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现场》 第1章 分尸案 2001年9月15日凌晨2点39分. 坐落在长空市的刑侦大队,307号报警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来电者竟是一名来自长空市某所着名职业医学院的女学生，话语间惊恐万分。 她声嘶力竭地讲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经历——在她们女生寝室一楼的卫生间里，竟然出现了一颗看起来如同人眼珠的东西！ 警察们火速赶往现场，然而那位勇敢的报案女生却已经被学校的几位留宿老师护送至医院接受心理疏导。 警方立刻展开了紧张有序的调查工作，他们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对校内的每一位学生和教师进行了身份核实和档案核对。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经过两天的严密排查，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学生或教师失踪的情况，而且除了在报案现场发现的那颗眼球之外，再也没有找到其他任何人体器官。 就在同一天，9月15日下午6时17分，长空市刑侦大队再次接到一起令人震惊的报案。 这次的报案人是长空市某家建筑施工队的包工头，他声称在长空市城南区某街道附近的旺旺餐馆内吃饭时，竟然吃出了一根人的手指！ 警方迅速赶往事发地点，经过仔细检查，确认这确实是一根人的手指，但由于经过油炸烹饪，上面的指纹和软组织已经严重受损。 警方随后对餐馆老板进行了深入调查，但同样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与前两次案件如出一辙，除了被发现的手指之外，再也没有找到其他任何人体器官…… 然而，事情并未因此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9月29日傍晚，长空市刑侦大队再次接到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报案电话！ 这次的报案人是长空市某海鲜市场垃圾清理站的一名工人，他在清理垃圾桶时，竟然发现了一个滴血的黑色塑料袋。 当他打开袋子后，里面竟然装着一颗已经高度腐烂的人头！ 警方赶到现场后，现场已经一片混乱，原本宁静的海鲜市场垃圾站此刻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谣言四起，人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与前两次案件相同的是，除了被发现的人头之外，再也没有找到其他任何人体器官…… 事情的真相一度扑朔迷离，直至刑侦大队接到第三通神秘报案电话之后，谜团才逐渐浮出水面。 与前两起案件惊人相似的是，除了被发现的那颗人头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器官的踪迹。 2001年9月30日清晨9点钟，长空市刑警大队的第一会议室里。 一位中年男子正紧握着手中的电话，脸上满是严肃和焦虑，眼角布满皱纹的他颤抖着嘴唇应和着电话那头的严厉命令，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挂断电话后，只见这男人猛地将手边的电话砸向会议室的长桌，随后一脸愤怒地说道： “身为警察，我从业至今，从未遇到如此疯狂至极的罪犯。他简直是在公然挑战我们的尊严！” 此时的会议室里已聚集了众多人员，然而，在场的每个人都默不作声，气氛异常压抑…… 这个中年男子的目光逐一掠过在场众人的面孔，最后定格在桌上已然爆裂的手机之上。 他的神情坚定而又悲壮，仅仅数秒之后，情绪便渐渐平复下来。 男人长叹一口气，缓缓地重新落座于椅子之上，眼神再次环顾会议室中的众人，郑重其事地打破了这份沉寂： “刚才那位是市委李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他要求我们无论如何必须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将此案破解。“ “理由很简单——此事在我市引发了极大的社会震动，震惊了整个长空市。更糟糕的是，至今我们仍未获取到任何关于罪犯以及受害者的关键线索。” 随着这番话落地，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无奈与忧虑…… 他静静地望向窗外，思绪万千…… 这时，会议室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医生，她手里拿着三张报告单，轻轻地放在了会议桌上。 她轻声说道：“解剖结果已经出来了，在三个不同的报警地点找到的那些器官并非来自同一具尸体上。”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刚才说什么？难道这些被带回的东西都不是同一个人的吗？” 那个中年男人们惊讶地从座椅上跳起来，瞪大眼睛盯着女法医问道。 “千真万确！我们在医学院找到的那颗眼球、在餐馆找到的那根手指以及在海鲜市场的那个头颅，经过对残留血液样本的比对，发现它们并非来自同一个人。” “这意味着，我们现在至少可以确定有三位受害者，而更让人头疼的是，我们甚至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 “头颅被人用硫酸腐蚀并且冷冻过，手指则经历了烹饪和油炸，严重受损，眼球似乎是被人硬生生挖出，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但眼球表面却被人涂抹了胶水。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多人作案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女法医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感到脊背一阵寒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突然冲进会议室，神色紧张地报告说： “我刚得知一宗新的案件，位于南城区福源小区的下水道排污口内发现了一条成年男性的人腿，报警人是城南区的一名管道维修工。” “今天早晨8点15分，该居民楼的下水道被堵住，报警人赶到现场检查后断定是排污口堵塞所致，当他正在疏通排水口时，竟然意外地发现了这条人腿，所以立即拨打电话报警。” “目前派出所的同志已经赶到现场进行封锁，经现场法医鉴定，确认这是一条成年男性的腿。这起案件已转交给我们处理，据派出所同志反馈，现场除发现的人腿外，再无其他器官。”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中年男子愤怒地将拳头重重地砸在会议桌上，他满脸怒火地皱紧眉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究竟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我们是否调查过最近的失踪人口？” 说完，他转头看向站在会议室里的那个年轻男人。 “我们已经核实过了，近期各辖区均未收到失踪人口的报案！” 年轻男人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回答道。 紧随其后，会议室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中年男人立刻毫不犹豫地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周诚易，你这个混账东西给我听清楚了，只有短短的15天时间，如果在这15天内你们无法将凶手绳之以法，那你就给我收拾好行李滚出这里！” 话音未落，电话便被无情地挂断了.... 男人愣在那里，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混乱之中。 第2章 我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 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满脸怒容地大喊道：“15天，所有人不得请假、不得下班，必须全力以赴抓住凶手！否则，你们统统给我递交辞呈吧！” 现场的所有人员都沉默不语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心中默默诅咒的次数恐怕已经数不过来..... 的确，明天长空市就要迎来国庆长假了，可偏偏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连续发现了多具被抛尸的尸体以及他们身上的器官。 更为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器官竟然来自不同的人！ 那么，受害者到底有几个人呢？而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使得凶手如此疯狂？ 竟敢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我们全市的公安部门挑衅！ 9月30日下午3点左右，长空市刑侦大队的大门外被前来采访的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 面对记者们如潮水般涌来的提问，长空市刑警队长周诚易面对镜头不由自主地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 “周队长，对于近期频发的器官被盗案，你有何看法？” “周队长，是否已经确定了凶手的身份？” “周队长，据了解，目前出现的三名遇难者身上的器官并不相同，那么受害者的人数究竟是多少呢？” “周队长，请你详细解释一下吧！” 面对众人的质问，周诚易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心中暗念道：“若是我能知晓那凶徒究竟是何人，我早已亲手将其剖腹剜心了啊！” 然而，他却不能表现出过于急切与激动的情绪，因为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或许这些眼睛中就隐藏着那个残酷杀戮的凶手。 他唯有强忍着内心深处熊熊燃烧的怒火，保持沉默。 但耳朵里不断传来的质疑声，让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份压抑，他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警服，然后一脸坚毅地直视着前方记者手中的摄像机镜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仅需15天！只需短短15天，我必定会给广大市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便脱去这身警服！” 当周诚易对着镜头说出这番话时，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那些刚才还在喋喋不休地质疑的记者们此刻也纷纷闭上了嘴。 因为他们清晰地看见，眼前这位中年男子的脸上，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坚定和决心！ 那是一种不容置疑、无法动摇的力量... 周诚易面色凝重，这恐怕是长空市历史上最为棘手、毫无头绪的连环杀人抛尸案件之一了，对于这位即将退休的老刑警队队长而言，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9月30日下午五点整，公安部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众多重量级人物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这场发布会的召开。 在发布会即将开始之际，场馆里弥漫着一种压抑至极的紧张气氛，由于近期长空市连续发生的命案抛尸事件引来公众广泛关注，涉事的公安部门面临怎样的压力和考量可想而知。 当各位领导入席之后，公安部厅长陈天乐首先站起身来，他严肃地说： “自9月15日以来，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我们长空市已经在多个地方发现了被抛尸的人体器官，这些尸体经过处理，无法辨认其身份。” “然而，根据法医的鉴定结果，受害者至少有三人以上，凶手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性质极其恶劣！”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必须高度重视，因此决定召开这次新闻发布会。我们承诺，在未来的15天之内，必定将凶手缉拿归案。” “为了防止凶手逃跑，我们在发布会前就已经对长空市实施了严格的管控措施，包括机场、高速公路、火车站以及长途汽车站等所有交通枢纽都将暂时关闭，所有需要离开城市的人都必须提前向当地公安部门报备并接受身份核查。” “同时，我们也恳请广大市民给予理解和配合。” “如果你身边有人失踪或走失，请务必及时与长空市刑侦大队取得联系。” “在此，我向全体市民发出呼吁，请大家保持冷静，不必惊慌，如有任何可疑线索，欢迎随时向我们举报，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陈厅长发言完毕后，其他几位重要人物也针对此案发表了简短的看法，他们主要强调了市民应该提高安全意识，尽量避免单人出行等等...... 随着会议的结束，记者们纷纷离场，而会议室里只剩下长空市的几位领导，他们分别是：李存浩、郑大军，陈天乐。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存浩首先开口道： “自从我们长空市局成立以来，这还是头一回遭受如此严重的挑衅。” “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高层的高度关注，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但一定要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否则我们这帮老家伙就只能回家养老了。” “现在我们连受害人数目都还没能确定，想要在15天内破获此案，确实难度不小啊。” 郑大军坐在旁边，点燃一支香烟，无奈地说道。 “李书记，我实在不太明白，为何我们要在这个时候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并且还公开了那些我们目前尚未完全掌握的线索，这是否会让凶手有所警惕，从而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造成负面影响呢？” 周诚易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没错！这正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众人立刻被这句话吸引住，纷纷转头望向后方。 只见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这位青年男子的脸上，还未等到其他人发问，陈天乐便主动站出来为大家介绍道： “各位朋友们，请允许我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洛川先生，他是一位杰出的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曾经协助过许多国家成功破解了一系列极其棘手的案件，对于刑侦勘察方面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 “鉴于此次案件的复杂性以及留给我们的线索和时间极为有限，再加上我们现在所承受的巨大社会压力，经过上级部门的深入研究与讨论，最终决定由洛川先生全权负责此案。”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再次将目光投向眼前这位年轻的小伙子。 第3章 猜测 洛川微微颔首，礼貌地向众人逐一打了个招呼，然后沉稳地说道： “由于案情紧迫，我就不再浪费时间说些无用的话了，我们之所以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其主要目的在于先发制人，让凶手在明知我们毫无头绪、没有任何调查方向的情况下感受到巨大的心理压力，同时也让凶手在挑战我们的过程中对我们产生好奇甚至是兴趣，从而冒险再次行动。” “你的意思是，罪犯还会再犯案？开什么玩笑！你见过哪个凶手会愚蠢到选择在这个时候再次抛尸？” 周诚易满脸严肃地提出了质疑。 然而洛川却只是微笑着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李书记，接着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缓缓开口道： “刚才我已经前往刑警大队仔细查阅了你们的法医报告和现场勘查记录，并且对这名凶手进行了初步的心理画像。” “首先，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这起案件基本可以排除多人作案的可能性。” “根据现场发现的器官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此人具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特征，很可能曾经从事过医学或药品研发工作。” “凶手性格较为极端，但做事却十分小心谨慎，而且喜欢炫耀自己的成就，心理状态极度扭曲。根据这些信息推测，凶手的年纪大约在35至40岁之间。” “因此，我们需要通过这场新闻发布会向外界传达出我们在未来15天内抓捕凶手的决心，目的在于激怒凶手，使其在这段时间内露出狐狸尾巴。” 当洛川精彩绝伦的发言结束后，全体观众都惊愕得瞠目结舌地注视着他。 而站在一旁的周诚易更是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发问：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仅凭几个现场被抛尸的器官就能够做出如此精确无误的判断吗？” 洛川转过头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男子，礼貌地询问道： “你莫非就是赫赫有名的刑警大队周队长？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那就是9月15日那天究竟是星期几呢？” 周诚易低头迅速查阅了一下手机上的日历，然后坚定不移地回答道：“没错，正是周六。” 洛川微微点头表示赞许，紧接着又问道：“那么9月22日呢？” 周诚易再次查看手机，然后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依然是周六啊。” “哦，那么不知昨日，即9月29日，又恰逢什么日子呢？” 洛川再度耐心询问。 “同样也是周六。”周诚易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洛川嘴角泛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继续紧迫追问： “可见凶手为何总是偏爱于选择在周六抛尸呢？” 周诚易缄默片刻，反驳道：“然而就在今早，我们果真接到了报案，而且还在立源地的污水口处发现了一条人腿呢。” 洛川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 “的确如此，但我认为凶手并非在今日抛尸，而是在昨日深夜，理由非常简单，污水口的排水系统相当优良，若强行将一具人体放入其中，长时间浸泡必然导致尸体肿胀乃至引发尸爆。” “刚才我对这条人腿进行了详细检查，除了表面有被凶手使用药物浸泡过的痕迹之外，皮肤膨胀和损伤程度尚属轻微。” “由此可见其进入下水道的时间并不久远，因为尸体内部的药液浓度尚未完全消散。此外，凶手也不可能在29日前在此抛尸，否则你们早已收到相关报案。” “众所周知，人们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如厕，恰逢周末，家家户户都在休息，因此那栋楼的住户在清晨如厕完毕后便会发现下水道堵塞。” “同时，凶手也无法选择在30日凌晨至早晨这段时间进行抛尸，因为我抵达此地之前曾前往立源地调查，尽管该小区为旧式住宅区，但前后门均设有门卫，且每班两人24小时轮流值守，据值班人员所述，30日凌晨之后并无任何人进出小区，而你们发现人腿的那栋楼恰好位于前门门卫的左侧，门卫室内可清晰观察到那片区域。” “因此，凶手并非在凌晨抛尸，根据你们的出警记录分析，凶手极有可能先前往海鲜市场抛尸，随后再来到该小区抛尸，整个过程耗时不超过五小时。” “换言之，凶手最有可能在29日晚间九点半至十点之间实施抛尸行动，因为恰恰在那个时刻，小区内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西侧楼有一名老人心脏病发作，小区保安纷纷赶往协助搬运病患，此时正是无人看守之际。” “那也不排除凶手是居住在那个小区里面的人。” 听完洛川的叙述后周诚易立刻说道，嘴角露出若有所思。 然而，洛川却坚决地否决了这个可能性：“住户们肯定不是凶手的嫌疑人之一！他当然不会选择在小区内抛尸，理由有两个。” “首先，除了我刚才提到的那段时间外，其他时候要么有人在，要么就是大白天，即使凶手趁门卫去洗手间的空当抛尸，也无法在两个门卫都不在岗的情况下完成，更别提挖掘地下管道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了。” “其次，我已经说过，凶手是一个性格偏激但做事小心谨慎的人，他绝不会冒任何风险。” 看到大家都没有对他的解释产生质疑，洛川接着分析道： “让我们先来梳理一下所有的线索吧！首先，我们要问的是，凶手为何将第一具尸体抛在职业医学院的女生宿舍楼下？而仅仅只取走了一颗眼球呢？” 说到关键之处，洛川顿了顿，目光慢慢扫向在场的每个人，观察他们的反应和思考。 接着，他犀利地发问：“犯罪心理学，实际上是根据凶手的行凶手法和受害者尸体受到的损伤程度来推断凶手在行凶时的心理状态，进而揭示其性格、心理和情绪活动。” “从我们找到的受害者器官来看，凶手对受害者充满了深深的恨意，处理这些器官的方式也极其残忍，这说明他在杀人分尸的过程中表现得异常疯狂和享受。” “因此，我们可以断定，这个凶手具有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心理严重扭曲。根据这种犯罪心理，我们可以推测凶手的年龄大约在35至40岁之间，因为这个年纪的人通常已经成家立业，没有孩子，并且长期遭受家庭压力。” “此外，从目前发现的尸体来看，凶手很可能是出于报复目的进行的犯罪，受害者很可能是他的亲人或亲密朋友，因此我们最近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失踪人口的报告。” “当然，以上仅是我根据现有信息做出的推测，不能排除凶手是一个心理变态者，随机挑选受害者进行犯罪的可能性。” 周诚易在听完洛川的深入剖析之后，脸庞上凝重的神色终于稍显缓解，紧接着他又追问： “那么按照你刚才的推测，凶手首次抛尸时为何仅仅留下一颗眼珠呢？” 第4章 新的案发现场 洛川沉思片刻后回答：“这个问题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被害者的其他器官已经被凶手悄悄地投入了下水道，而这颗眼球则是意外遗落于垃圾桶中的。” “我猜测凶手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尸体，然而由于某些环节出现了纰漏，最终导致尸体被人偶然发现。” “事发后，他或许为了掩人耳目，才开始选择随机地点进行抛尸，以此转移警方的视线，为自己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听到这里，李存浩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反驳道： “照你这么说，一切都还只是你脑中的猜测，那我们岂不成了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吗？” 洛川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从理论上讲确实如此，但是合理的假设能帮助我们逐步逼近真相，我们不妨转换下思维角度如何？” 李存浩面带不解地问：“请具体解释下吧。” 洛川伸手将桌上的那叠文件展开，说道： “根据被抛尸的地点——医学院、旺旺餐馆、海鲜市场以及立源地的位置关系分析，如果行驶汽车的话，这些地点之间的车程均需约20分钟，那么凶手为何不选在同一天内将尸体一次性抛至多个地点，反而要用长达一周的时间作案分散呢？” 此时洛川却没有继续往下说，相反他望向周诚易，询问道： “周队长，基于你多年办案积累的丰富经验，对此现象你怎么看？” 周诚易紧紧锁住双眉，思索片刻之后叹道：“难道你想说的是，这位受害者与这些地方有联系吗？” 洛川肯定地说道：“是的！假如我是那个可怕的杀手，我必定会将尸体抛掷于距离现场最近的位置——你们忘记往医学院的下水管道以及任何隐藏尸体的可能性地点去寻找了！” “而你们只比对了校内员工的资料库，对于已经离开或暂时任职的员工呢？他们是否就是被害者？你们对此一无所知啊！” “此外，你们仅仅检查了餐馆的厨房和冷冻柜，却忽视了那些运送冷冻食品的车辆，在海鲜市场，你们只搜查了市场内部和商家，却忽略了进出市场的车辆。” “最后，在立源地，你们只关注了可能成为抛尸地点的区域，却未曾逐家逐户地进行排查，谁能保证这里面的某个房间不会是另一个血腥的案发现场呢？” 听到洛川的分析，在场的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周诚易，而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大军突然发话了： “虽然周诚易在此次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至于前期工作中的疏忽，待案件告一段落之后我们再行讨论。洛川，请继续阐述你的看法。” 洛川微微颔首，接着说道： “根据我们现有的线索，从小区污水口找到的人腿和海鲜市场内发现的头颅来看，受害者应该都是男性。” “而在餐馆内发现的手指，很可能属于女性。至于职业医学院发现的那颗眼球，其身份尚无法确认。” 这时，洛川瞥了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二十五分了。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推测，凶手在未来几天内仍会有所行动。” “因此，在凶手下一步行动前，我们必须先弄清楚受害者的具体情况，包括他们的身份和人数。这可能是破解这个谜团的关键所在。” 李存浩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接下来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任何需求，随时让陈天乐和周诚易协助你。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洛川，嘴角带着神秘的笑容，欢快地对李书记说： “嘿嘿，李书记，你可得帮帮我完成这几件事，我只怕周队长和陈厅长他们做不到呢！” 李书记瞬间有些惊讶，不过立刻稳住情绪，注视着洛川感叹道： “居然还有需要我亲自动手参与解决的问题吗？哈哈，我这破案的本事可不怎么样啊……” 洛川轻松地回答：“哈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找书记大人借几个人而已~” “借人？” 李书记显露出好奇的神色。 “没错，我需要三个人的帮助，首先是长空市南城区新河派出所的王姜飞，然后是书记你的宝贝女儿——现在长空市司法鉴定科的首席顾问李琦琦，最后是长空市特警第一支队的大队长周世聪。” 听到洛川提出的请求后，李书记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严肃地说道： “李琦琦和周世聪这两个人我倒是能答应，但王姜飞这个人嘛……实在是不行！他可是……” 然而，李书记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洛川打断了：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如果没有他的协助，我们可能无法顺利破解此案。” 郑大军在旁边插嘴道：“为何非要他不可？他可是个出了名的刺头，而且目前正处在隔离审查阶段。” 洛川深吸口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满脸淡然地笑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啦，我可是仔细研究过这个案犯的所有相关资料呢。要说在咱们长空市啊，不论是在武艺身手上，还是反应速度上，乃至搜捕能力和反侦察手段上，我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之匹敌。” “要是几位领导真的哪方面有困难，不得已而选择放弃的话，也随你们了。” 听闻此言，李存浩和郑大军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无奈地点头应允道： “那就照你所说的去做吧!” 这时，站在旁边的周诚易神色尴尬，满脸疑惑地问道：“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洛川上前两步，低声在周诚易耳边悄声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要24小时保持警觉状态，随时等候我的行动指令。” 话音未落，洛川又转头对李存浩说道：“如果你这边没什么异议的话，我希望能够在一个小时内见到那些涉案人员。” 看着李存浩轻轻颔首，而后瞟了一眼陈天乐，示意此事就交给他去处理，自己则站起身，向在场的众人宣布道： “既然如此决定，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后面的事情与我无关了，我只静候佳音即可。” 说完，他便与郑大军一同离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时间来到2001年9月30日晚间8点10分。 洛川、李琦琦、周世聪以及王姜飞四人齐聚于长空市公安局的行动指挥部内，共同组建了编号为0的杀人抛尸案专案行动小组。 在陈天乐的引荐下，洛川逐一与其他三人握手致意，随后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我想各位在来的路上肯定已经详细阅读过卷宗了吧?这次的案件可不简单，凶手具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特征，行事极为小心谨慎，目前我们手中掌握的线索可谓少得可怜。” 在场的每个人都默默地互相对望了一眼，却无人出声回应。 唯有坐在角落里的王姜飞一边不停地打量着洛川，一边满脸无聊地嘟囔道： “哎呀，兄弟，当初你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既然都到这儿了，那就别再卖关子了，有啥事儿赶紧说吧，磨磨蹭蹭的像个女人似的!” 当王姜飞说出这番话时，洛川并未展现出任何的惊愕或愤怒，反而只是淡定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平静地说道：“好的，那么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王姜飞一听这话，立刻脸色变得铁青，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质问洛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走？” 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陈天乐赶紧拿起电话，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周诚易紧张而焦虑的声音： “又出事了！刚刚接到城南区派出所的紧急电话，他们说有居民投诉立源地3号楼2单元102室散发出恶臭，敲门无人应答后报警处理。城南派出所的警察赶到现场后强行破门而入，结果在屋内发现了一具男尸，而且死者的头部和左腿竟然不翼而飞！” 陈天乐立刻吩咐道：“请派出所的同志务必将现场封锁严密，我们马上出发前往现场！” 说完，他挂断电话，转过头来对洛川说道： “正如你之前预料的那样，立源地似乎真的成为了一处新的案发现场。” 李琦琦好奇地问道：“就是那个曾经发现人腿的那一栋吗？” 陈天乐用力地点了点头，显得异常激动： “没错，就是那里。看来我们离揭开真相、抓到凶手的日子不远了！” 然而，洛川却打断了陈天乐的话语，他缓缓站起身来说道： “事情远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认为这个凶手非常狡猾，想抓住他恐怕会相当困难。” 听到洛川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疑惑之色，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 第5章 各位，请进 当众人抵达案发现场——立源地3号楼2单元时，他们才真正理解了洛川刚才话语中的深意。 一行人刚走到102室所在的一楼楼道口，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熏得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此刻，整条楼道已经被城南派出所的警察拉起了警戒线，陈天乐与带队的警察进行了简短的交流之后，大家便小心翼翼地穿过警戒线，踏进了楼道。 102室正好位于一楼楼道的中央位置。 洛川紧张地靠近门边，锐利的目光投向室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木制鞋柜，目测约为1米高、60公分宽，然而这却是一个空白的鞋柜，没有任何鞋子的存在。 他继续往前，来到一排棕色的博物架前，这里摆放着一些陶器艺术品，最左侧则放有几盆生机勃勃的绿萝，绿萝的叶子已经顺着博物架的边沿垂落下来，几乎触碰到地面。 穿着整齐的鞋套与手套的洛川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内部，强烈的血腥气味愈发浓重，就在此刻，他们真切地发现了一具裸体的男尸，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尸体肥胖，头部和左腿已消失无踪，从死者的喉咙至腹部，有一条长达60公分的刀痕，透过刀痕，可以清晰地看见死者的肝脏已经完全消失，周围环绕着一摊凝固的血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李琦琦忍受着刺鼻的血腥味，走到尸体旁仔细观察，然后坚定地说： “死者的尸体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肿胀，手腕和右脚的脚面已经呈现出绿色，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在6天之前。手腕处有明显的捆绑痕迹，致命伤无疑是左胸的那一刀。” “死者的胸部和肚皮上有三个针孔，我猜测凶手可能先给死者进行了局部麻醉，然后当着他的面取出了他的内脏，最后再将他一刀刺死，接着砍掉了他的头颅和左腿。” 洛川低沉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他缓缓地环顾整个客厅的各个角落，令人惊讶的是，除开那具骇人的尸体外，屋内的所有物什竟然都井然有序的摆放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凌乱或者突兀之处。 洛川深思熟虑地审视着这个房间，这是一间大约70平大小的住宅，分别拥有2室1厅、1厨1卫。 房间内的其他设备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现场更是找不到任何打斗过的痕迹，甚至连每块瓷砖之间的缝隙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每天都会有人特意前来清理。 洛川迈步走进第一间卧室，轻轻拉开房间里的衣柜，眼前赫然出现几件整洁的休闲运动装与西服。关上衣柜之后，洛川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他离开卧室，步入了厨房。 刚踏入厨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冰箱，而在冰箱右侧则是水池、灶台以及一系列厨房用具。 正当洛川准备打开冰箱时，李琦琦突然在背后大声叫道：“等等！” 紧接着，李琦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洛川身边，猛地拉开了冰箱门。 洛川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就在冰箱门被李琦琦拉开的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洛川的脚底直窜心头，一滩红褐色的液体从最上层的冷藏柜中涌出，同时还伴随着一条细长且带有绿色液体的物体。 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时外面等待多时的陈天乐、周世聪和王姜飞听到动静后立即冲进了屋子。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冰柜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部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接着三人紧紧捂着嘴巴匆忙离开了此地。 此刻，偌大的房子里仅剩洛川和李琦琦呆立在原处，仿佛这个结果在他们的心中早已预见到。 李琦琦不疾不徐地转身离去，来到医用箱前取出一副口罩，然后再度回到厨房，将口罩交付于洛川手中。 洛川冷漠地瞥了李琦琦一眼，看到她脸色略显苍白，于是关切地问了句：“你还好吗？” 李琦琦摆了摆头说：“没事儿，只是从未见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死者的大肠、小肠、心脏、肝脏、肺部是否都齐全无误？” 洛川接过李琦琦赶忙递来的口罩，迅速戴上并说道：“一应俱全，可是却无从辨识死者究竟何许人也。我们这次不过是充当了一个帮凶手掩盖罪行的角色而已。” 李琦琦有些困惑地盯着洛川问道：“此话怎讲呢？” 洛川悲伤地叹息一声，回答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无疑是第一案发现场，但凶手已将所有可能证明身份的线索全部清除殆尽，从一踏入大门空空如也的鞋架，到卧室内衣橱中所购置与死者身材不符的衣物，可以看出我们在此地无法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进行调查取证。” “你是否留意到，死者的足底和掌心已经被凶手用硫酸腐蚀得面目全非，这意味着我们无法提取到死者的指纹信息。” 说完，他便转身欲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洛川刚要迈出脚步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灵光一闪，立刻大声呼唤道：“各位，请进！” 瞬间，所有人都纷纷闻讯而至，洛川环顾四周，然后对王姜飞吩咐道：“你去查查看这间房屋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姜飞这次并未提出异议，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了房间。 洛川注视着李琦琦，以坚定的语气说道：“从海鲜市场发现的那颗头颅，以及在立源地下水道中找到的残肢，毫无疑问，它们正是属于同一具尸体的！” 李琦琦满脸迷惑地问：“那么，凶手为何要将他的头部斩断？又为何要将他的左腿也砍下呢？” 洛川并未直接回答李琦琦的问题，而是转向陈天乐，神情严肃地说：“陈厅长，我们恐怕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陈天乐满脸困惑，显然无法理解洛川口中的“危机”究竟指代何物。 随后，洛川进一步解释道：“最初，我以为凶手只是出于报复心理，才将受害者碎尸并抛入不同地点。” “然而，现在我意识到，凶手并非简单地进行分尸抛尸，而是精心策划的报复杀人行为。他并非随意抛尸，而是将受害者身上所有可能暴露其身份的器官进行肢解，经过特殊处理后丢弃。” “根据种种迹象表明，凶手极有可能还会继续作案！” 听闻此言，陈天乐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惊愕之中。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是说，还有其他人可能会遭到杀害吗？” 还未等到洛川回答，李琦琦就迫不及待地追问：“既然如你所说，凶手只是为了处理死者的身份识别器官才选择肢解尸体，那么他为何不干脆选择焚烧尸体呢？” 洛川冷静地分析道：“首先，焚烧尸体只会更快地暴露他的行踪。其次，凶手是一个极其小心谨慎之人，他深知用火烧尸体并不能确保彻底销毁所有与死者身份相关的证据。” “相比之下，砍下死者的头颅，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数日，再用硫酸毁容，即使是死者的家属也难以辨认出死者。” “至于砍下死者的左腿，很可能是因为在死者的左腿上有能够证明其身份的纹身或者胎记。虽然我们低估了凶手的手段，但同时也揭示了一个重要线索——凶手对每个受害者都有着深入的了解。” 陈天乐听完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惊恐万分地问道：“照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永远都无法抓捕到这个凶手了？” 第6章 报复杀人 洛川警探用力地摇了摇头，掷地有声地说道： “只要我们能明确地确认受害者的身份，深入挖掘他们的人际关系网络，也许就能找到凶手疯狂杀人的动机，从而将其锁定，虽然这个过程极其困难，但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死者与凶手之间绝对存在某种联系，否则凶手也不会煞费苦心地策划如此复杂的犯罪手法。” 话音刚落，洛川警探紧闭双眼，用仅能听见的细微声音低声自语道： “凶手是个年龄介于30至35岁之间的男子，很可能曾经在屠宰场、药剂研发实验室、房屋中介等各种行业中工作过，具有典型的多重人格特点，内心极度扭曲，报复欲望强烈到极致，他还患有严重的心理失调症……” 周世聪在一旁疑惑地望向李琦琦，好奇地询问：“他正在说些什么呢？” “他应该是凭借我们所掌握的所有线索，对凶手进行心理侧写。”李琦琦轻声回答道。 此刻，洛川警探突然睁开双眼，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斩钉截铁地宣布： “凶手年龄在30至35岁之间，为男性，可能曾在屠宰场、药剂研发实验室、房屋中介等多种行业中工作过，具备典型的多重人格特质，是一名智商极高的罪犯，拥有超凡的反侦察能力。” “他之所以每隔6天就选择抛尸，实际上是为了误导警方的调查方向！凶手很可能曾在城南区的职业医学院工作过，并且对那里的环境非常熟悉；那里很可能就是第一位受害者遇害的现场。” 说完这番话，洛川警探没有给其他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立刻转头看向李琦琦，严肃地发问： “请问，什么样的人会拥有与众不同的眼睛呢？” 李琦琦沉思片刻后，缓缓答道：“您指的是职业医学院发现的那颗眼球吗？” 洛川警探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李琦琦接下来的话语。 李琦琦略作停顿后激动地说：“假设那颗眼球真的是那位不幸受害者的，那么我敢肯定凶手仅仅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挖去了死者的眼睛！因为眼球本身并无法证明任何人的身份，正如你刚才所言，凶手的内心世界极其扭曲，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因此我们千万不能被凶手那些看似随意的行为所误导啊！” 就在这时，王姜飞大踏步走进房间，嘴里叼着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他接着说道： “这间屋子的主人名叫周倩，早在八年前就遭遇了车祸不幸去世，直到今天这栋房子依然空荡无人居住。” 洛川显得颇为疑惑地环视整个房间，然后疑惑地说道：“但说实话，这里不太像已经空闲了足足 8年的房屋，所有的陈设布置都井然有序，这些年来绝对有人曾经或者正在在此生活，否则绝难维持得这么整洁如新。那房主的亲人现在何处呢？” 王姜飞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语：“我已经让户籍科的同事调查了一番这个女孩的个人资料，可惜她竟然是个孤儿，自幼失去双亲，成长于城南仁德福利院之中，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 “至于这间房子是如何取得的，上面没有明确记载。” 一直在旁边默默聆听的周世聪突然开口发问：“请问这位房主在离世时年纪几何？是否有关于这场车祸的详细记录？” 王姜飞满腹疑惑地望向周世聪，不解地询问：“你为何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洛川同样瞪大了双眼好奇地等待着周世聪的回答。周世聪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低声解释道： “其实……我只是突发奇想罢了。既然这起案件已经初步定为报复杀人案，那么凶手也许正是为了替这位房主复仇才选择在这里行凶。” “否则，他又何必费尽心思在这里杀人呢？甚至，当年的那场车祸也可能并非意外事故，而是一桩精心策划的谋杀案呢！” 哦不，周世聪这个独特的想法并非全无可能性，甚至还有几分道理。 洛川频频点头，缓声对众人说道：“面对这样的困境，各位决不能轻易错过任何一条可能揭开真相的线索。” “现在，我们必须兵分三路，我将前往福利院深入了解一下这位名叫周倩的女子，王姜飞，你负责调查八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至于周世聪与李琦琦二位，则需要去城南职业医学院核实一下过去数年间在那儿工作过的人员名单，务必仔细核查每一位人员的信息。” 当所有工作规划完毕之后，他们几人才分别留下联系方式，开始各自的行动。 走出楼道，洛川迫不及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转头对陈天乐严肃地说：“陈厅长，在此有一件重要之事还需您亲自出马调查。” 只见陈天乐慈祥地笑道：“有何必要尽管说来。” 洛川神情激动地回答道：“你联系一下周诚易，让他着重查探一番每日为旺旺餐馆输送冷冻食品的车辆。” “据我推测，旺旺餐馆抛尸案件中的受害者极有可能是在一辆运输冷冻食品的车厢中遇害的，而这辆车很可能正是为旺旺餐馆传送这类物资的车辆！”洛川紧紧皱眉，目光坚定地说道。 陈天乐当即点头应允离去，此时已经是深夜的十点钟了··· 2001年9月30号深夜10点30分，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入了城南职业医学院的大门，稳稳地停在了学院东侧的办公楼前。 紧随其后，一名身着特警制服的中年男子率先下车，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色t恤、搭配深色牛仔裤的年轻女性也从后座走了出来，两人并肩站立在警车旁，似乎正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而这两位，正是周世聪与李琦琦。 周世聪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率先开口问道：“想必，你就是李书记的千金吧？” 第7章 出大事了 李琦琦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才严肃地说道：“你还是叫我李琦琦吧，我听着感觉特别亲切，我可不希望每件事情都跟我爸爸扯上关系哦！不过话说回来，你可是特警队的大队长啊，怎么也被调到这儿来跟我们一起处理这个案件呢？” 周世聪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叫做洛川的家伙点名让我过来，陈厅长亲自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案子我必须得参加，组织上不接受任何理由的推脱，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但是这个洛川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李琦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认真地说道：“我看过这个人的资料，他竟然是一个心理犯罪学研究专家，还曾经担任过我们长空市刑侦大队的刑事顾问。”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呢？”周世聪满脸困惑地问。 李琦琦轻轻地拍了拍周世聪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就难怪了，你作为特警队的大队长可能不太了解这些情况。不过我今天也是刚刚得知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的个人档案在我们的公安部系统里可是绝密级别的，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慢慢悠悠地朝办公楼驶来，不一会儿的工夫，它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李琦琦和周世聪的面前。 车子刚一停下，从驾驶室里走出一个大约30岁的年轻男子，紧接着他轻轻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小心翼翼地搀扶出一个大约70岁左右的老人，步伐缓慢但坚定地走向他们。 “你好，请问你们两位是周警官和李警官吗？”老人笑容满面地向他们问候道。 听到李琦琦充满诚恳地回答道：“非常抱歉，尊敬的陈校长！这么晚还打扰您，请原谅！” 坐在陈校长身边的孙主任，这位学院的领导人物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李琦琦，微笑着说道： “你们看，身旁的年轻人才是学校的主任。关于学校学员的档案及人事调动，一直都是由他全权负责的。如果你们有任何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告诉我们，我会全力以赴协助你们。至于我自己，毕竟年纪大了，实在是经不起折腾，所以就让他来配合你们进行调查吧。” 接着，那位年轻的孙主任主动向李琦琦伸出了手，热情洋溢地说道：“陈校长一直以来都勤勉工作，为我们的学校付出了无数心血，才让它发展壮大成今天的样子。”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案件，无疑给学校和校长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和不良影响。我们衷心期望你们能够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李琦琦听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象征性地与孙主任握了握手，接着说道：“孙主任，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尽快找到凶手，因此我想查阅一下有关学校任职人员的档案资料，以及近年来离职人员的档案资料。” 孙主任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热情地回应道：“当然可以，完全没有问题！请跟我来。” 然而，他刚才的微妙表情变化却被李琦琦敏锐地捕捉到了…… 而此时此刻，在长空市南城区的仁德福利院三楼的院长办公室内，一个年轻男子正与一位年过六旬的长者相对而坐。 男子满脸专注地审视着对面的长者，他的两鬓早已斑白，一副棕色的镜框更衬托出他的平易近人和慈祥可亲。 虽然他的脸上已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依然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男子先开了口，关切地说道：“赵院长，真是不好意思选择了这么一个时间段来拜访您。” 赵院长则报以微笑，双手轻轻捧起桌上的茶杯，慢慢饮了一口水，然后回答道：“没关系，李书记刚刚在电话中已经向我介绍了你此次前来的目的。请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说完之后，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拉开桌下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档案袋，递给了眼前的这位青年。 毫无疑问，坐在那位老者对面的那位正是洛川。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从赵院长手中接过那个神秘的档案袋，然后优雅地点燃一根香烟。 接着他一边轻轻地拆开包裹在档案袋开口处的白色细线，一边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里面的物品——原来是一张已经微微泛黄的彩色照片以及几张档案表格。 洛川立刻拿出照片，全神贯注地审视着。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美丽、气质非凡的女子与一位年长而慈祥的老人，他们正是立源地3号楼2单元102室的主人周倩以及此刻正坐在他面前的赵院长的合影。 当洛川先生看到这张照片时，他对周倩的第一印象便是端庄大气、活力四溢。 在这张照片中，周倩笑容满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以至于他不禁深深痴迷，眼中流露出了一份无尽的惋惜之情…… 此时的赵院长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似乎有些难以抑制内心的情感，他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缓缓开口道： “周倩，她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儿啊！我亲眼见证了她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她善良、懂事，从未因任何事情与院内的孩子们发生争执。” “这张照片拍摄于1993年，当时她特意回来探望我，于是我们便留下了这张珍贵的合影。然而，命运却无情地捉弄了她，不久之后，她竟然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说到这里，老人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不已，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滑落，苍老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面对这样的情景，洛川心中涌现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悲痛。 他并未打断赵院长的话语，而是默默地拿起了那三份档案，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档案中对于洛川研究对象周倩的个人信息可谓是一应俱全：周倩，女性，汉族，生于1970年11月3日。 在1973年，她被仁德福利院收养，并在1992年顺利从长空市城南职业医学院毕业。 然而，命运却在1993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她不幸遭遇车祸身亡...... 当洛川看到这些信息时，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职业医学院，那不正是凶手首次抛尸的地方吗？ 沉思片刻之后，洛川果断地拨打了李琦琦的电话，想要了解更多有关周倩已故的信息。 电话铃声响起了几次，但始终无人接听。 接着，是一个令人耳熟能详的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听到这个声音，洛川的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心中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他立即试着拨打了周世聪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仍旧是相同的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此时，洛川感到情况紧急，他没有多作停留，转向坐在对面的老院长解释道：“赵院长，真是非常抱歉，此刻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急需处理，所以不能继续陪同您，但我会带走关于周倩的所有信息，稍后会再次登门拜访您。” 面对洛川的突然告别，老院长眼中充满了悲伤。 他点了点头，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洛川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电显示却是他的好友王姜飞。 王姜飞语气紧张地问询状况道：“洛川，到底怎么样了？我已经查到相关记录了。1993年，南城区的环城路上曾发生过一桩严重的车祸事件。死者名为周倩，享年23岁。该起事故源于周倩酒后驾车，与一辆越野车发生碰撞，周倩当场丧生。经过现场技术勘测，确认周倩为醉酒驾驶机动车，承担事故的主要责任，而对方则无过错。” 洛川听罢，立刻做出判断：“这起事故肯定有蹊跷！你赶紧过来仁德福利院接我，李琦琦那边可能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先别慌张，我马上就赶去接你。” 王姜飞也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洛川来不及过多解释，只是坚定地说：“我现在没空和你细说，但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们可能遇到了危险，甚至可能已经遭遇到凶手的毒手！” 说完，他不等王姜飞回答，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洛川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13分。 他转头看向赵院长，问道：“赵院长，请问周倩平时是否有饮酒的习惯呢？” 赵院长猛然抬起了头，情绪激动并且大声说道：“周倩从不在意喝酒之事，她出事的当天根本就没有饮酒。然而交警事故科在事后竟然给出了周倩酒驾酿成事故的判定书，这里面肯定存在猫腻！” “您是如何断言那天周倩并未饮酒呢？”洛川疑惑地问道。 第8章 出大事了(二) “你手中的那张照片便是铁证，那张照片的拍摄日期正是周倩遭遇不幸的那天。那天上午，她驾驶着一辆汽车归来，告诉我她打算开设一家诊所，并且承诺日后福利院的孩子若生病便可随时拨打她的电话。” “午间时分，我们共同为孩子们包制了美味的水饺，随后一同留下了这张珍贵的合影。她驾车离去时，丝毫没有任何酒气，然而仅仅过了片刻，我便接到她遭遇意外的噩耗……” 赵院长详细地回溯着那天所发生的种种，语调由起初的平和逐渐转为欣慰，最终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 仿佛那个无法接受的残酷事实，已然成为他心中最为沉重的负担。 洛川郑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感谢您的信任与支持，我必定竭尽全力为周倩讨回公道，请您安心等待！” 那位满载期望的老人热切地凝视着洛川，尽管双眼因红肿而显得愈发衰老，但他还是努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坚毅与决心。 当洛川走出仁德福利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滑过午夜11点20分。 此刻，王姜飞正驾驶着警车停靠在福利院的大门口，看到洛川走来，他立即摇下窗户向他打起了招呼。 洛川毫不犹豫地拉开了车门，坐进了车里，他默默地注视着福利院的大门，脑海中回荡着赵院长刚才的那张面孔，心里暗自念叨着： “原来这位老院长早就把这儿的每一个孩子当作亲生骨肉，把这里视为自己的家啊！”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你刚才提到的李琦琦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姜飞关切地询问着洛川，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洛川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语气坚定地说道：“走，马上前往职业医学院，我觉得李琦琦他们可能真的陷入了困境，因为周倩正是在那儿毕业的，那个凶手很可能还藏身于此！” 听到这话，王姜飞没有丝毫犹豫，他紧握方向盘，伴随着警笛的呼啸声，警车疾驰向南城职业医学院驶去…… 在漫长的路程中，洛川一直在焦急地拨打着李琦琦和周世聪的电话，然而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那句冰冷的提示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万般无奈之下，洛川只能尝试联系周诚易，电话刚一接通，洛川就听见周诚易在那边痛苦地说道： “你们赶紧赶往城南职业医学院，李琦琦和周世聪已经失踪了，我们目前正在现场展开搜索工作，等你们到达之后，详细情况再做交代吧！” 9月30日上午10点37分，南城职业医学院的办公大楼内，李琦琦、周世聪正紧紧跟随着一位年轻男子走向三楼的档案室。 然而，当他们刚刚抵达档案室门口时，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响，整个走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周世聪迅速反应过来，他果断地从腰间掏出手枪，迅速上膛，然后冷静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似乎是停电了。”李琦琦简短地回答后，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孙主任，质问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主任迅速地回答道：“可能是跳闸啦！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有个电箱，我去看看哦。” 随着话音落下，他快步向二楼走去。 李琦琦赶紧接茬儿说：“我陪你一块儿去吧！”说完，她迅速掏出手机，借助那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走廊。 然而，就在李琦琦刚刚将手机光束转向某个方向时，突然一个戴着白色骷髅面具的神秘人物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李琦琦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手机瞬间滑落地面，走廊内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听到李琦琦的呼救声，周世聪立即转头朝那个方向望去，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嗡嗡的震荡声，接着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般，瞬间晕厥过去…… 当周世聪再次苏醒过来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被反绑在了一张破旧的木质椅子上，而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是李琦琦。 他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感觉到耳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紧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四周都是冰冷的水泥墙壁，看上去像极了一间废弃的储藏室。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扇灰白色的铁门，铁门上已经布满了斑驳的铁锈痕迹。 周世聪用力晃动着椅子，低声呼唤道：“李琦琦……李琦琦……醒醒啊……” 这时，李琦琦也轻轻咳嗽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感觉到头痛欲裂之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待她意识清醒之后，试图伸手摸一摸头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都被残忍地绑在了椅子之上。 “你没事儿吧？”周世聪的声音再度响起，紧张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李琦琦摇摇头，目光四处张望着回答说：“没事儿，咱俩现在这究竟是在哪儿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上去大概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吧！”周世聪语气坚定地说道。 周世聪的话音未落，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便从他的身后传来，那声音正是来自李琦琦的口中。 周世聪立刻紧张地追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琦琦如同疯癫般一边惊恐地尖叫着，一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连同椅子也在地面上摩擦出了令人心悸的“吱吱”声响。 由于周世聪无法看到自己身后的状况，于是他也尝试着移动身体，调整椅子的角度。 然而，当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椅子转向背后时，却惊人地发现，在李琦琦的头顶上方，竟然有一具女性尸体被悬吊在了屋顶之上！ 待他看清了那具女尸的惨状以后，眼前的画面让周世聪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具女尸并非是被悬挂上去的，而是被凶手用钢钉牢牢地钉在了水泥墙壁的房顶之上。她的双眼被无情地挖掉了，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周围还挂着丝缕的腐肉，仿佛随时都会飘落下来。 这位女性死者的死状与之前在福源小区内发现的男性尸体如出一辙，颈部至腹部都被人用锐利的刀刃割裂开来，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外。 周世聪只感到一股寒意直透骨髓，浑身的汗毛都瞬间竖立起来。 他的胃部开始剧烈翻腾，因为那具女尸的全身似乎都被烈焰焚烧过，皮肤干枯褶皱、漆黑无比，部分腐烂的皮肉紧紧地贴附在森然的白骨之上，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正源源不断地弥漫开来。 而此刻的李琦琦早已被吓得面无血色，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第9章 出大事了(三) 周世聪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然后大声呼唤着李琦琦的名字，希望能够唤醒她…… 9月30日深夜10点59分，位于城南职业医学院的办公楼三楼档案室内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滚滚浓烟透过档案室破败不堪的窗户，疯狂地吞噬着夜幕，宛若黑夜中的幽灵，让人心生恐惧。 9月30日，午夜时分，11点零五分，风雨交加，风雷骤至。 周诚易孤身一人，静默地坐在办公室里，仿佛一尊雕塑，悄无声息。 突然间，电话嘟嘟响起，桌上的手机屏幕闪亮如繁星。那是陈天乐的号码！ 周诚易心中一震，急忙接过电话，陈天乐的声音传入耳中：“紧急情况！城南职业医学院的校长陈大福刚刚打来报警电话！他们学校的一位名叫孙兴的主任，带领李琦琦和周世聪前往楼上整理档案，然而不久之后，档案室内竟然突发大火！至今为止，这三人都还未成功逃离办公大楼！你必须尽快组织救援队伍赶赴现场！马上行动！” 放下手中的电话，周诚易毫不犹豫地冲出办公室，深夜11点20分，他已经抵达了事发现场。 一下车，他就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静静地站在学校办公楼的大门前。 经过简短的交谈，他才知道这位老者就是刚刚报警的陈大福。 陈大福告诉他，李琦琦、周世聪和孙兴上楼后不久，楼内就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停电现象。 陈大福并未感到异常，因为办公楼年久失修，停电也是常有的事情。 然而，当他等待了大约15分钟，却依然不见三人下楼，楼内依旧一片黑暗，他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了大事。 正当他准备上楼查看情况时，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一股浓烈的黑烟从三楼的档案室汹涌而出。 陈大福惊恐万分，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 就在周诚易飞奔至火灾现场的前10分钟，位于长空市城南区的第一消防支队已然救火成功！ 然而现场却仅找到了被无情烈火吞噬得面目全非的两部手机，以及三楼档案室的残骸，所有人员的档案在此次大火中化为乌有。 9月30日深夜11点30分，一辆疾驰的警车稳稳地停在了城南医学院办公楼的前方。 洛川与王姜飞迅速下车，目睹眼前的惨状，洛川心中顿时充满了沉重。 他走到周诚易面前，急切地询问：“周队，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周诚易毫不隐瞒地将所掌握的信息全部告知洛川，接着苦笑着摇了摇头：“消防队员在起火的档案室中发现了两部被烧焦的手机，据推测可能属于周世聪和李琦琦。 然而至今仍未找到他们的踪迹，连带着那位带领她们上楼的孙主任也不见了踪影。我的手下正在大楼内进行全面搜索。” “孙主任？” 洛川疑惑地望向一旁的陈大福，从陈大福那里得知这位孙主任名为孙兴，是由陈大福的朋友引荐来此工作的。 因其为人诚实可靠、做事尽职尽责，于是被任命为学校主任，负责处理各种大小事务。 自孙兴来到学校之后，陈大福对学校事务的关注度明显降低。 洛川走到周诚易身旁，再次发问：“关于这位孙兴，您是否做过详细调查？” 周诚易肯定地点头回答道：“是的，我们已经进行了深入调查。他并无任何复杂的背景，只是一名孤儿......” 听到这番话，洛川的脸色瞬间凝固，心中暗想：难道这一切正如我之前所猜测的那般？ 此刻，洛川的心跳加速，他继续追问：“那么他是否来自仁德福利院呢？” 周诚易惊讶地反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洛川无奈地解释道：“我刚刚才从仁德福利院匆匆赶来。想必您已经从陈厅长那儿听闻了关于周倩的消息，对吧？” 周诚易微微点头，面色严肃地说道：“一个小时前，陈厅长曾给我打来电话，告知你们在立源地发现了一具尸体，同时也向我详细描述了现场的情况及您的推测。” 洛川凝重地继续述说：“当我意外地在仁德福利院得知那个房主周倩竟然是从这所医学院毕业的时候，一切似乎变得有些诡异，我立刻决定要通知李琦琦他们去调查周倩的档案，以及找出当年与她关系最为密切的人。然而，无论我如何拨打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说到这里，洛川的脸上流露出了深深的焦虑。 周诚易长叹一声，感慨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凶手竟然如此迅速地浮出水面！” 洛川坚决地摇了摇头，反驳道：“这绝对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我们刚刚在立源地发现了尸体，找到了房主的信息，紧接着李琦琦和周世聪就在医学院神秘消失，而最具嫌疑的孙兴恰恰又是那家福利院的员工。” “这一切看似孙兴为了替从小一起长大的周倩复仇，杀害了她，并且毁灭了档案室的档案，以防止我们查出死者的真实身份，从而暴露自己。然而，我总感觉这件事背后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诚易好奇地询问：“你认为哪里存在问题呢？” “如果我是孙兴，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在档案室动手脚，让李琦琦和周世聪无法找到关于周倩的档案。” “因为对于孙兴这种经常接触档案的人来说，他应该非常熟悉档案的存放或摆放位置，只要稍作调整，就能轻松瞒天过海，既能让李琦琦和周世聪查不出任何破绽，又能避免自己被揭穿。” “然而，他却采取了如此极端的手段，甚至不惜绑架李琦琦和周世聪，这实在太过于反常！” “此外，周世聪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制服他和李琦琦，这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更别提孙兴现在也已经失踪了，这无疑更加深了案件的复杂性。” 洛川认真地分析道。 第10章 再添一具尸体 站在场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姜飞突然开口道： “我赞成洛川的观点啊，若是我是孙兴，我绝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手的！首先呢，木有把握。” “再说了，瞧咱们的陈大福老兄可是就在地下室那儿等着他呢,因此，他肯定不会那么急不可耐地动手的.“ 洛川听完王姜飞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走到陈大福身旁问道：“办公楼里有没有后门呀？” 陈大福略作思考后答道：“有的，就在一楼最东面的洗手间旁边，有扇铁门。” 洛川紧接着追问：“那从铁门出去后是通往哪儿的呢？” “出了铁门就是一条走廊啦，咱们这办公楼和后面的实验楼是连通的哦，原本是为了方便老师们上课才设计的，但后来发现总有学生偷偷溜出去逃课，于是就把后门给封住了。”陈大福忧心忡忡地回答道。 洛川赶紧转头对周诚易喊道：“快让你的手下们去搜查一下！”话音未落，他便与王姜飞一起冲进了办公楼。 只剩下一脸窘迫的周诚易站在原地，愤怒地瞪着陈大福说道：“你刚才咋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陈大福在看到周诚易那凶狠的目光时，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解释道：“你也没问过我嘛，我以为那门都被封住了，谁也没法儿出去，所以就没提这事。” 周诚易被这位老人家气得脸色铁青，若是换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早就一脚踢上去了. 然而面对年近古稀的陈大福，他实在是不敢轻易出手，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对陈大福说道： “你先回家去吧，有任何新的线索我会随时通知你的，近期内别离开长空市，务必保持手机畅通，随时待命。” 说完，不等陈大福回应，周诚易便转身朝办公楼飞奔而去…… 当洛川、王姜飞、周诚易以及陪同的民警们小心翼翼地推开办公楼后门之际，一阵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空气，不禁令人感到毛孔悚然！ 刹那间，电箱已经被勘察的警员修复完毕，走廊里的灯光也重新亮起，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心惊胆颤. ——一具倒卧在血泊中的尸体赫然呈现眼前，经过鉴定之后，确认无误，亡者便是孙兴！ 致命伤为头部贯穿伤，凶器竟是一把92式手枪！ 孙兴的面容扭曲变形，显然在临终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洛川默默注视着地面上的那把枪，沉声道：“这是特警队专用的配枪，上面还刻有编号，应该是周世聪的无疑。” 话音刚落，洛川与周诚易的目光交汇，两人心中似乎都在询问同一个问题：究竟是何人如此残忍地杀害了孙兴？ 若凶手真是孙兴本人，为何他会命丧于此？ 若是周世聪所为，那么他与李琦琦又为何消失不见？ 然而，倘若周世聪真的是凶手，那么开枪的地点理应是在三楼的档案室走廊，绝非此地，而且档案室也绝不可能发生火灾。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洛川与周诚易终于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杀害孙兴的并非周世聪，而是另有其人，而周世聪与李琦琦极有可能是被那个神秘人物藏匿了起来…… 正当众人陷入沉思之时，周诚易疑惑地低声问道：“那么李琦琦和周世聪究竟身处何处呢？” 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洛川满脸愁容地坐到了地上，内心深处同样牵挂着李琦琦和周世聪的安危。 然而，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他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使得此刻的大脑有些混乱不堪，满脸的疲惫之色更是无法掩饰。 他缓缓闭上双眼，试图在脑海中逐一梳理每一个细微之处…… 大约数分钟过后，他再次睁开双眼，望向周诚易询问道：“请问，此处距离首次发现眼球的女生寝室相隔多远？” 周诚易拉开走廊窗户，满怀信心地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猜啊，这个楼一出去，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神秘的房间呢！” 洛川立刻紧跟着补充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按照我提出的那三个关键条件来寻找，而且这三个条件必须要全部满足！” “首先，我们需要找的是那种密封性和隔音性极佳的房间，其次，这个房间还得不易被人察觉和发现，比如说储物间、杂物间之类的，最后，这个房间还得离女生寝室楼近在咫尺。“ “不过大家千万别忘了，所有人都要把手枪上膛，一旦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立马开火，毕竟能够轻松制服周世聪的人，身手肯定非同凡响！“ 紧接着，警察们便按照洛川的指示，纷纷展开行动，四处搜寻起来。 王姜飞满脸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这些的呀？” 洛川略显疲态地回答道：“其实凶手是一个有着特殊习惯的连环杀手，这一点我早在福缘小区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 “凶手选择的抛尸地点并非随意为之，而是围绕着第一案发现场进行抛尸，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大大缩短他的行凶时间，更能有效地掩盖他的犯罪现场，为他留下充足的时间清理指纹以及其他可能暴露其身份的证据。“ “因此，我推测凶手的杀人地点很可能就选在了离女生寝室楼最近的地方。“ “再者，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受害者们都是在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之后才被残忍杀害，因此凶手选择的作案地点必定是具有良好密封性和隔音性的场所。“ “最后一点就更加明显了，凶手选择的杀人地点必然是一个不易引人注目或鲜少有人涉足的地方，如此看来，除了储物间和杂物间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警察远远地喊道：“这里发现了一个消防通道！” 洛川迅速地站起来，跟随王姜飞和周诚易一同奔赴现场。当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隐藏在墙体内的消防通道门口时，震惊不已——原来这个门与墙体的颜色几乎完全相同，如若不仔细寻找，极难察觉到它的存在！ 第11章 钉死的尸体 几人都试图去推门，但奈何门被牢牢锁住，且年久失修，已经生满了铁锈，想要打开它实在是困难重重。 正当大家陷入困境之际，王姜飞毫不犹豫地拉过洛川和周诚易，掏出手枪对准门锁就是“砰砰砰”三声，接着后退几步，猛地向前一跃，用膝盖狠狠撞击大门，竟然硬生生地将其撞开了！ 门后是一条大约五米长的狭窄楼梯，楼梯的尽头又是一扇白色的铁门，门上刻有“储物室”几个大字。 然而由于铁门过于陈旧，若非仔细观察，很难看清上面的文字。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王姜飞再次举起手枪，对准门锁又是“砰砰”两声，紧接着又是一记猛烈的撞击，门应声而开！ 就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他们看到了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周世聪和昏迷不醒的李琦琦。 “什么人？”周世聪警觉地问道。听到周世聪的声音，洛川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是我，我们！”洛川回答道。 听到洛川的回应，周世聪松了口气，说道：“你们先别进来，这里很可能是犯罪现场！” 周世聪话音刚落，几人才恍然大悟，顺着走廊外透射进来的光线望去，只见一具女性尸体被钉在天花板之上，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连洛川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紧随其后的几位警察看到此情此景，纷纷捂住嘴巴，惊恐万分地逃离了现场。 洛川在现场仔细观察后，果断地对身旁的王姜飞与周诚易说：“迅速解开他们身上的束缚！这里无疑已经被凶手刻意清洗过了。” 王姜飞与周诚易立刻行动起来，快速移动过去，为周世聪与李琦琦解除了捆绑他们的绳子。 紧接着，周诚易马上指挥数名警官前往实验室一楼上处理那具悬挂在屋顶的女尸。 仅仅十分钟过后，南城职业医学院实验楼一楼的走廊里，刚刚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的李琦琦被洛川唤醒。 她刚睁开眼睛，就紧紧地拥抱住了眼前的洛川。看到这一幕，周诚易等人纷纷转过头去，洛川轻轻地推开了李琦琦，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你现在安全了。” 李琦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过于冲动，于是咳嗽了几下，然后坚定地说道： “我没事，我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只是作为法医顾问，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惨烈的杀人案件，心里难免有些难以接受。” 听完李琦琦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人出声。 其中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虽然李琦琦的父亲在长空市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但是在这次案件中，真正忙碌着的却是李琦琦本人。 然而，真正让大家沉默的原因并非如此，而是因为李琦琦在第一时间看到女尸时，竟然因为内心的极度恐惧而昏厥过去，而非像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那样，看到尸体后立刻呕吐不止。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心理承受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洛川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周世聪，询问道：“你们究竟是如何被困在此处的呢？” 周世聪揉了揉被麻绳勒得通红的手腕，看了看李琦琦，李琦琦也转头看向周世聪，两人同时摇了摇头表示对此毫不知情。 “那你说一下，当你们闯进档案室时究竟发生了哪些事呢？”洛川语气急切地追问李琦琦。 李琦琦认真回想着先前的情形，把所有细节全都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洛川。 听罢，洛川严肃地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把你击晕的神秘人你看清其相貌了吗？” 李琦琦却痛苦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只记得他戴着一副骷髅头面具，之后的事情我就全然不知了。” 李琦琦的话音未落，洛川突然抛出一个震撼人心的问题：“你们听说过孙兴被杀害的消息吗？” 同时，他紧紧盯着李琦琦和周世聪的面部表情。 “什么？”李琦琦惊愕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是如何丧命的？”周世聪也满脸震惊地问道。 还没等洛川回答，周诚易就晃动着手中的证物袋，冷酷地说：“被你的枪，一枪贯穿头部，当场毙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警员拿出手铐向周世聪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周世聪一脸困惑地望着周诚易的举动。 周诚易把手铐扔到周世聪面前，淡淡地说：“你自己戴上吧，我不想动手，但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嫌疑人。” 周世聪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说：“我是嫌疑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王姜飞也同样惊讶不已，他疑惑地问：“周队长，我们可是亲眼看见的，周世聪当时是被人捆绑在椅子上的，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李琦琦也在一旁，似乎对周诚易的说法产生了怀疑，而洛川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周诚易微微一笑，看着周世聪说：“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你的枪为何会出现在孙兴的致命现场？而且还是唯一的证物？” 说到这里，周诚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道： “哦，对了，你可能会辩解说是你的同伙拿了你的枪杀死孙兴后丢弃在那里的，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 “当你和你的同伙，也就是那个真正的凶手，带着李琦琦和孙兴来到档案室门口时，你的同伙故意熄灭了灯光，然后你们一起袭击了他们，将李琦琦绑架到储物室，将孙兴带到实验楼的走廊。“ “接着，你把你和李琦琦的手机扔到三楼的档案室门口，利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制造了一场大火，销毁了所有与受害人和凶手相关的资料。“ “最后，你回到这里，却发现孙兴已经苏醒过来，为了掩盖真相，你只能开枪射杀了他。然后，你让你的同伙把你也捆绑在储物室里，锁上门后逃离现场，对吗？“ 周诚易激动地逐字阐述，话语中充满了质疑和责备，说完不等周世聪做出任何反应便接着逼问道： “如若不然，那我恳求你，能够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令人费解的一幕——为何手枪的握柄与扳机上都只留下了你一人的指纹呢？又有何人能在短短几秒钟的停电瞬间，同时将你、李琦琦以及孙兴三位精英同时击倒？” “更不用说刚刚李琦琦已经明确表示，她亲眼目睹了那个戴着骷髅面具的神秘人物，而你却对此毫无察觉？你可千万别说自己在特警队只是个摆设，你可是特警队的队长啊，在近身格斗方面，一般人谁是你的对手。” “再者，关于孙兴遇害的案发现场，我刚刚进行了详细的检查，从子弹射出的轨迹来看，能达到这种枪法水平的人必定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然而现场除了你之外，并无其他人具备这样的技能，而且如此精准的一枪毙命，我实在无法想象除你之外还会有谁能做到？” 话音刚落，周诚易再次紧盯着周世聪，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质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你他吗为什么要为他掩盖罪行！” 第12章 洛川的分析 听完周诚易的一番言辞，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尤其是站在走廊中的警察们，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难道特警队的队长竟然成为了罪犯的同伙？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周世聪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决定，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手铐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坚定地说道： “既然你们对我产生了怀疑，那就逮捕我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情！” “稍等片刻，我还有一个疑问需要解答。”洛川突然开口说道。 周诚易疑惑地看向洛川，不解地问道：“有什么问题，等将他押送至局里再慢慢询问吧，你也看到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他恐怕是担心凶手的真实身份暴露，所以在前来调查之前就提前通知了凶手，最后借助火灾将手机销毁，从而抹去了所有的线索。” 洛川摇了摇头，坚决地否认道：“我可没在问他啊！”接着，他目光锐利地转向李琦琦，追问道：“在你们调查过程中，孙兴有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行为呢？” 李琦琦沉思片刻后坚决地回应道：“有的，当我提出要去查阅档案室里关于在职员工以及最近几年离职人员的资料时，他的脸色明显抽搐了一下，眼神也下意识地眨巴了好几次，仿佛他知道些什么秘密似的。” 洛川满意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原来如此，这下所有的疑团都解开了，周世聪绝对不是凶手！” 此刻，周世聪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下来，而一旁准备实施逮捕行动的周诚易却满脸疑惑地问道： “他到底是不是凶手，你又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呢？” 洛川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回答道：“答案就在细节之中！当我刚才询问李琦琦问题的时候，周世聪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只有李琦琦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在日常生活中，女性往往比男性更注重细节，而这个小细节恰恰证明了李琦琦是诚实可信的，而周世聪也绝不可能是凶手。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么他早就会与凶手串通好口供来应对我的提问了。” “而我最后的那个问题，正好验证了我的推测，那就是当我问及孙兴死亡事件时，李琦琦的反应是震惊不已，而周世聪的反应也是同样的震惊，甚至还进行了反问。” “这就足以说明孙兴并非死于他手，因为一位在特警队工作多年的教官，总是能抓住别人容易忽视的关键点，就像我刚才提到的那句话，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询问孙兴究竟是如何离世的，显然他对此事毫不知情。” “仅仅凭借这些就能确定吗？那手枪上的指纹又该作何解释？还有他又怎会与李琦琦同时被人击昏呢？” 周诚易虽然觉得洛川的分析颇有道理，但仍无法推翻现有证据，于是继续追问。 洛川带着深深的疑虑盯着周诚易质问道： “假如你身处一个光芒四射的环境中，瞬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并且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你的第一个本能反应会是什么呢？” 周诚易几乎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拔枪自卫！” 洛川满意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毫无疑问，对于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而言，在突如其来的黑暗环境中无法判断敌人的位置以及他们使用何种武器的情况下，最自然的反应便是迅速拔枪自卫。” “正是在那个关键时刻，周世聪的枪上留下了他的指纹，然而，实际发生的事情却是，孙兴与凶手联手在三楼档案室袭击了周世聪和李琦琦，随后将二人捆绑在储物室，夺走他们的手机和周世聪身上的手枪。” “接着，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残忍地杀害了孙兴，孙兴在临死之前，脸上流露出的是极度的恐惧、震惊乃至难以置信的神情。” “最后，凶手为了销毁证据，点燃了三楼档案室引发大火。” 洛川说完之后，再次注视着周诚易，补充道：“如果你仍然认为这些证据不足以洗清周世聪的嫌疑，那么我还有一个更有力的证据可以直接证明他的无辜——周世聪患有间歇性夜盲症。” “因此，当走廊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拔枪自卫。而当我们破门而入时，他的间歇性夜盲症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为当我们撞开门的刹那，他首先询问我们的身份，确认我们的身份后才让我们进入，并告知我们那是第一案发现场。” “他的这种病症只有在突然由暗转明或者由明转暗的环境中才会发作，这种突变的光线变化恰恰就是走廊从明亮到黑暗，我们破门而入带来新光源的时刻。” “这足以证明，周世聪并非凶手！” 周诚易仍旧半信半疑地望向周世聪，问道：“你的眼睛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有问题吗？” 周世聪面带微笑地看向洛川，坦然地回答：“看来你真是观察入微啊，连这么细小的细节都能捕捉到，看来我们离揭露真凶的日子也不远了，呵呵呵。” 随后，周世聪的视线转向了周诚易，严肃地说道：“洛川说得没错，我的眼睛确实出现了问题，两年前在一次紧张且危险的缉毒行动中，我的双眼不幸被爆裂的炸弹所伤，从此便留下了这个病根。原本我是打算将此事保密的，因为我深知这个病症会对我执行任务产生影响，我害怕因此无法再留在队伍之中，于是选择了隐瞒。” “那么，你当时身处储藏室，四周都是密闭的空间，你又是如何看清那具女尸的呢？”周诚易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发问。 周世聪顿时有些语塞，他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李琦琦适时地解释道： “夜盲症其实只是短暂的眼疾，当患者逐渐适应周围环境后，他们与常人无异。” “当时，我确实是率先注意到了那具女尸，尽管房间内一片漆黑，但由于尸体位于我的头顶上方，距离极近，我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她，因此，周世聪能够看清那具女尸并非难事。” 洛川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从整个事件的诸多细节来看，凶手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因此我们并未在周世聪的手枪上找到其他指纹。” 听闻此言，在场的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洛川。 第13章 我们曾经见过凶手 王姜飞更是毫不掩饰地对洛川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周诚易也只能满脸尴尬地为周世聪解开手铐，并带着歉意地说道：“实在抱歉，是我过于武断了。” 周世聪则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表示并不介意。 正当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之际，洛川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神情严肃地对大家说道：“我们曾经见过凶手！” 所有人都被洛川的话所吸引，他们立刻警觉地将手枪从腰后掏出，紧张地问道：“他现在何处？” 洛川看了看王姜飞，又望向周诚易，缓缓说道：“你们是否还记得之前提到过的那位发现消防通道的人？” 王姜飞和周诚易同时点了点头。 洛川接着说道：“他便是凶手。那扇门如此隐秘，没有任何标识，若是我们自己的人，恐怕根本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何况当时负责搜查的人员均未发现此处有门。” “原来他早已预谋好一切，知道我们必定会追踪至此，然后故布疑阵，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周诚易咬牙切齿地怒斥道。 李琦琦恍然大悟地叫道：“哦，原来如此！他当时明白得很，知道自己根本出不去啊！除了办公楼有着大门这唯一的出口，周围全是死胡同，即便能通往实验楼，可偏偏此刻实验楼已经全部关闭。” “如果是他趁着我们还没赶到时从正门逃脱，那么一定会遇上楼下等候我们的陈大福，所以他没有选择逃跑，反而耐心等待着你们的到来，再寻找能逃脱的机会。” “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他早就预谋好退路了，看来孙兴和他确实是熟人，而且他来到这儿肯定是孙兴提前告知的，现场有没有找到孙兴的手机呢？” 洛川转头望向周诚易询问。 周诚易无奈地摇摇头说：“他们都仔细搜索过了，还是没有，估计是被凶手给顺手牵羊了。” 洛川沉思片刻后看着王姜飞吩咐道：“明天一早你赶紧去通讯公司查询一下孙兴的电话，然后看看今晚9点半以后是否有任何通话记录或者短信信息。”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周诚易叮嘱道：“周队，明天一早务必把那个旺旺餐馆的老板带来队里，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他。” 周诚易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那今晚怎么办呢？” 洛川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说：“今晚大家就都回家好好休息吧，看样子今天咱们是没法儿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那这具尸体该如何处置呢？”李琦琦好奇地发问。 “目前死者的身份还无法确定，就先暂时带回队里吧，案发现场先进行严格的封锁，明早请技术科的同事们来现场进行详细的技术勘查，至于孙兴的尸体，麻烦联系医院先放在太平间吧，暂时别让陈大福知道他遇害的事情。” 说完后洛川打了个哈欠，满脸倦容地走出了房间…… 2001年10月1日凌晨1点钟，7辆警车齐刷刷地驶离了职业学院，朝着各自的目的地疾驰而去。 洛川正坐在周世聪驾驶的警车上，透过车窗欣赏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 “感谢今天你在关键时刻的帮助！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成为了周诚易认定的嫌疑人被逮捕了呢！”周世聪一边开着车，一边感慨万千地说道。 一旁沉默寡言的洛川始终专注地注视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心中充满了一股无法言说的苦涩与懊悔。 如果刚才他能更快地做出反应，那么此刻凶手应该已经坐在审讯室里接受审问了吧。 更为让人沮丧的是，当时他只顾着寻找周世聪和李琦琦，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人的外貌特征。然而，从声音和身形来看，毫无疑问那是一个大约35岁的年轻男子。 见洛川依然沉默不语，周世聪只能独自继续开车前行。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琦琦见状，似乎从洛川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于是好奇地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洛川终于将视线从窗外的风景中收回，转头看向李琦琦，坚定地回答道：“明天上午等我见过那个餐馆的老板后，我们就立刻去调查周倩的车祸事件，这是我们目前能够找到的最直接、也是唯一的线索，对于揭露凶手以及死者的真相至关重要。” “难道周倩真的与这个案件有着某种联系吗？”李琦琦继续追问道。 听闻此言，洛川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刚才我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在你们去学校调查的时候，我去了一趟仁德福利院，并从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周倩的信息，原来，周倩也曾是职业医学院的毕业生，根据福利院院长的描述，周倩在出事的那天下午曾经去过福利院，但不久之后就遭遇了车祸。” “经过王姜飞的深入调查，我们得知1993年在南城区的环城路上确实发生过一起严重的车祸，受害者正是周倩，那年她才23岁，然而，事故的原因却是周倩酒后驾车与一辆越野车相撞，周倩不幸当场身亡。” “最后，通过现场技术勘查，我们确定周倩是由于醉酒驾驶机动车导致事故发生，承担了事故的主要责任，而对方则无任何过错。” 听完洛川详尽的陈述之后，周世聪果断地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后愤怒地叫喊着：“无责？居然还没有赔偿？” 洛川转头看了周世聪一眼后冷淡地回答：“为什么你总是纠结于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呢？难道你就没发现这儿的一切都充满了诡异吗？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普通学生，怎么可能买得起车，甚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呢？她可是个孤儿啊！” 洛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然后他继续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难题就是，加上孙兴的死，已经有三具尸体出现了，对于孙兴的死，我们必须严格保密，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后面的工作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第14章 审问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正因为孙兴的死，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几个受害者都认识凶手，而且他们也都认识周倩！” 周世聪皱眉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我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以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智商来看，他完全有能力制造几起看似意外的死亡事件来报复他们，但是为何偏偏选择如此残忍的方式呢？” 洛川冷静地分析道：“你不觉得那样做反而更容易暴露自己吗？我依然坚持我之前的观点，首先，凶手不会采用过于复杂的手段进行报复，因为那样很容易露出马脚。” “其次，凶手选择如此残暴的手段，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知道死者究竟是谁，这样既能拖延我们的调查进度，又能避免惊扰到他的下一个目标，甚至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逃跑时间。” “最后也是我最为担忧的一点，那就是凶手其实早已策划好了这一切，把它当作了一场杀人游戏，而我们只是他游戏中的棋子而已。” 说完后，洛川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开车吧，今天就先到此为止，明早八点在市局门口集合。” 随后洛川便倚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眼，周世聪只得再次发动汽车，向着前方驶去。 2001年10月1日清晨八点钟，洛川、周世聪以及李琦琦三人准时在市局门口碰头。 相比之下，李琦琦和周世聪的面色还算正常，而洛川则显得有些憔悴，显然昨晚他并未得到充分的休息。 昨晚洛川在与周世聪和李琦琦分别后，独自回到公寓，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案件的每一个细节…… “诶~看看你昨晚一定是熬夜啦，来，这杯热乎乎的咖啡，保证让你瞬间清醒过来哦！” 李琦琦满脸笑意地将手中香气扑鼻的咖啡递给正在打哈欠的洛川，洛川毫不犹豫地接过咖啡，轻轻喝了一口，立马精神焕发。 正当李琦琦准备开口说话时，一个熟悉而又响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哎呀，你们来得真早啊！”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周诚易满脸轻松地向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个子不高、大约40多岁的中年男子。 洛川仔细端详了这位中年男子一番，然后转头对周诚易问道：“难道这位就是旺旺餐馆的老板吗？” 周诚易微笑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如此，我现在就把他交给你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王姜飞在通讯公司那边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我得赶紧赶过去看看。” 洛川微微颔首，然后带着那位中年男子径直走向了第一审讯室…… 看到这一幕，李琦琦和周世聪都感到十分困惑，不是说只是简单地询问一下吗？怎么突然就要把人带到审讯室里呢？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疑问，两人却并未做出任何阻止洛川的行为，反而也紧随其后，走进了第一审讯室。 审讯室内，此刻坐在讯问椅上的饭店老板显然有些紧张不安，他环顾四周，用一口地道的川普话问道： “警察先生，请问你带我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何事呢？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洛川并未按照惯例顺应他的话题，反倒是语气骤然严肃地直截了当地发问：“身份、年龄以及职业，究竟是什么？” 饭店老板一听此言，立刻面色僵硬，满脸惶恐地答道：“警察先生啊，你是不是弄错了呀？我可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从未有过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哦。” 洛川目光炯炯，一把开启审讯桌上方的台式灯光，把饭店老板照得几乎看不清眼前事物，随后再次斩钉截铁地问： “身份、年龄以及职业，此刻你必须如实回答!” 饭店老板被那强烈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也只能乖乖闭嘴，警惕重重地回应： “我叫做张勇超，今年已经42岁了，是这家饭店的老板，警察先生，你千万别这么看着我，我心里真的好害怕。” 洛川紧接着追问：“那么请问，9月21日那天你身处何方？” 张勇超略作思考后回答：“我一直待在店里。” “有谁能够为你提供证词？”洛川紧追不舍，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 “店里的所有员工都可以为我作证。”张勇超坚定地回答。 “那么22日呢？你又在哪里？有谁能够为你提供证词？”洛川目光如炬，紧紧盯住张勇超的双眼。 “同样是在店里，员工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张勇超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 “那位报警的顾客在22日点了哪些菜品？又是从哪道菜中发现了手指？”洛川继续逼问。 张勇超沉思片刻后回答：“他似乎点了一份辣炒牛蛙，一份土豆炖鸡和一份土豆丝，手指应该就是从辣炒牛蛙里发现的。” 洛川查看了周诚易对报警者的询问记录，与张勇超所述基本吻合，于是他接着问道：“难道你当时就没有阻止那名顾客报警吗？” 张勇超苦笑着回答：“警察先生，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当时我都快要给他跪下来求饶了，我告诉他请先别报警，如果报警的话，我这小店的生意可就全完了！可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报警。” 说完之后，张勇超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那么，请你坦白告诉我们，那根手指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此时的洛川相比刚才冷静不少，他已经确定了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并非是真正的罪犯，而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餐馆老板。 张勇超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不已，急忙连连摇头，急切地解释着： “这个问题实在让我头疼啊！说实话，我真得对此一无所知，那根手指究竟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啊，当时我还在猜测，会不会是那位包工头故意耍赖，不肯支付餐费才搞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警官大人，我对这件事情真的是毫不知情，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是万万不敢做的呀！” 洛川微微颔首，接着询问道：“请问你的食材是由他人负责配送，还是你亲自前往市场购买呢？” 张勇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由别人负责配送，虽然我的餐馆规模不大，但是生意却是相当不错的，每天都要忙碌到深夜才能结束，我自己根本抽不出时间去采购食材，而且店里总共也就只有三四个员工，每天连休息的时间都非常有限，更别提去市场买菜了。” “那么，为你提供食材的人员，你是否认识呢？”洛川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张勇超的双眼，然而这一次，张勇超的回答却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其实我并不认识他们，因为每天来为我的餐馆送食材的人都不是固定的那几个人，我们通常会在下班前将第二天所需的食材清单发送至一个群组中，然后第二天早上便会有人前来送货。”张勇超认真地回答道。 洛川皱起了眉头，继续追问：“请问你所说的这个群组具体是指哪个群组呢？” 张勇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展示给洛川看：“就是这个扣扣群啦！我们有一个专门用于配送食材的群组，如果哪家餐馆有需求的话，只需在群里发布信息，很快就会有人前来送货。” “那么，你是否了解这些供应商的食材来源呢？”洛川紧跟着询问。 “关于这个问题，我确实不太清楚。只要食材足够新鲜，我们一般不会过问太多。”张勇超依然耐心地回答着。 第15章 转机 在洛川认真研究并记述着与张勇超对话的同时，他不禁询问到：“关于22号早晨负责将食材送到饭店的那位同志，你是否还记得呢？” 张勇超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他慢慢地开口说道：“哎呀，22号那天来为我们提供食材的那个人，我依稀有些印象，因为他与上次的那几位配送员穿戴有一些不同之处，而且原本约定的送达时间是上午凌晨五点半，由于我们每日都需要提前准备食材的清洗和整理工序，所以时间非常紧迫，然而那天他却足足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而且，他甚至在付款时犯了计算错误。” 洛川抬起头盯着张勇超，双眼闪烁着深究般的光芒，他轻声询问道：“请详细描述一下，这位配送员究竟是何时为你送上食材的呢？他在穿着方面又有哪些特别之处？又是因为怎样的失误导致他错误地计算了金额呢？同时，能不能说说他的外貌特征以及体型特点呢？” 张勇超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瞥了一眼自己屁股下面的审讯椅，满脸痛苦地说道：“事实上，尽管我所从事的是小本生意，但每一天都过得十分艰辛，因为每天清晨，我都必须早早起床，开始对运送过来的食材进行清洗、处理，然后进行备菜工作。” “21号晚上，我已经在群里明确告知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在次日凌晨五点半准时送货上门，因为当天我们店里预定了两桌即将在午间庆祝生日的客人，时间非常紧张，然而，那位配送员却始终未能如约而至，我在群里询问了几次，但始终无人回应，直到大约六点半钟，一位身着黑色休闲运动装，头戴深绿色鸭舌帽，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将车辆停靠在我的店铺门前，后来我才得知，原来他就是前来为我送食材的人，他告诉我，他的车辆在途中发生了故障，因此才耽误了送货时间。” 洛川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好奇地问道：“那么，你为何会对他的穿着如此记忆犹新呢？” 张勇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因为在此之前，所有为我送食材的人都非常守时，他们的穿着打扮都非常朴素，并且都会佩戴围裙。然而，这位配送员却与他们截然不同，他的衣物整洁干净，看上去并不像从事这份工作的人。因此，我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好的，那么请继续讲述，那天他究竟是因为何种原因与你产生了计算错误的情况呢？”洛川微微颔首，再次提出了疑问。 张勇超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这也并非什么大事儿。原本我向他订购了20公斤的牛蛙，但他却只送来了15公斤。由于重量不足，我当时有些恼火，便抱怨了他几句。不过，那位配送员并未与我争吵，反而承诺下次会为我补齐缺失的部分。于是，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洛川充满好奇地追问道：“请详细描述一下那个人的外貌特征，例如身高，体型以及年纪等情况。” 张勇超沉思片刻后答道：“身高大约在173公分左右，身材偏瘦，听其声音判断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六岁上下，是个年轻人。” 洛川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再次发问：“能否让我查看你所加入的群聊信息呢？” 张勇超的面色瞬间变得紧张兮兮，他急忙圆谎道：“只不过是做食材供应的群组罢了，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观看吧。” 洛川微微一笑，将视线转向了周世聪。 周世聪迅速站起，走到张勇超面前，用力拉住他的手臂说道：“你是打算自己交出手机，还是要我亲自来取？” 此刻的张勇超满头大汗，眼神中透露出恐惧，经过短暂的思考后，他颤抖着手再次将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周世聪接过手机扫视一番后感叹道：“你这食材的采购渠道真是干净利索啊。”说完便将手机递给了洛川。 洛川接过手机仔细查看后继续逼问道：“告诉我，这个所谓的黑肉加工厂究竟位于何处？你又是如何与他们建立联系的？” 张勇超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汗水如同雨滴般不断从额头上滑落，他哆嗦着回答道： “是同行业的朋友介绍给我的，由于正规渠道的肉类价格过于昂贵，因此我才一时糊涂选择了与黑肉加工厂进行合作。至于加工厂的具体位置，似乎是在城南的一个名叫五里村的地方，不过这些都是我听说的，警察同志，求求你看在我是初次犯罪的份上饶恕我这次吧！” 洛川直盯着周世聪，坚定地说出他的决定：“那就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吧，赶紧把他送到工商局去接受应有的处罚和改进。” 听到这儿，张勇超真恨不得跳楼自杀算了，他立刻着急忙慌地说道：“警官大人，我这里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们，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吧！” 洛川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质疑道：“什么情报？” 张勇超满脸为难地回答：“我知道那个非法加工厂的老板住在哪里，你看能否给我一条生路？” 洛川失望地摇了摇头，严肃地警告他：“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交谈下去了。” 张勇超一听，脸色瞬间惨白，他急忙解释道：“不是的警官，你误解我了，我承认我犯了错误，愿意接受惩罚，但能否请你减轻我的刑罚？” 洛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冷冰冰地回应：“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工商局的人去说吧。”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周世聪将张勇超带走。 然而，就在张勇超即将被周世聪拖出房间的那一刻，他突然大声喊道：“那个老板名叫赵四，就住在立源地小区3号楼2单元102室。”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洛川立刻冲上前去，急切地询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张勇超看到众人的反应，吓得全身颤抖不已，但他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是的！我曾经去过他家，他家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棕褐色的博物架，非常漂亮。”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案件似乎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第16章 学会沉默 洛川转头看向周世聪，果断地下达命令：“马上通知其他同事，半小时后在会议室集合开会！” 周世聪点了点头，看了看张勇超，又看了看洛川，显然是在询问如何处置张勇超。 洛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轻声说道：“你先去通知大家吧！” 当周世聪离开后，张勇超的脸上立刻洋溢起灿烂的笑容，他感激涕零地说道：“感谢警官大人，感谢警官大人！” 押解现场，紧张气氛蔓延开来。 洛川审讯道：“张勇超，你和这个赵四是怎么认识的呢？说说看。” 张勇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也不算太熟，我和他是在别的餐馆老板的介绍下认识的，主要还是因为买肉的事儿，图个便宜嘛，后来我们私下里喝过几杯小酒，有一次我去他家就是为了给他送一个月的进货费，那时候他好像是欠了别人钱，催得我挺急的。” 洛川一边认真记录，一边继续追问：“那么，这个赵四平时是不是经常给你送肉呢？” 张勇超想了想，回答道：“有时候订单多了他会亲自送，有时候则会请外面的人帮忙送，那些人应该也是他熟悉的朋友。” 说到这儿，张勇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哦对了，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那天说好了要来给我送肉的就是他，但是后来来的那个人却是穿着运动服的，而且当时他开的就是赵四的冷冻车。” 听到这里，洛川和李琦琦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继续盯着张勇超问道：“那辆冷冻车具体是什么样子的？车牌号码你还记得吗？” 张勇超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说道：“就是那种肉联厂常见的冷冻运输车，是白色的。至于车牌号，我实在记不清了。” 这时，周世聪也走进了审讯室，报告道：“已经通知了王姜飞和周诚易，他们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陈厅长和李书记稍后也会过来。” 李琦琦一听，疑惑地问道：“我爸来干嘛？” 洛川轻松地回答：“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你昨天差点出事的事儿啊，这还用问吗。” 接着，他瞥了一眼坐在审讯室里的张勇超，说道：“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记住，以后老老实实做生意，我会随时关注你的动态，还有，今天的谈话内容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因为买肉的事情被叫来问话的，记住，千万别给自己惹上麻烦，如果有任何新发现，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张勇超感激不尽地点了点头，保证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规规矩矩！出去这扇门之后，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说完，他便像逃命似的飞快地走出了审讯室。 当几个人目睹着张勇超离去的身影时，他们心中不禁升起各种想法。 周世聪眼含期待地望向洛川，带着些许好奇和急切地询问：“你从他那里问出来什么了吗?“ 洛川收敛起那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表情变得愈发严肃：“看样子这案子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解决，根据刚才张勇超的供词，我们在立源地小区发现的那具死亡的身体，实际上正是那个时常给他餐馆送食材的人——赵四，待会儿开会的时候我将给大家分配任务，相信我们离揭开真相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2001年10月1日上午10点整，李存浩、陈天乐、洛川、周诚易、李琦琦、周世聪、王姜飞等一众警员齐聚长空市公安厅第一会议室，他们将在此针对自9月15日起接连发生的杀人抛尸及故意杀人案展开首次案情讨论会。 众人纷纷落座之后，身为专案组组长的洛川率先发言：“自我们成立案件编号0连环杀人抛尸案的专案小组以来，至今仅过去了短短的14个小时。然而就在这14个小时之内，我们竟然连续发现了三具受害者的尸体！” “其中一具位于立源地小区的3号楼2单元102室，另一具则藏匿于城南职业医学院的储物间，最后一具则在职业医学院的实验楼内。这三名死者分别为两男一女。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最新线索以及旺旺餐馆的老板张勇超所提供的证据证词，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职业医学院内被枪杀的人正是学校的主任孙兴。” “而在立源地小区遇害的赵四，则是一家黑肉加工厂的经营者，据张勇超透露，原本应由赵四负责22日上午到他店里配送食材，但后来却临时更换了配送人员，而且送餐时间比原定计划晚了大约一个小时。根据这些线索，我们可以初步推测，赵四很可能是在22日凌晨至22日上午6点半之间遭到杀害，而那位代替赵四前往旺旺餐馆送餐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据张勇超回忆，凶手当时身穿蓝色运动服，头戴深绿色鸭舌帽并佩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因此我们暂时无法对其外貌进行模拟画像，不过根据张勇超提供的信息，我们可以大致判断凶手的身高约为173cm，身材偏瘦，年龄段大概在35—38岁之间，这与我们在城南职业学院所见到的凶手形体特征基本吻合，这也进一步印证了我们最初的推断。至于我们在医学院发现的那具女尸，由于尸体腐烂程度较为严重，目前还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在说完之后，洛川特意瞥了一眼王姜飞，问道：“老兄，你去通讯公司那边查得怎么样了呀？” 听闻此话，王姜飞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说道：“哎呀，真不提了，简直是一团糟，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紧接着，王姜飞手舞足蹈就开始向大家诉说自己所遭遇的种种困难......... 时间回溯到2001年10月1日的清晨7点30分，王姜飞独自驾车来到了位于长空市南鼎大道的某家通讯公司门前。 当时，通讯公司尚未正式营业，王姜飞只能坐在车里，一边品尝着刚刚购买的美味叉烧包，一边耐心等待。 大约过了7点55分，通讯公司的卷帘门终于缓缓开启，人们纷纷鱼贯而入。就在这个时候，王姜飞也下了车，快步走向通讯公司。 然而，当他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公司内部的各种办公设备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有的甚至被砸得面目全非，有的则是设备内部的连接线全部被人抽出并割断。 正当王姜飞准备寻找工作人员询问情况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怒吼声：“哎呦喂，这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儿啊！” 这位男子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屋子，看到眼前的惨状，他更加愤怒地咒骂道：“哎呦喂，这不是明摆着要砸我的饭碗吗？真是太过分了！” 第17章 证据何在? 此刻，全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那个面色难堪、浑身颤抖的中年男子身上，显然，他被眼前的混乱一片弄得火冒三丈！ 只见那中年男子愤怒地大喝一声：“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人群中，一位年仅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勇敢地站了出来，说道：“王总，我们这里除了办理业务的机器和通讯接收系统没有受到损坏之外，其他的通讯存储设备和数据设备几乎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目前看来，我们的客户数据信息损失惨重，即使我们全力以赴进行数据恢复工作，恐怕也无法挽救近一个月内的客户信息记录，更别说要修复那些已经损毁的数据了，这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啊。”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痛苦地说道：“难道我们就没有备用的机器可以使用吗？先拿备用设备顶上吧，受损的机器也要抓紧时间修理。” 然而，那位年轻的员工却耐心地解释道：“备用设备只是用来应对突发状况的，并不能完全替代主设备，而且客户数据信息的恢复工作短期内根本无法完成。” 此时的王姜飞听得一头雾水，他有些烦躁地掏出证件，问道：“我只想知道，我现在能否查询一部手机的通讯记录呢？”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王姜飞，又仔细查看了他手中的证件，然后无奈地回答道：“这位同志，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现状，别说查询通讯记录了，就算是打印客户信息单，我也无能为力啊！” 王姜飞只得无奈地收起证件，给周诚易打去了电话。不久之后，周诚易赶到现场，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束手无策，两人只得垂头丧气地返回市局。 当王姜飞激情洋溢地报告完最新进展的时候，洛川深呼吸一口，轻轻按摩太阳穴后沉稳地道出： “那么好吧，此刻我们必须坚决暂停这条线索的追寻，让我们来重新审视案件的关键点以及后续的行动计划！” 在座的各位侦探们瞬间犹如注射了兴奋剂般，全神贯注起来，纷纷摊开笔记本，瞪大了眼睛等待着新指令。 洛川扫视了一眼众人，以坚定的语气发布命令道： “首要任务便是深入调查周倩的那场离奇车祸，务必找出所有可能与之相关的人员，这项任务将由我本人与李琦琦、周世聪共同完成，其次，我们需要追踪一辆运载食材的冷冻货车，根据张勇超提供的重要情报，这辆车为白色，车主正是位于立源地小区的受害者赵四。” “因此，王姜飞你将负责此项任务，最后，我们还需详细了解受害者赵四的人际关系网，这一重任就交给周队长吧，各位，请各司其职，如遇任何问题，随时通过电话进行沟通交流。” 随着会议的结束，王姜飞和周诚易按照洛川的指示迅速展开了各自的调查工作，而会议室里只留下了李存浩、陈天乐、洛川、李琦琦、周世聪等五位核心成员。 李存浩注视着洛川，感慨万分地赞叹道：“看来天乐的眼光果然独到，仅仅用了短短14个小时，你就取得了如此重大的突破，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洛川微笑着回应道：“李书记，你过奖了，其实我只是误打误撞而已，但也不得不承认，凶手确实非常狡猾。” 听闻此言，李存浩的脸色稍显凝重，他轻轻拍了拍洛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再聪明的人，如果走上错误的道路，终究会自取灭亡。凶手既然选择与人民和正义背道而驰，那么他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接受正义的审判，无论他的初衷为何……” 当洛川听到李存浩这番话时，不由得笑声中带了些许尴尬之感，他总有种预感，似乎李存浩隐藏着某些重要信息想要传达给他，但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他的思绪又迅速被李琦琦的话语打断。 李琦琦微笑着对李存浩说：“爸爸，如果不是洛川及时找到了我和周世聪，恐怕你今天就无法见到我了。” 李存浩的脸上露出了慈祥而温暖的笑容，看着李琦琦说道：“哦？真的吗？其实我早就劝过你，让你远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圈子，可是你却总是不听，现在终于尝到苦头了吧？” 李琦琦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完全没有司法首席顾问的严肃模样，接着说道：“危险？没有危险怎么会有和平呢？而且有洛川在，你大可以安心。” 洛川站在旁边，只能尴尬地笑笑，并未多说什么。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李存浩刚才的那句：“再聪明的人，走错了路，终究也是在劫难逃。” 这句话究竟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洛川满脸困惑，始终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 这时，周世聪轻轻拍了拍洛川的肩膀，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刚刚在琢磨那个凶手的事情……”洛川的话音未落。 李存浩突然插嘴道：“对了，我们还是先把正事儿办好吧，你们赶紧去忙，我过来主要是想看看琦琦，看到她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李存浩便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看到李存浩离去，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天乐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感慨道：“幸好李书记没有追究昨晚的事情，否则我们肯定得挨一顿训斥。” 洛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周世聪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去长空市环城路的交警支队吧！” 于是，他们三人驾车朝着长空市环城路的交警支队疾驰而去。 2001年10月1日上午11时16分，——洛川、周世聪和李琦琦终于奋力赶到环城路的交警支队。 他们经过一番询问，终于找到了那位曾经负责处理周倩那起交通事故的交警，也就是如今环城路交警支队的支队长高桥。 11时30分，刚刚从出警现场归来的高桥，在交警支队的办公室内与洛川等人不期而遇。 当洛川初次见到高桥的那一刻，他立刻就感受到了这位支队长身上那种正直、干练且不拘小节的气质。 在向高桥简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洛川毫不犹豫地直接发问：“请问你还记得93年在南城区的环城路上发生的那起车祸吗？肇事司机名叫周倩，你对此有何印象？” 高桥略作思考后回答道：“确实有些印象。” 洛川紧接着追问：“那么，你能否告诉我，这场车祸是否真的是由周倩醉酒驾车所引发的呢？” 就在洛川提出这个问题的刹那间，他敏锐地察觉到高桥的眼神似乎微微闪动，双脚也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高桥便迅速恢复了之前的从容姿态，坚定地回答说：“是的，当时我们在周倩的驾驶室内发现了残留的酒瓶，并且在后续的调查中对其尸体进行了抽血化验，结果显示血液中的酒精浓度已经达到完全醉酒的程度。” 洛川紧盯住高桥的眼睛，再次提问：“请问贵队是否还保存着那场事故的相关档案资料？” 高桥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向身后的档案柜，从中取出了一份档案交给了洛川。 洛川注意到，尽管高桥的手微微颤抖，但他的面部表情却依然保持得十分自然。他接过档案，仔细查看起来。 档案里包含了六张纸质文件，分别为事故责任鉴定书、现场出警记录、事故双方人员信息表、现场死亡证明以及周倩的血液检测报告。 看完所有内容后，洛川再次发问：“请问事故现场的照片是否还存在？” 高桥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缓缓答道：“很遗憾，由于后来这些档案多次被整理，所以事故现场的照片已经无法找到。不过，正如我之前所言，这毕竟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再去深究也没有太大意义。” 听到这话，李琦琦猛地抬眸狠狠地瞪了高桥一眼，愤怒地吼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直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高桥顿时哑口无言，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洛川瞥了李琦琦和周世聪一眼，示意他们两个保持安静，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份事故责任鉴定书以及出警记录，严肃地盯着高桥问道：“这个案子是你负责的吧？” 高桥缓缓抬起头，瞟了一眼洛川手中的文件，低声答道：“是的。” “很好，那么请告诉我们，这场事故究竟是在哪一天发生的呢？事故双方责任人分别开的又是什么车？”洛川紧逼不舍地追问。 高桥急忙解释道：“你手里拿的这些就是所有的记录了。” “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洛川一字一句地强调，眼神锐利地盯着高桥。 高桥迎上洛川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胆怯，额头也开始冒出汗水，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慢慢地说道： “事故发生的具体时间是在1993年的7月21日下午1点12分，地点位于长空市城南区环城路与北街路的交叉口向东50米处，至于其他的信息，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洛川仔细阅读着报告，然后冷笑着说道：“你当然记不住了，因为这份报告根本就是伪造的！” 高桥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瞪大了双眼，情绪激动地反驳道：“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这是伪造的？你有证据吗？” 洛川举起手中的报告，冷静地分析道：“报告中确实记录了车祸的时间和地点，但对于车祸的详细过程却只字未提，只是简单描述了出警后所看到的情况。” “据称，死者周倩驾驶一辆白色马自达轿车冲破隔离带与赵菲驾驶的白色越野车相撞，结果导致周倩头部遭受重创，失血过多当场身亡。而另一位车主赵菲则仅受了些轻伤。根据现场情况判断，事故的主要责任方被认定为周倩。” 洛川稍作停顿，接着补充道：“然而，最关键的现场照片却不见踪影，这意味着如果没有照片作为证据，这份报告就无法被证明是虚假的。即使将来有人前来调查，也找不到任何破绽。可惜的是，我并不是普通人，而这份档案恰恰就是揭露真相的关键所在。” 高桥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注视着洛川，既没有流露丝毫的惊恐，一度在脸上泛滥的紧张也荡然无存，此刻唯有冷酷与漠然的气息占据了他的面孔。 面对洛川的诘问，高桥不紧不慢地反问道：“即便如你所说，现场的照片已经消失不见，那么你又如何敢肯定这份报告是伪造的呢？” 洛川微微一笑，从容地回答道：“然而你们可能疏忽了一点，报告上记载的车祸时间是凌晨1点12分，而你们的出警记录却是在事故发生半小时后才抵达现场。要知道，事故发生的地点离这里仅仅只有短短五分钟的车程，然而你们却花费了整整25分钟才赶到现场。” “更为荒谬的是，周倩的血样检测记录竟然是在事故发生两个小时后才进行的，请问，你们是如何在受害者已经死亡两小时后对她进行血液酒精含量的抽血化验？又是在何种情况下对事故责任做出的判定？” 高桥依然保持着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他盯着洛川，淡然地说道：“报告上就是这么写的，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询问当时负责检测的人员。” 洛川瞥了高桥一眼，然后坚定地说道：“那么，请你务必和我走一趟吧！” 高桥突然猛烈地拍打着桌子，愤怒地站起来吼道：“我凭什么要和你走？” 此刻的周世聪早已蓄势待发，紧握着双拳，时刻准备对高桥发起雷霆般的攻势。 洛川冷酷地宣告：“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伪造事故资料、销毁关键证据，试图干扰专案组的公正调查，这些难道还不足够让你罪责难逃吗？” 高桥却毫不畏惧地冷笑道：“证据何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们休想将我带走。” 洛川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看来你是铁了心要顽抗到底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揭开真相给你看看，我手中掌握的这些就是铁证如山！” “首先，从事故发生时的出警记录时间来看，就存在诸多疑点，这一点无需多言，其次，根据事故报告所述，周倩驾驶的马自达轿车竟然冲破隔离带逆向行驶，并撞上了正常行驶的白色越野车，这种说法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试问，以轿车的底盘高度而言，当车辆冲入隔离带的那一刻，就会遭到巨大的阻力，使得车辆无法继续前行，何况报告中还提到周倩当时处于严重醉酒驾驶状态。” “如果情况属实，那么我们不妨假设以一个完全醉酒驾驶者的车速来进行分析，当周倩的车辆撞击隔离带后，车辆必然会失去控制，甚至翻覆，更别提逆向行驶去撞击正常行驶的车辆了。” “而且，一个女性怎么可能在完全醉酒驾驶的状态下，从仁德福利院行驶25分钟的路程，然后再到达环城路才发生事故呢？” “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可能性，就是肇事者并非周倩，而是与她相撞的另一辆车——也就是那辆白色越野车的车主。由于越野车的底盘较高，想要冲过隔离带并非难事。最后，报告中指出周倩的死因是头部遭受重创，失血过多致死，然而你们在死者死亡后仅两小时便进行了血液酒精含量的检测，这显然不合常理。” 说完，洛川转向李琦琦，示意她来解释。 第18章 自首 李琦琦紧皱眉头，满眼怒火地瞪着高桥，沉声说道：“身为一个健康成年男人，体内血量大致在4000至5000毫升之间。如果因为大量出血而导致生命垂危，那就意味着体内的血液至少已经流失了40%以上！这可是人体失血致死的生死关头啊！” \"为此，即便在离世后的短短两小时内，死者体内残余的血液也会迅速流尽并凝固，如此特殊状况下，即便我们如此想尽力进行检查，将罪证锁定在死者的胃部血液中检测酒精浓度便已极为困难，更别提抽取血液样本了！\" 李琦琦的话音刚落，洛川紧接着补充道： “确实如此，然而还有一点至关重要。既然医务人员在到达现场后确认周倩已经死亡，为何不在第一时间采集血液样本进行检测，反而要拖延两个小时之久呢？这无疑揭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并非一起意外事故，而是一桩精心策划的谋杀案！这份报告显然是被人篡改过的！请问你对此还有何疑问吗？” 高桥的脸色愈发阴沉，在听完了洛川与李琦琦的深入剖析之后，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原本还试图为自己辩护的他，此刻却面色凝重，低声说道：“其实，真正的肇事者并非周倩，而是那辆越野车。” 洛川愤怒地质问：“为何要伪造现场证据？为何要销毁照片？” 高桥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回答：“这都是李书记的指示……” 听到这里，李琦琦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她难以置信地再次询问： “你……你刚才说什么？请再重复一遍！究竟是谁指使的？” 高桥再次斩钉截铁地说：“没错，就是李书记！当初就是李书记亲自打来电话，要求我们晚点到达现场！一切都是按照李书记的指示行动的。” 当此言一出，洛川和周世聪惊愕地互相对视，视线纷纷投向一旁的李琦琦。 而此刻的李琦琦显然已经哑口无言，脸庞上的表情异常痛苦。 然而此刻的洛川方才恍然大悟，知晓了今天李书记的那番话究竟暗含何意…… 内心不禁苦笑着反思道：“人性有时候真是如此荒谬可笑，明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总有一日会被揭穿，却又固执地不肯承认，正如李书记所言，再聪明的人，一旦走上错误的道路，终究无法逃避命运的审判，即使他拥有多大的权力，只要选择与人民和正义背道而驰，那么最终必将自尝恶果，无论他的初衷为何……这一切实在是太讽刺了。” 李琦琦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仿佛领悟到了什么，嘴角微微颤抖，泪水便如断线珍珠般滑落下来…… 接着，在周世聪的耐心安慰下，李琦琦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她掏出手机，拨打给了自己的父亲。 电话铃声响起数次后，传来陈天乐低沉的嗓音：“小可，我是陈天乐。” 他的语调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听闻陈天乐的声音，李琦琦努力压抑住泪水，询问：“爸爸，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决定呢？” 电话那头的陈天乐回答：“孩子，你先冷静一下，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无法挽回。但幸运的是你父亲及时醒悟，选择了自首，相信法律会给予他公正的裁决。” 李琦琦恳求道：“爸爸，我可以跟你说几句吗？” 电话的那头瞬间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紧接着传出的依然是陈天乐冷静平淡的语调，他严肃地陈述道： “他此刻并不愿与你交谈，他深感愧疚，无颜面对你。” 就在这时，洛川突然从李琦琦手中抢过电话，大声喊道：“我是洛川，你问问他，杜莉莎究竟身处何方？” 大约一分钟之后，陈天乐回应道：“她已经失踪了。” 洛川听闻此话，不禁苦笑着说道：“若非如此，他又怎会选择投案自首呢？” 接着，洛川示意周世聪拿出高桥的手机，只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来自李书记的短信，短信内容简洁明了：我已想好，命该如此，你无需再为我保密。 仅仅一句简短的话语，却透露出无尽的悲凉之意，原来高桥正是因为这条短信的内容，才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和辩解。 陈天乐在电话那头坚定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便不再纠结于李书记的责任，让法律来为他的行为作出公正的评判,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尽快抓获真凶！” 洛川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我希望能够与他进行一次对话，请转告他，千万别拒绝我，这关乎到杜莉莎的生死存亡。” 大约一分钟过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李存浩的声音：“你尽管说吧。” 洛川转头看向李琦琦，然后对着电话沉声问道：“你与杜莉莎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她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临终之际委托我照顾她。”李存浩在电话那头坦诚地回答道。 洛川微微颔首，说道：“很好，那么接下来请依照我所说的去行动，也许这样还有机会挽救杜莉莎的生命。”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变得有些颤抖：“你是说她仍然存活吗？” 洛川紧锁眉头，反问道：“她是在21日那天失去联系的吧？” “是的。”李存浩并未表现出任何惊愕之情，只是平静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如果我推测无误的话，凶手应该是在21日那天将杜莉莎绑走，然后将其藏匿在赵四的冷冻车厢之中。旺旺餐馆内发现的断指极有可能属于她，凶手显然早已洞悉了整个事件的真相，刻意制造抛尸案，其目的就是为了将你引诱出来。因为凶手非常清楚，仅凭自身实力无法击败你，但他深知你与杜莉莎之间的深厚感情，因此至今为止我们仍未能找到那辆冷冻车的行踪，这也就意味着杜莉莎仍有生还的可能性。” 当洛川讲完整个故事之后，他转向了站立在旁边的李琦琦，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之色。 电话那头的李存浩沉默了片刻之后再次开口：“所以你是暗示，凶手是打算牺牲我的性命，以保全杜莉莎？“ 洛川的笑容微微僵硬，而后又恢复了镇静，声音显得冷酷无人情：“李存浩，现在这个情况下你就别再装傻充愣了，杜莉莎分明就是你的私生女吧？我猜想在你向高桥发送那条消息前，你大概就已经收到了凶手的警告，因为凶手的所作所为让你感到恐惧，所以你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选择了自首，对不对！“ 电话那头的李存浩如同疯狂般地怒吼道：“你.......竟然是你.......原来你才是那个凶手！“ 李存浩的怒吼声在电话里格外刺耳，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洛川，洛川则耸了耸肩膀，淡然地说道： “我并不是凶手，但我却能知道凶手的犯罪心理，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我猜测凶手可能给你提供了两种选择，第一种是用你的生命去交换杜莉莎的生命，第二种则是你主动自首，他承诺不会杀害你，但杜莉莎......“ 未待洛川说完，李存浩在电话那头再次狂躁地喊叫起来：“你别再说了！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内幕的？“ 洛川平静地回应道：“当所有的事情都如此巧合地发生时，我便开始怀疑所有的一切。实际上，你今天前往市局参加会议，根本就不是出于对李琦琦的关心，而是想了解我们的调查进度，这不过是你为自己寻找的借口罢了，随后当你得知我们要前往环城路调查那起案件时，你便事先与高桥取得了联系，让他找出早已伪造好的档案并藏匿于他办公室的柜子之中。“ “就在他从柜子里取出档案的那一刹那，我便已确信那份档案是假的，因为真正的档案绝不会随意放置在办公室的柜子里，更何况那还是一份八年前的旧案。” \"那时，你或许还无法确定杜莉莎是否真的遭到了凶手的绑架，因此你试图通过你的手段来引导我们的调查方向，然而遗憾的是，你唯独算漏了一点，那便是派遣一名毫无办案经验的交警来与我周旋......\" 就在这时，洛川的电话铃声毫无预兆地响起，他瞥见来电号码之后便对着电话另一端的李存浩激动地喊道：“王姜飞来找我了！” 李存浩对于洛川的话语感到有些困惑，而后就听到了王姜飞那激动得颤抖不已的声音，洛川立刻接起电话并将其切换至免提模式，同时将手机放置在正在和李存浩通话的手机听筒处。 只听得王姜飞惊恐万分地喊道：“我们找到了那辆冷冻车，在车厢里面竟然发现了一具被残忍肢解的女性尸体，除了头部还算完整外，其他部位全都被砍成了肉酱，整个后车厢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然而，还未等王姜飞把话说完，洛川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洛川带着嘲讽的冷笑对电话另一端的李存浩说道：“李书记，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宁愿在监狱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也不愿去拯救一个与自己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人性真是如此的可悲啊！”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李存浩无尽的咆哮声…… 听到这里，李琦琦愤怒地瞪视着洛川，大声喝斥道：“洛川，你已经够了！” 第19章 李琦琦的崩溃 就在此刻，洛川坚定地走向李琦琦的身边，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深深理解你目前的心情，然而，你必须面对他就是那名冷血杀手的真相，如果没有他，也许这场惨剧根本不会发生！” 李琦琦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迷离，仿佛这场悲剧如同晴天霹雳，深深击碎了她从小对父亲的敬仰和信任。 她的表情显得如此呆滞，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那个曾经是她心中英雄般的父亲，竟然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罪犯，甚至背叛了他们的家庭！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荒谬，让人难以置信！ 李琦琦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在心底默默发誓：“从今往后，无论是对于家族还是国家，那个曾是我骄傲的男人再也无法成为我的楷模，除了那份无法割舍的亲情外，所有的感情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然后抬头望向洛川，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有一个请求……” 然而，洛川并未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道：“我明白你要说什么，我同意，我会暂时留你在专案组，并且允许你亲自去审讯他。” 李琦琦感激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 紧接着，洛川转向高桥，严肃地宣布：“你涉嫌伪造事故档案，阻碍专案组调查以及协助凶手间接杀人，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刑事犯罪。现在，我以法律的名义正式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也可以聘请律师为你辩护，但在此之前，请你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说完，洛川瞥了一眼周世聪，示意他可以开始行动了。 2001年10月1日下午2时许，洛川、周世聪、李琦琦、周诚易、陈天乐等人纷纷赶到位于长空市北郊的那座废弃工地。 此刻，王姜飞带领着几位警员正在紧张地封锁现场。 在工地大院的正中央，停放着一辆白色的厢式冷冻货车，车厢的后门敞开着，浓郁的血腥气味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 而在工地的外围，聚集了大量的围观者，十几辆警车、三十多名警力组成的现场警戒线将围观的人群以及陆续赶来进行采访报道的记者们牢牢挡在外面，使得任何人都无法窥见工地内部的真实情况。 王姜飞看着所有人都赶到了现场，于是他便走到洛川旁边激动地说： “当我们首次发现这辆车时，它便静静地停靠于此，整片现场除那辆血腥诡异的车辆外，再无其他可疑之人出没。接着，我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辆车的后备箱，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震撼不已……” 讲到这里，王姜飞不禁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洛川快步走到车厢门前，探头往里望去，只见一个宽约两米长约三米的冷冻车厢内，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颗尚能辨认的人头孤零零地躺在车厢中央，四周则是堆积如山的人骨、残破不堪的肉块以及大片大片的血迹，使得整个车厢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 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洛川紧紧握拳，转头对王姜飞急切地询问：“有找到死者的手机吗？” 王姜飞无奈地摇摇头回答道：“我们已经仔细搜索过了，除了那具尸体，别无所获！” 洛川微微颔首，沉声说道：“立刻安排人员将现场妥善处理，同时务必严密封锁有关此地的一切信息，防止引起不必要的社会恐慌，至于死者身份，无需再做深入调查，她叫杜莉莎，是李书记的私生女。” 说完，洛川便毫不犹豫地走向周诚易，只留下满脸震惊的王姜飞呆立在原地。 周诚易见洛川向自己走来，便急忙解释道：“关于李书记的事情，刚才世聪已经详细告诉我了，不过遗憾的是，他因为受到过度刺激，已经被紧急送入精神病院进行治疗了！” 听到这里，洛川立马激动地追问：“关于赵四的人际关系，你到底查得怎么样了啊？” 周诚易沉稳地回答：“虽然查到了一些线索，但基本上都是无济于事，赵四也是从我们城南职业医学院毕业的，我特意去找了当时负责他们班级的班主任——许育华。他告诉我赵四在学校里的表现非常霸道，几乎没有任何朋友，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深入调查的线索。然而，许育华对周倩的事情却了解颇多，正当我打算更深入了解的时候，王姜飞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而那时许育华正好在用手机与人聊天，我看他似乎有急事，就没有再继续打扰。” 洛川听完周诚易的详细描述后，立刻追问道：“你究竟是如何找到这位许育华的？” 周诚易疑惑地看着洛川的表情，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紧张，于是解释道：“其实很简单，我先去工商局查询了一下赵四的备案信息。尽管他经营的是黑肉加工厂，但的确是合法注册的企业，在工商局的档案中，我找到了他当初申请执照时填写的个人信息，其中毕业学校那一栏写的正是我们城南职业医学院。” “于是我马上联系了陈大福，询问他是否记得这个赵四。没想到陈大福对他印象深刻，说他在学校里总是不认真学习，经常与他人打架，自己曾多次教育他。” “有一次，赵四因在校内打架被罚写了检讨书，而当时与他一同参与打架的几名同学，恰好与他关系较好。巧合的是，这份检讨书竟然在陈大福的办公室里！于是我又赶往了职业医学院，结果在门口遇到了许育华。” 洛川皱眉看着周诚易，再次发问：“那么在第一起抛尸案发生的时候，你在调查教师档案时是否注意到这个人了呢？” 周诚易仔细回想了一番，然后肯定地答道：“是的，我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当时正是他将那位发现眼球的女生送往医院进行心理疏导的，由于当天是周六，大部分的师生都已经离校，只有许育华留在了学校。” 第20章 抓捕 洛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低声自语道：“今天可是10月1日，学校不是早就放假了吗？这个许育华为何还要返回学校呢？” 想到这里，洛川突然瞪大双眼，紧紧盯着周诚易，急切地问道：“你还能记起这个人的外貌特征以及大致年纪吗？” 周诚易仔细的想了想说道：“我记得看过他的档案，年龄37岁，身高1.73，体型偏瘦。” 说到这里周诚易张大了嘴巴，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然后看着洛川说道：“他不会......” 没等她说完洛川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 随后洛川转身看向了王姜飞问道：“立刻组织所有警力，给我去车厢里找死者的手指关节！” 王姜飞不解的问：“什么？找.....” 没等他说完洛川继续说道：“让你找你就找，别给我废话，现场封锁好！” 王姜飞一脸震惊的看着洛川，似乎从来没有见到洛川会如此的紧张，他想也没想便召集身边的警力进入车厢寻找，丝毫不敢怠慢。 洛川快步走到了陈天乐的面前问道：“李存浩被送进了哪家精神病院？” 陈天乐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就是离咱们市局最近的那家。” “他是什么时候被送过去的？”洛川看着手机的时间问道。 陈天乐说道：“大概半个小时之前。” 洛川又看着周诚易问道：“你跟许育华分开的时间大概是几点？” 周诚易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答道：“约莫就在一个钟头前吧……” 洛川静静回想着当日的每一个细节，再度低头看了眼手表，然后抬头紧盯着周诚易，追问道： “那么，一个钟头以前，王姜飞是否曾与你通话，而许育华是否也在同一时刻发送短信呢？” 周诚易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是的，我刚刚才告诉过你这些事情。” 洛川转头望向陈天乐，严肃地询问道：“请问，李存浩是否在一个钟头前选择自首？” 陈天乐低头看了看手表，沉声回应道：“大约正是那个时候。” 洛川微微颔首，坚定地说道：“我认为，这个许育华便是凶手，而且他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李存浩。” 李琦琦听闻此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她惊恐万分地看着洛川，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竟然想要谋害我父亲？” 洛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错！他已经陷入疯狂，无法自拔了。” 陈天乐立刻果断地说道：“我这就安排警员前往现场。” 然而，洛川却出言制止道：“不，我们不能贸然行事，以免打草惊蛇。我必须先了解清楚，这个许育华究竟打算如何杀害李存浩。” 接着，洛川转向周世聪，冷静地询问：“从职业学院到精神病院，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周世聪略作思考后，给出答案：“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洛川的神情稍显轻松，他继续追问：“那从特警队到精神病院呢？” 周世聪迅速回答道：“只需要十分钟！” 洛川立刻下令道：“现在马上召集你信任的特警队员，火速赶往精神病院。记住，所有人都要身穿便服，进入医院时切勿走正门，抵达医院后直接寻找医院的主任，请他协助你们的队员将李存浩转移出来，明白了吗？” 周世聪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拿起手机开始紧张有序地进行部署。 在周世聪忙碌之际，洛川转过头来对陈天乐叮嘱道：“陈厅长，烦请你现在立即与医院的主任取得联系，请求他全力配合特警队的行动。” 陈天乐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立即着手到联络工作中。 紧接着，洛川那充满热血与坚定的目光移到了周诚易身上，命令道：“赶快给陈大福打个电话吧，我需要他帮忙了解些情况。” 周诚易立刻听从指示，取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陈大福的号码，电话那头是陈大福的回应，洛川没有让他来得及开口说话，直接切入主题，果断地说道： “你好，我是专案组的洛川，请务必听仔细下面的话语，第一，请你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许育华的照片并通过短信或彩信的方式发送至周诚易的手机。第二，我需要请问一下，许育华在贵校主攻哪个领域的教学？” 一旁的陈大福听到洛川如此言之凿凿，不由得停下思考，凝视着屏幕疑惑地回复道：“许育华所教授的课程是人体解剖学以及临床药物试验，究竟发生了何事？难道许育华出了什么意外吗？” 洛川果断地回答：“不，并非如此，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好的，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的配合，请尽快将许育华的照片发送至这个手机上。” 说完，洛川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了电话。 当看到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指令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时，洛川宣布道：“许育华返回学校的可能性极大，他很可能是为了配置药物而回来的，如果我的猜测无误，那么他很可能会伪装成医生的模样，利用药物注射的手法来杀害李存浩！” 洛川的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手机就传来了一声彩信提示音，他将周诚易的手机递给了周世聪，严肃地叮嘱道： “这条彩信正是许育华的照片，请你将其转发给你的队员们，让他们根据照片进行抓捕行动。但请务必牢记，许育华很可能已经伪装成了医生的模样，千万不能让你的队员误判。” “我再次强调，嫌疑人许育华，年龄37岁，身高1.73米，身材偏瘦，请你的队员们特别留意这些特征，尤其是那些把手插进口袋的医生。” 周世聪二话不说，立刻依照洛川的指令，将信息编排成简洁明了的短信，并配上了许育华的清晰照片，一并发给特警队的大伙儿。 就在这时，接收到周世聪发来的战斗指令的十人特警小组成员们，迅速换好便装，悄无声息地向精神病院悄悄进发。 洛川紧紧盯着大家，语气坚定地说：“能否将这名穷凶极恶的罪犯绳之以法，就看这次行动了！” 陈天乐疑惑不解地问：“那我们不亲自到现场去吗？” 洛川果断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行，我们绝对不能离开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洛川，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和期待，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21章 抓捕(二) 洛川耐心地解释道：“各位请仔细想想，许育华为何要选在这个关键时刻让我们发现这辆冷冻车，并且还特意将地点设在了这里呢？他的真正意图其实就是要用这个现场来牵制住我们所有的警力，他肯定已经预料到我们所有人都会按照他的计划赶到这里，因为他成功地让李存浩陷入疯狂状态，而正因如此，我们现在无法对他进行审讯，只能将他送往精神病院，而那里正是他选择下手的绝佳场所。” 周世聪恍然大悟，激动地喊出：“原来是声东击西啊！” 洛川紧锁眉头，坚定地点头，嗓音铿锵有力地继续分析道：“的确，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声东击西计谋，其背后的原因可以总结为两大要点：首先，许育华借用杜莉莎的手机向李存浩发送了一则神秘信息，还与李存浩展开了一场惨烈的生死抉择游戏。倘若许育华仅凭自身之力用自己的手机联系李存浩，恐怕李存浩绝不会轻易相信他。” “因此，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王姜飞在案发现场未能寻获死者杜莉莎的手机。许育华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让李存浩深信杜莉莎仍然存活于世，并且为了进一步增强李存浩对她还活着的信念，许育华极有可能事先使用杜莉莎的手机录下了她在遇害前的影像资料，然后将其发给李存浩。” “如此一来，李存浩便无法抗拒这场游戏的诱惑，游戏规则便是只有一人生存下来，而另一方必须接受残酷的惩罚。最终，在许育华布下的重重陷阱之中，李存浩选择了自我牺牲，而杜莉莎则不幸遇害。随后，许育华又巧妙地利用我的调查结果，让李存浩得知了杜莉莎死亡的噩耗，使得本已因内疚自责而濒临崩溃的李存浩遭受了生命中最沉重的打击，成功地使他陷入疯狂状态。” “其次，将装载着杜莉莎遗体的冷冻车停放在此处，无疑是为了更全面地监控我们的一举一动。各位是否曾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何当我们抵达现场之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群？根据我的观察和推断，这个废弃的工地距离附近居民的住所虽然较近，但仍需花费约20分钟的时间才能到达。” “然而，在工地外围却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围观者，这显然意味着许育华在我们抵达之前就已经将消息传播开来，从而吸引了众多人的关注。” “此外，他还有可能在现场某处秘密安装了监视设备，一旦发现我们中有任何人试图逃离现场，他便会立即取消此次行动，届时想要再次抓住他可就困难重重了！” “正因如此，我才决定派遣特警队员执行任务，而我们则只有在此静候佳音。” 洛川说完后，所有人的脸上呈现出的都是惊讶，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洛川，似乎都在怀疑他的脑子是怎么长得，甚至有些人的后背也一阵发凉。 如果有一天洛川成为了杀人凶手，那么想要抓住他？除非有另一个洛川的出现。 看到众人着匪夷所思的目光，洛川又开口说道：“其实凶手早就布好了一切棋局，我们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我们的每一个人，他都很了解，所以我们才永远都比他慢一步！” 话音未落，洛川转头瞪视着冷冻车大声吼叫：“找到了吗？” 王姜飞随即听到洛川的呼唤，立即带着三位警员如同猛虎下山般从车厢中一跃而出，此刻他们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鲜血染红，王姜飞脱下手套与口罩，激动地宣布： “所有的手指头全都完好无损，一根都没有丢失！” 刹那间，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愕不已的表情，唯有李琦琦似乎突然领悟到什么，她疑惑地询问：“那么在餐馆内发现的那几根手指究竟属于谁的呀？” 洛川瞥了一眼周诚易，严肃地问道：“你们在记录那位发现眼球的女生情况时，许育华是否始终在场？” “是的。”周诚易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后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惊恐万分地异口同声：“难道说……那竟然是那位女生的手指？” 洛川坚定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毫无疑问，这个凶手已经彻底丧失人性，为了实现他的疯狂杀人计划，甚至不惜杀害帮助过他的孙兴，试问还有谁是他不敢下手的呢？他杀死那位女生，很可能是因为那位女生目睹了他抛尸的过程，或者是他强迫这位女生报警，然后担心女生会揭露他的罪行，于是决定杀人灭口。” “他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得到周倩吗？”周诚易难以置信地追问。 洛川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的确如此，对于一个整日面对解剖工具和小白鼠的教师而言，内心的空虚和扭曲早已在他的心中滋生成为一种病态，然而，当这样的人一旦对爱情产生了极度的依赖和渴望，内心的占有欲和病态便会愈发的强烈，据我推测，他应该已经步入婚姻殿堂，并且长期受到家庭的冷漠对待，毕竟作为一名教师，每月的薪水有限，无法满足他在家庭中的地位需求。”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会对当年的周倩产生深深的爱意，至于他为何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其中还隐藏着许多我们未知的秘密，例如他为何要杀害赵四，以及医学院储物间里的女死者究竟是何许人也，这些问题恐怕只能等待他亲口解答了。” 陈天乐暗自叹息一声，愤怒地指责道：“这个凶手已经不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简直就是人类社会的败类！” 而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洛川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急忙看看屏幕，发现这是一个未知来电，洛川向站在一旁的周世聪使了个眼色，周世聪同样心领神会地看着洛川。 手机接通后，从话筒那边传来一阵低沉、冷漠的男音：“你好呀，洛警官。” 第22章 李存浩......死了 洛川不假思索地问：“你究竟是谁？” 对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其实，我就是你一直在苦苦追寻的那个人，只可惜啊，游戏很快就要谢幕收场了，紧接着我会立刻离开这个城市，你这辈子恐怕是再也找不到我了哦。” 那个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恶意和嚣张。 洛川皱起眉头，步步为营地追问：“难道你就是许育华？” “哈哈，你小子还挺机灵的嘛，竟然还能猜出我的身份。就算你现在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因为游戏已然落幕，我已经把所有的计划尽数实现了。”对方的语气仍然具有难以消除的敌意。 与此同时，洛川一面沉着地回复道：“是吗？那么照你这么说，所谓的谢幕收场，是不是意味着李存浩马上就要命丧黄泉了呢？” 一面飞快地用食指在大腿上轻轻敲击，这是他们之间约定好的暗号，周世聪立刻领悟到了其中的含义，原来这是摩尔斯电码的编码，代表着：“许育华已经抵达医院，请行动小组立即展开抓捕行动。” 周世聪迅速走到一旁，掏出手机向队员们发出了行动指令，上面写着：“凶手已经抵达医院，请大家务必留意通话对象。” 紧接着，男人在电话里大笑不止，兴奋地唱起了儿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直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刺耳的声音循环不断，似乎愈发嚣张...... 洛川立即恍然大悟，果断地挂断了电话，转过头对周世聪急切地说： “赶紧让你的手下寻找李存浩，刚才的那通电话，是凶手预谋已久的圈套，他就是要利用那个电话分散我的注意力。” 正当周世聪准备再次发送信息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周世聪紧张不已地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立马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队长，凶手已经归案！”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如释重负，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悦。 然而，电话那头紧接着传来的消息却是：“可是，李存浩......死了！” 听到这个噩耗，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痛。 紧接着，电话那头又传来许育华疯狂的笑声：“洛川，你终究还是败给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洛川此时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羞辱，愤怒地回应道：“你这个混蛋！” 而对方的笑声越发猖獗，周世聪赶忙捂住话筒，严肃地命令道：“将罪犯押送至市公安局，我们立刻返回！” 而此时的李琦琦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间，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撑，瘫软在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气喘吁吁地拿着一部手机跑过来，激动地喊道：“找到一部手机，还在进行视频通话中。” 洛川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出现的竟然是自己的身影，手机显然是被人启动了视频模式，而另一边的人，正是刚刚被捕的许育华...... 洛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啊！为何我会如此大意，竟然没能察觉到凶手正在监视自己，更没料到凶手居然能够通过监控听到我的一言一行。” 想到这里，洛川紧紧地闭上双眼，那份与生俱来的自信，在此刻却被对手巧妙地扭曲为自负。 第23章 供认 毫无疑问，许育华简直犹如洛川肚子里的蛔虫，可以洞察到他的每一个行动、每一次布置。 于是乎，就在特警队员还未来得及赶到精神病院之时，许育华早已抢先一步找到医院主任，并以其作为人质，直接拨通了陈天乐的电话。 通话结束后，许育华毫不留情地将主任击晕，然后迅速找到李存浩，利用他在医学院精心准备的高浓度氯化钾，对李存浩实施了静脉注射。 瞬间，李存浩的面部表情变得极其痛苦且扭曲，经过一番剧烈挣扎后，终于停止了呼吸…… 然而，让许育华万万没想到的是，特警队员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就在李存浩刚刚停止心跳的那一刻，几个身着便装的特警破门而入，将许育华成功制伏！ 时间回到2001年10月1日下午4点，李琦琦的母亲正在打扫房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档案袋。 好奇心驱使下，她打开了这个档案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份车祸事故记录以及鉴定报告。 然而，当她翻阅到鉴定报告中的一封悔过书时，内心不禁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连续多次拨打李存浩的手机却始终无人应答后，她决定带着这份档案去找郑大军。 得知李存浩遇害的噩耗后，李琦琦的母亲几乎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在2001年10月2日这一天，当李琦琦的母亲终于得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后，她逐渐从痛苦的深渊中爬起，内心的创伤得以慢慢愈合。 而此时，李琦琦却将自己封闭在了房间之中，拒绝见任何一个人。 午后时分，2点刚过，长空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开始对号称“长空屠夫”的连环杀人抛尸案的犯罪嫌疑人许育华进行首次提审。 这次提审由洛川和周诚易两位资深警官主持，案件记录员则是长空市公安局首席罪案调查记录科的赵文娜。 经过长达15个小时的连续审讯，洛川从许育华口中挖掘出了三桩命案！ 最终，许育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在长达70多页的审讯笔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一系列的询问过程中，洛川对许育华有了全新的认识，对他的遭遇产生了深深的同情。这一切都要追溯到1991年那个炎热的夏天…… 1991年8月26日，年仅27岁的许育华成功跻身长空市城南职业医学院的教师队伍。 许育华并非长空市本地人，而是来自长空市下属的一个乡村。自幼家境贫困的他凭借自身的不懈努力和勤奋好学，考入了医科大学，并在26岁那年顺利拿到了教师资格证。 在那个时代，能够获得医学类教师任职资格证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而对于这个证书，大多数人都闻所未闻，这主要是因为当时我国的医疗水平尚处于摸索阶段，尚未达到发达国家的水平。 因此，大部分学生并未预见到医学行业的广阔前景，选择医学专业深造的人数寥寥无几。 然而，许育华却以其坚韧不拔的毅力和不懈的努力，成功赢得了这份荣誉。 由于那个年代人们的观念相对保守，加上当地风俗习惯主张早婚，18岁仍在求学的许育华也未能逃脱命运的枷锁。 他被迫与邻村村长的女儿黎静慧步入婚姻殿堂。 许育华家人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是希望许育华能够放弃所谓的“无望”学业，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然而，无论是谁都无法说服许育华放下学业，正因如此，黎静慧时常与其激烈地争论，究其原因，不过在于女方挑剔他终日埋头读书，毫无谋生的能力，家中经济来源依赖于女方的家庭背景，反观许育华，他却对女方的低学历耿耿于怀，日复一日地对女方进行排挤和嘲讽。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许育华自结婚以来从未触碰过女方，因为他对她并无感情，也未曾深入了解她。 在许育华的心中，他们之间只是被强行捆绑在一起的关系，缺乏生活的默契，更无心灵的牵绊，唯有无尽的怨怼。 不久后，村里流传着一则令潘家颜面扫地的谣言——许育华性无能，无法生育。 此事对许育华造成了沉重打击，无论他走到哪里，只要村里有人看见他，都会对他指指点点。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黎静慧一家。 随后，许育华选择离开村庄，从此杳无音信，心中的仇恨也在他心底悄然滋长。 直至1991年8月26日，许育华终于成功入职长空市城南职业医学院。当他踏入校园的那一刹那，仿佛找到了归属感。 经过不懈努力，他在长空市立源地小区购置了人生中首套房产——也就是那个发现赵四尸体的立源地小区3号楼2单元102室。 然而好景不长，许育华在长空市任教以及在长空市购买房子的喜讯迅速传回了家乡，这下子，黎静慧怒不可遏地带着父亲黎志成、母亲李少华，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长空市的职业医学院，狠狠地教训了许育华，她甚至使出了撒泼打滚的招数，让许育华再次在异乡学校颜面尽失。 就在众人看热闹之时，陈大福挺身而出，力保许育华脱困，他强制劝退了黎静慧一家，给许育华争取了五天的假期，让他处理好这次风波。 陈大福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深知许育华在教学岗位上一直勤勉努力，尽职尽责，因此对他寄予厚望。 同时，学校也急需像许育华这样专业精湛的教师提升声誉，吸引更多学生前来就读。 许育华在假期的前两天，费劲口舌，试图说服黎静慧一家理解他的处境。他告诉他们，自己刚刚毕业，找到这份工作实属不易，而且未来的发展前景也相当不错，他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他与黎静慧之间并无感情纠葛，希望他们能体谅。 然而，黎静慧一家却毫不领情，他们不仅赖着不走，还再次与许育华发生冲突。 这一次，孙家人的蛮横霸道让许育华彻底领教了何为强硬，何为决绝，什么叫你不配活在高质量的生活里，你就应该回到村里跟黎静慧过一辈子！ 第24章 杀人动机 许育华那天鼻青脸肿地游荡在街头，满脸的狼狈与泪水，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他无法理解为何世界上会存在如此恶劣之人，更无法接受自己为何要遭受如此待遇。 想到这里，许育华绝望的脸上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狞笑，他发誓，自己多年来的辛勤付出，绝不容许被这三个混蛋摧毁，他决定……杀人！ 那一刻，许育华发出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歇斯底里的怒吼，也是他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所有痛苦的宣泄。杀意在他心中涌现，那是他唯一的念头。 1991年11月3日，凛冽的寒风在长空市的无垠黑夜里尽情呼啸，像是在悲泣或欢庆，传遍整个静谧的立源地小区。 此刻，在3号楼2单元103房间内，一个面容扭曲、形如恶鬼的男子正在手持一把锋利无比的剔骨刀，残酷地将三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一片片割下…… 这就是许育华人生中的首次行凶！他从学校的实验室里偷出乙醚、安眠药等能让人瞬间陷入昏迷的药品，然后趁着夜色悄然潜入立源地小区。 也许这一切都早已注定，那天晚上的狂风掩盖了这个城市最黑暗的罪行，也正是由于风声太大，许育华家里熟睡的黎静慧一家三口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动静和声响，更没听到许育华轻轻推开房门的声音。 仿佛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当许育华成功用药物使三人昏迷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由最初的欣喜逐渐转变为疯狂，最终化为狰狞…… 许育华趁他们还在沉睡之际，用剔骨刀残忍地从三人的喉咙处向下划去…… 直至将三人全部剁成麻将牌大小的肉块，再将这些肉块与三人的头颅以及全身骨骼一起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然后在11月4日夜晚悄无声息地回到村子，将黎静慧一家三口的尸骨埋葬在村后山的树林之中。 至于那些肉块，则被他抛进了狗场，被几十条大型狼狗一夜之间吞噬得干干净净…… 1991年11月4日那一天的凌晨4点钟，许育华仿佛蔷薇花般悄然返回了立源地小区，手中紧握着自己精心配比好的药水，有条不紊地将室内的血腥痕迹一扫而空，对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进行了无微不至的处理。 他的行动如此谨慎，以至于杀人时的血迹竟然没有喷溅到墙上！ 然而，在进行这一系列清理工作之前，许育华还精心伪造了一份协议书，其内容竟是他与黎静慧一家经过深思熟虑后达成的共识。 协议中明确规定：双方暂时维持婚姻关系不变，男方必须每月如期向女方家庭缴纳工资，女方则不得再对男方的生活进行任何形式的干预。 并且，在迷晕黎静慧之后，许育华还在协议上留下了她的指纹作为见证……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份协议竟然在1999年才发挥出它的作用。而此时，黎静慧一家人的离奇失踪却并未引起村民们的丝毫警觉。 在那个法律意识淡薄的年代，人们对于他人的家务事总是避之不及。 后来，当警方在1999年进行人口普查时，他们意外地发现了黎静慧一家的失踪案件。 于是，他们立即找来了许育华进行问询，并对他的住所展开了全面搜查。然而，由于时间已经过去太久，而且许育华在杀人后不知清理过多少遍房间，警方最终还是未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而那时的许育华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在杀害黎静慧一家后，他便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心理学和各种反侦察技能的学习之中，甚至包括警方的刑侦询问技巧。 结果，仅仅经过两个小时的审讯，许育华就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警方的怀疑，而黎静慧一家三口的下落也被警方记录为“不明失踪”……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的1991年，当许育华以鬼斧神工之技，智谋高超地将黎静慧三人杀害并且巧妙地掩埋尸体，毁灭证据之后，他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过着他悠然自得的生活。 每天，他都会面带微笑地走进教室，看着那些年轻的学生们，享受着属于他的快乐时光 。似乎所有曾经困扰他的问题，都已经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不见，而他对于这个世界，也有了全新的看法和态度…… 1992年，在一场激烈的人体解剖学学术辩论大赛中，28岁的许育华与年仅22岁的周倩不期而遇，那时的周倩心中早已对许育华暗生情愫，而许育华对她更是深情款款。 尽管他们表面上只是师生关系，但实际上，他们早已成为了心灵相通的灵魂伴侣，那份深厚的感情已经升华为亲情般的支柱。 就在周倩22岁生日当天，许育华向她求婚，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名下的那栋立源地小区的房子过户给了周倩，还送给她一辆崭新的白色马自达轿车。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画面却在1993年7月21日的那个午后瞬间破碎。 那天，周倩开着许育华在她22岁生日时送给她的那辆白色马自达轿车，准备离开仁德福利院。 谁知，在下午1点12分，当她驾车行至长空市城南区环城路与北街路的交叉口向东50米处时，不幸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当时，驾驶越野车的正是杜莉莎。 由于杜莉莎低头查看手机，误将刹车当作油门，结果导致越野车猛然冲出马路中央的隔离带，与一辆正常行驶的轿车迎头相撞。 而那辆被撞的轿车，正是周倩驾驶的马自达。 由于当时坐在驾驶室的周倩头部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导致她因失血过多而失去生命。 随后，在李存浩和高桥的协助下，几人共同策划了这场车祸，并将事故定性为周倩醉酒驾驶，承担全部责任。 当时许育华听到这个噩耗时，他完全陷入了绝望！ 他无法接受交警队的结论，甚至没有机会看望最后一眼周倩的遗体。 更为触目惊心的恶劣行径在于，李存浩等人竟然害怕风吹草动，悄悄地将周倩的尸身托付给了赵四刚刚开设的非法肉类加工场，让赵四和他的姐姐陈雯趁机毁尸灭迹。 简直令人发指！ 第25章 杀人动机(二) 然而，命运似乎在捉弄他们，或者说是巧合使然，许育华在那辆马自达车上安装了微型记录仪。 根据许育华被捕后的坦白，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黎静慧一家的事件让他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我们通常所说的“疑心病”。 尽管他深信周倩，但他仍然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正是这个微型记录仪，让许育华亲眼目睹了车祸发生的全部过程，例如：杜莉莎向已死的周倩口中灌酒、高桥站在车子前面协助杜莉莎搭口，还有李存浩将酒倒入驾驶室拍摄假象等行为。 他们那丑陋扭曲的面孔再次激起了许育华内心深处的仇恨。 然而，这次许育华并未选择直接动手，而是精心策划了一个复仇计划，一个能让他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完成复仇的计划。 即使他最终被捕，他也无怨无悔。 经过许育华的秘密调查，他结识了曾与周倩共同生活在福利院的孙兴。 那时的孙兴还处在无所事事的状态，许育华认为他与周倩都是孤独的孩子，而且如此巧合地相遇，于是便将孙兴引荐到职业医学院工作。 后来，由于种种巧合，他通过孙兴意外地认识了赵四。 经过深入了解，他才得知，原来这个赵四竟是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 在一次三人的酒局中，赵四无意间透露了自己帮助处理周倩尸体的事实，还说了许多令许育华恨不得杀了他的话，如描述周倩的身材等等…… 就在那个晚上，许育华终于明白，孙兴虽然在福利院长大，但他对周倩却一无所知，反而还跟着赵四谈笑风生地调侃…… 当年的许育华心中怒火已经燃烧到最高潮，但他仍然努力控制自己，等待着一个最合适的时机，那是可以让那些恶行之人为他们的罪孽付出应有的代价的时候！ 忍耐过后，这个机会终于降临了！ 2001年8月，赵四因为在外借了高利贷无法偿还，被追债者逼得无路可退，只好向许育华求助。 许育华毫不犹豫地拿出了立源地小区的钥匙交给他，让他暂时躲过这场风波。 并且告诉他，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住在这里。 这与旺旺餐馆老板张勇超的证词完全吻合，张勇超曾去过那里给赵四送钱，却误以为赵四就住在那里。 而正是这一点，成为了许育华精心设计的陷阱中的关键环节…… 2001年9月14日深夜11点，许育华以欠债公司催收债务为由，将赵四的姐姐陈雯骗出来。 然后，他用事先准备好的乙醚使她昏迷过去，接着将她带到城南职业医学院实验楼的储物间里。 在那里，他残忍地挖出了陈雯的眼睛，将她无情地杀害。 最后，许育华清理了现场，并用钢钉将陈雯的尸体钉在了储物间的屋顶上。 2001年9月15日凌晨2点，由于实验室的一楼没有洗手间，许育华在处理完陈雯的尸体后，拿着从她脸上挖下的眼珠，走向了女生公寓楼。 他打算在那里洗干净手上的血迹，并将这两颗眼球丢弃。 然而，就在这时，他遇到了那个报警的女生…… 就在许育华威胁那位女生报警之后，竟然丧心病狂地用强力胶把陈雯的眼珠子给涂满！ 如此一来，警方想要在惨遭摧残的眼球上提取到他那罪恶的指纹简直难如登天！ 紧接着，许育华又以陪同女生去接受心理辅导为借口，趁周诚易等人还没来得及赶赴现场，就带着女生迅速逃离了职业医学院。 许育华这个恶魔竟然对女生实施了心理催眠，使得女生在面对警方审讯时提供了虚假证言。 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竟然将女生关押在赵四的冷冻车里，甚至狠心砍下她的一根手指，故意遗弃在旺旺餐馆，以此来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这也正是我们看到的那第二起报案电话的由来。 2001年9月21日深夜，许育华在立源地小区3号楼1单元102室，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将赵四杀害…… 2001年9月22日凌晨，许育华驾驶着赵四的冷冻车，用赵四的手机拨打了杜莉莎的电话，谎称当年车祸的真相已经败露，李存浩和赵四已经逃跑，并邀请杜莉莎跟他一起离开。 由于杜莉莎内心惶恐不安，并未仔细核实许育华的话语真伪，结果轻易地上当受骗，被他诱骗出家门。 然后，许育华毫不留情地将杜莉莎绑架，并与那个可怜的女学生一起关进了冷冻车里…… 2001年9月29日，许育华将赵四的头颅和左大腿分别抛尸在海鲜市场和立源地小区，其目的就是为了再次引发公众的关注，以便让自己的阴谋诡计能够更加顺利地实施下去…… 2001年9月30日晚上，许育华接到了孙兴的电话。 当时的孙兴已经察觉到许育华的异样，因此决定帮助他。 然而，许育华却因为疑神疑鬼，再加上回想起孙兴曾经与赵四调侃过周倩的那些话语，担心自己会因此暴露行踪，最终还是选择了痛下杀手，用周世聪的92式手枪将孙兴爆头击毙。 在完成这一系列令人发指的罪行之后，许育华竟然在洛川等一众人的眼皮底下成功逃脱，然后驾驶着冷冻车直奔长空市北郊东路。 他将被自己囚禁在车上的女学生打晕后随意丢弃在路边，接着驾车来到一处荒废的工地。 在此期间，他还利用杜莉莎的手机预先录制了一段杜莉莎生前被绑架的视频。 最后，他残忍地将杜莉莎肢解杀害…… 2001年10月1日，震惊全国的编号0的连环杀人碎尸案首次浮出水面！ 凶手许育华竟敢以此极端手段，变相逼迫李存浩自首，又用残酷的“二选一”威胁式游戏使无辜者疯狂，紧接着在无人知觉下，对李存浩行凶，悄然将其杀害在精神病院深处！ 然而这一切并非结束——被擒前，他竟已悄然准备好了高浓度氯化钠溶液，准备再次行凶！ 第26章 审判 2001年10月3日，面对狡猾如虎猫的许育华，长空市警方毫不留情地揭开真相！ 通过紧张激烈的审讯过程，办案人员成功找出证据，将许育华押回出生地——那个曾孕育他成长的小村庄。 就在供述指出的地方，令人惊愕的场景出现了一一黎静慧及其家人的破碎遗体残骸破损不堪，散落在角落里。 之后，警方再度发动严密搜寻，于赵四经营的黑肉工厂内找到李少华一家三口的遗骨。 在经历数个小时的地毯式搜索后，李少华和其子女的遗骨碎片才得以被发现，遗骨中血迹斑斑，显然生前受尽折磨！ 而那名曾在许育华手中逃生的女学生，竟在洛川和王姜飞找到她之时，沦落为流浪儿的玩物，精神状态已然崩溃…… 陈雯与赵四的双亲在得知孩子们的罪行以及许育华的冷酷无情后，悲痛欲绝，泪流满面。 若非洛川及时找到他们，恐怕他们至今仍以为孩子们只是为了躲避债务而离家出走。 洛川并未向两位老人透露过多细节，更未展示案发现场的惨状照片，因为他深知，这对于两位年迈的长者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至此，编号0的连环杀人碎尸案终于宣告破获！ 然而，这一切悲剧的源头，仅仅源于人性中的一丝善意或恶意，却导致了八位无辜生命的消亡…… 2001年10月4日，长空市公安厅再度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公众公布案件告破的喜讯。 洛川等专案组成员纷纷亮相，以专案组组长的身份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讲。在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发布会圆满落下帷幕。 2001年10月5日，长空市的每个报社、媒体都弥漫着同一个消息——“72小时追击凶手，长空市连环杀人案告破！“ 这一刻，全市人民欢呼雀跃，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 2001年10月7日，长空市最高人民法院庄严宣告： ——被告人许育华，犯故意杀人罪、拘禁罪等多项重罪，其行为极其恶劣，给长空市带来了无法挽回的损失和严重影响。 ——经过本院慎重考虑，依法对被告人许育华做出如下判决：被告人许育华犯故意杀人罪、拘禁罪等多项重罪，其行为恶劣至极，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判决的声音在洛川的耳边久久回响，此刻，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的神情。 洛川默默地走出法院的大门，回忆着与许育华在审讯室中的对话...... 在审讯许育华的过程中，洛川曾问过他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他问许育华，既然你已经意识到周倩的死亡并非意外，并且手中握有足以证明的证据，为何不选择报警，反而选择以牙还牙呢？ 当听到许育华的回答时，洛川陷入了沉思。 那个答案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入他的心灵深处。 他清晰地记得许育华当时的表情，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狞笑。 许育华告诉他，报警只会让他感到自己的无能，而且报警又能改变什么呢？ 对于他们这种出身贫寒的人来说，没有地位也没有权力，报警只能让凶手更加肆无忌惮，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掩盖一次罪行，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之所以选择复仇，是为了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解脱，才能对得起他深爱的人。 因为在他心里，周倩就是他的全世界，伤害她的人，他也要让他们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 想到这里，洛川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的，正义或许会姗姗来迟，但它永远不会缺席。 因为即使是再黑暗的阴影，也终将暴露在阳光之下...... 2001年10月9日上午10时许，长空市最高人民法院再次开庭，这次审理的案件是1993年发生在长空市城南区环城路与北街路的交叉口向东50米处的那场惨烈的车祸。 经过激烈的法庭辩论，1993年震惊全国的杜莉莎和周倩车祸事件被揭露出一系列令人咋舌的真相——竟然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交通肇事骗局、恶意谋杀、毁尸灭迹以及包庇犯罪等多项重罪！ 主犯杜莉莎、李存浩和他们的同伙高桥、赵四、陈雯等罪恶滔天，为逃避法律制裁甚至不惜痛下杀手、销毁证据、掩盖真相。 令人欣慰的是，铁证如山，在2001年10月9日的庄严法庭上，法官们作出了以下判决： ——首先，主犯李存浩，他不仅涉嫌故意杀人、伪造证据、妨碍司法公正，还涉及到其他多项严重罪行，最终被判定为死刑。然而，由于他已经遭到报复杀害，因此法院决定免除他的一切职务，剥夺其终身政治权利，并处以高达300万元人民币的罚款，同时依法没收其所有资产，并将这些资产无偿交给我们伟大的长空市仁德福利院用于教育事业的发展。 ——其次，主犯杜莉莎，她同样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但由于她也已被人报复杀害，所以最后的判决结果是剥夺其终身政治权利，并依法没收其名下所有财产，然后进行公开拍卖，所得款项全部交由长空市仁德福利院用于教育事业的发展。 ——再者，从犯高桥，他的罪行包括纵容杀人、包庇罪犯、渎职以及间接故意杀人等多项罪名，他的行为极其恶劣，残忍至极，明知故犯，因此被剥夺终身政治权利，并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同时还要缴纳20万元人民币的罚款，这笔钱也将由仁德福利院接收并用于福利院的教育建设。 ——最后，从犯赵四和陈雯，他们的罪行包括非法经营、包庇罪犯、藏匿尸体并毁坏尸体等多项罪名，他们的行为同样令人发指，因此被判处死刑。但是，由于他们已经遭到报复杀害，所以最后的判决结果是剥夺其终身政治权利，并依法没收其非法所得利润和名下财产，然后进行公开拍卖，所得款项由他们的家属负责偿还，拍卖所得款项则全部交由长空市仁德福利院用于教育事业的发展。 至此，这场惊心动魄的连环杀人抛尸案终于落下帷幕！ 第27章 失踪 2001年10月15日当晚夜深，都市的喧嚣已经渐渐远去。 位于长空市繁华地段华城路上的一家名为馨馨的网吧内，还灯火通明，一位面容焦虑、戴着一副银丝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正全神贯注地坐在电脑前，奋笔疾书，撰写着当天的工作总结以及未来的策划方案。 这位男子名叫张羽辉，是一名刚刚踏入社会，进入一家知名外企担任文案工作的大学毕业生。 他来自北方的一个普通家庭，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在校期间付出了无数的汗水与努力。 他对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有着极高的领悟力，因此在毕业之际，他顺利地被这家外企公司选中，成为了一名文案策划人员。 然而，在外企这样竞争激烈的环境下，张羽辉的工作压力可想而知。 他常常需要加班至深夜，甚至连回家的时间都变得遥不可及。 他的精神状态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疲惫不堪。 就在那个夜晚，张羽辉再次遭到了文案组长丁雪楠 的严厉批评：“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简直一塌糊涂！给我重新写！明天早上之前，把修改好的文案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说完，丁雪楠 便转身离去，只剩下满地的文案纸张和张羽辉孤独无助的身影。 张羽辉望着地上那一张张被丢弃的文案，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与迷茫。 他曾怀揣着美好的愿想，以为只要自己努力拼搏，就能在这个城市立足。 以为只要进入这家外企，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方向。 以为自己曾经的勤奋学习能够让他在职场中如鱼得水。 以为自己的父母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因为自己的成就而过上安逸舒适的生活，不再需要每日辛苦耕耘在田间地头…… 然而，这些只是他的幻想罢了。 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在职场中，没有人会关心你的出身背景，更多的是冷眼旁观和嘲笑讥讽。 而那些领导者更不会看重你究竟有多大的能力，他们只关心你能否给他们带来最大的利益。 于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能者多劳”也就由此而来。 你越想出人头地，就越会有无尽的工作和任务等待着你，而那些善于阿谀奉承、拉帮结派、拍马屁的人反而过得风生水起，趾高气昂，走路都带风，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们的嚣张跋扈…… 每次只要回想起这一切，张羽辉心中便涌起无法遏制的愤怒！ 身为新生代月光族的他，每月辛辛苦苦挣到手的工资、奖金、福利，层层累积起来竟然还不到区区4000元，再加上房租水电、柴米油盐等琐碎花销，想维持基本生活简直难如登天…… 然而，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只能无奈地低下头颅。 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没关系，梦想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等待他的竟是无尽的恐怖经历…… 当张羽辉走出公司大门时，时间已悄然滑过十点。 这家公司有着一条极其奇葩的规定——晚上十点准时熄灯锁门，严禁任何人在公司加班。 