通过乌烈的关系,利用柏华行星上商会多年建立的通讯网络,联络上了远在帝都的司马元帅府。 虽然这些商会所建立的网络遍布整个帝国,但是受到距离和技术的限制,仍然无法实现即时通讯。所以司马廉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下来,以司马家独有的加密方法通过商会的网络传输了回去。 算算时间,也就是比左径寒的办法快了那么小半天。 所以当黛雅晴带着几个手下赶到军机处宪兵司的府院门前,正巧遇到抱着同样目的的韩安琳,率领着韩府的家丁将宪兵司的府院大门团团围住。 而被韩安琳掐着脖子不断左右摇晃的戴着眼镜的宪兵司少校军官,正是之前不久亲自将陆戕臣押进去的那一位。 至于韩安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要从司马廉情急之下思虑不周来说起。 当帝都的商会收到来自柏华行星的通讯,便第一时间找上了司马帅府。 而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司马老爷子已经不再现身迎客,司马耀威两兄弟也早已带着司马文返回至东境前线。 所以司马帅府目前迎来送往之事便都被还未返回学院的韩安琳所包揽。 送走商会的掌柜之后,韩安琳便当着司马老爷子的面解开了自家七哥设置的密码,将内容投放在两人面前。 得知是陆戕臣被宪兵司的人抓走之后,韩安琳不顾外父的劝阻,召集跟随自己而来的韩府家丁,急匆匆的赶到宪兵司的府院门前去捞人。 当黛雅晴带人赶到的时候,韩安琳已经命人将宪兵司府前站岗的宪兵驱赶而走,若不是匆忙赶来手头上没有趁手的家伙事,估计宪兵司这紧闭的大门也能被这小姑奶奶给卸了。 巧合的是,听到府前混乱被上官安排出来查看的少校军官,正是之前负责羁押陆戕臣的那个小眼镜,所以一听说是韩府的千金找上门来要自己刚刚送进去的人犯。 这不通人情世故的少校军官便出言讽刺了韩安琳几句。结果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奶奶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军职,直接对着自己动上了手。 小眼镜一边被摇晃的眼镜都快要散架了,一边还不断出言警告对方羞辱宪兵司的职员是要判重罪杀头的。 结果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停止这种鲁莽的行为,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直掐的自己翻白眼儿。 韩安琳所凭仗的并不是司马家或者韩家的势力,而是那返回帝都没多久便按耐不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合盘托出的小豆子,也就是如今的帝君青玉隆,所赠与她的随时可以出入紫微宫的腰牌。 宪兵司再大能大的过帝君?想当初你们家帝君在我臣哥手下也不过是个小弟! 好在黛雅晴的及时出现,出言制止了正在发飙的韩安琳,将快要窒息的小眼镜及时解救了出来。 就在小眼镜看出黛雅晴身份不凡,想要上前言说一二的时候,刚才快要掐死自己的那个小姑奶奶却梨花带雨的扑到对方怀里,指着自己哭着说, “黛姐姐,他欺负我。” “拖下去!” 小眼镜还想开口解释,便被黛雅晴身后的站出来的两个壮汉直接架到街道拐角处的胡同里,随后一声声惨叫声便传了出来。 而此时什么都还不知道的陆戕臣,正在宪兵司的后院地下牢房里,被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伺候’着。 ... ... ... 宪兵司是帝国军机处下属的一个科室,由于帝国是以武立国,所以负责监管帝国军队各个部队纪律的宪兵司在军机处所有科室中,颇有些超然的存在。 而正是由于宪兵司的特殊性,在招揽人员进入时,都会优先选择家世清白、遵纪守法、循规蹈矩的年轻军官。 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长期处在这种按章办事的工作环境之中,不免染上一些不近人情的通病。 管他老子是谁,只要违犯了军纪军规,一律从严从重处理。 别看现如今的帝国四大军团已经逐渐脱离了军机处的掌控,但不管是司马家、李家还是秦家,在面对宪兵司的时候,也不免矮了几分气势。 毕竟对方所代表的是军纪和军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行为,四大军团的掌舵人都不会主动的去干扰对方的工作。 所以像陆戕臣这种战前逃亡,甚至聚众逃亡的典型案例,就是宪兵司所要严厉打击的对象之一。 逃兵是所有军人所最为不耻的行径,尤其是在宪兵司,这种逃兵一旦初步确定其罪名,必然会按照宪兵司自己订立的规矩,先行伺候伺候对方,让对方遭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后,再交由军机处明正典刑。 至于证据?宪兵司一向自诩是抓捕部门,只要对方有违反军纪、军规的行径便是最直接的证据,宪兵司便有权抓人。 至于对犯人的量刑,则是由军机处的军事法庭所定夺,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宪兵司逮捕的陆戕臣行为,却径直踢到了铁板上。 宪兵司的主事科长,是名叫严见升的少将军官,此人素以铁面无私、秉公执法而着称,在军机处有着‘小青天’的美誉。 陆戕臣的案子,便是严见升从众多新军犯案军官中挑选出来的典型。 只不过像陆戕臣这种级别的军官,并不需要其多费什么心神,于是便将案子交给了下属去办理。 抓捕和认罪的过程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严见升便在卷宗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连陆戕臣的面都不用见,便让人将其羁押至后院。 直到黛雅晴和韩安琳带人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严见升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擅闯宪兵司,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啊!...人呢?” 严见升对着黛雅晴二人呵斥道。 “哐当。” 黛雅晴将自己暗卫腰牌扔在严见升面前的桌案上,冷冷的看着对方说道, “严将军,你们宪兵司好像没有权利抓我们暗卫的人吧?” 严见升拿起黛雅晴的腰牌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对方暗卫统领的身份,也并未怎么惊讶,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这位统领,我宪兵司做事之前难道还需要一一告知与你们么?今日抓捕的都是部队上违纪违规之人,你凭什么断定里面有你们暗卫的人? 就算是有,那他也是违反了军纪军规在先,难道我宪兵司抓不得?” “你!简直胡搅蛮缠,陆戕臣怎么违反军纪军规了?” “我看胡搅蛮缠的人是你们吧。这个陆戕臣是我亲自下令逮捕的,临阵脱逃难道不是违反军规? 这里,可是有他口述的认罪记录。不过,你是无权查看的。” “砰!” 韩安琳将青玉隆交给自己的腰牌直接拍在了桌案上,对着严见升说道, “这个总能看了吧?” 严见升和黛雅晴等人看到腰牌的一瞬间,立刻跪拜了下去。 有些不知所措的韩安琳赶紧将黛雅晴搀扶起来,可对方就是不愿意站起身。 眼见没有办法的韩安琳只好将腰牌收起,再去搀扶对方。 “不知姑娘是何人?这腰牌又是如何得到的?” 严见升有些紧张的打量着韩安琳,看面相有三分眼熟,但能够确定的是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姑娘。 “我叫韩安琳,家父韩鲲,跟您也算得上是同僚。现在,总能让黛姐姐看看您所谓的认罪记录了吧。” 严见升见对方闭口不谈腰牌的来历,自己也不敢多做打听,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透明薄如蝉翼的平板,点了几下之后,双手交给了黛雅晴。 黛雅晴接过平板细细打量了一番,轻笑了一声,对着严见升说道, “这上面记载陆戕臣离队的时间我都知道,是听从于我的命令去执行秘密任务。 严将军,想来都是一场误会,还不快快将人放出来?” “放人?黛统领想来是不熟悉我宪兵司的流程,人犯一旦羁押进来,便只有转交军事法庭一个途径才能出去。 若是真如黛统领所说这个姓陆的小子是去执行秘密任务,还请庭审的时候携带证明材料出席,向法官言明此事。” “你!” “看在这位姑娘的面子上,本将军不会追究你们擅闯府院一事,还请两位自重?” “咳咳~” 一个陌生的男性嗓音突然响起,只见韩安琳将自己的白泽系统上接通的通讯投影在了严见升的桌案上,少年帝君的身影便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屋内的所有人再次跪拜下去,齐呼参见陛下。 而帝君则有些尴尬的对着严见升说道, “那个,老严啊。给朕个面子,先把人放了。朕保他无罪。” ... ... ... ... 第108章 世间难得两全法 等待陆戕臣被释放的时间里,韩安琳悄悄的拽了拽黛雅晴的衣角,小声说道, “原来黛姐姐是暗卫统领啊,瞒人家瞒好久的说。” “职责所在,没有办法的事情。妹妹你可别怪姐姐喔,要怪就怪给你腰牌的那个人吧。” “讨厌,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瞒着我,我不和你们玩啦。” 就在两人说笑正开心的时候,陆戕臣被人从后院牢里押了出来。 看到陆戕臣的瞬间,韩安琳便哭丧着脸扑了过去,来不及躲闪的陆戕臣被撞了个满怀,吃痛的叫了出来。 韩安琳看着陆戕臣满脸痛苦的表情,奇怪自己并未使多大力道,为何对方却是这种反应? 知道宪兵司一些内幕的黛雅晴则淡定的走了过来,伸手拉开陆戕臣的上杉,就见对方上半身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 不是重物锤击出来的青紫伤斑,就是被鞭子抽过的皮开肉绽之景。 韩安琳见状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双手捧着陆戕臣的脸连问对方伤的重不重,伤口疼不疼的。 就连一向冷酷无情的黛雅晴也不忍直视戕臣身上的伤口。 陆戕臣费力的抬起胳膊,伸出大手放在韩安琳的头上反复揉搓着,安慰着说道, “嗨,一点都不疼,这对你哥我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呦呵,黛大姐也来啦!” “臭小子没个正型,看你还有力气耍嘴皮子就是没伤到内脏。走吧,先去找地方给你医治一下,回头我再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不用,他们也是按章办事,这种事怨不得他们。” 韩安琳一听陆戕臣这么说便不乐意了, “那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啊!” “打便打了吧,话说回来,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听说你被宪兵抓走了,裴济让左将军找的我。司马廉找的司马元帅,结果让你韩妹妹知道了。” 黛雅晴向陆戕臣解释完,又转头看了一眼严见升的房间门冷言说道, “小陆子你放心,这事儿不算完!” ... ... ... 接受完治疗的陆戕臣并没有直接返回陆家小院,而是和黛雅晴告别之后,被韩安琳带到了紫微宫门前。 看着巍峨的宫墙戕臣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向径直走向岗亭的韩安琳问道, “琳儿,咱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臣哥,我带你去见个人,一会进去了低着头跟着我别乱看乱说话哈。” “哦哦。” 门岗的禁卫接过韩安琳递过来的腰牌之后,便将当值的长官喊来,禁卫长官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戕臣和韩安琳两人,双手恭敬的将腰牌还给韩安琳之后,客气的说道, “还请这位姑娘稍等片刻,本官这就安排人送您二位进去。 只是下次姑娘进宫的时候,烦请走东面的宣安门。此处宣武门是日常百官出入的正门,为避嫌还请姑娘不要经常从此处进出。”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谢谢您。” “这倒是不用,这个时间进出的官员本就稀少,姑娘下次注意便是。” “哦,好的。” 不一会功夫,宣武门侧旁一处小门便被打开,里面探出半个身子,看衣着甚是华丽,却不是日常里能见到的款式。 负责引导的内卫引着韩安琳两人在宫中行走了片刻,便来到一处恢弘的大殿外,示意二人可以直接进去之后,内卫便守在殿前的台阶处,一动不动。 进入到帝君用作办公休憩之处的天明殿,此时空旷的大殿已经被人精心布置过,殿中间位置还布置好了一处酒席,内卫统领正仔细的调整着酒桌上各种珍馐美味的盘碟顺序。 见到二人进来,内卫统领便邀请二人坐下,自己则拱手侍立在一旁。 殿堂内卫的装饰和内卫的恭敬态度让戕臣二人颇感不适,此时都拘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让人口水直流的美味佳肴,却不敢动一丝一毫。 “琳儿,咱们这是要见谁啊,不会是帝君吧?” 戕臣指着主位上摆放着椅背明显高于自己坐着的这把,上面还雕刻有龙凤纹的椅子对韩安琳小声问道。 “哈哈哈,陆大哥,好久不见啊!” 韩安琳还未来得及回话,爽朗又熟悉的笑声便从二人身后传来。 戕臣闻声转身看去,却见一身穿青紫衣衫腰缠玉带的翩翩少年从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队内卫和禁卫组成的人马。 “见过陛下。” 内卫统领和韩安琳同时高声呼道,见状戕臣也顾不上仔细打量帝君的容貌,急忙离席作势便想要跪拜帝君。 结果却被赶忙走过来的青玉隆一把扶住,跪了个寂寞。 “小豆子?” 戕臣近距离打量了帝君一眼,看着几分熟悉的容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醒悟过来后又急忙改口道, “不,臣..下官..卑职陆戕臣拜见陛下。” “哈哈哈,臣哥你没看错,朕就是小豆子,小豆子就是朕。 怎么样?还是长发比较适合朕的气质吧。” 看着陆戕臣窘迫的样子,帝君的心情大好,谈笑着便把双腿发软的陆戕臣按回到椅子上。 待青玉隆坐在主位上之后,便挥手示意内卫统领将其他人带出去,只留三人在天明殿。 稍微稳了稳心神的陆戕臣看着捂嘴偷笑的青玉隆和韩安琳二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们不会是联手起来演戏消遣我的吧?” “哎呦喂,朕的臣哥来,你说全天下谁敢冒着杀头的罪假扮帝君啊。朕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帝君,不信你可以问问琳儿姐姐。” “我第一次被小豆子传召时,也被他吓的不轻呢。你们兄弟俩,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陆戕臣确定自己不是在梦游或者被哄骗之后,一时半会还不适应‘小豆子’的身份转换,直愣愣的看着对方却不敢轻易说话。 “臣哥,你盯着朕是做什么?不会真被吓到了吧。这样,朕今天不当帝君了,还是你的小豆子总可以了吧。 这杯酒,就当是小豆子给哥哥赔罪了,顺便给臣哥压压惊!” 说罢,小豆子便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陆戕臣遥敬一杯。 陆戕臣见状赶紧抓起自己的酒杯,赶忙一口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一杯清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几个人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陛..小豆子,这么算的话,老青头,额..不对,青皇叔就是你亲叔叔咯?” “正是,想必你们也从各自的渠道听说了我那皇叔攻占帝都的事情了吧。” 戕臣点了点头,用玉箸夹起一片鱼肉,继续问道, “那他现在去哪了?” 惦记着学院青志恒别院事情的陆戕臣,暗戳戳的问道。 “想来是在帝国西境之外的某处星系内吧。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那我之前编排他的话,你不会介意吧?” “我个人是不怎么介意的,不过总算是叔侄一场,臣哥你往后还是莫要和别人提起便好。” “怎么会,我不是那种嘴碎的人。” 陆戕臣有些心虚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心想自己曾在新军基地借着酒劲编排老青头的事情以后打死也不能承认。 “对了,臣哥,前线战事如何了?我听琳姐说你是被宪兵直接从前线抓回来的?这临阵脱逃是怎么回事?” “嗨,一提宪兵我就来气,要不是他们,害得我没能集齐全部成就!”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这边收到的最新奏章上只含糊不清的提起大破安王各军,具体的战况军机处却还没有核实上报。” 陆戕臣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毫无隐瞒的娓娓道来,末了还强调要不是宪兵横插一手,自己此时怕已经剿灭了刘伟,完成了一人平定一境的壮举成就。 听得青玉隆二人是连连称赞,更是对陆戕臣在战场上的表现佩服的五体投地。 尤其是青玉隆两人少有能出帝都圈的机会,对其在南境的种种离奇遭遇问询个不断。 一时间,天明殿内宾主欢娱好不热闹。 推杯至盏之间,韩安琳已经不胜酒力躺倒在一旁的软榻上歇息。 只剩下青玉隆二人还在你来我往的谈笑对饮。 谁知青玉隆话锋一转,颇有些严肃的向戕臣问道, “臣哥,此次你立下不世之功,可有什么想要的封赏,尽可以向朕提出,只要不是太过分,朕都可以满足你。” “你看着办就行,我没啥要求。不过能不能看在南音军全面配合的份上,能否妥善的安置他们?” “这个算什么请求,朕既然诏安他们,自然要将其妥善安置。你自己就没什么想法?” 说完,青玉隆还有意无意的朝着韩安琳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还是想上战场,不行就把我调入青龙军吧。不是听说他们...” “不行。” 青玉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有些生气的看着对方。 “臣哥,我知道你和司马廉交好,但是青龙军一直是悬在朕头上的一把利剑! 四大军团里,一个青龙军,一个白虎军,其权势都已经超过藩王。若任由其做大,我青氏的江山,怕是也传不了多久了。” “换做你是朕,你会怎么做?你会允许你的参谋权限大于你自己么?” “不会。”戕臣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 “可是司马家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秦家世代为帝国守卫西境疆域,可秦家的家主前阵子刚当着朕的面威胁过朕,他司马家不过是没到时候罢了。 甚至是朕的外父李儒罡,朕都时刻提防着! 若是不趁着现在他们势头未起,将其压制下去,哪怕是朕,恐怕也不得善终!” “朕打算南境一事一了,便将新军整合后派至东境牵制司马家。臣哥,你可愿意做这新军的总指挥,帮朕盯着司马家?” “我..小豆子,我觉得..” “这是朕的请求!也是小豆子的请求!臣哥,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帝国境内群雄四起,万千百姓流离失所么?” 相较于青玉隆的犀利言辞,陆戕臣虽然总感觉对方有些偏激,但无奈肚中墨水太少,不能当面反驳。 但正在激烈争吵的两个人却都没有发现,躺在一旁软榻上的少女,此时的双手却悄悄的攥紧了衣衫。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相信司马家决计不会反的!” “臣哥,你不要小看了权欲对人性的腐蚀,有时候并不是掌权者的欲望导致了纷争的四起,而是背后和他共享利益的那些人,会逼迫他们去做。” “朕知道司马浩不会反、司马耀威两兄弟也不会反,甚至司马家的众多子孙都不会反! 可是司马家背后的那些青龙军的将士,你就能够保证他们都没有反心么? 到时候整个司马家被推到了朕的对立面,你让朕作何抉择?你又打算作何抉择?” 陆戕臣沉默不语,脑袋晕晕沉沉的,借着酒劲说出了人生中最大不讳的一句话, “陛下,这帝位真的就这么香么?” 青玉隆紧盯着陆戕臣,一字一句的说道, “朕如果不是帝君,朕还能是谁?” 陆戕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是帝君,自然不了解青玉隆的苦楚。 青玉隆也觉得方才语气有些激动,于是平稳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 “朕不是贪图帝位,只是朕一出生便被命运推到了这个位置。 朕的志向,根本就不在这帝国的千里疆域。朕想要的是,平定这个列国林立乱世,统一寰宇,让人类去探寻更广袤的宇宙! 臣哥,你可愿意追随朕?” “卑职..”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猛然起身的戕臣突然觉着一阵天昏地暗,晕倒在了一旁。 而负着双手背对着陆戕臣的帝君,久久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有些失望的转过身子。 嗯,人呐? ... ... ... 皓月当空,已经回到司马帅府的韩安琳独自一人站在花园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姣好的面容上却带着几分苦楚。 方才回府之后,自己便去找了外父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帝君在宴席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给自己听的那番针对司马家的言论。 司马浩从韩安琳口中得知帝君对司马家的态度,也是愁眉不展。 身为三朝元老,他又何尝不知历代帝君的心病。更是从秦家一事上,也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书上写的明明白白的鸟尽弓藏的道理他又如何不晓得,只是没曾想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会是司马家首当其冲。 司马浩之前的一让再让,却换来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 本以为帝君会就此收手,不曾想对方压根就没打算给司马家,不,准确的说,是给攀附在司马家这颗大树上的猢狲们,留什么后路。 面对韩安琳的质问,司马浩长叹一声,只能无奈的说道, “琳儿,以后你和你父母,还是少和外父家来往吧。” ... ... ... 韩安琳已经不是那个曾经懵懂的少女,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韩安琳也渐渐明白了如今这种平静的生活下,所遮掩的暗流涌动。 双方之间的矛盾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难道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么?韩安琳扪心自问。 伸手归拢被寒风所吹乱的秀发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自己左手上所佩戴的玉镯,那还是当初黛雅晴转赠于自己的。 为何对方会赠与自己这个玉镯?起初是以为小豆子和她是姐弟关系的缘故,知道黛雅晴乃是暗卫统领之后,现在细细想来,对方当初的举动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自小聪慧的韩安琳很快便想明白了这背后所隐藏的含义,想起早些时候黛雅晴和严见升的对话,看来臣哥哥显然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那自己佩戴这个玉镯岂不是会让他误会? 想到此处,韩安琳便下意识的想把玉镯摘下来待日后当着臣哥哥的面还回去。 可当手指碰到玉镯的时候,恍然间仿佛又听到外父的那一声声叹息,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也许是真心喜欢我的吧。 良久之后,韩安琳再次仰起头望向天空中的明月,抬手拭去脸颊上一道浅浅的泪痕,喃喃的说道, “世间难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君..” ... ... ... ... 第109章 封赏 半个月之后,当最后一处盗匪的临时据点被玄武军战舰捣毁之后,历时五个月时间的南境战役终于落下了帷幕。 此战,帝国共投入兵将总计八十余万人,剿灭包含安王势力在内的各方盗匪总计四十余万人,俘获二十余万人左右,缴获各类型战舰和舰艇不计其数。 擒获青玉珞、青玉奎、曹汝将等重要人物及其家眷近千人。 而帝国方损失兵将合计十余万人,其中包含重伤员两万余人,失踪兵将合计不到两千人。损失各类战舰八百余艘,另有近三千艘战舰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得胜的消息传回帝都之后,举国欢腾,百姓张灯结彩四处奔走相告。在帝君的授意下,更是赐下了大量的美酒和美食,在帝都的各个街坊摆起了长长的宴席。 帝都热闹的气氛一直延续了三天三夜。 第四日上午,押送逆匪返回帝都授勋的队伍受到了提前得知消息的百姓的夹道欢迎。 无数的鲜花和美酒美食被人们热情的塞到过往的将士手中,更有大胆的待字闺中的少女,将自己贴身绣有名讳的丝帕塞入到自己相中的将士手里。 而不同于受到百姓所欢迎的这些将士,在队伍中间被层层看护的囚车上的逆匪,则遭受到了来自百姓们的一直唾弃,烂菜叶子臭鸡蛋纷纷朝着囚车上的犯人砸去。 若不是官府提前安排人将道路两旁的碎石清理干净,怕是这些犯人还未转交至军机处,便会被活活砸死。 严见升也混在人群之中,看着人群或激动或欢呼或愤怒或谩骂,也颇有几分意思。 此时还是当值的时间,严见升倒不是偷懒出来躲个清闲,实在是被人逼的没了办法。 宪兵司自从上次羁押了戕臣之后,没过多久就遭受到了来自军机处上层和暗卫的全面打压。 军机处那边还比较好说话,知道自己是按章办事,只不过误打误撞之下羁押了此次南境战役最大的功臣,所以几轮斥责是免不了的。当然还有来自负责对外宣传的新闻司的抱怨和封口令。 这些都还好,平日里自己没少因为按章抓人得罪这些同僚们。 可这暗卫就纯粹属于没事找事了,恨不得一日三趟上自己这里来提人问审。 虽说严见升对于自己下属的德行和素养还是信得过的,否则像宪兵司这么得罪人的部门,有污点的人肯定干不长。 但是你也不看看被暗卫提审走的人都用的什么理由,从一开始的渎职受贿先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提审了一波。 