因此，他只能在附近随意解决晚餐，然后找到一家看似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网吧，开始了他的第n次加班之旅…… 为了避开喧嚣嘈杂的游戏大厅，他选择坐在网吧东侧最角落的一台电脑前。 开机之后，他并未立刻投入工作，反而找到了一部古老的动画片《猫和老鼠》，像个孩子似的看得津津有味。 片中的情节逗得他捧腹大笑，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他全然不顾周围人们投来的鄙视眼神，此刻的他仿佛化身成了动画片里的那只小老鼠，而那只狡猾的猫正是他的组长丁雪楠 ，如同一只愚蠢的猫咪，被老鼠戏弄得晕头转向。 看了足足大半个钟头之后，突然间一条短信如同一颗炸弹打破了他全然投入到动画片中的欢乐时光，张羽辉略显扫兴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原来是组长丁雪楠 发来的询问： “你现在在哪里？” 张羽辉瞥了一眼短信，并未放在心上，便又将手机塞回了口袋。 然而，就在他刚刚放下手机的瞬间，电话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张羽辉烦躁地接起电话，耳边传来丁雪楠 紧张万分的声音：“你到底在何处？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张羽辉先是一惊，接着心中暗想：“你被跟踪了与我何干？活该你平日里那么傲慢无礼，如今遭此报应，只能怪你平时做人太差劲。” 然而，这些话也仅仅是在他内心深处默默咒骂而已，他可不敢当着电话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语。 于是，张羽辉试探性地问：“跟踪？怎会有人跟踪你呢？” 大约过了几秒钟，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丁雪楠 的声音，此刻张羽辉听得格外清晰，那声音微弱得几乎颤抖： “我确实被人跟踪了，你现在究竟身处何方？我实在不知该找谁帮忙，我们可是同时离开公司的，想必你应该还没走远吧。” 张羽辉苦恼地回答道：“我现在正在华城路附近，告诉我具体位置，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在……啊！” 丁雪楠 的话尚未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她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嘟嘟嘟的忙音。 丁雪楠 的尖叫声令张羽辉险些手滑将手机摔落在地，而坐在他身旁上网的几个年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纷纷将视线投向了张羽辉。 张羽辉满脸焦虑地再次拨打丁雪楠 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的提示音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紧随其后的一连串英文提示音更是让张羽辉的心跳骤然加速。 “难道真的出事儿了吗？” 张羽辉心中如此揣测，然而此刻周围那些年轻人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他。 突然间，一个人好奇地询问：“哥们，怎么回事儿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该不会是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吵架了吧？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尖叫声是怎么回事啊？”显然，这个电话中的尖叫声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和好奇。 第28章 注视 张羽辉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缓缓地回答说：“哦，没事……真的没事。”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安。 紧接着，另一个朋友关切地问道：“兄弟，刚才在电话里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感觉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能不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帮你分析一下？” 听到这里，张羽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给了那位朋友。 那位朋友沉思片刻后，给出了三种可能的解释：“首先，这个女人可能是想要约你出来，所以自己导演了这样一场戏，实际上只是为了见你一面，其次，她可能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压力，最后，她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张羽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问道：“那么，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最大呢？” 那位朋友微微一笑，回答说：“我觉得这三种情况都有可能，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张羽辉摇了摇头，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拨打了公司同事白秋秋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白秋秋带着睡意的怒吼：“大晚上的，到底是谁啊！” 张羽辉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喂，你好，我是张羽辉，请问你知道丁雪楠 她家住在哪里吗？” 话音未落，白秋秋的声音顿时变得清晰起来：“哎呀妈呀，大半夜的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 还没等张羽辉回应，白秋秋又急不可耐地追问：“哦，我明白了，肯定是她约你出去了对不对？哎呀，你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张羽辉紧锁眉头，脸上写满了困惑地说道：“你这到底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然后他急忙告诉白秋秋近几分钟前刚经历的那番莫名其妙的经历。 听完了张羽辉的叙述，白秋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看呐，她应该没什么大事，说不定只是想约你出来聊聊天，否则她干嘛要给你打电话呢？” “这我怎么能猜到呢？搞得像真的似的，突然一声尖叫，吓得我差点就尿了！”张羽辉一脸苦恼地边抱怨边回应道。 白秋秋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吧，你至于这么胆小吗？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一个女人的叫声吓得差点尿裤子，你是在逗我玩吗？” 张羽辉无奈地接着说道：“我倒是很想逗你开心，但是我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秋秋沉默片刻后说道：“你先别胡思乱想，我觉得一个正常人在遇到或感觉到危险时，通常都会选择向警察求助，她没有报警反而给你打电话，应该就是想约你出来，这样吧，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不等张羽辉回答，白秋秋就挂断了电话，此刻张羽辉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尽管刚才和白秋秋的交谈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内心深处仍然感到一丝不安。 过了两分钟，白秋秋的电话再次响起，张羽辉赶紧接起电话，只听见白秋秋焦急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都打不通，难道真的出事了？这不太可能吧？” 张羽辉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说道：“要不你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去找找她吧，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敢贸然报警，万一我自己过去遇到什么危险，那我可怎么办才好呢？” “哎呀，我说你是不是想约我出去啊？我可得跟你说清楚，老娘对你可没半点兴趣，你最好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哦。”白秋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张羽辉无可奈何地笑着叹息道：“你真的认为我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 “没错，你刚才的表现就像是个十足的坏蛋！”电话那边的白秋秋语气坚定不移地回应道。 张羽辉叹了口气，再次强调：“那么，你能不能陪我去她家里一趟呢？” 白秋秋沉思片刻后回答：“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实在是懒得出门，而且明天还要早起工作呢，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就自己去看看好了，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羽辉满脸的失落，只能无奈地答应：“好吧，那我就自己去吧。麻烦你把她家的地址告诉我。” 白秋秋简单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张羽辉的手机上就收到了白秋秋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我只知道她住在江南花园，具体的楼层和门牌号我记不清了，不过你到了那里之后，向保安询问一下应该就能找到。” 张羽辉看完短信后，迅速离开了网吧。 走出网吧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热闹非凡的小吃街，然而此刻大多数摊主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家休息了，只有寥寥无几的商贩还坚守在自己的摊位前，疲惫不堪地忙碌着。 张羽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为晚上10点45分。他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里，抬起头朝着右手边的小巷子走去。 因为要前往江南花园，最便捷的方式就是穿过这条巷子再搭乘出租车。 张羽辉沿着巷子一路前行，但没走多远，他就感觉有些异样。 他下意识地回头张望，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然而他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自己，心跳也随之加快。 他猛地加快了脚步，继续坚定地向前走去。就在他即将走过巷子一半的路程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女士背包和散落在地面上的几张白色纸张。 当他毫不犹豫地将地上的那款女士斜挎背包拾起之后，他开始感到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包，嘴里喃喃自语道：“这……这难道不是丁雪楠的包吗？” 然而，当他看清掉落在旁边的那些纸张时，他顿时感觉到整个后背一阵寒意袭来。 第29章 撞鬼 那些并非寻常的白纸，而是当时在办公室内丁雪楠扔给他的那份文案，那可是他亲自撰写的心血之作啊……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他背后传来，张羽辉不敢回头查看，而是果断选择了逃离现场。 说时迟那时快，张羽辉一个箭步就朝着巷子口飞速奔跑而去。 当他跑出巷子口，看到了来往的稀疏车辆和耀眼的路灯时，张羽辉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望向巷子深处，然而那里空无一人，他轻轻擦拭了额头的汗水，接着拨打了白秋秋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慵懒且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声音：“我说你到底还要纠缠多久？我已经告诉过你无数次了，我根本就没有拿你的钥匙！” 还未等张羽辉开口询问，电话那头的白秋秋突然惊呼道：“哎呀！原来是你啊？” 张羽辉有些疑惑不解地皱眉问道：“怎……怎么回事儿？” 白秋秋解释道：“刚才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每次接听都会有个男人问我：‘我的钥匙在哪儿？’” 话音刚落，白秋秋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刺耳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张羽辉焦急万分地问道：“喂？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只剩下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张羽辉立刻意识到白秋秋可能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拦下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火速赶往白秋秋所在的小区…… 张羽辉与白秋秋有着天然的默契，二人都来自北方，性格相投，总有说不尽的话题。 因此，他们常在下班之后去白秋秋家共度晚餐时光。 夜深人静，时针指向了午夜11点10分，张羽辉终于到达了白秋秋位于长空市市中心的心语花园1栋楼402室的家。 心语花园是长空市最有名气的白领公寓之一，这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有90%以上的居民是从外地来到这里工作的。 即使是深夜，这座小区的许多房间依然灯火辉煌。 张羽辉走到白秋秋家门前，正欲敲门，却发现门并未完全关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没有贸然闯入，而是掏出手机拨打了白秋秋的号码。电话铃声在屋内响起，张羽辉的心跳加速，他鼓起勇气推开房门，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 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走廊里的微光能让他勉强看清室内的状况。他捂住口鼻，凭借着记忆中的家具位置，摸索着找寻电灯的开关。 然而，就在此时，张羽辉突然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看到一张苍白而扭曲的女性面孔出现在眼前。 那双眼睛正在流血，表情狰狞可怖，仿佛在嘲笑他的恐惧。张羽辉惊恐万分，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昏死过去…… 一阵紧似一阵、充满节奏感的脚步声和低沉且回荡不息的细碎耳语，在张羽辉模糊的意识边缘渐渐平静下来。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把椅子之上！ 他下意识地想要动弹一下僵硬的脖子，然而就在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的双手已被冰冷的手铐牢牢锁住，而眼前正对着他的，竟是两位身穿制服的年轻警官，他们手中仿佛拿着某份重要文件，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他。 在他们身后的墙壁高处，醒目地刻印着那几个令人震撼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羽辉不禁用力揉搓了几下眼睛，疑惑地问道：“请问……我现在究竟身处何方？” 听到张羽辉的疑问，坐在询问台前的那两位警官面面相觑，随后其中一位男人冷漠地开口道：“报出你的姓名、年龄、职业以及籍贯。” 短短的一句话，从这位男人口中吐露出来时，却显得如此熟练而无情，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呼唤。 张羽辉不禁打了个寒战，眼中闪烁着恐惧与迷茫，他再次问道：“我……我到底在哪里啊？” 那位男人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厌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怒意，正欲开口反驳，却又被身旁的另一位男人打断。 那位男人看着张羽辉，语气稍显温和地介绍道：“这里是华城区派出所，我是童生，他是李鑫。” 说完，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接着补充道：“我们有理由相信你与最近发生的一起失踪案件以及一起谋杀案件有着密切关联，因此将你带至此处进行调查，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 听到这些话，张羽辉的瞳孔瞬间放大，心脏狂跳不已，他看着童生，激动地喊道：“你们肯定是弄错了吧？” 此刻，坐在询问台前的李鑫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厉声喝道：“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最好老实交代，否则等到我们掌握更多证据之后再来审问你，恐怕就来不及了！我们已经给了你机会，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 张羽辉的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他试图挣扎着起身，但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与椅子早已被手铐紧紧相连，丝毫无法移动半步。 他愤怒地吼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我交代些什么呢？” 童生满脸和颜悦色地说道：“不必过于激动，我们都是秉公办事的态度，既然你表示对此毫不知情，那还请你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询问什么问题，你便如实作答吧。” 张羽辉此时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内心五味杂陈，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使得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只能无奈地点头，等待着对方的提问。 童生开始发问：“请问你的名字、年龄以及职业分别为何？还有你的籍贯又是哪里呢？” “我叫张羽辉，今年27岁，是一名在外企工作的普通职员，老家在s省y市。”张羽辉坦诚地回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第30章 撞鬼(二) 童生微微颔首，接着问道：“那么10月15日，也就是昨天晚上，你身处何处呢？都经历过哪些事情呢？” 张羽辉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昨晚我大约10点钟从公司下班，随后在公司附近简单用餐之后便前往了华城区的一家网吧。” 童生与李鑫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示意张羽辉继续讲述。 张羽辉接着说道：“后来我接到了公司同事丁雪楠的电话，她告诉我自己被人跟踪了，但还未等她说出具体位置，我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她在开玩笑，然而当我试图拨打她的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时，我便向另一位同事孙楠楠询问了丁雪楠的住所地址，打算前去探望一番。然而就在这时，白秋秋似乎也遭遇了某种状况，于是我决定先行前往她家中查看情况，她就住在心语花园1栋楼402室……” 说到此处，张羽辉的嘴角不禁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的恐惧逐渐显现出来，仿佛他想起了某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然后惊恐万分地喊出： “鬼啊！我竟然见到了鬼！一个眼角流淌鲜血、面目狰狞的恶鬼！” 童生与李鑫眼神交汇之后，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童生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你看见了什么？是鬼魂吗？” 张羽辉毫不犹豫地点头肯定道：“是的……没错，就是一只鬼，还是个女鬼呢！” 童生微微颔首，接着问道：“你所描述的情况与我们已知的事实似乎有些出入，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张羽辉满脸惊讶地望着童生，反问道：“哪里不对劲儿了？我可是句句属实啊，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大可去找网吧老板求证。” 童生嘴角微扬，面露寒霜，冷冷地说道：“你是想让我代替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吗？” 张羽辉显然没有理解童生的言外之意，于是再次询问：“我说的全都是真话，你们若是不信，尽可去调查核实，甚至去公司打听也是可以的。” 李鑫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愤然起身说道：“张羽辉，今年27岁，无业游民，现住在长空市心语花园1栋404室！” 张羽辉惊愕不已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李鑫质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们这是在捏造事实，我的确叫张羽辉，今年27岁，但我有工作，而且我并不住在心语花园！” 童生紧锁双眉，将手中的文件甩给张羽辉，严肃地说道：“这是你的个人资料表，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完，童生便将手中的那份资料表递到了张羽辉面前。 望着张羽辉已然接过那份详尽资料，童生严肃地再次发话：“请允许我简单为你陈述昨晚发生的事实，昨夜10点钟你竟神秘地出现在一家外企公司内部的露天停车场，紧追不舍的竟是一名叫赵洋洋的女性，这个线索可从门卫口中获得。” “更为惊人的是，今日一位环卫工人向警方报案，称在华城路馨馨网吧北面的一条小巷中，发现了一只女士背包以及一些纸质文档，然而包中的身份证与手机却已不见踪影。” “因此，我们将此视为一起普通的抢劫案件展开调查，然而不久后，另一位热心市民报案，称在心语花园1栋楼402室内发现了一具女尸与一名昏迷男子。经过我们深入调查、确认以及法医现场检验，402室的死者正是陈丽丽，她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行政助理，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1点至12点之间。而现场那位昏迷的男子，正是你本人。” “随后，我们在你身上找到了赵洋洋的身份证及手机，也就是那只在馨馨网吧北面巷子内被发现的女士背包的主人。再进一步的指纹提取对比显示，除了死者的指纹外，还出现了你的指纹。在心语花园的402室内，除了你和死者的指纹，我们未曾找到其他人的痕迹。现在，请问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们，赵洋洋究竟身处何方?” 张羽辉听闻一切后，脸色逐渐变得异常紧张，双眼瞪大如铜铃，显然这些事情与他所经历的截然不同。 他急忙辩解道：“我想你们可能弄错了，我并不认识什么赵洋洋，更别提陈丽丽了。我已经向你们解释过，昨晚我确实在馨馨网吧。“ 说完后，张羽辉用力敲击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道： “你们可以查询我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这些都能证明我所言非虚，此外，网吧的老板昨日也在场，他可以为我作证!“ 童生无奈地摇摇头，坚定地回应道：“我认为你需要重新回想自己的记忆，我们在你苏醒前早已询问过网吧老板，昨晚你并未踏入馨馨网吧半步，而且你的手机中也没有任何相关的通讯或短信记录......“ 未待张羽辉回过神来，李鑫突然起身走到他身旁，递给他两张照片，询问道：“请你仔细看看，这两位人士你是否认识?“ 张羽辉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片刻后，坚决地摇头否认：“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李鑫皱了皱眉，语气略带严肃地再次提醒：“你再好好瞧瞧吧！”张羽辉认真端详了一番照片之后，迷茫地抬起头，轻声说道：“我真的不认识她们呀！” 听到这话，李鑫显得有些失望，转过身与童生默默对视了一眼，接着又重新回到审讯台前，继续追问：“那么，你能否详细描述一下你在心语花园1栋402号房内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呢？” 张羽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紧张地回答道：“当我走进那个房间时，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结果摔倒了，紧接着我就看见了一个眼角流着血、面目狰狞的女鬼……” 第31章 撞鬼(三) 李鑫紧锁眉头，追问道：“那你看到的是否就是刚才照片上的那两个人呢？”张羽辉轻轻摇了摇头，坚定地否认道：“不是她们。” 李鑫与童生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两人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走出审讯室后，童生疑惑地说道：“我看这家伙似乎并未撒谎，也许真的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李鑫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接着，他又问：“对了，那位女士的死因已经查明了吗？尸检报告出来了没？” 话音刚落，一位身穿白大褂的法医快步走来，说道：“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1点20分左右，误差不超过5分钟，死因是心脏骤停，属于心源性病变，简单来说，就是被吓得心脏病发作而亡！” 李鑫和童生听完后，呆立在原地，童生小声嘟囔道：“难道真的有鬼魂存在吗？” 李鑫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件事确实有些离奇，不过如果这位张羽辉先生所言属实，那么为何这家外资企业却表示从未听说过此人呢？而且他的手机中也确实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或短信记录。” 童生深表同意地说道：“这起案件的难点就在于此，虽然张羽辉的说法与我们的调查结果有所出入，但从刚才的询问过程来看，他似乎并未撒谎。” “人的眼神是无法欺骗他人的，而且他也没有杀人的动机。尽管现场留下了他的指纹和脚印，但他所讲述的情节仍能大致吻合，只是缺乏目击证人罢了。” 说完，李鑫也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先去调查一下他口中提到的丁雪楠和白秋秋这两位神秘人物吧。” 张羽辉眼神锐利地望向刚进门的两人，语气严肃地追问：“结果如何？你们都查明白了吗？” 只见李鑫的表情格外沉重，他紧握着手中的两张照片，递到张羽辉眼前，声音低沉地问：“这两位，你可曾见过？” 张羽辉定睛细瞧，缓缓答道：“左边那位是丁雪楠，至于另一位，恕在下眼拙，实在是陌生得很。” 李鑫转头看了看童生，然后再次转向张羽辉，语气坚定地说：“请你再仔细看看。”说完，他走到张羽辉跟前，将两张照片递给他... 张羽辉接过照片，再次审视了一番，突然脸色大变，惊呼道：“这......这位女士，正是我之前所见到的那位女鬼啊！” 他一边激动地指着照片中站在丁雪楠身旁的女子，一边紧张地讲述着自己的发现。 李鑫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回头看了看坐在询问台的童生，童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立刻起身问道：“你能肯定吗？” 张羽辉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绝对没错！” 李鑫紧紧握住照片，神情严肃地对张羽辉说：“关于丁雪楠，确实有此人存在，而且她确实在那家外企公司工作过，但遗憾的是，她已经于一年前离奇失踪，这个案件的相关卷宗还保存完好，只是我们一直未能找到她的下落。” “至于你口中的女鬼，其实名叫白秋秋，她的家确实位于心语花园1栋402室，然而，她同样在一年前消失无踪！” “那间屋子已经空置许久，直到最近才有新住户入住，也就是惨遭不幸的陈丽丽......” 张羽辉满脸惊愕地开始质疑自己的人生观，眼神中充满迷惑：“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刚才口中所述的所有事件，竟然都是发生在整整一年前的事？” 童生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巧合，于是与李鑫低声交谈了几句，接着迅速查阅了相关档案。 然而，当童生看到某份文件时，竟如同见鬼一般猛地跳了起来，吓得张羽辉和李鑫两人心惊肉跳。 “究竟出了何事？”李鑫紧锁眉头，关切地询问。 童生瞥了一眼面前的张羽辉，然后转头对李鑫说：“这件事真是诡异至极，当年那位名叫丁雪楠的女孩正是在那个名为‘馨馨’的网吧后街神秘消失的，而当时的报案者正是这位张羽辉先生。” 李鑫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张羽辉：“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小子搞的鬼！你这可是严重干扰警方办案，你懂不懂法律！” 未待李鑫说完，童生急忙拉住他，并指着手中的资料说：“你看看这个。”紧接着，他将这份资料递给李鑫。 李鑫仔细阅读了童生手中的资料，满脸疑惑地问道： “一年内竟然有12位女性离奇失踪？而且她们全都曾在这家外资企业工作过？更令人惊讶的是，她们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童生郑重地点头回答道：“你难道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吗？如此众多的失踪案件竟然被搁置了如此之久，而且至今仍无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再加上昨日发生的那起失踪案件，已经是本年度的第13起了。” “此事非同小可，绝非我们两个人所能解决的问题，必须立即向上级汇报。”李鑫严肃地说道。 童生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先释放这位张羽辉先生呢？毕竟我们现在既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无法对其进行合法拘押。” “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并非真正的罪犯。等到上级部门接手此案之后，再做进一步处理。” 此刻的张羽辉满脸困惑，不解地问道：“你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什么叫做干扰警方办案？我实在是听得云里雾里。” 耳边掠过李鑫的声音，气愤地对张羽辉说：“你还要硬撑多久？你忘了你在一年前报案找寻一名叫丁雪楠的女子的消息了？” 张羽辉脑海里刹那间一片空白，疑惑地问道：“一年前？我上报的案子？天哪，这……这种可能性实在是难以置信。” 这时候，童生适时地走来焦急地说道：“这件事情难道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诡异吗？你看看这份档案，一年前的昨天丁雪楠失踪，而一年后的昨天竟然又有人失踪，而且这两起事件都与张羽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李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再次审视着张羽辉问道：“那么你和这位丁雪楠究竟是何种关系呢？一年前她就已经消失无踪，而你却成为了那个报案者！” 此刻，张羽辉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他坚定地回答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在谈论些什么，一年前我还在学校里读书，怎么可能会去报案呢？” 李鑫满脸的疑惑，他盯着张羽辉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但是请务必保证你的手机随时畅通，我们可能会随时联系你。” 说完，他走到张羽辉的身旁，为他解开了手铐。 张羽辉轻轻揉捏着手腕，满腹疑虑地望向眼前的两位警察，然后低声问道：“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童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如果你再遇到任何问题，请随时拨打我给你留下的电话号码。” 接着，他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了张羽辉。 目送着张羽辉离去的背影，童生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不安，但他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自己的感受。 第32章 梦魇 2001年10月18日清晨，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在洛川的床头柜上响起，洛川一边摸索着手机，一边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 电话接通后，陈天乐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洛川啊，真是抱歉这么早就打扰你，但确实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洛川苦笑着回应道：“看来只有重大案件才能让你亲自打电话来找我，看来又有新的挑战等待着我们了。” 陈天乐在电话那头朗声大笑道： “就算我想隐瞒也瞒不了你，没错，有一起案子正在等着我们去解决，这是赵处长手下两名警察发现的一宗涉及少女失踪的案件，他们向我报告后，我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一时之间又无法做出决定，因此我就想到了你。” 2001年10月17日下午5点钟，张羽辉独自一人坚定地走出华城路派出所，恍若刚刚做了一场噩梦。 眼前的世界仿佛全然陌生，令他疑惑不已。 张羽辉紧紧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不停地翻看着通讯录。 找来找去，就是不见丁雪楠和白秋秋的那两串熟悉的号码。 张羽辉的神经瞬间紧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他努力回想起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无论怎样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头疼欲裂，困倦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几乎无法抵抗。 他走到一座公园的大门外，找了个石凳坐下，慢慢地闭上双眼。 此刻的他，内心混乱不堪，警察的盘问、令人震惊的真相，如同电影画面在脑海中快速闪现…… “我叫张羽辉，今年27岁，无业游民，住在心语花园1栋404室……” 一连串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旋转，各种疑问也随之而来，让他感到无比焦虑。 他想要搞清楚这一切，但思绪纷乱，疲惫不堪，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石凳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正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电脑屏幕的光芒洒满她的脸庞，她大约22岁，清秀的面容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女子戴上耳机，随着节奏轻轻摇摆头部，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背后，而她对此毫无察觉，依然陶醉在音乐的世界里…… 下一秒钟，神秘的黑影伸出双手紧紧地捂住了那位可怜女子的嘴巴！ 女子开始激烈地反抗，她的脸上流露出极度的惊恐和不安。 然后，她被黑影狠狠地压在了玻璃窗前。 就在那一刹那，女子仿佛在玻璃的正前方看到了什么，她眼中的希望之光渐渐燃起，她开始拼命地击打着窗户，然而无论她如何挣扎，黑影似乎并未打算放过她。 黑影开始对女子进行残忍的侵犯，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物，女子的脸被黑影的一只大手牢牢地摁在窗户的玻璃上。 透过厚重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子脸上的绝望与痛苦，她眼中的那丝希望开始慢慢地凝聚成了深深的仇恨，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大约过了几分钟之后，女子终于停止了挣扎，她的眼底开始不断地涌出血液，抽搐的嘴角似乎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黑影离开了窗边，但很快又返回，他将瘫倒在窗边的女子塞进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中，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张羽辉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此时已是深夜时分，他独自一人躺在公园的长椅上，而此时的公园里寂静无声，他不禁感叹道：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啊。” 张羽辉刚想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唤声，那声音非常微弱，仿佛是从公园深处传来的。 他立刻站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开始寻找…… 这个公园的占地面积相当广阔，整个区域的长度加起来大约有5公里左右，是长空市着名的森林公园。 张羽辉沿着声音的指引走了整整五六分钟，最后来到了公园里的一片湖泊旁边，而那个声音似乎正是从湖底传来的…… 热血澎湃的张羽辉矗立在湖畔小亭之中，双手紧紧握住木质长椅，凝望着幽深的湖面。 月色朦胧中，水面泛起点点波光，所有的声音在此刻似乎也被凝固，唯有湖水流淌的微弱细语清晰可闻。 张羽辉满脸疑云，专注的环顾四周，努力探寻那个神秘声音的来源，奈何那份声音如同一个捉摸不定的鬼魅，倏然消失无踪…… 就在此时，张羽辉仿佛感知到背后一阵冷风袭来，他如临大敌般的慢慢挺直腰杆回头注视，毫无预兆的，一双苍白扭曲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眼前。 张羽辉惊恐万分，急忙向后跃开一步，定睛一看，那张女人的面容正是他刚刚在梦境中所见的那位被黑影压在窗户上的女子！ 她的双眼鲜血直流，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张羽辉，令他毛骨悚然。 张羽辉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试探性地问道：“你……你莫非是白秋秋？” 女子并未回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张羽辉再次发问：“你为何要纠缠于我？” 女子依然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扭曲得令人胆战心惊。张羽辉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女子突然伸出双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女子的力量之大，让张羽辉瞬间感到窒息，他拼尽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半分。 就在他挣扎之际，他的脚无意间触碰到亭中的长条木凳，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朝着湖中跌落下去…… 冰冷彻骨的湖水让张羽辉逐渐恢复理智，他抬起头朝亭内望去，却不见任何人影。 湖水无情地吞噬着他的肌肤，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他陷入无尽的绝望。 他想要大声呼救，但无论他如何用力嘶吼，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在湖水中拼命挣扎…… 第33章 梦魇(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束光芒从远方射来，紧接着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张羽辉，是你吗？” 那是童生的声音，张羽辉在湖水中奋力挣扎，双手不停地挥舞求救。 张羽辉仿佛被无尽的湖水淹没，口鼻灌满了刺骨的冰冷，身体随着水流飘荡无助地挣扎，刹那间，他感到浑身无力，眼看就要永远陷入昏迷之中。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两只结实的手臂将他高高抬起，紧接着他感受到自己被缓缓地拖行至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上面。 童生与李鑫疲惫不堪地瘫坐在一旁，张羽辉则像一团濒临熄灭的火苗，静静地躺在亭子的正中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亭子的顶部。 童生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不应该在家吗？” 张羽辉瞪大了眼睛，仿佛刚刚从恐怖的噩梦中惊醒过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李鑫好奇地追问。 “白秋秋。”张羽辉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个名字。 童生顿时愣住了，他惊讶地问道：“你说的是白秋秋？就是那个一年前突然消失的白秋秋？” 张羽辉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她……她回来找我报仇了，她想要杀掉我！” 童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救张羽辉时全身湿透，被冷冽的夜风吹得瑟瑟发抖，还是因为听到张羽辉的话而感到震惊。 他紧张地问道：“你真的看到她了？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要找你复仇？还要杀你？” 张羽辉痛苦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在梦里看到她被一个黑影装进了行李箱，她当时在向我呼救，可是我却没有回应她。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然后我就不知不觉地走到这里来了……” 李鑫听完张羽辉的讲述，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他悄悄地把童生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怎么觉得他精神状况有点儿问题啊？” 童生深沉地点了点头，严肃地回答道：“没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咱们赶紧把他押回局里去，省得这家伙又干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李鑫认真地说道。 于是，两人仔细商量之后，决定由李鑫亲自将张羽辉押送至公安局。 童生将张羽辉安置妥当之后，转头看向李鑫，疑惑地问道：“这条短信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李鑫拿起手机，仔细查看那条短信，回答道：“这个号码是网络电话，根本无法追踪到具体位置，真是奇怪，这人怎么能预知张羽辉会遭遇危险？而且还清楚他所在的地点？” 童生同样感到困惑不已，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你说，会不会真的存在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操控这一切？鬼！” 李鑫满脸不屑地反驳道：“亏你还是个警察，竟然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说法？” “我当然希望这只是巧合，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让人难以理解。”童生疲惫不堪地说道。 “上级派来的专家何时才能抵达？”李鑫关心地问道。 “我已经向上头汇报过了，他们表示这两天之内就能赶到，并要求我们提前做好案件资料的整理和交接。据说这位专家就是前两天成功破解碎尸案的那位，名叫洛川。” 童生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洛川？”李鑫好奇地问道。 “没错，就是他！”童生肯定地回答道。 两人就这样轻松地交谈着，而张羽辉则被暂时关押在了禁闭室中。 张羽辉独自一人坐在禁闭室内，神情恍惚，手中紧握着那部不断滴水的手机，脸上露出一种无奈且嘲讽的微笑……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仅仅在短短数天之内，自己的生活竟变得如此混乱不堪？ 难道我真的失去了那份工作？ 那个名叫白秋秋的女人究竟是谁？ 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如同山洪暴发般涌上心头，令他几乎陷入崩溃的边缘…… 2001年10月18日清晨8点，一辆豪华的黑色红旗轿车悄然停靠在华城区派出所门口。 伴随着车门的轻响，洛川伸了个懒腰，和陈天乐并肩走出车子。 紧接着，一个眼神犀利、气质出众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迎上前去。 三个人会面之后，陈天乐凝重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洛川，这位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咱们长空市公安厅大佬级别的赵怀义，赵处长！” 洛川微微笑道，礼貌地伸出手与赵怀义相握，赵怀义显然心情不错，笑着回应道：“洛警官，我们之前见过面哦，就在那个抛尸案的新闻发布会上。” 洛川微微颔首，直截了当地问道：“早就听闻赵处长大名，不知此次陈厅长请我前来，究竟是为了哪桩棘手的案子呢？” 赵怀义皱了皱眉，沉声道：“先进来再说吧，具体的情况会有人详细告诉你。” 话音刚落，三人便走进了办公室。 此刻，童生和李鑫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其他同事们则是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似乎对于赵怀义和陈厅长的突然造访毫不在意。 赵怀义清了清嗓子，轻轻敲了敲桌子。 童生和李鑫这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当他们看到站在眼前的赵怀义时，两人立刻整了整衣冠，挺直身板，向陈天乐和赵怀义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满脸堆笑地说道： “陈厅长，赵处长，你两位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赵怀义微微点头，严肃地说道：“昨晚我仔细研究了你们的案件报告，发现这个案子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因此我和陈厅长商量过后，决定让洛川接手这个案子，你们两个必须全力以赴，紧密配合洛警官的工作。” 第34章 少女离奇失踪 紧接着，赵怀义又对洛川热切地说道：“这两位就是侦察英雄童生和队里的骨干力量李鑫，当初这个案子就是由他们两位侦探上阵，具体情况就让他们俩给你详细的解说一番吧！” “总之，这个麻烦的案子就全权交托给你了！” 没等洛川开口，童生和李鑫就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满脸堆笑地说道：“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如今你已经成为了我们长空市的热门话题人物，有了你的加入，我坚信这个案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了！” 洛川微微一笑，依次与童生、李鑫碰触了一下手心，然后盯着童生好奇地问： “那么请你简明扼要地告诉我，这次的案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呢？” 此刻，陈天乐突然插话道：“洛川啊，上次的那件案子给李琦琦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你看能否为她安排些任务，让她也参与其中呢？” 洛川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我理解你的心意，但还是希望她能够多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状态，至于王姜飞，我需要他的协助，你能否将他调配给我呢？” 陈天乐略作思考后，郑重其事地回答：“嗯，当然可以，我马上就去安排。还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洛川沉思片刻后，坚定地回答：“目前来看，暂时还不需要，尽管我对这个案子还不是很熟悉，但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我敢肯定，这个案子绝不逊色于那个骇人听闻的杀人碎尸案，而且危险程度极高。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随时向你求助的。” 陈天乐点了点头，关切地叮嘱道：“好的，那你千万要注意安全，我稍后就派王姜飞过去支援你。” 洛川感激地点头回应，随后示意童生开始向他详细汇报案情。 童生从文件夹中抽出一沓厚厚的资料，递给了洛川，并将之前所进行的所有调查工作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 讲完之后，李鑫在旁边补充道：“事情的经过大致如此，然而我们对此事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在着手调查此案之前，我们并未关注到近一年内有关女性失踪的报案信息。” “然而，那天不知何故，我们竟然在档案室里发现了这些失踪案的相关档案和文件。” 洛川一边仔细翻阅着手中的档案，一边紧锁眉头，疑惑不解地询问：“这些档案究竟是从何处找到的呢？” 童生坦诚地回答：“正是在档案室里发现的。” 洛川更加困惑地追问：“既然有如此之多的女性失踪案记录，为何在过去的一年里却无人对此展开深入调查呢？” 此刻的童生和李鑫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实在是无言以对，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护。 然而，洛川却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立刻发问：“两位，难道你们也很好奇答案吗？”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 洛川接着说道：“我们内部系统的档案用纸与普通市面上的纸质完全不同，每一份上都有独特的卷宗编号和水印，而你们交给我的这些档案中却丝毫不见这些特征，这就意味着这些档案并非正式记录，而是被人故意放入档案室的！” 看着他们惊愕不已的神情，洛川进一步解释道：“这些档案中关于失踪女性的信息详尽至极，包括她们的年龄、住址、工作单位以及失踪日期等，从这些记录中可以明显看出，这更像是有人在向你们提供重要线索。” “可是，令人惊讶的是，所有这些档案的调查记录部分竟然全都是空白，看来我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揭开这些案件的真相啊！” 李鑫终于恍然大悟，他急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档案其实是被人偷偷放在档案室的，而非我们接收到的报案和调查记录？” 洛川坚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 童生目瞪口呆地问：“如此说来，这些档案难道真的是从天而降吗？” 洛川毫不犹豫地点头答道：“没错，我亲自翻阅了所有的档案，结果发现其中只有一件案件曾经进行过详细的记录与调查。” 随即，洛川翻出一份档案交予童生，指引他道：“这就是在1年前发生的少女离奇失踪事件，你赶紧看看吧。” 童生接过文件，聚精会神地阅读起来。档案上清晰地记载着：失踪者名为丁雪楠，报案人为张羽辉。 据张羽辉描述，其女友丁雪楠于2000年10月15日神秘消失，经过一番调查，最终在馨馨网吧北面的巷子中找到了丁雪楠的手机、钱包以及身份证等物品。 警方立即对此展开调查，然而在调查丁雪楠手机通话记录时，却发现她最后一次拨打电话的对象竟是白秋秋。 于是，警方前往心语花园1栋402室寻找白秋秋，但遗憾的是，白秋秋同样不知所踪。 经过长达1个多月的走访调查，警方始终未能找到两位失踪女子的下落，因此该案只能暂时搁浅…… 童生读完后，疑惑地说道：“这份档案我在审讯张羽辉的时候就已经看过，相关的询问记录也一应俱全。” “可昨天发生的事情却与张羽辉的陈述大相径庭。失踪的人并非丁雪楠，而是赵莉莉，他坚称那名死者黄丽华是他的同事丁雪楠，而心语花园1栋402室则是白秋秋的住处。” “然而，经过我们的调查核实，事实却是白秋秋住在那里，而且我们向他展示了白秋秋的照片，他却表示并不认识。最后，他竟然声称白秋秋是个女鬼，纠缠着他，甚至昨晚还跳入湖中自尽了。” 洛川听完童生的讲述后，一时间也感到困惑不已，他追问道：“那么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有，那位黄丽华究竟是如何死去的呢？” 第35章 精神病 李鑫接言解释道：“实在令人难以理解啊，昨晚赵莉莉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正是之前我们在华城路馨馨网吧北面那条巷子中，所发现的女士皮包中的手机，我与童生原本以为这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线索。” “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查看了短信内容。短信上写着‘森林公园，张羽辉有危险，速救’。” “当我和童生火速赶往现场时，却发现张羽辉已经在湖水中苦苦挣扎。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 说完，李鑫将赵莉莉的手机递给了洛川。 接着，李鑫继续补充道：“至于那位黄丽华，她是因心脏骤停而丧命的。法医给出的结论是惊吓过度导致的猝死。” 洛川看完手机的短信内容后感叹道：“这到底是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神秘短信？能够调查出发件人的信息吗？另外这个张羽辉与赵莉莉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关于短信的来源，我们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结果发现它来自于一个网络虚拟号码，毫无头绪可言。” “而对于赵莉莉的事情，我们在第一时间就向他进行了询问，但他对此一无所知，昨天将他带回警局后，由于他的情绪状态不佳且受到惊吓，因此我们并未继续对他进行深入的盘问。” 童生认真地回答道。 洛川揉着太阳穴，皱眉思索道：“从目前的案件进展来看，张羽辉无疑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根据你们刚才的描述，我怀疑他可能存在严重的精神问题或者心理疾病，他所说的每句话都需要谨慎对待。” “我认为一年前的那起失踪案以及前天发生的这起命案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基于目前的调查情况，我推测黄丽华很可能原本就患有心脏病，而她的死亡很可能正是因为张羽辉的恐吓。因此，在真相尚未明朗之前，我们应该先将他视为重要的嫌疑人。” 李鑫突然一拍脑门，转头看着童生说道：“哎呀！你说得太对了！我们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跟着他的思路走呢？如果这家伙真的是个精神病患者，随便瞎扯一通，我们却信以为真，把他放了出去，那我们岂不是铸下大错了？幸好昨晚及时将他找了回来！” 李鑫心有余悸。 洛川瞥了眼前两人，果断地说了一句：“将他带去审讯室！” 言毕，他转头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陈天乐和赵怀义说道：“这件案件就由我负责了，如果需要什么信息或结果，我会随时通知你们的。” 随后，洛川便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审讯室，而陈天乐和赵怀义则是面面相觑，默默地离开了现场。 仅仅过了五分钟，张羽辉就被童生和李鑫带到了审讯室，并且被安置在了审讯椅上。 洛川稳坐于询问台，仔细地观察着张羽辉。张羽辉的精神状况显然不佳，双眼周围布满了深深的黑眼圈，身上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恶臭与潮湿的气味。 洛川率先发问：“请问你与丁雪楠之间是何种关系呢？” 张羽辉抬起头，茫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位男子，眼中充满了困惑，他反问道：“丁雪楠是谁？” 洛川接着追问：“那么黄丽华和赵莉莉两位女士，你是否认识呢？” 张羽辉只是摇摇头，眼神空洞无神…… 洛川再次提问：“关于白秋秋，你能告诉我们你与她之间的关系吗？” 当听到白秋秋这个名字时，张羽辉突然惊醒，他的嘴角开始剧烈地颤抖，脸上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他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口中喃喃自语道：“鬼……她是鬼……” 洛川继续追问道：“看来你非常惧怕她，是这样吗？” 张羽辉依然蜷缩在椅子上，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不住地点头。 随后，洛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童生和李鑫说道：“他已经完全陷入疯狂了。” 听闻此言，童生和李鑫不禁皱起了眉头。 然而就在此时，一位身着警服的年轻警察突然闯入审讯室，他正要说话，却发现张羽辉正蜷缩在椅子上，面目狰狞地盯着自己，吓得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童生看着他，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匆忙？” 那位年轻警察看了看童生，又看了看洛川和李鑫，然后说道：“刚刚接到报警中心的消息，称一名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于前天晚上在我们管辖范围内失踪。”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张羽辉身上。 洛川急切地追问：“你所说的那个精神病患者，可是眼前这位？” 那人坚定地点头肯定：“对，指挥中心已经将他的照片传送过来，因此我一踏入警局大门，立刻就认出了他。” 洛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你是否知晓报案者是何许人呢？” “据说是一位名叫孙瑶的医生，声称张羽辉是她的病人，却在前天晚上离奇失踪。”那人继续详细解答。 童生皱眉说道：“既然如此，就让她来办理相关手续，将这名男子带回去吧。” 说完，他颓然地坐在询问台前，叹口气说道：“哎，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就算我们查证他就是凶手，恐怕也无法将其逮捕归案。” 此刻的洛川却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走到张羽辉面前，严肃地问询：“你是否亲眼目睹了白秋秋遇害的那一幕？” 原本一直颤抖不止的张羽辉，突然间停止了颤抖，他抬起头，用力地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 “我......我确实看到了她被一个黑影压在玻璃窗上，紧接着，那黑影疯狂地撕扯她的衣物，最后......我看到她被那个黑影塞进了一个黑色的箱子里。” 听闻此言，李鑫与童生不禁瞪大双眼，转头看向洛川，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36章 行动 洛川轻轻拍了拍张羽辉的肩膀，继续追问道：“那么，能否请你回忆一下，昨天在森林公园的湖边亭子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张羽辉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然后紧张地说道：“我在亭子里看到了白秋秋！她想要杀掉我，她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 李鑫在一旁忍不住反驳：“简直是无稽之谈，昨天我和童生赶到现场时，只发现了他独自一人，并未见到其他任何人。” 然而，洛川却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李鑫一眼，眼中充满了冰冷的寒意，他厉声警告： “他可能是破获此案的关键线索，你所看不到的真相，也许他能够揭示出来。记住，在我进行询问的过程中，你最好保持沉默！” 听到这番话，李鑫只好乖乖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洛川目光紧紧盯着张羽辉，激动地问：“能不能详细说说昨晚为什么跑到那个亭子？” 张羽辉有些紧张地回答说：“当时听到有人叫我，所以我抬起头朝那边看去。” 洛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紧握着张羽辉的肩膀，追问：“关于你见到白秋秋被黑影带走的骇人情景，是否还有记忆？” 张羽辉疑惑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地说：“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洛川立刻转头看向童生，急切地问道：“张羽辉的家庭住址记录是在哪里？” 童生迅速回答：“根据他的信息表显示，他家住在心语花园的1栋404室。” 洛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秋秋的家也在同一个小区的1栋402吧？” 童生肯定地点了点头，洛川继续分析：“那么黄丽华也是在白秋秋的家里因为心脏骤停死去的对不对？” 得到肯定答复后，洛川转向李鑫，语气坚定地命令道：“咱们必须尽快前往森林公园的人工湖，将湖水抽干！” 王姜飞一脸惊讶地问：“现在就要行动吗？” 洛川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刻不容缓！” 王姜飞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转身离开，执行任务。 李鑫满脸困惑地问：“为何要抽干那个湖泊呢？” 洛川眼神犀利地说：“我怀疑白秋秋的尸体就藏匿在湖底。” 李鑫惊愕不已，难以置信地说：“你的意思是说白秋秋已经离世了？” 童生此时已经恍然大悟，他激动地说：“我明白了，张羽辉是因为目睹了白秋秋遇害的过程，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导致精神失常，他极有可能见过凶手！” 洛川微微一笑，赞许地说：“你的理解力非常出色！” 说完，洛川拨通了陈天乐的电话，语气严肃地说：“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我需要李琦琦前往森林公园协助调查。” 陈天乐在电话那头果断地回应：“没问题，我会立即安排。” 洛川接着说：“稍等片刻，我还需要周世聪保护一个人，同时也需要周诚易的配合。” 陈天乐表示：“好的，我这就通知他们两人与你联系。” 洛川看着童生和李鑫，郑重其事地说：“稍后你们两位和我一起前往心语花园。” 洛川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洛川瞥眼看去正是来自于他吩咐保护的周世聪. “喂？我这边需要你立即帮我保护一个人。”洛川一边看着张羽辉，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周世聪严肃地说道。 周世聪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耐心地等待洛川继续往下说。 洛川见周世聪没有回应，便再次强调道：“我需要你帮我保护一位重要的目击证人，但他现在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你必须马上赶到华城路派出所接他，然后将他送往心理犯罪研究中心。” “我会派人在那里接应你，记住，他是我们唯一的目击证人，而且极有可能见过凶手的真实面貌，因此你务必要确保他的绝对安全！” “没问题，我这就出发去接人，你尽管放心，安全方面交给我吧！”周世聪语气坚定地承诺道，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洛川转头对童生说道：“你去通知一下精神病院那边，暂时别让他们来接人了，把情况简单告诉他们就可以了。” 童生微微颔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此刻的张羽辉依然保持着那副木然的表情，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 就在此时此刻，洛川的电话突然又响起来，打来电话的竟然就是周诚易！周诚易接起电话后立刻关切地询问道：“发生什么大事儿啦？怎么这么急匆匆的？” 洛川立刻回应说：“你猜对了，我这里正碰上一桩棘手的案件呢。在调阅相关资料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伪造的档案记录，这些记录上详细记载着一些人员的家庭地址和个人信息。” “可是由于我这边人手实在有限，所以我想请你出手相助，帮我调查一番。” 周诚易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问题，你赶紧把那些人的信息通过短信发给我，我这就安排人马上去查清楚。” 洛川听到周诚易并未挂断电话，心中一喜，赶忙接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洛川的话语中充满了犹豫。 周诚易立刻追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洛川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是这样的，我希望周老爷子能帮我治疗一位目击证人，这位证人可能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凶手的残忍行径而精神失常了。” 说到这儿，洛川特意停顿了片刻，期待着周诚易能够给出回应。 然而，周诚易却始终沉默不语。 洛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补充道：“如果老爷子觉得不方便或者不想插手此事，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洛川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询问。 第37章 行李箱 只听见周诚易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我会先问问他的意见，自从上次的那件事情过后，老爷子已经很少再参与这类事情了。” 洛川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然后诚恳地说道：“我明白，那次事件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这次的案件，我真的非常需要他的帮助。” 周诚易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那一刹那，洛川长嘘一口气，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开始回忆起那桩不堪回首的往事——周诚易的父亲周从安，那个曾经是长空市首席心理专家，康复无数心理疾病患者，荣获无数学术荣誉的老者，却因一次催眠刑侦审讯中的严重失误，酿成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时，应官方的请求，周从安挺身而出，协助审讯一名重刑犯。 尽管该罪犯已坦白罪行，但始终不愿透露受害者的藏尸地点以及作案工具。因为如果找不到受害者的尸体和作案工具，案件就无法彻底告破。 因此，官方不得不求助于周从安，希望通过催眠手段让罪犯吐露实情。 然而，催眠术并非万能，需要被催眠者的积极配合才能发挥作用。 而这位罪犯显然并不配合，周从安无奈之下只好采取强制催眠。 谁知，就在催眠进行到关键时刻，罪犯竟然选择了咬舌自尽…… 事后调查发现，催眠不仅可以麻痹人的神经，使其倾诉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秘密，更可怕的是，它甚至可能引发梦境中的幻觉，使人陷入无法抵挡的困境。 自那以后，周从安几乎远离了一线工作，对于催眠的话题也避之不及。 此时，周世聪匆匆赶到审讯室，看到洛川正在沉思，便默默地站在一旁，礼貌地向童生和李鑫打招呼。 突然间，洛川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正是周诚易。 洛川接起电话，满怀期待地询问：“老爷子，答应了吗？” 周诚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是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洛川追问。 “必须有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在场。”周诚易回答。 “没问题，我会安排妥当。” 洛川转头看向童生，当他注意到周世聪正微笑着站在一旁时，又接着对电话说道：“我先让周世聪把人带到那里去，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毕，马上就会赶过去，在此期间，麻烦老爷子替我照看好他。等我到达后，我们再正式开始！” 通话刚刚结束的那一刻，洛川转头看向周世聪，指向了沙发角落里蜷缩着的青年男子张羽辉，果断地告诉他：“快点儿把这位爷带到咱们市公安局的心理犯罪研究中心去，办完事后找到周老爷子，他会给你提供帮助的。” 周世聪会意地点头答应，然后好奇地追问：“那剩下的事情，还用得到我吗？” 洛川哈哈大笑，拍了拍周世聪的肩膀，回答道：“放心吧，暂时用不上你，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确保他的安全！” 话音刚落，周世聪便带着张羽辉踏上了前往市局心理犯罪研究中心的路程，而洛川和童生、李鑫则火速赶往心语花园... 与此同时，在长空市森林公园中心的人工湖畔，王姜飞正带领着几位队员与园区的工作人员进行深入交流。 负责管理园区的工作人员名叫李广顺，当他得知王姜飞等人的来意时，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们，质疑道： “你们竟然怀疑这湖底下藏着尸体？警察同志，你这玩笑开大了吧？” 王姜飞严肃地回应：“我没有开玩笑，请你尽快想办法将湖水抽干。” 李广顺面露难色，解释道：“警察同志，我并不是不愿意配合，但你也看到了，这湖直径足有40米，深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28米，你让我如何为你抽水呢？就算真的抽干了，恐怕整个湖都要被破坏殆尽了！” 正当两人陷入僵局之际，李琦琦突然赶到现场，听到他们因为抽水问题而争执不下，她立刻向王姜飞发问：“难道就不能换种方式解决问题吗？” 王姜飞一脸无奈地回答：“洛川就是这么交代的，那我们能怎么办呢？” 李琦琦听罢，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瞪圆了美目，质问道：“你是不是傻？这么大年纪了，遇到事情就不会多想想吗？人家说什么你就照做？” 王姜飞也有些生气，反驳道：“好，我傻，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李琦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李广顺说：“抽水这种方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既浪费时间，又浪费水资源，你说呢？” 李广顺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道：“确实如此。” 李琦琦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转向王姜飞，严肃地说：“那么，你是否能安排几个水性极佳的队员，每人携带一盏探照灯和一根结实的麻绳，从湖泊的边缘潜入水中，向湖心方向进行仔细搜寻，一旦发现或触及任何可疑之物，便将其用麻绳牢牢捆绑住，随后浮出水面，将麻绳递给岸边的同伴们。” “最后，我们再找来一辆起重机，将麻绳固定在起重机上，然后将这些物品吊上来即可。” 李广顺大声赞同道：“太对了，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就按你说的做吧！” 王姜飞此刻满脸尴尬，但还是不得不听从李琦琦的指示，开始着手召集人员。 仅仅过了十分钟，包括十几位园区工作人员以及三十多位公安干警在内的大批队伍，都严格遵照李琦琦的安排迅速投入到行动中。 就在2001年10月18日上午11时这一刻，李琦琦等人在森林公园的人工湖里接连打捞出五个神秘的黑色行李箱…… 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行李箱的那一刹那，五具赤身裸体的女尸瞬间暴露在阳光之下。 她们的脸上依然保留着临终前的痛苦表情，身体紧紧蜷曲在一起，仿佛正在孕育新生命的母亲。 每个人的身上都布满了不同程度的腐败痕迹，皮肤已经被浸泡得肿胀泛绿，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脱落，部分表皮已经彻底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气息…… 第38章 你是在质疑我?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而此时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人们纷纷掩住口鼻，表情痛苦地对现场议论纷纷。 王姜飞立即调动周围的警力，将整座公园严密封锁起来，不让任何无关人士进入。 那个被打开的行李箱宛如被黑暗笼罩的恶魔，在阳光照耀之下，箱子表面的纹理开始逐渐龟裂，箱子内的物品整洁地平铺于地面之上…… 李琦琦眉头紧蹙，全副武装之后，开始对每个尸体进行实地解剖检测。 然而，由于这些尸体在湖底已经浸泡过久，以至于尸体严重变形，脸部五官都已高度腐烂，几乎无法辨识死者身份。 更有甚者，有些尸体竟然已经开始从口鼻处流出墨绿色的液体，尸体也开始慢慢肿胀起来！ 在场的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王姜飞正欲上前查看情况，却被李琦琦一把拉回来说道：“尸体快要爆炸了！” “什么？尸爆？”王姜飞满脸疑惑地问道。 李琦琦点了点头，抬头望了望天说：“尽管现在还未步入秋季，但以当前的气温来看，至少也有30摄氏度。” “因此出现尸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我刚才粗略观察了一下这些尸体，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以及浸泡所带来的皮肤变化来看，这些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在半年至一年之间。” “经历如此漫长的浸泡过程，再加上尸体的腐烂程度，我们必须在尸爆发生前将其妥善处理，否则尸爆后，一些传染性细菌将会在空气中迅速扩散开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呼：“你们看，那些尸体好像气球一样鼓胀起来了！” 当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突然听得李琦琦大声喝道：“赶紧将这些尸体统统用箱子密封起来，然后丢回到湖水中！” 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敢稍作停留，立刻就按照李琦琦的指令行事。 仅仅过了短短的三十秒钟，原本被密封得严严密密的五个黑色行李箱又一次被扔进了湖水中。 然而就在那些箱子即将落入湖底的瞬间，一连串沉闷的巨响随之而来，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湖面上激起了一片片水花。 紧接着，被炸裂的箱子碎片以及混杂着一些墨绿色液体的尸块便漂浮在了水面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恶臭的味道也变得更加刺鼻...... 此时此刻，正站在旁边的李广顺已经看得瞠目结舌，全身瘫软无力地坐在了地面上，几秒之后，他开始毫无形象地狂吐不止...... 就在这个时刻，李琦琦表情严肃地对王姜飞下令道：“快联系相关的疾控专家来进行处理，因为这里的湖水已经不能再次使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方法将其抽出。” 王姜飞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抱怨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直接把水抽干，现在还是要做同样的事情！” 李琦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厉声说道：“情况不同，处理方式自然也就不同，别再浪费时间了，赶快去安排吧，废话那么多干嘛！” 等到王姜飞离开之后，李琦琦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洛川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洛川便迫不及待地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找到了尸体吗？” 李琦琦点点头，回答道：“是的，我们找到了五具尸体，死者全都是女性，而且全都被封存在黑色的行李箱中，当我们将它们从湖中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严重变形腐烂，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但是通过现场的勘查，我们可以初步判断这五个人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半年至一年之间，她们的身体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电话那头的洛川沉默片刻，接着问道：“你们有没有拍摄照片？” 李琦琦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我们在尸爆发生之前就已经拍好了照片。” 洛川有些惊讶地问道：“尸体竟然爆炸了？” 李琦琦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没错，所有的尸体都发生了爆炸，这种情况下出现尸爆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洛川却毫不客气地反驳道：“这绝对不可能！”李琦琦的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他质问洛川：“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吗？” “真难以想象，竟然有人能将尸体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炸得粉碎！” 洛川淡淡地解释着，“尸体被密封在箱子里，长时间的浸泡并不能对其产生太大的影响。如果尸体没有被装进箱子，而是长期浸泡在水中，那么尸体爆炸的速度快倒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在封闭的箱子里，即使浸泡了半年至一年，尸体也只会出现浮肿、皮肤泛白甚至腐烂脱落等现象，根本无法达到短时间内尸爆的程度。” 李琦琦认真思考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尸体被捞出来还不足十几分钟，确实如洛川所言，尸爆不太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发生。 于是她疑惑地问：“那你的看法呢？” 洛川紧皱眉头，问道：“我怀疑凶手对尸体做了手脚，你们在现场有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比如烧焦的味道或焦臭味？” 李琦琦在电话那头大声询问：“你们刚才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除了腐烂的臭味之外，我们什么都没有闻到。” 就在这时，王姜飞突然开口说道：“我刚才似乎闻到了一股焦臭味，有点像打火石摩擦后产生的那种味道。” 洛川立刻反应过来，说道：“我怀疑凶手在死者体内放置了高氯酸镁。你先去取一些湖水，以便进行成分检测。” 李琦琦恍然大悟，说道：“干燥剂吗？你到底是如何推测出来的呢？” 洛川讲解道：“当尸体被捞出后，经过阳光照射会逐渐肿胀，同时尸压也会迅速上升，此时，尸体内部的湿气便会随着尸压的升高而向外扩散，当湿气散尽时，尸体的体温也会跟着升高，从而引发尸体爆炸。” “至于为何凶手选择用高氯酸镁代替定时器，那是因为高氯酸镁只有在遇上高温时才会瞬间爆炸，这样便伪造出了‘自然’的死亡机制。” 第39章 生气的女人 洛川略加思索，继续补充道：“如果真是普通尸爆，尸体应当首先开始膨胀，紧接着血管爆裂，残留于死者体内的各类液体将会从各个孔窍涌出，皮肤也会随之破裂。” “最后才会触发尸爆。这个过程通常需要半小时至一小时才能完成，绝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发生爆炸。” 李琦琦听了洛川的话，竟被说得无言以对。 不得不承认，洛川推断出来的状况，和当下发生的那起命案居然惊人地匹配到了一起！ 尽管如此，她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因此而平息，反而愤然地挂掉了洛川的电话。 此刻的洛川，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拨打给了李琦琦。 电话一接通，洛川便急切地说道：“这件事真的不能全怪你，毕竟化学和尸体解剖之间的关系可没那么直接，好在，值得庆幸的是你已经拍下了这些珍贵的照片。” 李琦琦听到此番话，原本就满腔的怒火顿时又燃烧起来。 她竭力压制心中的愤慨，咬紧牙关说道：“医学和化学何曾不是相互关联的呢？你这么不顾情面，是看不起我的智商么？” 就在这时，李琦琦察觉到了四周投来的惊愕目光，于是她改变了主意，轻声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现场的线索几乎都已荡然无存，经过长时间的浸泡，任何指纹和证据都无法被提取出来，既然你已经为尸体拍摄了照片，那就赶紧去找周诚易吧，他那里有一些失踪女性的详细资料，或许可以通过这些信息与死者的照片进行比对，确认其身份。” “而我现在要赶往心语花园，去调查其中一位受害者的具体情况，待我完成现场勘查之后，我们在心理研究中心会合，共同揭开这个谜团的真相。” 洛川语气坚定地吩咐道。 “为何要去研究中心？”李琦琦不解地追问。 “为了挖掘出真相啊！好了，不多说其他了，等你来了自然就明白了。” 说完，洛川匆匆挂断了电话，生怕再多说一句，会让李琦琦的情绪再度失控…… 而电话那边的李琦琦，就像是被什么柙住喉咙一样，呆痴地望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彻底陷入了愤怒与无奈之中，不停地捶打着墙壁，情绪激动地差点要跳起来。 洛川、童生和李鑫三人来到心语花园1栋402的门口，虽然经过专业法医鉴定，认定黄丽华的死因为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但由于没有其他证据表明这是一起谋杀案，因此这里并未设置任何警戒线，只是暂时被贴上了封条。 童生小心翼翼地撕掉封条，三人轻轻推开大门，走进了这个坐南朝北的屋子。 这是一个典型的两居室一厅房型，整体布局简洁明快，屋内的装潢采用了普通的精装修，水波纹的瓷砖地面，以及明显的欧式风格，然而却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房间内的光线略显昏暗，由于房屋坐南朝北，阳光很难直接照进来。洛川打开灯光，仔细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房间里的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看来黄丽华是一位非常细心的女孩。 洛川仔细地审视着每个角落，客厅、厨房、卧室一览无余，而位于客厅最北侧的书房则吸引了他的目光。 洛川缓缓走向书房，童生和李鑫紧跟其后。 当他们打开书房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正对着房门的是一条落地窗帘，窗帘的东侧是一个半圆形的木制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书架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 洛川认真地检查了一遍电脑，并成功启动它。 他试图从中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 当电脑启动后，洛川转头看向童生，问道：“黄丽华的尸体是在哪个地方被发现的呢？” 童生回答说：“是在客厅，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她的身体正好趴在张羽辉的身边。” 洛川微微点头，视线转向电脑屏幕。 此刻，电脑已经顺利开机，桌面上只有几个常用的程序图标，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洛川点击浏览器的页面，然后查找最近的浏览记录。 接着，洛川再次发问：“那么，黄丽华的死亡时间究竟是何时呢？” “据法医推断，大约是在10月15日晚上11点20分左右。”童生继续回答道。 洛川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个网页链接，说道：“你们看，这最后一次的浏览记录显示的时间是在10月15日晚上11点05分。” 洛川兴致勃勃地打开了那个神秘的网址，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三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网页顶端赫然出现了一排鲜红的大字： “热烈欢迎你来到死亡空间！” 这几个字仿佛还带着血腥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李鑫忍不住破口大骂：“哎他吗呀！这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设计的网站啊，老子非得把他给查封了不可！” 洛川轻轻点击了一下鼠标，紧接着网页上立刻弹出了一个全新的窗口，里面竟然是一段惊心动魄的视频： 视频开始自动播放，一名女子瞬间出现在了画面中央。 她被紧紧地束缚在一张类似于手术台的床上，手脚都被黑色的绳索牢牢地缠绕住，嘴巴上还贴着一块黑色的胶布。 “这不是白秋秋吗？”童生惊讶地喊道。 “你确定她就是白秋秋？”洛川赶紧暂停了画面，然后指向电脑屏幕问道。 童生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肯定地点头回答：“没错，绝对是她！之前我还给张羽辉看过她的照片的，绝对不会认错！” 听完童生的话，洛川毫不犹豫地再次按下播放键。 视频中的白秋秋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她试图竭尽全力挣脱束缚，但由于全身被捆绑得过于紧密，她根本无法施展出半分力气。 接下来的镜头快速切换，扫过一系列简约、专业又整洁的设备，看起来就像一个标准的医院手术室。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男子突然出现，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奇特的娃娃面具。 在眼底粘贴着血红色的图案，仿佛一个满含鲜血的女性眼睛正在凝视着观众，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其中所带来的深深恐惧。 第40章 杀人视频 紧接着，洛川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暂停键，看着画面上这幅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具，感受到了某种强烈的预感，他迅速转向童生和李鑫，提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你们觉得，张羽辉会不会把这个面具误认为是白秋秋？” 面对洛川突如其来的问题，童生和李鑫先是愣了一下，仿佛没有理解洛川的意思，然后在洛川的提醒下，他们回想起第一次对张羽辉进行询问时。 对方曾经描述过一个极其恐怖的女鬼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昏厥过去，由此可见，张羽辉是亲眼目睹了女鬼的存在。 此刻，洛川引导性地提问：“假如张羽辉口中那个恐怖的女鬼真的存在，并且是他在这里首次见到的，会不会就是我们一直未能找到的嫌疑人呢？” 听到洛川如此大胆而激进的假设，童生和李鑫的脸上同时流露出惊愕的神情。 而紧接着，李鑫也不禁感慨道：“哎呀，你说得对，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确实不能完全排除啊！” 洛川并未停止思考，他继续追问：“那么，如果我们假设白秋秋是在被绑架之后才被拍摄到这段视频的，再结合张羽辉的证词，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房间内被凶手塞进了黑色行李箱带走的！而张羽辉的第一现场，很可能就是在这个房间！” 童生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张羽辉不是说他是通过窗户看到的吗？这里除了一扇窗帘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啊！” 然而，当他话音刚落，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触及到了某个重要的线索，于是他立刻走上前去，轻轻拉开了窗帘，眼前的景象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不已。 原来，正对着这间书房落地窗的，竟然是另一间屋子的书房！ 洛川似乎已经找到了破解谜团的关键，他激动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羽辉的档案信息中显示他住在404室对吧？” “是的，的确是这样！”童生肯定地回答道。 洛川兴奋地点头表示：“原来如此！那间书房所在的对面房子应该就是张羽辉家吧，整个小区的建筑呈半u形设计，因此402房间和404房间的书房恰好呈对角线遥相呼应，格局也形成对应之势。” “这完全可以证实，张羽辉当初目睹的正是白秋秋被带走的情景，而那个看似女鬼的身影，实际上是戴着面具的凶手无疑！” 听到这里，李鑫感到后背寒风飕飕，似乎想起了什么马上接着讲述：“我记得那时在森林公园里，张羽辉也曾提及自己见到了女鬼吧？” “说不定那段时间凶手真的就隐藏在现场，试图杀害张羽辉，然而由于某些原因，他发现了异样并将张羽辉推入湖中？” 童生沉思片刻后回应道：“确实如此！看来你收到的那条短信其实是求救信号，说明有人在暗中保护张羽辉。” 三人恍然大悟，洛川思索片刻后提出疑问：“既然张羽辉当时已经看清了凶手面目，为何凶手还要在一年后才动手杀人呢？” 童生回答：“或许是因为张羽辉精神受到强烈冲击，导致凶手误认为他已经变得痴呆不再有威胁，于是没有动手。” 洛川赞同地颔首说道：“这个解释也说得过去！接下来我们继续观看视频。” 不过很快童生再次提出疑问：“但是那天夜晚我们所见到的情境中，除了坠入水中的张羽辉之外，并未见到其他异常。” 正当此时，录像中的男子突然开口讲话，声音经过特殊处理略显模糊：“请放心，以你这样出众的身材，我会温柔对待的。” 屏幕上的白秋秋眼中充满惊恐，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然而这一切都未能阻止凶手进一步行动。 只见男子伸手开始在她身体各处游走抚触，从头至尾神态显得颇为愉悦享受…… 白秋秋痛苦地扭动身躯，试图挣脱，然而她的动作幅度之小，堪称微乎其微，这显然表明她被牢牢地绑住了。 那个男人大声狂笑着：“别再挣扎了，你是无法逃脱的！乖乖顺从，我会保证你不会感到疼痛！” 接着，男人抬起左手，只见他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支注射器。 突然间，他毫不犹豫地用针头扎向了白秋秋的眼睛！ 白秋秋的尖叫划破夜空，接踵而来的是她剧烈的挣扎以及男人的狂笑声…… 仅仅数秒之后，白秋秋便失去了意识，男人则开始在她的身上肆无忌惮地啃食，如同一只饥饿的野兽，一口一口地撕裂着白秋秋的血肉！ 看到这一幕，洛川愤怒地猛击桌面，怒斥道：“真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击，一个文件袋从书架上掉落下来。李鑫迅速打开档案袋，从中取出了一份文件，上面详细记载了赵莉莉的个人信息…… 洛川顿时恍然大悟，他激动地说道：“原来在档案室存放这些档案的人竟然是黄丽华！她一直在秘密调查这个凶手，并且记录了所有失踪女性的信息。而凶手可能是发现了她的踪迹，因此决定对她下手！” “这么恐怖的视频，晚上看简直要人命啊，何况她还是个患有心脏病的柔弱女子。”童生一边愤慨地说，一边紧攥双拳。 洛川接着分析道：“查查看她和白秋秋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吧，我感觉她们的关系并非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个黄丽华似乎正在寻找白秋秋，直到她看到这段视频后离世，我猜这很可能是凶手故意寄给她的！” “对了，当时在案发现场有没有找到黄丽华的手机呢？” 童生回答道：“好的，我马上展开调查，但是在现场我们的确没有找到她的手机。” 突然间，当李鑫的视线转向一旁时，他似乎看见了什么，立刻指向远处窗户内映出的人影大声喊道： “快，捉住她！” 话音刚落，他犹如一阵疾风般疾速冲出门外追赶过去。 与此同时，洛川和童生也不安地望向了对面的房间，只见一名女子正站在窗边凝视着他们这个方向。 第41章 你竟然敢挂我电话? 两人毫不迟疑地紧随其后，迅速奔跑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直奔四楼的404房。 当洛川和童生抵达404房门之时，李鑫已然将那名女子牢牢制服。 由于童生和李鑫均穿着便装，而洛川则是一副休闲装扮。 因此当这位女子见到三人齐聚一堂时，眼中流露出了明显的恐惧之色，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洛川向李鑫使了个眼色示意其退至一旁，并以坚定的语气答道：“我们是警察，你又是谁？” 听到这话，女子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她回答道：“我是张羽辉的心理医生，名叫吴晓兰。” “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位拨打报警电话声称张羽辉失踪的女士吗？”童生好奇地询问道。 吴晓兰轻轻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秀发。 此时，洛川注意到吴晓兰的手臂上有几道清晰可见的划痕，于是他随意地问道：“请问你的手臂是如何受伤的？另外，你为何会来到此地？又如何得到此处的钥匙呢？” 吴晓兰抬起头注视着洛川，眼神中充满了坦诚和清澈，她缓缓解释道：“其实，我的职业性质较为特殊，需要每日接触形形色色的患者，而这些患者往往存在各种心理问题和疾病。” “在为他们提供治疗服务的过程中，偶尔会遭遇类似于抓伤等意外状况，今天，我本打算前来帮助张羽辉整理房间，因为在我前往相关部门办理手续时得知他牵涉进了一起案件，暂时无法回家居住。” “我便趁此机会顺便过来看看，平时也常常是我负责替他打理家务，身为他的心理医生，我持有他的钥匙应该并不算违法行为吧？” 洛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调侃地说道：“当然不算，不过嘛，听你这么说，让我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吴晓兰也跟着微笑地说道：“哎呀，没想到你这么敏锐，一眼就看出端倪来了。嗯哼，是的呢，我不仅仅是张羽辉的心理医生，更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哟！” 洛川故作惊讶地说道：“哦？原来如此！那么，你对于张羽辉的前女友丁雪楠肯定非常了解吧？” 而吴晓兰并未表现出丝毫的迟疑或闪避，反而坦然地笑着回答：“了解倒谈不上，但我确实从张羽辉的内心深处对她有所认识,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只可惜失踪了……” “自从她消失以后，张羽辉就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常常自言自语地说看到了鬼魂。” 洛川仔细地观察着吴晓兰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然后他并未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而是好奇地问道：“你也懂得催眠术吗？” 吴晓兰轻轻地摇了摇头，认真地解释道：“严格来说，我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催眠师，我只是通过与病人轻松愉快的交谈，帮助他们在最舒适、最放松的状态下接受治疗而已。” 洛川无奈地叹息道：“唉，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再打扰你了。” 说完，洛川便转身走向门口，童生和李鑫也紧随其后…… 当他们关上门离开房间后，四人回到了402号房，将桌上那份神秘档案以及电脑硬盘一起带走了。 走出心语花园时，童生突然回头望向404号房的窗户，此刻吴晓兰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童生皱眉疑惑地嘀咕道：“这个女人怎么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呢？” 李鑫好奇地问道：“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洛川却冷静地分析道：“她过于镇定了，有时候一个女人过于平静反倒可能意味着她心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童生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在盯着我们看的？” “靠直觉，再加上你刚才小声嘟囔的那句话，‘阴森森’所包含的意思实际上就是指的眼神啊！所以你刚才已经无意中泄露了关键信息，接下来咱们除了要深入了解黄丽华周围的人际关系以外，那个叫吴晓兰的女孩也得好好查查啦！” 话音刚落，他们几个便迅速走到车边，拉开了车门，向着心理研究中心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之后，洛川在心理研究中心与周世聪、周诚易、李琦琦等人齐聚一堂，而童生和李鑫则被洛川派出去调查吴晓兰的人际关系了。 李琦琦见到洛川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竟然敢挂我电话？” 洛川耸了耸肩膀，立刻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说道：“为了节省宝贵的时间，让我们的调查进程更加高效，那些琐碎的小事就别再提了吧。你们那边的调查进展如何呢？” 还未等李琦琦回答，周诚易便抢先开口道：“你交给我调查的那些人都已经查清楚了，他们全都是外来人员，想要查清真相恐怕并不容易。” “更令人费解的是，我们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们家人的报案，因此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些人是否已经失踪或遭遇不测。” “我看过李琦琦在现场拍摄的死者照片了，实在是难以辨认。不过我已经安排人去核实这些人员的具体情况了，如果顺利的话，三天之内应该就能得到回复。” 洛川微微颔首，然后将一个硬盘递给周诚易，说道：“这是我在心语花园1栋402室的电脑上拆下的，里面保存了死者黄丽华生前曾浏览过的一段视频。” “我已经将网址下载并存储进了硬盘，希望你能够安排技术人员对这段视频进行深度技术分析，看看能否发现其中存在的合成痕迹，从而通过视频中的环境特征来锁定拍摄地点。” 周诚易接过硬盘仔细查看了一番，问道：“这段视频跟案件究竟有何关联呢？” 洛川坚定地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很有可能！这个线索非常关键，说不定能够解开谜团！” 一旁的李琦琦不满地望着地面问道：“直觉告诉我，这个所谓的干燥剂肯定不是那么简单，故意放进尸体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42章 催眠术 洛川犹豫了片刻后，摸着脑袋答道：“凶手这样做，无非是想阻止我们找到线索。如果没有这个干燥剂，你有整整30分钟的时间去仔细检查受害者的尸体。” “而你作为一名拥有丰富解剖学知识的法医，30分钟应该足够你找出所有的线索。” “因此，凶手显然对我们的法医技术了如指掌，他就是不想让你发现任何与受害者死因相关的信息，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周诚易在旁边笑嘻嘻地插嘴道：“李大美女，我看你的专业水平似乎有所下滑哦。” 李琦琦愤怒地瞪了周诚易一眼，冷冷地回应道：“关你屁事！” 然后气冲冲地走到一边坐下。 这时，周世聪突然转头看向门口，疑惑地问道：“王姜飞怎么还没来？” 李琦琦立刻回答道：“他正在处理现场的尸体，尸体爆炸后污染了整个人工湖，现在他正在和疾控中心、园林规划局的工作人员一起清理现场。”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微微发胖的老者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向周诚易询问道：“你刚才提到的那位朋友是哪位？” 周诚易指向洛川，微笑着介绍道：“爸爸，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那位朋友。” 原来这位老者便是周诚易的父亲——周从安。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洛川，满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嗯，确实是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 洛川礼貌地向周从安深深鞠了一躬，谦虚地说道：“你过奖了，我只是像你一样，尽职尽责地运用自己的专业技能去解决问题，这次给你带来了困扰，实在抱歉。” 周从安轻轻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告诉我就好。” 洛川激动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错，今天我特意带来的那位小伙子对于我们正在侦破的一桩重大案件至关重要，他很有可能因为亲眼目睹了凶犯的残忍行径而引发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因此，我希望能得到你的鼎力相助，为他进行一次高水平的催眠侦查，以便让他毫无保留地把当天所见到的一切真实情况告诉我们。” （催眠侦查这一独特的侦查手段，是建立在深厚的心理学理论基础之上，巧妙运用心理学的各种技巧，通过深度催眠来引导那些受到犯罪行为伤害的受害者或者目击证人，帮助他们放松身心，减轻内心深处的压力、痛苦和恐惧，从而使他们能够更加专注地挖掘自己的潜意识，准确地回想起那些被深藏在潜意识中的事实，从中寻找有助于案件侦破的关键线索，进一步明确侦查方向，为还原犯罪现场的本来面目，重现案发时的情景提供有力的证据支持。） 周从安紧锁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转头看向儿子周诚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 周诚易立刻读懂了父亲的眼神，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周从安抢先开了口：“好的，就按照你说的办，用专业的知识和技能去处理专业的问题，我也快要退休了，在退休前再尽一份绵薄之力吧，这个忙，我答应了！” 洛川心中充满了喜悦，他伸出双手紧紧地与周从安握在一起，然后兴奋地说道：“为了满足你的需求，我特地邀请了长空市司法鉴定科的首席顾问李琦琦先生担任本次催眠侦查的现场医生。” 周从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果断地说道：“那么，就让我们马上开始吧！”说完，他们一行人便迈开脚步，朝张羽辉所在的房间走去...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踏进张羽辉的病房，洛川上前亲切地对张羽辉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医院的心理专家周主任，他有能力帮你摆脱心中的阴霾，但这需要你的全力配合哦。” 张羽辉微微颔首，眼神中充满了警觉，他紧紧盯着周从安。 周从安缓步走向张羽辉，目光如炬，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中央镶嵌着一颗闪亮的银球。 他将手高高举起，在张羽辉面前轻轻摇晃着银球，低声细语道： “现在，请你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我手中的这个小球，想象自己漫步在一条悠长的乡村小路上，你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虚无缥缈的幻象，你只需一路前行，逐渐步入属于自己的世界。” 在周从安耐心细致的引导下，张羽辉渐渐闭上了双眼，神情也变得宁静安详。 周从安接着说：“将你的世界想象为一幅幅拼图，尝试着拿起你最不愿拼凑的那一块，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 张羽辉紧闭的眼珠不停地转动，似乎他的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斗争，他低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从安回答道：“放轻松，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一个黑影，他……他正在扼住一个女人的喉咙，他张大了嘴巴咬住了她的颈动脉，女人拼命地挣扎，但男人却毫不动摇，女人的鲜血顺着脖颈流淌而下，然后……” 张羽辉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 “那么，那个女人是谁呢？那个黑影你是否认得？”周从安的语气急促，但每句话都清晰明了。 “我……我要杀了你！” 突然间，张羽辉猛地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他一把揪住了周从安的衣领，将他拉至身旁，紧接着张开嘴巴，准备朝周从安的颈动脉狠狠咬下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咬下的那一刹那，周世聪迅速跃起，一记猛烈的侧踢将张羽辉踹回到床上，随后一把将周从安拉回安全地带。 洛川皱紧眉头，陷入沉思，重新回顾着张羽辉刚刚那副狰狞可怖的面孔。 突然，他转身询问周从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周从安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紧张地回答道：“他应该是被人施以了催眠术，而且那个神秘的催眠师还在他的潜意识中设置了重重防线，这些防线便是你们所想要知道的关键词语，只要这些关键词被不同的人提及，他就会陷入疯狂，进而迅速从催眠状态中苏醒过来，这种现象在专业领域内被称为‘反催眠’！” 洛川似乎已经领悟到了其中的奥秘，他紧接着追问：“那么照这么看来，他是否再也无法接受催眠治疗了呢？” 周从安肯定地点了点头，严肃地回答道：“是的！如果我们继续尝试对他进行催眠，恐怕他真的会彻底崩溃。” 第43章 指认 就在此时，被周世聪牢牢控制住的张羽辉，满脸惊恐，他大口喘息着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川示意周世聪松开他，然后平静地告诉他：“没事儿，你暂时在这儿住上几天吧，你的病情或许比我们预料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说完，洛川便迈步离开了房间。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童生的号码，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洛川急切地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新的线索？” 童生在电话那头语气沉重地回应道：“我查到了，吴晓兰确实有个哥哥名叫吴梦川，据了解，此人曾有多次犯罪前科，大部分都与性骚扰有关。”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下手，半年前吴晓兰曾向警方报案，称其兄长吴梦川在对她进行猥亵。” “经过深入调查，发现这个吴梦川不仅有性骚扰的不良记录，而且还存在暴力倾向。” 洛川思索片刻，果断地下达命令：“马上展开行动，将这个人缉拿归案！他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真凶！” 童生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道：“可是我们现在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呀，这样贸然抓人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洛川胸有成竹地回答：“放心吧，想要把蛇逼出来，就得先狠狠地敲打那座山峰！”话音未落，洛川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大约半小时之后，洛川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电显示正是童生。 电话那头的童生显得异常激动，他大声喊道：“凶手已经被抓住啦，就是那个吴梦川！我们成功找到了赵莉莉，并且还找到了那个视频的拍摄地点！” 童生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喜悦。 然而，洛川却有些懵圈，他疑惑地问：“你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童生兴奋地回答：“我们正在赶回局里的路上，你要不要来看看？” 洛川毫不犹豫地答应：“好，你们就在审讯室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仅仅二十分钟过后，洛川就在华城路派出所的审讯室内见到了吴梦川。 吴梦川看起来大约三十岁，满脸胡茬，头发杂乱无章，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 洛川瞥了一眼童生，低声询问：“赵莉莉呢？” 童生回答：“她刚刚做完笔录就回家去了。” 李鑫在旁边补充道：“赵莉莉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当我们闯入吴梦川家中时，他正在对她进行暴力行为，所有必要的笔录都已经完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洛川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坐在审讯椅上的吴梦川，严肃地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杀害赵莉莉的？” 吴梦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 “我根本就没有杀人！我只是想找个女孩儿玩玩而已，最多只会被判个非法拘禁罪，杀人这种事情可千万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李鑫猛地一拍桌子，拿出了一个面具，厉声质问：“你说你没有杀人？那这个面具有何解释？还有你家里面的那些手术设备，又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吴梦川瞟了一眼面具，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个面具有什么问题吗？只不过是为了营造气氛罢了，警察先生，难道这个也要管吗？至于家里的那堆手术设备，那是我父亲留下的遗产，平时根本就没人动过。” 洛川猛地一拍桌子，灯光瞬间洒向沉默的吴梦川，厉声质问：“告诉我，2000年的10月15日夜晚，你究竟身处何方？” 吴梦川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无法睁开双眼，他急忙喊道：“请你先把那盏灯移开，我真的记不清了！” 洛川听罢，缓缓地将台灯移开，紧接着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照片，摆在吴梦川眼前，严肃地问道：“那么请问，这两位女士，你是否认识呢？” 当吴梦川看到丁雪楠与白秋秋的照片时，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惊恐万分地回答：“求你收起来，我……我并不认识……我从未见过她们！” 见吴梦川反应如此激烈，洛川冷笑一声，嘲讽道：“对于已经死去的人，你当然可以矢口否认！难道你忘了，正是你亲手杀害了她们两人吗？” “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请不要随意污蔑我！”吴梦川义愤填膺地反驳道。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女子的声音随之响起：“我有确凿的证据！” 洛川一愣，转头望去，只见审讯室的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女子——吴晓兰。而坐在询问桌前的童生和李鑫也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她。 吴晓兰站在门口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可以证实，是他杀害了那两名女性！” 吴梦川是又恨又怒地怒斥道：“你这个荡妇！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李鑫听闻，冲吴梦川大声呵斥：“注意言辞！” 洛川则含笑盯着吴晓兰，疑惑不解地问道：“你究竟有何凭证，足以证明他竟然是冷血杀手呢？” 吴晓兰将手中的u盘轻轻地放在桌上，解释道：“这个u盘中包括了他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如若不信，u盘里面的视频证据便是铁证。” “此外，张羽辉曾亲眼目睹他对白秋秋施暴，并将其塞进行李箱，若非因此受到惊吓，想必早已遭他毒手。” “还有，那晚正是我暗中告诉赵莉莉，让其守在原地等待张羽辉的到来。” 洛川沉思片刻，继续追问：“既然你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为何当时未选择报警？而在我们展开调查之时，你又为何保持沉默？如今却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揭露真相？” 吴晓兰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坦诚相告：“尽管他是我的哥哥，但我实在无法容忍他的所作所为。” “他对我的伤害就先不说了，但他屡次试图加害张羽辉，我再也无法坐视不管。” “实际上，这些视频资料是我在你们将他押解至此后，趁机从他的电脑中复制而来的，平日里，我根本无从接近他的电脑。” 第44章 禽兽不如 洛川有些心急火燎地追问：“难道那份侵犯你的罪行，没有拷贝出来吗？” 吴晓兰的脸色悄然染上一抹浅淡的绯色，她坚定地回答道：“我曾经果断地上报了相关部门，你们大可前去核实查看那些刑事记录。” 洛川疑惑地指向她受伤的胳膊，好奇地询问：“你手臂上的淤青肢体并非来自于他的鞭打吗？” 吴晓兰肯定地点了点头，望向洛川，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是如何得知的呢？但由于其他的种种原因，我身上的许多伤痕皆是由他亲手造成的。” “当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就已经有所察觉，然而我依稀记得那时你曾告诉我这是病人所为吧？”洛川疑惑地问道。 吴晓兰紧紧地咬住嘴唇，低声说道： “当时我手中并未掌握这些关键性的视频证据，我担心如果我将真相公之于众，你们可能会逮捕他，但若无法给他定罪，他必定会销毁所有的证据。” “那么，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洛川严肃地问道。 “请讲。”吴晓兰此刻的情绪已逐渐平复，显得异常冷静。 “是否是你为张羽辉进行了反心理侦查的催眠治疗？” 洛川目光如炬，紧盯吴晓兰的双眼，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吴晓兰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恐惧或慌乱，依然保持着那份平静，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坦诚地说道： “我并不希望他继续沉浸在痛苦之中，原本我是打算对此事保密，避免他陷入任何危险境地，同时也不愿让我的哥哥因张羽辉所见之事而锒铛入狱，因此，我确实有些自私了。” 吴晓兰的解释听起来合乎常理，一时间令洛川深感认同，洛川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你是否意识到，你这样的行为其实也是在触犯法律？” 吴晓兰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坚定地说道：“我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因此，今天我在此现身，正是为了承认我的罪行！” 洛川转头看向童生，吩咐道：“你们继续进行审讯工作，我需要暂时离开一下。” 接着，洛川手持u盘，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离开审讯室后，洛川迅速找到一台电脑，开始仔细查看u盘中的内容，并根据黄丽华提供的那些档案资料，逐一比对了受害者的外貌特征...... 看完那段令人震惊的视频后，洛川愤怒地猛击桌面，猛地站起身子，转身回到审讯室。 推开审讯室的大门，童生立刻察觉到洛川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关切地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洛川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指向吴梦川，愤怒地指责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竟然如此残忍地夺走了十二条鲜活的生命，甚至还将她们遭受虐待的视频上传至网络，简直丧尽天良！” 没错，那段视频清晰地记录了白秋秋、丁雪楠等共计十二位女性的惨遭杀害的过程，每一个案件的作案手法都是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将她们折磨至死，令人发指..... 只见吴梦川瞪大了愤怒的双眼，无比狰狞地盯着他面前的吴晓兰，恶狠狠地质问：“你竟然敢诬蔑我！那个杀死吴晓兰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面对吴梦川的愤怒指责，吴晓兰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开口道：“事已至此，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吴梦川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洛川，坚决否认：“你不能信她！我真的没有杀人，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洛川毫不犹豫地反驳：“不是你？可是视频中的人分明就是你啊！” 李鑫有些疑惑不解地走到洛川身旁，低声询问：“既然他已经摘下面具，那岂不是等于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但他为什么会这样行事呢？” 洛川坚定地回答： “这个视频与我们之前所见并不相同，我们所见到的只是被精心剪辑过的片段，而那些未被剪辑的部分，才真正揭示了真相——他正是那个凶手！” 李鑫提出质疑：“那么，这段视频是否存在被人为合成的可能性呢？” 洛川沉思片刻后答道：“我会找专业人士来验证这个问题，若非合成，那么他的罪名便可坐实。” 李鑫好奇地追问：“那他们现在如何处置？” 洛川果断地回应：“先将其收监，待我查明真相后再进行进一步的审讯！” 说罢，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向着外面走去…… 一切准备妥当后，洛川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深夜1点时分。 他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走向饮水机旁惬意地接了一大杯冰凉的水，猛地一口饮尽后转头对童生说： “明天还有工作得继续啊，咱们得去仔细了解一下黄丽华的状况，你们也辛苦一整天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童生笑着挥了挥手说：“没事啦，我们两人可是值班的老手了，早就习惯了这种节奏。” 然而，就在此刻，洛川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国际长途号码。 洛川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喂，是我，杰。” 洛川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惊喜之色，他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正在长空市调查一桩少女失踪案件，但最近几天我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突然间想到你，于是想请你帮忙寻找一下她。”杰的语气十分平静。 “哦，原来如此。那么，她叫什么名字呢？”洛川关切地询问。 “黄丽华。”杰回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洛川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稍作沉吟后还是如实告诉对方：“很遗憾，她已经去世了，我们现在也正在全力调查此案。”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杰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他的语调冷若冰霜：“究竟是谁干的？” “目前还在调查中。”洛川坦诚地回答。 “是否已有可疑对象？”杰紧跟着追问。 “我更关心的是，她为何要独自调查此案？为何不选择报警求助呢？”洛川疑惑地发问。 第45章 离奇自杀 “她的一位好友在一年前离奇失踪，至今仍未寻获，因此，她决定亲自展开调查，在此过程中，她曾向我提供了许多线索，希望我能协助分析。” “对了，我怀疑杀害她的凶手可能是一个名叫张羽辉的人。”杰语气坚定地说道。 当提到张羽辉的名字时，洛川心头微微一颤，赶紧询问：“那个张羽辉的朋友是白秋秋吗？你为何对张羽辉产生质疑呢？” “是的，她的朋友就是白秋秋，至于我为何对张羽辉产生怀疑，这或许是我的直觉使然，根据黄丽华提供给我的调查资料显示。” “这个张羽辉似乎患有严重的狂躁症以及心理疾病，他实在是太危险了，黄丽华在调查过程中还发现了白秋秋曾经写下的一本日记，其中详细记载了她对张羽辉的种种怪异行为。” 杰语气平缓地回答道。 “白秋秋与张羽辉竟然相识？”洛川疑惑地问道。 “关于这一点，我也并不确定。但从黄丽华提供的资料来看，白秋秋、张羽辉以及一个名叫丁雪楠的人很可能是同学或者同事关系。”杰解释道。 此刻，洛川的大脑仿佛瞬间停滞，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皱眉说道：“请允许我整理一下思路，我现在有些混乱。” 杰回应道：“请告诉我你的住址，明天我会亲自前往拜访，我们见面再详谈。” “好的，那就暂时这样吧。”洛川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随后将自己的位置信息编辑成短信发送给了杰。 望着手中的电话，洛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童生和李鑫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们默默地坐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洛川。 突然间，洛川的手机再次响起，他迅速接起电话，只听王姜飞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道：“我现在正在江南花园12栋203的门口，你马上派人过来支援！” 未等洛川回话，王姜飞接着说道：“你得抓紧时间，里面有个女人可能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洛川疾呼着童生与李鑫：“快，跟我走！咱们要到江南花园去！” 听到命令，三人迅速跑到门口，猛地拉开汽车车门，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汽车如离弦之箭般驶向江南花园。 当他们抵达江南花园12栋楼的楼道口时，早已等候多时的王姜飞满脸焦虑地迎上来，他紧张地说道： “我一路跟踪吴晓兰来到这儿，她现在就在二楼203号房里，而且似乎还有另一个女人住在那里，我刚才似乎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尖叫声。” 洛川紧锁眉头，疑惑地问：“难道人一直没有出来过？” 王姜飞坚定地点了点头。 洛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带领众人冲上楼梯。 当他们到达203号房门口时，洛川示意王姜飞破门而入。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防盗铁门瞬间变形，王姜飞用力一推，门应声而开。 然而，铁门之后还有一扇木门阻挡着他们的视线。 王姜飞后退几步，猛然发力，一记侧踢将木门撞得粉碎。 就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童生和李鑫立刻冲进屋里，然而客厅却是空无一人。 洛川狐疑地打量着王姜飞，问道：“你不是说人一直没有出来过吗？为何屋里连半个人影也不见？” 话音未落，最深处的一扇门突然开启，一个披头散发、手持锋利水果刀的女子冲了出来。 王姜飞正欲上前夺刀，谁知那女子却停下脚步，伸手拨开凌乱的长发，瞪大眼睛盯着他们，口中喃喃自语：“你们为什么要找上门来？究竟有何目的？” 她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神情，眼中闪烁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惧光芒。接着，她开始疯狂地大笑，那刺耳的笑声如同魔咒般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童生大声喊出：“赵莉莉……”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赵莉莉已举起手中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插入自己的颈部，鲜血四溅，她的身体缓缓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目睹此景，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李鑫和王姜飞立即展开搜索，然而，屋内除了已经倒在血泊中的赵莉莉之外，再无他人踪迹…… 洛川紧紧盯着王姜飞，询问道：“你刚才一路尾随的那个人，难道就是这位神秘人物吗？” 王姜飞转头凝视着赵莉莉的脸庞，无比肯定地回答道：“不是她，我对此印象深刻得如同在昨天刚刚发生过，我那时追踪的对象是……” 话锋一转，王姜飞仿佛突然回忆起某个关键细节，语气变得愈加斩钉截铁： “那名女子抵达小区楼道之后，居然再度探出身躯，向外张望。当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并未过分接近，而是选择保持一定距离。” “但是，当我再次进入楼道时，竟然发现一个身形与她相似的男子走了出来，甚至还朝我投来一瞥，难道，这才是我真正要追踪的目标吗？” 李鑫满脸惊讶地反驳道：“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瞬间变成男人呢？” 就在此时，童生缓缓从赵莉莉的尸体旁站起来，沉痛地宣布道：“她已经断气了。” 王姜飞竭力回想之前的种种经历，然后坚定地表示：“毫无疑问，除了那位神秘男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可疑人员出现过。” 洛川似乎洞察到某种真相，他目光炯炯地扫视众人，激动地喊道：“凶手必定是吴晓兰无疑！”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困惑之色，等待着洛川进一步解释。 第46章 离奇自杀(二) 洛川接着分析道：“你们是否还记得她在警局里曾经说过的话？她声称自己在当天晚上曾用赵莉莉的手机发送信息，警告张羽辉有生命危险。” “这足以证明她与赵莉莉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而且，之前失踪的那些人都已惨遭杀害，唯有赵莉莉得以幸免于难，这种情况难道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吗？” “当我们找到吴梦川的时候，却又意外地发现了赵莉莉的踪迹，并且还成功抓获了吴梦川在施暴过程中的罪证，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赵莉莉的失踪以及吴梦川的落网都是早已精心策划好的阴谋，吴梦川只不过是这场阴谋中的替罪羔羊罢了。” 李鑫急切地追问：“那她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杀人的呢？” 洛川仍然滔滔不绝地解释着： “我猜测她的杀人手段应该就是催眠技术，刚才你们也亲眼目睹了，赵莉莉的状态就像是被完全控制住了言行举止，表情木然，眼神虚无，毫无疑问就是受到了催眠的影响啊！” 童生提出质疑说：“可是，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们根本就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指控她，毕竟刚才赵莉莉确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自尽的呀！” 洛川无奈地点头表示赞同：“问题就在于此，她现在已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即使我们想要抓住她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李鑫在旁边插话道：“那她又是如何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脱的呢？” 洛川沉思片刻后回答：“如果王姜飞确认自己并未跟错人的话，那么在走廊里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吴晓兰，她应该是巧妙地进行了伪装。” 王姜飞瞪大了眼睛反驳： “绝对不可能，就算她伪装得再好我也能分辨出来，当时我们还互相打了个招呼，那分明就是个男人，而且我还特别留意了一下他的步态！” 看着王姜飞坚定的神情，洛川思索片刻后又提出新的假设： “那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她可能有同伙，你之前遇到的那个身形与她相似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帮手，而她当时应该还藏匿在楼上，最后趁我们进入房间的间隙成功逃离了现场。” 李鑫提议：“要不然我们再去审讯一下吴梦川？也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洛川叹息道，然后转头对王姜飞吩咐：“你联系一下这片区域的同事过来处理一下现场，我们先返回警局。” 说完，众人纷纷离开了江南花园…… 当他们终于赶到警局时，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 踏入大厅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几位正在值夜班的警察们竟然全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童生和李鑫赶紧上前唤醒他们，只见这些人眼神空洞地从梦境中惊醒，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洛川果断地指出：“不必再询问了，他们显然也是被催眠了！” 此刻，大家才恍然大悟，立刻冲向临时关押吴梦川的看守室，却发现吴梦川手中握着一串钥匙，颈部已经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涌出…… 童生急忙跑到指挥室，开始查阅监控录像以查找所有进出过派出所的人员记录。 然而遗憾的是，几个关键位置的监控设备竟然全部遭到了破坏，什么都没能拍摄下来…… 童生满脸沮丧地回到看守室，将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 “哎呀，这招也太狠毒了吧，居然在这个地方动手了！”王姜飞咬牙切齿地怒斥道。 然而，到此为止，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所有的证据也都一致地指向了已经离世的吴梦川。 在某些层面上看，吴梦川的死亡几乎可以被认定为是畏罪自杀，而吴晓兰的阴谋也就这样得逞了！ 想到这里，洛川愤怒地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向了墙壁…… 吴梦川的遗体被迅速地送往了市公安局法医的停尸房，洛川也对几位当值人员进行了简短的询问，但却毫无收获。 他们的记忆仿佛被人从脑海中抹去了一般，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他们值班之前的那一刹那…… 几个人颓废地坐在大厅的办公桌前，童生长叹一口气说道：“实在不行咱们直接将她逮捕算了！” 李鑫在旁边反驳道：“逮捕归逮捕，你总得有个逮捕证吧，而且没有证据的话哪来的指控罪名呢？顶多也就是协助调查罢了，像她这样狡猾的女人，就算让她去协助调查，恐怕也是白费力气，等到24小时一过，我们还是得乖乖放人！” 在这时，洛川脑中灵光一闪，他立即掏出手机拨给了杰，电话一接通，洛川便将所有关于案件的调查情况以及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杰。 “嗯，照你这么说，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确保张羽辉的安全了。我现在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预计几个小时之后就能到达。” “如果你所说的张羽辉并不是真凶的话，那我倒有办法能帮他摆脱恐惧，并指认真正的凶手！” 杰听完了洛川的描述后，语气平淡地说道，丝毫没有任何紧张或焦虑的情绪…… “究竟是什么方法呢？”洛川询问道。 “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如何在x国破解的那起密室杀人案吗？”杰反问。 “哦，你是说那个你装神弄鬼的那个？”洛川恍然大悟地回答道。 “什么叫做装神弄鬼？那可是我独创的‘演凶术’！是目前最顶级的还原案发现场的推演技巧！” 杰的语气异常严肃，似乎这件事情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质疑，接着又补充道：“好了，不多说了，我要登机了，你只要负责保证张羽辉的安全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等我到了再做安排。” 说完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第47章 暴走 紧接着洛川毫不犹豫地再次拨打了周世聪的电话，只听见电话按键几声响动随后,便传来周世聪疑虑的询问声：“怎么了？” 洛川的语气迫不及待：“情况万分紧急！我们已经梳理清楚的线索全部中断，如今唯一能够破获该案件的希望就在张羽辉身上，你得加派些人手保护他。” “尤其要盯紧一个女人，吴晓兰，她的作案嫌疑极其重大，更糟糕的是她竟然会催眠术！我建议你去请教一下周主任，看看是否有防范催眠的方法。” 周世聪的回答充满决心：“好的，我会尽全力确保张羽辉的安全，赵处长也已经安排好人手，我们现在都在这里守候。” 洛川的眉头紧锁，疑惑地问：“赵处长为何过去了？陈厅长呢？” 周世聪解释道：“陈厅长还在森林公园的现场，赵处长担心李琦琦的安危，所以亲自赶过去了。” 洛川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有任何情况请随时与我联系。” 说完，洛川挂断了电话，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股浓烈的困倦感袭来，洛川缓缓地趴在了桌子上…… 2001年10月19日上午10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将洛川从沉睡中唤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办公桌上，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陈天乐焦急的声音：“不好啦，昨晚有人把受害者被害的作案视频发布到了网上，仅仅经过一晚的疯狂传播，这件事已经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市局门口现在已经被记者和受害人家属堵得水泄不通了，同时，森林公园的那件事也被曝光在外，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洛川瞬间惊醒过来，他赶忙回应：“我马上赶往现场处理！” 洛川迅速唤醒了其他人员，快速告知他们目前面临的紧急情况，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极度惊讶。 \"这难道不就是在强行逼迫我们结案吗？\" 李鑫激动地说道。 洛川沉重地点了点头说：“看来她已经无法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那就先赶到现场再说吧！” 紧接着，几个人迅速驾车前往市公安局...... 当他们距离市公安局还有一个路口时，洛川惊讶地发现整个大门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有的人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有的人高举着黑白条幅进行抗议，还有一些围观群众，而最远处则是一群记者...... 王姜飞把车稳稳地停在市公安局门口后，立刻就有记者蜂拥而至。 其中有几位记者一眼认出了洛川，兴奋地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这位就是前段时间成功破解连环碎尸案的专家！”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纷纷围拢过来，开始在洛川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话，让他听得有些晕头转向。 但大概的意思都是希望他能为他们主持公道，严惩凶手等等，期间还不断有人推搡...... 童生、李鑫和王姜飞此刻忙得不可开交，努力将众人挡在外面。 然而场面却逐渐失去控制，所有人都似乎对他们产生了敌意，不停地推搡着他们。 在几人劝说无效之后，王姜飞的怒火瞬间爆发，他拔出手枪朝着天空连续射击三次，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然后纷纷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王姜飞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说道：“谁要是再敢在这儿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以为这样堵在市公安局门口就能解决问题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的行为只会添乱！” “视频不是已经公布出来了吗？凶手的长相你们也看得一清二楚，那就去人肉搜索啊！还在这儿闹腾什么！” 眼前的王姜飞满脸怒色，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轻易招惹这位威猛无比的硬汉。 经过了大约两分钟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鼓起勇气开了口：“凶手不是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吗？我们只是想要你们将罪犯交出来！” 王姜飞冷笑着，手指向那位敢发问的人，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过了？或者是在大白天做白日梦？竟然还妄想我们把凶手交给你们？如果凶手真的交给你们，那我们警察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国家有法律，对于任何威胁到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罪犯，我们绝不会心慈手软，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在此之前，我恳请各位保持冷静，你们现在的行为实在是太冲动了！我完全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同样，我们警方的心情也是如此沉重！” 随后，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人群背后传出：“说得真好，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啊！不过，恐怕大家还不知道，那个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吧？但究竟是畏罪自杀，还是你们动用了什么手段，这就需要好好查证一番了！”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女人正是吴晓兰，她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 而当人们听闻此言，人群中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记者们也纷纷拿起相机，准备记录下这难得的时刻。 王姜飞正欲反驳，却被洛川拦住了，他走到吴晓兰面前，坚定地说道： “你别以为自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亲手逮捕你！” 吴晓兰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杀人的又不是我，你凭什么要抓我？拿出证据来再说吧！” 在这个时刻，吴晓兰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男性的高声大喊：“各位，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她居然是凶手的堂妹！” “说不定，你们家中某位亲朋好友已经成为了她手下的牺牲品！” “噢对了，难道你们就是那样不讲道理地怒吼需要凶手来祭奠死者吗？” “那么，我们马上就满足你们的心愿，将这个女人交由你们处置，但请注意，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第48章 日记本 说话之人正是杰，他满脸灿烂的笑容，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吴晓兰。 而吴晓兰的脸色却显得惊慌失措，因为她清晰地感受到，在这个人的笑容之下，隐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足以让她感到窒息。 在场的众人听闻杰的这番话，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朝着吴晓兰冲了上去，开始疯狂地撕扯她的头发和衣物…… 紧接着，吴晓兰在人群中发出了痛苦的呼救声：“你们到底发什么神经！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然而，杰却是满脸笑容地走向洛川等人。 洛川见状，立刻开口道：“你总是能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每次出场都能帮我解决大麻烦！” 杰微微一笑，回答道：“对付这种人，就必须采取这种手段。看来你还没有学会如何巧妙地借助外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洛川也笑着回应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大家可以直接称呼他为杰。” 接着，他又向杰逐一介绍了童生、李鑫以及王姜飞。 杰与众人一一握手之后，说道：“很荣幸能够结识到各位。” 短暂的交谈过后，杰转头看向仍在人群中苦苦挣扎的吴晓兰，然后走到她面前，说道：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够了。我可从未说过她也参与了杀人事件，你们何必如此激动呢？” 随后，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杰再次开口道：“好了，大家都散开吧。三天之内，我们必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知为何，众人似乎对杰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听到他的话语，所有人都纷纷离去…… 而吴晓兰则是衣衫褴褛地看着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杰微微一笑，回答道：“这个问题，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已经盯上你了，任何被我盯上的人，都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你自求多福吧，除非你真的没有犯下罪行。” 说完，他便转身与洛川等人一同返回车上，向着市公安局疾驰而去…… 吴晓兰则是紧紧握拳，目送着远去的警车，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当洛川他们驱车返回市公安局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大厅中央站立着面色铁青的陈天乐与赵东阳，气氛紧张凝重。 尤其是赵东阳，他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洛川，毫无客气地说出那句令人震惊的话： “结束案件调查吧，既然凶手已经畏罪自杀，我们就别再节外生枝了。” 陈天乐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态度显然与赵东阳相同，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待洛川的回应。 洛川与杰对视了一眼，然后坚定地回答道：“结束案件？仅仅因为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草率结案，以此来平息公众的愤怒？” “就算现在能平息，一旦再次发生类似的命案，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到那时，还有谁会给我们台阶下呢？” 洛川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他紧紧地盯着赵东阳。 赵东阳听完洛川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毫不犹豫地反驳道：“这件案子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不需要你们继续调查下去了！”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每个人都被赵东阳的话语所震撼，但由于顾忌到他的身份，童生等人只能选择沉默。 唯有王姜飞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赵东阳的衣领，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质问他：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刚才说的话是否配得上你的身份？” 面对王姜飞的逼问，赵东阳无法正视他的目光，他深知王姜飞的性格。 此刻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但他仍然努力保持冷静，试图掩盖内心的恐慌。 看到这种情况，陈天乐赶紧走过来，试图缓和气氛，他微笑着说道：“大家都是为了破案，何必闹得如此僵硬呢？” 然而王姜飞对此毫不在意，他依然紧握着赵东阳的衣领，不肯轻易放手……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伸了过来，轻松地将王姜飞的手从赵东阳的衣领上移开。 王姜飞惊讶地看着杰，满脸疑惑地问道：“没想到啊，你竟然深藏不露。” 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轻轻推开王姜飞的手，然后转向赵东阳，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他，郑重其事地说道： “五分钟内，我不想再见到你。” 赵东阳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杰出示的证件，然而，当他看清证件上的信息时，整个人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把证件还给杰，并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离开。” 话音刚落，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市公安局的大门。 陈天乐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充满了震撼，他呆立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杰，然后缓缓地向他走来，礼貌地询问道：“请问你尊姓大名？” 杰瞥了一眼陈天乐，淡淡地回答道：“陈厅长你好，我在系统中查阅过你的档案。这个案件现在由我和洛川共同负责，希望你能够理解。” “至于赵东阳，你可以考虑更换他，我会为你推荐一位更合适的人选。” 陈天乐听完这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心想，能随意查阅他人档案的人，其身份地位肯定远超于自己。 想到这里，他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我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杰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本日记本，递给洛川，并说道：“这便是白秋秋的日记，请你过目。” 洛川接过日记本，认真地翻阅着。 他发现日记中只有寥寥数页，剩下的部分似乎被人为地撕掉了。 但是，根据前面零星的记录，他推断出张羽辉与丁雪楠确实是恋人关系，而白秋秋对张羽辉的感情也十分深厚。 由此可见，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相当亲密。 因此，他坚信张羽辉绝不可能是杀害白秋秋和丁雪楠的凶手。 第49章 真相 洛川抬起头来，望着杰，疑惑地问道：“请问黄丽华是何时告诉你，她怀疑凶手是张羽辉的呢？” 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短信，然后回答道：“大约是15日的11点33分左右。” 洛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么，这就解释得通了，x国的时间与我们这里存在差异，你收到短信的时间是15日的11点33分。” “也就是说，在我们这里，当时的时间实际上应该是16日的0点33分。而那时，黄丽华已经不幸离世。” “因此，给你发送这条短信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真正的凶手！” 杰恍然大悟，瞬间才惊觉竟然忽视了这么久刚刚回来的状况。 他连忙拍打着额头，喃喃自语道：“原来住得习惯了，连这么明显的时差问题都没注意到啊……对了，那个张羽辉此刻身处何地呢？” 洛川回答道：“他正在我们的心理研究中心接受治疗。” 杰略作思考后，果断地说道：“那就让他直接来这儿吧，你去安排一下。” 洛川惊讶地问：“你打算在这里进行那个实验吗？” 杰坚定地点头答道：“没错，我必须在半小时之内见到他，而且还需要一位女性，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以及三个身手矫健的人在场协助，最关键的是，我需要你们在吴梦川家中找到的那副面具。” 听到杰如此坚决的决定，再回想起之前他运用演凶术的情景，洛川不禁感到脊背一阵寒意袭来…… 半小时后，杰、王姜飞、李琦琦、周世聪、周诚易、洛川、陈天乐、童生、李鑫、张羽辉以及一位名叫赵楠的女法医齐聚在市局的一间会议室里。 杰走到会议室的窗户旁边，轻轻拉起窗帘，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昏暗之中。 他走到赵楠和张羽辉面前，严肃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你们二位的全力配合，你们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赵楠和张羽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接着，杰转头对洛川叮嘱道：“如果稍后出现任何无法预料的情况，请务必先按住我，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 洛川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杰带着张羽辉和赵楠来到早已布置妥当的方形桌子前面，三人围坐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形。 然后，杰将两张写满字迹的纸条分别递给赵楠和张羽辉，并轻声说道：“请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默念十遍之后，闭上双眼即可。” 赵楠缓缓展开手中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我叫丁雪楠，我是张羽辉的女友。” 而张羽辉手中的纸条则清晰地写着：“我是张羽辉，我深爱着丁雪楠，我亲眼目睹了凶手的行径。” 杰密切关注着两人的面部表情，只见他们在闭上眼睛之后，原本平静的脸庞逐渐变得紧绷，然后又渐渐恢复了原有的轻松。 他取出三支香，将其中两支插在张羽辉和赵楠的面前点燃，而最后一支则留在了自己的面前。 与此同时，洛川等众人纷纷戴上了防毒面具，这是杰提前就已吩咐过的。 紧接着，杰也戴上了从吴梦川家搜寻出来的那副神秘面具。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没有人说话...... 大约过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赵楠突然毫无征兆地挺直腰板，慢慢地向背后转过去，同时举高手臂假装正在拨打手机。 接着，只听到她略带疲惫地开口说道：“亲爱的，已经到点啦，我刚刚才从公司出来呢，不过这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暗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你能不能陪我聊聊天啊？” 紧接着，她又继续说道： “我们计划在下个月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可是最近我们却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频繁发生争执。” “本来他答应要等我下班再一起回家的，可没想到他居然又去陪伴领导了，唉，算了，不多说了，我马上就能到家了……” 就在赵楠刚说完这番话的那一刻，两个身影突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其中一个朝着赵楠慢慢地走去，另一个则留在原位静静地观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片刻过后，其中一名男子突然疾奔至赵楠身边，像是从背后猛力捂住了她的嘴巴。 与此同时，张羽辉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般大吼出声：“你究竟是什么人？赶快放了她！” 并且几乎是瞬间上前一步，想要直接制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子。 然而，就在那个男子猛然转身的刹那，赵楠也被他一把拉扯过来。 他依然紧紧地捂住赵楠的嘴巴，然后用冷酷无情的眼神盯着张羽辉，问道：“你到底是选择她，还是选择我？” 张羽辉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他大声地回答道：“请你千万别伤害她！虽然我们曾经在大学里共度了三年的时光，但我们之间的感情仅仅停留在友情层面而已。” “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但这种感情是畸形的、扭曲的，我们都是男的，根本就无法走到一起！” 当张羽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洛川等人全都愣住了。 他在心中默默地想道：“难道我之前的推测有误吗？原来真正的凶手竟然是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们又重新审视眼前的三个人。 只见那个男子的双手微微颤抖，而赵楠的脸色则显得格外苍白。 突然间，那个男子用力地掐住了赵楠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杀了她！”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摘下面具，张大了嘴巴朝赵楠的颈部咬去。 就在那个男子的牙齿即将触碰到赵楠的皮肤时，王姜飞、周世聪以及周诚易三人立刻反应过来，他们一齐冲上去将那个男子死死地压在墙壁之上。 紧接着，洛川也迅速地跑了过去，将尚未完全熄灭的香火扑灭，然后又端来几盆冷水泼洒在三人的脸上…… 第50章 变性 仅仅过去数分钟，三人仿佛从冰冷的噩梦中被唤醒，恢复了神志。 一脸苍白的张羽辉缓缓地抬起头来，注视着洛川，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吴山，他残忍地杀害了我深爱的女友，并且在同一天晚上，他还杀害了白秋秋！” 赵楠紧跟着补充道：“丁雪楠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手机录制了视频，并将其发送给白秋秋。” 紧接着，赵楠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洛川手中，手机屏幕上清晰地记录了刚才杰的所有行为。 然而，这个重要的信息却被凶手看得一清二楚，这使得白秋秋成为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张羽辉痛苦地点了点头，泪水悄然滑落，他哽咽着继续讲述： “当他紧紧咬住丁雪楠的脖子时，我被吓得昏厥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书房中，那是我租住的心语花园1栋404房间。” “然后，我透过书房的窗户目睹了白秋秋被他施暴并带走的全过程……“ 说到这里，张羽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如雨下…… “之后，吴山假借张羽辉之名报了警，因此才有了那份报案记录。” “正是由于他提前将张羽辉、丁雪楠和白秋秋全部拘禁，并清理了犯罪现场，所以警方始终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杰冷静地分析道。 面对这样的事实，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瞪大了眼睛，惊愕地望向杰。 然而，杰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根据刚才的模拟演示以及现有的人证证词，我们可以确定，凶手就是我们曾经接触过的吴晓兰。但实际上，她的真名叫吴山，是男性，同时也是张羽辉大学三年的室友。” “他对张羽辉有着病态的迷恋，长期受到哥哥吴梦川的虐待，导致内心极度扭曲。“ “他认为是丁雪楠的出现夺走了张羽辉，于是萌生了杀人之心，并开始对夜间独自出行的女性进行疯狂报复。“ “在短短一年内，他先后报复、拘禁并杀害了包括丁雪楠、白秋秋在内的共计十二人。“ “当他察觉到有人正在调查他时，便精心策划了一场恐吓，最终导致了那个人——也就是黄丽华的死亡。“ “我勒个擦，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吧，竟然仅仅凭着如此简陋的道具就能重现案发瞬间？“ 周诚易震惊得目瞪口呆地询问。 杰神秘且自信地笑着回答道：“这必须是在我们掌握了充足的案件资料与关键性线索之后，才华能够使用这个方法，否则是毫无效果的。“ “其实原理非常简单。这个方法首先要让各位心中充满众多的暗示，也就是那两张小小的纸条，它们其实就是关键性的暗示语。” “然后通过参与者的自我催眠和我特制的特殊香味配合，就能够成功地进行这场凶杀表演，而我则扮演成凶手的角色。” “所以在瞬间成为凶手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根据已有的线索推测出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所有秘密。” “可是这样的话，又如何能抓住真正的凶手呢？“ 李鑫疑惑地问。 一旁的张羽辉插话道：“他有杀人的视频证据。“ 洛川转头望向张羽辉，好奇地问道：“视频中的人难道不是吴梦川吗？“ 张羽辉认真地回想着，“吴山在对我进行催眠时曾告诉我关于这些视频的事情。尽管这些视频并未经过任何合成或剪辑处理，但却足以证明视频中的人并非吴梦川，而是吴山。“ “因为吴山的手臂上有颗痣，而吴梦川却没有。只要你们仔细观察视频，就会发现吴梦川在揭下面具的那一幕显然是处于深度催眠的状态。” 经过洛川对视频以及吴梦川尸体的详细比对后，最终确认凶手正是吴山。 洛川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现在，是时候展开最后的行动，将罪犯绳之以法了！“ 2001年10月19日，正午时分，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 ——由市局派出的十数辆闪耀着红蓝光芒的警车，犹如一条钢铁巨龙，疾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向着吴山的工作地点和居住地进发。 与此同时，各级单位也纷纷接到协查通告，迅速行动起来，对各个出城干道、车站、机场等交通枢纽进行了严密的布控......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吴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2001年10月25日，经过整整六天的不眠不休的搜索。 吴山的身影依旧未曾出现，而此时此刻，市局的大门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市民，他们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市局会议室里，杰紧锁着眉头，目光投向洛川，疑惑地问道：“你觉得他可能会藏身何处呢？” 洛川也是一脸的困惑，他摇了摇头，苦苦思索着。 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周世聪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洛川毫不犹豫地说道：“请让张羽辉接听电话，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询问他！” 张羽辉作为最关键的目击证人，为了确保他的人身安全，在尚未抓获吴山之前，洛川始终安排周世聪等人对其进行24小时贴身保护。 当张羽辉接起电话后，洛川立即询问道：“请问吴山是在哪家整形机构接受的变性手术？” “据我所知，应该是一家外资整形机构，至于具体名称，我记不清了。” 张羽辉回忆道。 洛川微微颔首，表示明白，随后他立刻拨打了王卫东、陈天乐以及周诚易的电话。 第51章 结案 请求他们在警察学院挑选几名优秀的女学员，以卧底的方式潜入全市各大外资整形机构进行深入调查，并协助警方实施抓捕行动。 经过一整天的紧张部署，长空市的每一家外资整形机构都悄然布下了警方的眼线。 在调查过程中，警方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一家名为丽合整形的医疗机构。 经过反复比对档案资料，以及对相关人员的核实确认，警方终于确定吴山正是在此家机构完成了变性手术。 得知这一惊人的消息之后，洛川立即下令让陈天乐调动力量，获取吴山在完成整容手术后所需定期服用的所有药品详细清单。 并派出秘密警员对这家神秘的整形机构方圆十公里之内的所有药店、公寓以及住宅小区展开严密的搜查。 因为凡是做过变性手术的人，都必须严格按照医嘱定时定量服用止痛药和抗生素，否则身体将会出现严重的功能障碍。 经过两天紧张而有序的排查，搜查队员们终于在一家药店里发现了吴山的行踪。 原来在他们对整形机构进行深入调查的同时，吴山竟然在这家药店购买了止痛药和抗生素等药品。 这条线索令洛川灵光一闪，他迅速命令陈天乐联合各大媒体及通讯平台，向全市范围内发布了一条关于药物追踪的重要通知。 并宣称这些药物存在严重的临床问题，急需回收，同时呼吁已经使用该类药物的市民尽快前往各大医院接受专业治疗。 而吴山购买的那款抗生素赫然在列。在发布消息的同时，洛川早已精心部署，让陈天乐对这家药店周边的诊所和医院实施了全方位的监控。 2001年10月30日晚上七点左右，距离药店仅一公里远的一家小型诊所内。 一个身材消瘦、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引起了周世聪的注意，他立刻指挥侦查队员们一起冲进了那个不起眼的诊所。 经过仔细辨认，侦查队员们确定这个人正是正在四处躲藏的吴山！ 当吴山刚踏出诊所大门的那一刻，侦查队员们果断出手。 从背后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一记漂亮的侧摔，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随后周世聪等人迅速上前，将他成功抓获！ 2001年10月30日晚上八点钟，洛川和杰对吴山展开了一场长达3个小时的尖锐审问。 在张羽辉的有力指证之下，吴山终于坦白了自己的罪恶行径。 他的供词与其前科相比，没有太大出入，与洛川等人掌握的线索基本吻合。 根据吴山的招供，其他几位受害少女的尸体被他隐藏在长空市郊区的一片农田之中。 经过吴山的亲自指认以及三天艰苦卓绝的挖掘工作，其余被害少女的遗骸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2001年11月3日，长空市最高人民法院依法作出判决，吴山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在长空市第三刑场上，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空的寂静，这位年仅28岁的罪犯，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2001年11月5日，长空市公安部举行了一次盛况空前的记者招待会，由杰和洛川共同向公众介绍了此次案件的全貌，并将其列为长空市的头号刑事案件档案。 至此，备受关注的少女失踪谋杀案终于正式结案…… 第52章 鬼玩人 赵鸣是长空市一位地产大亨之子，身份显贵的他更是该市着名的富二代！ 可惜的是，身世坎坷的他自幼父母离异，父亲整日沉溺于商海，无暇顾及他。 因此，赵鸣的性格逐渐变得孤僻，甚至是落寞。 高中未毕业，他便毅然决然地放弃学业，整日宅在家中，沉迷于网络世界，结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网友。 他们的日常生活便是通过电脑屏幕，一起组队打游戏，以此消磨时光。 面对这种情况，赵鸣的父亲赵文才也是无可奈何。 他每日回家，要么看到儿子坐在卧室的电脑前，全神贯注地打游戏，要么就是和那些网友热火朝天地聊天。 每当这时，赵文才总是怒火中烧，但想到自己对儿子的关爱实在太少，他只能选择忍耐。 然而，正是因为赵文才的纵容，赵鸣的网络生活愈发肆无忌惮。 他时常向赵文才伸手索要金钱，用于购买游戏装备。 为此，父子两人常常发生激烈争吵，父子间的感情也一度濒临破裂…… 某年某月的一天，赵文才因生意上的纠纷与客户大动肝火，心情郁闷地回到家中。 看到儿子依然痴迷于网络游戏，他愤怒地咆哮道： “整天只知道玩，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可做？你已经二十几岁了，难道你想成为一个只会玩游戏的废物吗？” 然而，赵鸣对父亲的责骂早已习以为常，他毫不在意，依旧视若无睹。 然而，这次赵文才下定决心，不能再放任儿子。 他拿起客厅的椅子，径直走向卧室，然后用力将电脑屏幕砸得粉碎…… 这一幕，无疑成为了赵文才人生中的一大遗憾。 那天，赵鸣与父亲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随后愤然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的赵鸣，再次找到了一家网吧，继续他的网络生活。 然而，当他打开电脑，登录qq时，一个请求添加好友的对话框突然弹出。 赵鸣好奇地点开了对方的头像，只见一个面容清秀、二十多岁的女孩映入眼帘。 女孩的长相端庄大气，五官精致，头像下方的个性签名写着：“我来自地狱，想去你的天堂”。 而她的网名叫作：地狱女神。 看着这个网名，赵鸣不禁哑然失笑：“真是个土到掉渣的名字啊！” 但他根本来不及多加思索，便轻点了鼠标，一股奇异般的冲动让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那个人的好友申请！ 在经过了一系列严格的身份认证之后，那位神秘人物终于给赵鸣发来了他期待已久的信息： “在吗？” 赵鸣立即回道：“在呢，请问你是什么人，我们认识？” 赵鸣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但对方却突然抛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问题：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魂吗？” 这句话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觉得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于是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赶紧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别再装神弄鬼了！” 就在这时，对方竟然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栋气势恢宏的公寓大楼。 这座公寓楼的外观设计极具现代感，显然是刚刚建成不久，整栋楼都散发着一种崭新而迷人的特质。 赵鸣看着照片，心中不禁生出疑惑：“这家伙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接着，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我想和你玩一场刺激的游戏，你敢不敢挑战一下自己？” 面对这个奇怪的请求，赵鸣感到十分困惑。 他回复道：“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想和我玩游戏？去找别人吧，我现在可是忙得很。” 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她继续回复道：“只要你愿意陪我玩这场游戏，我就可以成为你的女朋友哦。” 听到这里，赵鸣的眉头皱了起来，双眼紧盯着地狱女神的头像，心中涌起了无数疑惑，他果断地询问： “难道.....这个漂亮的头像就是你本人吗？” 地狱女神优雅地回应道：“当然了，你敢不敢和我玩这场刺激的游戏，来吗？” 然而，赵鸣并未被她的甜美的嗓音迷惑，他保持警惕地追问道： “在网络上，随便找个网图头像就能当自己用了，骗子这么多，谁能担保你所展示的就是真实的自己？万一我答应和你玩游戏，但最后你却突然变卦了，那该怎么办？” 就在赵鸣发出这条消息的瞬间，对方立刻发起了视频邀请。 赵鸣毫不犹豫地点下了接受按钮，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一位与头像照片几乎一模一样的清纯女子。 紧接着，对方用柔和的语气问道：“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赵鸣仔细观察着视频中的女子，他眉头微皱，表情严肃，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才谨慎地回答道：“我需要先戴上耳机，然后请你说出几句关键的话语。” “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这不是一场恶作剧，如果真能证明这一点，我就会同意参加这个游戏。” “但是，请记住，你必须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让我相信在完成游戏之后，你会成为我的女朋友。” 赵鸣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戴上耳机，等待对方的回应。他的眼神充满警惕和好奇，显然对这个神秘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然而，同时也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以免被人愚弄。 很快，耳机里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女声，语气诚恳而坚定： “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如果你还是对我的承诺有所怀疑，我愿意把我的身份证拍张照发给你，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赵鸣听到这里，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对方的提议，并说：“好吧，那就请你把身份证拍照发给我看看。” 几秒钟后，对方果然如她所说，发送了一张身份证照片到聊天框。 第53章 鬼玩人(二) 赵鸣仔细查看，发现对方名为陈欣然，生于某年，现居住于长空市齐源街号栋室。 确认身份证信息无误后，赵鸣终于松了口气，他说道：“好吧，那请告诉我游戏的具体规则吧。” 女子的声音再次从耳机中传来：“游戏非常简单，只需你找到照片中所示的公寓，拍摄一张照片给我即可。” 赵鸣自信满满地回应道：“没问题，这个任务简直小菜一碟！” 结束了视频聊天之后，赵鸣的心被满满的幸福感所填满，这种感觉对他这个从未体验过爱情滋味的人来说，简直如同天降甘霖。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恩赐吧。 他关掉了电脑，离开了网吧，一边吹着欢快的口哨，一边迈开大步向停放在路边的黑色保时捷走去…… 当他走出网吧大门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后时分。 此刻，他正坐在车内，手中握着手机，熟练地登录了qq，然后找到了刚刚陈欣然发送给他的那张公寓楼的照片。 赵鸣紧紧地盯着照片中的公寓楼，从照片的角度来看，这似乎是一座坐南朝北的建筑，整个楼体显得有些阴森，令人感到十分不适。 赵鸣陷入了沉思，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公寓楼照片，却始终无法确定它究竟位于何处，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惑和无奈。 然而，就在他迷茫之际，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他立刻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名叫王传福的联系人拨打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便传入耳畔：“哟，赵公子，您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赵鸣微微一笑，回答道：“难道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我这儿正好有点事儿需要你帮忙。” 电话那头的年轻人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你找我准没什么好事儿，说吧，这次又是要借多少钱呢？” 赵鸣耸了耸肩膀，笑着回应道： “这次可不是借钱哦，而是想请你帮我查一下这栋公寓楼的具体位置。”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好奇地问道： “公寓楼？你该不会是想要买房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家不就是搞房地产的嘛，你还会缺房子住吗？” 赵鸣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要买房，只是跟别人打了个赌，仅此而已。” 接着，赵鸣便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给了王传福听，王传福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对于赵鸣的请求，他总是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听完了赵鸣绘声绘色地讲述完，王传福心思也变得活跃起来，激动不已地说： “哇塞，你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网络艳遇啊！不过嘛，你可得注意了，最近的诈骗简直不要太多，你可千万别被人家玩弄了。” 赵鸣斩钉截铁地回应到：“绝不可能！她可是连身份证照片都毫不保留地发给我了，这么重要的证据怎么会是假的？” “就算她是故意玩儿我，但我手上还握有她的身份证信息，照样可以把她找出来！” 看到赵鸣如此确信而坚定，王传福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随即说道： “好吧，那你赶紧把那个公寓的照片发给我，我来帮你一起找找看。” 挂掉电话之后，赵鸣立即将那张照片发送给了王传福。 仅仅过了几分钟，赵鸣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接通后传来的却是王传福紧张得颤抖的声音： “我刚刚查了一下，那栋楼才刚刚建好不久，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座荒废的公寓楼，具体原因尚不清楚。” “但网上的传言都说那栋楼里不太干净，而且之前买过房的人都纷纷要求退款搬离了那里，我看这件事有点儿邪乎，你还是别去冒险了。” 听到王传福的回答，赵鸣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他开始犹豫不决。 然而转念一想，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那么也就意味着陈欣然并没有欺骗自己。 毕竟那栋楼确实存在，而且她也并未明确表示必须要亲自进入大楼，只需要拍一张照片即可。 想到这里，赵鸣鼓足了勇气，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尝试一番，于是他问道： “那栋楼到底在哪里？” 王传福一听，平时喜欢求神拜佛的他无比惊讶，顿时惊呼道： “天哪，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去吧？这很可能只是一场某人的恶作剧，你可千万不能冲动行事！要是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就麻烦大了。” 王传福苦口婆心地劝告着。 然而赵鸣却依然坚定地表示要前往，最后王传福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将那栋公寓楼的详细地址告知了赵鸣。 这座充满神秘色彩的公寓坐落于长空市西郊五里路无名街444号，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五环公寓。 赵鸣怀着激动的心情，按照地址指引，驾驶汽车来到了长空市茫茫夜色中的西郊。 第54章 鬼玩人(三) 到达之时，已是夜晚时分。 然而这里却尚未完全开发建设，四周人迹罕至，仅有零星几个类似工厂的厂房和一片漆黑的杂草地。 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布满了泥土，赵鸣毫不畏惧，沿着西郊继续向西驶去。 当他离开环城路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土地展现在眼前，而在这片土地的周围，则矗立着正在建设中的摩天大楼。 又向前疾驰了大约五分钟，一块蓝白相间的路牌跃入眼帘。 “五里路”三个大字清晰可见，赵鸣顺着路牌的指引，将车开进了那条狭窄的小道。 这条道路仅能容下一辆车通行，除此之外，只有两排昏黄的路灯和周围的杂草陪伴着他…… 看着眼前的景象，赵鸣不禁回想起王传福曾经告诉他的那栋公寓楼的种种传闻，他的脊背瞬间感到一阵寒意，额头也开始渗出汗水。 那些平日里看过的恐怖电影中的恐怖场景也开始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努力保持冷静，将音乐音量调到最大，试图掩盖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想象着与陈欣然的美好未来，重新点燃了心中的激情，并加大了油门。 车子又行驶了大约三分钟，一栋公寓楼终于出现在了赵鸣的视线之中。他猛地踩下油门，果然看见了无名街的指示牌。 他把车停在了离公寓还有几百米远的地方，然后掏出手机再次查看了照片中的公寓，确认无误后，他脸上露出了无比兴奋的笑容…… 他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迫切地拉开了车门，飞快地奔跑着，一路风驰电掣，眼前便是他要寻找的那处公寓。 当他气喘吁吁地站立在公寓的大门口，那里赫然贴着两张醒目的白纸条，上面用黑色的字体写着： “封于某年某月”。 然而让人疑惑的是，这些封条上并未标示被封闭的场所的具体名称。 顺着大门的左边抬头望去，只见在门楣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写着“444”号码的门牌。 赵鸣仔细地端详着，这座公寓楼的外型显得格外壮观，在那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豪华建筑了。 因为无法进入院子内部，赵鸣只得在门外掏出手机，拍摄了一张公寓楼的全景照。 拍完照片后，他毫不迟疑地转身跑回到车上，准备驾车离去。 然而，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汽车竟然无法启动！ 周围的环境空旷寂静，狭窄的道路两侧长满了杂草，这种诡异的气氛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 赵鸣再次尝试启动车辆，但车子依然毫无反应。 他心急如焚，只好再次拨打王传福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喊道： “你快点过来接我吧，我的车子在这里抛锚了，怎么都启动不了。” 王传福在电话那头惊讶地问道：“不会吧？你开的可是保时捷啊，怎么可能会坏掉呢？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就站在这个公寓的附近。” 然而，就在此时，赵鸣的视线不经意间瞥见了什么，他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王传福在电话那头听闻后也跟着紧张起来，不断地追问赵鸣的状况。 一张瘦削、布满皱纹的脸庞出现在他的挡风玻璃前，吓得赵鸣差点摔倒，他急忙跳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赵鸣定神一看，原来站在自己车窗外的竟是一位老太太。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挂断了王传福的电话，打开车门走下车，恭敬地对老太太说道： “大妈，实在对不起，刚才……刚才我的行为可能吓到您了吧？” 他礼貌地向这位老人道歉。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番赵鸣，好奇地问道：“年轻人，这么晚了，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呀？” 老太太的问题让赵鸣感到有些尴尬，他赶紧解释道： “其实，我原本和朋友约定好要在这里见面的，可我到了这里，他却没有出现。而且，我的车子还恰好在这里抛锚了。” 老太太微微一笑，说道：“小伙子，你不必再解释了，我已经猜到你来这里的原因了，是不是有一个女孩让你过来拍照的？” 赵鸣顿时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老人，惊恐地问道： “您……您是怎么知道的？您真的认识她吗？” 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淡定地回答道： “我并不认识她，但你已经是第三个来到这个地方的年轻人了，小伙子，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那种心怀恶意的人，所以我决定直接告诉你真相。” “——那个让你来到这里的女孩，其实并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你啊，是被某种神秘的存在所迷惑了！” 赵鸣的表情瞬间凝固，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感从心底涌起，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可……可是她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我们还通过视频聊天呢，这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老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伙子，我之所以愿意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的话，那么请你拿出刚才拍摄的那张照片，仔细看看你到底拍下了什么吧？” 赵鸣赶紧掏出手机，翻找出刚才拍摄的那张照片，然而当他看到照片中的景象时，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原本清晰可见的公寓楼竟然变得模糊不清，如同一团青色的烟雾。 在公寓楼的中央，一个身穿鲜红衣裙、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子正朝着他挥手示意，而那张脸庞…… 竟然正是和他视频通话的陈欣然！ 第55章 鬼玩人(四) 赵鸣惊恐得几乎要瘫倒在地，紧接着迅速转向那位佝偻的大妈，急切地问道： “大妈，我真的相信了，我真的相信了！” 大妈淡淡地回答：“你啊，只要把这张照片删除，你就可以安全离开这里了。” 赵鸣毫不犹豫地按照大妈的指示删除了照片，接着疑惑地询问： “大妈，那您能告诉我她为什么会找到我吗？她会不会一直纠缠着我呢？” 大妈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 “年轻人，世间万物皆有因缘，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偶然或必然发生的，你家可能有一件不属于你们的物品，妥善处理这件物品，也许就能化解这场灾难。” 赵鸣还想再追问些什么，但大妈却再次提醒： “赶紧离开吧，记住，回家的路上千万别回头。” 赵鸣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停留，急忙拉开汽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竟然神奇地启动了，赵鸣正想对大妈表示感谢，周围却瞬间恢复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而大妈的身影也已经消失无踪…… 赵鸣赶紧驾车离去，一路上始终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不敢回头。 然而，就在他刚刚驶出不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赵鸣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拿起手机，王传福关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你还好吧？” “没事，刚才遇到一位大妈，真是吓死我了。” 赵鸣心有余悸地答道。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王传福在电话那头却疑惑地问道： “你刚才给我发了一条彩信，我看到是一张照片，难道是你发错了吗？” 王传福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砸进了赵鸣心中，令赵鸣心惊肉跳地刹车停下。 慌乱之中双手哆嗦着掏出手机，确认过往信息，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那张照片已经被暗中换成彩信形式发送给他…… 赵鸣浑身冷汗，面色如土，他狠狠地吼道： “你……你赶紧删除那张照片！” 然而，电话那头的王传福却再无回音…… 就在几分钟前，王传福听到赵鸣的尖叫声，出于关心，他匆忙套上外套准备赶去找赵鸣。 然而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竟是赵鸣发来的一条彩信，他好奇地点开，彩信开始自动下载，下载完成后手机屏幕上一直显示照片加载中。 王传福立刻拨打赵鸣的电话，没想到赵鸣竟然秒接，当他询问照片的事情时，却发现电话那头的赵鸣沉默不语。 他以为是手机故障，尝试关机，但手机却如同被诅咒一般，始终停留在那条彩信的加载界面。 接着，屏幕中的照片开始一点一滴地显现，就好像是正在打印机中打印的纸张一样，一点一点地展示画面，然而当画面完全呈现出来的瞬间，王传福吓得魂飞魄散，将手机抛出窗外。 没错，那并不是一张静态的照片，而是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子，正从公寓内缓缓向他走来…… 王传福惊恐万分，转身朝着门口狂奔，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推开紧闭的房门，而被他丢弃在地上的手机，此刻依然亮着屏幕。 紧接着，一团黑影开始从手机屏幕中浮现，王传福捂住嘴巴，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蜷缩在门口的角落，不停地颤抖，口中不断地呢喃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房间中回响着他嘶哑的呼救声，然而这无济于事，恐惧依然笼罩心头。 突然间，一个身披着鲜红衣裳的女子仿佛从手机里破镜而出似的，出现在王传福面前，两人的距离仅剩短短的一米之遥。 女子的身体仿佛被折断过无数次，每一寸关节都扭曲得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一张苍白如纸、恐怖至极的面孔紧贴在王传福眼前，王传福瞪大双眼，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他想要大声尖叫，但喉咙却像被扼住一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张脸上的双眸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女子的嘴巴则早已腐烂不堪，上下两排牙齿清晰可见，黑褐色的液体混杂在牙齿中间，宛如已经风化干涸的血迹…… 王传福颤抖着声音，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疑问： “你……为何……要来找我？” 话音未落，他的心脏已然停止了跳动，而那女鬼也在刹那间化作一缕黑色的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与此同时，赵鸣手中的手机里的照片也开始出现加载中的画面，手机就像陷入了死机一般，他一手紧握方向盘，另一只手焦急地敲击着手机屏幕。 就在这时，照片终于显现出来，与王传福所见的情景一模一样——一个身披红色衣裳的女子正从屏幕中向他缓缓走来。 见到这一幕，赵鸣立刻将手机抛出窗外，随后猛踩油门疾驰向市区。 当他回到市区后，赵鸣急忙奔回家中，然而家中却是空无一人。 他翻找出一部备用手机，试图拨打王传福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连续尝试了十多次，结果依旧如此。 万般无奈之下，赵鸣只好登录qq，找到陈欣然的头像，然后发送了一条信息： “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何要加害我？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接连发出三个问题之后，对方迅速回复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找到那栋公寓了吗？” 当赵鸣看到“公寓”二字时，心中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愤怒地回应道： “你究竟是人是鬼？你和那栋公寓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陈欣然回复道：“我自然是人，不然怎么会和你进行视频通话呢？你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怪事了？” 赵鸣此刻感到困惑不已，他想起了那位老太太的话语，于是再次回复道： “不对，你还在欺骗我？你就是真正的鬼！” 第56章 女网友 陈欣然急切地回复道： “我真的不是鬼啊！不如这样吧，你把手机号码发给我，我马上给你打电话，这样就能够证明我的清白了嘛！” 赵鸣深思熟虑之后，觉得陈欣然说得的确有点道理，于是将备用手机上的联系方式发送给了她。 短短一分钟不到，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一个细腻而温柔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出，这声音正是陈欣然的无疑： “喂，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你真的不是鬼吗？” 赵鸣紧张得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哎呀，我真的不是啦！要是我是鬼的话，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陈欣然耐心地解释道。 “我跟你说哦，我已经找到那栋公寓了，它就在西郊五里路无名街444-号……” 赵鸣在电话中向陈欣然详细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听完了赵鸣的描述，陈欣然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可能是撞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呢。” 赵鸣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竟然接二连三地碰到这些脏东西，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相信你居然不是鬼！” “你竟然会出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且还碰巧遇到了一位老奶奶，你难道不会感到惊讶吗？总而言之，我要和你见一面，我应该已经猜到事情的真相了！” 陈欣然有些激动地说道。 听完了陈欣然的话语后，赵鸣仿佛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 此刻的他犹如变成了一个傻瓜，对这个神秘女子的话语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信任。 然而，他内心深处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个女子并非是鬼怪，他既充满期待又有些担忧地问道：“现在就要见面？” “没错，就是现在，请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我会立刻赶过来。” 陈欣然坚定地回答道。 “我马上用短信发给你！” 说完，赵鸣迅速挂断了电话。 经过了漫长的思想挣扎，赵鸣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的住址发送给了对方...... 短信发送出去仅仅十分钟后，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只有短短的三下；赵鸣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朝着大门走去....... “砰砰砰”又是三声敲门声，赵鸣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然而紧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异常，门把手开始疯狂地摇晃起来，仿佛有人在外面用力地拉扯着它...... 看到这一幕，赵鸣立刻将门紧紧反锁，然后屏息凝神地靠近猫眼向外窥视...... 然而，猫眼中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然而，门把手依然在疯狂地摇晃着，就在赵鸣准备将视线移开时，他清晰地看见了门外的景象。 一个身穿红色衣服、面色苍白且表情扭曲的女子正站在他家的门前。 而那女子的双眼如同两个深不可测的黑洞一般，赵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之前在猫眼中所见到的正是那个女鬼的眼睛...... 赵鸣的心跳不断加快，他开始在房间内四处搜寻可能具有驱魔作用的物品，然而找遍了整个屋子，却发现家中空无一物。 就在赵鸣惊慌失措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为陈欣然，赵鸣来不及多想，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赶快开门吧！” 陈欣然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赵鸣惊恐万分地喊道：“你......你真的是鬼！” “你才是鬼啊！都已经敲了半天的门了，你居然还是不给我开门！” 陈欣然有些生气地叫嚷起来。 赵鸣并没有马上回应，反而又轻轻地走向大门，再一次借助猫眼探察外面的情况。 这个时候，身着黑白花纹连衣裙的陈欣然竟然就这样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握着手机！ 赵鸣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房门，然而当陈欣然看见赵鸣的那一刹那，她猛地将赵鸣从房间里拉了出来，接着大声喊道： “你背后到底有什么？” 赵鸣立刻转身，只见那个身披红色长袍的女鬼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他的客厅中，扭曲着身躯缓缓向他逼近…… 赵鸣瞬间明白过来，紧紧抓住陈欣然的手朝着楼梯口狂奔而去…… 两人惊慌失措地冲出了楼道，直到看到灯火辉煌的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他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停下来之后，陈欣然满脸汗水地盯着赵鸣问道：“刚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还想问问你呢！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鬼。” 赵鸣没好气地回答道。 “难道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个照片中的女鬼吗？”陈欣然疑惑地问。 赵鸣点了点头，严肃地说：“没错，就是那个，看来我已经被这玩意儿给缠住了。” 说起这件事儿，赵鸣恍然大悟般的抬起头，瞠目结舌地注视着陈欣然，惊惶失措的叫喊起来： “糟了，我一个好朋友也收到了那张奇怪的照片！说不定他现在......” 此刻，赵鸣感受到自己脊背一片冰凉，他实在不敢想象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紧跟着，赵鸣目光冷峻地瞪向陈欣然，厉声质问： “你为何偏偏选中我？要不是你让我去找那个什么破烂公寓，我怎么会会遭遇如此恐怖的事情？” 陈欣然同样满脸自责，低声回应：“如果我早知事情会这么严重的话，就绝对不会让你冒险了。” 随后，她提议道：“或许，我们应该立即报警求助。” “报警？警察会相信我们所言吗？这可是闹鬼事件！就算你跑到大街上去随便拉住一个人诉说，恐怕他们都难以置信，你竟然还要报警？” 赵鸣语气冰冷地反驳道。 然而就在这时，两个陌生男子突然驻足，站在了赵鸣与陈欣然身旁，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二人。 赵鸣紧张万分地扫视了一眼这两位男子，只见其中一位面容英俊，手中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另一位则是将双手插进口袋，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赵鸣警觉地询问，而此时的陈欣然也被吓得躲到赵鸣背后。 那位身披风衣的男子缓缓开口：“你头顶的火焰已然熄灭，还丢失了一魂三魄，莫非是遇到了邪灵作祟？” 谁知另一位手拿奶茶的男子突然，“噗”的一声将口中的奶茶喷洒而出，然后满脸惊讶地转头看向同伴，疑惑地问道： “你还懂这些？” 此刻出现在赵鸣和陈欣然面前的正是洛川和杰，两人原本只是出来散心，却偶然间听到了赵鸣和陈欣然的谈话，于是便好奇地走了过来。 赵鸣转头看向杰，严肃地问道：“确实如此，有个女鬼正在追杀我，我的一个好友甚至可能已经丧命。” 听到此处，杰不禁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对洛川说道：“看吧，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没想到竟然就引出了一桩案件，你有兴趣？” 洛川再次惊讶地看向杰，疑惑地问道：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原以为你真的懂得风水道术之类的东西。” 第57章 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杰微微一笑，脸上丝毫没有紧张之色，轻松淡然地插嘴道： “其实，我刚才听见他们俩在谈论那些诡异的话题，比如鬼魂之类的事儿，甚至提到是否需要报警。” “所以我才故意那么说的，实际上，我完全不懂风水道术这些神秘的事物，但是我知道有一位朋友对此颇有研究。” “啊，看来是我之前误会你了，原来你并不是懂得那些法术的高人。” 赵鸣神情沮丧地低语道，接着他转身试图抓住陈欣然的手臂，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杰却突然开口喊住了他们： “稍等片刻，虽然我对这些神秘的事物并不了解，但我们毕竟都是警察，如果你们有任何疑虑或者问题，都可以向我们倾诉。” 陈欣然一听这话，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她毫不犹豫地甩开赵鸣的手，径直走到杰面前，严肃地问道： “那这样的话，我能不能查看一下您的证件，好确认身份呢？” 杰耸了耸肩膀，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证件递给陈欣然，微笑着介绍道： “我名叫杰，现在是长空市特别案件调查组的一员，这位是我的同事洛川。” ——自那起少女失踪案成功告破以来，长空市公安局特地组建了一支特别案件调查小组，这支队伍享有省级最高权力，可以随时调集各种资源。 ——而这个调查组的核心成员包括杰、洛川、周世聪、李琦琦、王姜飞、童生以及李鑫等人，洛川更是担任了组长一职。 陈欣然仔细检查完杰的证件后，恭敬地还给对方，然后好奇地询问： “请问，您是不是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魂这种超自然现象呢？” 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坦诚地回答道： “是的，我深信不疑，因为在我看来，所有的鬼魂都源自人们的内心情感，你越恐惧它们，它们就越容易在你心中滋生。” 陈欣然皱了皱眉头，再次追问： “那么，您究竟是不是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魂呢？我指的是真正意义上的鬼魂，并非那些装神弄鬼的魔术什么的。” 杰转头望向洛川，轻声询问道：“洛川，你觉得呢？” 洛川沉思片刻，坚定地回答道： “我坚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两极磁场，即正极与负极，这便是所谓的阴阳定论。既然人类能够存在于世，那么灵魂自然也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并不推崇这类观念，但有些事情确实超出了科学所能解释的范畴。” 陈欣然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么你会选择相信我们所说的吗？“ 洛川露出灿烂的笑容，满怀信心地说：“你们两个的表情实在是太真诚了，似乎不会说谎。来吧，把你们遇到的事情详细地告诉我和杰。“ 赵鸣和陈欣然眼神交汇之后，他们决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洛川和杰。 杰听完后，疑惑地问道：“你的朋友住在哪里？你又是如何确定他出事了呢？“ 赵鸣坚定地回答：“他就住在森乐家园号楼室，因为他平时总是保持手机开机状态，而且他是在收到那张诡异的照片后突然失去联系的，因此我怀疑他可能遭遇了不幸。“ “这么说来，你认为那个女鬼是从手机照片中现身，然后开始杀人的？” 杰好奇地追问。 赵鸣和陈欣然再次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接着，洛川迅速掏出手机拨打了童生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洛川直言不讳地命令道： “你和李鑫马上前往森乐家园号楼室，如果有任何情况，请立即向我报告！“ 童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洛川挂断电话后，又转头对赵鸣说： “既然你说那个女鬼正在寻找你，那我们现在就回到你家，我还从未亲眼目睹过鬼的模样呢。“ 于是，他们四个人一起走向赵鸣的住处...... 仅仅几分钟后，洛川等人已经站在了赵鸣的住处门口，洛川和杰首先仔细检查了门把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然后示意赵鸣开门。 当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赵鸣赶紧将屋里所有的灯光全部开启，紧接着洛川和杰开始逐个房间进行搜查，然而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杰压低声音对洛川说：“这里似乎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难道他们两人产生了幻觉？“ 洛川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应道： “再等等看吧，我们可以从陈欣然那里找到突破口，毕竟这次的事情是由她引起的，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洛川环顾了一圈客厅后，赞叹道：“你家里的装修还挺豪华啊，平时就只有你一个人居住吗？“ 说完，洛川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赵鸣兴奋地说：“平时我和爸爸住在一起，不过他有时会有应酬，工作忙碌时，家里就剩下我独自一个人。” 洛川立刻好奇地问道：“那么，你爸爸究竟从事什么职业呢？” 赵鸣示意在场的几个朋友坐下来，接着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们：“我爸爸可是赵氏地产集团的董事长——赵文才！” 杰突然插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富二代啊，那你有自己的工作吗？” 赵鸣轻轻地摇了摇头，坦诚地回答：“其实我并没有工作，也并不想每天去公司上班。” 洛川紧接着追问：“那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呢？” 赵鸣略显羞涩地回答：“我喜欢上网、玩游戏、聊天以及观看各种精彩的电视剧，等等。” 洛川话锋一转，转头盯着陈欣然问道：“那么，你又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呢？为何要请赵鸣帮你寻找那座公寓呢？” 陈欣然一时间愣住了，过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解释道： “我是来自长空市传媒大学的毕业生，今年5月刚刚毕业。我与赵鸣认识纯属偶然，因为我的姐姐陈怡婷失踪了。” “她是一个记者，而她最后一篇即将发表的报道正是关于那座公寓的。当姐姐失踪后，我在她的书房中发现了那张照片。” 说到这里，陈欣然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杰好奇地问：“因此，你就怀疑你姐姐的失踪可能与那座公寓有着某种联系吗？” 陈欣然坚定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 “是的，我坚信姐姐的失踪与那座公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于我并不清楚那座公寓的确切位置，于是便在网络上寻找线索，试图通过添加一些网友来获取更多有关公寓的信息。” “为了让他们更加积极地帮助我寻找公寓，我甚至撒谎说如果能够成功找到公寓，我愿意成为他们的女友……” 第58章 离奇的方式 杰好奇地点了点头，好奇地询问：“你何以不选择通过警方报案，反而采取了这种呃....匪夷所思的途径呢？“ “以前，我姐姐所在的单位早已向警方报警，但似乎一直得不到明确的反馈，而且我个人对于我姐姐的失踪是否与那栋公寓有着直接关联也无法确定，更是缺乏任何有效的线索，所以才决定尝试用这种方式。“ 而在一旁的赵鸣则显得有些愤怒，他大声地质疑道：“原来你是一直在玩弄我！“ “实在抱歉，我并未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陈欣然在一旁满怀歉意地回应道。 洛川紧接着追问：“那么请问你姐姐究竟是何时失踪的？又是由哪一家公司进行的报案呢？“ 陈欣然认真地回答：“就在今年的某个月份，大约是月日，报案的单位是众华报业。“ “你知道当时负责处理此案的具体辖区是哪里吗？“洛川继续追问道。 “应该是西沙路派出所。“陈欣然肯定地回答。 杰看了看洛川，然后迅速掏出手机拨打给了赵东阳，尽管此刻已是深夜时分，但电话只响了几下就被接通，从电话中都能感受到赵东阳的热情洋溢： “杰组长，这么晚了您还打来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吗？“ 杰微微一笑，轻松地回应：“你还是别再这么称呼我了，我其实只是个副组长而已，上次并未撤销你的职务，看来我当初的决定还是正确的，现在有个案件需要你立刻去协助我进行调查。“ “请告诉我详情。” 赵东阳的语气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麻烦你帮我咨询一下西沙派出所，关于月日发生的那起失踪案，报案人为众华报业，失踪者名为陈怡婷，看看他们目前的调查进展如何，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能够让该案的负责人尽快给我回个电话。” 杰语气平缓地交代着任务。 “好的，我会立即着手安排此事。” 说完，赵东阳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赵鸣突然灵光一闪，他看着陈欣然，激动地猜测道： “你说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女鬼，会不会就是你失踪已久的姐姐呢？” 听到这句话，陈欣然惊愕的表情仿佛凝固在了脸上，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洛川坚定地开口说道：“暂时不要轻易做出判断。” 然而，就在洛川说完这句话之后不久，电话立刻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童生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清晰地传过来： “没错，你所猜测的情况发生了，真的有人离世了，目前我们还无法确定他是自杀还是被谋杀，但现场是个密闭空间，没有任何外人进入或离开的痕迹。我们和李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门打开。” 洛川紧跟着问到：“你们是否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他身上有没有任何致命的伤口？” 童生迅速地回答道：“经过对现场的仔细搜索，我们找到了他的身份证件。死者名叫王传福，今年25岁，身体上并未发现明显的外伤，因此初步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但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肯定，我已经通知了李琦琦，具体的死亡报告需要等待她的到来才能得出。同时，我们也已经通知了死者的家人。” “现场有没有找到死者的手机？”洛川继续追问。 “是的，我们找到了一部手机，但屏幕已经损坏，似乎处于关机状态。” 童生回答道。 “请务必将这部手机带回警局，让技术部门进行破解处理，重点在于寻找手机中的一条彩信！” 洛川语气坚决地说道。 童生应了一声后，两人结束了通话。 随后，洛川转向赵鸣，严肃地告诉他：“正如你之前所预料的那样，你的好友王传福已经不幸去世了。” 赵鸣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地望着洛川，嘴巴微微张开，却始终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他的眼眶渐渐变得湿润，泪水在眼中打转…… 突然间，杰的手机铃声大响！来电显示的赫然是赵东阳。 接起电话，便听赵东阳在那边兴奋地喊道：“我刚刚打听到了一件大案，不过因为那个失踪的女孩儿并未出现在任何地方，警方也无法找到她的尸体，因此只好将其归纳为失踪人口，并不作为刑事案件进行处理。” 杰思考片刻，迫切地问道：“那陈怡婷小姐在当时留下了什么样的报案记录呢？” 赵东阳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这个嘛……说实话，我怕说了您不会相信。” 杰皱眉回应道：“你不说，我怎么能相信呢？请务必告诉我实情。” 赵东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报案的是众华报业，失踪的人也是陈怡婷。” “但当时报案人声称陈怡婷是被鬼魂附体，行为异常诡异，最后在那个名叫五环公寓的大楼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杰思索片刻，继续追问道：“那么警方是否曾经前往现场寻找线索？是否有目击证人提供信息？” “警方曾两次前往现场搜寻，可惜一无所获。而且，当时那栋公寓楼的居民们纷纷搬离，他们都说这栋楼阴气森森，闹鬼不断。” “更为奇怪的是，那栋公寓竟然被贴上了封条，却无人知晓究竟是什么人干的。”赵东阳语气沉重地回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们的人已经走访了各部门，但始终未能查清此事。而那栋公寓的开发商——赵氏地产集团的负责人也神秘失踪了。” 赵东阳补充道。 “请问那位负责人叫什么名字？”杰进一步追问。 “他叫邱小鑫。”赵东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的，我明白了，如果还有其他情况，我会再次联系你。” 杰挂断电话后，转头对赵鸣严肃地命令道： “马上给你们家老爷子打个电话，我有些重要的问题要向问他，让他尽快赶回家来。” 第59章 女鬼又回来了 赵鸣满脸疑惑地瞅了瞅杰，但还是硬着头皮掏出电话拨打给了赵文才。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赵文才的怒吼声如雷贯耳： “你个小兔崽子！这几天都跑哪儿去了？还有脸给老子打电话？！” 电话中的声音充满了酒精的味道，显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老爸，快点儿回家吧，家里来客人了！” 说完这句话，赵鸣不等赵文才回应，便匆匆地挂上了电话。 “你家老爹平时就是这么个暴脾气？” 洛川好奇地问赵鸣。赵鸣摇摇头，回答道：“他平常可不这样，只不过最近不知为何性情大变，显得格外焦躁。” 说话间，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击声，犹如恶魔般的呼唤，让人心惊胆颤。 赵鸣和陈欣然赶紧躲到杰身后，赵鸣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大门，低声说道： “那个女鬼又回来了……” 洛川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身披红色长袍、面容狰狞的女鬼正站在门口。 洛川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往后退了几步，转头对杰说： “确实是个女鬼没错。” 杰瞪大了双眼，凑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迅速将房门反锁，接着掏出手机拨打给了一个叫于松涛的人。 电话接通后，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喂，什么事啊？” 杰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这儿碰上个红衣女鬼，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看看？”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阵兴奋的声音： “真的假的？你可别逗我玩儿哦。” 杰淡定地回答：“千真万确，她现在就在东兴路的百花庄园号楼。” 就在杰刚刚说完那句话的瞬间。 门把手开始疯狂地颤抖起来，这种诡异的晃动大约持续了一分钟之后，突然戛然而止，整个过程中，屋子里的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惊心动魄的十几分钟过去之后，杰接起了一通电话，然后猛地拉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众人不禁瞠目结舌。 ——一位身穿着洁白无瑕的青龙长袍，里面套着一件宽松的针织衬衣，背后背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宝剑的年轻男子赫然站在门口。 “那个女鬼呢？” 年轻人在看到杰的那一刻，立刻迫不及待地发问。 杰转头望了望门外的走廊，满脸困惑地回答道：“刚才她还在这里，可是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请进来说话吧。” 接着，杰马上向洛川等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一位道教朋友，名叫于松涛。” 几个人纷纷向于松涛打招呼，但是于松涛并未回应，只是环顾四周，仔细观察了一番走廊的情况，然后径直走进了房间。 杰将赵鸣他们遭遇的离奇事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于松涛，于松涛听完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在落在赵鸣身上时，他定格在了对方的面容上，随之问道：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异常的情况？” 赵鸣大吃一惊地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回道：“请问您是在问我吗？” 于松涛不等赵鸣做出回应，迅速伸出双手，飞快地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紧接着从他的脖子后面抽出一枚细小的银针，沉声道： “他已经中了降头术，体内的三盏阳火已经熄灭了一盏，一魂三魄也已经被抽走了，所以才能够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赵鸣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啊？” 而洛川和杰也面面相觑，杰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刚才我和洛川也亲眼见到了那个女鬼啊？” 于松涛看了看杰，然后追问道：“你们在哪里看到的？” “就是在门口，就在刚才。”杰回答道。 于是杰再次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给了于松涛。 于松涛听罢，微微一笑，然后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洒在了门口和门把手上。 只见他轻轻一吹，地面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大约十几厘米大小的脚印，从脚印的形状来看，显然是属于女性的。 而门把手上则显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手掌纹路。 于松涛看着杰，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之所以能够看见鬼，其实是因为有人对他施加了降头术，而你们所看到的，其实都是人而已。” “这么说来似乎真的没有鬼存在啊？” 热衷于探险与研究诡异事物的杰好奇地询问道。 于松涛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专注地盯着房间的某一个角落。而杰则转头望向陈欣然，疑惑地问道： “既然那个鬼只有赵鸣能够看见，那你在寻找他的过程中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陈欣然平静地讲述着当时的情景： “实际上，当时我并未瞧见所谓的红衣女鬼。我只是注意到他背后的那个角落里，有一尊佛像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误以为那便是女鬼的所在。” 接着，她伸出手，指向了那个方向。 于松涛顺着陈欣然的指引看去，皱起眉头问道：“你确定是眼睛发出的光吗？具体是什么颜色的？” “是的，是红色的。我当时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赵鸣口中的红眼女鬼，正是指的这枚佛像。”陈欣然坚定地回应道。 之后，大家一同来到了陈欣然之前所提到的那座佛像跟前。 于松涛定睛一看，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警示在场的每个人： “请后退，这东西绝非善类!” 言毕，其他人慌忙避让开来。 只见那是一尊漆黑的婴儿佛像，仿佛是一个稚嫩的生命正在轻轻摇晃。 它双手交叠，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婴灵冢？”洛川好奇地询问。 “没错，这就是婴灵冢。”于松涛肯定地回答。 “婴灵冢是什么？”洛川继续追问。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阴物。或许你们对于‘婴灵冢’这个名词并不熟悉，但如果我告诉你们这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养小鬼’，相信你们就能理解了吧？” 于松涛耐心地解释道。 第60章 鬼婴 杰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感慨万分地说道： “我曾在书籍中读到过关于此类物品的描述，据说在某些国家，有人会将婴儿的尸体放置在这样的冢内，然后掩埋在大树之下，通过长久地用动物鲜血喂养，使其汲取天地之间的灵气。” “没想到如今在现实生活中竟然真的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于松涛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然而眼前的这座婴灵冢早已演变为恶冢。” “何以见得？”洛川感到困惑不解。 “这玩意儿其实非常诡异，它拥有着无比强大的灵力，能够助主人在事业上一路顺风、步步高升，然而，由于无法偿还的恩情，使得它的怨气积聚得越来越深厚。” “不过呢，只要有动物鲜血喂养它，便能够消耗掉这些深藏的邪念。” “但千万要注意，一旦养育者使用自身血液来滋养它，那将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怨念将会重新聚集起来，变为极度可怕的恶灵！” 于松涛解释道。 “人血喂养？你们说的那玩意真的存在吗？” 洛川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质疑着。 “没错，一旦人血喂养成功，那么就会让婴灵的灵性能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最后达到一种‘直至取代主人’的境界……” 于松涛严肃地顿了顿，接着说道。 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声浑厚的男音，打断了众人的话题。 待他们转头看去时，赵鸣连忙应声道：“老爸，原来是你回来了啊。” 门口赫然站立着的正是赵鸣的父亲——赵文才。 他满脸通红，步履蹒跚，满身的酒气弥漫空中，看得出来他明显是喝多了。 紧接着，他猛地抓住了赵鸣的衣领，质问道：“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擅自闯进我们的房子？” 似乎老头子把洛川几人当成是他儿子的狐朋狗友了。 面对父亲愤怒的眼神，赵鸣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于是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而此时的杰走上前礼貌地问道：“请问阁下就是赵氏地产集团的董事长赵文才先生本人吗？” 赵文才恍若未闻般理都不理杰一眼，冷漠地反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杰礼貌地递上了自己的证件解释说：“我是市政公安局特地为一宗失踪案件成立的专门小组的成员，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得知阁下就是失踪案的重要嫌疑人之一，因此想请各位回到警察局协助调查。” 正在迷糊之间的赵鸣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抬起头来惊讶万分地看着赵文才。 虽然心里有事想要询问，但是由于惧怕父亲，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随后，他转过头来看向杰，眼神充满了疑惑和紧张。 然而赵文才则冷漠地下颚微抬，淡定自若地回应说：“我自然是认得邱小鑫，他曾经担任过我负责的某个项目的总工程师，可惜目前我也在寻找他的下落呢。” 赵文才话音未落，于松涛立刻伸手紧紧抓住赵文才的手腕，发现赵文才的脉络已然呈现出几分诡异的黑色。于松涛惊呼道： “你居然年复一年地以鲜血滋养成灵婴，真是阴毒之气透入骨、侵蚀五脏六腑啊！” 赵文才猛地一甩手臂，试图挣脱于松涛的掌控，同时悄悄掩饰起双手背后，挑衅地回敬道： “这跟你们有何干系？我无非就是豢养几只小鬼罢了，又未曾触犯任何法律法规，你们凭什么逮捕我？” 杰紧随其后，严肃地指出：“豢养小鬼固然是个人行为，但最近发生的两起离奇失踪案却与你和你的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位是报道那栋公寓的女记者，另一位则是你的项目负责人，难道这其中没有你的责任吗？” 赵文才轻蔑地瞥了杰一眼，傲慢地回应：“我为长空市所做出的贡献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这个小小的调查组副组长，还没有资格质问我这些问题。” “何况他们失踪与我何干？总不能说是我指使的他们吧？” “我警告你们，最好先查清楚是非曲直再来找我，否则恕我无礼，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杰正欲再度反驳，被洛川坚决阻止。 随后，洛川沉稳地质问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不过，关于赵公子……还请你务必小心照顾，以防再次招惹那些不洁的东西！” “害人致失踪？你们等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赵文才急切地追问，显然对自己儿子的安危忧心忡忡。 洛川环视了一圈赵鸣及陈欣然，郑重其事地告诉赵文才：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姑娘正是赵公子赵鸣的女友，而你投资的那栋公寓楼中失踪的那位女性--赵雅茹正是她的亲姐姐。” “你儿子为了帮助女友寻求姐姐，竟然被人施加了降头术，几乎命丧女鬼之手。如果不是那位朋友出手相助，只怕赵公子早已魂归西天了。” 讲到此处，陈欣然和赵鸣的目光纷纷聚集在洛川身上，他们虽然对此表示深深的不满，但稍作停顿后还是领会了洛川的意图。 赵文才听闻此番话语，先是随意地打量了一番站在身旁的陈欣然，继而又转头望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和之前握住自己手掌的那位道长装扮之人，无奈地叹息道：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呀，你们请坐下吧。” 当看到赵文才的脸色渐渐好转，众人纷纷找地方坐下。 赵文才点燃一支香烟，缓缓说道：“看来这次相遇真的是缘分使然，各位对赵鸣还有救命之恩，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听闻此言，陈欣然立刻发问：“我姐姐就是在那栋公寓失踪的，请问您有没有见过她？” 然而，赵文才只是默默地抽了口烟，并未回应陈欣然的问题，脸上的神情略显尴尬。 第61章 鬼婴(二) “看来您果然与陈怡婷相识，而且我猜您心里肯定藏着不少话吧？我们也不再追问，你如果愿意告诉我们，我们洗耳恭听，况且说不定，你所知之事便能解答我们心中的疑惑。” 洛川仔细观察着赵文才的面部表情，语气诚恳地说道。 赵文才轻轻弹了弹烟蒂上的灰尘，长叹一声后接着说道： “这还要从三年前开始说起，那时我的生意状况并不理想，有一次与朋友聚会时谈起了养小鬼的事，后来便托朋友帮我弄来了一只。” “没想到，自从养了它之后，生意竟然逐渐好转起来。那年，有位外国投资者计划在长空市兴建一处旅游度假村，他们前来考察，结果看中了西郊的那片土地。” “而那时，我正好拿到了那片土地的使用权，经过一番波折，最终我与外商达成了合作协议，并决定用其中一部分土地作为初期的商业建设用地。” “难道就是那座公寓楼？”杰好奇地问道。 赵文才点点头，继续讲述道： “正是如此，由于那片土地远离市区，发展旅游度假项目具有极大的潜力。” “原本我们的规划便是先建造公寓和酒店，再进行景区建设，整个项目预计需要三年时间才能完成，也就是说，按照原定计划，今年整个项目本应正式对外开放。” 讲到此处，赵文才猛地吸了一大口烟，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可是，由于当时资金周转困难，外商的工程款项迟迟未能到位，导致我无法正常运营。” “无奈之下，只好将该项目以公司名义转包给第三方公司负责，也就是邱小鑫。” “实际上，他并不是我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只是为了应付相关部门的审查才不得不这样填写。” “然后呢，怎么样了？”洛川疑惑、有些急切地问道。 “哎，结果那个工程最后被邱小鑫揽过去了，他得先筹措资金垫付初期建设的花费，可是你猜怎么着，施工刚启动的那会儿，这位李老板由于疏忽竟然没有找人看看这块土地的风水。” “于是，一座坐南朝北的公寓拔地而起，然而当这座公寓大楼终于完工之后，关于这里闹鬼的流言蜚语便四处传播开来。” “后来我们也请来了一位大师前来查看，他告诉我们这块地的风水实在太差劲了，建楼时压住了龙脉，不仅无法带来财富，反而成为了一块不祥之地。” 赵文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和懊悔。 接着，他把手中的香烟熄灭，重新点燃了一支，狠狠地吸了一口，继续说道：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投资商的耳中，他们立刻决定撤资，这下子，酒店的建设项目以及旅游项目都几乎陷入了绝境。”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将公寓以住宅的形式对外出售，尽管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但是公寓的销售情况却相当不错。”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业主搬入新居，他们纷纷反映公寓存在各种问题。” “我只好让邱小鑫去处理这些事情，因为当初购买公寓的款项都是由邱小鑫直接收取的，换句话说，就是用这些业主的购房款来偿还邱小鑫的建设投资。” 洛川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那陈怡婷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只和她见过两次面，她似乎是某个报社的记者，曾经两次前来找我询问公寓闹鬼的事情。我就让邱小鑫给她送了些钱，把她打发走了。” “可是没过多久，公寓闹鬼的新闻就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对我而言，这简直就是在背后给我插了一刀啊。” 赵文才一边回想着往事，一边抽着烟，感慨万分地说道。 “然后呢？”杰好奇地问。 “经过详细了解，原来那个报社记者竟然陷入了疯狂，在公寓里四处游荡！我当时根本没在意，只是当做普通的行为不正常。” “然后隔段时间我听说了她失踪的消息，还是派出所的同志通知我了解具体情况的。然而因为这件事情引起了广泛关注，有不少公寓业主开始提出质疑，纷纷要求邱小鑫退回投资款项。” “那时，邱小鑫也是通过贷款进行投资的，清楚地知晓外资商给他支付过一部分工程款，经过几番交涉协商，最终我们决定每人拿出一半的费用，以平息那些业主们的不满情绪，公寓也就因此而被暂时关闭。”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关闭的？”洛川继续追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去年的某个月份。自从关闭之后不久，又发生了有人从那栋楼跳楼的事件，导致现在没有人愿意购买那片土地，大家都觉得那里充满了不祥之兆。” “但是最近邱小鑫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怎么也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赵文才边说话边掏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接着说道： “你们看吧，这两天我一直在试图找到他，希望能和他商量一下未来的计划，但我给他拨打了无数次电话，始终无人应答。” 杰和洛川仔细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确实显示着赵文才曾频繁地给邱小鑫打过电话。 赵文才接着抽了口烟，悠悠地说： “事实情况大致如此，关于你们提到的陈怡婷和邱小鑫的消失，我所知的那部分大概就是这样了，其余的我真的一无所知，你们放心，我会尽力配合你们的。” 听过赵文才的话语之后，杰和洛川也意识到继续询问也无济于事，然后在轻松愉快的闲聊中，他们离开了赵文才的住处。 洛川转向陈欣然，温柔地说：“目前来看，你姐姐或许是自己离家出走，你还是先回家耐心等待消息吧，我们这边也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寻找她。” 第62章 尸体中的虫 正当洛川说话时，杰却突然直勾勾地盯着陈欣然，问道： “你寻找这个公寓的线索，除了赵鸣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陈欣然立刻掏出手机翻阅起扣扣聊天记录，回答道：“我总共联系了三个人，前两位一直没有回复我，只有赵鸣及时给了回应。” “你还记得当时赵鸣遇到那位老太太的情景吗？那位老太太告诉他，她是第三个来公寓拍照的人。” 杰转头望向洛川，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这时洛川深思了一番，果断地答道：“哦，我还记得。” 杰突然神情凝重，他仔细端详着洛川，表情严肃地提醒道： “我总觉得哪出了些问题，咱们应该去拜访那位老奶奶。或许赵鸣被下降头的事儿，以及陈怡婷和邱小鑫的离奇失踪都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紧接着，杰转向陈欣然，语气柔和地说道： “时间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如果有任何新的线索或者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陈欣然听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独自打车离开了现场…… 就在这时，洛川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李琦琦。 洛川接起电话，只听见李琦琦急促地说道：“你们赶紧过来看看吧，我刚刚检查过王传福的尸体，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洛川疑惑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琦琦语气沉重地回答：“我也说不清，但我强烈建议你们亲自到现场来看一眼。” 说完这句话，李琦琦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洛川转头看向杰，眼神坚定地说道：“让你的朋友跟我们一同前往吧，李琦琦说王传福的尸体有些异常。” 杰简短地跟于松涛交代了几句之后，他们三个人便迅速叫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森乐家园疾驰而去…… 热闹的夜晚过去了，第二天清晨，几位侦探来到了森乐家园6号别墅楼房301室。 当他们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他们发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童生和李鑫正在安慰两位苍老的老人们。 不用怀疑，他们一定就是受害者王传福的家人！ 守候多时的童生终于把门打开了，他立即告诉洛川：“李琦琦一直都在检验那具遗体。” 洛川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走进房间。 此刻，李琦琦也从房间深处听到了洛川的脚步声，她急忙站起来，对洛川大声喊道：“尸体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并非自然死亡，而是死于非命！” 洛川紧皱眉头，疑惑地问：“难道是密室杀人吗？” 李琦琦坚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根据我们的调查，整间房子已经经过了指纹对比，除了死者自己的指纹，并未发现其他任何人的指纹痕迹。” “而且，据李鑫和童生所述，他们到达现场时，门确实是反锁着的。” 听到这里，于松涛立刻走向死者，他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 李琦琦好奇地问：“这位是谁？” 杰赶紧介绍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名叫于松涛。” 于松涛全神贯注地趴在死者的心脏部位，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李琦琦惊讶地问：“你在干嘛？” 于松涛抬起头，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站直身体，严肃地说：“他的肚子里有东西。” 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呆了，李琦琦难以置信地看着于松涛，问道：“真的吗？” 于松涛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是的，我想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李琦琦坚决地拒绝道：“你又不是法医，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此刻，两位沉浸在悲痛中的老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急急忙忙地冲进房间，疑惑地问：“你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于松涛礼貌地向两位老人致敬之后，解释道：“两位，关于你们儿子的离世，我深感痛心。可是，据我观察，他的肚子里面似乎有些奇怪的东西，这极有可能是导致他去世的直接原因。“ “因此，我真心希望能够看出这个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知两位能否同意呢？”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片刻后，王传福的父亲沉吟良久发话道：“我实在无法忍受我的孩子在死了以后还承受折磨，我宁愿他干净利落地离开人世，剖尸真的太痛苦了。“ 或许也是为了大局考虑，王传福的父亲改口道：“那我想问，你们能在不动刀的情况下取出这个''东西''吗？” 听到老人如此急切的话语，于松涛深思熟虑之后答道：”我会努力尝试一番。“ 紧接着，他沉稳有力地抬起已故的王传福，用自己的膝盖紧紧抵住他的背部，然后双手紧贴在他的太阳穴附近。 跃然发力，用膝盖的力量使死者呈现出仰面倾斜的姿态。 他对着杰指示道：”请揭开发帖者的上衣，你将能看到一处鼓胀之地，那里就藏着我们要寻找的物品。接下来你去准备一个透明玻璃杯，倒入适量酒精后点燃，最后用燃烧的酒杯温柔地覆盖在这里。“ 虽然克额头冒汗，但还是按照于松涛的指示完成了所有步骤。 当他掀起王传福的上衣时，果然发现了一个肿胀的物体，看起来像一个脓肿。 于是，他迅速用燃烧的酒杯轻轻盖住了那个地方。 于松涛让洛川协助他扶住王传福的遗体，然后用右手紧紧握住酒杯，猛地向上提起。 随着酒杯的上升，那个鼓胀的物体也随之移动，渐渐地，于松涛将酒杯移动至王传福的脖颈部位。 紧接着，他对 杰命令道：“现在你用手掌从第五颈椎处掐住他的脖颈，绝不可让那个神秘物体有向下滑落或再次移动的机会！” 于松涛狠狠地在尸体背后推了一把，一股鲜血随之喷出，同时还有一只灰黑的小虫从王传福的口腔中脱颖而出... 紧接着，于松涛毫不犹豫地拿起杯子，将那只小虫牢牢地扣在地板上，只见那小虫瞬间蜷缩起来，原本灰黑的鳞片竟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好恶心，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李琦琦惊恐万分地问道。 第63章 嚣张的警察 于松涛小心翼翼地将王传福的尸体放平，仔细地观察着杯中的小虫，然后沉声回答道： “这是南方地区特有的蛊虫，别名嗜血毒虫，此虫一旦侵入人体便会立刻吞噬掉所有的血液，并啃噬死者的内脏器官。” “蛊术？” 杰疑惑地问道。 于松涛坚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如此。” 王传福的母亲目睹了这一幕，无法承受打击，昏倒在地。 而王传福的父亲则悲痛欲绝地说道：“请你们尽快捉住凶手，还我儿子公道！” 洛川赶紧上前搀扶起老人，安慰道：“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进行调查！” “凶手到底是谁？为何一定要杀害他呢？”杰不停地自言自语着... 洛川安排童生开车送王传福的父母前往医院治疗，随后他扭头对杰说道： “据赵鸣所述，那次调查公寓地址之所以能够成功，全靠王传福帮忙，难道就是因为此事引起了凶手的注意吗？” “这个猜测似乎有些牵强附会啊，凶手为何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杰疑惑地问道。 “对于这种诡异的邪术，你有应对的办法吗？” 杰转头看向于松涛，期待得到答案。 于松涛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领域，这种蛊虫是以夺人性命为目的，我们只能随机应变，只要找出操纵者，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吗？” 洛川紧张地问道。 于松涛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严肃地说道： “不行，如果那里真的镇压着龙脉，此刻正是阴气最盛之时，千万不能贸然前往，必须等到天明时分，才能再行动。” 就在于松涛刚刚结束沉重的话题时，洛川的手机铃声猛地响起。 他拿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了陈欣然颤抖的声音：“你好，洛警官，我是陈欣然……” “啊？怎么回事？这么晚了，有什么紧急情况吗？”洛川紧张地询问。 “我被几个警察抓住了，现在正在西沙派出所，他们说我涉嫌杀人，要把我关押起来……” 陈欣然带着哭腔，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别急，你在那里耐心等待片刻，我们马上赶过去！” 洛川没有给陈欣然回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过头来对 杰焦急地说道： “西沙派出所的同志已经把陈欣然逮捕了，我们必须赶快前往现场！” 杰郑重地点了点头，转向于松涛说道：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家休息，明天中午我会开车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那栋公寓查看情况。” 于松涛同样严肃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嘱咐道：“这件事绝对不寻常，你们务必小心谨慎。” 最后，他走向门口，离开了现场…… 洛川走到李琦琦面前，冷静地吩咐道：“请通知附近的同事前来处理现场，把尸体先运回局里，你跟童生他们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和 杰要马上去一趟西沙派出所。” 看到两人如此匆忙的样子，李琦琦满脸担忧地问道： “这么晚了，你们究竟要去哪里做什么？” 洛川坚定地回答道：“我们要去救一个关键人物，这个人很可能是解开整个案件谜团的重要线索。” 说完，他便与 杰快步走出了写字楼的通道。 当他们离开小区的时候，杰转头看向洛川，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洛川皱眉沉思，缓缓地回答道： “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自从陈怡婷失踪之后，警方并未表现出如此积极的调查态度，然而陈欣然一露面，就立即被捕了。” 杰恍然大悟，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跟赵文才有关联？” 洛川微微一笑，神秘地回答道：“这只是我的直觉罢了！” 说完，他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两人迅速上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仅仅十几分钟之后，洛川和 杰二人便鼓起勇气踏入了西沙派出所的红漆大门。 然而刚进门，他们就遇到了两个辅警挡在了前方。 一人满脸严肃地质问他们：“你们究竟要干嘛？” 面对质疑，洛川毫不犹豫地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两位辅警仔细查看后却表示： “我们从未听过你们这个调查小组，必须进行核实。” 杰并未等待对方回应，而是如同猎豹般敏捷地冲上前去，大声说道： “根据规定，我们有权随意调动任何人，何况现在里面还有一位对于案件调查至关重要的人物，请你们让开，别妨碍我们执行任务！” 那位辅警显然有些恼火，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警告道：“这里可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赶紧离开，否则我将以寻衅滋事罪名将你逮捕。” 然而，杰并未理会他的话，径直朝内部走去。 就在这时，从里面又冲出了几个满身酒气、穿着便装的人，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那位辅警立刻凑近中年男子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对着洛川和 杰厉声道： “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听到命令，两名年轻人立即朝着 杰扑了过来。 一人迅速跑到 杰的左侧，试图用擒拿术抓住他的手臂；另一人则配合默契地做出了一个前倾身体、膝盖撞击的动作，直指 杰的面部。 然而，杰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他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一个侧身向前跨步，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同时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紧接着，他向右侧撤了一步，一脚重重地踹在了那人尚未发力的左腿上。 紧接着，他运用了一套标准的军警擒拿术，将对手牢牢控制住。 只见那人的脸部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紧随其后的一记前踢又准确无误地踹中了另一人的胸口。 随后，那人犹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出了足足两米远，一声沉闷的呻吟过后，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的15秒内，而站在一旁的洛川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此刻，那位中年男子怒吼道：“竟然敢袭击警察，简直无法无天！快抓住他，往死里打！” 话音未落，四名手持警棍的人便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然而，还未来得及接近，杰便已抢先一步抓住了其中一人手中的警棍，然后反手一个肘击，狠狠地击中了那人的颈部，使其瞬间失去了战斗力，瘫倒在地上。 第64章 外面的那个人是你打的? 突然间，杰耳朵后边传来“嗖“的声音。 他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黑衣男子手中的警棍夺过，然后迅速往后一甩，成功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紧接着，他突然跃起，一个漂亮的上蹬腿，狠狠地踢中了对方的下巴，让对方瞬间失去平衡。 他乘胜追击，猛地一踹，将对手甩到身后。 还没等剩下的两个黑衣男子回过神来，杰已经如猎豹般敏捷地低下头，向前一扑，紧紧抓住其中一人的腰，然后双手往左一扭，整个身体向后一个凌空后撤，直接把那人摔倒在地。 杰完全不给对方留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他顺势一个俯身膝撞，狠狠地顶在了那人的肋骨上，只听见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就昏迷过去了。 看到这一幕，最后那个黑衣男子惊恐万分，立即拔出电棍，对准了杰的背部用力捅去。 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比不上杰的速度。 杰向前一个翻滚，轻松避过了致命的一击。 接着，他捡起地上的一根警棍，立马来了个180度的反身跳跃，落地时猛然挥舞警棍，重重地砸在那人的额头上，那人双眼一翻，立刻昏厥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中年男人终于鼓足勇气，趁杰不注意，猛地往前跑了两步，然后猛地一个侧身撞击，想要把杰放倒。 但是杰的反应非常快，就在他的头部快要落地的那一刹那，杰用力撑住地面，身体瞬间翻转起来，顺利逃脱。 落地后，他毫不犹豫地一个回旋踢，狠狠地踢中了中年男人的手臂，男人顿时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杰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全速冲向那人，用右手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身体猛地向后一撤，中年男人也瞬间向后倒去。 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杰完成后撤动作之后，他竟然再次跳起，双膝狠狠地撞击在了男人的背部，一声惨叫过后，中年男人倒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洛川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仅仅只用了三分钟，这七位壮汉居然就被 杰 打得落花流水，纷纷倒地不起... 眼见着洛川的表情陷入了震惊和困惑，杰 微笑着跟他说：“别愣着了，我们进去看看陈欣然吧。” 话音未落，两人便踏入了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陈欣然竟然被铐在椅子上！ 杰 迅速从倒在地上的一名辅警身上找到钥匙，解开了她的手铐，然后关切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欣然惊魂未定地回答道：“我跟你们分开之后就回家了，结果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敲门，自称是警察。我以为你们有新线索，所以就开门了。” \"谁知道他们一进门就说我涉嫌蓄意谋杀，然后就把我带到这儿来了。因为他们都喝醉了，没注意到我的手机，所以我趁机去洗手间给你们打了电话。\" “你对此有何看法呢？” 杰 转头问向洛川， 洛川沉思片刻后答道：“这件事似乎很复杂，就像有人故意要掩盖真相一样。先是陈怡婷失踪，接着是邱小鑫失踪，然后是赵鸣中邪，王传福惨死，再往后......\" 说到这里，洛川似乎突然领悟到了什么。 他对 杰 说：“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那栋公寓展开，针对的也是与那栋公寓相关的人。看来要揭开谜团，我们必须从那栋公寓入手。” 杰 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我们应该从这里开始调查。我感觉这里已经被恐怖势力笼罩了。” 杰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赵东阳的电话。 此时的赵东阳正在梦乡之中，全然不知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他烦躁地拿起电话，本打算破口大骂，但一看见来电显示的号码，他顿时停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急忙接通了电话，恭敬地说道：“我是赵东阳。” “我现在在西沙派出所，请你马上带着这里的所长过来一趟。” 杰 说完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留下赵东阳一脸茫然地盯着手中的电话。 仅仅过了二十分钟，赵东阳就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该男子则是一脸严肃的走入了西沙派出所。 刚踏进大门，赵东阳立即冲进屋子里，看到了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待他的 杰。 而 杰 也迅速抬起头，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他们两个人。 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位中年男子身上，冷冰冰地质问：“你就是这里的所长？” 然而，这位被称为郑宽的男人并未直接回应，反而瞪大了眼睛，质问道：“外面的那个人是你打的？” 杰 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坦然承认：“对，就是我，有问题吗？” 郑宽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陈欣然和洛川，然后严肃地盯着 杰 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杰 却毫不在意地站起来，反问道：“我犯罪了？好啊，那你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郑宽冷冷地回答：“袭击警察、勾结罪犯，这些难道不算罪行吗？”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股寒芒，而站在一边的赵东阳则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似乎在提醒他注意 杰 的身份。 杰 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然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郑宽，我觉得你这身警服应该脱下来了。” 接着，杰 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证件，扔到郑宽的面前，继续说道： “我的真实身份是国际罪案调查科的首席顾问，目前只是临时借调到 长空市的特别案件调查小组。我正在调查一起重要的案件，而你们的人却抓住了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 说完，杰 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陈欣然。 第65章 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眼见郑宽依然无动于衷，杰这里可是越说越来劲，正摇头晃脑地说道： “所以呢，我得赶紧过来把人带走啊！之前我就拿着证件声明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可没想到你手下的人居然如此的霸道坚决不让我进去。” “我们调查小组可是拿到了公安厅的明文通知，所有下级单位都必须随时听候我们的调遣，这一点你们应该是清楚明白的吧。” “何况你们还是一线的执法人员，在那种紧急情况下，为了保护案件关键人物的生命安全，我只能硬闯进去了。” “然后呢，你的那些手下竟然还阻挠我们办案，态度极其恶劣，甚至还有人叫嚣着‘零八三’，而且每个人都是衣冠不整，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儿，根据相关规定，我完全有权立即逮捕他们！” 郑宽盯着杰手中的证件，再加上杰的详细描述，一股寒意瞬间从背后升起。 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恭敬地将证件还给杰，并连连道歉：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这位女士其实也是我们正在追捕的犯罪嫌疑人。” 接着，他便开始解释起来：“就在前几天，我们接到两位市民的失踪报案，经过深入调查发现他们在失踪前都与这位名叫陈欣然的女子有过接触，因此我们才决定将其逮捕进行审讯。” 杰听完郑宽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将电脑屏幕转向郑宽，严肃地问道： “那么请问，您是否愿意看看这个呢？” 郑宽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疑惑地看着杰，问道： “这是……？” 杰回答道：“在你们到达之前，我在系统中查到六份报案记录，首先是2000年4月28日长空市西郊五河村村民的联名报案，他们声称有人强行拆除他们的房屋，还打伤了人。” “其次是2000年6月12日，报案人罗天成，年仅14岁，他的父母离奇失踪。” “再次是2000年6月30日，报案人史芸芸，34岁，她的丈夫和一家四口全都消失不见，其中还包括一个年仅5岁的孩子。” “紧接着是2000年7月5日，报案人周蓉，她的丈夫、公公、婆婆、姐姐以及姐夫五人都消失不见。” “再来是2000年7月15日，报案人李海空，弟弟家中失踪。” “最后是2000年7月18日，报案人曹韵，她的姐姐一家五口不见了踪影。” 面对 杰 的逼问，郑宽的面色显得极为阴沉，而周围的气氛也随之骤然紧张起来。 身旁的赵东阳似乎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紧盯着郑宽追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同一辖区内接连三个月出现相同命案报案，且所有的处理和回访记录里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这到底是何道理？” 这时，郑宽急忙收敛起自己的异样，并以一副轻松的口吻回答道： “啊呀，杰 警官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没能及时上报、处理记录和回访信息，其实是因为那些所谓的失踪人口已经成功找到了。” “而且还有好几起报案实际上只是报案人开的玩笑罢了，他们都在我们局里留下了撤案记录呢，就在您身后那个文件柜里……” 听到这里，杰 不禁转过身去查看了一下文件柜，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哦？真的假的？” 郑宽见状，连忙解释道：“如果您还不相信的话，大可亲自打开柜子查阅一番，那里头可是有他们亲手写下的签名以及指纹的。” “当然，如果您还是觉得不够确信，也可以去询问一下相关的当事人。” “其实这些案件的根本原因不过是因为拆迁补偿费的问题导致双方未能达成共识，进而引发的一些小矛盾而已。” “最终，他们都自行解决了问题，所以我们也就不再过问了。至于那些报案记录嘛，由于是系统自动生成的，所以在系统中自然无法进行删除或修改。” 杰 听完后，继续追问：“好，就算你所言属实，那么我还有一个疑问想要请教你。” “你刚才提到你逮捕陈欣然是因为她与两起失踪案有关联，然而这两起失踪报案我也都看过了，它们都是在半个多月前发生的，为何你们现在才开始着手调查呢？” 郑宽忍不住苦笑着答道：“杰组长，您别开我玩笑了，首先呢，失踪者要确定超过72小时才能定性为失踪案进行立案调查，接着呢，我们得根据失踪者的每一条可能失踪的路线、通讯记录以及各种社交软件展开排查。” “这个过程少则也要花费6至10天的时间，最后还要找出可能的嫌疑人，我说的这些可都是我们能做到的最高效率了！” 坐在对面的洛川看着杰，帮郑宽解围道：“其实他们这种方法也算是合乎程序的。” 郑宽在旁边连连点头称是：“是啊是啊。” “那么，人我们就带走了，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洛川突然转头盯着郑宽问道。 “绝对没有，您随意。”郑宽一边笑着一边摆手回答道。 “那门口那些人怎么办？”洛川紧接着问道。 “交给我处理，我会让他们立刻消失，保证以后再也不让您看到他们。” 郑宽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好的，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就当作这一切只是个误会。”洛川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陈欣然和杰离开这里。 “对对对，全都是误会，您慢走。”郑宽在背后恭敬地回应道。 洛川和杰带着陈欣然离开后，杰感慨道：“这个郑宽真是狡猾得跟狐狸一样，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 “怎么？有什么新发现吗？”洛川好奇地问道。 杰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你知道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在哪儿吗？” 洛川心领神会地点头笑道：“没有疑点恰恰就是最大的疑点，这么多失踪案件的报案不可能所有人都达成一致，看来这个郑宽跟赵文才之间肯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杰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局里吧，明天一大早就去那个公寓探查究竟，同时让童生和李鑫去拜访一下之前报案的人。” 说完，杰又转向陈欣然，关切地说道：“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虑，这几天你就暂时跟着我们吧，等你找到了你姐姐的线索之后再做打算。” 陈欣然微微颔首，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动，令这位曾经活泼开朗的少女变得沉重无比，似乎寻找姐姐的希望正在慢慢消逝...... 第66章 偷袭 这时，洛川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童生的声音激动地从另一端传来： “亲爱的同事们，我们在技术部门的努力下，终于成功破解并修复了王明的手机数据，最后一个电话竟然是打给了赵鸣！” “此外，他的手机短信里面也确实接收到了来自赵鸣的一张照片，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了，照片完全没问题！” “太好了！我明白了。对了，麻烦你和李鑫来西沙东路接一下我们吧，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打车都不方便。”洛川也开怀地说着。 “没问题，我们马上出发！”童生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当洛川等人离开派出所时，郑宽满脸怒火地盯着院子里正在痛苦呻吟的几个手下： “真是一群废物！七个人竟然连一个人都打不过，你们的饭难道是白吃的吗？” 赵东阳冷静地回答：“你不能责备他们，我已经调查过这个人的背景资料，他的身份深藏不露，他在系统档案中的信息是绝密级别的，远远超出我们的权限范畴。” 郑宽嘲讽地说道：“哎呀，真的吗？赵大处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 赵东阳愤怒地回应：“闭上你的臭嘴！” “呵，告诉你，赵处长，你别忘了，这个赵文才可是你亲表姑的堂兄啊，当年你可是亲自点头答应帮助他的，你自己也从中捞取了不少油水，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这件事情被调查组的人发现，我们恐怕连死都不够赔的。” 郑宽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这种事情用得着你来提醒么？可我真是头痛不已啊，怎么就让这两个倒霉鬼盯上我们家了呢？” 赵东阳满脸愁云...... “你还是去问问你那个表哥的傻儿子吧！”郑宽话中有话的回答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赵东阳皱起眉头追问。 “你表哥一个小时前给我打过电话，他那个傻儿子为了泡妞竟然牵扯到那栋公寓，结果引来了这两个扫把星。”郑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哎呀！这个混账东西，事情都这样了，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赵东阳询问郑宽的意见。 看到赵东阳有些犹豫不决的神情，郑宽接着说： “现在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里人烟稀少，地方又偏僻，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最关键的是这可是咱们的地盘。” 赵东阳沉思片刻后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会负责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郑宽说道：“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那三个人现在正在西沙东街。” 赵东阳惊讶的看着郑宽问道：“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吗？” 郑宽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答道：“如果再不除掉这三个人，咱们所有人都得完蛋，到时不仅仅是你自己，可能连整个家庭都会受到波及。” 说完，他马上拨打了个电话，口气冷冽的说：“三子，西沙东街，有两男一女，别让他们逃走，多带些人手过来，每个人 15 万，成功的话就拿着钱远走高飞，失败的话就留下养老，动作要快。” 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此刻的西沙东路，夏夜的微风疯狂的吹拂着街头巷尾，其狂暴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春风的肆虐。 洛川、杰、陈欣然三人站在街角，焦急的等待着童生的出现。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从声音判断应该是几辆经过改装的摩托车，强烈的车灯如同探照灯般沿着昏暗的街道笔直的照射在他们的脸上。 “赶快找地方躲避！” 杰 突然大声喊叫，似乎预感到即将面临的危险。 听到这话，三人立刻转身朝着北面的一栋小阁楼冲去，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身后就响起了几声刺耳的枪声，三人赶紧躲进了小阁楼后面的一块遮阳板后面。 洛川激动地问：“难道说，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杰 果断地点点头回答： “听这声音，来的人数估计有七八个左右。两声枪响表明，无非就是一个人扛着枪而已。你们就在这儿藏好，千万别乱动，我先帮你们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随后你们马上呼叫支援！” 还没等到洛川反应过来，杰 已经如同猛虎般跃起，双手紧紧抓住阁楼外墙的墙头，一跃而出。 他从小阁楼的西侧悄然绕到街口，只见七个身披黑色紧身车衣、戴着头盔的男子从摩托车上跳下，正朝着阁楼的大门逼近。 其中一名男子手中握着一把枪，尽管视线不佳，但从他拿枪的姿势和枪身的大小来看，无疑是一把经典的 54 式手枪。 其他几人则是手持锋利的砍刀。 杰 迅速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趁着众人不备，猛地朝着队伍末尾的那人头上掷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砖头准确无误地命中那人的头盔。 或许是因为砖头的力道过大，那人在被砸中的刹那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最终摔倒在地。 看到同伴倒下之后，杰 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跑。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六个人立刻紧随其后，其中一人大喊：“他们就在那儿，赶紧追上去！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杰 再次巧妙地绕回到小阁楼的西侧，而前方正好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子。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进了小巷子。 身后的敌人见状，也纷纷跟了进去。 双方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四十米之遥，杰 在进入胡同后，迅速在前方的转角处选择了翻墙伏击这群敌人。 他一边奔跑，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胡同里的红砖墙大约有两米四五那么高，整个胡同的宽度只能勉强容得下两个人并肩奔跑。 而这恰恰正是 杰 所期待的。 第67章 激战 杰挥舞双臂，飞奔而过数秒，转头望去，确定那几个倒霉蛋尚未追赶上来时，他果断地停下脚步，身体犹如蓄势欲发的猛虎一般猛然跃起。 左脚奋力一踏左手边的墙壁，借助强大的反作用力，他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般向右侧的墙壁弹射而出。 紧接着，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右侧墙体的顶端，双臂用力一撑，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墙顶之上。 杰在仅有两个脚掌宽度的墙顶上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边缓慢地朝着那几个倒霉蛋追来的方向移动，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他发现正前方有一个恰好能够容下一个人藏身的平台，他毫不犹豫地向着平台疾驰而去，并迅速躲进了平台之中。 就在此时，那六名杀手也紧随其后抵达此地，然而由于未能找到杰的踪迹，他们只能继续沿着狭窄的胡同向前追击。 当看到那几个倒霉蛋消失在视线中后，杰立即从平台上一跃而下，重新回到了胡同之中，并开始向回奔跑。 仅仅过了五分钟，杰便回到了那个隐蔽的小阁楼，只见陈欣然满脸惊慌失措，而洛川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杰微微一笑，说道：“那几个倒霉蛋已经被我远远地甩在后面了，我们现在赶紧顺着这条街道往东跑吧，那条路可是童生他们的必经之地，就算在那儿遇到危险，也能及时得到援军的帮助。” 洛川苦笑着回答：“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但他们赶到这儿至少得花三十分钟，至于周世聪的那几个手下，如果从特警队出发的话，最快也得四十分钟才能到达。童生他们现在应该正在路上，大概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到了。” 杰皱眉问道：“你跑步速度如何？” 洛川无奈地耸肩答道：“你看我像那种擅长跑步的人吗？” 杰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你会骑摩托车吗？” 陈欣然插嘴道：“我会骑车。” 杰略作思考后说道：“那好，那几个倒霉蛋的摩托车就停在路边，你带着洛川先走，我留在这儿。” “带上你们两个只会让咱们谁都逃不掉。等你们在半路上碰见童生他们，记得马上呼救求援。” “我猜这些家伙只是打前站的，既然他们敢对咱们下手，肯定还有后招。所以，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你们先撤离。” “那你可千万得当心啊。”洛川边说边拽上了陈欣然，向着路口那些如同猛兽般的摩托车飞奔而去。 两个人好不容易跑到车子旁边，陈欣然满脸惊慌地看向洛川，惊呼道：“没钥匙！” 洛川也不禁心头一紧，随后朝着杰比划了几下，杰立刻领悟到洛川的意图，指向了那个已经被他击昏在地的敌人，示意他们可以从这个人身上寻找线索。 陈欣然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在那个人身上仔细搜寻，终于找到了钥匙。 她迅速找到离她最近的一辆摩托车，但可惜的是，钥匙并不能打开这辆车。 于是，她只好逐一尝试其他的车辆。 就在这时，杰背后那几个穷凶极恶的杀手也已经追了上来，他们看到陈欣然和洛川后，立刻全力以赴地朝这边扑来。 看着这般危急的情况，杰急忙对洛川大吼道：“你们赶紧逃吧！” 但他的话音刚落，夜空中又响起了犹如雷鸣般的三声枪响，三颗灼热的子弹头准确无误地射中了正在启动摩托车准备逃跑的陈欣然…… 刹那间，陈欣然年轻的生命仿佛被凝固在洛川面前，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 这恐怖的一幕让洛川脸色惨白、嘴角抽搐，泪水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而出。 他惊恐地跌坐在地，双眼瞪大，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无尽的怒火开始在他的面庞燃烧，正当这时，杰已如猛虎般扑向敌人，和他们展开了激战。 这六位杀手实力非凡，他们手中的刀刃瞄准的全是要害部位，经过几个回合的拼杀，杰并未取得任何优势，反而身上已经增添了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洛川跑到一旁，迅速掏出手机拨打了童生的号码，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应答，焦急万分的洛川只好再次拨打了王姜飞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洛川紧张地说：“我和杰正在西沙东街遭受袭击，童生那边恐怕也陷入了险境，请你赶紧通知周世聪前来支援。” 听到这个消息，王姜飞心中一紧，急忙回答：“好的，我会立刻联络周世聪前往支援，你们务必小心，如果不敌，就赶快逃跑，尽量选择小路逃脱，我们会尽快赶到现场！” “明白了，谢谢提醒。” 说完，洛川挂断电话，然后转身朝那几位杀手奔去，试图为杰减缓压力。 果然，那几位杀手也察觉到了洛川的存在，领头的人吼道：“派出两个人，把那个小子给我解决掉，一个也不能放过！” 命令下达之后，两名杀手立刻朝着洛川扑来... 十分钟前，童生和李鑫正驾车行驶在西沙南路的路口，突然一辆大卡车横亘在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名光头男子站在车前，嘴里叼着烟，对他们喊道：“这里过不去，请原路折返。”紧接着，从光头男身后涌现出大约二十多名手持开山刀的青年。 看到这种情况，童生转头看向李鑫，说道：“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组长他们恐怕...” “妈的，直接撞过去！” 李鑫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拔出手枪上膛，一边坚定地说。 童生点了点头，猛地踩下油门，向着前方的人群疾驰而去。 就在这时，大卡车的车灯亮起，刺眼的光芒瞬间笼罩在童生的身上。 “该死！” 童生避开卡车的灯光，咒骂了一声，然后迅速调整方向盘，将车停靠在路边的一家商铺门口。 车子刚刚停下，两人便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去。 第68章 我们是兄弟 就在刹那时，那辆巨大的卡车如同猛兽般朝两人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童生与李鑫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敏捷的闪避动作，腾身跃起，翻滚到了一旁。 然而，童生所驾驭的那辆车却遭到了严重的撞击，车身几乎面目全非。 李鑫愤怒至极，他举起手中的手枪，对准大卡车的车窗狠狠地开了一枪，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司机瞬间被震飞出了驾驶室。 看到这一幕，那个光头竟然毫无犹豫地带着手下转头就跑，头也不回。 童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正欲追赶，却被李鑫拦下： “别追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想阻止我们前进，如今车子已经被毁，如果我们贸然闯过去，恐怕还未到达目的地，我们就会变成尸体。” 说完，李鑫指向了光头等人逃窜的方向。 他接着说道：“你瞧，想要前往西沙东路，前方这条道路便是唯一的选择，他们绝对不会毫无防备，他们连组长都敢下手，何况是我们呢？这条路上必定设有埋伏。” 满脸忧心忡忡的童生看着身边的同伴李鑫，激动地说：“说真心话，就算是搭上这条性命，我也要设法把组长救回来！” “想当初，我们过得那水中求生的苦日子，哪里有今日这般自由自在？你可千万不能忘记自己身上这套制服所蕴含的意义啊！” “试问，如果邪恶真的让正义畏惧，那么我与逃避问题的懦夫又有何分别呢？你若是觉得害怕，那就赶紧走开，我自会孤身前往！” 李鑫还未来得及回应，童生已经迅速从腰间掏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前方。 此刻，洛川正被两名杀手紧紧包围，他们的去路被“九四零”堵截，三人就这样僵持在马路中央，互相对峙。 杰的手臂鲜血直流，四名杀手正紧盯着他，仿佛随时都会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就在这时，杰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猛，宛如一只即将暴怒的野兽。 他果断地脱掉上衣，用它来包扎伤口，然后愤怒地瞪着眼前的杀手们，大声吼道： “你们的子弹应该都已经耗尽了吧？混蛋们，今天你们谁也别想逃脱！” 话音未落，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敌人，同时朝洛川大喊： “你他妈的赶快逃跑，别管我，这几个杂种我自己就能应付！” 挡在洛川面前的两名杀手听到这话后立刻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向洛川冲了过来。 然而，洛川却在瞬间恢复了镇定，转身就跑。 紧接着，杰再次与那四名杀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这一次，他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勇敢地迎接敌人的每一次攻击，最终成功地击倒了其中的两名杀手。 而被他击败的那两人，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显然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两名杀手似乎也感到了一丝不安，但他们想起了老大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杰发起攻击。 领头的杀手举起手中的砍刀，猛地向杰的头部砍去，速度之快、力量之强令人瞠目结舌。 然而，杰却巧妙地向右一闪，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随后，他趁机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甩，将其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一次，他并没有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而是狠狠地一脚踩在了那人的头盔上。 没人知道他究竟用了多么强大的力量，竟然使得那人的头盔瞬间破碎，变成了两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来是头盔破裂后的塑料面罩深深地刺入了那人的眼睛…… 看见那个对手已经无法反抗，杰果断地拿起了地面上的砍刀，毫不犹豫地朝着预备向他袭击的那人劈斩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杀手的气势汹涌的砍刀切入了杰右侧肩膀，但杰却毫不畏惧，反手就是一记猛烈的横扫，直取那人的脖颈。 血腥瞬间迸发，杀手的脖子犹如喷泉般射出血液，甚至来不及惊呼，他就捂住了自己的喉咙，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目睹倒下的敌人，杰手持砍刀，开始对躺在地上的其他三名杀手进行疯狂的报复。 砍刀在他手中翻飞，短短数秒之后，那三个人就再也无法呼吸。 杰立刻跑到陈欣然的遗体旁，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深深地叹息过后，他发动了那辆摩托车，向着洛川逃离的方向疾驰而去。 仅仅过了两分钟，杰就发现了正在拼命奔跑的洛川，而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两名杀手也在全力追击。 杰加大油门，朝着其中一名杀手猛烈撞击过去！在车子即将碰撞到那人的刹那间，他灵巧地翻身跃下车子。 那名杀手还未来得及躲避，就被飞驰而来的摩托车狠狠撞飞，再也无法站立。 而最后的那名杀手在见到杰的瞬间，立刻选择了逃窜，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男人并未打算放过他。 杰全速冲向那人，以惊人的速度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然后用力往后一扯。 那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还不等他爬起，杰的砍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脖子，眼中充满了杀气…… 望着杰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洛川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他的精神状态明显地陷入了混乱之中，他望向杰质问：“你居然真的亲手杀了他们？” 杰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那份沉静，袖口处不断冒出的血液如同泪珠般滴落到地上，身上的衣物也被砍刀割裂成无数碎块。 他全身遍布伤口，却没有回应洛川的问题，只是低声说出一句话：“如果罪恶能在阳光下横行霸道，那么就让阳光把它们烧尽吧！” 接着，他紧握手中那柄利刃走向洛川，轻声说到：“你是我的兄弟，所有脏活累活就让我来完成就是。” 说完，他用力拉住洛川的手臂开始向街头走去。 当洛川看到杰眼中那股无比坚定的信念时，他不禁开始思考起了自己过去的行为方式。 打击犯罪不能只局限于某种特定的模式，就算是敌人的手段我们同样可以借鉴使用。 想到这一点他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正在被杰拖着往前走，他刚要开口说话，只见杰突然停住了脚步。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名身着深色牛仔裤和黑色无袖皮夹克的壮硕男子正坐在街道对面抽烟。 男子双臂裸露在外，手臂上凸显的青筋即使远观也清晰可见，他的粗壮程度甚至超过了普通人的五倍之多。 而在他身旁则躺着一个年轻男子，那个年轻人带着一顶鸭舌帽，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正悠闲地躺在男子身边品尝着西瓜，他周围散乱着许多西瓜皮，显然两人已经在此等待多时。 “看上面！“洛川大声提醒道。 杰抬起头向上望去，在那两个杀手的上方是一个宽敞的平台，一位身穿红色运动服的女子正站在平台中央注视着他们。 她身后还有几名身穿白色运动服、头戴棒球帽的年轻人，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一把锋利的砍刀。 第69章 拨云见日 就在同一时刻，在西沙南路通往西沙东街那条狭窄马路上。 童生与李鑫与那个满脸横肉、剃个大光头的男人以及他背后那十几个手持锋利砍刀的混混们，正如剑拔弩张般对峙着。 光头男冷笑着摇摇头，阴狠地说：“我已经给过你们逃命的机会了，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话音未落，光头男身后的那些混混们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朝着童生和李鑫猛扑而来。 面对如此险境，童生和李鑫并未选择正面迎敌，而是果断举起手中的枪支，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每一个敌人的膝盖，瞬间让他们丧失了战斗力。 看到自己的手下纷纷倒地，光头男惊恐万分，转身想要逃离现场，却没想到被童生一枪命中左腿小腿，惨叫一声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捷达轿车疾驰而至，稳稳地停在了童生和李鑫的身边。坐在驾驶座上的王姜飞摇下车窗，焦急地喊道：“快上车！” 听到王姜飞的呼唤，童生和李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拉开后排车门，纵身跃进了车内。当他们坐定之后，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车上还有周世聪在场。 “你们怎么才到啊？”童生略带责备地问道。 “我们能及时赶到这里已经很幸运了，在没有正式协同办案的命令之前，谁敢擅自离开岗位呢...对了，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一旁的王姜飞关切地询问道。 “具体情况还不太明朗，但根据这帮人的行为模式推测，他们并不像是普通的黑恶势力那么简单，反而像是专门干杀人越货勾当的暴乱分子。草啊，真担心组长他们会遇到危险。” 童生担忧地叹气道。 就在这时，王姜飞突然将汽车停下，熄火并关闭了车前灯。 紧接着，他指向窗外问：“你们看，那个站在街角的人是不是咱们的组长啊？” 众人循着王姜飞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洛川与杰两人屹立于道路旁，正热切地注视着前方的事物。 “太好了，他们居然还活着！” 童生兴奋得叫出声来，随后便要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准备下车。 然而，还未等他将车门完全推开，周世聪便一把将其拉住，严肃地提醒道： “稍安勿躁，先观察清楚再说，杰似乎受了伤，我们待会儿找寻合适的时机再行动。” 就在这时，坐在杰对面的那个大块头突然大声喝道：“你们两个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会给你们留下全尸。” 杰却冷笑着回应：“大块头，说话可不能靠体重来撑腰啊，有胆量的话，咱们单打独斗如何？” 大块头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站起身来，得意洋洋地说道： “原本我倒是想和你单挑，但老大吩咐过要速战速决，只能怪你们运气不佳了。” 说完，他转头对楼上的女子命令道：“快，杀了他！” 紧接着，那名女子迅速掏出手枪，瞄准了杰的额头，就在她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从南方传来，女子的太阳穴瞬间被子弹穿透，血花飞溅，洒满了地面。 开枪的人竟然是周世聪，王姜飞等人也紧随其后，赶到了现场…… 看到周世聪等人的出现，大块头抬起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子的尸体，然后对楼上的同伙下令：“快点，宰了这帮家伙！” 说完，便带着那个年轻人，向下跳去。 周世聪立刻对童生喊道：“童生，你跟着我去追那两个逃走的人，你们两个去协助组长他们！” 说罢，四人迅速分成两组，分别展开行动。 李鑫和王姜飞向着杰所在的位置冲去，没走出多远，便看见十几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子跃下平台，向杰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杰见状，微微一笑，高举手中的砍刀，毫不畏惧地迎上前去。 当双方相距仅剩一米之遥时，杰猛地挥起砍刀，一刀便将对方砍倒在地，随后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嘭！嘭！ 李鑫和王姜飞两员猛将瞬间加入战斗，仅仅不足三分钟，那些凶狠残忍的杀手们全都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 终于拨云见日。 王姜飞果断决定：“李鑫，你负责保护好组长，我要去追踪那两个坏蛋！” 话音未落，他迅速拔出手枪，朝着西边急速奔去。 而此刻，远在西沙派出所内，郑宽和赵东阳正满脸忧虑地坐在办公室中。赵东阳皱眉看向郑宽，疑惑地问道：“你找来的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郑宽目光直视赵东阳，略带愠怒地回敬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去？” 面对郑宽的质问，赵东阳只好沉默以对。 毕竟，郑宽掌握了他太多的秘密，若是得罪了这位大佬，只怕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正当赵东阳陷入沉思之际，郑宽的手机突然响起。 接起电话，只听见对方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们派出的人都失败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郑宽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追问。 “我们派出的人全都栽了。”对方再次重复道。 话还没说完，郑宽还来不及张口回应对方，那边竟再次传来消息： “码的，这次可真是遇上了个狠角色啊！那个家伙一个人就把猴子他们全都干翻了，连乔娜都不幸遇害，光头他们更是被枪击受伤，现在只剩下胖子和瘦狗两个人了。” 郑宽听完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赵东阳，然后一屁股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 赵东阳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看着郑宽，严肃地问道： “你问清楚他们手里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吗？” 郑宽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问道：“他们手里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有的，大概有二十多人吧。这些人都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安家费，最多也就只是因为参与打架斗殴而被关几天罢了，不过对于胖子和瘦狗这两个人，我可不能保证，这两人心机太过于深沉……” “他们绝对不能留着！” 没等对方说完，郑宽便坚定地回答道。 第70章 医院 电话的那头，人迟疑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我可以帮助你解决此事，但请记住，我并非全盘接受你提出的所有条件！” “胖子和瘦狗，这是我能为你做的，至于其他人，我会让他们为这次事件背黑锅，你尽可把所有责任推给被捕的那些人，以此来洗脱自己的嫌疑，假装对此事毫不知情，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郑宽深思熟虑了一番，转头望向了站在身旁的赵东阳。 赵东阳微微颔首，坚定地回答道：“就这么定了！” 郑宽在传达完赵东阳的决定后，果断地结束了通话，随后转向赵东阳，语气急促地说道： “现在，我们必须要去收拾残局了！既然他们命大，那我们就找一个新的机会再次行动！” 说完，两人迅速离开了现场。 此刻，西沙南路的道路上，十几辆警车整齐地停靠在路边，陈天乐和李琦琦从其中一辆警车上走了下来。 数十名警察迅速控制了整个现场，三十多名受伤的混子被集中在了一个特定的区域…… 李琦琦见到洛川安然无恙地站在不远处，立刻飞奔过去，关切地询问：“这就是你所说的‘没事’？” 洛川微笑着看向了蹲坐在一旁的杰，他的身上已经遍布刀痕，鲜血不断地涌出。 “你别动，我来帮你检查一下。” 李琦琦注意到了杰的伤势，对他轻声说道，接着转身回到车里拿出了医疗工具箱，仅仅过了十几秒钟，她又迅速返回，蹲下身来开始为杰处理伤口…… 陈天乐面色凝重地走到洛川身边，沉声问道：“是谁干的？” 当洛川摇摇头，三言两语地讲明真相时，陈天乐眉头紧锁。最后他无奈地说道： “即使嫌疑最大的人确实是郑宽，但是我们目前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此事确实出自于他之手！” 陈天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接着感慨道： “这招真是高明啊，残忍地利用这些人来背负罪责，以便让自己置身事外，完全脱清责任！” 就在此时，突然从远处传来呼啸而来的脚步声，定睛一看，原来是周世聪等人赶了过来。 他们之中几个气喘吁吁地来到洛川与陈天乐的身旁之后，首先对陈天乐点头示意，然后周世聪立刻禀报道： “那些人已经被杀害了，一枪致命，死状惨烈。地点位于一条小巷的入口处，凶手行动迅速，甚至连我也未能追上。” 洛川瞥了一眼周世聪，然后沉声道：“如此狠心的杀人灭口，看来我们想要找到线索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杰看着洛川，眼神坚定地说道： “他们的目的显然是为了阻止我们继续深入调查此案，由此可见，这起案件背后必定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而关键的线索，很可能就藏匿在那几位报案者的身上。” 陈天乐看了看杰的伤势，然后转头对洛川说道： “幸亏你们都安然无恙，我现在要先将这些人带回警局，剩下的事情你们尽管去调查吧，这些人我会亲自进行审问。” 然而，就在陈天乐准备转身离开之际，杰却突然开口说道：“还有几个人需要我们进一步调查。” 说完，杰掏出手机递给陈天乐。 陈天乐接过手机，仔细查看了上面的照片，疑惑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杰解释道：“这是我从西沙派出所的系统中获取到的报案信息，这些案件均与那座公寓密切相关。或许在这些报案者的身上，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一些破解谜团的重要线索。” 陈天乐坚定地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行！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这些日子可得好好养伤呢！” 话音未落，陈天乐迅速转身对身后的警察们大声喊道：“将这些恶贯满盈的歹徒都给押回去，至于那些逝者，就让我们一起送他们到火葬场。” 话音刚落，一辆警车犹如闪电般从西沙东街风驰电掣地驶来。 郑宽和赵东阳立刻推开了车门，快步走到陈天乐的面前，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洛川身上。 当郑宽看到浑身浴血的杰时，他立刻装出一副惊愕不已的表情，惊讶地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川扫视了一眼那些被警察团团包围的歹徒，然后转头看着郑宽，疑惑地问道： “你们遭到歹徒的袭击了吗？陈局长，您可是离这儿不远呀，怎么现在才赶过来？” 郑宽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些正在接受警察盘查的歹徒，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洛川，感慨万分地说道： “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哎哟，洛组长，这次的事件可真是闹大了，而且还是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还没等郑宽说完，陈天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么大的动静，你难道就没有听见吗？刚刚我听说，那些杀手甚至还动用了枪支。” 郑宽忍住心中的憋屈，满脸无奈地说道：“陈厅长，您说得没错，确实是我对事件的了解不足，但是刚才我正好把我的队员们送到医院去治疗了，他们才是真正了解这次案件真相的人，尤其是洛组长和杰组长！” 洛川冷冷地瞥了一眼郑宽，然后转过头来看向陈天乐，忠诚而庄重地回答道： “是的，情况确实如此，并不能全怪他。” 陈天乐并未回应郑宽的话语，反而目光犀利地盯着赵东阳，问道：“怎么？你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医院？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热心肠啊？” 赵东阳尴尬地咧嘴笑了笑，解释道：“这只是个意外，我们送完那几位同事到医院后，才发现他身上没有带够钱，所以我就先帮他垫付了医药费。” 实际上，这个借口早在他们出发之前，赵东阳和郑宽就已经商量好了。 就在赵东阳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李琦琦突然惊慌失措地喊道：“赶紧送他去医院吧，他失去知觉了！” 所有人都立刻紧张地看向脸色苍白如纸的杰，在洛川的命令下，童生和王姜飞迅速地将杰搀扶上车，然后一路狂奔，朝着医院的方向飞速驶去...... 次日上午九点钟左右，位于长空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一间高级病房内。 洛川、李琦琦、陈天乐、于松涛、王姜飞、李鑫、童生、周世聪等人都围坐在杰的病床边，焦躁不安地等待着…… 经过半个小时的煎熬，杰才终于慢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自己全身都是医用绷带，无奈地挑眉苦笑起来。 “杰你终于醒啦？”洛川的声音从病房深处传来。 听到洛川的呼唤，杰这才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看到病房里聚集了这么多人，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头看向洛川，关切地问道： “陈欣然被杀害的消息，你有没有通知她的家人？” 第71章 惊慌的赵文才 洛川眉头紧皱，情绪低落地说道：“通知已经发给你们了，我们也把整个事情详尽地告诉给了她们。先别提这个了，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杰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休息几天而已。” 陈天乐在旁边插话道：“你确实应该好好休息几天！今早竟然有人偷偷录制了现场视频并上传至网络，更让人气愤的是，这段视频经过了恶意剪辑，只留下了你动手打人和杀人的片段。” “因此，目前的形势对你极为不利，很可能会对你的工作造成影响。” “而且，上层领导也已经得知此事，他们的意思是尽管现在的情况对你非常不利，但你正好可以利用这机会在医院里休养几天，等到案件结束后再公开处理这些事情。” 杰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得到。” 陈天乐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万分地说道： “然而，上层领导也立即做出反应，发布了相关文件。对于此次的袭警事件，上级领导高度重视，相信不久的将来，长空市就将展开首次大规模的扫黑行动。” 然而，杰对这些事情似乎并不关心，甚至转而询问其他事宜： “那么，昨晚对那些杀手进行审讯是否取得了任何新进展？另外，对那些报案人员的调查进展又如何？” 陈天乐的脸色显得黯然，语气带着愁云惨雾的情绪说道: “那些凶狠狡诈的杀手们，口径统一的说辞竟然都是与你们产生了误解，纯粹就是看不过眼，压根儿没想到你们竟是警察，毕竟那时你们并未身着警装，也从未出示过证件。” “至于那些积极报案的人们，我今天清晨早已派出精英团队去逐一查证，然而回来的反馈信息却是惊人的相同——那些报案者同样全体消失无踪！” 陈天乐的叙述完毕后，杰的面孔依然保持严肃冷静，他坚决有力地表示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动起来，对赵文才家族旗下的财富进行严肃的审问吧！” “难道就不能稍微缓一缓吗？“ 陈天乐疑惑地询问。 杰果断地摇了摇头，语气充满决心地回答道: “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迅速破解这个谜团。我们要兵分四路行动，其中一路负责对昨晚的袭击事件展开深入的审讯，这起事件肯定与郑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根据我的分析，他们必定是为了阻止我们对那栋公寓进行调查而对我们痛下杀手。“ “因此，我们不妨让周诚易先发制人，向他透露我们已经知晓赵文才与他私通的秘密，以此来试探赵文才与他之间是否真的存在勾结。“ “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要将他拘留 24小时，从而让他们心神不定，无法稳定下来，从而露出更多的破绽。“ 谈到这里，杰似乎停下了话语，眼神似乎在询问陈天乐的想法。 沉思片刻之后，陈天乐满脸严肃地回答道：“唔，我觉得这样做挺不错的。” 杰接着说：“那么，第二条途径就是由您亲自出马，邀请赵文才前来，以那些失踪者的案子作为切入口，向他深入了解情况。” “从现在的情势来看，这些失踪人员和赵文才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可以试探性地提一些问题，也许就能让他方寸大乱！” 陈天乐听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的，这个任务就交给我来完成吧！” “零六三” 杰看向了洛川，脸上充满信心地说：“至于第三条途径，就交给你来处理。在赵文才接受审讯期间，你务必带上于松涛和童生他们，对那座公寓进行全面的搜查。” “我相信，那里可能藏着我们想要的答案。不过，你们一定要特别注意那位老太太，她绝非等闲之辈，王传福的死与她必定有着直接的关联。” 说完，他又转向了李琦琦，语气坚定地说：“而这第四条途径，无疑是最为关键的一步，需要你去仔细调查赵文才公司的所有财务往来记录、工商注册信息，以及季谈公司的账目往来详情。” 李琦琦有些困惑地问道：“为什么要查这些？它们和这个案子到底有何关系？” 杰解释道：“根据我的推测，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因为金钱引发的谋杀事件，因此，调查这些财务记录或许能成为破解此案的关键所在，尤其是要关注是否存在境外资金流入的情况。” 看着李琦琦脸上的疑虑，杰决定再次详细讲述那天晚上在赵文才家中所听到的事情，李琦琦这才恍然大悟。 于是，众人立刻按照杰的指示，分头展开了紧张的行动…… 上午十点钟，周诚易带领着一队人马来到了西沙派出所的门前。 郑宽看到周诚易等人后，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走出大门准备迎接他们。 然而，他还未开口说话，就被周诚易冰冷的手铐给锁住了。 当周诚易说出：“昨天的袭警事件，我们找到一些线索，因此特地上门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现场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郑宽的表情瞬间凝固，心头暗道：“难道事情败露了？” 然而，他很快恢复了冷静，盯着周诚易问道：“我们都是公职人员，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一边说，他一边举起双手，要求解开手铐。 然而，周诚易的态度却是冰冷如霜：“你和赵文才勾结的事情，你以为还能隐瞒多久呢？你最好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我把真相说出来，那这事儿可就严重多了……” 说完，周诚易一挥手，示意将郑宽带走。短短一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印有刑暨字样的车辆疾驰离开了西沙派出所。 车里的郑宽满脸凝重，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绞尽脑汁地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三子那边走漏了风声？ 但他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昨天三子在电话中信誓旦旦地表示，绝无问题。 正当他心乱如麻、六神无主之际，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长空市刑侦大队的门口。 郑宽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心中默默祈求能够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与此同时，陈天乐带领手下已经抵达赵氏集团的一楼大厅。 他们向前台表明身份后，顺利进入五楼的会客室，见到了赵文才。 陈天乐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赵文才却显得异常淡定，微笑着反问：“你找我协助调查，是怀疑我就是凶手了吗？” 陈天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你的嫌疑确实非常大，而且这些受害者都和你的项目拆迁有着密切关系。” 第72章 鬼楼 赵文才咧嘴一笑，坦然地回答道：“是的，当时的拆迁过程中确实发生了一些争执，但我们都已经妥善解决了。” “如今已是两年之后，如果此事真的与我有关，那也应该早就在那时找到我，为什么会在今天突然提及此事？” 陈天乐审视了一番赵文才，严肃地说道：“看来赵总还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啊！这次我们亲自登门拜访，便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和信息，只想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主动交代和我们揭发出来的性质可是截然不同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赵文才喉结滚动，脸色微微泛白，但他迅速调整情绪，淡定地回应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也对此事一无所知。若您真有确凿的证据，那就请出示逮捕令来找我。” “我会毫无保留地配合调查，但如果你们没有证据，就请恕我不能奉陪，否则我只能寻求法律援助。” 赵文才的强硬态度让陈天乐一时束手无策，苦思许久后决定顺水推舟，陈天乐微微一笑，奉劝道： “既然如此，赵总那我们就此别过。然而这个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下次若是再见面，可能就不会再给你好言好语的交谈机会了。忘了提醒你，如今西沙派出所的所长郑宽已经落入我们手中。” 说完，陈天乐直接站起身子，对身后几位随从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紧随其后步出了房间。 而在会议室中，赵文才独自一人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因为紧张过度颤抖不已。 陈天乐走出赵氏集团后，立刻拨打了杰的电话，向其汇报了当前的情况。 杰在电话那头沉稳地说道：“嗯，这样也好，他现在肯定已经如坐针毡了。派几个陌生面孔去盯梢他，这件事极有可能与他脱不了干系，就看其他方面的进展如何了。” 陈天乐挂断电话后，迅速部署了五名手下密切关注赵文才的一举一动，而自己则驾驶豪车大摇大摆地驶离了赵氏集团，目的就是要让赵文才明白，他已经离开了…… 下午11点左右，洛川、王姜飞、李鑫、童生、于松涛五人根据赵鸣提供的线索，顺利抵达了五里路无名街的444-1号，找到了那座神秘的公寓大楼。 初升的太阳本应照亮整条街道，但在这座大楼面前却被遮得严严实实，阴森的大门更显诡异。 于松涛左右环顾，满怀警惕地说：“这个地方真它奈奈让人毛骨悚然啊！坐南朝北原本就是大凶之兆，再加上整座房子的窗户都设在朝北的一面，连阳光都投射不进来。” “环顾四周，全是枯黄的野草和枯萎的树木，毫无生机可言。” “最恐怖的是，大门竟然直对着死门，这地方简直就像个渡灵的场所！” 接着，他掏出了罗盘，开始仔细观察它的变化。 然而，罗盘却纹丝未动。于松涛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三步，罗盘终于开始缓慢地转动。 他又往前踏出三步，这时候，罗盘竟然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于松涛立刻后退几步，惊恐地喊道：“这里竟然位于磁场分化界，受到磁场干扰如此严重！看来这栋公寓的里面的确是很不干净。” 听到这话，王姜飞等人顿时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仿佛有一股寒气正在逐渐逼近他们，每个人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于松涛环顾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然后转头对洛川严肃地说道：“想要进入这个神秘的地方，我们必须要有无比坚定的意志力，否则将会面临极大的困难。” 童生立刻好奇地走上前问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松涛突然语气沉重地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能有机会成功进入这个地方，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安全无恙地离开。” 他的话语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就连一直以来无所畏惧的王姜飞此刻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洛川疑惑地问道：“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鬼魂存在？” 于松涛摇了摇头，然后指着手中的罗盘说道：“我也无法确定，不过这里的磁场显然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干扰，而且这种干扰非常异常，甚至连我们的通讯设备都无法正常使用。” 这时，罗盘已经停止了转动，洛川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惊讶地说道：“连罗盘也无法正常工作了吗？” 于松涛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确实如此。” 李鑫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再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了，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里，那就不能空手而归。也许在这座废弃的公寓里，我们真的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呢！”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拔出手枪，率先走进了公寓楼内。 于松涛微微一笑，然后对其他人说道：“看来我们得跟上他的步伐了。” 于是，五个人一起推开了布满尘土的大门，走进了这座充满诡异气息的公寓楼的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败气味，让人感到十分不适。 洛川环顾四周，发现整个院子里除了几棵枯萎的树木和已经失去生机的野草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线索。 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齐刷刷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公寓正门处。 透过破碎的窗户往里看去，只见里面一片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童生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取出几个手电筒递给了每个人。 就这样，五个人手持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座废弃的公寓楼内部。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环形吧台，尽管上面已经覆盖了厚厚的灰尘，但仍然能看出其曾经的豪华与精致。 第73章 鬼打墙 这个地方的装修简直不要太豪华。 地板居然用了那种闪亮亮、花纹精美的黑色大理石铺就而成，周围的墙壁也相当的简约大气，选用了一层金色的壁纸装饰，但它绝非普通的金色壁纸那么单调乏味。 吧台的左右两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看上去更像是宾馆的设计风格。 洛川顺着吧台右侧的走廊走进去，这条长廊里几乎没有任何光线渗透进来，瞬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气氛。 走廊的右侧是封闭的墙面，只有左侧有三扇门，上面分别标示着值班室、杂物间和休息室的字样，而在这三间屋子的正中央，竟然是一部电梯！ 这部电梯的表面依然保持着非常光滑的状态，似乎并未被过度使用过。 而在走廊的尽头，便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正当洛川准备踏上楼梯时，童生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手指向了对面的走廊尽头。 听到声音后，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于松涛皱起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就站在那边的走廊里，还对我挥了挥手呢。”童生颤抖地回答道。 于松涛朝着童生指的方向望过去，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处。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主卫东突然开口问道：“李鑫在哪儿？李鑫跑哪儿去了？” 此刻，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开始四处寻找李鑫的身影，然而他却消失无踪…… 未知的恐惧感顿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洛川大声喊道：“大家千万别乱，我们要尽量待在一起！” 此刻的于松涛显得分外沉稳淡定，他招呼着众人：“各位请冷静，瞧我手中有何物？” 说罢，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于松涛，只见其手中紧握一根红线。 于松涛示意众人查看各自的手腕，这时众人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手腕上都系上了一根鲜红的细线。 于松涛耐心地解释道：“在我们踏入此地之前，我已在每位朋友的手腕上缠绕了一根红绳，以防万一。” 说完，于松涛顺着手中的红绳望去。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举起手电筒照射那根绳子，只见绳子的一端在于松涛手中，另一端则指向对面走廊的第三扇门。 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众人决定小心翼翼地沿着绳子的指引前进…… 穿过幽暗的走廊，他们终于抵达了第三间房间的门前，而绳子依然在屋内。 王姜飞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门，然而就在他破门而入的刹那，一把锋利的斧头从天而降，童生反应敏捷地将王姜飞猛地向后拉扯，这才成功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若再迟疑片刻，王姜飞的大腿恐怕就要被斧头斩断了。 于松涛立刻高声呼喊：“快退后！” 就在众人刚刚退出几步之时，只见李鑫双眼空洞无神，手持一把生锈的斧头向他们冲杀而来，逼得众人节节败退。 紧接着，走廊中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哈哈哈，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随后，李鑫仿佛接到指令般，放下斧头，转身朝二楼奔去…… 除了于松涛以外，其他几个人纷纷都紧张不已，洛川疑惑地问：“难道他被鬼附体了吗？” 于松涛坚决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那是邪术，我们必须紧密团结在一起，不可互相分离。” 于是，众人紧紧跟随在于松涛的身后，勇敢地踏上了通往二楼的道路。 穿过狭窄的楼梯口，眼前出现了一位身披红衣的女子，她歪着脑袋，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嘴里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于松涛立刻大声喊道：“大家赶快捂住耳朵！” 话音未落，一阵疯狂的笑声如同利刃般刺入耳中，洛川甚至感到自己的耳膜仿佛要被撕裂开来。 笑声终于停息下来，然而就在众人松口气的瞬间，王姜飞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童生紧紧抓住于松涛的衣服，惊恐万分地说道：“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寻求救援吧。” 于松涛转头望向洛川，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洛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这个地方的确充满了神秘与危险，我们不能再让任何人失踪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三人果断作出了撤离的决定，顺着楼梯口缓缓向下走去。 然而，走着走着，于松涛突然察觉到了异样，他皱眉对洛川说道： “洛川，你确定我们已经上了一层楼吗？为什么我感觉我们好像还没有到达底部？” 洛川环顾四周，满脸疑惑地回答道：“我记得我们刚刚才爬了一层楼梯，怎么会还没到底部呢？” 三人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陷入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洛川沉稳地说道：“别慌，按照于松涛说的做，闭上眼睛，原地转圈，先向左转三圈再向右转三圈，最后跺三下脚。记住，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们就跟着念什么，明白了吗？” 洛川和童生齐声回应，紧随于松涛开始转动身体。 “巡山踏路度阴缘，天道轮回断恩怨，一身傲骨凛正气，我自鬼手向天行！苍山有路，地狱无门，天罡地煞显神灵，急急如律令，破！” 于松涛口中念念有词，洛川和童生也跟着他默默诵读。 当左三圈、右三圈完成并跺脚完毕时，这段咒语恰好也宣告结束。 第74章 尸虫 当他们三个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已经站在一楼的走廊中。 童生显得异常激动，连连惊叹：“好神奇，我还从未经历过如此离奇的事情呢！” 于松涛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望向前方，然后缓缓地说道：“大门已经被封住了，看来我们是无法轻易逃脱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命难违吧。” 洛川和童生满脸疑惑地盯着于松涛，好奇地问：“你刚才说的‘天命难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于松涛耐心地解释说：“昨天与你们分别之后，我回到家中，发现罗盘出现了异常，于是我便使用了占卜术进行推演，结果正如我所料，死门变成了生门，生门却成为了死门。” “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恐怕只有通过乾位才能实现了。” 洛川和童生听得云里雾里，仍然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童生干脆直截了当地说：“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王姜飞和李鑫吧。” 于松涛看了看童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坚定地说： “好吧，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与你们同行，那我必定会竭尽全力将你们安全地带出去。接下来，请务必听从我的指挥。” 两人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紧随其后，跟随于松涛再次踏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当他们跨过通往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时，于松涛从背后取出了一支香气扑鼻的香。 将其点燃后，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伴随着缥缈的烟雾，一股清新的气息瞬间涌入了他们三个人的口鼻之间。 洛川和童生此刻感觉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能量，思维和头脑都变得更加清晰明朗。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童生好奇地问道。 “这是凝神香，主要用于提神醒脑，它能够帮助我们保持清醒，不受其他力量的干扰。”于松涛详细地解答道。 接着，他又掏出了一根洁白如玉、上面印有龙腾图案的蜡烛，点燃后放置在了楼梯口。 童生好奇地问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于松涛答道：“引灵烛，能助那些冤死的魂魄得以超脱。” 话音未落，他又在嘴里默默念起了咒语：“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念罢，他转头对洛川和童生说：“咱们走吧！” 于是，他们三人继续前行，于松涛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夹在了食指与中指之间。 刚走出几步，前方走廊的一扇房门突然敞开，三人大惊失色，立刻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走廊里空无一人，唯一可见的便是手电筒照亮的地方。 童生紧张得从腰间抽出了手枪。 但这一举动却被洛川制止，他严肃地说：“千万别开枪，如果我们遇到的是李鑫或王姜飞，你一旦开枪，就可能误伤到我们自己人。” 童生恍然大悟，赶紧把手枪收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悄无声息地从那扇敞开的房门中走了出来，她的动作异常诡异…… 童生再次举起了手枪，正欲扣动扳机，却被于松涛一把抓住。 于松涛坚定地说：“别开枪，她是人。” 童生愣住了，疑惑地问：“人？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于松涛并未回答，而是疾步冲向那个红衣女子。 女子似乎有所觉察，只见她脖子一扭，双手一挥，竟开始朝于松涛的方向移动。 于松涛迅速绕到女子背后，然后猛地抬起握有符咒的手。 就在他抬手的那一刹那，手中的符纸瞬间燃起火焰。 接着，于松涛就如武林高手般将手指顶在了女子的额头上。 此刻，符纸仍在熊熊燃烧。 随后，于松涛的手指沿着女子的鼻梁迅速下滑至颈部，再换作手掌，重重地击打在女子的锁骨中央部位。 同时，另一只手从女子的后脖颈处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当银针被取出的那一刻，女子仿佛失去了灵魂，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地。 见到这令人惊心动魄的场景，洛川和童生瞬间奔赴战场展开救援行动。 “难道，她是中了传说中的降头吗？”洛川眼神中充满疑惑地盯着于松涛。 “没错，就像赵军背后的神秘针一样，看来那个神秘人物就藏匿在这座公寓楼内。”于松涛坚定地回答道。 “哎呀，这个女的怎么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呢？”童生突然插话道。 听到童生的话语，洛川立刻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女性的面庞，随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惊叫出声道：“不可能吧，陈欣然？” “别乱猜了，陈欣然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就在曾场死去那天！”童生善意地提醒道。 洛川这才恍然大悟，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线索，紧接着再度审视面前这位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子，大声喊道： “你应该是陈欣然失踪多年的姐姐——陈怡婷！” 就在此时此刻，若隐若现的“咯吱咯吱”声从他们背后传来，童生和洛川猛然回头。 只见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如同瓶盖般大小，正朝着他们飞速袭来。 还未等两人做出任何反应，一个声音急促地响起，“躲开！”。 原来是于松涛挡在了他们的身前，紧接着他点燃了一张看似普通的符纸，轻轻放在地面之上，接着又取出两条红烛点燃放在身旁... 短短数秒钟过后，那些小虫全都怯生生地退回原地。 “这到底是些什么恶毒的生物啊？”童生面色苍白且异常紧张地询问。 “那是尸虫，别怕。”洛川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于松涛有些惊讶地看着洛川，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洛川淡定地回答道：“小时候我曾经亲眼目睹过这种虫子，它们一旦咬伤人类，受害者的皮肤将会逐渐腐烂。” 说到这里，洛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关键信息，他继续追问道：“那么，这里为何会出现如此众多的尸虫呢？” 于松涛耐心地解答道：“答案其实非常简单，风干的尸虫是一种极佳的降头材料，而活体尸虫更是制作蛊毒的绝佳素材。” “还记得王明体内的那只虫子吗？它同样是专门用于施放法术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神秘的下蛊之人就藏匿在此处？”洛川紧皱眉头，严肃地问道。 于松涛微微颔首，肯定地回答道：“毫无疑问，我们要寻找的那个老太太，应该就隐藏在这座公寓楼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风铃声突然从三楼飘荡而来... 第75章 妖婆，你逃不掉了 于松涛看着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陈怡婷，焦急地转头对着童生喊道：“动作快点，赶紧把她放一边去！” 然而就在他这句话尚未讲完之际，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昏迷不醒的陈怡婷突然睁开眼睛，猛地跳起，紧紧地掐住了童生的喉咙。 “这是怎么回事啊？” 洛川惊慌失措地连连倒退几步。 而于松涛则迅速点燃一支香，取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焚香应乾坤，燃符照天门，金鸟如云箭，光辉映九州，烈圣金刚众诸尊，玄天真武大将军，五方五帝显如云，香山雪山二大圣，金吒木吒哪吒郎，扶到童子来指点，弟子一心专拜请，神兵火急如律令。” 他的声音如同疾风骤雨般快速响起，手中的符咒也随之燃烧起来。 紧接着，于松涛毫不犹豫地向前跨出一步，双臂伸展，犹如猛兽般盯着陈怡婷。 站在一旁的洛川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此刻的童生已经被陈怡婷掐得脸色发青，呼吸困难。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于松涛像一头狂暴的野狼一样，猛然跃起，直冲向陈怡婷。 这一跃力道惊人，他脚下的土地瞬间龟裂开来…… 还未等陈怡婷回过神来，便被于松涛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震飞出去，与其说她是被震飞的，不如说是被撞击出去的更为贴切。 站在一旁的洛川此时已经看得瞠目结舌，惊愕不已。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只见陈怡婷挣扎地从地上慢慢爬起，眼神里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她的双眼刹那间变为了深邃的绿色，头发也变得杂乱无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怡婷如同猛兽般朝着于松涛发起了反击，而于松涛却仿佛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陈怡婷的攻击。 当陈怡婷即将触及到于松涛的那一刻，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于松涛的右手中迸射而出。 紧接着，无数繁复的金色符文犹如活物般从他的手臂上浮现出来。 于松涛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陈怡婷的脖颈，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整栋大楼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唯独那声惨叫久久回荡在于松涛与童生的耳边，那声音尖锐刺耳。 显然并非出自陈怡婷之口。此刻的陈怡婷再度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而于松涛的额头上也渗出了几滴豆大的汗水。 童生与洛川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于松涛的神奇手段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过了好一会儿，于松涛才缓缓坐下，然后取出一道符纸默默念叨：“清香焚尽，燃符化路，恭送神大将。” 话音刚落，他全身一阵颤抖，再次睁开双眼，望着面前的洛川说道：“我们得赶紧前往三楼，否则将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那她该怎么处理呢？”童生指向躺在地上的陈怡婷询问道。 “现在顾不上她了。”说完，于松涛立刻站起身，拉着两人飞快地朝三楼奔去。 没过多久，三人便抵达了三楼的走廊，眼前的场景验证了于松涛的预感。 只见走廊中央悬挂着一串五帝钱，每枚五帝钱下面都拴着一个黑色的铃铛。 “这究竟是何物？”洛川满脸困惑地问道。 于松涛立刻解释道：“这便是招魂风铃，由五帝钱与招魂铃组合而成。刚刚陈怡婷正是被这个邪恶的法器所控制。” 说罢，于松涛从腰间掏出两个小布袋，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五帝钱悬挂之处，将所有的绳索全部切断，接着将五帝钱与铃铛分别装入了两个布袋之中。 “真的只是这样吗？只要铃铛和那枚五帝钱不会碰在一起就行了吗？”童生满脸好奇地发问。 于松涛笑着看向童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看来你学得挺快嘛！” 突然间，童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问道：“对了，你刚刚是不是也像我那样请神上身了呢？” 于松涛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然而童生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继续追问： “还有啊，你刚才胳膊上那些会发光的符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于松涛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哎，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啊，实在抱歉无法告诉你。” 童生听罢，也只能无奈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紧接着，洛川有些紧张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的方向传来。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面孔从楼梯的转角处显露出来，竟然是李鑫！ 童生正欲上前询问，却被于松涛一把抓住，然后他用手电筒照亮了李鑫的全身。 只见此刻的李鑫身上已经布满了尸虫，脖子处的皮肤更是被虫子啃食殆尽，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动…… 于松涛立刻严肃地提醒道：“大家注意，他已经死了，而且他的大脑已经完全被蛊虫所控制，所以千万别开枪，否则一旦惊扰到那些蛊虫，恐怕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这该怎么办才好？”童生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滑落下来。 “我们得想办法用火烧死它！”于松涛果断地拉起他们俩往后退去，一边奔跑一边寻找可用之物。 当他们即将到达三楼另一端的楼梯口时，于松涛在一间杂乱无章的储藏室里发现了一瓶白酒，他立刻拿起白酒对洛川和童生说： “操控蛊虫的家伙肯定在四楼，等下我会上去抓住他，等李鑫靠近后，你们就把酒摔在地上，然后用火烧死他。” “记住，千万别抱有任何幻想，中了蛊术的人是无法存活的。” 说完，于松涛将酒瓶交到童生手上，然后独自一人冲上了四楼。 于松涛小心翼翼地接近四楼的走廊，并关掉手电筒，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片叶子，轻轻擦拭在自己的双眼之上。 四楼的走廊空荡荡的，于松涛踏着轻快的步伐，逐一探查每个房间。 当他来到第四个房间门口时，他听到一位老太太的声音，似乎正在念叨着什么。 确认了目标就在这个房间后，于松涛取出两支香，悄然点燃，然后顺着门缝缓缓放入。 不久之后，房间内传来了一声尖叫，是王姜飞的声音，他愤怒地吼道： “妖婆，你逃不掉了！” 与此同时，十几只黑色的噬血虫从房间大门的缝隙中涌出，却全都被于松涛一脚踩死在门口，地面上留下了一滩黑乎乎的血液。 第76章 镀金佛像 紧接着，那位老太太惊恐万分地喊道：“别……别开枪！” 此时此刻，于松涛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门，只见王姜飞正用枪指着那位老太太的脑袋，他看着毫发无损的王姜飞问道：“你没事吧？” 王姜飞一只手捂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握紧枪指向那位老太太，摇摇头回答道： “没事，刚才我感觉头晕目眩，差点就着了这老妖婆的道，幸亏刚才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味，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那位老太太脸色铁青地盯着于松涛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破解我的蛊术，甚至摧毁我的招魂术。” 于松涛微微一笑，回答道：“你那些所谓的阴邪手段，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那位老太太长叹一口气，见无力回天，只得无奈地说道：“败给你，我心服口服！” 不到半小时，所有人都再次齐聚在公寓楼的门前。 只是这一次，脸上都没有了当初那种轻松愉快的笑容。 因为那个陪伴他们四处奔波、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李鑫，已经离他们而去…… 刚刚那一幕，犹如梦魇般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宛如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中。 童生的眼泪再次涌上眼眶，他痛苦地低语着：“他是我这 10年来最好的战友啊！” 说罢，他竟然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准备对那位老太太开火。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姜飞及时出手阻止了他。 他紧紧地抱住童生，大声喊道：“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这个老太太对于我们破案至关重要，我们费尽心力才把她抓住。我向你保证，等案件结束之后，我会让你亲手解决她，但绝不是现在！” 听到这话，童生的情绪终于稍稍平复，他颓然地蹲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泪…… 半个小时后，陈天乐带领队伍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公寓楼下，听完大家的讲述，他立刻做出了安排。 首先，他派人将受伤的陈怡婷紧急送往医院治疗。 同时，他也命令王姜飞和童生等人全程陪护，确保她得到最好的照顾。 另一方面，洛川和于松涛则跟随陈天乐押解那位老太太返回警局接受审讯…… 当车子缓缓驶进警局时，于松涛第一个跳下了车，然后转过身对洛川说道： “好了，我就送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帮我给杰带句话，告诉他，他又欠我一个人情。”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洛川和陈天乐面面相觑，一脸迷茫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眼看着洛川的手机铃声猛然响起，来电显示标注着‘李琦琦’三个字。 他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便听得李琦琦激动不已地声音： “我和周世聪已经找到赵文才犯罪的真正原因啦，正如杰所预料的那样，这家伙就是为了钱才干这种事的！” 洛川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不禁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回应道：“太好了！你赶紧带着周世聪到市局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你们！” 挂掉电话之后，洛川转头对陈天乐说道：“李琦琦他们已经找到了赵文才犯罪的动机，看来我们可以动手逮捕他了。” 陈天乐却摇了摇头，谨慎地说道：“我们还是先去问问那位老太太吧，说不定能从她口中套出点有用的信息。只有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才能让赵文才无话可说。” 洛川沉思片刻，赞同地点点头：“嗯，你说得没错。” 于是，市局审讯室里，洛川、陈天乐以及记录员林作义三人齐聚一堂，开始对那位神秘的老太太展开了紧张而激烈的审讯工作。 只见那位骨瘦如柴的老太太端坐在询问椅上，满脸的皱纹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然而她那双锐利的双眼却紧紧盯着洛川。 她咧嘴一笑，率先发难：“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 洛川语气坚定地问道：“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老太太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挑衅般地回答：“你还不够格来审问我，叫那个道士来！” 没等老太太反应过来，陈天乐立刻掏出手枪，枪口直指她的脑袋，厉声警告： “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知道你懂得一些邪门歪道，但如果你再不配合，我现在就能一枪毙了你。你别以为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尽管她努力保持镇静，但眼神中的恐惧已无法掩盖。 她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敢开枪，你就永远别想知道我的秘密。” 洛川却突然放声大笑：“秘密？” 接着，他的脸庞逐渐染上一抹怒意，脑海中不禁浮现起李鑫离世时的惨状，包括烧焦的身躯和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实在难以再强忍心中悲痛。 他继续声色俱厉地说着：“你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包括你谋害他人的事实，早已不是秘密！不久之后，你将会面对郑宽和赵文才！” 老太太的神情瞬间凝固，仿佛内心深处的底牌已被洛川无情揭穿，她终于选择放弃抵抗。 她眼神空洞地望向洛川，缓缓开口：“好，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告诉我你的名字、年纪以及职业！”洛川毫不客气地发问。 “尤佩娟，今年六十三岁，目前没有职业。”老太太如实回答。 “那么，你详细讲述一下，你究竟是如何协助赵文才的？又杀害了多少人呢？”洛川紧追不舍地追问。 “实际上，我从未有过杀人之心，我只是希望能让那尊血眼金佛重获新生。”尤佩娟低声回应。 “血眼金佛？难道就是赵文才家中的那座佛像吗？”洛川疑惑地询问。 尤佩娟微微颔首，答道：“没错，其实这尊佛像的真实身份是一名不满周岁的男婴。” “由于他的怨气过于沉重，无法转生，于是我便利用他的尸体炼制尸油，并将其骨骼制成镀金佛像。这尊佛像将是我毕生的心血，也是一件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说到此处，尤佩娟竟忍不住放声狂笑…… 第77章 招供 尤佩娟在一片沉默的气氛中停下了那种尖锐而疯狂的笑声，然后毫不顾忌地宣布道： “只要再找到49个人的灵魂，就能让他起死回生了，而这一切马上就要实现啦！” 陈天乐惊讶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催问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尤佩娟并没有因此收敛她脸上的笑容，反而过度地扭曲，呈现出一种极为狰狞的样子，她伸出手，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你是不是说，你们已经杀害了49个人？”洛川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声音颤抖地质疑道。 尤佩娟看着洛川那愤怒到极点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她捂着嘴，继续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年轻人，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没错，我们已经杀死了48个人，现在只需要再杀掉一个人，就能够凑够49个了，而且那个倒霉蛋很快就会出现了！” “那么，那49具尸体都被藏在哪里呢？”洛川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面前的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他们全都被埋葬在那栋公寓楼的地下，赵文才是为了钱，而我则是为了得到血眼金佛。”尤佩娟继续讲述着她的计划。 就在这时，李琦琦突然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看到眼前的情景后，她并没有立刻出声，而是默默地看了洛川一眼，暗示他跟她出去。 洛川跟着李琦琦走出了审讯室，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李琦琦把手中的文件递给洛川，轻声说道：“我刚刚通过银行查询了赵文才和邱小鑫之间的所有往来账目，发现其中存在着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确实，在1999年，有一笔来自境外的巨额资金流入了赵文才的账户，然而同一年里，邱小鑫的账户中却支出了一部分资金，用于建造那栋公寓楼，但奇怪的是，邱小鑫和赵文才之间并没有任何形式的金钱交易。” 洛川接过账目明细，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皱眉说道：“原来赵文才并没有投入一分钱，看来那天在他家，他撒谎了。” 他转头看向李琦琦，严肃地说道：“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说完，他再次回到审讯室，面对着尤佩娟，他冷漠地说道：“你精心策划了一场惊天的局，利用他人之手来还你的魂。” 尤佩娟的表情刹那间变化得无比震惊。 她意味深长地盯着洛川，像是在疑惑他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 洛川毫不迟疑地说道：“赵文才接手的那桩境外项目，想必是你精心策划的吧？这样不仅可以满足他贪婪的欲望，还能让你轻易达成心愿。” 面对洛川的质疑，尤佩娟淡定自若地回答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何必再来问我呢？” 这时候的洛川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质问道： “你让他接下这个项目，然后按照你的计划把那栋公寓变成了凶宅，甚至在公寓楼底下安装了金属装置。” “好彻底打乱了那里的磁场规律，让你的妖术得以肆无忌惮地施展，成功地让赵文才赚到了一大笔意外之财，既让他免除了违约的风险，也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更重要的是，还能助你实现你的野心，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够精明的！” 尤佩娟微微颔首，示意洛川继续往下说。 “自从公寓楼建成后，闹鬼的谣言四起，导致境外投资者纷纷撤资，而前期支付给赵文才的项目资金，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个人的财富。” “与此同时，你还让他误以为是那尊血眼金佛给他带来了好运，并怂恿他用自己的鲜血来供养它，我说得没错吧？” 洛川说完，再次转头看向尤佩娟。 尤佩娟依旧只是轻轻地点头，并未作出任何回应，但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洛川眯起眼睛，许久后表情变化，才有所激动地说道： “赵文才这厮，竟然让傻大胆邱小鑫垫付了所有的工程款项，然后开始对公寓楼进行项目施工。” “然而却完全不顾及住在那儿的村民们的感受，甚至还和他们发生了冲突，最后更是和郑宽狼狈为奸，对那里的村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我敢肯定，那里的村民、曾经去报案的人、帮助陈欣然去查看那栋公寓的两个人和邱小鑫，他们的生命都已经葬送在了你的手中，对吧？” 尤佩娟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道： “你提到的这些人的死亡，都与我无关，全都是赵文才指使邱小鑫和郑宽干的，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将那些人的尸体埋在了地下罢了。” “至于邱小鑫，我并未动手，而是郑宽下的毒手。” 洛川点了点头，紧紧地咬住牙关，愤怒地说道：“好极了，感谢你的合作。但我实在好奇，为何你没有杀死陈怡婷呢？” 尤佩娟回答道：“那是赵文才的主意，他希望那个女孩能一直以女鬼的形象吓唬那些想要进入公寓楼一探究竟的人们。” 洛川皱眉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口中的那血眼金佛应该很快就要对赵文才进行反噬了吧？如果赵文才真的死去，那么正好凑齐了49个人，对吗？” 尤佩娟得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真是太聪明了。” 然而，令尤佩娟万万没想到的是，洛川竟然掏出手机拨打了赵鸣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赵鸣懒洋洋的声音立刻从听筒中传出：“洛警官，请问有何贵干啊？” 洛川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不想失去你的父亲，就赶紧把你们家的那尊佛像砸碎！” 洛川的话音刚落，尤佩娟原本傲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阻止，可是手脚都被牢牢地铐在了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不可以……绝对不能这样做！你要是砸了佛像，那婴灵就会变成真正的恶灵，到那时，谁也无法阻挡它的疯狂报复了！” 听到尤佩娟如此惊恐的喊声，洛川立即对着电话那头的赵鸣说道：“你先别急着砸，马上带着那玩意儿来市公安局！” 挂断电话后，洛川瞥了一眼尤佩娟，冷冷地说道：“暂且信你一回，但你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 尤佩娟瞪圆了双眼，全身颤抖着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78章 判刑 突然间，洛川再次打通了另一个重要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洛川就立马激动地开口： “周大师，真是对不起，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在洛川详细地向于松涛描述完情况之后，于松涛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问题，我马上就赶过来……” 此刻，坐在审讯台上的林作义紧紧盯着洛川，好奇地询问：“洛警官，这一切都需要记录下来吗？” 洛川坚定地回答：“不必了，只要记录下我刚才所说的内容即可。” 紧接着，洛川将审讯文件递到尤佩娟的眼前，严肃地命令道：“签了它！” 尤佩娟却咬牙切齿地威胁：“你会遭到报应的！” 然而，洛川却毫无畏惧地反驳：“即使我真的遭受报应，恐怕你也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因为你的报应已经来临！快签字吧，你已经败了。” 尽管尤佩娟仍然坚决不肯签字，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洛川竟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支录音笔交给了林作义，并自信满满地宣布： “我已经将刚才的所有对话全部录制下来了，现在就可以直接将他关押起来吧。” 随后，他转头对陈天乐郑重其事地请求：“陈厅长，接下来就请你辛苦一趟，去请赵文才先生来协助我们调查吧。” 陈天乐缓缓地点了点头，之后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审讯室的那道铁门。 审讯室内，尤佩娟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沉默得令人窒息。 她在林作义与两位警察的扶持之下，蹒跚而行，每一步似乎都在哀伤中挣扎，她的目光频频落在洛川身上，眼神中满是无助的祈求…… 半小时后，那尊神秘的血眼金佛被赵鸣小心翼翼地带到洛川面前。 洛川接过佛像，坚定地告诉赵鸣：“杀害王传福的真凶已经被我们抓获！” “真的吗？”赵鸣此刻激动得热泪盈眶，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洛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沉重地说：“然而，你的父亲也参与了这场罪恶的阴谋。” 闻言，赵鸣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半天无法回过神来，只是木讷地盯着洛川。 就在这时，于松涛风尘仆仆地赶到市局门口。 洛川将手中的血眼金佛递给于松涛，并严肃地问：“这个东西应该如何处理呢？” 于松涛接过佛像仔细端详，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回答：“这东西已经无法破解其秘密了。” 未待洛川回应，他紧接着说道：“不过请放心，我会确保它不再作祟，我需要将它带走。” 洛川疑惑地追问：“带到何处？” “清净之地。”于松涛简洁有力地回答，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随后，于松涛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赵鸣，语重心长地说：“好好生活吧，不要走上你父亲的老路。” 赵鸣抬起头，深深地望了于松涛一眼，然后转向洛川，轻声询问：“洛警官，我还有机会再见我父亲一面吗？” 洛川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他坚定地回答：“会的，但他终究要为自己的罪行承担应有的惩罚。” 赵鸣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于松涛失望地摇了摇头说：“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就先撤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铃声响起，示意洛川稍安勿躁后，他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张睦匆忙的声音： “陈怡婷醒过来了！她亲口告诉我们，确实是那个老太太控制了她，而且她还提供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五河村的大多数村民都被残忍杀害，并且被埋葬在公寓楼的地下深处。” 洛川沉稳地回应道：“好的，我会转告她的。关于这个消息，我已经有所了解了。” 一个小时之后，赵文才被陈天乐押解回市公安局。 面对尤佩娟的铁证如山，赵文才终于低头认罪，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他先是与郑宽、赵东阳狼狈为奸，接着指使邱小鑫杀害了五里河的无辜村民，并把他们的尸体埋在公寓楼的地下，总共有整整 43具尸体。 最后，为了掩盖罪行，他竟然狠心地杀死了邱小鑫…… 就在这时，刑侦大队的第一审讯室内，建波接到了陈天乐的紧急来电。 他立刻精神抖擞地对郑宽展开了第二轮审讯。 这次，郑宽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面对尤佩娟和赵文才的供词。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并交代了之前的袭击事件都是他一手策划的，甚至还供出了赵东阳和刘三的罪行…… 周建波向陈天乐详细报告了案情进展，随后，刑侦小组成员与各辖区单位联手，成功逮捕了赵东阳和刘三。 经过周建波的审讯，两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紧接着，在陈天乐的指挥下，那栋公寓楼被依法拆除了。 经过三天三夜的艰苦挖掘，以及赵文才等人的现场指证，所有受害者的遗骸都被找了出来。 至此，这起震惊全国的特大杀人藏尸案件以及袭警事件终于宣告破获。 案件侦破后，陈天乐等多位领导发表了公开声明，并将此案列为长空市特大要案 1号案件。 赵文才、郑宽、赵东阳、刘三、尤佩娟等人被判处死刑。 而参与伏击事件的其他罪犯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其中包括 7至 1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也是因为这场悲剧的大案，长空市掀起了首次轰轰烈烈的打黑行动... 第79章 报警电话 2004年2月11日凌晨两点十五分，s市报案指挥中心突然接到一通神秘的报案电话！ 而接通这则电话的人，是一名刚刚从警校毕业，转入指挥中心工作的热血青年，名叫余天。 这是余天入职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三个值班日。 他原本满怀期待，想要学以致用，奔赴一线的他，却在父母的强烈反对下，被安排进了指挥中心做了一名接警员。 原来，由于他在家中是独苗，父母出于对他安全的担忧，坚决不让他从事一线工作，这才干预了他的职业规划。 对此，余天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和不甘。 然而，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电话听筒，处理那些枯燥乏味的报案电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曾经那个内心充满激情的年轻人，逐渐磨灭了心中那份炽热，他也慢慢适应了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 2004年2月11日的深夜，余天如同往常一般，与负责白天的接警员完成工作交接后，精神抖擞地走上岗位。 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然而，当他接手了几起案件报案后，时间已经悄然滑过两点钟。 疲惫不堪的他，双眼紧盯面前的电话，百无聊赖地倚在椅子上，眼皮也开始不停地打架…… 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睡之际，一阵清脆的来电铃声惊醒了他，瞬间驱走了所有的困意。 接通电话后，余天照例开始了他的开场白：“您好，这里是s市报案指挥中心，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电话那头的信号“吱吱啦啦”，异常刺耳，根本无法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余天微微皱眉，再次询问：“您好，请问您还在听吗？” 话音落下，余天耐心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音，然而除了那令人烦躁的“吱吱”声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余天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某个醉鬼的恶作剧，于是严肃地回答： “您好，如果您在听的话，请告诉我您遇到了什么问题，但如果您只是开玩笑或者捣乱的话，请您尽快挂断电话，否则我们将依法对您的位置进行定位并采取相应措施。” 然而，电话那头仍然毫无反应。 无奈之下，余天只好挂断电话。 然而，他的心中却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疑虑。 他看了看手表，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十五分了，究竟是谁会在如此深夜随意拨打报警电话呢？ 余天正在深思熟虑，突然，耳边传来了刺耳的电话铃声！ 他立刻拿起电话，礼貌地说：“您好，我是s市报案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啦啦“声不断回响。 这通神秘的电话让余天的内心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随后，余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余天迅速地操作着面前的电脑，试图定位这通电话的来源位置。 但谁知，那个神秘的联系人仿佛有第六感似的，电话尚未完全追踪到具体位置时，电话竟骤然终止！ 面对如此意外的情形，余天内心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他迅速投身于电脑前，有条不紊地重新拨打了那通报警电话。 听到嘟嘟两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久违的答音。 虽然只过去了短短十数秒，可对余天来说却像是经过了漫长等待，电话终于被接通，然而传来的仍旧是刺耳的电流声。 为了能够准确地追踪到电话的详细地点，余天决定尝试与对方进行交流，尽管他深知这可能是徒劳无功，但他仍怀揣着一丝希望，期待这通电话仅仅是一场恶作剧罢了。 “喂，您好，这里是s市报警中心，请问您有何紧急事宜需要我们协助处理呢？”余天一边询问，一边紧张地操作着电脑。 然而，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唯有那令人心烦意乱的电流声还在持续。 但当那吱吱啦啦的声音逐渐消散之际，一阵悠扬的旋律却悄然响起…… 这诡异的音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听得人心惊肉跳。 此刻的余天，双臂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一种无名的恐惧正在猛烈撞击着他的心脏。 这段音乐让他不禁想起了曾看过的某部小说中的情节。 ——一位夜班工作人员在深夜接到一通神秘来电，电话那头同样是一段诡异的音乐，而这段音乐正是一切噩梦的源头，随后那位工作人员便陷入了一连串无法解释的怪事之中，最后选择了自杀…… 想到此处，余天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然而空旷的接警中心此刻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声和电话那头的音乐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不久之后，余天成功锁定了电话的具体位置，定位结果显示电话来自s市后港街的一栋居民楼内。 得知这个消息后，余天立刻联络附近巡逻的警员火速前往现场展开调查。 十多分钟后，电话铃声再次急促响起！ 这次，电话中传来一位男子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警号01154，余天，你好，我们的游戏现在正式开始了！” 还未等余天反应过来，电话就已经被无情地挂断了。 正当他准备回拨过去时，接警室的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十个中年男子带着几个身穿警服的人气势汹汹地走到余天面前，厉声问道：“你就是余天吗？” 余天惊愕之余，本能地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些人，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我就是。” 这时，那位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到余天面前，自我介绍道：“我是s市刑侦支队的黄飞强。” 看到余天没有回应，黄飞强继续说道：“我有一些事情想要找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 余天疑惑地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看，然后又还给对方，接着问道：“请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黄飞强收回证件，面色凝重地问道：“2月4日凌晨2点左右，你是否接听过一通报警电话？” 听到这个问题，余天陷入了短暂的思考，正要开口回答，却突然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80章 惨死 没错，今天的这通电话和那天的那通电话竟然如出一辙！ 看到余天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情，黄飞强立刻催促道：“请你尽快回答我的问题。” 余天这才恍然大悟，有些紧张地回答说：“我确实接听过一通报警电话，但是当时电话里只有音乐声，根本没人说话。” 黄飞强紧盯着余天的面部表情，试图查找他每一丝细小的情绪波动，同时继续追问道： “那么在接听电话的过程中，你是否通过多种技术手段，锁定了电话所在的具体位置？” 余天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电脑屏幕，然而正是这一眼，让他瞬间明白了刚才那个神秘男子在电话中所提到的“游戏”究竟意味着什么。 还未等余天开口，站在黄飞强身后的一名队员，迅速走到电脑前查看定位信息。 紧接着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转身对黄飞强低声说道：“黄队，你快来看一下这里……” 黄飞强紧紧地盯住余天，那种锐利的眼神看得余天开始心神不定起来，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黄飞强离开了他的目光，然后径直走到电脑屏幕之前仔细查看，紧接着他吐出的一句话如同铁槌砸在余天的心上，震荡不已。 “你需要和我们配合调查一下！” 随着黄飞强的话音落地，他背后的两个人立即上前将余天牢牢压在办公桌上，并给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余天想要挣扎，但身后的两人却毫不留情地压制住他，余天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无比：“你们有何理由要抓我？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然而他的声音无人理会，他就这样被强制地带离了报警中心，给他带上手铐的那两名民警犹如对待罪犯般的冷漠无情，毫不怜悯地将他推进了警车的后座。 伴随着尖锐的警笛声，警车疾驰而过，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它缓缓停下。 黄飞强推开副驾驶的车门，走了下来，与此同时，余天也被那两名民警粗暴地从车上拖了下来。 黄飞强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余天：“这个地方你不会陌生吧？” 余天满脸困惑地环顾四周，但当他看清门牌号码时，他眼中的恐惧宛如潮水般涌现，大脑一片空白如洗，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这……这是我女友的家中。” 黄飞强淡淡地点了点头说：“你如今只有一次坦诚交代的机会，把2月4日当天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此刻的余天内心已乱如麻，他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难道是我的女友出了什么意外吗……？” 黄飞强冷笑着回答：“还想装蒜么？” 余天立刻反驳道：“我装什么？我真的对此毫无所知！ 黄飞强重重地叹了口气，嗓音不无激动地说道：“想象一下，在2月4日那个寒冷的夜晚，凌晨1点的时候，你究竟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呢？” 余天有些慌乱地回答道：“那天晚上，我正在岗位上坚守职责。” “是的，你的确是在值班，但我要问的是你在2月4日凌晨1点的那段时间，你到底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黄飞强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和急切。 “我在值班，而且当时还有监控录像，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去查看监控录像。” 余天努力为自己辩护。 然而，黄飞强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令余天瞠目结舌的物件——那竟然是他的警号胸牌！ 紧接着，黄飞强继续讲述道：“在2月4日凌晨1点的时候，你偷偷潜入了你的女友顾唯的家中，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谋杀。” “然后你利用死者家中的座机电话设定了定时拨号，在完成这一切之后，你又回到接警室继续值班，直到凌晨2点左右，你接到了之前设定好的电话，并假装在忙碌以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可是你却忘记了你的警号胸牌已经遗留在了案发现场！” ... 余天木然地听着黄飞强的陈述，心中仿佛有无数匹草泥马在疯狂奔跑。 突然间，余天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疑惑地问道：“那么，顾唯到底是什么时候遇害的呢？” “就在2月4日凌晨1点至1点30分之间，难道你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记不清了吗？”黄飞强反问道。 “这绝对不可能！我前天才给她发过短信，如果你不信的话，完全可以检查我的手机。”余天极力解释。 黄飞强再次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作为同事，我愿意破例向你透露案件的真相以及我们掌握的证据，但是你是凶手这个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 余天愣住了，他不解地问道：“那么，你们又是如何确定我就是凶手的呢？” 黄飞强伸手从兜里掏出香烟盒，抽出一支点上火，然后猛抽了几口，语气低沉地宣布： “我告诉你，顾唯于2月4日凌晨1时到1时30分之间离世。死者全身上下每一处骨头都被折断，生前遭遇了极度恶劣的暴力打击。” “最终，一把长达一米的铁锥深深扎入了死者的生殖器官，并且直接贯穿了她身体内的众多重要器官，导致她不幸丧命。” 说到这里，黄飞强突然停下，目光锐利地盯着余天，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余天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样大，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你他么给我再说一遍！” 黄飞强并未理睬他的愤怒，而是继续冷静地陈述：“昨晚10点钟，我们接到一个神秘的匿名电话，对方声称在后港街2号的民宅内闻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恶臭味。” “于是我们立即赶到现场，果然发现了已经死去的顾唯。经过法医鉴定，确认顾唯的死亡时间为2月4日凌晨1时到1时30分。” “而我们所掌握的关键证据就是，现场只留下了死者和你的指纹，完全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在距离顾唯尸体仅一米之遥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你的警察编号胸牌，上面沾满了死者的鲜血。” “此外，我们还调查了2月4日报警中心的内部监控录像，但遗憾的是，监控记录竟然被人恶意删除。而当天唯一有可能接触到控制室的人，除了你之外再无他人。而且，我们在控制室的键盘上也成功提取到了你的指纹。” “更为惊人的是，在顾唯的家中，我们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八音盒。这个看似普通的盒子实际上隐藏着一个微型针孔摄像机，它清晰地记录了你整个犯罪过程。”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在将你带到这里之前，曾特意前往你的储物间，拿走了你的手机。同时，我们也在你的储物柜中找到了属于死者顾唯的那部手机。” “通过对这两部手机的检查，我们发现只有你和死者的指纹留在了按键上。而你所提到的短信，确实也在顾唯的手机中找到了。这无疑更加证实了你是用顾唯的手机与自己的手机进行短信交流的事实。” “我们还仔细查看了你和顾唯的qq聊天记录。2月3日那天，你们因为生活和工作的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甚至你还放出狠话威胁说要杀死对方。这些都足以证明你就是凶手。” 余天紧锁眉头，一字不漏地听完了黄飞强的讲述。 他的大脑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沌，但他深知刑警办案的严谨性，因此在黄飞强刚才的描述中，他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利于自己的线索。 第81章 袭警 余天强忍着情绪，努力镇定下来，试图寻找出一条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思路， 他略显激动地询问道：“那个针孔摄像头拍摄出来的人，真的确确实实就是我？” 面对余天的提问，黄飞强似乎觉得有些吃惊，他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尽管画面并未清晰地展示出你的脸部特征，然而根据身高体态以及受害者当时的状况综合分析，我们有理由相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就是你。” “怎么？难道你还想要继续为自己辩护吗？” 此刻的余天内心几乎已彻底崩塌，他近乎疯狂地喊叫道： “我根本就没有杀人，更没有杀害她！我们那天确实发生了争吵，但我所说的话不过是气头上的胡言乱语罢了，我绝对没有杀人！” 此时的余天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他仿佛突然间灵光一闪，他大声说道：“不可能！如果我真的是凶手，那么为何我不立即处理掉尸体？” “为何我会采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去杀害自己的女友？” “为何我要故意留下如此之多的线索等待警方前来逮捕我，而非选择逃之夭夭呢？” “再者，那通匿名报警电话，为何不是拨打至报案中心，反而直截了当地打给了你们公安局的刑侦支队呢？” 听到这里，黄飞强沉稳地回答：“因为你同样身为警察，自然对我们的办案流程了如指掌。” “至于那通报警电话为何会直接打给刑警支队，我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无论如何，这些都无法改变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的事实！” “实际上啊，你到底开口说还是保持沉默，都没啥太大意义。原因呢，就在于我们在案发现场还提取出了一枚神秘的鞋印，然后经过一番对比，这枚鞋印尺寸和你脚上的那双鞋子完全吻合，都是标准的 42码！” 正当黄飞强讲到这里时，他示意警员们把余天带离现场。 余天一边被强行拉扯上车，一边大声疾呼：“我是无辜的，我根本就没有杀人！” 然而就在这时，黄飞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接起电话后，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小伙子急促的声音： “黄队长，我们已经调查过了，2月 4号那天的报警中心监控录像竟然被人为地破坏并删除了，完全无法恢复。” “更糟糕的是，所有的接警录音也都被一扫而空。而且今天这个余天确实接到了同一个号码的多次来电，电脑定位显示的位置正是案发地点。” “我觉得这个案件肯定有猫腻，也许真正的罪犯并非余天！” 听到这些，黄飞强眉头一皱，准备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来自警车后方的一声沉闷的枪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黄飞强赶紧挂掉电话，冲向警车旁。 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余天手中正握着一支手枪，而负责看押他的两名队员已经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黄飞强愤怒地吼道：“余天，你给我清醒一点儿，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余天面色严峻地盯着他，坚定地回答：“我不能跟你们回去，我必须亲自查清这个案子。我也是从刑侦学院毕业的，我有能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黄飞强紧接着追问：“等等，这个案子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只想问你一句，今晚给你打电话报案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余天犹豫片刻后，果断地回答：“我会自己去查明真相，用不着你操心！” 话音未落，余天便朝黄飞强开了一枪。 就在黄飞强闪避的刹那间，余天已经迅速转身，向着马路对面狂奔而去。 黄飞强高声警告：“你最好想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袭击警察、抢夺武器可是重罪！” 突然，黄飞强怒喝道：“你最好搞明白你此刻所做之事的严重性，袭击警方，夺取武器，这是你心知肚明的犯罪行为！” 他的这番话仿佛让余天恍然大悟，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手中紧握的手枪。 片刻之后，他转过头来，再次朝着黄飞强走来，坚定地说道： “你说得对，我若离去，便是真正的凶手。我愿意跟你们走，但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能够参与到案件的调查之中。” 黄飞强沉默不语，从腰间掏出手铐的钥匙为他打开，随后问道： “你刚才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的那两位同事可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败在了你的手下？” 余天轻轻摇头，勉强露出一丝苦笑回答道：“我在警校毕业时，格斗技能曾获得满分。” “我了解过你的个人信息，你毕业于刑事侦查专业，体能、射击、格斗、近身搏击、反跟踪、犯罪心理学分析等各项成绩均为满分。如果你真是凶手，恐怕我们也要费些力气才能将你绳之以法。” 黄飞强感慨万分地说道。 “我能否见她最后一面？”余天的眼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奈。 “稍作等待。”黄飞强说完，伸出手示意。 余天心领神会地将手枪交还给他，只见黄飞强走到两名昏迷不醒的同事身旁，唤醒了他们。 两人艰难地睁开双眼，忍受着后脑勺传来的剧烈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不远处的余天，立刻想要上前动手，却被黄飞强及时阻止。 看到黄飞强的举动，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不再言语。 黄飞强回到余天身边，轻声说道：“尸体仍在现场，你作为犯罪心理学专家，不妨谈谈你对此案的看法。” 余天惊讶地望向黄飞强，疑惑地问道：“你为何选择信任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如果我是凶手，那么我的行为完全可以不按常理出牌的。” 第82章 诡异的八音盒 黄飞强微微一笑，挥手说道：“你信不信直觉？说实话，刚才我接到技术科同事的电话，他们已经去过报警中心调查过了，结果发现案发的那一天，所有的监控系统和报警接警录音全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余天满脸疑惑地问：“既然都被删掉了，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那通报警电话的呢？” 黄飞强坦诚地答道：“我们仔细查看了死者家里的电话通讯记录，终于找到了那通报警电话，接着又根据报警时间查询了当天值班人员的信息，所以才把你给锁定了。” 余天先是惊讶不已，紧接着又问道：“难道是我女朋友家里的电话报的警？” 黄飞强肯定地点头回答：“是的，正是你女朋友家里的电话。” 听完黄飞强的话，余天的脑海中瞬间一片混乱，他思索片刻后说道： “那应该还有其他人能证明，那天我记得我接到了好几个报案电话，我都通知辖区派出所去处理了，他们应该能间接证明我当时并不在场。” 黄飞强赞同地说：“确实如此，我们也核实过了，但那些时间都是在死者遇害之后，并不能证明你在工作期间。” 话音刚落，黄飞强便带着余天穿过警戒线，踏进了案发现场——也就是他无比熟悉的女友顾唯的家中。 一进入房间，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余天环视四周，发现屋里的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他努力回想着顾唯家每一样物品的摆放位置以及细节。 然而，一个黑色的八音盒却突兀地出现在书架的最下方那一排，而且那个八音盒的位置正好面对着顾唯。 余天皱起眉头，开始回想这个八音盒自己是否曾经见过，然而答案却是否定的！ 这个东西以前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稍后，余天快速地转移目光至躺在血泊之中的顾唯身上。 ——她全然一丝不挂，全身的每一寸皮肤上都深深烙印着一行行浓重发紫的瘀斑！ 这正是受害者死后，皮下组织在失去血液循环之后的自然反应。 这无疑表明，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是在她生前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换句话说，凶手用凶器残暴地打碎了顾唯全身的关节，然后再以极其疯狂的方式将其杀害。 当余天看到那根深深插入顾唯体内的铁锥时，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愤怒。 他紧紧凝视着顾唯的遗体，仿佛从中发现了某些端倪。 顾唯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而她的视线正盯向窗外。 余天立刻向着顾唯视线所及的方向快步走去，果然，在窗台的某个角落，他发现了一个形状奇特的半个脚掌印迹。 此刻，黄飞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异样，紧跟着走了上来并询问：“有何新发现？” 余天快指着那个半只脚印所在之处说道： “你瞧这儿，这儿有个脚印——凶手肯定是在作案完毕后选择从这个窗口跳出逃之夭夭。也就是说，凶手其实是在模仿并嫁祸于我。” 黄飞强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仅凭借一个脚印就能如此笃定吗？” 余天用力地点头回答：“你还记得你曾告诉过我你在案发现场成功提取到了一枚(的好赵)鞋印吗？那么既然凶手是穿着鞋子行动的，为何最终却要脱鞋逃跑呢？” 黄飞强仔细观察了一番窗台上的那半个脚印，随后陷入了沉思。 然而几秒钟过后，他终于恍然大悟，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在模仿你的行为特征进行犯罪，但实际上他的脚并未如你所见的那样大？” 余天再次点头确认：“正是如此。我推测，凶手留下的这半个脚印，很可能是在逃跑途中由于鞋子不合脚而脱落，从而留下的重要线索。” 黄飞强猛地转过头来，对着背后负责现场勘查的队友们高声叫道：“大家看！这里发现了一枚脚印，赶紧过来拍照记录下来！” 话音落，一位警员立刻手握相机，在各个角度对窗台上的脚印进行了全方位的捕捉。 余天环视着屋子里的每一处细节，脑海中不断地翻阅着过去的记忆，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线索。 但就在此刻，那个神秘的黑色八音盒竟然毫无预兆地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这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兀，瞬间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黑色的八音盒，而八音盒所发出的声音更是让余天心头一颤。 ——没错。 正是他在接通报警电话时听到的那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八音盒的盒盖应声弹开，一个黑色的、长着翅膀的小男孩模型瞬间跳了出来，伴随着八音盒的音乐开始旋转。 模型中的小男孩面带诡异的笑容，似哭非笑的表情让人不禁感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紧接着，八音盒的音乐戛然而止，但仅仅过了几秒钟，它又再次响起了一段极其诡异的旋律，仿佛是从未被录清楚的琴弦之声…… 黄飞强和他的队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在这时，身后的一名警员走到黄飞强身边，低声说道： “队长，我感觉这个八音盒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瞬间唤醒了黄飞强的警惕性。 他立刻联想到之前在八音盒底部发现的那个针孔摄像机…… 他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然后走向那个黑色的八音盒。 他轻轻按下开关，八音盒上的小男孩顿时停止了旋转。 黄飞强拿起八音盒，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小男孩模型，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瞬间袭遍全身。 他转头示意那位警员拿来证物袋，然后将八音盒放入证物袋中，严肃地说道： “马上把这个送去鉴定中心，看看上面是否留有指纹等痕迹。” 警员接过证物袋，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83章 死人的电话声 此刻，余天脸上笼罩着深沉阴郁，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女友顾唯冰冷的尸体躺在地板上，目光又落在了黄飞强身上。 对于刚走出校园的他，这一切都难以接受，更不必说缺少办案经验如何为自己洗脱罪名找到证据了。 黄飞强似乎看出了余天的焦虑，他试图安抚他：“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可是，说实话，你的嫌疑确实很大，但我真心期待你能够相信我们警方。” 余天在房间里四处游荡，努力寻找线索，忽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余天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余天看了一眼黄飞强，黄飞强走到他身边，示意他接听电话。 在余天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黄飞强迅速地把手机夺了过去，并按下了免提键……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当这个声音出现时，房间里的每个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因为这个声音正是受害者顾唯的声音！ “你一定很盼望我死去吧……你现在一定感到无比欣喜吧？……不，当你接起电话的时候，我猜想你的眼前应该就是我的尸体，对吗，余天？你得偿所愿了，你终于可以安心了，你的生活中再也不会有我的吵闹，我的存在甚至连我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对吗？” 顾唯的声音如同宣誓般的清晰地在整个房间内激荡开来，而此刻的余天，脸色仿佛风云变幻的天空，逐渐呈现出扭曲和挣扎的色彩.... “所有的这些，全部都是你的错！全都是因为你这个人！你是跑不掉的，永远也跑不掉！” 电话那头的声音犹如幽灵般在房间中徘徊不息..... 余天紧张得浑身颤抖，默然无言地注视着黄飞强手中的手机显示屏。 黄飞强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迷惑，他抬头仔细审视着眼前的余天，试图从他微妙的面部表情中找出点端倪。 刹那间，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度传递过来..... 那就是那个诡异而迷人的八音盒声音，如同利箭般猛然射入了余天的心脏，紧接着，刺耳的吱吱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悠扬柔美的钢琴旋律…… 电话戛然而断，黄飞强凝视着余天问道：“这次电话里的内容，有让你回忆起什么吗？”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疑问令余天显得有些慌乱，他直视着黄飞强的双眼，毫不掩饰地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么刚才那个电话里的内容，难道没有让你想起什么吗？那个内容又该如何解释呢？”黄飞强紧逼不舍地追问。 “你还是在怀疑我吧？”余天并未直接回答黄飞强的问题，而是冷冷地质问。 黄飞强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后说道： “怀疑倒算不上，只是觉得这件事似乎全都围绕着你展开，如果我对你没有足够的信任，刚才就应该直接控制住你，甚至连带你来这里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黄飞强一字一顿地说出这段话。 余天无力地垂下头，痛苦地摇头：“我也是是一头雾水啊！我和顾唯之间并未发展到那种地步，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杀害她。” “那么，你的警员胸牌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难道在2月4日之后，你就没发现这个问题吗？你在工作中接听报警电话时，难道就没留意到自己的胸牌不见了吗？此外，报警中心的电话录音又该如何解释呢？” “在接警的那个关键时刻，只有你一个人能接触到报案电话，然而现在却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持你的说法。从犯罪学的角度来看，你确实存在重大嫌疑，而且任何事情都不能排除你对报警电话内容进行了篡改。” 面对黄飞强的连珠炮式提问，余天哑口无言，因为他深知自己无法给出任何合理的解释，更别提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黄飞强紧盯着余天，接着说下去：“如今你唯一的出路便是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否则没人能帮得了你。” 说完，他从背后掏出手铐。 当冰冷的手铐紧紧锁住余天的双手时，他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不再反抗，而是选择了屈服。 就在这时，黄飞强的手机铃声响起，正是刚才带走八音盒的那位警员打来的。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黄飞强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这一幕让站在旁边的余天瞬间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犯罪嫌疑人。 他也明白了黄飞强刚才的用意，原来他是在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先稳住自己，然后再控制自己，甚至故意避开自己，将自己视为一个罪犯来对待。 面对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余天只能苦笑，笑容中充满了悲哀…… 他的情绪渐渐开始失控…… 黄飞强迅速接过电话，那边的警员迫不及待地告知：“之前我们在八音盒上成功获取了两位嫌疑犯的指纹！通过专业技术进行比对核实，其中一枚竟属于死去的顾唯，而另一枚则是余天。” 听闻此讯息，黄飞强不由微微蹙眉，郑重其事地反问：“难道只有这一条新线索吗？是否还有其他值得深入挖掘的信息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严肃且坚定地回答道：“还是一无所获啊，除了刚刚那枚意外发现的指纹。” 电话匆匆结束，而黄飞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脑海里回荡着余天的陈述及案件调查过程中的种种细节。 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合理、符合逻辑，但同时又让人感到有些许疑惑未解。 黄飞强走到几位正在紧张忙碌的现场勘查警员身旁，轻声询问道：“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那位手持多波段光学采集器的警员回答道：“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地对整个房间进行指纹采集工作，具体的结果还需等待鉴定中心的比对分析后，方能得出确切的结论。” 黄飞强微微颔首，语气充满期待地说：“那就拜托各位了，请务必仔细检查现场的每一个角落与细枝末节，千万别错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走向余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虽然我内心深处并不愿意怀疑你就是凶手，但在真相大白之前，我无法向你做出任何保证。作为案件的重要嫌疑人，你现在需要暂时离开现场，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余天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84章 圈套 2004年 2月 11日凌晨 4点 15分，s市刑侦支队的审讯室内。 黄飞强神情严肃地将那部属于余天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证物袋里，摆放在审讯台上，接着他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然后目光如炬地盯着坐在审讯椅上的余天，开始了他们之间的首次正式审讯。 坐在黄飞强身旁的那位年轻警员已经全神贯注地准备好了记录的工具。 黄飞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然后拿着烟盒走到余天的面前，微笑着问道：“要不要来一根？“ 余天抬起头，看了看黄飞强手中的烟盒，轻轻地点了点头。 黄飞强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递给余天，然后帮他点燃。 点燃后，黄飞强并未急于发问，而是静静地观察着余天的面部表情。 只见余天猛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用力地咳了几下，显然他并不擅长吸烟。 就在这时，黄飞强突然发问：“你最后一次见到顾唯是在什么时候？” 余天的脸色毫无波澜，他淡定地回答道：“2004年2月3日。” “难道你不需要稍微想一想再回答我吗？”黄飞强紧追不舍地问道。 余天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道：“那天我们因为工作和生活中的琐事发生了争执，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你们是在扣扣聊天中产生了矛盾。那么请问你们到底是在何时何地见的面？”黄飞强紧接着追问。 “应该是2月3日下午吧，具体时间真的记不清了。”余天坦诚地回答。 黄飞强认真地观察着余天的脸庞，然后继续发问：“那么你们当时见面都说了些什么？又是在哪个地方见的面？有谁可以为你提供证言？” 余天努力回想着，然后回答道：“我们当时约在后港街的一家名叫茉莉的咖啡厅，那里应该有监控录像。我们谈论的话题主要是工作和生活方面的问题，但最终未能达成共识，只好不欢而散。” “那以后，你是不是再也没见过顾唯了?“黄飞强猛地把手上燃尽的香烟掐灭，迫切地问道。 “嗯...是的，自从那天我们分别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余天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那么，2月 3日的那次会面之后，你究竟去过哪些地方?2月 4日清晨，凌晨时分你又在忙些什么呢？“ 黄飞强紧追不舍地提问。 “会面结束后，我直接回了家，稍作休整后洗漱完毕，沉沉地睡了一宿。次日醒来便马上去公司上班，大约晚上十点钟才抵达工作岗位。“ 余天快速地回答说。 “那么，自打 2月 4日凌晨算起，你是否再也没有回过你家?是否也未曾与顾唯取得任何形式上的联系?“ 黄飞强穷追不舍地追问。 “没错，从那之后我情绪失落至极，所以就没有回去过。后来虽然尝试通过 qq联络过顾唯几次，但都没有得到正面回应，这些都是有聊天记录的，你们可以调查。“ 余天毅然决然地说着，眼中流露出抑不住的遗憾和忧伤之情…… 黄飞强深思熟虑，不再追问下去，而是专注地紧紧盯住余天。 烟草燃烧殆尽，火红的烟头烫痛了余天的手心，他连忙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大拇指轻轻揉着那一处被灼热的疼痛。 黄飞强并未出声，只是悄悄取出一支香烟放入口中，默默地点燃，然后继续默默地注视着余天，转而缓缓地迈向审讯台的方向。 走到距离审讯台两步之遥时，黄飞强仿佛身体的控制力瞬间松懈下来，猛地转头再次将目光深深锁在余天的面庞上。 但是，余天的脸色依旧毫无波澜，眼神仍旧如刚才那般落寞地停留在面前的桌子之上。 “顾唯的手机为何会出现在你的储物柜里？还有那上面神秘的指纹究竟从何而来？” 黄飞强质询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地传入余天耳中。 “我实在是不知道啊，但或许是我当初确实曾碰触过她的手机，所以上面留下了我的指纹。不过我敢对天发誓，自从那天见过顾唯，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部手机。” 余天竭力保持平静，一字一句地耐心解释道。 “那么，自 2月 4号起至目前为止，你到底身处于何处呢？又有谁能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 黄飞强并不气馁，继续追问道。 “我一直待在家中陪伴父母，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余天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黄飞强，恳求道：“请你不要再这样追问了，我真的无法忍受这种待遇。” 此刻，余天的内心早已濒临崩溃边缘，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坐在审讯室之中承受如此严苛的盘问，昔日的努力仿佛在此刻化为泡影。 黄飞强看到眼前的余天陷入了沉默，心中也充满了矛盾。 然而凭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及敏锐的直觉，黄飞强相信余天并无说谎之意。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走向门外，按下接听键。 “王队！王队！经过我们严格细致地采集和比对现场的指纹和相关信息，发现现场除了受害者顾唯以及嫌疑人余天的指纹和鞋印，再无他人留下的痕迹！” 年轻而激动的声音在电话的那头响起。 “嗯，我已经知道了。” 黄飞强简单地回应后，挂断了电话，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重新走进了那个充满了紧张气氛的审讯室内。 当黄飞强站定在余天面前时，他严肃地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在案发现场，除了你和顾唯的指纹和脚印外，我们并未找到其他任何人的痕迹。对此，你有何解释呢？” 