没有发现问题就开始拿内部纪律说事,像什么迟到、早退、缺勤、旷工,甚至衣衫不整都成了提审理由。是,你暗卫的职责里是有监察百官的这么一条,可到后来什么随地大小便影响市容市貌、谈恋爱不结婚纯属耍流氓影响社会风气,都被暗卫拿来说事。 直到这几天甚至用上了莫须有的理由,你暗卫是不是连提审理由都懒得编排了? 严见升最近这段时间就好比铁板上被两面煎的咸鱼,一面是来自暗卫的不断骚扰令其签字提人,一面是来自下属的不断抱怨要求自己全面反抗! 反抗个毛线啊! 自己要求面见统筹军机处全部事务的陈仕谋将军已经被拒绝了好几次好吧? 人家压根就不理自己这茬,哎~ 无奈之下,严见升便只好请了事假,连自己的府邸都不敢呆,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在街上这么闲逛着来躲避来自暗卫和下属的骚扰。 ... ... ... “陆上尉人呢?” “不知道啊,小少爷一早便出门了。” “没说去哪里了么?” “没有。” 陆家小院前,一队人马正堵在院前的大门处,和站在里面的陆家管家问着话。 为首一人身穿内卫锦袍,从锦袍上能看出此人虽然年轻,但是在内卫中的地位绝对不低。 内卫官是一早便被上级打发出来,请陆戕臣入宫接受封赏的。 从上级口中得知陆戕臣不仅仅是此次南境战役最大的功臣,似乎还是帝君最为欣赏的新起之秀。 早早的打扮整齐点起一队人马便来到了陆家小院恭候着,结果人没等到,反而是管家出来应的门。 “陆万年老爷子也不在家么?” “老爷刚刚出门去遛弯了,您要是找陆老爷的话,差不多中午头就能回来。” “你们都没有自家小少爷的联络方式?” “没有,那什么,要不您进来等等?说不定小少爷一会便会回来了。” 内卫官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便转身朝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就随着管家走了进去。 陆戕臣此时正站在帝都郊外的一处山岗上,四周遍地都是半人高的墓碑。 陆戕臣左手中抱着早上从柳裴毅手中要过来的装有安王首级的匣子,右手则捧着一束鲜花,比对着墓碑上的编号,寻找着自己提前查过的号码。 很快,陆戕臣便驻足在一处新立的墓碑前,虽然墓碑上所投影的马玉上尉全息投影正朝着自己微笑,但是陆戕臣此时的心情却是无比沉重的。 将手中的鲜花轻轻的放在墓碑前,花束的尾端还缠绕着之前他从马玉那里取下来一直戴在手上的发箍。 戕臣将匣子放在一旁,开始和马玉的投影诉说着自己这一路是如何深入敌后招安了李南音,又是如何用计赚开了蒙嘉关。 还有冒着风险绝杀了青玉奎,用陨石将噬天要塞砸了一个大窟窿,以及自己是如何亲自手刃的安王。 所有的事情说完之后,陆戕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土,又用脚提了下脚边的匣子, “安王的首级就在这里,我就不把他留在这里让你看着心烦了。 这里的风景不错,有时间我一定会常来看看你的。” 说完,陆戕臣又在马玉的墓碑前驻足了许久,直到听见后面响起了脚步声,才打算转身离去。 “你是马玉的同僚吧?”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戕臣背后响起,循声看去,看容貌是一个和自己老爹差不多岁数的大叔,只是那两鬓斑白的样子却显得苍老了许多。 “马上尉不光是我的同僚,还是我同期的校友。” “这孩子自小便没了母亲,平日里都是我们父女相依为命。她性子有些孤僻,所以朋友不多,你能来看她,真是有心了。” “伯父,马上尉在新军里的朋友很多,只是现在战事刚定,大家都让我做代表来看看她。” “是吗?那便好,那便好。” 说着说着,马玉的父亲似乎又想起什么伤心事,一时情难自禁捂着嘴哭了出来。 陆戕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拿着匣子傻站在一旁。 “玉儿,爹爹来看你了。你知道么,今天征讨南境的将士们押着那些坏人回来了。 爹爹的同事们说,是一个叫陆戕臣的军官亲眼看着安王那个混蛋自裁的。 这就算帮着你报仇了,只是爹爹还没来得及亲自去陆府答谢他。你放心,这个事爹爹不会忘记的。 今天爹爹来看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还给你带了一些你平日里最喜欢的糕点。” “那个,马伯父,安王不是自裁的。” “什么?” “我是说,安王不是自裁的,是被我亲手捅死的。” “你..你是?” “在下陆启明之子,陆戕臣。” 得知眼前之人就是自家恩公,马科长激动的抓着对方的双手便跪在他的面前。 戕臣猝不及防之下受了对方一礼,吓的赶紧将对方扶了起来。 “伯父,你别这样,我答应过马玉,会帮她亲手报仇,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不起,如果当初我能早一点找到她的话,也不至于..” “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逆匪,是那个挨千刀的混蛋安王,你是我马家的恩人啊!” 说罢,又激动的想要朝着戕臣跪下去,却被对方死死抓住。 “伯父,这个匣子里是安王的首级。我本想着祭拜完马玉之后便将他挫骨扬灰,现在想想,这件事还是交由您来做比较合适。” 看着陆戕臣渐渐远去的背影,马玉的父亲跪在了墓碑之前,朝着对方离开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下去。 ... ... ... 陆戕臣回到陆家小院就见到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般的内卫官,在对方的催促下稍微洗漱打扮一番,便匆匆跟着对方朝着紫微宫的方向赶去。 等到陆戕臣一路冲进天正殿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完成叩拜之礼,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帝君宣读此次的封赏。 陆戕臣的到来引起了众人的注目,一套生涩且不熟练的叩拜之礼后,陆戕臣便被裴济拉到了左径寒和赵卓的身后站着。 斜眼望去,司马廉也在此列站着,正朝着自己抛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身后有人用手指头戳了自己一下,回头便对上李南音那嘲弄的目光。 同身穿军服的几人不同,李南音一身艳红的连体衫裙显得尤为好看,忍不住还想多看几眼的陆戕臣,却被帝君身旁开始宣读封赏旨意的内官所打断。 一长段繁冗的官话开场白说下来,听得早起的陆戕臣昏昏欲睡,直到念道封赏一段,才算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玄武军总指挥左径寒少将晋升为中将军衔,统领玄武军全部事务” “新军代总指挥赵卓上校,晋升为少将,调任军机处副处长。” ... ... “司马廉少校晋升为上校军官。” “秦百川少校晋升为中校军官。” “裴济上尉晋升为上校军官。” “莫若童上尉晋升为上校军官。” “... ...” 一个个人名被念了出来,不少出自新军的少尉军官都被提升为上尉,连同柳裴毅等人在内都连升三级。 可迟迟却没有听到关于陆戕臣的封赏。 “南境原义匪李南音、雯若男,保境安民..深明大义..接受诏安..助新军讨伐反王..特征召李南音为帝国少将..雯若男为上校军官..原部属按其意愿去留..并入新军管辖..” 陆戕臣似懂非懂的听完了这关于李南音和南音军的封赏,不过从二人的军职上,便知道帝君给足了自己面子,不由心里给帝君点了个大大的赞。 “新军上尉指挥官陆戕臣乃忠良之后,有勇有谋,甚合朕意。 此役不但代朕诏安南音义军,携精兵悍将奔袭敌后,计取蒙嘉关,阵前斩杀敌军大将青玉奎、班定远。 破噬天要塞平定朝天星系,擒拿反王青玉珞、反王世子青玉邝,以及逆臣叛将数百人,所俘兵将、战舰无算。 以此不世之功,封陆戕臣为定南伯,赏金千万,以常安、洛溪星系为其封地。晋升少将,统领帝国新军。 万望诸卿以此为榜样,护我帝国疆域万万年,钦此。” ... ... ... 时光荏苒,半年时间匆匆而过。 在南境平定之后的这半年时间里,帝国发生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 同陆戕臣晋升为帝国自建立以来最年轻的少将相比较,更让坊间百姓津津乐道的不外乎对南境逆臣叛将的公开处刑。 据说当天在通往刑场上道路上聚集的人数过多,囚车通过的时候,虽然官府加强了戒备,仍有不少排在后面的囚犯被冲破卫兵防御的百姓活活打死。 事后官府抓捕了不少当时带头闹事的百姓,结果发现大部分都是来自南境遭受过欺压的苦主,有不少人甚至是四处筹钱赶来的帝都,为得就是能亲眼见证这些平日里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人被处以极刑。 负责此事的牢狱官向上级请示过此事之后,便悄悄的连夜将人放了出来。 按照帝君的旨意,平王青玉珞和青玉邝分别被除籍之后,并在刑场临时搭建起来的帷幕里由手持天子佩剑的刽子手处刑。 其余主要人犯均被处以车裂之刑,唯有曹汝将被处以凌迟,鉴于曹汝将早先残害朝堂官员的罪行,还特别享受了来自紫微宫御用医师无微不至的止血疗法,硬生生的被剐了三千多刀才咽了气,光是刽子手就换了两拨人。 陆戕臣率领新军赴任后不久,便收到了来自帝国军机处的通知,主要内容有两条,一是正式更名帝国新军番号为常胜军,以封地为中心点,巡防原赤龙舰队大部分驻地,并充作朱雀军同青龙军两者之间的缓冲;二是允许其自行征召训练新兵,补充之前南境战役所损失的将士数量,战舰则由帝国军机处统一配给。 通知的末尾,不知是否出自帝君的恶趣味,明确要求裴济上校统领的舰队命名为福虎舰队,莫若童上校和李清盛上尉所统领的舰队则命名为祥龙舰队。 这一个‘降龙伏虎’的谐音梗,愣是让刚刚从青龙军手中交接完辖区的陆戕臣等人寝食难安了好多天。 好在自从上次封赏完之后,帝君再没有对青龙军有什么动作。 司马廉是陪着戕臣等人一起赴任的,辖区的交接工作也是通过他从中间牵头引线才顺利完成的。 不过听说新军的命名,尤其是李清盛所在的舰队要更名为祥龙舰队之后,司马廉只是笑了笑,便随着前来祝贺的司马家众将士归了队。 这半年期间,出于陆戕臣同司马耀威兄弟之间商议的避嫌考虑,常胜军同青龙军之间再无明面上的来往。 暗地里,包括在朱雀军任职的夏侯悠在内,郭绥远、郭绥安、杜齐云,倒是经常约上司马廉来戕臣这里打打秋风,顺便帮其指导指导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帝君青玉隆也曾打着视察的旗号,带着韩安琳悄悄来过两次。 虽然呆的时间都不长,不过对于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常胜军,青玉隆表现的却是格外重视,不仅在朝堂里时常为常胜军站台不说,还下旨将新式战舰的试航测试基地建设在了戕臣所在的主星上,由其全面监管基地的所有工作。 只不过另陆戕臣感到意外的是,他同韩安琳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两人之间不仅没有再进一步,反而感觉这两次相见,韩安琳都在刻意的在疏远自己。 繁重的工作将陆戕臣的时间挤占的满满的,也没有多余的功夫去细琢磨什么,还只当是韩安琳面皮比较薄,兴许过些时日便好了。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从帝都押运新式战舰回来的柳裴毅带来帝君册立韩安琳为慧妃,择日迎娶的消息时,陆戕臣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何之前对方会疏远自己。有些失落的戕臣看着被自己珍藏的那块丝帕,沉默了许久。 难道真的是自己之前会错了意? ... ... ... ... 第110章 青玉隆的野望 南境战役的全面胜利,将帝君青玉隆的声望推至了新的高度,趁热打铁之下,帝君将一份早已经修改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政策通过内阁署颁布了下去。 从此以后,帝国不再设左右元帅的职位,而是以三大将制度代替。 三大将同原先元帅的职责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实际上还均分了不少权柄出来。 唯一耐人寻味的是,三大将是名与权所分离的,三大将同普通帝国将军一样可以拥有属官和私军,但是数量上同样受到了严格限制。 而指挥权全部由军机处在战前授予,战后则统一收回。为的就是预防三大将同帝国现存以司马家为首的三大家族拥兵自重的情况。 三大将取代元帅是朝堂上所有人都能够预见的,所以推出之后并没有造成多大反响。 不过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同元帅一样,左右相位也同一时间被撤销,原先左相右相的权责被分配至内阁署。而李儒罡等人皆被帝君封爵位之后将养起来。 其他的一些调整主要是针对三大家族在朝堂内培养的所谓嫡系人员,从此之后,帝君之下只剩下行政和军政机关,再无权臣之位。 朝堂内部的调整还没有进行完,帝君又通过内阁署颁布了‘境府制度’。 正式从官方角度划分帝国星域为四境,设行政官官府,辖制境内一切行政事宜。 四境之内根据星系人口、资源、区位分设府官,一府之内包含一个或多个星系,府官负责管辖境内所有星系的行政官和一切行政事宜。 内阁署针对‘境府制度’,改组原先的廉政处,设立百缉处,负责对帝国官员的违法犯罪事宜进行立案、调查、取证和缉拿。百缉处下设五个科室,分别针对帝都和四境。 乌烈凭借之前在南境战役中的表现和先帝伴读的身份,被委任为第一任南境行政官,府衙也随之迁到了南境的核心星系地带。 东境和北境均是由帝君指命之人前去赴任,都是一些从基层上来的官员。 令人关注的西境行政官最后落在了严见升头上,据内部消息称,此职位是严见升自己争取来的,为此还主动放弃了少将军衔。 ‘境府制度’的推行,在短时间内快速扩充了帝国文官的数量,而其所给予的权柄,更是让文官势力有了隐隐有追上武官势力的苗头。 从帝君的角度来看,‘境府制度’的推行,不仅仅加强了帝国中央集权,更是将原先散漫的各个星系整合到了一起。 随着四境各个府衙的设立,帝都圈所推行的教化、制度、习俗正潜移默化的深入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更不用说那些用来自帝都的科技产品所换取的源源不断的资源,全部汇聚到一处,支撑着军民产业迅速发展。 整个帝国就像是被重新更换了齿轮和机油的庞大机器,随着速度的不断提升,向着邻国发出了狰狞的咆哮声。 青玉隆看着内阁署提交上来的简报,之前征讨南境时所赊欠的民间债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化着。 而新式战舰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制造出来,成建制的交付到常胜军和新军手中。 青玉隆本想着将自己筹划许久的军队改制一同颁布,但是从暗卫传来的关于西境秦家近期的种种迹象来看,青玉隆还是选择了徐徐图之。 针对秦家的棋子已经布下,现在还不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唉~自己手底下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针对西境秦家,目前最合适挂帅征讨的无异于自己的戕臣大哥,可是现在常胜军还处在磨合消化阶段。 而近期朝堂内对征讨联邦一雪前耻的呼声是持续高涨,想来西境之事怎么也要放到联邦之后了。 青玉隆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眼悬在殿堂之上的万里星域图,上面灰色未知的区域分别代表着穆厄联邦、万星盟和哈迈德帝国。 何时才能将这四分五裂的星域图整合成一个没有国境线的全新的帝国? 青玉隆又将自己的计划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起了许久之前同戕臣大哥的那次夜谈... “朕想要征服寰宇,一统天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可以吹牛么?” “但说无妨,朕绝不怪罪!” “你一说朕我就紧张,要不陛下换个称呼?” “哎呦,我的臣哥哥,你就说嘛..” “好恶心..” “臣哥你到底说不说?朕可要生气了?” “哎,说,我说行了吧。好端端的你做什么秦始皇啊!” “秦始皇是谁?是上古的帝君么?” “嗯,谁也不是,姓秦名始皇,以前南境某个行星上十几个村庄里其中的一个村长。” “那跟我想要问的问题有什么相关?” “算是有吧,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最后把其他十几个村庄全都征服了,咱们可以借鉴下。” “怎么说?” “你看哈,现在除了帝国,咱们已知的势力除了穆厄联邦、万星盟和哈迈德帝国之外,不是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小国家么。” “嗯。” “咱们想办法和哈迈德那边取得联系,建立攻守同盟关系,分别征伐穆厄联邦和万星盟。然后呢,再通过各种手段让穆厄联邦和万星盟交恶,使得他们不会联合在一起。 这些事情都要提前布局。最好是能让他们先打起来。 然后咱们再集中帝国的全部力量,攻击其中一个国家,按照能灭国的那种力量去准备。”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彼此之间仇恨对方,所以咱们动手的时候对方才不会联合起来?” “嗯,就是这个意思。” “那他们要是联合在一起攻打我们怎么办?” “那就先把负责这个事的人推出来砍头祭天,然后举全国之力跟他们拼了!” “这事儿朕还打算让你负责的说。” “我靠,这活不是暗卫的么?” “臣哥,黛雅晴可是和我说了,你现在的暗卫身份。” “我现在退出暗卫还来得及么?” “你说呢?” “哎~其实打仗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国与国之间的争斗就是看谁的锐气先消磨没了,攻破国都之后,便难有什么大的战役。 难就难在后续对攻占领土的安抚政策上。” “朕打算让他们的百姓享受我帝国子民同等待遇,不优待也不虐待。” “嗯,还有就是要加强交流和沟通,兼容并济才能长安久治。” “臣哥?” “嗯?”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啊。” “我靠,我现在怎么也是少将了好吧?总要多背一些词语,要不让下面的将士知道自己的主帅是个大老粗我还怎么混?” “有道理,你继续说。” “没了!” “没了?” “嗯,吹牛就吹这些吧。其实这些想法我估计很多人都晓得,但是要具体实施起来,估计是困难重重。你要是想做,就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建议是见机行事。” “嗯,容朕好好想想。” “我就随口这么一提哈,陛下您最好还是多找些大臣啊将军什么的一起议论议论吧,别光听我瞎说。” “他们会有更好的建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想着万一真的惹怒那几个国家联合来攻打咱们,也多一些人陪着我祭旗不是?” “你啊...” ... ... ... 青玉隆事后还专门派人去南境探寻过陆戕臣口中提到过的那个‘秦始皇’,结果却被告知查无此人。 不过在一本近期流传出来的孤本上,倒是有过关于此人的记录。 帝君第一时间拿到这本名为《东周列国志》的孤本,便被其中的故事所深深吸引,只要闲暇时间,都会捧着细细品读。 得益于书中所说,青玉隆对自己征服寰宇的野望,也有了大致的规划。 不同于陆戕臣的想法,青玉隆打算在常胜军征讨联邦获胜之后,以检阅的名义召常胜军回帝都。 然后让青龙军在前,朱雀军在后巡防国境。 下旨命西境率先施行军改,若秦家听从朝堂安排,则大家相安无事。若是一意孤行,拒不奉诏,则命常胜军攻入西境,同时征调玄武军从旁策应。 待西境平定之后,有了和韩安琳的姻亲关系,想来司马家也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到时候会将朱雀和青龙两军拆散混改成三军,为帝国常备军,以供三大将所驱使。 下一步,便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联合哈迈德帝国攻伐穆厄联邦和万星盟。 哈迈德帝国以宗教立国,其定不会对所攻占的敌国星域同自己一样施行兼容并济的安抚政策。 消化完敌国星域之日,便是自己向昔日的盟友举起屠刀的时刻。 青玉隆想到此处,觉得大致方向上没什么问题了,便开始饶有兴趣的盘算起来征讨联邦需投入多少战舰兵将,以及怎么打,打多久的问题。 夜已深,而天明殿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 ... ... 帝国常胜军总指挥陆戕臣少将最近很忙,忙到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到府邸办公,这可愁怀了常胜军总参谋长柳裴毅上尉。 看着自己手头上积攒的越来越多的需要自家老大签字的各种公文,柳裴毅强压着自己想要私刻公章的冲动。 在接连问询了裴济、莫若童、李清盛之后,柳裴毅才在一处地下工坊里,找到了已经熬得不成人形的陆戕臣。 布朗自从上次联邦突袭青龙军之后,其身份在青龙军中就显得尤为尴尬,同司马廉归队之后便处处受人排挤。 司马廉无奈之下便将布朗借调给陆戕臣,作为暗地里往返于两军之间的联络官。 不过陆戕臣却没有把布朗当成食客养起来,对于这种技术型人才,戕臣一向是求贤若渴的状态。 不仅在常胜军中为其专设了一支研发队伍,还从自己的私库里取出不少金钱,作为布朗为自己实现那些天马行空的武器的研发资金。 表面上研发队伍是由阿力牵头,布朗只是以顾问的身份加入其中。实际上阿力在见到布朗所制作的‘安王’替身之后,不仅让出了自己主管的位置,还执意要拜布朗为师,跟其学习精密制造和人工智能等技术。 柳裴毅推开研究小队专用的地下工坊的大门时,陆戕臣正朝着模拟假人挥舞着一把光剑。 随着挥舞的动作,被引力场所束缚的光粒子行成的光剑不时发出‘嗡嗡’的破空声,但是从陆戕臣紧皱的眉头还是能看出他对手中的武器并不怎么满意。 “我说老布啊,就不能换个别的形状的?这么个圆棍棍的样子,你不喊出来谁知道这踏马是光剑啊。” 说着说着,陆戕臣便随意朝着假人的肩膀砍下,假人的半个肩膀连着手臂应声而断,整齐的切面上还滋滋的冒着火花。 “威力还可以,就是这造型跟个烧火棍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研发的这把步兵突击剑使用前还得加热呢。 我说咱就不能整个能威慑敌人的造型嘛?” “大佬!能造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实用不就行了?我也想弄个吓人的造型,可力场生成的条件不允许啊!” “别找那么多藉口,你就拿这破烂糊弄我吧。实在不行,背面锯齿和血槽我都不要了,你怎么也得给我整出来个弧度吧。 这棍子实在是拿不出手。” “那我再想想办法吧。要不,咱们还是研究研究那个穿戴式机甲吧,阿力那边的样品快弄完了。” “咳。” 柳裴毅咳嗽了一声,想引起正在争论的两个人的注意。 结果陆戕臣仍旧不依不饶的纠结之前的问题,非要满头大汗的布朗给自己一个交代。 “老大!” 柳裴毅情急之下便大声喊了出来,方才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没你们的事情,继续工作。” 陆戕臣对着被喊声惊到的研究人员摆摆手说道, “小柳,你怎么来了?” “老大,你都几天不见人影了?需要你签字的公文已经有半人多高了,赶紧和我回去吧。 今天签不完发到军机处,弟兄们这个月的俸禄都要推迟再发了!” “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你代我签了不就行了?” “大哥,上次我代你签的时候已经被宪兵司发函警告过了,你还是消停的跟我走吧。” 说完,也不听陆戕臣解释,上前拉起对方的胳膊就往门外拽。 “布朗你记得老子一会回来的时候就要看到有弧度的光剑,弄不出来老子今天晚上跟你耗到底!” ... ... ... 回府邸的路上,看到陆戕臣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柳裴毅便开口问道, “老大,你没事研究那个光剑做什么?裴济大哥给你安排的工作你都做完了?” “我做完了啊,我做完了才来玩..不..才来巡查工作的。” “我怎么没收到?” “没有么?回头你去找南音妹妹问问,我都交给她了。” “你直接说是南音少将帮你做的不就完了。” “有啥区别?正好让她熟悉熟悉少将的工作流程。” “呵呵。” “小柳啊。” “咋了哥?” “你说这光剑是直直的好还是带点弧度的好呢?” “这个我觉得你最好去问问王豹。” “问那憨货作甚?” “光剑不是给突击兵配备的么?你问问实际使用者不是更合适么,说不定他们就喜欢直的。” “嗨,我说给突击队员用那是忽悠布朗他们的。” “嗯?光剑你不给突击队用,给谁用啊?不是只有王豹他们有接敌的机会么?” “所以说你还是年轻啊,你想想,这光剑既然能够造出来原型机,那是不是就可以按照等比例尺寸将其放大或者缩小?” “嗯。” 柳裴毅下意识的点点头。 “我之前试过用光剑去捅防护光罩,同等能量阈值的情况下,很轻松的便能够穿过去。” “然后呢?” “你不觉得南音她们带过来却被新式战舰取代的快速反应舰艇有点多?” “是啊,之前不是说好集中卸载武器模块后,便宜处理掉么?” “处理了多可惜!我想着给每一艘舰艇都装上放大之后的光剑发生器,就是那个跟剑柄一样的东西。” “你是想...” “然后咱们改成无人驾驶的那种模式,等到和敌人对战的时候,直接把装有光剑的快速舰艇当飞剑扔出去。想想就很哇塞!” “... ...” 柳裴毅看着自家老大那一脸淫笑,下意识的脑补了一下对方所描述的场面,一个个椭圆形的舰艇,脑袋上顶着一根或直直的或有弧度的‘光棍’,向着敌方战舰发起集体冲锋。 “这...不一定能过审吧...” ... ... ... ... 第111章 抢人抢钱抢税收 眼见陆戕臣仍旧沉醉在自己的‘光剑舰艇’计划中不可自拔,柳裴毅叹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文件按照顺序排好,将签字用的平板递了过去。 “这个是新到的最后一个批次的战舰确认函。” “这个是今年下半年军机处配给常胜军的物资配送清单。” “这个是新招收入伍的人员花名册,现在离满编制还差八万人。” “这个是近两个月训练所消耗的弹药和能量清单。” “这个是常胜军第三季度的开支明细和第四个季度的预算。” “这个是特殊经费的开支明细,这个签完了我自己留着归档。” “这个是林浮玉上校关于新旗舰内饰的修改请求,我已经驳回了,回头老大你要开个会整顿整顿这帮人胡乱报销的问题。” “这个是第三季度陆百晓报过来的收支明细,采购的物资清单在下一页,物资都已经清点完入了内库。这个也是我自己归档留存的。” “这个是封地上半年的收支情况,按照星系和行星两个级别进行了细分,还有各项经济、民生指标。” “这个是李南音少将本月从内库支取的费用的数额。” “... ...” 戕臣一开始还认真听着柳裴毅的讲解翻看手中平板上的资料,随着内容和数字的增多,慢慢的便有些不耐烦起来,于是开口问道, “这些你看着把握就行,最近有需要什么注意的么?” “收支有些不平衡,按照现在的收支表来计算,第四季度封地那边就有可能出现赤字。” “这是怎么搞得?陆百晓那边不是一直都有大额进账么?” “百晓那边进账是不少,但是老大你的封地大多数都是农业行星,本来税收就不多。再加上这几次征兵抽调走了不少青壮,所以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就更少了。 不少行星连既定的税收指标都达不到,更不用说填平之前就存在的赤字。 以陆百晓那边补充进来的资金,也就刚刚够咱们自己聘用的那些官员的俸禄。” “给官员定那么高的俸禄做什么?” “不高啊,都是按照帝国标准来的,你别忘了陆百晓进账的金额很多,但大部分都拿去买物资了不是?” “哦,这样啊。看来是得想想办法了。这样,一会你把李南音、文钦、布朗他们几个人都喊过来。 对了,尤其是裴济和李清盛那俩货! 军队那边你喊几个机灵点的,最好家里是做生意的。” “臣哥,你想要做什么?” “嗨,你先别管,这些人我自有用处。快去快回吧。” 说罢,便把柳裴毅撵走叫人去了,自己则继续翻看关于封地的一些情报。 ... ... ... “各位兄弟们!” 陆戕臣坐在主位上,装作十分深沉的向聚集在一起的几个人说道, “还有各位姐妹们,今天把大家喊来,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咱们现在面临的处境已经十分的严峻。 根据小柳的报告,近期咱们的收支极为不平衡,尤其是封地这一块,财政压力是相当的大啊。 我想先听听大家的建议,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把咱们的税赋搞上去。 别的话不多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封地的税赋我陆戕臣绝对不会收入囊中,肯定会拿出来补贴常胜军和在座的各位的用度。 好了,谁想第一个发言?”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对于搞钱的事情都没有什么把握。 戕臣看众人都没有想先开口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 “既然没有人踊跃发言,那边从李南音妹妹这边开始吧。” “臣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基本上只负责花钱,赚钱的事情都是白老和峰哥操心,我是没有什么建议的啦。 不过你要是缺钱,我可以让义堂那边把今年的毛利运过来。” “嗯,还是南音妹妹知道疼人,不像某些人只想着花钱。文钦,你有什么想法?” “臣哥,既然是你让我说的,那我可就说了哈,要是说错了你可不能怪我。” “怎么会,我是那种人么?” “是。” “少踏马废话,赶紧说,信不信我把小林调到部队里面,让你俩一年见不了一次面。” “你看看,急眼了吧。我说还不行么?之前我和柳兄弟讨论过这个事情。” 文钦看了一眼柳裴毅,见对方并未出言反对,便继续说下去, “咱们封地其实位置并不差,还属于帝都圈到东境的交通枢纽,到北境那边也不算远。 我觉得可以搞搞运输两头卖货,这个我爹比较熟,咱们可以跟他借一些熟手来搞咱们自己的运输网络。” “嗯,你这个提议不错,小柳记下来。还有么?” “还有就是咱们封地的两个星系里面都是以农业行星居多,咱们是不是让阿力带一队人勘探下行星和航道之外的陨石带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矿产什么的。 我记得老爹说过想要来钱快,就得多开矿!” “嗯,这个思路不错,小柳?” “都记着呢。” “还有么?” “没了~” “林幼清,该你了。” “臣哥,人家不知道怎么搞钱啦,不过人家觉得咱不如和那些赋税高的星系多学学,说不定能有什么帮助。” “说的不错,不过这个人家以后就不要用了,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你酱样子酱话很讨厌的啦~下一个!” “陆上将,卑职在联邦的时候,曾学习过关于经济方面的知识,想要提高税赋,不外乎人口、贸易和产业三个方向。” “哦,小布说的很专业嘛,快给大家讲讲你的想法。” “卑职想要说的是,咱们为什么不能想办法提高人口数量,像是在联邦,我们都是通过技术提取夫妻的受精卵,然后放入容器中进行孵化。 待胎儿成型并成长为合适个体的时候,再从容器中取出。这样夫妻不仅能够从事正常的生产劳作,也能够控制孩子的孵化出生的数量。 如果我们能复原联邦所用的无人一体化生产流水线..” “停停停,这条不用记,在联邦可以,在帝国是不允许的,小布你记住以后出去了可别乱说,小心让人逮起来治你个人伦罪!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哦哦,那这样的话。” 布朗略微一思索,便有了新的想法, “咱们可以从别的星系移民,先想办法从别的星系把人忽悠过来,然后出台一系列的安家政策,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 还有就是产业,农业能够上缴的税赋太少了,咱们可以考虑搞搞工业制造业,或者等人口稳定增长之后,多发展一些服务行业。 如果有风景比较好的地方,也可以搞一下旅游业。其实没有好的风景,咱们可以自己造嘛。 只不过这些前期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注入。” “嗯,小布说的这几条都很有道理,都先记下来,然后咱们再沿着这个方向去弄。裴济兄,要不你先说?” “我是没什么想法,不过要是需要商业资源的话,我可以和家里打个招呼,介绍几个大商会的掌柜们给咱们认识认识。 至于怎么搞,总要先拟出个章程,才好跟那边说。” “嗯,这个事情裴兄还要多多费心,我这个当弟弟的就不和你客气了。 清盛兄弟,咱裴哥都吐口了,你是不是也拿出点诚意来?” “我?陆兄需要我做什么但说无妨,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嗯,我就等你这句话了。这样,北境不是你们家在看着麽?想办法找人搞一份各个星系的人口、产业和税赋的分布图先。 咱们也好有个参照的标准。” 李清盛一听戕臣想要找自己要的是这些明面上的资料,便点头应道, “这个包在我身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其他还有什么麽?” “先这些,回头我想起来再和你说。” “嗯,随时招呼就行。” “胡大、张天宇和阿力,你们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张天宇和阿力在陆戕臣受封之后没多久,便同胡大、文钦、林幼清等人一同入了常胜军。 几人同时被授予了上士军衔,在陆戕臣的旗舰上服役。 张天宇抢先开口说道, “我觉得布朗上尉说的已经很完善了,我没什么想要补充的。如果有需要我做的老大你安排就行。” 阿力接着说道, “要是安排我带队去勘探的话,我需要一些设备,回头我整理好单子发给柳裴毅上尉。 这次让胡大跟着我吧,有几个设备需要个力气大的才能使唤的动。” 胡大一听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正愁一会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建议的他便连忙点头答应。 陆戕臣又问了几个脸熟却叫不上名字的军官,所回复的内容和之前几人所说的大差不差。 “那既然这样,咱们就先这么干,裴兄你这段时间和雯若男、莫若童抓好新兵训练的事情,清盛兄弟辛苦你两头跑着。 布朗你负责整体计划的制定和实施,柳裴毅你从一旁帮衬着。 阿力你带着胡大他们先去勘探矿产,多带一些护卫舰,安全第一。 文钦和林幼清你俩就跟着我替我跑跑腿什么的。 咱们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抢人抢钱抢税收。 都明白了么?” “明白了!” “声音太小了,跟我喊,抢人抢钱抢税收!” “抢人抢钱抢税收!” 雯若男一边随着众人喊着口号,一边小声的询问身边的李南音,说道, “你确定你家臣哥哥以前没干过盗匪?” 一句话逗得李南音笑的花枝乱颤。 ... ... ... 陆戕臣所受封常安和洛溪两个星系,位于东境和帝都圈的交界处,北面和北境的星系相接壤,是帝国通往东境的主要交通枢纽所在。 尤其是设立在常安星系内的空间传送站,作为一级传送站,连接着东境所有大大小小的军用传送站。 这也是为什么陆戕臣等人能够快速往返于封邑和驻军星系的最主要原因。 常安和洛溪星系都是‘天’级星系,由十二颗行政行星和六颗无人行星的天体所组成。 不过由于常安和洛溪星系以前同属于‘九王之乱’中琅琊王的封地,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但行星上的人口却一直没有恢复到动乱之前的规模。 再加上末代的琅琊王对封地采取的是重农抑商的政策,所以至今为止,两个星系上的主导产业还是以农业为主。 陆戕臣受封于此之后,一直在忙于常胜军新兵征召和训练的事宜,所以无暇顾及封邑的发展,若不是柳裴毅之前的提醒,怕是陆戕臣自己也快忘了自己名下还有这么两处不动产。 陆戕臣不懂经营,但是却明白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人做的道理,凡是自己不懂的绝对不会轻易插手指点。 自从群策群力之后,陆戕臣带着文钦和林幼清,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把封邑周边几个产业发展较好的星系转了个遍。 同一时间,布朗也建立了一套算法,将常安和洛溪两个星系的各项数据代入进去,计算出了税赋正向增长所需的人口数量、产业规模和投资需求。 李清盛则是第一时间将陆戕臣想要的数据双手奉上。 有了这几样东西,陆戕臣的心里便有了主意,开始了自己的一番骚操作。 北境的某行星上,一个寻常百姓打扮的年轻人推开万丰商号旗下的职介所大门,拿着一张传单轻声细语的向里面的工作人员问道, “请问这里是传单上写的报名处么?” 坐在大堂半开放茶室饮茶的白掌柜听到有人问询,便急匆匆的转过屏风,堆起笑脸对年轻人招手说道, “看传单来的吧?过来这边。” 年轻人有些拘谨的随着白掌柜进入到茶室,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和自己一样的传单,相互之间都不说话,似乎彼此都不认识的样子。 “快快坐下,正好我们这边刚开始讲,你也一起听听。” 年轻人坐在白掌柜安排的椅子上,将身上背着的布包和传单放在双腿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来,咱们边喝边说。” 白掌柜给年轻人涮了一个茶杯,满上一杯琥珀色的茶水,和颜悦色的说道, “大家都是看到传单来的吧。这个事情虽然是我们万丰商号组织的,但实际上也是受人所托。 正如传单上所言,迁居到新的行星所需的路费、食宿费用都由南麓商号所承担,落地就可以办理户籍,住房由官府统一分配,工作则是由南麓商号解决。 而且前三个月南麓商会还会给予每户每月一千帝国元的迁居补贴费用。 现在星系之间的出行那么方便,坐运输船过去也就是半天时间。 留在咱们这里哪有什么前途?据说那边的薪俸是咱们这边的两倍还要多呢,只要你勤劳肯干,找个薪俸高的工作根本不成问题。 当然了,这些都是建立在大家自愿的基础之上的,所以你们好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 只不过咱们万丰商号分到的名额有限,要是晚了这机会可就真的错过了。 不瞒各位,老夫的次子也报名参加了此次的活动。想必在座的各位也有不少是家里的次子吧? 继承不了自家的产业,与其留在这里和别人抢工作,不如出去搏一把,说不定能攒下比宗家还丰厚的家财呢。” 白掌柜的一番肺腑之言,当场说的其中两个人动了心,从白掌柜那里要过来登记用的平板就开始书写起来。 最后进来的年轻人则犹犹豫豫的问道, “这位掌柜,这传单上所说的话是否属实?这等好事怎么会轻易轮到我们头上?” 随着年轻人的问题问出,其他几个人也点头附和,就连正在登记的两个人也抬头看向白掌柜,期待着对方的解释。 白掌柜对年轻人贸然提出的质疑也不反感,反而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传单的事情,是咱们万丰商号帝都总号的大掌柜吩咐下来的,有万丰商号的招牌在这里,又岂会蒙骗尔等? 这事刚吩咐下来的时候,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也感到奇怪。 不过后来我找人打听才知道,和咱们北境这边不同,南边那个星系里的人口稀少,偌大的土地上没几户人家。 你们再想想咱们这里?哪怕是个村庄,人数都快破百万了吧。看几位都像是读过书的人,应该都晓得咱们北境自从建国以来,就没怎么打过仗,这人是一年比一年多。 人多了自然就不值钱了,可是这物价却年年在往上涨。咱这边的人不值钱,可到了人家那边就值老钱了。 人家这就是冲着咱们北境人口来的,想要通过移民来增加当地的人口数量。 至于工作么,这个大家可以放心,除了我们万丰商号从那里设立了分号,我听说帝都不少大的商号都在那边开发了产业。” 看着几个人仍有些犹犹豫豫的样子,白掌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 “哎,都说人离乡贱,你们要是不愿意,这个机会我就留给别人吧。” 作势就要收走刚刚递出去的平板,却意料之中的被对方一把护住。 “我签,我签,我就是家里的次子,老爹走了以后大哥把家产都独占了,我在这里赚的那点钱连自己都养不活,还不如出去闯荡一番。” “我也签,我带着家里人过去,那边有能给孩子上学的地方么?” “你看看我这脑子,传单上不是白纸黑字写的很明白嘛!子女教育就地分配,和咱们这里一样。” “那个,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看到众人争先恐后的想要签订协议,年轻人有些脸红的弱弱问道, “那里还给分配媳妇不?” ... ... ... ... 第112章 三万乘八万等于? 白掌柜笑着朝走远的年轻人挥挥手,转身又回到了茶室,此时已经换上了另外一拨人。 白掌柜一边笑着和茶室内众人打着招呼,一边在心里盘算刚刚那波人自己能够赚取多少的佣金。 按照南麓商会和自己商会的约定,白掌柜每推荐一个移民便能赚取二十帝国元的介绍费,虽然客单价不高,但架不住人多啊。 满打满算一天下来,白掌柜单就介绍费便能顶上自己小半个月的薪俸,所以在移民推广一事上,自然是不留余力。 类似白掌柜这样的中介人,在帝国北境境内还有许多许多。 南麓商会,是陆戕臣和义堂在布朗的提议下共同持股成立的,为的就是振兴封邑的经济发展。 按照帝国其他勋贵参股商会的惯例,陆戕臣本意是拿出三成的干股分给义堂,可是当他将此事告知文峰之时,却遭到了对方的婉拒。 自从从文钦处听说了陆戕臣和自家干妹妹之间的关系发展,暗自揣测两人很久以后可能成为一家人的文峰,自然是大力支持未来‘妹夫’的事业。 秉承着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的理念,文峰第一时间就向陆戕臣表示,义堂这边钱照给、人照出,陆兄弟你前期用钱的地方多,干股给个一成意思意思就行。 陆戕臣自然是乐见其成,着实被文峰的义举所感动,连连道谢应承了下来。 殊不知多年之后,当南麓商会发展成银河第一商会的时候,文峰每每想起当年自己的‘义举’,度过了不知多少个难眠的夜晚。 怎么就嘴贱把那两成给推了呢? 南麓商会成立之初,便得到了来自义堂上万亿资金的注入,并同时派来了许多善于经营的掌柜。 这些人都被陆戕臣划拨到布朗和陆百晓的名下进行统一管理,陆百晓也将黑市和拍卖所的生意交给了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只身前往布朗处赴任。 陆戕臣又借助裴济的关系,不断的游走于帝都各大商会,除了央求对方在帝国北境内各个分号来征集移民,还邀请对方在自己的封邑内投资产业。 有了布朗制定的封邑招商引资政策白皮书,陆戕臣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几大商会的目光全部吸引了到了自己的封邑上。 对于陆戕臣主动伸出的橄榄枝,帝都的各个商会大佬都颇有兴趣。 不同于他们平日里接触的其他勋贵,虽然陆戕臣并没有深厚的家世背景,但是同样也没有那些勋贵高高在上的姿态。 对于自己这些处于帝国中间阶级的商贾,陆戕臣都是以交朋友的心态与其进行接触,让众位大掌柜颇为受用。 更让他们感兴趣的是,布朗在白皮书中所描绘的前景,完全符合自己这些商贾的利益。 为了更好的吸引商会到封邑投资展业,在布朗的提议下,陆戕臣不仅将大量的土地性质改变为商业或产业用地,还对商会在其封邑里所上缴的税赋进行为期三年的减免。 而陆戕臣唯一的要求,便是商会在其封邑所生产的所有商品,由其统一进行收购和销售。 对于这种不用担心产品销售环节的要求,精于计算的商会大佬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南麓商会趁热打铁公布了常安、洛溪两星系的发展建设融资计划,在裴济父亲宣远侯所把持的几个商会带头注资下,不少大型商会也纷纷跟投,使得南麓商会陆戕臣的大名响彻整个帝都商圈。 在帝都都流传起你若是没有和定南伯陆戕臣吃过饭,那基本上都算不得是圈子里的人物。 这一日,陆戕臣刚刚结束中午的一个饭局,将几位制造业大佬亲自送上悬浮车之后,便回到自己院内小憩。 自从被封为定南伯之后,帝君便在帝都西城赏下一处院子作为定南伯府。陆家的三个老爷们一番商量之后,便将原先的陆家小院变卖,一起搬进了这处六进六出的院落。 此时恰逢陆老爷子和老爹都不在府内,陆戕臣也难得清闲一阵,正躺在摇椅上盘算着过两天公休假期一到,自己便邀请这段时间约好的几个商会大佬一同返回封邑,将这些天商定的投资的事情给落实了。 这时右手臂微微一震,陆戕臣抬手便看到是布朗打来的通讯,心知可能是最近自己怠慢了征召移民的事情,影响了他那边的进度,想了想措辞便接了起来,正打算开口道个歉先,不曾想通讯里传来布朗着急忙慌的声音, “陆将军,出事了!” ... ... ... “你说多少人?” “十亿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你确定没有算错?” “陆将军,我和百晓兄弟都已经反复核查了好几遍了!真的是十亿人!比咱们当初预估的人数超了一倍还不止!” “卧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老子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 ...” “你们怎么不说话?这个事情一定要查明白,不管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题,还是那些合作商会的事情,必须要有人负责任!” “小布,你要是觉得自己说不方便,就让陆百晓来说!” “老大,我和布朗先生查过了,里外都没什么问题。” “不可能,里外都没什么问题,这多出来的人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们,别的事情我不清楚,这要人的事可是我亲自经手的。 所有跟咱们合作的商会和分号一共三万个点,每个点八万人的名额! 三八二十四万人,老子可是算的清清楚楚的!这上亿人是怎么出来的?” 听到这里,布朗和陆百晓先是一愣,接着齐齐扶额问道, “老大?你怎么算的?” “什么怎么算的。三万乘八万不就是三八二十四万么? 我数学不好,但是乘法口诀还是..” 说着说着,陆戕臣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仔细想想,没错啊,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它三八也是二十四啊。 陆百晓此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布朗有些看不下去了,帮着陆戕臣分析道, “陆将军,三八二十四是不假,可是三万乘八万,是二十四亿啊!!!” “是么?你们等等。” 陆戕臣起身走向桌案前面,拿起毛笔沾了点口水在桌案上划着。 布朗二人这边的通讯只能看到不断晃动的画面和实时传来的陆戕臣的自言自语, “三万..乘以..八万.. 二十四...后面的零一起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我靠!!!!” 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陆戕臣的动静,陆百晓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大,你还在么?” “在,那什么,剩下的人能退么?” “... ...” “嗨,谁都有出错的时候,你们哥我也不是万能的。咱们以后是要干大事..” “臣哥,二十四亿人。” “不要在乎那些细节,人多不好么?小布你不是常说什么人口红利么,你哥我一下子就整出了二十多亿的红利..” “陆将军,光安家费就得七万两千多亿!这还不算要给中介人的费用。” “咱们不是有义堂和其他商会融进来的资金么?” “义堂的资金大多数都用在基建上了,其他商会融入的资金也是要用在基建上的,不能随意挪用。”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俩赶紧动动脑子给哥哥想想办法,要不哥哥我给你俩先磕一个?” 看到陆戕臣主动承认错误,而且这二十四亿人也成为了既定事实,布朗和陆百晓也没有心情再去追究什么,两人稍微一合计,布朗率先开口说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借贷了,我俩简单算了算,如果维持现状人口不再增加的话,还需要十万亿资金便可渡过眼下的难关。 按照帝国年化利率计算,如果后续产业指数能够翻倍增长,咱们有希望在一年后还清所有借贷费用。” 陆百晓接过话继续说道, “不过这十万亿对义堂来说也不算小数,所以陆哥你也不能光逮着一头羊薅。” 见陆百晓说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陆戕臣顿时有些发愁起来,自己周边认识的有钱人,除了裴济和李清盛之外,便只有夏侯悠了。裴济和李清盛前前后后帮了不少忙,要不这次给夏侯哥打个通讯问问? “陆将军,我还想补充一点,就是这次借贷最好不要找帝国的各个商会。 否则消息一旦传出去,被对方知道咱们南麓商会陷入资金困境,之前商定的投资展业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回绝。” “这..” 想起夏侯家也是商会大佬之一,明白布朗话中所指的陆戕臣顿时陷入了两难。 这不能和帝国最有钱的商会借钱,还能找谁呢?除了商会,谁又能一次性借给自己这么多资金? 有了! 一个憨厚少年的形象在陆戕臣脑子里一闪而过,有了主意的戕臣吩咐布朗二人优先安置已经到位的移民,钱的事情他来想办法,便挂掉了通讯。 眼见外面天色尚早,陆戕臣跟管家交代了几句,就急匆匆的登上悬浮车,朝着紫微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 ... ... “臣哥,你说什么?” “陛下,我是说..我想跟您..借点钱,嘿嘿,就借一年就还给您。” 帝君青玉隆放下手中的奏章,有些不确定的向一旁的内卫官问道, “朕没有听错吧?定南伯说他想和朕借钱?” 内卫官内心也有些不可置信,但依旧脸色如常的回道, “回陛下,定南伯说的是想要和陛下借钱。” 青玉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愕然的看向全身上下写满尴尬的陆戕臣,随即哈哈大笑道, “真是有意思,朕还是头一回遇见有人向帝君借钱,臣哥,你真不愧是千古第一人啊!” “嘿嘿,谢谢陛下夸奖。” 青玉隆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拿起内卫官递过来的丝帕稍微擦拭后,对着戕臣问道, “臣哥,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想起和朕借钱来了?可是常胜军的用度没有及时拨付?” 陆戕臣不敢欺瞒帝君,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娓娓道来。 听到是因为陆戕臣计算失误导致的资金紧缺,青玉隆还不忘朝一旁的内卫官小声确认道, “三万乘八万不是二十四万么?” 内卫官不敢反驳帝君,也不敢闭口不答,只好上前拿起笔纸,当着帝君的面演算了一番。 当看到末尾的那八个零之后,帝君也有些恍然,看来自己的算数水平和臣哥不遑多让啊。 “臣哥,你想借多少钱?” “不多,十万亿帝国元就行,保证一年之后便连本带息还给陛下。” 对于金钱的没有什么概念,更不要提本息之事的青玉隆看了眼内卫官。 内卫官不需帝君开口便主动凑上前小声说道, “陛下内库还有两百多万亿,咱们帝国一年的税赋收成大概维持在七万万亿左右。十万亿也就是两个常胜军规模的战舰费用。” 竖着耳朵偷听的陆戕臣先是感叹帝君如此多金,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借的有些少了... “这个事情,朕便依了定南伯的请求,不过臣哥,朕不要你的本息,你这个开发封邑的事情挺有意思的。这些钱就当朕入股你的南麓商会如何?给朕一成的股份就行。” “那卑职谢陛下隆恩!” 陆戕臣眼见内卫官还想出口劝阻,便急忙开口应承下来,搞得对方一脸的不乐意。 身为御四卫之首内卫的统领,内卫官怎会不晓得定南伯陆戕臣这段时间的动向,帝君这十万亿别说按照那什么义堂换购的一成股份,哪怕是要他南麓商会一半的股份都不嫌多。 只不过帝君都已经开口了,自己再去劝阻岂不是很不识趣? 帝君又向陆戕臣询问了一些关于封邑的发展规划,以及常胜军的一些事情,便让内卫官带着陆戕臣前去内库办理资金过渡手续去了。 两个人都没有提及关于帝君和韩安琳订婚的事情,这也算两个人之间因地位差异,剩余不多的兄弟情义之中的小小默契。 随着内卫官去到内库司之后,内卫官吩咐了里面的工作人员几句,便站在门口处等候。 等到陆戕臣出来的时候,内卫官便告知对方自己不能久离帝君,恕无法送定南伯出宫,还望对方不要介意。 谁知内卫官刚想转身离开,却被陆戕臣一把抓住了衣袖。 “定南伯,您这是作何?” 陆戕臣没有说话,顺着衣袖摸到对方的手掌之后,便将一张黑色的卡片悄悄的塞了过去。 “您这是?” “嗨,小小心意,还望上官不要拒绝。” “不可,不可,定南伯,朝中有规矩,这可使不得。” “规矩我都懂,是不允许内官和外官有勾结。 咱们可算不上外人,小的之前就在暗卫黛统领下面挂职。 都说御四卫是一家,给自家上官送点土特产,算不上犯了规矩。” 听陆戕臣这么解释,内卫官也想起来确有此事,便没再推却,只是轻轻将衣袖从对方手中抽了出来,继续说道, “哦,您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和您见外了,既然都是一家人,这土特产本官就收下了。记得回头帮我给黛统领带个好。” “一定一定,以后还望上官多多关照。” “咱也就是在帝君面前当个差,谈不上关照什么的。定南伯放心,咱心里有数。” “那我就不送您啦,宫门在那边对吧?” “对对,定南伯您稍等哈。” 内卫官四下看了看,正巧有一队巡逻的禁卫在不远处,便挥手朝其喊道, “那边那个谁,对,就是你,过来把定南伯好好送出宫去!” “定南伯,咱还得回帝君那边复旨,就不送您了,您慢走,有空常来。” “一定一定,上官有机会也到我那封邑去逛逛,让下官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看着随着禁卫远走的定南伯,内卫官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将手中之物拿出来观看。 