余天抬起头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反问黄飞强： “那么，你们是否调查过窗台上发现的那枚脚印呢？” 听到余天的提问，黄飞强立马挥手示意正在做笔录的警察们过来。 他们熟练地把余天的鞋子脱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双脚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采集器上。 此刻，余天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入了这个老警官设下的圈套之中…… 黄飞强耐心地向余天解释道：“为了还你一个清白，我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措施，希望你能够谅解。” 余天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难看…… 采集完毕之后，黄飞强帮余天穿好了鞋子，然后站起来说道： “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吧。我会对你刚才的回答进行深入调查的。在此期间，你需要暂时在看守室里休息。” “至于你的工作方面，我会亲自前往你的单位进行解释说明，相信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困扰。” 余天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此刻的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第85章 疑点 当余天被带进看守室之后，黄飞强果断地向警员示意，按照刚刚余天提供的笔录，对各个时间节点以及细节展开深入细致的走访调查。 此刻过来，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早上 7点 40分。 一整夜未曾合眼的黄飞强，用手揉捏着发酸的太阳穴，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证物袋里的那部余天的手机，反复播放着昨晚那通神秘来电的录音，试图从中寻找出任何可能存在的破绽。 然而，就在这时，余天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来电者依然是那个神秘的未知号码。 黄飞强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同时按下录音键，电话彼端顿时传来一阵吱吱啦啦的嘈杂声，随后便是模糊不清的钢琴旋律。 接着，他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顾唯的声音：“请你……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求求你……” 电话里伴随着混合着委屈与恐惧的低语，仿佛在祈祷着些什么。 紧接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传来，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痛苦…… 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使得黄飞强不由得紧锁眉头，视线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电话并未被对方挂断，过了好久，顾唯的声音再度从电话里传出来，带着颤抖且微弱的气息问道： “你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可怕……求你尽量离我远点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话语间混杂着抽泣声，仿佛是即将衰竭的生命那最后的求救声，在黄飞强的内心深处不断地反复回荡着…… 随后，隐约之中，电话机内又飘来了模糊而柔和的八音盒钢琴曲调…… 最终，电话再次在一片嘈杂声中被对方静静地挂断。 就在这个时候，黄飞强突然想起了一个词语——“嫁祸”! 但转瞬之间，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因为在他调查的过程中，已经十分明确，余天在报警中心接收到的那所有关于顾唯被害事件的报案电话，均已被悄无声息地处理干净，甚至连余天本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无法确认。 他并不确定这究竟是否真的是出自余天之手，毕竟以他作为一名刑事侦查学专业毕业生的实力，这种手法完全在其能力范围之内。 在没有将余天完全揭穿之前，黄飞强也只有暂时把他视为嫌疑最大的罪犯人选…… 此时的黄飞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困扰，脑海里一片混沌，疲惫不堪的身体使他不由自主地依靠到椅子上去，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2004年2月11日午后1点30分，一阵欢快的电话铃音在黄飞强的办公室响彻，刚刚醒来不久的黄飞强忙不迭地抓起话筒。 一个年轻有为的警员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来：“黄队长！根据余天的口供，我们已经进行了深度走访调查。” “果然，在2月3日下午3点15分，余天和顾唯确实在后港街道的一间名叫茉莉咖啡的地方如期会面。” “从咖啡馆内的监控录像来看，他们整整交谈了长达12分钟之久，其间余天好像有些激动，而且看起来两人还有激烈的争执。” “之后，余天在下午3点28分11秒时悄然离开了茉莉咖啡厅，而顾唯则是在下午5点36分才舍得离场。” 黄飞强顿时来了精神，追问道：“那么在余天离开之后，顾唯在做些什么呢？” 电话那头的警员兴奋地回应道：“从监控画面来看，她似乎很伤心在哭泣，并在此期间频繁地拨打电话给别人……” 黄飞强立刻敏感地问道：“你敢肯定她是在打电话吗？” “是的，黄队长，我非常肯定。”警员坚定地回答。 得到这个重要线索后，黄飞强不再执着于此，转而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那余天离开之后去往何处？” “我们查阅了从茉莉咖啡店到余天家之间的那段路程的监控摄像记录，发现他确实是按照常规回家的路径前往的。” “不过，可惜的是在两个主要路口的那个拐弯处，没有摄像头能够捕捉到视频，因此我们无法确切证实他到底有没有回到家里。” “那么，那之后的监控有没有捕捉到他的行踪呢？”黄飞强紧追不舍地追问警员。 警员毫不犹豫地回答：“有的！就在2月3日晚上9点35分，我们在余天前往报案中心的那段路上发现了他的身影，根据监控画面显示，当时他应该是准备去报案中心上班，这一点和他之前的口供完全相符。” 黄飞强一边沉思一边继续发问：“请你马上把这些监控视频拷贝给我，同时，你也需要调取一下从2月4日凌晨开始至2月11日凌晨之间，报案中心周围的所有监控录像，看看在这个时间段内，余天除了上班之外，还去过哪些地方。” “明白了，黄队。”警员在电话那头应声答道，然后准备挂断电话。 然而，黄飞强却突然叫住了他：“稍等一下。” 警员疑惑地在电话那头问道：“黄队，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黄飞强一边翻阅手中的笔记本，一边说道：“你再仔细查看一下2月3日下午顾唯从咖啡店离开后的行踪，以及2月3日晚上9点至2月4日凌晨6点间，余天家附近的监控视频。” 警员在电话那头恭敬地回应：“好的，黄队。” 黄飞强思考片刻后补充道：“对了，你还得调取一下余天父母家附近的监控录像，重点关注2月4日凌晨之后至2月11日凌晨的记录情况。你先着手调查这些，其他的问题我会随时告诉你。” 电话那头的警员答应后，黄飞强挂断了电话。 他闭上双眼，开始在脑海中梳理这些调查线索。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余天与死者顾唯最后一次见面确实发生在咖啡店里。 而且余天离开时，顾唯的手机应该还在她自己手上，余天并未带走她的电话。 那么，如果余天的供词属实，顾唯的手机究竟是何时被放入余天工作单位的储物柜中的呢？ 想到这里，黄飞强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缓缓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装有余天手机的证物袋，决定再次前往凶案现场进行深入调查…… 在2004年的2月11日晚上8:40分，黄飞强走出那幢仿佛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港街道2号楼民宅，也就是那个被赫然揭示的第一凶杀案的发生地。 眼前依然弥漫着浓厚如尘的血腥气味，原本在这片土地上忙碌不已的调查人员们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去，顾唯的尸体亦已被运走，现如今只有黄飞强独自一人坚守在这里。 感受着那股无法形容的沉痛和无力，寂静的屋子里刺目的鲜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黑暗和无助。 就在这时，黄飞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盒，缓缓地点燃一支香烟，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这片混乱与痛苦交织的空间…… 时光倒流回案发的那一天——2月3日的午後。 余天拖沓地走回家，疲累不堪的他推开房门，看到的是孤独的身影静静躺在沙发上。 他默默地想着与顾唯之间的种种，希望他能理解他的选择，但此刻的他只能感到无尽的疲惫和失落，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深深的绝望。 他脱下外套，走进浴室，试图用冰冷的水流划过全身，强烈的感觉仿佛在告诉他要坚强起来…… 洗完澡后，余天走进卧室，带着满脸的厌恶闭上眼睛，让时间悄然溜走。 恍惚间，时间已来到夜晚9点20分。 余天从困倦中醒来，如同平常一样随意打扮一番，准备离开家里。 然而或许是因为精神疲惫，也可能是顾唯带给他的困扰，他并未察觉到警服上的胸牌掉落在了地板上。 第86章 回忆 余天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哀伤的神情，他深感顾唯已对自己失望透顶，甚至可能对这段感情早已选择了放手。 连她自己的衣物都不愿亲自回家整理带走，这让余天感到无比心痛不已。 他默默地走出家门，慢慢地朝着单位走去，如同每天早晨的日常。 ....... 2月3日夜间10点05分，寂静的房间大门突然被推开，一缕暗淡的月光悄悄地洒进了室内。 顾唯在离开咖啡厅之后，将自己内心的痛苦和不满全都倾诉给了亲朋好友们。 在宣泄完所有的情绪之后，她回到了家中，轻轻地走进了屋子，却意外地发现了余天掉落在地板上的警员胸牌。 这让她误以为余天仍然在家中，于是她走向卧室，想要找寻余天，向他解释自己的情绪。 然而，或许是因为过于迫切，她竟然忘记了关闭房门。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身影悄然出现，从背后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子，毫无防备的顾唯瞬间就被击昏在地。 当顾唯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牢牢地捆绑起来，而站在她眼前的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这个男子对她实施了残忍的暴力行为，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 而这一切，都被藏在衣柜上的一个黑色八音盒中的针孔摄像机清晰地记录下来。 想到这里，黄飞强猛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地看向了当初在案发现场发现八音盒的那个角落。 可是，当他的视线转向那个地方时，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他的脚底升起，直达头顶。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那个八音盒所在的位置。 没错，那个黑色的八音盒又重新出现在了那里！ 黄飞强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查看，没错，他确实没有看错，那个诡异的黑色八音盒真的又回来了！ 此刻，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那是作为一名资深刑警的敏锐直觉。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迅速转身，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头戴面具的人影。 尽管无法看清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但那个面具他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个面具的五官，正是那个八音盒上塑料小人的模样。 砰~ 一声枪响，如同一声震天霹雳打破了宁静。 当黄飞强双眼睁得极大，满眼恐惧和惊愕的再次瞪大眼睛观察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是他刚刚派遣出去调查监控的警员！ 那名警员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就那样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他眉心处的弹孔中涌出…… 手中握着散发着浓烈火药味的手枪，黄飞强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疑惑和恐惧，仿佛他自己也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那名警员临死前的眼神，那是一种同样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就像他此刻看着自己手中的枪一样…… 黄飞强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神秘的黑色八音盒所在的地方，那个黑色的八音盒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只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它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吱吱啦啦的响声，紧随其后的是一段模糊不清的钢琴旋律。 八音盒的盖子瞬间被打开，那个似哭非笑的塑料小人再次跳出来，伴随着音乐开始旋转，塑料小人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诡异。 仿佛正在对着黄飞强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没过多久，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停在了案发现场。 那些冲入现场的警员们满脸震惊，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不愿意相信一向正直无私的刑警队长黄飞强居然会对自己的同事痛下杀手！ 因为案发现场已经被警方第一时间封锁并控制住，所以黄飞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就这样，他被暂时停职并被关押起来。 而现场的警员们在进行现场勘查的过程中，从那个神秘的黑色八音盒底部找到了一个微型针孔摄像机，摄像机中的画面清晰地记录了黄飞强开枪射杀警员的全过程。 至于那个黑色的八音盒为何会再次出现在现场，这似乎成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谜团…… 刹那之间。 ——那个名叫s市刑警支队大队长的黄飞强，竟然在案发现场枪击警员的惊天新闻，如野火燎原般迅速在公安系统内部传得沸沸扬扬！ 那是在2004年2月14日午后1点35分，此时收到这惊人消息的陈天乐，满脸怒容地瞪着眼前的办公桌，同时大声训斥着站在他面前的s市刑警大队大队长秦山。 面对陈天乐的责问，秦山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困惑。 因为在他心中，他一直非常欣赏和信任支队的黄飞强，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黄飞强竟然会把枪口指向自己的同僚，然而残酷的现实却让他这个大队长都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不说话？”陈天乐一脸严肃地质问秦山。 “陈厅长，我深感这个案子的真实性值得怀疑，我坚信黄飞强同志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秦山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秘密？你说说看，哪里有什么秘密？证据不是已经确凿无疑了吗？而且现场还留下了清晰的视频证据！” 陈天乐指着桌上的报告反问道。 “没错，我就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一个刑警队长如果真的想要犯罪，难道会愚蠢到用这样的方式来实施吗？” “何况在现场他并没有试图逃脱，而且他前往案发现场也是为了调查案件，根本找不到任何杀人的理由，更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秦山一字一句地回应道。 听完秦山的回答，陈天乐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似乎也觉得秦山的话并非毫无道理，于是接着问道： “那你们有没有对他进行过审讯？他本人对这件事又是如何解释的？” 秦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他的态度十分坚定，表示谁都不信，他只希望能见到一个人。” “谁？”陈长生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洛川。”秦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陈天乐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而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刑警支队长，在案发之后提出这样的请求，显然意味着这个看似平凡的案件背后，潜藏着更深层次的复杂因素。 第87章 反问 陈天乐焦躁地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深思熟虑之后，他毅然决然地拿起电话，拨给了洛川！ “陈厅长，又要有大案子发生了？”听筒另一边响起洛川的询问声。 “你知不知道这次是什么案件？s市刑警支队长黄飞强竟然在二零零四年的情人节这天，在案发现场开枪打死了自己的同事！” 陈天乐语气沉重地向洛川发问。 “这事儿我早就听说过了，现在整个城市都在议论纷纷呢。”洛川淡定地回应道。 “那你对此事有何高见？”陈天乐继续追问。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你既然亲自打电话给我，那就意味着这个案子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直说了吧，你希望我们小组做些什么？” 洛川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因为他明白，陈天乐既然会找他，那就说明这个案子肯定非同小可。 “马上召集你的专案组成员，到会议室集合，我们要召开紧急会议！”陈天乐果断地发出指令。 二零零四年二月十四日下午两点十分，长空市公安厅第一会议室里。 洛川、李琦琦、杰、童生、王姜飞、周世聪等六位特别警员齐聚一堂。 经过简短的案情介绍，洛川等人跟随s市刑警大队长秦山火速前往s市第一看守所。 在看守所的审讯室内，秦山带领洛川等人见到了黄飞强。 只见他面色苍白地坐在审讯椅上，手脚都被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曾经炯炯有神的双眼如今却显得空洞无神。 透过那个冰冷的审讯室玻璃，洛川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端坐如山般的黄飞强，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这时，秦山率先打破沉默，严肃而有力地说道：“黄飞强，你好不容易等到了见洛川的这一天！请你务必坦诚相待，把你知道的，经历的以及所目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 听闻此言，黄飞强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穿过玻璃，直射向对面的众人，然后疑惑地问道：“请问哪位是洛川先生呢？” 洛川微微一笑，礼貌地回答道：“我就是。” 黄飞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希望能与你进行一次私密的谈话。” 洛川会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环顾四周，然后对着周围的人说道：“那么，各位，能否暂时回避一下，让我和他单独谈一谈呢？” 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之后，纷纷走出了审讯室。 此刻，审讯室内只剩下洛川和黄飞强两个人。 “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交谈了呢？”洛川微笑着问道。 然而黄飞强却突然提出要求：“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洛川耸了耸肩膀，走出了审讯室，然后来到门口，他伸手示意王姜飞，神情恳切地说道：“能否借用一下你的香烟和打火机？” 王姜飞毫不犹豫地掏出自己的香烟和打火机递给了洛川，然后洛川再次转身走进审讯室。 当他站在审讯室的隔离玻璃前时，洛川小心翼翼地将香烟和打火机通过玻璃上的圆形窗口递了进去。 黄飞强目光如炬，接过来烟盒，抽出一支香烟，放入口中，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紧紧盯着洛川问道： “你好像并没有太多疑问想要问我呢？“ 洛川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直截了当地回答： “你既然已经坐在这里，我想我也不必再向你提问什么，毕竟你作为一名资深的老刑警，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以至于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与我交谈，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值得问的吗？” 洛川深知，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黄飞强，实际上并未完全信任自己。 换句话说，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正是他所期望见到的那个人。 因此，洛川决定直接戳穿他内心深处最为脆弱的部分。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深入这位老刑警的内心世界，找到破解此案的关键线索。 听闻洛川的话语，黄飞强满脸惊讶地望着他，疑惑地问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犯了什么低级错误？” 洛川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地回应道：“首先，你本不应单独返回案发现场，其次，当你重返现场时，竟然未携带任何记录设备，甚至连手机也未随身携带，这难道还不算最低级的错误吗？” 黄飞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洛川，追问道：“你全都知道了？” 洛川微微摇头，淡然答道：“其实我对此事一无所知，只不过在来此之前，粗略翻阅了一下他们的报告资料而已。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判断，你显然是被自己的失误所利用，从而陷入如今的困境。” 黄飞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感慨道：“的确，直到被带到此地，我方才恍然大悟。” “那么，请你详细讲述一下那个神秘的黑色八音盒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以及凶手又是如何对你实施催眠的？”洛川照常地提出问题。 听到这话，黄飞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坦诚相告： “你果然是位出色的刑侦专家，我在此地待了整整两天，方才领悟到的问题，你仅仅通过阅读案件材料就已经洞悉其中大概。” “你已经想通了吗？”洛川追问。 此刻，黄飞强的神情由先前的僵硬转为柔和，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我真的可以吗？”黄飞强满怀激动地问道。 第88章 剧本 洛川不禁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你就是离真相最近的那个人！” “从接到消息的那刻起，我便察觉到你的枪击事件并非偶然，而是凶手精心策划的剧本！” “虽然我得先坦白一点，即使你能设法逃离牢狱之灾，配合我一同揭开这个谜团，但关于你自身的行为，待案件水落石出之后，你仍有可能重返此地。” “毕竟，无论是被凶手算计，还是在催眠状态下误伤他人，那位警员终究是倒在了你的枪口之下。” 说完，洛川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黄飞强，等待他的答复。 黄飞强毫不犹豫地直视洛川，语气坚定地说道：“只要能让我亲手将凶手绳之以法，就算在这儿度过余生又何妨？至少在我身为刑警的岁月里，我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洛川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说道：“很好，那么请稍作等待片刻。” 随后，洛川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审讯室，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守候在门口的秦山，缓缓开口：“现在，先释放黄飞强吧，我需要他的协助。” 听到这话，秦山惊愕不已地瞪大了眼睛，反问洛川：“你刚刚说...释放？” 洛川毫不妥协，坚定地点头强调道：“没错，释放！” 秦山难以置信地问道：“仅仅因为他是杀人犯？难道你就不怕他会逃走？要知道，他可是我们刑警队的队长啊！” 面对秦山的质疑，洛川神色淡定地回应道：“若是你担心我会因为触犯规定而受到责罚，那么我无话可说。” “然而，对于一位资深刑警而言，若在职业生涯中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与心结，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这样的理由，是否足以说服你呢？” 秦山凝视着洛川的双眼，仿佛领悟到了他的深意，轻轻颔首道：“好吧，我需要向上汇报此事。” 洛川挥挥手，示意无需如此麻烦，他严肃地提醒道：“记住，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我有权调动所有可用资源。所以，只需将他带出即可。” 夜幕已经降临，2004年2月14日的晚上9点，洛川、黄飞强和秦山三人齐聚在刑警支队队长办公室里，望着熟悉的场景，黄飞强不禁唏嘘不已。 这时，办公室的陈设仍然保持着黄飞强匆忙离开这里前往命案现场时的原貌，黄飞强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想要拉开抽屉。 然而当他拉开抽屉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万分，然后呆滞地转向了洛川…… 看到这一幕，洛川立刻意识到了黄飞强的异常，他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黄飞强颤抖着声音回答：“我的办案笔记不见了，还有手机也不见了……” 洛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果然如此！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秦山疑惑地问：“什么答案？” 洛川解释道：“在来的路上，我仔细阅读了你提交给陈厅长的案件报告资料，对其中几位警员的描述进行了深入研究。”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无法理解，那就是被黄飞强开枪击毙的警员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如果他当时被派去调取周围的监控录像，那么他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然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有人利用黄飞强的手机联系了那位警员，让他前往案发现场。” “而且，在那个关键时刻，黄飞强可能正处于催眠状态，因此才酿成了悲剧。”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杰突然问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凶手很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吗？” “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洛川坚定地点头回答道。 “原来如此啊！能够悄无声息地攻破余天在报警中心的监控系统以及通讯电话内容的人，除了我们内部人员之外，恐怕外行人想要做到这一点简直难如登天吧！” 黄飞强恍然大悟地说道。 “那名不幸遇害的警员在牺牲前，身上是否携带有手机？他在调查监控录像时拷贝出来的资料如今又身处何方呢？”洛川目光炯炯地盯着秦山问道。 面对洛川突如其来的质问，秦山显得有些慌乱无措，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现场并未发现那名警员的手机踪影，同时也未能寻获与他调查相关的监控录像硬盘。” 听到这里，黄飞强仿佛意识到什么重要线索，他立刻追问道：“那么余天的电话呢？当时我带着余天的电话赶赴案发现场，然而在我被捕之际，电话却被人夺走。” “请问那位神秘人物现在将电话藏匿何处？” “那个电话已经在证物室妥善保管啦！并且除了余天的手机之外，证物室内还存有两个八音盒！”秦山认真地解释道。 听到这个消息，黄飞强心中的大石头不由得落地，低声咕哝道：“只要没丢掉就好，没丢掉就好……” “那我们的这位战友余天目前身在何处呢？”洛川紧接着询问道。 “哎呀，听说那小子得知黄飞强曾经在现场杀害他人之后，竟然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精神压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已经被紧急送往心理康复中心进行治疗了。”秦山面色沉重地回答道。 “我们是否应该去探望一下余天呢？”李琦琦关切地看向洛川，轻声问道。 洛川并未直接给出答复，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看到这一幕，杰连忙对李琦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顿时心领神会。 此刻，整个办公室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所有人都默默地注视着洛川，等待他的决策。 经过漫长的思索，洛川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不对劲，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89章 小鬼图案 一言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你说得没错，那个不幸牺牲在黄飞强枪口下的警员，或许并非偶然出现在案发现场。他当时一定是察觉到了某些异样，你们仔细回想一下，他那时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在忙碌呢？” 洛川的话语缓缓吐出，每一个字都如同钉子般深深地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他当时正在调阅案发现场周围的监控录像。”黄飞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洛川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根据案情报告中的描述，那位警员当时确实是在后港街附近调取监控录像，也就是余天家的附近，顾唯的遇害现场。” 黄飞强立刻表示赞同：“是的，当时正是我指派他前往的，在我离开办公室前往案发现场之前，我们两人还通过电话进行过沟通。” 洛川环视四周，再次发问：“那么，让我们来设想一下，假如那位警员在调查余天家附近监控录像的过程中，发现了可疑的人物，他会如何应对呢？” 王姜飞斩钉截铁地说：“毫无疑问，他会选择跟踪，这可是作为一名刑警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 “没错，那么如果他跟随嫌疑人来到了案发现场，却意外撞见了黄飞强，这一切是不是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呢？ ”洛川的话语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杰紧皱眉头，疑惑地问道：“这么说来，难道是凶手故意将那位警员引导至案发现场，然后再由黄飞强开枪将其杀害吗？” “我认为当时那位警员并未意识到现场的黄飞强，他悄无声息地接近黄飞强，却发现对方正在案发现场对顾唯的死因进行推理分析，也许他当时也无法理解黄飞强究竟在做些什么。” 洛川说到此处稍作停顿，随后目光如炬地盯着黄飞强，严肃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当时在推演顾唯死亡现场时，究竟想到了什么？” 黄飞强想了想后，激动地说：“那时，我真的在现场重演了顾唯的惨死，然后却被那个神秘的八音盒深深吸引住！接着，那个八音盒居然发出了诡异而恐怖的吱吱啦啦声...” 洛川没有给他机会说完话，立马插嘴道：“这么说来，那个警员肯定也看到了那个八音盒吧？我猜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和你如出一辙，是不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震惊呢？” “是的，那一刹那，我真的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我们在顾唯的死亡现场也找到了那个八音盒，而且是我亲手将其装进证物袋带回来的。” “但让人无法理解的是，现场竟然再次出现了一个八音盒。正是看到这个八音盒后，我意识到危险降临，立刻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枪！” 黄飞强一边回忆，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 “那接下来呢？你掏出手枪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洛川紧迫盯人地追问。 “当我掏出枪后，我突然感觉自己背后有人存在。于是我迅速转身，结果……结果就让我目瞪口呆……” 说到这儿，黄飞强的脸色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无以言表的惊恐之色。 “你看到了那个八音盒上的小鬼图案对不对？”洛川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症结所在。 “你……你怎么会知道？”黄飞强满脸震惊地盯着洛川质问。 “我在之前的汇报资料中曾经见过那个八音盒的照片，这件事情你不必感到惊讶。” “除此之外，我还查阅了报告中那个在现场被你枪杀的警员的尸体照片。因此，我想只有你能够在第一时间开枪击毙，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洛川冷静地解释道。 杰似乎恍然大悟，缓缓开口说道：“这么说来，那个警员临死前的表情并不是由于黄飞强朝他开枪，而是因为被那个八音盒吓到才导致的对吧？” “没错！我坚信事实正是这样！”洛川语气坚决地回答。 惊叹不已的黄飞强盯着洛川，眼神闪烁着敬佩之意，口中忍不住赞叹道：“简直是天才啊，洛大哥，你真的太神了！” 洛川依然专心地注视着黄飞强，缓缓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监控这条线索恐怕已经被凶手切断了。凶手对你们的行动显然了如指掌，当那位警员前往调取监控时，无疑已经暴露出你们的调查方向。” “而你们所犯下的最大失误便是没有换上便衣进行调查，反而穿着警服四处搜寻，这无疑让凶手提高了警惕。” 此刻，黄飞强终于恍然大悟，身体瞬间瘫软在办公椅上，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 随后，洛川转向王姜飞与周振东，严肃地命令道：“你们二位现在马上找到余天，见到他之后立刻将其带来这里，务必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他。” “请放心，我们会尽快完成任务。”说完，王姜飞与周振东迅速转身离去，消失在办公室中。 待他们离开后，洛川转头看向秦山，语气诚恳地请求道：“秦队长，能否请你到证物室将余天的手机以及那两个八音盒取来？” 秦山微微颔首，然后迈步走出了办公室。 紧接着，洛川将目光投向了杰，微笑着询问道：“我记得你有一个名叫邹强的技术小徒弟，对吧？” 杰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是的，他是我的得意弟子。” “很好，我需要他的帮助，你能不能够帮我联系他？”洛川期待地望着杰。 杰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了一阵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杰说道：“有个案件需要你的协助，你现在方便吗？” 第90章 难道是闹鬼不成? 一个带着些许粗犷味道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是要付款吗？”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杰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目光严肃地盯着手机屏幕，随后坚定地回答： “我们还是先记下账目吧！” 电话那边，邹强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调侃的口吻说道：“杰哥啊，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这都欠了我多少钱了，我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 杰听后，眉头紧锁，有些烦躁地说道：“公事就是公事，别扯上私人关系，你到底能不能来？” 邹强在电话那头连连点头，语气诚恳地回应道：“当然可以，你都这么说了，我哪敢不来呢？请告诉我具体地址吧！” “来了！马上发送给你！” 说完，杰果断地结束了通话，然后迅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将案发地点详细清晰地告诉给了邹强。 仅仅十分钟之后，秦山就带着收集好的三个证物袋，迈着急促但稳健的步伐，顺利归来。 当他们之中的黄飞强看到那两个精致的八音盒时，原本带有喜色的脸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甚至露出了几分令人不安的恐惧。 洛川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接过秦山递过来的三个证物袋，然后转头看向黄飞强，问道： “关于第一案发现场窗台上发现的那枚脚印和余天脚印的对比结果，你们是否已经得出结论？” 黄飞强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已经出来了，不过当时我已经被控制住了，所以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洛川微微颔首，转头望向秦山，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秦山队长，请问那份重要的对比报告现在何处？请别跟我开玩笑，现在是非常时期。” 秦山神色庄重，面色有些紧张，但依然坚决地表示：“我会立刻去核实。” 说罢，秦山立即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相关人员的电话咨询此事。 然而仅仅过去短短的五分钟，一份详细的检验对比报告便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报告的结果更是令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经过严谨比对，犯罪嫌疑人余天的脚印与案发现场窗台上发现的脚印几乎完全吻合，吻合度高达99.8％。 这意味着，案发现场窗台上的脚印正是犯罪嫌疑人余天留下的。 洛川看着这份报告，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接着，他把目光转向杰，好奇地询问：“你那位神秘的徒弟现在身处何方呢？” 正当杰准备回答之际，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身材肥胖、满脸笑容的男子匆忙闯入。 他环顾四周，看到办公室里站着的几个人，然后对杰露出灿烂的笑容。 紧接着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放在办公桌上，气喘吁吁地问道：“各位，这里有没有水喝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胖子，充满喜感的脸上挂着两坨肥肉，嘴巴嘟嘟的很是憨态可掬… 秦山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肥硕的大叔，看着其他几个人如坠云雾地询问他： “这位老兄是？” 未待杰做出解释，胖子邹强满脸堆笑着向秦山伸出肉滚滚的大手，热情满满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邹强！” 秦山有些尴尬地与他握了握手，随后杰急忙凑上前来说：“嗯哼，这可是我们从远方请回来的顶级技术专家。” 得到肯定回答的秦山终于松了口气，微笑着对邹强说：“你好，我是秦山。” 邹强满脸奉承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接到电话后我立刻就赶过来了，真是太巧了，我也是今天刚刚抵达s市呢。” 邹强的话语引起了杰的高度关注，杰好奇地问：“那么请问你来这里究竟有何贵干呢？” 李琦琦顺势递给邹强一瓶矿泉水，邹强毫不客气地拧开瓶盖一饮而尽，然后砸吧砸吧嘴说： “其实我是来帮一位朋友恢复监控录像的，原本以为只是小菜一碟，结果到了现场一看，整条街道的监控设备全被毁坏了，那位朋友的备份数据也被清空了，根本无法修复啊！” 听闻此言，洛川立刻追问道：“你说的可是位于后港街附近的那家商店的监控设备吗？” 邹强转头看了看洛川，惊讶地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呢？我朋友的店铺就在后港街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盯着邹强。 邹强被他们惊恐的眼神吓得不轻，赶紧联想到自己身上，紧张得一头冷汗，慌忙解释道：“难道你们也遇到了跟我同样的问题，所以才把我找来帮忙的吗？” 众人纷纷收回目光，洛川严肃地告诉他： “是的，我们确实需要你帮助我们分析几段音频信息，我们现在正全力以赴地调查一起命案，而这起命案正是在后港街发生的。” 邹强顿时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你们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后港街刑警支队长开枪打死警员的事件吧？”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陷入了沉默。 黄飞强此时的脸色铁青，异常难堪。 杰狠狠地踢了邹强一脚愤然斥责道：“别乱说话，不该说的别瞎说。” 邹强终于闭上了嘴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露出憨厚的笑容... 接下来，杰逐一为邹强介绍了在场的众人。 等大家互相熟悉之后，洛川注视着邹强，好奇地问：“你在后港街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邹强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了杰身上，似乎在询问该不该回应洛川的问题。 杰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落座在办公室柔软的沙发上。 这时，邹强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住在那里的人都觉得后港街的某个民居有些不对劲，据说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一名女子惨遭杀害，而负责调查此案的刑警支队长也在那里遇害身亡。” “不对劲？难道是闹鬼不成？”洛川追问道。 邹强微微颔首，回答道：“他们说那里经常能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比如钢琴曲和女人的哭泣声...” 洛川打开装着余天手机的证物袋，给手机充电并开机，然后示意黄飞强找出那两段通话录音。 洛川盯着邹强，认真地说：“这部手机里有两段电话录音，请你运用你的专业技能，帮我分析一下，看看能否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邹强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摆在桌上的手提箱。 第91章 死亡录音 只见他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类似硬盘盒的设备，接着又拿出两根数据线，其中一根连接到电脑上，另一根则把硬盘盒与余天的手机相连。 随后，他启动了电脑，打开了一款音频软件。 众人围在邹强身旁，目睹他熟练地操作着。 邹强在电脑的音频软件中飞快地输入着代码，仿佛正在编写一段复杂的程序。 紧接着，音频软件的界面立刻呈现出了几个音频波段的分析轨道。 邹强瞥了一眼洛川，轻声说道：“现在可以播放手机中的录音了。” 黄飞强迅速打开了手机中的第一段录音，那是他和余天在案发现场接到的第一通电话的内容。 当录音开始播放时，一阵诡异的女人笑声传入耳畔，听到这个声音，邹强不禁浑身一颤，但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聆听着... 突然间，顾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心里肯定巴不得我去死....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十分开心呢？” “噢对了，当这个电话响起的时候，也许我已经成为了你眼前的一具尸体，对吧余天？” “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再也不用受我的打扰，你的世界将会变得无忧无虑，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甚至看不到我的影子！” “所有的这些，全都是因为你，全都是你一手导致的罪恶。....你将永远无法摆脱这个罪名，永远无法解脱.....” 诡异疯狂的声音弥漫在整个办公室中。 邹强毫不停顿地在电脑键盘上飞快敲击着，顷刻之间，这段充满诡异气息的话语就被分解为无数的声音谱线，并在电脑屏幕上一点一滴的显现出来。 紧跟着，邹强更加投入地敲击着电脑键盘，然后一段仅仅耗时10秒的声音谱线瞬间生成。 他转头看着洛川，坚定地说道：“电话里的那段声音其实是合成出来的，真正的源头就是你现在听到的这个。”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播放键。 刹那间，电脑的声音谱线开始剧烈波动，顾唯的声音又一次回荡在空气中：“你到底是谁....天......我.....“ 仅仅只有寥寥数句，似乎是顾唯临终前最后的呓语。 音频播放结束之后，洛川向黄飞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准备播放第二段手机录音。 几乎同步的，黄飞强也按下了播放键。 随着第二段录音的播放，顾唯的声音再一次回响在办公室内： “求求你了....别这么对我....别这样....现在的我真的好害怕....别靠近我....究竟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邹强全神贯注地在电脑键盘上下翻飞，手中的鼠标动作极快，仿佛能听到疾驰而过的风声。 如同刚才那样，这段录音迅速被分解成了许多音轨，零星散布在电脑屏幕上，随后一段崭新的录音波段应运而生，邹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播放按钮。 顾唯的声音再次传来，然而这一次，顾唯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微不可闻： “你——你怎会变得这么可怕？……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 录音在计算机上不断循环播放，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 当录音重复播放了数十遍之后，洛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注视着邹强说： “将手机里的两段录音合成为一段，然后以16倍速度播放，另外，把你从电脑中提取出来的原始录音合成为一段，用8倍速度播放。” 尽管邹强的眉头紧皱，但他并未多问，只是按照洛川的指示，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起来。 仅仅过去了十分钟，两段录音便新鲜出炉。 洛川首先点击了手机中录制的那段音频，顾唯的声音清晰可辨：“我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余天，不，你不是余天，你究竟是谁？请离我远些，你的模样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洛川又点击了第二段录音，也就是从电脑中提取出的原始录音，顾唯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绝对不是余天……” 刹那间，所有人都瞪大双眼，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答案已经找到了，凶手并非余天，而是另有其人。”洛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的宣布道。 黄飞强顿时感到震惊不已，不禁惊呼：“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手法？我怎么就，完全看不懂啊！” 洛川耐心地为大家解答疑惑：“这是我在y国求学期间学到的一种音频分析技巧。” “当我们无法确定音频是否经过合成或篡改时，可以运用这种方法提取出原始的音频信息，然后将原始音频与合成音频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合成，并提高播放速度，从而解析出原始音频所传达的真实含义。” “通过比较这两段音频，我们就能得出最准确的结论。” 黄飞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站在一旁的秦山则对洛川的这一神奇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洛川振奋地说：“让我们再次回到关键点，你看，顾唯留下的两段录音恰恰是他们所隐藏起来的原始证据，我猜测第一段录音可能是在凶手光临顾家的那一刻被记录下来，而第二段录音很显然是在凶手大肆展开罪行的时候踩下了终止的按钮！” 接着，洛川转向了黄飞强，问道：“黄飞强，那请问现在顾唯的手机在哪里呢？” 黄飞强沉思片刻，回答道：“照理来说，应该还躺在证物室里。这个手机是在我们从余天家中搜出来的储物柜里发现的。” 洛川立刻转向了秦山，秦山心领神会地离开了办公室并迅速返回。 仅仅过了不到五分钟，秦山回到了办公室，手中拿着一部崭新的手机交给了洛川。 看到这一幕，洛川示意邹强赶紧对这部手机进行深入的技术侦查，同时他也期待着在手机中能够寻找到更多被删除了的录音或者残留的线索。 随着鼠标轻点和键盘飞快敲打下，邹强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两段已经被删除了的音频波段。 邹强看着洛川，激动地说道：“虽然这些音频被删除的时间已经相当久远，数据几乎无法恢复。” “但通过对这些被删除的波段时长进行细致的分析，可以发现它们竟然与刚才从余天手机中分析得出的两段录音时长惊人的相似。” “因此，我可以大胆地推测，刚才我们分析出的音频正是顾唯手机中被删除的音频！“ 第92章 死亡录像 洛川默默地点头，没有说任何话，而此时的办公室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目睹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洛川转向了办公桌上那两个装着黑色八音盒的证物袋，然后他直截了当地问秦山： “请问，这两者之中，哪个是在顾唯遇害现场带来的八音盒呢？” 秦山简单地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左边的那只证物袋。 洛川小心翼翼地取出八音盒，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转头询问黄飞强：“那么，你们当初是如何从这个八音盒中成功提取到那段视频的呢？” 黄飞强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当时是技术部门负责的。” 洛川听罢，微微点头，然后将八音盒交给了邹强：“请看这个八音盒的底部，那里有一个微小的针孔摄像头，我相信其中肯定存有一些重要的信息。你能不能尝试找到方法，将这段视频顺利提取出来？” 邹强接过八音盒，专注地翻转检查着，试图寻找能够开启的外壳部位。 然而就在这时，邹强不慎触碰到八音盒侧面的开关，八音盒立刻发出一串刺耳的咔哒声。 接着，一段杂乱无章的钢琴旋律飘散开来…… 这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绷！ 随后，邹强吃惊地发现，那个塑料小孩模型竟然再次呈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伴随者八音盒的声音迅速流畅地旋转着。 就在此时，邹强猛地拿起八音盒，用力拉扯出那个小孩模型。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小孩模型底部的一个微型接口赫然展现在大家面前。 经过一番努力，邹强成功将数据线与该接口相连，并通过电脑将其连接至一个神秘的文件夹。 当点击打开文件夹时，一系列的音频和视频悄然展现而出，然而这些资源却被设定了加密防护措施。 邹强立即奋力敲打着键盘，全身心投入到解密工作当中。 短短两分钟之后，邹强完成了操作，他看着洛川，有些激动的说道：“内容我已经成功提取出来了，现在就可以安心观看了。” 洛川紧皱眉头，点头示意邹强立即播放那段视频。 随着视频的打开，所有在场人员无不齐刷刷地将视线聚焦在了电脑屏幕之上。 视频刚一开启，就来到了案发当晚。 ——2004年 2月 3日深夜 10点 05分，余天家的客厅位置。 视频画面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清晰可见。 只见房门突然被推开，门外的光线瞬间洒满整个屋子，紧接着，一位神秘女子推门而入，她正是惨遭杀害的受害者顾唯。 顾唯走进屋内，并未立刻打开灯光，而是弯腰拾起了地板上的某个物品。 就在这时，洛川果断暂停了视频，示意邹强将画面放大。 经过邹强的操作，画面得以放大，洛川仔细观察着视频中的每一帧画面。 然而，由于画面像素实在太低，他无法看清顾唯手中究竟拿着何物。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黄飞强突然开口道：“她手里拿的应该是余天的警号胸牌，我们在现场也发现了这个胸牌。” 洛川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并非关注她手中之物，而是在观察门口的位置。” 说罢，他指向了屏幕中顾唯背后的位置。果然，视频中在顾唯身后门口缝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物体...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洛川所指之处。 短暂的沉默之后，杰突然开口道：“那是手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杰。 杰紧盯屏幕，再次肯定地说道：“没错，就是手套，就是我们在勘查现场时戴在手上的那款白色手套！” 杰的发言结束后，所有人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了视频画面。洛川轻轻敲击了一下键盘的空格键，视频继续播放... 此刻，视频中门缝位置的白色物体已经消失不见，顾唯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物品，径直走向房间客厅，四处张望着，随后便消失在了监控的视野之中。 看到这一幕，黄飞强在一旁分析道：“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前往了卧室的位置，因为她很有可能误以为余天还在家中。” 十几秒后，顾唯的身影再度闪现。 然而这一次，她身边竟然出现了一黑影！ 只见那黑影悄无声息地贴到了顾唯背后，毫不留情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顾唯立刻激烈反抗起来，但短短数秒之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无力且瘫软，接着与黑影一同消失在了监控的视线之内。 视频记录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飞逝而过，洛川紧张地催促邹强赶紧拉回视频进度条... 眼见屏幕展示的时间前进至2004年2月4日凌晨12点57分46秒。 一个身披黑色运动装、头戴面具、身形消瘦的神秘男子突然出现在画面中，他正拖曳着全身赤裸的顾唯前行。 从他的步伐和肢体动作来看，显然是个男性无疑。 看到这令人揪心的一幕，李琦琦紧紧地咬住牙关，整个安静的办公室都能清晰地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此刻，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视频画面，等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视频中，男子开始对顾唯施以暴力。 尽管无法听到任何声音，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顾唯那痛苦不堪的表情，以及她口中发出的无助的哀嚎声。 她似乎在苦苦哀求，但却无人能听见她的呼喊。 这场残忍的暴行持续了整整五分钟之久！ 从最初的拳打脚踢，到后来不知从何处寻得一根尖锐的锥形铁棍，男子毫不手软地挥舞着它，无情地砸向顾唯的身体。 当时间来到1时05分32秒时，视频画面中清晰可见顾唯倒卧在地，全身抽搐不止。 紧接着，男子的举动让在场的洛川等人纷纷握紧了拳头，愤怒不已！ 男子竟将手中的锥形铁棍狠狠插入顾唯的下体，随着顾唯的抽搐逐渐平息，她的生命也随之画上句号。 随后，男子消失在了视频画面之中。 洛川将画面定格在了男子离去前的最后一刻，然后转头询问黄飞强：“那个方向是房间的哪个部位呢？” 黄飞强仔细观察画面后回答道：“应该是窗户所在的位置。” 听到这个答案，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转向了桌上那份摆放着的脚印对比报告单。 第93章 李琦琦的愤怒 此刻，李琦琦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气，她紧紧握住双手，沉声吼道：“我决不容忍余天那个混蛋继续为非作歹下去！” 洛川看着李琦琦，语气平和地提醒她：“事实或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保持冷静吧。” “洛川，你是正常人吗？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保持冷静，你有看到他杀害顾唯的全过程吗？这是人类可以做出的行为吗？” 李琦琦满脸愤怒地质问着，甚至连嗓音也微微颤抖起来。 洛川无力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如果我告诉你，余天并不是真凶，你能相信我吗？” 听到这话，李琦琦立刻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洛川... 洛川从桌上拿起一份报告单，递给李琦琦，接着说道：“你再仔细看看这份报告单上，记录在现场窗台上的脚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李琦琦接过报告单认真查看后，不解地问道：“这是光脚留下的脚印吗？” 洛川轻轻地点头，随后将一段视频画面定格在一名男子正在殴打顾唯的瞬间，然后指向画面中的男子的双脚，说道： “你再看看这个男人的脚部位置。” 李琦琦仔细观察视频画面后，皱眉说道：“他明明是穿着鞋的啊。” “你认为一个罪犯在完成犯罪并逃离现场时，会特意脱下鞋子，光着脚踩在窗台上离开吗？而且还是只留下左脚的脚印？”洛川一字一句地反问道。 李琦琦似乎还未完全理解洛川的观点，脸上满是疑惑与思考... 看到李琦琦一时之间愣住了神，洛川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转向了黄飞强，追问道：“你接触过余天？他是左撇子吗？” 黄飞强略加思索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 紧接着，洛川又把目光投向了李琦琦，示意她再次审视那份报告，然后严肃地询问：“现在你明白了吗？” 李琦琦这才恍然大悟，激动地说道：“我懂了！凶手在行凶之后，现场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状况使其惊慌失措，而在那个关键时刻，他根本没有理由脱掉鞋子从窗户逃走。” “此外，正常人在爬窗逃生时，通常会先抬起右脚，而非左脚，除非是左撇子的人才会优先迈出左脚。然而，余天并非左撇子，因此他绝非凶手，对吧？” 洛川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解释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有力的证据可以证实余天并非凶手，那便是我们刚刚分析出来的两段音频。” 说完这话，杰突然开口说道：“请你务必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 众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到了杰身上。 杰注视着洛川，继续说道：“你千万别忘记，余天可是一名毕业于刑侦专业的高材生，对于我们的各种侦查手段可谓是了如指掌。” “仅仅凭借一段视频和两段录音，便轻易排除他的嫌疑，实在过于草率。” “倘若他真是凶手，那么他完全有可能在现场故意制造这些看似破绽的线索，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甚至精心策划好自己的开脱之词。” 听完杰的提醒，洛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见洛川并无反驳之意，杰趁热打铁地说道：“综合考虑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唯有顾唯的音频能够证明余天并非凶手。” “然而，这段音频的真实来源我们却无法确定，因为顾唯的手机里已经找不到相关音频文件。” “另外，根据八音盒中提取的视频显示，凶手的体型与余天颇为相似，且现场台阶上留下的脚印也与余天的鞋印相吻合。” “因此，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余天作为凶手的可能性仍然相当高。” “那么，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洛川突然发问。 “难道每个人杀人都必须要有动机吗？” “洛川，你得时刻保持冷静，我们曾在那么多个国家共同合作，破解过不少复杂的案件，哪一件案件的背后都有着深层次的人性动机。” “就算有人谋杀他人，真的需要理由吗？如果真的如此，全球的犯罪率岂不是要减少一半以上......” 杰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洛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尽管杰的观点还是让他心生疑虑，但内心深处，他始终坚信凶手绝不可能是余天。 “顾唯的尸体究竟在哪里，还有尸检报告呢？”杰瞪着双眼紧盯着黄飞强询问道。 黄飞强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相信肯定还在法医鉴定室里呢！” 杰走到洛川旁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明白你现在心中满是疑虑与不安，但我得告诉你，有时候直觉并不可靠，尤其是当我们要对抗的对手是像余天这种高智商罪犯时，你认为直觉还能起到作用吗？” 洛川深思熟虑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或许吧，只是我总觉得从余天与顾唯之间的关系来看，他似乎不太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杰微微一笑，说道：“你所想的未必就是事实，而你没想到的也未必就不是事实。走吧，让我们一起去看看顾唯的尸体，揭开这个谜团的真相！” 第94章 离奇死亡 2004年2月14日晚10点30分，位于 s市的刑侦支队法医学实验室内。 身穿白衣、头戴口罩的李琦琦用其明亮的目光集中于顾唯的尸体之上。 她细致地对尸体进行着检查，同时口中不断地发出专业的分析： “死者的全身关节部位均已骨折，软组织遭受了严重的损伤，而且在生前还曾发生过性行为！” 紧接着，李琦琦摘下了脸上的口罩，继续深入地分析道： “而导致死者死亡的直接原因，正是那根深深刺入死者下体的铁锥！凶手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恐怕是为了防止我们从他身上提取到任何体液残留吧！” 说完这句话，李琦琦带着坚定的决心和严谨的态度，转身离开了法医学实验室。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面色严肃，神情中流露出对犯罪的不满和愤慨。 就在这时，洛川手中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原来竟是王姜飞打过来的电话。 听到这个名字，洛川心里立刻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沮丧和无力，似乎像是来自心底的悲鸣：“余天死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消息，洛川表现得异常冷静，他只是淡淡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回溯至 2004年 2月 14日傍晚九点三十五分。 那一刻，王姜飞和周世聪正脚步匆匆地走在s市东郊路上，他们目的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s市着名的心理康复中心。 当他们两人踏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刹那，周世聪便迫不及待地走向前台，向正在忙碌中的护士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然后他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余天现在在哪个房间呢？” 护士礼貌地接过周世聪的证件，看了一眼后又疑惑地问道：“两位先生找余天先生有何贵干？” 面对护士的疑问，周世聪依然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这么多，请你现在只需要尽职尽责地配合我，告诉我余天的房间号码就好。” 听到这里，护士不禁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盯着周世聪，她毫不客气地回复道： “非常抱歉，无论你们二位是什么身份、有着怎样的企图，作为前台工作人员，我的责任都是确认各位的来意是否正当。” “更重要的是，余天先生此刻正是我们医院的患者，他与一桩重大案件有着密切的联系。” “如果你们不能给出合理的理由，那么我将无法为你们提供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即使你们想要强行带走他，也必须得到我们医院领导的批准并且签署相关文件之后才能行。” 见眼前的这个护士态度比较强硬，无奈之下，周世聪只能尝试调整自己的语气，柔和地询问： “你好，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探访余天，并且进一步开展涉嫌案件的调查工作。至于具体情况，我在此不便透露更多信息。” “如果你无法进行授权处理，还请麻烦你联络贵院的相关主管，我会选择与其进行私密的沟通交流。” 然而，护士还是毫不客气地予以拒绝，摇了摇头：“十分抱歉，我们的领导们都已经离开下班回家了。而且，此刻的宝贵时间已经步入深夜，请稍安勿躁，耐心等待明天早晨再度光临这里。” 在面对前台护士的无动于衷和暂时无法取得进展时。 王姜飞快步上前，抓住周世聪的手臂，紧接着径直走上接待柜台，拿起摆放在那里的病历记录册开始探寻余天的名字。 这严重侵犯了他人隐私权的行为，令女护士心中愤慨不已，她大声指责道：“你到底在干什么！这种做法完全超越了你的职权范围了！” 同时，她试图从周世聪手中夺回病历记录册。 王姜飞对此毫不在意，他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掏出053式手枪，迅速打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了护士的头部，严肃地警告道： “我们已经明确告知了你我们的身份，并展示了相关证件。我们来自长空市专案调查组，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有权调动所有可用资源。如果你作为一名普通护士继续阻碍我们的工作，我将毫不留情地将你送往太平间！” 王姜飞的话音落下，小护士瞬间被吓呆了，脸色变得刷白，战战兢兢地恳求：“那你能不能等我，先给我的领导拨打电话再说？” 王姜飞并未理会小护士的要求，而是将病历记录册重新放置回接待台，然后转头对着周世聪低声说道：“根据记载，余天所在之处应在三楼306病房。” 不等小护士做出任何回应，两人便迈开步伐，踏上了通往电梯的道路。 第95章 暴毙 踏入电梯门后，周世聪轻轻摁下那枚电梯扶手上的按钮，而后回头瞥了一眼那位前台的小护士。 只见她正紧张地拿着手机躲在一旁偷偷打电话，目光不时地向他们这边投射过来。 “你刚才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够呛啊？”周世聪转头看着王姜飞，笑着问道。 王姜飞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耸肩说道：“要是不那么做，你以为咱们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吗？” 周世聪的视线仍然停留在小护士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开启，两人迅速步入其中，按下了通往三楼的按钮。 当他们抵达306病房时，眼前呈现出余天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他紧闭着双眼，仿佛正在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王姜飞小心翼翼地走向余天的病床边，轻轻摇晃了一下他的身体。 过了片刻，余天缓缓睁开了那双睡眼朦胧的眼睛，看到王姜飞和周世聪的突然出现，他不禁惊愕不已。 “你们究竟是谁？”余天警觉地问道。 王姜飞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到余天面前，认真地回答道： “我们是长空市专案调查组的成员，今天特意前来保护你，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跟随我们前往s市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待我们详细解释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 余天揉了揉眼睛，仔细端详了一番两人，然后继续追问道：“我想见黄飞强，请问他现在身处何处？” 周世聪微笑着回答：“放心吧，他现在非常安全，已经被我们组长从看守所顺利解救出来了，他们此刻正在s市刑侦支队的办公室等待与你相见。” 然而，余天的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怀疑，他无法轻易相信这一切，疑惑地说道：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的话呢？而且你们连警服都没穿，我又如何确定你们的真实身份呢？” 周世聪阴沉着一张脸正准备开口之际，一旁的王姜飞突然出声： “从你现在的状态来看，你似乎并未如那些流言蜚语所描述的那般狼狈不堪。你的言行举止告诉我，其实你并没有遭受多大的刺激。” “那么，你此次前来此处，难道仅仅只是出于对自身安危的担忧吗？” 余天的脸色微微变幻了一番之后，他那充满质疑的眼神逐渐收敛起来，缓缓地说道： “对，没错，我的确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坦白告诉你吧，在黄飞强找到我之前，我在报警中心接到了一个神秘男子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游戏已经正式开始了，并且他还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我的警员编号。随后不久，黄飞强便找上了门来。” “接着，在我家中发现了顾唯的尸体。然而，我真的没有杀害她！”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将我当作犯罪嫌疑人一样进行审问。当我得知黄飞强竟然在现场开枪打死了自己的手下时，我更加坚信我们已经落入了凶手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这个凶手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甚至对我们的办案手法和侦查策略了然于胸。我曾经一度怀疑这个凶手就是我们内部的人，但我却没有证据。因为至今为止，我始终处在被监控的状态之下，无法参与调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更糟糕的是，凶手在现场并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所有的线索却全都指向了我。鉴于我无法确定自己此刻是否安全，所以我只能假装受到刺激，躲藏在此处……” 王姜飞听到这里，立刻插话道：“关于这些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你无需过于忧虑，既然我们能够来到此地展开调查，这足以表明此案的复杂程度非同寻常。我深信我们的洛川组长必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洛川？你是说那位在长空市成功破解了连环碎尸案、少女失踪案以及废弃公寓楼案件的洛川先生吗？”余天的情绪显得颇为激动，急切地询问着。 “当然！“王姜飞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洛川组长特意嘱咐我们赶来这里，他认为你对于揭开这个案件的真相至关重要，因此要求我们务必确保你的人身安全，并带着你前往与他会面，他有一系列问题亟待你的解答。” 周世聪在一旁补充道。 “那么为何他不亲自前来呢？“余天疑惑地询问。 “他此刻正在与黄飞强深入交流，我猜测他可能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周世聪解释道。 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推开，只见那个年轻的小护士带着几个陌生人闯入了病房。 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者愤怒地质问：“你们专案组就是如此行事的吗？未经许可擅自进入病人房间，甚至对我们的工作人员亮出武器，你们未免过于嚣张跋扈了吧！“ 王姜飞回头仔细审视了一番这位老者，然后转向小护士投去一瞥，却意外捕捉到她眼中闪烁的一抹杀机。 没错，正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对于王姜飞而言，他对此再熟悉不过了，这种眼神曾无数次在他亲手逮捕的罪犯脸上浮现，他绝不会误判。 正当老者准备开口回答之际，他们背后传来了微微的骚动声。 两人迅速转身，只见余天双手紧紧捂住喉咙，脸色涨得通红痛苦不堪；与此同时，那个老人带着的人也纷纷围拢过来。 余天脸色愈发苍白，表情极度扭曲，接着口中涌出一股混杂着血丝的白色泡沫。 随后身体僵硬地挺立着，双眼瞪得滚圆，全身开始剧烈颤抖，短短数秒之后，他的头部无力地垂落，整个人从病床上翻倒在地…… 老者急忙上前探查，然而此刻的余天已然失去了生命迹象，脉搏停止了跳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王姜飞和周世聪惊愕不已，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第96章 暴毙(二) 而那个年迈的老人猛地站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责备，紧盯着面前的王姜飞与周世聪，厉声问道： “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面对着长者沉甸甸的指责，周世聪神情凝重，惊慌失措地回答道：“我们只是跟他闲聊了几句，别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呀！” 然而，长者却冷眼相对，毫不留情地质疑道：“仅仅是聊天？就在你们踏入这间病房前，他还活蹦乱跳呢，可是你们一出现，他便离世了，这又如何解释呢？” 此刻，老人的话语如同铁锤击鼓般在病房中回响，周世聪顿时哑口无言，茫然无措地望向了一旁的王姜飞。 未待王姜飞开口，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坚决且愤怒：“你们就是杀人凶手，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目击证人！” 众人转头，果然，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前台的护士。 王姜飞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洛川的号码... 当听完王姜飞的叙述，洛川在另一头紧张地询问道：“请问，你们现在是否仍在病房之中？” “是的，我们还在这里。”王姜飞肯定地答道。 “好的，请务必留在原地等待，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离开现场，尽全力保护好现场。” 洛川一字一句地叮嘱道。 挂断电话后，王姜飞迅速掏出配枪，指向在场的所有人，严肃地宣布：“在专案组抵达之前，请各位暂时离开病房。” “我们得离开这儿吗？我不同意！” “这位病人正是在我们这次询问过程中离世的，你们两个是最大的嫌疑人。要是我们现在离开，如果你们把关键的证据销毁了怎么办？” 那位老者面对着王姜飞手中的枪口，毫无畏惧地反驳道。 周世聪示意王姜飞先将手枪放下来，然后冷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都待在这间屋子里吧，但请大家务必保持安静，直到专案组的人赶到为止。” 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屋里，等待着……… 时间来到2004年2月14日晚上10点55分，三辆警车疾驰而至，停在了s市心理康复中心的大门口。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洛川、秦山等专案组成员纷纷从车上跳下，快步走进了康复中心的大厅。 仅仅过了一分钟，洛川等人就在306病房与王姜飞、周世聪等人见面了。 屋内的老者在看到秦山后，立刻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秦山的目光转向了王姜飞和周世聪两人。 秦山走到王姜飞和周世聪面前，严肃地说道：“鉴于你们涉嫌余天的死因，现在需要你们暂时回避，现场将由我们专案组接管。” 王姜飞刚想反驳，杰却突然站出来，对秦山说道：“秦队长，在还没查清余天真正的死因前，你就称呼我们为犯罪嫌疑人，那是否意味着我们整个专案组的成员都要回避呢？” 听到这话，秦山顿时哑口无言，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连忙解释道：“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如果刚才的你的话并非此意，那么保护现场的责任和义务就落在了我们身上！“ “现在，我们有必要对余天进行深入细致的检查，至于王姜飞和周世聪，即使在缺乏确凿证据的前提下，他们仍有义务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此，你是否无异议呢？” 杰的语气异常坚定地继续说着。 秦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杰看向洛川，然后转头对李琦琦说道：“让我们先从余天开始检查吧，希望能够找出他真正的死亡原因。” 李琦琦郑重地点头回应，随后戴上手套，拎着工具箱走向了余天的尸体。 经过一番紧张的忙碌之后，李琦琦站直身子，严肃地宣布道：“初步判断，余天可能是因为癫痫发作而去世的。” 洛川立刻追问：“癫痫？能否详细解释一下？” 李琦琦肯定地点头回答：“通过刚才对余天的简单检查，我可以明确指出，他在临终之前出现了非常严重的癫痫症状。根据这些症状，我推测可能是由于血压急剧上升引发的。” “当然，血压上升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过度兴奋，或者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等等，这些都可能导致血压的上升。” “当血压上升到一定程度时，就会使得患者的大脑神经变得异常兴奋，从而引发神经元的异常放电，就引发了癫痫。” “刚才，我已经仔细查看了余天的尸体，他的胳膊、脖子和腿上都有大小不一的针孔痕迹，我猜测有人给他注射了大量的抗精神药物，因此这很可能是一宗蓄意杀人案件。” “可是，要想进一步证实我的猜疑，我需要对尸体进行详细解剖。” 周世聪听到这里，不禁惊愕失色地问道：“谋杀？但是我们与余天交谈的过程中，他还挺正常的啊，怎么突然之间就患上了癫痫呢？” 李琦琦铿锵有力地答道：“如果我的研判无误的话，应当在你们抵达之前就有人给他注入了适量的抗精神类药物，这种药物只要控制得当，就能有效延长发病的时间。” “根据你们的描述，他是在与你们见面短短几分钟之后突然发病的，因此可以推断出他被注射药物的时间应该就在你们见到他直至他离世的半个小时之内！” 李琦琦话音刚落，王姜飞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了那个年轻的小护士，厉声质问： “一开始我们想要进入病房时，你却百般阻挠，说，那时你是否正在为杀害他的凶手争取时间呢？你是否已经知晓凶手的身份？难道你想借此机会嫁祸给我们不成？”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王姜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吸引，纷纷将目光聚焦到了那名女护士的身上。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对于这一切也是毫不知情。”女护士极力辩解道。 “毫不知情？听不懂？那我可真是感到十分好奇了，我非常想请教你，为何余天在我们到来之前一直安然无恙，然而在我们展开调查的这段时间里他却突然离世了呢？你敢说对此一无所知吗？” 王姜飞咄咄逼人地追问着。 女护士的脸色逐渐变得焦虑不安，她急忙解释道：“我确实对此一无所知，自从晚上八点换班以来，我就一直待在前台，从未离开过半步。” “即便你没有离开现场，也不能排除你并未参与到这场谋杀之中。”杰冷冰冰地开口说道。 紧接着，杰转头面向秦山，严肃地说道：“这个女人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我们必须对她进行深入的审讯。” 秦山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年迈的老者，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老者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你们随意行事吧，我已经老了，需要回家好好休息了，小李，你就配合一下这些警官们的工作吧。”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转向了那位年轻的小护士，说完后便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女护士满脸不悦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众人离去。 杰立即示意秦山先行带着女护士离开病房。 第97章 摄像头 秦山带着那个女护士悄然地离开发病房之后，这时，洛川仿佛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他迅速地对王姜飞下达命令：“快，在这房间里搜查一番，看看是否存在任何监听设备！” 王姜飞立刻转身，与周世聪一起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展开了细致入微的搜索... 仅仅过去了短短的两分钟，周世聪就在余天的病床靠背的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微型的黑色小盒子！ 洛川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盒子，仔细观察着它，只见上面还亮着一个红色的光点，不断地闪烁着... 正当站在旁边的邹强准备开口询问时，杰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了他一脚，示意他保持安静。 接着，他向其他队员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身走出房门，找来了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了一段话： “各位，请务必保持沉默，让周世聪和王姜飞继续制造出翻找物品的声音，而我们其他人则悄悄地离开这里，去外面谈话。” 所有人都认真地阅读完这段文字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王姜飞和周世聪继续在房间内翻找，他们尽可能地制造出各种响动。 杰接过洛川手中的小盒子，轻轻地放在了病床上，然后示意洛川等人赶紧离开病房。 当他们来到病房走廊靠近安全通道的位置后，杰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们现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个监听器，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避免引起那个人的警惕。” “尽管我们无法确定放置这个监听设备的究竟是谁，但我敢肯定，这个人必定与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面对眼前的困境，黄飞强眉头紧锁地开口问道：“可是，余天的死让我们的线索全然中断，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行动呢？” 杰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回应道：“其实，线索并未完全断裂，只是我们的行动总是落后于凶手，因此不能排除我们内部存在内鬼的可能。” 听到这话，黄飞强立刻激动地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自从调查这个案件以来，我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看似顺利的线索却总是被人破坏。” 杰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黄飞强，问道：“那么，对于秦山这个人，你是否有所了解？” 黄飞强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接触得不多，只是在开会的时候偶尔能见到他，对他并不是特别熟悉。难道你怀疑他是内鬼吗？” 杰沉吟片刻后，谨慎地回答道：“目前还无法确定，但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黄飞强急切地追问。杰转头看向洛川，问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洛川耸了耸肩，轻松地回答道：“听从你的指挥吧，我相信你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 杰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那就让我们来布置一场大戏，一场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的大戏！” “大戏？”李琦琦有些困惑地询问，洛川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杰的思考，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杰首先看了李琦琦一眼，然后缓缓说道：“你现在有两项重要任务需要完成，第一项任务是查明余天真正的死因，但请注意，不要将真实情况写入报告中。” “第二项任务则是撰写一份虚假报告，报告内容要描述为余天由于遭受强烈刺激，导致神经与意识混乱，他原本就患有严重的高血压病症，然而医护人员对此毫不知情。” “在治疗过程中，由于被注入了抗神经类药物，使得血压骤升，引发了癫痫，最终死于脑干出血，这是一起意外事故。” 李琦琦瞪大双眼，满腹疑问刚要问，怎料杰却急声催促道：“不要质疑，更不要多问，只需按照这个去办，就可以了。” 李琦琦闻言只得微微颔首，再也不发一言。 紧接着，杰转向黄飞强吩咐道：“你的任务就是设法拖延秦山，与他共同审讯那名女护士。” “记住，尽量拖延时间，等到王姜飞为你送来李琦琦出具的余天之死报告之后，再寻机释放那名女护士。” 黄飞强闻听此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与方才李琦琦如出一辙的惊愕表情。 然而，当他瞥见杰坚定无比的眼神时，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无踪。 杰转而面向邹强，严肃地说道：“我有三项任务交付于你，首先，你需前往病房内安装一枚微型摄像头，以便我们随时掌握053病房内的动态。” “其次，你需追踪监听器的信号源头，力求确定其具体位置。” “最后，你还需对顾唯的手机再次进行技术处理，查阅2月3日下午，即余天离开咖啡店后，她所有的通话记录。” 邹强郑重点头，以示明白。 杰又将目光投向洛川，沉声道：“接下来，我们恐怕要暂时委屈两位大将了。” 洛川满脸困惑地望着杰，随后不解地问道：“你指的是王姜飞和周世聪吗？” 杰兴奋地点头肯定道：“毫无疑问，现在就是我们施展计划的好机会！” “首先，我们得放出一份虚假的尸检报告，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凶手们误以为余天并非因药物注射而死，而是遭遇了意外。” “我相信，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人跳出来指责王姜飞和周世聪，毕竟人是在他们审问的过程中离世的。”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让他们俩乖乖地返回长空市，实际上却是让他们随时待命，等待我们的指令。” “而我们自己，则悄悄地潜回长空市，假装已经彻底放弃了对这起案件的追查，还要向外界宣称后港街的凶杀案已经确认为余天所为，只是可惜余天已经不幸身亡。” “等我们离开之后，黄飞强可能要暂时回到看守所了，因为只有这样，我们精心策划的整个布局才能够圆满顺利地完成。” 所有人纷纷表示赞同，认可了杰所提出的刺激计划。 见大家都无异议，杰接着说道：“一会儿，你们去病房里继续翻箱倒柜，制造出一些声响，我需要私下里跟王姜飞和周世聪交代一下后续的行动计划。” 随后，按照杰的精密部署，王姜飞和周世聪来到了宁静的走廊内，其他人则是立刻返回病房，装模作样地继续寻找那枚神秘的监听器。 杰向王姜飞和周世聪详细阐述了刚才他对洛川等人所说的策略后，继续热切地说： “一旦你们回到病房后，务必要把那个监听器放回原来的位置，伪装成我们从未发现过它的样子，然后听从我的指挥，配合行动。” 看到两人坚定地点头应允后，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病房。 当他们回到病房时，杰看到洛川等人依然在假装寻找监听器，于是他轻轻地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暂停行动，紧接着开口问道： “各位，情况如何？有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 同时，他用眼神暗示周世聪、王姜飞以及邹强，让他们做好准备。 王姜飞马上回答道：“什么都没找到。” 第98章 尸检报告 而此时的周世聪已经轻描淡写地拿起了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监听器，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将其放回到余天病床靠背的底部。 紧接着，邹强也开始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忙活起来。 在周世聪成功放置好监听器之后，他立刻掏出了一个信号收集器。 将这个小巧的设备套入监听器的红点上，接着迅速连接到电脑上，经过一番熟练的操作之后，终于成功锁定了监听器的接收波段范围。 接下来，邹强在房间内仔细搜寻，最终找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 他从手提箱中取出一个微型针孔摄像头，小心翼翼地安装在了病房内。 就在这时，杰突然开口道：“既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么可以初步判断这个房间应该是安全的，暂时还没有人威胁到余天的生命安全。也许他的死亡只是一场意外事故。” “不过，具体的结论还是需要等待李琦琦的尸检报告出来才能确定。现在，让我们先把余天的遗体带回去吧。” 听到这话，王姜飞和周世聪立刻抬起余天的遗体，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杰和洛川等人紧紧跟随其后... 当他们从病房走出来，来到大厅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秦山以及那位女护士。 杰看向黄飞强，吩咐道：“你先跟着秦队长回去，好好审问一下这位女护士吧。我们这边要马上回去对余天的遗体进行详细检查。” 仅仅过了两分钟，四辆警车便疾驰离开了s市心理健康中心... 时间来到了2004年2月15日零时13分，s市刑侦支队的法医解剖室内，李琦琦正在紧张有序地对余天的遗体进行解剖工作。 而杰和洛川等人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与此同时，在s市刑侦支队的第一审讯室内，秦山与黄飞强也正对那位女护士展开了深入的询问...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年纪以及你的职业。”秦山以严肃的语气发问。 那年轻的女护士李欢，虽然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简洁地回答： “我叫李欢，今年27岁，目前在s市心理康复中心担任护士职务。” 然后面向秦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请问你是在问我是否认识余天吗？” 秦山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我想知道的是你在这之前是否就已经认识余天了呢？” 李欢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他是我们医院前段时间送过来的病人。” 秦山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他再次发问：“我是想了解你在那之前，你们之间是否有过接触或者交往？” 李欢的回答依然干脆利落：“没有。” 正当秦山准备继续深入询问时，他身边的黄飞强突然掏出烟盒，取出一根烟点上，然后递给秦山一支。 秦山会意地点点头，接过香烟后便不再多言。 这时，黄飞强开始向李欢提问：“昨天晚上你是否就是只有自己一人在值班？除此之外，时间段内，你是否看到其他人员进出医院？” “此外，当你得知昨晚王姜飞与周世聪去寻找余天的消息时，你为何要故意拖延时间？” 面对黄飞强的质问，李欢的脸色变得愈加苍白，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地回答： “其实昨晚并非是我一人在值班，我们每层楼都有人员在值守。当那两位警官前来探访余天的时候，他们并未身穿制服，而且我无法辨别他们所出示的证件的真实性。” “此外，秦队长曾特别叮嘱过我们，说余天与一起重大案件有着密切关联，必须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因此，昨晚我只是严格遵守命令行事，绝非有意拖延时间。而且，其中一名警官甚至掏出手枪威逼我，当时真的是把我吓坏了……” 李欢边说边露出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你真的认为余天的离世仅仅是一场事故吗？你是否亲眼见证了一切？”黄飞强紧追不舍地追问。 李欢坚定地点头回应：“是的，当时我未能阻止那两位警官，于是立刻拨打了院长的电话，随后院长带领我们赶往余天的病房。” “当我们踏入病房的那一刻，余天正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喉咙，脸色涨得通红，紧接着他口中喷出白色泡沫，全身不停地颤抖，最终从病床上滚落下来，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所描述的场景，我们已经在现场进行了详细调查，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作为在场者，对于这件事有何感想？”黄飞强严肃而坚决地再次发问。 李欢顿时感到有些无言以对，脸上流露出焦虑不安的神情，她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后回答道： “当时我只感到恐惧与震惊，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未与余天有过任何交集，但就在那两位警官走进房间之后，悲剧就发生了。” 李欢的话音未落，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的正是王姜飞，他满脸愁容地将余天的尸检报告递给秦山，缓缓地说道：“李琦琦对余天的遗体进行了解剖，这份便是尸检报告。” 秦山接过报告扫了一眼，惊讶地问道：“竟然是意外身亡？” 王姜飞沉重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没错，确实是一次意外事件。” “据李琦琦所述，余天是由于遭受了强烈的刺激，导致神经和意识出现混乱，他原本就患有严重的高血压病症，但这一点医护人员却毫不知情。” “在治疗过程中，由于被注入了抗神经类药物，使得血压骤然上升，引发了癫痫，最终因脑出血而丧命。” 秦山立刻挺直腰板，语气坚定地反驳道：“绝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余天的死绝对不可能是意外，一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说完，秦山又转向王姜飞，厉声质问道：“在余天去世前，唯一接触过他的人只有你和你的同事周世聪，你们两人同样无法逃脱嫌疑！” 第99章 你没有权利质疑我们 王姜飞漫不经心地耸动了一下肩膀，然后用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口吻说道：“秦队长，我们有没有嫌疑，你没有权利质疑我们吧？当然，后面我们会对此事做出详尽的解释。” “长空市的陈厅长已经与我们的组长通了电话，我和周世聪今晚就要返回长空市。” 说完，王姜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根本没给秦山任何回应的机会。 秦山满脸愤怒地坐在审讯室里，瞪着黄飞强说道：“你瞧瞧那个王姜飞，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黄飞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问道：“那么这位女士呢？我们还要继续审问下去吗？” 秦山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已经明确了余天的死因是意外，那就与她无关了，释放她吧！” 说完，秦山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就在15分钟之前，s市刑侦支队法医解剖室的大门被李琦琦轻轻推开，洛川等人立刻围拢过来，焦急地询问情况。 李琦琦脱下口罩，然后坚定地说道：“毫无疑问，余天是死于谋杀。他的体内还残存着大量的抗精神病药物成分，并且大脑神经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损伤。” “结合我对余天身上的针孔进行的详细检查，可以肯定，他是被人注射了超量的抗精神病药物而丧命的。” “根据他体内残留药物的吸收情况分析，他被注射的时间应该是在2月14日晚间9点到9点20分之间。” 李琦琦的话音刚落，杰转头看向王姜飞，然后问道：“你们是在何时抵达康复中心的？” 王姜飞略作思考后回答道：“我们应该是在9点35分左右抵达的。” 杰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李琦琦说道：“那份伪造的尸检报告你准备好了吗？” 李琦琦微微颔首，然后将报告递给了杰。杰仔细地阅读了一遍，然后将报告交还给王姜飞，并嘱咐道： “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如果秦山要追究你和周世聪的责任，你就告诉他，你们今晚就会返回长空市，向陈厅长当面汇报此事。” 王姜飞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拿着那份伪造的尸检报告离开了解剖室的走廊。 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笑着说道：“第一步棋已经顺利完成，现在轮到我们假装撤离s市了。” 众人相视一笑，然后迈开脚步，朝刑侦支队的大门走去。 尚未踏入大厅的门槛，他们就看到秦山正面色严肃地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握着那份伪造的尸检报告，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们。 秦山高声质问道：“余天的死真是场意外吗？” 杰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回答道：“难道尸检报告上写得不够清楚明了吗？” “可余天一死的话，这起案件的所有线索岂不是全都断了？那咱们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 秦山急迫追问着。 杰耸了耸肩膀，满脸平静地回答说：“接下来嘛，咱们就得赶紧回到长空市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啦！” “这个案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复杂的疑点，余天就是那个杀害顾唯的罪魁祸首，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深信不疑。” “根据现场留下的脚印、指纹，还有黄飞强之前的调查报告来看，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余天就是凶手。” “现在余天已经离世，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黄飞强，还得请秦队长费心把他送回看守所，接受应有的惩罚。” “这就完了？”秦山满脸惊讶地询问。 杰微微一笑，回答说：“不然你以为呢？如果我们再继续坚持调查下去，恐怕也很难找到新的线索了。” “这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你们可以重新投入到日常的工作中去，而我们也可以轻松地返回长空市。难道这样不好吗？” 秦山尴尬地笑着说：“专案组的效率果然高啊！既然案情已经水落石出，也希望你们专案组能够回去如实向陈厅长汇报。” “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稍后我会为大家安排住宿休息。等到明天，我再安排车辆送大家回长空市。” 杰微微一笑，轻轻挥手：“秦队，你不必如此客气，我们自己来安排就好啦！” 话音刚落，几个人便走出了s市刑侦支队的大楼，坐上车疾驰而去。 车上，洛川好奇地问：“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杰转头望向坐在后排座位的邹强：“情况如何？病房中有什么新发现？那个神秘监听器的位置可以锁定了吗？” 邹强迅速在电脑上敲打着键盘，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说：“病房里目前一切如常，并未有人闯入。此外，监听器的信号波段范围已经成功锁定，就在s市刑侦大队附近的区域。” 听到这话，众人无不面露惊愕之色，洛川立刻追问：“这么说来，秦山也牵涉进了这起案件中？” 杰冷静地分析道：“先别急于下定论，也许秦山只是为了确保余天的安全，才在病房内安装了监听器。我们现在需要耐心等待，因为那个女护士刚刚被释放，凶手应该暂时不会有所动作。” “但我始终觉得这起案件并非单纯的仇杀或情杀那么简单，顾唯的死状极有可能是凶手精心设计的，目的在于掩盖其真实的杀人动机。” 接着，杰转向邹强继续询问：“关于顾唯的手机，有没有找到新的线索？” 邹强肯定地点点头：“在李琦琦对余天尸体进行解剖时，我利用软件再次对顾唯的手机进行了深度挖掘。” “首先可以明确的是，顾唯是s市某家报社的责任编辑，她的人际关系相对较为清白。” “其次，顾唯在2月3日下午15点50分、16点21分和17点01分，分别拨打了三通电话，且这些电话均指向同一人。” “我通过技术手段追踪到该电话号码的持有者位于后港街的一处居民区内，离余天的住所仅有短短五分钟的步行路程...” 第100章 被追踪 当听完这些话，杰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欲开口，然而就在此时，洛川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王姜飞时，洛川立刻按下通话键。 随即王姜飞紧张又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身后紧随其后的两辆黑色面包车已经跟了我们整整四个路口了！” 洛川将这一紧急情况告知了杰，杰却淡定地笑了笑，然后说道：“那就让他们跟着好了，我们今晚就连夜返回长空市，原本我还打算用一招缓兵之计，但看样子，对手似乎比我们还要心急。” 一旁的李琦琦一边专注地驾驶着汽车，一边疑惑地问道：“什么？现在就要返回长空市吗？你所说的那个对手究竟是谁？难道是秦山他们吗？” 杰略作思考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的，我们今晚必须连夜赶回长空市，那些跟踪我们的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与秦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大概是想确认我们是否真的离开了。” “我觉得只有让对手深信不疑地以为我们已经离去，才能揭开这个案件背后隐藏的秘密，至于秦山到底是敌是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了。” 接着杰从洛川手中接过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王姜飞嘱咐道： “你们依旧照常跟踪我们的车辆，我们今晚将会回到长空市，你务必密切留意后方跟踪车辆的动态，如果出现任何状况，请随时给我拨打电话。” 得到了王姜飞的满口答应之后，洛川便果断地结束了通话。 2004年2月15日，上午8时。 陈天乐满怀着期待与喜悦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洛川等人正满脸疲态地坐在办公室内等待着他。 他的疑问脱口而出：“你们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杰简单明了地将他们在s市的调查经过、余天的离奇死亡事件以及自己的种种发现和精心策划的计划全盘托出。 在仔细聆听杰的详细汇报后，陈天乐的脸色瞬息万变，时而苍白，时而愤怒。 他沉思片刻，皱着眉头说道：“我大概明白了你们的意思，你是指这并不是一起单纯的杀人案件？而你们的这次回归也是为了引诱躲在暗处的真凶浮出水面是吗？” 此时，邹强激动地大声喊起来：“最新进展！病房那边出现新情况啦！” 他的话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刚刚那名女护士取走了窃听器，就是那个前台的女护士。”邹强迅速回答道。 听到这里，杰深深地看了陈天乐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陈厅长，根据我的判断，这起案件背后肯定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真相。” “我们必须马上回到s市，当然，这需要你亲自安排人员秘密护送我们回去。” “同时，请务必确保我们的行踪不会泄露出去，对外也要宣称这起案件已经告破，无论任何人向你打探消息，都要严格保守我们的调查结果和发现。” 陈天乐微微颔首，看着疲惫不堪的众人，关切地问道：“你们连夜赶回来，难道不打算稍作休整吗？” 杰坚决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决心：“等到抓住真正的凶手之后再谈休息吧。” “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这起案件将会成为永远无法破解的悬案。我相信凶手此刻正在准备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而我们现在正是最佳的好机会！” “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两辆车已经离开了。”王姜飞站在窗边，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低声说道。 “你们竟然还被人跟踪了？”陈天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跟踪我们的应该是秦山的手下，我认为这个案子他肯定也有所涉足。”杰冷静地分析道。 陈天乐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不论这起案件牵扯到何方神圣，又或者背后有着多么庞大的利益网络，只要有人犯法，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我现在就为你们安排返回s市的事宜，这起案件必须尽快侦破。” “上级领导对此事高度关注，因为其中还涉及到了我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一些敏感问题。我下午还要前往公安部参加会议，你们务必要提高警惕，确保自身安全。” 讲完之后，陈天乐面带忧虑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清整了一下手中的文件，然后再度抬起头询问道：“那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杰回应说：“当然是越早越好！” 于是，在陈天乐精心安排之下。 杰、洛川、邹强、王姜飞、童生、周世聪以及李琦琦等一行人，终于在2004年2月15日上午10时30分顺利返回了s市。 为了确保行动的隐秘性，杰特意让邹强在出发之前弄来了几个朋友的身份证。 并且在余天家附近的一家宾馆内预定了三间房。 其中一间用作轮流休息的场所，一间则作为案件分析与讨论的会议室，最后一间则成为了秘密侦查与审问的密室…… 在讨论室内，杰开始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严密的部署，他首先看向王姜飞和周世聪，严肃地说道： “你们两位先去好好休息吧，手机务必时刻保持畅通，一旦出现任何紧急状况，请立刻给予支援。” 王姜飞和周世聪听罢，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前往休息室稍作休憩。 紧接着，杰转向邹强，吩咐道：“你马上锁定与顾唯联系的那部手机号码的具体位置。” 邹强迅速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舞动，仅仅数分钟过后，一个红色光标便清晰地呈现在电脑屏幕之上，邹强兴奋地喊道： “这个信号就在我们附近！” 杰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好，那就麻烦你将这个位置发送至我的手机上，我会与童生一同前去寻找此人。” 话音刚落，一条短信息便在杰的手机屏幕上闪现出来。 第101章 我就是你爸爸 杰拿起手机扫视了一眼gps坐标，眉头紧皱地叮嘱洛川和李琦琦：“你们俩赶紧换套行头，秘密潜入顾唯的公司探一探究竟！” 话音未落，他眼神示意洛川稍作等候，接着敏捷地穿越会议室，轻盈步入休息厅。 此刻，王姜飞和周世聪两张疲态尽显的脸上挂满愁容，边吞云吐雾边交谈。 杰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王姜飞好奇地问：“出啥事儿啦？” 杰微微颔首，低声向王姜飞请求道： “先把你的手枪暂且借我一用，这段时间你们尽量减少外出，若遇到突发状况，务必保持低调，千万别暴露身份。” 王姜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从背后掏出手枪交到杰手中，关切地说：“千万小心！” 杰接过手枪，迅速返回会议室，将其交给洛川，严肃地吩咐道：“好，现在各自行动，记住，一定要谨慎行事！” 一切部署妥当之后，三人便火速执行任务。 2004年2月15日上午11时，杰与童生按照手机上显示的信号位置追踪，终于抵达后港街这栋老旧住宅楼的楼下。 然而，面对眼前的高楼大厦，他们却陷入了困境…… 原来，手机信号定位只能提供大致方位，无法精确锁定信号源的具体位置。 杰立刻拨通邹强的电话，接通后，他让邹强将那个神秘电话号码发送至自己的手机上。 紧接着，杰果断拨打了那个号码。 几秒钟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慵懒的女声：“喂，哪位？” 杰礼貌地询问：“你好，请问你是否认识顾唯小姐？” 听到这话，女人的语气顿时变得警觉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杰急忙解释：“我是她的一位朋友，最近一直联系不到她……” 还未等杰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再次拨打过去，只听见一阵熟悉的提示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杰放下手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感到十分困惑，为何这个女的会表现得如此紧张呢？ 难道她知晓顾唯的死亡之谜？ 想到这里，杰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邹强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杰急促地命令道：“赶快帮我调查一下那个号码持有者的详细资料，包括照片在内，越快越好！” 邹强应声答应，随后挂断了电话。 仅仅过了短短十分钟。 杰的手机上立刻跳出了一条短信和一条彩信。 这两条信息都是来自于邹强，杰赶紧拿起手机查看。 只见短信里写着：“机主姓名：黄罗莉，年龄28岁，与顾唯在同十家报壮就职。” 接着，彩信里出现了一张照片…… 就在杰聚精会神地盯着照片的时候。 突然，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休闲运动装、脸上还架着一副遮阳镜的神秘女子从楼道内匆匆走了出来…… 童生和杰的视线立刻被这个女子吸引住了，就在三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女子加快了步伐，向小区门口走去。 尽管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杰凭着敏锐的直觉，认定这个女子正是刚才接电话的黄罗莉无疑。 杰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紧紧抓住了女子的手臂，大声问道：“请问你是否认识顾唯？” 女子在杰抓住她手臂的那一刻，身体猛地一颤，她惊慌失措地回答：“我不认识，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说完便试图挣脱杰的束缚。 杰紧紧抓着女子的手臂，转头示意旁边的童生上前帮忙，童生心领神会地上前抓住了女子的另一只手臂。 女子顿时变得怒不可遏，大声叫嚷起来：“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赶快放开我，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杰立刻解释道：“请你冷静下来，我们绝非歹徒，而是长空市专案组的成员，正在调查顾唯的案件。”说话间，杰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女子，并示意童生松开手。 女子接过杰递过来的证件，仔细检查过后，疑惑地问：“那你们找我有何贵干呢？” 杰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看着刚才邹强发过来的照片，然后伸手摘掉了女子的眼镜，确认无误，眼前这位女子正是黄罗莉。 轰隆一声巨响，黄罗莉立刻跳了起来，怒火刹那间燃烧到了极点。 她发出一声震惊的质问：“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杰却依然保持着冷静，缓缓地回答道：“你不要紧张，我们来找你，只是因为我们想了解一些顾唯的情况。她在出事之前给你打过三次电话，你们都聊了哪些内容呢？”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所顾忌，但我们可不是s市的那些无能的警察，更不是当地的机构。而是来自长空市的特别破案小组，对于我们的权力和能力，你就放心吧，绝对没问题，毕竟我们可是能够找到你，就能给顾唯讨回一个公道的团队。” “只不过，我们现在急需一些关于案件的关键线索，所以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 黄罗莉刚要开口说话，童生突然低声提醒道：“门口来了好几个警察。” 黄罗莉和杰同时转头看向小区门口的方向，只见三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距离他们只有短短的70米之遥。 杰立刻将眼镜递还给黄罗莉，并示意她赶紧戴上。 黄罗莉接过眼镜，迅速戴在脸上，杰轻声说道：“你现在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查到你和顾唯之间的关系。这三个穿着警服的家伙可不是真的警察，他们的警服上既没有肩章，也没有警员编号，显然是冲着你来的。” 黄罗莉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三个身穿警服的人，再看看杰眼中那份坚定的决心，她犹豫了片刻，然后用力咬了咬牙，点了点头说道： “我选择相信你们！” 紧接着，杰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拿着手机说道：“美女，咱们待会儿去哪儿吃大餐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暗示黄罗莉，提醒她注意正在靠近的那三个假警察。 黄罗莉心领神会，配合的回应道：“你想请我吃饭，还需要问我意见吗？” 就在这时，那三个假警察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们的背后，其中一个警察径直走向黄罗莉，随后掏出手机，看似在确认照片。 接着，那个假警察对黄罗莉命令道：“把你的眼镜摘下来。” 黄罗莉顿时脸色苍白，杰急忙抓住她的手，转过头对那个假警察说道： “对不起，警官，她刚刚才做完双眼皮手术，眼睛不能见光。” “你是谁？” 那个假警察趾高气昂地盯着杰，并示意另外两个同伙围拢过来。 杰满脸堆笑地回答道：“我就是你爸爸！”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腿，一脚将面前的假警察踢飞了出去。 第102章 假警察 未待其余两名冒牌警察有半分动作，杰竟是一跃而起，猛然抓住位于其左首的那位假警察的衣襟，用力向前一扯. 随即迅速扭转他的脖颈，紧接着一记凌厉的侧踢飞向了右侧的假警察。 紧接着，他双臂向上一扬，一套完美无瑕的裸绞动作瞬间完成，身前那位假警察只觉浑身无力，瞬间昏厥过去。 这一幕令站在后方的童生与黄罗莉瞠目结舌，惊愕不已。 就在此时，杰犹如猎豹般敏捷，一个箭步冲至先前被他踹出的那名假警察身旁，不等对方有所反应，杰一记铁拳重重砸在那人的太阳穴之上. 刹那间，那名假警察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另一名假警察见势不妙，挣扎着想要逃离，杰毫不犹豫地疾步上前. 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人的小腿上，伴随着一声清晰可辨的骨骼断裂之声，那名假警察立刻倒地哀嚎不止。 杰走到那名假警察面前，弯腰揪住他的衣领，面目狰狞地质问：“你们究竟为何而来？除了你们之外，是否还有同伙？” 那名假警察满脸痛苦地望着杰，眼中满是恐惧，他颤抖着声音答道：“我们只是奉命在此巡逻而已……”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又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断裂之声响起。 此刻，那人的手臂已扭曲成了一种极度骇人的形状…… 紧接着，门口的两名保安闻讯赶来，现场也聚集了几位好奇的居民，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纷纷开始议论纷纷…… 面对围观的人群，杰完全无动于衷，而是面色冷酷地逼近那位假扮警察的家伙，厉声质问： “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正当假警察察觉到越来越多的人气，想要借势大喊“警察遭到攻击，请拨打110报警”时。 杰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直接踹向他的面门，刹那，这名假警察瞬间被他踹得昏死过去。 杰回头环视周围的人群，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两位保安和几位提着菜篮子的大爷大妈。 杰目测确认现场并没有这些假警察的同伙后，收回目光转向了一脸惊愕的黄罗莉。 就在这时，已经有人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童生见状立刻拉住身边的黄罗莉，上前向围观群众解释道： “各位，这几个人竟然敢冒充警察意图对这位女士不轨，但请大家放心，我们正是公安局的便衣警察，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说完，他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 其中一位保安走上前来，满脸怀疑地问道：“你说他们是冒牌货，你怎么证明呢？你又没有穿着警服。” 童生指了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三个假警察，冷静地回答： “他们身上的警服既没有肩章，也没有警员编号，而我们作为便衣警察，自然不会穿着制服行动。” 接着，他将证件交到了保安手中，示意对方可以打电话进行核实。 保安接过证件，仔细查看了一番，其他原本打算报警的人也暂时放下了手机，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警惕。 保安看着证件，疑惑地问道：“你们是长空市专案组的成员，为何会来到我们s市？” 听到这话，童生顿时愣住了，不自觉地望向了杰。 看到童生的表情有些异常，围观的人们不禁再次紧张起来。 这时，站在旁边的黄罗莉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证件，微笑着说道： “没错，他们两人确实是长空市专案组的成员，而我则是我们s市的一名新闻调查员。” “刚刚我们正在讨论一则新闻拍摄事宜，结果这几个冒充警察的家伙突然出现，试图骚扰我，幸好有他们出手相助，才得以脱困。” 听完黄罗莉的解释，保安半信半疑地说道：“既然如此，还是报案处理比较妥当，毕竟现在有人受了伤，如果我们置之不理，恐怕无法交代。” 说罢，他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杰见状，立刻上前抓住保安的手臂，严肃地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吗？谁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冒充警察却无人制止？我们此次从长空市赶来，正是为了整顿s市的公安系统，我们的身份属于机密，不便透露给太多人知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一台闪耀着蓝光的警车如同利箭一般破门而入。 童生与杰立刻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之间充满了警惕，紧紧盯住前方那如风驰电掣般驶来的警车。 此刻，不知所措的黄罗莉也紧皱眉头，手心满是汗水，一副紧张万分的模样。时间仿佛凝固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 然而，当杰和童生弄清从警车上走下来的那两个人竟然是周世聪和王姜飞时。 不禁松了一口大气——原来，是自己人啊。 他们这才放心下来。 王姜飞刚一跳下车，便迅速的对着在场的学生和群众大声宣布：“警察办案，严禁拍照、录像。大家退后几步，保持距离。” 说完，他还不忘朝着杰点点头，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微笑，打趣道： “看来我们来得还算准时嘛。” 杰连忙笑着回应：“这三个家伙居然敢冒充警察？把他们抓起来。” 紧接着，在众人的瞩目之下。 王姜飞和周世聪将这三名胆大妄为的假警察像小鸡一样拎起，扔进了警车的后座里。 第103章 优雅的女人 随着警笛声的逐渐远去，围观的人们也像潮水般的退去。 此时的黄罗莉，恍如坠入云里雾里，疑惑地望着杰和童生，问道： “刚才那两位警察难道也是你们专案组的成员吗？”童生微微颔首。 “那辆警车可是来自s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呐？” 黄罗莉顿时提高了警惕，一边质问一边向后退缩。 就在这时，杰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正是王姜飞。 他快步走到黄罗莉的面前，接起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 紧接着，王姜飞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真是千钧一发啊，刚才若非邹强出手相助，我们这次的行动恐怕就要败露了，想要在s市继续追查下去简直难于登天。” 杰示意黄罗莉继续聆听，接着他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给邹强打电话询问机主信息时，邹强已然觉察到气氛异常，立马侵入了小区的监控系统，结果竟看到你与三名身穿警服的男子交手，邹强一眼就识破那些人是假扮的，旋即将我与周世聪唤醒，我们三人才得以迅速换装赶往现场。” “当我们走到小区门口的转角处时，恰好看见一辆警车停靠在那里，车上还坐着两名男子，然而却已被我和周世聪制伏。” “据他们交代，这辆警车乃是一名叫‘四哥’之人所提供，他们并非真正的警察，此次前来的目的同样是寻找一位名为黄罗莉的女子，他们的手机上均存有该女子的照片。” “见你们被居民们团团围住，我们担心他们会报警导致计划失败，于是我与周世聪将那两人击昏并藏匿于后备箱之中，之后驾驶那辆警车进入小区。否则的话，我们的秘密调查行动必将曝光无疑。” 王姜飞在电话那头详细地叙述着。 杰满意地点了点头，赞叹道：“干得漂亮。若非你们及时赶到，后续的调查工作恐将无法进行。” “对了，务必看好那几名冒牌警察，搜查他们身上是否带有定位器等设备，同时提醒邹强将小区内的监控录像全部删除，确保无人知晓我们再次返回此地的消息。” 王姜飞回应道：“请放心，我们已经对那几个人进行了全面搜查，确认他们身上并无定位器等设备。” “至于小区内的监控录像，邹强已经妥善处理完毕，此刻正全力查找那位名叫‘四哥’之人的身份信息。” “洛川那边可有新的进展？”杰关切地询问道。 听到“洛川”这个名字，黄罗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然而这一细微的变化却未能逃过杰敏锐的观察力。 王姜飞在电话那边语气急促地接着说道： “还没找到呢。你们赶紧回来吧，那几个混账家伙的电话卡全让咱们给处理掉了。要是那个四哥联系不到他们，恐怕还得派人过去看看情况。” “了解了，我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杰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然后转头看着黄罗莉，用充满期待的目光询问： “现在，你能完全信任我们了吗？” 黄罗莉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紧跟着杰和童生走出了小区。 就在两人即将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两个保安竟然恭敬地朝着杰和童生敬礼致意…… 时光仿佛回溯到2004年2月15日上午11时14分，一辆出租车稳稳地停靠在s市一家名为0.2志诚报社的门口。 洛川和李琦琦先后从车上下来，走进了这家报社的大厅。 当洛川走到前台时，一位面容清秀、气质优雅的女士正在那里忙碌着。 看到洛川和李琦琦走过来，这位女士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微笑，礼貌地问道： “您好，请问您们两位找哪位？” “顾唯小姐在吗？我是她的朋友。”李琦琦微笑着回应道。 然而，当听到顾唯这个名字时，前台女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个女人迅速调整好情绪，端庄地四下扫视了一番后向李琦琦严肃地发问道： “顾唯竟然死了，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知道啊。” 李琦琦紧锁着眉头，假装毫不知情地反问道：“死了？” 女人立刻接话道：“就在不久前，警察们曾来此进行过详细的调查，甚至连顾唯的私人用品和办公电脑都给搬走了呢。”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李琦琦紧接着追问。 女人沉思片刻后回答道：“2月13号那天。” 话音刚落，女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道：“据我所知，那位警察曾透露过，顾唯是被其男友杀害的。” “我曾经见过她的男友，名叫余天，而且他还是位警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相当不错，总之在我看来，顾唯根本就不像死于非命之人。” 李琦琦与洛川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洛川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前台的女人，然后语气平和地说道： “请您放心，我们也认为顾唯的死因存在诸多疑点，因此特地前来了解相关情况。” 女人仔细查看完证件后将其归还给洛川，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凝重。 她紧张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后低声说道：“请两位到对面的咖啡厅稍作等待，待我下班后便会赶过去与你们见面。此处并非谈话之地。” 2004年2月15日上午11时30分，洛川、李琦琦在报社对面二楼的咖啡厅。 如约见到了报社前台的女人。 女人的警觉性极高，走进咖啡厅后首先谨慎地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确认咖啡厅内除一名服务员之外再无他人后，方才缓缓地走至李琦琦与洛川所在的座位旁坐下。 女人在两人对面坐定后直接发问：“请问二位是否认识黄罗莉小姐？” 洛川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尚未谋面。” 女人梳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随后从手提包中取出一盒香烟，从中抽出一支放入口中点燃，深吸一口后继续说道：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然而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先向二位询问一个问题。” 洛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回答道：“请尽管提问。” 第104章 假警察袭警 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浓烈的香烟，嘴角微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哦？我看你胸前挂着的证件上写着长空市专案组组长，那你的权力岂不是大得惊人？” 洛川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错，只要是犯下罪行的人，无论他们的地位多么显赫、背景多么深厚，我都有权利将其绳之以法。” 女人的目光在洛川坚毅的脸庞上停留了足足十几秒钟，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如果这个案件被揭露出去的话，恐怕整个s市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听到这番话，洛川和李琦琦的脸上都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洛川立刻追问：“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内幕？” 女人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慢慢地吐出烟圈，语气中充满了神秘： “顾唯和黄罗莉正在秘密调查一起匿名举报的事件，如今一个已经遇害，另一个也下落不明，我认为这两者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洛川紧皱眉头，追问道：“事件？究竟是什么样的事件？能不能详细告诉我？” 女人正准备开口，突然一位身着服务员制服的男子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 “请问各位需要点些什么饮品呢？” 女人瞥了一眼服务员，淡淡地回应：“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李琦琦则对服务员说道：“两杯美式咖啡，加半糖，谢谢。” 服务员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洛川发现了一丝异常——这位服务员的脚下穿着的并非寻常的皮鞋，而是警察专用的皮靴。 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正当女人准备继续透露更多信息时。 洛川果断地打断她的话语：“快走。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三人刚刚站起身，就透过窗户看到了咖啡馆楼下停靠着三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 洛川立刻取出手机，打给了杰。 电话随即被接通，洛川紧绷起神经，急促地向杰说明情况： “我们已经找到一位关键证人，我这里有危险。我们现在正坐在s市志诚报社对面的二楼零点咖啡厅。” 话音未落，洛川果断挂断电话，示意李琦琦继续稳坐不动，与那位女士保持联系。 此刻，杰和童生刚正带着黄罗莉步入宾馆内的案情讨论室。 听到洛川的紧急求援，杰立刻对王姜飞和周世聪下达命令： “洛川他们遭遇危险，他们现在位于志诚报社对面的零点咖啡厅二楼，你们两个赶紧前去支援，切记，千万不能泄露我们现在的藏匿地点。” 王姜飞和周世聪听罢，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迅速离开房间... 而在咖啡厅内部，八名警察身着制服破门而入，目光锐利，直冲洛川等人所在之处疾驰而来。 洛川以眼神示意李琦琦与对面的女士镇静自若，然后故作淡然地询问服务员： “咱们的咖啡怎么还不上啊？” 服务员仍旧沉默无语，只是这八名警员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 当中年男子作为领队，冷声质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洛川轻松地耸了耸肩膀，回答道：“警官大人，喝杯咖啡也会触犯法律吗？” 此言一出，洛川心中顿时一沉。 因为他清晰地看见，这八名警员的制服上竟然没有任何肩章或警员编号。 “喝咖啡当然不会违法，但是胡言乱语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中年男子阴阳怪气地回应道。 “哦？那么请问我到底说了什么话，触犯了哪条法律呢？” 洛川立刻恢复冷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反问道。 此刻，他内心深处正在紧张地思索着如何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因为他深知，能够拯救他们的人此刻必定正在赶来的途中。 中年男子歪着脑袋，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缓缓说道：“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说着，他便伸出手试图抓住洛川的衣角，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洛川猛地从背后掏出手枪，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冷酷地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看到手枪的那一刻，中年男子立刻收回了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惊愕地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相当冷静的洛川经地打量了眼面前的中年男人，紧接着紧紧追问： “那么，请问二位究竟属于什么人呢？为何你们的警服上竟然连最基本的肩章与警员编号都未曾配备？” 中年男人的脸色愈发阴沉，他身后的几名同伙也是面面相觑，中年男人再次盯着洛川，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又与我们有何关系？” 这次，洛川已经掏出枪，轻轻拉响保险栓朝向中年男人，以此作为挑衅。 中年男人紧紧握住自己的拳，然而在面对洛川的威胁时却不敢有丝毫粗鲁行为，他渐渐松开拳头，缓缓举起双手妥协道： “各位朋友，咱们有话好商量，千万别冲动行事。” 洛川毫不客气地质问：“请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警察？” 还未来得及等到中年男人回答，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了洛川的脑门之上。 紧接着，一个冷冰冰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 洛川缓缓地将枪放在桌上，然后转过身去，看到了手持枪械的男人，正是刚才那位服务员。 还未等洛川开口，那名男子便对其他几位假警察命令道：“你们还傻站着干嘛？赶紧把这两人带走。” 此刻的中年男人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苗哥，咱兄弟们不过是拿钱办事，哪敢跟警察硬碰硬啊，这人的手枪上可是有编号的。” 中年男人的话语瞬间让持枪男子想起了桌上的那把手枪，他的视线也随之转移到了那里。 然而就在此时，洛川敏捷地一侧头颅，双手迅速抓住了持枪男子的手臂，用力往前一扯，男子顿时失去平衡，身体被卡在了咖啡椅的靠背之中。 洛川趁机迅速起身，夺走了他手中的枪。 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洛川已经拿起桌上的手枪，对准了那几位假警察。 而李琦琦也成功地从那位名叫苗哥的男子手中，抢过了另一把枪，对准了他。 第105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就在那眨眼间，咖啡厅内的局势如风云突变。 洛川跟李琦琦怒目相对，手持武器指着面前的那几个人。 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跃到那个报道社前台女子面前，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了坚实的防线。 中年男子察觉事态不利，立刻飞似的逃离现场，他背后的那些冒牌警察也紧随其后，向门口方向疾驰而去。 刚刚奔至门口，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那位不顾后果匆忙逃窜的中年男子，竟然被逼得倒退着从门口飞回了咖啡厅之内，肉体如同炮弹一样轰然落在吧椅之上…… 眼见此番情景，那几个假警察幡然醒悟，迅速四处分散。 就在这时，王姜飞和周世聪犹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咖啡厅大门，两人脸露凶狠，嘴角挂着嘲讽。 “想保命的话就乖乖蹲下，举起双手。” 王姜飞紧握铁拳，锐利的眼神扫过前方的几个假警察。 只见那几个假警察面面相觑，慌乱地蹲下来，像犯人一样紧紧抱着脑袋。 他们又转头看向前不久被王姜飞一脚踢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此刻他已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周世聪看到洛川后，马上飞快地跑过来关心地询问：“你们还好吗？” 洛川终于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先把这个人押回去。” 说完，他指向了那个名叫苗哥的男人。 周世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接着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踹，狠狠地击中了苗哥的脸部，苗哥的脸与咖啡厅的玻璃窗碰撞在一起，瞬间丧失了抵抗能力。 紧接着，周世聪掏出手铐将他的双手牢牢锁住，然后揪住他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拉出了咖啡厅…… 洛川收回手枪，看着那个满脸惊愕的女人说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女人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拿起手提包跟随洛川和李琦琦走向咖啡厅门口。 当洛川走到王姜飞身旁时，王姜飞看着洛川指着地上那七个瑟瑟发抖的人，好奇地询问道：“这些家伙该怎么处理呢？” 洛川瞥了一眼那几个蹲在地上毫无骨气的人，对王姜飞冷静地回答道：“这些人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把他们都捆起来，手机统统扔进马桶里。” 王姜飞毫不留情地将那几个假警察打昏，然后用皮带将他们的双手反绑。 接着在咖啡厅的储藏室里找到一条麻绳，将他们的双腿紧紧地捆在一起。 最后，他搜出他们身上的手机，大步流星地走进洗手间，将所有手机一股脑儿地扔进了马桶。 搞定一切之后，几名干练的男子相继走出咖啡厅，此刻的周世聪已经将昏迷不醒的苗哥妥善安置在了汽车的后备箱中。 待到王姜飞、洛川等众人纷纷上了车，他便毫不犹豫地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车厢里，周世聪迅速拨打了杰的电话，详细汇报了咖啡厅内发生的一切。 听完汇报，杰果断指示邹强侵入了咖啡厅周围的监控系统，以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追踪到洛川等人的行踪。 随后，他命令大家驱车返回了事先预定好的宾馆。 在宾馆的临时会议室里，那位身材玲珑的报社前台女士一见到黄罗莉。 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不禁脱口而出：“oh my god。原来你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我还以为……“ 黄罗莉望着眼前这位曾经熟悉的面孔，脸上同样流露出震惊与疑惑的表情。 然而，当两人紧紧相拥的那一刻，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喜悦与感慨…… 杰走到洛川身边，好奇地询问：“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洛川微微一笑，回答道：“她是咱们报社的一位前台接待员，跟顾唯和黄罗莉还是同事呢。“ “我觉得这事儿远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或许还藏匿着更加大的秘密，说不定还能牵扯出一连串系统内部的大事件。” 杰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表示：“早在我遇上那些冒充警察的嫌疑人时，就发现这个案子不太寻常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黄罗莉现在是否愿意信任我们，不如过一会儿把她们一并带过去审问一下那些假警察吧。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获取到更多的情报信息。” 2004年2月15日中午时分，就在当地时间12时43分。 王姜飞与周世聪两位警官，分别将刚刚抓获的苗哥以及从黄罗莉所在小区内带回来的五位假冒警察，押送至宾馆的临时审讯室中。 黄罗莉，这位与报社前台工作人员共同参与审讯的女性，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不久之后，王姜飞警官端来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毫不留情地泼洒在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苗哥等人的脸上。 伴随着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这些人终于清醒过来。 当他们看到杰和洛川等其他警员在场时，每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杰首先向几位假冒警察发问：“你们几个跑到那个小区去找她，究竟有什么企图？” 他边说边指向了站在一旁的黄罗莉。 面对这样的质问，几位假冒警察面面相觑，当他们看到蹲在一旁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的苗哥时，所有人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杰瞥了一眼那位自称苗哥的男子，然后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说道：“看来你们都认识他啊？那么，请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又是受谁指使的呢？” 苗哥冷笑着回答：“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杰饶有兴致地回应道。 “我父亲可是s市的市长何国栋，你们这次可是惹上大麻烦了。” 苗哥得意洋洋地喊道。 第106章 往事 杰微微一笑，然后反问道：“你是想借此机会向我炫耀你的父亲吗？请问，你的父亲是否比法律还要强大呢？” 接着，杰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扔到苗哥的面前，严肃地警告道：“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否则后果自负。” 苗哥拿起地上的证件，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惊呼道：“专案组？你们……你们不是已经返回长空市了吗？” 杰并未理睬他，而是转向黄罗莉，轻声问道：“现在，你是否愿意相信我们的话了呢？” 黄罗莉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信任警方。 杰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就换个地方，详细谈谈这件事情吧。” 说完，他走到苗哥面前，收回了自己的证件，轻蔑地嘲笑道： “对于你这种人，我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在我眼中，你已经是个罪犯了。我并不关心你是谁，更不在乎你的父亲是谁。” “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在长空市再次相见，享受一场父子重逢的美好时刻。” 随后，杰示意洛川、李琦琦、邹强三位同事离开现场，同时对王姜飞、童生和周世聪三位警官下达命令： “务必看守好这几个人，如果有人胆敢反抗，可以直接击毙。” 公元2004年2月15日下午1点15分，位于宾馆内部的临时案情讨论室内。 杰与洛川探员神情严肃地坐在房间客厅内的一张桌子前，他们正在对黄罗莉以及那位神秘的报社女郎进行深入的盘查。 在此过程中，李琦琦警务人员担任记录工作。 而另一边，邹强则正全神贯注地通过电脑关注着宾馆四周的监控状况…… 杰语气郑重地对着黄罗莉和那位女郎道：“各位请放心，如有任何所知之事，尽管说出便是。我会确保在场所有人的人身安全得到充分保障。” 此时，坐在黄罗莉身边的那位报社女郎微微颤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缓缓开口： “我名为刘丽，是s市志诚报刊的前台员工。事情发生于2003年11月18日早晨。” “那个时候我像以往一样，提前进入到公司加班。当我推开办公室大门之际，赫然发现柜台上留有一个大大的包裹，上面书写着‘顾唯编辑亲启’的字样。” “那时的我并未对此产生过多的疑虑，只是顺手将其放置在了顾唯的办公桌上。” 刘丽一边讲述着，一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盒香烟，从中取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李琦琦默默地在旁边记录着刘丽的话语... 刘丽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后，继续坚定地说道：“不久之后，顾唯竟然拿着那个神秘包裹找上了我，满脸疑惑地询问我包裹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我毫不保留地将发现包裹的那整个惊心动魄的过程详细地讲述给了她听。随后，顾唯当着我的面小心翼翼地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个呈现墨黑色调的精致八音盒。” 谈到这里，刘丽稍稍停顿了片刻，不禁打了个冷颤，仿佛回忆起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杰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邹强的随身携带的旅行箱前。 轻轻地打开并拿走了那个装有窃听记录的证物袋，坐回座位后，直视着刘丽的双眼问道： “你所说的那个能够播放视频的八音盒，是否就是这个样子呢？” 刘丽迅速抬起头，瞥了一眼杰手里的那个黑色八音盒，紧接着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瞪大双眼，激动地喊道：“是的，就是这个八音盒。完全一模一样。” 杰满意地点了点头，鼓励刘丽继续讲下去。 刘丽猛抽一口烟，缓缓地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内。 接着又从容不迫地从烟盒中掏出一支烟，轻轻地点燃之后，用力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了一团浓烈的烟雾... “后来，顾唯在八音盒内部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接口，我们立刻找来数据线，将其与电脑相连。当那扇神秘之门被打开时，我们看到了一段令人震惊的视频——” “视频中的画面是一个身穿洁白衣裳、头发凌乱的年轻女子，她的表情极其扭曲，仿佛正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而她的背后，一名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用一种残忍至极的方式将她扼杀……” “后来我才了解到，那个年轻女子名叫顾婕，正是顾唯的亲生妹妹。至于后续的情况，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听说她和黄罗莉一直在努力调查这桩离奇案件。” 说完，刘丽转头看向了黄罗莉。 黄罗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刘丽的说辞。 她站起身，顺势从身旁的手包里取出手表，看着时间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说道： “这就是顾唯曾在报社收到的那款八音盒，袋子里装载的正是顾婕被杀害的全过程。” “自从顾婕惨遭毒手后，顾唯曾多次前往警局报案，然而却始终未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最后，她只能将此事告知男友余天，然而这个男人却是个彻彻底底的懦夫，就是个渣男就是个怂包。” 黄罗莉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无奈。 杰迎上前去，毫不犹豫地接过黄罗莉手中那神秘的黑色八音盒，转头交给邹强。 然而他并未多言，反而瞪大了眼睛看向黄罗莉，语带惊讶地质疑道： “为什么你要断然指责余天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和怂包呢？” 黄罗莉听到这里，不禁冷笑出声，然后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当初，当顾唯首次前往派出所报案时，案件便立即被转交至刑侦支队进行处理。然而，经过他们的深入调查。” “竟然得出结论称仅凭一段视频根本无法确定第一案发现场，甚至还怀疑这段视频可能是人为合成的，认为单凭一段视频并不能成为有力的证据。” “既然如此，那么顾唯只好将此事告知余天，期望他能利用自己较广的人脉关系，好好出力，毕竟余天父母的人际网络可谓强大无比，将他调入刑警队伍自然不成问题。” “可没想到，余天的母亲对此坚决反对，百般阻挠余天进入前线工作，于是乎，余天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妥协……” “试问，一心将自己托付给男人的女人，却换来对方的冷漠对待，这难道不正是渣男的行径吗？” “而那个原本满怀激情、斗志昂扬的男人，却因为畏惧强势的父母，一再妥协，这样的行为岂不是懦弱怂包？” 第107章 往事(二) 黄罗莉激愤地大声疾呼，越说声音越高亢。 眼见黄罗莉情绪激动难抑，洛川急忙转移话题，目光转向刘丽问道： “对了，我突然想起之前在餐馆里听到的一句话，你当时曾说如果这个案件曝光，s市必将引发轩然大波，这句话是从何而来？” 刘丽解释道：“这事儿真是太离谱啦，顾唯和黄罗莉本来是暗中寻找杀害顾婕凶手的线索呢，谁知道后来竟然在一番调查之下，找到了关键所在。” “原来啊，顾婕当时正在j市的艺术学院读大三，那可是个充满竞争的环境哦，大家要么拼家里的实力，要么比个人的能力。” “在这种氛围下，顾婕慢慢地变得有些贪慕虚荣，开始疯狂购物，购买各种名牌包包、高档化妆品，甚至不惜贷款，结果欠下了一屁股债。” “后来，经同学介绍，她去了酒吧当陪酒女郎，在那里遇到了s市的一位富家子弟，也就是传说中的南哥。” “然后，她就收到了那个神秘的黑色八音盒。顾唯一直怀疑顾婕的死与这位南哥有关喔。” 这时候，旁边的黄罗莉突然插嘴： “让我来接着讲下去吧。我们后来还了解到，这位南哥居然是一家高级会所的创办者，同时还是s市声名显赫的官二代。他在s市的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但是，当听说顾唯报了警，这位南哥竟然对顾唯进行了恐吓，最后，传来了不幸的消息，顾唯竟然遇害了。” “得知此事后，我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吓得赶紧躲藏了起来，直到你们找到我为止。” “那你见过这位南哥吗？” 杰饶有兴趣地问黄罗莉，“我想知道顾婕被杀死过程的那个黑色八音盒为何会在你手中。” 黄罗莉摇了摇头，坦诚地回答：“我并未亲眼见过南哥，只是从顾唯口中得知过他的存在。” 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那么，这个记录着顾婕被杀过程的黑色八音盒究竟是如何落入你手中的呢？” “顾唯惨遭不幸，你为何无动于衷？难道你就这么放过了那个罪魁祸首？”杰紧逼不舍地追问着。 “我不敢，我害怕遭到报复，因为我深知，顾唯的案件是由刑警支队负责的，而那个名叫南哥的人势力庞大，我担心一旦报警，自己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顾唯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你可曾听说过余天的死？”杰继续发问。 黄罗莉先是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神情，淡然地说：“不清楚。” 就在黄罗莉回答的瞬间，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刘丽，她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仿佛此事与她无关。 杰面无表情地盯着黄罗莉，再次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在你们调查顾婕死亡事件的过程中，是否找到了那个放置在报社的八音盒的来源？还有，你们是否找到了顾婕遇害的现场？” 黄罗莉轻轻摇了摇头，坦诚地说：“我们并未找到顾婕遇害的现场，但我们猜测，案发现场很可能就是在那个南哥的俱乐部里，毕竟，我实在想不出除了那里之外，还能有哪个地方可以容得下那架钢琴。” 杰扫了一眼洛川，然后转头对刘丽和黄罗莉说道： “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不过，我们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深入调查。在此期间，为了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希望你们能够暂时留在这里，我们会尽全力保障你们的安全。” “等到我们抓获真凶之后，再让你们自由行动，请问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刘丽与黄罗莉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同意，同时回应道： “没关系。” 杰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着邹强微微点头示意，接着说：“为她们两人各自安排一间房间吧。” 接着，他给邹强使了一个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明白的眼色。 邹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时光倒流至2004年2月15日下午3点零四分。 身为案件组长的邹强刚安慰完了泪痕未干的刘丽、黄罗莉二人，便匆匆赶回了宾馆的临时会议室。 杰瞥了一眼邹强，眼神中充满了深意，然后问道：“事情都搞定了吗？” 邹强自信满满地点点头，然后坐在电脑旁回答道：“已经查到那个叫四哥的人的底细了。” “他竟然是s市魔娱俱乐部的副总经理，而这个俱乐部的创始人名叫高南，极有可能就是黄罗莉她们口中的南哥。” 杰听闻后，好奇地问：“这个南哥到底是什么人呢？” 邹强撇了撇嘴，回答道：“这家伙在s市可谓是风生水起啊，有着众多的娱乐产业。但最令人惊愕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有一位干爹——正是s市的市长何国栋。” 此言一出，杰和洛川不禁面面相觑。 杰转头询问洛川：“对于黄罗莉和刘丽刚才的陈述，你有什么看法？” 洛川皱眉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首先，我觉得她们对余天的怨气颇重；其次，我总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似乎早已达成默契，甚至可以说是提前商量好了说辞。” 杰语重心长地追问：“你还记得我们在l国处理的那起小丑双簧案吗？” 李琦琦突然插口问道：“小丑双簧案？” 杰耐心地解释道：“大约前些年，l国的国际刑警联系到了我和洛川，表示当地连续发生了几起离奇的死亡事件，受害者均为一家马戏团的演员。” “然而，这些演员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精心策划的谋杀。经过我们的深入调查，最终将凶手指向了该马戏团中的一名小丑。” “遗憾的是，这名小丑竟是个聋哑人，且每逢意外发生时，他都能提供不在场证明及杀人动机。直到后来，我们才发现原来这名小丑实际上是一对双胞胎兄弟，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他的哥哥。” 李琦琦疑惑不解地问：“那这和现在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杰微微一笑，回答道：“虽然看似毫无关联，但却存在着相似之处。那便是刚才这两位女士在与我们玩弄双簧，成功引导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身上。” 李琦琦尚未回过神来，杰紧接着追问：“那么，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李琦琦惊讶地望着杰的双眼，思索良久之后，终于恍然大悟，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 第108章 人性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杰继续追问道。 “你该不会是想说她们俩就是凶手吧？”李琦琦果断地脱口而出。 杰轻松地耸了耸肩膀说道：“把‘吧’字删掉，就在刚刚，她们两个的许多小细节已经露出了破绽。” “首先，她们实在是太过镇定了，当我们面对面时，她们竟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情绪，甚至有时候的表情都是故意展示给我们看的。” “其次，她们对余天的离世并未感到惊讶，正常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肯定会下意识地询问对方究竟是怎么死的，是怎么个死法，又是何时去世的。” “然而她们对此却毫不在意，两人的脸上都没有显露出任何惊讶、恐慌或者震惊之情，她们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平静了。” “再次，从她们的眼神中，我可以清晰地看出，这个神秘的黑色八音盒绝对与她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她们对余天的仇恨是由内而外的，这极有可能意味着余天的死亡与她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紧密的联系。” 当李琦琦把耳朵贴近杰的话筒时，她惊异不已的眼神瞬间扩散开来。 此刻的李琦琦，已然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她脸上所流露出的震撼和惊讶。 洛川则深深地思考着，他缓缓地说道：“听你这么一分析，这起案件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和棘手了……” 杰微微一笑，他说道：“人性总是如此，当你还未揭开一个凶手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的时候，你永远无法看到他们内心深处最阴暗、最邪恶的那一面。” “我们在对这个世界充满敬畏的同时，也应该保持怀疑，因为怀疑是接近真相的最短路径。“ “就如同有些人永远不会想到，他们自以为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在背地里却是另一副模样，人心难测，人性亦然。“ “我怎么感觉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啊？”邹强皱着眉头，疑惑地嘀咕道。 “你无需理解，因为在你的世界里，只有金钱和利益。” 杰一边说着，一边向邹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洛川注视着杰，他问道：“你是不是已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杰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说道：“我们现在并不需要制定详细的计划，因为在刚才与黄罗莉和刘丽的交谈中，我们已经获取到了许多至关重要的线索。” “究竟是哪些线索？”李琦琦在一旁激动地追问。 杰看了看她那张略带稚气的脸庞，他说道：“作为一名优秀的记录员，你本应自行寻找答案。” 李琦琦瞪大眼睛，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可是职业法医，哪里算得上是记录员了？”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脑袋瓜里面藏着什么神奇的东西，等哪天你去世了，我非得把你的脑壳切开研究研究不可。“ 杰无可奈何地看着李琦琦，他说道： “得了吧，得了吧，职业病才可怕。好了，我们还是回归主题，请问各位，刘丽之前告诉过我们，当顾唯收到八音盒发现自己妹妹不幸遭遇意外之后，他立即采取了什么行动吗？” 李琦琦立刻低下头，开始查找询问记录。 正当她准备回答的时候，洛川抢先说道：“他去报案了。” 话音刚落，李琦琦便狠狠地朝洛川瞪了过去。 杰尴尬地连连摆手，不假思索地答道：“确实如此，她的确立案了。那么，她究竟向哪个部门报的案呢？最后的结果又如何呢？” 这一回，洛川选择了沉默，而李琦琦则立刻翻阅起了询问记录，口中念念有词： “原来她是去派出所报的案，然后这个案件居然辗转流入了刑侦支队。” “然而，刑侦支队在经过仔细调查后竟然告诉我们，单凭一段视频根本无法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第一现场，甚至还怀疑这个视频可能被篡改过，也就是说，这段视频其实并不能构成任何有力的证据。” “请问你对此有无何种想法或推测呢？” 杰并未直接回应，而是仍旧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李琦琦，等待着她的回答。 李琦琦却满脸不屑地反驳道：“这能有什么呀？在我看来，这不过就是正常的调查流程罢了，并无太多实质性的内容……” 杰挠了挠头，接着追问道：“那么，负责这个案件的刑侦支队的负责人是哪位呢？” “当然是大名鼎鼎的黄飞强啦，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李琦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但就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转头看向杰，她疑惑地问道：“难道你是想说，黄飞强和那位名叫高南的人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认为你还是专心致志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法医吧。” “关于黄飞强与高南是不是存在关联这一问题，我个人认为应该予以排除，在我与黄飞强相处的短短数日中，我感觉到他是一位非常正直、值得信赖的人。” “再者，他仅仅是一名刑侦支队长而已，你觉得像高南那样的人物会愿意与他成为朋友吗？” “原来如此，那个秦山竟然与高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李琦琦毫不留情地揭露真相。 杰微微一笑，肯定地说：“是的，根据我们刑侦办案的程序，对于那些疑点重重、线索模糊的案件，在接手之后必须要立即上报给上级部门。” “也就是说，当黄飞强接到这起案件的报案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向刑警大队汇报，然后才能够展开深入的调查。” “从黄罗莉和刘丽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向高南透露这起案件信息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秦山，而非黄飞强。” “然而，她们却误以为黄飞强是高南的关系网，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这岂不是表明，黄飞强枪杀警员并锒铛入狱，其实都是她们精心策划的吗？”洛川恍然大悟地回答道。 紧接着，李琦琦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么，她们又是如何让黄飞强对警员痛下杀手的呢？” 第109章 分析 杰还未回答，洛川便抢着说：“那是因为短暂性催眠。” 李琦琦疑惑不解地继续追问：“短暂性催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洛川耐心地解释道：“当一个人对某种特定的事物产生极度的恐惧后，这个事物的某些特征就会深深烙印在他的潜意识之中。” “比如那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八音盒，当黄飞强再次身临其境地重现案发过程时，由于他全神贯注，当他突然再次看到八音盒时，就会被脑海中的场景短暂地催眠，眼前就会出现短暂的幻觉。” “再加上身边突然出现的警员，这种短暂性的催眠就会立刻被触发，再加上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的潜意识和对危险情况的敏锐判断，于是就有了枪杀警员的那一幕。” 杰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 “恭喜。你已经成功找到第一个答案了。那么，我再来考考你们，还记得王姜飞和周世聪第一次在康复中心病房内见到余天时，余天说了些什么吗？” 洛川仔细地在脑中回忆起那时的情形，然后说道： “我记得，当我们赶往康复中心时，王姜飞曾经告诉我们，在报案中心，余天接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那人在电话里跟余天说‘游戏开始了’，余天也意识到自己和黄飞强已经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杰好奇地询问道：“那么，根据这条线索，你又有何想法呢？” 面对杰的追问，洛川显然有些困惑，他满脸疑惑地回答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感觉我的脑袋都要烧起来了。” 杰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 “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顾婕在j市的艺术学院读大三，然而据刘丽和黄罗莉的叙述来看，她们只是简单地提到顾婕的不良生活习性、强烈的攀比心理以及虚荣之心，对于顾婕的私人感情问题却是只字未提。” “请问你们是不是考虑过，一个可以去酒吧陪酒的女大学生，其外貌和魅力应该相当出色，那样的女孩在大学期间难道真的没有男友吗？” 听到这里，邹强一头雾水地说道：“杰哥，你这思维跳跃的模式实在是太惊人了吧？” 杰瞥了一眼同样一脸懵懂的洛川和李琦琦，然后说道：“好吧，那我就再换个方式提问，艺术学院里一共有哪些专业学科？” 李琦琦好奇地询问道：“这问题跟案件有关吗？” “绝对相关啊，我这么问自然有理由。”杰笑着回应道。 于是，邹强赶紧上网查询j市艺术学院的招生简章，片刻之后，他开口道： “表演系、舞蹈系、计算机系、声乐系、播音系...” 不等他说完，杰立刻插话道：“那你查查计算机系里面开设了哪些课程？” 邹强不敢怠慢，立即查阅相关资料，然后答道：“计算机科学、艺术设计。” “那么，计算机艺术系中有没有包括视频剪辑和音频处理这类题材的科目？” 杰一边提问，一边密切关注着洛川和李琦琦的反应。 听到这句话，洛川立刻睁大眼睛，恍然大悟地喊道：“八音盒？哦，我懂了。” “你的意思是说，顾婕的男朋友很可能是学计算机设计专业的，而那个神秘的八音盒很可能就是他送给她的，那么出现在报社的那个八音盒，难道就是那个神秘男子送过去的吗？” 杰微微颔首，肯定地回答道：“你终于领悟到了，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个将这个八音盒送到顾唯单位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顾婕那位神秘的男友。” “能够在八音盒上安装这种监控设备的人，毫无疑问跟计算机领域有着密切的关联。” “从刘丽和黄罗莉的描述来看，虽然顾婕私生活和社会关系较为复杂，但她的男朋友却很可能借此机会在礼物上搞小动作。” “哇塞，太厉害了吧，我的哥们儿。”邹强在旁边忍不住站起来，兴奋地叫嚷着。 “但是，这跟余天在病房中的讲述有何关联之处呢？”李琦琦不解地问道。 杰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地询问：“倘若这个给余天打电话的人正是顾婕的男朋友呢？” 此刻，李琦琦和洛川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震惊的表情。 “你是说，顾唯其实是被这个神秘人所害？”洛川惊愕地问道。 杰轻轻按压着太阳穴，缓缓地解释道： “让我们大胆设想一下，假如这一切都是顾唯精心策划的一场复仇计划呢？她利用自己的死亡，引出真正杀害妹妹的凶手，为自己讨回公道？” “天哪。” 洛川、李琦琦、邹强三人同时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假设，顾婕的男朋友得知了顾婕遇害的真相，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业或是避免遭到凶手的报复，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将这个消息告诉顾婕的家人——也就是顾唯。” “因此，我们可以推测出顾婕的男朋友与顾唯之间必定存在某种联系，而且他对顾唯的职业有所了解。” 第110章 分析(二) 说着，杰站起了身子，用力拧开一瓶矿泉水痛饮数口，然后气势汹汹地继续描述道： “试问，假如你是那个失去亲人的受害者家属，当你泪眼婆娑地报警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当得知凶手的势力如此强大时，你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没错，你会选择自己去调查，那么你要如何展开调查，甚至是如何去寻找线索呢？” “你会毫不犹豫地动用你身边所有的人际关系和资源，而你的身边恰恰就有这样一个宝贵的资源——那就是你的男友余天。” “然而，遗憾的是，余天的父母坚决反对余天参与到这场危险的调查之中，以至于你无法从余天那里获得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于是，你决定联合你身边的同事们，首先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成功锁定了凶手的真实身份，紧接着，你精心策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杀人布局……” 杰再次转头看向在场的众人，发现他们依然沉默不语，于是他又喝了一口水，情绪激昂地补充道： “顾唯为了能够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紧紧抓住凶手，揭露真相，于是她巧妙地运用了八音盒，并且让顾婕的男友事先录制好了几段关键的0.4录音，经过精心剪辑和处理后，将其存储在自己的手机中。” “接着，她将手机与装有顾婕被害视频的八音盒交给了黄罗莉。在完成这一系列精密部署之后，她主动邀请余天见面，故意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这样一来，她便可以顺利地将余天引入这个精心设计的局中，以便让黄飞强等人在调查自己被害案件的过程中，将余天列为首要怀疑对象。” “那么，你所言，她让余天背上罪名的初衷究竟在哪里？“李琦琦不耐烦地追问起来。 杰依旧淡定而稳重地道出答案：“正因她对余天的家庭背景、人际关系了如指掌，深知一旦将余天拉扯进来，会推动案件朝向更进一步的方向发展。” 李琦琦困惑地质疑：“然而最后延迟并非因该事件消失无影无踪？” 杰微微一笑回答说：“其实啊，之前的预谋并未有这一安排。于是顾唯做好了万全之策，与顾婕男友达成协议，让其自行了断。” “然而，当她回到家中，却意外发现了余天的警员编号胸牌，误以为余天仍在家中，可能会破坏她精心策划的一切。” “因此，她示意顾婕男友暂时停止行动，这便是我们在顾唯遇害视频中所见到的那一幕——” “她在进门后，门边出现了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接着便慌忙在房间内四处搜寻余天的身影，甚至连屋内的灯都忘了开。”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李琦琦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杰稍微停顿片刻，再次开口讲述：“紧接着，正如我们在八音盒视频中所见，她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视频，并成功以此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但她没料到的是，顾婕男友在处理视频时疏忽大意，竟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留在门框上的手，因此这才让我们得以窥见真相，这便是第一处破绽。” 此时，李琦琦似乎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问了一句：“那么现场窗台上的脚印如何解释呢？据法医鉴定，那些脚印正是属于余天的。” 杰轻轻一笑，解释道：“这些都是雕虫小技罢了。” “顾婕男友故意在杀害顾唯后在窗台上留下痕迹，事后悄悄取下自己的鞋样本留下，然后交换了余天的鞋样。” “如此一来，核对结果自然不会出差错。你们应该还记得我们最初在秦山那份汇报材料中所看到的记录吧？” “整理订阅号文章、修改和删除报警中心电话记录内容……” “像这样能够做到精确定位、掌握微妙细节的人，我想替换鞋样这种小事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困难。” 听完杰的话之后，李琦琦继续开始提问：“根据黄飞强的描述，在顾唯意外死去的那段时间里，余天曾经通过手机聊天软件和顾唯取得过联系呢。” “这难道不是在暗示，那个时候和余天进行对话的人，肯定是非常熟悉余天和顾唯之间关系的人吗？” “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黄罗莉啊。” “当我们向她询问的时候，她言语之中对余天充满了深深的仇恨和厌恶，以至于她毫不犹豫地用’渣男‘、’怂包‘等词汇来形容余天。” “再者，顾唯的电话很可能就是被黄罗莉悄悄地放在余天的储物柜中的，只有这样才能成功地栽赃陷害，让余天彻底深陷这一阴谋诡计之中...” 李琦琦接着追问道：“那么如果当初黄飞强能够成功解决顾唯被谋杀的案件，黄罗莉的整个计划岂不就全部泡汤了吗？” 杰依然热情洋溢地回答说：“正是如此，这恰恰体现了顾唯对于布局的高超技巧。” “在调查妹妹顾婕被杀害的案件时，她误将黄飞强视为杀害顾婕的真正元凶的关系网。” “为了确保每个环节都能精确无误地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她在去世前特意安排了一个人拨打报警电话给黄飞强。” “这个人无论是刘丽还是黄罗莉，甚至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只要接到报警电话的单位是刑侦支队，那么负责调查此案的负责人必定会是黄飞强。” “因此，才有了黄飞强开枪射杀警察的事件。” “这一切都是事先精心策划好的，因为现场不仅留下了清晰的证据，还有一个能够全程记录下来的八音盒。” “而那个八音盒正是顾婕的男友放置在那里的，被黄飞强枪杀的警察也正是被他引诱至案发现场的。” “唯有如此，才能够引起公安系统的高度关注，从而使整个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李琦琦简直听得瞠目结舌，惊讶得连眼睛都瞪大了起来，而洛川在一旁也是满脸的惊愕。 杰拿起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之后，继续激动地讲述着： “现在让我们再来谈谈余天的离奇死亡事件吧，前两个案件我们都是秘密进行调查的，因为黄飞强入狱后，这个案子就被暂时搁置了。” “然而，这却让刘丽和黄罗莉陷入了困境，为了能够继续推进案件的进展，她们竟然联手康复中心的那个名叫李欢的护士，在余天的病床上偷偷安装了监听器。” “而负责监听的人，很可能就是顾婕的男友。” “他们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监听余天，找出幕后凶手的行踪，以便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因为一旦余天被列入嫌疑人的名单，那么背后的凶手必定会将这个案子彻底封锁。” “然而，我们的突然介入，无疑打乱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因此，她们只好冒险杀害余天，把我们也牵扯进来，因为这样一来，她们就可以利用我们的力量去寻找真正的凶手了。” 李琦琦疑惑不解地问道：“但是，她们是如何得知我们接手了这个案子的呢？我们的调查可是严格保密的呀。” 第111章 真相浮出水面 杰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邹强，问道：“你还记得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究竟在哪里吗？” 邹强仔细回忆了一下，答道：“我那时正在后港街，协助一位朋友处理监控备份事宜。我清楚记得当时跟你们提起过这事……” 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连一个在附近调取监控的警员都能被他们发现并拉入局中，你认为我们的出现还算是秘密吗？何况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精心策划、思维缜密的犯罪团伙。” 李琦琦接着追问：“那么那些冒充警察的人和我们在咖啡厅遇到的那群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杰耐心地解答道：“其实这并不难理解。我们故意制造出离开s市的假象，并散布杀人犯就是余天的谣言，从而打乱了他们原有的计划。” “当我们离开s市时，跟踪我们的人正是秦山的手下。他一定是察觉到了黄罗莉和刘丽的行踪，识破了她们的阴谋，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幕后的真凶。” “那位南哥，所以才会有假警察上门的一幕，不过，这一切最终又被我们巧妙地破坏掉了。” 杰询问完刚才的话题，不由得转头看向旁边的邹强：“你在咱们那两个妹子的房间里装的那些窃听设备，到底有啥发现么？” 邹强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然后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真是奇怪啊，这两人一进门就没说过一句话，难道真的是我的监听器坏掉了不成？” 杰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她们压根儿就没打算开口说话，因为她们很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房间里安装了监听设备。” 邹强指了指桌上那个黑色的八音盒，好奇地问道：“这个里面的视频还要不要再看看呢？” 杰果断地摇了摇头：“算了吧，看与不看其实都已然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和意义。” 接着，他又转头向着洛川发问道：“那么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好？” 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径直拨通了王姜飞的电话，简洁明了地说道： “喂，王姜飞啊，麻烦你将那位名叫苗哥的男子带来这边，我有些话想要问问他。” 电话挂断之后，房间的大门被轻轻推开，王姜飞带着那位名叫苗哥的男子走进了房间。 苗哥一脸紧张地喊道：“你们赶紧放开我，否则我就要告你们非法拘禁了。” 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说道： “你身上藏有枪支，还涉嫌袭击警察以及组织领导黑社会等多项罪名，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跟我谈法律吗？” 听到这些话，那位原本气焰嚣张的名叫苗哥的男子马上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何苗狠狠地点了点头，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你是特意跑去报社对面儿为了找刘丽吧？而且这事儿还是高南让你去办的？” 杰紧咬不放地追问。 何苗满脸惊讶地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就这样轻易地透露了真相。 杰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回答：“呵，算了吧，别再继续演戏啦，你们那些破事儿咱们现在可全都知道了。说说看，你们找刘丽到底是想杀人灭口呢，还是打算花钱消灾啊？” 何苗瞥了杰一眼，无奈地回答道：“我们可是正经做生意的，当然是选择花钱消灾咯。” “哦？那在你们眼里，一条人命究竟值多少钱呢？”杰冷冰冰地质疑道。 何苗终于无法抵挡内心的压力，坦白地说道： “既然落入你们手中，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们真的没杀人，我派人假扮警察去找刘丽和黄罗莉，其实就是想吓唬吓唬她们，然后给她们一笔钱，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杰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好奇地问道：“要是钱真能解决问题的话，事情又怎会闹成今天这个地步呢？你说你们没杀人，那么顾婕又是怎么死的呢？” “我说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你相信吗？”何苗一脸严肃地反问道。 “那就请你详细说说吧。” 杰立即示意李琦琦做好记录准备。 何苗看了看杰，请求道：“能不能让我坐下来慢慢说？我这两条腿都快要蹲麻了。” 杰转头看向王姜飞，吩咐道：“给他搬个椅子过来，让他坐着说。” 王姜飞赶紧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何苗背后，然后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何苗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缓缓地讲述起来：“高南是我爸爸认的干儿子，他自幼失去双亲，后来阴差阳错地被我家收养，从小我们两个感情就特别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挺身而出保护我。” “对我而言，他就如同我的亲生兄长一般。2002年，我们在s市共同创立了多家娱乐产业，包括：酒吧、夜总会、台球厅、杰tv、酒店等等。” “由于我父亲的特殊身份，这些产业只能以高南的名义进行运营。到了2002年底，为了拓展业务，我们开始招聘一些大学生担任陪酒小姐，其中就包括顾婕。” 第112章 真相浮出水面(二) 正当何苗讲得正热时，杰突然犀利地插话道：“你究竟是如何结识顾婕这姑娘的？” 何苗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淡淡地叙述道：“顾婕当时正在j市的乐迪娱乐城里勤勉工作，有那么一天，我和老高恰好来到此视察工作。”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当老高看到顾婕时，竟被异样的感觉深深吸引。两人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培养出感情，于是迅速确定恋爱关系。” “老高不仅慷慨解囊帮助她解决所有欠债问题，更是将她调入我们所经营的最大规模的魔娱俱乐部，担任重要的经营管理职务。原本他们的爱情故事堪称完美，可谁知后来竟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经常骚扰。” 杰紧迫追问：“这个经常骚扰顾婕的家伙到底叫什么名字？” 何苗略作思索，答道：“我对他的姓名并不了解，只知道他的绰号叫做杰子，而顾婕正好也是他母校的同学。至于他具体从事什么职业，我也无从得知。” 杰子？ 杰的面色古怪。 杰继续穷追不舍：“那么接下来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何苗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自从老高与顾婕分手之后，便对她的生活不再过多关注。” “然而就在2003年的9月，俱乐部内发生了一桩令人震惊的事件——有位客人竟然在服务人员的酒杯中投放药物，而顾婕不幸成为受害者。” “何苗。那神秘药物到底是什么啊？”杰平静而急切的问道。 何苗脸色略显为难，缓缓回答：“最初我们对那个神秘药物一无所知，仅仅了解到它名为‘白色恶魔’的1号冰d。为了避免风浪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决定将此事交由秦山处理。” “首先，先是把下药的人抓了，然后，他将中招的几位服务员送往戒d所接受治疗。但是，顾婕却坚决拒绝前往，并在现场大肆喧哗。高南念及旧情，最终选择妥协。” “顾婕当时承诺会努力戒除d瘾，但随后高南在核对俱乐部账目的过程中发现顾婕竟然私自挪用了俱乐部的资金。” “她不仅未能成功戒除d瘾，反而变本加厉地购买毒品。高南忍无可忍，将其逐出俱乐部，并给予一笔补偿金。” “那么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呢？”杰继续追问。 何苗苦笑着回答：“顾婕从此消失无踪，我们对此并未过多关注。” “大约三个月后，高南接到秦山的电话，告知在s市接到一起报案，我们这才得知顾婕已经遇害。然而，我们必须强调，这件事情与我们毫无关联。” “那么，秦山为何要向高南透露此事？此外，你们为何要冒充假警察寻找刘丽和黄罗莉？” 杰一边仔细观察着何苗的表情，一边严肃地询问。 何苗坦诚地回答：“根据秦山当时的描述，有位女性手持一段视频前来报案，声称自己的妹妹遭到谋杀，并怀疑此事件与我们俱乐部有关。” “因此，他才致电高南进行核实。然而，我们当时对此毫不知情。” “秦山将这位报案女子的相关信息发送给我们，我们才得知原来报案者竟是顾婕的姐姐顾唯，当我们得知顾婕遇害的消息时，同样感到十分震惊。” “尽管顾婕曾在我们俱乐部工作，且是高南亲自将其驱逐出门，但我们仍担心此事可能会愈演愈烈。” “于是，我们私下找到顾唯，试图向她解释整件事情与我们无关。然而，那个女的似乎已经陷入疯狂状态，坚称我们就是凶手，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们。” “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向秦山施压，要求他尽快找出杀害顾婕的真凶。然而，秦山却表示该案件已由支队负责调查，他无法插手干预。” 杰突然开口问道：“难道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你们并未进行任何私人调查吗？以你们的资源与人脉，想要揭开这个秘密其实并不困难吧。” 何苗苦笑着摇了摇头，语带无奈地说道：“就算我们有心去追查，也得有线索可循啊。” “我们既未亲眼目睹顾婕遇害的那一幕，对她的死因也毫不知情，又该从何处着手呢？我们仅仅是商人而已，而秦山又怎么会轻易将如此关键的视频交给我们呢？” “没错，我们确实拥有一定的社会关系与背景，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触碰法律红线。” “紧接着，顾唯遇害的消息如风暴般席卷而来，起初我还以为这是高南为灭口而精心策划的行动，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么，接下来又是如何得知此事与高南无关的呢？”杰迫不及待地追问。 何苗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紧张地回答道：“就在顾唯离世后不久，我们便收到了一个神秘的黑色八音盒以及一张字迹模糊的纸条。” “八音盒中竟然完整记录了顾唯遇害的全过程，当我和高南看到这些画面时，心中充满了恐惧与震惊，而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内容，更是令人难以置信，让人心生寒意。” 讲到此处，何苗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仿佛回忆起了那些恐怖的瞬间。 杰紧紧追问：“那纸条上都写了什么？” 何苗深深地吸了口大气，随后郑重其事地答道： “字条上明确指出我们就是残忍杀害顾婕的凶手。我们注定无法逃过法律的制裁，即使成为幽魂也不能放过我们。” “我们将这个惊天秘密告知秦山之后，他让我们耐心等待他的深入追查。然而，直至不久前，秦山突然来电告知了我们关于黄飞强以及你们要介入此案的消息，我们这才恍然明白其中也许存在着别的隐情。” “于是，我们开始对顾唯的人际关系展开全面调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她的两位同事——黄罗莉与刘丽身上。” “由于我们并不十分清楚她们是否与此事有关联，所以才冒险假扮警察试图恐吓她们以获取更多信息，没想到却意外撞见了你们。” 杰满意地点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何苗的面庞，仿佛要将他看穿。 何苗望向杰，眼中充满了无辜与委屈，他坚定地表示：“我所言皆为事实，你们尽可随意调查，若有半句虚言，任由你们处置。” 杰紧接着问出了关键问题：“那么那个警车和手枪又是怎么回事呢？” 何苗坦诚相告：“就在今晨，秦山致电高南，称你们已结案返回长空市，并声称凶手已经确认为余天，但余天已经离世，让我们安心。” “然而，高南始终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要求秦山调动几辆警车，并提供一把空膛手枪给我们，让我和四哥迅速找到刘丽和黄罗莉，弄清真相。” 杰站起身，环视李琦琦、洛川和邹强三人，自信满满地说道：“看来我之前的推测并未出错。” 李琦琦、洛川、邹强三人纷纷对杰投去赞许的目光，齐刷刷地竖起大拇指。 一旁的王姜飞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困惑。 杰转向王姜飞，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先把他押回去吧。” 王姜飞点了点头，拉着何苗走出了房间。 第113章 真相浮出水面(三) 何苗满脸痛苦地哀求道：“我真的已经说了全部能说的了，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杰走上前来，坚决地对他说：“每个人都有责任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你虽然没有犯下严重罪行，但确实涉及到一些违法行为，因此我们不能立刻就释放你。” “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持沉默，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等到抓获真正的罪犯后，我们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听到这里，何苗终于不再挣扎，默默地跟随着王姜飞走出了房间。 当何苗和王姜飞离去后，杰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陈天乐的电话。 杰在电话中详细地向陈天乐报告了所有的发现和分析结果。 陈天乐在电话那头听得目瞪口呆，他急切地询问：“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上忙呢？” 杰回答道：“请你尽快派遣人员过来，将刘丽、黄罗莉、何苗以及那几位假冒警察带回长空市。他们现在身处我们这里，可能会干扰我们后续的行动。” “根据我们的推测，凶手很可能就是那个名叫杰子的年轻人，也就是顾婕在学校时的男友。”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他正是杀害顾婕的真凶，同时也是这起案件的始作俑者。” 陈天乐听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杰的请求，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杰示意邹强提取黄罗莉提供的那段八音盒视频。 大家围坐在电脑前，仔细地观看起来。 视频中的画面显示，顾唯披散着头发，静静地坐在一架钢琴前面，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庞，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唯有悠扬的钢琴声在空气中流淌，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接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悄然出现在她的背后。 就在这紧张刺激的时刻，杰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他又让邹强将画面轻松放大，这时清晰可见的是那个神秘男子的双手竟然戴着一双白色手套。 杰迅速地再次拉大画面，与此同时，他还要求邹强调出顾唯被害案发当时的监控录像。 顺利找到那张捕捉到凶手身影的画面后，他果断按下了暂停键，然后指向屏幕激动地喊道： “各位，请看这里，这两段视频中的凶手所穿的鞋子以及身材特征，是不是惊人的相似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的两段视频画面之中。 紧接着，李琦琦突然开口说道：“两个命案现场，凶手居然都穿着同一双鞋子，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杰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仿佛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转头看向李琦琦，严肃地问道： “在你对顾唯尸体进行详细检查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比如她的身体里是否存在20毫克的d品残留物？” 李琦琦听到这个问题后，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他看着杰疑惑地反问道： “你是在怀疑顾唯是因为被注射了d品而导致死亡的吗？” 杰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立即站起来，对李琦琦和洛川说道： “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行动，再去找刘丽和黄罗莉谈一次话。” 过了没多久，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刘丽和黄罗莉的住处门口，杰轻轻敲响了房门。 很快房门便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细缝，开门的正是黄罗莉。 当她看到是杰等人时，她礼貌地询问：“请问杰警官，你们这次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询问吗？” 杰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环视了一圈屋内，看到刘丽正坐在沙发上，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杰笑着回答道：“我们刚刚找到了一些新的线索，希望能从你们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不知道我们能否进屋里详谈呢？” 黄罗莉微笑着回应道：“当然可以，请进。” 说完，黄罗莉便主动打开了房门，迎接他们进入了房间。 一踏入房间，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瞬间扑鼻而来，杰看到刘丽身旁的桌子上，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蒂。 李琦琦赶紧走到窗前，轻轻拉开了一些窗帘。 顿时，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清新了不少。 