这是一张面额一百万帝国元的数字卡片,只需将卡片贴近白泽系统,输入上面的识别码,这些金额便会进入到自己的账户中。 当然也可以到指定的商号,去兑换成等额的无法查询踪迹的能源球。 内卫官看看卡片,又看了看远走的陆戕臣一行人,不禁笑着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这定南伯,前途不可限量啊。” ... ... ... ... 第113章 睚眦必报 成功解决完资金问题之后,陆戕臣第一时间便将资金过渡到南麓商会的账户上。 因为自己之前的计算失误,导致征召的移民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期,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下,陆戕臣向军机处又提交了半个月的公休申请,继续留在帝都走访商会为自己的封邑招商引资。 随着源源不断的移民到来和庞大的资金注入,常安和洛溪两个星系内的各个行星,每天都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 原先规划的殖民乡镇全部换成了配套设施齐全的新兴城市,而一个个规划不同产业方向的产业园区星罗密布在新城周围,大大减少了招工难度和出勤时间。 各种类型的商品正源源不断的通过义堂在各个行星所搭建的物流体系销售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账面上依旧是赤字连连,不过好在通过布朗的计算,各项经济指数已经有了回弹的趋势。 而伴随着经济的振兴,不少问题也慢慢浮现出来。 其中最令人头疼的便是近期在几个行星同时出现的帮派林立和黄赌毒等问题。 陆戕臣不在的情况下,其他几个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虽然不能听之任之,但整治了几次之后仍不见情况能有所好转。 之所以出现帮派林立的现象,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移民政策太过于优厚的原因。 首批移民中,类似之前白掌柜所招收的安分守己的年轻人只能占少数,大部分都是各个行业混不下去或者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 完全就是冲着前三个月南麓商会所给予的补贴而去的。 拿到补贴也不想着去谋一份生计,反而是聚齐一帮同样无所事事的人拿着补贴去聚众赌博。 更有不少其他行星上的不法帮派,听闻近期常安、洛溪两个星系人口暴增之后,将其视为发展自家势力的新土地。 而对于这些伪装后混杂在移民之中的法外之徒,南麓商会并没有很好的甄别手段,更不要说因移民暴增之后忙乱成一团的封邑衙门。 使得这些人在人口、经济、产业激增的各个行星上,短时间内便站稳了脚步,用各种不法手段去谋取其他移民的钱财。 癣疥之疾如果放任不管的话,终有一天会发展成为附骨之蛆。 听说此事的陆戕臣起初还觉得一帮宵小之徒不值得自己关注。 直到一次饭局中,某商会大佬对其抱怨有人去他所投资兴建的娱乐场所销售毒品不说,被安保人员制止后还扬言要找人砸了自己的场子。 这位大佬还示意说若是此事处理不好,自己便不敢再增加投资云云。 落没落面子暂且不说,这挡了自己辛辛苦苦请来的财神爷,陆戕臣可是一万个不答应。要知道自己可是跟帝君借过钱的,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处理不好影响了后续的发展,让帝君投资的钱打了水漂,怕是人头不保啊。 陆戕臣离开饭局之后,跟家人打了声招呼便连夜赶回了封邑。 等所有人睡眼朦胧的被陆戕臣召集起来的时候,陆戕臣将近期文钦所收集整理关于帮派和黄赌毒的资料拍在了桌案上,对着众人说道, “知道情况的都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钦瞥到是自己的文案,而且此事之前一直是自己负责的,便开口说道, “臣哥,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我负责的,没有做好都是我的责任,跟其他人没关系。” 陆戕臣看着除了李南音之外的众人都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自从成为少将之后,跟其他人疏远了许多,心里一软,一转严肃的口气,温和的对众人说道, “我不是追究你们谁的责任,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什么事情都是有好有坏,你们不要有什么心里压力。不过这件事情已经快要超出咱们的控制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冲着这些老鼠屎来的,大家再陪着我辛苦辛苦,等此件事了,咱们好好聚聚。” “对付这群败类,咱们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不过大家应该都明白,像这种败类咱们哪怕明天都清扫干净了,后天还会像杂草一样再生长出来。 所以回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对策,这一次咱们不光要剪除表面上的杂草,连同对方在别处的根都给他们拔了!” 文钦听的晕乎乎的,不知道对方是何意,便开口询问道, “臣哥,你的意思是咱们不仅要把咱们地盘上的这些帮派给清理了,连同他们的上级组织也给端了?” “就是这么个意思。” 柳裴毅顺着对方的思路想了想细节方面的问题,才开口说道, “若是咱们封邑上的帮派还好说一些,但是那些在别处星系的帮派总部,臣哥,咱们在别的行政地区好像没有执法权吧?” “这群垃圾还轮不到咱们动用执法权。” “玩儿阴的?” “嗯,不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别以为躲在别的行星搅了老子的好事还能高枕无忧。 跟老子耍帮派,老子就成立一个帮派灭了他丫的!” 一听陆戕臣说要玩阴的,又要成立什么帮派,除了军务缠身的柳裴毅几个人,其他人都一脸兴奋的毛遂自荐起来。 谁料陆戕臣谁的名字也没点,只是对着柳裴毅问道, “小柳,胡大和阿力现在在哪呢?这帮派老大的事儿,我觉得还是老胡的形象最靠谱。” “哥,你啥意思?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不想着妹妹我呢?” 看到是李南音噘着嘴抗议,戕臣苦笑着说, “我的姑奶奶来,你现在孬好是挂了名的少将,这帮派老大有什么好当的?别闹。” 谁知李南音依旧不依不饶甚至撒娇卖萌的央求着陆戕臣,哪怕不当老大给个副帮主也好。 戕臣没有办法,只好板着脸说道, “最近百花舰队的训练有些怠慢了哈,你这是多长时间没去当值了?到时候考核不过你说我是罚你还是罚雯若男吧。” “哼,知道啦,我明天就过去,就知道欺负人家。” “行了行了,等事情差不多的时候我悄悄带你去过过瘾好了吧。” “一言为定?” “嗯,什么马都拉不回来!” 就在陆戕臣打算将众人撵回去睡觉的时候,张天宇突然开口道, “陆老大,这次让我陪着胡大去吧,他一个莽撞的汉子,有个人在身边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而且现在军队那边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听着张天宇越说越小的声音,知道些内情的几个人都捂着嘴偷偷的笑着,此时也不着急回屋睡觉了,都在等着看陆戕臣怎么回答。 陆戕臣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老胡身边不安排个人确实不太妥当,可是让张天宇过去的话,有些脏手的活会不会影响这两人对彼此的看法呢? 举棋不定的陆戕臣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看戏的李南音,结果李南音还在生他的气,翻了个白眼就当没看到似得。 无奈的戕臣只好点头答应,不过还是单独将张天宇留了下来,反反复复叮嘱了几句。 第二天天微微亮,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过后,一艘舰艇稳稳的停在了陆戕臣封邑官邸旁的停机坪上。 晋升上尉的王豹带着二十个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陆陆续续从舰艇中走了出来,依次进入了府邸。 陆戕臣已经等候多时,一夜未眠的他简单吩咐了王豹几句,便让其留下十个身手比较好的突击队员之后,找柳裴毅报到去了。 陆戕臣也没有多做停留,让这十个人把身上的武器装备卸下之后,又换上统一的短打装扮,便带着众人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青蝉号。 趁着张天宇驾驶青蝉号的空里,陆戕臣缩在座椅上小睡了一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处陨石带外围。 等到再次飞出陨石带的时候,陆戕臣已经将胡大接到了青蝉号上。 胡大一开始以为自家老大只不过是心血来潮,让自己带着人到对方地盘上打砸一番落了对方颜面,最多不过杀人立威而已。 不过显然是思想单纯的胡大会错了意。 “这十个弟兄是从王豹那里借调过来的,都是耍刀弄枪、杀人不眨眼的好手。” “这里是十二亿帝国元,当做你前期的运转资金,先交由天宇替你保管。” “这个是柳裴毅整理的此次在咱们封邑设立分舵的帮会名单,里面有每一个的调查报告,不是很全你先凑活着用。” “箱子里面的是陆百晓从黑市调来的粒子手枪,识别码都已经抹去了。其中还有十几把制式步枪,是从盗匪那里截获的。” “这个是北境几个执政官的联系方式,要是有当地官府找麻烦,你就对应着名单联络就行。对方那边我让李清盛打了招呼。” “... ...” “陆老大,我这是去立帮派还是去造反啊?” 胡大看着陆戕臣递过来的一个个物件,小心翼翼的问道。 “瞎说什么呢?咱们这次是斩草除根特别行动,不光要把这些来咱们地盘捣乱的帮派全都灭了。还要自立门户,把这些黑灰产业都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 “老胡,天宇,我可是丑话和你们俩说在前头。这次行动我是不方便露面的,什么事情你们俩口..兄弟商量着来。 对于你们俩怎么去做我不管,我就一点要求。” “老大你说!” “不管你们组建什么样的帮派,目的是把这些地痞无赖和游手好闲之徒都给我看好喽,在帮派的产业里给他们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 黄赌毒这三样一样都不能碰,也不能让别的人去沾染,有不听话的就给我干掉! 还有就是所有针对敌对帮派的行动都不能把老百姓牵扯进来,懂不懂?” 胡大听完之后沉默不语,张天宇想了想,反问道, “老大,你的意思是咱们打着帮派的旗号,用帮派的手段去做类似商会的正经买卖,顺捎兼着安保队的工作?” “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 看着青蝉号再次升空,已经站到异乡土地上的胡大、张天宇和十个从突击队‘踢’出来的队员,目送着自家老大的离去。 胡大这时转头朝着身旁的张天宇问道, “老大说的是一点要求么?” 张天宇拍了拍胡大的肩膀,温柔的回道, “老大就这样,以后习惯了就好。对了,咱们新的帮派取个什么名字啊?” “取名字这种事情你在行,我听你的。” 张天宇想了想,随口说道, “叫天地会怎么样?” “是不是太霸道了一些?” “那洪兴呢?” “我觉得北星比较应景,咱们不是在北境么...” 两个人聊着聊着,带着众人朝着远处繁华的市区走去... ... ... ... 了却了一件心事的陆戕臣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常安星系的主行星安华星,降落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柳裴毅唤来。 顺手把自己从府邸花园处逮住的李南音交给了管家,让其盯着对方登上返回常胜军空港的舰艇。 柳裴毅赶过来的时候,陆戕臣正和管家讨论一些府邸管理的事宜,见了面也不说话,抢过陆戕臣手中的茶杯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陆戕臣又给对方满上一杯,并示意管家先行退去。等到柳裴毅喘匀了气,才气定神闲的问道, “怎么累成这样?你也跟着王豹出去跑了?” “去了,我怕那厮下手没什么轻重,再惊扰到百姓什么的。” “哦,怎么样了?” “杀疯了!老大,我觉得王豹这憨货是不是脑子里有病?没见过他这样的,越打越亢奋,光你离开这段时间就扫了三十几个场子,拦都拦不住!” “他那是体力好,不过话说回来,小柳啊,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本将军的上尉参谋了,这体力怎么比新兵那会还差啊?” “老大,我是靠脑子吃饭的好不好?再说了,你什么时候给我配几个副官啊,就咱常胜军的规模,那工作量你是要累死我么?哪还有精力去锻体啊。” “行行,你有理行了吧!回头你带带文钦和林幼清,然后再从下面提拔一些脑子灵光的帮你分担分担些工作。先说说现在什么情况吧。”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统计,按照进度来说王豹已经完成三分之一了,咱们没有出现伤亡情况,也没有惊扰到其他人。 反抗的基本上都被王豹肉体毁灭了,还有一些从犯和涉事人员都被抓了起来,现在监狱不太够,我先从内库拨了一笔款子搭建了临时营区将这些人暂时看管起来。 等行动结束了再一一甄别吧。” “嗯,看情况进行的还不错。” “就是人不大够用。” “先从咱们大队里面调,其他的部队先不动,还是要以训练为主。” “还有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现场抓获的吸毒人员,有几个被突击队员认出来了,是咱们常胜军的,虽然他们坚持自己是初犯,不过我担心部队里可能还有。” 听到自己部队里的人出现了吸毒人员,戕臣脸色一沉,随即想到什么,反问道, “联络驻军医师没有?系统里不是有每个人的体征监控嘛?他们难道没有发现异常?” “联络了,医师说这些士兵吸食的毒品只有致幻作用,对人体没有其他影响。 体征监控系统上根本看不出来。” “所有的监测手段都不行?” “尿检可以,但是和饮酒人员的尿检结果相似,没有办法真正意义上的甄别出来。除非他们毒瘾犯了。” 看着陆戕臣的脸色渐渐阴沉,柳裴毅有些后怕的解释道, “其实这毒瘾也没什么,医师那边表示可以通过医疗舱直接净化去除毒瘾。所以只要..” “只要什么?只要咱们战前给这些人无限制提供医疗舱,就任由他们去吸毒不用担心影响到军队的士气?这是踏马的什么踏马的狗屁道理!” ... ... ... ... 第114章 陆戕臣,信不信我杀你全家! 柳裴毅一听陆戕臣说话带了口头语,就知道这些人算是完了,果不其然,只听对方继续说道, “小柳,王豹这边的事情你先不用管,让他按照计划行事。 你赶紧带着人押着这些吸毒的士兵回常胜军驻地一趟,即刻停止所有舰队的训练,召回所有休假人员。 从你开始,包括裴济、莫若童那些人,全都给我做一次尿检。记住一定要把控好环节,别让有心人把尿样偷梁换柱。 所有尿检不合格的,一个个给我单独的关押在基地的牢房里,什么狗屁的医疗舱,全都不准给他们用。 只给他们水和食物,让他们自己的毒瘾自己戒了。” 柳裴毅点头记下,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要是熬不住毒瘾的呢?” “熬不住死了的就当反面教材了,对外就说是殉职了,抚恤金按全额发,军属是无辜的。咱们也不能因为这些人的一时糊涂就全盘否定他们的贡献。 不过这件事情的经过你都要好好记录下来,该给他们打码的打码,等这些人康复之后,再开展军队里的禁毒宣传。以后这个宣传工作你找专门的人来负责。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 “嗯,等王豹归队之后,让他和他的人单独去做尿检吧。” ... ... ... 夜幕降临,新兴城市的某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仍有不少人来人往,大多都是些从附近工业园下了夜班,三五结伴找地方喝上一杯解解乏的移民。 自从来到华安行星之后,这些移民不仅分到了官府搭建起来的临时住房,还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分配到了一份薪酬不错的工作。 更不用说前三个月还能免费领到官府所发放的补贴。吃住都有了保障,不少人还听从官府的倡导,有了一些不算多的储蓄。 相较于那些举家搬迁的人,尚未婚娶的年轻人更喜欢享受这种夜晚的生活。 几乎每个新兴城市里都有几条这样商业繁华的街道,里面遍布着酒肆、食肆还有不少休闲娱乐的场所。 王晓晓便是这众多年轻人中的一员。作为家中的幺子,自从大哥继承了家业之后,王晓晓便时常受到来自嫂嫂的白眼,哪怕自己每日不辞辛劳的为大哥耕种原本应有自己一份的那些田地。 一次口角之后,王晓晓不顾父母的阻拦愤然离家,去到家乡的大城市里找生计,本想着凭着自己读过几年书的本事,怎么也能在那么多的食肆和酒肆里找到一份记账的工作。 可不曾想,大城市里的竞争更为激烈。像自己这种半吊子的水平,别说记账了,哪怕是洗碗的活计都有人来抢。 直到有一天,在某食肆打杂的王晓晓看到客人留下的那一张传单,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顺着地址找了过去。 不知怎么滴,就被一个白净长相的胖掌柜给忽悠了过来。 不过现在想想,如果以后有机会能回到家乡行星,自己定要提着礼物再去拜谢那位姓白的掌柜。 王晓晓自从来到此处,不仅分到了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单人间,还因为其读过书能识字,在附近的工业园里找了一份登记出库产品的工作。 工作虽然很乏味,自己只需要将产品上的识别码扫入系统即可。相较于那些流水线上组装的工作,算是很轻松了,哪怕是受过训练的猴子估计都能干。 让王晓晓略微有些得意的是,自己的薪俸显然是要比那些普通工人高上少许。 可是王晓晓对现状却并不满足,自己用官府发放的津贴给自己报了两个学习班。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新兴城市里,有知识有技术的人,才能收获比普通人更多的回报。 王晓晓为了节省时间和精力,每天下班之后都是到商业街上买点吃食,稍晚一点再去学习班听课。 正巧今天是周末学习班放假一天,无所事事的王晓晓在单人间里看了一天的书,直到头脑发昏肚中饥饿才想起出门来买点吃食。 以前是为了吃饭发愁,现在则是为了吃什么而发愁。 看着整条商业街上特色各异的食肆,王晓晓不免有些犯愁。 就在他权衡着是吃东街的涮肉还是走到西街去吃夹饼的时候,一双大手拍在了其肩膀上,吓得他一哆嗦,随即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位小兄弟,要不要来咱家店里坐坐?里面的小妹妹可是俊俏的很!” 王晓晓自是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场所,自己平日里没少听工友们提起过。 据说花点小钱便能享受一些别样的服务。 性格胆小的王晓晓自然是连连回绝,可眼睛却盯着对方递过来的小型全息投影图怎么都挪不开。 上面是一个穿着凉爽的大波浪御姐,正朝着自己搔首弄姿。 招揽客户的壮汉不断滑动着手中的全息影像,喋喋不休的朝王晓晓介绍着, “不好这口?没关系,小兄弟你看,咱们这里各式各样的妹妹都有,就是陪你唱唱歌喝喝酒,健康的很。” 不断变幻的图像让王晓晓看花了眼,内心的孤独感此时被撩拨的不要不要的。 但好在尚有一丝理智,让王晓晓还是婉拒了对方。 壮汉一看王晓晓拒绝了自己,便凑近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压低声音说道, “小兄弟今天没兴致没关系,大家交个朋友。咱这里有一颗逍遥丸。小兄弟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吃饭的时候悄悄放到她的饮料里,喝下之后便随你心意。 怎么样?这颗就当是哥哥送你的。” 说完,也不管对方要不要,壮汉就把装有药丸的小瓶子往对方怀里塞。 王晓晓下意识的刚想伸出手去接,却被一旁突然伸出的手给截了胡。 一个英眉剑目同样身躯雄壮的年轻人一把抢过壮汉手里的小瓶子,笑着对二人说道, “这么神奇么?既然这小兄弟不想要,你便送于我吧。不过兄弟我相中的妹子比较多,这一颗不大够,你若还有的话便都卖与我如何?价钱好商量。” 壮汉一听对方如此言说,已经狰狞的表情瞬间换上了和蔼可亲的模样,对着横插一杠的年轻人说道, “既然兄弟你想要,那咱们进屋说去,除了这种咱还有好多其他的好东西。” “哦,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瞧瞧。” 陆戕臣把玩着手中的小药瓶,看似随意的揽着对方的肩膀,结果下一秒便将对方锁在自己的腋下,朝着后面挥了挥手,方才说道, “进就不进去了吧,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随着戕臣的手势,王豹带着十几个人冲进了壮汉之前指向的店面,一阵阵打砸声质问声和哀嚎声从里面响起,不一会功夫,便有许多人双手抱头被押解了出来。 被戕臣突然制住的壮汉还想要挣扎,却被对方一个重拳挥打在了面门,顿时鼻血四溅,疼的嗷嗷直叫。 陆戕臣对着逐渐围过来的人群举着手中的小药瓶,吼道,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勿要靠近。大家都瞧清楚了,我手上拿的就是这壮汉想要卖给你们的逍遥丸。 这东西对身体伤害极大,而且一颗就能让你们上瘾。犯罪分子会免费送给你们,等你们上瘾了再让你们拿钱买,而且越来越贵,直到你们倾家荡产。 官府在各个城市的行政中心都会不定期举办扫黑禁毒展,大家届时可以自行前去参观学习。 若是有能够提供涉黑、涉毒、涉赌、涉黄线索的良好市民,官府还有奖励。” 说完,陆戕臣还不忘回头对着王晓晓说道, “小兄弟,以后机警一些,这次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小子就被他带坏了。” 等到所有涉案人员都被押解上悬浮艇之后,陆戕臣等人迅速驶离了商业街,朝着附近临时搭建的看守所疾驰而去。 街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被查封的店面和围在一起讨论刚才见闻的人们。 而侥幸避过一劫的王晓晓,此时也顾不上腹中饥饿,朝着自己的住宅匆匆走去。 ... ... ... 随着各个行星的扫黑除灰行动的开始,各种黑恶势力和灰色产业几乎被连根拔起。 这不仅得益于陆戕臣等人的精密谋划和全面打击,也归功于这些依仗着帮派势力横行惯了的不法分子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用王豹的原话来说,根本没什么挑战性嘛。 虽然病灶好除,但是其所造成的损害却需要时间和更多举措去平息。 在陆戕臣的坚持下,所有被甄选出来的重犯全部被公开处刑,从犯则是按照帝国律法发配边疆的矿产行星服役。 所缴获的赃款充公,非法器械、毒品则是集中销毁。 一时间官府雷厉风行的做法赢得了星系内众多百姓的一致好评,而陆戕臣本人的声望也随着移民的安居乐业和此次活动被拔高了好大一截。 而令陆戕臣比较头疼的,则是那些从事皮肉生意的失足妇女。 相较于这些各种理由主动也好、被动也好参与进来的失足妇女,不同于那些被毒品毒害的受害人,不是医疗舱所能解决的事情。 在府邸有经验的官员的提醒下,陆戕臣便将这些妇女集中起来进行教育和岗前培训,陆陆续续送到了南麓商会在行星上所投资的产业园中,同时也有些许监控之意,防止其成为惯犯。 之后针对打击黑灰产业的宣传工作,陆戕臣便都交给了府邸新近成立的宣传科。 而对于这些从黑灰产所查封的商铺、店面等固定资产,陆戕臣大笔一挥,全部划归到了胡大名下,只等其回来之后安排人手进行接收。 剩下的扫黑除灰工作陆戕臣全都交给了王豹去处理,此时他还有一件更头疼的事情要去解决。 从柳裴毅处传来的消息来看,不少军队上层军官中也出现了毒瘾患者,李清盛的名字竟然也在其中! 事情还要在一个多月之前说起,那个时候第一批移民刚刚安置完成。 随着人口的增多和新兴城市的建立,不少被规划为商业街的地段也逐渐繁荣起来。 李清盛自从被划归到常胜军之后,不仅随着众人晋升为少校,而且在归属莫若童的舰队中继续担任总参谋的职务。 由于快速的晋升和没有经历过系统的学习,李清盛面对总参谋的工作总是有些力不从心。 再加上自己标榜的裴、陆二人虽然军衔上并未超过自己多少,但两个人之前在南境战役中的临战表现和战场指挥,却使得他总有一种望尘莫及之感。 心力交瘁之下和不知不觉之中,李清盛的酒瘾变得越来越大,尤其是到了若不喝的酩酊大醉便无法睡眠的地步。 只是这些事李清盛掩饰的都很好,别人各自忙碌之中也没有发现他的异状。 在一次偶然的检查工作中,李清盛从某个士官的个人物品里发现了装着逍遥丸的瓶子。 当时那个士官解释说是助眠的药物,李清盛没有多想,按照制度当场将药物没收,让其稍后拿着医师的诊断证明再来找自己领取。 巧合的是,当天晚上李清盛完成本职工作后,却发现自己私藏的酒水只剩下不到半瓶。 喝完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深夜也无法入眠,这时突然想起白天收上来的助眠药,李清盛便打开药瓶取出一颗吞服了下去。 等到自己清醒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吞服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药物,而是有致幻作用的毒品。 李清盛自然是知道毒品的危害性,第一时间便跑去驻军医师处,找了个借口借用医疗舱为自己去除了毒瘾。 本想着将此事和药瓶一齐送交至莫若童处的李清盛,最后却有了一丝犹豫,拿着药瓶思量了许久,还是放回到自己的收纳箱里。 这种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想要再次关死就没那么容易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几次过后,李清盛主动敲开了那个军官的房门... ... ... ... 等到陆戕臣见到李清盛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这个当时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翩翩公子。 按照陆戕臣的吩咐,不论是谁,柳裴毅都没有特殊对待。 此时的李清盛被关在单人牢房里已经快三天的时间,体内的毒瘾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李清盛的精神和肉体。牢房内的床单已经被他用牙咬成碎片,各种物品上也能看到清晰可见的牙印。 李清盛整个人蜷缩在角落之中,双手抱着脑袋不断的抓挠着,就好像里面有什么虫子在啃食着他的大脑。 “人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陆戕臣脸色严峻的看着牢房里的李清盛,对着一旁的医师问道, “不会,这种毒品只是致幻性极强,毒瘾发作的时候会使人四肢酸软无力,不断出现幻觉。 至少从目前的所有病例来看,还未出现自残的症状。” “不需要束缚带?” “暂时不需要,上了束缚带反而会激发对方强烈的反抗,更容易使对方受伤。 按照柳少尉的吩咐,卑职已经安排人看守在每一处牢房前,如果里面的人有什么异状,会第一时间送到医疗舱救治。” “把舱门打开。” “将军,病人情况不稳定,贸然..” “没听见我说的么?把舱门打开!” 看到陆戕臣一脸怒气,医师也不敢再次出言反对,于是只好将舱门打开。 “你做得很好,刚才是我情绪激动了。你在这里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是。” 陆戕臣走进舱室,站在李清盛面前,看着昔日好友如今落魄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李清盛?” “... ...” “清盛兄弟?” “... ...” 看到对方没什么反应,陆戕臣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之前从壮汉处收缴过来的小药瓶,冲着李清盛晃了晃。 听到熟悉的清脆声音,李清盛抬起头用茫然无神的双眼看着陆戕臣,随即麻木且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有了变化,从欣喜变成狂喜,又从狂喜变成疯狂,最后表情狰狞的伸出双手就要抢夺对方手中摇晃的小药瓶。 陆戕臣瞅准时间,将药瓶握在手中避过了李清盛的双手,随后扬起手臂照着对方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李清盛捂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方才认出了是陆戕臣。 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对着陆戕臣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央求着说道, “陆兄弟!陆大哥!快给我,你快给我,我受不了了啊,太难受了,你快给我啊!算我求求你了!” “你踏马还知道我是你兄弟啊!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还是当初那个跟我谈笑风生的帝国贵公子么? 德河李氏的脸面都踏马让你丢尽了!”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是我不好,是我没本事,你给我啊,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咱们兄弟的面子上给我好不好啊。” “我要是不给呢?” “陆戕臣!我操你大爷!你踏马再不给我信不信我让我爷爷杀你全家!” ... ... ... ... 第115章 史上第一二百五 此时的李清盛也不再顾忌什么颜面,狰狞着向陆戕臣怒吼着,伸出手不断的抢夺对方握在手中小药瓶。 “卧槽,给你脸了!敢踏马威胁老子!” 陆戕臣被李清盛不断挥手扒拉自己一时上了火气,也不顾对方是什么状态,手脚齐用不分章法的朝对方身上打去,好在还保持一份清醒,没有下死手并避开了对方的要害。 李清盛本就有些弱不禁风,这几天在毒瘾的折磨下更是四肢无力,很快便被陆戕臣打到了角落里捂着脑袋嗷嗷直叫。 陆戕臣可不惯着对方,虽然不清楚李清盛是因为什么才染上的毒瘾,可是瞅着对方没骨气的样子就来气。一顿拳脚相加之后,陆戕臣也算是泄了火气,气喘吁吁的怒视着对方。 来自肉体的痛楚让李清盛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毒瘾似乎此时貌似也压下去不少。 “陆兄弟,你跟医师说一下,让我用用医疗舱吧,我就用一下,我保证以后都不碰这些东西了。” “不行!” “为什么?我用一下怎么了,不就是医疗舱么?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给你!” “不是钱的事儿。” “那是什么?” “所有吸毒人员都要靠自己扛过去,不然你们是不会长记性的,我是说所有人,谁都不例外。” “你说的轻巧,你自己又没有毒瘾,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毒瘾上来的那种感觉你知道么?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挠一挠。” “什么感觉你也得扛着!” “你..你就是打击报复!你就是想给司马家出口气才针对我!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让我猜对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陆戕臣竟然是这种小人!” “我看你是毒瘾上来了,我不和你计较! 你记得你是德河李家的少爷,是帝国贵公子,是常胜军的少校军官,别踏马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我不服,凭什么?一个医疗舱就能解决的事情你非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苦? 凭什么你们就这么能打,能叱咤战场,而我就只能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捡些便宜? 我李清盛从来就没想过靠李家,我这少校也是跟你们趁来的,你说的那些我根本就不稀罕! 我就想要一个能和你们并肩作战证明自己的机会! 为什么不给我!为什么我是李清盛你是陆戕臣! 为什么!” 陆戕臣看着李清盛癫狂的模样,却将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可是不知道如何反驳的陆戕臣突然当着李清盛的面,将手中的瓶盖打开,仰头将里面的药丸吞了进去,对着李清盛吼道, “我踏马就让你知道为什么!” 说完,也不理会有些惊愕的对方,转身对着舱外的医师快速说道, “在我俩毒瘾根除之前,谁都不准施救!哪怕是我的命令也不行,否则军法处置! 去告诉柳裴毅,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计划执行.. 不要让任何人过..过来帮我们..记住没..” 话未说完,陆戕臣便昏了过去... ... ... ... 七天之后,包含李清盛在内的大部分人的毒瘾都已经消除,而李清盛仍然坚持在牢房内陪了陆戕臣三天,才一起走了出来。 再次见到阳光之后,两个如同丧尸般相互搀扶行走的人仿佛又再一次获得了新生。 这段时间内,两个人总会趁着彼此清醒的时候聊一聊心事。 陆戕臣也知道了李清盛的痛苦所在,而李清盛也明白了陆戕臣的不容易。 总感觉将一辈子能聊的话题都聊完了。 期间同二人交好的裴济等人都闻讯赶了过来,不管是谁威逼利诱,柳裴毅死活都没有松口让医师去救助两个人。 李南音从医师处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更是死守着舱门静等到陆戕臣出来的这一天。 当然,两个人心中的秘密也偷听去了不少。 尤其是关于韩家那小谁。 见到两人出来之后,李南音乖巧的帮着李清盛搀扶着自家大哥,却什么都没有说。 李清盛想起之前的种种,恍如隔世一般,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开口说道, “陆兄弟,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当初至于打我一顿么?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故意又能怎样?都这么多天了,我上哪记得去。” “不是,诶~要是换了南音妹妹,你也会下手打一顿?” “放你个狗臭屁,我妹妹那么乖,怎么可能跟你似的!” “那要是裴兄呢?” “估计也不会吧,我还欠他爹老多钱呢,什么裴兄,那是咱金主爸爸。” “那要是莫若童呢?” “卧槽,就她那体格,我可不敢动手,我怕被报复,有本事你打去!” “哼哼,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打击报复!” “哎,就算是你能拿我咋滴?老子为了陪你都踏马亲自嗑药了,就咱俩这关系,打击打击你又能咋滴?” 李南音听着两个人拌嘴,忍不住噗呲一笑。 陆戕臣这是转头看向李南音,问道, “咋样,你哥帅不帅?人家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你哥我为了兄弟亲口嗑药!” “我看你啊,就是史上第一二百五!” “好哇,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嘲笑我了,看我不打你..别跑啊..回来扶着你哥哥我,我现在虚得很。” 一旁的李清盛打趣道, “男人不能随便和女人说自己虚~” “... ...” ... ... ... 见到闻讯赶来的众人,不同于李清盛的羞愧,陆戕臣大大咧咧的对着几人说道,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大家最近有没有好好工作啊?这次我和清盛兄弟嗑药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就当我俩替大家整了个教训,以后你们可要引以为戒。 要是以后让我知道谁再犯下这糊涂事,哼哼,一律军法伺候! 最近要是没什么事情了,咱们就找个地方聚个餐,好好放松放松。” 裴济插嘴道, “好嘛,本想着来教育教育你们俩,结果反过来被你们给教育了,真是升官之后,这嘴皮子也跟着升级了。” “瞧您话说滴,不管我以后当了中将还是上将,我都是您永远的小弟,我滴金主爸爸!” “哼,你记得便好。” 说完,几人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陆戕臣陪着李清盛戒毒的这些天里,王豹基本上将封邑的黑灰产业扫除的七七八八,还有些规模小、活动隐秘的尚未被发现,但是得益于宣传科的大力宣传和官府的高额悬赏,怕是这些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阿力也回到了常胜军的驻地,此次出行收获颇丰,勘探出十几处具备开发价值的陨石带,顺捎着还将封邑内的那些无人行星也勘察了一遍,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 胡大和张天宇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不过从发回来的消息知道他们已经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帮派林立的星系,打算开启地狱模式。 从柳裴毅的口中得知,跟着其打下手的文钦和林幼清,显然后者更为出色一些。 布朗那边暂时还没什么消息,估计这会正为了封邑的发展建设忙得不可开交,听说最后一批移民也已经到位。 常胜军旗下的各个舰队整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过因为李南音的擅离职守,百花舰队的整训进度显然跟其他舰队拉开了距离。 ... ... ... 聚会被安排在常胜军驻地附近某处名为绫华的行星上,此处是帝国为数不多的生态资源保留区,行星距离恒星的距离适中,地表上只有旱季和雨季之分,常年气候宜人。 陆戕臣等人着陆的岛屿早先时候已经被柳裴毅安排人排查过,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较强的生物存在,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让王豹在突击队中挑选了不少好手潜伏在四周戒备。 无所事事的陆戕臣带着李南音是最早到达此处的,两人选择一处离湖泊较近的地方作为聚会地点。 此时陆戕臣正手把手的教李南音如何搭建从军队里顺来的野营帐篷。 在陆戕臣不怎么细心的指导下,和李南音随心所欲的搭建下,一个个七扭八歪随时可能会倒塌的帐篷便林立在了露营地四周。 陆戕臣又拿出驱虫兽用的声波装置插在了营地四周,扛起斧子便拉着李南音钻进了远处的小树林里,为晚上的篝火去砍取一些木材。 两个人沿着林子间稍微平整的土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寻找一些横倒在林间已经干燥的树木。 “哥,咱为啥不让柳裴毅找人把营地弄好了再过来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露营这种事情自己动手才有意思,都让别人代劳了咱还出来干甚?直接找家食肆吃吃喝喝不就完了。” “哦。” 李南音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嘴,显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动手有什么乐趣所在,尤其是看到自己搭建的那些帐篷。 明明都是一个型号的,咋经她手摆弄完结果个个造型各异呢? “哎呀!” “嘘!” 正低头看着脚下土路跟着对方往前走的李南音一个不留神,撞在了前面突然停住的陆戕臣身上,失声叫出来之后反而被对方制止。 “咋啦?” 李南音从陆戕臣背后探出小脑袋,朝着前方打量着问道。 陆戕臣没有说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朝着前面指了指。 顺着陆戕臣手指的方向,李南音这时才发现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两头圆圆滚滚浑身雪白的异兽,肥头大耳六肢短粗的模样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不过这两只异兽的面相却是十分的狰狞,硕大的脑袋上顶着一对锋利尖角不说,从其嘴中伸出的獠牙也有近十公分之长。 “这能吃么?” 李南音指着两头异兽小声问道,不知道她想问的是这异兽能否入口,还是这异兽是否属于此地被保护的动物一类。 “来之前我问过小柳,这里保护的是整颗行星的自然生态,主要是湖水里比较罕见的几种水生植物。 这俩异兽我看像是偶蹄目杂食性动物,而且据阿力所说,长的越丑的异兽肉味越鲜美。” 怕李南音不信,陆戕臣边说还边做了个吸溜口水的动作。 “那咱俩一人一头?我打左边那只!” 李南音看陆戕臣说的那么肯定,便掏出配枪握在手里,朝着左边的异兽瞄准着。 等到两个人从树林中钻出来的时候,合力抬着一个用树枝临时拼装起来的担架,上面码放着两头被开膛破肚去掉脑袋的异兽... 将捕获的异兽交给已经到来的柳裴毅等人去处理后,两个人又返回到树林中。 本想着去劈砍一些木材,结果半晌之后两人又拿着几只常见的四角短耳兔和双头锦鸡走了出来。 等戕臣两人打算再次返回树林时,却被看不下去的柳裴毅拦住,让林浮玉和张镇风代替他俩进去。 不然这渐渐堆叠起来的兽肉,没有木柴的情况下怕是要生吃了。 结果,几个人堪堪把陆戕臣所猎获的异兽处理完毕,就见林浮玉两个人兴高采烈的扛着一头类似麋鹿的异兽走出了树林... 这行星的生态资源也太踏马丰盛了吧。 最后还是柳裴毅亲自带着王豹去搜集的柴火,众人这才算是把露营所需的木材搜集整齐。 回到营地的柳裴毅还没有顾得上喘气,便发现留守此处的几个人正无所事事的聚在一起讨论一会先从哪个异兽烤起,对其身后那迎风便倒的帐篷视若无睹。 就这么没眼力劲儿么?不知道动动手规整规整? 早就习惯了于此的柳裴毅长叹了一口气,放下木柴之后便走到帐篷处一一整理起来。 这边帐篷整理到了一半,文钦便带着林幼清赶了过来,两个人还带了不少水果蔬菜。打过招呼之后,文钦也加入了先烤哪个的讨论小组,心细的林幼清则是走过来帮着自己的‘师傅’柳裴毅去整理帐篷。 等二人将帐篷整理完毕后,从别处赶来的司马廉、夏侯悠、郭氏兄弟搭着同一艘舰艇降落到了附近。 陆戕臣起身给双方不怎么熟悉的人相互介绍了一番,便邀请几人前去观看自己所猎获的异兽。 除了公休回家省亲赶不回来的杜齐云,其余几个人看到陆戕臣的猎获,都起了攀比之心,纷纷掏出配枪钻进了小树林中,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当柳裴毅把散落一地的木柴堆积好,并成功点燃了篝火支上烤架之后,裴济、莫若童和雯若男才姗姗来迟。若不是柳裴毅拦着,几个人怕是又要去钻一回小树林。 布朗和阿力两个人是最后到的,宴会已经开始了有小半个钟头,正巧赶上被炙烤在烤架上的兽肉肉香四溢的时候。 两人话也不多,一人捧着一条兽腿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啃着,不时还交流两句最近的研究心得。 聚会用的酒水自然还是军队专供的那种没有酒香的烈酒,伴随着热闹的气氛,先前到来的几波人都已经喝了不少,此时已经进入到了斗酒的环节。 因为有佳人相伴,陆戕臣、张镇风和文钦,自然成为了被众人纷纷针对的主要目标。 不同于海量的陆戕臣,文钦很快便被军队独有的放雷子喝法灌倒在地,被心疼的林幼清一个公主抱送进了事先扎好的帐篷中,引来众人的阵阵高呼。 张镇风见到此景之后,和司马廉对饮一杯后,也假装酒力不撑醉倒在林浮玉身旁。 本以为能获得没人的软香环绕,谁知却被林浮玉单手拎着脖领拖进了最远处的帐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陆戕臣此时虽没有多少醉意,不过肚中的内存却有些吃紧,于是拿着酒杯走到布朗和阿力面前,冲着他俩说道, “来,咱们仨喝一个,我今天第二轮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都干了哈!” 布朗和阿力起身拿着酒杯和陆戕臣轻轻一碰便一饮而尽,阿力瞅准机会对陆戕臣说道, “陆老大,我这次在咱们封邑的无人行星上有个意外收获,刚才和布朗兄弟聊聊,要是操作的好,说不定能给咱们增加一笔不菲的收入。” “哦,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听到又能增加一笔收入,顿时来了兴趣的陆戕臣也顾不上膀胱告急,坐在两人面前的草地上,招呼着对方坐下细说。 “我在洛溪星系里面的洛三行星上勘探矿脉的时候,发现了一种异兽,这种异兽虽然样貌平平,但是天生双角。 尤其是这个双角,我曾刮取少量角粉去做研究,其分子结构排列均匀且密度均衡,对其他物体的附着性也是极佳的..” “你直接说那什么商业价值就行,这科学分析我听着头晕。” 布朗这时接过话头继续说起来, “这么说吧,假若作为润滑剂,它完全可以从分子层面避免物体之间产生的摩擦,能够极大的降低因零配件传输能量时所造成的损耗,提高设备的运转效率。 不仅如此,如果涂抹在经常停靠在船坞的舰船底部,还可以完全避免藤壶类、海藻类等生物对船体的附着,从而不会再出现船体被海洋生物腐蚀的情况。 不单单是这些,还有其他的许多用途,是吧阿力?” “嗯,布朗说的很对,我相信随着研究的深入,更为广泛的用途将会被不断的开发出来,但就是润滑剂这一个,一年下来就能为常胜军节省不少开支不说。 如果用作商用,其能够产生的利润更是无法估量。” “这么厉害?那这个异兽多不多?好不好捕获?” “群体个数不算多,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捕获了一公一母。 假以时日豢养起来增加群体个数之后,再用科学的办法研究出一套可持续的获取兽角的办法,相信很快就能市场化。 哦,对了,我先前已经让人把异兽运送到这个小岛上了。我还在异兽的四周设置了声波围栏,明天我就可以带你去离近了看一看。 这种异兽长得很像之前我们见过的曼洛矿兽..” “等等,你说你把捕获的异兽放养在这里了?” “嗯!” ... ... ... ... 第116章 调虎离山 “头上两只角?” “嗯!” “几条腿?” “六条啊,是不是很神奇?” 陆戕臣看了一眼阿力握在手中被啃得不成形状的兽蹄,有些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什么颜色的?有没有獠牙?” “一般都是通体白色,成年兽有大约十公分的獠牙,和兽角是同一种材质,表面十分的光滑。 这种兽一年只发情一次,不过一胎我估计能产个五六只幼崽,繁殖起来问题不大,就是不太好捕获。 我也是费了九牛二...” 确定无疑的陆戕臣挥手打断了阿力的叙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种兽的肉好吃不?” “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难吃,但是相较于润滑剂所带来的巨大利润,只是为了吃肉去捕猎这些异兽岂不是暴殄天物?傻子都不会干这种事儿吧。” 说完,阿力还啃了一口手中的兽蹄,不明所以的看着反复咀嚼着。 陆戕臣有些哭笑不得的指着兽蹄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就是那个连傻子都不如的蠢蛋...” 布朗和阿力看了看陆戕臣,又看了看彼此手上的兽蹄,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的,双双无语拍头... 半晌之后,阿力有些无力的开口说道, “没关系,我还发现了一种类似麋鹿的异兽,也放养在了这...” “你说的不会是那一支吧?” 陆戕臣指着耿南山正埋头肢解的麋鹿状异兽说道。 “... ...” ... ... ... 就在陆戕臣和布朗安慰情绪极度低落的阿力的时候,司马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几个人身后,笑吟吟的说道, “怎么回事?咋还喝哭了一个?” 陆戕臣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又重新叙述了一遍,逗得司马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对着阿力劝说不要再费什么功夫了,这帮人就没有发财的命。 还不等陆戕臣出言回怼,司马廉突然朝着布朗说道, “你之前布置的棋子有动静了,这个是他发回来的暗语。” 说罢,就把一张小卡片递给了布朗。 趁着布朗破译密电的时候,司马廉将之前司马文在东洲星遇刺事情的始末当着阿力的面复述了一遍。 几人饶有兴趣的等着布朗破译密电,看看那个被安插在穆厄联邦的肖莫迪究竟传回来了什么信息。 好在对方使用的是布朗自创的一套加密方法,所以没让几人多等,布朗便笑嘻嘻的抬头说道, “老默那边成功潜入了情报局不说,还在科尔的庇护下成为了情报局的特级人员。 咱们之前传过去的情报也被科尔善加利用,算算时间,希尔估计很快便会返回穆厄联邦的首都。 老默说等到希尔启程的时候,他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咱们。” “也就是说?” 司马廉听到这些消息,有些激动的对着布朗问道, “咱们很快便可以替荆棘战役牺牲的将士们报仇了。” “等等,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谁啊就要回去了?” 陆戕臣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是这样。” 司马廉换了一个站姿,手搭在陆戕臣的肩膀,慢慢说道, “我之前不是接待过那个希尔么?” “哪个希尔?” “胸大的那个!” “哦哦。” “你..诶~我接待希尔的时候,她曾经和我提起她的两个副手,一个叫约克,另外一个叫什么我记不住了。” “图尔。” 布朗适时插嘴说道。 “对,约克和图尔,这两个人不仅是希尔的副官左右手,也是希尔在军队中最为看重的两个人。 他俩之间是那样的关系。” “哪样的关系?不是,七哥你说话能不能说明白些,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呢?” 司马廉借势拍了陆戕臣一下子,继续说道, “断袖之交明不明白?就是老胡和天宇那种,不过人家是确定关系的。” “哦,这算什么啊,这不是很常见么?怎么联邦的情报局还管这个?” “在咱们这里是很常见,但是在联邦不一样。联邦把这种取向不同的人还有那些天生眼盲耳聋或者身体别的地方发育不全有问题的,都称之为...布朗,称为什么来着?” “不良遗传基因份子。” “对,就是这个,在联邦,这种人要么在未出生之前被检测出来就地销毁,要么就是事后发现了,被秘密处理掉。 这个约克和图尔,完全是有希尔作为靠山,才能存活下来。这样你明白了吧?” “你是说,你让这个老默把这个情报告诉那个叫科尔的情报局的人,然后捅了出去。希尔为了保下这两个人,就不得不亲自回首都去解释?” “嗯,算你还不笨。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可真够损的,这种事人家希尔告诉你,就是出于信任,你..” “信任能换回我那三个哥哥的性命么!能换回我司马家死去的那些将士的孤魂么?” 司马廉突然变脸说道,声音不自禁的拔高了三分,引得营地里的众人纷纷侧目。 “诶,消消气,是我口误,我口误。” 司马廉也觉得自己有些情绪激动,缓了缓说道, “事情便是这个样子,趁着希尔不在联邦边境的联合舰队,群龙无首之下,咱们先狠狠咬上一口出出气,至于其他的事情,我青龙军慢慢和他们清算!” “算我常胜军一份,这种事情不让我参加我可不乐意。” “放心,我青龙军还没有狂妄到去单挑对方三个集团军组成的联合舰队,上阵亲兄弟,自然少不了你们!” “说的就和你一个上校能做得了青龙军的主似得~” “... ...” ... ... ... 此时,在遥远的联邦国境附近,漆黑的太空中悬停着一艘庞然巨物,正是联邦战争女神希尔维达的旗舰战熊号。 此时战熊号的指挥室内,希尔脸色阴沉的看着正在向自己汇报情况的中年将官。 “你是说,约克和图尔乘坐的舰船是被情报局的人所拦截的?” “应该是这样,我也是通过自己在情报局的人脉四处打探得知的,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情报局为何会如此针对约克和图尔阁下。” “能够打听出来他们现在被押送到哪里了么?” “现在是在首都的情报局总部的地下牢房内,如果没有被秘密转移的话。” 希尔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边境驻扎的情报局分局长联系上了么?” “暂时联系不上,分局长的秘书说他已经请了假,此时人在何处,对方也不是很清楚。” “行吧,你先退下,让我自己待会。” “是。” 希尔坐在指挥椅上,思考了许久,直到不经意间瞥到放在一旁被将官打断尚未吃完的餐食,才有了一丝眉目。 难道会是他? 约克和图尔的事情,除了自己之外便没有任何人知晓。哪怕是他俩在舰队中的寝室,也是并联在一起,其他人不可能探知到其中暗门的存在。 唯有在上次访问青龙军的时候,自己无意间曾和司马廉提起过。 可是司马廉又是如何勾搭上的联邦情报局,这一环节希尔始终无法想明白。 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假若这件事情确实是司马廉在背后搞鬼,那么一旦她返回首都,联邦布置在边境的联合舰队势必会遭到来自帝国的突袭。 这该死的联邦情报局,敢打她身边人的主意,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没有过多犹豫的希尔,直接下达命令,要求联合舰队里面归属于自己麾下的舰队立刻进行整备,一旦自己之前发送至国防部的问责函在明天天亮之前没有得到回复,便即刻启程随着自己返回首都。 至于联合舰队这边有什么闪失,他情报局也别想脱离干系! 希尔连夜将自己之前提拔的菲力和马尔多叫来,虽然两人已经在之前的荆棘战役之后被授勋为中将衔,但是对希尔的态度仍然是毕恭毕敬。 简单的吩咐两人稍后如何行动之后,便又让两个人离去,希尔看着船舷外帝国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你就这么着急想要来送死么..” ... ... ... 穆厄联邦首都穆厄行星,位于行星最中心位置的是占地三万多亩的凯旋广场,广场的中央树立着一座高达三百米的四方尖碑,其上用穆厄文浮刻着‘护国’二字。 位于四方尖碑的正南方向,耸立着如同盾牌形状的情报局总部大楼。 老默此时身穿一件黑色打底红色条纹点缀的情报局专属制服,脸上贴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全息易容面具,将自己的帝国人特有的样貌特征全部遮掩。 从别人的视角看来,他只不过是个面部器官长得较为局促的白皮肤蓝眼睛联邦人。 此时的老默拿着一打文件,走过明晃晃的走廊,来到一处门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礼貌的敲了敲门。 情报局的舱门都是经过单向隔音处理的,外面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没有让老默多等,随着清脆的‘啪嗒’声响起,舱门便露出了一条缝隙,从里面传来了科尔那略微沙哑的嗓音, “约克先生,你这是何苦呢?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你和图尔之间的关系,早点承认大家都会比较轻松一些。” 老默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将制服外套扔在一边,卷起衬衫袖子拿着电棍有些气喘的科尔处长。 而约克则坐在金属椅子上,双手背在身后,两只脚也被人脱去了鞋袜赤裸裸的踩在泼满水的地板上。 “进来,把门带上。” 科尔头也不回的对着老默说道。 老默走了进去,绕过地上四溅的水渍,将文件放到约克背后靠墙的桌子上。 约克低垂着头双手被拷在身后的椅背上,手腕上接触到手铐的皮肤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显然是之前挣扎的时候硬生生的将皮肤撕扯开。 此时血水尚未凝固,正顺着手铐滴落在布满水渍的地板上。 科尔看对方并未搭理自己,将手中冒着火花的电棍毫不犹豫的拧在了地板上。 随着科尔的动作,约克嘶吼着抖动起来,强大的电流瞬间充斥着全身上下,哪怕意志力再坚定的人,都无法与之抗衡。 好在科尔并不打算就这样要了对方的性命,所以短短几秒钟后又将电棍拿起。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约克身上已经冒起了一股青烟,顿时房间内充斥着毛皮烧焦的味道。 看着对方始终不愿意松口,科尔有些气急败坏的将电棍甩到了一边的墙上,恨恨的说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着。 我实话告诉你,你的上司希尔上将今天凌晨已经从边境出发往这边赶了,别以为她来了你和图尔就没事了。 你们俩的案子是情报局大脑特别立案的,知道特别立案代表什么意思不?” 听到‘特别立案’一词,面对酷刑不为所动的约克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科尔说道, “不可能,你们情报局没那个权限!” “我们情报局是没那个权限,不过..哼哼,有权限的人可不一定是情报局的。” 科尔对约克此时的表现非常受用,得意的用手指了指天花板,继续说道, “真以为你和图尔的那点破事能让情报局大动干戈?” “是谁?是谁要针对希尔小姐?” “这我上哪知道去?你家小姐得罪的大佬多了去了,不过我也得谢谢你,要不是有你俩这突破口,我也不会被人拿来当枪使。” 科尔嘿嘿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还在整理文件的老默说道, “小默啊,我这枪人家用完了就是副局长了,怎么样?考不考虑从布朗那边转投回来。以后我这把枪就是你专用的,啊哈哈哈哈~” 老默转过身,压抑着心中的恶心,对着科尔笑着说道, “科尔处长,这些文件都整理好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行退去了。” 说完,也不理会科尔,毕恭毕敬的走了出去,反手将舱门关上。 “呸,不识抬举的玩意儿!早晚老子让你心甘情愿的跪下来!” 科尔朝着舱门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即又弯腰捡起被扔在一旁的电棍,对着约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该走的流程咱们一点都不能省,到时候让希尔那娘们儿看到你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就不信她不往这陷阱里钻..” 离开舱室的老默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顺着楼梯避开监控的范围,来到了科尔办公室所属的那一层。 轻车熟路的打开科尔的办公室门便闪身钻了进去。 利用科尔之前和布朗双方建立的联络通道,老默很快便将刚才听到的情报改写成密文,用科尔的账号发送了出去。 看到信号传输并未受到拦截,老默才将刚才的发送记录全部清除,又反复检查了几次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处,才小心翼翼的按照原路退了出去。 同一时间,帝国和联邦边境处的某宇宙空间中,一架伪装成陨石漂浮的鳐式战机,则突然卸下伪装发动引擎,迅速朝着青龙军新建基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 ... ... ... 第117章 紧急动员 青龙军‘新龙巢’基地处的核心指挥室内,陆戕臣有些拘谨的坐在主位上首位置,身后站着同样有些紧张的裴济和柳裴毅两个人。 面对满屋子表情严肃的青龙军的高层,三个人常胜军制服的打扮有些格格不入。 与三人相熟的司马廉本来并没有资格参加此次将官级别的会议,不过因为情报来源的关系,也被喊来旁听,此时正站在身材有些肥硕的司马文中将身后。 就在陆戕臣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和司马家的几位打招呼的时候,司马耀威上将走了进来, “刚刚收到的暗卫的通报,边境处联邦那边今日凌晨有大规模调动的情况。廉儿呢? 说说你那边的情报具体是怎么回事吧,怎么希尔就突然率军返回联邦首都了?” 趁着司马廉向众将解释情报的来源情况和具体内容时,司马耀威探身朝着陆戕臣附耳说道, “贤侄,这次的事情你能鼎力相助,司马伯伯这里可是欠了你一份大人情啊。” “伯伯可是折煞侄儿了,就算没有我和七哥的关系,这件事本就是侄儿应该做的。 稍后的作战,您吩咐就是,侄儿这边一定全力配合。” 司马耀威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戕臣,向是这般年纪轻轻却有大功劳在身,却一点都不自傲的后辈,自然是对其青睐有加。 若不是司马家满门皆是儿郎,司马耀威真动了纳婿的心思。 起初司马耀威对于司马廉的情报是不怎么看重的,原因就在于哪怕是少了希尔和其麾下的舰队,联邦方面还是有两个集团军的军力部署在边境一带。 对于遭受重创尚未喘息过来的青龙军来说,这些打了多年的老对手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就算突袭成功了也根本占不了多少便宜。 没见到陆戕臣之前,不光是司马耀威,整个青龙军上下恐怕除了司马廉,都对常胜军这个占了赤龙舰队地盘的外来户不怎么顺眼。 也是在司马廉的再三保证和不断游说下,才有了今日的作战会议。 只不过,欣赏归欣赏,此时的司马耀威却依旧不会将主战场拱手让与常胜军,哪怕自己答应了,手下的这些将士们也不会答应。 等到司马廉解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司马耀威接着话便说了下去, “廉儿的情报和暗卫的情报不谋而合,两相印证之下,可以确定希尔和其麾下的战舰已经驶离边境区域。 目前边境上敌方还有两个集团军,兵力远超我方不假,但是战力却跟我方不相上下。 此次作战,不仅是为了报仇雪恨,也要让帝国那些看青龙军和司马家不顺眼的人,知道咱们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捏的。 这次的作战还是以青龙军为首进行中央敌阵突袭,常胜军负责帮咱们牵制敌方的两翼。 陆少将,常胜军那边没有什么异议吧?” “一切听从司马上将吩咐。” “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下面我就说说此次的作战计划和战术分配...” ... ... ... “这司马家也太自大了吧?连佯攻都不部署,就直接对冲过去,当联邦那边都是固定靶么?” 夸父号上,正往回赶的几人聚在舰桥,有些沉不住气的裴济不忿的说道, “真把咱们常胜军当娃娃兵了?感情就他们青龙军能打会打呗!” “消消气,我的裴济哥哥来。”陆戕臣无所谓的摆摆手,对着裴济安慰道, “计谋是人家出的,情报是人家共享的,主攻地点在人家防区内,人青龙军不做主攻,难道让给咱们啊? 再说了,咱们不是也要面对对面的一个集团军么?” “人司马上将说的很明白,咱们是牵制,说白了就是给他青龙军压阵的!” “压阵怎么了?我就喜欢压阵,小柳你喜欢不?” “别故意岔开话题,小陆子,你是不是看在司马廉的面子上,对方说什么你答应什么?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一军的主帅,怎么能公私不分呢?” “我怎么就公私不分了?就算你说的对吧,于公于私咱们帮友军压压阵又能怎么了? 你别打岔,让我说完。 裴济兄,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你又不是不知道,联邦那边没了希尔,我就不信就剩下不会打仗的傻子了。咱们是压阵不假,但是谁跟你说的压阵就只能袖手旁观了?” “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你不用套我的话,我既然答应人司马上将,那就必须说到做到。” 裴济盯着一脸坚定的陆戕臣,耸了耸肩说道, “行吧,既然你这么坚定,我就不说别的了。 唉~对了,听说帝国银行最近调息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和家里说一声,也跟着调整调整利息?” “那个,裴哥,我觉得吧,这个压阵啊,其实压着压着可能就压过去了不是? 刚才没人规定咱们压阵不能离近一点是吧?” “嗯,你说是便是。” “那你看调息那件事情?” “都快打仗了,放放再说吧。”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 ... 按照司马耀威规定的时间,需要在次日凌晨之前两军分别完成整备到达指定坐标集合。 常胜军这边还好一些,之前聚会时从司马廉口中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此时只需将战舰集合归拢成阵型向着坐标点进发便可。 反观青龙军这边,却因司马耀威临时下达的命令,全军上下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 虽然经过近一年时间的整备,仍有不少参与过荆棘战役的战舰尚未修复完全,多出的兵员被分散至其他舰队处作为后补。 而三个月前配发至青龙军的夔牛新式战舰,此时也将将过了磨合期,全部划归至司马扬武麾下指挥,延续赤龙舰队的番号。 但不同以往的是,考虑到新型战舰的磨合期尚短,一直以来作为冲锋舰队的赤龙舰队被司马耀威安排到了中军位置。 司马廉麾下的战舰则归入了司马文麾下的青龙舰队左军,作为此次突击作战的先锋部队。 不过对于司马耀威的这种安排,司马文兄弟二人却是极力反对,原因就在于此次进攻是以突击战术为主,而作为先锋部队,除了首次冲锋之后,并不会与敌人缠斗,反而是突破敌方阵型后从后面朝侧翼包围。相对于其他军列,往常最危险的先锋位置,反倒是成了最安全也是战功最大的位置。 对于司马耀威这种明显包庇的行为,兄弟二人据理力争,却被对方一句总要给司马家留些香火而拒之。 青龙军不愧为帝国四大军团里面战力最强、纪律性最高的军团,仅用了半天的功夫,便完成了全军百万兵员的动员工作。 这样的速度让停靠在一旁,暗戳戳的用远程成影设备窥探的陆戕臣等人咋舌连连。 此次行动青龙军倾巢而出,总计调动九十五万将士,其中青龙军直属青龙舰队五十万余人、赤龙舰队十二万余人、黑龙、霄龙、云龙舰队各十一万人。 除司马扬威麾下赤龙舰队新服役的四百多艘夔牛新式战舰略显单薄之外。 青龙军剩余的战舰栉比鳞次的排列着,宛如一整面厚重的墙壁在太空中缓慢前行。 随着和常胜军之间距离的不断缩短,许多战舰指挥官都在屏幕上捕捉到了青龙军行进的迹象。 只见对方所有战舰的舰身都被漆成素白之色,在屏幕上宛如白色的幽灵一般,不断的朝着己方靠近着。 常胜军全军上下都被青龙军的决心所感染,对这个平日里不怎么待见自己‘邻居’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之前和青龙军有过摩擦并出言暗讽过对方的部分战舰指挥官,更是羞愧的朝远处的青龙舰队敬了一个帝国军礼。 这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哀军,是所有帝国军人的表率,饱怀着悲痛与愤恨,用最直接的方式去慰藉那些逝去的英魂。 哪怕常胜军没有参加此次会战,所有人都不会怀疑青龙军也一样会以这般决心去奔赴战场,以如此数量去直面成倍于自己的敌人。 此战,常胜军出动兵员数量三十五万余人,其中陆戕臣麾下逐日舰队十八万人,多数由原征讨南境的新军旧部构成;李南音麾下的百花舰队七万余人,由原南音军混合南境部分降军共同组成;剩余的十万新招募的兵员,则是分别由裴济和莫若童两人统帅,暂时还没授予舰队番号。 值得一提的是,戕臣这次还将前阵子配送至常胜军进行服役测试的帝江式重炮舰和长蛇式攻击舰一并拉了过来,一共十艘都交由布朗和阿力代为指挥。 青龙军达到指定坐标后并未停留,向陆戕臣旗舰出发出发通告之后,便径直朝着指定交战地点全速前进。 而常胜军也自发的分列成为两个部分,朝着青龙军的行进的方向追随而去。 ... ... ... 菲力和马尔多两人相对而坐,自从上次荆棘战役之后被晋升为中将,两个人便一切事宜都以希尔马首是瞻。 此次联邦情报局突然对约克发难,两个人也不难猜出其背后是有更高层的人所指使,真正要对付的是希尔和希尔背后的家族。 这种政治上的博弈在联邦高层之间屡见不鲜,最后都会以其中一方的妥协收场。 而联邦的普通公民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的内幕,随着军阶的升高,菲力二人才逐渐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憧憬的以‘传承’、‘科技’、‘民主’为标榜的穆厄联邦,实际上则是由三大家族所把持。 而希尔上将,则是三大家族中掌控军方势力最多的布里塞尔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 联想到希尔上将的火爆脾气,怕是这联邦的天,也要变了吧.. 此时二人的关注点还是集中在联邦边境一带,根据希尔上将之前的吩咐,两个人分别以边境联合舰队代指挥的名义向联邦国防部和情报局分别发送了质问函。 言明此次情报局针对约克上将的抓捕行动是非法且不符合正规流程的,假若帝国趁机袭击联邦边境,所产生的一切后果均由情报局所承担云云。 质问函只不过是将联邦情报局拉下水的一个小伎俩,而两个人真正要面对的,是希尔之前所警告的,来自帝国方面青龙军全军出动的军事行动。 菲力和马尔多麾下的两个边境集团军,能够调动参战的兵员约有百万余人,虽然手中持有敌军两倍的兵力,但是按照以往的战损评估,其实联邦这边并没有太明显优势。 穆厄联邦的科技和生产力虽然远远凌驾于与之接壤的帝国、万星盟和哈迈德帝国。 但至今未能一统寰宇,其主要原因在于联邦本身的体制决定了穆厄联邦众议院轻易不会通过联邦总统发起的主动对外战争的议案,以及生活在联邦健全体制下的广大公民群体,自身就对战争有着本能上的厌恶。 穆厄联邦利用高超的科学技术在某种意义上消除了贫困、饥饿和疾病,而各种科技大脑依照制度所进行的管理,更是让公民乐于处在自己‘应该’所在的位置和阶层。 所有肮脏的工作都被来自帝国的遗民和机械人所替代,再加上数不清的政客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择手段的去愚弄公民的意志,让更多的人相信,他们所处的时代是最美好的时代,穆厄联邦便是现实生活中的乌托邦。 这些所作所为,导致国防部每年计划应召入伍的兵员数量都无法达标,而招来的兵员大部分则是冲着军队内高薪的文职所去。 上战场?这辈子都不可能上战场的说。顶多躲在大后方帮你们操作下机械士兵。 这也就是为什么联邦的军队中会存在大量机械士兵的主要原因。 好在有布里塞尔家族在军方背后一力支撑,死守机械士兵在军队中的占比,否则现如今的联邦军队怕是早已被机械将士所替代。 虽然兵源不堪一用,但好在有联邦强劲的生产力作为支撑,所以别看联邦军队的单兵素质要远远弱于其他国家,但战舰的数量却始终排在第一位。 菲力和马尔多此时已经将帝国可能会入侵的位置、突击方式和作战战术演练了多次,并将系统计算所得出的最优化对抗战术,推演到了细节层面。 “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放心,咱们只要按照希尔上将的嘱咐,将对方拖住四十五个小时,便可迎来最终的胜利。” “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不过战场上瞬息万变,咱们还是尽量保守一些,把上将约定的时间再往后推十个小时吧。” “嗯,那咱们就统一推到这个附近你看如何?” 顺着马尔多指向的位置看去,菲力便知晓对方的意图, “木盾要塞外围么?利用地形阻扰对方开展大规模突击,是个不错的想法。 只是对于咱们来说,木盾要塞所在的星系两侧都是不稳定的电磁风暴地带,咱们要舍弃战舰数量优势,以直线阵排列去消磨对方兵力么? 假若希尔上将回援的话,咱们是没有办法进行战术配合的。” 马尔多闻言一笑,说道, “希尔上将要求咱们进行战术配合了么?” “好像是没有..行吧,我把数据代入系统看一下推算结果,若是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着手准备吧。” “那你可得快点了,我总觉得敌军那边差不多快越过边境了。” “哪有那么快,无凭无..” 菲力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参谋副官便直接推门而入, “见过马尔多中将!菲力中将,刚刚边境雷达监测回报,敌军已经越过边境线,正朝我方位置快速驶来。” “你看我说什么?这就是直觉!”马尔多朝着菲力一摊手,随后向副官问道, “确认对方军舰数量了么?” “确定了,除原本预估的青龙军军舰总数之外,还多出来七百多艘战舰。” “难道是那个所谓的常胜军?马尔多,你不是说这常胜军不是敌国君主派来监视青龙军的么?怎么他们搅在一起了?” “我上哪知道去啊,话可别乱说哈,我之前的原话是我听情报局的人说,这帮该死的玩意儿,连个消息都打探不明白。” “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了,你赶紧回去准备吧,咱们木盾要塞会和,稍后我会把情况整理好想办法告知希尔上将。” “不等计算结果了?” 听到马尔多如此询问,菲力将屏幕转向了对方,上面显示着一个八十的数字。 “哪怕敌方多了这些援军,想来这个计算结果也顶天打个八折,只要咱们扛住了第一波,就可以慢慢的跟他们耗下去。” “行吧,到时候我麾下的舰队打头吧,我那边机械士兵多一些,正好拿来耗一耗对方的弹药。” “嗯,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会把旗舰放在最后面,等到希尔上将围攻对方时候,能从后面星系迂回配合一下。” “嗨,希尔上将还需要你配合?你不去给她添乱就不错了。” ... ... ... ... 第118章 木盾要塞防御战 “卧槽槽槽槽槽~那疯娘们儿还在后面追着呢么?” 陆戕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擦去嘴角流出的鲜血,第一时间朝着离中控屏幕最近的柳裴毅问道。 “还在!” 柳裴毅此时头晕目眩,刚才摔倒的时候磕到的后脑处一直在隐隐作痛,硬是忍住没让自己晕过去,才看清了屏幕上仍然对己方追缠不休的战熊号。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不就是嘲讽了两句你丫逼的至于么!踏马的不逃了,咱们转舵回去跟丫拼了!” “老大,咱们防护光罩的能量已经见底了!舰首的相位炮台十不存一,左引擎故障,你告诉我用啥拼?” “额~我就是过过嘴瘾,咱们继续往前跑,再坚持几分钟就是胜利。 我就不信这娘们儿敢追着咱们进入青龙军的有效射击范围! 弟兄们,甩开膀子跟着我往前冲哇..” 自陆戕臣参军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被敌人追的逃跑的如此狼狈。 事情还要从四十个小时之前说起。 当青龙和常胜两军越过边境驶入到联邦境内时,就解开了通讯静默状态,全速朝着联邦边境联合舰队的方向直冲而去。 不过联邦并没有交战的打算,反而是全军集结之后,快速朝后方撤去。 见状,司马耀威下令全军开足马力继续追击,同时向陆戕臣发电,请求常胜军帮着护卫青龙军两侧,以防敌人偷袭。 陆戕臣并未对司马耀威的命令有所质疑,不过还是出言劝告对方勿要深入敌境,否则战线拉长之后,很容易会被敌方迂回包围。 司马耀威自然是点头答应,多年的戎马生涯,其实早就让他在敌人撤退的阵型和方向上判断出,敌人已经预料到此次来自帝国的突袭作战,现在只不过是想依靠更有利的地势防御自己这边的攻击,换取防守反击的机会或者是等待其他舰队的救援。 这显然是那个希尔离开之前埋下的伏笔,假若连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都看不明白,她也没资格被联邦人称呼为‘战争女神’。 可是即便是看穿了又能如何?我司马家的青龙军岂会因为这个便止步不前? 只不过司马耀威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的长子司马文不仅猜出了对方的意图,而且也预估出了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还没有来得及让黑龙舰队替换下来司马文指挥的青龙舰队左军,司马文便已经下令让麾下的所有战舰将能量光罩集中在舰首位置,其余能量全部输送到引擎反应炉内。 随着舰尾引擎处功率升高被渐渐拉长的尾焰,司马文麾下的青龙舰队左军,紧咬着敌方的殿后部队冲入了未知的星系之中。 战斗一触即发,无数的粒子集束光线和导弹不断的从青龙军左军战舰上激射而出,将慌乱中脱离阵型的联邦战舰撕扯成无数碎片。 双方的距离被不断拉近,若不是马尔多提前将殿后的战舰全部置换为由机械士兵驾驶,恐怕此时早就因为慌乱而造成了更大的损失。 司马廉居于左军靠前的位置,不同于其他情绪亢奋的同僚,司马廉会让武器士官从前方密密麻麻的联邦军舰中,仔细寻找并锁定紧随在敌方旗舰身后的信号传输舰,等到双方之间的距离足够近,便开展集火攻击。 不过想要从敌方排列整齐有序的舰阵中准确的攻击到这些伪装成运输舰的信号传输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复尝试了几次未果之后,司马廉便放弃了这个一劳永逸的想法,集中精力去攻击那些落后的敌舰。 司马文则是淡定的坐在指挥椅中,对身边中控台上不断闪烁的通讯信号视而不见,副官几次想出言提醒,却都被司马文的命令所打断, “告诉后方的运输舰,保持队形跟进,随时准备补充能量。” “全军雷达开启最大功率全星系范围索敌,把周边情况汇总过来。” “让舰载机飞行中队准备好,随时准备出击。” “各舰汇报弹药消耗情况。” ... ... ... 木盾要塞位于联邦边境一处无人星系之中,是由半颗已经炸裂并死去的巨大行星进行改造而成。 至于这颗行星为何炸裂,炸裂之后的另一半漂向了何处却无人知晓。 此处虽被称为无人星系,实际上并不存在完整的星系生态,除了这半颗已经炸裂的行星和一颗恒星,星系内再无其他星体。 星系的两侧是极度不稳定的电磁风暴地带,所有贸然驶入其中的舰船都会被狂暴的电磁镭射飓风所吞噬并被巨大拉扯力卷成碎片。 近些年两处风暴地带的中间距离不断在缩短,正好将木盾要塞所在的星系挤压成了漏斗状。 如果不是青龙军发起的这次进攻,恐怕木盾要塞在未来几年内便会被联邦所弃置,马尔多之所以选择这里进行阻击,也是想为自己曾经服役过的要塞置办一场体面的谢幕表演。 只是如果他知道陆戕臣是如何对待噬天要塞的话,恐怕打死他都不会把阻击地点设到此处... 菲力中将率领先锋舰队已经到达木盾要塞外围,此时已经摆好的了舰阵,并通过通讯不断要求陆续赶来的友军按照既定的坐标进行排列。 所有的战舰平均的分布在整个木盾要塞之前的宇宙空间中,看似平白无奇的竖向舰阵,实际上每一列战舰都‘恰巧’错开了后列战舰的有效发射角度。 也就是说,只要马尔多殿后的舰队进入到联邦联合舰队的有效射击范围,便可以直接向追击而来的敌舰展开多层次的攻击。 心思缜密的菲力甚至将每一艘战舰都进行了编号,按照其所属的编号分段向敌人射击,这种多列舰阵算是帝国三列舰阵的一种变化形态。 虽然齐射威力被大大提升,但由于受到射击角度无法过度移动的限制,其焦点集中射击的威力反而被大范围的降低。 知晓这种多列舰阵缺点的菲力让所有的补给舰游弋在这些战舰之中,随时为战舰补充能量,以求保持各个战舰齐射的强度,将敌舰击毁或者将其逼出有效攻击范围。 马尔多冲进己方的有效攻击范围的时候,居于舰队尾列的战舰已经几乎和司马文麾下左军的前锋部队的战舰舰首持平,双方正持续对轰着缠斗在了一起。 为了保证不被敌方趁乱逼近己方的大本营,马尔多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让这些战舰自毁的命令。 指挥机械人操纵战舰的那些联邦将士自是乐见其成,反正自己本体又不会遭受什么损失,于是收到命令后启动了战舰自毁程序后便纷纷断开了远程神经连接。 一阵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司马文的前锋部队冲击的七零八落,好在仅有数艘被敌人团团围住的战舰受损最为严重,尚未出现舰毁人亡的情况。 见到此景之后,司马文便下令全军减速停靠在敌军有效攻击范围之外,并命令受损较轻的战舰迅速对友舰展开救援行动。 面对敌军无耻的自爆行径,司马文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尔多麾下的战舰并入到了联合舰队的主阵营中。 期间,司马文曾尝试越过敌方的射击范围进行试探,结果却被菲力的恫吓射击所逼回,若不是菲力和马尔多有心拖延时间,刚才冒险突围进去的几艘战舰怕是有去无回。 