刘丽看到这一幕后，连忙起身道歉：“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有些紧张，所以才抽了那么多烟。” 杰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他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然后轻声说道： “没关系，我们只是掌握了一些新的线索，想要找你们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请不要过于紧张。” 说完，杰示意邹强把房门关好。 刘丽默默地点了点头，黄罗莉则坐在了刘丽身边，坚定地表态道： “无论你们有什么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 李琦琦则拿出笔记本，准备认真记录下每一个细节。 李琦琦迅速的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下关键信息。 杰立马问道：“你们认不认识顾婕的男友。” 听到这话，刘丽和黄罗莉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顾婕的男友到底是谁？” 杰一字一句，语气坚定的再次追问。 黄罗莉犹豫了片刻后，缓缓答道：“我真的不清楚他是谁...” 然而，她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慌乱。 杰毫不留情的大声质问道：“我奉劝你们两个最好把那些小算盘收起来，要是我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会来找你们麻烦。” 刘丽和黄罗莉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杰依然紧盯着她们，接着说：“这背后肯定是顾唯精心策划的一场复仇大戏吧？” “为了替自己的妹妹找到真凶，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而你们两个，就是她死后的帮凶，我说得没错吧？” 刘丽和黄罗莉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感到很意外吗？难道你们不好奇我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吗？” 杰冷笑着反问道 “既然你已经全然知晓真相，那么为什么不去抓住那个真正的凶手，反而跑来向我们审问呢？” 黄罗莉的情绪从震惊中慢慢平复下来，她直视着杰，一字一句的询问着。 第114章 案件圆满告破 杰那掩藏不住怒火的双眼，望着两人回应道：“你们有没有见过顾唯那冰冷的尸体？你知道她离世之前究竟经历过怎样的痛苦吗？” 杰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邹强把电脑屏幕轻轻转向黄罗莉与刘丽。 两人看过这段备受折磨的视频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黄罗莉一脸难以置信地惊呼：“这……这怎么可能？” 杰冷笑着反问：“是不是感到震惊？是不是觉得意外？你们好好看看顾唯在临终前的那份痛苦，然后给我听清楚了，真正的凶手其实是顾婕的男友，而顾婕同样是死于他之手，跟高南他们根本无关。” “顾唯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罢了，他想要以此来报复顾婕的家人，发泄心中的怨恨。” “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你们自以为是的帮顾唯寻找真凶，实际上却是在包庇这个真正的杀人狂魔。” 刘丽在一旁大声反驳：“你胡说八道。你肯定是被高南他们收买的。” 杰瞥了刘丽一眼，然后将整个案件的经过以及自己的推理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刘丽和黄罗莉瞪大了眼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 短暂的沉默过后，杰坐在沙发上冷静地说道： “如果你们仍然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次机会仅此一次，如果你们决定好了，就告诉我那个名叫杰子的人的行踪吧～。” 说完，杰转头对李琦琦吩咐道：“你去找王姜飞，你们两个再去一趟s市刑侦支队的法医室，去查验一下顾唯的遗体里是否含有毒品成分，如果有的话，那么这桩案子就能定为谋杀了。” 李琦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杰从背后掏出手铐，将刘丽和黄罗莉的双手紧紧拷在一起，严肃地宣布： “你们涉嫌参与谋杀余天、销毁证据等多项重罪，现依据法律规定，正式对你们实施逮捕。” 黄罗莉泪流满面地哭诉：“我们真的不知道杰子的下落啊，他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们只知道他叫赵杰，是市艺术学院计算机艺术系的一名普通学生。” 2004年2月16日凌晨1点15分。 刘丽、黄罗莉、何苗以及那些冒充警察的罪犯们，被长空市刑侦大队的周建波连夜押解回队接受调查。 2004年2月16日那一刻，时间定格在凌晨2点55分。 李琦琦在顾唯的尸体残留血液中，竟然提取到极其微小的d品成分。 紧接着，2004年2月17日上午9点。 陈天乐在长空市市局会议室里，向上级领导详细汇报了这起案件。 会后，秦山、何国栋两位警官被紧急停职审查，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以高南、何苗和绰号四哥等为首的16名罪犯，因涉嫌扰乱治安罪、指使、冒充公务人员罪等多项罪名，被依法逮捕并判处长达6年的有期徒刑。 而刘丽、黄罗莉、李楠三位女性罪犯，则因为犯下组织谋杀罪、破坏证据罪、干扰司法调查罪、包庇罪等严重罪行，被判处死刑。 值得一提的是，黄飞强虽然只是过失杀人罪，但也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 2004年2月19日，经过长空市刑侦大队连续四天的艰苦摸排抓捕行动，终于将犯罪嫌疑人赵杰在l市一家网吧内成功逮捕。 经过两天的连夜突击审讯，赵杰终于交代了杀害顾婕、顾唯以及参与谋划的一系列罪行。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当警方问他为何要对顾唯采取如此残忍的手段时，赵杰几乎陷入疯狂地回答道： “她们都该死，我就是要报复她们。”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悔意，让人心生恐惧。 最终，赵杰对自己的杀人事实供认不讳，被依法判处死刑。 至此，“j市204黑色八音盒”案件圆满告破。 第115章 恐怖小说 2004年初夏的五月之夜。 深邃的夜色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铺展开来，赵宁踌躇满志地踏进了位于长空市南郊区那间自己租赁的公寓住宅小区。 作为一名炙手可热的网络小说签约作家，他刚刚从公司举办的一场盛大的小说作者聚会中回家。 此刻，小区内弥漫着清脆悦耳的虫鸣声，为这个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时针已经指向深夜11点，然而赵宁却毫无睡意，他在小区内漫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赵宁手中握着手机，拨通了远在n市的母亲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激动，他兴奋地对母亲说道：“妈，再过不久，我就能把你们接到长空市来了。” “我最近的新书销售情况相当不错，相信很快就能在这里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子，到那时，我会把你们二老一同接过来，让我们一家人共同分享这份喜悦。” 母亲在电话那头听着儿子的话语，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她微笑着回应道： “小宁，你在长空市区努力工作，我们都很放心。” “你知道，我和你父亲年纪大了，已经习惯了农村的生活方式，可能无法适应大城市的快节奏。” “不过，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什么时候能带个女朋友回家让我们瞧瞧呢？” 赵宁听到母亲的话，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坚定地回答道： “快了，快了，等我在这边安定下来，一定会找到心仪的女孩，然后把你们接过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互相照顾，彼此扶持。” “我平时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回家看望你们，如果家里有什么需要购买或者添置的物品，尽管告诉我，现在购物真的太方便了。” “至于我和你父亲嘛，这辈子就这样了，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早日成家立业。” “家里的一切都很好，前些天我们村的道路还进行了翻修，生活条件比以前好多了。” 母亲在电话里感慨万分地诉说着。 几句简短的问候过后，赵宁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涌上心头，泪水悄然滑落。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当赵宁回到公寓的房间，如往常一般轻车熟路地打开电脑，轻点登录上qq，他便立刻投入到读者群体中的交流之中。 时而欣赏着那些独特的见解和观点，时而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然后，他便孜孜不倦地开始构思新的小说创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qq的提示界面突然弹出了一个神秘的对话窗口。 赵宁毫不犹豫地点开了那个聊天窗，原来是一个网名叫“消失的女孩”的陌生人发来了一条充满期待的消息： “请问你是写恐怖小说的作家吗？” 赵宁淡定自若地回复道：“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我有一个故事想要与你分享，不知能否通过一下好友申请呢？” 名为消失的女孩的网友迅速回应道。 赵宁并未过多思考，便欣然接受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紧接着，赵宁好奇地询问：“那么请问你尊姓大名？为何会选择向我分享这个故事呢？” 对方礼貌地回复道：“我叫周若，是你的忠实粉丝，对你的作品深感喜爱，因此希望能将这个故事分享给你，期待你能将其改编成一部恐怖小说。” 赵宁在给这位网名叫“消失的女孩”的网友修改了网名备注之后，饶有兴趣地盯着对话框，好奇地问道： “那你为何不亲自尝试写作呢？” “因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周若立刻回复道，同时还附赠了一个俏皮可爱的表情。 赵宁坐在电脑桌前，挠了挠头，满脸笑容地继续回复道： “好的，只要你分享的故事内容足够吸引人，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随后，周若发来了一条令人瞩目的消息：“你听说过那座杀人公寓吗？” 仅仅是这短短的几个字，却瞬间抓住了赵宁的眼球。 因为这与他正在构思的新作主题简直是完美契合，他原本就计划着要创作一部关于公寓的恐怖小说。 “说来听听。” 赵宁迫不及待地回复道。 第116章 恐怖小说(二) 没过多久，周若发来了一段长长的文字。 周若发来的内容是这样的： 2001年的某一天，一位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满怀憧憬的来到了一个大城市，即将开启她的人生征途。 女孩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踏出了客运站的大门，呼吸着这座陌生城市的空气，感受着这座城市的阳光。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景，内心充斥着对这座城市的向往，她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在这座城市～里生根发芽.. 女孩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来到一家外贸公司面试。 女孩在大学期间学的就是经济贸易，所以对于这个行业也是做足了功课，凭借着女孩的出色表现，和一口流利的英语交谈，她成功的被这—家公司录取。 女孩开心的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司大楼，给父母打电话通报着这一—喜讯.. 与父母挂断电话后，女孩在心里暗自鼓舞道：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这座城市的未来，也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怀着无比激动地心情，女孩来到了一家中介公司准备在公司附近租一间公寓来安顿自己的落脚点。 虽然她的家庭环境相当优越，父亲是一所知名大学的教授，母亲则是一家大型金融公司的总裁，但女孩从小就非常独立，不愿意过多依赖家人。 于是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寻求符合自己条件的工作，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经营自己未来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家外贸公司的面试邀请，便只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而又憧憬的城市... 女孩通过一家中介公司在某公寓楼内租下了一间屋子。 然而，噩梦也就从这一刻开始了... 赵宁像是在欣赏一幅精美的画卷一样，极其专注且享受地阅读完女孩发送给他的那一长段文字内容，他的心海中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然而，同时他内心深处也涌现出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 因为这段内容实在是太过贴合，他正在构思的新小说的主题。 他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咨询一下身边的周若，关于这个故事中的女孩在后续的旅程中，会有着怎样的命运转折。 就在此时，几乎在同一时间，周若再次向他发送了一段新的文字信息： “这个女孩居住的地方是一间面积为70平方米的loft公寓，这种类型的公寓在2000年才刚刚在我们国家兴起，尽管房间内部的装潢算不上奢华，但绝对精致典雅；而且该有的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可谓是一应俱全。” 当晚，女孩正坐在电脑前，与她的大学同学们畅谈着彼此的近况。 突然之间，女孩的qq聊天界面上弹出了一个陌生人的对话框，对方的昵称叫做“凝视黑夜”，他发来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是否听说过‘杀人公寓’呢？” 面对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女孩的第一反应便是认为这不过是某个无聊之人的搭讪开场白罢了，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回复道： “你到底是哪位？” 紧接着，那位神秘的“凝视黑夜”网友再次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这里有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要和你分享，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你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吗？” 女孩并未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通过了对方的好友请求。 还未来得及询问对方更多的问题，对方便迅速地发来了一大段文字内容…… 女孩悄悄的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张望着 此时，她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正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在走廊内徘徊着。 男人的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女孩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女孩透过猫眼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随即，她看到那人推开了旁边安全通道的门，拉着行李箱向楼上走去，直到那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女孩慢慢的将脸离开猫眼的位置，缓缓的回到房间内继续坐回到电脑面前。 可就在这时，她的头顶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顺势抬头看向了屋顶.. 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听上去像是砸墙的声音，又像是锤子砸击地板的声音。 女孩傻愣愣的看着屋顶，丝毫不敢挪动和发出一点声响，一种莫名的恐惧压迫在内心... 声音持续了几分钟后便停止了，紧接着门外又传出了行李箱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女孩缓缓的挪动着脚步，再一次走向房门，透过猫眼再次向外看去。 可当她刚刚把眼睛凑近猫眼的那一刻，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女孩惊恐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体被吓的不断颤抖，她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这样怔怔的盯着房门...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又剧烈的敲门声响起，女孩吓得蜷缩着身体向房间内挪动，但敲门声依旧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看到那个网名叫“凝视黑夜”的陌生人发来的这段内容，女孩紧皱着眉头，她有些生气地回复道： “你到底是谁？大半夜的搞什么？你有病吗？” 可紧接着，在她的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行李箱摩擦地面的声音。 女孩瞬间陷入了恐惧，她死死的盯着房门，就在她的目光刚刚看向房门的那一刻，房门便传来了急促而又剧烈的敲击声..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是个恶作剧，可是直觉却告诉她这不是恶作剧。 此时，女孩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报警，可当她刚拿起手机的一瞬间。 那个名叫“凝视黑夜”的陌生人又发来了消息！ “我在你门口......我在你门口......” 女孩面色苍白的看着屏幕，可门外的敲击声仍在继续。 女孩立即在电脑前回复道：“我不认识你，如果你再搞恶作剧的话，我就报警了！” 就在女孩发出消息的一瞬间，敲击房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那个网名叫“凝视黑夜”的扣扣头像也瞬间变成了灰色... 等待两三分钟后，见门外没有了任何动静后。 女孩缓缓地走到了房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着，漆黑的走廊内空无一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女孩回到电脑前坐下，继续跟同学津津有味的发着消息聊着关于今后的工作与生活。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第117章 恐怖小说(三) 女孩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深夜11点钟了。 一股困意席卷而来，女孩跟同学简单寒暄后便结束了聊天，关掉电脑后，她躺在了床上，可是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拿出手机登陆扣扣，再一次点开了那个名叫“凝视黑夜”的陌生人的头像。 对方的头像是一条走廊，走廊黑漆漆的，女孩放大那个头像后，一股寒意瞬间升腾。 她清楚的看到那个头像里在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放大后的头像虽然很模糊。 但是那就是一个穿着黑色连衣帽衫的男人，那个人的脸色十分的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看到这个头像后，女孩立即联想到了这个陌生人给她发来的那段故事内容。 女孩再次打开了她与“凝视黑夜”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那个故事内容...... 而这一次，一股恐惧感立即涌上心头，让她全身汗毛耸立。 这个故事中的女孩与她所面临的一切，简直就是无比惊人的相似。 她也像刚刚抵达这个陌生的城市，成功地通过了公司的面试。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竟然也租住了一间公寓，还和同学们热络地聊起天来，同样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行李箱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以及那被敲击的房门... 当她想到这些时，女孩的心跳开始急速加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瞬间如同狂潮般涌上心头。 她紧张地望向了房门，然而此刻却是出奇的安静，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房门依然紧紧地关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女孩在极度的恐惧中渐渐陷入了沉睡... 突然之间，房门外再次响起了行李箱摩擦地面的声音，女孩在睡梦之中被惊醒过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刻已经是深夜2点钟了。 困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女孩挣扎着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把耳朵轻轻地贴近门板，试图聆听门外的声响。 夏日的夜晚凉爽的风在走廊内回荡，而那个行李箱摩擦地面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清晰。 女孩轻轻地抬起头，透过猫眼看向外面。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男子正拖着一个行李箱从安全通道上楼离去，行李箱撞击楼梯的声音异常清晰。 女孩立刻坐直身子，坐在床边，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恐怖的遭遇，心中充满了无形的恐惧。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一个恬静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后，女孩恢复了平静，一种安全感也随之而来。 “喂，你好，我要报警！我现在身处春江路的名苑公寓1号公寓楼314号房间，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他就在门外，还没有进来，但我真的非常恐惧，很需要你们的援助！求求了。” 女孩一字一句地诉说着自己的困境，同时详细地告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请问能否告诉我们，你具体遇到了什么情况呢？” 电话那头的接警员关切地追问。 然而，就在女孩准备回答之际。 突然从头顶传来一阵沉闷的敲击声，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她的神经。 女孩瞬间想起了那个名为“凝视黑夜”的陌生人所讲述的恐怖故事…… 她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惊恐地望向屋内的天花板。 “喂，喂，你还在听吗？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喂。” 电话那头的接警员焦急地询问着。 此刻，女孩已经被吓得全身颤抖不已，头脑一片空白，她紧紧握住手机，用尽全力喊出： “我感觉自己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求求你们赶快过来吧！” 话音未落，女孩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楼上的砸击声还在持续，女孩蜷缩着身体死死的抓着被子，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几分钟后，砸击声停止了，但没过多久，走廊内又传来了行李箱摩擦地面的声音。 这一次声音格外的刺耳，紧跟着，房门突然被急促的敲响...... 女孩怔怔的看着房门，丝毫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敲门声持续了几分钟后戛然而止。 而此时，女孩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音，女孩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连呼吸也带着颤抖。 因为，那个声音正是扣扣的消息提示音，她缓缓的拿出手机打开了扣扣的通讯界面。 果然，那个名叫“凝视黑夜”的陌生人再次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在你门口......我在你门口...... 女孩立即将被子盖在头上，吓得失声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再次传来。 女孩讪讪的将头从被子中露了出来，她死死的盯着房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脸上的泪痕已经浸湿了她的衣领。 伴随着又一阵敲门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人吗？我们是派出所的。” 听到门外的询问声后，女孩这才起身快步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了看，门外的的确确站着三个身穿警服的青年。 女孩打开了房门的一点缝隙，警惕的打量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三个警察。 站在最中间的警察似乎看到了女孩脸上未干的泪痕，他询问道：“你好，请问刚才是你报的警吗？” 女孩点了点头说道：“是我。” 女孩这才拉开房门，让三人进来。 三个警察走进屋内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随即，刚才那个警察继续开口询问道： “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警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女孩。 第118章 恐怖小说(四) 女孩点了点头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同时她将自己的手机恭敬地呈给了正在忙碌记录的警察，示意他查看一下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聊天记录。 警察一边认真地记录着女孩所述的每一个细节，一边仔细地翻阅着女孩的聊天记录，他的表情也随着阅读的深入而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关切地询问道： “你有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是否看清了那个人的外貌特征？” 女孩再次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那么，除了你刚才提到的那些异常情况，比如突然出现的行李箱、不正常的敲门声以及楼上传来的砸击声等等，难道还有其他的异常现象吗？” 警察继续追问着。 女孩依然是摇了摇头，但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 紧接着，警察示意他身后的两位同事前往楼上查看一番，这两位警察立刻会意地点头，然后迅速走出房间，打开了安全通道，向楼上疾步走去。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仍在询问的警察和满脸恐惧的女孩。 警察用眼神示意女孩不必过于紧张，然后他自己也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面带微笑地自我介绍说：“别害怕，我是春江路派出所的李阳警官！” 女孩稍微放松下来，轻轻地点点头，礼貌地回应道：“你好，李警官，我叫王艺。” 李阳警官继续耐心地询问道：“我看你年纪还很小，你是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吗？你的父母呢？他们不住在这里吗？你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 王艺详细地回答道：“是的，我的父母并不住在这里，我今天才刚刚搬到这个地方。” 王艺将自己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李阳听罢点了点头，又迫不及待地询问王艺：“你近期是否与他人结怨，或者你周围是否存在喜欢恶作剧的朋友呢？” 王艺坚决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我才刚刚来到此地，并未交到任何朋友。” 就在此时，刚才上楼进行调查的那两位警察返回了房间。 李阳立刻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问道：“结果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两位警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阳心领神会地跟着他们走出了房间，其中一位警员低声说道： “我们刚才上楼仔细检查过了，但楼上并无任何人居住，特别是414号房间，门锁已经严重生锈，显然已经空置了相当长的时间。” 李阳紧锁眉头，沉声说道：“然而，你们刚才也亲眼目睹了，报警人所描述的情况完全属实，她并未说谎。” “难道这真的仅仅是一场恶作剧吗？”另一位警员提出了疑问。 李阳深思熟虑之后，对两位警员下达命令： “这样吧，小王，你去联系一下这个小区的物业，查询一下楼上住户的详细资料，看能否寻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而小张，你则前往监控室，查看一下这栋楼附近的监控录像，看看今晚是否有可疑人物出没。” 两位警员郑重地点头应允，随后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李阳重新走进王艺的房间，轻轻把门关上，然后坐在沙发上，语气坚定地说道： “刚才我的同事们已经上楼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因此，这很可能只是一场恶作剧罢了。” 王艺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反驳道：“这绝对不可能是恶作剧！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李阳毫不犹豫地点头答道：“我绝对信任你！我已经派我的两位得力助手前往物业和监控室进行深入调查了。请放心，我们暂时不会离开，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必定迅速行动加以妥善处理。” 王艺经过反复斟酌，终于长舒一口气谦虚地回应道：“真是因有你们相助，才让我安心许多。” 正当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行李箱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 王艺刚刚稍稍放松的心情瞬间又被揪紧，她惊惧地望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李阳。 而李阳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严肃紧张，他下意识地从腰间掏出警棍，然后对王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朝着房门走去…… 李阳缓缓走到房门前，探头通过猫眼向外面观察，然而当他的目光刚贴到猫眼前那一刹那，不禁浑身一颤！ 仿佛屋外也有十只眼睛正透过猫眼看进来…… 李阳顺势猛地拉开房门，手持警棍冲了出去，可不料……走廊上竟空荡无人！ 李阳警觉地站在走廊中央，环顾四周，寂静的环境中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他重新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转过身来看着已经面色苍白如纸的王艺安慰道：“别怕，有我们在这儿，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王艺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然而就在这时，房门再次响起了急促而猛烈的敲击声。 紧接着王艺的手机也传来了扣扣的提示音。 此刻，王艺再一次被吓得失声痛哭。 李阳疾步上前拿起手机一看，仅仅是一眼，就让他脊梁骨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只见扣扣聊天界面中，那个名为“凝视黑夜”的用户再度发送了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 我在你门口……我在你门口…… 李阳立即冲到门前，拉开房门，一个箭步冲到了走廊内。 可是......漆黑的走廊里却什么都没有！ 第119章 恐怖小说(五) 李阳的额头上泛起了一层冷汗，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就好像刚才自己经历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阳拿出手机拨打了小王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李阳询问道：“怎么样？楼上住户的信息查到了吗？” 小王回复道：“查到了，房主是一个叫柳静的人，我刚给所里打了电话询问了这个人的情况，这个人一年前就被报失踪了，而那个414房间从她失踪后就再也没有人居住过，我现在马上就到楼下了。“ 挂断电话后，李阳又给小张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李阳询问道： “你那边查的怎么样？监控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把从昨天晚上八点到今天凌晨2点关于公寓楼附近的监控都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因为那栋楼在这个时间段期间内根本就没有人出入过。”小张在电话那头回应道 “既然没什么发现就先回来吧，刚刚我这边出了点情况。”李阳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小王已经从楼下走了上来，看到脸色发白的李阳后立即问道： “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面对小王的询问，李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问道：“那个柳静的失踪案是谁负～责的？” 小王回答道：“是咱所—长负责的。” 李阳立即拿出手机给所长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了一个慵懒且充满困意的声音询问道： “小李啊，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 李阳下意识的看了下手表，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孙所，这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打扰您休息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事，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你也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说吧，什么情况？” 李阳立即询问道：“是这样，所长，我们现在春江路的名苑公寓1号公寓楼这里，我想问一下有个叫柳静的您还有印象吗？” 李阳说完后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传来了所长有些焦急的声音： “你们去那干什么！那个地方不干净，赶紧走！” 此时，小张也从楼梯口走了上来，看到李阳正在打电话，便跟小王对视了一眼后站在了旁边。 李阳在电话里将事情的经过给一五一十的给所长汇报了一下后，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许久之后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 “小李啊，你们现在的经历，跟我一年前的经历是一样的，那个地方邪的很，当时414的柳静也是遭遇了一模一样的事情，是我出的警。” “那天晚上我和你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可现场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我就去处理其它报案去了，后来在回访调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柳静失踪了......” 所长的话，让李阳的额头上又泛起一层冷汗，而站在旁边的小王和小张在听到李阳给所长汇报情况之后，也是一脸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李阳挂断电话，望着小王和小张道：“你们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小王和小张同时摇了摇头。 李阳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放进嘴里点燃后说道：“我也不信。” 随即，他对两人说道：“来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这栋公寓的建筑情况，公寓属于回字型建造，每一层都有8户，我们挨个敲门询问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小王立即询问道：“阳哥，不对啊，如果每层都是8户的话，那这个房门号为什么是314啊？” 小张若无其事的说道：“你管它呢，说不定人家就是从311开始排序的呢。” 李阳附和道：“别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赶紧去问问其他住户。” 接着，几人开始行动起来。 而这一幕都被王艺看在眼里，她一脸担忧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 寂静的走廊内回荡着李阳等人的敲门声，可令几人疑惑地是，好像除了王艺所在的314房间，其他房间似乎都没有人一样。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位于走廊东头的318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老奶奶探头探脑的在走廊内张望着。 李阳见状立即上前说道：“您好老人家，我们是春江路派出所的，请问您在今天晚上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 老奶奶打量着李阳，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小王和小张后，说道：“这栋公寓啊，平时都没有什么人住，哪来的什么动静啊？李阳继续询问道：“您就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过吗？比如砸墙的声音？” 老奶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哦，你是说楼上的砸墙声是吗？”顺势用手指向上指了指。李阳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老人，等待着答案。 老奶奶说道：“一年前啊，楼上的414搬来了一个姑娘，为人挺好的，那女孩长得也挺清秀，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失踪了，从那姑娘失踪之后啊，每天夜里414里都会时不时的传出一些砸墙的声音。其他住户啊都受不了这样的声音，有的给物业投诉过，有的还报过警。” “但奇怪的是啊，414房间从那姑娘之后就根本没人住过，有的人啊说是这地方不干净，有的人还说414的房间半夜经常传出有女人的哭声，就都搬走了，这栋楼里啊，就剩下我这一把老骨头咯。” 李阳听得是一阵后背发麻，连忙问道：“老人家，那今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走廊里有什么动静？比如说行李箱摩擦地面的那种声音。” 老奶奶想了想后说道：“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在那个楼上的姑娘失踪之后，几个住户曾经议论过这个事，说是大半夜听到过走廊里有这样的声音，反正我啊是没听到过有什么动静，年纪大了，睡得也早，耳朵有时候也背，要不是你们刚才敲门声太大，惊动了我家的猫，我还不知道有人来了呢。” 老奶奶话音刚落，李阳才看到了在老奶奶的身后正趴着一只眼睛泛着绿光的黑猫。 李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说道： “那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可就在李阳刚要转身的时候老奶奶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声问道： “小伙子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是不是找到那个姑娘了？” 第120章 恐怖小说(六) 老奶奶的举动让李阳下意识打了个冷颤，他说道： “没有，是您旁边新搬来的邻居报案说有砸墙和奇怪的声音让她睡不着觉，我们才过来查看情况的。” 老奶奶这才松开了李阳的胳膊，朝着314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说道：“哦，是这样啊...” 老奶奶一脸失落的嘴里喃喃着，随即便关上了房门。 李阳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由于这一系列离奇的遭遇。 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李阳转过身看着小王和小张，此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小王开口说道：“阳哥，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我总感觉这地方有点怪。” 李阳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咱们就这么走了，那女孩怎么办？刚才我可是亲身经历了她所经历的事十咱们走了她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见李阳这样说，小王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张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阳哥，既然这样，要不就把那女孩先带回所里？刚才那老婆婆不也说了吗，这栋楼里根本没什么人，我调监控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这栋楼根本就没有人进出过。“ 小王立即附和道：“我觉得小张说的对，不行就先带那女孩回所里，一是能保证她的安全，二是这大晚上的咱们在这也查不出什么来，我们等天亮了再来看看情况不就行了？” 见二人的提议也没什么不妥后，李阳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咱们就先这样。” 三人再次来到了王艺的房间，李阳开口说道：“要不你先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吧，等明天早上我们再回来调查。” 王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那麻烦你们等我收拾一下，我可不想再回这个鬼地方了，吓都要吓死了。” 王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跑进卧室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十分钟后，王艺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回到了客厅说道：“我收拾好了！” 小王立即上前接过王艺手中的行李箱说道：“我来帮你拿吧。” 王艺并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可就在几人将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砸击声。 声音格外的清脆，在寂静的深夜里不断刺激着人的心神，那声音像极了砸墙声，可仔细一听又像是砸击地面的声音。 四人错愕的相互对视，一股寒意再次升起... 李阳紧皱着眉头对小王和小李说道：“这楼上绝对有人，走，咱们上去看看。” 说着，三人同时从后腰摸出警棍，径直朝安全通道的楼梯走去，王艺也跟着三人走上了楼梯。 李阳看了眼王艺后说道：“一会儿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你就跑，跑出去之后立即报警！” 王艺点了点头后满是紧张...... 砸击声还在持续着，李阳率先走到了414房间的门口，身后的小张和小王也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警棍。 而王艺则在安全通道门口的位置，静静地看着。 李阳敲了敲414的房门询问道：“有人吗？大半夜的敲什么？” 然而，李阳刚刚说完，房间内瞬间鸦雀无声，一切又恢复到了死一般的沉寂。 紧接着，房间内传出了一个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李阳将耳朵贴近门缝位置仔细听着，房间内居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顿时间李阳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再次喊道：“里面的人，赶紧把房门打开” 可声音却是无比的颤抖，就连身后的小张和小王都听得别扭。 小王连忙上前拉住李阳的胳膊，小声说道：“阳哥，这地方该不会闹鬼吧？”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张在一旁说道：“你家鬼会砸墙砸地板啊？” 听到这话，李阳和小王也觉得有些道理，可在李阳的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诡异，尤其是孙所在电话里的举动，更加说明了这个地方可能真的不干净。 李阳拿出对讲机说道：“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春江路派出所的警员李阳，我们现在正在春江路名苑公寓1号414房间门口，这里可能有警情，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见对讲机毫无反应，李阳再次说道：“重复重复，这里是春江路名苑1号公寓414房间门口，我是警员李阳，这里可能有严重警情发生，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可对讲机内依旧没有回应，李阳看着王艺说道：“打电话报警！” 王艺这才低头摸索着手机，可是当她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立即僵硬住了。 她慌张的开口说道： “手....手机怎..怎么没信号了..” 李阳一听立即拿出了自己手机看了一眼，同时也看向了小张和小王。 四个人拿着手机面面相觑，此时414房间内依旧有断断续续模糊的女人哭声。 “要..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小王有些颤抖的说道。 李阳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八成是有人装神弄鬼！破门！” 五分钟后，三人合力将414的房门打开，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腥臭扑面而来，三人捂着嘴巴快速冲进屋内。 这是一间户型与王艺所在房间一模一样的屋子，房屋的陈设也基本大致相同。 漆黑的房间内只有微弱的月光照射在客厅，房间里的灯早已坏掉。 李阳三人从腰间拿出手电筒，开始观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可奇怪的是，房间内什么都没有，那女人的哭声也消失了，死一般寂静的屋子里透露着一股人的气息 经过一番搜索后，房间内并无异常。 三人站在客厅内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就在这时，李阳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靠近。 李阳立即转过身，眼角的余光隐约看到了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跑进了卫生间的方向.. 李阳立即示看了看小王和小张，然后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两人会意后，三人同时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挪动着步伐...... 第121章 恐怖小说(七) 卫生间的房门是紧闭着的，刚才三人只是对客厅和屋内的几个房间进行了查看，并没有注意到卫生间。 李阳手握警棍来到卫生间的门前，一脚将门踹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瞬间散发出来。 小王和小张同时用手电筒照向了卫生间，搜寻着每个角落。 就在手电筒的光亮划过马桶的时候，李阳清楚的看到了马桶里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李阳赶忙上前查看，只见那马桶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头发，浓重的恶臭正从里面散发而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小王和小张纷纷捂住了口鼻跑出了屋子，可当两人刚刚跑出屋子之后却发现王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两人又立即跑回到了屋内想把这一情况告知李阳，可当两人再次来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竟看到李阳的脖子上缠着一圈黑色的头发。 那头发正是马桶里的，而李阳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那头发就像是一双手一样正用力的将李阳拽向马桶的位置...... 两人见状立即上去帮忙，可任凭两人如何用力，那头发就像是黏在了李阳的脖子上一般。 情急之下，小张拿出打火机开始烧那头发，小王也立即拿出打火机跟着点燃，一阵忙碌后，头发四散而去又 回到了马桶内，此时的李阳也捂着脖子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王和小张立刻抓住李阳的胳膊向外跑。 一分钟后，三人离开了屋子，小王和小张的脸上不停地流着冷汗。 李阳的状况更是无比的狼狈，警服被那湿漉漉的头发弄得无比恶臭 片刻后，李阳逐渐恢复了平静。 小王看着他说道：“阳哥，没事吧？刚才那是什么玩意？” 李阳面露难色的说道：“我们好像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正说着，小张这才反应过来说道：“王艺不见了，刚才我俩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她不见了！” 李阳表情一怔，瞬间转头看向当时王艺所站的位置，而此时那里已经空无十人。 李阳赶忙说道：“赶快找找..” 说着，李阳向楼下跑去，而小王和小张也紧随其后，三人来到314的房门前。 房间的门还开着，王艺的行李箱也还在门口的位置。 “人呢？”李阳疑惑的看着俩人问道。 “不知道啊，刚才咱们三个都在414房间里，我俩出来之后就发现她不见了，正要回去找你说这事的时候就看到你被那头发缠住了脖子......” 小王心有余悸的解释道。 一番思索后，李阳让小张继续去监控室查看，他跟小王又回到了四层，开始挨个房间查看...... 十几分钟后，公寓楼楼下。 李阳坐在一旁低头抽着烟，小王一脸抓狂的看着楼道的门口，小张则说道： “查了监控，王艺没有出来过。” 听到这话，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在李阳心里升腾而来。 李阳起身说道：“如果监控里没有看到她出来，那她就一定还在这栋楼里，而这栋楼里除了那个老太太就没有其他人了！” 正说着，李阳的对讲机内传来了滋滋啦啦的声音，紧接着孙所的声音从对讲机内传来： “小李小李，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李阳立即对着对讲机回复道： “我是李阳，我是李阳，我们现在在春江路的名苑公寓1号楼的楼下，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对讲机内再次传来孙所的声音：“你们那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马上就到。” 李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着公寓的楼道，内心却无比的复杂。 五分钟后两辆警车出现在眼前，孙所带着几名警察走到了～李阳的面前。李阳将后来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孙所听完后表情无比难看，凝重的脸上挂着冷汗，他问道：“你确定那个叫王艺的女孩一直没出来过？” 李阳点了点头说道：“确定，小张去查过监控了。” 孙所转身走向警车，从车里拿出了三把手枪分别递给了李阳和小王以及小张后说道： “咱们去414在查看一下。” 说完对，身后的其他几名警员说道：“留下两个人守住公寓的出入口，其他人挨个房间给我找，哪怕没人也得给我把门敲开！” 就这样，一群人径直又走进了公寓...... 孙所跟随李阳三人来到了414的房间门口，生锈的铁门随着夜风发出“吱悠悠吱”的声音，显得格外诡异。 李阳不襟打了个寒颤对孙所说道：“刚才就是在卫生间里发现了头发。” 孙所名叫孙彪，是春江路派出所的所长。 在一年前他接到了这间房屋主人柳静的报案，一幕幕的往事在脑海中回荡开来，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柳静那惊恐的神色。 如今看到眼前的这间房子，孙彪的心里泛起了难以言表的感慨。 他拔出手枪走进屋内，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刺鼻的腥臭还不断地从马桶中散发着，孙彪皱了皱眉头。 快步走到马桶前，忍着恶臭将那团头发从马桶中拽了出来，当头发被拽出来的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头发的底部居然还带着明显的皮肉，孙彪立即对李阳说道：“通知刑警队，这里可能是一起命案现场。” 李阳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奇怪的是手机居然有了信号。 他连忙打给了刑侦大队的队长李伟并将情况在电话里向李伟简单说明了情况。 十几分钟后，李伟带着几名身披白色医生服的警员抵达现场，见到孙彪后李伟直接开口问道： “尸体在哪？” 孙彪指了指地上的头发说道：“目前只发现了头发，但是我感觉被害人应该是被肢解了，所以才让你来现场看看。” 李伟打量了一眼地上的头发之后，转身对身后的勘查人员说道： “用紫光手电先照一下，看看房间内有没有血迹残留。” 随即，身后的几名勘查人员立即打开了紫光手电在房间内照射，就在几个紫光手电的光柱照射房间的一瞬间。 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了在房间的地板，及墙面出现了大片血迹斑点...... 李伟立即眯起了眼睛说道：“这里的确是一个案发现场。” 说完，李伟示意孙彪等人离开现场，并对勘查人员说道： “打电话调用警犬，立即对房间进行搜索，别放过任何能够藏尸的地方了！” 第122章 恐怖小说(八) 说完，他走出屋子开始对李阳询问情况，在得知整个事情经过之后，李伟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与此同时，楼道内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是几名搜索王艺下落的警员，孙彪立即上前询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其中一名警员说道： “我们对所有楼层的房间都进行了排查，这栋公寓楼只有一间房有人住，是318房间，里面只有一个老太太，其他房间也都搜查过了，除了314房间里面有个行李箱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人。” 李阳立即说道：“不可能！一定还有没有搜查到的地方，安全通道内都搜查过了吗？” 警员回答道： “都搜查过了，所有没有人的房间，我们都打开了，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那些房间的地上都布满了灰尘，都是很长时间没有住人的，灰尘上连个脚印都没有，包括房顶我们也都搜查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听到这个回答后，李阳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说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可紧接着那名警员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李阳吓晕过去，他对孙彪说道： “孙局，我们刚才询问了318房间的那位老太太，她说公寓里就她一个人住，她根本不清楚314有人搬进来。” “我们还了解到一个情况就是，这栋公寓基本都已经被房屋中介列入了黑名单，根本不可能租房出去，更诡异的是，我们的确是在314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女士行李箱，但那间屋子里根本就没有电，更别说有人居住了。” “此外，那间屋子跟其他屋子一样都布满了灰尘，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而我们在314房间的地板上只发现了三个人的鞋印，据判断都是男士的鞋印，跟我们配发的警用鞋印是吻合的。” “由此大概能判断是李阳他们的，我们怀疑他们有可能撞邪了，那个叫王艺的女孩可能并不存在，为了印证我们的猜想，我们调取了昨天一整天的监控录像，在监控里我们只看到了李阳他们三人。” 顿时间，李阳以及同时在场的小张和小王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名警员... 片刻后李阳说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有询问笔录。” 那名警员说道：“我们的确在314房间的桌子上看到了询问笔录，但是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那....那报警电话呢？指挥中心应该有报警记录的。”李阳急切地询问道。 “很抱歉，我们核实过，但是今晚指挥中心根本就没有接到过这里的报案电话。”警员回复道。 此时，李阳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不停地摇着头说道：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赵宁仔细的看完了周若发过来的这段故事内容。 而此时，天色也微微大亮，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 赵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在与周若的聊天对话框内回复道：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很快，周若回复道：“后来的事情，等今晚我再说给你听。” 随即，周若的头像就变为了灰色...她下线了... 赵宁失落的盯着电脑屏幕，但内心却是无比的激动，虽然故事内容很诡异，可他相信自己的读者一定会喜欢这个故事。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登陆了自己的作家后台，一本名叫《杀人公寓》的小说作品就此诞生。 发布完小说开篇章节之后，赵宁一脸困意的躺到了床上睡去。 许久之后。 在一阵吵闹的电话铃声中，赵宁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摸起了放在枕边的手机。 看了眼来电显示，打电话来的是小说平台的责任编辑，赵宁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编辑激动地声音： “你新发布的小说点击量都快爆了，你快去看看，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今年你的这部作品一定会成为平台的爆款，你抓紧时间更新，好多读者都在催更呢。” 赵宁一听立即困意全无，他询问道：“我不过才发布了几章啊，怎么点击量这么快就..” 没等赵宁说完，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可能是你的这个小说比较吸引人吧，我已经让设计给你在设计封面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的更新就好。”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赵宁皱了皱眉头，因为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编辑有过这样的态度，这让他十分的诧异。 他起身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他打了个哈欠，走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便坐在了电脑屏幕面前... 进入小说平台之后，主页面的新书推荐位十分的显眼，那正是自己刚刚发布的小说《杀人公寓》。 赵宁看着点击量，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点击量即将破亿。 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编辑会在电话里那么兴奋了。 赵宁看着评论区里的读者评论，片刻后，一条评论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内容是这样的： 这小说写的不就是四年前h市南郊区春江路那边的那个名苑公寓吗？原来案子是这样的啊，怪不得警方一直没抓住凶手呢，作者大大是不是就是办这个案子的啊？好期待后面的故事...... 只是一条评论，立即让赵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打开浏览器的页面，输入搜索春江路名苑公寓，可是并没有什么关于这栋公寓的新闻。他继续向下翻看着页面，直到看到了一则帖子，帖子的标题是：你听说过杀人公寓吗？ 看到这个标题，赵宁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他点开帖子开始浏览... 一楼：听说了吗？名苑公寓有个女孩消失了... 二楼：据说是号房间，这个数就不吉利。 三楼：你们知道什么啊，那女孩好像是遇到了很恐怖的事情，然后报了警，没几天就失踪了。 四楼：你们不知道的就别瞎说了，我听说那女孩是被鬼附身了。 五楼：据说那女孩失踪之后每天晚上414的房间里都有哭声，他们整栋楼的人都搬走了。 六楼：我觉得那女孩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看着一条条的跟帖信息，赵宁的后背不知不觉的已经被汗水浸湿，那一条条帖子的信息，如同针扎一般刺激他的心脏... 第123章 恐怖小说(九) 电脑前。 赵宁看着屏幕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扣扣，周若的头像还是灰色的，他打开对话框发送了一条消息：“在吗？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发完消息后，赵宁静静地等待着，等了许久，周若都没有回复。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肚子咕噜咕噜的一股饥饿感涌上心头，赵宁关掉了电脑，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门。 走出小区，赵宁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昏黄的路灯渲染着夜幕的色彩。 赵宁用手机登陆了小说平台，看着突飞猛涨的点击量和各种催更的评论留言，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或许人就是这样，在轻易间就拥有的东西往往不会轻易的放下。 赵宁其实对故事是否真实并不好奇，他真正想要的是周若继续给他讲述这个故事。 因为凭借他自己的能力，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故事该怎么写下去。 他担心自己的作品会被人质疑。 他担心好不容易拥有一个点击量如此之高的作品从此将不再属于他。 他担心自己会让支持他的人失望，更担心无法实现对妈妈的承诺. 人心是脆弱的也是可悲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都想不劳而获。 有太多的人都渴望着美好的生活，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平庸和懦弱，有太多的人明明知道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却拼了命的想去占有。 这就是大部分人的真实写照。 来到一家面馆的门口，赵宁点了一碗炸酱面后便坐在了餐桌前，透过面馆的玻璃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两声，那是扣扣的提示音。 赵宁连忙打开扣扣聊天界面，果然是周若发来的消息： “谢谢你，真的把它写成了小说。” 赵宁连忙回复道：“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故事，你不会生气吧？” 片刻后周若回复道：“不会，我很高兴。” “那你能继续给我讲讲后来的故事吗？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吗？”赵宁紧张的询问着。 周若回复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看到周若发来这样的询问，赵宁的心里越发的没底。 如果周若不再告诉他后面的故事，他的小说又该怎么写呢。 想到这里，赵宁毫不犹豫的回复道：“很重要。” 很快，周若发来了这样一条消息： “那对你来说重要的是什么呢？是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还是故事里的女孩？还是你的小说后续？” 周若犀利的问题在此刻让赵宁的表情变得僵硬，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思索再三后他发出了这样一条消息： “坦诚来说，小说的点击量的确让我很心动，我也很想知道这个故事的后续，但是我也很想知道那个女孩究竟遭遇了什么，这些对我都很重要。” “谢谢你的坦诚，但是许多故事往往都是没有答案的，因为很多答案都需要去经历去寻找。”周若这样回复道。 此时，一碗热腾腾的炸酱面已经摆放在了赵宁的面前，看着手机里周若回复的消息，赵宁陷入了思索： “对啊，很多答案都需要自己去经历和去寻找，又怎么可以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别人身上呢。” 想清楚这个问题后，赵宁回复道：“我想见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你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 赵宁回复完消息之后，便囫囵的吃起面前的炸酱面来，他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片刻后，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 赵宁擦了擦嘴拿起手机看着周若的回复：“既然这样，那你来找我吧。” 看到周若的回复后，赵宁差点激动地跳起来，他赶忙回复道： “好，那你告诉我地址。” 周若回复道：“今晚十点，h市南郊区南岭路南苑小区4号楼1单元401室。” 赵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吃完饭后，赵宁在手机上开始搜索南苑小区的位置。 南苑小区位于h市南郊区比较偏僻的地方，距离赵宁的公寓大概有1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赵宁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的8点50分了。 他走到了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对司机说道：“师傅去南区的南苑小区。“ 司机看了看赵宁便发动了车子，路上司机看到赵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说道： “帅哥，这么晚了，你去南苑小区干什么啊？” 赵宁看了看司机回复道：“去找一个朋友。” 司机点了点头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赵宁，随口说道：“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赵宁点了点头但没有回应。 司机继续没话找话的说道：“最近有一部叫《杀人公寓》的小说你看了吗？” 一听这话，赵宁心头一震，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说道： “听说了。“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据说啊，那本小说写的是关于三年前春江路名苑公寓那个女孩失踪案的，这个作者我觉得一定是知情人，那小说里的细节写的就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那个案子在当时可是很轰动的，跟你说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赵宁好奇的看着司机询问道：“什么事情？” “警方当时在名苑公寓414的房间里发现了被人肢解的女尸，经过多天的搜寻之后啊，确定了被害人就是那个叫柳静的，你猜是怎么确定的？”说着，司机看向了赵宁。 赵宁也来了兴趣，一脸期待着看着同机。 司机则是一脸后怕的说道：“警方当时把那个屋子的地板都给拆了，那女尸的尸体被人剁成了一块一块的碎肉就藏在地板下面那女的头是在马桶下面发现的，据说最后是凭借那女尸身上的一块胎记还是什么的找家人来辨认后确认的身份。” 赵宁一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问道： “那件案子是真的？” 司机看了看赵宁说道： “那还有假？我表哥当时就是刑警队的，这件事情还是他告诉我的呢，但那个叫王艺的女孩，一直是一个谜团，后来他们为了平息社会压力，就把那个女孩的失踪定为了一起灵异事件。” 赵宁一脸错愕的询问道：“灵异事件？那后来呢？” 司机若无其事的说道： “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女孩是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你说奇怪吧？不过后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到现在也没能抓住杀害柳静的凶手，没想到这个事情过去了三年居然被一本小说又拉回到了大众视野，写小说的这个人我觉得一定知道些什么。” 第124章 恐怖小说(十) 赵宁被司机说的有些心慌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本小说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也是周若告诉他的，难不成....难不成周若看见过什么？ 赵宁正想着，司机继续开口说道： “自从出了那个事之后啊，名苑公寓的开发商就坐不住了，住在那里的人天天去开发商门口闹，要求退房，后来经过协商，开发商出资把名苑公寓重新翻盖了，现在已经没有名苑公寓这个地方了。” 赵宁沉默的看着窗外，内心已经充满了复杂。 他总觉的这一切的发生不是巧合，此时的他开始对周若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赵宁看了看司机问道：“那那个名苑小区现在叫什么？” 司机回答道：“江源公寓。” 一听这话，赵宁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机。 司机被赵宁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赵宁摇了摇头后说道：“没什么。” 可此时，赵宁的内心已经陷入了无比的恐惧之中，而司机所提到的江源公寓正是赵宁目前所居住的小区。 更为骇人的是他所居住的房间号正是314，赵宁的额头上不知不觉的泛起了一层冷汗。 得到这些信息后更加让他确信了，这一切的发生绝对不是巧合。 而唯一能够解开他内心～的疑惑的就是周若。 司机见赵宁的脸色有些难看，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开着车 抵达南苑小区时已经是9点55分了，赵宁付完车费下车走进了小区，小区的样式比较老旧在夜幕的笼罩下透露—着些的阴森 赵宁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南苑小区4号楼1单元401室的门前。 此时，时间刚好是他与周若约定好的十点钟。 他悻悻的敲了敲房门，敲门声伴随着铁门的晃动显得无比的沉重，可屋内并没有任何回应。 赵宁拿出手机给周若发了一条消息：“我已经到门口了。” 可周若的头像却是灰色的，周若没有给他任何回复，赵宁又敲了敲房门，可屋内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赵宁徘徊在楼道，心里无数的想法翻涌在脑海，难不成我被耍了？ 正想着，402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正疑惑的打量着赵宁。 在二人目光对视之际，女人开口询问道：“你找谁？” 赵宁挠了挠头回答道：“我找周若，她就住在401房间。” 女人的神情更加疑惑了，她走出房间看了看401说道：“你是不是找错了？这屋子都空了好久了。” 一听这话，赵宁连忙解释道：“不可能吧我朋友约我来的怎么可能会说错地址呢。” 他一边说着十边拿出了手机翻看着聊天记录反复确认后又问道：“这里不是南苑小区4号楼1单元401室吗？” 女人表情缓和了一些后说道：“我就说你找错了吧，这里是4单元，不是1单元，1单元在最西头。” 赵宁这才讪讪地笑道：“那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谢谢了。” 女人回到屋子后便关上了房门，赵宁快步走出单元门，朝着最西边的单元门口走去... 这次，他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单元楼前的号码，确定是一单元后，赵宁快步走上楼梯，来到401的门口他敲了敲房门，可是屋内同样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拿出手机给周若发了条消息：“你没在家吗？我现在就在401的门口。”可等了许久周若都没有回复。 而此时已经是10点35分了。 赵宁失去了耐心，他有些失落的准备下楼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打开手机看到了周若发来的消息： “不好意思，刚看到你的消息，我临时有点事情还没有回去，要不一会儿我去找你吧。” 赵宁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种被人戏耍的念头从心里萌生。 他回复道：“我就住在江源公寓1号楼301房间，等你方便的时候随时来找我吧。” 发完消息后，赵宁没有再等待周若的回复，他走出小区后扫下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公寓。 回到公寓后，赵宁躺在床上打开了扣扣聊天界面。 可周若并没有任何回复消息，他又打开了自己的小说平台网站，评论区内催更的消息变得越来越多。 一时间，赵宁的心情显得有些急躁，他起身坐到电脑面前，准备自己编写故事的后续，可是想了好久他始终没有打出一个字，就这样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电脑面前发呆。 也许是心情的烦躁也许是混乱的大脑，让他变得有些疲惫，一股困意袭来，赵宁只好又躺回到了床上，傻傻的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是拉杆箱摩擦地面的声音，赵宁猛然睁开眼，盯着房门... 那声音由远到近，由近到远，仿佛就在自己的门外徘徊.. 赵宁起身，慢慢的走到了房间的门口，透过房门上的猫眼向外看着。 此时，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男人正蹲在自己的门前，在他的身前有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赵宁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男人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就在男人拉开行李箱拉链的一瞬间，赵宁清楚的看到了在那个行李箱里蜷缩着一个女人... 而与此同时，门外的那个男人突然转过了脸，贴着门外的猫眼向里面看着。 那男人黑洞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是眼睛被人挖空了一样，惨白的脸色透露着狰狞，他在对着赵宁笑... 赵宁吓得连连后退，可此刻他却喊不出一点声音。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门，许久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在寂静的深夜里声音格外的清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直逼赵宁的心脏... 就在这个时候... 赵宁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赶忙跑到床前拿起手机，可当他看清楚手机扣扣聊天界面信息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名叫“凝视黑夜”的陌生人发来了好友申请，并附带了添加好友的信息： “我在你门口...我在你门口...” 赵宁放下手机死死的盯着房门，可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息，就这样，赵宁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一样，傻愣愣的站在床边... 第125章 恐怖小说(十一) 敲门声持续几分钟后便停止了，赵宁惊魂未定的站在床边回想着自己正遭遇的一切。 而映入脑海的则是周若给他讲述的那个故事。 故事里女孩的遭遇在这一刻竟然重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赵宁屏住呼吸再次来到了门前，他不敢再去看那个猫眼。 因为他怕自己再看到那张恐怖的脸，他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而此时的门外却是静的让人窒息。 然而就在这23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赵宁吓了一个踉跄。 不过这次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家里有人吗？开一下门。” 赵宁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悻悻的从猫眼看了看，只见门外站着三个警察。 赵宁立即打开房门，额头上还泛着一层冷汗，带头的警察打量了赵宁一眼后问道： “你就是赵宁？” 赵宁点了点头询问道：“请问你是？” 警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他后说道：“我叫李阳。” 一听到这个名字，赵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没等赵宁开口，李阳便说道： “很诧异吗？我们已经盯了你一天了，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赵宁点了点头示意李阳等人进屋，李阳走进屋内后打量了一眼房间的陈设后说道： “这开发商还真是换汤不换药啊，屋内的格局跟三年前也没什么变化。” 说着便坐在了沙发上，身后的两名警察也跟着坐在了沙发上。 赵宁看着三人略显紧张的询问道：“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阳笑了笑指了指坐在旁边的一名警察问道：“你看着他不觉得眼熟吗？” 赵宁这才看向了那个警察，然后诧异的说道：“你..你不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吗？” 李阳继续说道：“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我的同事，这位叫张立，那位叫王志，我们三个就是你小说里所写的三位警察。” 一听这话，赵宁立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 李阳继续说道：“你写的小说这两天很火爆啊，说说吧，你对王艺的朱踪案到底了解多少？你今天晚上去南苑小区做什么？” 面对李阳的询问，赵宁有些不知所措，他思索了半天后回复道： “我写的小说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本来只是觉得那只是一个故事，没想到是真的。” 紧接着，赵宁将自己的遭遇对李阳叙述了一遍。 听完赵宁的叙述后，李阳也是十分诧异，他询问道： “你说的那个叫周若的人今天约你去南苑小区见面，那你见到她了吗？” 赵宁摇了摇头后将自263己从南苑小区回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阳。 李阳紧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你见到了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人拉着一个行李箱？行李箱里还装着一个人？” 赵宁点了点头后说道：“没错，就在你们来之前。” 李阳看着王志问道：“你刚才在楼下盯梢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他说的这个人？” 王志想了想后说道：“没注意有什么人啊，这小子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楼下。” “你确定你没看错？”李阳又转头看向了赵宁询问道。 赵宁坚定的点了点头后说道：“我确定，绝对不可能看错。” 李阳微皱着眉头观察着赵宁的表情说道：“你把你跟那个叫周若的人的聊天记录找出来。” 赵宁连忙打开手机找出了与周若的聊天信息递给了李阳。 李阳看完后表情更加凝重了，他将手机递给了张立说道： “让通讯科查一查这个人的身份。” 说完后李阳继续对赵宁说道： “三年前我们就是在这个屋子里见到的王艺，而你所接触到的那个故事也是真实发生过的，我们能找到你也是因为你发布的那本名叫《杀人公寓》的小说。” “这三年我们一直在寻找王艺的下落，说实话，我们在看到你的那本小说之后非常的诧异，甚至是震惊，我们原本以为你是三年前的目击者，可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赵宁一脸错愕的询问道：“这么说，那个故事是真的？” 李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当年就是在你楼上的414号房间我们找到了柳静的尸体，但是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l 说完李阳起身继续说道：“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找到这个叫周若的人，说不定通过这个人就能找到王艺。” 2004年5月15日上午八点，h是春江路派出所所长办公室内。 孙彪正仔细听着李阳的汇报，经过李阳对赵宁一晚上的询问，基本了解了整个事情过程。 听完汇报后孙彪问道：“那个叫赵宁的现在在哪？” 李阳回复道：“我怕他出什么事情，就没让他回去，人现在在休息室休息呢。” 孙彪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我们跟刑警队一直在侦办的案子，这个案子过去三年了又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今天我已经接到过不少询问案子的电话了，多数都是那些记者的，我觉得我还是请示一下市局的领导，看看市局那边对这件案子有什么安排，你和小王还有小张做好准备，配合一下他们。” 李阳点了点头后敬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孙彪拿出电话给陈天乐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孙彪开口说道： “陈厅长，有件案子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陈天乐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今天一上午我刚到办公室，就有记者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一个失踪案一个碎尸案，三年了还没有一点线索，还都是发生在你管辖的辖区里，李伟那小子更是一个屁都没摸着。” 孙彪无奈的说道：“陈厅长，您消消气，这件案子它着实是有些超出常人的认知范畴了，您看就您那刑警队长李伟不也一点头绪都没有吗，更何况我一个派出所的所长，这种命案我是真的能力有限。” “哦？怎么，听你这语气好像还是我说错话了？” 陈天乐有些不高兴的询问道。 孙彪一听顿时间显得有些慌张，他解释道： “我哪敢啊，我的意思是说，您不是有个专案组吗，您看看这件案子能不能让他们来办？” 第127章 恐怖小说(十二) 陈天乐一听立即说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合着在这等着我呢，行了，这件案子我自有安排，你就给我全力配合，下午两点来市局做案情汇报。” 说完，陈天乐挂断了电话。 孙彪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2004年5月15日下午2时许，h市公安厅会议室内。 孙彪和李阳将2001年在名苑公寓1号楼所发生的事情做了简单的陈述... 李阳说道：“2001年6月17日晚上11点30分，我们接到了一起报案，报案人王艺称自己可能遇到了危险，接警后我与张立、王志三人赶往了报案人居住地，报案人王艺居住在名苑公寓1号楼314房间。” “在了解报案人所叙述的情况323后，我们对小区内的同层住户及监控录像进行了调查，后来排查到了414房间，当时我们经历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件。” “直到孙所赶到现场后察觉到414房间可能是一个案发现场，便通知了刑警队，于是在2001年的6月18凌晨2点—19日下午4点，我们先后在414房间内的地板下面发现了女性尸块165块，尸块被整整齐齐的切成了麻将大小，尸块被平铺在地板下面。” “在414房间内的马桶底部发现了死者的头颅，经法医鉴定后可以确认，死者是2000年失踪的柳静，也就是414房间的房主，但现场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而报案人王艺于6月18日零时15分在公寓失踪。” “可经过现场的排查发现，这个叫王艺的女孩似乎并不存在，案件发生后我们与刑警队一直没有放弃调查，2004年5月14日我们意外的发现了某小说平台网站发布了一本名叫《杀人公寓》的网络小说。” “该小说所写内容与我们当时接警、调查以及现场情况基本一致，于是我们就于当日就锁定了这位小说作者赵宁，但经过了解后得知，他的小说题材内容来源于一个网名叫“消失的女孩”陌生网友。” “据赵宁叙述，这个陌生网友真实姓名叫周若，曾于昨天晚上约赵宁去h市南郊区的南苑小区4号楼1单元401室见面，但赵宁并未见到这个人。” “据调查，赵宁在回到公寓后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男人曾出现在他的门前，赵宁在猫眼内看到那个男人打开了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一个女人。” “初步怀疑有可能是具女性尸体，但是目前无法证明这一线索，因为小区内的监控并没有捕捉到这个男人的身影，我们怀疑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之前杀害柳静的凶手，并且与王艺的失踪有着重大的嫌疑。” 杰在听完李阳的陈述后，皱了皱眉头询问道：“你在2001年的报案现场遇到了不能解释的事件是什么？” “王艺并不存在又怎么解释？” “还有啊，你们在找到这个赵宁的时候，是你们主动找的他，还是他在遇到了那个拉着行李箱的男人后报警找到的你们？” 孙彪在一旁打圆场解释道： “是这样，这个案件确实比较特殊，由于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所以有些事情不方便说的很详细，至于那个赵宁，李阳他们是在发现那本小说之后，对他进行了盯梢，随后误打误撞的发现他去了南苑小区，上门询问后赵宁才说的他所看到的事情。” 杰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孙彪，脸上充满了鄙夷.. 孙彪被杰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开口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事情过程就是这样的，这点我是可以证明的。” 杰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案情讨论会都像你们似的这样汇报，那就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我们又该如何接手调查呢？无论这件事情是什么样的，你们就应该把你们所看到的和所经历的全部说出来。” 一听这话李阳瞬间坐不住了，他立即将事情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在李阳又一次的叙述完毕后，陈天乐看着杰、洛川等人说道： “这件案子灵异色彩比较重，但是不排除是人为的可能，可是这许多事情又无法通过常理来解释—，你们怎么看？” 洛川率先开口说道：“有几个问题，第一，三年前414房间发现的女性尸块的鉴定报告现在在哪？你们又是如何确定被害人信息的？” “第二，你们当初在现场与报案人王艺的询问记录里一个字都没有写，而且也没有该报案人的报案记录，又如何确定你们见到过这个人？” “第三，你们后来有没有查询过这个叫王艺的女孩的个人信息？比如找没找过她的家人核实情况？第四对于那个给作家赵宁提供故事线索的人你们有没有进行调查？” 一直没有开口的刑警队李伟说道： “尸块我们进行了拼凑，并结合柳静的体貌特征及个人信息进行了对比核对，据柳静家人提供的信息中，柳静小时候左侧小腿部位有过烫伤，我们在尸块上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确定了被害人的身份。” 李阳说道：“刚才在叙述过程中我也说了，我当时的确是见到了王艺本人，也对她进行了询问记录，可是我也不知道询问记录里怎么就没有写上，我们也排查过这个叫王艺的女孩的信息。” “但是叫王艺的女孩太多了，在此期间我们也没有接到过任何失踪人口的报案。至于那个给赵宁提供故事信息的人的身份，我已经让技术科的同事去调查了。” 洛川正要说什么，坐在旁边的杰开口说道： “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你们跟刑警队去一趟南苑小区4号楼1单元401室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可能是个案发现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杰。 杰耸了耸肩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那本名叫《杀人公寓》的小说内容，如你们刚才汇报的信息内容中所说，这个小说的内容是一个叫周若的人发给了这个作家。” “而这个作家却原封不动的在网络平台改成小说，甚至连小说角色的名字都不换，不觉得奇怪吗？” “其次，你们是在昨天晚上找到的这个作者，但是这个作者从昨天就没有更新小说，这就说明后面的内容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他又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了南苑小区却又没见到那个叫周若的人呢？” “而这个周若又为什么让赵宁偏偏去那个小区找她呢？” “正如你们猜测的那样你们之前的经历无法用合理的科学去解释，那又怎么去解释这个作家所经历的事情呢又？” 第128章 恐怖小说(十三) 面对杰提出来的问题，没有人能够给出解释，只有李阳询问道： “那你又是怎么能确定南苑小区那间房子就是凶案现场呢？” 杰笑了笑问道：“你先想想三年前你是怎么找到柳静的尸体的。” 李阳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是当时王艺报的案，我们无意中发现的。” 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以你作为一个警察的职业判断，这个王艺到底存不存在呢？” 李阳立即坚定的回答道：“这个王艺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这个王艺你确定她存在，那当时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否定了这一观点？以至于导致这起失踪案王年都没有头绪？” 李阳解释道：“是后来一名警员在勘查时的推测，说314房间根本没人住过，而且王艺的行李箱也在房间门口。” 杰摆了摆手说道：“正如你所说，你第一时间见到了王艺，之后你带着她一起到了414查看情况，而这期间，你们三个警员都在屋内，只有王艺站在走廊里。” “如果凶手利用这个时间将王艺带离公寓你们也是不知情的，当你们发现王艺不见了你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连王艺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对吗？” 李阳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杰。 杰继续说道：“公寓的每一个房间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在你们没有去414房间之前，你们对整个三层进行了排查，可是只是敲开了318房间的一个老太太的门，而其他房间你们认为都没有人住，而这个公寓没有人住的信息却是318房间的那个老太太告诉你们的，你们就相信了对吗？那假设如果凶手当时就藏在318房间或者就藏在3楼的某一个房间呢？” 李阳瞪大了眼睛开始回想当时的所有细节。 随后，李阳说道：“没错，是这样，当时我们只询问了那个老太太，后来就去了414房间。” 杰继续问道：“你们在发现王艺失踪后也去了314房间查看，你们当时看到了什么？” 李阳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当时发现王艺失踪后，我们第一时间就去了314房间查看，发现她的行李箱还在门口，屋里也没有人，随后我们又对整栋公寓楼进行了搜索，最后就安排张立去调监控，我跟王志就守在了公寓的单元门口...” “那后来孙彪到达现场后，你们又去没去过314房间查看过？” 杰盯着李阳的继续问道。 李阳摇了摇头说道： “当时我们几个都被吓傻了，而且后来勘查的警员也说了314房间里只发现了我们的脚印，还说那间屋子没有人住过的迹象，我们就没再去看。” 杰笑了笑说道：“有一个词叫做偷梁换柱你听说过吗？” 一时间，李阳的表情有些僵硬了，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疑惑的看着杰似乎在等着答案。 杰扫视了一眼众人后解释道： “如果凶手在你们调查414房间的时候，把王艺带到了公寓的某一个房间，以你们三个人的警力根本无法第一时间对整栋公寓楼进行搜索。” “而当你们在楼下等待支援的期间，凶手把314的门牌号与其它房间的门牌号对换，制造一个没有人住过的现场，再把王艺的行李箱转移到故意制造的现场，而之后你们也没有再去核实，那是不是就说的通了。” 李阳半知半解的看着杰，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杰解释道：“我说简单点吧，我们把414房间假设成凶手的一个藏尸地点，但是当时凶手并不知道314房间有搬来新的住户，为了不让自己的藏尸地点被人发现。” “凶手先是利用网络手段对314的住户进行了信息催眠，什么叫信息催眠呢，就是凶手冒充匿名陌生网友，通过某些手段获取了314房间住户的扣扣信息，也就是王艺的信息，于是加她为好友，并跟她讲述了一个关于杀人公寓的事情。” “比如走廊里的行李箱摩擦声，砸墙声等等信息，在做好前期的故事铺垫后，再用故事里的情节演变成现实的方式让王艺产生心理负担及恐惧，从而让事情变成为灵异事件，凶手可能只是想把王艺吓走。” “但是没想到却引来警察，后面的事情我刚才已经分析过了，整件事情应该全部都是人为的。而当时凶手就在那栋公寓楼内，你们是完全被凶手带入节奏了。” 李阳怔怔的看着杰，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但随即他又问道：“那那个笔录又该怎么解释？” 杰看着李阳说道：“你们的出警询问单，一般是带几张？” “10张左右”李阳回答道。 杰解释道：“那如果凶手在你们带着王艺去往414查看的这个期间，将写有字的询问记录拿走，再把后面的询问记录放在最上面进行掩饰的话，你还能发现什么问题吗？” 此话一出，李阳瞬间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凶手看到我们进入公寓后就已经知道414的藏尸地点会暴露，故意制造了这样的一个局引我们去调查414房间，然后在这个期间把王艺弄走了？” 杰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来分析，应该是这样。” 紧接着，李阳又问道：“那我们当时在414遇到的诡异经历该怎么解释？而凶手又是怎么把王艺带走的呢？” 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有一种高智商犯罪的工具叫做致幻剂，当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使用这种东西，就会让吸入致幻剂的人结合现场的一些实物产生短暂性的幻觉。” “而那头发实际上应该只是你自己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而已，至于凶手怎么带走的王艺，我想只有一个可能性，通过你刚才的案情汇报，凶手和行李箱都是存在的。” “所以你们在414房间调查的时候，凶手迷晕了王艺，把她装进行李箱中，然后回到了自己藏身的那间屋子，逃离公寓。” “我想凶手选择藏身的那间屋子应该就在一楼的某个房间，一是可以躲避监控范围，二是方便逃离现场。” 听完杰的分析后，李阳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过来，而压抑在所有人心里的疑惑在这时刻也全部解开。 “那你又是怎么确定南苑小区是一个案发现场的呢？”孙彪在一旁询问道。 杰看了看孙彪，指了指头说道： “直觉，首先王艺的失踪以及柳静的尸体都是三年前的旧案。” “其次，三年后赵宁却在网络上将三年前的案子编辑成了小说，而那个小说一夜爆火，不排除凶手也看了，想要通过网络寻找赵宁应该并不难。” “而这个赵宁的小说则是一个叫周若的网友发给他的，所以我们不排除三年前这个叫周若的人可能也在现场，并且目睹了王艺的失踪，甚至看到了凶手。” 第129章 恐怖小说(十四) 李阳开口询问道：“你是说周若当时也在现场？那她为什么不报案？还有就是当时我们在现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啊。” 杰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这个周若就是目前最大的疑点，这一点也是我目前没有想通的，但是她让赵宁去南苑小区，却又没跟赵宁见面，这里面就存在很大的疑点，所以我就猜想这个南苑小区有可能是一个案发现场。” 然而就在这时李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立即接通了电话。 随即，王志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传来： “阳哥，你让技术科找的那个网名叫“消失的女孩”的信息查到了，你猜是谁？” 李阳焦急的询问道：“是谁？” “王艺。” 王志在那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阳的后背不襟一阵发凉，他立即问道： “人是不是还活着？能锁定位置吗“？” 王志继续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扣扣号已经三年没有登录过了，最近一次登录的时间就是前天晚上。” 听到这话，李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此时，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就像刚才杰分析的那样，南苑小区有可能真的就是一个藏尸现场... 挂断电话后，李阳将这一情况如实叙述。 在场所有人都显得有些震惊，只有杰十脸平静的说道:“先去南苑小区看看再说吧。” 陈天乐立即起身对所有人说道： “那就辛苦大家了，所有人暂时都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全力配合专案组的调查，一定要尽快把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2004年5月15日下午4时许，3辆警车相继停在了南苑小区4号楼1单元的门前。 随后，在刑警队李伟的带队下，众人打开了404的房门，就在房门被打开的一刻。 眼前的场景让众人不襟捂住了嘴巴，房间内布满了黑压压的绿豆蝇，嗡嗡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腐臭的血腥味不断地从房间各个角落散发开来... 下午4点20分，8辆警车陆续驶入南苑小区。 春江路派出所全员出动，立即在南苑小区4号楼的楼下，拉起了警戒线。 洛川、杰、李琦琦、周世聪、王姜飞、童生一行五人抵达现场。 几人来到404房间的门前，便看到了几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屋内喷洒着消毒液及杀虫剂...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清理及勘查，一个个尸块从地板内被勘查人员搜索出来，与之前发现的柳静的尸体现场一样。 死者的头颅被放在了马桶下面..... 看着已经腐烂的尸块，李琦琦皱了皱眉头说道： “死者是女性，应该在死亡后被人冷冻过，随后才被整整齐齐的切成了麻将块状，然后铺在了地板的下面，就目前根据尸块的腐烂程度来看，死者至少被埋在这里半年了。” “所以死亡时间暂时无法判断，致命伤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死者的头颅腐烂程度比较高，且没有被冷冻过的痕迹，应该是被人砍了下来直接放在马桶下面的。” 李阳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百感交集，他看着李琦琦问道： “还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信息吗？” 李琦琦摇了摇头说道：“没了。” 杰走到李阳的面前说道：“查一下这个房主是谁，另外，你安排个人把那个叫赵宁的带过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李阳错愕的询问道：“带赵宁来现场？这...” 杰继续说道：“他已经被卷入这件事情之中了，就目前的线索来看，可能只有他见过凶手。” 李阳没再反驳，点了点头后便带着王志和张立离开了房间。 童生紧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及格局问道： “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把被害人以这样的方式埋在地板里面呢？而且我很好奇他用了什么用的手段能让腐臭味不散发出这个房间。” 童生的一句话，吸引了杰的注意，杰也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洛川则走到两人的旁边说道： “地板的每个缝隙中间都有一种香草的味道，应该就是这种味道抑制住了腐臭的气味，在没有空气流通的房间里，外面的人是闻不到的。” 两人这才看向了摆在一旁的地板。 杰看着洛川询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洛川摇了摇头后说道：“我现在脑子一团乱麻，首先如果这具女尸是王艺的，根据刚才李琦琦所说，这个尸体埋在这里至少已经半年了，那么她又是怎么能够给赵宁发消息的呢？” “可如果这具女尸不是王艺的那又会是谁的？再就是根据赵宁所说，向他提供故事内容的人叫周若，那这个周若到底存不存在呢？如果周若存在的话，那她人现在在哪？” 面对洛川的疑惑，杰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杰说道：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如果这个周若确有其人的话，那就能够说明周若很了解这件案子，并且也知道这里是个藏尸地点，她告诉赵宁这个故事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小说的爆火引起我们的关注，而她约赵宁来这里，就是为了印证这里是藏尸地点的想法？” 洛川继续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面的疑点就太多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排除有多个被害人的可能。” “但如果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事情就可麻烦了，即便是我们能找到近3年的全部女性失踪人口，可要是一个个排查起来，难度确实很大。” 此时，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询问道：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李阳下午在汇报中说过柳静、王艺都不是本地人对吧？” 洛川点了点头。 杰继续说道：“那我们暂时假设这具尸体就是王艺的，那么就能确定凶手选择被害人的特征都是女性，年龄都是20岁到28岁之间，外地人，依据这些信息来看的话，有什么人能够接触到她们呢？或者说她们最有可能接触从事什么行业的人。” 洛川思索片刻后说道：“她们都是外地的，那在本地应该没有什么朋友，即便有也可能只是同学亲戚之类的。” “但是被害人失踪后却没有人报案，这就能够说明在当地她们都是独居独处的，那么唯一能够接触她们的也就是同事或邻居了。” 第130章 恐怖小说(十五) 杰摇了摇头说道：“你忽略了一个职业。” “什么职业？”洛川疑惑的询问道。 杰若无其事的说道：“房屋中介。” “对于这种外地的女孩来到本地首先就是要寻找住处，而房屋中介是最先能够接触她们的，还记不记的李阳在汇报的时候说过王艺是通过一家房屋中介才租了那栋公寓楼，会不会跟从事房屋中介的这个人有什么关联呢？” 此时，屋内的尸块已经被李琦琦拼凑出了形状。 李琦琦起身说道： “初步判断死者的年龄为24岁左右，致命伤应该是头部后脑的击打伤，根据伤口形状及大小可以判断应该是斧头或者锤子之类的工具造成的。” 洛川刚要开口询问什么，便被门口的一声尖叫声打断，几人回头看去。 发现赵宁正面色惨白的看着屋内，眼睛瞪得很大。 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李阳询问道：“他就是赵宁？” 李阳点了点头后，看着被吓坏的赵宁说道： “你别紧张，这位是我们专案组的杰组长，他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赵宁颤抖着身体点了点头，目光还时不时的向屋内看一看。 杰继续看着李阳问道：“房主查到了吗？” 李阳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把杰拉到一边说道： “查到了，房主叫白宇，这个人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现在人在国外，据了解，这间房子他租给了一个叫周若的女孩，孙所跟周若的家人已经联系过了，周若的家人说周若前几天还回过家，但是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上。” 杰思索片刻后说道： “那屋里的这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王艺的，你去查一下三年前的外来人口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王艺依据小说内容里的信息。” “王艺的父亲很有可能是某个大学的教授，母亲有可能是某家金融公司的老板，根据这些信息排查一下，如果能找的话尽快联系一下她的家人来确认下尸体。” 李阳点了点头后，立即拿出手机走到一旁给孙彪打去了电话。 杰走到赵宁面前，打量了他一眼说道： “你是一个恐怖小说的网络作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一个死人会和你讲故事吗?” 此话一出，赵宁微微颤抖了一下后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杰耸了耸肩，语气平和的说道： “根据我们目前的了解，跟你用扣扣聊天的人是失踪了三年的王艺，而这个王艺的尸体现在就在屋内，并且尸体已经被埋在这里半年了，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赵宁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说道： “你...你的意思是跟我聊天的是个死人？不....不可能，跟我聊天的人叫周若，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艺。” 杰观察着赵宁的神情，继续说道：“那照你这么说，那个周若为什么要约你来这里见面，却又不见你呢？” 赵宁被问的不知所措，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杰说道：“那我怎么知道？我..我要知道这里面有死人，打死我都不来！” 杰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你写小说的时候为什么连角色的名字都不换呢？” 赵宁解释道：“我觉得故事内容不需要修改，也没想那么多。” 杰点了点头说道：“一个陌生人加你扣扣，发送了一个故事，你没想那么多就发表在了网络上，一个陌生人约你见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却付出了行动来这里寻找，看似一切都很合理，但是一切又好像都不合理。” 赵宁显得有些紧张，他连忙说道：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工。” 杰笑了笑问道：“你紧张什么？昨晚你在猫眼里看到那个身穿连衣帽衫的人拉开了行李箱，里面装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为什么不报警？” 赵宁回答道：“我没有紧张，我只是害怕，昨晚我...昨晚我都快被吓死了，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李警官就已经上门了。” 杰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赵宁的脸上，观察着他脸上的所有表情，片刻后杰说道： “别紧张，我只是想解开一些迷惑而已，说说吧，你看见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赵宁开始回想昨晚的遭遇，他说道： “我只看到了那个人穿着一个黑色的连衣帽衫，他...他的眼睛很空洞，像是没有眼睛一样，那个行李箱里装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蜷缩在里面，由于走廊太黑了没有看清楚具体的长相。” 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当时在看完周若给你发的那个故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 赵宁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道：“一开始，我只是认为那是一个恶作剧，可是当我看完那个故事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因为我是一个作者，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只有小说，并没有太在意那个故事的真假。” 杰伸了个懒腰说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赵宁一脸错愕的问道：“我..我可以走了？” 此时，李阳也在一旁打完了电话，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杰对赵宁点了点头后示意李阳带他离开，临走时杰在李阳的耳边小声说道： “密切监视他的行踪。” 李阳带着赵宁离开南苑小区后，杰走到了洛川身边十脸愁容的说道：“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洛川疑惑的看着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杰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目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杰看了眼王姜飞说道：“你去查一下这个赵宁的个人信息，看看他是什么时候来长空市的，再查一下他的人际关系，看看他跟失踪的这几个女孩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王姜飞不解的问道：“你怀疑他是杀人凶手？” 杰摇了摇头说道：“他应该不是凶手，但是他跟这件事情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说着，杰又陷入了沉思，而王姜飞则离开了南苑小区. 洛川看着杰说道：“你说会不会真像你推测的那样，是周若拿着王艺的手机联系了赵宁，给他发的那个故事呢？” 杰思索着询问道：“那周若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杰刚说完，瞬间联想到了什么，他立即拨通了李阳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杰立即说道： “立即安排人对赵宁所住的公寓楼进行排查，我怀疑昨天晚上赵宁看到的行李箱里的人就是周若的尸体！” 挂断电话后，气氛陷入了紧张。洛川询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杰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晚上赵宁看到的行李箱里的人应该就是周若。” “你是说周若有可能也...” 洛川诧异的询问道。 杰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我觉得周若一定是知道什么，她想通过赵宁传递某些信息，但是却被凶手提前找到了，凶手昨晚去赵宁的房间门口就是想确认周若是给谁发的消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凶手很有可能要对赵宁动手。” 想到这里杰又一次给李阳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杰立即说道： “你们先暂停一切行动，也不要让赵宁回公寓，我猜凶手很可能要对他动手，先把赵宁带回派出所，再等我电话。” 第131章 恐怖小说(十六) 挂断电话后，洛川看着杰询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杰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笑了笑对洛川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见识引魂术吗？今天晚上咱们就让鬼来捉凶。” 洛川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该不会？” 说着，洛川看了看屋子里的碎尸。 杰点了点头说道：“引魂术其实跟演凶术差不多，只不过像这种冤死的人更容易用引魂术。” 说完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于松涛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准备一下。” 于松涛语气平淡的询问道：“什么事情？” “今晚我需要你用引魂术帮我寻找凶手。”杰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于松涛震惊的声音： “你说什么！引魂术？你可知道这个东西搞不好是会死人的。” 杰说道：“我当然知道，但是目前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因为我不确定这个凶手手上到底有多少命案，所以用这个方法也是迫不得已，你先准备吧，一会儿我给你发位置。” 于松涛沉默片刻后询问道：“究竟是什么案子，让你动了这个念头？” “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等我消息。”说完杰便挂断了电话。 2004年5月15日晚上8点钟，于松涛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来到了南苑小区4号楼1单元404室。 他一进门便看到了地上被一块块碎尸拼凑出来的人形，他瞪大了眼睛说道： “碎尸案？谁这么残忍？” 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于松涛，于松涛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 于此同时，王姜飞也回到了现场。 一进门王姜飞就看到了于松涛，表情显得很惊讶。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于松涛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刚要说什么，杰看着他问道： “怎么样了？赵宁的信息查清楚了吗？” 王姜飞点了点头说道：“赵宁的老家在n市的一个村子里，父母以种地为生，他是家里的独子，一年前才来到长空市的，应该跟这两个女孩没什么关系。” 杰点了点头后拿出手机拨打了李阳的电话，接通后杰询问道：“你们现在在哪？” 李阳说道：“我现在在所里，赵宁也在这，很安全。” 杰继续说道：“你现在带一队人，随时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杰将李琦琦、王姜飞、周世聪以及童生叫到了身边说道： “今天晚上我们要抓凶手，但是需要各位的配合，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王姜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你直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杰看了看于松涛说道：“你来说吧。” 于松涛瞥了杰一眼，脸色无比难看的说道：“你倒是清闲了，坏人全让我来当。” 随后于松涛看着众人说道：“这件事情有一定的风险，我希望大家能够做好心理准备。” 李琦琦疑惑的说道：“风险？什么风险？” 于松涛看了看杰，表情严肃的再次对众人说道：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是将死者的灵魂引出来，但是它会暂时附身于一个人，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不能确定，但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我会终止，你们愿意配合吗？” 几人面面相觑的相互看着，似乎内心都有些紧张，洛川看着于松涛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于松涛摇了摇头说道：“这得看冤死的人，如果怨念极深的魂魄请来容易但是送走就会很难。” 周世聪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够抓住凶手，我们愿意一试。” 同时，李琦琦等人眼神中也充满了坚定。 于松涛看了看时间说道： “我先说一下具体的事项，四个人分别站在房间的四个角落，每个人分别拿不同颜色的蜡烛，如果如果有人发现自己手里的烛光变成绿色就要立即吹灭，因为这四个人中只有一个人会被魂魄挑选上身，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就可以了。 说完后于松涛从背包里拿出了四个不同颜色蜡烛，分别是红色、黄色、白色和黑色，随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了罗盘，嘴里念叨着： “罗盘手中握，天罡地煞劫，道法自在我，分阳辨阴决，五行皆为土，为汝渡此劫，急急如律令，用～！” 随即，罗盘开始转动，于松涛聚精会神的看着罗盘的每一个方位。 然后分别在房间的东位放了黑色的蜡烛，南位放了白色的蜡烛西位放了红色的蜡烛，北位放了黄色的蜡烛。 蜡烛摆放完毕后，于松涛收起罗盘转身对几人吩咐道： “周世聪去东位，童生去南位，李琦琦去西位，王姜飞去北位。” 四人立即动身，按照于松涛吩咐的位置，站好后。 于松涛继续说道： “点燃你们面前的蜡烛，然后面向墙面，一定记住，如果发现手里的烛光变成绿色就要吹灭，然后退回到屋子的中心位置。” 一切交代好后，于松涛便盘腿坐在了房屋的正中间，嘴中又开始念起了咒语： “夜明四火地开八门，黑白红黄寻汝魂，天地无门入我门，我请老君招汝魂，急急如律令，起！” 随即一道符纸从于松涛的袖口瞬间飞出，瞬间在房间内烧成灰... 紧接着，童生、周世聪、王姜飞三人同时吹灭蜡烛，连忙撤回房屋中间，只有站在西位的李琦琦一动不动。 片刻后，于松涛开口朝着李琦琦的方向询问道：“汝是何人？” 只见李琦琦身体一摆，头部侧弯成了90度的样子，四肢关节扭动成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后她转过了身说道： “我叫王艺，道人能否助我？”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几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于松涛捏着手指说道：“天有命数，地有定数，你生未经天门，死亦未过地门，可有怨恨之人？” 只见李琦琦点了点头说道：“我被恶人所害，魂魄被人封印在此，心有不甘，还道道人助我。” 于松涛继续说道：“你以借身，皆可自寻，我可护你，但事毙魂走，你可应否？” 李琦琦点了点头。 于松涛继续说道：“去吧。” 说完后，于松涛示意杰打开房门。 李琦琦则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开始向门外走去.. 等李琦琦走出房间后，于松涛等人紧随其后。 王姜飞则小声问道：“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啥？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于松涛解释道： “屋里的那具女尸是一个叫王艺的女孩，此人的魂魄已经被我招进了李琦琦的身体里，李琦琦暂时被她的魂魄附身，她现在正带我们去寻找凶手。” 第132章 恐怖小说(十七) 王姜飞一脸震惊的说道：“卧槽，这也行？那以后要是有破不了的案子都这样干，那破案率肯定飙升啊。” 杰无奈的拍了拍王姜飞的肩膀说道： “很多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这件案子并非那么简单，以我的经验来判断这应该不是一起普通的人为作案。” 王姜飞不解的询问道：“什么意思？” 此时童生、周世聪也凑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杰，脸上同样写满了疑惑 杰解释道：“一开始我只是判断凶手可能是一个高智商罪犯，但是在我下午询问过赵宁之后我否定了这一想法，当时赵宁跟我说他在猫眼里看到了凶手但是那人可能没有眼睛。” “这能说明什么？难道说凶手不是人？”周世聪询问道。 杰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在市局李阳汇报情况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第一，整栋公寓楼出现闹鬼的传闻后，所有人都搬走了，唯独一个老太太没有搬走，而恰巧这个闹鬼的传闻最初就是从老太太嘴里传递给李阳的，如果公寓真的存在闹鬼的传闻，那为什么物业的人没有向他们说明这个消息呢？” “第二，据李阳所说，王艺是报警当天搬进公寓的，如果公寓闹鬼她为什么又会一个人租住在这样的一个公寓里？而且以王艺的家境条件来说，没有理由会选择那样一个公寓。” “第三，凶手杀人后为什么要把尸体藏尸在地板下面，头颅却放在了马桶下面，他选择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而凶手一直在给我们创造一些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现象。结合这些疑点，我觉得最可疑的就是那个老太太。” 童生不襟打了寒颤说道：“该不会又是什么邪术吧？” 杰点了点头说道：“一开始我并不能断定这是邪术，直到我让于松涛赶到现场后，我跟他说了一下情况，才确定这就是一种邪术，还记不记得当时在屋内，我们都曾疑惑为什么尸臭味没有散发出房间吗，其实那些地板之中夹杂的香草料就是用来镇压魂魄用的。” 几人越听越好奇，一直没有开口的于松涛说道： “有一种邪术，是专门挑选极阴之体，而这种极阴之体就是挑选那些没有破身的女孩，抽干她们的血之后，将她们的尸身封在极阴之地，所谓极阴之地就是阴宅，这便是邪术之一的锁魂术，这也是凶手要把尸体埋在地板之下的原因。” 童生好奇的追问道：“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于松涛说道：“目的就是为了聚魂，不让死者投胎，而下一步就是引魂续命了，这种邪术我也只是听说过，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听到于松涛的解释后，几人面面相觑.. 而此时，李琦琦继续向前走着，从南苑小区出来后，便是南郊区的一片土路，这条路平时一到夜晚便很少有人出入，只有稀少的车辆偶尔经过，所以李琦琦的怪异举止也并未有人注意。 几人一路跟随李琦琦来到了江源公寓小区，此时已是深夜11点多了。 杰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阳的号码。 “立即带人到江源公寓。”杰开口说道。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李阳答应一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李琦琦走到了江源公寓1号楼的单元门口后便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于松涛似乎发现了什么，众人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只见单元门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只黑猫，那黑猫弓着身子，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琦琦，嘴中不断地发出低吼声。 于松涛连忙让几人退后，就在这时，那黑猫突然腾起扑向李琦琦。 刹那间，李琦琦的身体扭曲成了一个极度诡异的形态，顺势倒在了地上昏死而去。 紧接着一股青烟从李琦琦的身体内升腾而起，而黑猫的身体也同时散发出了一股黑烟。 “不好！” 于松涛大喊一声，连忙从袖口甩出一道符纸，嘴中默念道：“天罡任我行，地煞随风去，万念皆轮回，符去魂怨散，急急如律令，赤！” 只见符纸应声飞向了那缕青烟，青烟立即散开，那黑猫缩着身子回到了单元门的门口，符纸发出金色符咒后立即燃烧。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那青烟中传来：“多谢道人相救...” 于松涛双手成剑指交叉，口中继续念道： “天地行所致，道法聚我心，金刚列两旁，驱—邪五雷诀，轰！” 紧接着于松涛右手成掌状打向黑猫，一道紫雷顺势而出，直奔黑猫而去。 那黑猫躲闪不及，伴随一声低沉的嚎叫瞬间化成黑烟，黑烟散去后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男人赫然而立。 那人面色惨白，眼窝已经完全凹陷，黑洞洞的眼格外人。 众人被这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周世聪连忙拔出手枪，对准那人，然后问道：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男人身上，没有人理会周世聪的询问。 于松涛退后两步，死死盯着那人说道：“东洋邪术的幻术，此乃傀儡邪崇，大家小心！” “看来今天是遇到高人了！”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在那男人身后响起。 紧接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从那男人身后走出，老太太的眼睛泛着些许白光，正打着于松涛。 “你是何人？”于松涛开口询问。 老太太开口回应道：“真是人才辈出啊，想不到今天会遇到如此年轻的对手，你是如何破我这幻术的？” “老妖婆，你为何用邪术害人？”于松涛质问道。 老太太笑道：“要不是你，我这回煞之术今晚就可炼成，就差一步，臭道士，你坏我好事，拿命来吧！” 说着那老太太腾身一跃，站立在了那男人肩上，那男人弓身俯冲直奔于松涛而来，速度极快。 老太太的嘴中还不断地呢喃着听不懂的东西，刹那间，一团黑气围绕在于松涛的身旁，几乎快要将他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于松涛的声音如同天降一般： “天地玄明宗，万气归本根，广修渡浩劫，证吾显神通！” 声音如雷贯耳，只见一道金光从于松涛体内散发而出，黑气瞬间散去。 那穿着连衣帽衫的男人，此时就站在于松涛的面前，那太太却不见了踪影。 于松涛迅速后撤一步，一掌打出，掌心直击那男人面门。 随即，那男人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刚刚消散的黑气再次在男人身后出现。 那老太太捂着胸口恶狠狠的瞪着于松涛说道： “金光咒化阴手，你到底是谁？” 第133章 恐怖小说(十八，终) 于松涛说道：“我乃茅山第四十一代传人的关门大弟子于松涛，妖婆，你这东洋邪术，不过如此。” 老太太阴狠的眼神中透露着骇人的杀意，她丢掉了手中拐杖，双膝跪地紧闭双眼，双手大开，嘴中继续开始呢喃。 刚刚倒在地上的男人迅速站直身躯，片刻后那老太太睁开眼睛，眼睛浑然变成了绿色。 两人同时弓起了身子，宛如两只黑猫一般再次扑向了于松涛。 于松涛大吃一惊，左右格挡，身体如同巧蛇一般，稳步闪躲。 众人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只见于松涛向左一撤步绕开了那老太太的攻击，右手成剑指状，嘴中念道： “拜天罡，请太白，伏地煞，万邪开！” 随即，于松涛单脚蹬地，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倾斜后，打出剑指立即击中那老太太的眉心。 于松涛在电光火石之间身形动作一气呵成，那老太太被于松涛击中的瞬间，如同触电一般，身体颤抖一下后应声倒地。 而那男人瞬间化成了一股黑烟，在夜幕中散去... 紧接着，于松涛划出一道符纸，嘴中默念： “天为阳，地为阴，吾此化符请神明，左伏邪，右拘灵，天罡化魔伏阵形！破！” 符纸迅速飞向空中，同时一股黑烟迅速聚集在符咒之间... “不要...” 老太太刚刚开口，之间那符纸瞬间燃烧，黑烟也如同燃烧了一般散发着浓烈的火光，顷刻间，一切化为了乌有... 老太太悲痛欲绝的站起身，眉心处两个发黑的指印格外显眼，她眼神中透露着疯狂，狞笑着说道：“好一个天罡伏魔决。” 于松涛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老太太说道：“东洋邪术的双煞决也不赖。” 老太太躬身行礼说道：“老朽败给你不冤，没想到这帮警察居然还有这等本事，连你这道士都请的动。” 于松涛摆了摆手说道：“我自修道以来，就秉承替天行道，不需要谁请，说说吧，你到底杀了几个女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男人其实本就是一个死人吧？你引魂炼煞就是为了给他续阴命吧？” “既然你已看破，何须再问？只可惜我只差一步！”老太太回答道。 于松涛笑了笑说道：“事已至此，天命难违，这是你的宿命，如若不是那女孩的三魂不愿离身，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伏法吧！” “伏法？”老太太鄙夷的看着于松涛满是不屑的说道。 于松涛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如若不服，我便送你归灵咒。” 老太太收回目光，说道：“栽在你手里我认，可是要我跟他们走，休想！” 说着，她便拿起了地上的拐杖，只见她双手一拧，拐杖立即从中间分开，一截寒光四射刺锥显露出来。 于松涛见状立即后退一步，摆出架势准备应对这老太太的最后反击。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那老太太竟然将刺锥刺进了自己的胸口，顿时间一股鲜血在胸口处喷涌而出，老太太应声倒地没有了生息... 众人连忙上前查看，确定老太太断气之后，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李阳也带着十几个警员朝几人跑来，刚刚站定，李阳就竖着大拇指对于松涛说道： “神人啊，刚才我在那边看的是真真切切。” 于松涛摆了摆手后对杰说道：“快去把李琦琦送医院吧，她应该没什么事。” 这时，几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查看李琦琦的情况。 于松涛把杰拉到了一边说道：“这老太太用的是东洋邪术，目的就是为了让刚才那个男人续阴命，这种邪术我之前听师傅说起过，需要用三个未破身的极阴之体作为引子，应该就是你们这三年来发现的那三具女性碎尸。” “我只能帮到这了，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外传，至于你们怎么结案，我不多问。” 杰点了点头说道：“可是还有一个叫周若的女孩，她会不会？” 于松涛说道：“你们搜索一下这个公寓吧，我想那女孩应该还活着。” 说完，于松涛便转身离去。 随后，李阳立即对整栋公寓进行了排查搜索，果然，在公寓的一处房间内找到了那个名叫周若的女孩。 经过对周若的询问后，众人才弄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周若是王艺的大学同学，在毕业之后也来到了长空市发展事业。 有一天晚上几人在聊天时周若得知王艺也到了长空市，于是就悄悄的来到了名苑公寓，想给王艺一个惊喜。 可当她刚走到三楼就发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男人，正拖着王艺从安全通道的楼梯向下走 惊慌失措的周若便躲在了安全通道的门后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等到男人拖着王艺走远之后。 周若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发现了王艺的手机，周若捡起了王艺的手机后悄悄地跟在那男人的后面。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眼睛闪着缘光的东西正在看着她。 由于害怕，周若立即向楼下跑去，当她跑到一楼时，便听到楼上传来了脚步声，情急之下，周若便从一楼走廊的窗户翻身跑出了小区…… 回到住处后，周若打开了王艺的手机，并发现了聊天记录中的那段故事。 第二天一早周若本想报案，但却在警方的通报新闻中看到了昨晚的警情通报，为了不让自己卷入其中，周若选择了沉默。 可没过多久，她就遭遇到了与王艺手机中那段故事的相同经历，惊恐万分的她逃离了长空市。 直到半年前，她所租住的南苑小区1号楼404室的房主打来了电话。 说她签订的两年房期马上到期了，房主暂时回不来，如果不续租的话就让她收拾好东西帮房主把房子租出去。 于是，周若才又回到了长空市，那天周若回到长空市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可就在她刚走进小区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连衣帽衫的男人。 那男人走进了自己租房的那栋单元门内，她悄悄的跟在男人的身后。 那男人居然进入了自己所租住的那间房子，当她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周若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男人的脸色就像白纸一样，没有眼睛，整个眼眶都是黑色的， 周若再次逃离，她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遭遇不测，就登录了王艺的手机扣扣，想通过网络把这件事情传递出去。 几经思索后她选择了写恐怖小说的作家赵宁，并把杀人公寓的故事告诉了他。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找到了她，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公寓里，直到李阳他们在江源公寓找到了她。 2004年5月17日上午八点，长空市人民医院的病房内。 李琦琦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 洛川、杰以及陈天乐等人正坐在病床前，醒来后的李琦琦在了解事情经过后脸上的神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至此……轰动长空市的“杀人公寓案”告终于一段落。 而这个案件也被长空市公安部封存为了绝密档案。 第134章 诡异的皮鞋 2004年10月16日深夜九点钟，位于v市的江南职业医学院正被一片乌云笼罩着，浙淅沥沥的小雨侵袭着整座校园。 由于正值深秋的季节，不禁让人顿觉寒意弥漫。 这天是周六，所有的学生都选择放假回家或者是与朋友小聚、再或者就是网吧通宵。 往日热闹的校园现在如同死一般寂静的伫立在山丘之中，着实让人有些胆寒。 只有位于校园南北角落，第四栋男生公寓楼四楼的一间寝室还开着灯。 寝室里一个面目清秀的男生正在认真的复习着功课。 突然...天空中的一声巨响划破了校园的寂静。 王宇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九点多了。 他起身走到了窗边向外望去，脸上也不时流露出一丝害怕。 此时在他眼前的仿佛就是一团黑暗，看不到远处的图书馆、教学楼、实验室....自己就犹如被困在了一个没有人的“鬼楼”之中。 也难怪，一个人在这死寂一般的校园之中内心里也难免会出现一些幻想及惶恐，回想起这栋宿舍里之前的传闻也着实让他有些害怕。 他一个人来回在寝室里踱步，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叨着： “朱熹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好了九点准时回来吗？难不成这小子又跑去喝酒了？” 他试图拨打朱熹的电话，但反复几次都没能将电话拨出去。 王宇是个要面子的人，他知道朱熹的脾气，一旦这电话打过去还指不定朱熹会怎么嘲笑他。 为了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他拿着书坐在了床上，继续复习起功课。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似乎在某个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随即，他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并环视着寝室里的各个角落但最终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然而他也并不知道一双沾满了死亡味道的双手正悄然无息的伸向着他... 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十点钟，寝室也准时的熄灯了。 这也就意味着真正黑暗的降临，王宇一个人坐在床上。 心里已经不知道反复骂了朱熹多少遍，如果不是朱熹说要留下来陪他一起复习功课，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选择一个人呆在这恐怖的寝室里。 王宇死死的盯着门口，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此时他的心情似乎已经放松了许多，心想一定是朱熹这个臭小子回来了。 他立即起身拿着手电走到了寝室的房间门口，悄悄的躲在了门后准备吓一下朱熹，宣泄一下让他自己在宿舍呆这么久的复杂心情。 王宇躲在门后仔细的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可怪异的是走廊里所传来的那个脚步声却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安。 那声音十分的沉重，踩在地面时还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通过声音可以判断出那应该是一双皮鞋的声音，甚至鞋底已经开了胶。 那声音距离寝室已经很近了，此时的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个脚步声一定不是朱熹的，这小子从来不穿皮鞋，可是今天都放假学校里也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难不成是宿管员？可是宿管员一般都是两个人一起巡楼的。” 王宇犯着嘀咕，不安的心情让他显得十分的紧张和焦虑，他紧紧的握着宿舍的门把，心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脚步声居然从寝室的门口走了过去。 王宇更是有些害怕了，此刻他似乎想起了这个宿舍之前的传闻。但是说起来自己还不是多么的相信，为了弄清楚门外的人到底是谁。 他缓缓的将手电筒打开并推门走了出去... 王宇将头慢慢地探出宿舍，慌慌张张的看着四周，而映入眼帘的则是走廊里那一片黑暗与死寂。 那黑暗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没有一丝光亮，伴随着窗外的雨声显得更加诡异及恐怖。 他用打开手电筒照了照走廊的两侧，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随即，他挪动着步子开始向刚才脚步声走过的方向慢慢的移动过去。 他很清楚，继续向前走就是厕所的方向。如果有人的话也一定就在厕所里，他走到了厕所的门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并将手电的灯光来回在厕所里晃动着，可也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继续巡视着四周也并890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这才松了口气准备离开，可他刚走没两步就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手电筒也摔到了一边，随即他便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边一下子窜了过去。 他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并捡起手电筒向地面照去。 然而此时，他清楚的看到地面上有一堆呕吐物，而自己刚刚也就是被这堆呕吐物所滑倒的。 在呕吐物前方的厕所夹层里，他隐约看到了一只人手正出现在了距离不远的地面上。 顿时间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了，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并拉开了厕所夹层的门。 然而眼前所出现的，几乎让他接近于崩溃。 在厕所夹层里躺着的正是自己的舍友朱熹... 鲜血染红了整个厕所的夹层，看上去他好像刚刚被人杀害的样子。 让他恶心的是朱熹的眼睛已经被挖空了，不，准确的说更像是被人狠狠地从脸上拽下来的。 他空旷的眼眶里不断的有鲜血向外涌出；几只肥胖的老鼠还不停的穿梭在朱嘉的身上。 原来刚才自己摔倒时从手边窜过去的竟是一只老鼠，他立即感觉到有点不适，拼命的呕吐着。 他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了，瘫软的坐在了地上。缓了许久后他终于尖叫了出来.. 顿时间整个校园里都是王宇的喊叫声，听到王宇的喊叫声后几个值班的老师纷纷走出值班室顺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到了第四栋男生公寓。 可是当几个人走到公寓楼前时，却停下了步子，谁也不敢进去。 几个老师站在门口相对望着，其中一个老师看着几个人战战兢兢的问道：“不..不会又是414寝室吧？” “希..希望不是，不过听声好像就是从四楼传出来的吧？” 另一个老师随即回应着。 “今天不是都放假了吗？怎么可能还有学生在宿舍？” 几个老师不停的在楼下嘀咕着，随后在一阵纠结而又复杂的争论下他们还是决定一同上去看看。 他们缓缓的走到了四楼最东侧的414寝室门口，慢慢地推开了房门，整齐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这时，几个老师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去别的楼层查看时，王宇迅速的从厕所里爬到了走廊，声音沙哑的喊道： “...救命...” 老师们顺着声音的方向，一同回过头并用手电筒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照射过去，他们看到王宇正目光呆滞的望着他们，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血迹，身上还不时散发出一股恶臭... 看到王宇的这般模样后，一个老师惊慌的问道： “你...你是哪个宿舍的学生？怎..怎么弄成这个样？刚才是不是你喊的？还有你脸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老师那铿锵有力的询问声响彻整个走廊。 也许是受到了强烈的惊吓，也许是刚才那歇斯底里的喊叫让王宇没有了力气。 他一下子就昏倒在了走廊里... 第135章 诡异的皮鞋(二) 老师们连忙跑过去也不管他身上的恶臭，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望着厕所内的情景，几个老师也不襟作呕起来。 他们清楚的看到了朱熹那恐怖而又狰狞的脸，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厕所夹层里。 那股恶臭，那股让人窒息的恶臭不断的从里面散发出来。 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所维持的时间并不长，随即几个人又感觉到了在厕所的某个地方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东西。 虽说是几个男老师，但是面对着这番情景再加上414寝室之前的那些传闻，他们还是惊恐不已，望而却步。 随即他们赶忙将王宇带出了宿舍楼并送去了教学楼旁边的医务室... 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不停地在校园内尽情的挥洒着它们的自由，伴随着一阵阵冷风不停地拍打在几个人的脸上。 老师们站在医务室的门口相对望着，并不断的清理着刚刚粘在身上的那些呕吐物。 此时，医务室的周主任推开门走了出来问道：“这个学生你们可否认识？” “我好像见过他，这小子应该是学校篮球队的！”其中一个老师回应道。 “不对不对，这小子我认识。他叫王宇，是414宿舍的应该是医学四班的。” 另一个老师纠正道。 “嗯，他已经醒了，但是情况很不好！建议你们通知他的家长，把他移送到精神病院吧。” 周老师望着几个人深沉的说道。 “什么！精神病院？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又一个老师急切的问道。 “你们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说着，周主任便离开了医务室。 几个老师带着好奇而又紧张的心情走进了医务室，刚一推门便被王宇那毫无生色的面容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站立在门口，目光呆滞，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着，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叨着：“别....别过来...别..别过来！” 那种惊恐的眼神和微弱的语气在这样的气氛下着实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一个老师见状开口说道：“看样子他被吓的不轻..” 为了进一步从王宇口中得知真相，其中一个老师慢慢的向他靠近并问道：“王宇，你还认识我吗？” 王宇呆滞的目光顿时间停在这个老师的身上，过了许久后他才开口说道： “你....你是鬼...鬼....鬼...你快走开...别...别过来！” 他的声音异常的低沉，眼神也由呆滞慢慢地转变成了恐惧。 随即他蜷缩到一边身体不断的抽搐起来... 其余的几个老师这才明白刚才那位老师所说的话，其中有人说道： “对，他的确不像是疯了，该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几个老师连忙跑出医务室寻找周主任的身影，他们刚走出医务室，就看到周主任朝他们走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一瓶镇静剂，看样子他刚刚是去拿药了。 周主任看到几个人惊恐的面容后他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们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那几个老师脸色都十分的苍白，一同指向了屋内。 周主任立刻推开医务室的门跑了进去，可是此时的王宇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虽然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周六的晚上，但是还是被学生们传的沸沸扬扬。 为此学校领导也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即便是学校领导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但为了不引起学生们的恐慌，也要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 2004年10月18日上午8时，学校里的上下管理层及老师都为此事聚集在了校长的办公室内。 校长赵德海凝视着几个人，神色严肃的说道： “今天叫你们过来有两个事情要说明，第一件事情就是我要了解当时的情况，那两个学生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二件事情就是需要你们在各个班级里给我做好学生们的思想工作！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了我们学校的声誉！” 赵德海的话音刚落便有人紧跟着说道： “校长，也许有些事情您不知道，其实....” 说话的正是第四栋男生公寓的管理员王谦，但他欲言又止，似乎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下不该发言。 赵德海看了看他后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校长，这件事情发生时我们虽然都没有在第一现场，但是我们却参与了最后的清理工作。” “那天晚上那名叫王宇的学生死后我们便联系了警方，可是当我们再回到第四栋男生公寓楼四楼的厕所时，却发现那个死了的学生的部分尸体，已经被几只老鼠吞噬的只剩下骨架了。” “这样奇怪的事情我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合寻常。” 王谦继续说道。 “你说什么？尸体被老鼠吃掉？那警方的调查结果是什么？”校长继续问道。 “警方在第一时间对现场进行了封锁和调查，初步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原因是朱熹饮酒过量导致了酒精中毒及皮肤过敏，身上的皮肤抓挠痕迹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最终的死亡原因是他把自己的眼睛抠了出来，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至于老鼠是因为厕所的下水管道年久失修，出现老鼠也并不为奇，而那个叫王宇的应该是被吓死的。” “目前警方已经排除了凶杀的可能性，现场也被他们处理过了，但是考虑到此事对学校方面的声誉，他们决定尽量缩小影响，对外就说是两个学生属于意外死亡。” 王谦回应道。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哪有这么一说，万一再有学生出事怎么办？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也一定不能损坏我们学校的声誉！” 教导主任肖强在一旁冷冷呵斥道。 听到肖强的这番话后有其他几位老师立即呈现出了不满，其中有个老师说道： “你才刚刚上任，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414寝室本身就是个“阴宅”，再说了，这件事情警方不也调查清楚了吗，原本就是意外...” 肖强继续反驳道：“警方的调查结果我不质疑，但是那间414寝室据我了解，可是接二连三的有学生出事。” 赵德海立即拍桌而起说道：“行了行了！你们解决不了问题就别再添乱子了，现在就先按警方说的去办吧！” “可是校长，那个414宿舍...” 肖强刚要开口便被赵德海打断道：“414宿舍当然还要继续使用，不然的话不就更加说明那间宿舍有问题吗！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按我说的去解决。” 面对赵德海的决定，肖强也只好不再发表意见，随即，老师们便都离开了办公室。 周明一个人静静的校园内，望着校园外那不远处的山。 屡缕的清风拂过脸颊似乎让他想起了几个人在一起打闹的日子。 他手里拿着几个人一起野营时的合影照片，心里有些难受。 仅仅一个短暂的周末假期，同寝室的两个好友突然死去这让谁都有些无法接受。 “周明，你在这呢！我找你好久了！”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张楠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周明的身边望着他。 周明看了他一眼便冷冷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第136章 诡异的皮鞋(三) 张楠看到周明手中拿着几个人野营时的合影后心情也沉闷了下来，平时那么要好的朋友就这样离开了他们。 恰巧他要跟周明说的事情也和王宇、朱熹的死有关。 他望着周明说道：“对于王宇和朱熹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此话一出，周明像是被针尖扎进心口一般敏感的看了看张楠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楠在周明的眼神中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他有些颤抖的说道：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吗？我听说当晚的情形是这样的，朱熹死在了我们寝室旁边的厕所里，双眼被自己挖空，甚至连尸体都被一些老鼠吃掉了。而王宇却死在了医务室。” “可学校和警方却口径一致的说是两个人是意外死亡，这样的说法我总感觉有些荒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分析过，反正这件事情我是觉得很可疑。” “第一，王宇和朱熹那天为什么没有回家，平时他俩一到周六周末都不会选择在学校过夜的。” “第二，厕所里怎么会有老鼠？还是在四楼，即便是管道年久失修，怎么可能会有老鼠爬上来。” “第三，如果是意外的话，为什么朱熹死在厕所，而王宇却死在医务室呢？我总感觉是学校故意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听到张楠的话后，原本坐在草地上的周明立刻站了起来抓着张楠的衣领说道：“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张楠看到周明那凶恶的眼神似乎有些害怕，他连忙说道： “哎，你....你先别激动嘛！我....我这也是听住在417宿舍的学生说的..” 周明凝视了他许久后才松开了他的衣领开口说道：“那你说说为什么校方会说是他两个人是意外死亡呢？” 张楠整理了一下领口后说道：“这样的说法也许就只有你自己相信吧，我觉得应该是学校怕引起不好的影响，而且警方的通报里也没有对两人的死进行具体的说明，只是用意外带过，而且你想啊，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眼睛挖空呢。” 周明是个性子十分直爽的人，听到这番话后他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 以他对朱熹的了解，朱熹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挖空自己眼睛的事情。 因为朱熹平时就最怕疼，就连打针都会被吓哭的人，又怎么会自己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呢？ 说实话，他也很不相信校方的说法。 他紧皱着眉头，心中不时的发出些疑问：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了许久后他看着张楠问道：“你刚才所说的，是417宿舍的哪个学生告诉你的？” 面对周明的疑问张楠也不好回答，因为他太了解周明的为人了。 一旦说出来，还指不定周明会闹出些什么乱子。 他便解释道：“其实，也不光是417宿舍的学生那么说，整个四楼宿舍的学生都这么说，更可怕的是我还听说在咱们的宿舍有过一个传闻。” 看到张楠那慌张的神情，周明也不想再过问了，此时，他的心情没有人可以理解。 周明是414男生寝室的室长，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光是学校就不知道找他谈过多少次话。 不过这些谈话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大多都是围绕让他安抚好寝室其他学生的心情，不要再出现其他事情的话题。 本来心情就十分沉重的他更像是成了校方眼睛里的钉子，整个事情弄的就好像是和他有关系似的。 因此周明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就连刚刚他抓着张楠的衣领把他吓成那样他自己都无所察觉。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似乎划过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王宇和朱熹的死可能另有蹊跷。 他继续看着张楠问道：“周六那天晚上，整个寝室里我听说就只有朱嘉和王宇，417的人怎么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呢？这件事情得好好查查！” 听到周明这么说，张楠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老鼠...眼睛...死亡...厕所等敏感的词汇在他们的脑海里不断的盘旋翻滚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张楠的心里也涌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周明回想起开学的第一天，他的心里总是回荡着一股温馨与怀念。 那天，是v市最闷热的一天；也是初秋以来最让人闷热的一天。 刚刚从乡下转学而来的周明还带着一股浓重的乡村风气，如果不是自己的大伯住在v市，他也不会选择来这里求学。 那时的周明还是一个性格内向、言语很少的人。 初次来到这么大的城市，他的心里总是不断的幻想着与这座城市之间将要发生的事情，可是要想在这样的一个从没有生活过的城市里度过余下的生活，他的心里总有些陌生的感觉。 望着v市街道上的高楼建筑，他既欣喜又难受。 尤其是在他步入校门的时候，更是遭到了学校其他学生对他的那种异样眼光，破旧的包袱残破的编织布袋，就是他初次步入校园的所有行头。 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是啊，这么大的城市。 周围人的穿着都是那么时尚、光鲜、靓丽，唯独自己，像是个捡破烂的孩子。 因此，他的心理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来到学校门口，望着雕刻在学校门前的校名，他有些不敢进入。 因为他总觉得这座校园就像是座皇宫，里面划分着不同等级的人。 多半应该都是些富家子弟，而自己在这其中也许就是个低等人。 几个女生从他的身边走过，还不时的捂着嘴朝他一边看一边低语着。 其中的一个女生故意讽刺道：“这样美丽的校园居然也有这样的人来，真是有些煞风景。” 紧接着，另一个女生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你看他那样，背着个破包袱，提着个破麻袋，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好了好了，别议论他了，我们快进去吧！” 在另一个女生的劝说下三个人缓缓的走进校园，不再看他。 面对这样的嘲笑，周明已经不再陌生。 从他坐车到v市的那一刻起，身边就一直围绕着这样的话语。 他的心里更是对这座城市甚至这里的人有些厌恶了。 就在他刚准备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下子向前踉跄了过去，在落地摔倒的那一刻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生。 随即，他便听到了那个男生的谩骂：“你特么瞎啊！” 周明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望着眼前的这个男生。 眼前的这个人身穿黑色衬衫，牛仔裤。 留着带有浓重社会风气的发型，看上去就跟小混混的打扮一样。 周明连忙道歉，可那男生却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以为道歉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把我衣服弄脏了你知道吗？” 周明依旧继续道着歉，那男生望着周明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道歉没有用，你得赔钱，老子这一身衣服可是好几千块钱呐！” 站在男生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男生说道： “行了行了，你看他这穷酸样像是有钱的吗？依我看啊捧他一顿出出气算了。” 说着，那男生便要挥拳打周明，周明向后躲避着继续道歉。 虽然他心里也有气，但是面对面前的这么多人，他只好忍气吞声的向后退着，刚退没几步便有人在背后扶住了他... 第137章 诡异的皮鞋(四) 周明将目光转向身后，一张英俊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扶住他的人名叫叶紫萧，是v市叶氏集团的二少爷，而叶氏集团在v市有着相当的人脉背景。 叶紫萧冲着周明笑了笑，便走到他前面对着几个人冷冷的说道： “就凭你们也有资格欺负别人吗？” 带头的人并没敢回应，因为他认得叶紫萧。 也知道叶紫萧的家世背景，便一句话都没敢说，带着身边的人扬长而去了。 周明看着叶紫萧连忙道谢，叶紫萧同他一起走进了校园。 “你也是来这里上学的？你在哪个班？”叶紫萧看着周明问道。 “我在医学四班。” 周明低声回答道，显然他在叶紫萧的面前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他不了解叶紫萧的性格，更不知道他对自己是好还是坏。 就拿刚才那件事情来说他就已经感觉到这个人也并非善类。 叶紫萧看着他说道： “是吗？还真巧，我也是医学四班的，以后在学校里再有什么事情就提我的名字，我叫叶紫萧。” 周明点了点头，心里的委屈顿时间消退了许多。 也就是从那之后他认识了王宇、朱熹、李德成、程翔南、张楠、高文杰；他们都是医学四班的学生，也都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 在开学后的半年时间里，几个人相处的如同亲兄弟一般。 周明也渐渐从那个软弱无助的穷小子变得敢怒敢言，内心也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在一学期的相处中，大家对他也都很照顾。 虽然叶紫萧是富家子弟，但他为人和善吗，从不与人发生冲突。 头脑灵活，而且对大家也都很好。 正是得到了叶紫萧等人的推捧周明才被选为是414男生寝室的室长. 和其他学校不同的是，江南职业医学院每个寝室的室长都可以每个星期在校务处领取一百元的寝室补助金，用来填补寝室内的生活用品。 叶紫萧等人也知道周明的家境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每到一个星期末的时候，叶紫萧总会组织大家凑出一百元来填补寝室用品，而周明领取到的钱就让他留做生活费。 对此，周明也很感谢他们，相处的日子虽然仅仅只有一学期的时间，但是几个人的关系却日益密切，无话不谈。 可就偏偏在这第二学期刚刚开始没几天，就发生了让他们难以接受的事情，王宇和朱熹在同一天晚上死亡，而且还找不到任何的死亡依据。 这让周明心里有些难受，他和张楠静静的坐在草坪上，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此时，叶紫萧和李德成几个人正垂头丧气从教学楼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今早从学校主任那狠狠地大闹了一场，可得到的结论依旧是王宇和朱熹是意外死亡。 所以心情也十分的不好，看到周明和张楠坐在草坪上，几个人立刻走了过去。 叶紫萧走到周明的面前俯下身子也缓缓的坐在了草地上，恶狠狠的骂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学校还真特么沉得住气！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说着，几个女生便从草坪旁边的小路上走了过去，看到叶紫萧他们后女生们都纷纷避开了。 叶紫萧紧紧的盯着这几个女生，从她们的眼神中似乎可以看出，她们似乎很害怕他们。 更像是在躲避些什么。 张楠开口说道：“紫萧，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学校里的学生现在都说我们宿舍闹鬼，甚本有的还说王宇和朱熹的死跟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有关...” 张楠话音刚落，李德成便附和道： “这件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为此，我们今天还大闹了校长室，但是得到的结果依旧还是王宇和朱熹是死于意外。我跟紫萧决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我们才不相信什么传闻呢！” 周明一听，立即看着李德成说道：“这事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张楠、程翔南、高文杰也加入其中。 叶紫萧看着几个人说道：“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哪怕是鬼干的，老子也要把它揪出来！” 可是，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便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风正在慢慢地向他逼近。 程翔南看了看几个人说道：“大中午头的，你们不饿啊？咱们先去食堂吃点东西吧。” 叶紫萧也起身看着几个人说道：“嗯，经过早上这一闹啊还真是有些饿了；行了，先别想这事了，吃饱饭再说吧！” 随即，几个人便起身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来到食堂后几个人便坐在了角落里一个空旷的位子。 刚刚坐下便听到了周围的人在议论他们。 是啊，寝室里突然死了人，难免有人会议论些什么。 几个人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李德成和高文杰从食堂取饭的窗口中取来了饭菜和碗筷。 几个人刚准备进食，便被坐在不远处的几个男生吸引了。 “哎，他们几个就是414男生寝室的。”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看着他们并对身～边的人说道。 “啊？他们就是住在死过人的那个寝室？”另一个学生—惊恐的回应着。 “是啊，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子哪来的勇气，都死人了还敢住在那。”戴眼镜—的男生回应着。 叶紫萧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朝那几个男生走去，并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是哪个班的？” 说出这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戴眼镜的学生正是住在417宿舍的，虽然两个人见过几次面，但是彼此都不熟悉，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清楚。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起身回应道：“我叫方杰，是02级药剂五班的，和你们的寝室只是一条走廊之隔，我们见过面，你就是叶紫萧吧？” 男生语气似乎带着点挑衅的味道。 叶紫萧皱了皱眉头回应道道：“嗯？你认识我？” 那男生大笑道：“堂堂叶氏集团的二少爷有谁不认识？不过我想提醒你，你们的寝室不干净，还是早点搬出去吧！” 叶紫萧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问道：“不干净？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能平安的走出食堂。” 叶紫萧一边说着，一边挽着袖口摆出了一副要暴揍他一顿的架势，看到这般情形周明等人也走到了叶紫萧的身后。 那男生并没有害怕什么，只是冷笑了一下说道：“你们这些03级的，别动不动就这么大火气，劝你是为了你好，懂吗？” 随即，食堂里的大部分学生都站了起来，也许叶紫萧并不知道和他说话的方杰，是整个江南医学院出了名的狠人。 那男生示意他们都坐下，然后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搬出那个寝室吧；你们所住的寝室可是经历过很多的恐怖事情，一开始是01级护理3班的几个男生住在那，结果一个个的都离奇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与其说是被杀倒不如形容为是自杀，随后就是02级药剂四班的几个女生，结果也都差不多。现在轮到了你们，也许你们可能觉得我在骗你们，但是这是整个学校里所公开的秘密。” “没有人愿意接近你们，难道你们自己没有察觉吗？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神鬼之说，但是有些事情你们还是自己小心些吧。”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食堂。 第138章 诡异的皮鞋(五) 叶紫萧也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面对那男生刚刚所说的话他也有些心有余悸。 难道自己所住的寝室真的是间鬼宅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站在叶紫萧身后的几个人也感觉到了一股凉意，只是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吃着饭，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时间很快的流逝着，冷冷的秋意渗透着整个校园。 如同电视剧中所塑造的地狱一般，阴冷而又神秘... 几个人就这样在班里无精打采的耗费了一个下午，回到寝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叶紫萧坐在了寝室的电脑旁听着信乐团的《假如》，不时地望向窗外。 他很想念几个人刚刚入学时的情形，尤其是和朱熹他们一起打球时的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睡意侵蚀着他的大脑。 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音乐的旋律如同一个个跳跃的音符，侵蚀着每个人的神经，困意正席卷着每一个人的大脑，几人都没有说话。 见叶紫兼睡着了，周明等人也钻进了被窝，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缓缓地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窗外的寒风缓缓地吹进寝室，时而凶猛时而安静，凶猛时更如同一个婴儿的嚎叫...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咯噔咯噔...井然有序的在走廊里徘徊着，叶紫萧猛然被这声音所惊醒。 他先是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几个人，然后走到了他们的床边查看着。 周明……高文杰，张楠...李德成...程翔南...他们都在熟睡着。 他看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深夜1点钟了。 可走廊里的脚步声依旧清晰的徘徊着，那声音似乎就在自己的寝室门口。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怀着好奇的心情，叶紫萧蹑手蹑脚的推开卧室的房门，来到了寝室的大厅里，环顾四周。 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随即他将目光转向了寝室的房门。 与此同时，那脚步声似乎也停止了。 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不可能啊，那声音明明就是从走廊里传来的啊？ 他在门前伫立了许久，那声音始终都没有再出现，就在他准备走回卧室的时候，那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咯噔咯噔...... 是皮鞋的声音，叶紫萧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头皮也有些发麻，皮鞋？ 谁会这么晚还穿着皮鞋在走廊里行走呢？ 是其他寝室的学生还是宿舍的管理员？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打破了，现在是凌晨一点钟，管理员是不可能在走廊里巡逻的。 更何况这声音只是徘徊在自己的寝室门口，如果是学生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就算是学生晚上出来也不可能穿着皮鞋吧？ 此刻，那皮鞋的声音好像停在了自己的寝室门口，似乎正隔着寝室的房门与他相对着。 顷刻间，叶紫萧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恐惧。 没过多久，那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声音好像是冲着寝室旁边的厕所移动了过去。 听声音，那双皮鞋应该是开了胶的，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而且还穿着一双破了的皮鞋？ 叶紫萧思索了很久后，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他打开了寝室的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黑暗笼罩着他弱小的身躯，仿佛，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世界，这里让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和恐惧。 他极力的瞪大眼睛望向四周，可黑暗的走廊里只有那窗外的路灯渗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随即，他将目光转向了寝室旁边的厕所，厕所的门是虚掩的，似乎刚刚有人进去过。 他慢慢地向厕所靠近过去，尽量保持着安静。 刚走到门口他便听到厕所里的水龙头被拧开了，水流声缓缓地传进他的耳朵里，那感觉似乎十分的诡异…… 他顺着门缝向里望去，厕所里黑漆漆的，微微的冷风不断的从里面向外涌动着，但是厕所的门却并没有被风吹动。 冷风袭击着他，那股冰冷的寒意让他毛骨悚栗。 到底是谁在厕所里呢？ 为什么没有开灯？ 叶紫萧紧绷着神经慢慢的走进厕所内，然而就在这时，水声却停止了..... 站在黑暗中的他依旧不停地用眼睛搜寻着四周，厕所里静的诡异，流水声消失了。 那皮鞋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无比清晰地回荡在耳朵里，他颤抖着声音问了句： “谁……是谁在厕所里。” 微弱的声音在厕所里回荡着，仿佛在这寂静的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摸索着打开了厕所里的灯，然而他却看到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他，是个男人，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破旧皮夹克。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老式皮鞋. 叶紫萧猛然一惊，他惊恐的不断向后挪动着身体；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僵硬了，他颤抖着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低声问道： “你..你是谁？” 眼前的那个人似乎挪动了一下身躯，叶紫萧透过他挪开的手臂缝隙看到了在水池里有一个黑洞洞的东西。 当男人的全身都离开水池的那一刻，他已经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水池里满满的都是血，一个人头就在水池的中央注视着他。 那面孔十分的熟悉，是...是朱熹！ 虽然他的双眼已经被挖空了，但是他的面容形态叶紫萧还是能辨认出的，那个男人原来正在用水洗着朱熹的头。 叶紫萧想喊叫，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力气。 喊叫出来的声音也微弱的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那男人回过了头，他冲叶紫萧笑了，那笑容十分的诡异、惨淡... 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叶紫萧更是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他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从哪见过了。 他望着那个面孔，持续了许久后他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他自己！ 叶紫萧这次终于喊出了声音，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大叫了一声。 随即他睁开了双眼，发现此时自己正坐在电脑旁边。 寝室里依旧十分的安静，叶紫萧有些奇怪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才的喊叫声音很大，可是为什么寝室的人都听不到呢？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电脑。 电脑里依旧在循环播放着那首《假如》... 他起身望着几个人的床铺，周明...程翔南...李德成...张楠...几个人都在沉睡着。 可当他走到高文杰的床边时却发现他的床铺是空的，突然在叶紫萧的心头立即涌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高文杰的身影。 然而走廊里，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十分的沉重，在走廊里徘徊着，声音却清晰入耳。 叶紫萧起身缓缓的走出卧室，来到了寝室的大厅。 大厅里依旧是一片寂静，他发现寝室的大门却被打开了。 难道....难道在走廊里的是高文杰？ 叶紫萧走出了寝室只身一人来到了走廊里，果然，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的身体略微有些前倾，走路的姿势也有些诡异。 叶紫萧轻声地在他身后喊道：“高...高文杰，是你吗？” 听到叶紫萧的声音后，那人回过了头。 620果然就是高文杰，他的面色苍白，目光呆滞，身体也有些颤抖。 他朝着叶紫萧的方向走了过来，眼神中充斥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恐惧。 紧接着，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更加诡异起来，叶紫萧清楚的看到，在高文杰的身后似乎存在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有些颤抖了，可就在这时高文杰却笑了，他的表情如同刚才他在梦里梦到的那个男人一样。 那笑容异常的惨淡、狰狞......毫无生色的脸颊，在黑暗中略为显得有些扭曲。 此时，高文杰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第139章 诡异的皮鞋(六) 但是，叶紫萧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想动却怎么都动不了。 他看着眼前的高文杰，他的样子已经让他觉开始觉得陌生了起来。 他想起了电影里的情形，甚至能够想象到在他眼前的高文杰，可能会随时变成一个狰狞的丧尸，将自己活活的咬死！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异常的混乱，很多恐怖的情景就像是过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呈现着。 果然，事情的发展如同他所想象的一样。 他开始看到高文杰的脸皮有些松弛，甚至有些皮肤已经开始脱落。 难道...难道他要变异了？ 不...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高文杰的脸上开始露出了恐怖而又痛苦的神情。 他开始全身抽搐并倒在了叶紫萧的面前，一点一点的向他爬动着，眼前的情形就如同恐怖电影里的那些女鬼一样，慢慢地向他爬过来... 黑暗的走廊里，寒风依旧肆虐着吞噬着整个走廊。 暗淡的月光也从寝室的屋内照射到叶紫萧的面前，恰巧这月光能让他清楚的看到高文杰的一举一动。 他的脸皮开始脱落，鲜血也顺着脱落的皮层不断的渗流出来，高文杰死死地瞪着双眼，眼球似乎都快要从脸上怔出来了！ 他伸出了双手想要去抓叶紫萧，似乎在向叶紫萧求救，可叶紫萧却吓得不敢动弹。 不！不是他不敢动弹，而是他根本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慢慢地....慢慢地高文杰全身的皮层都开始脱落下来，整个人完全被鲜血笼罩了起来！ 他拼命的在地上挣扎，可是尽管他用尽所有的力气，也不能阻止鲜血从体内涌出。 不一会儿，他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整个人也不再抽搐。 而此时，他却又笑了。 他在冲着叶紫萧笑，那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叶紫萧却听得很清楚。 那是一种狰狞的笑，他隐约听到高文杰在说着什么，他呆呆的望着高文杰，发现他的嘴角正在微微的颤动： “谁..谁都逃不了！” 叶紫萧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他不敢再看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这时，他似乎感觉到了在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给他的感觉很寒冷，冷的让他窒息。 一股凉意也从他的脚后跟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头顶，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叶紫萧猛然的回过头，此时他所看到的依旧是在他刚才的梦中所出现的那张脸！ 那...那张脸依旧是无比的惨淡、狰狞、诡异！ 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他又一次惊恐的喊叫了出来.. 在刺耳的尖叫声中，他又一次睁开了双眼。 此时，他依旧坐在寝室里依旧面对着寝室里的那台电脑。 电脑也依旧放着他那首热爱的歌曲。 他紧皱着眉头开始害怕了，不时的感觉到自己的头十分的沉重，身上也被汗水浸湿了。 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这才放松了下来。 原来.原来刚才又是一个梦啊！ “紫萧，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高文杰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出来... 听到高文杰的声音后，叶紫萧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颤抖着回过头向高文杰所在的方向仔细的看去，他发现高文杰正在床上望着他，面色也十分的苍白。 似乎梦里的那一幕刚刚发生过。 “哦，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叶紫萧小声的回应道。 “你……你梦到了什么？”高文杰的声音继续传了出来。 听到高文杰这样的询问，叶紫萧微微察觉到了什么，莫非高文杰也做噩梦了？ 他又看了看他的脸色，果然面色苍白，脸颊还布满了许多的汗珠 “怎么？你…………你也做噩梦了？”叶紫萧试探着的问道。 高文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也做了个噩梦，一个十分恐怖的噩梦，我梦见了我在寝室里先是听到了走廊里有脚步声，然后我就慢慢的跟随那个脚步声走进了厕所里。” “再接着我就发现有一个男人正在厕所的夹层里看着我，眼神十分的可怕，更让我可怕的是他突然长得跟我一样一样。” “然后……然后我就感觉到了浑身都在痒，但那种感觉又好像是失去知觉一样；紧接着我好像就被一股力量推动到了走廊里，并来回的走着。我还记得你在背后叫我，然后我就全身疼痛起来，好像身上的皮层都脱落了，身上的血都顺着皮层脱落的地方流出来，后来我就被吓醒了。” 听完高文杰的叙述之后，叶紫萧的表情已经变得无比僵硬了，他抖的比之前更厉害了。 由于寝室内都被黑暗所充斥，高文杰并没有看清楚叶紫萧那如同死人一般的表情，沉寂了许久之后高文杰才轻声的问道： “紫萧，你……你在听吗？” “在…我……我在听！”叶紫萧颤颤巍巍的回应着。 “那……那你刚才梦见了什么？”高文杰继续问道。 叶紫萧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如果他如实说了，那么高文杰也一定会被吓到。 但是如果随便说说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编织这个梦。 做了一阵的心理斗争之后，他还是把自己刚刚所做的那两个奇怪的梦如实的告诉了他。 叶紫萧叙述完之后，宿舍里又恢复了一阵死寂，高文杰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此时的他也如同死人一样，张着嘴在角落里不停颤抖着…… 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所做的梦那么相似？ 又为什么在梦里都有对方的出现？ 然而梦里的情形对方也都知道。 其实更让叶紫萧不安的是，刚刚高文杰并没有将自己在梦里所说的那句话叙述出来，可是他却清楚的记得那句话： “谁……谁都逃不了！“ “文杰，我……我怎么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他们都在吗？”叶紫萧小声地说道， 高文杰这才做出了回应：“其实在你醒之前，我就已经被吓醒了，当时你们都在熟睡，我的喊叫也没能吵醒你们，就像你刚才的喊叫一样，我想他们可能也在做着同样的噩梦吧。“ 第140章 诡异的皮鞋(七) 两个人正说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又从寝室里传了出来。 是程翔南的声音，两个人将目光移向了程翔南的床铺，只见他喘着粗气迅速坐起身，脸上的汗珠不时地滴落在床上。 然后他张望着四周目光略显呆滞，毋庸置疑，他肯定也和叶紫萧、高文杰一样做了可怕的噩梦。 程翔南似乎看到了坐在电脑旁的叶紫萧，但由于寝室里十分的黑暗，他并不知道那是不是叶紫萧。 便紧盯着电脑的方向问道：“你...你特么是谁？”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显然他还没有摆脱在梦境中所经历的那种恐惧。 “你..你别怕，我是叶紫萧！你是不是也做噩梦了？”叶紫萧十分平静的问道。 听到叶紫萧的声音后，程翔南这才放松了许多，他好奇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看来，我们都做了同样的噩梦！”高文杰突然说道。 “怎么？你们两个也做噩梦了？”程翔南看向高文杰并继续问道。 叶紫萧从桌子上拿起手电筒，并将它打开然后照了照程翔南的方向说道：“嗯，我跟文杰刚刚都做了同样的噩梦。” “什么！同样的噩梦？”程翔南惊恐的问道。 此时，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因为叶紫萧将手电筒的光亮划过地面时，三个人同时看到了一双破旧的黑色皮鞋。 这双皮鞋对于三个人来说似乎很熟悉，在梦里他们看到的就是这双黑色的皮鞋。 皮鞋出现在了张楠的床铺边，而当叶紫萧将手电筒的光亮照射到张楠的床铺时。 三个人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个踉跄，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叶紫萧手中得手电筒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们看到，躺在张楠床上的居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脸色苍白，面目狰狞，半边脸已经有些凹陷。 面部的皮层也都差不多脱落了，长长的头发着实让人感觉到有些恶心。 三个人瘫坐在地上谁也不敢出声，那个男人似乎也没有移动。 依旧是静静的躺在张楠的床上，那么，这样一来，张楠去哪了？ 叶紫萧从床铺下摸索到手电后继续打开并照射着寝室的周围，李德成和周明还都在熟睡着。 当手电的光亮再一次划过张楠的床铺时，几个人却发现张楠就躺在床铺上，而刚刚所看到的那个男人却不见了.... 叶紫萧紧接着将手电照射到地面上，而那双破旧的皮鞋居然也不见了.... 叶紫萧刚刚被提起来的心终于算是沉了下来。 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出现幻觉了？ 可是为什么高文杰和程翔南的反应也跟自己一样？ 正想着，高文杰开口说话了： “是...是我眼花了还是......我刚才明明看到躺在那的是一个长发男人，怎么这会儿成张楠了呢？” “啊？长发男人？可...可为什么我看到的怎么是文杰你啊？”程翔南惊恐的说道。 此话一出，叶紫萧和高文杰刚刚沉下的心又一次被揪了起来。 叶紫萧和高文杰又一次将目光转向了张楠的床铺，程翔南也看了过去，而此时的张楠依旧熟睡着。 三个人的心这才沉了下来，几个人沉默了许久。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廊里渐渐地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十分的耳熟，咯噔咯噔咯...... 声音依旧是如此的沉闷，如同针尖一般不断刺进他们的心头。 三个人顿时间慌了神，黑暗的宿舍里，三个人极力的在黑暗中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透露出的神情仿佛都像是在询问对方你听到了吗。 过了许久，叶紫萧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要...要不要出去看看？” 高文杰看了看他说道：“还是算了吧...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 程翔南看着高文杰一脸惊恐的问道：“你在梦里也梦见那个皮鞋的声音了？” 高文杰冷笑了一声说道：“哼！岂止是梦见，简直没把我吓死！” 叶紫萧晃动了下鼠标看着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凌晨3点40分。 也许此刻的他已经对时间这个观念不怎么感兴趣了，刚刚他就差点死在那个梦中。 但是为了弄清楚在门外的到底是谁，是不是和朱熹还有王宇的死有关系，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卧室。 他慢吞吞的走到寝室的房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那咯噔咯噔的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徘徊着... 他猛的一下拉开了房门，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那声音刚才明明就在走廊里啊！ 怎么会没有呢？ 正想着，他又望向了厕所。 厕所的门如同梦境里的一样半掩着，微微的冷风依旧向他吹袭着。 叶紫萧壮着胆子走了过去，也许是心理作用。 他的身上已经冷汗直冒了，还没等他走进去，一只粗壮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喊叫出来。 随即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别紧张，是我们！” 说话的人是高文杰，他和程翔南担心叶紫萧有危险便也从寝室里跟随他走了出来，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到。 叶紫萧回头看了看两个人说道：“那东西应该就在厕所里....” 说着，叶紫萧就打开了厕所的门，一下子冲了进去。 与此同时高文杰和程翔南也冲了进去并把厕所的灯也打开了。 白炽灯一闪一闪的在厕所里晃动着，三个人迅速张望着四周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有声音也不过只是厕所里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后叶紫萧喊道：“谁在厕所里？快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 声音在厕所里回荡着，但没有人回应。 三个人继续向里面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三个人猛然一回头两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是张楠和李德成。 两个人面色苍白，目光呆滞，那神情就如同死人一样！ 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他们关门时发出来的。 叶紫萧看着两个人说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两个人并没有作任何回应，呆滞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 那笑容有一种难以诉说的诡异。 不禁让人有些害怕，随即两个人说的话也让叶紫萧他们冷汗直冒。 “都得死！谁也逃不了！” 第141章 诡异的皮鞋(八) 诡异低沉的话语如同轻盈的精灵一般，随风飞进叶紫萧等人的耳朵里。 三个人颤立在厕所的一角惊恐的望着张楠和李德成。 两个人的神情依旧十分的诡异，如同叶紫萧在梦里所看到的高文杰是一样的。 那种面目似乎不能用狰狞来形容，如果此时此刻用一个最恰当的词语来描绘的话，那只能用“失常”这两个字了。 从张楠和李德成的脸上可以看出，此时的他们并不正常。 随即，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张楠居然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刀子狠狠地刺进了李德成的胸口，鲜血顿时间飞溅出来，可李德成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样子。 然后张楠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拼命的在李德成的胸口来回刺着，就好像是见了仇人一般，那种凶恶的眼神着实让人有些恐惧... 慢慢地....李德成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他却在笑。 三个人吓得不敢做出任何的举动，生怕张楠会朝着他们扑过来； 当他们再次看向张楠的时候，却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张楠，而是一个有着一头长长的黑发穿着破旧皮夹克的男人。 他的面目狰狞，扭曲、甚至半边脸的皮层都已经脱落... 他慢慢地向三个人靠近着，然后挥舞起了手中的那把长长的刀子，三个人立刻吓得尖叫了起来...... 天色微微的亮了，几个人同时从床上坐起并尖叫着。 又是梦？怎么可能呢？ 叶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依旧还是在电脑前望着高文杰等人问道：“我..我们是不是又做了同样的梦？” 高文杰此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自从第二学期开始搬进这间寝室后，这样的事情就一直重复着发生过。 起初只是在半夜听到寝室里有陌生男人说话，可渐渐地就陷入了恐怖的梦境，而且是几个人一同做的梦。 而那个梦却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这会不会是什么征兆呢？ 张楠也十分惊恐的说道：“我...我在梦里..我在梦里梦到朱熹了！他..他说要我去陪他..“ 张楠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可以看出他刚才也被吓得不轻。 程翔南躲在床铺的一角，颤抖着身体不敢说话。 唯有周明没有什么反应，他看着几个人说道：“我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 周明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开口说道：“从朱嘉的死、到王宇的死，再到我们所梦到的东西，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有些巧合吗？” 叶紫萧看着他问道：“那...那你来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明看着叶紫萧说道：“你要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告诉你，但是我想说的是在这个寝室里肯定有一股力量刺激着我们的神经才会导致我们做同样的梦。” “那个叫方杰的不是说在我们住进来之前就有很多学生自杀的自杀，疯的疯吗？我们不妨从他那里了解些情况，说不定还能查清楚朱熹和王宇真正的死因！我可不想自己有一天会死的那么的离奇。” 周明的话虽说让几个人有些害怕，但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更何况叶紫萧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鬼怪，至于几个人能做同样的梦或许只是巧合吧。 可是令他不解的是他为什么会连续着做三个梦？ 而且梦还是连贯的？ 先是梦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然后梦见了高文杰、紧接着就是张楠杀了李德成。 不！是那个诡异的男人杀了李德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可怕的是其他几人在梦里的遭遇，就像是他们亲身经历的一样，这几个梦连在一起夸张的让他有些接近崩溃。 突然，叶紫萧想到了什么，在梦里他并没有梦见过周明。 周明也没有在几个人的梦中出现，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但话又说回来，或许在其他人的梦里面也会有一个人不存在或是被那个男人所替代。 想到这里，他开始有些惊慌了，难道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周明吗？ 还是说凶手就是周明呢？ 虽然他心里怀疑周明，但是手头上并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周明搞的鬼，所以他也不能去断定什么。 