司马廉则是看到菲力和马尔多摆开的阵型,以及雷达上扫描出附近的星域图,有一种莫名的眼熟。 随着越来越多的青龙军追击到此处,却依旧没有办法对龟缩在木盾要塞所在星系范围内部的联邦联合舰队发起有效的攻击。 司马耀威自然不会让舰队冒险进入星系两侧的电磁风暴之中,但是尝试从上下两个方向进攻敌军,却都被敌舰的齐射所逼退。 没有任何办法却又不甘心如此退去的司马耀威只好将星系的主入口团团围住,并要求陆戕臣的常胜军从上下两个方向包围敌方,寻求能够突破的攻击点。 收到请求的陆戕臣命令百花舰队和裴济指挥的舰队从星系上下两个方向对木盾要塞进行合围,自己则指挥着逐日舰队朝星系后方驶去,看看能否从后方发起进攻。 结果就碰上了抱着同样目的在此处游弋的司马文。 双方接通通讯之后,陆戕臣便被告知木盾要塞的后方不仅架设了三千多个粒子相位炮台,并且后方星系中遍布着联邦军设置的太空雷爆弹。 可惜自己这次出来并未带着机动性较强的舰艇,否则定然会将攻破噬天要塞的一幕再次上演。 早先时候,司马廉也曾想到了这个办法,只不过考虑到自身战舰的机动性能以及四周并未搜寻到陨石带,只好作罢。 陆戕臣和司马文又在后方墨迹了片刻,才不甘心的撤回了各自的驻地。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一转眼一天的时间便已经过去了。 期间,司马耀威不断的尝试着各种攻击手段,陆戕臣也没有闲着,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办法尝试突破敌方的多层舰阵,但都是收效甚微。 菲力和马尔多这边也并不轻松,时时刻刻都要关注着敌军的动向不说,还要监控着己方战舰的能量下降趋势,随时安排补给舰前去进行补给。 这种精神加肉体上的折磨所给人带来的痛苦无法想象,不过这个时候两个人只能咬牙坚持着,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一旦阵型被敌军突破,各舰指挥官长时间保持精神高度紧绷的那根弦就会断掉,他们将要面临的是全面溃败的灭顶之灾。 ... ... ... “司马上将阁下,您看看我的作战方案是否能行?” “没外人的时候你就跟着叫伯父吧。” “诶,好的。” “你的作战方案我看了。陆启明这家伙可是真够疼你的,什么新式武器都先往你这里塞。 方案整体上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能确定文安合金能抗住对方战舰的集火之后还能对目标施行毁灭性打击?” “需要一个加速度,各项数据我这边安排专人用舰载系统演算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算是失败了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司马耀威看了一眼仍然有些拘谨的陆戕臣,笑着说道,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想不出如此疯狂的作战方案。看来伯父屁股底下的这把椅子,很快便要交到你们手中了。 行吧,这个方案你去和文儿两个人商量着来吧,就说我同意了。” “是。” 陆戕臣关掉通讯后,便给司马文拨了过去,正巧司马廉正在和大哥通讯中,看到是陆戕臣,便直接接了进来。 兄弟三人商议了一阵,便纷纷开始做起了准备。 距离开战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个小时,在陆戕臣的提议下,青龙舰队左军和常胜军相互配合,再一次对联邦联合舰队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常胜军率先发动袭击,只见逐日战舰的舰阵从中间向左右开启,将中间的通路让了出来。 五艘造型怪异圆筒状的帝江重炮舰从阵型中缓缓驶出,稍微调整了一下射击角度,庞大的炮口处便开始聚集能量。 菲力和马尔多第一时间便探查到逐日舰队这边的动向,随着帝江重炮舰的身影被投射到各个战舰指挥官中控台的屏幕上。众人还未来得及辨别出这是什么战舰的时候,帝江重炮舰积蓄已久的炮口发出耀眼的白光,五条粗犷的粒子光束径直朝着联合舰队某处坐标齐射而来。 处于粒子光束通路上的联邦战舰指挥官,上一秒还在嗤笑对方在有效攻击范围之外进行攻击脑袋是不是有病,下一秒便被炽热的白光所覆盖,瞬间被极度的高温所蒸发干净。 粗犷粒子光束并没有因为一两艘战舰的阻挡便停下了势头,持续吞噬着路径上所有阻拦其道路的战舰,直到接连气化了七八艘战舰方才将能量消耗一空,化为了点点星辰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次齐射便在对方铁桶般的阵型上开出了拇指般大小的孔洞。 就在联邦这边众指挥官因其超远距离的杀伤力所瞠目结舌之时,第二轮齐射接踵而至.. 这种杀伤力令人发指的射击足足齐射了二十四次,持续整整两个小时。 诡异的是,敌我双方的指挥官都在通过中控屏幕上观看着帝江重型炮舰的射击,却没有人有过其他动作。 联邦这边起初还发射粒子相位炮尝试去抵消这种粒子光束,却没有丝毫作用,便只好听之任之。 好在被击毁的都是外围布置的由机械人操控的战舰,所以菲力和马尔多除了采集这种新式战舰的武器各项数据,便只能对遭受打击的这些缺口多加提防。 眼见对方的重型炮舰缓缓驶入舰阵之中,菲力和马尔多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急忙下达命令调整战舰的方位,去填满被其击打而出的阵型孔洞。 对方的阵型为何还不收拢? 指挥着战舰朝空出位置挪移的菲力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的舰阵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个时候,菲力突然发现距离舰阵孔洞最前方的几艘战舰突然失去了动力,朝着旁边的位置开始倾斜起来。 这微妙的变化引起了菲力的警觉,虽然内心对于这种机械人所驾驶的战舰有所抵触。 但不得不承认,这些战舰对命令的服从程度要远远高于由真人指挥的战舰。 就好像电流传递一样,停靠在刚才几艘战舰后面的战舰也同样发生了倾斜,甚至有一艘战舰莫名其妙的从内部发生了自爆。 这不科学!雷达上并未扫描出对方的攻击手段,为何友舰却遭受到了攻击? 而且翻看记录到的影像,这几艘出问题的战舰防护光罩也并未有抵抗的迹象。 就在菲力思考的时候,中控台上的通讯指示灯飞速的闪烁起来,是马尔多的通讯请求。 “菲力,刚才有几艘战舰的指挥官和我联系,说是战舰遭受到不明攻击,整艘战舰出现贯穿性破损,现在正在积极抢修之中,不过看样子短时间内是无法参与战斗了,你那边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贯穿性的?破损的内外壁直径有多大?” “外壁不清楚,内壁直径大概三米多。” 三米多,算上距离,对方的武器直径大概在三十到五十公分左右... “马尔多,吩咐雷达官将雷达甄别系数调整到最低,全力监测敌方武器可能经过的这一段范围。这可能是敌军的又一个新式武器攻击所造成的。” “收到。有消息我再和你联络。” 说完,马尔多便扣死了通讯,去吩咐雷达官按照菲力的命令行事。 菲力同样让雷达官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同一时间让情报官反复查看这几艘战舰遭遇袭击的影像,尤其是受到攻击前的那几秒。 这种举措很快便揭开了帝国新式武器的神秘面纱,这是一种细长棍状的武器,直径约有二十公分左右... ... ... ... ... 第119章 陀螺战法 知道对方的攻击手段,菲力便有了应对的办法,调整完雷达系数之后,武器系统便可以轻松锁定这种速度远远不及粒子光束的武器。 当菲力和马尔多做好准备迎击帝国下一波攻击的时候,菲力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为何帝国那边会执着于攻击整个阵型上的这一个点呢? 就算按照攻击轨迹延伸去计算,哪怕敌方将整个阵型打穿,也不可能攻击到自己的旗舰。 顺着中控屏幕上投射出的计算模型,菲力沿着帝国所凿出来的孔洞轨迹朝下方看去,很快便发现了对方的真实目的。 是自己这边伪装成运输舰的远程遥控舰船! 若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怕是对方再发动几次同样的攻击,便能将挡在遥控舰船和其之间通道上的其他战舰悉数击毁。 可惜,我是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想明白其中关节的菲力直接命令遥控船向自己旗舰后方靠拢,并要求对方和悬停在自己下方的补给舰调换位置。 果然,随着遥控船位置的变化,帝国方面加快了攻击的节奏,虽然有不少联邦战舰所发射的粒子光束击中了这种不明材质所打造的长棍式武器,但也仅仅是造成了其表面的一点点损伤,并未阻挠其继续冲击的势头。 敌方的攻击已经穿透了阵型的外围,不少由真人指挥的联邦战舰也遭受到了打击,一时间求助的通讯不断的在联邦中台系统内反复传播。 菲力并未理会这些,全部交由自己的副官去代为处理,自己则紧紧的盯着屏幕上缓慢移动的遥控舰船,此时正在进行和补给舰的置换作业。 屏幕上显示的补给舰和遥控舰船分别处于一上一下交错的位置,就在两艘舰船完全重叠的那一刻,情况却突然发生变化! 补给舰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在舰身上方,突然破开的五个孔洞首尾相连,将整个舰身挤压至整体凹陷,紧接着白光闪过,爆炸所引起的冲击波在旗舰上都能有所感知。 什么鬼?!看到孔洞出现的那一刻,菲力便知道自己中计了,帝国那边不仅准确的判断出了遥控舰船的位置,连自己的应对措施都完美的预判了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内部有人通风报信,那便只能是敌方将领有着神鬼莫测的预判能力,这种对手是自己能应付的了的么? 就在菲力失神的那一刻,木盾要塞前方组成铁桶防御阵外围的联邦战舰,瞬间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虽然仍旧悬停在之前的太空坐标上,但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而同一时间,菲力和马尔多两人旗舰中控台上的雷达却在疯狂的预警,帝国青龙军方向的先锋部队,已经冲进了己方的有效攻击范围.. ... ... ... 早先的时候,陆戕臣便和布朗讨论过关于联邦将领应对遥控舰船遇袭时会做出的举措,并针对此对长蛇攻击舰的进攻方式进行了调整。 长蛇攻击舰所搭载的由文安合金铸造的长针型号武器,最大的特点便是其直径远小于粒子相位炮所发射的一米直径粒子光束。 这种长针型武器能够有效的避开敌方雷达的监测,而且哪怕被敌方发现之后,文安合金的硬度也不是粒子相位炮所能轻易破开的。 不过为了避免长针受到攻击后会发生位移,所以陆戕臣早早便锁定了敌方旗舰和遥控舰船中间区域的所有空隙,并让一艘长蛇攻击舰在自己阵型的后方做好了准备伺机发动进攻。 之前的帝江重炮舰也好,其他的长蛇攻击舰也好,所做出的攻击都是为了给这最后一击所布置的掩护。 结果自然是让陆戕臣感到满意的,并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早就在敌阵前蠢蠢欲动的司马文,此时距离交战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十五个小时。 司马文并非径直冲向联邦的铁桶舰阵,而是命令麾下所有战舰以一种诡异的近乎圆形的轨道朝着对方前进。 就好像在大海里不断组群游弋的金枪鱼,一边画着圆形轨迹一边朝着联邦舰阵靠拢。 每当有战舰驶入和对方失去控制的战舰坐标重叠的地点时,便发射出调整完强度的粒子相位炮。 调整过输出功率的粒子光束击打在联邦这些无人控制的战舰光罩上,将其能量消耗掉小部分之后,在力的作用下把这些战舰方向推向了舰阵的中心区域。 而错开坐标重叠敌舰之后的战舰却得益于圆弧运动,巧妙的躲避开了敌方其他战舰所发射过来的光束和导弹,进入到下一轮的巡回作战轨道之中。 司马文的这种自创的战术也被后人称之为‘陀螺’战法。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作为其破阵首选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被帝国粒子光束推回来的战舰很快便同后面悬停的战舰发生了碰撞,由于没有收到上级的命令,遭受撞击的战舰指挥官也不敢擅自规避,只能硬生生的抗住前方战舰的撞击。 好在由于速度的原因,除却损失了一部分防护光罩能量,并未发生战舰因撞击而导致爆炸的情况。 不过面对司马文的进攻方式,却让菲力和马尔多有些进退两难。 不同舰阵上下两个方向一边挺进一边肆意射击收割战舰数量的常胜军不同,菲力和马尔多只需要让阵型中央的战舰调整好位置,进行反击便可击退想要继续深入的敌军。 而司马文却是利用无人指挥的战舰作为掩护,已经深入到了舰阵的正前方。 而那些被退回撞击到友舰的战舰,一旦被司马文集火击毁,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显然会波及到后方悬停的战舰。 此时菲力和马尔多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如果主动出击显然是要先牺牲掉那些和友舰碰撞在一起的战舰,如果继续保持阵型不做任何举动,则要面临全军崩溃的可能性。 菲力二人简单的商议了一下,便由菲力负责击退来自常胜军的进攻,而马尔多则直面司马文,不计代价阻止其继续深入。 果然如菲力二人所预料的一样,司马文在遭受到来自马尔多组织的抵抗之后,第一时间便下令击毁了那些和友舰碰撞在一起的联邦战舰。 近距离爆炸所产生余波极大的消耗了联邦战舰的防护光罩,使得其在司马文下一轮的攻击中不断有战舰陆续被击毁。 马尔多这边也没有丝毫犹豫,以多列舰阵不断的开火向着司马文逼近,双方之间的角斗瞬间便白热化起来。 虽然平均战力无法同帝国最强的青龙军所抗衡,但是凭借着战舰数量,马尔多硬是将司马文前进的脚步拖缓了下来。 马尔多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便被舰队不断增加的战损所震惊到。 和菲力不一样,马尔多是凭借多年累积的战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正因为他一直在前线和青龙军作战的原因,所以才会对这不断攀高的战损感到匪夷所思。 按照以往的经验,双方的战损差距也不应该会被拉开这么多。 为了查明原因,马尔多让副官临时接过自己指挥的位置,自己则走到情报官身后,调取之前的战斗影像翻看了起来。 不一会便找到了原因,所有被击毁的战舰几乎都是尾部光罩最脆弱的部位着弹并被击穿,从而引发了一连串的引擎内爆。 粒子相位光束没有遇到强引力磁场是不会发生位移的,那么极有可能就是敌方在射击方式上做了手脚。 果不其然,马尔多随后就在一艘刚刚被击毁的联邦战舰留下的影像中找到了原因。 司马文的螺旋舰阵,是以高速运转的战舰呈圆弧状轨迹飞行所形成的,利用雷达可以探测出其每一条轨迹上分布着的战舰至少有四、五艘之多。 而每一艘战舰都会在轨迹上同一个坐标点发射粒子相位炮,只不过前面几艘战舰发射的粒子光束均是瞄准友舰舰首方向上的某一点,在力的作用下使得战舰在承受攻击时舰身还发生了平行位移。 而自己这边的战舰每次回击的时候系统都会自动修正射击角度,所以在旗舰上的指挥官们都没有发现实际上自己的战舰经历过四、五次着弹之后,舰身已经发生了水平位移,并将薄弱的舰尾引擎处暴露给了对方。 司马文部署在轨迹上的最后一艘战舰,则会比之前的几艘战舰提前找到合适的坐标点进行射击,其射击的角度正好同己方战舰暴漏出的引擎处呈一条直线。 看出其中门道的马尔多没有丝毫犹豫便向舰阵最外围的战舰指挥官们说明了情况,而就这说明的几分钟时间里,又有十几艘战舰被敌方击中尾翼,陨落在了此地。 看到自己的手段被对方发现,司马文也不着恼,继续以螺旋阵继续朝敌方舰阵倾泻着粒子光束,只不过推进的速度再一次被延缓了下来。 在马尔多组织的全面反击下,司马文麾下的左军也出现了一定的战损和伤亡,不过左军旗下的各个战舰上的将士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越打越勇。 若不是出发前司马文再三重申不得作出无谓的牺牲,不少战舰指挥官恨不得驾驶着战舰朝着对方径直撞去。 战斗打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计谋和手段能够起作用的时候了。 全程旁观的司马耀威也知道让司马文继续下去也不过是徒增战损,便下令让司马武指挥着青龙军右军舰队上前将其替换下来。 等到司马文修整充能完毕再次上前接替司马武的时候,距离开战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二个小时。 此时常胜军在陆戕臣的指挥下,已经将联邦联合舰队上下两个方向的无人指挥的战舰全部击毁,正在和坐镇阵型中央的菲力中将两相对峙。 陆戕臣心里觉得,这场战斗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够可以的了。 现在小胜收兵回去也未尝不可,如果想要继续扩大战果,那便只有用将士们的血肉往上堆了。 更不用说常胜军和青龙军现在可是在联邦境内,且不谈那个随时可能会蹦出来的什么女神希尔,怕是边境周围的联邦舰队此时也差不多该出发驰援了。 可是眼瞅着司马文修整完毕后又钻进了星系里面去和敌人缠斗去了,到了嘴边的撤退两字,陆戕臣始终没有说出口。 就在陆戕臣打算撤到包围圈外围的时候,布朗这时一个通讯发送了过来。 “陆将军,根据我之前在联邦情报局所了解到的情报,附近有几颗星系中有不少帝国遗民的存在,您看我们是否趁着这个空隙去解救一下?” “把情报发我看一下,大约有多少人?” “星系坐标和布防图已经给您发过去了,三个星系大约有六万人左右。” “距离倒是不远,时间上也宽裕。” 陆戕臣看了眼布朗发送过来的情报信息,距离此处不过两三光年的星系里标记着帝国遗民的分布和人数,除了较远的那个星系比较麻烦,其他两个星系算上解除行星上联邦武装和解救遗民在内的时间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这样,一会小柳你和司马上将打个招呼,让裴济代我指挥一下常胜军,逐日舰队这边先交给林浮玉。 分出三个大队人马分别去这三个星系解救下遗民,我们去最远的那个。 记得多带一些已经空舱的补给舰,咱们时间上能提前一些是一些。” “是,我这就去安排。” ... ... ... 曾经观摩过司马文救助帝国遗民工作的布朗也随队而来。 轻松解除了联邦在行星表面留守的武装人员之后,在布朗的建议下,由柳裴毅指挥的工作人员很快便消除了所有帝国遗民的顾虑,让整个解救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 然而当陆戕臣指挥着夸父号和其他几艘战舰护送着上百艘运输舰准备离开星系的时候,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夸父号的雷达突然扫描到有大批量的联邦战舰正以高速行驶状态朝己方逼近,同一时间,正催促着所有舰船朝青龙军方向逃离的夸父号上,接到了一条来自敌方的广域通讯。 通讯接通后,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红色军装金发碧眼女性将官的全息影像被投射到了戕臣面前的中控屏幕上。 希尔朝着陆戕臣礼貌性的敬礼说道, “我是联邦边境联合舰队总指挥希尔薇达上将,奉劝阁下立即关停战舰一切能源设施向我军投降,我向您保证您将按照目前的军衔享受联邦人道待遇。” 陆戕臣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正在往一旁闪躲生怕自己进入到投影区域被对方认出来的布朗,布朗自是明白陆戕臣所要跟自己确认对方身份是否属实,便急忙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之后,陆戕臣并未着急搭话,而是看向一旁中控台上雷达所显示的双方距离和速度,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制服,朝着柳裴毅打了一个手势,方才开口说道, “我是炎黄帝国常胜军总指挥陆戕臣少将,久闻联邦‘战争女神’希尔上将的大名,在下可是仰慕许久了。知道阁下会在此时此刻路径此地,便专门前来此处等候阁下,就是为了一睹阁下的盛世容颜啊!” 听到陆戕臣如此不要脸的宣言,布朗不禁腹诽这么简单的谎言谁会信啊,再说咱们战舰屁股还朝着人家呢,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你是专门跑来看人家张啥样的? “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得,还真有人上钩了~ “那为何你的旗舰舰首会朝着其他方向?那些运输舰又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啊..主要是刚才等的有些无聊,发现附近几颗行星上有生物活动的迹象。 本想着是什么珍奇异兽,想着去狩猎两头给你做一桌好吃的当做见面礼。 没曾想,异兽没看到半只,倒是救出不少帝国遗民,你说这不巧了么? 哎呀,阁下真是美若天仙,不枉我违抗军令独自前来此处与你一会。” 陆戕臣不断的在身后朝着柳裴毅打着手势,话音刚落,夸父号便调转舰首,朝向了希尔驶来的方向。 这一套操作下来,让一旁旁观的布朗连连惊叹,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 ... ... ... 第120章 疾速追杀 先前离去的战舰和运输舰已经得到了柳裴毅的暗示,将希尔舰队不期而至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告知后方的司马耀威等人。 而陆戕臣在这里则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其他舰船先行撤离。 戕臣此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他对希尔的认知还是来源于司马廉的叙述。引用他七哥的话来说,希尔是一个常识认知与别人不同的女人。 面对这样的人,首先就不能用常态化的方式去与其解触,所以戕臣只能赌一赌对方完全不可能预料到的一种可能性。 不过没想到假扮成对方的仰慕者这种身份却成功勾起了对方的兴趣,不过也只是单纯的兴趣,三言两语之后希尔便又将话题引到了战局之上。 “谢谢阁下的青睐,不过还请阁下速速投降,我方即将奔赴前方战场,等到战后再与阁下会晤。” “战场?什么战场?你是说联邦陈列在边境的两个集团军么? 都已经被我常胜军和青龙军剿灭干净了,要不然我作为一军主帅,怎么会贸然出现在此地?” “阁下莫要说笑了,我刚刚还和前方舰队指挥官通完联络。此时虽说战况紧急,不过木盾要塞也不会在阁下三言两语之中被随意攻破。 我不知道阁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不过既然来了,还是不要回去了,就当是在我这里做客可好?” 说完,希尔冲着陆戕臣婉儿一笑,随即便挂断了通讯。 卧槽,让这小娘皮给耍了! 对方压根一开始就没上自己的当,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把彪呼呼的自己给留了下来。 现在自己舰首面冲对方不说,从雷达上看来,对方速度不减,还分出五艘战舰朝着自己急速冲了过来。 虽然很想就这么逃回自家阵地,可是此时此刻要让陆戕臣亲口下达撤退命令,丢人暂且不说自己胸中憋闷的这口邪气可是咽不下去。 而且对照对方目前的航速,跟自己派去通风报信的舰船也就是前后脚到达木盾要塞附近。 青龙军和常胜军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转变阵型应对希尔的突然袭击。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只见夸父号并没有如希尔预期的掉头逃跑,反而是加速朝着自己派去抓捕对方的五艘战舰逼近。 在希尔揣测对方意图的时候,夸父号率先朝着己方的战舰发动了攻击。 先是十几枚星系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射向己方战舰的正前方,却都被己方战舰所发射的粒子光束所击破,随着导弹的炸裂,双方之间的宇宙空间里瞬间弥漫起厚重的烟雾,遮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随即还没有看到夸父号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己方五艘战舰中的其中四艘战舰的舰首突然朝着内部凹陷,随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希尔看到此景,突然想起菲力之前汇报中所提到的帝国新式武器,难道这个陆戕臣在自己的旗舰上也装配了那个长针型武器? 正如希尔所料,陆戕臣在接收到长蛇攻击舰的时候,便仿照其武器发射原理,在自己旗舰的舰身腹部,外装了四条发射管道。 但毕竟不能直接拆卸长蛇攻击舰去研究其核心技术,所以布朗和阿力所带领的研究小队所安装的发射管道只不过是无法解决反向卸力问题的高仿货,而且还是一次性用完就废的那种。 不过这也足以满足陆戕臣先发制人的需求,在解决掉对方四艘战舰的同时,陆戕臣在烟雾的掩护下迂回到敌方战舰的右侧下方区域,利用粒子光束和破甲导弹将猝不及防的敌舰打了个对穿。 陆戕臣打开公域频道,对着希尔舰队的方向嘲讽道, “就这?什么狗屁战争女神也不过如此罢了!” 希尔的脸上渐渐布满了阴霾,不过仍旧不为所动的指挥着舰队继续朝着木盾要塞前进,同时命令十艘战舰脱离朝着陆戕臣的方向驶去。 “有本事单挑啊你,仗着人多躲在后面算什么主将?还是说你们联邦将领都这么个操性!自己不敢上就让下属上来送死? 我就奇了怪了,你这个战争女神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怕不是打仗打来的,是让手下人送人头堆起来的吧? 就你也配当主将? 不会当没关系,你爷爷我可以教你啊,只要你把爷爷伺候舒服了,咱老爷们一个吐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把你伺候上面主子的那点本事拿过来,爷爷肯定好好教教你,到时候也送你个帝国战争女神怎么样? 咩哈哈哈哈~” 看着陆戕臣越说越离谱的柳裴毅等人有些想笑又不敢笑,要是万一真惹怒了对方,自己这夸父号还不够给人家填牙缝的。 而一旁的布朗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对于自己新投靠的这个陆戕臣,就说他敢以一舰之姿来嘲讽联邦战争女神希尔薇达的壮举,放眼整个炎黄帝国和穆厄联邦,属实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希尔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不过身体有些虚弱的约克还是从侧面看到自家小姐那怒目切齿的样子。 约克朝着中控台走去想要关上那聒噪的公域通讯并上前劝慰一番,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陆戕臣那贱嗖嗖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都散了,散了吧!我就说这女的不能做劳什子舰队的指挥官,还不如个站着尿尿的老爷们,一点踏马的血性都没有..” “彭”的一声,中控台上控制公域通讯的按钮被希尔一拳击打的粉碎。 “舰队继续朝木盾要塞前进,战熊号跟着我去击杀了那个无耻混蛋!” 随着希尔的命令,战熊号迅速调转舰首方向,朝着陆戕臣的旗舰疾驰而去。 戕臣这边看到对方改变航道追了过来,迅速摆脱了想要和其缠斗的那十艘联邦战舰,朝着青龙军的方向疾驰而去。 虽然没有将对方的舰队全部吸引过来,不过好在敌军主将一直追击在自己身后,想来敌方舰队到达战场后也不会贸然对常胜军和青龙军开展攻击。 为了配合战熊号的航速,避免因拉长双方距离后希尔放弃对自己的追击,戕臣始终让夸父号保持在对方的有效射程之外。 结果令戕臣没有想到的是,战熊号将所有的粒子相位炮口全部朝向后方,利用短时间内的持续射击所带来的反向作用力使得自身航速瞬间暴涨。 双方之间的距离被大大缩减,猝不及防之下夸父号左侧引擎被战熊号击中,发生了局部燃爆。 好在夸父号在陆戕臣的指挥下及时将连接受损引擎的反应炉关停,才没有引发内部能源输送管道的连锁爆炸。 不过想要再次甩开战熊号拉开双方之间的距离却已经非常吃力。 陆戕臣此时只能将所有的防护光罩覆盖至舰尾,并将其他能源转化输送至能量光罩处,抵消来自后方战熊号上的源源不断的攻击。 而反观战熊号这边,仿佛有用不完的能源似得,丝毫没有放缓追击的航速,反而时不时的移动粒子相位炮朝后方持续射击,推动着看似笨重的舰身朝着夸父号猪突猛进一番。 更不要说粒子集束光线、粒子光炮和各种星系级别导弹,不要钱似的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夸父号倾泻而去。 此时此刻的陆戕臣只想着尽快摆脱对方的追击,再也没有了调侃和戏耍的心思,尤其是之前的一波攻击,已经让夸父号舰桥上不少人挂了彩,更不要说那些坚守在舱内的战斗人员。 陆戕臣从指挥椅上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看了最后一眼舰桥上陪同自己许久的各位同僚兄弟,打开舱门对着柳裴毅说道, “小柳你代我指挥,保持现在的状态和航速继续前进。 记住一定要把大家平安带回去!” “陆老大..” 陆戕臣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质疑,自顾自说完便转身走出了舱门,朝着舰载机的舰舱走去。 ... ... ... 陆戕臣驾驶着青蝉号同夸父号脱离之后,第一时间打开了公域通讯叫嚣着, “你爷爷陆戕臣在此,有本事来抓我啊!” 回应自己的则是战熊号上发射过来的数十枚跟踪导弹,陆戕臣骂了一声卧槽,便调整方向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颗暗紫色行星飞了过去。 战熊号并没有理会戕臣,而是继续朝着夸父号追击而去,不过从舰身腹部却分离出一艘红色的联邦三叉戟战机,远远的朝着陆戕臣离开的方向追去。 青蝉号破开行星的大气层之后并未多做停留,径直朝着地面峡谷地带俯冲过去,身后的厚重的大气层被数十枚拖着长长尾焰的导弹接连破开,巨大的破空声不断的在山谷中回荡着。 把行星上原有的生命体惊吓的四散而逃。 青蝉号在俯冲的过程中不断的用两翼的机炮朝后方射击,将追逐自己的导弹一一击落,不过爆炸所产生的烟雾和金属碎片同样干扰到了青蝉号上的武器瞄准系统。 所以当青蝉号钻入地面峡谷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七八枚跟踪导弹。 青蝉号碍于舰艇身形和行星引力的原因,在峡谷中飞行的速度显然无法达到最高航速,所以很快便被导弹追了上来。 陆戕臣此时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周围一切可以利用到的地形,很快便找到了一处绝佳的所在,便毫不犹豫的猛拉青蝉号的飞行摇杆,以极其狭窄的角度调转舰首方向,朝着目标飞去。 目标处是一座近乎垂直的悬崖峭壁,峭壁最上方直入云霄,不过从雷达上显示能够看到峭壁上存在有不少凸起的不规则石状结构。 临近悬崖底部被快速拉升的青蝉号以几乎同峭壁呈水平状态,两者之间的距离近到青蝉号上的防护光罩不时会被山壁上凸起的岩石所剐蹭。 身后紧跟着的导弹除了有一枚在规避其他导弹航线时不幸撞上峭壁自毁之外,剩余的距离青蝉号舰尾处已经不足五十米。 青蝉号作为陆戕臣私人的座驾,为了更好的驾驶体验,他上次飞行结束之后并未将抵消g力的设备开启。 而此时突然的极速攀升所产生的g力几乎快要让陆戕臣昏厥,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将目标锁定在了上方不远处凸出的岩石,并按下了发射按钮。 青蝉号两翼的机炮准确无误的将目标击碎,随着引力的作用大量的岩石朝着青蝉号的方向坠落而下。 在即将发生撞击的瞬间,青蝉号利用侧舷的喷射口喷出的压缩气体使得舰身水平位移,躲过了面前坠落的大量岩石,却被身后来不及躲避撞击到岩石上的导弹所产生的剧烈爆炸给掀飞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陆戕臣再次稳定住了青蝉号的身形,确认所有跟踪自己的导弹被破坏之后,戕臣第一时间解开驾驶座上的束缚带,将位于副驾驶位置的g力抵消装置打开。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青蝉号的舰身上方却炸开一朵火花,虽然有防护罩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但剧烈的震动仍然将没有固定的陆戕臣掀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驾驶舱内壁上,又摔落了下来。 陆戕臣吐出一口鲜血,顾不上检查伤势,驾驶着青蝉号快速驶离刚才悬浮的位置。 从雷达上可以看出,追击着自己的是一艘联邦三叉戟战机,此时对方所有的武器口都已经显示为红色,表示对方已经准备好满弹攻击。 陆戕臣也不惯着对方,一边左右摇摆的晃动青蝉号的机身另对方无法锁定,一边不断的搜索着行星上地形较为复杂的山谷,准备和其继续游斗。 探知对方只有一架战机的时候,陆戕臣便猜到追逐自己的必然是那个什么希尔。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这无穷无尽的追杀放谁身上能受得了啊。 陆戕臣很快便搜索到另一处曲折蜿蜒的峡谷地带,于是毫不犹豫的调转舰身一头扎了进去,而紧追不舍的希尔同样跟着钻了进去。 希尔所驾驶的三叉戟战机,不论是在速度、灵活度和武器性能上都远超青蝉号,不过这些优势都被峡谷中曲折的航路所抵消。 两个人在里面转移挪腾了半天,希尔也没有找到丝毫机会对青蝉号发起攻击。 就在希尔拐过一处山涧的入口处准备再次瞄准的时候,却发现前方的青蝉号突然拉直舰身冲入云霄,朝着远处的一个湖泊逃去。 希尔没有多想,追着对方的身影便追了上去,结果自己刚刚钻入云层,青蝉号却突然朝着湖面俯冲而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对方想要摆脱自己拉开距离,希尔自然不会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两者之间的较量,比较的就是看谁能先抓住对方的一个失误。 追击而至的希尔发现青蝉号只是以极低的水平高度掠过湖面,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躲闪动作,显然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 心想对方不过如此的希尔轻松的锁定了青蝉号,正想要按下发射按钮的时候,青蝉号却突然朝着自己前方的湖面发射了一枚导弹,爆炸激起的水花在两人面前行成了一面厚重的水雾弥漫的‘墙壁’,而青蝉号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冲了进去。 希尔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不到0.1秒的时间,快速飞行的三叉戟战机就紧跟着钻入了水墙之中。 突破水墙的瞬间,希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悬停着的青蝉号,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 三叉戟战机重重的撞在了青蝉号的防护光罩上,巨大的撞击力并没有被战机薄弱的光罩所抵消,整个机身被青蝉号弹了出去,不少被撞碎的零件散落至下方的湖水中。 陆戕臣看着战机残骸被弹到远处的岸边,在湿滑的地面上拖拽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有点后悔的自言自语道, “不会直接撞死了吧..” 青蝉号悬停在希尔战机残骸的上方不远处,陆戕臣打开着陆舱门跳了出去,手里拿着急救包朝着隐约泛着火光的驾驶室走去。 突然三叉戟战机残骸的机炮发射出一串粒子光炮,戕臣听到身后的爆炸声急忙转过头,却看见原本悬停在身后的青蝉号已经中弹着火,一头栽入不远处的树林中。 还没顾得上张口骂娘,战机的驾驶舱直接弹射出来,连同下意识低头躲避爆炸的陆戕臣一起掀飞了出去。 陆戕臣刚想要站起身拔出腰间的手枪,却被突如其来的红色身影闪入自己的胸前,一个肘击将自己再次干翻在地。 顾不上胸前的疼痛,陆戕臣转头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顺势双腿一绞,将希尔绊倒在自己身旁。 扔掉手中的急救包,戕臣一个饿虎扑食便压在了对方身上,双手死死的按住对方的胳膊肘,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此时希尔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不少发梢还有被灼烧过的痕迹,面颊处有一处淤青,还有不少地方蹭上了黑灰。 衣领处的扣子在对方的不断挣扎中被扯掉,入眼便是一片雪白滑腻,看的陆戕臣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希尔抓住对方失神的机会,一个膝顶顶在了对方略有些充血的部位,结果就听陆戕臣嗷嚎一声惨叫,将树林间看戏的生物全都再次惊吓着逃离了此地。 ... ... ... ... 第121章 化去干戈 希尔顺势骑在对方身上,朝着对方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胖揍。 自从入伍以来,胆敢如此辱骂自己、戏耍自己、又让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眼前之人算是第一个,现在希尔就打算将其变成最后一个。 陆戕臣被对方膝盖击中的地方算是自己全身上下唯一的软肋,吃痛之下也不再讲什么武德。抬起左手护住自己的面门抵挡对方的攻击,同时右手朝着对方的胸前用力抓去。 入手一团柔腻,戕臣抬眼看着同样吃惊的希尔,一个想着对方不论如何都会回防,一个则吃惊于对方虽然嘴上缺德但孬好是一军之将,怎么也不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式。 四周的空气都好像被凝固一般,希尔高高抬起的拳头始终没有落下,而陆戕臣抓向对方的咸猪手也没有收回。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动作,有些尴尬的对峙着。 作为始作俑者的戕臣,这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界,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对着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希尔解释道, “那个..手误..我不是有意的..” 希尔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高举的拳头,就在陆戕臣放心的长出了一口气的时候,希尔从旁边的泥地里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朝着直呼不要的陆戕臣狠命砸了下去.. 躲开致命一击的陆戕臣一个鲤鱼打挺将希尔掀了出去,再次骑到对方身上的陆戕臣怒不可遏的举起拳头就要朝着对方的面门击去,却看到身下的希尔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自己,屈辱的眼泪却已经夺眶而出。 自觉无趣的戕臣悻悻然的站起身子,依然没有了继续搏斗的想法,只是有些尴尬的看着平躺在泥地里的希尔,心里却想着之前司马廉对此人的描述。 不应该啊,不是说这人对男女之事没什么常识么? 怎么就抓了一下就哭了? 其实还是陆戕臣想劈叉了,之所以希尔对男女之事并不敏感,并不是说她不在乎,而是她自小到大所生长的环境所造成的。 身为联邦三大家族中布里塞尔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希尔从小便以自己的哥哥为标榜,接受着来自家族的精英化教育模式。 在她十四岁那年,由于家族之间的权力斗争,哥哥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弃军从政帮助父亲重振屡屡受挫的家族声望。 希尔为了完成哥哥的理想,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加入了联邦军队。 从进入军队的那一刻起,她便刻意淡化自己的女性特征,因为她知道,一个女人是无法在联邦军队的体系下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更不可能完成哥哥的想要作为联邦元帅的那个梦想。 伴随着军衔的不断升高,希尔不断的将身边的男性军官踩在自己的脚下。久而久之,在她的眼里便只剩下了敌人和下属这两种称谓。 对于联邦所给予她的那个战争女神称号,希尔打心底是十分抵触的。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战争之神便是战争之神,何必分什么男女。 而今天陆戕臣所做的一切,无不是在希尔自己不愿提及和别人不敢提及的那个话题上反复摩擦,就好像逼着自己承认自己的女性特征一样。 因为只有希尔自己知道如果承认的话,自己这些年当着别人的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所展露出酮体的模样,将会是多么的可笑。 希尔感到屈辱的并不是陆戕臣抓住了自己身体上的某处柔软,而是对自己在那一瞬间的犹豫和发自内心的羞愧感到无地自容 换句话说,陆戕臣无意之间的举动,便将希尔这些年构筑在内心外表上那厚厚的冰层击打的支离破碎。 陆戕臣最最受不了的便是别人的眼泪,不论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男人的还好一些,一个大逼斗就能解决的问题,而对于女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戕臣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周围陌生的行星环境,和躺在泥地里哭泣的希尔维达,陆戕臣还是决定先去青蝉号那边看看,为之后的行动做点准备。 确定了对方再也没有什么攻击意图之后,戕臣便将急救包扔在对方身边,朝着青蝉号坠落的地点走去。 ... ... ... 情况很糟糕,等到陆戕臣从青蝉号里拿着各种物资跑出来的时候,火势几乎将整艘青蝉号所吞噬。 整个能源系统都已经下线,也就意味着戕臣无法通过青蝉号对外发送求救信标。 戕臣将剩余不多的物资整理到一个挎包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只能寄希望于希尔的战机上的通讯设备了。 陆戕臣回到刚才同希尔搏斗的湖边,此时希尔已经坐起身子,抱着自己蜷起来的双腿对着湖面发呆。 就连戕臣走过来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陆戕臣走到三叉戟战机残骸那边,探头朝着驾驶室内查看一番便很快退了出来。 整个中控台已经被挤压的变了形,不时还会冒出的火花和黑烟,虽然战机残骸的火势已经熄灭,但谁也不敢保证稍后会不会复燃起来。 陆戕臣将挎包扔在一边,捡起一根断裂的金属棍子朝着驾驶室外侧某处不显眼的位置狠狠砸去。 按照之前研究联邦各类型舰船时学到的一些知识,戕臣一眼便分辨出哪一个板子下面收纳着紧急求生装置。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整个板子砸开了一个边角,将金属棍塞进去使劲向下一别,板子应声脱落。 结果陆戕臣看到的却是战机的备用能源盒。 难道猜错了?陆戕臣将备用能源盒拆下来收好之后,又绕到了驾驶室的另外一侧卖力的捶打起来。 “驾驶室上方有个红色按钮,点一下就自动弹出了。” 希尔不知道何时站到了陆戕臣的背后,突然出声说道。看着对方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腰间武器上,希尔走上前一把推开陆戕臣,探手进去摸到了按钮按了下去,侧旁的板子弹飞之后,一个手臂大小的收纳包便映入了二人的眼帘。 陆戕臣将收纳包装进自己的挎包里,正想着说声谢谢缓解下二人之间的尴尬,不曾想战机残骸这时却突然发出一个诡异的破空声。 不好,要爆了! 陆戕臣下意识的将身旁没有反应过来的希尔扑倒在地,用身体将对方死死的压住。 过了两三秒钟,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陆戕臣有些不好意思的直起身子,对身下表情渐渐阴冷的希尔说道,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要爆炸了呢..” “你们帝国的人都和你一样这么无..” 不知道希尔要说的是无耻还是无聊,反正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这回是真的爆了,还是完爆的那种。 爆炸引起的冲击波迅速朝着毫无防备的两个人席卷而来,被压在对方身下的希尔瞬间便感到一阵热浪袭过,好在有对方的保护,自己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而陆戕臣却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口血朝着希尔喷出,随即栽倒在了对方身上。 陆戕臣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除了背部传来炙热入骨的疼痛,就是自己胸前那无法用言语所描述的柔软。 还挺踏马q弹的.. ... ...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戕臣发现自己是面朝下平躺在略带腐臭气息的泥地中,目之所及的地方有一个不知名长着三只眼睛两条腿的小型异兽正盯着自己。 陆戕臣下意识的就想要直起身拉开和小型异兽之间的距离,却被背后牵连着刺骨的痛感疼出了声。 “别乱动,小心伤口再裂开。” 希尔走过来,挥手将小型异兽驱赶了远一些,才蹲下身子查看戕臣背上的伤势。 “三级烧伤,外加被碎片划出的皮肉伤,问题不大。” “我靠,三级烧伤问题还不大,你想要烤几分熟啊?” “叫什么叫!不是给你敷上急救膏药了么,伤口正在自行修复,你再趴一会就好了。” “什么急救膏药?你的我的?” “你的!” “我靠,大姐你清创了么?不会是直接给我敷上的吧?会留疤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知道贵国的急救药膏还需要提前清创。我怕我们联邦的药膏和你的基因不匹配,所以就用的你们帝国的。” “诶..没关系,没关系,留疤就留疤吧,这样比较爷们。” 看到希尔对自己的态度如此诚恳,陆戕臣也不好再苛责什么,再说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对方要是有什么想法,怕是陆某人的小命便交代于此处了。 希尔看着陆戕臣背部正在逐渐愈合却仍旧显得狰狞的伤口,不明白这丑不拉几的样子怎么就爷们儿了。 “你帝国语说的不错哈。” 陆戕臣此时才发现对方一直在用帝国语和自己交流。 “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 一句帝国谚语说出来之后,两个人又陷入了莫名的尴尬之中。 “其实,我应该和你道个歉,之前我在公域频道里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激怒你才说的。 我本意不是那样的,就是计谋,计谋你懂吧。” “嗯,我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还是我自己不够成熟,我不怪你。” “真的不怪?” “嗯?” 类似‘那再让我揉一下的话’陆戕臣始终没有胆量说出口,只能狠狠地把话憋在心里。 “那什么,有没有水?我有点渴了。” “有,我去给你拿。” 希尔再次回来的时候,将袋装水递给陆戕臣,并将一块食用能量块放到对方手中。 “你说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戕臣将整袋水一饮而尽,一边嚼着能量块一边朝希尔问道, “不清楚,我猜双方应该还在对峙,有约克在舰队中,估计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我想也是,搞不好因为咱俩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诶,对了,约克不是被情报局抓起来了么?你是怎么把他救出来的?” 听戕臣如此问,希尔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嘿嘿一笑回复道, “我把首都外围圈的负责防卫的星链给炸了,用舰队将首都行星包围起来,言明情报局不放人我就把整个情报局从行星上抹去。” “然后对方就放人了?” “嗯。” “你这不是造反么?” “这怎么能算上造反呢?是他们先惹的我,再说了,星链的重建费用我已经补交到财政部了,而且还有父亲和哥哥在,后续的事情他们会帮着处理。” “你就不怕联邦那边革了你的军职,再把你全家都抓起来?” “我怕什么?就算他们想要抓我,也得问问我麾下的将士们同意不同意。” “你真牛。” 陆戕臣发自内心的对眼前的这个率直的女人佩服的很,换做是自己,要是让他率领常胜军包围帝都行星,逼着帝君交出韩安琳,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不过想想还是挺刺激的。 想起韩安琳,陆戕臣神色一黯。 诶~这是他暂时不愿想起的意难平啊。 是夜,在药物的作用下,陆戕臣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希尔坐在篝火一旁,看着毫无防备的对方,突然从腰间拔出配枪指向陆戕臣的脑袋,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就在希尔还在犹豫的时候,陆戕臣呢喃着说了一两句梦话,在泥地里蛄蛹了几下,翻身背对着希尔继续睡去。 希尔叹了一口气,将配枪收回枪套,拿起一旁的树枝拨弄着一旁的篝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背对着希尔的陆戕臣此时却睁开了眼睛,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木盾要塞外围,帝国和联邦两方的军队在相互对峙着。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此时双方早就应该鸣金收兵,但碍于此时还没有陆戕臣和希尔的消息,双方只能在此等候,期望自己一方的主将先行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的形势逐渐倾向于联邦这边,侧守在两翼的常胜军已经侦探到外围正在逐渐靠拢的联邦援军。 而作为此次突袭作战总指挥的司马耀威,则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如果撤军,那么势必要背上抛弃常胜军主帅陆戕臣的责任,不论于公于私这都是司马耀威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但是坚守于此地,就要面临三倍于己的敌人,稍后无论陆戕臣能不能平安回来,联邦都不会轻易的让帝国军队从容退去。 舍弃一人还是舍弃整个殿后的舰队,在数字上来看,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就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而作为此时掌握着数十万人生死的司马耀威,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虽然司马耀威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但显然自己麾下的青龙军将士更倾向于选择舍弃前者。 毕竟除了司马廉和其麾下参与过南境剿匪的将士,其他人的人生其实和陆戕臣并无交集。 常胜军这边,作为临时指挥的裴济此时也在弹压着下面蠢蠢欲动的陆戕臣的亲信。 尤其是面临这种动一发而牵一身的局面,裴济显得更为沉着冷静。 陆戕臣当初的判断并没有任何错误,利用自身引开敌军的追踪让夸父号和运输舰赶回来报信,是每个主将在面临那种情况的唯一选择。 作为陆戕臣的兄弟,自己必然是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可是作为帝国军官,却不能将这种兄弟情感带入到战场之上,更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牺牲更多的人。 听闻陆戕臣遇险之后第一个想要指挥旗舰冲出去救援的李南音已经被雯若男击晕,此时被软禁在单独的舱室内由专人看管。 林浮玉和张镇风两个人的旗舰被友舰团团围住动弹不得,夸父号更是被裴济派出的副官率人第一时间登舰控制住。 众人虽然对裴济冷漠无情的处置方式感到心寒,但其实心底都清楚。从大局上来看,这些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控制住局面之后,为了不让青龙军总指挥司马耀威难做,裴济主动向其发送了撤军请求.. 联邦这边,约克已经接过了边境联合舰队代指挥一职,老练的约克并没有给对方留出多余的思考时间,除了命令之前围绕在木盾要塞周围星系巡弋的联邦舰队迅速驰援之外,还当着帝国众多敌人的面,将一艘艘前去搜救的舰船派往大后方。 就在帝国和联邦双双做出选择的时候,一艘舰身明显不属于双方风格的舰艇,悄悄的绕过战场,降落在了陆戕臣和希尔所在的行星。 《银河镇魂曲第一卷·乱世之种子》全文完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