清晨的阳光照射着整个校园，叶紫萧走出宿舍正准备洗漱，却被站在门口的一个男生一把拉进了楼道里。 此人就是之前在食堂里和他叫嚣的那个叫方杰的人，叶紫萧望着他倒也不以为奇，他问道： “怎么？找我有事？” 方杰看了看叶紫萧说道：“嗯，跟我来！” 叶紫萧跟随着他走出了男生公寓楼，他好奇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方杰冷冷的回应道。 叶紫萧跟随他穿过了宿舍楼后面的小树林，并绕过了学校的后墙来到了一处平房里。 方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叶紫萧说道：“这个地方没人知道，我希望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对你没有恶意～！” 随即，方杰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叶紫萧并不明白方杰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但是这里的装潢看上去十分的破旧，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人根本找不到这间平房。 他在门口停留了片刻，还是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当走进院子之后叶紫萧错愕的看着四周，外表看上去破旧的平房，里面却装潢的十分精致。 方杰坐在沙发上看着叶紫萧笑了笑说道：“坐吧！” 叶紫萧倒也很随和，他慢慢地坐在沙发上，眼睛里依旧是充满了好奇 方杰看着他说道：“从你的眼神里，我已经看到了三个问题，你肯定很想问我找你来这里做什么，也肯定很想问我关于414寝室的事情，你更想问我的我想还是有关于你那两个舍友的死吧？” 叶紫萧愣住了，他没想到方杰会那么的直接。 更没想到方杰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他点了点头回应道： “嗯，没错！我很想知道这些问题，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关于我们寝室的一些事情吧？” 方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你是414寝室里和我第三个单独谈话的人，因为之前的两个已经死了，他们都是之前住过那间寝室的人。” 叶紫萧皱了皱眉头，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第142章 诡异的皮鞋(九) 他立刻起身看着方杰激动的问道：“怎么？他们的死和你有关系？” 方杰笑了笑说道：“你该不会认为是我杀了他们？” 叶紫萧又坐了下来继续问道：“那你说说你跟之前的人都聊了些什么？” 方杰也很自然的回答：“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想到我的身份，也应该能清楚我找你的原因，我找他们也不过是了解关于414寝室里的事情，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紫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闭上眼睛想了想。 眼前的这个人他只是昨天在食堂里见到过，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然后他睁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清楚你找我的原因，你还是明说吧。” 方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证件递给了叶紫萧说道： “既然把你找来了也就不瞒你什么了，我叫方杰，是v市刑警支队的。” “你们414寝室的每个人的资料都在我的脑子里，叶紫萧，叶氏集团的二少爷；爱好篮球、漫画、小说，为人低调、爱管闲事......” 还没等方杰说完叶紫萧便打断道：“你调查我？” 方杰笑了笑回应道：“你别误会，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过也是为了找出凶手，可是这个案子要比我想象的难很多。”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用一年的时间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但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我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414寝室发生命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前后后一共有十二名学生相继出事，活着的也都是疯的疯走的走，到现在也都不明下落了。” “可以说这个案子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人为杀人事件，另一种就是科学所无法解释的。” 叶紫萧感觉到了一股冷冷的寒意，他看着方杰不由自主的问道：“414寝室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方杰看了看他回应道：“发生过很多怪事，你可以回头看看你身后的那面墙，上面挂的都是学生被杀后我们在现场拍下来的照片。” “但是我也很疑惑，这些学生死的时候身上的伤，没有一处是外力造成的，大多数都是自己把自己杀了。” “我叫你来，也只不过是想了解你现在的遭遇，是不是和其他学生之前的遭遇一样？” 叶紫萧回头看着那些照片，照片里学生的死状的确十分的吓人。 他回过头继续看着方杰问道：“照片上的这些人都是曾经在414寝室住过的吗？” 方杰点了点头，语气低沉的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再调查下去，因为我怕也会把我自己牵连进去，但我总想找出这幕后的原因：总不能老出人命吧？” 叶紫萧心情也有些沉重，他看着方杰说道： “原来你昨天在食堂里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不瞒你说，我昨天还真就做了一个恐怖的梦。” 随后，叶紫萧就把昨天的经历告诉了方杰。 方杰听到后并不惊奇，他看着叶紫萧说道：“这种类似的梦之前的学生也跟我说过，而且还有那个皮鞋走动的声音。” “可我一直就住在417宿舍，半夜还真就没有听到过什么皮鞋在走廊里走动的声音，一开始我对于他们的这些说法也有些怀疑，可是所有住在过414宿舍的学生出事之前都说过半夜有皮鞋走动的声音，但似乎这种声音只有那间寝室的人能听到。” “我曾怀疑过有人用催眠术或什么之类的手段，扰乱他们的大脑神经，让他们出现幻觉然后自杀。可随后，我否定了这一观点，因为这种方法是不可能容易成功的。” “第一，没有其他人有你们寝室的钥匙，这就说明外人不可能作案。” “第二，住在寝室里的人相继被杀，哪怕活着的也都疯了活着下落不明，无一幸免，这就说明寝室里也没有人存在杀机。” “因此这就让我有些困惑了，其实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朱熹真的是自杀，但是王宇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什么！”叶紫萧瞪大了双眼望着方杰问道。 方杰点了点头继续重复了一下说道：“你没听错，我是说朱嘉的确是自杀，而王宇我就不知道了！” 叶紫萧瘫坐在沙发上，似乎对于方杰的话他并不怎么相信。 方杰看着叶紫萧的神情说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我想我还是晚些告诉你吧！” 叶紫萧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方杰问道：“寝室里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只找我说这些呢？” “因为我觉得我们性格相投，而且我们的目的都一样。”方杰将身体靠在了沙发的椅背上微笑着说道。 叶紫萧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朱熹是怎么自杀的？” 方杰喝了一口水后便开始讲述起当晚所发生的事情：“事情还得从星期六的下午说起，其实那天我一直都住在学校里，我知道王宇和朱熹没有离开学校。” “这也给我的调查带来了些帮助，我那天找朱熹谈过话，从他那里我也了解到了关于414寝室里的事情，所以，对于你们我也掌握了很多资料。朱熹跟我说有个人每天晚上都会去寝室找他。” “只是你们不知道，那个人他描述的非常虚拟，只是说他是个长发男人，找他是想跟他借双眼睛，还说十分的恐怖，他甚至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现实。我为了确定他没说梦话就把他带来了这里，那天下午我用脑电波窥测仪器对他进行了测试。结果表明他很清醒，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我问他之前有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他说没有，随后，我们所有的谈话基本都是围绕于那个—虚拟的男人。那天晚上我还是比较担心朱熹的，于是晚上我就回到了寝室观察王宇和朱熹的行踪。” “可是我刚刚走到四楼就看到朱熹一个人在414寝室门口徘徊，就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我仔细的看着他，他似乎一直都在原地踱步，我还试图喊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回应。” 第143章 诡异的皮鞋(十) “那个时候我记得是晚上9点多钟了，对于你们寝室里的传闻我也听的很多，但要说什么鬼怪传闻，我还真不信，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绝对没有的呢。我并没有走到他的面前，而是回到了寝室里。” “我们的寝室离得那么近，如果朱熹有一点感知的话那他也应该能够看到我；可当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我从寝室里呆了足足五分钟，当我再从寝室里走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走廊里了，我以为他回到了寝室就没有在意。” “我刚刚准备再回寝室的时候却又看到了朱熹的身影，他正站在厕所的门前冲我笑，我确定当时只有他一个人。” “随后我便看着他走进了厕所里，起初我并没有在意，于是我就回到寝室观察着王宇。” “可当我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时再跑进厕所看到的已经只是朱熹的尸体了，他的眼睛真的是被挖空了，而且他的脸上也被抓了很多的血痕。” “他的眼球就抓在他自己的手里，而现场并没有其他人，所以我断定他是自杀，而他脸上的伤也应该是他自已抓伤的。“ “为了隐藏我暗中调查的身份，我只能回到了417寝室里，可我刚回寝室没多久就听见了王宇的喊叫声，声音是从厕所里传出来的，我想他当时应该是被朱熹的死状所吓到了。“ “再后来，我就从门缝里看到几个宿舍的管理员把他带走了，根据王宇当时的状况，应该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但是那种惊吓是绝对不可能造成死亡的。“ “所以对于王宇的死我是全然不知，但令我奇怪的是，当时我回到寝室之后并没有看到王宇从寝室里出来过，所以我怀疑王宇有嫌疑，可是他却死了...“ 听完方杰的陈述之后，叶紫萧对于当晚的情形，也从脑海里模拟出了经过，他也十分的害怕。 他看着方杰问道：“你..你说的全都是真的？” 方杰笑了笑回应道：“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我想你应该去问问宿舍管理员，兴许他们会告诉你些什么。” “但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在你们没住进414寝室之前，已经发生过很多的命案了！” “而这些命案似乎都跟一个长发男人有着重大的关系，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利用你查案，而是我要离开这里了。” “因为从接手这个案子的调查以来，我没有一天放松过警惕，我甚至都已经快要精神崩溃了，好了，你回去上课吧。” 叶紫萧正要起身离开，可是这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个警察要放弃自己的任务，还说自己已经快精神崩溃了，显然他有些事情是在隐瞒自己。 叶紫萧回过头表情严肃的问道：“你到底看到过什么？以至于让你连自己的任务都放弃？” “我...” 方杰欲言又止，他没想到叶紫萧已经看出了破绽。 他缓了缓语气说道：“不瞒你说我确实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东西已经来找我了，也许真就像是传言的那样谁都逃不掉，只要跟414寝室有牵扯的人都逃不掉。” 方杰并没有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只是随口说几句便不再说什么了。 叶紫萧望着他的神情，那神情显得有些惆怅甚至有些担忧。 也许叶紫萧已经猜到了什么，发生在寝室里的怪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一个警察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有查出任何的线索，而且寝室里还一直都在接二连三的出现命案。 虽然这些说法都是以自杀告一段落，但是总不能让大家都变成是砧板鱼肉，任凭宰割吧？ 离开后山的平房后，叶紫萧回到了教室里。 班主任陈颜军看到叶紫萧脸色苍白便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陈颜军是心理学老师，也是叶紫萧的班主任。 平时对学生也是关爱有加，尤其是得知414寝室发生命案的时候，他对叶紫萧他们也是十分的关照。 尽管叶紫萧有时旷课、迟到，他也不过问什么。 因为，他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叶紫萧想把自己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倾诉给陈颜军，也想弄清楚方杰刚刚跟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便说道： “老师，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陈颜军看了看教室里的其他学生，然后说道：“刚才我讲的几个要点大家都牢牢的记下来，下节课我会重点提问，下面你们开始自己讨论。”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但一定要保持好纪律。” 说着，他便和叶紫萧一同走出了教室。 “老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叶紫萧急切的问道。 陈颜军一听立即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叶紫萧继续说道：“我听住在417宿舍的方杰说我们的寝室已经死过不少学生了，可是到现在得出的结论都是自杀，所以我想问问您，有什么说法能够解释他们的自杀行为？“ “昨晚，我们寝室的五个人同时做了一个噩梦，都梦见了一个长发男人；我感觉朱熹和王宇的死都跟那个长发男人有关系！” 陈颜军一听这话，立即表情严肃的说道：“胡说！简直就是胡说！我们学校里根本就不可能有鬼，那些学生自杀完全就是他们的心理有问题。”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回去休息吧，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 叶紫萧不明白陈颜军为什么情绪会这么激动？ 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他连忙说道：“那老师，我想问问您在什么情况下自杀，然后会先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 陈颜军的表情顿时间凝固了，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叶紫萧说道：“你是说朱熹的死？” 叶紫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老师，我总觉得我们寝室有些不干净，感觉像是受了什么诅咒一样......” 第144章 诡异的皮鞋(十一) 陈颜军终于被叶紫萧问破了心里的防线，他知道这个学生一定是看到，或听到甚至接触到了什么。 否则也不会找自己说这些事情。 陈颜军意味深长的看着叶紫萧，叹了口气说道： “唉，作为老师我本不该跟你说一些话，但是我知道你，也想尽快弄清楚朱熹和王宇同学的死。” “其实我也听到过一些414寝室的传闻，也的确有学生说过那间寝室被诅咒过，这些年围绕着那间寝室也确实发生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有很多学生的死状都离奇的一样。” “据我听到的传闻说，四年前，在那间寝室里有一个名叫陈新月的男生自杀了，死前诅咒过414宿舍，死前留下了一张血书，上面写着无论是谁住进这里都会死。” “陈新月是个学习非常好的学生，我对这个学生还算是有些印象，无论是基础课还是实践课他都很优秀，但是这个学生的性格比较内向，平时也不太爱说话，寝室里的人经常欺负他，甚至还在他床上撒尿。” “我听说过最过分的一件事情就是有学生还让他在寝室里吃大便，陈新月也曾跟宿舍管理员说过此事，可是因为陈新月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又是外地来的孩子，管理员也不愿理会他。”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终于忍受不了自杀了。” “也就是从他死了之后414寝室就开始不平静了，住在里面的学生们死的死疯的疯，本来学校是想把414寝室封闭起来的。” “但是由于害怕封闭起来会影响到学校的招生，怕学生们坐实那些传闻，所以就一直安排学生入住，然而没想到各种诡异的事情却一再发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身为你的班主任原本不该告诉你这些，要不我去跟校长说一下给你们换一间寝室？” 叶紫萧摇了摇头说道：“老师，我只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熹和王宇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了，哪怕凶手是鬼，我也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陈颜军望着叶紫萧那斩钉截铁的神情，不禁摇了摇头说道： “好吧，随你吧。但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的找我。” “记住，无论你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晚上千万不要走出寝室，因为我听说那些学生都是因为半夜走出寝室才出事的。” 陈颜军的话让叶紫萧有些担忧。 很显然陈颜军也知道关于414寝室的怪事，他也知道那些学生的死。 只是不想说，也许是出于害怕，也许是出于自己的工作职责。 “紫萧，你在这呢！”这时，张楠急急忙忙的从班里跑了出来喊道。 “嗯？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上课时间你不在班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陈颜军紧皱着眉头问道。 张楠这才注意到陈颜军惊恐的说道：“陈....陈老.....老师，周....周明他疯了！他疯了！您赶快去看看吧！” 甚至说到疯这个字眼的时候，他的身体还略微有些颤抖。 叶紫萧皱了皱眉头看着张楠继续问道：“你说什么？他疯了？怎么回事？” 张楠连忙说道：“你跟班主任刚出来没一会儿，周明就不知道怎么了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表情还十分恐怖，他...他现在要..要跳楼！” “什么！” 陈颜军一听立即迈开脚步急忙的向教室跑去，叶紫萧也紧随其后。 来到教室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了. 周明正坐在桌子上背靠窗边，窗户已经被打开，屋外的风吹动着窗帘像是一个鬼魅的幽灵... 周明正双手不断的挠着脸颊，眼睛瞪得十分吓人，姿势如同动物园里的猛兽。 似乎在他的眼神之中，面前的同学就好像是自己的敌人一般。 他目光呆滞，面色惨白，嘴角也有些微颤。 他的脸上和身上已经有大片的血流了出了，叶紫萧清楚的看到在周明的腿上，已经有几只钢笔已经狠狠地刺进了他的皮肉之中，鲜血正不断地向外渗透着。 叶紫萧连忙跑了过去冲他喊道：“周明你疯了！你赶快下来。” 说着就要伸手去拉他。 可周明却望着叶紫萧不停地挥舞手里的钢笔，身体也不断的躲闪，他狂笑道： “哈哈哈哈哈，你，不过就是个死人！都得死！都得死！谁也逃不掉，哈哈哈哈哈哈..” 那声音如同怪异的婴儿，尖锐有力的刺进叶紫萧的耳膜。 说出的话也如同带血的尖刀，狠狠地刺进叶紫萧的心脏。 看样子，周明已经彻底疯了... 第145章 诡异的皮鞋(十二) 叶紫萧望着周明那如同涂了面粉一般的脸也笑了，叶紫萧故作低沉的说道：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脱的了吗？有本事你跳下去啊？” 周明听到后并没有跳下去，反倒是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蜷缩到了一边，惊恐的看着叶紫萧不停的问道： “你....你是谁？你..你不要过来！你...” 还没说完，他的身体从窗台上摔了下来，整个人开始不停地抽搐.. 陈颜军一看立即喊道：“快把他架起来送到医务室！” 叶紫萧和张楠立即跑到了周明的身边把他架了出去，经过一番的检查和治疗最终，还是把周明送到了v市第二精神病院。 周明的疯让叶紫萧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自己刚刚一说那话他就放弃了自杀呢？ 又为什么他会那么的恐惧自己？ 此时，他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方杰，虽然表面看上去方杰只是个学生。 但是自从他向叶紫萧表明身份之后，叶紫萧就觉得这个人大有来头，甚至不单单只是刑警那么简单。 并且他一定知道更多关于414寝室的事情，只是他不想告诉自己。 叶紫萧不断的在心里分析方杰为什么不告诉他的原因，他左思右想才分析出两个可能的原因。 第一个就是方杰并不相信自己，害怕自己会把他的身份揭穿。 第二个原因就是414寝室里如果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话，那东西可能也同时在威胁着方杰。 如果寝室里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的话，那针对的也应该是住在寝室里的人。 可是方杰是住在417宿舍，怎么可能连他也牵连进来？ 除非说这一切都有人在暗中策划。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凶手为什么要杀掉那么多的人？ 又为什么能制造出让他们自杀的假象？ 又或许凶手从未露过面只是通过了某种手段来让目标自杀？ 要是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凶手应该是个变态，不！他一定是个变态！ 可是凶手如果真的是人的话，那么作为刑警的方杰为什么还调查不出一点线索呢？ 如此说来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方杰应该见过凶手，而凶手可能超出了方杰的认知，甚至有可能真的是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里，叶紫萧不禁打了个冷颤...... 可是....可是这毕竟是猜测，真正的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方杰说的真的是实话吗？ 还是说他就是凶手？ 对啊，不能排除方杰是凶手的可能性。 毕竟417寝室是离着414宿舍最近的一个宿舍，如果凶手是方杰的话。 他完全可以半夜里穿着皮鞋走在走廊里吸引414寝室的学生，当听到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再回到417寝室里当作什么没发生，然后再不知不觉的杀掉从414寝室里走出来的人。 不过，这种猜测也不太成立啊！ 如果凶手是方杰的话，那住在417寝室里的其他人为什么没有察觉？ 再者说，如果凶手真是方杰的话，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叶紫萧的脑子已经快炸了，他怎么也想不出其它的可能性了。 最终还是在自己的思想博弈中否定了方杰是凶手的可能，一个刑警怎么可能会是凶手。 也许，想解开这里面的疑惑还得从方杰那里寻找答案。 于是，叶紫萧开始决定暗中跟着方杰，兴许从他的身上能发现些什么。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叶紫萧，你出来一下！” 那声音正是方杰。 叶紫萧回过头望着站在教室门口的方杰走了出去... “听说你们寝室的周明疯了？”方杰急切的问道。 叶紫萧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应，此时此刻他在想方杰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吧？ “我今天早上跟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因为我的身份一旦暴露，一切就都白费了。”方杰很严肃的继续说道 叶紫萧看了看他回应道：“你早上并没有对我说实话，你见过凶手对吗？而且你说的那东西应该就是凶手吧？那东西要来找你，你怎么办？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东西为什么要去找你？“ 面对叶紫萧的话和疑问，方杰立刻打了个冷颤并向后挪动了两步，脸色也略显惊慌。 他瞪着眼睛看着叶紫萧说道：“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叶紫萧笑了笑说道：“我刚才在分析你没有对我说实话的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你怕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害怕凶手知道，这也就是说凶手是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第二个原因就是你看到了凶手不是人，你不敢说！” “所以这第二个原因也足以证明凶手不是人的可能性比较大，换个角度来说，你自己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不是人，对不对？所以你也就不敢告诉我，也不敢相信我。” 方杰的心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一般，迅速地沉到了肚子里。 他的面色更为惊恐了，他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叶紫萧，居然如此的聪明。 他回应道：“没错……和你分析的一样，我是不相信你，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 “可那真的不是人，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一个长发，穿着皮夹克的男人用锥子瞬间就杀死了住在414寝室里的一个学生，而且很快的就消失了，我连他的脸都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了他的身影。” 叶紫萧紧盯着方杰的脸，一直注视着他的目光，从他说话的神情来看他并不像是在说谎，这次说的应该是真的。 叶紫萧依旧问道：“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记得你不是说过所有学生的死都是自杀吗？如果是你刚才所说的那样那就是凶杀，而不是自杀！而且你都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一个长发男人，为什么还说他是那种东西？” 方杰叹了口气说道： “我是看到了，可是法医给出的结论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那个锥子上只有死者的指纹，而且锥子一直在死者的手里攥着，挥动的方向和锥子刺进身体的位置与间距也是吻合的。” “这也就是说死者在死的时候并没有被外界的力量所干扰致死，而是自杀，当时我也跟队长说过这件事情，他甚至怀疑我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听到方杰的这句话之后叶紫萧的心里也有些颤动了，如果是这样，那有一天如果自己被杀了也可能是自杀。 他追问道：“那...那如果你看到的不是人，那么它是哪来的呢？“ 方杰拉着叶紫萧走出了教学楼，开始对他叙述起自己从接到队里的调派，到走进学校里调查的所有经过…… 第146章 诡异的皮鞋(十三) 叶紫萧随同方杰走到了学校的后花园，方杰终于对他打开了自己沉闷在心里已久的那段记忆。 “我很清楚的记得我来到学校的那天已经是第二起命案的发生了，本来我是想住进414寝室的，可是考虑到不贸然介入或许能更好的观察414寝室的情况，我就让学校把我安排进了417宿舍里。” “当时案件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男生被利器刺穿了喉咙死在了414的寝室里，死时还保持着睡梦中的平静。死者面带微笑、脸色惨白，从现场来看，他是自杀，而且是在梦中自杀的。” “我从住在414寝室里的其他学生那里了解到他们晚上经常在宿舍里听到有人笑，而且笑声十分的狰狞并伴随着微弱的敲打声，可是他们找遍整个寝室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存在。” “由于接连死了两个室友的缘故他们也变的恐惧、焦虑，想搬离宿舍可是学校并不同意，他们又无法辍学，只能在宿舍里天天熬夜，不敢入睡。” “甚至大半夜的几个人就唱歌壮胆，为此遭到了其他寝室学生的投诉，寝室的管理员也经常光顾他们的寝室，对他们也是连卷带骂的。” “他们为了弄清楚事情的原因那晚就玩了一个请笔仙的游戏，我听其中一个学生的叙述是这样的。” “他们和往常请笔仙的方法不太一样，他们先是取了一碗水放在了桌子的中间，然后四个人分别站在桌子的四个角，并且在桌子上写了一些古罗马的数字和文字，在桌子相对的两个角分别写着是与否。” “四个人同时伸出右手并握紧住笔垂直在碗的正上方。于是就开始了请笔仙的游戏，笔仙来到后，笔就立在了那碗水的中间，并根据他们的指示随着碗画了个圈。据他们所说他们问的问题都很简单，并没有违反请笔仙的规则。” “可是后来那笔仙却送不走了，在他们准备将笔仙请走的那一刻，那个碗碎了。而且笔也掉在了地上。更诡异的是出现在桌子上的是用水组成的一句话：‘都得死，谁也逃不了！’” “听完那个学生的叙述之后我也有些震惊，对于他们所说我也是半信半疑。为此，我还去找过一些懂这个笔仙游戏的人，并问他们有没有关于这类情况的解释。” “而得到的答案就是，笔仙本身就是充满神奇的鬼魂，拥有无穷的怨恨和力量，由于怨恨太深或者尸体不能被清理的种种原因所造成灵魂不能投胎，形成了恶灵。” “能请到笔仙就说明房间里的阴气重，并且很有可能请来的东西也曾经生活在这间寝室的附近。就像是手机扣扣里附近的人一样，如果某个鬼魂停留在某个地方，兴许你在玩笔仙的时候它就会被你请来。” “也就是从那之后414寝室便更加的不平静了，这种不平静持续了三年，死了不少的学生。” “现在你们住进那里也许真的就是命中注定了，我也曾怀疑过凶手是人，也假设过凶手杀人的所有手段，但是根据现场的情况及学生死亡时的样子这些观点都不成立...” 方杰说完后便看向了叶紫萧，叶紫萧听得很入迷，甚至脸上也呈现出了一些恐惧与不敢相信的表情。 叶紫萧看着方杰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个笔仙在作祟？” 方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东西也不好说，毕竟请笔仙的传闻在整个校园里都传的沸沸扬扬，而且就算是真有人想利用这种灵异事件杀掉住在414寝室的学生的话，那也是易如反掌。“ “有了这样的传闻及414寝室里恐怖的事情再加上那些被杀学生的谜团，凶手想做案就轻而易举多了。” 叶紫萧仔细的想了想方杰说的话，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 他看着方杰说道：“我也曾经分析过，如果凶手是人的话他会不会通过某些手段控制住在414寝室里的学生大脑并让他们产生幻觉而自杀呢？” 叶紫萧的这种分析观点并不是不无可能。 但是问题就在于凶手如果真的是人的话，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更何况方杰又说过他见过那东西，这或许也说明那东西是存在的，凶手是不是人还是个谜团。 方杰想了许久才说道：“你说的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我也设想过，可是并没有结果。” 叶紫萧看着方杰问道：“那我问你，你今天早上跟我说那东西来找你了，是怎么一回事？” 方杰叹了口气说道：“是在梦里，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之前朱嘉所说的那个皮鞋的声音，我跟随皮鞋的脚步声走进了厕所里。那声音就消失了，然而回荡在我耳边的就是一句：我要你来陪我，声音非常的沙哑。” 叶紫萧紧皱着眉头说道：“这么说，你也梦到了那东西了？那就可以证明那东西它不存在！” “你..你说什么？那东西不存在？”方杰一脸疑惑的问道。 叶紫萧点了点头说道：“那东西肯定就是不存在的，肯定是有人控制了我们的大脑神经，让我们在梦中和现实里都出现幻想然后自杀！” “你说你之前看到过那个鬼影，这也许就是凶手玩的小把戏，方杰，如果真如你所说，你也做了奇怪的梦，那么我怀疑真正的凶手应该不在414寝室而是很有可能在你的寝室里，既能够接近控制你，也能控制414寝室的人。” “什么！我的寝室里？”方杰大吃一惊，惊愕的连嘴都张得很大。 叶紫萧的推断也许真的能解开这个谜团，可是事情真的是像他所推理的一样吗？ 不过根据事情的经过来看，连方杰都做了那种梦。 要么就说明方杰的警察身份已经暴露了。 要么就是因为方杰曾经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只不过当时的方杰是在幻想状态，所以他把真正的凶手看成了一个鬼影。 但凶手则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方杰..... 方杰惊恐的望着叶紫萧，半天才想明白叶紫萧的这一推断。 他点了点头回应道：“我觉得凶手不在我们寝室里，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你们寝室，并且半夜里也没有人出去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控制有作案的动机和理由，或许是你们的寝室里有什么干扰大脑的东西吧。” “干扰大脑？可是，就算是干扰大脑，又怎么可能让几个人同时做一个梦？而且梦里都有对方？还都那么的恐怖？”方杰疑惑的问道。 两个人就如同玻璃上的苍蝇一样，看得到阳光却摸不到出路。 也就是说所有的推断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所有的推断现在都不能用事实去证明。 这也就是说所有的推断也都是可以不成立的。 然而，叶紫萧却又想到了什么。 如果方杰那晚真的看到了凶手，凶手也看到了他的话那凶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难不成方杰是处于梦游状态还是说他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 第147章 诡异的皮鞋(十四) 与方杰分开后，叶紫萧独自一人回到了寝室。 此时寝室里空无一人，张楠他们也不知道去哪了，而满心疑惑的叶紫萧也没有在意张楠他们。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不断的回想着与方杰的交谈，猜测着凶手各种制造案件的假象。 因为他始终相信凶手是人，可是连方杰这样的刑警都无法找出答案，自己作为一个学生又怎么能找得出答案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这一晚过的很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连噩梦都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叶紫萧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寝室内空无一人，也不知道张楠他们去了哪里。 叶紫萧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就离开寝室大楼，想着再去找方杰继续了解关于寝室的事情。 “叶紫萧，等一下！” 一个女生的声音从叶紫萧背后传了出来，叶紫萧回头看了看，是一个身穿粉色连衣裙的女生。 女生的脸色十分红润，大大的眼睛显得十分有神，看上去也十分的清秀靓丽。 他停下了脚步仔细的望着这个女生，女生离他越来越近了。 叶紫萧紧皱着眉头望着她，他确信自己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个女生，然后他疑惑的问道： “你是？” 女生一脸稚嫩的笑容仿佛顿时间摧毁了叶紫萧的所有戒备，她笑了笑说道：“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 叶紫萧愣住了，他继续追问着：“你认识我？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噢，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我就在你隔壁的班级里上课，我是02级解剖专业的，我叫宫小雨。” 女生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叶紫萧。 “啊？02级的，好吧，学姐找我什么事？” 叶紫萧略显惊讶的问道，心里也没有多想什么。 “你是不是一直在被你们寝室发生的凶杀案困扰着？或许我可以帮你！” 宫小雨的话语似乎引起了叶紫萧的兴趣。 他看了看宫小雨问道：“学姐知道什么？不会是我们寝室闹鬼吧？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叶紫萧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试探性的询问着。 宫小雨摇了摇头便转过了身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叶紫萧紧皱着眉头心里暗暗的想道：“这个女生好奇怪啊。” 但是为了弄清楚关于自己寝室的事情，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跟在了宫小雨的身后。 宫小雨一直在前面走，似乎并没有继续再跟叶紫萧说话的意思，叶紫萧也只好默不出声的跟随其后。 两个人绕了学校大半圈之后，叶紫萧跟随着宫小雨的身影走进了实验教学大楼。 这栋教学楼一共有四层，曾经也传出过许多怪异的传闻。 然而自己却跟着一个女生走进了这里，叶紫萧回头看了看身后。 可现在由于现在是上课的时间，并没有学生注意到他，而这栋教学楼也如同一座废弃的古宅一般显得无比的冷清、诡异。 宫小雨走进了教学楼二楼最左边的一间教室，叶紫萧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教室里空荡荡的连桌椅都没有只有宫小雨和自己，冷冷的寒气正不断的从脚底向上渗入着... 如同一股不明的冷气一般浸透了叶紫萧的整个身体。 宫小雨背对着叶紫萧伫立在教室的中央位置，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叶紫萧有些按耐不住了，毕竟在这么一个毫无人气的地方面对着一个女人，他的心里总是有些担忧。 他轻声问道：“学姐，你刚才说找我要告诉我关于我们寝室的事情？干嘛要带我来这里啊？” 叶紫萧的话音刚落，宫小雨就转过了身。 刚刚还面容稚嫩目光迷人的宫小雨，瞬间仿佛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如同死人一般。 那面色叶紫萧已经再熟悉不过了，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这种表情都让他难以忘记。 他清楚地记得刚才周明自杀时，就是这样的表情，那表情就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 甚至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有危险，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面色开始显得惊恐起来。 宫小雨笑了笑说道：“你不用害怕我，把你找来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再住在414寝室了，其实我曾经也是住在那个寝室的。” 叶紫萧听到后脸色已经难看的如同生锈的铁一样，没有生色，没有任何的情绪，此时此刻在他心头盘旋的只有恐惧。 他颤抖着问道：“你..你说什么？你也曾经住在过那？” 宫小雨笑了笑说道：“嗯，没错，那里很久以前是女生寝室。只是因为阴气太重才让你们男生去住的，你们的寝室是在公寓的最顶层，准确的说是在最顶层的最东侧。” “曾经算命先生来学校算过，说那栋公寓是专门用来镇压地下的冤魂的，而地下的冤魂每天晚上都会顺着公寓的管道爬上来，寻找学生下去陪他们，而管道就是在414寝室旁边的厕所里。” “其实在那之前公寓里，已经发生过很多学生死亡的事情了，但死亡结果都是自杀，其实都是恶鬼作祟。请来算命先生之后他就在管道的内侧贴了一道符，也就是从那之后公寓里平静了许久，再也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但是后来学校知道了，说这是迷信，就把公寓重新翻盖了一遍。也就是从那之后学生死亡的事情就又开始发生了，叫你来就是希望你不要再住在那里了。” 听到这里叶紫萧的心情才平静了许多，然后他问道： “那...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总觉得是有人在搞鬼，那个人一定是个杀人狂！” 叶紫萧并没有想到他说出这句话的后果，但是从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眼前的宫小雨居然脸皮开始脱落了，她脸上的血液是完全凝固的，黑色毛囊与头发从脸颊的两侧和头顶慢慢地伸长了，粉色的衣服也如同生锈的铁皮一般变得黝黑难看。 那身形也瞬间变得如同那天晚上，他在梦里看到睡在张楠旁边的那个男人一样。 他立刻打了个寒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许在梦里他看到的就是这个女人！ 宫小雨的脸开始扭曲了，眼珠子也被脸上的腐肉所掩盖，眼球掉落了下来，原本就无比恐怖的脸上瞬间多了两个黑洞。 她伸出了双手便朝着叶紫萧跑了过来死死地掐着叶紫萧的脖子狰狞的喊道： “你不是要答案吗！这就是答案！这就是答案！” 叶紫萧不断的向后挪动着步子，然而他感觉到掐住他脖子的并不是手，而是如同钢架一般的铁块。 那感觉让他窒息，甚至让他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没能喊出一个字，狰狞的面孔凑近了他的脸庞。 叶紫萧清楚的看到那个女人就如同妖怪一般。 他闭紧了双眼不敢再继续看那张脸，他只希望在自己心里的最深处喊出救命两个字，也希望此时有个人能来解救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到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开始慢慢地松开了。 他这才使出所有的力气喊出了救命两个字... 第148章 诡异的皮鞋(十五) 叶紫萧的喊叫声回荡在整个教室里，声音由近到远由远到近的回荡在耳边。 此时，他已经感觉到在自己的身边并没有什么了，他慢慢地睁开了眼而宫小雨则已经消失了，偌大的解剖室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当他在疑惑这一切遭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里正拿着一条红色绳子的手链，链子上刻着一个雨字。 他不知道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幻觉，但是这个链子却让他看到了真实的恐怖。 他决定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并去调查宫小雨的来历。 可当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发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难..难道自己是梦游了吗？ 不..这绝对不可能！ 当他在疑惑的时候，方杰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方杰的眼神中满是诧异。 看到叶紫萧那慌张的神情和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后，他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叶紫萧还没有摆脱刚才的恐惧，面对方杰的疑问他颤抖的说道：“我..我是跟着一个女人来的！” 方杰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四周说道：“女人？哪有什么女人，我看你像是丢了魂似的进了这里我就跟着你进来了，哪有什么女人！” 方杰的这句话让叶紫萧的心里开始产生了恐惧，如果方杰一直在跟着自己的话，那么刚才自己的遭遇难不成真的是梦游？ 可..可手里的这条手链又该怎么解释呢？ 方杰见叶紫萧半天没有回应便继续问道：“你...你没事吧？” 叶紫萧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问道：“02级有没有一个叫宫小雨的女生？” 叶紫萧的突然质问让方杰差点跌倒在地上，方杰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回应道： “你问这个干嘛？” 叶紫萧已经察觉到了方杰脸上的表情变化，显然他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方杰一定是知道什么事情，叶紫萧继续试问道：“你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对吗？” 方杰的脸色比刚才看起来更难看了，他紧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认识宫小雨？” “我.....我刚才看到她了，就是她带我到这里来的！” 叶紫萧似乎还对刚才的事情有些恐惧，语气也很低沉。 “什么！”方杰惊恐的看着叶紫萧不由得说出了这两个字。 “嗯，的确是她带我到这里来的！”叶紫萧继续说着，并把自己刚才的遭遇告诉了方杰。 方杰看到那条手链后也确信了叶紫萧的话，他面如死灰的说道：“宫小雨对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自从陈新月在414寝室自杀之后。” “那间寝室就改为了女生寝室，宫小雨就是414寝室的一员，我曾经和她谈过话也了解过一些情况，但是不久她就精神失常被送到了离学校不远处的精神病院，也就是今天周明所去的那家医院，大约过了半个多月，宫小雨就回到了学校，但最终还是跳楼自杀了.....而她死的地方就在.....” 说到这里方杰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神情似乎就在那个时候开始凝固了。 叶紫萧看着方杰的眼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憎恶，他正望着自己，那眼神十分的吓人。 叶紫萧望着他的神情惊恐的问道：“你..你怎么了？” 方杰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神情。 叶紫萧这才意识到，他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的身后。 那么，自己的身后到底有什么呢？ 他不敢回头，因为此时的他难以想象出现在自己背后的是什么，又是什么东西能让方杰彰显出如此惊恐的表情... 叶紫萧继续小声的问道：“方杰...方杰你怎么了？” 但任凭叶紫萧怎样的叫喊，方杰始终都在盯着他的身后没有任何的回应。 叶紫萧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慢慢地转过身子回头看着，可是身后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教室的窗户是开着的。 “小雨，你来啦？” 方杰微弱的话语传进了叶紫萧的耳朵里。 叶紫萧震惊的回头看着方杰的神情，他的目光呆滞，面色苍白的和刚才自己梦境中宫小雨的神情一模—一样。 此时，方杰又开口说话了：“是啊，我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去另一个世界了！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方杰的脸上顿时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缓缓的朝着窗口走去... 而叶紫萧却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他已经被方杰的举动吓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方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用手抓住了方杰的胳膊，可是却也被方杰轻易的挣脱了，他喊叫着，嘶吼着。 但无论怎么喊，方杰似乎都像是着了魔一样朝着窗口走去。 方杰坐在窗台上看向了自己的身旁，他幸福的笑了，那笑容如同阳光一样，温暖而耀眼，就好像此时的宫小雨就坐在他的身边。 而此时的方杰却已经站到了窗口上，这一刻他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四处寻找着，语气也变的诡异了起来： “小雨...你在哪？别闹...你快出来...我看到你了...哈哈哈哈...我看到你了！” 随即，方杰便向前迈了一步，狠狠地从教室的窗口摔了下去。 叶紫萧望着眼前的一切，他已经吓傻了。 他已经不敢相信现在出在自己眼前的，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 片刻后，楼下传来许多女生的尖叫声，寂静的解剖大楼的门外顿时间变得热闹喧哗了起来... 叶紫萧依旧瘫坐在解剖大楼的教室里，他这才明白刚才方杰要对他说的话，其实刚才方杰想要告诉他的就是宫小雨的死。 她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只不过方杰刚刚重演了一遍当时的情形。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却传进了叶紫萧的耳朵里：“你...你很快也会来的！” 声音不断的在教室里回荡着，叶紫萧的精神也几乎快到了崩溃的状态，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的逃避着那个声音。 可是，那声音就像是从他的心里发出来的一样，在他的体内扩散到耳边，无论做什么都摆脱不了。 事情发生后不久，警察便赶到了实验教学楼的教室里。 经过现场勘查后，叶紫萧暂被当做了第一嫌疑人，并被警察带走。 在下楼的那一刻，程翔南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并拦住了警察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察打量着程翔南冷笑道：“呵呵，什么事？你不会自己看啊，现在他涉嫌一起凶杀案，要被带走调查！快让开！” 随即便把程翔南推到了一边。 第149章 诡异的皮鞋(十六) 就这样，程翔南和李德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警察把叶紫萧带上了警车，警车拉动着警报声离开后，程翔南望着李德成说道： “怎么回事？这个方杰怎么会死在这里？” 围观的学生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去年一个叫宫小雨的女生就是从这里跳下来自杀的，没想到这一幕又重演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围观的学生之中传了出来。 程翔南回头望去，发现说话的居然正是第四栋寝室楼的管理员郑毅。 程翔南立即走了过去呆呆的望着他问道：“郑老师？您怎么也在这儿？” 郑毅看到这两个住在414寝室的学生后立即转身离开了，似乎对他们很是反感。 望着郑毅离去的身影，程翔南似乎想到了什么。 刚才郑毅老师口中所说的那个宫小雨，兴许能带给他们什么信息，随即程翔南就拉着李德成去了档案室。 此时的张楠和高文杰趴在教室里呼呼大睡着，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程翔南与李德成来到档案室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因为这里早就空空如也了，连个纸袋子都没有，显然这里已经被废弃了许久。 档案室位于实验室教学楼的西南角，如果不仔细去找的话很难发现这里，而程翔南也只是依靠着传闻才找到了这里... 李德成望着眼前的一切紧皱着眉头问道：“这..这就是你说的档案室？” 程翔南表情也十分无奈，他明明记得这就是档案室的，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外面传来了一声尖叫！ 声音是个女人的！ 两个人随即跑了出去，档案室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寂静的令人窒息。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似乎都在问着同样的一个问题： “刚才那声音，是从哪来的？” 程翔南倒是壮着胆子向前走着，虽说档案室不大，但是也至少有个七八间屋子的大小。 档案室是一个正方形的屋子，外面的走廊是通往教学楼一楼的，准确的来说档案室是在教学楼地下一层的西南角。 “程翔南，我...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李德成突然说道... 程翔南望着四周，档案室的周围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他继续向前走着，张望了一下其它的屋子，也没有发现什么人。 这让他有些困惑了，既然没有人那么那个声音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呢？ 正说着，那个尖叫声又响了起来，这次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声音不是在档案楼里，也不是在走廊里，而是在实验室教学楼的方向. 李德成死死地抓着程翔南的衣袖，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他害怕了，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程翔南抖擞了下精神说道：“你怕什么？不就是个声音吗！” 李德成继续回应道：“我...我害怕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出不去了！” 程翔南这才看向了李德成，他发现通往档案室出口的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锁上了。 程翔南也害怕了，他不知道教学楼里究竟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出这里。 他拿出了手机准备给高文杰打电话，可是却发现在这里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这让他唯一能离开这里的希望都被灭了.... 门究竟是被谁锁上的？ 又是什么时候被锁上的呢？ 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程翔南想着这些问题并望着那道铁门，程翔南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既然档案室出不去了，咱们就从这去实验教学楼，然后从实验教学楼出去。” 李德成见状也只好跟在程翔南的身后，可是想起刚才的那个从实验教学楼方向传来的尖叫声，李德成还是不由的有些害怕。 两个人摸索着走到了实验教学楼的地下一层，昏暗的空间里面可视度非常有限，不知道走了多久，程翔南看到了亮着“安全出口”字样的楼梯通道。 他转头刚要对李德成说什么，却看到李德成的面色十分的苍白。 而且他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他正望着自己，那双眼睛的瞳孔已经放大到了极致... 程翔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李德成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 他猛地回过了头，然而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正伫立在角落死死的盯着他们，刚刚发出声音的应该就是她。 女子身穿白色连衣裙，头发披散着，脚上跟手上都被铁链拴着，好像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的样子。 程翔南立刻问道：“你.你是谁？” 那女子望向了程翔南，而此时程翔南也是一副惊恐未尽的样子。“你们是谁？”女子反问道。 听到女子的回答后，程翔南这才确定眼前的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人，他松了口气回应道 “噢，我们是第四栋男生公寓楼414寝室的学生，我们想来这里找一个名叫宫小雨的学生的档案，如有冒犯还请多多原谅！” 没想到程翔南此话一出，却让那女子颤抖了起来，她一边蜷缩着身子一边说道： “你....你们是4...414寝室的？” 李德成走上前说道：“是啊，姐姐，我们是414寝室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女子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曾经也是414寝室的！” 听到这话后李德成被吓了个踉跄，他坐在地上望着这个女人惊恐的说道：“什么？你也是那个寝室的？那可是男生宿舍啊！” 那女人继续笑着：“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吗？” 程翔南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从她刚才说自己也是住在414寝室的时候，自己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你说说看，或许我们能帮你离开这儿。”程翔南镇定的说道。 “我叫秦向丽，曾经也是414寝室的，你们刚才说的宫小雨就是我的室友，不过我的室友都死了。” “我之所以被关在这里，是因为我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精神混乱，其实所谓的精神混乱也不过是他们所认为的，我是自愿被关在这里的，因为我一旦出去，就一定会和她们一样！” “当然有个老师对我很好每天都会来问候我，给我送些饭菜。” “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还是离开414那个鬼地方吧，唉，其实就算你们离开也没有什么用了，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注定了的。” 听着秦向丽的叙述，200程翔南有些疑惑，他问道：“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我说只要是住进414寝室的人，永远逃不了那个诅咒，当然也包括我。” “不过我想我快没时间了，我的姐妹们在等着我。李沁、杨雪茹、宫小雨、麦嘉欣、李如雪...她们都在等着我。”琴向丽继续说道。 程翔南坐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女人，虽说她外表清秀，但是身上的伤痕可以明确的肯定她受过虐待。 而且很有可能是那种性虐待，也许把她关在这里的那个人就是对她施暴的人。 程翔南沉默了会儿说道：“你说的那几个人都死了吧？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她们是怎么死的吗？” 第150章 诡异的皮鞋(十七) 突然秦向丽瞪了一眼程翔南，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异常的难看。 整个脸颊都彰显出了苍白的色彩，那双眼睛开始向里凹陷，头发也开始变得松软起来，如同一个狰狞的娃娃一般望着程翔南说道： “你们都会死的，谁都逃不掉....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如同疯了一般，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李德成吓得直向后退，程翔南也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不但是疯了，而且精神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她这是怎么了？”李德成颤抖着小声问道。 程翔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看着秦向丽说道： “我知道你的遭遇，我们现在也在遭遇着和你同样的事情，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向丽表情有些难看，她望着程翔南说道：“这件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一双皮鞋,你们还是别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不起来了。” 程翔南陷入了一阵思考之中。 从朱熹和王宇的死一直到周明精神出现问题,再到方杰死亡、叶紫萧被带走调查。 这一切的一切佛都说不明白。 程翔南看着秦向丽继续问道：“那双黑色的皮鞋是不是经常半夜在门口出现？你那些室友是不是也有人死在厕所里？” 程翔南此话一出秦向丽立即产生了恐怖的眼神，她望着程翔南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德成紧接着说道：“因为我们现在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正说着，一个男人正悄悄地走进了档案室。 李德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回过了头，然而一张熟悉面孔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是郑毅！ 李德成又一次被吓了个踉跄，程翔南也发现了郑毅的身影。 他惊恐的说道：“郑..郑老师，您怎么” 郑毅见到两人后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笑了笑说道：“你们怎么这个表情的？” “不是老师，门刚才明明被锁上了，您是怎么进来的？”程翔南有些颤抖的问道。 “怎么？你们能进来我就不能进来了？是我把门锁上的，有些事情想找你们聊聊。”郑毅语气严厉的回应道。 两个人有些害怕，程翔南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着郑毅问道： “老师，秦向丽不会是您把她关在这儿的吧？” 郑毅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我把她关在这儿的，不然她会死的，这话说来有些长了，但是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妨告诉你们。” “414寝室的确是有问题的，秦向丽是唯一的幸存者，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怕她出事就一直把她关在这里。” “你们看到的她身上的伤其实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所以我才把她的手脚都锁了起来，因为我也想知道414寝室一直以来发生的那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完郑毅的解释，两个人这才放松了许多，并把他们的遭遇也一同告诉了郑毅。 郑毅听完后也有些震惊，他开始对两个人叙述起414寝室之前的事情来： “02年的时候414寝室里有一个名叫陈新月的学生，自杀了，并在死前立下了毒誓，要让所有住进414寝室的学生付出代价。” “这件事情学校一直以来都很重视，在这期间也确实发生过不少恐怖的事情，比如学生在厕所自杀、跳楼、精神失常等等等等的事情都随之而来。” “本来那个时候宿舍楼还没有被翻盖，最早这个宿舍楼是学校的一号楼，也正是由于这些怪事连连不断，学校特意请人来看了看，才被改为了第四号楼。” “陈新月死后，寝室里的其他男生就全部相继遇害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原因，而后来02年第二学期的时候，就又改为女生宿舍，之后就没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可是就在去年，这怪事就又开始了，直到现在都不到原因，据说是因为她们这几个女生闲的没事请什么笔仙请出了灾难，再后来学校又请人来看，说是女生压不住，就又改回了男生宿舍，但结果却更坏了。” 郑毅说完后，程翔南才对此有了些了解。 他问道：“老师，您一直都是寝室的管理员，难道您就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 郑毅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回应道：“哎，我也说不明白，总之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学生们口中提到最多的就是一双皮鞋，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望着郑毅，似乎觉得郑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他既然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站出来揭露呢？ 还是说他就是凶手？ 想到这里两个人不禁有些颤抖，程翔南连忙说道：“老....老师，我们还有点事情，就先不打扰了....” 说着他便拉着李德成慌张的跑了出去。 两个人跑了许久才跑回宿舍。 然而此时，校园里已经进入了一片死寂。 黑洞洞的走廊里只有程翔南和李德成的身影，仿佛在这栋宿舍楼里其余的人都蒸发了一般。 程翔南张望着四周，眼前的黑暗已经将两个人吞噬。 李德成紧紧地抓着程翔南的衣袖，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他们精神已经集中到了一致，就在快接近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突然传来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 走近一听才发觉是王宇最爱听的那首《离歌》...... 两个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在黑漆漆的走廊里两人相对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都在问着同样的问题。 是谁？是谁在宿舍里？ 李德成耸了耸肩说道：“咱俩太紧张了，说不定就是张楠和高文杰呢。” 程翔南说道：“不可能，他俩最烦这首歌，绝对不会是他俩。” “难不成是王宇回来索命了？”李德成诧异的说道。 可他这句话一出口，程翔南立即打了个寒颤。 两个人手拉着手缓缓地走到了宿舍的正门口，歌声依旧徐徐入耳。 此刻，在他们的脑海里能想象出的，也许就是王宇面目狰狞的坐在门口，正对的电脑前放着这首歌曲，等待他们两个的到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触碰了一下程翔南的肩膀上，他猛的一回头才发现是张楠，他本想喊叫但是却还是忍住了。 李德成似乎也发觉了张楠的存在便回过了头，李德成冲着张楠做了个嘘的手势后小声说道： “别闹，你没听到这屋里有声音吗！” 张楠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依旧是那个表情。 然而，程翔南立即察觉到了什么，他赶忙拉着李德成向后退了退。 就在两个人退缩到距离张楠有两米左右的时候，才看清楚张楠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鲜血正不断地向外涌动着... 他的眼睛瞪的非常大,身体就那样诡异的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挺直了腰板抬头伸着手指着十个方向。 而且那只手的食指，指着的正是414寝室的房门！ 第151章 诡异的皮鞋(十八) 程翔南、李德成两人被这一幕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张楠居然遇害了。 可更吓人的是，张楠那狰狞的表情... 两人本想逃跑，可是程翔南却拉住了李德成开口说道：“张楠在这，那高文杰去哪了？” 两人又一次看向了寝室...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两个人还是决定去查看一下情况，随即便壮着胆子推开了寝室的门。 然而刚推开门就看到了，高文杰那血淋淋的脑袋正出现在了电脑桌上，鲜血在地面上流淌成了不规则的形状，整个寝室里弥漫出的也都是腥臭的味道。 两个人终于忍不住喊叫了出来，可是他们却不知道。 由于下午方杰的跳楼自杀，学校为了配合调查已经让学生们都回家了，即便他们喊破了嗓门都不会有人回应... 两个人又转身推开寝室的门跑了出去，也许是因为走廊太黑了，两个人居然跑进了寝室右边的厕所。 黑漆漆的厕所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滴水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李德成向水池旁看了看，然而透过水池上方的镜子他居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正掐着自己的脖子... 那男人的面目无比的狰狞，黑色的夹克衫上还留有着大片血迹。 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透过镜子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的手已经腐烂了... 李德成立即从腰间拿出自己准备已久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了那个男人，他拼命的刺着，近乎已经到了疯狂状态，连程翔南在哪他都忽略了。 就这样，他一刀一刀的捅进那个男人的胸口，直到自己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他闭紧了双眼大口的喘着粗气，心想，自己终于为死去的室友报仇了。 可是当他仔细看清那人的脸的时候，却发现倒在血泊中的那个人竟然是程翔南！ 程翔南的胸口已经被他刺成了马蜂窝，鲜血不断地从胸口涌出。 程翔南似乎并没有喊叫出来，他依旧保持着惊恐的面容，李德成颤抖着扔掉了手里的刀子。 此时的他精神已经完全处于崩溃了，他向前走着，似乎毫无意识，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仿佛跌进了万丈深渊一般... 丧失了所有的记忆，而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则是那一双破旧的皮鞋... 故事讲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苏晗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说话了。 “我说苏晗墨，你这故事也太坑爹了吧？咱学校里真的有那么恐怖的事情吗？” 高哲一脸惊慌的望着苏晗墨说道。 “就是，太没动了，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再就是那个周明到最后是死还是活啊？“王铭也着眼睛问道。 苏晗墨笑了笑说道：“最后啊，到了深夜管理员巡逻的时候才发现了他们的死并报了警，但是警方给出的结论是：“ “张楠是被人割喉致死，作案工具就是一根鱼线，而在414寝室内高文杰的死是自杀，原因是警方在电脑桌上发现了高文杰的脚印。” “当时高文杰应该是自己站在电脑桌上，将鱼线悬吊在寝室的房梁上，然后自杀，由于鱼线比较锋利，他的头部被硬生生割断，他的头就恰巧落在了电脑桌上。” “所以依据现场判断，警方推测是高文杰在走廊勒死了张楠后，在寝室自杀...” “我去，那这么说程翔南就是被李德成给杀了呗？然后李德成从厕所的窗户上跳下去自杀了？”范宇哲反问道。 苏晗墨点了点头说道：“据警方勘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程翔南是被一把匕首刺死的，在他的胸口处有十几处刺伤，致命伤是有一刀直接刺进了心脏。” “而杀死程翔南的就是李德成，因为警方在公寓楼的楼下发现了李德成的尸体。” “根据李德成的尸体位置判断，他当时就是从厕所窗户位置跳楼自杀的，而且在李德成的手里警方找到了杀死程翔南的那把匕首寸。” 听苏晗墨讲完之后，几个人的表情都无比的震惊。 紧接着，苏晗墨继续看着几人说道：“不过，我可提醒你们在这个学校里可不要乱猜，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 “你们知不知道咱们寝室旁边那间上了锁的寝室？” “据说那间寝室就是414寝室，而我们住的这栋楼就是第四栋男生公寓，只不过学校把楼号给拆下来了，你们难道没发现其它寝室楼都有楼号，就唯独咱们这栋楼没有？” 苏晗墨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吓了个踉跄，光听那个故事就够渗人的了，想不到自己却还身临其境。 “妈呀！这万一真的闹鬼怎么办呢！”范宇哲惊魂未定的说道。 “你那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讲的也太玄乎了吧？”赵忠义立即问道。 “故事是真的，但是大家传过来传过去最后得到的就是这个版本。” “至于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咱们寝室旁边那间废弃的寝室真的很吓人，听说那里是死人的居住地，谁闯进那间屋子都有可能碰到邪门的事，不然学校干嘛给它锁起来啊。” 苏晗墨若无其事的将故事做了结束。 但实际上他很清楚，故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所有人的眼神顿时间都集中在了苏晗墨的身上，似乎都在猜测着什么。 “好啦好啦，你们啊就别老盯着我哥看了，这故事就是他自己编出来吓唬你们的，这世界上哪有这么离奇的事啊，要是真有的话这学校早开不下去了！” 苏晗鑫为了缓解气氛，打趣的说道。 但是苏晗鑫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所有的人依旧是面色惊恐的望着苏晗墨。 苏晗鑫看到这一情形也将目光落在了苏晗墨的身上，然而这一刻他才发现大家看的并不是苏晗墨。 而是在苏晗墨身后窗户外的一条惨白的手臂！ 随后一阵阵的尖叫再次打破了江南职业学院的寂静！ 几个人面色惊恐地望着苏晗墨身后的那只手臂，苏晗墨也从大家的眼里似乎也看出了恐惧。 他猛地回过了头，可是看到的就是一只被人砍下来的手，正血淋淋的被钢丝挂在半空，手的食指还指着自己！ 仿佛像是在寓意着什么，看到如此情景的苏晗墨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难道说自己刚才讲的那个故事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吗？ 想到这里苏晗墨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是他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这也很快让他联想到了恶作剧。 但是想想这才是第二学期，自己也没招惹过什么仇人啊？ 经过一系列的思索后，苏晗墨立即起身壮着胆子打开窗户并将那只手从窗外拿进了宿舍，他的这一举动，着实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苏晗墨打开寝室的灯，拿着那个手臂仔细的看着。 可是看了许久也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但是令他而恐惧的是这个手臂的确是人的，而不是什么玩具手臂！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手臂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是谁无意间说了一句： “这...这不会是张楠的胳膊吧？” 苏晗墨死死地盯着这个胳膊，联想他所听闻到的故事画面。 挺着腰板，抬着头，伸着胳膊，而且食指正对着那间414寝室。 第152章 诡异的皮鞋(十九) 没错，这胳膊就是这个姿势。 难道说？ 自己触犯了死忌？ 不可能！ 姿势虽然是这样，可是张楠的尸体早就已经被警方处理了啊，不可能还会有啊！ 而且就算是有那也是应该腐烂的啊，皮肤也不可能会这么完好！ 苏晗墨紧闭着双眼开始思索了起来，一向喜欢推理的他开始了自己的推测。 突然，他睁开了眼走到窗前望着那根钢丝绳，顺着钢丝绳他将脑袋探了出去看向了公寓的楼顶。 随即，他缩回脑袋继续看着那只手臂然后说道： “手臂应该是刚被砍下来不久的，你们看，这手臂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这就说明这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的有人被砍掉了手。拴着手臂的钢丝绳是从顶楼垂下来的，这就说明这个扔手臂的人很有可能就在顶楼！” 正说着，一个庞大的物体便从窗户前坠落了下去. 这一刻恰巧被范宇哲看了正着，他指着窗外说道：“刚才有东西掉了下去，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赵忠义紧皱着眉头顺着范宇哲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问道：“东西？什么东西？” “不知道，好像是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范宇哲继续回应道。 “我去，这大半夜的你们有病吧？刚才苏晗墨讲的那个故事就够特么渗人了，你俩又在这起哄，这大晚上的就见血，不会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 王铭一边看着几个人，一边懊恼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苏晗鑫看着王铭问道。 “依我说啊，就直接把这手臂也扔下去得了，关咱们什么事，再说了，也别招惹这些东西，省的晚上做噩梦！” 王铭颤抖着说道。 “全宿舍就你胆小，一会儿我们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看好门！”赵忠义调侃道。 “别别别啊，你知道我胆小你还吓唬我！”王铭满脸无奈的回应着 “好了好了，就听王铭的吧！” 苏晗墨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窗户将手臂扔了出去，然后转过身大喝一声：“睡觉！”便一下子钻进了被窝。 大家伙望着苏晗墨那被被子紧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看了看窗外。 此时所有的人都被那窗外吹袭进来的阵阵寒风而吹得不寒而栗。 苏晗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几个人说道：“我们要不下去看看吧，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苏晗鑫，你小子什么时候胆子变得那么大了？”范宇哲轻声说道。 就在几个人小声讨论之际，楼下却传来了十声嚎叫，听声音像是学校的课安。 听到这声嚎叫后，苏晗墨立即从床上坐起并穿好鞋看着几个人说道：“管他是人是鬼，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 随即，几个人便一同推开宿舍的房门向楼下走去...... 漆黑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身影和脚步声，其他寝室里的学生似乎都已经休息了，没有人从寝室里走出。 更或许除了他们之外，根本就没有人听到楼下有人发出的惨叫声。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楼梯的扶手一层层的向下走去，当他们走出宿舍之后却发现四周并没有任何人。 苏晗墨望着寝室的窗口，并用目光扫视着四周和地面正对寝室窗口的位置，果然，在墙边的草丛堆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几个人蹑手蹑脚的紧凑过去，围在了那个白色身影的身边。 看上去是个人，可是在草丛堆里并看不出什么猫腻。 几个人决定把那人从草丛堆里拉出来，可是当苏晗墨刚刚靠近那个人身子的时候。 他脸上已经凝聚出了无数个恐惧，身子也开始变得僵硬。 范宇哲也望着苏晗墨那惊恐无比的面容，心里也暗自察觉到了什么，他凑近了那堆白色的东西，刚刚靠近就失声喊叫了起来： “那...那东西...” 所有人都望着范宇哲和苏晗墨，远远望去还以为两个人变成了雕塑。 笔直笔直的站在草丛堆里，几个人立刻冲上前，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已经开始从草丛堆里散发了出来，眼前的确是个人。 身穿白色病服，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的倒在草丛堆里，但是他的头却已经不见了。 王铭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停的颤抖着身子：“他...他的头去哪了？” 王铭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着，退了不知多少步，他踩到了一个东西顺势摔倒在了地上。 他拿起那东西，才发现是刚刚被苏晗墨从宿舍里扔下来的那个胳膊，这个胳膊就是刚才草丛堆里的那具无头男尸的！ 想到这里，王铭一下子昏倒了过去... 夜幕下的江南职业医学院此时悄然无息，黑漆漆的校园里只有微弱的路灯照射着这骇人的场景，几个人也是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只是看到他从窗外一落而下，此时，苏晗墨是最为惶恐的一个。 他的脑海里正在天昏地暗的翻转着，自从他讲完那个故事之后就遇到了命案，这是巧合还是什么？ 他环顾四周，刚刚听到的人声是从哪传来的呢？ 难道是凶手的？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们听到了呢？ 种种的疑问开始让苏晗墨的内心变得不安了起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拉扯着几个人将昏倒的王铭抬回了寝室。 关上门，屋内瞬间恢复到了寂静的黑暗之中。 几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倒在了床上，这时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了。 刚才的那一幕情形谁都不愿意去回想，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都悄然进入了梦乡。 夜，静的让人可怕。 尽管苏晗墨强制着自己睡眠，可是心里那种浓烈的不安却让他无法入睡。 他无力的走出寝室，走到了寝室旁边那个曾经充斥着种种诡异传闻的414寝室门前，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黑漆漆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盯着那扇门： “你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我求你不要进入我的生活...” 苏晗墨一边重复着，身体一边颤抖，空旷的走廊里只有他自己。 而且还是只身一人面对一间曾经传闻中闹鬼的宿舍，此时此刻无论换做谁，可能都是在面临人生中最恐惧的时刻。 苏晗墨转过身正准备回去睡觉，可是走廊的尽头却传来了一个令他近乎于崩溃的脚步声。 咯喧...咯噔... 第153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 那脚步声清脆有力的在走廊的另一端响起，但似乎又像是在走廊里的各个角落响起的一般。 苏晗墨的脸色有些苍白了，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讲过的恐怖传闻。 这声音就如同故事里那双破旧的皮鞋一般，缓缓的向他逼近，在黑暗的一角也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了，漆黑的走廊里除了那个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那声音像铁锤一般在苏晗墨的心头砰砰直敲，就犹如此刻他那砰砰直跳的心脏一般。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蹑手蹑脚的跑到自己的宿舍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并轻轻的将门关紧反锁，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他靠在门口，仔细的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声音到了门前却停止了。 这让苏晗墨心里一惊，仿佛就跟自己讲过的那个故事情节一模一样。 过了许久，那脚步声才挪动而去。 苏晗墨将耳朵贴近门边仔细的听着那脚步的动向，那人走到了隔壁的门口。 随后他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关上了，紧接着就再也听不到那个脚步声了。 苏晗墨绷紧了神经在心里反复的问道：“隔壁？隔壁不是被封起来的那间寝室吗？怎么可能会有人呢？而且那可是个闹鬼的寝室，有谁敢住进去呢？” 带着疑问，苏晗墨又一次打开了宿舍的门，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隔壁的寝室门前。 414寝室的房门紧闭着，上面依旧是布满了灰尘，似乎正如传言中所说的。 它已经被废弃了许久，苏晗墨更是疑惑了，如果说有人进去的话那地上一定会有门开动留下的灰尘，门把手上肯定也不会这么的脏。 难道说是自己听错了？ 他继续张望着四周，可走廊的四周也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间恐怖的寝室门口。 或许是紧张的神经让他产生了幻听，他摇了摇头，又走回了寝室里。 躺在床上，他一直回想着今晚的遭遇。 可是种种的疑惑都不的而解，他刚要闭上眼睛，余光却看到了窗口边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在望着他。 他猛的起身看向窗外，却又什么都没有。 然而此时，他的手心和后背已经沾满了汗水... 苏晗墨下意识的拉上了窗帘，然后将自己的全身都用被褥包裹了起来，生怕刚才那个不知名的东西会找上自己... 夜幕的寂静如同被风吹落的枫叶一般缓缓的划过，清晨的阳光也透过窗帘映入进寝室的地面。 “砰砰砰...” 猛烈的敲门声不断的敲打着415寝室的房门，苏晗墨等人就这样被吵了起来。 “谁呀？别敲了，有病吗！”苏晗鑫一边谩骂着，一边走到门前去开门。 打开门才发现是宿舍的管理员王谦和学生会的几个成员，所有人都是面色严肃目光冷峻的审视着苏晗鑫。 苏晗鑫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你们寝室的其他人呢？把他们都叫起来！”一个高个子男生在角落里开了腔。 苏晗鑫点了点头后，走回了寝室并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随即学生会的几个学生就闯了进来开始搜索着什么。 宿舍的管理员也是一脸严肃的盯着几个人，搜查了大约十分钟后，那个高个子男生冲着管理员说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苏晗墨疑惑的看着管理员问道：“老师，我是这个寝室的室长，请问你们在找什么？” 管理员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这个寝室的室长？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 一听到这样的询问，王铭的面色显得十分的惊恐，他刚要说话便被范宇哲从背后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苏晗墨打量着站在寝室里的这些人，并看着管理员回答道：“昨天晚上我们很早就都睡了，并没有～看到什么！” “是吗？这么说你们都集体梦游了吗？” 那个高个子男生恶狠狠的说道，似乎有意的在针对他们。 “梦游？不可能吧，我们昨天都睡的挺好，怎么可能梦游嘛！” 苏晗墨一边笑—着一边回答道。 然而面对苏晗墨的回答，宿舍管理员的表情更是凝重了许多。 他再一次的问道：“你们真的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 “没有。”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管理员点了点头后便转身走了出去，那个高个子男生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直到走出寝室大楼后才问道： “老师，他们明明在说谎，昨天楼下的监控里明明就是他们，您为什么不拆穿他们？” 管理员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只是正常询问，他们不愿意说也许是因为害怕，依我看这件事情跟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校园里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难道不知道那间414寝室的事？警察应该一会儿就到了，如果要调查也是他们的事情。” 面对管理员的回答，那个高个子男生便不再说什么了。 他这才明白了管理员的意图，也许真正发生命案的地方并不是在415寝室，而这件事情很可能跟414寝室有着某些关联。 可是那在监控中为什么看到苏晗墨他们慌张的跑下来？ 而尸体却恰巧在415寝室窗户的楼下呢？ 虽然这个学生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在听到那个令人闻之丧胆的414寝室之后，他也不敢再去下定论了。 他只好跟着管理员继续向前走去，似乎这件事情就这样带过了。 苏晗墨趴在寝室窗户旁，而昨晚的那具尸体依旧躺在草丛里，他心有余悸的望着管理员等人离去的身影，心里也暗自有些害怕。 他并没有把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告诉其他人。 因为他知道本身旁边的寝室就有些可疑，再加上昨晚无名尸体的出现，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些恐惧和悚然。 苏晗鑫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望着苏晗墨说道： “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苏晗墨看着苏晗鑫那疑惑的眼神，然后又看向了寝室的房门，心情沉重的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只是昨晚的事情有点想不明白。” 苏晗墨话音刚落，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哄闹声，还有男生吹口哨的声音。 苏晗墨和苏晗鑫立即走出寝室查看，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而走廊内，所有男生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女生的身上。 苏晗鑫立刻上前搭讪道：“美女，这可是男生寝室，你一女生怎么能乱跑？” 那女生看了苏晗鑫一眼回应道：“我来找我朋友，关你什么事！” “你朋友？你朋友是谁啊？”苏晗鑫疑惑的问道。 那女生并没有继续回应，而是走到了414寝室的门前敲了敲门。 顿时间所有的人都被女生的这一举动所吸引了，她的朋友怎么会住在那个寝室？ 不，准确的说那间寝室里根本就没有人啊... 第154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一) 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的望着她，女生敲了许久，脸上的兴奋也开始慢慢变成了愤怒。 随即她转过了身，刚想开口，却看到所有人那惊恐的眼神正落在她的身上。 女生注视着眼前的这些人，然后走到了苏晗墨的面前问道：“请问，这间寝室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张楠的人？” 苏晗墨一听，脸上的神情更加的凝重了。 所有人也都看着他，而女孩的这一句话，似乎也让415寝室的所有人都相信了苏哈墨昨晚讲述的那个故事。 苏晗墨战战兢兢的回答道：“你……你找他有什么事？” 女孩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随即回应道：“噢，我们是朋友，昨天他突然说他要走了，我就想来看看他，你认识他吗？” “如果认识的话请帮我给他带句话，让他来03级的解剖2班找我，毕竟这是你们男生寝室，我一个女孩子家的在这儿也不太好。” 说着，女孩的脸也开始变得有些红润。 听完女生的话之后，苏晗墨的整个神经都仿佛被什么死死地抓住了一样，他看着女孩说道： “这间寝室早就已经废弃许久了，根本没有人住过，而你所说的那个张楠也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你是不是被人故意搞了恶作剧？“ 女孩的表情也开始陷入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她瞪着眼睛看着苏晗墨说道： “不可能！他告诉我他就住在414寝室里面，也的确是叫张楠！“ 说着，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并打开了自己与张楠的聊天记录递给了苏晗墨，苏晗墨一边看着聊天的内容，一边陷入了一种恐惧之中。 难道说昨晚的那具尸体真的跟这个414寝室有关系？ 可问题是全校学生都知道这是间闹鬼的宿舍，怎么居然还有人来这里找人呢？ 难道说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秘密吗？ 想到这里苏晗墨不仅打了个寒颤... 看到苏晗墨那凝重而又惊恐的神情，女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便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晗墨含含糊糊的回答道：“噢…………没…………没什么，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女孩一直注视着苏晗墨的神情，面对苏晗墨的提问，女孩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 事情还要追溯到三天前的那天晚上，那天深夜十一点钟。 乌云笼罩着江南职业学院的各个角落，仿佛除了这里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是晴空万里一般。 周雪和赵菲菲，两个人还在医学实验室里研究着所学的解剖课程。 因为第二天要进行实验辩论课，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实验室里进行着实验，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 突然一阵刺骨寒风如怒吼般的吹开了两人所在实验室的窗户，两个人这才意识到了时间的问题，她们立即收拾好桌上的物品准备离开实验室。 可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里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从声音上可以判断出那是一对皮鞋的声音，从走路的声音与步伐之间的交替声，可以判断出那应该是穿这个皮鞋的人走路非常的沉稳。 周雪与赵菲菲对视了一下后便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二十分了。 而且今天是周天，按说这个时间是不可能会有人来实验室的，一般实验大楼的锁门时间为十二点。 而且管理员也是一位女性。 可是走廊里怎么会有中年男人？ 难道是老师？ 赵菲菲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便说道：“要不我们出去看着吧。” 周雪望着赵菲菲那坚定的神情，心里却有些害怕。 她们之前也听说过这栋实验大楼里闹鬼的传闻，想起之前听到过的一些细节，周雪的心里始终是有些不安，她拉着赵菲菲说道： “我....我们还是别出去了，万一碰上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赵菲菲听到这话后也显得有些犹豫，但是她的好奇心可是给了她相当大的鼓励。 她看了一眼周雪便说道：“你要是害怕你就躲在桌子下面，我出去看看就回来，我还不信了，真有邪乎东西让我撞见。即便是撞见了我也想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说着赵菲菲便走了出去。 周雪只好一个人躲在实验室的桌子下面，望着赵菲菲那离去的身影，顿时间她的思绪有些混乱。 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对的，让朋友出去自己却在这里躲着。 可是她的内心又十分的惧怕与纠结，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躲在桌子下面。 然而就在她内心纠结的时刻，赵菲菲的一声惨叫让她顿时间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 那声音是撕心裂肺的，看样子赵菲菲是遭遇到了什么情况。 周雪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恐惧了，她立刻从桌底爬出来向外面跑去... 走廊里依旧是漆黑一片，她只能借助实验室外那微弱的路灯光亮摸索着前进，而刚刚的脚步声也不见了。 周雪一个人在漆黑的楼道里摸索着，并不时的轻声呼喊着赵菲菲的名字。 她不知道赵菲菲经历了什么，但至少在黑暗中能让自己通过声音喊叫的方式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突然，一只手从黑暗中抓住了周雪的手，猛地将她拉到了实验室的拐角处。 周雪刚要叫喊，一只手便捂在了她的嘴上，然后一个男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嘘！别出声，不想死的话就跟着我。” 男生的声音很沉稳，在黑暗中周雪并不能看清他的样貌，但是通过那男生的语气可以断定，这个人不会伤害她。 于是，周雪就默默的跟这个男人躲在黑暗中，紧接着，那清脆的皮鞋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声音似乎正在向他们靠近着，男生拉着周雪的手示意她蹲下，两个人就这样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声不发的望着走廊的拐角。 周雪颤抖着蹲在角落，此时她的心情比刚才沉稳了许多。 因为那男生的出现，似乎让她有了心灵上的寄托，一种安全感从心中萌生。 男生轻声的说道：“我叫张楠，是医学系四班的学生，住在第四栋男生宿舍楼的414寝室里，我们寝室中发生了很多事情，都跟这个皮鞋的声音有关系，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查找一些线索的，没想到遇到了你。“ “那你有没有见到我们班的赵菲菲？”周雪颤抖着问道。 “没有，我也是听到喊叫后才赶到这里的，刚才是什么情况？” 张楠一边回应着一边继续望着走廊的拐角处。 就在这时，那双皮鞋出现了。 透过走廊窗外的微弱光亮，张楠看清了那双皮鞋的样貌。 那是双已经开了胶的皮鞋，皮鞋的表面十分的残破... 第155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二) 周雪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那双皮鞋，随即她惊恐的抬起了头，想要在黑暗中看清楚那个人的样貌。 她屏住呼吸极力的打量着，可是由于太过黑暗，她无法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突然，那个人转变了方向冲着他们走了过来，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张楠拉着周雪轻轻的向后退着，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张楠的衣服。 张楠立即起身回头看着，然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赵菲菲。 她的面色苍白，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还一直保持着刚才惨叫时的样貌。 “菲...菲菲？” 周雪轻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眼前的赵菲菲眼睛瞪得更大了。 似乎眼球随时都有可能脱离眼眶，她的面色也开始慢慢的变得狰狞了起来。 此时他们已经忽略了那个脚步声，张楠紧紧的拉着周雪向后踱步。 就在这时，周雪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她猛地回头看去。 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头发挡着大半个眼睛，另一边的脸皮已经脱落，嘴角裂开了很大口子的男人正狰狞的注视着她。 “啊！” 周雪实在是克制不了心中的恐惧，忍不住喊叫了出来。 没等周雪反应，张楠立刻拉着她向右侧跑去，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 跑了大约两分钟后，两个人终于跑到了西北侧的楼梯口。 张楠两步并作一步的拉着周雪向下跑，而身后的那个皮鞋的声音似乎也变的紧凑了起来... 一层....两层...三层... 张楠如同疯了一般的拉着周雪向下跑，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跑也始终跑不出实验室的大楼，而前方迎接他们的则是一道密封的铁口。 周雪紧紧的跟着张楠，张楠推开了铁门旁边的一个房间门，便拉着周雪躲了进去，并将门反锁。 门内是一个堆放杂物的狭小空间，看上去不过三、四平米。 两个人依旧是蹲在角落里，连呼吸都很谨慎，生怕那东西会发现他们闯进来。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睡会儿吧。”张楠轻声的对她说道。 周雪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靠在了张楠的肩膀上，她注视着面前的那扇破旧的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雪浑身疲惫袭来，便进入了梦乡... “醒醒醒！” 一个粗有力的声音在周雪的耳边环着，周雪的身体还不时的被晃动着。 当她开眼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叫醒她的是实验室的清洁工老王，老王看着周雪那恍惚的神情便问道： “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怎么睡在这里？” 周雪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神情恍惚的望了望四周后，她看着老王说道： “有......有个人，昨天晚上在这里有个很恐怖的人，那...那个人穿着一对的皮鞋追我......” 老王看到周雪那惊恐未定的神情，一头雾水的说道：“同学啊，这种事情可不要乱说，快去上课吧！” 周雪还想继续解释，可是老王却转身走上了楼。 周雪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医学实验室的大楼，回想起昨晚的遭遇，她的心里也是不由得越发恐惧。 走出实验室的大楼，周雪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揉了揉脑袋仔细的回想着，心里泛起了嘀咕：“昨晚那个叫张楠的男生呢？对啊，他去哪了？” 周雪一边走一边想着，可是也就是从那之后张楠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从校园里出现过。 周雪也曾多次打听过张楠的下落，可是被问到的人都略显惊恐的回绝了她。 而赵菲菲也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寝室。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有些学生晚上的时候从实验室的大楼里看见过她。 她只身一人面色惨白的在实验室大楼四楼的楼道里飘着。 对！ 没错，是飘着... 周雪从那以后也就不敢再去实验大楼了。 直到昨天晚上，她在寝室里玩手机有个陌生人跟她聊天，据那人所说他就是张楠。 还跟周雪说自己要走了，没办法向她告别。 于是才有了周雪来到男生寝室的414门前敲门的一幕.. 苏晗墨与周雪走在校道上，当他得知周雪的遭遇后便说道：“其实，对于那间寝室，我也是有所听闻的。” “据说那间寝室中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一个是被送往精神病院的周明，可是这两个人从寝室发生血案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你所说的张楠，其实也在那件血案中丧命了，怎么可能还会跟你聊天呢？” “还有就是，你真的不知道关于414寝室的传闻吗？” 周雪听完苏晗墨的话语之后显得有些疑惑，她瞪着眼睛摇了摇头说道： “我是这学期才转学来到这个学校的，还没有听说过关于414寝室的事情，可能我平时很少关注这些传闻吧。” 周雪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 “其实啊，在张楠他们入住之前寝室就是一直被封闭的，因为那间寝室死过人。” “但是在张楠他们那一届由于学生太多，而且学校也不想因为那间寝室的事情招惹来是非才决定开放那间寝室的。” 苏晗墨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的回头望着自己寝室的方向。 “啊？那么说，那间寝室之前就不干净了？”周雪继续问道。 苏晗墨看了看周雪说道：“嗯，可以这么说，这所学校是在十年前从市区迁移到这里的，也正是在第一批学生中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据说有一个学药剂的男生喜欢上了一个学解剖学的女生，而这个男生之前就是住在那间414寝室，由于家里条件不好，他总是把自己打扮得破破烂烂的，寝室里的学生也经常欺负他，而他喜欢的那个女生也总是嫌弃他。” “直到有一天他在学校的后花园里意外的捡到了一颗钻石之后，他的命运就完全的改变了，那天下午他就一个人翻墙溜出了校园，跑到市区将那颗钻石给卖了，据说卖了很多钱，于是他就把自己重新打扮了一番。” “并给自己买了一件最喜欢的黑色皮夹克，也给那个女孩买了一身漂亮的连衣裙，还专门跑到最大的鲜花店，特意为女孩买了一束很大的玫瑰花，准备赶回学校向她表白。” 第156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三) “一切准备完毕后他兴奋的赶回了学校，看到学校实验大楼的解剖室还亮着灯便走了上去，因为他知道那个女孩几乎每天都会在实验室里研究解剖学到很晚。” “他也想趁这个机会给女孩表白，让女孩重新认识他，欣赏他。”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刚刚走到解剖室门口的玻璃窗前时，却看到了那个女孩正与自己寝室的一个男生，正发生着不可描述的事情，这让他倍受打击。” “他冲了进去就跟那个男生厮打在了一起，但他并不是那个男生的对手，被打的鼻青脸肿，最后还遭到了全校学生的耻笑，最后他精神失常选择了自杀，就死在了那间414寝室里。” “男生死后不久，那女生就惨死在了医学实验室的大楼里，而医学实验室的大楼也就是从那之后开始传出了闹鬼的传闻...” “随后，414寝室里的所有男生都相继自杀、失踪、死亡....于是那间寝室就彻底被学校封存了。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学校里的学生就纷纷传言说是这个男生来复仇了，当然这个传闻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真实性无从考证。” 周雪望着苏晗墨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也就是张楠他们入住进那个宿舍就遭遇到了那个男人来寻仇？” 苏晗墨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那样，414寝室在02年的时候因为传闻影响了学校的招生，于是学校就决定重新启用那间寝室，也就是在那一年，有一个叫陈新月的学生也在那间寝室里自杀了，后来其他的住在那间寝室的人，也都离奇的死的死疯的疯。” “再后来，那间寝室又被换成了女生寝室，当时换成了女生寝室后就没再发生过离奇的事情，但后来听说那几个女生半夜发神经，玩了请笔仙的游戏，又把那鬼魂给招来了。” “再后来那几个女生一个疯了，一个失踪了，其他人也都离奇的自杀了，最后来就是张楠他们入住之后的传闻了，不过昨天晚上，我的确听到了走廊里有那个皮鞋的声音...” 两个人正说着，两辆警车急速从他们身边飞驰了过去，看样子是开往苏晗墨所住的那栋寝室楼的。 两个人连忙转身向警车行驶的方向跑去。 警车停在了第四栋男生宿舍楼右侧的草丛旁边，苏晗墨这才想起了昨晚那个无头男尸的事情。 由于现场聚集的人太多，两个人根本无法挤开人群。 这时，王铭惊慌失措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苏晗墨说道：“完了完了，这下真出事了！” “什么啊？你把话说清楚！”苏晗墨拉着王铭问道。 “你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个无头男尸是谁吗？”王铭有些惊恐的低声说道。 “谁啊？你小子快说，卖什么关子！”苏晗墨紧皱着眉头略显着急的问道。 是.....是周明！就是你昨天给我们讲的414寝室传闻里，那个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周明！”王铭的脸色更加的惊恐了。 “你说什么？周明？那个无头男尸是周明？”苏晗墨也有些害怕了。 这时，范宇哲也从人堆里挤了出来说道： “刚刚听说，昨天下午有人从精神病院跑了出来，而那个无头男尸身上的病号服上印的医院名字就是那家精神病院的，刚刚警察打电话给精神病院核实过，这个人就是周明，这下事大了，你说会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呢？” 范宇哲话音刚落，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便跟着管理员王谦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是415寝室的学生吗？” 苏晗墨点了点头回应道：“嗯。” “你好同学，我们是江城派出所的，我姓周，有点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刚刚我们查看了学校的监控，发现你们昨天晚上曾经从寝室楼出来并查看过这具尸体，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回答。” 中年警察继续询问着。 “昨天晚上我们的确是看到这具尸体了，当时也确实是十分的害怕，由于当时发现的时候是晚上所以我们也不敢通知管理员。” 苏晗墨一边解释着昨晚的事情，一边看向那具尸体。 “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你们隔壁的寝室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中年警察一边做着记录一边询问着苏晗墨。 “昨晚我确实听到了走廊里有脚步声，而且我敢确定有人进了414寝室。” 苏晗墨话音刚落便被王谦打断道：“胡说，414寝室早就被封闭了，而且门上也被上了锁，怎么可能有人进去？就算是有人进去，那也应该有痕迹吧？” 面对王谦的质问苏晗墨不再回应，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警察那间寝室里绝对存在着线索。 “有没有你怎么知道，要不咱们一起上去把寝室门打开不就知道了？”范宇哲在一边说道。 此时，苏晗墨瞪了范宇哲一眼说道：“那间寝室绝对不能进去，不然会倒霉的！” 听到这话后那中年警察笑了笑说道：“呵呵，我倒是不相信有什么鬼怪，小王，你过来一下。” 随即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警察便走了过来问道：“周师，怎么了？” 中年警察将手中的询问记录表递给了身边的那名警察后说道：“一会儿让他们在询问记录上面签下字，完事之后我们一起去四楼打开那间寝室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中年男人一边交代着，一边抬头朝着414寝室的窗户看了过去。 此时，教导处主任周浩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着那个中年警察询问道：“周警官，有什么发现没？” “噢，是这样的，目前我们通过死者身上的病号服跟所属医院取得了联系，死者有可能是叫周明，但是我们还不能完全确认死者的身份，毕竟他的头还没有找到，我们初步怀疑414那间寝室可能是第一现场，所以需要上去调查一下。” 中年警察依旧是抬头看着那间宿舍。 “什么！要上去调查？可不行可不行，那间寝室可是学校禁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 周浩焦急的将那个警察拉到一边说道，那警察看了看他问道：“禁地？什么意思？” 周浩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唉！那间寝室不太干净！之前闹过鬼。” 中年警察吃惊的望着他说道：“什么？闹鬼？别开玩笑了，这都是什么时代了你还这么封建迷信，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的这个想法，凶手才更有可能利用那间寝室作案！” 周浩看到警察那坚定的眼神后，内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范宇哲等人看到这番情形之后立刻围了上来，他们似乎也很想去那个传闻中的414寝室里看一看。 就这样，几个人跟着警察来到了414寝室的门前。 木质的门框上已经布满了裂痕和灰尘，看上去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进去过了。 宿舍的门把也被铁锁牢牢的拴着，如果有人要进去就必须要打开铁锁。 第157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四) 中年警察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而是看着管理员王谦问道：“这间寝室的钥匙在哪？” 王谦看着中年警察回复道：“这间寝室从封锁起来后就没有钥匙了，因为我们也是怕有人误闯进去。” 中年警察看了看他的神情便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看着他身边的那个小警察问道： “小王，对于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小王想了想说道：“如果这间寝室的门一直都是这样被锁着的话，我想应该没有人进去过，因为这上面的灰尘和门锁都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其次就是，如果昨晚住在415寝室的学生都看到了尸体的坠落，我想那第一案发现场也应该不会是在隔壁的414寝室里，这就说明在整个案发期间一直到天亮，有个人的叙述很可疑。” 说着，那警察的目光便转移到了苏晗墨的身上。 苏晗墨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了？不过我昨晚的的确确是听到有人进去的！” 小警察正要反驳时，他便被旁边的中年警察拉了一下：“小王啊，看来你现场勘查的能力还是要提高啊。” “首先你看一下这个门，表面上它是被锁锁住了，但是你仔细看看锁的另一端你就明白了。” “实际上要打开这个门很简单，只需要把固定在墙上那一颗钉子拔下来就可以了，这样既不会损害门锁的痕迹，也不会碰到上面的灰尘。” 说完，中年警察便将锁另一端的钉子拔了下来，推开门，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 看来这间寝室真的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走进寝室后，几个人才发觉这间寝室异常的阴冷，但四周的布局都和其他寝室一样。 一进门是一个差不多十平方左右的门厅，门厅里有着衣柜和电脑等桌椅。 左侧便是学生住宿的寝室，里面只是摆放着学生的床铺，现场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除了两个警察在屋内勘查之外，其他人都不敢进入那间寝室，生怕会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中年警察查看着四周，紧接着，他蹲下身子从一个床铺底下拿出了一块碎布。 根据碎布的面料和图案，可以断定那正是从死者身上被撕扯下来的，男人随即开始观察地面。 可是地面却十分干净，连一丝尘土都没有，这让他的心里泛起了疑惑。 一间长时间封闭的寝室怎么可能会一点灰尘都没有呢？ 难道说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可是死者又是什么时间回到这间寝室的呢？ 如果死者真的是周明的话，那他为什么会从精神病院跑到这里呢？ 而凶手又为什么砍下他的头？ 他的头又被藏在了哪里呢？ 种种的问题让这个中年警察觉得事情有些复杂…… 中年男人看着站在旁边的那名叫小王的年轻警察问道：“刑警队什么时候到？” 小王回答道：“已经通知了，应该快到了。” 中年警察点了点头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苏晗墨，2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问道： “你昨晚是什么时间看到尸体的？又是什么时间听到有人才进了这间寝室？” 苏晗墨想了想说道：“昨天晚上尸体出现的时候是应该在一点钟左右，具体的时间我记不清楚了，当时我们寝室的人都怀疑那具尸体应该是被人从楼上扔下去的。” “一开始我们也不确定掉下去的就是尸体，直到我们几个下去查看之后才发现是尸体，可是当时就被吓得回了寝室，随后就听到了走廊里有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有人打开了414寝室的房门，时间大概是两点多钟。” 说到这里，苏晗墨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背掀起了一阵凉意。 他看着中年警察继续说道：“难…………难道说凶手把人从楼上扔下去之后回到了这间寝室？该不会凶手把那尸体的头藏在这里了吧。” 苏晗墨这一句话，点醒了正在冥思苦索寻找答案的那个警察。 随即，他们立即对寝室内进行了搜索，可是并没有发现死者的头颅。 中年警察立刻跑到了寝室的楼顶，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顶楼十分的干净，没有一丝血迹和打斗过的痕迹。 这让苏晗墨的判断沦为了空谈。 “小王你怎么看？”中年警察问道。 “师傅，这件事情我也不太好判断，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的话，那按照苏晗墨所说，当晚尸体是从顶楼坠落的，这样的说法估计是完全不成立的！” 小王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目光转向了苏晗墨，那神情好像在怀疑着苏晗墨。 苏晗墨看着那个年轻的警察说道：“你们怎么老用这种眼神看我？” 王铭一边拉着苏晗墨，一边看着那个中年警察说道： “警官，你们别误会，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昨晚苏晗墨给我们讲了一晚上的鬼故事，然后命案就发生了。” “先是一只手坠落在我们的窗前，随即一具尸体紧跟着坠落了下去，为了弄清楚当时掉下去的是什么，我们才下楼去看了看，结果由于害怕，我们又回到了寝室里直到今天早上管理员来敲门。”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从楼下传来，随即，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中。 “郑队。” 中年男人上前迎接道，并简单叙述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只见那男人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回去吧，这件案子由我们接手。” 中年警察错愕的说道：“这不太合适吧，毕竟还没有确定这起案件的性质。” 男人摆了摆手说道：“这件案子牵扯到了几起陈年旧案，具体的情况我不方便透露。” 说完，男人对现场的几个学生喊道：“都该上课的上课，别在这瞎凑热闹。” 顿时间，现场的所有学生立即作鸟兽散的离开了现场。 男人走到了教务处主任周浩的身边说道：“又跟那间寝室有关系对吗？” 周浩表情十分难看的说道：“我们都已经把那间寝室给封了，谁知道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看看现在你们学校还是学校吗？从我刚才进这栋寝室楼开始，所有的学生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三年来你们学校出了多少事情你心里比我清楚。” “就目前来看，这应该是一起凶杀案，手法虽然与之前的案子截然不同，但是这其中一定有关联，所以我怀疑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极有可能是人为的。” 男人表情严峻、一字一句的说着。 周浩的额头上也泛起了一层冷汗，他说道：“郑队，之前的事情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这件事情绝对跟之前的案子没有关系。“ 男人犀利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愤怒，他愤愤说道：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我能说的明白的，我来之前已经跟精神病院核实过了信息了，死者目前可以确定就是周明。” “也就是你们学校03级的学生，刚刚我们在那具尸体的胳膊上，发现了治疗遗留的注射的针孔。” “而且据精神病院提供的消息，周明的左腿上有过自残留下的伤疤，刚刚我们在楼下也已经核实过了，与精神病院方面提供的信息基本吻合。” 第158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五) 周浩一听，瞬间打了个冷颤说道：“可他跑来学校干什么啊？” 就在这时，一名女警匆忙跑了过来说道：“郑队，现场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死者的头。” 男人点了点头后说道：“通知市局吧，这件案子极有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与一年前张楠他们的死可能存在着联系。” 周浩一听立即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一旦跟那些事情有联系的话，学校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全部白费了，况且这件案子不是还没弄清楚吗？” 女警察瞪了一眼周浩说道：“你是警察还是我们是警察？你以为这一年来我们就没有调查吗？” “别忘了我哥哥方杰也是因为调查这件案子才死的，更何况这个周明曾经也是那个寝室的一员，现在突然死在了你们学校这背后一定有隐情。” “依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完全可以并案调查，一年前那几个学生的死，我们虽然没有在现场找到第三人作案的证据，但是那几名学生的死的确存在很多疑点。” 周浩面如死灰的说道：“我们学校今年刚刚申请了先进教育院校，这样一来怕是全完了。” 男人看着周浩说道：“一个先进名号能比人命重要吗？即便你们评上了先进院校，可如果再发生命案，结果还是一样。” “我知道你们学校在顾虑什么，但是这件案子我们必须查清楚，你们学校内部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但是在这期间，任何人不许擅自离开学校！” 没等周浩回应，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男人低头看着来电显示，走到了一边接起了电话后说道：“陈厅长，我是郑斌。” 电话正是长空市公安厅的陈天乐打来的，陈天乐在电话里质问道： “刚才你们市局的王局长给我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一个学校三年来发生了这么多起案件，为什么现在才汇报？” 郑斌解释道：“陈厅长是这样，之前的案件经过我们调查没有发现第三人作案的情况，所以就没有上报。” 陈天乐笑了笑讽刺道：“亏你还是刑警队长，没有线索就不调查了是吗？没有疑点就不怀疑了是吗？三年来围绕一个学校寝室发生了这么多案子，但凡一个有点常识的人都会觉得可疑，你就什么都没察觉吗？” 郑斌解释道：“我们当然怀疑，而且我们还有一位警员也在调查期间殉职，只是我们没有证据，我之前也跟上级汇报过这个情况，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答复。“ 一听这话，陈天乐的语气变得更加愤怒了，他说道： “我现在带着专案组已经在路上了，下午1点钟你来v市市局会议室做案情汇报，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隐瞒这么大的案子！” 说完，没等郑斌回应，陈天乐便挂断了电话. 2005年9月14日下午1点，v市公安局会议室内。 陈天乐大发雷霆，对着v市公安局局长王昌明怒斥道： “你们v市公安系统都是干什么吃的？查案不行，保密工作倒是做的相当到位啊！我看你这个公安局长的位置该换人了吧！” 一头冷汗的王昌明赶忙解释道：“我冤枉啊，之前的几起案子根据现场的调查情况确实不存在凶杀的可能，去年那四个学生的死，完全是学生之间的内部矛盾，而且其中行凶的两名学生都花现场自杀了。” 陈天乐继续骂道：“你这就是在强词夺理，仅凭现场调查就结案了是吗？那郑斌给你提出过质疑的想法，你为什么不采纳？” 王昌明看了一眼郑斌，然后一脸难堪的对陈天乐说道： “陈厅长，这件事情我承认我有责任，可毕竟咱们办案得讲究证据，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咱们确实不能对学校进行封锁调查。” 陈天乐面对王昌明的这般解释，心里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他冷冷的怒斥道： “你是怕影响那学校的声誉，还是怕影响你这个v市公安局长的位置，我心里很清楚！刑警队员方杰的死就白死了是吗？那不是我们的同事吗？” “你这样做就不怕寒了那些奋斗在一线的警员的心吗！王昌明啊王昌明，你就是个让驴踢了脑子的混球，赶紧给我脱衣服滚蛋，你就对不起你身上的这身责任！” 面对陈天乐的怒斥，王昌明低下了头，一脸沉默的走出了会议室。 站在一旁的郑斌，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 看到郑斌那不自然的神情后，陈天乐指了指他说道：“你别杵在那了，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郑斌这才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02年的时候，江南医学院的414男生寝室有一名名叫陈新月的男生在寝室里自杀了，自杀前留下了一些关于414寝室诅咒的遗言，随后那间寝室的其他学生就相继疯的疯自杀的自杀了。” “当时，我们只是觉得可能是陈新月的自杀，让其他几名学生产生了心理压力，再加上对命案现场的调查取证，确实排除了凶杀的可能，我们汇报市局后，市局也考虑到学校后续还要发展，我们就没有进行立案调查。” “学校方面也对几名学生分别进行了赔偿，家长也没再追究这件事情，事情就算是平息了，之后学校就把那栋楼又改成了女生公寓。” “但是到了03年9月份的时候，又发生了命案，414寝室的一名女生在厕所内自杀了，紧接着另一名女生在解剖室的教学楼跳楼自杀，事情发生后没多久，那间寝室的其余三名女生精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激，但最终也都自杀，还有一名女生失踪，这才引起了我们的重视。” “于是，我就派了一名警员潜入学校调查，可后来学校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又把那栋楼改回了男生公寓，但奇怪的是从那之后，学校就没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直到去年10月16日，我们又接到了报案，一个名叫朱熹的男生死在了那栋公寓4楼的厕所内，同寝室的王宇死在了医务室，经过核对，两人都是414寝室的。” “经过法医对两名死者的尸检报告给出的结论是：死者朱熹体内酒精含量高达每百毫升420，属于酒后过敏性中毒，死者身上的皮肤出现过多处抓挠，系死者自己所为。” “死亡原因是他自己用手把自己的眼睛抠了出来，导致失血过多死亡，而那个死者王宇是受到了过度惊吓，导致了心梗猝死。” “而现场勘查的结果也基本与法医给出的结论吻合，在现场我们没有发现其它可疑的线索，就暂时将案件定性为了意外事件。” “但是10月20日下午，我派去暗中调查的警员——方杰在学校的解剖大楼跳楼身亡了，在现场我们抓捕了一名名叫叶紫萧的学生，因为死者在跳楼前他是最后与死者接触的人，我们就第一时间将他列入了嫌疑人。” 第159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六) 杰一边听着一边皱着眉头问道：“那后来呢？” 陈天乐开口对着郑斌说道：“都忘了给你介绍了，这几位就是咱们长空市专案组的成员。” 随即，陈天乐依次向郑斌介绍了洛川、杰、李琦琦、周世聪、童生以及王姜飞。 郑斌点了点头后与几人打过招呼后，便开始回忆起当时情况... 2004年10月20日下午6点35分，v市刑侦支队，叶紫萧正坐在审讯室内接受着询问。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青年女人坐在审讯桌前，中年男人率先开口说道：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斌，是v市刑警大队的队长，我知道你叶公子的名头，也知道你的家世背景，但是，你现在在我这里就是一个犯罪嫌疑人，你最好积极配合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 叶紫萧抬头看着郑斌说道：“我没有杀方杰，他...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此话一出，坐在郑斌旁边的青年女人一拍子怒斥道： “这话你从来了到现在已经说了不下二十遍了，我再重复一遍，方杰在死之前最后见的人就是你，他的胳膊上还有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叶紫萧，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叶紫萧无奈的说道：“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们可能不信，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我也不可能知道方杰是你们安插在学校，调查414寝室的刑警。” 此时，郑斌和那青年女人对视一眼后，两人的神情都显得有些错愕。 郑斌询问道：“你知道方杰的身份？” 叶紫萧点了点头后，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如实的叙述了一遍。 在听完叶紫萧的叙述后，郑斌面如死灰一般的说道： “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方杰的妹妹方语，看来这件案子我让方杰去调查就是个错误，是我低估了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 叶紫萧抬抬头看着方语，此时，方语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泪光... 就在这时。 郑斌的手机响了起来，郑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接起了电话... “郑队，又出事了！江南职业医学院刚刚又发生命案了，这次死了四个，我们正在赶往现场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郑斌的表情更加严峻了，他不敢相信的问道：“又死了四个？” 电话那头继续说道：“对，据说还是414寝室的学生，刚刚学校那边报的警，我们现在已经往现场赶了，据说现场情况比较惨烈，我觉得你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 挂断电话后，郑斌一言不发的坐在审讯室的桌前。 叶紫萧看着郑斌的脸色，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问道： “是不是学校又出事了？你刚才对着电话说死了四个，是不是我的室友？” 郑斌看着叶紫萧，眼神中满是落寞，他起身走到了叶紫萧的身边，打开了铐在他手腕上的手铐后，说道： “嗯，又出事了，你跟我一起去现场看看吧。” 叶紫萧的脸上挂满了惊恐，但眼神中却是浓浓的担忧。 2004年10月20日晚上8点35分，郑斌带着方语、叶紫萧抵达了江南职业学院第四栋公寓楼的414寝室门口。 此时，这里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浓浓的血腥充斥罩着整条走廊，气氛显得无比诡异。 414寝室门口的走廊上，张楠紧紧靠在墙壁上，整个人的表情无比诡异。 而在414寝室内的电脑桌前，一颗人头正不断地向外流淌着血，尸身就躺在寝室房间的大厅里。 还有在厕所内，程翔南表情惊恐的躺在血泊之中，胸口前一处伤口正不断地有鲜血渗出...... 看到眼前的一幕，叶紫萧几乎快要崩溃了。 而郑斌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异常难看...... 此时，一个年轻警员走到了郑斌的面前说道： “郑队，八点的时候我们接到了报案，情况大概是这样，晚上7点45分的时候，寝室的两个管理老师在四楼巡查时先是发现了死者张楠，随后就报了警。” “我们赶来后先后发现了其他的死者，初步判断，死者张楠是被割喉致死的，而作案工具就是一根鱼线。” “在414寝室内我们发现了第二名死者高文杰，高文杰的死应该是自杀，我们在电脑桌上发现了死者的脚印。” “初步怀疑是死者站在电脑桌上，将鱼线悬吊在寝室的房梁上，然后自杀，由于鱼线比较锋利，死者的头部被硬生生割断，头部恰巧落在了电脑桌上，依据现场情况来看，应该是高文杰先在走廊用鱼线杀死张楠后，又在寝室自杀。” 郑斌面色凝重的听着警员的叙述，他问道：“那另外两名死者是什么情况？” 警员继续说道；“我们在厕所内发现了第三名死者，经过报案的老师确认也是414寝室里的学生，名叫程翔南，死者是被一把匕首刺死的，在死者的胸口处有十几处刺伤，致命伤是有一刀直接刺进了心脏。” “随后，我们又发现了第四名死者李德成，尸体在楼下，初步判断是从厕所窗户位置跳楼自杀的，我们在李德成的手里发现了一把匕首，经过核对，那把匕首应该是杀死程翔南的凶器，以此，我们初步判断为：李德成在厕所内杀死程翔南后从厕所的窗户跳楼自杀。” 听完警员所有的叙述后，郑斌的表情越发难看了。 他看着警员说道：“那这么说，就是学生杀死学生，然后自杀了？” “我们就这么结案吗？这三年来都发生了多少类似的事情了？” “不是学生自杀，就是学生被学生杀死，杀人的学生又自杀，这还都是414寝室的，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面对郑斌的质问，面前的警员也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可是郑队，您也知道，之前的案子现场根本就不存在第三人的痕迹，这件案子同样也是。” “即便我们定性为他杀，可是方杰都调查那么久了，不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搞得自己都精神分裂自杀了，我觉得这件案子没什么疑点。” 警员的这番话彻底惹怒了站在一旁的方语，她一把抓住了警员的衣领说道： “你有本事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还我哥是因为查案子导致了精神分裂自杀？我看你全家都精神分裂！” 第160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七) 郑斌—把揽住了方语的手，语气严厉的说道：“冷静点。” 方语这才松开了手，而那名警员也不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勘查现场。 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的叶紫萧说道：“他们绝对不可能像推测的那样，你们一定要认认真真的查清楚。” 话音刚落，几人的身后便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带头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此人正是江南医学院的校长赵德海，身后还跟着几名老师。 赵德海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满是绝望，他语气低沉的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 郑斌看着赵德海将事情大概的推测情况说了一下，赵德海这才缓和了些神色说道：“那这么说，杀人的学生都死了？” 叶紫萧狠狠的瞪着老人，情绪有些激动的质问道：“这就是你希望的结果吧？人命对你来说还不如你这个破学校值钱对吗？” 面对叶紫萧的质问，赵德海先是错愕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表情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那威严的模样说道： “破学校？你知道这所学校花费了我多少心血吗？而且这几个学生的死不也都调查的很清楚了吗，学校又有什么责任？“ 叶紫萧听完这话后，更加愤怒了，正要说什么便被郑斌制止了。 郑斌把叶紫萧拉到一旁说道：“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目前根据现场所有的证据及遗留的痕迹来看，的确能够证实我们的推测，按程序来说只能这样结案。” 叶紫萧刚要说什么，紧接着郑斌又说道： “你先跟我回队里吧，目前最起码能够确定你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这件事情我会汇报给上级领导，我相信总有人能够查清这件事情。“ 之后。 郑斌便将此事汇报给了v市公安局局长王昌明，对方亦是无可奈何的态度，最后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听完了郑斌的叙述，专案组的洛川几个人面面相觑，杰继续询问道：“那个叫叶紫萧的学生现在在哪？” 郑斌回答道：“他已经辍学了，自从被我们抓了之后，他家人就不让他上学了，现在应该还在v市。” 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你说说今天的情况吧，那学校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斌说道：“今天早上我们接到了派出所同志的电话，他们说今天早上接到了学校的报案，说是发现了一名死者，死者身穿病号服，头部及手臂都被砍掉了，死者穿的病号服上印有医院的名字，是v市第二精神病医院。” “我们就立刻与这家医院进行了核实，据他们所说，有个叫周明的病人三天前逃跑了，他们第一时间就报了案，我们也跟医院辖区的派出所了解过情况，他们三天前的确接到了精神病院的报案，说是没有找到人。” “今天我们到达现场后，发现死者的左胳膊被人砍下，尸体就躺在那栋公寓楼楼的草丛里面，我进行过现场模拟，初步判断尸体应该是从楼顶被人扔下的。” “但是死者的头颅一直没有找到，我们在死者的腿上发现了许多疤痕，经过与精神病院的信息核对，确定死者就是周明。” “而这个周明，也是江南职业学院的学生，与王宇、朱熹、叶紫萧、张楠、程翔南、李德成、高文杰是同为414寝室的室友。” 听完郑斌的叙述之后，杰皱了皱眉头询问道：“也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那个名叫陈新月的男生自杀之后才发生的对吗？” 郑斌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 杰继续追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调查过陈新月的人际关系，以及家庭背景？” 郑斌摇了摇头说道：“因为当年陈新月是自杀我们没有立案调查，之后发生的学生陆续自杀案件，因为没有涉及到刑事案件所以我们也没有立案调查，都是让辖区派出所处理了，我们当时也对他寝室的几个学生进行了询问，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说完后，郑斌看着杰询问道：“你怀疑是有人报复作案？” 杰耸了耸肩说道：“不然呢？一个学生自杀后，其他学生都相继出事，如果不是人为难不成还是鬼咒杀人吗？” “可是，和陈新月同寝室的那几个学生，最后也都死的死疯的疯了，如果所有案件都是人为的话，我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对后来的学生下手呢。” 郑斌回答道。 “陈新月当年是因为什么自杀的？”杰询问道。 郑斌想了想后说道：“自杀原因是因为他经常遭受到寝室其他人的欺凌及侮辱，随后才选择自杀的。” 洛川开口说道：“那就更有可能是人为杀人了，凶手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给陈新月报仇，甚至报复学校，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事情。” 郑斌回答道：“这点我也考虑过，所以我也派人秘密的在调查这件事情，但是离奇的事情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而负责调查的人员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甚至在一年前也跳楼了。“ 杰仔细思索后说道：“那就更不能排除凶手可能是学校里的人了，这样，先调查一下陈新月的家庭背景及人际关系，看看有没有能够突破的线索，以目前来看，这些案件极有可能与陈新月有关。“ 说完，杰对陈天乐说道：“这件事情只能暗中调查，我倒想看看这个凶手是如何做到以这样的手段进行杀人的。” 陈天乐询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杰说道：“让我们以学生的身份进入学校，住进那间414寝室。” “这样能行吗？你们这样子也不像是学生啊。”郑斌说道。 杰耸了耸肩说道：“如果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我不是学生呢，况且我跟洛川的年龄也就才28岁，跟大学生也差不了多少。” 说完杰看了看洛川，洛川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几个人说道： “我觉得杰的这个想法可行，童生看上去也比较像学生，我们三个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紧接着杰继续询问道：“能不能联系上那个叶紫萧？最好能让他也参与这次的调查，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毕竟当年寝室里的人，只有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了。” 郑斌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一会儿就联系一下他。” 李琦琦在一旁说道：“那我们呢？” 杰看着李琦琦、王姜飞及周世聪想了想后说道： “李琦琦你可以混进女生寝室去打听打听线索，当年不是还有个女生失踪了吗，你就调查这件事情。” “王姜飞和周世聪你们俩就作为机动小组吧，有些我们不方便调查的线索，我会及时跟你们沟通。” 李琦琦有些紧张的问道：“就我自己去调查啊？万一真碰到危险怎么办？” 郑斌突然说道：“我让方杰的妹妹方语和你一起，起码能保证你的安全。” 李琦琦这才笑了笑说道：“好，那我没问题了。” 第161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八) 陈天乐点了点头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行动吧，但是入校的事情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方式，不能暴露身份，一旦引起凶手的警觉，我们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郑斌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陈厅长，我会安排的，因为现在新学期刚开学才一个月，假借转学生的名义混进去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然而就在此时，郑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电的正是方语。 郑斌赶忙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方语急促的声音：“郑队，学校又出事了，有学生报案说，在学校的后山树林中发现了一具保安的尸体。” 郑斌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立即说道：“我知道了，你先暂时不要露面了，我会有新的安排给你，周明的尸体现在在哪？” 方语回应道：“已经带回来了，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检验。” “好，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挂断电话后，郑斌对几人说道：“在学校的后山树林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郑斌刚刚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郑斌再次接起电话询问道：“哪位？”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郑队，我是叶紫萧，我刚刚看到学校的同学群里面，有人在议论周明的事，周明是不是出事了？” 郑斌回复道：“我正想找你呢，周明的确出事了，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把这件案子调查清楚？毕竟你们寝室的人现在就只剩下你自己了。” 叶紫萧鉴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打电话就是希望能够帮上忙，如果能让我参与那就太好了。” “好，那你等我电话，我安排好了会通知你，你自己也要小心。”说完，郑斌便挂断了电话。 郑斌挂完电话后，给几人打了个招呼正要往外走时。 杰突然说道：“等一下，你到了现场之后先要确定两件事情，一件是周明的死亡时间，一件是那个保安的死亡时间。” 郑斌停下脚步后回头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杰继续说道：“处理完现场之后就把两具尸体先带回来，记住，一定不要跟任何人透露关于我们的下一步行动，也不用封锁学校，一切就恢复正常，如果有人向你问起案件就说已经汇报给上级了。” 郑斌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2005年9月14日下午3时，郑斌带着几个法医赶到了现场。 抵达现场后郑斌又看到了那个中年警察，这个人正是早上他在宿舍楼天台见到的那个警员。 “不是说这件案子不用你们派出所管了吗？”郑斌走过去对中年警察说道。 中年警察有些错愕的看了郑斌一眼后说道： “郑队，你早上说的是不让我管那个叫周明的事，可是这是另一起命案，我们是最先接到报案的，有责任保护现场，更何况我们通知过你们刑警队，但是你们的人说你在市局开会，我们这才过来的。” 郑斌这才缓和了语气说道：“那现在你们可以走了，现场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 中年警察没有说话，旁边的那个小警察不乐意的说道：“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刑警队就了不起了吗？“ “虽然是命案，但是按照正规流程来说，是要我们先了解完情况之后，才能移交给你们的吧？你这倒好，一来就摆谱，你当你是谁呢？” “你再给我说一遍？”郑斌脸色铁青的看着那个小警察，作势就要走过来跟他理论。 中年警察立即拉住了郑斌说道：“郑队，新来的警察，不懂规矩别生气，不过这件案子很可能跟昨天的案子有关联。” 郑斌看着中年警察，语气也平和了许多，说道：“那你先说说情况吧。” 中年警察转过头看着站在远处的几个学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来。 苏晗墨等人立即快步小跑到了中年警察的身边。 中年警察对郑斌说道：“发现尸体的就是这几个学生，他们就是住在415寝室的，昨天晚上也是他们第一时间看到周明的尸体的，具体的情况让他们说一下吧。” 说完，中年警察看向了苏晗墨。 苏晗墨立即说道：“是这样，昨天晚上我们无意间看到了一具尸体从窗户外坠落，随后就听见了有个保安喊叫了一声，我们才下楼查看，当时除了那具尸体之外我们没看到那个保安的身影。” “那个时候我们都被吓傻了，就跑回了寝室，也没敢报警，今天早上看到你们之后，我们以为是那个保安报的案，就没敢多嘴。” “可后来我们听说报案的是宿管老师，并不是那个保安，我们就想着找他问问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就在这发现了他的尸体。” 郑斌听完苏晗墨的叙述后表情严肃的说道：“你们这是在胡闹，这么重要的线索，早上为什么不说？” 苏晗墨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中年警察说道：“我刚才已经批评过他们了，现在目前还有一个情况。” 说看，中年警察看了看站在苏晗墨旁边的周雪。 郑斌疑惑的询问道：“什么情况？” 周雪开口说道：“是这样，三天前我们班上的一位同学失踪了，失踪的那晚我们在解剖实验的教学楼。” 周雪将那晚与赵菲菲在解剖实验教学楼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郑斌听完后，脸色无比的难看，他询问道：“你确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张楠？” 周雪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但是名字是他告诉我的。” 郑斌立即走到了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方语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郑斌说道：“你把去年414寝室的那几个学生照片发到我手机上，发送的时候不要写他们的名字，另外你再去查ー下，三年前自杀的那个陈新月的家庭背景及人际关系。” 十几分钟后，几条彩信发送到了郑斌的手机上。 郑斌把手机递给了周雪说道：“你辨认一下这些照片，找一下那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周雪接过手机翻看着照片，片刻后她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说道：“就是他。” 郑斌拿过手机，看着屏幕里的照片，而周雪指认出的照片并不是张楠，而是周明. 郑斌看着周雪询问道：“你再仔细看看，你确定你那天晚上见到的是这个人？” 周雪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人。” 郑斌观察着周雪的表情，一个念头慕然从心中升腾。 难道说当年周明根本就没疯？ 第162章 诡异的皮鞋(二十九) 这时，一个法医走了过来说道： “郑队，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凌晨3点至4点之间，身上没有致命伤，死亡原因还需要进行尸检。” 郑斌点了点头说道：“先把尸体带回去吧，尽快确认下死亡原因。” 紧接着他看着几个学生说道： “情况我们大概都了解了，你们先回去吧，如果想起什么，或者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再随时跟我联系。” 说着，郑斌向几个人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苏晗墨等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就离开了05现场。 中年警察说道：“那我们也回去了。” 说着，便招呼旁边的那名年轻警员朝着警车的方向走去。 此时，现场只剩下郑斌和他身后正在清理现场的数名勘查人员。 郑斌环顾了一下四周，拿出了电话打给了陈天乐。 并将刚才从苏晗墨、周雪口中了解到的情况以及现场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十几分钟后，郑斌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后，便传来了杰的声音： “你好，郑队，我是杰，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郑斌说道：“我还在学校的后山。” “刚才陈厅长把你汇报的消息告诉了我们，有些事情我需要找你确认一下。”杰在电话那头说道。 “好，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郑斌回答道 杰继续说道：“第一，那个女学生在跟你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你觉得她有没有撒谎？” “第二，她有没有说在她发现赵菲菲失踪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学校？” “第三点，就是我想知道，你对这几个学生提供的信息有什么想法。” 杰的询问一语中的，郑斌回答道：“先说第一点，这个女生应该没有撒谎，因为从她的神情以及指认照片时的表现能够确认。“ “这第二点是我的疏忽，当时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让她指认照片上，并没有对那个失踪的学生情况进行询问。” “至于我的想法，我第一反应就是周明当年可能根本就没有疯。” 郑斌说完后，杰问道：“现在有几个问题，如果那女学生没有撒谎的话，周明为什么在医院跑出来之后，会出现在学校的实验教学楼内？” “又为什么会谎称自己是张楠？又为什么要泄露自己是之前414寝室的学生呢？” 郑斌仔细思考着杰的提问，片刻后，他和杰同时在电话里说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郑斌惊讶的说道：“你先说。” 杰笑了笑说道：“这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周明有可能知道了凶手的身份，或者知道了凶手作案的手段，才跑去实验教学楼的。” “他去实验楼的目的，也很有可能是去确认自己的猜想。” “而且他也能够确定自己被这个凶手盯上了，甚至猜到了自己有可能会遭遇不测，才会用谎言去欺骗那个女生。” “他知道自己死后警方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女生，他是想通过女生向我们传递信息。” 听完杰的推测后，郑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专案组果然都是能人啊，你们刚刚介入这个案子就能推测出这么多细节，我服了。” “没错，你的推测跟我刚才想到的基本是一样的，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杰思索了片刻后回应道：“表面上按兵不动，制造出我们对这个案子不了了之的假象，实则安排我们尽快进入学校，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只能以学生的身份。” “另外，陈新月的家庭背景及社会关系一定要尽快搞清楚。” 郑斌点了点头后，在电话里说道： “陈新月的事情我已经吩咐方语去查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校长赵德海办这件事情。” “但是王昌明跟他的关系比较好，他被停职的消息你们一定要保密，甚至不能让他再跟学校方面取得任何联系。” “就目前来看凶手很有可能就隐藏在学校里，一旦你们的行踪泄露，很有可能就会让凶手警觉。” 杰笑了笑说道：“放心吧，王昌明已经被陈厅长暂时关起来了，目前没有人能联系上他。” 听到杰这么说，郑斌放松了不少。 挂断电话后，郑斌离开了学校后山，直奔校长赵德海的办公室。 推开赵德海办公室的门，郑斌看到几个老师也在办公室内，彼此间一筹莫展，而赵德海的脸色也无比难看。 见到郑斌后，赵德海连忙起身说道：“郑队，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我看我这学校是要彻底完蛋了。” 郑斌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死了个保安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死者身上没有发现致命伤，有可能就是心脏病发作呢。” “放心吧，王局长已经嘱咐过了，绝对不能影响咱们学校评选先进教育单位。” 赵德海一听这话，立即面露喜色，其他几个老师的脸色也都平静了许多。 赵德海扫视了一下办公室的几位老师，随即说道： “既然郑队长都说没事了，大家就不要过分担心了，我跟郑队长还有些话要说，你们就先出去吧。“ 几位老师点了点头，相继离开了赵德海的办公室。 见他们走后，赵德海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叠厚厚的红包，谄媚的笑着对郑试说道： “郑队长，这些年，多亏了您和王局的照顾，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收下。” 郑斌接过红包看了看后扔在了桌子上说道：“赵校长，您这样做就不好了吧。” 赵德海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郑队长，你误会了，这就是我代表学校慰问的，你看看这些年，要不是你和王局长照顾，我这小庙早就塌了，你该不会是嫌少吧？” 郑斌笑了笑，一脸邪气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王昌明背地里送了多少东西，拿这么点玩意就想打发我？”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可告诉你，就这几条命案可大可小，别忘了去年我有个兄弟可是死在你学校了。” 赵德海一听这话，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随即，他又拉开抽屉拿出了两叠厚厚的红包说道： “郑队长，你也别太难为我，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活不了几年了，就希望这学校能够平稳的办下去，毕竟还有这么多的老师指望着我养家糊口呢。” “这几年学校也是磕磕绊绊，才勉勉强强撑到了现在，咱先不说别的，就这教育口上的咱得孝敬，不然咱这先进教育的牌子也挂不住啊。” “再就是这医院口上的，学生就业问题咱也得靠人家解决。” “你说，这那尊佛不得拜啊，这些就当是我给你那兄弟家里的一点心意，至于你的，我有情后补，您看可好？” 第163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 郑斌笑了笑看着赵德海说道：“行吧，那这些我就收下，权当是给我那兄弟的补偿了，我的不着急，只是眼下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办一下。” 赵德海一听连忙说道：“您说，能办的不能办的我都尽全力。” 郑斌坐在了办公室内的沙发上，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然后放进嘴里点燃后说道： “是这样，长空市有几位领导觉得咱们学校的教学还不错，想让自己的孩子来咱们学校镀镀金，我就把这事给揽下来了，不知道赵校长方不方便。” 赵德海一听，眼神中全是喜色，立即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郑斌深吸一口烟后缓缓的吐出烟雾，便继续说道：“但是呢这几个小公子哥点名要住进那间414寝室。” 赵德海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僵硬了 郑斌一见他这神色便说道：“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不是还有我呢吗，我会安排几个人陪着他们一起，起码安全上也不用咱们学校操心，真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你头上，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郑斌的话让赵德海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他谨慎的说道：“郑队长，您可别糊弄我，你跟我实话实说你们是不是想混进学校调查414寝室的案子？” 郑斌没有立即回答，依旧抽着烟看着赵德海，心里暗自说道：“特么的老狐狸还挺聪明。” 随后，郑斌冷冷的说道：“赵校长，我要真想查案你觉得你拦得住吗？” “我一句话就能分分钟把你学校封了，我就是想做个顺水人情，毕竟人是要往高处走，赵校长，你该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长空市的人脉资源不比这小小的v市资源人脉多？我这也是给你机会，你要是不把握，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郑斌就要起身离开。 赵德海一看连忙说道：“郑队长，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办。” 郑斌停下脚步回头笑了笑说道：“哟，赵校长还真是上道啊，那这件事情咱们就这么定了？” 赵德海这才一脸轻松的笑道：“那是自然，郑队你都开口了，我自然不敢拒绝，再说了，有你在我一点也不担心。” 郑斌拿起桌上的四叠红包说道：“记住，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定要保密，只要那几个公子哥玩够了，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后面的事自然而然的对你对我就都有好处。” 赵德海一边点头一边承诺，满脸堆笑的陪着郑斌进出了办公室。 郑斌上车后降下车窗对赵德海说道：“回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说完，便一脚油门离开了江南职业医学院。 赵德海目送警车离开，暗自窃喜道：“学校有望了，学校有望了......” 2005年9月14日晚上7点。 郑斌带着叶紫萧、方语以及两个年轻警员来到了v市公安局的会议室内。 陈天乐正与洛川、杰等人正在讨论着案情。 郑斌走到会议室内将四叠红包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事情办妥了，明天你们就可以入校了。” 陈天乐看了看郑斌放在桌子上的红包问道：“这是什么？” 郑斌解释道：“这是赵德海给的。” 说完，郑斌将事情的经过汇报了一下。 陈天乐笑了笑说道：“你这招棋下的好啊，这样一来既能让赵德海放松警惕，又能让我们的调查不暴露身份，不错不错，可谓是一箭双雕。” 杰抬头看了看陈天乐说道：“陈厅长，这分明是一箭三雕。” 陈天乐愣了愣看着杰问道：“一箭三雕？” 杰说道：“赵德海能主动给这么大的礼，足以见得王局长那这几年没少收好处，郑队长这波操作，可是给您送了个投名状。” “v市公安局长受贿这个罪名算是坐实了，这样您也有理由把人牢牢的扣住接受调查了，这样就能完全规避我们查案泄露身份的风险，这不是一箭三雕吗？” 陈天乐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道：“你看我，一心总想着办案子了，差点把这茬给忘了，王昌明这王八蛋还不知道背地里收了多少黑心钱。” 郑斌暗自给杰竖了个大拇指，随即说道：“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下，叶紫萧、方语、陆小川、王铮，接下来的调查他们会全力配合。” “陆小川、王铮是v市刑侦专业的高材生，综合能力在学校里算是尖锐中的尖锐了，为了这次的行动，我特意把他俩从学校调来配合专案组的行动，同时，为这次调查的安全也能起到一定的保障。” 杰打量着王铮和陆小川两人，点了点头对郑斌说道： “就按你的意思来吧，他们俩都是学生也没有正式编入警籍，不会引人注目，郑队考虑的周到。” 郑斌笑了笑说道：“这三年来，我一直想弄清楚这件事情，也是我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次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说完，郑斌向叶紫萧等人介绍了一下专案组的成员，彼此间都相互打了个招呼。 郑斌继续开口说道：“这次你们进学校要进行一个身份伪装，必须要打扮的像纨绔子弟。” 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大家都坐吧，我们探讨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几人相继落座后，杰说道：“这次调查我和洛川担任组长，由于男生寝室跟女生寝室不在一起，有什么事情我们就通过手机进行沟通。” “方语、李琦琦，你们两个的任务，主要就是负责调查江南职业医学院03年失踪的秦向丽，以及三天前失踪的赵菲菲，我看了一下之前的询问记录，这两名女生都是在实验教学楼内失踪的，所以重点的方向就放在那栋教学楼。” “叶紫萧、陆小川、王铮你们三个跟我和洛川以及童生入住414寝室，接下来我分配一下我们的工作任务。” “洛川和童生负责接触其他寝室的学生，看看从他们那能不能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尤其是415寝室的那几个学生要多留意一下。” “陆小川你就负责保护叶紫萧的安全，我跟王铮会配合李琦琦她们调查实验教学楼。” 几人纷纷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第164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一) 杰继续说道：“各自负责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本次案情，我们暂时先把本次案件的重点，放在一年前发生的几件事情上，具体的情况叶紫萧你是最了解的，跟我们说一说吧。” 叶紫萧点了点头后，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叶紫萧一边说着，杰一边做着笔记，在叶紫萧说完之后，一份案情分析报告也在杰的笔下完成。 杰说道：“经过刚才叶紫萧的叙述以及之前案情材料的相关记载，我发现了一个规律，这个规律就是每次发生学生自杀或者死亡的间隔时间，都是在一个学期过了之后才会发生。” “而每次发生基本都是冲着414寝室的所有学生而来，甚至无一幸免，以此我们就可以判断这并不是像传闻中所说的闹鬼、诅咒等传言。” “而是典型的人为杀人案，凶手每次作案都需要用一年的时间，来观察甚至了解住进414寝室的每一个学生，从而制定自己的杀人计划。” “让这间寝室的学生以自杀、互杀的方式从而达到报复性杀人的目的，甚至让警方无法以凶案的理由立案调查。” “由此可见，凶手是一个拥有高智商的杀人狂魔，而且他很了解警方的办案流程，至于凶手的杀人方式，可以归结为以下两个方面：心理暗示催眠及医学手段。” 听到这里，叶紫萧突然询问道：“你说的这两种杀人方式有没有一个具体的定论？” 杰继续说道：“心理暗示催眠的方式有很多，在这起案件中常见的方式有两个：一、用传闻的方式让414寝室的学生长时间产生心理恐惧及心理阴影，从而造成心理上的判断缺失。” “二、皮鞋声，每次发生命案或者将要发生命案的时候，这个皮鞋声都会出现，甚至在传闻中，这个皮鞋声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心里暗示，所以这就符合心理暗示催眠的特征。” “医学手段的方式，就是药物，这包括临床药物及化学药物，而学校本身就是医学职业院校，想要配出这些药物达到一些效果对于凶手来说轻而易举。” “但至于凶手是如何利用这种医学手段进行杀人的，这要等我们进入学校调查后才能有所判断。”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我对凶手简单做了一个推测，首先凶手可以基本排除是学生作案，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学生能够做到如此程度。” “无论是从心理角度还是医学角度，都不可能会是学生能够完成的，而且三年的时间里有学生分配就业，也有新生入校，人员流动性比较大，由此可以排除学生作案的可能。” “凶手极有可能是学校里的某位老师，而且这起案件的凶手极有可能不止一个人，接下来我要说一下这起案件关于凶手推测的信息。” “首先，凶手的医学专业能力非常强，有着极高的心理素质和反侦察能力，为什么说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凶手不可能在杀人之后塑造完美的现场，甚至不留下一丁点作案痕迹，而且凶手能够轻而易举在公寓楼里出入自由，这背后一定有人协助。” 听完杰的分析后，叶紫萧有些激动地开口说道：“真的能确定是凶杀吗？” 杰耸了耸肩，看着他问道：“你该不会真的傻到以为是恶鬼索命，或者是什么诅咒吧？” 叶紫萧说道：“如果凶手真的有帮凶的话，那么寝室楼的宿管员肯定有问题，我清楚记得当时在寝室里，我们几个人同时做噩梦之后都喊叫过，可是宿管员当时根本没有来巡逻。” 叶紫萧的这番话让杰的心里有了打算，他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当天值班的宿管员是谁？” 叶紫萧摇了摇头回答道：“第四栋男生公寓楼的宿管员一直以来都只有两个老师负责，一个叫王谦，一个叫郑毅。” 杰看着郑斌说道：“尽快调取一下这两个老师的档案信息，越详细越好，但不能被发现。” 郑斌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要想调取他们的信息我只能通过赵德海了解，想要不被发现有点难度。” 杰想了想后说道：“我会在合适的时候给你创造机会。” 郑斌意味深长的会意道：“你是要跟他们发生点矛盾，借此让我找赵德海？” 杰笑了笑伸出大拇指说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等我消息吧。” 就在这个时候，方语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对周明的尸体进行了检查，死亡时间初步确定是在两天前，具体时间应该是2005年9月12日晚上11时至9月13日零时，我们在周明的体内提取到了乙醚的成份，他很有可能是被人迷晕了。” 方语继续询问道：“那个保安的死亡原因确定了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继续回答道：“那个保安的死亡原因是心源性窒息死亡，我们在死者体内发现了奎尼丁、普萘洛尔的药物成份。” “这些药物成份主要用于治疗心律失常病症，不过此药服用过量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心脏心动过快，心脏供血过频繁等，易引起心脏骤停以及死亡，我怀疑他是被人强行大量灌服了这类药物导致的死亡。” 挂断电话后，方语将这一情况叙述了一下，几人立即陷入了思索之中。 就在这时，洛川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郑斌问道：“对了，那个说赵菲菲失踪的女生是哪个班的？” “我记得你汇报的时候是说，她是在周明出事的那天晚上，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聊天消息才去的414寝室，对吗？” 郑斌想了想点头说道：“那个女孩叫周雪，是03级解剖2班的，她好像的确是因为一个聊天信息才去414寝室的。” 洛川询问道：“那你有没有核实这个聊天信息呢？” 郑斌摇了摇头说道：“当时现场太混乱了，我也不想让那几个学生参与太多，就没有仔细了解情况。” 第165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二) 洛川立即推测说道：“根据周雪的叙述，如果那晚她在实验教学楼遇到的人是周明的话，依据周明的死亡时间来推断，很有可能周明在那天晚上就遇到了凶手。” “出于某种原因凶手并没有对周雪下手，所以周雪当晚躲过了一劫，后来周雪收到的那个陌生人聊天消息的那晚，也恰巧是周明在第四栋男生寝室楼被抛尸的那晚，凶手很有可能是用了周明的手机想把周雪引诱出来下手。” “但是那晚周雪没有按照凶手预想的那样出现，而是在第二天一早才去的414寝室，而那个保安的死就能解释的通了。” “据415寝室的苏晗墨等人的叙述，周明被抛尸的那晚他们听到了保安的喊叫，但是却没有看到人，很有可能保安的喊叫不是看到了周明的尸体，而是看到了凶手，于是被凶手杀人灭口了。” 洛川说完后，所有人又陷入了思索之中。 就在这时，方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接通后一个青年的声音传来：“姐，我们调查了一下陈新月的家庭背景，他父亲叫陈柏川，母亲叫罗素英，他在家里是独子，但他父母的职业信息暂时没有记录，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也不是常住人口我们能获取到的信息只有这些。“ 挂断电话后，方语将这一情况也叙述了一遍。 片刻后，杰说道：“目前来看的话，极有可能就是洛川推测的这样，可是这样的作案手段却不像是凶手之前的风格，会不会周明和那个保安的死，凶手另有其人呢？” 面对杰的猜想，事情又一次变得复杂了起来。 郑斌开口说道：“不管凶手有几个，这几件案子之间一定有联系，只要抓住一个，就能找出所有的凶手。” 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这样一来，周雪也很有可能会成为凶手的目标，方语、李琦琦，你们尽可能保护这个周雪，从她的身上看看能不能掘出有价值的线索，看来这件事情我还得需要一个人的帮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杰的身上，只见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杰询问道：“有个案子需要你帮忙，方便吗？” “杰爷，你以后能不能别只有案子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好吗？给钱嘛？” 邹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杰一脸黑线的看着手机说道：“钱没有，但是这件案子你绝对感兴趣。” 邹强怨声怨气的说道：“别，我不感兴趣，我只对钱感兴趣，上次那件案子你还没给我钱呢。” 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小子少废话，这次如果你不帮忙的话老子可能凶多吉少，你自己看着办，我要是死了之前你记得那些账可就全打水漂了，你自己考虑。” 邹强一听连忙来了兴致，他询问道：“卧槽，不是吧？能让你凶多吉少的案子，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就义务帮忙了呢。” “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现在人在哪？”杰询问道。 邹强说道：“我在v市呢，叶氏集团知不知道？我跟你说，哥们我这次可是接了个大买卖，你听说过老子监视儿子吗？追踪定位，手机监听的那种...” 没等邹强说完杰就打断道：“你盯得人的是不是叶氏集团的二公子叶紫萧？”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片刻后邹强诧异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你不会跟踪我了吧？” 杰笑了笑说道：“巧了，叶紫萧就在我这，而且这件案子他也有参与，你来帮我不耽误你赚钱，反而更容易呢，不和你扯了，给你二十分钟，来v市市公安局会议室找我。” 说完，杰便挂断了电话。 叶紫萧不明所以的看着杰询问道：“这里面还有我的事？” 杰解释道：“你爹怕你出事，找了个跟踪专家，定位了你的手机，监听了你的电话。” 叶紫萧立即拿出手机看了看，一脸诧异的自语道：“卧槽，这老头疯了吧？” 杰打趣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是为了你好，有人关心总比自给自足强。” ...... 2005年9月14日晚上9点10分。 邹强来到了v市市公安局的会议室，在了解完情况之后，杰说道： “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入侵学校的所有监控系统，虽然寝室内没有监控，但是教学楼内应该是有的，你就重点帮我盯一下实验教学楼。” “另外需要你查一下陈新月的父母信息和照片，这个一会儿让方语跟你交接一下。” 在安排好所有前期工作后，每个人都锁定了自己的调查方向...... 2005年9月15日上午8时。 杰、洛川、李琦琦、陆小川、王铮、童生、叶紫萧、方语一行八人准时出现在了赵德海的办公室。 赵德海在见到叶紫萧后诧异的说道：“你是叶紫萧，你怎么又回来了？” 叶紫萧耸了耸肩说道：“这几位都是我长空市的哥们，我回来陪他们复读，有什么问题吗？” 赵德海显然对叶紫萧的这个回答有所怀疑，他说道：“去年你老爷子可是在我这大发雷霆，说什么都要给你办理退学，怎么？现在又不害怕你出事了？” 没等叶紫萧开口，杰突然说道：“我说你这老头有没有意思？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让他来的你有意见吗？” 赵德海看了看杰，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位同学，我怎么说也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你这样跟我说话不太好吧？” 杰耸了耸肩，暗中给了童生一个手势，童生心领神会，一脸邪气的对赵德海说道： “你好大的官威啊，难道郑斌没跟你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镀金，镀金懂吗？” “我们来这里就是给你脸了，别不知好歹。” “这位的关系足以能够决定你们学校今年能不能评上先进教育单位，还在我们面前摆你那校长的架子，我们几个要是不高兴了，分分钟让你这学校成为众矢之的，你信吗？” 第166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三) 赵德海一听这话，连忙脸色大变，刚刚还一本不屑的神色瞬间全无，陪着笑脸说道： “刚刚是我冒昧了，还请几位多多见谅，寝室已经给各位准备好了，只不过这两位姑娘......不太合适吧？” 赵德海话锋一转立即看向了李琦琦和方语。 当他目光落在方语身上的时候，神色中呈现出了几分警惕。 方语也察觉到了赵德海的疑惑，便说道：“赵校长您想多了，我们两个肯定不会住在男生寝室。” “我身边这位同学叫李琦琦，是郑队安排我来陪她的，她个人比较喜欢解剖类的学科，你就把我们安排在03级解剖2班吧，她的一位朋友也在那个班级，彼此之间也好有个伴。” 方语的这番话瞬间打消了赵德海的顾虑。 既向赵德海表明了李琦琦的身份，又向赵德海说明了自己是郑斌安排陪同的。 还以个人友谊的理由暗示了赵德海，要将她们安排进03级解剖2班。 赵德海点了点头继续陪着笑脸说道：“那既然这样，就由我带着各位去参观一下咱们的学校和寝室吧。” 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们不想搞得这么高调，再说了有叶紫萧陪着，我们自己参观就好了，要是让您这位大校长陪着我们，那其他学生该怎么看我们。” 赵德海见状也不再说什么，给几人办理了入学手续后，便送几人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赵德海的办公室后。 方语、李琦琦便和几人分开去了03级解剖2班。 两人来到教学楼里，正思索着用什么理由去接近周雪，只听到走廊前面传来了一个女生的怒喝： “周雪，你是不是脖子有问题，走路都不抬头的吗？以前有赵菲菲罩着你，现在可没人罩着你了。” 方语、李琦琦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小跑过去。 只见一个体型偏胖的女生正对着一个瘦弱的女生叫骂着，在那个胖女生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女生。 方语见状灵机一动喊道：“谁是周雪？” 只见那个瘦弱的女生立即投来了目光，那个体型偏胖的女生也朝着方语这边看了过来。 “我是。”瘦弱的女生回答道。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清脆，一只肥胖的手落在了周雪的脸上，周雪顿时间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了个踉跄。 “我特么给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胖女生恶狠狠地瞪着周雪说道。 周雪的眼眶立即泛起了泪花。 方语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将周雪拉到了身后，李琦琦赶忙上前扶住周雪问道：“你没事吧？” 一边说着一边查看着周雪的那红彤彤的脸，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在周雪的脸上显露无疑。 方语对着胖女生问道：“你凭什么打她？” 胖女生一脸不屑的说道：“我想打谁就打谁，你是哪儿冒出来的？” 面对胖女生的挑衅，方语不怒反笑，在嘴边做出了一个扇风的手势，嘲讽道： “拜托，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捂着点嘴啊，你早上刷牙了吗？” 那胖女生被方语的话气的有些脸红，刚要说什么。 方语又嘲讽道：“你看看你这体型，还学医呢？抽空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是不是内分泌失调更年期提前了？” 胖女生被方语的话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在她身后的几个女生也襟不住捂住了嘴，而在方语身后的周雪和李琦琦更是笑出了声。 看见这一幕，那胖女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立即抬起了手朝着方语的脸上就打了过来。 方语连忙侧身躲开，顺势一脚踹在了那胖女生的屁股上，那胖女生‘哎呦’一声摔在了地上。 方语也向后退了两步继续嘲笑道：“弹性还挺足，哼~” 胖女生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恶狠狠的瞪着方语说道： “你摊上事了，你今天摊上大事了，你告诉我你是哪个班的，你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方语一脸无所谓的说道：“03级解剖2班，方语。” 那胖女生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她说道：“解剖2班？我怎么没见过你？” “今天刚转来。”方语平静的回答道。 此时，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 “行，你给我等着！”说完，那胖女生便扭头走进了班里。 方语也跟李琦琦、周雪走进了班里，三人找了个空位坐下后，便看到那胖女生正在死死的盯着她们。 方语回瞪了一眼后那胖女生才转过了身。 “刚才谢谢你了。”周雪低声说道。 方语看了看她的脸，清晰的巴掌印依旧挂在她的脸上，她开口小声询问道：“你就是周雪？” 周雪点了点头。 方语继续说道：“我是赵菲菲的朋友，听她说起过你，我这次转学来就是来找她的，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 周雪听到方语的询问后，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几次纠结之后，周雪还是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告诉了方语。 周雪所讲的经历与她跟郑斌叙述的情况基本是一致的，而方语也从周雪的叙述中了解到。 这几天以来一直困惑着周雪的，就是周明为什么要谎称自己是张楠，而赵菲菲到底是死是活？ 方语皱着眉头问道：“那你能不能仔细的跟我说说，前天晚上你收到的那个陌生聊天消息？” 周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后，找到了那个聊天信息，递给了方语。 方语查看着每一条聊天记录。 聊天内容是这样的： 你好周雪，我是张楠，很抱歉那天晚上把你一个人留在了实验教学楼的杂物室里，当时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叫醒你，我要离开这里了，可能没有机会向你告别，希望我的出现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 只是简短的一条信息，并没有特别的线索。 就在方语准备将手机还给周雪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这条信息的发送时间，显示的是2005年9月12日晚10点05分。 方语立即看着周雪问道：“你和赵菲菲是哪天在实验室大楼见到的周明？” 周雪想了想说道：“9月11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天，我跟赵菲菲一起回的学校。“ “因为周一我们班有一个解剖实验理论辩论赛，所以那天晚上我们俩就去了实验室大楼。” 方语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聊天信息的时间问道：“这条消息显示的是9月12日晚上10点，你为什么14号才去男生寝室楼?” 第167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四) 周雪接过手机，看了看聊天记录的时间也是愣了一下，才说道： “我...我不知道啊，我是13号晚上才看到的这条消息。 而这时，老师已经走进了班里，方语将手机还给周雪后小声说道：“先上课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下课再说。” 周雪点了点头，但却丝毫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疑惑。 方语拿出手机给杰发去了一条短信： “有新的发现，周明是9月12号晚上10点给周雪发送的消息，但是周雪是在9月13号晚上才看到，初步推测，周明很可能是在发完这条消息后就遇害了，而现在周明的手机极有可能在那个凶手手里。” 与此同时。 杰和洛川等人也在叶紫萧的带领下，来到了414寝室的门口。 此时的414寝室里面已经焕然一新，崭新的床铺，新换的电脑及学习用品，一应俱全。 而他们几个人的出现，也引来415寝室里苏晗墨等人的注意。 虽然现在是上课的时间，但是寝室里面还是有不少的学生。 看到叶紫萧等人进入414之后，苏晗墨立即关上了415的房门，随即对寝室的几个人说道： “哥几个，隔壁又有人住进去了。” 王铭一验紧张的凑过来说道：“这谁啊？胆子这么大……” 范宇哲在一旁提议道：“要不要咱给他们讲讲那个寝室的故事，吓吓他们，嘿嘿嘿。” 苏晗墨摆了摆手说道：“别，还是算了吧，别再出什么事。” 高哲也凑过来说道：“这有什么啊，大白天的，顺道打听打听这几个人是哪个班的。” 苏晗墨听几人这么一说，也没有多想便说道：“行，那咱们就过去探探底？” 一边说着，一边几人便打开了415寝室的房门，朝着414寝室走了过去。 叶紫萧此时正在寝室里向杰介绍着之前几个人床铺的位置，杰仔细的打量着房间，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杰打开手机便看到了方语发来的短信，看完后他回复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这么快就接近了周雪？一定要注意安全，一会儿你想办法要一下周雪的扣扣号我让邹强想办法查一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刚回复完消息，杰就看到了寝室门口正缩头缩脑的苏晗墨，对方满脸好奇，杰立即问道：“干什么的？” 苏晗墨等人这才悻悻的闪身而出，满脸堆笑的看着杰他们。 没等杰询问，苏晗墨便开口说道：“我是你们隔壁415寝室的，我叫苏晗墨，你们是新来的？” 杰没有理会他，而是给童生和洛川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俩去接近一下。 童生立即走到苏晗墨的面前说道：“嗯，我们今天刚刚转学过来。” 苏晗墨一边打量着寝室里的几个人一边说道：“哥们，你们几个胆子真大，这间寝室可不干净。” 童生故作惊讶的询问道：“不干净？怎么说？” 苏晗墨转头看了看走廊，发现有几个男生也在盯着414寝室的方向张望着，便试探性的说道： “要不你们去我们宿舍，我给你讲讲关于这个寝室的事情？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寝室就在你们隔壁。“ 童生笑了笑说道：“你进来说多好？” 苏晗墨赶忙向后退了两步说道：“别别别，哥们，我可不想踏进这个寝室一步。” 叶紫萧走了过来说道：“那就去你们寝室吧，我倒想听听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叶紫萧此话一出，童生立即将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说道：“怎么哥们？你知道这间寝室的事？” 叶紫萧刚要说什么，便被洛川拽了一下胳膊，暗中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紧接着，洛川对苏晗墨说道：“他的意思是说我们转学过来的时候听说过关于这间寝室的传闻，但是也不是很了解，如果你愿意说我们倒是也很想知道。” 听到洛川这样说，苏晗墨立即说道：“那你们来我们寝室吧。” 洛川回头看了看杰询问道：“你们几个要不要也过去听听啊？” 杰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说道：“你们三个去吧，我跟陆小川、王铮还得收拾东西呢，回来你们再给我们讲。” 洛川点了点头，转过头便带着叶紫萧、童生跟着苏晗墨走进了415寝室。 见洛川三人进入自己的寝室后，苏晗墨悻悻的关上了寝室的房门，并找来了三把椅子，示意洛川等人坐下。 随后苏晗墨。高哲、王铭、苏晗鑫、赵忠义、范宇哲六人依次坐在了床铺上，那场面就跟村干部开大会一样，搞得还挺严肃兮兮的。 洛川故作好奇的看着苏晗墨问道：“我们寝室怎么不干净了？” 苏晗墨立即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关于414寝室的故事，与之前他对苏晗鑫等人讲述的是一字不差，就好像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苏晗墨绘声绘色的讲完后，便观察着几个人的神情。 而洛川、叶紫萧、童生三人则是装出了一副无比震惊和恐惧的表情。 见到几人的模样，苏晗墨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我跟你们说那间寝室百分之百的不干净。” 叶紫萧突然开口问道：“诶对了，你这故事里，关于那个秦向丽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你确定她是被郑毅关在了实验教学楼的地下室？” 苏晗墨解释道：“我跟你说，其实这故事里面的有些事情我都是听别人说的，但是关于秦向丽这件事情，我可是亲眼所见。” “一开始我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但后来我发现这个管理员郑毅，他每次在食堂打饭的时候都是打两份饭，有一次我就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亲眼看见他进了实验教学楼的地下室，才证实了这个传言。” 叶紫萧听完苏晗墨的解释后继续问道：“那这个传言你又是听谁说的？” 第168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五) 苏晗墨故作神秘的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之前是417寝室的，我跟方杰那是一个宿舍，有一次就我俩没回家，他告诉我的这些事，还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他遭遇了不测，就让我把这个故事散出去。“ 叶紫萧眉头一皱说道：“放屁！方杰死的时候张楠他们四个还没出事呢，后面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叶紫萧的这一反应让苏晗墨吓了一跳，同时也让洛川的心头一紧，洛川都心想：“完了，暴露了！” 可是令洛川没想到的是，苏晗墨竟然也急了。 只见苏晗墨从床铺上站起身，指着叶紫萧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脑子有病吧？我告诉你，张楠他们几个出事的那天晚上，老子就躲在417的寝室，我特么看得真真的，我好心告诉你414寝室的事，你倒还给我急了！” 苏晗墨宣泄完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看着叶紫萧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方杰死的时候张楠他们没出事？你是谁？” 听到苏晗墨的这句话之后，洛川的心沉到了谷底，暗叹这个该死的叶紫萧。 而此时的叶紫萧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场。 童生立即随口胡编了一句说道：“他是李德成的发小，你别怪他。” 叶紫萧这才对苏晗墨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激动了。” 苏晗墨这才坐回到床铺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对了，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叫苏晗墨，我身边这几位都是我们寝室的。” 说着苏晗墨依次向洛川介绍了王铭等人。 洛川也跟其他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并介绍道：“我叫洛北、我身边这两位是张弛和肖杰。” 洛川故意将几人名字报错，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对了，你说你当时亲眼看到了张楠他们出事，当时是怎么回事啊？” 洛川话锋一转，看着苏晗墨询问道。 苏晗墨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说道：“我跟你们说，这件事情我谁都没和谁说过，就连警察我都没说过。”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04年10月19号，那天下午我正在学校操场打篮球，然后就听到有人说方杰跳楼了，然后我就跑了过去，当时我就看到414寝室的有个人被带走了......” 说到这里，苏晗墨突然看向了叶紫萧。 叶紫萧被苏晗墨这一看，脸色也有些紧张。 “卧槽，我想起来了，你是叶紫萧，我说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你....你还敢回来？” 苏晗墨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激动的看着叶紫萧。 洛川的心还是沉到了谷底，没想到叶紫萧这么快就被人认出来了。 洛川无奈的说道：“你小声点，重新认识下吧，我叫洛川，我身边这位叫童生，他是叶紫萧。” 洛川正式的向苏晗墨等人介绍了自己。 苏晗鑫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说道：“长空市的破案专家洛川？” “卧槽！偶像啊！”赵忠义也在一旁惊呼道。 “我看过你的新闻，连环碎尸案、还有那个公寓楼、少女失踪案还有那个什么......八音盒案，都是你破的。”高哲也有些激动地说道。 洛川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些案子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破的，没想到你们也知道这些事情。” 苏晗墨对几人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对苏晗鑫说道：“你去走廊看一眼。” 苏晗鑫立即起身打开了寝室的房门，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走了出去。 而屋内陷入了沉寂。 片刻后，苏晗鑫又推门走了回来说道：“走廊没人，这个点估计都去食堂吃饭了。” 苏晗墨点了点头后对洛川说道：“你们这次来是为了查案吧？” 洛川没再掩饰，点了点头问道：“我能信得过你们吗？” 苏晗墨拍了拍胸脯说道：“别人我不敢说，我们哥几个出了名的嘴严。” 洛川笑了笑说道：“不瞒你们说，这次来学校就是为了调查414寝室的事情，这件事情目前除了你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之外，没有人知道。” 苏晗墨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叶紫萧，只是没认出来。” 说完之后，苏晗墨又继续说道：“对了，我继续说当时的事情，当时我看到叶紫萧被带走之后，李德成和程翔南就进了实验室的教学楼。” “我猜他们一定是见到了那个叫秦向丽的女生，因为在他们进去不久之后，郑毅就进去了，当时叶紫萧被带走之后我就回了寝室。” 说到这里，苏晗墨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床铺前，俯下身子从床板地下拿出了一个黑色封皮的小本子。 苏晗墨将本子递给了洛川说道：“这是方杰的日记本，曾经他嘱咐过我说如果有一天他出事了，就让我把这个小本子保管起来，我觉得现在交给你是最合适的。” “上面记载了方杰这些年来在学校的调查记录，我想这对你们破案应该有帮助。” 洛川接过日记本，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晗墨说道：“这个日记本为什么不交给警方？” 苏晗墨笑了笑说道：“我不敢，因为我信不过，方杰曾经嘱咐过我，如果他出了事情，一定要把这个本子交给我认为最信任的人，而这件事情也只有我知道。” 洛川点了点头后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关于414寝室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晗墨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学校里散布414寝室的传闻吗？就是为了让那间寝室封闭，不想再看到有学生离奇的死亡。” “方杰跟我说过，只要那间寝室封闭了，就不会再发生事情，因为414寝室一旦封闭，凶手就不会再有作案的理由，如果他再贸然作案，就一定会暴露破绽。” 洛川打量着苏晗墨说道：“那这样说，你是知道414寝室的案件都是人为的了？” 第169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六) 苏晗墨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确定是不是人为，但是我就是觉得只要是住进414寝室的学生接二连三的出事，是一定不正常的，如果说寝室闹鬼，那为什么其他寝室没事，偏偏只有414寝室呢。” 叶紫萧焦急的说道：“你快说说张楠他们那天出事的时候，你都看到了什么。” 苏晗墨这才发现自己又跑题了，连忙说道： “是这样，那天方杰一出事，我就回寝室了，就是来拿他的这本日记的，但是警察并没有来寝室搜查，我就没再出去，就一直待在了寝室里。” “那天因为方杰跳楼的事情，很多学生都没敢在学校过夜，尤其是我们这栋楼基本上没有学生回来，大概是6点多的时候，我听到了走廊里有动静，我本以为是寝室的人回来了我就打开门缝看了一眼。” “但是回来的人是高文杰，只有他一个人，我就没有在意，继续回到寝室躺在了床上。” “大概7点左右的时候，我就听到了414寝室里有争吵，我就又把门打开了一点缝隙看了看，而414寝室的房门正巧没关，于是我就看见张楠跟高文杰，他们两个你推我搡的在那儿争吵。” “起初我以为两人可能就是闹了点矛盾，但是后来我发现不对劲了，我就感觉他俩像是疯了一样，就是那种精神失常的感觉，两个人像是互相争吵，但他们又像是对着空气争吵一样，反正是很诡异。” “后来张楠就从寝室里跑了出来，紧接着高文杰也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鱼线嚷嚷着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这样的话。” “本来我是想出去制止，但是我看到了414寝室里，当时好像还有一个人，因为那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而他们寝室也没开灯，走廊里也很黑，我只能通过窗户外照射进来的路灯灯光判断。” “当时他们寝室里应该是还有一个人，因为我当时看到了一双皮鞋，是那种比较老款的男士皮鞋，我就没敢出去。” “后来高文杰就用那根鱼线勒住了张楠的脖子，当时张楠拼命的挣扎，但最后还是就这样死了，他是被鱼线划破了喉咙导致的死亡。” “张楠捂着脖子就靠在了墙上，死之前还用手指了指寝室的方向，然后就一直保持了那个姿势，那个姿势特别诡异。” 边说，苏晗墨还用手比划着，他继续说道： “随后，高文杰就又回到了寝室里，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没过多久他们寝室的电脑就放了一首歌，我记得应该是信乐团的《离歌》。”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李德成和程翔南就回来了，他俩先是看到了张楠的尸体，至于寝室里发生了什么，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时高文杰死的那个惨啊......那画面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再后来，李德成和程翔南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我就看着他们朝着厕所的方向走了过去，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李德成拿了一把刀，开始疯狂地捅程翔南，之后直到警方赶来我才知道他自己也跳楼了。” 听完了苏晗墨的叙述后，叶紫萧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眶也不知不觉得湿润了。 洛川询问道：“那你在警方赶来之前，有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有没有再看到那个穿着皮鞋的人？” 苏晗墨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当时我一直盯着414的寝室和厕所的方向，根本就没人出来，而且奇怪的是我看到的那双皮鞋不见了，警方来现场勘查居然也没有发现。“ 此时，房门被敲响了，杰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都中午了，你们不饿啊？” 几人这才意识到时间，苏晗墨立即起身说道：“走吧，正好我们也饿了，咱们一起去食堂吧。” 洛川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苏晗鑫打开了寝室的房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寝室大楼。 与此同时。 教学楼外的操场上，三个女生被十几个女生围在了中间，为首的正是那个胖女生。 而被围的则是方语、李琦琦和周雪。 胖女生的身后还站了二十多个流氓打扮的男生，一看就不是学校里的人。 胖女生对站在旁边的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说道：“就是她早上踹了我一脚。” 黄毛青年一摇三晃的上前走了两步，打量着方语三人，目光定格在了李琦琦的身上说道： “哟，小妹妹身材不错啊，要不咱们交个朋友，陪哥几个喝一杯去？” 李琦琦白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正要发消息给洛川的时候。 黄毛青年立即上前一步，将她手机抢了过去说道：“哟，怎么着啊妹妹，叫人啊？” 方语看着胖女生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堵你啊，你有意见吗？” 胖女生邪魅的回答道，样子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方语冷哼一声，随即朝着黄毛青年说道：“你把手机还给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黄毛青年摆弄着李琦琦的手机，瞥了方语一眼说：“你？不不不，你没她有气质，也没她好看，我今天就想跟她交朋友。” 而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洛川等人尽收眼底。 洛川正要冲过去，杰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就你这体格，你上去赶着挨揍吗？” 洛川瞪了他一眼说道：“挨揍我也认了。” 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在这等着就行了，几个杂毛还能飞天了不成。” 洛川正要说什么，杰看了他一眼说道：“行了，我知道你喜欢李琦琦，她不是我的菜。” 说完，杰便朝着方语等人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留下了一脸涨红的洛川傻傻的站在原地。 陆小川按耐不住说道：“对方人不少啊，要不要过去帮忙？” 苏晗墨等人也都纷纷开始摩拳擦掌，彼此间跃跃欲试。 童生立即说道：“不用，我们就在一旁看热闹吧，这点小事杰组长自己能摆平。” 第170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七) 说着，几人也朝着操场的方向走了过去，一个个的就跟大娘们看戏一样坐在地上一整排，就差摆盘瓜子了。 几人看着杰的背影，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几人却看不懂了。 只见杰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距离方语她们大概十来米的距离。 洛川和身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脸上全都露出了不解之色。 他们那满含狐疑的目光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他不是前去协助解决问题的吗？怎么站在这里看起热闹来了？ 就在这时，操场上聚集过来观看的学生数量不断增多，人群逐渐变得拥挤起来。 与此同时，方语的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毫不退缩地与那群染着黄发的青年人对峙着，双方之间的气氛异常紧张…… 胖女生对黄毛青年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就是这娘们给我揍她啊。” 黄毛青年转过脸瞪了一眼胖女生说道：“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你没看她们是三个女的吗？要我动手？” 胖女生被黄毛青年怼的有些面露难色，她转头又对身边的几个女生说道：“咱们上！” 说着，十几个女生便朝着方语扑了上去，面对十几个人的左拉右拽，方语也是应对的非常吃力，但好在她的反应迅速，没能让几个女生近身。 几分钟之后，几个女生便都倒在了操场上，只有那胖女生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与方语对视。 黄毛青年见状立即说道：“哟，看不出来妹妹还是个练家子呢，算我刚才看走眼了，哥几个，速战速决，收拾完了把这三娘们带走，场子里正好缺姑娘。” 说着，十几个青年便冲着方语冲了过去。 就在一个青年快跑到方语身边的时候。 一道人影飞快的从人群之中窜出，一脚蹬在了那青年脸上，青年顺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面对这突如其来重重的一脚，其余十几个青年立马停下了脚步，目光都纷纷落在了刚刚被踹飞的青年身上。 但很快，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刚才出手的杰。 杰晃了晃肩膀，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十几个青年不禁讽刺道： “十几个大男人对付三个女生，你们还真是人中豪杰，狗中之王啊。” 带头的黄毛青年和那个胖女生也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傻了，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特么...又是谁？” 杰继续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手机给我拿回来，哪来的回哪去，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们。” 黄毛立即恢复了刚才的凶狠，心里暗暗讥讽道：“我这十几个人还打不过你一个人不成？” 紧接着，他便喊道：“给我上！” 顿时，三个青年率先冲了上来，中间的青年快步跑向杰，顺势腾空跳跃抬起了右手，攥成拳头就朝着杰的面门袭来。 可那青年丝毫没有帅过三秒，就被杰一脚踹在了膝盖上，那青年立马就与大地来了个正面接触。 随即，杰抓住了右边青年的胳膊，右脚顺势踹向青年膝盖部位，青年吃痛后俯下了身子。 杰依旧抓着他的胳膊，手上用力向身前一拉，紧接着，一个标准的格斗膝撞重重的顶在了青年的脸上，那青年应声倒地昏了过去。 随后一个180度侧身回旋踢，直奔第三个青年的侧脸，那青年躲闪不及被这一脚踢翻在地，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 杰没再给其他人机会，立即俯身冲进了其他几个青年的中间，闪转腾挪左右开弓。 片刻后，操场上就剩下一脸惊愕的黄毛青年和不断哆嗦的胖女生...... 杰走到了黄毛青年的面前，伸出手说道：“手机！” 黄毛青年二话不说，双手将手机放在了杰的手上，然后连忙道歉。 杰单手抓起了黄毛的头发，看着他的脸邪笑着问道：“服吗？” 黄毛青年连连点头，双腿此时都已经站不直了，杰见状嘲讽道：“瞧你这熊样，还出来混呢？走吧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 黄毛青年连连摆手说道：“不敢了，不敢了...” 紧接着，就一溜烟冲出了人群，朝着学校门口踉跄的跑去...... 所有围观的学生都将目光汇聚在了杰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杰似乎隐约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而直觉从来没有欺骗过他。 他四处张望着，扫视着周围的人群，最后，他将目光锁定了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 同时，那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瞬间转过了身，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杰将手机还给李琦琦之后说道：“走吧，去食堂吃饭。” 李琦琦接过手机后，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杰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洛川他们走了过去。 来到洛川等人身边后，杰拉着叶紫萧走到了一边，指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问道：“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叶紫萧顺着杰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由于只是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并不能确定他是谁。 叶紫萧摸着脑袋、只好回答道：“好像是第四栋男生寝室的宿管员郑毅。” 杰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继续询道：“你们在415寝室了解到什么线索了？” 叶紫萧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有点意思了...” 叶紫萧不解的询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杰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先去吃饭吧，对了你叮嘱一下苏晗墨，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别让他们和我们一起，我们也尽量分开坐，人多眼杂难免会暴露身份。” 叶紫萧点了点头后，便朝着苏晗墨走了过去。 几人来到学校食堂后，分别取了餐找了位置落座。 刚才学校操场的那一幕，引来了不少女生的目光，她们纷纷向杰这边看着。 杰见状只好端着饭菜，与方语她们凑了一桌，洛川也坐在了李琦琦的身边...... 第171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八) 方语看着杰小声说道：“刚才谢谢了，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我看你刚才对付那些人用的是军警格斗术和擒拿手。” 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周雪，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语，方语会意，低头吃饭不再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杰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方语、李琦琦、洛川立即将目光看向了杰，杰打开手机后，示意几人继续吃饭。 他继续看着屏幕，短信是郑斌发来的，内容很简单： “赵德海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那保安的家属正在办公室里闹事，你们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看到这条信息后，杰的心头一紧。 因为他特意嘱咐过郑斌，暂时先封锁那个保安死亡的消息，但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被泄露了出去，这让他联想到了那个宿管员郑毅...... 杰思索片刻后随手开始编辑信息：“遇到一点小意外，但是身份应该不可能暴露。” 可就在他刚编辑完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在操场，他对付那几个小混混用的军警格斗术，难不成有人知道？ 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呢？ 杰又随手删掉了刚刚编辑好的文字，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回复了这样一条信息： “你正常处理，尽可能的问问家属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另外你想办法找一下第四栋男生寝室宿管员郑毅的资料，让邹强从监控里给我盯一下这个人，我怀疑这个人有可能和凶手有关。” 片刻之后，郑斌回复一条短信： “好的，还有一件事情，一个小时之前方语发了一条短信给我，内容是周雪的扣扣号码，我正在让邹强查那个陌生人的消息，有消息了我会发短信给你。” 杰看完后立即删除了信息。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低头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 餐厅里进来了几个学生，其中一个突然喊道：“刚才谁在操场打架了给我站出来！” 此话一出，嘈杂的餐厅内立即恢复了寂静，周雪低着头小声说道： “是学生会的。” 洛川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学生，几个人的胳膊上都带着袖章，正目光冷峻的打量着餐厅的每一个人。 杰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丝毫没有理会这几个人。 就在这时，一只手在杰旁边的桌子上拍了拍，杰抬头看了一眼，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学生会的人。 他看着杰问道：“刚才操场上打架的有你吧？” 说着又指了指方语、李琦琦和周雪，然后又说道：“还有你们吧？” 杰没有说话，仿佛就把那人当成了空气一般，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 方语对那人说道：“刚刚有外校的人混进来欺负我们，我们只是自保，算不上打架。” 方语刚刚说完，就看到那胖女生一脸得意的站在了这几个学生会的人身后，正冷冷的看着她们。 方语这才意识到，又是这个胖女生搞的鬼。 “我给你说话呢，你聋了？” 那个学生会的人拿着文件夹，拍在了正在吃饭的杰的头上，恶狠狠的说道。 他的这一举动，立即让陆小川和王铮坐不住了。 俩人正要起身，却看到了方语递过来的眼神，示意他们不要乱来，俩人这才转过头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杰推开面前的饭菜，二话不说，一把抓住了那学生的衣领，顺势单手掐住了他的后脖颈猛地将他摁在了餐桌上，眼神中满是冰冷。 他问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而那学生身后的几个人，也连忙走了过来指着杰说道：“你干什么！殴打学生会成员是要被开除的。” 被摁在桌子上的那个学生任凭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他恶狠狠的质问道：“你是哪个班的！” 杰松开了手将那学生推到一边后起身说道：“那你们学生会的人打人就没事了是吗？” 几个学生瞬间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他们刚才清楚看到，是自己这边的人先动手的。 见几人没有说话，杰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里不需要学生会，我就是规矩！” 说完，没等几人反应，杰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学生就是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紧接着，转身拿起桌上还装着饭菜的餐盘，照着刚刚被他摁在桌子上的那个学生脑袋、疯狂地砸了起来。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几个学生会的学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此时此刻，杰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般，目露凶光，就差没有龇牙咧嘴了...... 这时，几个学生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学生拿出了手机，开始拍照片录像，并说道： “反了天了，这里是学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等着，今天不开除你，我们学生会的名字倒着写！” 杰笑了笑，撒开了面前的那个学生的衣领，将餐盘往地上一扔转身对着几人说道： “行啊，那以后你们就叫会生学吧，陆小川，王铮，把他们几个给我带回414寝室里，让他们见识见识比那间寝室还恐怖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陆小川、王铮闻言立即起身，朝着几个学生走了过来。 还没等陆小川靠近，那几个学生竟然面色大变，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还一脸祈求的说道： “哥，哥……我滴亲哥，我们错了，我们不知道你们是哪间寝室的，不该冒犯你们，刚才是我们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刚说完，所有人起身—溜烟的跑出了食堂...... 陆小川和王铮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这会儿还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两人茫然地对视一笑，然后又乖乖坐回了餐桌旁。 至于食堂里的其他学生，这会儿就像见了鬼似的，呼啦一下全跑光了。 就连那几个一开始还偷偷瞄着杰的女生，也都吓得花容失色，跟着落荒而逃。 刚刚还学生满座的餐厅，瞬间就只剩下了洛川、李琦琦他们以及415寝室的苏晗墨六人。 第172章 诡异的皮鞋(三十九) 苏晗墨走了过来向周雪打了个招呼说道：“好久不见啊学姐。” 周雪看了看苏晗墨微微一笑说道：“昨天不是才见过吗。” 苏晗墨尴尬的找了位置坐了下来，说道：“中午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惹上赵玥玥那瘟神了？” 洛川等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李琦琦她们，李琦琦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上一遍。 杰向洛川等人使了眼色，然后对李琦琦她们说道：“你们继续吃饭吧，我们回寝室继续收拾房间了。” 随后便转身走出了餐厅，陆小川、王铮、叶紫萧、洛川、童生紧随其后。 走出餐厅后，杰看了看四周说道：“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 洛川不明所以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杰说道：“刚刚在操场教训那几个混混的时候，我看到了郑毅，他的眼神给了我一种非常不友好的直觉。” “紧接着我们刚到食堂，我就收到了郑斌的消息，他说那个被杀的保安家属已经闹到了学校了，我怀疑有人在试探我们的底细。” 童生说道：“不能吧？我们来学校可是保密的，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杰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凶手产生警觉了。” 几人一听这话，立即开始思索每一个细节。 片刻后，叶紫萧说道：“我好像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叶紫萧说道：“我们的寝室电脑、床铺全部都被更换了，正常来说普通学生是不会有这种待遇的，我观察过415的寝室，他们寝室内所有的设施还都是以前的那些，只有我们寝室的设施是全新的。” 杰这才察觉到这一点，随后他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之前的推理方向是正确的话，那么凶手了解414寝室学生的手段除了试探、接触我想寝室里很有可能有监听器。” “一会儿我们回寝室之后每个人都仔细搜索一下房间，如果发现监听设备不要声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以后在寝室里所有人都不允许讨论案情，如果寝室里真的存在监听器的话，那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两个宿管员。” 就在这个时候，洛川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的是王姜飞。 看见这个号码之后，几人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干什么？不是说好有事短信或者扣扣沟通的吗。 洛川疑惑的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王姜飞的声音： “学校里刚才出来了一个人，行迹比较可疑，我和周世聪正在跟踪，要不要抓了问问情况？” 洛川一听连忙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杰，杰一脸愤怒的接过电话咆哮道：“傻叉了！你们暴露了！谁让你们行动的！” 说完，杰一脸怒气的挂断了电话、对几人说道： “完了！这俩货中套了，我不让郑斌封锁学校，就是怕让凶手起疑从而不再作案，一旦凶手选择沉默，我们抓住他的机会就很渺茫。” “而这个时候王姜飞他们发现的可疑人员，百分之百就是试探，这摆明了就是凶手安排的鱼饵，说不定凶手就藏在暗处观察着学校外的情况。” “一旦发现有人跟踪这个鱼饵，就意味着学校里面已经有警察混入了学生里面，而我们在学校里的身份极有可能暴露！因为今天以转校借口进入学校的就我们几个人！” 听完杰的分析之后，几个人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洛川也骂道：“王姜飞和周世聪这俩傻叉！这么多年的刑侦经验都喂狗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杰的手机也响了一下。 打开之后发现是方语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内容是： “今天和我们发生冲突的赵玥玥，是赵德海的小女儿，我怀疑我们被人盯上了，甚至有人在试探我们的底细。” 当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杰面如死灰一般的愣在了原地。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郑斌对赵德海说过，方语她们要转学进03级的解剖2班的借口，就是谎称周雪是李琦琦的朋友。 可是早上几人发生冲突的时候，周雪明显不认识她们两个。 单凭这一点，她们俩就已经率先让对方起疑了，而中午的那几个小混混很有可能就是来试探方语身手的。 但可惜，自己却陷入了这个局中，在对付那几个小混混时用了军警格斗术和擒拿手。 再加上保安家属突如其来的闹剧，王姜飞和周世聪的鲁莽行事，如此一来，所有人的身份都有可能已经暴露...... 想到这里，杰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对手的强大，无论是从心理还是智商来说都是一个棘手的存在。 更何况自己连对方是谁都没有半点头绪，可对方却已经把自己这些人的底细给摸了个清清楚楚...... 看着杰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愣神，洛川询问道！“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杰将手机递给了洛川，示意他看一下短信内容，随即便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对几人说了一遍。 在杰说完的同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洛川不敢相信的说道：“我们精心布置的计划就这样被看穿了？” 杰毫无掩饰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坏消息，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邹强身上了，如果我们被人盯上了，就只能让邹强利用技术手段去监视每一个可疑的目标了。” “但是这是我们最后一步棋，因为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的，就是试探我们的人是否是凶手。” 洛川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我们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那索性就主动出击，先调查一下实验教学楼的地下室，确认一下那个失踪的秦向丽是不是在那里。” “如果确定秦向丽在那的话，我们就可以先以非法拘禁为由审问郑毅。” 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是时候，传闻里关于秦向丽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郑毅既然不转移她，就说明这里面很可能还隐藏着其他的事情，我们贸然行动反而会适得其反，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并不确定是否暴露了身份。” “那接下来怎么办？”童生询问道。 杰指了指寝室说道：“我们还是回寝室，先确认下寝室内有没有监听器，再做下一步打算。” 说完，杰从洛川手里拿回手机，给方语发了一条短信：“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随后几人便向寝室的方向走去...... 第173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 回到寝室后。 童生开始跟叶紫萧、王铮三人有声有色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 而杰、洛川、陆小川三人则开始在寝室内的角角落落进行搜寻。 经过一番搜寻后，寝室内并没有发现监听设备，也没有发现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这让杰觉得有些摸不透了，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 这时，杰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他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郑斌发来的一条信息。 内容是：“查清楚了，向死者家属通知消息的人是郑毅，要不要行动？” 看到这条消息之后，一个念头从杰的心里萌生出来，这个郑毅为什么会三番四次的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不应该这么快就暴露自己。 想到这里，杰同样也给郑斌发去了一条信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混乱的思绪开始在脑海里翻腾，杰躺在了床铺上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复盘所有案件的信息。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然后猛然睁开眼睛对洛川说道：“方杰的日记本呢？” 洛川被杰突如其来的询问，问的有些发懵，他愣了一会儿后说道：“在我腰后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把手伸向后腰摸索着，但片刻后，洛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紧皱着眉头在原地跳了几步说道：“我明明就放在后腰了，怎么不见了呢。” 杰立即说道：“别找了，肯定是掉了，你和陆小川快去学校操场找找，王铮你跟我去学校食堂里看看，叶紫萧、童生你们俩待在寝室里，哪里也别去！” 说着，杰、洛川、陆小川和王铮四人便飞快的跑出了寝室，四个人正跑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了苏晗墨几个人。 见到四人脸上的焦急，苏晗墨坏笑道：“丢东西了吧？” 几人立即停下了脚步，紧接着，苏晗墨从苏晗鑫的手里拿过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对着洛川说道： “刚才在食堂里捡到的，我说洛川这么宝贵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太粗心了。” 洛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苏晗墨手里拿着的正是方杰的日记。 杰接过日记本翻看了一下，突然，一张便签纸从日记本的内页中掉落出来。 杰捡起来看了看，然而上面的内容着实让他心头一紧。 纸条上写着这样一段话：“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今晚十点实验教学楼地下一层见。” 纸条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杰立即看着苏晗墨问道：“你们捡到这个本子之前有谁动过这个本子？” 苏晗墨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摇了摇头，几人的脸上也布满了疑惑。 看到几人的表情后，杰沉默了，因为从他们几个人的反应不难看出几人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 几人回到寝室后，杰开始仔细的翻看着方杰的日记本。 这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方杰从进入学校调查开始的所有记录，和自己对案件的分析理解。 杰将这本日记递给了叶紫萧说道：“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接触过方杰，对他应该比较了解，你看看这本日记的内容，看完之后我们交流一下。“ 许久之后，叶紫萧放下了手里的日记本说道： “方杰的日记我有些看不懂，就拿之前他跟我说过的事情来说，跟日记本上记录的内容不太吻合，甚至我感觉很多事情，都像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 听到叶紫萧的话后，杰询问道：“那你对苏晗墨讲述的那些传闻怎么看？” 叶紫萧回想了一下后说道：“苏晗墨讲述的倒还算是比较贴合实际情况，与我经历的事情差不多，但是我一直有一个疑惑，苏晗墨是如何知道的那么详细的。” 杰点了点头说道：“苏晗墨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其实也很好解释，方杰找过朱熹谈过话，也找你谈过话，甚至也有可能找其他人谈过话，方杰之前又是跟他在一个寝室里，知道的多一点也不足为奇。” “我现在有一件事情想问你，方杰那天跳楼的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叶紫萧仔细回想着说道：“其实有几点我一直有疑惑，方杰死的前一天我回到寝室之后，没有看到张楠他们，直到我睡着他们也没回来，当天我睡醒的时候，他们的床铺也是空着的。” “当然，这件事情我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因为我不确定我当时是不是处于梦游的状态，还有我是穿着睡衣去的实验教学楼。” “但是如果张楠他们要是在寝室的话一定会跟着我，可在我清醒之后并没有看到他们，再就是方杰死的时候，我的确感觉到了他有些不正常，可是他刚开始出现的时候还是正常的，这是让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杰听完叶紫萧的疑问后，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那当时方杰是怎么突然就不正常了呢？比如他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听到杰的询问，叶紫萧却猛然瞪圆了眼睛，接着脱口而出道：“有一个手链，对，就是那条手链，上面刻着个“雨”字。” 杰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追问道：“什么样的手链，那个手链是怎么出现的？那个手链现在在哪里？” 杰的连续追问让叶紫萧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极力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片刻后，他说道：“当时我应该是在梦里见到了宫小雨，然后就跟着她梦游到了实验室教学楼的那间教室，我清醒之后就发现手里多了一个手链。” 杰若有所思，随即追问道：“那条手链在哪里？” 叶紫萧说道：“手链当时好像掉在了教学楼的那间教室里，应该是我当时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掉落的。” 此时，杰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是郑斌发来的：“邹强已经通过周雪的扣扣聊天记录锁定了那个扣扣号，这个扣扣号注册人的信息就是周明。” 杰立即编辑信息回复道：“能不能通过扣扣号锁定手机的信号位置？” 第174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一) 几分钟后，郑斌再次发来短信：“邹强说可以，但是需要时间，他需要联系软件开发商通过基站信号进行定位，这个过程可能比较麻烦。” “好，有消息后马上通知我，那个保安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杰继续发送信息询问道。 发完信息后，杰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郑斌的声音传来： “打字太麻烦了，还是电话说吧，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杰简短的回复道。 “保安的事情比较麻烦，家属现在正在跟学校方面谈赔偿的问题，毕竟人是在学校上班期间死的，赵德海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 杰在电话里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对郑斌说了一遍，但并未提及关于日记本和方杰的任何情况，说完后，杰问道：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郑斌沉默许久后说道：“听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写纸条给你的人，是郑毅可能性比较大。” “而赵德海的二女儿跟方语她们发生冲突，我倒觉得像是赵德海的意思，可能赵德海也想摸清楚你们的底细，估计是怕你们万一在学校出什么事情他不好交代。” “这老家伙狡猾的很，我猜他心里早就对你们的身份起疑心了，但目前来看的话，不能确定你们的身份是否暴露给了凶手。” “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来判断的话，我倒觉得凶手应该不会这么快做出反应，结合那个纸条，我觉得做这一切的人应该没什么恶意，基本可以排除是凶手摸底的可能。” 杰笑了笑说道：“在没收到纸条之前我的确有些顾虑，但是收到这个纸条后，反而让我觉得这件事很可能跟你想的是一样的。” “我调查过郑毅这个人，这人没什么背景，也并不懂什么医学方面的东西，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比较小。”郑斌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杰看了看叶紫萧手中的日记本说道：“方杰有本日记本目前在我们这，你之前知道这件事情吗？” 郑斌一听立即有些激动地说道：“你们是在那找到的？这件事情方杰之前跟我说过，在他死了之后我也一直在找这本日记本。 “是在一个学生手里，他之前和方杰是一个寝室的，我看了方杰写的日记，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杰字斟句酌地回答着。 郑斌迫不及待地追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此刻，他那通过电话线传递过来的声音，明显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情绪。 “我怀疑方杰在进入学校一年之后，就已经精神失常了。” 杰一本正经的说道，而这话也引起了寝室里其他人的注意。 电话那头的郑斌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一般，他的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你……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杰看了看寝室的几个人后回答道：“我看了方杰的笔记，这个笔记中第一年记录的东西以及方杰的分析还算是比较正常。” “但是从第二年开始，我感觉他的思维已经混乱了，甚至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什么事是真实的，什么事是梦境，而他所写的日记内容有很多事情都与我们所了解的情况不太吻合，我怀疑他极有可能产生了精神错乱。” “这种错乱的原因我推测可能应该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凶手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他进行了药物手段。” “第二，就是他自身出现了心理问题导致了精神错乱，你们当时对方杰的尸体有没有进行尸检？” 此刻，郑斌的语气有些低沉道：“这件事情是我隐瞒了，他体内的确检测出了精神类药物的成份，为了向局里申请对他的补助以及赔偿，我隐瞒了这件事情。” 杰继续说道：“郑斌，看来你也是个大糊涂蛋。”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郑斌随即焦急的询问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杰摇了摇头后，便叹了口气回应道：“你难道就没有这样想过嘛，方杰不是自杀，而是凶杀吗？” “什么！？” 电话那头，郑斌的语气已然无比震惊了。 杰解释道：“今天我们来到学校后，415寝室的一个学生就给洛川他们讲述了关于这间寝室的传闻。” “而叶紫萧作为之前事件的亲历者并没有否认，反而也承认了之前他听闻的事情与这个学生讲述的事情基本吻合。” “那个学生之前就跟方杰在同一间寝室里，并没有说过方杰自己服用过什么精神类药物，而你们却在方杰的尸体里检测出了精神类药物的成份。” “并且以我们对凶手作案手段的推测，这个凶手很明显对药物的运用非常精通，这难道就没引起过过你的怀疑吗？” “方杰的死极有可能是谋杀，而叶紫萧当时就在现场，他亲眼看到了方杰出现了幻觉，产生了精神错乱才跳楼自杀的，而方杰出现幻觉极有可能是凶手利用的一种心里暗示的手段，这个手段源自于一串手链。” 一听这话，郑斌连忙说道：“你等等，你说的手链是不是一条用红绳做的手链？那手链上还有一个半颗心形的装饰物？” 杰将目光看向了叶紫萧询问道：“那条手链是什么样子的？” 叶紫萧想了想回答道：“就是一根用红绳做的那种很普通的手链，上面还有个半颗心形的装饰物，上面刻着个“雨”字。” 杰立即将这一信息告诉给了郑斌，郑斌立即说道：“我们在整理方杰随身物品的时候也找到了一条手链，只不过上面刻着一个“杰”字。” 杰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想我知道方杰是怎么死的了。” 郑斌立即急切的问道：“怎么死的？” 杰继续问道：“宫小雨是什么时候自杀的？” 片刻后郑斌给出了回答：“是03年。” 第175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二) 杰说道：“那就全部对上了，方杰是02年进入学校开始调查案子的，据我们掌握的消息，02年第二学期的时候，男生公寓楼被改成了女生公寓楼。” “而宫小雨就是414寝室的成员，方杰为了追查线索，与宫小雨产生了感情，而宫小雨极有可能知道了方杰的身份，甚至暗中帮助他调查线索。” “所以凶手也极有可能察觉到了这点，于是，就有了03年女生寝室414接连自杀的事件，而宫小雨也是在那个时候离奇的跳楼自杀了。” “也正是从那件事情开始，方杰的心里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点根据他留下的日记本中所记录的内容，就能判断出来，再加上查案的心理压力以及之后接连发生的命案。” “方杰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而这种心理问题极有可能为他的死埋下了伏笔。” “凶手很可能利用了他的心理问题，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使用了精神类的药物，让他产生了幻觉甚至精神错乱，当他在教学楼看到叶紫萧手里的手链之后彻底失常，这才导致了他跳楼自杀。” 听完了杰的分析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而电话那头的郑斌再次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郑斌懊恼的自责和哭泣的声音：“是我害了我的兄弟啊，当初我....” 郑斌没有继续说下去，此刻，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杰安慰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但是目前对于我们来说，起码能够确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人为的，而不是什么狗屁灵异传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就算是哭也该让制造这一切的那个凶手哭！” 许久后，郑斌恢复了平静说道：“我一定让这个凶手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们多加小心，我这边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说完后，郑斌便挂断了电话。 叶紫萧复杂的看着杰说道：“这件事情一直困扰了我一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 杰摆了摆手说道：“人性的恶往往都源自于内心的扭曲，人性的丑往往都是因为内心的偏执，用这样的手段杀人枪毙一百次都不为过！既然弄清楚了方杰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今晚可能就会有答案。” 洛川若有所思的询问道：“你是说那个写纸条的人？” 杰点了点头又拿起了电话，这次他打给了陈天乐。 陈天乐接通电话后，杰进行了简短的讲述。 听完后，陈天乐声色俱厉的在电话那头咆哮：“敢对公安系统的人下手，这摆明了就是对我们的挑衅！” “一会儿我给你配五把手枪找人给你们送过去，一旦发现凶手立即抓捕，胆敢反抗的话，不用请示我，可以直接击毙！” 杰说道：“陈厅长，您先冷静点，我们现在是在学校，不可能携带枪支，学校人多眼杂一旦发生事情那就是不可控的，我给您打电话是需要您帮我找个人。” 陈天乐一听，这才缓和了语气问道：“找人？” 杰回答道：“对，找个生物学领域方面的专家，和了解建筑结构领域方面的专家。” 陈天乐有些懵了，他不知道杰要做什么，于是便问道：“找这两个领域的专家做什么？” 杰解释道：“朱熹死的时候被老鼠啃食了尸体，我想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下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需要生物学方面的专家来看看现场。” “其次，对于这栋寝室大楼我想做一个结构绘制，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道，或者能够藏人的密室，所以需要建筑结构方面的专家。” 陈天乐这才明白了杰的用意，连忙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了，距离纸条上约定的时间还剩五个小时。 然而，此时杰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而这条短信的内容则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短信是方语发来的，内容很简短：“速回电话，李琦琦，周雪失踪。” 杰连忙拨打了方语的电话，但是得到的回复却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杰绷紧了神经立即说道：“出事了，所有人立即去找方语、李琦琦！” 一听这话，所有人赶忙动身跑出了寝室。 跑出寝室后杰拨打了王姜飞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杰问道：“你们在哪？” 王姜飞回复道：“学校门口。” 杰追问道：“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出去过？” “没有，我和周世聪一直在学校的门口，出什么事情了？”听到杰语气中夹杂的焦急，王姜飞立即询问道。 “给我盯紧了学校门口，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立即动手，不管是谁，方语和李琦琦失踪了！” 说完，杰便挂断了电话。 几人跑到了方语和李琦琦所居住的寝室楼下，却被一个宿管女老师拦了下来，女老师说道： “你们干什么！这是女生寝室！” 几人这才意识到，赶忙后退几步，杰说道：“您好老师，我朋友可能失踪了，您方便帮我们找一下吗？” 女老师打量了几人一眼后问道：“失踪？叫什么名字？” 杰赶忙回答道：“方语、李琦琦、周雪。” 女老师转身回到值班室查看着考勤表问道：“那个方语和李琦琦是今天刚转来的？” 杰点了点头。 女老师说道：“还没回来，可能是去哪玩了吧，只要是回来的学生在我这儿都得签字，签了字的一律就不能再出宿舍楼。” 杰点了点头，连忙道谢后直奔教学楼，刚到教学楼楼下，童生便说道： “咱们这一起找太浪费时间了，你说她们的失踪会不会跟那个赵玥玥有关系？” 童生的话顿时间提醒了杰，他看着陆小川说道：“你跟我去找赵德海，其他人就是把这个教学楼给我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随即，杰和陆小川便朝着赵德海的办公室跑了过去，而其他几人则进了教学楼...... 第176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三) 推开赵德海办公室的门，只见赵德海正愁眉苦脸的对着两个妇女苦口婆心的说着什么，对方应该是家长，他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见到杰推门进来，赵德海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知道敲敲门吗？” 杰询问道：“赵玥玥呢？她们把我朋友弄哪去了？” 赵德海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说道：“什么弄哪去了，我也不知道赵玥玥去哪了，我给她打个电话。” 说着，赵德海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赵玥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老头，什么事？姑奶奶忙着呢！” 赵德海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是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你是不是在学校里又欺负同学了？” 赵玥玥在电话那头说道：“没有啊，我只是请了两个朋友出来吃饭，她们手机没电了，怎么，有人找她们吗？” 没等赵德海说什么，杰一把从他手里把电话抢了过来问道：“赵玥玥，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把人给我安安全全的带回来，不然你信不信我打断赵德海的腿！” 听到杰的愤怒话语，赵玥玥的语气瞬间变了，她说道： “你是杰哥吧？你别冲动，我没恶意，我就是请周雪和李琦琦姐姐吃个饭，真的，我们就在学校附近，她们俩手机没电了，你不信我让她们接电话。” 说着李琦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们没事，只是过来吃个饭，你们别担心。” “方语呢，让她接电话。”杰没好气的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传来了李琦琦询问的声音：“方语怎么了？她没和我们在一起啊。” 一听这话，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暴怒道：“她给我发短信说你们失踪了，然后我到现在都找不到她人，你们出去吃饭就不知道喊着她吗！” 李琦琦刚要说什么，电话就被杰挂断了...... 她望着手里的电话沉默了，一股愧疚感在她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陆小川看着杰问道：“怎么她们没在一起？” 杰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他摇了摇头。 而此时，洛川等人也跑了过来，几人面色焦急，看样子也是毫无发现... 洛川看着杰那通红的眼神问道：“你们这边有什么发现？我们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她们！” 杰拿出手机又一次拨通了李琦琦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杰缓和了语气问道： “你们离开的时候方语在什么地方？你们是几点离开的？为什么周世聪他们在门口没有看到你们？” 电话那头的李琦琦略带哭腔的说道：“我们是5点半左右离开的学校，当时方语就在教室里睡觉，我只是觉得她太累了就没有叫醒她，我们没走正门，我们从北门翻墙出去的。” 杰连忙打开了手机短信界面，查看方语发送短信的时间，可是下一秒，他却愣在了原地。 方语发送短信的时间却是5点15分。 电话那头的李琦琦不停的在询问着：“你在听吗？” 杰立即说道：“方语发送短信的时间是5点15分，那个时候她在什么？” 李琦琦回答道：“她在睡觉，就在我旁边的课桌上趴着啊，我们走的时候她还一直在那儿。” 顿时间，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杰的脑海里升腾，他挂断电话后连忙给邹强打去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杰便焦急的说道：“你立刻查一下学校教学楼的监控，从5点半开始查，看看方语去了哪。” 邹强答应一声后说道：“你别挂电话，我现在就看...” 杰焦急的拿着电话等待着回应，而此时，陆小川也将情况告诉了洛川等人，所有人也都陷入了焦急的状态。 十分钟后，邹强在电话那头说道： “找到她了，她从教学楼出来后就去了实验教学楼，大概是15分钟之前进去的，但是她的走路姿势有些怪异，好像......好像是在梦游一样！” 邹强的回复瞬间让杰心头一震，这让他联想到了方杰死的那天，叶紫萧的遭遇。 他赶忙招呼所有人向实验教学楼跑去。 来到实验教学楼之后，杰对叶紫萧说道：“带我去方杰自杀的那间教室！” 叶紫萧点了点头，便朝着一楼右侧的楼梯走去，几人紧随其后。 漆黑的教学楼内可视度非常有限，片刻后，几人便来到了那间教室。 推开门，果然看到了方语正坐在教室中间的一张课桌前，窗外昏黄的路灯照射在她的脸上，在这一刻显得十分诡异。 杰正要上前，陆小川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不太对劲，你看......” 说着方杰指向了方语。 几人顺着陆小川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方语手里正抱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她正目光呆滞面带笑容的看着手里的这个东西。 当所有人看清楚她手里的那个东西后，瞬间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颗人头！ 杰正要上前查看，王铮立即拉住了他说道：“先别过去，你看她的状态。” 杰这才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着方语的神态 方语依旧是对着那颗人头在笑，但那笑容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的诡异...... “她现在的状态好像是在梦游。”王铮在一旁说道。 洛川看着陆小川说道：“去弄些水来，她现在这个状态不能冒然叫醒她，否则她很有可能精神失常！” 陆小川立即招呼王铮走出了教室... 五分钟后，两人端着一盆水走了回来。 洛川带着所有人慢慢的靠近方语后，示意陆小川和王铮将水泼到方语脸上。 杰连忙让童生脱下上衣，然后迅速用衣服将周明的头包了起来，生怕她醒过来之后会被吓到。 片刻后。 方语恢复了神志，看着浑身的不断往下流淌的水渍，以及身边陌生的环境，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望着杰等人开口问道：“我在哪？我怎么了？” 见到方语并没什么大碍之后，杰才松了口气，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并披在了她的身上说道：“没事，你可能是梦游了。” 说着，他扶着方语起身，沉默着和她走出了那间教室。 第177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四) 洛川连忙上前查看那颗人头，当叶紫萧看清楚那颗人头之后，心神狂震地说道：“是周明！” 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相互对视着...... 杰扶着方语刚走出实验教学楼的门口，就看到匆匆跑来的李琦琦和周雪。 见到方语落魄的模样后，李琦琦抽泣着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怎么了？” 杰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方语却冲着李琦琦笑了笑说道：“你们没事就好。” 而这句话再次刺痛了李琦琦的心，她正要上前搀扶，杰一把将她推开说道：“这要是在战场上，我一定把你送进军事法庭！” 杰把李琦琦推了个踉跄，而这一幕恰巧被洛川他们看了个正着，洛川赶忙上前扶起李琦琦对杰质问道：“你干什么！” 杰冰冷的眼神像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尖刀，他尖锐的目光扫过洛川和李琦琦说道： “干什么？你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丢下方语自己去吃饭，万一她今天要是出事了，你们想过后果吗？” 此话一出，洛川也哑口无言了。 童生在一旁看着杰说道：“先让李琦琦她们带方语回女生寝室吧，我们毕竟在男生寝室，你这样带她回去也不方便，更何况她现在身上都湿了，需要尽快换身衣服，别再感冒了。“ 杰看了童生一眼后对李琦琦说道：“你现在立即滚回寝室拿几件衣服到医务室，方语来学校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你倒好，让她置身在危险之中，从现在开始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说完，杰便继续搀扶着方语向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陆小川、王铮看了看洛川等人，眼神中也明显透露出一丝情绪，他俩快步跟着杰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此时，实验教学楼的门前只剩下愣在原地的洛川、童生、叶紫萧、周雪和满脸泪水的李琦琦。 童生开口说道：“杰这是怎么了？感觉像是变了个人呢。” 洛川摇了摇头对李琦琦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琦琦擦了擦眼泪，并没有回答洛川的问题，而是一言不发的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 十几分钟后，李琦琦等人来到了医务室，李琦琦将更换的衣物交给了方语后，便识趣的要转身离开。 就在李琦琦转身的时候，方语开口说道：“你们没事吧？我看到你们进了实验教学楼怕你们有危险。” 李琦琦愣在了原地，转过身一脸疑惑的说道：“不可能啊，我们离开教室的时候你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啊，我以为你是累了，就没有喊你，我还想着带点吃的回来找你呢。” 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敲了敲医务室的门，来人正是校医务处的周主任，他看着几人说道： “她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我给她拿了点预防感冒的药物，一会儿让她服下就行。” 说完，周主任便转身离开了。 见周主任离开后，杰小声对陆小川说道：“把这个药想办法交给王姜飞他们拿去检测一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成份。” 陆小川点了点头正要去拿药，李琦琦突然开口说道：“这事交给我吧，如果你还信任我的话。” 杰看了看李琦琦，眼神中也恢复了平静，说道：“这里没有检测器材，你怎么检测？而且这个时候万一有人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反而会暴露。” 李琦琦这才没再阻拦，陆小川在每个药盒里都取出了两颗，找来了一张卫生纸将药物包裹后、放进了口袋里，迅速离开了医务室。 方语看着李琦琦问道：“你说你走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睡觉？” 杰立即朝着方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墙，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很有可能隔墙有耳。 方语会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先换一下衣服，你们去门口等我吧，一会儿我们去吃点东西，我都有些饿了。” 杰点了点头招呼王铮、李琦琦离开了医务室。 走到医务室的大厅，洛川、叶紫萧、童生三人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关心方语的情况，还是在担心杰再对李琦琦做出出格的行为。 杰刚走到洛川等人的身边，手机便响了起来，来电的是邹强。 杰接起电话后便听到邹强说道：“我刚才反复的对拍到方语的监控进行了逐帧排查，在教学楼大厅拐角的监控视频里，我看到了一只脚，而那只脚多次出现在了方语的身后。” 杰立即询问道：“什么意思？一只脚？” “对，准确来说是穿着一款老式皮鞋的脚，监控只是捕捉到了那只脚，我怀疑当时有人在跟踪方语，而那人很清楚监控的位置，并有意的避开了监控。” 邹强继续说道。 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小声的对着电话说道：“你排查一下那个皮鞋，看看能不能从监控里找到穿着同款皮鞋的人，重点就放在学校的老师身上。” 邹强回复道：“正在找，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 杰继续追问道：“陈新月的家庭人际关系排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照片？” 邹字说道：“他的人际关系没什么可疑，只是他的父亲陈柏川的个人信息可能有误？” 杰疑惑的询问道：“具体说说。” 邹强继续回答道：“是这样，他们当地派出所提供的陈柏川的照片与户籍备份的照片，看上去不是同一个人。” 杰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了，你把你找到的照片发给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挂断电话后，两条彩信发送到了杰的手机上。 于此同时，方语也从医务室里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她对几人说道：“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 几人连忙点头，杰看了看手机的时间。 此时是晚上的7点45分。 距离纸条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然后他看着几人说道：“走吧，大家一起吧。” 洛川等人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出校门后，便看到了陆小川，他用眼神向杰示意了一下，杰立即明白，他已经将药物给了王姜飞他们。 第178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五) 随后几人来到了一家距离学校不远的特色餐厅，杰特意找了一间包厢，点完菜之后，杰对洛川说道： “刚才是我有些着急了，大家别忘心里去，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这类事情我们尽可能的避免再发生，因为我们是一起来这个学校的，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一个人，在这里出任何事情，谁也不行。” 几人纷纷点头，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也都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吃完饭后几人依旧坐在包厢里，杰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9点05分了。 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方语问道：“你是怎么去的实验教学楼？ 所有人也都将目光落在了方语的脸上，方语皱了皱眉头、回想着说道：“下午我跟李琦琦、周雪回到班里后没多久我就特别困，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后来我就梦到我走进了一间杂物室里，当时我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但是里面堆放着许多纸箱子，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个咯噔咯噔的声音，我打开了杂物室的门搜索着那个声音。” “但是漆黑的走廊里却什么都没有，当我转身看向身后之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皮夹克头发很长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我。” “当他发现我之后，他就朝着走廊的另一侧跑，我就不停的追，似乎是追到了一间寝室里，我看见了一个身影就在不远处，还朝我喊着‘快跑’，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当我转过头准备跑的时候，一个半边脸已经腐烂了的人就跟我面对面。” “然后我就被吓醒了，醒了之后我发现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我就给李琦琦打电话，可是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紧接着我跑出了教室开始寻找李琦琦，但依旧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于是我就给你发了一条短信，就在我刚发完短信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长发男人，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刀。但是他并没有靠近我，而是转头就跑，我就拼了命的追，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们。” 几人听完后，脸上都显现出了不同程度的诧异感，杰将手机递给了方语说道： “你看看你给我发送短信的时间，你发短信的时候，李琦琦她们就在你的身边，而那时候的你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我怀疑你经历的一切都是在梦境中发生的。” 方语震惊的看着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梦游了？” 杰点了点头，而后又将邹强在监控中看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杰问道：“你说你回到教室后没多久就睡着了，那在你睡着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方语仔细的回想着，可是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接触过什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周雪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回到教室之后我发现了我的桌洞里放了一个化妆包，我以当时以为是李琦琦的，我就放进了她的桌洞，但是方语却坐在了我的旁边。” 几人瞬间反应了过来，杰说道：“那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那个化妆包上。” 洛川说道：“可是化妆包是放在了周雪的桌洞里，难不成是……” 洛川还没说完，周雪便警惕的看着几个人说道：“是针对我的吧，你们不用在隐瞒身份了，我知道你们是专案组的。” 几人立即看向了周雪，周雪解释道：“是这样，苏晗墨已经把你们的身份告诉我了，他一直嘱咐我要保密。” “我知道你们是来查414寝室事件的，你们接近我，想必也是想调查赵菲菲失踪的事情吧。” “其实即便你们不来，我和苏晗墨他们也会把这件事情搞清楚，我能加入你们吗？虽然我什么也不会，也只是一个学生，但是需要的话，安排我做什么都可以。” 周雪有些期待的看着杰和洛川。 杰摇了摇头说道：“你唯一能帮我们的，就是保密我们的身份，毕竟你是学生，我们接近你不只是为了调查赵菲菲的死，还要调查之前的命案，甚至还要保护你的安全。” 周雪闻言，不带掩饰般失落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陆小川看了看手机说道：“已经9点40了，距离10点还剩20分钟。” 杰点了点头说道：“童生、陆小川你们两个跟我去实验教学楼，其他人各自回寝室..” 晚上十点，杰、陆小川、童生三人准时到达了实验教学楼的地下一层。 昏暗的走廊里，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周围的样貌。 就在几人四处寻找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在这呢。” 三人闻声向前走去，一个男人的轮廓逐渐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 走近后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那人正是第四栋男生寝室的管理员郑毅。 杰开口问道：“大费周章的等我来这里，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 郑毅笑了笑说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可惜你们来的太晚了。 杰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意思？” 郑毅打开了地下室的灯光，几人这才看清楚，就在他们不远处的角落里躺着两具尸体，陆小川立即攥紧了拳头，目光中满是警惕。 郑毅继续说道：“你们看到的这两个女生，一个是秦向丽一个是赵菲菲。” “是你杀了她们？”杰询问道。 郑毅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你们跟我来。” 说着郑毅便朝着两具女尸走了过去，杰、陆小川和童生也紧随后。 来到女尸面前后，郑毅将赵菲菲的头摆向了一侧说道：“她被人注射了药物，可惜我不懂医学没办法救她，而她生前其实就已经精神失常了。” “而另外那个是秦向丽的尸体，她当时是因为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导致了精神失常，时而清醒时而疯狂，为了保护她我把她关在了这里，但没想到前几天她咬舌自尽了，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晚了。” 杰打量着郑毅问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179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六) 郑毅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为了找出真凶，在你们没来之前我跟方杰接触过很多，我们相互交流调查结果，但很遗憾他死了。” 杰继续询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查这件事情？” 郑毅问道：“陈新月这个名字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郑毅。 郑毅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后、放在嘴里点燃说道： “当年和陈新月同一个寝室的学生分别是郑伟、宫明硕、赵海鑫、康伟俊、苗华，而我就是郑伟的亲哥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情了吗？” 杰依旧没有说话，还是静静的看着郑毅，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郑毅询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查到了什么？” 杰笑了笑说道：“你查到了他们的死都是人为对吗？而且凶手很有可能跟陈新月有关系对吗？” 郑毅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他恢复了神色说道：“专案组果然厉害。” “你也不差啊，为了试探我们的身份，你不也大费周章吗？那张纸条，是你让学生会的人放进方杰的日记本的吧？”杰一字一句的说道。 郑毅笑着拍了拍手说道：“不瞒你说，试探你们的事，是我跟赵德海一起想出来的，这些年，我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 “但遗憾的是这个凶手太狡猾了，始终没有露过面，而我们也仅仅是确认了这些事情都是人为的。” 杰耸了耸肩膀说道：“你叫我来这里，不会就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吧？说说吧，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选了。” 郑毅点了点头说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利落，那晚是我跟清洁工老王在实验教学楼内发现了赵菲菲，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死了，但是发现了她脖子上的针眼，这才联想到了，这个针眼极有可能与414寝室发生的那些命案存在关联。” “根据这个信息我们锁定了几个可疑的人员，一个是校医务处的周耀文，一个是学校的心理学教师陈颜军，一个人是化学老师陈义章、还有一个人就是第四栋男生公寓楼的管理员王谦。” 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怀疑这几个人的理由是什么？” 郑毅说道：“先说说王谦，每次寝室出事的时候，都是在我们两个换班以后，或者是他值班的时候，虽说每个寝室楼都有两个宿管员，但是实际上我们是轮班制度，每隔两小时换一次班，所以他存在嫌疑。” “再说说陈颜军，陈颜军曾担任过所有在414寝室居住过的学生的班主任，对他们的个人信息都比较了解，而且，这个人是在陈新月自杀之后，才来到学校的，此人精通心理学，对催眠、扰乱神经方面有着专业的研究，所以他也在怀疑的名单里，而且嫌疑最大。” “接下来就是陈义章，整个学校的物理专业及化学专业，就数他资历最深，并且他也是陈颜军介绍进学校的，所以，他也有一定的嫌疑。” “最后就是这个周耀文，学校的所有药品管理都是他在监管，而在赵菲菲身上发现的注射针孔，明显就说明了凶手存在用药物杀人的手法，如果说，此人没有嫌疑，我想不出第二个。” 杰仔细听着郑毅的分析，然后继续询问道：“那为什么你不怀疑其他老师呢？” 郑毅说道：“很简单，学校住校的老师名单之中，其他老师所教的课程都跟药物、化学、物理甚至心理学没有关系，只有这三个老师的嫌疑最大，但是奇怪的是我们调查过监控，并没有发现这几个人的异常，所以才迟迟没有进展。” “直到今天，赵德海跟我说你们几个转学来学校，而且一波人奔着414寝室去，一波人奔着赵菲菲所在的班级，我就大致猜到了你们的身份，所以让赵玥玥故意试探了你们。” 杰听完后说道：“你提供的线索对我们来说的确很重要，我们目前也掌握了一些线索，而你分析的凶手作案手法也与我们的推测是吻合的。”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传言里都知道你把秦向丽关在了这里，为什么你却没有被凶手列为目标？而秦向丽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郑毅指了指墙角的上方说道：“这里四处都是监控，传言也是我授意苏晗墨放出去的，就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自投罗网。” “而至于为什么我没被列入目标，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掌握不了我的行踪。” “而且我在生活饮品方面的食物和水，全部都是自带的，没人能够用对付学生的手段来对付我，除非他们直接把我杀了，但那样的话，他们就全部暴露了。” 杰挑起了大拇指说道：“高手，如果方杰能有你一半聪明也不会死于非命。” 郑毅看了看杰说道：“果然如我所想，方杰不是自杀。” 杰拿出了手机，找到了之前邹强发来的两张照片后，递给郑毅问道：“你看看这两张照片有没有你怀疑的人。” 郑毅接过手机后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让郑毅瞪大了眼睛，他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说道：“这个人就是陈义章。” 杰从郑毅手中拿回手机后看了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到是洛川的来电，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杰接通电话后便听见了洛川焦急的声音： “叶紫萧出事了！” 可电话刚挂断，随之而来的一条短信，又让他面如死灰，短信是方语发来的：“周雪死了。” 时间倒回到四十分钟之前。 叶紫萧、洛川、王铮三人与李琦琦她们分开后。就回到了414寝室里。 此时，其他寝室的学生已经进入了熟睡的状态。 叶紫萧在寝室里就如同住在自己家里一样，他打开电脑，开始放着那首他最爱听的《假如》，然后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你也喜欢听他们的歌啊？”在一旁的王铮躺在床铺上问道。 叶紫萧看了他一眼说道：“嗯，我比较喜欢他们的歌，之前在寝室里也会经常播放。” 洛川则一脸凝重的担忧着杰那边的情况，心不在焉的躺在床上...... 第180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七) 王铮突然说道：“咱们第一天住进这个地方，你说今晚凶手会出现吗？” 然而他话音刚落，走廊里突然想起了那熟悉的声音：咯噔......咯噔...... 王铮、洛川同时翻身下床，洛川示意叶紫萧不要动，随后给王铮递了个眼神，两人迅速来到寝室的房间门口，仔细的听着走廊里的声音…… 咯噔......咯噔......那皮鞋声正从远处、缓缓地向414寝室靠近。 就在那声音即将接近门口的时候，洛川突然把门打开，两人立即冲了出去。 而此时，415寝室的房门也突然打开，苏晗墨等人也来到了走廊，几人对视后，走廊内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叶紫萧依旧坐在床铺上，而此时的他却望着天花板笑了，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随即他看到天花板上...正有大片的血迹流出来，将他死死地包围了。 叶紫萧发了疯一般从寝室里喊叫了出来，当洛川等人听到喊叫声，再跑回寝室的时候，叶紫萧已经被害了。 他的死状异常的恐怖，头被床铺边上的栏杆死死地卡住，身体呈弓形、背对着所有人，他的脖子已经被床铺的围栏活活的卡断了，双手正无力的搭在床边...... 恐怖的气息蔓延整个寝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连洛川也都愣在了原地..... 刚刚明明听到走廊里传来那个脚步声，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同时，叶紫萧却残死了。 他究竟是如何死的，没有人可以解释得出来。 就在叶紫萧出事的同时，女生寝室里的周雪，也遭遇了十分恐怖的事情，周雪跟李琦琦、方语并不在一间寝室，但是三个人的寝室房门都是正对着的。 周雪从饭店回到寝室没多久，就感觉到肚子有点不太舒服，便一个人走出寝室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从厕所里出来时，她隐约看到在洗手池的旁边站着一个长发女人，她正坐在水池的旁边梳洗着自己的头发...... 周雪以为是哪个寝室里的学生，就没有过多在意，她走到水池旁，一边洗手一边望着那个女人，那女人仿佛也没有在意自己。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女人轻声说了一句：“能不能帮我接点热水？” 说着便将手边的水盆递给了她...... 周雪微微一笑，便拿着水盆走到了水箱面前，接了一盆热水后递给了那个女人，女人冲着周雪微微笑了一下。 由于那女人的头发挡住了大半边脸，周雪并不能看清她的面容。 随后，周雪便走回了寝室里，可是当她回到寝室后，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女人在洗头发呢？ 更何况在她的意识里她并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她决定再回去看看，可是当她再走回厕所的时候，里面却空无一人了。 顿时间一股凉意渗透进她的身体，通体冰寒，她望向四周，也并没有再看到那个女人。 当她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在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立即走回厕所内查看，并看向了旁边的厕所隔间。 她壮着胆子开始推开每一个厕所的隔间，直到打开最后一个隔间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色夹克，头发很长，面目腐烂且狰狞的脸。 黑夜中，周雪尖叫了一声，开始向后跑去，可是没跑多远她就一下子跌倒了在了地上。 而此时，地上则是一滩血迹。 旁边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面色清秀，目光惨淡，毫无生色的脸让周雪感到了一阵阵恐惧。 一种莫名的好奇袭来，她凑近了过去仔细的看着那张脸，那具尸体的脖子已经被勒断了，鲜血也凝固了许久。 就在这时，周雪开始浑身颤抖，她拼命地向后挪动着身体，因为她所看到的那具体就是她自己！ 她奋力的起身想要冲出厕所，可是她刚刚站直身体，却看到了那个...... 刚刚在厕所里梳头发的长发女人，白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就站在厕所的门口注视着自己。 周雪又似乎感觉那身影十分的熟悉，那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周雪却怎么也动弹不了，随即她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面貌，她......居然是赵菲菲！ 她的脸已经扭曲的十分难看了，刚刚还洁白的白色衣裙，已经是血迹斑斑了，右侧的脸也已经腐烂模糊，只能看到血肉，凝固的鲜血在脸上形成了独特的符号。 随即，她的头发开始变得很长很长，慢慢的就勒紧了周雪的脖子...... “你为什么丢下我..你为什么一个人走了？我要你来陪我，我要你来陪我！哈哈哈哈哈！” 赵菲菲的声音无比刺耳。 伴随着黑夜的冷寂传进周雪的耳朵里，她也渐渐地感觉到，缠在自己脖子上的头发越来越紧了，她喘不过气来，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 就这样没过多久，她就倒在了地上。 不久后，一声尖叫打破了女生寝室的宁静，李琦琦和方语闻声打开房门跑出来查看情况。 当她们看到周雪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周雪的死状非常诡异，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双手死死的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李琦琦立即查看她情况，最终站起身，对方语摇了摇头说道：“没救了。” 而此时，厕所及走廊内已经围满了女生，她们都是被那声尖叫所吸引来的。 方语连忙跑回寝室，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杰的电话，可是打了几次都提示在通话中。 无奈之下，方语只好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之后就开始搜索厕所内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第181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八) 两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砰然直击在杰的心脏上，他拿着手机愣在了原地。 郑毅问道：“出什么事了？” 杰这才缓过神来说道：“又出事了，叶紫萧和周雪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郑毅的脸上挂满了震惊说道：“疯了！这个凶手绝对是疯了！” 杰立即拿出了电话，拨打给了郑斌，电话接通后杰说道：“马上组织所有警力，封锁江南职业医学院。” 郑斌一听这话便察觉到可能出事了，于是，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刚刚挂断电话，王姜飞却打来了电话。 接通后王姜飞说道：“里面出什么事了？外面突然来了好多记者...” 杰立即骂道：“卧槽！” 随后，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又说道：“你和周世聪立即去学校门口，先把学校大门关上，别放一个记者进来，凶手可能要趁此浑水摸鱼逃跑！” 挂断电话后，杰看着郑毅问道：“除了学校大门，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郑毅想了想说道：“6号男生寝室楼后面有个墙，但是不高，能翻过去，再就是北面也有能翻出去的墙。” 杰立即对陆小川说道：“你带着童生和郑毅去北面的墙，碰见可疑的人就给我抓！” 随即四人快速离开实验教学楼，跑出教学楼后，杰独自一人朝着男生寝室后面的围墙，他一边跑一边给洛川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杰快速说道：“先别管现场了，你立即跟王铮带着415寝室的人来6号男生寝室楼的后面，我怀疑凶手可能要跑！” 挂断电话后，杰又立即拨通了方语的电话。 方语焦急的说道：“你电话怎么了？怎么总是打不通？周雪出事了！” 杰气喘吁吁的说道：“我看见你的短信了，不光是周雪，叶紫萧也出事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多说，凶手极有可能要逃跑，你马上带着李琦琦，你们去学校北面的围墙那跟陆小川他们汇合，一定要先堵住所有可能让凶手潜逃的路线。” 挂断了方语的电话后，杰又拨通了邹强的电话问道：“拍到了吗？” “拍到了，确认是谋杀，要不是你提前让我给叶紫萧的纽扣里装上针孔摄像头，还真不好锁定他们的杀人证据，只可惜叶紫萧没能活下来......” 邹强在电话那头说道。 杰一边跑一边继续问道：“看清楚凶手是谁了吗？” 邹强继续回复道：“看清楚了，其中有一个人的长相跟陈柏川的其中一张照片一样。” 杰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立刻拿着视频来现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早在杰把邹强调进专案组的时候，杰就已经在心里制定了这个计划。 而这个计划，叶紫萧本人跟他父亲叶大龙也是知情的。 只是出于计划不出意外，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一切都是在暗中完成。 因为，从一开始，杰就断定如果叶紫萧回到学校，隐藏在暗中的凶手就一定会对他下手。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达到了指定的位置，但是几个出口却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杰再次拿出电话打给了郑斌，接通后杰说道：“打电话告诉赵德海，让他通知所有在校学生，让所有学生都回到自己的寝室，将门反锁，没有得到通知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寝室半步！” 安排完一切后，杰和王铮站在围墙上，两人死死的盯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洛川说道：“凶手应该还在学校里。” “叶紫萧是怎么死的？”杰问道。 洛川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之后，杰立即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陈天乐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陈天乐紧张的问道：“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出事了？” “陈厅长，我现在需要您尽快安排建筑结构方面的专家，马上到学校进行勘察，今晚又出事了，叶紫萧和周雪死了，而且学校门口莫名其妙的来了很多记者，我怀疑凶手可能要逃跑。”杰急切的说道。 陈天乐听完后立即说道：“好，我马上安排，你们现在安全吗？郑斌那边你有没有通知？” 杰说道：“我们已经把学校所有可能逃跑的出口都控制了，凶手应该还在学校里！” “好！一定别给我放跑了！”陈天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刚刚挂断电话，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没来得及查看来电显示，便立即按下接听键，王姜飞的声音立即传来： “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你让陆小川送来的药物里面，检测出了致幻成份，还有少量d品成份，第二件事情，我和周世聪门口抓住了一个胖子。” 此时，学校的广播里也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各位同学请注意，各位同学请注意，学校内发生严重事件，请各位学生立即回到自己的寝室，不要慌乱，反锁好房门，等待学校的通知......” 广播声不断的重复着，而此时刺耳的警笛声，也从学校门口的方向传来过来。 杰挂断了王姜飞的电话，转身对王铮、苏晗墨他们说道：“你们守在这，我去门口查看一下情况，遇见可疑的人就抓，注意安全，只要留口气，怎么都行！” 见几人纷纷点头后，杰便跑向了学校门口。 杰跑到距离学校门口不远的位置处，便看到了王姜飞正一只手抽着烟、一只手牢牢的抓着一个人的衣服，就站在传达室的位置。 那人一只手上铐着手铐，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王姜飞的手上，而郑斌也站在传达室的旁边。 走近后，杰看清了那人的脸，这个人正是校医务处的周主任，周耀文！ 周耀文看到杰的出现后，脸上满是诧异，他瞪着眼睛问道：“你......你是警察？” 杰一脸邪笑的看着他反问道：“怎么？很意外吗？其他人在哪？” 周耀文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他冷冷的说道：“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犯法，你凭什么抓我？” 第182章 诡异的皮鞋(四十九) 杰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问道：“凭什么抓你你不知道吗？说说吧，你是如何用药物杀死那些学生的？” 周耀文眼神有些闪躲，但他迅速恢复了平静说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你在医务室给我的感冒药里有什么成份，你自己不清楚吗？”杰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道。 可周耀文仍是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依旧死不承认，并且他还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药我不清楚，上面有我的指纹吗？有能证明那药就是我拿给你的证据吗？” “你要是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那药是我的，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那些学生的死跟我有关系，我随你处置，不然我一定投诉你！” 杰冷冷的说道：“行啊，到时候你可别求我！” 说完，杰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陈天乐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杰询问道：“陈厅长，专家什么时候到？” 陈天乐的语气焦急的说道：“还在联系，这个时间有点太着急了。” “那就不用来了，我自有办法。”没等陈天乐回应杰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杰的脸上已经满是怒火了，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他暗暗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看着一旁的郑斌说道： “组织所有警员，立刻包围第四栋男生寝室和第三栋女生寝室，包围之后，组织警员给我逐个寝室疏散学生。” “然后根据这两个公寓楼的面积，找爆破专家给我制定爆破点，我就不信炸不出这几个王八蛋！” 此话一出，郑斌立即说道：“你疯了？” 而那个周耀文则是一脸的震惊，身体也开始不断的颤抖起来。 见到周耀文的这一举动，杰心里有了底。 杰把郑斌拉到一边说道：“今天晚上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先安排人去后山的位置埋一捆炸药，其他的等我指示，我自由安排。” 听到杰这样说，郑斌才放下心来。 他立即组织警力，开始包围两栋学生公寓，并安排人去办理炸药申请的手续。 一小时后。 第四栋男生公寓楼及第三栋女生寝室楼的所有学生，都在警方的排查下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整齐地站在了寝室楼前。 学校的几位老师开始协助警方，逐一核实每一位学生的信息，确认没有其他人混入后，便把所有的学生聚集在了操场上。 随后，杰让所有的警员都退后200米，对两栋公寓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杰拿着扩音器喊道：“楼里的人听着，我是长空市专案组的负责人，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出来自首，不然我就炸毁这两栋公寓！“ 说完杰一伸手，学校后面的山坡处立即传来一声巨响，杰继续喊道： “听见了吗！刚刚我炸的就是学校后面的山坡，接下来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从公寓楼里走出来，不然我就炸掉这两栋公寓。” “你们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也不要觉得我不敢这样做，从你们残害这里的学生开始，你们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现在你们就是瓮中之鳖，已经无处遁形，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在今天就该做个了断了！” “你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滚出来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你们不愿出来，那也正好如了我的意，反正抓住你们也是枪毙，在这里炸死也是一样，我没什么损失！” 说完之后，所有人都静静的盯着公寓楼等待着，时间也十分一秒的刷新着...... 然而，就在时间快到8分钟的时候，女生寝室楼内走出来了一个女人。 男生寝室楼内走出来了三个男人，等待的警员一哄而上，将几人牢牢的摁在了地上并铐上了手铐... 杰连忙上前确认几人身份，如郑毅所述一样。 男生公寓楼走出来的三人分别是：陈颜军、陈义章、王谦三人，而那女生寝室里走出来的则是那个宿管女老师。 四人被警员带到了杰的面前。 杰看着几人冷冷的说道：“说说吧，你们是如何利用药物手段、心理催眠手段以及化学手段杀人的？” 陈颜军抬头说道：“你别想在我们嘴里知道一个字，即便是你抓住了我们又如何，你没有证据别想定我们的罪。” 杰笑了笑说道：“要证据是吧？好啊。” 说完，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邹强的电话。 而电话铃声就在他的身后响起，邹强打了个招呼，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到了杰的身边。 杰对邹强说道：“给他们看看证据，让他们回忆一下叶紫萧是怎么死的。” 随即，几人脸色大变，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而站在一旁的洛川等人也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邹强打开电脑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画面，正是叶紫萧上衣纽扣中的针孔摄像头拍到的。 视频中，摄像头的镜头对准的是414寝室屋顶的天花板，而视频摄像头正对着的天花板上方，那里被人迅速挪动开一个方形的缺口。 由此可见，天花板的上方是一个暗道，就在天花板打开的那一刻，一张面孔出现在了视频中，而那张脸正是陈章义。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针管迅速刺了下来，紧接着视频中就传来了叶紫萧的喊叫声，随后陈颜军的脸也出现在了视频之中，只见他将手伸向了叶紫萧。 伴随着叶紫萧的一阵挣扎后，天花板迅速被陈颜军和陈章义合拢，而视频清楚的记录了，叶紫萧被两人杀害的全过程。 当所有人清楚的看到这个视频之后，洛川瞪大了眼睛看着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杰这才解释道：“我让邹强提前在叶紫萧的纽扣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针孔摄像头记录下来的情况。” 第183章 诡异的皮鞋(五十，终) 洛川愤怒的抓着杰的衣领说道：“这一切早就在你的计划之中是吗？你带着童生、陆小川去实验教学楼，让我们三个回寝室就是为了这一刻是吗？你瞒着我们所有人！” 邹强连忙抓住了洛川的手说道：“你误会了，这是经过叶紫萧和他爸爸叶大龙同意过的，我们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事。” 洛川这才松开了手。 杰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是叶紫萧的请求，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再次回到学校会面临着什么，这是唯一能够让我们抓住凶手的办法！” 洛川沉默了，这一刻他沉默了，李琦琦也走了过来说道：“既然叶紫萧知情，那就没有什么误会，我们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杰继续看着陈义章、陈颜军和王谦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三人在铁证面前低下了头...... 随即，杰又拿出手机中的照片对陈义章说道：“你的真实名字叫陈柏川对吧？陈新月的父亲，你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吧？” 陈义章看了一眼手机中的照片后便不再说话了。 而那个女生寝室的宿管员却叫嚣道：“我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杰看了他一眼问道：“哦？是吗？” 说着杰朝着邹强使了个眼色，邹强立即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而此时，在女人身上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杰从她衣服里拿出手机说道：“这手机是周明的吧？为什么在你这？别说你不知道。” 女人顿时间哑口无言，一脸凝重的低下了头。 李琦琦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邹强解释道：“我一直在追踪周明的手机讯号，最后信号锁定在了你们的寝室楼内，我用技术软件黑进了这个手机的系统，从里面获取了一些信息。” “这女的以为用别人的手机发信息，就不会被追踪到，他们之间所有关于杀死周雪的计划短信内容，就在刚刚已经被我全部读取。” “这也行？”方语诧异的看着邹字说道。 邹强耸了耸肩笑道：“我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要不然杰爷也不会求我帮忙啊。” 杰走到了洛川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多想，有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叶紫萧也是为了能帮自己的室友讨回公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突然。” 洛川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叶紫萧不该就这样死去。” 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杰的身后传来：“叶紫萧的尸体在哪？” 杰回过头之后发现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的人。 杰问道：“你们是？” 青年说道：“我是叶紫萧的哥哥叶紫明，家父让我来接他回家。” 杰点了点头，转身望了望刚刚被警员从楼上抬下来的叶紫萧的尸体说道：“他在那，请节哀。” 青年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弟弟自己选择的路，作为哥哥我从心里佩服他，没给我们叶家丢脸。” 说完，几人便朝着叶紫萧的尸体走了过去，洛川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里不禁落下了泪水。 2005年9月15日晚上11点30分，v市江南职业医学院连环杀人案所有犯罪分子全部落网。 经陈义章、周耀文、陈颜军、王谦、徐鑫五人供述。 01年在414寝室里自杀的学生陈新月，是陈义章的儿子，陈颜军则是陈新月的表叔，周耀文是陈颜军的大学同学。 自陈新月自杀后，学校方面不但没有赔偿，反而利用学校的关系掩盖陈新月的死亡事件。 他几次试图讨回公道后无果，纵然陈义章有不错的文凭和头脑，但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是无法对抗这种学校不作为的。 于是一怒之下的陈义章便伙同陈颜军、周耀文两人对学校展开了疯狂的报复性杀人计划，并先后买通了王谦、徐鑫两人为其行凶计划打开了方便之门。 三年内，陈义章、陈颜军及周耀文三人利用催眠、药物以及化学药物（包含致幻剂、d品）等手段，以灵异事件为掩护，先后对414寝室的学生进行了残害。 导致郑伟、宫明硕、赵海鑫、康伟俊、苗华、宫小雨、秦向丽、李沁、杨雪茹、麦嘉欣、李如雪、朱熹、王宇、周明、程翔南、李德成、高文杰、叶紫萧、赵菲菲、周雪。 共计20名学生直接或间接死亡，警员方杰、保安朱伟两人死亡。 结合几人的供述，警方分别在陈义童和陈颜军的宿舍内，发现了作案用的针管、研制药物的器果、假皮面果、假头套、皮来克及那双破旧的皮鞋。 随着深入的调查，一些疑惑也随之解开。 陈颜军和陈义章在暑假期间对寝室暗藏的排风口进行了整改，而两人每次作案时都会先藏进排风口。 陈颜军在寝室走廊上方的位置，他先是用皮鞋敲打排风口，弄出声音吸引414寝室内的学生，随后由陈义章利用药物手段对学生进行残害。 而赵菲菲和周雪以及保安朱伟的死，其实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 导致赵菲菲和周雪卷入其中的就是周明，周明从精神病院跑回学校，就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寝室室友的死，一定与实验教学楼内的药品有关。 但在调查时却被王谦发现，王谦将此事告知了陈义章，才有了周雪在实验教学楼经历的那一幕。 而陈义章为了继续延续414寝室传闻的事件，选择在了414寝室的顶楼对周明进行了抛尸，但无意间被巡逻的保安发现，无奈他们只好选择了杀人灭口。 面对杀人事实，五人供认不讳。 至此，v市江南职业医学院的连环杀人案成功告破，五人均被执行死刑...... v市公安局局长王昌明、江南职业医学院校长赵德海，因行贿受贿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 第184章 背后那张脸 张曦是长空市电视台的一名午夜故事会节目的主持人，由于节目的收听率非常高，但故事题材却非常有限，以至于她每天都要走访各个地方寻找灵感。 同时，她也是网络上一个很有名恐怖论坛博客的博主，没事也会在怖客里面写写小说。 长空市的近几日的天气就像是多变的孩子，时而倾盆大雨，时而艳阳高照，时而风卷残云，时而阴云密布。 张曦的家位于长空市市中心的一条小胡同内，这是位于长空市最繁华也是最有名气的地段。 虽然是一间平房，但是却拥有四室两厅的面积，丝毫不逊色于高楼住宅，门前还有一个小院，平时张曦也会种一些花花草草。 原本平静的生活，却很快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怖经历所改变...... 故事还要从四个月前说起，那天长空市迎来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伴随着雷鸣和闪电，整个长空市都被笼罩在了压抑而又恐怖的氛围。 这天，张曦刚刚录制完午夜故事的节目，讲述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在深宅探险却被厉鬼杀死的故事。 话说，写这个故事的人是她的一个多年不见的富二代好友，也许是承受不了工作的压力，他才转职成为了写手，专门写一些恐怖题材的故事和小说。 张曦也经常接到他的投稿。 张曦从电视台的大楼走出后注视着天空，略带气愤的骂道：“靠！这该死的天气，什么时候下不行，非要这个时候下。” 正说着，远处亮起了两道刺眼的灯光，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黑色奥迪疾停在了她的眼前。 随即车窗缓缓落下，一个长相清秀的男青年从车内探出头向她喊道：“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吧！” 张曦茫然的看着这个男青年，似乎有些不太相识，便问道：“你是谁？” 男青年听到后笑了笑说道：“你今天不是刚读完我的文章么，怎么？这就不认识了？” 张曦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周毅？” 男青年点了点头说道：“嗯，没错！是我，好了，快上车吧，下这么大的雨你也不好打车，正好我路过看到你在这儿，顺道送你一程！” 张曦只好微笑着拉开了车门，但心里却十分的不好意思。 要不是对于周毅文笔的崇拜，她可能会当面拒绝，可是下这么大的雨她也别无选择。 拉开车门后，她迅速钻进了车内并将车门关好，紧接着，她看着周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周毅看了看后视镜然后又将目光看了看前方，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这个问题，只是加着油门向前行驶。 张曦继续凝视着他然后又一次说道：“喂，你怎么了？” 周毅这才回答道：“啊？我没事啊，只是开车走到这里无意间听到了你的节目想和你见一面，你还别说，我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工作！” “第一次听你节目的时候真的把我吸引住了，毕竟我写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好理解，你难道就不害怕吗？不过以后我要是有什么文章，还得需要你多多支持啊！” 面对周毅突如其来的奉承，张曦显得有些尴尬，想了想便应和道：“呵呵，还行吧，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小说里欠缺一点东西。”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刹车声便响了起来。 周毅狠狠得踩下了刹车，然后摇下窗户，冲着前面的一个身着黑色夹克的男人骂道：“你特么眼瞎啊！” 骂完后，又摇上车玻璃，缓缓的绕开了他，张曦则紧紧地抓着车内装置的安全把手，顺着不断滑落着雨水的玻璃向外瞟了一眼。 不过，这一眼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刚刚那个男人居然真的没有眼睛，一张苍白的面目被黑色衣服相连的帽口所遮盖。 张曦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那模糊的背影，兴许是这几天工作强度太大，让她产生了幻觉。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看着前方说道：“你经常写这样的文章吗？” 周毅笑了笑回应道：“对啊，哎，你刚才说我写的小说欠缺了一点东西，能帮我提提建议吗？” 张曦点了点头回应道：“嗯，是这样的，你的小说里欠缺一点真实感；比如说那个女孩在深宅里的个人感受和生活，再说了，试想一下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去接触那些恐怖的老宅子呢，这想想都会让人觉得她不正常；所以以后你在故事的编排上，还要多加细心啊！” 不知不觉中，周毅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从车内手盒里拿出了一支香烟，放在了嘴角，并熟练地用火机点燃，随后他冷冷的看着张曦说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感知过、一个渴望写出极品恐怖小说的人的心态，有人说，写恐怖小说的人都是不正常的，可是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职业！” “一种生活的方式与追求恐怖的刺激，深宅只是一个参照物，我真正在塑造的是一个女孩的心理感知，从没有恐怖事情的发生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是没有任何征兆的。” “从感触、感知、预知再到触碰我用了很多词汇在形容她的心理，如果换成是你，你是否也会像她一样？” 听到周毅这样的解释，张曦似乎也能依稀回忆起小说里蕴藏的那种寓意。 她笑了笑回应道：“也许你们写小说的人和我们这些只负责做节目的人的思想不一样吧，当我每次播完一个故事的时候，我总是会被带入那种情景，所以我才会提出各种的疑问，其实真正能理解其中意思的应该还是你们这些写手吧。“ 周毅也礼貌的笑了笑说道：“你到家了，要不要我送你？” 张曦降下车窗向外望了望，然后诧异的看着周毅说道：“这是哪里？” 周毅听到后也愣了愣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他明明记得自己就是向着张曦所住的方向开的，可现在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荒草堆。 此刻，周毅内心也不禁有些发怵，他降下车窗看了看四周说道：“怪了，我明明朝着市中心开的啊！这是什么地方...” 窗外的细雨正淅淅沥沥的在车前玻璃上，无端跳动着水线、挥洒着它们的疯狂，像一个个充满节奏的音符，滴滴答答的敲击在玻璃上，然后顺着玻璃向下流淌着...... 第185章 背后那张脸(二) 周毅向后倒了倒车，打了个方向继续调头向后开去。 这一路上他开始变得紧张了，也许是由于自己经常写作的缘故，让他的心理开始联想从而变得脆弱，甚至不堪一击。 而张曦也是如此，虽说是个小小的播音员，可毕竟也是节目的当红主播。 看过的、听过的恐怖故事也算是不计其数了。 但在这样的一个夜里，也不免会让她在脑海中浮现出恐怖的画面，她似乎也显得有些害怕了... 从周毅的出现，到大街上的那个没有双眼的男人，再到这片弥漫着烂臭味的荒草堆。 这似乎让她觉得熟悉中又有些诡异。 两个人一路上都不再说话，周毅绷紧着神经寻找着去往张曦家的路。 终于，他成功的找到了那条胡同。 见到周围的房子，周毅这才松了口气，他把车子停到路边说道：“好了，这次你真的到家了，要不要我把你送过去？” 张曦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然后，她侧身推开车门快步在雨中跑进了胡同里，周毅从车内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脑海里似乎也出现了一个小说里的场景。 他点了一根烟，继续抽着，似乎自己也想不明白刚才的遭遇，他越想越觉得害怕。 然而，就在这时，车窗却没由来地自动摇了上去，雨也越下越大...... 周毅惶恐的张望着车内，可是什么都没有。 车内依旧弥漫着高档香烟味道，车窗外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周毅试图将车窗摇下来，他按动着遥控车窗的按钮，可是无论他怎么按车窗始终都没有落下。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自己的车玻璃前，出现了一个雨水形成的男人的面孔。 男人的脸颊在雨水中显得清澈无比，就连脸上的皱纹都看得十分清楚。 周毅惶恐的发动着引擎，决定立刻开车回家。 可是无论他怎么转动钥匙，车子都没有任何反应；而玻璃上的那张脸也变得更为清晰了...... 周毅拼命的想要打开车门，但都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张脸！ 那张脸就是刚才在马路上他骂的那个人，虽然当时那个人用衣帽遮盖着脸颊，但是他身上散发的那种阴冷的气息他还是记得的 随即，他感觉到了有一只手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渐渐地他感觉到了那只手开始用力了。 他喘着粗气决定用手挣脱开，可是当他把手举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但那种强烈的窒息却让他无能为力。 紧接着，他开始感觉到了呼吸困难，他开始在车内挣扎，摸索着电话。 然而就在他将目光转向右侧的那一刻，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正对着他。 他也清楚的看到在那张脸上根本没有眼睛的存在，而那眼睛的位置也只是一个黑洞洞空壳。 当他仔细的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准确来说出现在面前的那张脸上干净的就像一张纸一样，没有五官.. “啊！” 一声惨叫就这样伴随着雷鸣声在车子内响起了，可是张曦已经走了很远，根本听不到周毅那撕裂般的喊叫。 张曦走在雷雨交加的胡同里，雨水不断的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她加快了步子向右侧走着，想让右侧的屋檐为她挡些雨水。 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了，雷声依然徘徊在长空市的上空，整个胡同都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张曦踱步向前走着，一边躲着地上的雨水，一边紧靠着屋檐内侧行走。 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在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停顿住了脚步向后张望着，可身后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胡同外那微弱的灯光时隐时现。 张曦回过头继续朝前走着，可是她越走越觉得身后好像一直有个人在跟着。 她揪着心继续回头望去，身后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也难怪，毕竟自己刚刚录制完午夜讲坛，心里难免会有些令人悚然的情节闪现。 她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可是那身后的脚步声却让她不敢放松警惕。 “谁？谁在我身后？”张曦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 但身后却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鼓足了勇气再次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想看清楚自己的身后到底有没有人。 然而，伴随着天空中的闪电照亮夜空，她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披肩夹克的男人，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角落里。 那人的形态她十分熟悉，就是刚才在马路上那个用衣帽遮住脸颊的男人。 她似乎也在同一时间想起了这个人的面貌，随即，她便转身快步向住处跑去... 回到家后，她立即倒了碗水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她坐在卧室里张望着门口，生怕那个男人会突然闯进来。 “姐，你回来了？”张阳从自己的卧室里走了出来看着她问道。 张曦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点了点头说道：“嗯，你怎么还没睡啊？” 张阳看着姐姐然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遇到什么事了？” “噢，没什么，可能是外面有点冷，冻的吧。”张曦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应着。 “好吧，对了姐，你今天讲的那个小说我看过，不过姐，我还是建议你别讲这本小说了。” 张阳看着姐姐很谨慎的说道，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很热爱现在的这份工作。 张曦愣了愣然后问道：“什么？这本小说怎么了？我觉得写的挺好啊，不过，就是其中有种空洞。” 张楠立即坐到了姐姐的身边说道：“姐，我......我听说这本小说的真正作者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弟，你听谁说的？”张曦惊恐的说道。 “噢，也没什么，可能是传闻吧，不过，我同学他们都在说这本小说的真正作者是在一年前就死了。”张楠看着姐姐很认真的说道 第186章 背后那张脸(三) “你小子又在吓唬姐姐了是吧？怎么可能，刚才写这本书的作者还开车把你姐姐我送到门口呢！” 张曦有些不太相信的辩解着。 但紧接着，张楠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可是周毅？” “对啊，怎么？你认识他？”张曦疑惑的问道。 “没，我只是听我同学说他写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算了，我还是不说了，省的你又说我吓唬你！”张楠欲言又止的说道。 “臭小子，你别吓唬你姐！快说！” 张楠的话似乎勾起了张曦的兴趣，况且自己也算是一个恐怖写手，听到这样的事情也难免会产生好奇。 张楠看到姐姐那好奇而又迫切的眼神便说道：“好吧！那就告诉你吧，是这样的，我听说这本小说的真正作者名叫向雨，是恐怖小说圈里着名的大神级作家，他所写的所有恐怖作品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你电台里所讲述的那本《深宅》也是如此，其实那本小说的女主人公就是向雨未婚妻的真实经历，他的未婚妻为了给向雨寻找灵感特意找到了那么一个废弃许久的宅子进行探险，但是当那女人住进那个地方之后，怪事就接连的发生了。” “于是，向雨就把所有经历过的事情，全部写进了那本名叫《深宅》的小说里，当他将这本小说全部写完后，就天天宅在家里，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更没有人见过他的未婚妻，直到有一天，有人报案说，在那个破旧的宅子里发现了一个女尸后，向雨也就离奇的失踪了，以至于那本小说当时没有被公开。” “而且，就在一年前的一个夜里，向雨的尸体才被发现。” “他的死状很恐怖，整张脸的脸皮都没有了，黑色的皮夹克紧紧的勒在他的腰间，而他的死状也引起了恐怖圈内的不小轰动，有的人说是向雨在写小说期间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妻，然后又被他未婚妻的冤魂所杀，也有的人说是因为那间宅子里不干净的东西作祟。” “其实，在向雨出事后，他所写的这本小说已经在自己的私人博客里发布了几个章节，但不知为什么会被周毅所发现，反正姐，我劝你还是别播讲这本小说了，真的很邪门的！” 听完了弟弟张阳的讲述后，张曦的心犹如被针狼狼地了一下，她又一次望向了门外。 此时，她满脑子里所出现的都是那个没有五官的男人的面孔！ 她开始害怕了，身子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就连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姐，你怎么了？姐！”张阳一边靠近着姐姐，一边晃动着她的身体。 “啊！”张曦惊叫了一声，然后推开了弟弟。 张阳一个跟头便跌倒在了地上，看着姐姐那惊慌的样子，他继续追问道：“姐，你没事吧？你看看你非要知道，吓到了吧？” 张曦这才缓过神来，看着弟弟然后心有余悸的说道：“没什么，快去睡觉吧！我有些累了！” 打发走张阳后，张曦躺在床上并用被子将头蒙了起来。 回想起刚刚在胡同里的遭遇，再加上张阳刚才讲述的那个故事，着实让她有些害怕。 她并不知道这本小说背后的寓意，也并不知道这本小说背后所隐藏的真实故事。 但如果真的像弟弟所说的那样，那么自己是否也算是冒犯了死者呢？ 私自冒读死者未公开发布的小说，是不是也算是触碰了死忌呢？ 想到这里，她立刻感觉到了全身毛骨耸立，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让她更加的担忧了...... 雨夜就这样悄悄的过去，阴沉的天气依旧笼罩着长空市的上空。 犹如一个闷闷不乐的孩子，时刻都会嚎啕大哭。 张曦从睡梦中醒来，似乎已经忘却了昨晚的遭遇。 她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发现弟弟已经做好了早饭在等她。 这样温馨的日子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从弟弟上大学开始，自己就一个人早起晚归没有饮食规律，也是正逢弟弟学校放假，才能享受得到这温馨的早餐。 张曦的父母住在长空市的郊外，距离市区还有些路程。 每次回家看望他们，张曦都觉得有很大的歉意，因为自己的工作原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们，每当看到父母那憔悴的面容，她心里都会有些不—安和愧疚。 吃完早餐后，张曦便一如既往的挎着自己的背包走出了家门。 胡同依旧是阴森的，地面上的积水也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个角落，比起昨晚来，她的心里已经减退了一些恐惧，毕竟是大白天，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走出胡同口，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辆车看起来很眼熟，她挪动着步子慢慢的靠近了那辆车，走近后她才发现这辆车正是周毅的。 随即，她将脸颊贴近窗户试图向里面看看，然而，当她向里面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已经处于了极度惶恐的状态。 周毅瘫坐在驾驶室内，双手死死的抓着方向盘，嘴角略显歪曲，面目彰显的十分狰狞。 但他的脸皮却不见了，那模样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将他的脸扯下来的一样，干涸的血布满了他脸上的所有绽开的皮肉，如同一个干尸一般。 看到这一幕后她立即被车里的景象吓得瘫倒在地，然后失声尖叫了起来...... 过往的人群也被她的尖叫所吸引了，纷纷走到她的身边询问，紧接着，聚集的人群也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直到警察赶到现场，拉开车门，车门被拉开的同时，两颗血淋淋的眼珠也顺着驾驶室的座椅掉落到了地面上。 所有目睹现场的人也都一—离去或呕吐，一股血腥味也从车内散发出来。 “谁报的案？”一个年轻的警察看着人群问道。 聚集的人群内没有一个人回应，只有张曦颤抖着蹲卧在奥迪的车门前，捂着嘴似乎神情有些失常。 第187章 背后那张脸(四) 一个女警员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搀扶到了一边问道：“你认识死者吗？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张曦颤抖着看着那个女警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显然，她已经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几个警察立刻将现场封锁，并进行流程化的拍照，勘查，搜索证物。 但一系列的流程下来，并没有任何的收获，车内也没有明显的作案工具，死者的眼睛也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挖下来的...... 几经勘察后的得出的结论就是：死者疑似他杀。 一个中年警察走到张曦的面前，并问道：“是你发现死者的？” 张曦颤抖着点了点头 “那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那个警察继续问道。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旁边的女警察突然开口说道：“她刚刚受到惊吓，你还是先别问她了！我们先带她回警局吧。” 中年警察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离开的同时他又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奥迪车。 随即他停顿住了脚步，然后看着另一名警察说道：“这辆车好像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紧接着，那名警察也开始注视起这辆黑色的奥迪车，然后那人突然惊恐的说道：“这...这不是向雨的车吗？”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在一旁正颤抖的张曦，突然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可是却又不敢声张，因为她并不知道周毅和向雨的关系。 就像是那本名叫《深宅》的小说开头写的一样： ——当我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心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推开命运的大门走进去感受这里的美好。可是当我伫立在门前准备挪动步伐走向它的时候，身后那种强烈的恐惧感就由内而生了，致使我不敢回头，更不敢停留。可是当我继续向前走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踏进了一条不可能回头的路。 张曦深深的记得昨夜她播讲这本小说的内容，恰巧这句话也更加的符合她现在的情绪。 难道真的像弟弟张阳所说的一样吗？ 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吗？ “不！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她极力地劝说着自己，可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不敢妄下定论。 那名中年警察扫视了一下张曦，然后走了过来，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脸上的神情。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中年警察突然开口问道。 张曦依旧颤抖着身子躲在那名女警察的身后，不时抬头看看那个中年警察，她回应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那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中年警察满怀自信的问道。 张曦闭紧了双眼，开始叙述起了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即便那是她最不想回忆起的恐怖经历。 可是面对现实，她只好如实叙述了自己昨晚的经历，以及弟弟张阳向她讲述的那个故事。 警察们听得也都是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有听闻过这种恐怖的事情。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向雨和他的未婚女友的确是死了，而且死状和周毅的死状完全一样。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张曦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的猛戳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她坐倒在了地上。 女警察立即将她扶起来，又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后，张曦被排除了嫌疑。 回到电视台，张曦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不断回想着从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她似乎觉得自己经历了太多太多... 她打开电脑观看着今天的晨报，也不知道是哪家报社的消息这么灵通，居然第一时间就在网上刊登了周毅的死讯。 文章是这么说的：“今日清晨，在长空市外环路一条街巷中，着名恐怖小说家周毅惨死于奥迪车内，死状恐怖，具体情况警方正在一进步调查，其生前代表作《夜冥》、《血色旗袍》、《悲伤的眼睛》......” 看到这则新闻之后，张曦心里的那种恐惧似乎减退了许多。 她开始思索，是谁杀死了周毅，周毅跟死去的向雨又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会开着向雨的奥迪车？ 又为什么会把向雨未发表的小说投稿到节目组呢？ 种种的疑问在张曦的脑海里不断的盘旋着，她开始联想到了那个没有双眼的男人，那个人会不会是向雨的冤魂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 “曦姐，你今天看新闻了吗？着名恐怖小说家周毅死了！” 一个姿色迷人的女人走了进来，右手拿着文件夹，带着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文邹邹的说道。 这个女人，是张曦的助理，名叫王晓渝。 她跟张曦的关系一直很密切，她也知道最近张曦一直在播讲周毅投稿来的小说，可是周毅的死讯一传出，这篇恐怖小说可能关注的人会更多。 张曦看着她说道：“嗯，我刚刚看到新闻，我决定不再播讲这部小说了，因为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王晓渝一听立即摘下了眼镜，看着张曦说道：“曦姐，这可是让我们栏目必火的一则故事啊，你要是不播讲那我就去！” 说着，她便转身走出了张曦的办公室。 话说，这个女人也很有来头，虽然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后台的关系可要比张曦硬的多。 她想办成的事在这栋大楼里面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有些时候，张曦对她也只能是恭恭敬敬。 还没等她走出门口，张曦便说道：“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容易着急啊！” 王晓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张曦，然后又走了回来坐在了张曦的对面，说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本小说的版权买过来，毕竟作者也死了，我们不如就把他的所有作品全部收录进我们的节目组，这样，我们不仅可以有版权播讲，还可以利用这些作品吸引节更多的观众，提高咱们栏目的人气，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找合作商将这些小说拍成电视剧或者电影！你觉得呢？” 第188章 背后那张脸(五) 她的这一想法几乎让张曦处于窒息状态，这么大胆的想法一旦被揭穿那可是会涉及法律风险的。 张曦没有作任何回应，因为一个大学生能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把自己顶替掉的可能性都有。 张曦也很聪明，没有直接发表自己的观点。 因为她很清楚，有些事情一旦跟利益挂钩，那么持反对意见的人就是别人眼里的刺。 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回应。 她深知在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如果她回应或者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可能就会真的让自己步入眼前这个女人的圈套。 张曦也清楚，这个女人论长相、论身材、论年龄，论关系都比自己强很多。 所以她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午夜，悄悄的降临了。 整个长空市又陷入了阴雨时分，接连的阴雨天气让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诡异的面纱。 漆黑的走廊里只有张曦和录音师代鹏、还有王晓渝三个人。 如同往常一样，张曦拿着播讲的稿子走进了录音棚。 棚子内的灯光十分的昏暗，旧旧的播讲台也显得十分破旧，毕竟是录音间没有人会在意什么。 王晓渝静静的坐在了张曦的对面，她似乎很期待这部小说的开讲，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后，王晓渝才将调音台播音键按下。 “大家好，欢迎大家准时收听午夜故事，我是您的老朋友张曦。” “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故事依旧是《深宅》，相信很多朋友今天早上都已经看了新闻，这本小说的作者周毅于今日上午已经离世，而这本小说也成为了周毅先生的一本遗作，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带来这本小说的第二章：梦。” 张曦简单的做了一下节目的开场，可是接下来她有些颤抖了，因为当她凝视这篇文章的时候，便总会不自觉地感到背后有一股阴冷的气息 “我...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对这个宅子有了一种抵触，或许是那每晚的脚步声和哭泣声，亦或许是每天晚上门外那咚咚咚的声音。” “每到夜深的时候它们都会准时出现，我害怕的抱起放在床头的布娃娃，生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是我来到这栋宅子的第三天，我清楚的记得我还没有吃晚饭，只是拿着手机在不断的拍着写真，聊着微信。” “我虽然是个大学生，可是我的生活也很丰富，虽然身边没有了他，但是这样刺激的日子也依然很有意义。我闭上了双眼静静的躺在床上，回想着刚上大学时的场景。”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可是时间久了就发现自己很孤僻；没有任何的朋友，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么一个宅子，也是为了让自己的人生多一份探险的经历。” “门，跖疣跖疣的被风吹动着，让我不经意间就陷入了一种寒意。我穿上鞋，拿着手机缓缓的走出了宅子，这间宅子是间老式的四合院，宅子依旧保留着它原有的样貌，经过岁月的沉淀与风霜依旧是那么的独特。” “宅子很大也很宽敞，我一个人住的也很踏实。但也有些害怕，我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天空依旧很晴朗，几朵白云也不时的变换着形状。突然，我开始觉得冷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随后，我便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在我的身后响起，我不敢回头，因为这已经是第三次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每次都是在我的背后出现，但每次又是在我的背后消失...” “啊！” 当张曦播讲到这里的时候，王晓渝突然的惊叫了一声，然后迅速离开了位子向门口跑去。 张曦也停止了播录，看着王晓渝那惊慌失色的面容她已经猜到了，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而她那惊恐的眼神，就定格在自己的身后... 张曦不敢回头，她只是将目光转向了音响师代鹏所在的方向。 代鹏似乎也在看着她，表情十分的茫然，但是他的神情却告诉她，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曦无法，她只好将播音台的按键推了上去，并继续播讲起来： “我曾想过要回头看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我没有勇气，因为我不知道在我身后出现的会是什么，也更不知道一旦回过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我知道它的存在，从我踏进这栋宅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它的存在。”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粗壮的手搭在了张曦的肩膀上，她感到背后一阵阴凉。 她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出声了，这时，她又望向了代鹏所在的位置。 而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人了，偌大的广播室里瞬间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她一动不动的环视着四周，可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开始逐渐移向了她的颈部。 她立刻起身向前跑去，然后她惊恐的回过了头。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那天晚上那个身穿黑色夹克上衣，脸颊被黑色衣帽所遮盖的男人！ 这一刻她看清了那男人的脸，不，准确来说那是一张什么都没有的脸，只有在眼睛位置的两个深邃的黑洞，他的眼眶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空旷的就像如同一个骷髅的模样。 她惊恐的跑出了广播室，准备乘电梯离开。 可就在她刚刚走到电梯门口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随即她低下头仔细的看了看，可是这一眼差点就让她吓得喊出来！ 王晓渝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透过微弱的灯光可以看清她的脸皮已经被人撕扯了下来，而眼睛也已经被挖空了...... 此刻她吓得瘫软在了地上，这样的场面让她想起了早上自己看到的周毅的死状，周毅也是这样，脸皮被人扯下，眼睛被人挖空。 第189章 背后那张脸(六) 张曦就这样瘫坐在电梯的门口，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她不时地回头张望着，此时的她着急得就像是一个热锅上的蚂蚁，随时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她越来越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怎么招惹到了那个人。 不！准确来说她不确定那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真的像弟弟张阳所说的那样吗？ 真的是死去的向雨吗？ 她不敢再想了，此时的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她奋力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拖着两条像是被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楼梯口，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伐，并时刻回头张望着，生怕那东西又会出现在她的身后。 然而，就在她走到第二个楼梯口的时候，一张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张脸上无比的空旷，长长的头发犹如柳树般的垂在脸上。 她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没有眼睛，没有鼻子，连嘴巴都已经被缝合死了。 那是个女人，她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个女人！ “啊！” 她一边叫嚷着一边转身向楼上跑去，诺大的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她只身一人在躲避着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的追杀。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突然觉得口袋里好像多了些什么，那东西摸起来还有些粘稠..... 她将手伸进了口袋，然后慢慢地从口袋里把那东西拿了出来，而呈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随即，她惊恐的将眼珠子扔了出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奔然感觉到了在自己的背后那东西好像又出现了…… 但她不敢回头，此时她想到的就是自己在广播室里播讲的《深宅》，里面第二章的那一段情节： ——我曾想过要回头看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我没有勇气，因为我并不知道在我身后出现的会是什么，也更不知道一旦回过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我知道它的存在从我踏进这栋宅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它的存在...... 此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宅子？对啊，宅子！那宅子在哪呢！”张曦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不动，心里一直在想那个宅子。 可是那小说里所写的那个女主角，最后可是死的很惨。 她也猜到了这两个东西应该是因为这本小说的缘故，才锁定自己为目标，而周毅的死肯定也是因为这本小说。 “难道本小说并不是一本普通的小说，而是一本真正的记录了主角被杀或者是被赋予了某种诅咒的小说？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世界万物皆有解释，我不信！我不信！” 张曦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并劝说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的存在，可是那在自己身后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没有脸的男人和女人又该怎么解释呢... 正想着，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张曦的胳膊，张曦猛然打了个激灵，等她定睛一看后才发现是代鹏，代鹏抓着她的手一路跑出了广播大楼后，两人便报了警...... 张曦望着窗外，电视机里正播报着天气预报：“由于近日受到台风影响，我市将迎来三天的强降雨过程，在此提醒广大市民朋友，请注意出行安全，做好防护。” 此时的窗外还是艳阳高照，张阳正坐在客厅里，手里把玩着手机时不时的看一看张曦的背影，问道：“姐，电视台那边有消息了吗？” 张曦一脸落寞的继续看着窗外没有回应。 距离那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月，由于王晓渝的死警方依旧没有调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电视台也一直处于风口浪尖，自己的职工在做节目的时候离奇死亡，发生了这种事情，电视台也难辞其咎。 张曦负责的午夜故事栏目被叫停，而张曦和代鹏也因为这件事情，暂时停职配合调查并等待电视台的通知。 张阳在一旁说道：“姐，既然电视台不让做午夜节目，你可以自己做啊，而且我这大学也毕业了，完全可以帮你。” 一听这话，张曦回过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问道：“自己做节目？” 张阳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自己做节目，之前你在电视台不是做午夜故事吗？而那个节目也只能让大众在收音机里才能听到，并不能看到你。” “现在很流行网络直播，而且操作也很简单，只需要在电脑上下载一个直播软件，注册好自己的账号之后，然后弄个摄像头和外置声卡就可以了。” 听张阳这么一说，张曦也来了兴致问道：“这样能行吗？” 张阳笑了笑说道：“当然行了，我好多同学现在都在直播呢，有做情感交流的，就是在直播间里跟大家侃大山，还有做游戏的、唱歌的。” “而且直播间内都有互动礼物、打赏，这些都能直接收入进你的后台账户里，提现之后就是钱，如果做得好的话可比你在电视台赚的多，而且你不是有播音证书吗，还可以认证自己的职业，提高直播间的人气呢。” 张阳的这个提议让张曦有些心动，可是她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见到张曦犹豫的目光后，张阳便继续说道：“姐，你不用担心，这些事交给我就行了，你就负责准备好你要直播的节目题材就行了，但是有个问题我也不太会弄。” 张曦问道：“什么？” 张阳说道：“就是关于这个外置声卡和调音台这方面，需要找个专业的人来弄一下。” 张阳这话一出，张曦立即想到了代鹏，她说道：“这个我可以解决，之前我那个同事代鹏，他不就是负责调音的吗，他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工作，找他就可以了。” 说着，张曦便从卧室拿出手机，然后给代鹏打去了电话，并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也希望代鹏能帮着她一起做这件事情。 张曦怀着内心的忐忑等待着代鹏的回应，她生怕代鹏会拒绝。 第190章 背后那张脸(七) 可是短短几秒钟，代鹏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并激动的说道： “调音的这些事交给我，正好我家里还有设备，你是不知道这四个月我过的提心吊胆，自从王晓渝出事之后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整个人都很颓废，面试了几个工作还都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接到你这个电话立马让我看见了明天的曙光，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中午时分，代鹏带着骑着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张曦家的门前。 张曦和张阳热情的招呼着，几人来来回回从代鹏的摩托车上不断的往屋里搬运着大大小小的设备，忙的不亦乐乎。 很快，所有的东西都被搬进了屋内。 张曦给代鹏倒了一杯水后说道：“你这摩托车还真是实用，带这么多东西。” 代鹏擦了擦头上的汗，随后接过张曦手中的水杯说道：“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张阳好奇的站在那些设备面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当他看到那个调音台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说道：“我去，雅马哈？” 代鹏诧异的看着张阳问道：“你也懂这个？” 张阳说道：“这可是目前调音台的高配啊，用它做直播简直了。” 张曦立即说道：“你看我，都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弟弟张阳，刚刚大学毕业，这个直播的想法就是他提出来的。” 代鹏冲张阳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开始大吐苦水。 自王晓渝离奇死在电视台之后，代鹏先后被电视台的领导及警察约谈，他们一度怀疑王晓渝的死与他和张曦存在联系。 怀疑他们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案发当晚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只有王晓渝死了。 二是电视台的某位领导怀疑这是工作职位竞争引起的谋杀案，因为她们即将提拔王晓渝为节目主持人。 而代鹏那晚在录播室里，的确是看见了有一个没有五官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张曦的身后，也正是那个男人的出现，才让代鹏和王晓渝跑出了录播室。 但两人是分开跑的，代鹏是往左边楼梯的方向，而王晓渝是往右边的电梯方向。 这与监控视频的记录及张曦的叙述也是完全吻合的，代鹏与张曦并没有杀人的动机及时间，于是两人才免于责难，停职回家。 丢掉工作的代鹏，每天都活在恐惧与心理的阴影之中，他生怕那个没有五官的人会在某一天夜里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就像王晓渝那样被撕下脸皮挖空双眼。 直到事情过去一个月后，代鹏才从恐惧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代鹏家住t市，由于代鹏在大学时期学的就是调音专业，毕业后家里托了关系才把他介绍进长空市的节目组。 在工作期间代鹏也是任劳任怨，配合节目组安排的各项工作，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也改变了他的人生命运...... 代鹏一直没有将自己停职的事情告诉家里，因为父母对于他的期望很高，他担心自己的失业会让父母无法接受，便试着找新的工作。 三个月内他面试了二十几份工作，可是没有一份工作能够符合他的心意，他本来是想打算自己经营一间录音棚，帮人编编曲子以此维持生计。 但是，他把所有的积蓄都用来买了这些调音设备，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支撑接下来的生活，眼看房租也马上到期了。 无可奈何的他本想卖了这些设备回家做点小生意，而张曦的电话，却让他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代鹏无奈的诉说着自己的境遇。 张阳却说道：“这不都是小事吗，本来这里也有四间卧室，原本是打算把我爸妈接来住的，可是两位老人家舍不得村里的乡里乡亲，死活不愿意来，你房租不也到期了吗，以后就住在这，咱们就一起搞直播，这样也方便，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代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张曦，似乎在询问张曦的意思。 张曦笑了笑说道：“张阳说的没错，本来咱们不也是做午夜直播嘛，你就住在这吧，这样也方便咱们沟通工作。” 代鹏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感动，他激动的说道：“行！那我现在就调试设备，咱们今晚就开工！” 张阳也笑着说道：“那我就负责注册平台账号，搞完之后咱们先出去吃饭，晚上一起工作！” 就这样，三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时间也开始一分一秒的流逝. 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之后，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 张阳对着电脑屏幕，给张曦和代鹏讲解着直播间里的每一个功能。 不知不知觉，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6点，三人开心的走出家门，准备找个餐馆共进晚餐... 阴暗的乌云笼罩在长空市的上空，仿佛在为一场狂风暴雨的到来铺垫着前期的工作，昏暗的路灯照射在胡同内，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三人快步朝着胡同口的方向走着，而张曦隆却隐约感觉到在这条胡同的角落里，似乎正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们。 强烈的感觉不停的在心头冒起来，张曦不自觉的竖起寒毛，她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 张阳看着张曦的神色，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便问道：“姐，你怎么了？” 张曦看了看张阳后，有些紧张的说道：“我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个人在跟着我们。” 张阳和代鹏也不自主的向后面看着，可是身后除了那昏暗灯光映照着的胡同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但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却一直在张曦的心里不断作祟，几人快步走出胡同来到了一家菜馆，简单吃完饭后，三人便匆匆回到了住处。 而此时屋外已经狂风大作，大雨也在这座城市里倾盆而下...... 第191章 背后那张脸(八) 张曦坐在电脑桌前，像往常在电视台录制节目时那样做着准备工作，代鹏也在一旁开始测试音响设备。 张阳端着一杯热水，走到了张曦的面前说道：“姐，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这种平台的直播是很随意的，没有电视台那么严格，我觉得咱们就做午夜故事讲坛就好。” 张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看了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点开直播软件后看了看代鹏，代鹏也回应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她可以开始直播了。 张曦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然后便点开了直播按钮。 初次面对这样的录播方式，张曦还是显得有些不习惯，但她始终相信任何事情只要踢出前三脚，后面就会轻车熟路了。 张曦看着电脑屏幕中的自己，等待着观看直播的游客进入...... 不一会儿的时间，直播间陆陆续续进来了三十多个游客，而大部分的人都是被直播间的标题所吸引来的。 网名叫“鱼儿会飞”的网友发来弹幕：“午夜论坛？是讲鬼故事的吗？” 张曦开口说道：“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午夜论坛的直播间，我是主播张曦。” 说到这，一条弹幕引起了张曦的注意。 发弹幕的是一个名叫“天使的吻”的朋友：“这不是电视台的那个午夜论坛电台的主持人张曦吗？你不是死了吗？” 看到这条弹幕，张曦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位网友，请不要人身攻击啊，我只是暂时离开了电视台而已。” “天使的吻”再次发来弹幕：“讲讲你们节目闹鬼的事情吧。” 然而这条弹幕一出，所有网友都在发弹幕，要求她讲述电视台那晚的事情。 这时，有一个网名叫做“大石头”的网友发来这样一条弹幕：“大家别起哄了，我很喜欢听她的节目，尤其是那本叫《深宅》系列的论坛，能不能讲讲？“ 张曦无奈的笑了笑说道：“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之前节目的喜爱，既然这样那我接下来就为大家讲述《深宅》的第三章故事。” 而张曦此话一出，代鹏的额头上却泛起了冷汗，他连忙用眼神示意张曦，别再触碰那本小说。 可是直播间的气氛已经烘托起来了，如果张曦不讲的话，很有可能会流失听众。 张阳凑到代鹏身边小声说道：“没事，这里就咱们三个人，房门也都被反锁了，很安全。” 代鹏这才不再说什么。 张曦面对摄像头，开始讲述起了深宅的第三章：“那晚，我一个人坐在宅子的客厅中翻看着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所着作的小说《简·爱》，晚风在宅院里呼啸，门窗被吹的吱呀作响，泛黄的灯光映照在红木桌子上略显苍凉，我正看的起劲，这时，身后传来了莫名的异响……” “我放下书本，站起身，这一次我鼓足了勇气想要回头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可当我转过头后屋内却依旧空空荡荡。” “也许是最近的神经变得有些敏感，也许是这间宅子里隐藏着许多的秘密，在这里我似乎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了。” “我正要起身走向卧室，然而这时我看到了客厅里的那面镜子，那是一个古铜边框花纹的老式立镜，厚重的边框显得与这个时代已经格格不入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老古董，而我在镜子中看到了在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很清楚我看不到它……” “自从我来到这座宅子之后，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像是为我特意准备的一样，屋内的陈设一丝不染，就连一丁点灰尘都没有，就像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或者一直有人居住一样，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破旧，甚至一度让我怀疑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被废弃的地方。” 张曦不时地看看屏幕上面的弹幕，可是自从她开始讲述《深宅》的时候，直播间内都安静了下来，但是观看历史累计人数却已经达到了十几万人次。 张阳示意张曦继续播讲，她这才把书翻向了下一页。 “我站在原地，呆滞的望着镜子中那身后的模糊轮廓，我不敢回头，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到来已经打扰到了它们，我对着镜子不断的道歉，希望得到它们的原谅，也许是道歉起了作用，也许是它并没有恶意，那黑影再次消失了...” “我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在这里，我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所以我每分每秒都保持着谨慎，我躺在床上，房间内的老式红木家具再次映入我的眼帘，让我不襟对这座宅子产生了好奇，我拿出手机试图搜索这件宅子的来历，想要探索它的秘密。” “可当我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萌生而出，我记得是向雨告诉的我这个宅子的地址，而我也是因为他才来到这里为他的写作提供灵感，可是自打我来到这里开始，向雨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我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向雨的电话号码，可是......电话那头依旧是那段忙音，自从来到这里后我仿佛就与外界失联了一般。” “我想过离开这里，但又不知不觉的走回到这里，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我只想弄清楚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这座宅子的信息，果然，我在一个论坛中找到了这座宅子的相关信息。” “这是一个恐怖论坛，发帖人是一个名叫“蝙蝠还是乌鸦”的博主，帖子里关于这座宅子的信息非常详细，可当我看完帖子中关于这座宅子的介绍，这却让我开始有些毛骨悚然了......” “这是一栋建造于清末民初时期的宅院，宅子的主人是一位军阀上将，帖子中并没有关于这位上将的信息介绍。” “而这间宅子则是这位军阀藏妻纳妾的府邸，这间宅子曾经居住过九位倾国倾城的女人，有的出身贫寒，有的家世显赫，而她们都是这位上将的女人。” “原本舒适的生活，却因为一件怪事而打破。” 第192章 背后那张脸(九) “那天，上将差人往宅子中送来了一面古铜花纹的立式镜子，做工精细别致，深得几位女人的喜爱，可她们却并不知道这面镜子的来历，而离奇诡异的事情也随着这面镜子的到来，掀起了这座宅子的平静...” “不久后，上将因贪图利益站错了党派，遭属下人出卖，被袁世凯率兵围剿清除，而这几位女人也在不久的时间里，相继自杀在了这座宅子之中，死状非常惨烈，有的拔光了头发，扯下了头皮感染而死，有的悬梁自尽，投井而亡...” “后来，这座宅子便彻底荒废了，时过境迁，过了很久之后，这里也成为了不少灵异探险家与作家的不二选择，经常会有人光顾这里但最终都查无音讯...” “当我看完这条帖子的所有内容后，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客厅里的那面镜子此时此刻已经在我心里变成了心结一般，我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走到卧室的房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客厅里有什么声音。” “然而就在这时，客厅后面那间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声音嘶哑的唱戏的声音，这一刻，我的内心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我不敢打开卧室的门，更不敢过去查看，我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让这一切发生，因为自从来到这座宅子，每天都有着类似的事情发生。” “那声音一直充斥在宅子之中，而我仿佛正置身于这座宅子之前所发生过的一切，好奇往往是人内心深处最想探究的东西，摸不着，但却像一个个指令一样操纵着每一条神经。” “我还是打开了门，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到了传出声音的那间屋子门口，我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与惶恐，闭着眼睛推开了那扇门，而那唱戏的声音此刻却无比清晰的直奔我的耳膜。” “我睁开了眼睛，摸索着找到了控制这间屋子灯光的灯绳，拉动灯绳昏暗的灯光瞬间将房间照亮。” “而此时的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在播放着，而那唱戏的声音就是这台留声机上的唱片圆盘所发出来—的。” “我伫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间宅子里，绝对不止是我一个人在这儿，但是很快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在我寻遍了这座宅子的每一个角落之后，我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哪怕—个人存在的痕迹。” “可是那台留声机又是被谁操控的呢？我越想越觉得害怕，尤其是当我看完那条关于这座宅子介绍的帖子之后，那种不安更是越发的强烈。” “我关掉了那间屋子的灯光，然而......就在我拉动灯绳、灯光熄灭的一瞬间，那个留声机竟然又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而这一次，我全身的汗毛耸立，因为那已经不是唱戏的声音了，而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随后那哭泣声开始变得无比刺耳，转念间却变成了一阵狰狞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在刹那间刺穿了我的耳膜一般，让我一阵头晕目眩，就这样，我昏睡了过去......” 张曦放下手里的书本，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来到了晚上十点钟。 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对着摄像头说道：“好了，这就是深宅的第三章节，如果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一下关注，我们明天接着讲，接下来的时间，我想跟各位听众朋友进行一下互动。” 而此时张曦才注意到，在直播间的弹幕中，已经弹出了好多打赏的礼物。 一时间让张曦的内心变得无比的激动，她抑制着这份心情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张阳，露出了这四个月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突然，一阵嘟嘟嘟嘟的声音让张曦吓了一跳。 她这才回过神看着屏幕，原来是有一位名叫“贪婪的猫”的网友，发来了视频连线。 接通视频后，张曦看到了一个青年的容貌，青年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还算俊俏，张曦友好的挥了挥手向对方打了招呼 视频那头的青年也笑了笑说道：“曦姐你好，我之前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听你之前的午夜节目也听了很长时间了，没想到您现在也做线上直播了。” 张曦笑了笑说道：“其实工作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 青年继续说道：“曦姐，我有一个故事想跟你分享一下，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也是关于您讲述的那本《深宅》的故事。 青年的话勾起了张曦的好奇，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 随即，青年开始讲述起了他的那段经历：“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女人在长空市市北郊的别墅区，拦下了我所驾驶的出租车。” “那女人长相清秀，看上去也就是刚刚大学毕业的样子，女人上车之后便给了我一个地址，那是位于s市与y市交界处的一个村子。” “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四周还飘散着些许的雾气，那个村子时隐时现的坐落在雾气之中，看上去十分诡异。” “女人给我付完车费后，她就提着一个行李箱匆匆下了车，那女人从上车到下车，自始至终也没有跟我交谈过一句。” “起初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有些乘客不跟我们交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就在我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我手中攥着的车费，那女人给我的车费居然是冥币，当时我十分气愤，便拉开车门顺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可奇怪的是，那女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然而令我更加诡异的是，自从我进了那个村子之后，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一个人在村子里逛了好久，可是村子里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鸡一只狗都没有，整个村子就像是被废弃了一样。” 第193章 背后那张脸(十) “我也不知道在村子里走了多久，结果就看见了一座很老旧的宅子，那宅子很大，外面的砖瓦也不像是近代的材质，门口还有两个石狮子的雕像，显得一分气派。“ “当时我太好奇了，鬼使神差地就走进了那座宅院。”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石墙壁画，壁画上刻着的是一个很大的青花瓷瓶，整个画面就像是鬼斧神工一般栩栩如生。” “就在我准备继续向里面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一阵阴风从我背后袭来，我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发现正是那个女人，可就在我准备找她理论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女人居然没有五官，整张脸十分的惨白，那女人穿着一个红色的碎花旗袍，手里拉着的那个箱子里还在不断向外渗着红色的鲜血。” “我当时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我想都没想撒腿就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才跑出了那个村子，之后我一路开车回到了长空市，随后我就生了一场大病...” 青年讲述到这里便低下了头。 张曦对青年所讲述的遭遇听的也是胆颤心惊，她问道：“那后来呢？你生了什么病？” 青年缓缓的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在此刻也显得无比僵硬了，他缓缓的开口说道： “后来我得了一种很怪的病，以至于我不能再做出租车的工作了，而关于我的这种病我怕我说出来会吓到你。” 张曦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既然你能在这里跟我分享这个故事，就说明你很信任我，无论你得了什么病，我想都会有办法治好的。” 青年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声音中略带绝望的说道：“治不好了，那个宅子就是一种诅咒，而那本叫《深宅》的小说也是一种诅咒，你就没有想过这样一件事情吗？” 青年的这句询问，瞬间击中了张曦内心的脆弱地带，她也曾一度怀疑过这本小说的真实性。 毕竟，一本没有被发行出版的小说，又是怎么会出现在周毅的手上呢？ 他把这本小说投稿到电视台之后，接二连三的恐怖事情，就巧合般的如约而至了，这里面一定存在着某种秘密。 想到这里张曦毫不掩饰的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青年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这本小说既没有在网络公开过，也没有进行发行，你是怎么得到这本小说的内容的？又是怎么知道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向雨本人呢？” “而这本小说的内容完全是那个女主的自述，里面的内容也并未提及到任何关于向雨的信息，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听到青年的这番话，张曦立即瞪大了眼睛，同样的疑问也开始在她的心里萌生出来。 青年继续说道：“去年的一则新闻说，着名恐怖小说作家向雨神秘失踪，后来警方发现了他与一位女性的尸体，而两人的死状极为诡异，都没有了脸皮，我不知道这个新闻内容你有没有看到过。” 张曦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个新闻。” 青年继续说道：“而他们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就是我在那个村子回来后的一周，而他们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也就是我去过的那个村子，所以我怀疑......当时那女人箱子里装着的就是向雨的尸体。” 青年的话再次让张曦瞪大了眼睛，就连旁边的代鹏和张阳也是一脸震惊。 青年继续说道：“可在不久后，警察根据出租车公司的往来行程票据的报销记录，也来找我询问过当时的情况，甚至还把我列入了嫌疑人的名单，但之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张曦有些焦急的追问道。 青年叹了口气说道：“在我被警察调查期间，出租车公司就不敢再录用我了，也就是从那之后，我收到了一本名叫《深宅》的小说。” “我不知道邮寄这本小说的是谁，但是邮寄地址是来自于那个村子，之后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得了一种非常怪的病。” 青年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突然，他抬起了头，对准了自己面前的摄像头，然后慢慢的将手放在了脸上。 紧接着，他撕下了自己半边脸上的皮肉，而这恐怖的一幕把张曦吓了个踉跄。 就在张曦准备关掉直播间的时候，青年突然制止道：“曦姐，你别挂视频。” 闻言，张曦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继续看着屏幕上青年那狰狞的面孔。 青年继续说道：“这就是我得的病，不疼也不痒，但是脸皮会慢慢的溃烂，直到全部脱落，然后再长出新的脸皮，但是新的脸皮上面却只有脸皮没有五官，就如同当时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一样。” 张曦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此刻，她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青年继续说道：“当我听到你在午夜栏目播讲这本《深宅》的小说的时候，我以为你跟我一样遭遇到了相同的事情，可是今天看来你并没有被卷入其中，而现在只有你能在这本小说中寻找到这个答案了。” 张曦不明所以的问道：“答案？什么答案？” 青年继续说道：“我希望你帮帮我，找到这本小说里面能够医治这种病的答案，我寻遍了很多地方的医院、门诊甚至是民间诊所，试过了所有的药物甚至是偏方都没能治好这个病症，有一次我在网上想要找到医治这种病的办法时，无意间看到了一则论坛中的帖子，上面说这个病的治疗方法就在那本名叫《深宅》的小说之中，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找到这里面的答案。” 张曦犹豫的看着屏幕，内心的恐惧已经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了她的脸上，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青年的话，几番思索后，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此时的直播间里也异常的热闹，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百万人次。 张曦挂断青年的视频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了。 第194章 背后那张脸(十一) 她继续拿起桌子上的那本《深宅》，对着屏幕说道：“接下来，我将继续为大家播讲《深宅》的第四章故事内容。” 张曦向椅背靠了靠，便开始了第四章的讲述：“我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九点钟了，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睡去的，但是此时此刻，我的整个大脑都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我缓缓的站起身子看着那间屋子，而此时，那间屋子却非常的安静，那台留声机上的唱片，也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像往常一样，桌子上不知道被谁摆放好了食物，每天皆是如此，早上、中午、晚上餐桌上都会莫名的出现烹饪好的食物，我曾经试图尝试过想要看清楚是谁放在那的，可是每到那个时间，我的眼前就会陷入一片黑暗。” “我坐在餐桌前，享受着丰盛的美食，我不时的望向伫立在角落的那面古铜色花纹的立式镜子，我似乎感觉到它有着许多的秘密，甚至会让我觉得它是有生命的一样。” “吃过早餐后，我起身离开餐桌，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我很想看看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 “而我的这一举动，却差点让我丧命我伫立在那面镜子的前方，镜子里的我看上去无比的憔悴，我已经记不清楚我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吃过什么，遇见过什么了。” “而在我的脑海里，每天都过着让我心惊胆颤的日子，那些诡异的经历，我发誓这是我人生中所遭遇的最糟糕的事情。” “我呆滞的站在镜子面前，它似乎时时刻刻都能散发出一种魔力，将我的意识和思想所控制。“ “镜子里的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我动一下，里面的我也跟着动一下，我反复这样尝试了几次，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却清楚的看到了那面镜子里的我，竟然没有跟着我的转身而转身，而是站在镜子里与我四目相对，甚至我看到了在它的脸上呈现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向后退了几步，它没有跟着我向后退，就站在那里丝毫举动，我揉了揉眼睛，它还是依旧站在那，而它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为诡异了，它的脖子开始晃动，是那种180度的抽搐晃动，这一幕，再一次让我陷入了无比的恐之中。” “紧接着，它的手有了动作，我连忙向后退着，生怕它会从那面镜子里钻出来，然而我却清楚的看到了，它用自己的手撕下了自己的脸皮。” “那是一张无比恐怖的脸，干枯的纹路夹杂着腐烂的皮肉，显得异常恶心，我确定那不是我，我也确定我没有疯更没有看错，它的确做出了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客厅里回荡着我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回应，而那面镜子里的‘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此时，镜子里呈现出的模样就是这样失魂落魄的我，我动它也动，我走它也走，我快步走出客厅，来到宅院之中的石板上坐下。” “我闭上眼睛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此刻我已经确定了那面镜子的确存在着一些让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探索的秘密，从那之后我便不敢再去照那面镜子。” 此时直播间的屏幕上纷纷弹出了礼物及弹幕。 其中一条弾幕引起了张曦的注意，一个名叫“热心微凉的网友说道：“按照小说里面的内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脸皮脱落的原因，就是因为那面镜子？” 此弹幕一出，直播间内也纷纷开始有人附和。 而此时张曦的好奇心也被再次调动了起来，她说道：“看了大家的弹幕，也许真的是跟那面镜子有很大关系，接下来我们继续一探究竟。” 说着，张曦继续翻向了小说的下一页，继续读道：“思绪混乱的我再次回到了房间，找来了一块红色的布将它盖在了那面镜子上，虽然我不知道那面镜子的来历，但是我总觉得在镜子的那头可能是另一个世界。” “可就在这个时候，北面卧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我赶忙朝着那间卧室走去，刚打开门，便看到了一幅挂在墙上的画掉落在了地上，我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声音就是这幅画掉落的声音。” “我俯身抓起画框将那幅画挂回到了墙上，可当我看到那幅画的内容时，我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个踉跄，那幅画上画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而那幅画的背景就是这间宅子的客厅。” “女人的面容被画的十分惨白，可这一幕却让我感到十分的熟悉，然而这种熟悉感差点让我窒息过去，那画里的女人不就是我自己吗？” “而我身上穿的也正是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当我瞪大眼睛再次看向那幅画上女人的面容时，我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十分确定，那画中的女人就是我自己，可是这幅画到底是谁画的呢？又是谁挂在这里的呢？” “所有的问题一股脑的涌进了我的内心，此时此刻，我才觉得这间宅子里处处都充满着诡异的气息。” “我走出那间卧室，而直面我的依旧是那面镜子，而我盖在镜子上的那面红布却不翼而飞了，此时镜子中映照着的，就是我那惨白而又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仿佛都在触动，甚至会感觉到它们在下一秒就会全部崩断一样。” “而此时，我在镜子里仿佛又看见了刚才那个诡异的女人，她在冲我笑，那种狰狞的面容就如同一个鬼魅，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竟然捡起了地上的一双鞋子狠狠的扔向了那面镜子。” “伴随着镜子的碎裂声房间内的一切又归于了平静，我怀着恐惧而又复杂的心情踱步而逃，再一次跑出了这座宅子。”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我的第几次逃离了，我拿着电话不停地反复着拨打着向雨的号码，可是电话那头每次传来的都是忙音，我的情绪已经濒临失控了，我发誓，如果我再继续呆在那座宅子里面，我可能会彻底的疯掉......” 第195章 背后那张脸(十二) 张曦继续翻向下一页读道：“离开宅子的我，穿梭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村庄之内，我凭借着来时的记忆，寻找着离开这里的路口，可是我依旧无法走出这里。” “不知不觉一轮明月已经悬挂在了夜空，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我一度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存在于现实的世界。” “但我唯一能确信的是，我是真实的，我继续沿着小路走着，不知过了多久，那座宅子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门前的两个石狮子在此刻显得是那么的诡异，仿佛它们也在对我笑着，甚至在告诉我，我是根本无法走出这里的...” “疲惫而又饥饿的感觉让我再一次选择了妥协，我又一次推门而入，桌子上依旧摆好了饭菜，而那面镜子居然又变得完好无损了。” “我不知道这一切的经历是否是真实的，可是我明明记得那面镜子已经被我砸碎了，为什么又变得完好无损了？” “我再一次好奇的站在了那面镜子前面，而这一次，镜子里再次出现了那个跟我穿着一模一样、没有五官的女人，但这一次我并没有害怕，我甚至觉得那可能就是存在于镜子世界中的我。” “令我诧异的是，它居然说话了，并且我也能无比清晰的听到它所说的内容，它告诉我说它就是我，它不过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我颤抖着伫立在原地，试图询问镜子中的它为何是如此模样，我还没有开口，仿佛它就已经洞察了我的内心。” “它告诉我说我心中所想它都能清楚的知道，因为它就是我，并且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变成它现在的模样。” “我脸上写满了疑惑与惊恐，但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却无比的失落，因为镜子中那个面目全非的它是那么的孤独，甚至我能够感受到它源自于内心的怨气。” “许久后，我不再害怕那面镜子，也不再害怕镜子中的那个它，也许在现实的世界里或许我已经死去了，不知为何我控制不住的走向了那面镜子，而那个它就站在镜子里面，依旧对我诡异的笑着......” “我朝着镜子走着，走到镜子面前的时候，我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将我的整个身躯都推向了镜子里一般，大脑在这一刻开始变得晕眩，眼睛一片天昏地暗。”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了卧室的床上，但这一次我的眼前却是一间荒废已久的屋子，遍地的灰尘，房梁与窗角已经布满了蜘蛛网，我慌乱的走出卧室，然而偌大的客厅里所有的设施摆件，都无一例外、被盖上了白色的粗布。”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我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镜子中的世界里，当我走出那面镜子的时候就回到了现实的世界，我毫不犹豫的奔向了院子，推门而出，凭借着来时的记忆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我竟然真的顺利的离开了，此时手机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来电的正是向雨。” “我赶忙接起了电话，无比亲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在哪？这一个月你都去了哪里？”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与关心，我却慌了神，一个月？难不成我在那间宅子里莫名其妙的呆了一个月？” “回想起在宅子里的种种经历，我的情绪在此时此刻已经变得极其不稳定了，我对着电话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一个月去了哪里，我去了哪里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在这个破宅子里为了给你找写作的灵感，我经历了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事情，而你又在哪里？” “向雨歉意的在电话里解释道：晓雯，你先别着急，这一个月我找你都快找疯了，我去过那间宅子，可是那里早就荒废了我并没有见到你啊。” “我生气的挂断了电话，一个人沿着荒芜的山路往长空市的方向走，身无分文的我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无助。” “就在我快要走的筋疲力尽的时候，两道车光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那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我在熟悉不过了，那是周毅的车子。” “周毅将车停在了我的身边，落下车窗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我话没说拉开车门便坐在了副驾驶上。” “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他没有说一句话，而是默默的开着车往长空市的方向驶去，这一路上他询问了我很多事情，而我也将在那间宅子之中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叙述给了他。” “周毅是我大学时期的校友，也曾是我的男朋友，我承认，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我们的关系十分复杂。” “因为他跟向雨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本来我们的感情一直维系的很好，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周毅可以称得上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富二代，而当时我选择跟他在一起其实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只希望自己以后的生活可以过得无忧无虑一些，但是在我们大学毕业之后，他的家族生意出现了资金链的断裂，导致整个家族产业都面临了破产。” “当我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我本以为自己稳稳地抓住了幸福生活的尾巴，可是现实却让我摔的体无完肤。” “也正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向雨，虽然我知道他只是一个小说作家，但是我却十分欣赏他的才华，这也让我果断的抛弃了周毅。” “我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的回想着过往的一切。” “‘这就是你选择向雨之后所向往的生活吗？’周毅突然开口对我询问道。” “我看了看他的侧脸，他始终目视前方，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询问。见我沉默不语，他又继续说道：‘晓雯，其实有件事情是我骗了你。’” “我疑惑的再次将目光定格在了他的侧脸...” 第196章 背后那张脸(十三) “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路况，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道：我的家族其实没有发生过资金链的断裂，而且一直以来都经营的很好，之前告诉你那些事情只是一个试探，我想确认我们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那么坚不可摧，可是也让我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物质基础的感情，根本就不堪一击。”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始终没有任何的表情，我询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周毅的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后说道：为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面对周毅突如其来的质问，我有些语塞了，可是我却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便辩解道：我清楚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毅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因为向雨，因为你们已经睡在了一起，因为你喝醉了之后告诉向雨，说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就是我的财产而已，所以我才选择了那样的谎言来试探。” “我错愕的看着周毅，看着他的情绪开始慢慢的变得不受控制，甚至我能在此刻感受到车子也在不受控制的加速行驶，我有些害怕了，我紧握着身前的安全带说道：周毅，你冷静点。” “可他丝毫没有理会我的举动，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然而，我已经看到车子正朝着前方的一个岔路口的直冲冲开去，车子的正前方是一个用水泥制成的围挡，如果车子一直这样开过去，很有可能就会冲下山路。” “此时的我想都没想，解开安全带立即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就在我整个身体落地的同时，我听见了剧烈地撞击声跟车子翻下山路的场景，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山下传来，我趴在水泥围墙上探头向下看着，似有似无的火光伴随着滚滚的浓烟，正从山下的某个角落升腾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居然毫发无伤...” “我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周毅为什么突然会变得那么可怕，甚至情绪失控。” “可他告诉我的那件事情，却让我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我喝醉了，我和向雨睡在了一起，难不成在周毅的那个试探我的谎言，背后是向雨在搞鬼？” “我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向雨的电话，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电话接通后，我将周毅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陈述给了向雨，想听听他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听完我的陈述后，向雨的语气也变得非常的愤怒，如同刚刚失控了的周毅一样，在电话里对我不断地咆哮着，他不断地在电话那头质问我为什么要跟周毅联系，甚至怀疑我跟周毅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 “这让我的情绪也瞬间失控，我开始破口大骂，然而，面对我的辱骂，向雨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电话就这样通着，他不再有任何的声音，只有我静静的站在这黑漆漆的道路上...” “挂断向雨的电话后，我选择了报警，可是当警察来到现场之后，在那个水泥围挡上的确看到了清楚的车辆撞击痕迹，但是却并没有在山下发现周毅的车子，搜寻无果后我被警察带回了长空市，经过对我的简单询问后，我便离开了警局。” “然而更加诡异的事情，也在这一刻开始紧紧的融入进了我的生活之中...” “回到公寓的我刚刚推开门，就看见向雨正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我刚要开口却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我挪动着步子靠近了向雨，而此时他已经面色惨白，肢体也僵硬了。” “我将手轻轻地靠近他的口鼻，想试探一下他是否还有呼吸，然而结果却是他已经死了......” “我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一幕所吓到，也许是因为我在那个宅子里的种种经历，让我的内心已经变得十分强大，甚至让我对他的死毫无触动。” “但是客厅桌子上的电脑却引起了我的好奇，此时屏幕已经处于了待机状态，我晃动了一下鼠标后，出现在屏幕上的则是还没有写完的小说，我开始翻看着内容...” “当我看完小说的内容后，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尖刀刺入一般，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比惊恐的状态。” “这本小说的内容，与我在那间宅子里的经历以及我的内心感受几乎是一模一样，就像是我在那间宅子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时时刻刻的记录了一般...” “我不知道这些内容是谁写的，我转头看了看向雨，他依旧面容惨白的倒在沙发上，而此时的我并不想知道他的死因。” “我只想知道这本小说的内容究竟是谁写的，可是目前我没有任何答案，因为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向雨，此时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将小说内容保存之后，隐藏在了一个文件夹中，可是我在电脑的桌面上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文档，而这个文档的名字叫做《深宅》。” “我点开文档后开始翻看内容，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看到开头的我就被冷汗浸湿了后背。” “开始的内容所写的就是，我回到了公寓后看见死去了的向雨，而向雨的死因是因为心肌梗塞。” “再后来的内容是我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出于内心的报复，将向雨肢解后装进了一个行李箱，并打车又回到了那座宅子......” “我原本以为我并不会像小说内容中所写的那么做，可是当我看见向雨身旁的手机后改变了我的想法，向雨的手机中还留存着他与周毅的聊天记录。” 第197章 背后那张脸(十四) “然而看完这些记录后我才明白，当初就是向雨欺骗了周毅，谎称我已经背叛了周毅的感情与他产生了好感，甚至对我进行了诋毁，说我看中的根本就是周毅，而是他的家产，以致于让我跟周毅的感情产生了破裂。” “我愤恨的看着已经死去的向雨，暗暗握紧了拳头，我继续翻看着聊天记录，可接下来聊天记录的内容，让我再一次产生了要将他碎尸的想法。” “原来让我去那间宅子也是向雨的主意，他知道那间宅子存在着不干净的东西，也知道周毅已经知道了，当初他处心积虑让我们分开的阴谋，他担心有一天，当我知道了，他教唆我和周毅的事情会问责于他。” “所以，在周毅来找他之前，他用了让我去帮他寻找写作灵感这样的方式，让我去了那间宅子，甚至想要我死在那间宅子里，可当他知道我安全的在那座宅子逃出来之后，便让周毅去找我。” “而周毅的死，则是因为向雨将他车子的刹车偷偷动了手脚，导致了刹车失灵，周毅才驾驶着车子冲下了山路......” “得知真相的我内心泛起了一股冲动，我起身拖拽着向雨的尸体来到了厨房里，紧接着，我就像小说内容中所描写的那样。” “将他碎尸后装进了行李箱，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离开了公寓别墅，来到公路上，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后，便再次回到了那座宅子之中......” 张曦放下手中的小说，不由得心中产生了许多的疑问，而此时她所读出来的内容，正是刚才与那个青年视频对话所得知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本小说的内容，她终于弄清楚了周毅、向雨以及晓雯之间的关系。 可是，既然周毅当时已经驾车坠下了公路，又为何会那晚会突然出现在电台的门口呢？ 而他明明是死在了自己的车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本小说究竟是谁写的呢？ 依据之前的报道，晓雯和向雨的尸体是在那间宅子中被发现的，而且，都被人扯下了面皮。 “不对！有问题！” 张曦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向雨的尸体已经被晓雯碎尸了，根本就不可能留存着完整的尸体。 难不成宅子中被发现的尸体是晓雯和其他人的？ 可是依据警方的dna技术，应该不可能搞错死者身份的...... 张曦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如果警方的勘查信息没有问题，那就说明问题出在这本小说里。 而这本小说未公开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它记载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就是真实发生在晓雯、周毅以及向雨身上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敲门声非常急促。 张曦、张阳、代鹏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个激灵。 张阳起身走到了房门前问道：“谁啊？” 屋外没有人回应，只是急促的敲击声依旧在房门上不断发出。 张阳走到了厨房里，拿出了一把菜刀后，拉开了房门。 而此时，屋外赫然站立着一个身穿雨衣的男人，屋外的狂风骤雨依旧肆虐着这个城市，那个男人低着头，雨衣的衣帽遮挡着他的脸。 张曦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后，立即想起了那天周毅开车带着他在路上，差点撞到的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的脸，张曦打了个冷颤，张阳继续对着那人询问道：“你是谁？” 还没等张阳反应过来，一把尖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紧接着，那人开始疯狂的对着张阳猛刺。 代鹏见状后立即扑了上去与那男人缠斗在一起，可当代鹏看清楚那人的脸后着实被吓了一跳，那人根本就没有脸...... 代鹏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坚韧的寒刀便已经刺进了他的喉咙，而张曦也没能逃过劫难... 而桌子上那本名叫《深宅》的小说的下一页内容就是： ——女人回到宅子后，一个陌生的男人紧随其后的闯入了宅子，手里拿着一张张冥币，并质问女人为什么给他的车费是冥币，然而此时，女人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已经没有脸皮，陌生男人被女人的面容吓得拼命逃走。 而小说后续记载的，便是张曦收到这本《深宅》小说投稿后，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经历。 而今晚的遭遇也早已出现在了小说的内容之中，只是她在直播的时候，还没有翻看到这一页...... 2006年8月21日上午，长空市公安厅接到，长空市市中区辖区刑侦队的协查警情通报： 位于长空市市中区的北华路胡同内的一处民房中，发现三具尸体，根据现场初步勘察，死者为两名男性及一名女性，致命凶器为刀具类利器。 依据现场法医勘察，三名死者均在被杀后被人割去了脸皮，甚至手指及双脚全被砍下。 接警后，洛川、杰、李琦琦等人立即赶赴了现场.. 洛川站在案发平房的门口，他仔细打量着屋内的设施以及现场残留的血迹，他眉头紧皱着，望着身前一位中年警察问道： “你们是什么时间接到的报案？” 中年警察眉头微皱着回答道：“今天早上八点左右，我们接到了辖区派出所的报案，便赶来了现场。” 洛川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杰，而杰则是看着屋内的三具尸体沉默不语。 中年警察也跟随着洛川的目光看向了他。 洛川继续问道：“说说你们的调查情况吧。” 中年警察点了点头说道：“接到报案后我们就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三名死者的脸皮及手指双脚全被砍下，目前还无法确认这三人的身份信息。” “但是经过我们的走访调查以及核实的房屋持有人信息能够确认这间房子的房主名叫张曦，是电视台的一名节目主持人，但她在四个月前，因为一宗案子暂时被停职了。” “张曦有一个弟弟叫张阳，目前两人处于失联状态，依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还不能确定他们两人是否就是被害人。” 这时，杰走出屋子问道：“法医的报告出来了吗？” 第198章 背后那张脸(十五) 中年警察将手中的一份报告记录递给了杰说道：“依据法医的现场勘查，三明死者均是在昨晚遇害的，且三人被杀的间隔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具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1点20分至2点之间。” 杰接过报告看了一眼后继续问道：“那周围的邻居呢，昨晚有没有听到过什么？” 中年警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上午把一整条街的住户都进行了调查询问，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昨晚案发的那段时间正是台风登陆的时间，那个时间雨下的很大，并伴随着雷声，周围的住户也基本都睡下了，没有人留意这里所发生的情况。” 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依据你们的经验来判断，这起案件应该被定性为什么？” 中年警察一时语塞，满脸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目前来看还不好对案件进行定性，但是以死者被杀以及现场调查的情况来看，初步断定为仇杀。” “而且，屋内并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所以盗窃杀人基本可以排除，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出手应该是干净利落直奔杀人而来，所以初步断定为仇杀。” 杰鄙夷的看了看中年警察，询问道：“既然是仇杀，凶手又为何在被害人死后割下他们的脸皮以及砍下他们的手脚呢？” 中年警察毫不犹豫的回答说：“我想应该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信息。” 杰摇了摇头，而后看了眼洛川问道：“你怎么看？” 杰的话让洛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眉头微皱着说道：“以我的办案经验来看这应该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件，但是我想不明白凶手的作案动机。” 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中年警察询问道：“你们来的时候这三个人的尸体就在屋里现在的位置了？” 中年警察点了点头说道：“现场我们没有动过。” 杰指了指三具尸体解释道：“根据三具尸体的现场位置可以确认这不是她们遇害的第一位置，我刚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其中一具男尸和那具女尸的衣服上都有雨水浸湿过的痕迹，这明显说明这两人应该是在屋外遇害后，才被凶手拖进了屋内。” 说着，杰示意洛川跟中年警察走进了屋内，他继续说道： “这具死在门口的男尸身上没有被雨水浸湿过的痕迹，这就说明他是在开门后被凶手直接杀害，而另外两名死者应该就是在看到第一名死者被杀后，上前与凶手搏斗时在局外被杀。” 随后，杰又指了指地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说道：“你们看地上这道血印，明显有被人拖拽过的痕迹，所以这一点能印证我刚才的猜测。” 洛川看着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被凶手杀害后拖进了屋内，才被凶手割下的脸皮以及砍下的手脚？” 杰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割下死者的脸皮，以及砍下死者的手脚呢？仅仅只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吗？“ 洛川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杰解释道：“我觉得凶手这样的做法有点让人匪夷所思，甚至在我看来是多此一举，难道我们就不能依据房主信息查到被害者的身份吗？” 这时，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中年警察询问道：“你刚才在门口跟洛川说，这间屋子的房主之前是在电视台工作的，是因为一起案件被停职，是什么案子？” “再就是近期咱们辖区内，有没有发生有人被人割下脸皮的案子？” 杰的询问立即让中年警察的脸色一变，他立即联想到了他正在调查的两起案子，然后说道： “四个月前在这个胡同口的马路上我们在一辆奥迪车内发现了一名男性死者，当时他就是被扯下了脸皮，当时报案的就是这间屋子的房主。” “我们核实了死者的信息后，确认被害人名叫周毅，是一个恐怖小说作家.......” 杰继续问道：“那另一起案子呢？” 中年警察咽了咽口水说道：“另一起案子也跟这个房主有关，案子发生在电视台，死者是一名女性，名叫王晓渝，是长空市电视台午夜栏目的责任副主编。” “经过我们的调查了解，王晓渝是在与房主张曦录制节目时被害，死者死在了电梯口，脸皮也同样被人扯下，眼睛也被挖空了。” 杰听完后立即询问道：“这两起案子你们为什么没有上报？” 中年警察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说道：“这两起案子我们目前还在调查当中，而且极有可能不是人为作案，所以还没有想好怎么上报。” 杰不解的看着他询问道：“不是人为作案？你们查到了什么？” 中年警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出了两段监控视频后说道： “你们看看这两段监控视频就明白了，一段是这个胡同的路口处的监控探头拍下来的，一段是在电视台电梯口的监控探头拍下来的。” 中年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了手机的播放键，杰和洛川仔细的看着手机的画面。 第一段监控显示，在这个胡同的路口处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 通过视频可以清楚的看到，车里一个男人正坐在驾驶室的位置抽烟，时不时的还朝着胡同内张望。 紧接着，男人开始紧盯着车子的挡风玻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随即，他立即关闭车窗，看样子他正在很着急的发动车子，但是车子并没有任何反应。 而就在这时，车内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通过监控的拍摄角度能够看清楚，男人似乎被那个人影勒住了脖子正在剧烈地挣扎着。 几分钟后，男人停止了挣扎，而车门也被那个人影打开。 在那个人影出现在摄像头的一瞬间，杰和洛川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监控清清楚楚的拍到了那个人影的面目，那人的整张脸如同白纸一般，十分惨白，更诡异的是那个人没有五官...... 第199章 背后那张脸(十六) 而第二段监控视频则更为诡异。 一个长发女人慌慌张张的出现在了监控视频之中，看样子她似乎受到了惊吓，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紧张，她不断地按着电梯的按钮，似乎很着急的想要离开这个楼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没错，是突然，那人影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也许是因为摄像头的角度没有准确捕捉到那个人影的出现方式，也许是出于其它可能... 紧接着，那人影抓住了女人的头发，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刀子，而女人被抓住的一瞬间，似乎就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那个人影就将女人的脸皮一把扯了下来，并用刀子挖空了她的双眼迅速消失在了监控之中。 而那人影在消失之前，还特意看了一下摄像头的方向，而那个摄像头也清楚的记录下了那个男人的面容，与第一段视频中所出现的那个人影，基本是一致的。 播放完两段视频后，中年警察面露难色的说道： “你们也都看到了，监控里出现的这个凶手根本就没有脸，而且我们也对视频进行过技术分析，没有发现算改和技术处理过的痕迹。” “而那个人影的行为举止也非常的怪异，所以我们判断他极有可能不是人类。” 杰接过中年警察的手机后，反复播放着两段视频，并仔细查看着现场三名死者身上的刀伤。 片刻后，杰将手机还给了中年警察后说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与视频中的基本一致，可以定性为凶手是同一人作案，这三起案子可以并案调查了。” 就在杰话音刚落之际，一声尖叫从屋内传来 声音立即将众人吸引，而发出尖叫声的人正是李琦琦。 只见她满脸惊恐的看着地上的一本黑色封皮的书... 杰和洛川赶忙上前查看，李琦琦惊魂未定的指着地上的那本书说道：“这.......这上面的内容太吓人了!“ 杰低头看了一眼那本书，然后弯腰捡了起来，查看封面后上面赫然写着《深宅》两个字。 杰简单翻看了几页后说道：“瞧你这点胆子，不就是本恐怖小说吗？” 李琦琦则是一脸凝重的说道：“你看看最后面三页的内容。” 杰一边打量着李琦琦那满是惊恐的神情，一边翻着小说的内容，找到李琦琦所说的那三页的内容，于是乎他开始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而杰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得越发凝重，甚至额头上都已经泛起了汗... 而小说的后三页所写的内容则是这样的： “那名司机莫名的惊慌逃离，而我仿佛也又一次坠入了这座宅子里、那面镜子中的世界，而这一次我的活动范围，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这座宅子之中了。” “我甚至能够回到我熟悉的那栋别墅，那栋留存着我和向雨共同生活痕迹的别墅，不！我丝毫不想回忆起关于这个人的点点滴滴，甚至想到他就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而奇怪的是，我在别墅面前伫立了许久后，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男人赫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仿佛看不到我，而我却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样子，他就如同我在宅子中的镜子里所看的另一个我一般，没有面容只有一张惨白的脸皮。” “此时，天空中开始响起轰隆隆的雷声，不久后大雨倾盆而至，而我丝毫感受不到雨水落在我身上的阴冷，仿佛此时此刻我已经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而那个男人也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仿佛他也感受不到这种天气所带来的湿冷气息。”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穿过了几条街、走过了几条巷口，我就这样跟着他，来到了一条胡同内，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整个人都毛骨悚然了……” “只见那个男人站在了一处房门前，急促而又剧烈地拍打着面前的房门，不久后一个看似二十多岁出头的青年将房门打开。” “就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那个男人从腰间掏出一把了刀子，那刀子的长度类似于水果刀的长度，但是却又不是水果刀，刀锋上冒着寒光，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把刀的锋利。” “随即，那个男人便一刀刺向了刚刚开门的青年，紧接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继从屋内冲了出来，与他扭打在了一起，但没过多久，便被男人刺倒在地。” “我清楚的看到雨水犀利地落在他们衣服上溅起的水花，在那一刻，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无比冷冽的寒冷之中。” “片刻后，那个男人和女人就倒在地上，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意识，男人将她们拖回到屋内，我连忙跑上前查看。” “而此时，我看到那个男人正用那把刀一点点的割下他们的脸皮，我着实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甚至我已经尖叫了出来，而那男人似乎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存在一般，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直到我看到他们的双手双脚被男人利落的砍下......” “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我发誓这比我在那座宅子之中所遇到的事情还要无比恐怖...” “三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流逝，那个男人做完这一切之后，便消失在了胡同的尽头，大雨肆虐着寂静的黑夜...” “而我则静静地蹲坐在距离这间屋子不远处的一颗树下，直到我看到警方的到来，他们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而一名女警察也在屋子里的电脑桌上，发现了那本名叫《深宅》的小说......” 翻看完小说的这后三页的内容后，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第200章 背后那张脸(十七)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李琦琦刚才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如果不是心理素质极为强大的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杰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洛川后，将小说递给了他便走出了房间，他向胡同的两边张望着，然而一棵松树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棵松树的位置就距离在这间屋子的不远处，通过小说里面的内容来看，那个女人当时应该就是坐在了那个位置。 这离奇的遭遇让杰的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头萌生。 他不知道这起案件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但是他绝对相信，这绝非是一起简单的案子，甚至破案的难度和危险程度都远超以往。 想到这里，他又走回到了屋内，从洛川手中再次拿过那本小说，开始从第一页翻看起来。 他想要在小说里面找到一些答案，想要理清死者与这本小说作者之间的关系。 可当他看完小说的全部内容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本小说在诉说什么，而所有的内容都源自于一个女人的自述，而且是亲身经历的恐怖叙述，甚至没有完结。 而故事的后续，很有可能还会陆陆续续的出现在这本小说的内容之中，况且，后续的内容极有可能和他们介入调查之后有关... 看完小说的全部内容后，杰很快找到了调查的方向。 他看着将洛川、李琦琦、周世聪、王姜飞、童生等人叫到了身边，说道： “我先简单的说一下目前的线索，四个月前发生了两起同样的杀人事件。” “一起是在这条胡同的路口处，一个名叫周毅的小说作者被人在车内残杀，第二起案件是在电视台内，一名名叫王晓渝责任编辑被残杀。” “而这两个人死前都跟一个名叫张曦的人有关，这个叫张曦的人很可能就是这次案件中的那名女被害人。“ 几个人围在杰的身边仔细的听着，一边思索，并没有任何表示。 杰继续说道：“这些人的死都跟我手里的这本小说有关系，这本小说里面的内容之中有这几个人被杀的经过，而且记载的十分详细，接下来我安排一下每个人的任务。” 杰说完后看向了李琦琦和洛川说道：“你们两个去调查一下张曦的人际关系以及摸排一下她在电视台里工作期间的详细人际关系，尽可能先确认这三具尸体的身份。” 随即杰看着童生和周世聪说道：“你们去调查一下周毅的人际关系，以及这本小说内提到的向雨和一个名叫晓雯的女人，尤其是调查一下这个女人，这是这起案件的唯一突破口，周毅的资料你们可以去问一下刑侦队的王队长。” 说着杰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那名中年警察。 王姜飞立即问道：“那我干什么？” 杰说道：“你跟我去找一下这本小说之中所记载的一座宅子。” 此话一出，李琦琦立即说道：“你疯了吗？那个宅子可是...” 杰笑了笑说道：“现在能将这些案件被害者关联起来的唯一线索，就是那座宅子，所以必须要去调查，我们随时联系吧。” 没等其他人再做询问，杰便走出了屋子，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邹强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邹强懒洋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杰爷，这么早啊。” 杰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快上午十一点钟了，他笑了笑说道：“都快中午了，还早啊？”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嘈杂，几分钟后邹强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响起：“又有案子了？” 杰沉默片刻后说道：“这次不需要你参与行动，但是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些信息。” 杰明显听到邹强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随即，邹强回答道：“需要我查什—么？” 杰转身看了看屋子内的电脑说道：“我一会儿给你发个位置，见面再说。” 没等邹强回应，杰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编辑了一条短信将地址—发送给了邹强。 而此时，洛川等人也离开了现场，分头去调查所有关于案件的线索，只有王姜飞坐在屋内等候杰的指示。 一个小时后，邹强身穿一件花格子短袖上衣，黑色五分短裤，踩着一双拖鞋，手里提着他平时工作时用的手提箱，走路没个正型，来到了现场。 杰和王姜飞见他这一副宅男装扮的样子，两人瞬间一种滑稽感涌上心头，王姜飞打趣道：“你就穿成这样？” 邹强憨笑着刚要说什么，瞬间脸色一变。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在杰和王姜飞身后的那间屋子里，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尸体的面目已经血肉模糊，根本就没有了人的模样，这着实将邹强吓了个踉跄。 他支支吾吾的指着杰的身后说道：“这...这什么情况？” 杰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案子啊，怎么？害怕了？” 邹强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说道：“这凶手是变态吗？” 杰摆了摆手说道：“先不说这个，我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调查。” 邹强点了点头后，便跟随杰和王姜飞走进了那间平房，也就是案发现场，路过刑侦队的几名警员的身前时，还特别有礼貌的打了招呼。 在刑侦队警员的诧异目光中，邹强就这样走进了屋内。 看着现场一地的狼藉，和散发着浓浓血腥味的案发现场，邹强的脸憋得有些通红，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杰示意邹强坐在屋子内的电脑桌旁边后，说道：“我需要看一下这个电脑近一个月的软件使用情况，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获取一下信息？” 邹强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对着电脑的键盘就是一阵疯狂输出，看的杰和王姜飞眼花缭乱。 片刻后邹强说道：“这台电脑近一个月基本没怎么用过，只有一款软件是昨天下午才安装好的。” 说着，邹强指了指屏幕上的yy直播软件。 杰看了一眼后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第201章 背后那张脸(十八) 邹强解释道：“这是一款刚刚兴起的直播平台软件，主要就是一些网络达人，或者一些具有专业领域的人的直播互动平台，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在用这个直播创业。” 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能具体看看这个软件的使用情况吗？” 邹强用鼠标双击屏幕上的yy图标后，一个登陆界面的对话框立即弹出。 邹强打开自己的手提箱，将一个u盘连接到了电脑的机箱接口后，桌面瞬间又弹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对话框，但是这个对话框里，全部都是由英文组成的代码。 王姜飞凑到邹强的身后问道：“这是什么啊？” 邹强回头瞥了王姜飞一眼后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破解代码，可以利用电脑的程序漏洞，输入代码指令获取登陆密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登陆这款软件。” 王姜飞不解的看向了杰，杰则示意他继续看着不要打断。 两人就这样站在邹强的身边，看着他熟练地进行操作。 几分钟后。 邹强顺利的登陆了yy直播软件，然后点开几个页面后指了指屏幕，对杰说道：“这个id账号的名字叫午夜故事张曦，这个界面是她的主播认证信息，以及她的个人播音资质，账号的使用者应该就是她。” 杰一边仔细的听邹强解释，一边看着屏幕中的几个界面，随即，点了点头问道：“能回看她的直播内容吗？” 邹强想了想，将张曦所使用的的yy账号的id复制，然后用自己的电脑登陆了自己的yy账号后，输入张曦的id添加了对方的关注，然后从张曦的直播界面中点击了直播回看后，将自己的电脑转向了杰的方向说道： “现在可以看了。” 杰和王姜飞立即将目光锁定在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开始观看着张曦的视频直播回放。 也正是这段视频，让整个案发经过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杰的面前。 直播最后的画面，就定格在了一张面容惨败没有五官的面目上，在画面里那张脸就如同恶魔的化身。 而这段长达五个小时的直播视频，也让杰确认了被害者的身份，而这三个被残杀的受害人就是张曦、张阳和代鹏。 看完整个直播回放后，杰和王姜飞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杰看着邹强问道： “能不能查到直播间与张曦视频对话的，那个名叫“贪婪的猫”的个人信息？” 邹强试着寻找“贪婪的猫”的网络id，但经过一番查询后，并没有此人的信息。 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自己的注册信息也用的是临时访客的登陆方式。 就在这时，杰的手机突然响起，接通电话后，童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有重要发现，周毅很有可能在一年前就已经驾车坠崖死亡了...” 童生的话让杰眉头紧皱了起来，杰并没有询问什么，而是等待着童生接下来的汇报。 随后，童生继续在电话那头说道：“我跟周世聪在刑警队找到了当时在胡同口停放的那辆奥迪车，并在车上发现了一本与在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名叫《深宅》的小说，但是描写的内容似乎不太一样。” 听到这里杰询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童生回答道：“我翻看了一下在车里找到的这本小说的内容，这一本小说更像是周毅的自述，而四个月前死在这辆车里的人，极有可能是周毅的弟弟周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现在正在往回赶，等见面再说吧。” 挂断电话后，杰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说每一个与案件有关的人都有一本名叫《深宅》的小说的话，那岂不是预示着每一个人的遭遇？ 难不成案发现场的这本小说，是那个神秘的女人留下的？ 而张曦持有的那本小说已经被人拿走了？ 杰正思索着，此时电话又一次响起。 来电的是洛川，接通电话后，洛川便开口说道：“案发现场被杀的其中一个人应该是张曦，我看了她的照片，与现场的那具女尸身形基本一致。” 杰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发现？” 洛川回答道：“四个月前电视台的确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被害人就是张曦的搭档王晓渝，她的死极有可能与那本名叫《深宅》的小说有关，而出事那天她们在节目中播的就是这本小说的内容，而这本小说的投稿人叫周毅。“ 听到洛川的消息后，杰在心里已经确定了这起案件的源头，接连的命案都与这本小说有关。 杰说道：“你们先回来吧，我们开会研究一下，我们这里也有一些新的发现。” 挂断电话后，杰扫视着案发现场的每一个角落，内心无比的复杂... 2006年8月21日下午4点，所有人都再次回到了案发现场。 经过一番讨论后，几人分别整理出了整个案件中，被害人之间的关系网。 童生将从刑警队的那辆奥迪车内，找出来的那本小说递给了杰，说道：“这本小说的内容应该是出自于周毅的手笔。” 杰拿出在案发现场找的那本小说内容，与童生找来的这本小说内容做了简单的内容对比后，说道： “童生发现的这本小说内容，与案发现场出现的小说内容，以及张曦所播讲的小说内容完全不一样。”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在此刻凝固了， 杰看着几人解释道：“案发现场的这本小说描写全部都是关于一个名叫晓雯的女人的自述，小说内容中讲述了她与周毅、向雨之间的关系，以及她在一座宅子之中的个人经历。” “张曦所播讲的小说内容中，没有这个女人的情感经历，只是围绕着宅子所讲述的内容，更像是第三人在叙述，她在那间宅子之中所遇到的各种经历。” “而童生找到的这本小说的内容中，叙述的则是一个男人的爱和恨，以及女人消失后他苦苦寻找的经历。” 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 第202章 背后那张脸(十九) 同样被命名为《深宅》的小说却描写着不同的经历，而这些经历却都映照进了现实，甚至预言了一些人的死亡和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杰继续说道：“这三本小说根据所讲述的内容来看，一本应该是周毅写的，一本应该是那个叫晓雯的女人写的，而张曦所播讲的这一本应该出自于向雨。” “虽然三本小说的内容完全不同，但是都提到了那座宅子，所以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只有找到那座宅子，才能揭开这背后的谜团。” 李琦琦突然说道：“如果这样看的话，会不会这三本小说是属于那种系列小说？比如第一部、第二部、第三部那种？” 李琦琦的话瞬间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 她继续说道：“当然也有第二种可能就是这本身就是一本小说，只是由不同的人来创作之后，再将内容结合整理出一本完整的小说。” 李琦琦的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思索之中... 片刻后，杰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说道：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我们都是在推论整个事情的发展，而我们对凶手的信息更是一无所获，而这件案子的唯一突破口就在那个网名叫“贪婪的猫”的人的身上。” 说着杰指了指案发现场的那台电脑。 顿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台电脑屏幕上的直播界面。 此时，邹强看了看杰说道：“找到了一些线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在了邹强的身上，邹强将面前的笔记本屏幕扭转到了几人面前，说道： “在张曦这段长达五个小时的直播中，曾经与那个名叫“贪婪的猫”的人进行过直播连线，我刚刚获取了他的直播视频，这是这个人的直播视频截图...” 看着面前屏幕上的截图，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的半边脸已经完全腐烂了，面貌十分的狰狞…… 杰眉头紧皱着对邹强说道：“你把张曦她们被杀之后，摄像头最后拍到的那个画面找出来。” 邹强立即开始在电脑上操作起来，随即，一张面色惨白没有五官的人脸呈现在了邹强的屏幕上面...... 杰仔细观察着屏幕上的画面，随后指了指人脸的脖子位置说道：“把这个地方放大一下。” 只见邹强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了几下之后，那张人脸照片的脖子位置便被放大了。 杰紧皱了下眉头说道：“你再把那个名叫”贪婪的猫“的那个人的照片放大，同样的位置。” 片刻后，两张照片同时呈现在了电脑的屏幕上。 而摄像头所拍到的凶手最后的画面，脖子处竟与摄像头拍下的那个名叫“贪婪的猫”的人的脖子处，有着同样的一颗黑痣，黑痣的位置毫无之差。 杰立即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凶手就是他！” 此时，所有人的内心都无比的激动，在接到案件的短短半天时间内就锁定了凶手，这无疑是这起恶性杀人案的重大突破。 洛川立即说道：“那既然凶手已经锁定，是否可以进行抓捕了？” 杰摆了摆手说道：“虽然我们知道了凶手是谁，可是目前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贸然抓捕很可能打草惊蛇，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先确认凶手的个人信息，锁定他的活动范围后，再进行抓捕工作。” 周世聪询问道：“可目前的难题是，我们仅靠一颗黑痣就想找到这个人，是不是太困难了？” 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也是我目前所顾虑的地方，这个人的面目基本无法进行辨别，而这样的人白天也基本不会出现在闹市区，更不可能有固定的工作，这对我们的调查十分不利，想要尽快的破案，无疑是大海捞针。“ 长空市的天空再一次被阴云覆盖，沉闷的雷声犹如擂鼓一般、敲击着专案组每一个人的内心，持续的阴雨天气，仿佛犹如幕布，也让这座城市失去了往日的明媚...... 李琦琦走到了窗前，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回想着三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然而逝，心里越发的沉重。 “什么人？” 只听门外负责看守现场的几名警察突然呵斥道。 李琦琦顺势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三个警察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枪，正对着远处站立着的几个黑影，而这几个人的手里正握着泛着寒光的匕首。 黑影正不断地向他们逼近，见此情形，几名警察的怒喝声也越发的清晰：“站住，再往前靠近就开枪了！” 而在屋内的杰等人也听到了屋外警员的怒喝声，连忙起身走出了屋子。 昏暗的巷子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一刻显得越发诡异，而那几个身影也清晰的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之中... 六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男人正站在他们的不远处，动作十分的诡异，惨白的双手在这一刻显得十分可怖，没等几人做出反应，只见其中三个黑色身影齐身向他们俯冲而来，速度十分敏捷... 几声枪响后，三名负责看守现场的警员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喉咙处正不断的向外喷涌着鲜血... 只是一瞬间，三名警员就被同时割断了喉咙，三个黑衣人手中那寒光凛凛的刀刃上还不断的滴着鲜血... 杰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他低声对周世聪说道：“你先带着洛川、邹强和李琦琦回市局，我跟童生和王姜飞断后。”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黑衣人已经冲到了杰的面前，还没等杰反应一把尖利的匕首直奔他的脖颈处，就在匕首即将刺入杰喉咙的一瞬间，王姜飞立即抓住了那人的胳膊，顺势一脚将那人踹了出去。 “好快的身手。”童生有些诧异的说道。 “快走！”杰再次对周世聪命令道。 周世聪等人这才朝着胡同的另一侧跑去.. 第203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 刹那间，三名黑衣人再次发动进攻，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招招直奔要害。 杰、王姜飞和童生不停地闪躲着向他们刺来的匕首，毫无还手之力，几个回合之后，三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刺破了好几个口子，被刺伤的皮肉处已经渗出了鲜血... 王姜飞立即摸出腰后的手枪，快速上膛后，对着面前的三个黑衣人迅速扣动扳机，伴随着三声枪响后三个黑衣人顺势倒地。 而另外三个黑衣人则迅速冲了上来，王姜飞再次开枪...子弹全部击中了黑衣人的眉心。 而此时，三人也看完全看清楚了几个黑衣人的样貌，他们全部都没有五官，而眉心处被子弹所击中的位置，除了子弹贯穿出的伤口外，根本就没有鲜血，这令三人大吃一惊... “这是些什么玩意？”王姜飞错愕的询问道。 杰也是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在几人陷入沉思之际，几名黑衣人竟然又恢复了行动，杰连忙大喊：“快闪开！” 可话音刚落，锋利的寒刀迅速划过他的喉咙，杰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一道触目的伤口顺势在掌心划开。 杰连忙向后退着，王姜飞也侧身躲开了一名黑衣人的袭击。 而童生却被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径直刺穿了喉咙，鲜血不断地向外喷溅而出，童生表情痛苦的双手捂着喉咙应声倒地。 王姜飞此时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了，他完全不能想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胳膊就被人死死的抓住，耳边传来了杰的声音：“先走再说！” 随即两人便朝着巷口飞奔而去... 半小时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市局会议室。 洛川、李琦琦、邹强、周世聪四人见状后立马上前搀扶，看着两人身上被刺破的衣服，以及不断向外渗血的伤口，李琦琦立即拿出医药箱开始为他们包扎伤口。 十几分钟后，两人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周世聪开口询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童生呢？” 杰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周世聪，脸上的神情变的沉重了起来。 “他死了！”王姜飞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后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顿时间整个会议室内都陷入了沉寂，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陈天乐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的面孔... 杰立即起身，刚要开口便被陈天乐用手势打断了，陈天乐看了看几个人说道：“我都听说了这件案子，你们就不要再管了。” 听到陈天乐的话后，杰有些不解也有些愤怒，他大声问道：“那童生就白死了吗？” 陈天乐看了杰一眼后说道：“这件案子不是简单的案件，其中已经涉及到了一些机密，我也是刚刚才了解情况。” 王姜飞熄灭了手中的香烟后，打量着陈天乐身边的几个人，面色冷峻的询问道：“陈厅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陈天乐示意几人先平复一下心情，并说道：“你们今晚遭遇到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懂吗？” 没等几人继续询问，站在陈天乐身后的一个青年说道：“我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但是这件案子我们已经盯了十年多了。” 杰看了一眼说话的青年询问道：“你是谁？” 青年笑了笑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根据级别你没有权限知道我们的身份，你只需要配合就可以了。” “给我个理由！”杰冷冷的说道。 青年看了陈天乐一眼，陈天乐微微点头示意后，便看看杰询问道：“你听说过a网吗？” 此话一出，杰不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立即询问道：“这件事情跟a网有关系？” 青年点了点头后说道：“一年前有几名退伍军人神秘失踪，经过调查后发现，他们的失踪完全是属于有预谋的，而他们失踪的方式，全部都跟一个女人有关系，这个女人名叫陈晓雯。” “是长空市艺术学院的在校教师，而她的真实身份则是a网成员，绰号“蛇蝎”，一年间，她利用了自己的身份以相亲为由，诱骗退伍军人与其约会，而随后与她约会的退伍军人全部神秘失踪...” “这一年来，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而今天晚上，与你们交手的便是曾经这些神秘失踪的退伍军人。” 此话一出，杰和王姜飞瞬间陷入了震惊之中... 王姜飞立即说道：“不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明明全部被我用枪击中了眉心，却还能不死。” 青年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们现在确实不是人，当然这里面涉及到一些机密信息，我不方便透露，总之这件事情你们就不要插手了。” 杰起身说道：“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了，而且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算是机密了，毕竟我们已经跟那些东西交过手了。” “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这些人跟我们所调查的案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方便说，那我们就自己查，要么大家一起配合行动，你自己选，毕竟我自己的兄弟不可能就这么白死了。” 青年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欣赏，他笑了笑对陈天乐说道：“陈厅长，这几位还真是刺头啊。” 陈天乐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你的意思呢？” 青年伸了个懒腰，对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跟他们共享一下情报吧，毕竟，这件事情我们没法在明面上出手，还需要他们掩我们的行动。”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后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把我们所掌握的信息简单说一下，一年前我市着名作家向雨、周毅秘密撰写了一本名叫《深宅》的小说，相信你们已经看过了，但是你们看到的是陈晓雯修改后的，并不是原版。” “而原版内容记录的东西，则是a网的犯罪实录，那座宅子就是他们实施犯罪的地方。” 杰似乎明白了什么,便询问道：“那就是说向雨、周毅、张曦、张阳、王晓渝、代鹏这几个人的死,都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了？” 第204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一)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陈晓雯一直以来都以艺校教师的身份作为掩护，她利用自己的身份接触并且诱骗退伍军人见面，最终在那座宅子里将他们进行了秘密的实验。” “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用专业术语来说，这种实验叫做基因转移，是一种新型的生物犯罪实验，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利用这些人进行一些国际犯罪，比如：暗杀、人体交易贩卖等。” “操作这一切的就是一个名叫“克隆人”的国际犯罪组织，这个组织在东南亚地区非常活跃，而他们交易目标的来源就是我们国家...” “但是这个秘密被周毅和向雨所发现，于是，两人便利用自己的职业身份，将这些内容写进了一本名叫《深宅》的小说之中，但并没有进行发表，而这本小说的底稿在一年前就已经寄给了我们，才引起了我们的调查。” “只可惜，他们先后都惨遭了毒手，而正是张曦的那个午夜论坛栏目播讲了《深宅》这本小说之后，便引出了这个幕后组织，从而将她们杀害。” 杰听完后询问道：“张曦播讲的小说内容，不就是我们手里所拿到的小说内容吗？而这个内容，你刚刚不是说，是那个叫陈晓雯的女人修改过的吗？”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手里的这本应该是张曦她们在被杀之后，被凶手调包留在现场的，这个小说有三个版本，一个是你们手中所拿到的版本也就是陈晓雯改写的，一个是向雨所写的版本，一个是周毅所写的版本。” “向雨的版本底稿在我们的手里，内容就是记录这个犯罪组织的全部犯罪过程，而周毅所写的版本，只是用普通恐怖小说的方式，把这些罪行隐藏在了其中。” “在向雨失踪后，周毅便将小说内容寄给了张曦，让她进行了播讲，其目的就是想以此威胁那个组织放了向雨，但没想到引来了杀身之祸。” “而那个组织应该是担心那座宅子会因此暴露，才选择让陈晓雯重新算改，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张曦的手里还有一本，于是就有了张曦他们被杀的案件了。” 青年咳嗽两声后打断了中年男人，他开口说道：“事情的经过你们应该也了解了，而这些人我们已经盯了一年了，我们一直在跟东南亚方面进行交涉，试图彻底摧毁这个犯罪组织，可是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甚至那个组织已经将黑手伸向了我们。” “而你们今天晚上所面对的那几个黑衣人，就是曾经失踪的退伍军人，他们的思想和基因已经完全被控制和改变，说简单点就是他们现在已经属于“克隆人”了。” 杰若有所思，随后点了点头，说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青年拿出烟盒抽出一支后，扔给了杰，自己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说道： “帮我们找到陈晓雯，因为她是唯一能够指控这个犯罪组织的突破口，有了她的证词，我们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与东南亚方面进行交涉，并进行抓捕。” “陈晓雯失踪了？她不也是这个犯罪组织里的人吗？”杰询问道。 “简单来说，她可能只是这个组织里面的一个工具人而已，她在一年前与向雨先后失踪了，当然也不排除她逃离境外的可能，我们一直在寻找，可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并不能介入太多。”青年解释道。 “难不成你们是国际犯罪调查科？”杰目光犀利的询问道。 青年笑了笑说道：“任你猜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我们的身份，而你也没有权限知道，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就行了，如果你还想为你兄弟报仇的话，否则就当我们今天没有见过。” 没等杰回答，王姜飞便说道：“没问题，这活我们接了，但是问题是如果我们在碰到那些家伙怎么办？” 青年轻蔑的看了王姜飞一眼后说道：“你不够资格回答我的问题。” 说着，他继续看向了杰，似乎在等待着杰的回答。 片刻后，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同意配合你们。” 青年满意的笑了笑说道：“很好，接下来你们的行动会由他们两个人配合你们，如果再遇到那些“克隆人”交给他们处理就好了。”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一个青年、以及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 青年熄灭手中的香烟后，便看了看陈天乐说道：“陈厅长，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希望他们能够带给我惊喜。” 说完便走出了会议室。 青年离开后，会议室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杰看着留下的那个青年和中年男人说道：“两位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回答道：“叫我赵戾就行。” 青年回答道：“我叫雷佳。” 随后杰向两人依次进行了介绍洛川等人。 几人相互认识后，赵戾从雷佳手里拿过一份档案袋，拆开后将一张地图铺在桌面上，他用手指了指地图上s市与y市交界处的位置后，说道：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陈晓雯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这里，所以我们怀疑小说中所描述的那座宅子，很有可能就在这个位置。” 杰点了点头询问道：“既然你们知道地方，难道就没有去这里调查过吗？” 赵戾看了看杰说道：“去过，但是一无所获，我们并没有在那里发现什么宅子。” 王姜飞不解的询问道：“既然你们已经去过了，那现在拿出地图来又是什么意思？” 赵戾也有些语塞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组长的意思，他说也许你们有办法能找到那座宅子。” 邹强慢慢的凑到了几人面前，仔细打量着桌子上的地图，然后询问道：“这个地图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赵戾回答道：“是向雨寄给我们的那本小说中附带的。” 邹强继续看着地图说道：“不对，这张地图有问题。” 第205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二) 说完，邹强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搜寻长空市的地图，片刻后，邹强指着电脑屏幕中的地图，说道： “你们看，这个位置在现实中明显是有山脉的轮廓的，而你们手中的那个地图上同样的位置中却没有体现，并且你们的这张地图，根本就不是长空市整个区域的地图，而是一个部分。” 说着，邹强将电脑屏幕中的某一个地图位置放大后说道：“你们看，这个位置才是你们手中这张地图的对应位置。” 此话一出，赵戾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图，与邹强所放大的电脑屏幕中地图进行着对比。 雷佳开口说道：“专案组里果然有人才，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邹强继续说道：“你们去的地方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地址，因为你们手里的地图根本就不全，我想那个宅子真正存在的地方，就是长空市与y市交界处的这个位置，并且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山里。” 赵戾点了点头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尽快出发吧。” 邹强打断道：“贸然前往怕是不妥，这个地方位于山区，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个犯罪组织的实验窝点隐藏在这里的话，那这个地区肯定有设备信号干扰，我需要些时间。“ 赵戾有些不解的询问道：“你需要准备什么？” 邹强解释道：“我需要一些技术支持，有些时候利用科技的力量会事半功倍。”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赵戾询问道。 “时间上不需要很长，只要你们能让当地的军方给我一段卫星信号就可以。”邹强回复道。 “这个好办，交给我就行了。”雷佳信誓旦旦的答应道。 杰看了看赵戾说道：“我还需要找个帮手。” “做什么的？”赵戾询问道。 “是一个道士，精通奇门八卦之术，之前我们有几个案子他都帮忙协助过。”杰解释道。 “你说的可是那个叫于松涛的？”赵戾继续询问道。 杰点了点头有些诧异的问道：“你知道他？” “我们看过你们之前破获案件的卷宗，自然对你们比较了解，不然我们也不会告诉你们这些事情。”赵戾回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杰试探的询问道。 “可以，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毕竟那地方说不定还真有只能是他能做到而我们做不到的事情。”赵戾笑着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杰拿出了手机，刚要拨通于松涛的电话，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问道： “我还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今天跟我们交手的那几个人全部没有五官，你们怎么能断定，他们就是之前失踪的退伍军人？” 赵戾拿出了手机，然后找出了一段视频，递给了杰说道：“看完这个视频你就明白了。” 杰接过手机开始观看起来，只见画面里一个面色惨白没有五官的男人正坐在一间屋子内，这个人的外型，与今天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那几个黑衣人一模一样，只是身材有些不同，这个人的身材非常强壮。 画面中，他的双手和双脚全被铁链锁住了，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女人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她将一瓶蓝色的针剂注入进了男人的脖颈处，片刻后，男人便开始疯狂地抽搐起来，十几分钟后，男人脸上那惨白的皮肉开始脱落，而他的五官也开始慢慢显露出来。 但是男人的精神状态非常差，他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吸食了d品一样，许久后男人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话：“杀了我...快！” “你究竟是什么人？”画面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而这个声音正是今天出现在会议室里的那个青年的。 男人吃力的回答道：“我是原x战区特种作战部队的退伍军人。” “那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青年继续询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我被人注射了一种东西，之后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男人回答着，可是他的面色却又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身体又开始剧烈地抽搐了起来，而他的脸又开始恢复成了没有五官的样貌。 青年叹了口气说道：“杀了他吧。” 随后一声沉闷的枪响击穿了男人的眉心，但是没过多久，男人又开始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看到这里视频便停止了，赵房从杰的手中拿回手机后说道：“现在知道了？” 杰点了点头后问道：“那人最后怎么样了？他们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听到这话之后，赵戾的眼神中满是杀意，他狠狠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是我弟弟，曾经也是一名特种兵，他被那些混蛋注射了一种可以改变人体基因的变异药物，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听完后，杰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无法想象这些曾经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在经受这样摧残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助，而当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又是多么的愤怒。 赵戾一言不发的走出了会议室，雷佳紧随其后，只留下了专案组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气氛十分的沉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身穿警服的青年走到了陈天乐的身边，敬了个礼后说道：“陈厅长，他们已经回来了，就在门口。” 陈天乐看了一眼杰等人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去送童生最后一程吧。” 陈天乐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起身跑出了会议室... 几人来到了市局大厅前的空地上，看着地上被白布包裹着的四副担架，几人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王姜飞自责的蹲在童生的尸体面前，久久不能平复... 站在一旁抽烟的赵戾也被眼前的一幕所触动，此时的他双眼通红，死死攥着青筋暴起的拳头，因为弟弟赵毅死前的那一幕，他永远不能忘记！ 深夜，倾盆大雨刹那间席卷了这座城市，冷风呼啸，雷电交加，仿佛在肆意的宣泄着那压抑的情绪... 第206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三) 次日清晨，长空市市公安局的大厅内。 赵戾、雷佳、杰、洛川、于松涛、王姜飞、邹强、李琦琦、周世聪一行九人准时集合出发，赶往了位于长空市与y市交界处的位置，准备寻找小说中所提到的那座宅子。 几人到达指定位置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了，下车后，邹强连忙将电脑按照雷佳所提供的军方信号进行了卫星定位连接，确保所有人的行动情况都能实时的传送回市局。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邹强环顾着四周说道：“看来这个地方确实荒废许久了。” 赵戾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说道：“我跟雷佳先去探探路，你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 赵戾刚准备离开便被于松涛一把拉住了，赵戾有些疑惑的看着于松涛，询问道：“怎么了？” 于松涛摇了摇头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罗盘，随着罗盘的不断转动，于松涛开始默念起咒语： “行山行路行此地，通天通地通此门，乾坤八卦辨吉凶，待求神明指路来，定！” 罗盘瞬间停止了转动，而罗盘最后所指的方向，根本不是那条小路，而是众人身后的一处偏僻丛林。 这一幕看的赵戾和雷佳是目瞪口呆，没等两人询问，于松涛便开口说道：“山林中有很浓的沼气，那条小路通往的是死门，很可能一去不复返，这里有高人布局，大家万事小心。” 杰立即凑了过来问道：“什么情况？” 于松涛指了指那条小路的方向，说道：“你仔细看看这条路的不远处升腾着的些许雾气，那根本就不是山中雾气，因为此地并非高地，虽然环境较为潮湿但不至于会出现如此之多的雾气。” “据我的判断，那里升腾着的应该是沼气，山林中的沼气一旦形成就会让人迷失在其中，而且不排除有沼泽地的陷阱，这个地方被人布局过。” 雷佳好奇的看着于松涛询问道：“你的意思是，就凭你这个罗盘就能找出准确的道路了？” 于松涛刚想要说什么，邹强便打断道：“于松涛说的没错，那条路的不远处确实是一片沼泽地，而且沼气非常多。” 众人这才看到，邹强已经操控着无人机沿着那条小路飞了进去。 雷佳这才对于松涛行了一个抱拳礼，为自己刚才轻蔑的话语表示歉意。 松涛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最好等天亮之后再进去搜寻。” 话音刚落，周围不远处的杂草发出了沙沙声响，声音由远及近非常迅速。 随即，十几个穿着军服，面色惨白的军阀士兵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卧槽，这是拍电视剧呢？”雷佳嘲讽道。 于松涛上前两步仔细端详着面前这十几个不速之客，片刻后于松涛对所有人喊道：“他们不是人！大家小心。” 此话一出，王姜飞、周世聪、洛川等人，立即从腰后拔出了手枪，对准了面前的这十几个士兵。 那些士兵就站在几人不远处的位置，既没有向前也没有对几人发起进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于松涛见状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条红绳，随后将红绳系在一个铜铃上，并拿出了一串五帝钱放在右手心，之后用左手拿着铜铃将右手手心中的铜钱压住。 紧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开始顺时针晃动双手，嘴中开始默念起咒语：“五心归一，五尘归土，五指为路，五路唯我…………“ 于松涛嘴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咒语，顺时针不断晃动手中的铜铃，每晃动一次，都会使铜铃与手心中的五帝钱发生碰撞。 反复几次后，面前的那十几个军阀士兵竟然全部凭空消失了…… 于松涛睁开眼睛后，将铜铃与铜钱收了起来，然后对着远处的方向说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可否现身？”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灌木丛内便传出了“桀桀桀”的笑声，随后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盘着士头黑发面色惨由的女人出现在了于松涛的面前。 “卧槽，小日子！”雷佳攥紧了拳头便要上前，可瞬间就被赵戾一把拽了回来，赵戾摇了摇头说道：“先等等再过去，这娘们有点邪性。” 女人目光阴狠的看着于松涛，语气冰冷的询问道：“你是何人？竟能识破我的聚阴阵。 于松涛回应道：“我乃茅山第四十一代传人的关门大弟子于松涛，想必阁下是东洋派系的道人？” 女人冷冷的笑道：“原来是茅山道士，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否则想走的时候可就走不了了。” 一听这话，雷佳立即上前怒喝道：“来，有本事跟爷爷过过招，别整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在我们的土地上，还轮不到你撒野。” 雷佳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阴风袭来，还没等于松涛做出反应，雷佳便向后倒飞了出去。 此时，在那女人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道服的男人，那男人面色惨白，眼睛竟然是红色的。 赵戾赶忙扶住雷佳，雷佳落定后，赵戾便扯开了他胸前的衣服，一个黑色的掌印竟出现在了他的胸口处。 于松涛赶忙对身后的几人说道：“遇到麻烦了，大家小心点，不要再上前了。” 那女人又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笑声在此刻显得无比的刺耳和诡异。 女人继续开口说道：“难道你们还不走吗？”说着她的眼睛竟然也变成了红色。 于松涛见状面色大变连忙询问道：“你们是阴煞双童？” 女人继续发出那刺耳的“桀桀桀”的笑声，回应道：“你既然认得，还不快点离开？” 于松涛笑了笑后，将身后的桃木剑拔了出来，并将剑身刺进了身前的土地之中，随即他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将血滴在了剑柄之上说道：“孽障，如若再不走，定叫你们魂飞魄散！” 那女人见状立即后撤两步，但并未有离开的意思，而那男人则一个俯冲朝着于松涛袭来。 只见，于松涛立即开口念道：“道门寻千机，土木结为体，金刚伏两翼，一指散汝魂！斥！” 第207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四) 话音刚落，那男人已经冲到了于松涛身前，手掌直奔于松涛的左胸口。 只见于松涛迅速向右移动了身形，速度极为迅速，手指化为剑形一下便击中了那男人的太阳穴，那男人躲闪不及便倒在了地上，于松涛再次咬破中指将鲜血点在了那男人的眉心处。 瞬间，男人的眉心处升腾起一阵黑烟，男人痛苦的哀嚎声已然为迟已晚，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于松涛立即拔出桃木剑刺进了男人的咽喉位置，紧接着，那男人身体一颤便化为了一阵烟雾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而这一幕则让雷佳和赵戾看的是目瞪口呆，没等两人缓过神来，那女人已然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于松涛收起桃木剑后回到众人身边，他看了一下雷佳胸前的黑色的掌印后，对杰说道：“取些水来。” 杰连忙跑进车厢拿出一瓶矿泉水，于松涛从身上取出一道符纸后，将纸点燃放进了矿泉水瓶内对雷佳说道：“把它喝了。” 雷佳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于松涛解释道：“那东西的掌心有毒，喝下便可解，不然半个时辰内必将性命不保。” 雷佳一听也顾不上寒暄，连忙接过那瓶水一饮而尽... 赵戾在一旁询问道：“刚才你说那东西？难不成它们不是人？” 于松涛点了点头后说道：“它们的确并非肉身。”（ 杰立即询问道：“那是什么邪术？” 于松涛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东洋邪术之中的阴煞双童，这种邪术是将刚出生并且拥有极阴和极阳之体的童男童女杀死后，用它们的尸体练就而成的，看来此行必将凶险至极。” 赵戾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无比难看了，他立即询问道：“刚才那男童是不是已经被道长？” 赵戾话音未落，于松涛便点了点头，看着杰询问道：“你们这次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杰看了一眼赵戾，用眼神在询问是否可以告知，赵房赶忙将事情一五一的告知给了于松涛。 于松涛听完后，眉头紧皱，眼神中也泛起毫不遮掩的愤怒，他说道： “你们要调查的这个组织可能跟小日子有关，这种东洋邪术其实类似于泰国的降头术和蛊术，但是要比那个凶狠，练此邪术的人绝对不好对付。” 雷佳恶狠狠的说道：“我就知道这件事情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从我们得知生物实验的事情后，我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情不太对劲了，还好今天有道长在此，不然我们可真的就遇到大麻烦了。” 于松涛摆了摆手说道：“我只尽我分内之事，有些罪行是不可被原谅的。” 于松涛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中全部充满了愤怒。 因为所有人都永远不会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与耻辱，那种藐视生命的残暴与恶行，沾满鲜血的双手永远洗不干净，又岂能被原谅！ 周世聪询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于松涛摊了摊手说道：“接下来的事情还得你们自己商量，我只是一个闲散野人，对付一些妖邪之术自然没问题。” 杰点了点头后看着赵戾，询问道：“你们掌握的线索要比我们多，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赵戾一脸犹豫的看了看几人说道：“依我看我们就先暂时按兵不动吧，等天亮之后再说。” 邹强此时凑了过来说道：“我用无人机找到了一座宅子，你们来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座。” 几人纷纷凑近邹强的电脑屏幕，查看无人机传输回来的实时画面，赵戾嘴里小声念叨着：“青色琉璃瓦，白色石板墙，门口两座石狮子，庭院内有口枯井。” 随即赵戾满是激动的说道：“没错，就是这里！” 于松涛却眉头紧锁的说道：“看这宅子的建筑布局可是有些年头了。” 杰询问道：“看出什么了？” 于松涛摇了摇头说道：“这宅子里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赵戾立即询问道：“道长，此话怎讲？” 于松涛并没有回应，而是摇了摇头说道：“说不上来，只是直觉。” 一直沉默不语的洛川突然走到了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到一边说话。 杰悄悄的跟随洛川来到了车子的侧面，一脸不解的询问道：“怎么了？” 洛川扫视了周围一眼后说道：“我觉得赵戾有问题。” 此话一出，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低声询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洛川回应道：“他在有意的回避和隐瞒一些事情，我觉得他和雷佳的立场并不在一个层面。” “从刚刚于松涛出手对付那两个东西的时候，他似乎就显得毫不意外，而雷佳的反应则是上前动手，可他却偏拉住了雷佳。” “在雷佳被那东西一掌击中胸口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扯开了雷佳的衣服，故意让我们看到了那个掌印，试问一个满腔仇恨的人，又怎么会在见到敌人的时候能够做到如此冷静？再见到非同常人的手段时还能做到如此镇定，难道不可疑吗？” 杰仔细思索着并回想着赵戾的种种举动，片刻后杰小声对洛川询问道：“你觉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洛川指了指杰又指了指自己，杰显得有些不解。 洛川继续解释道：“我觉得他的目标是我们，很有可能陈晓雯根本就不是什么犯罪集团的成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杰的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杰立即从身上拿出烟盒抽出一根放进了嘴里，然后装作摸索打火机的动作回头查看。 而洛川也是一脸镇定的靠在车身上,抬头看着星空。 \"你俩在这干什么？\"说话的是李琦琦。 见来人是李琦琦，两人这才放松了警惕，见两人并没有回应，李琦琦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快步走到洛川身边小声询问道：\"你俩表情怎么这么严肃，发现什么了？” 洛川刚要开口，赵戾也走了过来说道：“你们在这儿呢，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今晚大家轮流值夜，两人一组每组两个小时。” 第208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五) 就在这个时候，赵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几人后，便转过身接起了电话，随后便听到他对着电话说道： “我们已经到了，基本能够确定那座宅子就在这里，之前我们的调查方向都错了，要不是专案组的人我们很难找到这里。” 说完后，赵戾答应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见赵戾挂断电话后，杰开口说道：“陈晓雯并不是什么犯罪组织的成员对吗？” 此话一出，赵戾的背影明显有些不太自然，而洛川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没有想到杰居然会直接询问。 赵戾将手机放回口袋，然后回头看着杰，脸上充满疑惑的询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杰眉头微皱的继续说道：“别演了，就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演技很烂吗？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们究竟是什么部门？” “你无权知道。”赵戾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杰冷笑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拒绝配合你们的行动。” “你什么意思？”赵戾略显警惕的询问道，眼神快速的扫过站在杰身边的洛川和李琦琦两人。 杰继续说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们调查这件案子已经一年了，那么我想之前周毅、向雨、王晓渝他们三人被杀的事情你们也是知情的，可为什么你们就没有找到张曦她们，而是在我们接手这件案子后你们才出面要求我们配合你们？“ “更何况在周毅被杀的车里，明明就有一本关于《深宅》小说的内容，而却偏偏被我们找到了，刚才于松涛对付那两个东西的时候，你也并没有震惊，很显然你们对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如果不弄清楚的话我是不会让我的人来冒险的。“ “你果然很聪明，我们是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绝不会让你们冒险，至于我们的身份，是绝对不能透露的。”赵戾回答道。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杰追问道。 赵戾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之前说过了，来这里就是寻找陈晓雯，找到犯罪集团的犯罪证据。” 洛川在一旁说道：“你们是为了那面镜子而来吧？” 此话一出，赵戾立即愣在了原地，还没等他开口，雷佳匆忙跑了过来说道：“那几个失踪的退伍兵出现了。” 赵戾看了一眼洛川和杰后说道：“我们的事情回头再说。” 几人迅速来到车身另一侧，顺着雷佳手指的方向，隐约看到在不远的草丛内站着几个黑影，如若不是他们那惨日的面容和露出的双手在黑夜中显得如此骇人，恐怕雷佳也不会这么轻易发现他们。 杰看了看赵戾说道：“你说这些人出现的巧不巧？你刚打完电话他们就来了。” 赵戾冷冷的看着杰问道：“你又想说什么？” 杰笑了笑说道：“不想说什么，自己动脑子吧。” 话音刚落，六个黑色身影便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于松涛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自语道：“不是人？” 雷佳回应道：“他们以前是退伍兵，被人注射了某种改变基因的药物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于松涛陷入了思索之中，眼看着几个黑衣人距离越来越近了，赵戾一个健步冲了上去，雷佳也紧随其后，瞬间两人与几个黑影撕打在了一起... 只见赵戾冲着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连跑几步后，顺势一个滑铲直奔那人的膝盖便踹了过去。 就在那黑衣人即将倒地的一瞬间，赵戾迅速将他的胳膊反拧至身后，一脚踹在了那人的后脑上，紧接着，反手抓住那人的脑袋顺势一拧，那人的脑袋瞬间被拧断。 “好狠的招数。”周世聪不襟感叹道。 原以为那黑衣人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赵戾正要准备攻击其他黑衣人的时候，只听雷佳大喊：“小心身后。” 话音刚落，刚刚那个被赵戾拧断脖子的黑衣人顺势从地上腾起，一脚踹在了赵戾的背部，赵戾向前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他刚要起身，眼睛余光之中便看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他的脖子刺了过来！ 雷佳见状，立即摆脱开一个黑衣人的进攻后，一个俯冲来到了赵戾身前，一脚将那名黑衣人踹了出去，然后拉起赵戾朝着杰等人的方向跑了回来.. 雷佳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些东西根本打不死，根本就不像狼牙说的那样拧断他们的脖子就可以，我们被骗了！” 赵戾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雷佳，此时他才真正明白刚刚杰所说的话。 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如果就连他俩都无法对付这些东西，那么今天他们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在这里。 而那几名黑衣人也迅速朝他们飞奔而来，速度极其迅猛，就在几名黑衣人临近之际，于松涛大喊一声：“都蹲下！” 赵戾、雷佳、周世聪、杰、洛川、李琦琦顺势蹲在了地上。 只见邹强和王姜飞将两桶装满了刺鼻的汽油，朝着那几个黑衣人泼了过去，被泼中的几名黑衣人立即停止了动作。 随即于松涛腾身一跃，迅速冲进了几名黑衣人的中间，闪转腾挪中，用红绳将它们困在了一起后，朝着王姜飞喊道：“烧死它们！ 王姜飞立即用打火机引燃了一根木棍，朝着几个黑衣人就扔了过去，于松涛立即闪身跑到了一边。 刹那间，火光四起，几名黑衣人瞬间被火光吞噬烧成了一个个火球，它们丝毫没有挣扎，火光中还能看清楚它们的身影... 半小时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尸焦味，几名黑衣人已然变成了几具烧焦了的干尸。 看着眼前的一幕，赵戾显得有些错愕，甚至有些后怕，如果说，不是杰将于松涛找来帮忙的话，那么今天所有人都将难逃一劫。 雷佳再次向于松涛行了个礼说道：“多亏了道长出手。” 于松涛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杰，再次询问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居然都跟降尸术扯上关系了！你们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的雷佳一脸诧异，询问道：“降尸术？道长...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被下了降头？” 第209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六) 于松涛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些根本就不是人，它们本就是尸体，是被人下了降头，这种邪术叫做降尸术，刀枪不入唯独怕火。” 杰拍了拍赵戾的肩膀，问道：“你是不是打算继续瞒着我们？” 赵戾转身歉意的看了看杰，说道：“我们可能被耍了，我需要一点时间！” 而雷佳则不管不顾的直接开口说道：“各位，事到如今我就不瞒着大家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有两个。” “一个是为了那座宅子之中的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就是犯罪集团的交易目标，另一个就是找到失踪的陈晓雯，来指控犯罪集团的罪行。” 赵戾瞪着眼睛看着雷佳，似乎在表示着不满，而雷佳则说道：“你还不明白吗？刚刚你也亲眼所见，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被注射了什么基因药物，更不是被做了什么试验。他们就是被人杀死后，被人用邪术控制了尸体，你还要继续维护他们吗？你想想你的弟弟是怎么死的！” 雷佳的话深深地刺进了赵戾的内心，赵戾调整好情绪后说道：“那好，既然这样，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说着，赵戾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了之前给杰看过的那段视频，然后递给了于松涛，说道：“麻烦道长帮我看看这段视频，我只想要弄清楚我弟弟是怎么死的。” 于松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不断播放着的视频画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多时给出了答案：“你看到的这些只是有人想让你看到，其实你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又何必再纠结呢？” 于松涛的话顿时间让赵戾清醒了，只见赵戾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自我解嘲般地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弟弟已经死了，我又何必再纠结他是怎么死的呢？” 就在这时，雷佳上前一步抓住了赵戾的领口，大声吼道：“你清醒点，现在是有人想连我们一起杀掉，你还不明白吗？” 此刻，赵戾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那该有的锐利，整个人在在这一刻显得十分的颓废... 洛川看着雷佳说道：“先让他休息一下吧，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想问清楚，你们究竟是什么部门？” 没等雷佳回答，杰抢先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军方的人。“ 雷佳和赵戾同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你是怎么知道的？”雷佳询问道。 杰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刚才对付那些东西所用的格斗术，已经表明了你们的身份，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你们没有违反纪律，身份是我猜出来的，你们什么都没说，但是目前我只想知道，在那些东西出现之前，跟赵戾通电话的人是谁？” “是我的上级，他叫狼牙。”赵戾回答道。 这时，邹强指着电脑屏幕说道：“有人来了！” 几人立即凑到邹强身边，看着电脑屏幕上无人机传送回来的实时画面。 “是幽狼他们。”雷佳说道。 画面中，八个身穿丛林作战服的人，正迅速向他们的位置靠近，看上去都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他们不是应该在执行任务吗？怎么会来这里？”赵戾有些不解的问道。 杰仔细的看了看画面中几个人的穿着，以及随身携带的装备后，说道：“看样子，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赵戾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上车，快走！” “来不及了，前面全是山路，车子根本开不上去，而且我们刚刚把备用的汽油全部用来烧那些东西了，车子现在根本跑不了多远！”邹强焦急的说道。 这时，一个声音便从几人身后不远处传了出来：“赵戾，雷佳，你们两个居然敢违抗命令擅自行动，还与当地专案组勾结企图与国际犯罪组织进行交易！” 雷佳与赵戾对视一眼后，心如死灰，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成为了弃子，而他们最后被利用的价值，就是为了把专案组的人全部拉进这个圈套之中，好让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全部被灭口。 雷佳满眼怒火的想要说什么，赵戾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说道：“你觉得现在我们说什么还重要吗？他们就是来灭口的！” 赵戾刚刚说完，一声沉闷的枪响划破了黑夜的宁静，子弹擦着赵戾的脸颊打在了车身上.. 紧接着，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身穿蒺藜服的人喊道：“不好意思，刚刚走火了！” 说是走火，但明显就是警告。 雷佳立即小声说道：“大家快上车，我们得先冲出去现在被他们包围着木被动了！” 随即，雷佳灵机一动朝着远处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好好看看你们的身后吧！” 就在对方警戒之时，几人迅速趁机拉开车门纷纷跑进了车里，邹强迅速发动车子掉转车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开了出去。 刹那间，周围枪声四起，几人迅速在车厢内压低身躯躲避... 邹强猛踩油门，笨重的商务车在此刻已经是发挥到了极致，几十秒后，邹强才将车开出了包围圈。 此时，车子右侧的轮胎已经被打爆了，轮毂在路面上不断的摩擦出火花。 邹强看着方向盘前方的仪表盘，此时已经显示了好几处故障灯，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怒骂道：“他们切断了我们的通讯信号怎么办....怎么办！” 邹强的声音已经无比的焦急了。 杰呵斥道：“你好好开你的车，冷静点，把车灯关掉，我记得来的时候有几个弯道，每过一个弯道，我们就下两个人，下车后大家尽量往右侧的山上跑，我们最后在山顶上集合！” 赵戾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你们快看后面，他们追上来了！”李琦琦指着后车窗玻璃说道。 几人纷纷看了过去，几道刺眼的车灯正照着他们的车尾，前后车距不过只有四十米的距离。 第210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七) 邹强焦急的说道：“这车根本跑不快，他们开的都是吉普车，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追上的！” 这时，枪声再次从他们的车后方响起，子弹正不断地打在车尾。 杰看了一眼窗外后喊道：“邹强，前面弯道停车，所有人下车往山上跑！” 说完，杰迅速来到了右侧车门处，已经做好了随时拉开车门的准备。 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后，杰一把拉开了车门，所有人迅速下车，朝着山上跑去，几人刚顺着山坡跑了没几步，便听到山下传来了刹车声... 所有人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上跑，但很快就听到了在距离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方向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杰一边跑一边说道：“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被他们追上。” 雷佳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正在追赶他们的几个人影后，拉住了赵戾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走，我和赵戾断后。” 说完，他和赵戾便停下了脚步。 杰也停下了脚步对洛川说道：“你带着邹强和李琦琦先去山顶，想办法联系陈天乐。 洛川点了点头后便带着邹强和李琦琦继续向山上跑去，而王姜飞、于松涛、周世聪三人也停下了脚步，准备和杰、雷佳、赵戾三人一起对付追赶他们的那些人。 片刻后，几个身穿迷彩服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黑洞洞的枪口也对准了赵戾等人。 带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与身后的几人一样，他们都穿着丛林迷彩作战服，他的面色看上去有些黝黑 他看着赵戾等人笑了笑问道：“怎么不跑了？” 赵戾上前走了一步，指着站在那男人身后的一个女人问道：“晨雨，我弟弟赵毅究竟是怎么死的？” 赵戾此话一出，那女人颤抖了一下身体，仿佛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这个细微的举动，只有杰一个人注意到了，因为他所站的位置正好能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一举一动。 那女人回复道：“他怎么死的，狼牙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吗？” 可她反问的语气明显露出了些许心虚。 赵戾冷笑道：“呵呵，狼牙？你们来这里也是狼牙的意思吧？是他让你们来杀了我们的对吗？” 中年男子回答道：“没错，我们就是要来解决掉你们这些可耻的叛徒，因为你，哦不，是你和你的同伙，你们已经背叛了国家！” 面对这毫无根据的污蔑，雷佳气愤地大骂起来：“放你奶奶的屁，胡说八道！” 赵戾轻轻地将手搭在雷佳的肩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中年男子反驳道：“那你见过一个叛国的人，会连件像样的武器装备都没有吗？我要说我和雷佳来这里也是奉了狼牙的命令，你信吗？” 中年男子开始认真地打量起赵戾等人，看到他们身上竟然没有一件防弹衣，心中也不禁松懈下来几分。 他朝着身后的几名手下做了个动作，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枪，保持警惕。 接着，他取出一支军用对讲机，语气严肃地说道：“呼叫狼牙，呼叫狼牙。” 仅仅过了十几秒钟，对讲机里便传来狼牙冷酷的回应：“我是狼牙，请讲。” 中年男子继续回复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赵戾等人，他说是奉了你的命令，是否属实。” “杀了他们！” 对讲机内再次传出了狼牙的声音，声音中丝毫没有任何感情。 中年男子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再次审视了一番赵戾，此刻，赵戾的眼神中充满了嘲弄，而他那颗炽热的心也在此时此刻彻底冷却了。 中年男人还是举起了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赵戾，随时都会扣动扳机。 而这时，在中年男人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等一下，好像有些不对劲。” 中年男人询问道：“白狼，你发现了什么？” 那人继续说道：“如果赵戾他们真的与犯罪集团勾结了，那为什么他们这些人没有攻击过我们？也没有反抗呢？按照条例，如果赵戾真的叛国，在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将其抓捕送上军事法庭来定罪，可狼牙却为什么要我们杀了他们？” 白狼的一番话，让中年男人有些犹豫了，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后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那如果这个命令是错的呢？我了解赵戾和雷佳，他们两人绝对不会勾结犯罪组织！”白狼继续说道。 中年男人思索片刻后放下了枪口，拿出对讲机后说道：“呼叫狼牙，呼叫狼牙，我们已经将赵戾等人击毙，等待指示。” 中年男人的举动，瞬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唯有白狼悄悄地对赵戾露出了微笑。 片刻后，对讲机内再次传出了狼牙的声音：“你们原地待命，一会儿会有人配合你们下一步的行动。” 中年男人的这一行为让杰等人略显错愕，没等杰开口，中年男人便看着赵戾询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说话的同时，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全部把枪收了起来。 雷佳说道：“之前失踪的那些退伍兵并不是被人注射了什么改变基因的药物，而是被人用邪术控制了，而他们早就已经被杀害了，我们根本就是被狼牙欺骗了，我们和那些东西交过手，差一点就死在他们手里，要不是有这位道长出手，怕是你们也见不到我们了。” 说着雷佳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于松涛，后者立马脸色一正。 中年男人看了看于松涛后询问道：“敢问道长是如何处理的？” 于松涛打量了中年男人一眼后说道：“用车里备用的汽油把它们烧了，那些东西刀枪不入，唯独怕火。” 中年男人陷入了思索，而赵戾则又望着站在中年男人身后的那个女人，询问道：“晨雨，我弟弟赵毅究竟是怎么死的？在他死之前，你究竟给他注射了什么？” 第211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八) 那女子上前几步，随即开口说道：“我只不过给那男人打了一针镇静剂罢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变为那副模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杰与于松涛终于看清了这女子的真实面目，她竟然就是赵戾手机视频里，那位身披白大褂的神秘女人。 于松涛询问道：“你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已经被人抽干了血液？而那个视频也是你们通过后期的手段合成的，对吗？” 只见那女子脸色骤然一变，紧锁着双眉，惊愕地反问：“你……你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于松涛笑了笑说道：“因为降尸术根本就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面貌，让它们变得没有五官，只是一种隐藏他们身份的手段。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很清楚的你们，他们是究竟变成那样的。” 那女人立即摇了摇头，此时她的额头上已经泛起了层层冷汗，她说道：“我不想知道。” 可站在一旁的赵戾则像是疯了一样，他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于松涛的面前，不断地磕着头说道：“道长，还请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松涛将赵戾扶了起来，说道：“这种降尸术是先在人体中刺入七根银针，封住人的七窍穴位后，再将人身体里面的血液抽干、使其变成干尸，随后再将他们的尸体放进特制的药水中，浸泡七天七夜。” “用银针封住七窍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他们魂魄在死后离开身体，浸泡尸体的目的，则是为了不让尸体在失去血液后，从而变得干瘪。” “接下来就是在这些尸体身上画符，符文会遍布这些尸体身上的每一个穴位，最后再将虫放入尸体的体内，以达到操控尸体。” “只要它们体内的蛊虫不死，它们就无法被杀掉！而他们的五官应该就是被人割下面皮，再从身体上取下其它的皮肤遮盖在脸上，其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而唯独能杀死他们的办法就是火烧，蛊虫在高温的作用下会失去控制，从而在尸体内乱窜，当尸体被烧到一定程度后，释放出来的尸焦味会熏死体内的蛊虫。” 说道这里，于松涛顿了一下看着赵戾，又说道：“至于你的弟弟赵毅，应该是在他们封银针之前，就已经自己了断了生命，使魂魄出窍，所以，在他们完成降尸术之后，便不能完全对其进行操控而已，而视频中他的脸，是用合成手段进行了面部复原，你们才清楚了他的身份而已。” 于松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将整个过程讲述了出来，所有人在听完之后，纷纷显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个女人，询问道：“你们发现赵毅的时候，是不是如这位道长所说的一样？” 那个女士浑身发抖地点了点头，仿佛仍然心有余悸，无法忘却那恐怖的场面，她努力尝试着恢复了平静后，说道： “那天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没有了五官，当时我害怕极了，我开了几枪才制服了他，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后来我们发现，他的脸正如这位道长所说一样，被人割掉了，随后是通过人脸合成技术才恢复了他原本的面貌。” 赵戾立即询问道：“那，那段对话是怎么回事？” 女人回答道：“是狼牙的意思，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够跟上级请示，让我们介入这件案子，打击犯罪集团，还要我保密。” 杰上前走了两步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看来那位狼牙已经跟犯罪集团串通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他就会安排人来灭你们的口。“ 中年男人仔细的看着杰说道：“目前还不能确定狼牙是否跟犯罪集团有联系，虽然我们没有杀你们，但是我们有权利先抓捕你们。” 杰摆了摆手说道：“想证明狼牙与犯罪集团有没有联系，很简单，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办法？” 杰继续说道：“一会儿我们就装成尸体躺在这里，你只需要看看那些接应你们的人，是不是犯罪集团的人不就知道了？” 中年男人询问道：“就这么简单？” 杰耸了耸肩膀回答道：“就这么简单，我们身上除了几把手枪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武器了，难不成我们还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逃跑了不成？” 山上几人正说着，然而，就在这时，山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中年男人立刻警觉地说道：“白狼，你快带西北狼去看看情况，记住，暂时先别动用对讲机！” 话音刚落，白狼便带着身旁的一个青年迅速朝山下奔去... 此刻，对讲机里传出了狼牙急促的呼喊声：“幽狼，幽狼，我是狼牙，接应你们的人已经到了，他们是当地专案组的人，他们将全力协助你们完成下一步行动！” 中年男人迅速回应道：“幽狼收到，幽狼收到，接头人的姓名叫什么？” “接头人的代号叫杰。”狼牙回答道。 杰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中年男人，说道：“看吧，我才是专案组的负责人。”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之后立刻还给了杰，接着敬了一个军礼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们下去解决那些败类！” 说完，他转向跟随自己的几个同伴说道：“走跟我来，赶紧去支援白狼队员们！” 紧随着，几人纷纷拉动了枪栓，飞快地向山下奔驰而去... 赵戾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便听到山下随即传来猛烈的枪响，紧接着，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突然响起了剧烈地爆炸声，震耳欲聋。 “是火箭弹？”雷佳惊愕地喊出声。 赵戾见势头紧急，立刻想要冲下山去，却被杰一把抓住，他劝阻道：“我们身上只有几把手枪，根本没法帮忙，去了就等于送死！这样只会白白牺牲性命！” 第212章 背后那张脸(二十九) 赵戾满眼通红地嘶吼道：“可他们是我的战友！” 说着，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一个糙汉子在此刻却无法遏制内心的担忧，眼泪就要决堤... 山脚下，激烈的炮火仅延续了短短两分钟便沉寂下来，看着弥漫在山脚的滚滚硝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周世聪立即说道：“大家赶紧找地方先隐蔽起来，然后从旁边的树林悄悄下去探查情况。”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右侧的树林深处，借助夜色和茂密的植被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弓着腰前行，向着山下摸索过去。 就在众人刚刚迈开脚步不久，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十几个身披黑衣的神秘身影，正在向山顶方向搜索着缓缓推进。 几人立刻卧倒在地，屏息凝神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而在离这群黑衣人不远的地方，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们身上穿着的正是幽狼小队成员的服装。 赵戾和雷佳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不禁流下了眼泪，拳头双双死死的攥着。 王姜飞焦虑地低声提醒道：“这样下去不行啊，洛川、邹强和李琦琦他们三位还在山上呢，咱们必须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之中，那人头戴一顶贝雷帽，身穿一件米黄色的迷彩服，似乎在查看着什么。 紧接着，他取出手机拨打电话，语气恭敬地说：“尊敬的狼牙先生，根据你传来的信息，我们在现场仅发现了六具尸体，但按理推测应该还有两人逃脱了。” 稍后话锋一转，那人又对电话那头继续报告：“你说的那些人的尸体我们还没有找到，有可能在山上。” “你先不要着急，有我在他们绝对无法逃脱，放心，该给你的报酬，一分也不会少！” 这名男子言简意赅的话语，此刻无比清晰的刻印在几人的心中。 然而，就在这时，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对讲机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幽狼，幽狼，狼牙呼叫，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立刻引起了那位男子的注意，他迅速示意身后的几位同伴朝这边搜寻过来。 赵戾目光紧盯着那位男子，随后向雷佳发出一连串手势，示意对方只有五个人，我们先爬到树上，然后趁机干掉他们。 当两人正要起身离去之际，一只有力的手掌突然搭在了赵戾的肩膀之上。 他惊愕地扭过头去，却发现全身血迹斑驳的白狼已经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白狼小心翼翼地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用手语飞快地传达信息：“情况紧急，对方有备而来，暂时不要硬拼，幽狼就在后面，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其他人都被火箭弹炸死了。” 紧接着，白狼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紧握的两只对讲机，用力甩向远方的茂密草丛之中，对讲机在落地的一瞬间接触草丛时，发出了细微的碰撞声。 可在这寂静的丛林中，声音却是真真切切落在前方几人的耳朵里，原本正朝他们逼近的几个人，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之后，立刻改变了行进方向，迅速朝着对讲机掉落的位置摸索了过去。 看着那几个敌人渐渐走远，几人才慢慢挪动着身体，跟着白狼向幽狼所在的地方靠近，等几人见到幽狼后，雷佳和赵戾的双眼早已被泪水浸湿。 此刻，幽狼的膝盖之下已然消失无踪，破损的迷彩服已被鲜红的血液所浸润，但即使如此，他仍然紧咬牙关，硬是一声没吭。 当看到前来救援的几个人之后，幽狼歉意地笑了笑，以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对赵戾说：“兄弟，是哥错怪了你，现如今只有你们活着才能拆穿狼牙，你们不要管我了，赶紧走！“ 听到这里，雷佳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脸上的青筋已经暴起，眼睛通红的咬着牙说道：“我们绝不会放弃你！就算你失去了双腿，从今往后，我和赵戾就是你的腿！” 此时的雷佳已经到达了暴走的边缘，他猛地站起来，向赵戾说道：“我们去干掉那几个孙子！” 然而，还未等赵戾做出回应，白狼一把揪住了雷佳的衣领，指向远方的一座小山丘，告诉他们：“如果你们现在冲出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对方已经在那个山丘上布下了火箭弹和至少四名狙击手！” 雷佳猛地一脚将白狼踹开，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愤怒，质问说：“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幽狼死在这里吗？如果在两个小时内，他无法得到救治，你觉得他还能活吗？” 白狼看着此刻面色苍白如纸的幽狼，很明显可以看出他现在的情况极度危险，随时都可能会失去生命。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了几个人得意的笑声，其中一个身形偏瘦的人喊道：“贵哥，告诉你好消息，我们刚刚在山顶上抓住了三个人，你快过来看一眼！” 只见这个头戴贝雷帽，身穿牛仔装的男子听到呼唤，立刻快步奔向前方... “你们这帮混蛋，赶快放开我们！” 这声音是李琦琦的。 王姜飞听到后，内心不由得‘咯噔’一声，他立即小声说道：“坏了！洛川他们被抓了！” 那个被称为贵哥的男人走到洛川、邹强以及李琦琦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冷冰冰地质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邹强赶紧解释说：“大哥，我们只是普通的游客，过来爬山而已。” 然而，邹强的话音未落，那名男子便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邹强瞬间摔倒在地，痛苦地咳嗽不止。 那名男子冷漠地嘲讽道：“编瞎话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大半夜的来这荒郊野岭爬山，鬼才信。” 第213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 话音刚落，他朝着李琦琦走近了两步说道：“小姑娘，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琦琦此刻慌乱不已，急忙回应道：“我...我们就是来爬山的！” 那个身形偏瘦的人将几人的手机递给了名叫贵哥的男人，说道：“刚刚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手机，这几个人很可能是警察。” 叫贵哥的男人接过手机又看了看李琦琦后，一脸玩味说道：“小姑娘，既然你这么不老实，那一会儿我这些弟兄们可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就算你是警察，也无济于事！” 洛川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愤怒地盯着那个男人咆哮道：“有本事你特么冲着老子来！” 男人听罢，疯狂放声大笑起来，随后他掏出手枪，对着洛川的小腿就开了一枪，子弹瞬间穿透了洛川的腿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冷汗直流，可他硬是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见状后嘲讽道：“哟，原来还是个硬汉子呢，别急，待会儿我会把你们两个吊到树上，然后用刀子慢慢割断你们的脚筋，让你们体内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干，直到你们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他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说道：“先把这三个人给我带回去。” 紧接着，几个人就押着洛川、李琦琦和邹强三人往山下走去。 见几人走远后，男人朝着身后的几人询问道：“他们就只有这三个人么？我记得我们还看到了其他士兵，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只有他们三个，不过有兄弟在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发现了几具烧焦了尸体，会不会那几个当兵的，是先从那边解决了六个人，然后又追他们三个到了这里？”其中一个小弟回答道。 男人稍作思考，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只可惜还是让两个当兵的跑了，我们现在赶紧回去，把这个情况告诉狼牙的人，让他们去处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还是尽快联系黑鲸，完成交易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那男人刚走没多远，刚刚被白狼扔出去的那两部对讲机，突然间又传来了狼牙的声音：“呼叫幽狼，呼叫幽狼。” 听到这个声音，那男人和身后的几个人立即警惕起来，纷纷迅速地将手中的枪械子弹上膛，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对讲机所在的位置。 当他们找到那两个对讲机后，便听到那男人愤怒地咒骂道：“果然还是让他们跑了两个！” 紧接着，他毫不耐烦地把对讲机往地上一扔，旋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卫星电话，不知道给什么人打了过去，只听见他对着电话说道： “那两个当兵的可能还在山上，你们继续蹲守，一旦找到他们就立即解决掉！” 说罢，他带着人飞快地奔赴山脚下…… 此时，王姜飞和周世聪的神情已经变得怒不可遏了，他们刚要起身便被白狼摁住了，白狼冷静地告诉他们：“你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那些躲在暗处的狙击手可不是吃素的。” 王姜飞紧咬牙关，愤然说道：“难道就跟个王八一样，趴在这里缩着头吗！” 杰反问他：“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冲出去送死，然后成为他们的活靶子，这样就能算得上是英雄了吗？他们三个人虽然被抓住了，但是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有事情，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 白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形图，摊在地上解释说：“这上面标注的区域是我们所在的位置。” 接着，他用手指着地图上的某个位置。 杰聚仔细地盯着地图，过了好一会儿，他皱眉沉思道：“这个地方就这一个下山口？” 白狼点了点头回答：“没错，所以一开始我们才没有紧追你们，因为你们根本就出不了这个地方。” 周世聪紧握双拳，狠狠地砸向地面，悲愤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不但连人都救不了，现在被困在这里，想出去都难！” 杰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有办法了！” 白狼好奇的看着杰询问道：“什么办法？” 杰解释道：“现在我们出不去，同样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哪，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如把他们再引进来。” “引进来？”白狼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杰继续追问。 杰指了指远处那两个对讲机问道：“你们携带的对讲机是否有卫星定位功能？” 白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但是有军方防扰专用频道信号。” 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一会儿你爬过去把对讲机拿回来，然后给狼牙传递信息，就说你们遭遇到了伏击，请求他的协助。” 白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继续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杰。 杰继续说道：“我不是真的要你请求他协助，我的真正意思是要你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你已经不在包围圈了，这样就能吸引在暗处的狙击手撤离，我们才能有机会出去，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白狼这才明白过来，他立即趴在地上，向着对讲机的位置，匍匐前进两分钟后，两台对讲机就被拿了回来，杰点头示意他可以联系狼牙了。 可白狼却看着对讲机显得犹豫不决，他再次询问道：“他能相信我吗？” 杰笑了笑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你就告诉他你在这个地方，你不用担心他会不会相信，只要我们还没拆穿他，继续陪他把戏演下去，这样他就没必要会暴露自己，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我们还活着，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主动告诉他我们还活着，好让他放松警惕，懂吗？” 白狼转头看了一眼幽狼，此时幽狼的状况已经越来越差了，严重的失血已经让他面色显得有些发白了。 他立即拿起对讲机，按下了呼叫键说道：“呼叫狼牙，呼叫狼牙，我是白狼，我是白狼，我们遇到了伏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十几秒后对讲机内传来了狼牙的声音：“狼牙收到，请汇报情况。” 第214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一) “我们遭受到了不明人员的伏击，现在整个小队只剩下我和幽狼了，现在幽狼身负重伤，请求支援，请求支援！”白狼回复道。 “汇报位置，我派人去接应你们！”狼牙的声音再次传来。 杰再次指了指地图上的那个位置，示意白狼按照这个位置回复，白狼点了点头后用对讲机回复道：“我现在也不清楚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但这个地方有个牌坊。” 白狼的回答让杰有些疑惑，没等杰询问，白狼解释道： “狼牙这个人天生性格多疑，如果我准确的汇报位置，恐怕他不会相信，而且我们在来的路上看到过一个牌坊，应该与你在地图上所指的位置差不多。” 杰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一会儿只要我们顺利的骗过他们，你就跟赵戾和雷佳想办法，先带着幽狼先走。” “那你们呢？”白狼询问道。 杰摆了摆手说道：“幽狼的情况太严重了，你们先不用管我们，我们之后会想办法救自己人的。” 赵戾和雷佳看着杰，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感谢，白狼张了张嘴巴刚要说什么，这时，对讲机再次传来了狼牙的声音： “我是狼牙，在你们的正西方是不是有条盘山公路？南侧是不是一座乱石山？” 杰仔细的看了看地图后，点了点头示意白狼位置没错。 白狼这才用对讲机回复道：“没错，我们现在就在牌坊这里，幽狼伤势非常严重，需要尽快得到治疗。” “你们在原地等待支援，我马上安排人过来接应。”狼牙的声音再次传来。 杰看着几人说道：“一会儿你们先想办法安顿幽狼，有什么情况我们就用对讲机联系。” 此话一出，白狼的表情有显得有些错愕了，他疑惑询问道：“我们用对讲机联系，狼牙不也能收到吗？” 杰笑了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要确认对讲机一直在你身上就好了，记住不要主动联系我，等我信号，我的联络信号内容就是狼牙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白狼显然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杰的用意。 就在这时，山脚下突然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通过声音判断，山下大概有四辆汽车，而他们所前往的方向，就是白狼向狼牙所汇报的假位置。 杰看着赵戾、雷佳和白狼说道：“看样子在对面埋伏我们的人已经走了，我们先去救人，咱们回头再见，保重！” 雷佳、赵戾、狼牙三人站立在一起，并同时向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转身朝着幽狼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杰则带着于松涛、王姜飞和周世聪三人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四人来到山脚下，各自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观察着四周。 一直都一言不发的于松涛，此时他终于开口询问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你不会真的要跟那些人拼命吧？” 杰摆了摆手说道：“我们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先拿到他们要交易的那面镜子，只要那东西在我们手上，我就有把握能救出洛川他们！” “就凭我们四个？”王姜飞错愕的看着杰询问道。 杰耸了耸肩说道：“刚才上山的那些人我粗略的数了数，最多不会超过三十个人，再加上他们埋伏的人手，最多四十个人，而且，刚刚他们开走了大概四辆车。“ “我们姑且按照一辆车上五个人来计算，他们至少抽调走了一半的人手去寻找白狼他们，那就只剩下一半左右的人，而且这些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我们面对的也不过就只有十几个人而已。” 周世聪思索了一番后说道：“十几个人赤手空拳的打肯定没问题，可问题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太全了，我们四个人赤手空拳无异于白白去送死啊。” 杰意味深长的看着周世聪说道：“你错了，不是我们四个，而是他一个！” 说着杰指了指于松涛，示意他有办法。 王姜飞和周世聪两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了，同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就连于松涛也是一脸的诧异。 杰看着于松涛说道：“你不是说那座宅子不干净吗，既然你这个行家都觉得那地方不干净，那他们也一定会觉得不干净，不然他们也不会请来那些会歪门邪道的人来坐镇了。” 根据之前的探查，那座宅子里明显有些未知的东西在里面。 于松涛瞬间明白了杰的用意，他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用道法对付他们？” 杰点了点头，说道：“不然呢，只许他们用邪术杀人，就不许你用道法了？” 于松涛立即摆了摆手回答说：“不行！用道法驱凶辟邪可以，害人是违背师门规矩的，那样有背天理。” “又没让你杀人，就是把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再说了，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这也是辟邪的一种手段，不算违规。”杰继续说道。 “可是。”见于松涛一脸为难的样子，杰继续说道：“现在洛川他们三个还在对方手里，生死未卜，你要不出手的话，那可就没人能救他们了，你自己想想看。” 就在于松涛即将要做出决定的时候，霎时间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几人立即回头，只见白狼、赵戾、雷佳三人从树林黑暗处飞快跑了出来。 三人喘着大口气来到几人面前。 杰望着他们，立即询问道：“幽狼呢？你们这怎么......” 说到这里，杰这才看清楚了他们脸上的泪痕，他的内心布满了寒意，已经猜到了幽狼可能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赵戾两眼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痛苦地抽噎着：“他，他牺牲了...”声音在这幽深的山林里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第215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二) 十分钟前，就在杰带着于松涛等人离开后，赵戾、雷佳、白狼三人就准备带着幽狼离开。 但幽狼却死活都不肯走，他虚弱的看着几人说道：“哥几个，今天我的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你们赶紧走，不要管我，即便现在你们救了我，我以后也是个废人了，甚至还会连累你们。“ 赵戾看着幽狼说道：“不行！你必须得跟我们走，哪怕就是死，我也会带你离开这里！ 幽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抓住了赵戾的胳膊，眼神中满是不甘的看着几人说道：“带着我，根本不可能跑出去，只要你们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一定不能让狼牙的诡计得逞，不要忘记我们曾经立下过的誓言！” 泪水止不住的从三人的眼睛里滑落，幽狼看着三人指了指胳膊上的臂章，说道：“别忘记我们的使命！军人不可以流泪！” 三人这才擦拭掉脸上的泪痕，白狼看着那鲜红的臂章，那是一面五星红旗，他的眼神里瞬间燃起了希望，白狼说道：“我们不会忘记的！” 说着，三人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凝重而肃穆地注视着幽狼，他们挺直身躯，神情庄重，向幽狼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随后，四人齐声道：“忠于祖国，牢记使命，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此刻，幽狼已竭尽全力，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三位战友，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低声呢喃道：“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话音刚落，他的右手迅速从侧腰抽出那把锋利的格斗军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胸口猛刺进去。 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胸膛。 随着这一刀的落下，幽狼的身体渐渐失去了生机，他的双眼缓缓闭上，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 此刻，白狼站在杰对面，坚毅的盯着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听你指挥，但我只有一个请求.. 没等白狼开口，杰便说道：“无论你什么请求，我都答应，狼牙我一定让你们亲手宰了他！” 白狼点了点头后看了雷佳一眼，雷佳从身后拿出了几把半自动步枪丢在了地上，说道：“这是从我们牺牲的战友身上找回来的，他们死前还死死的抱着自己的武器......” 杰看着面前的枪械，回想着当时他亲眼所见的场面，那些被火箭弹炸死的军人，他们有的人都已经被炸得身首异处了，却把这些枪械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不由得心中充满了敬意。 杰和王姜飞、周世聪立即捡起地上的枪械，然后杰默默示意几人继续隐蔽，并观察着山路上的情况。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依旧停着他们开来的那辆商务车，只是白狼他们开来的军用越野车，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确认公路周围没有埋伏后，杰带领着几人沿着公路，朝着那座宅子所在的方向迅速跑去... 十几分钟后，几人再次跑回到了山前的那片空地上，几具被烧焦的尸体依旧躺在空地的中间位置，于松涛走到那几具尸体面前仔细的看了看，确认它们并没有被翻动的迹象。 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便说道：“我们先去那座宅子看看情况。” 就在几人刚来到通往宅子的那条小路上，对讲机突然传来了狼牙的声音：“呼叫白狼，呼叫白狼，接应你们的人已经到了，请汇报位置。” 白狼看了一眼杰，示意如何回复，杰摇了摇头说道：“先把对讲机关掉，等我们手里有了筹码之后，再跟他谈条件！” 几人顺着小路一直朝前走着，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后，便看到了那座宅子，有些突兀的出现在几人眼前。 但是令几人诧异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把守，似乎安静的有些诡异。 于松涛小声说道：“我和杰先进去看看情况，你们就在这守着十里有什么事情大家也好接应。” 赵戾等人点了点头后立即散开，各自寻找可以隐蔽的地方... 于松涛和杰来到了宅子的门前，杰刚要伸手推门，便被于松涛拦了下来。 于松涛仔细端详着宅子门上所雕刻的图案，左边门上刻画的是一副面容古怪的女童，右边门上刻画的则是一副面容古怪的男童。 于松涛眉头微皱着用手摸了摸木门，可当他的手刚刚触碰到木门，一阵刺耳的笑声立即传进他的脑海，于松涛立即闭上眼睛，凝神聚气，心中默念道德经... 片刻后，于松涛才睁开眼睛一把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石墙壁画，壁画的中间刻画着一个青花瓷瓶，在瓶子的两侧刻画着交错滕绕的枝莫，栩栩如生。 看到眼前的一幕，杰立即联想到了那本小说，这与小说中所描写到的场景完全一致。 两人绕过石墙后，便是庭院的位置，庭院的左侧是一棵槐树，右边是一棵松树，两棵树枝繁叶茂的生长着，在槐树的侧面有口枯井，看上去已经荒废了很久了枯井的井口边已经布满了杂草... 于松涛和杰来到了井边，两人刚把脑袋探入井边，便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井里面竟然堆满了尸体，两人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寒意笼罩... 杰仔细打量着这些人的穿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些人不就是刚才在山上埋伏我们的那些人吗？怎么都死在这里了？” 就在两人疑惑之时，于松涛立即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他一把推开了杰，然后闪身向一侧翻滚而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瞬间从他们的身后移动到了井口...... 于松涛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东西，原来正是一开始就出现在空地上的阴煞双瞳中的那个女人，她嘴里“桀桀桀”的笑声，再次传来，然而庭院内也突然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虫子，它们正从墙上、树上不断地涌入地面... 见此情形，杰的脸上已经泛起了层层汗珠，他立即询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于松涛立即喊道：“哪位高人守护在此，何不现身？我等来此并没有恶意。” 随后，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宅顶之上响起，只见那些虫子瞬间散去，而那女人也悄然消失了... 第216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三) 于松涛和杰顺着笛声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正拿着一只白色的笛子，女人身上穿着的是苗族的百鸟衣，衣服上绣满了各种鸟类图案，她头上戴着银帽，脖子上也挂着银项圈，。 女人收起长笛，轻轻一跃便从宅顶落入庭院之中，落地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于松涛和杰，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警惕。 见状，于松涛上前一步，礼貌的行礼说道：“我乃茅山第四十一代传人的关门大弟子，于松涛，我来这里并无恶意。” 女人看了看于松涛笑道：“小道士，手段不赖嘛，我的阴煞双瞳和摄魂术都奈何不了你，这茅山道士果然名不虚传哈？” 此话一出，杰立即与于松涛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在询问一个问题，难不成这女人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女人似乎看穿了两人之间对视的神情，便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恶人，我来此是奉了师命调查降尸术的，不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多有得罪。” 杰立即询问道：“井里的那些人是你杀的？”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们是我杀的。” 女人一边回答，一边扣着指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于松涛询问道：“你刚才说的摄魂术，是不是就是那门上雕刻着的两个童子？”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还挺识货的，说说吧，你们跟井里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也是为了那面古镜而来？” 杰连忙上前一步，将几人来意如实告知。 女人听完后，眉头微皱的询问道：“那如此说来你们与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咯？” 杰继续回答道：“当然不是，他们还抓走了我们的朋友，我们是想着先来拿到古镜，然后以此作为谈判的筹码，让他们放了我的朋友，当然，镜子我们肯定不会给他们。”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叫杨玉儿，奉师命来此调查降尸术的事情，前段时间，师傅听说了有人用我们蛊术给活人下降头，做成尸蛊杀人之事，所以特命我前来调查。” “可没想到我刚来，就在那山前的空地上遇上了你们，本来还以为你们是坏人，就用了阴煞双瞳想要吓唬吓唬，可谁承想你这小道士竟如此厉害。” 于松涛挠了挠头说道：“我也没想到那阴煞双瞳是你的手段啊，可是我听说这个阴煞双瞳不是邪术吗？” 杨玉儿撇了撇嘴，一脸生气的说道：“是不是在你们茅山道士眼里，我们这些蛊术什么的，都是邪术啊？” 于松涛连忙摆手说道：“并非此意，并非此意，只是听闻这阴煞双瞳极为残忍，是用极阴和极阳之体的孩童所炼。” 杨玉儿解释道：“那都是传言，我们用得都是没有足月就夭折的死婴，我们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杰询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女人？” 杨玉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今晚才来到这里，本来就快要找到线索了，可谁知道你们这小道士，刚才把那些蛊尸给烧死了。” 杰继续问道：“那你刚才杀这些人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被他们抓走的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腿上有枪伤。” 杨玉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些人是直接冲进来的。” 于松涛看着杨玉儿询问道：“那你师父除了让你来调查降尸术之外，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杨玉儿摇了摇头说道：“没了，师父怀疑降尸术是出自于我们苗疆蛊术传人之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安排我来此的。” 于松涛点了点头看向了宅子的房门，随即便对杰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两人正要上前，却被杨玉儿拦了下来。 于松涛不解的询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杨玉儿皱着眉头说道：“这里面恐怕不干净，而且连我的蛊虫都不敢靠近。” 于松涛一听，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口中念念有词。 然而，令于松涛诧异的是，罗盘竟然丝毫没有反应，指针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一旁的杰看了看两人后说道：“不管怎么样，今天我必须得进去，因为这里面有能救我朋友命的东西。” 说完，还未等于松涛和杨玉儿反应过来，杰便迅速冲向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将门推开。 就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一股浓烈的瘴气扑鼻而来。 于松涛见状，连忙冲上前去，一把将杰拽了回来，并迅速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急切地说道：“有毒！快闭住呼吸！” 几人这才看清楚屋内的陈设，正对房门的是一座供台，上面摆放着的是一瓶玉葫芦，那葫芦全身泛着玉泽，在葫芦的旁边，摆放着两件看似檀木制成的工艺品，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藤蔓。 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让于松涛想到了一进门时，看到的那面石墙，那面石墙犹如一道屏障，将这个房间与外界隔开，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而现在，走进这个房间，却又感受到了一种宁静和庄重，在那供台的两侧则摆放着两把太师椅，显得十分的气派。 在太师椅的右边，放着一个大圆桌，圆桌上依附着厚厚的灰尘，看上去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圆桌的后面所摆放着的就是一排书柜，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但是，这些书籍却显得与这座宅子格格不入... 而最吸引几人注意的，则是在太师椅左边摆放着的那面古铜色的镜子... 于松涛定睛一看，眉头微皱了起来，就连杨玉儿也好奇的走向了镜子...... 杰看着两人脸上那不自然的神情，询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第217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四) 于松涛摆了摆手，示意几人不要再靠近那面镜子，随后他找来了一块红布，将那面镜子包裹了起来后，说道：“这是玄古混元镜，会让人产生幻觉，千万不要照镜子！” 杨玉儿一脸不可置信的询问道：“这就是玄古混元镜？” 杰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于松涛解释道：“据传这东西是西周时期，姜子牙助武王伐纣时所留之物，据说这东西是用来镇魂辟邪之物，但是如果常人照镜子的话，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轻则让人产生幻觉，重则就会中邪自杀。” 杨玉儿询问道：“那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杰立即联想到了那本《深宅》小说中所描写的内容，说道：“我在那本小说中看到过关于这面镜子的记载，这面镜子是那个军阀找来放到这里的。” 杨玉儿不解的追问道：“小说？什么小说？” 杰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讲给你听。” 于松涛摇了摇头看着杰说道：“你过来，帮我下。” 只见于松涛正双手抓着镜子的边缘，试图挪动这面镜子，杰连忙上前帮忙。 可就在俩人将那面镜子挪开的一瞬间，似乎碰触到了某种机关，那供台后面的墙面竟然翻开了一扇石门... “我去，这地方还有暗门？”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于松涛看了看杨玉儿说道：“你先帮我们守着这里，我俩先进去查看一下。” 杨玉儿点了点头说道：“行，但是先说好，你们得抓紧点时间。” 于松涛点了点头后便拉着杰朝着暗道走了进去... 两人刚走进暗道，一股刺鼻的气体便从暗道深处不断向外涌来... 杰拿出手机借助微弱的亮光照射着四周，两人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朝着里面走去。 不多时，两人似乎已经到达了通道的最底层。 周围黑漆漆的，杰的手机光亮所照射的区域也十分有限，但是通过脚步声的回声能够判断，这个地方十分的空旷。 于松涛询问道：“你有没有打火机？” 杰这才从身上拿出打火机，借助打火机的火光，两人大致能够看清楚这好像是一个地下室，但周围具体摆放着什么两人完全看不清楚。 随着两人的不断查找，杰终于在墙壁的角落处找到了一处电闸。 杰毫不犹豫的拉下电闸，在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中，刺眼的白炽灯在闪烁中照亮了整个地下室，整个地下室的结构陈设，瞬间显露在杰和于松涛的眼前。 然而，当两人从黑暗的状态下逐渐适应地下室的光亮后，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两人瞠目结舌。 这是一间大概200平方左右的四方形实验室，周围摆放着各种医用操作台和用于研制某些东西的器皿，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用于什么的医用设备... 周围的地面上遍布着森森白骨，看上去这些人似乎已经死了很久了，通过地上残留的衣物能够判断出，这里可能曾经关押过小孩妇女以及老人... 看到眼前的种种，杰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四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人体实验。 正当杰看着这些不知道用于什么实验的设备时，于松涛指了指最角落的一间屋子，用眼神示意里面可能有情况。 两人瞬间警惕的慢慢向那间屋子靠拢，杰紧紧握住手中的自动步枪，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当于松涛缓缓推开屋门的那一刹那，一股浓烈刺鼻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两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被吊死在屋内，她的面容已无法辨认，皮肉外翻且腐烂不堪，身上更是布满了恶心的驱虫…… 而在那女人尸体的旁边一个木架之中，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透明瓶罐，这些瓶罐堆积起的高度，大概是四米高，而这些瓶罐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内脏和一些器官部位。 在震惊之余，杰强忍着难闻的气味，毫不犹豫的用手机将地下室内的情况全部拍摄了下来。 于松涛看着杰说道：“看来这个鬼地方，真的是一个犯罪窝点。” 看到眼前的这些东西，杰已经完全明白了向雨、周毅、张曦、张阳那些人为什么会被灭口。 因为这里遍布罪证，也正是因为他们撞破了这个秘密，才惨遭了毒手。 杰恶狠狠的说道：“这些丧心病狂的杂碎！” 于松涛也错愕的说道：“没想到在繁华的城市地下，竟然存在着如此肮脏的地方，我们再分头找找，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 几分钟后，杰从一处试验台的储存柜中，找到了一摞厚厚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一些英文，以及一些特殊的符号和字体。 于松涛粗略的看了看杰手中的这些文件后，说道：“先收好吧，这些记载应该跟这些实验有关系，这里应该被人清理过了，估计我们也找不到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了。” 杰一边收着文件，一边看着于松涛询问道：“那你说他们口中的交易会是什么呢？” 于松涛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只能在那些人身上找答案了，可惜先进来的那些人已经被杨玉儿杀了，我们也没法询问，现在我们得先上去，找到赵戾他们之后再说，目前对于我们来说，最要紧的就是要尽快找到并营救洛川他们！” 杰点了点头，将那些文件死死的攥在了手里，两人立即朝着地下室的出口快速跑去... 两人从暗道出来后，便看到了杨玉儿正对着供奉台上面的白色玉瓶发呆，似乎在研究什么，于松涛见状后询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然而，杨玉儿却被于松涛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个激灵，她这才注意到于松涛和杰已经从暗道里面出来了。 杨玉儿指了指那白色玉瓶的瓶身说道：“这上面好像有字，我看不太清楚。” 于松涛立即凑了过去看了看，只见那瓶身处刻着两个密密麻麻的小字，杰立即拿出打火机照亮，只见上面赫然刻着“深宅”两个字... 第218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五) 杰这才明白所谓的“深宅”，以及那个小说名为什么取名为“深宅”的用意，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宅子之中所存在的那地下实验室。 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了异响，杨玉儿立即翻身一跃冲了出去，紧接着杨玉儿的怒斥声便从院内响起：“你们是什么人？” 于松涛和杰也赶忙跑出了屋子，看到是赵戾等人后，杰才对杨玉儿说道：“别紧张，他们是我的朋友。” 于松涛询问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看你们进来半天没动静，我们不放心就进来了。”雷佳解释道。 杰连忙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我们发现了一些情况...” 几人一边进屋，一边听杰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当得知杰和于松涛的发现后，白狼等人也是十分的震惊。 许久后，白狼看着赵戾和雷佳说道：“看来对方的交易内容不是这面镜子，很有可能就是关于这个地下实验室所记录的东西，狼牙这个王八蛋，果然隐瞒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雷佳看着杰询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的那三个同事还在他们手里呢，得尽快想办法救他们。” 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平静，他在脑海中开始不断复盘着所掌握的全部线索... 许久后，杰看着王姜飞和周世聪说道：“那棵槐树旁边的枯井里有几具尸体，你俩去把他们弄上来，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 紧接着，杰对赵戾说道：“在这间宅子地下室内有一具女尸，看腐烂程度应该至少死了三个月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有可能就是陈晓雯。” “她死了？”赵戾平静的询问道。 杰点了点头说道：“但是狼牙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她死了的事情，所以一会儿我需要你们配合我演出戏。” 雷佳想了想后说道：“你想怎么做？” 杰笑了笑，将杨玉儿和白狼也拉到了几人跟前后，说道：“一会儿我跟于松涛、王姜飞和周世聪会换上那些人的衣服，尽可能去寻找洛川他们的下落。” 紧接着，杰看着白狼说道：“我们走后，你继续用对讲机跟狼牙联系，就说你和幽狼无意间找到了陈晓雯，但是遭遇到了赵戾和雷佳的伏击，幽狼已经牺牲了，而你现在正带着陈晓雯在赶回部队的路上。” “这样，你一个人就能够让白狼心生忌惮，如果狼牙知道这间宅子中所隐藏的秘密，他一定不会让你活着回到部队，肯定会安排人在路上对你进行追杀。” 说完，他又对赵戾和雷佳说道：“在白狼给狼牙传递完信息的半小时之后，你们两个再用白狼手中的对讲机呼叫狼牙，就说你们跟专案组遇到了幽狼等人的伏击，幽狼带人叛国了，专案组的人全军覆没，只剩下了你们两个人。” “后来你们看到幽狼等人跟犯罪集团的人，发生了激烈的混战，除了幽狼和白狼其他人全被杀了，你们一路追踪，最后杀了幽狼，并且抓住了白狼，还从他的手里解救了陈晓雯。” 几人被杰的安排已经搞得晕头转向了，杰继续解释道：“如果狼牙要确认陈晓雯的身份的话，你们就让杨玉儿在对讲机里冒充陈晓雯，跟他对话。” “如果狼牙要确认杨玉儿是不是陈晓雯的话，只需要让杨玉儿给他回复深宅两个字，即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狼牙会给你们说一个地点，而这个地点应该就是狼牙的藏身地，以及洛川他们被关押的地方，但是你们要做出对狼牙怀疑的态度，告诉他一个假的位置，让他带人来找你们。” “之后，我们就切换对讲机的使用频道，换成第四频道进行交流，最后我们一起到狼牙所说的地点集合，将洛川他们救出来！” 当杰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写满了不可置信，白狼不自主的伸出了大拇指说道：“高手！” 杰用余光快速扫过几人脸上的神情，唯独杨玉儿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杰立即看着杨玉儿解释道：“如果你想弄清楚你们苗疆的叛徒是谁，就按我的计划来，千万不能出错。” 杨玉儿给杰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随后，王姜飞和周世聪将井中那些人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几人迅速换上并进行了简单的伪装。 几人临走时，杰又对白狼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那个叫黑鲸的人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他是谁，但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次交易的买家，所以一定不能让他逃跑。” 白狼答应一声后，便开始按照杰的计划打开了对讲机，并按下了呼叫键：“狼牙狼牙，白狼呼叫，白狼呼叫，收到请回复。” “汇报你的位置！你到底在哪？” 这次，狼牙的回复非常迅速，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我和幽狼无意间找到了一个名叫陈晓雯的女人，在我们表明身份后她说有重要的情况要汇报，但是我们遭遇到了赵戾和雷佳的伏击，幽狼已经牺牲了，我现在正带着陈晓雯赶回部队。”白狼略带焦急的回复道。 片刻后，对讲机内传来了狼牙的声音：“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我派人去接应你，我刚刚派去找你们的人汇报说，你们开去的车都已经损毁了，你们如何赶回部队？” 狼牙的询问明显对白狼所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是这样，我带着陈晓雯在盘山公路上劫持了一辆私家车，现在正在往长空市的方向行驶。”白狼镇定的回复道。“你们劫持的是一辆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狼牙继续在对讲机内询问。 而此时，白狼的额头上却泛起了冷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雷佳想了想对白狼说道：“你就说是一辆货车，天太黑没记住车牌号”～。” 白狼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语气再次按下了对讲机：“天黑没看清车牌，但是是一辆货车，情况紧急，请立即支援！请立即支援! 几分钟后，狼牙的声音再次响起：“汇报你现在的位置。” 白狼拿出了地图看了一眼后说道：“前面是盘石隧道。” 第219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六) “好，我现在安排人去接应你，务必要确保安全！”狼牙再次回复道。 白狼这才松了口气，但是雷佳继续说道：“你继续呼叫，就说我和赵戾也劫持了一辆车就在你身后不远处跟着，就说我们劫持的车辆是一辆皮卡。” 白狼再次用对讲机按照雷佳吩咐的话传递给了狼牙，但是却迟迟没有再得到回复。 而此时，杰已经和王姜飞等人再次回到了那片空地上，于松涛却在草丛之中找来了一根树枝开始查看着那些被烧焦了的尸体。杰凑上前询问道：“怎么了？这些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于松涛并没有回应，而是转身看着王姜飞询问道：“你们俩刚才在处理井里那些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能不能看出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王姜飞先是一愣，然后仔细的想了想后道：“井里那些人的脖子上都有一处发黑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于松涛的眉头立即微皱了下，他转身看着杰问道：“我记得在来的路上，你跟我说那些被下了尸降的人脖子上也有个印记，对吗？” 杰想了想说道：“那是我们在案发现场、死者张曦的电脑摄像头中找到的一段拍摄画面，但那个人的脖子上应该是一颗黑痣。” “有照片吗？”于松涛询问道。 杰连忙拿出手机翻看了下，找出了那张照片指了指说道：“就是这张。” 于松涛将照片放大后，递给了王姜飞问道：“那些井里的尸体脖子上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伤口？” 周世聪凑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说道：“位置一样，但是照片里的看上去不像是伤口啊。” 于松涛摇了摇头说道：“新伤和旧伤是有区别的，那些被下了尸降的人，脖子上应该也是被尸虫所吸干了血液。” “尸虫？” 杰和王姜飞、周世聪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询问道。 于松涛点了点头后,用木棍挑开了其中一具被烧焦的尸体，然后用手从尸体的内脏中,取出了一只虫子后说道：“没错，苗疆尸蛊术之前是我想错了，我本以为那些东西是被人下了降头术，现在看来我一开始的猜想是错的。 杰看着于松涛手中那已经死去的虫子说道：“这就是尸虫吗？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啊。” 于松涛点了点头回应道：“当然，杨玉儿用笛子唤来的那些虫子就是这个！” “什么？”杰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的询问道。 于松涛看着杰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杨玉儿有问题，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吗？” 于松涛此话一出，杰立即被点醒了。 没错，杨玉儿一个人出现在宅子里，这本身就很可疑，而且那九个装备齐全的人，怎么可能全被她轻易的杀死？ 摆明了她跟那些死在宅子里的人是认识的，并且在自己和于松涛要进宅子查看的时候，她也曾阻拦过。 甚至，在临走时自己向赵戾等人制定计划的时候，杨玉儿的那个神情是那么的不自然.. 杰恍然大悟道：“那赵戾他们岂不是有危险？” 于松涛则摆了摆手说道：“暂时应该不会，我猜她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头戴贝雷帽男人口中所说的黑鲸。” “不行！我不能让赵戾他们冒险！”杰说着便要赶回宅子。 于松涛一把拉住了杰说道：“你冷静点，你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太像是平时的你。 “你要我怎么冷静？幽狼他们已经被人设计埋伏了，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也死吗？”杰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于松涛依旧拉着他的胳膊说道：“如果她要对我们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杰有些愤怒的质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对我们隐瞒她的真实身份？你又想没想过，她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于松涛一字一句的询问道。 听到于松涛的这般询问后，杰才冷静了下来开始陷入了思索，片刻后，他得到了一个答案。 他看看周许说道：“你的意思是她想要利用我们解决那些人？” 于松涛笑了笑说道：“不完全是，我猜她还没有完全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而她想要的东西应该就是你身上的那些文件！” “她应该早就进过那间宅子了，只是她没有发现那个机关，因为她知道玄古混元镜的厉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身上也有那些人要找的东西，而你的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她之所以对那些人痛下杀手，一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出现了问题，二是她要灭口！” “如果我以上的推论是正确的话，那么凭借她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对付的了狼牙和那些武装份子的。” “她是要借我们的手除掉那些人，最后再拿赵戾他们的姓名威胁你，交出你手里的东西，或者直接杀掉我们！” 杰听完于松涛的分析后，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赵戾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你的意思是我们将计就计？先救洛川他们？” 于松涛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这样的。” 就在此时，周世聪突然说道：“可我们现在去哪里找洛川他们？更何况我们的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杰想了想说道：“幽狼他们身上所携带的对讲机，并没有卫星定位功能，也就是说，对讲机的信号覆盖范围是有限的，狼牙和那些武装份子应该就在这附近隐藏着。” 于松涛指了指不远处的山丘说道：“之前那几个狙击手就藏在那个地方，我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一些线索。” 说着，几人便朝着那座小—山丘迅速跑去... 第220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七) 与此同时，在宅子内白狼、赵戾等人还在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对讲机，距离杰临走时所嘱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就在赵戾犹豫要不要给狼牙传递信息时，狼牙的声音再次从对讲内传来：“呼叫白狼，呼叫白狼，报告你的位置，报告你的位置。” 白狼看了看雷佳询问道：“要回复吗？” 雷佳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回复。” 随即几人便又陷入了沉默状态，继续看着手中的对讲机。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大概过了三分钟之后，狼牙的声音再次传来：“呼叫白狼，呼叫白狼，请汇报你的位置，收到请立即回复!” 这时，赵戾接过白狼手中的对讲机说道：“狼牙狼牙，我是赵戾！” 许久后狼牙的声音才在对讲机中传来：“到底什么情况？”语气中充满了诧异。 赵戾回复道：“我跟专案组遇到了幽狼等人的伏击，幽狼他们叛国了，专案组的人全军覆没，只剩下了我和雷佳。” “后来我们看到幽狼跟犯罪集团的人，发生了激烈的混战，除了幽狼和白狼其他人全被杀了，我和雷佳一路追踪，白狼和幽狼已经被我们干掉了，现在车里还有一个女人，她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陈晓雯。” “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狼牙在对讲机那头询问道。 白狼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赵戾看了一眼后回复道：“盘石隧道东侧环山路5公里。” “你们在那等着，我安排人去接应你们。”狼牙回复道。 几人一听对视一眼后，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狼牙并没有按照杰猜想的那样让他们去找他。 一旦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而他们也就无法判断狼牙所在的位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杰借此营救洛川等人的计划，就会瞬间败露。 杨玉儿拿过对讲机说道：“我手中有犯罪集团的基因实验记录，我不相信任何人，我需要见到你，否则别想找到我。” 杨玉儿的这一回答，让几人提着的心放松了下来，似乎在期待着狼牙能透露自己的位置。 “我凭什么相信你？”狼牙回应道。 “就凭我有你想知道的东西，关于那个深宅的秘密。”杨玉儿不假思索的回复道，语气非常平静。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分钟后再次传来狼牙的声音：“我在青石岗东侧的一处废弃汽修厂内，你们带她过来吧。” 白狼立即查看地图，按照狼牙所给出的位置，很快就在地图上找到了青石岗的标记。 在确认了狼牙的所在位置后，白狼立即将对讲机的通信频道调到了与杰约定好的第四频道，然后说道：“白狼呼叫，白狼呼叫。” 收到白狼的对讲机信号的同时，杰和于松涛、周世聪以及王姜飞四人已经顺着那座山丘，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汽修厂。 在汽修厂的院内有两处房屋亮着灯光，门口还站着四五个拿着枪的武装份子，通过他们所穿的衣服，能够确认这些人就是在山上伏击幽狼等人以及抓走洛川他们的那些人。 杰按下对讲机回复道：“我是杰，你那边顺利吗？” “一切顺利，狼牙就藏在青山岗东侧的一处废弃汽修厂内，我们正在赶往那里。”白狼回复道。 “我们已经找到这个汽修厂，我们准备混进去尽可能的把人救出来，你们一会儿在外围接应我们。” 杰说完直接关闭了对讲机，这一举动让王姜飞有些不解，他问道：“关掉对讲机他们怎么联系我们？” 杰解释道：“如果继续与白狼联系，一旦我们救出洛川、邹强和李琦琦，那他们就会有危险，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只能靠我们自己。” “而且，只有让杨玉儿觉得我们只是为了救自己的人，而放弃了白狼他们，他们才有可能是安全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周世聪询问道。 杰说道：“我们就这样进去，他们目前也没有多少人，就算是交手我们也不吃亏，更何况我们穿着他们的衣服，天黑也不能确认我们的身份。” 说着，几人立即朝着汽修厂的大门口走去。 四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汽修厂的院内。 很快，站在房屋门口那几个武装分子，立即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呵斥道：“站住！干什么的？” 杰连忙举起了手说道：“别紧张，自己人，贵哥呢？” 可那几人并没有因此放下手中的枪，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慢慢的朝他们走了过来，等这人走近后杰才看清楚他的样貌，而这个人正是在山上抓走洛川他们的那个瘦子。 杰小声对身后的王姜飞几人说道：“一旦情况不对就开枪！” 那瘦子停在了距离杰等人五米左右的位置，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眼后，转头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说道：“把枪放下吧，自己人。” 紧接着，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对着几人问道：“你几个不是去宅子了吗，怎么回来了？” 也许是由于天黑的原因，瘦子并没有看清楚杰等人的样貌，看到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误以为是被派去看守宅子的人了... “我们在宅子里抓到了一个女人，她说她叫黑鲸，所以我们几个特意回来找贵哥求证。”杰镇定的回答道。 “女人？什么女人？”瘦子询问道。 “是一个穿着苗族衣服的女人，她说她是黑鲸！”杰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间屋子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银饰的男人走了出来，而跟在他身边的，还有那个贵哥以及杰在市局会议室内所见到的那个青年。 见此情形，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在杰的心中萌生开来，没错那个青年就是狼牙！ 瘦子立即转身走向了那个叫贵哥的男人，并将杰刚才的话，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紧接着，那个身穿黑袍的男人便朝着杰等人走了过来，询问道：“你们在宅子里见到了一个穿着苗族服装的女人？” 杰继续镇定的回答道：“是！” “去把她带过来！”那男人冰冷的说道。 “不用了。”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杰的背后传来。 杰立即闻声转身，说话的人正是赵戾！ 第221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八) 只见赵戾和雷佳用枪顶在了杨玉儿和白狼的头上，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杰。 见此情形，杰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戾问道：“你在干什么！” 而狼牙却笑了笑说道：“杰组长，没想到吧？” “为什么！”杰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戾和雷佳。 只见，赵戾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微型定位器，和一个无线电窃听装置扔在了地上，一脸嘲讽的说道：“还没明白吗？你以为幽狼他们是怎么被找到的？你以为你的计划是怎么败露的？现在明白了吗？” 随即，空旷的汽修厂的院内亮起了十余道车灯亮光，车灯瞬间将整个场地照亮。 六辆皮卡车门同时打开，车后斗也有人快速跳了下来，二十几个武装分子立即将杰等人包围，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杰。 狼牙继续说道：“杰组长，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这一切都是我早就布好的一场局，我们的目标，就是解决掉你们专案组跟所有知道这件事情，且跟我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就比如说幽狼他们！” 杰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心中的愤怒此时此刻已经无法掩饰，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他死死的攥着拳头恨恨说道：“好一招请君入瓮。” 狼牙耸了耸肩说道：“彼此彼此，要不是你带了这个臭道士，你们早就死了！” 叫贵哥的人拍了拍手，身后的几个小弟立即冲进了另一间屋子，没过多久便将洛川、邹强和李琦琦带了出来，并将三人推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洛川腿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整个人的状态也十分糟糕。 而邹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个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的衣服上全部都是血迹斑斑，在被人推倒在地上之后，两人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 当杰的目光看到李琦琦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接近于疯狂了。 李琦琦头发凌乱的被人扔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坏了，她紧紧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下半身全是鲜血，整个人面色惨白，眼神空洞呆滞无神，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杰愤怒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叫贵哥的人，咆哮着质问道：“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而此话一出，贵哥、狼牙以及身后站着的那些人，全部疯狂地笑了起来。 然而，这句话刚一出口，贵哥、狼牙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那些人，竟然全都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片刻后，贵哥走到了杰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做了什么？当然是做了男人该做的事情，这专案组的妞就是不一样，烈性！哈哈哈哈哈。” “我操你妈！” 此时的王姜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一脚将贵哥踹了出去，然而接下来，一声枪响打穿了他的右腿，王姜飞立即倒地，表情痛苦的攥着拳头，两行泪水从眼角中滑落... 贵哥狞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几人说道：“怎么？就这心理素质还特么能进专案组？” 周世聪作势就要上去动手，但他立即被杰拽了回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王姜飞、以及蜷缩着正在瑟瑟发抖的李琦琦，还有已经被打的已经陷入昏迷的洛川和邹强，杰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面如死灰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狼牙慢悠悠的走到了杰的面前，嘲讽道：“就你现在的状态，还是省省吧，给你两个选择。” 没等狼牙继续说下去，杰恶狠狠地看着他说道：“我选择杀了你！” 狼牙笑了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你能做到，我不反对！” 然而，狼牙的一个小小举动却引起了杰的注意，在狼牙环抱双手的同时，右手的食指正在左胳膊上悄悄地敲打着。 没错，那是摩尔斯电码，杰仔细的看着狼牙敲打的频率。 狼牙一边敲打一边继续说道：“你不用这么激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杀了你们所有人，要么你们所有人唯我所用，我可以保你不死，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杰已经解读出了狼牙的摩尔斯电码，大致意思是：“别冲动，我们都是卧底，幽狼的死是意外，你们的人被抓也是意外。” 杰继续看着狼牙，眼神中依旧闪烁着无法隐藏的愤怒，他说道：“如果我不选呢？” 而此时的狼牙也一步步的朝着杰缓缓的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紧接着，杰一把抓住了狼牙的衣领，瞬间用手臂锁住了他的喉咙，并从狼牙的腰间抽出军用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对所有人喊道：“都特么别动，谁动我就弄死他！” 杰的动作十分迅速，以至于就连狼牙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为了杰的人质。 “你以为这样你们就能走的掉吗？”狼牙语气有些颤抖了！ 杰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别想再糊弄老子了！你们要是卧底，赵戾他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配合这些人做局抓我们，你真当我傻吗！” 狼牙表情痛苦的说道：“我保证不动，你别勒我这么紧！” 说着，狼牙用左手拍了拍杰拿着刀的胳膊，并迅速给出了一串电码。 杰迅速解读出了电码内容，只有简短的八个字：“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这时，身后传来了赵戾的声音：“你别乱来！放下手里的刀！” 杰微微松了松勒在狼牙脖子的胳膊，这一举动已经向狼牙给出了他自己的答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双方就这样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第222章 背后那张脸(三十九) 贵哥歪着脑袋笑了笑说道：“兄弟，你交出你手里的东西，放了狼牙先生，我可以放你们走！” 杰对王姜飞喊道：“你还能不能站起来！” 王姜飞强忍着腿上的剧痛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身，紧接着在衣服上一把撕扯下一块衣服后绑在了伤口上，此时，他的额头已经泛起了层层的汗珠，杰这才注意到，他的小腿已经被子弹打穿了。 王姜飞从地上站起后，立即拿起了枪对准了贵哥说道：“让你的人把枪都放下，不然我不介意先送你走！” 贵哥举起了双手笑了笑，然后慢慢的向后退了两步说道：“那我们就赌一赌，你看看是你们先被我的人打成筛子，还是你先杀了我？” 杰恶狠狠地说道：“你试试！你信不信我杀了他！” 贵哥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那你动手吧。” 狼牙一脸错愕的骂道：“王贵，你特么疯了！老子现在什么处境你看不见吗？” 贵哥继续说道：“狼牙先生，我想你也没看清局势，我的买家是黑鲸先生，而你不过就是一个狗腿子而已。” “当初选择跟你合作，是因为你能让我们顺利的入境，而现在我们要的东西就在专案组的这个人和那个苗族姑娘的手上，我把你们都干掉，东西我一样能拿到，交易一样能够继续，还少了你来分我们的钱，岂不是一举两得？至于你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了懂吗！” 狼牙一脸愤怒的骂道：“王贵！我操你妈！” 贵哥并没有理会狼牙，而是再次看着杰说道：“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考虑，把东西交出来，我放你们走！” 然而就在此时，蜷缩在地上的李琦琦突然起身，猛地朝着贵哥扑了过去，李琦琦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贵哥措不及防的就被李琦琦扑到了在了地上。 李琦琦立即从他身上拿出手枪并快速上膛，顶在了贵哥的脑袋上，眼神里全是杀意。 由于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贵哥就这样被李琦琦劫持了。 李琦琦发了疯一般的朝着身后的几个人开了枪，瞬间站在房屋位置的四个人应声倒地，紧接着，李琦琦一把拽起了贵哥，用枪顶在了他的头上怒吼道：“谁动一下我就打爆他的头！” 贵哥被李琦琦的这一举动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朝着那些人喊道：“都把枪给老子放下！都别乱来！” 顿时间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枪，而就在他们弯腰放下枪的同时，赵戾和雷佳迅速对着这些武装分子扣动了扳机，顷刻间，在所有人都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全部伴随着枪声倒在了地上。 赵戾连忙走到了杰的身边说道：“对不起，回头我自会向你解释清楚！”杰点了点头松开了狼牙。 狼牙立即冲到贵哥的面前就是一脚，恶狠狠地抓着他的衣领说道：“你被捕了！” 贵哥瞬间一脸慌张的说道：“你...你特么真是卧底！” 而那个代号为黑鲸的人也被雷佳和白狼立即控制住了。 黑鲸在被控制的一瞬间朝着杨玉儿喊道：“你在等什么！还不动手！” 黑鲸话音刚落，只见杨玉儿便从身后拿出了长笛，就在长笛即将被她吹响的一瞬间，王姜飞立即朝她扣动了扳机，在一声枪响下，杨玉儿眉心中弹，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到眼前的局面已经扭转，李琦琦虚弱的昏倒了在了地上，杰连忙跟周世聪上前搀扶，并查看着洛川和邹强的伤势。 片刻后，三辆军用吉普车以及十几辆警车迅速冲进了院内，并停在了几人的身前，车门打开后，十几个身穿丛林作战服的军人和十几名警察立即控制了现场。 王贵和代号黑鲸的人就这样被戴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陈天乐快步走到了杰的身前说道：“辛苦了！” 杰将李琦琦交给了旁边的周世聪，然后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陈天乐说道：“这一切的计划也有你的功劳吧？陈厅长！” 陈天乐看着眼前的李琦琦，以及倒在地上的洛川和邹强，面容极其复杂，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他沉默片刻后，对身后的警员喊道：“过来几个人，先把专案组受伤的同志送去医院！” 几名警员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李琦琦、洛川、邹强搀扶上了警车，随后警车呼啸着扬长而去。 周世聪也是一脸怒气的走到了陈天乐的面前，满眼通红，声音低沉而充满愤怒：“刚才如果不是李琦琦劫持住那个带头的，我们就全都死在这里了，你知道吗！” 陈天乐一语不发，满是歉意的看着几人，眼眶中也已经泛起了泪水。 看到陈天乐脸上的神情，杰陷入了沉默，他转身走向了杨玉儿的尸体旁边，并从她的身上找出了一个黑色的硬盘。 杰拿着硬盘走回到了陈天乐的面前，随后他从衣服里拿出了从宅子中所找到的那些文件，一并交给了陈天乐。 陈天乐接过硬盘和文件后朝着杰点了点头，而杰则转身走到了身前的一辆警车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王姜飞和周世聪也跟着坐进了警车。 此刻，在他们的脸上只写着一句话：老子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第223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 狼牙带着赵戾、白狼和雷佳走到了杰所乘坐的警车前敲了敲车玻璃。 杰看了狼牙一眼后，打开车门下了车，冷冷的问道：“什么事情？” 狼牙等人立即向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说道：“谢谢你能相信我，如果刚才不是你选择了相信，我想我们也不能顺利的抓住他们。” 杰摆了摆手说道：“在那个情况下我别无选择，说实话当时我确实犹豫了。”杰毫不隐瞒的表达了自己当时最真实的想法。狼牙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有你们的纪律和规定，我无权过问，但是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为什么一开始不让赵戾他们跟我说实话，为什么对我们隐瞒了行动内容，为什么要让我的人身处险境？我需要一个解释。” 狼牙歉意的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我们的身份不方便直接参与行动，整件事情也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期间会出现那么多的变故。” 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的周世聪，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立即下车情绪激动地看着狼牙说道：“变故？你所谓的变故就是拿我们所有人当枪使，让我们误以为你是叛徒，把我们置于险境是吗？” 赵戾解释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如果要怪就怪我吧。” 杰看了赵戾一眼后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案子我们本来就不该介入对吗？如果不是我们接手了张曦等人被杀的案子，没有了解到关于那个深宅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卷—进这宗交易对吗？” 狼牙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因为你们在查案子的时候跟那些东西交了手，导致黑鲸起了疑心，如果我不能让你们参与进来的话，我们的行动可能会面临失败，到时候将有更多的受害者。” 杰冷笑道：“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对吗？” 狼牙解释道：“你知道我们为了打入这个犯罪组织花了多少心血吗，我们之前的很多退役战友，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被黑鲸搞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你知道我在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包括幽狼他们的死，都是不可避免的！” 看着杰脸上那越发沉重的神情，狼牙再次说道：“一年前我们在执行一宗跨国任务的时候解救了一位教授，并从他的口中得知有一个犯罪集团正在秘密进行着基因实验。” “而这背后的操作者是一位国际政客，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研制出一批特殊的人类，但这个实验不同于生化武器，他们将这个实验称之为基因克隆实验，后来我们通过a网，了解到了关于这个实验的一些信息。” “他们在a网内大范围的寻求犯罪组织合作，帮助他们获取各国人体的基因数据，其中包括：人体基因交易、伪人研究实验、活体器官变异实验等种种令人发指的研究。” “这些实验涉及到全球十三个国家，而我们国家就是其中之一。” 听完狼牙的叙述后，杰、王姜飞以及周世聪的脸上，全部呈现出了震惊的神色。 杰询问道：“你是说，我在那座宅子的地下室发现的那些文件，实际上就是他们的实验数据？” 狼牙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也是他们此次交易的目的，我们的介入就是因为收到了周毅和向雨的秘密举报，才锁定了陈晓雯，这些在你们来这里之前，我已经跟你做过详细的叙述了。” “我们费尽了心思，才接触到了负责交易本次基因数据的犯罪集团，并顺利的打进了他们的内部，在前期工作中，我们有二十八名战友为此殉国，本来这次行动属于我们的军事秘密行动，但没想到发生了意外。” “就是因为张曦的直播举动，险些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并把你们专案组卷入了其中，所以在不得已之下，我们为了完成任务，并取得犯罪集团的信任才不得不设计让你们来到这里。” “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我特意将赵戾和雷佳安排在了在你们之中，本来的计划是让幽狼他们假装截杀你们，让你们以假死的方式退出这次任务。” “但没想到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犯罪集团并没有完全信任我，而是借此杀掉了幽狼他们。” “当他们没有找到你们的尸体并且抓了你们的人之后，我因此差点暴露了身份，为了继续潜伏在犯罪集团内部，我不得已启用了第二计划。” “那就是让赵戾开启了窃听装置和定位装置，这也是我和赵戾提前约定好的行动计划，只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不方便和你们明说。”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黑鲸却留了后手，之所以你们没有在那座宅子之中被他们干掉，也是因为这一变故，就是那个名叫杨玉儿的女人的出现，她杀了犯罪集团的几名武装份子，让王贵起了疑心。” “所以，他才对你们才没有采取行动，而黑鲸当时也并没有将杨玉儿的身份告诉王贵，只是解释他的尸蛊术可能引来了族人的追杀。” “而我猜黑鲸当时的目的就是想除掉王贵他们，私自与幕后的买家进行交易......”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一个做局高手，如果不是赵戾身上的窃听装置暴露了你全部的计划，我根本不可能做到与你们完美的配合。” 听完狼牙的整个叙述及解释之后，杰这才明白了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以及危险程度，他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青年产生了敬意。 见杰的眼神中有了些许的变化后，狼牙满是愧疚的说道：“只是没想到你们的人会被抓到，但不得不说你们的人真的值得尊敬，在经受那样的折磨下......” 没等狼牙说完，杰打断道：“你不用说了，我能理解，如果他们不坚持，那你一定会暴露，到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甚至根本就没有可能，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狼牙、白狼、赵戾、雷佳几人看着杰再次敬了个军礼。 狼牙说道：“你不要怪陈厅长，因为这件事情的保密程度和特殊性，他没有其它的选择。” 杰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怪他，接下来什么计划？” 狼牙说道：“我已经跟上级申请了，后续的任务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不然我也不可能跟你们说这么多。” 说着，狼牙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了杰。 第224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一) 杰接过后查看着上面的内容，而上面的内容是一份名单。 狼牙说道：“这是我在犯罪集团内部卧底时获取的信息，这上面记录的是十五家医疗机构的名称，这些医疗机构就是他们获取人体基因数据的渠道。” 看到名单上的这些名称，杰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他在那间宅子的地下室中所看到的那些场景，那些尸骨和那些器皿里，浸泡着的人体部位，他深吸一口气后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们作为军方不便出面。” 狼牙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机构的经营者、参与者极有可能有间谍身份，并且极有可能存在黑色产业链，这些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你们行动的时候务必要小心！” “我会安排白狼、赵戾和雷佳他们三人暂时配合你们行动，等抓捕任务结束后再让他们归队。” 杰点了点头问道：“还有什么要说明的吗？只是抓人吗？” 狼牙点了点头后说道：“只是抓人，要活的！你们不需要对这些人进行审讯工作，抓到人之后我们会进行交接，因为我需要用他们的指证向其他国家进行情报共享，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联合其他国家彻底打垮这个幕后操作者，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杰点了点头说道：“好，放心吧，我向你保证这些杂碎一个也跑不了！” 狼牙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辛苦你们了，具体抓捕行动怎么安排由你全权负责，当之急就是你们先尽快回去休息。” 而这时，陈天乐和于松涛也从远处走了过来，陈天乐来到了杰的面前说道：“洛川他们被送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刚刚医院来电话了，洛川和邹强的伤势并无大碍，休养几天就能恢复，只是...” 杰一脸平静的看着陈天乐，似乎刚才心里的那股怨气和怒火已经在他的心里逐渐消化掉了。 因为他很清楚，在家国面前，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他选择了接受现实。 见杰没有说话，陈天乐咬咬牙继续说道：“只是李琦琦的情况有些糟糕，她可能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 这话一出口，面前原本已经逐渐平静的几人，内心再次涌起难以遏制的激愤。 周世聪狠狠地握紧双拳，目光紧紧盯着警车上被扣押的王贵，愤怒的骂道：“我他妈宰了这个畜生！” 说罢就要怒气冲天地奔向王贵，势必要将其手撕。 杰赶忙拉住了周世聪，说道：“你冷静点，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很多事情终归是不可控的。” 听到这话，周世聪这才停下了脚步，一语不发的蹲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杰看着陈天乐询问道：“通知李琦琦的家人了吗？” 陈天乐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睛通红的点了点头说道：“通知了，还好及时的送去了医院，不然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李琦琦的妈妈在医院，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母女。” 杰看着陈天乐说道：“走吧，我们陪你一起去医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陈天乐意味深长的看着杰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当初不是你来到专案组，恐怕洛川他们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凶险。” 此时，陈天乐才注意到王姜飞腿上的枪伤，赶忙说道：“你刚才怎么不跟着洛川他们去医院？” 王姜飞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后说道：“没什么大事，再说了，一会儿你们不是去医院看李琦琦她们吗？顺道把我送过去就行了。” 陈天乐赶忙让周世聪将王姜飞搀扶进了车内，随后便将杰交给他的文件以及那份硬盘资料交给了狼牙。 在狼牙接过东西后，于松涛嘱咐道：“宅子里面的那面镜子我已经用红布盖住了，你们处理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照那面镜子，那东西能毁掉就毁掉。” 狼牙点了点头后说道：“放心吧，等我们对里面的东西取证完，就不会再让那面镜子留在这个世界。” 杰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将手机里的存储卡取了出来，交给了狼牙，说道：“这里面是我拍下的一些照片，现在交给你。” 狼牙收起存储卡后转身看着白狼、赵戾、雷佳三人说道：“你们跟着杰他们一起走吧，这里的屏蔽信号已经恢复了，后面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随时电话沟通。” 在几人简单的寒暄后，陈天乐、杰、王姜飞、周世聪、于松涛、白狼、赵戾、雷佳便随着警车赶往了洛川等人所在的医院。 几人到达医院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下车后，所有人先去了洛川和部宇所在的病房。 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回荡在医院的走廊内，陈天乐也是一脸的严肃。 推开病房门，几人便看到洛川正睁着眼睛、一言不发的躺在病床上，望着病房的天花板，而躺在他旁边病床上的邹强也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目光呆滞。 在听到门口的声音后，洛川下意识的朝着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在看到陈天乐等人后，洛川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想说话但是却又如鲠在喉...... 陈天乐连忙走到洛川的病床前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遭遇，先安心养病。” “李琦琦再也不能生育了，你知道吗！”这是洛川在见到几人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而这句话如同尖刀一般再次刺进了所有人的心里，陈天乐一语不发的看着洛川，从他的眼神中，陈天乐看到了他所表露的痛苦和自责。 “当时，就在我的眼前，她被人那样的对待！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而我他妈却像个废物一样什么也做不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就那么看着...就那么看着！” 洛川越说越激动，眼眶中的泪水也不经意间滑落在脸颊。 他死死的抓着病房的床单，手上的青筋显露无疑，他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在那个时候，李琦琦她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啊！” “可......可是...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救我们！我不知道我在专案组存在的价值在哪里，自从有了杰的加入，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和我无关了！” “我就像一个累赘一样，连累着身边的人，如果不是我在听到枪响后担心杰他们，带着邹强和李琦琦下山查看情况的话，我们也不会被人抓住，邹强也就不会被暴打，李琦琦也就不会遭受那些痛苦。” “都怪我，我他妈真窝囊，我真该死！” 此时，洛川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他似乎已经处在了彻底崩溃的状态。 第225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二) 杰擦了擦即将从眼眶滑落的泪水，慢慢的走到了洛川的身边说道：“这不怪你，是我的责任。” 洛川摆了摆手冷冷的笑道：“和你没有关系，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我们被抓的时候你们就在周围，如果你出手救我们，情况可能要比现在更糟糕，只是我再也无法面对你们了，更无法在面对李琦琦...是我害了她，是我造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杰安慰道：“你千万别这么想，现在医学也在不断地进步，总有办法能够治好李琦琦的，你相信我！” 洛川看着杰反问道：“治好了又能怎么样？那样的心理创伤，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都不能接受，你要她怎么接受？” “她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而我一辈子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你们就不该救我，就该让我死在那里，算了，你们走吧，我决定退出专案组了。” 洛川的话让陈天乐有些不知所措了，杰看着洛川问道：“如果你觉得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你现在就从窗户上跳下去，我不拦着你，但是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改变得了什么？” “我知道你对李琦琦的感情，她同样也清楚你对她的感情，如果连你都选择当个懦夫做个逃兵，你觉得对她来说就是公平的吗？她已经遭受了那样的痛苦，为什么你就不能陪着她从痛苦中走出来？” 杰的话瞬间让洛川变得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后，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眼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他声色俱厉说道：“对，我是个懦夫，我是个逃兵！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没有脸再面对她！” “我怕她看见我会更痛苦，我想照顾她一辈子，我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只要她愿意，我愿意用我余下的全部生命去陪她走完这一生，可是...” “可是她会愿意吗？你告诉我，她会愿意吗？！” “我愿意！” 李琦琦坚定的声音从病房的门口传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病房门口。 只见李琦琦的母亲和李琦琦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李琦琦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的脸色异常白皙，十分憔悴，脸颊布满了泪痕， 但是她的眼神却无比的坚定，目中深处又似乎隐隐透露着些许的颤抖，像一把利剑插在四分五裂的大地上。 李琦琦简短的三个字，却让病房内的所有人充满了肃穆，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和看到的这一切。 在看到李琦琦的一瞬间，洛川连忙拔掉了手上的针管，飞快的从病床上一跃而下，踉跄的摔在了地上，杰见状立马上前搀扶，却被洛川阻止了。 由于他的这一举动，腿上的伤口再次渗出了鲜血，染红了病服，但他依旧强忍着疼痛踉踉跄跄的来到了李琦琦的身前，无比自责的看着李琦琦，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了，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李琦琦看着洛川，用手轻轻地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痕，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陪着我吗？” 洛川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道：“真的！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一辈子都陪着你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和委屈！” 李琦琦不停地点着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再次说出了那三个字：“我愿意！” 躺在病床上一语不发的邹强，也在这一刻被深深的触动，他呆滞的瞳孔变得有神起来。 陈天乐说道：“大家先好好养伤，所有的医疗，包括后续的治疗费用都由市局承担！” 说完，他走到了李琦琦母亲的身边歉意的说道：“嫂子，这件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让孩子受苦了。” 李琦琦的母亲看着陈天乐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孩子自己的选择，更何况，我们家老李的事情已经愧对了组织，这也是我们家该经历的劫难，但还是谢谢你，没有因为老李的事情，让琦琦脱离队伍，我已经很知足了。” 杰走到了洛川的身边，将他从李琦琦的身边搀扶了起来，他看着李琦琦说道：“我向你们俩保证，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允许发生一次！” 李琦琦笑着点了点头，而她的笑容却让此时的杰感觉到了无比的心酸。 试问，什么样的人能够在遭受过这样的痛苦之后，还能保持着这样的觉悟与清醒呢？ 李琦琦的这一举动，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彻底的让杰在心里对这个女人竖起了大拇指。 杰搀扶着洛川对李琦琦和邹强说道：“你们好好养伤，希望你们早日归队！” 邹强表情诧异的看着杰询问道：“归队？” 杰点了点头说道：“我决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专案组的一员了，但前提是你得先把身体养好。” 邹强明显愣了一下，但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敬了个礼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此时，陈天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天乐接通电话后，便听到一个青年在电话那头说道：“陈厅长，那两个人我们已经带回市局了，现在就要进行审讯吗？” “先把他们关在拘留室，剩下的事情等我们回去再说。”说完陈天乐便挂断了电话。 杰看着病房窗外微微泛白的天空，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夜他们经历太多太多，所有人也得背负了太多太多，可这一切却还并未结束，真正的战役即将打响...... 第226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三) 在与洛川等人告别后，王姜飞便留在了医院接受了手术和后续的治疗。 陈天乐与杰、周世聪、赵戾、于松涛、雷佳、白狼几人则是直接驱车赶回市局。 在路上，杰将狼牙所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天乐，并将那些参与并获取人体基因的机构名单，也告诉了陈天乐。 陈天乐看着手里的这份名单，眼神中流露出了以往从未出现过的愤怒。 作为长空市整个公安系统的领导者，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机构存在，他看着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杰平静的说道：“虽然狼牙交代只让我们参与抓捕这些机构的实际操作者，但是，这些机构在长空市可都有不小的影响力，甚至有些机构都参与了一些慈善医疗事业。” “想要直接抓捕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小的轰动，甚至会引来许多麻烦。” “我的想法是，先尽快摸清楚这些机构的人员架构，以及他们的所有收入渠道来源。” “如果他们真的存在违法行为，那么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黑色产业链，一旦坐实这些证据，就立即抓捕，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铲除他们！” 听完杰的想法后，陈天乐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目前有没有具体的方案？” 杰思索片刻后说道：“首先，如果这些人参与了人体基因的数据提供，那么就一定会存在与他们接头或者交易的买家。” “而这些买家最后都会把这些基因数据，提供给已经被我们抓捕的由王贵，以及黑鲸这样有组织的犯罪集团，最后再由犯罪集团将这些数据交易到境外幕后黑手的手里。” “这是目前我们已经掌握到的基因数据的流向线索，而那些机构所获取基因数据的方式，无非就是通过一些医疗手段，或者非法渠道进行的操作。” “所以我的计划是，先对王贵和黑鲸进行审讯，尽可能通过这条线找到向他们提供基因数据的人，只要找到这个中间人，我们就能够完全掌握他们获取基因数据的渠道和方式。” “一旦我们锁定了他们的渠道，就能够查到这些机构所涉及的违法行为，就能一举击破！” 陈天乐意味深长的询问道：“你是想一招制敌？” 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付这些卖国求荣的杂碎，就得下狠手，不然他们还会兴风作浪，当然，这些机构能够参与到这种交易绝非简单的事情，我想这背后应该还有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如果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决不能冒然行动所以能一招制敌。” 陈天乐望着车窗外划过的景色，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凝重： “不管这背后存在什么样的关系网，不管这背后牵扯多少人，也不管这背后涉及到什么样的黑色产业，这种危害国家的行为坚决要打击掉！” “你放手去做，能让军方出手的行动，就已经不是一件小事情了，不管多大的压力，有我顶着。” 杰点了点头后，便靠在了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在经历这一晚上的种种事情后，杰的大脑已经陷入了极度疲惫的状态，他需要休息。 就这样，所有人一路无话，几人到达长空市市局时，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了。 车子刚刚驶进市局大院，便看到了早已等待在此的狼牙，见到陈天乐和杰等人下车之后，狼牙上前说道：“怎么样？这一路上休息的可还好？” 陈天乐笑了笑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早就习惯了，我们一起进去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吧。” 说完，陈天乐便径直的走进了市局大厅，于松涛快步走到了杰的面前说道：“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有什么事情再随时联系我。” 杰晃了晃发酸的脖子，伸了个懒腰说道：“好，有时间考虑考虑来我们专案组吧，老麻烦你我也不好意思。” 于松涛笑了笑说道：“省省吧，我要真来这里，我那道观谁来打理？” 两人相视一笑后，于松涛便要转身离开，可他刚要转身便听到狼牙在身后喊道：“道长请留步。” 随即，狼牙快步小跑到两人跟前说道：“昨晚的事情，还请道长不要传播出去。” 于松涛笑了笑，询问道：“昨晚？昨晚我不就是灭了几个尸体吗，还有什么事情？我一个闲散野人，只会驱凶辟邪，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狼牙这才笑了笑恭敬的敬了个军礼说道：“道长请便。” 见于松涛离开后，杰看着狼牙询问道：“昨晚有什么发现？” 此时，狼牙的脸色却变得十分的难看，他将杰拉到了一边说道：“我看过了你的资料，有些事情我想向你求证一下。”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严肃？”杰好奇的询问道。 狼牙的表情越发的难看了，然而，狼牙接下来的话却让杰的心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昨晚我们在宅子的地下室内又发现了一个暗门，我想问你的是，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名叫max—r的国际犯罪集团？” 听到这个名字后，杰立即询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狼牙继续说道。 杰从口袋中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狼牙，然后自己点燃一支后，说道：“岂止听说过，我之前在y国、x国、q国与这个组织交过手，这个组织里的成员，全部都是高智商极端犯罪份子。” “他们善于利用人性、利益无恶不作，犯罪手段可以堪称是完美犯罪，我之前亲手抓过这个组织的成员，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个m的刺青。” 狼牙点了点头后说道：“他们曾经对你在a网上发过悬赏令，对吗？” 杰笑了笑说道：“之前我抓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头目，那是一个擅长蛊惑人心的家伙，他的作案风格就是利用人性的弱点，用心理催眠的方式诱导一些人为其效力。” “他的代号叫做心理驯兽师，他用心理催眠的方式培养了一批活在最底层的人，供他们生存，给他们洗脑，让他们获得优越感，最后他将这些人视作自己身边的宠物，并让他们完成一些杀人计划。” 第227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四) 狼牙拿出手机，找出了几张照片后，递给了杰，说道：“这是我在第二个暗门中所拍摄的东西，结合你找到的硬盘和那些文件，能够证实我之前的发现，他们的确在研究一些非人类生物计划。” “其中包含了基因以及病毒实验，宅子地下那些尸骨我想你也看到了，我们对你找到的文件进行了解析，那些人就是他们进行实验的标本。” “而那些人都是身患一些疾病的人，数据中表明了他们整个实验计划，从提取这些人的人体基因，到活检他们体内的患病器官，他们一直在进行秘密的实验研究。” 杰看着狼牙手机中所拍摄到的画面，画面中是一个差不多80平米左右的实验室，里面是十几张简易的病床，还有一些残留的生活品以及医用废弃品。 杰在看完这些内容后，脑海中所呈现的画面就是活体实验，他看着狼牙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将这些人关押在这间屋子内，并对他们进行了长期的生物实验是吗？” 狼牙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像当年小日子的实验一样！” “这跟max—r组织有什么联系？”杰追问道。 狼牙解释道：“具体有什么联系我还不太清楚，但是我在一份档案中看到了这个组织的标识，我们查阅了关于这个组织的一些资料，并没有发现他们有关医疗产业以及药物交易的记录。” “但奇怪的是，我们一直在盯着的那个幕后黑手，在近一年内，与这个组织进行了十五次矿石场转卖的交易信息，而其中一个矿石场，就在金三角地带，而其他十四个矿石场的位置，均在其他涉案国家的边境。” “经过我们连夜的调查，发现这个位于金三角地带的矿石场的内部，极有可能是一个人体交易的窝点，所以我判断，这件事情可能有这个组织的参与。” 杰瞬间明白了狼牙所表达的意思，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矿石场就是他们进行人体试验研究，以及人体交易的窝点，而他们矿石场的地点设定在涉案国家的周围，就是为了方便交易这些国家的人体基因数据？” “没错，所以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于我的想象，我甚至怀疑，上面有人可能已经参与到了这个黑色交易链之中，所以这次的调查，我们只能秘密进行。”狼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指了指天上。 杰点了点头说道：“在接触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这样的可能性，而那十五家医疗机构敢做这样的买卖，这背后一定有一张巨大的关系网，所以，具体的行动计划，我已经跟陈厅长汇报过了。” 狼牙轻松地笑了笑后说道：“那我就没什么顾虑了，我本以为你们会在知道真相后打退堂鼓，看来跟你合作，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伸出手握在了一起，异口同声的说道：“合作愉快！” 2006年8月23日下午13时，在陈天乐的主持工作下。 自2006年4月8日周毅车内被杀案、4月9日王晓渝电台内被杀案、8月21日张曦、张阳，代鹏三人家中被杀案以及向雨碎尸案、陈晓雯被杀案为起始的连续恶性杀人案正式并案立案。 依据案件后续调查所发现的特殊性与复杂性，此案件由长空市公安厅与东南军区共同协作侦办，并秘密成立8.23特大跨国人体基因交易案专案组！ 该案一经上报，立即得到了上级高层领导李东明的高度关注与支持。 在李东明的线上视频会议指示下，此案秘密抽调了反恐特战部队、刑侦支队、国际犯罪调查科等160名精英骨干配合此次行动。 并令公检法等各部门随时待命，全力侦办参与非法获取人体基因数据及与境外交易的国内犯罪机构，犯罪事实一经查实，坚决铲除这些危害国家、危害人民的毒瘤。 并将本次行动命名为：铲毒行动。 在会议结束前，李东明一再强调，无论这起案件背后牵扯了什么人，什么关系网，无论参与者是什么身份，一经核实立即抓捕，如遇反抗可直接击毙！ 会议最后，在各部门负责人进行了详细的案件信息交流共享后，所有参与行动的部门立即投入到了本次的案件才中。 2006年8月23日下午16时，在长空市省公安厅的审讯室内，杰和狼牙分别参与了针对王贵和黑鲸两个犯罪集团头目的审讯工作！ 在经过8个小时的高强度审讯工作后，杰和狼牙终于攻破了王贵以及张珂（代号黑鲸）的心理防线。 两人的供述与狼牙和杰所掌握的犯罪信息，基本一致，从而挖掘出了第三个关键人物，此人绰号叫做闲鱼，是负责将与王贵、张珂进行基因数据交易的接头人。 由于闲鱼非常警惕，之前与王贵和张珂的几次交易，全是通过卫星电话进行的交易，只是将数据硬盘放到指定地点，由王贵或张珂安排人去取。 期间两人并未与闲鱼见过面，就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毫不知情，这对于专案组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无疑增加了非常大的难度。 但可以确定的是，存在于金三角的那座矿石场就是基因数据最终流向的地点，从而也确认了那座矿石场，就是本次案件最大的交易窝点。 经过王贵、张珂两人的供述，这座矿石场内隐藏着一处私人医疗实验基地，这个基地不仅仅参与人体基因数据的非法交易，还是一处涉及d品、人体及走私交易的犯罪窝点。 为了不打草惊蛇，经过专案组最后的会议商议，决定先搜集关于那份名单中所提及的十五家机构的犯罪证据，最后进行统一行动。 第228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五) 会议室内，狼牙揉着发酸的太阳穴看着杰询问道：“对于这个代号闲鱼的人，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闲鱼，现在应该已经变成惊鱼了。” “此话怎讲？”狼牙皱着眉头询问道。 杰解释道：“我们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还找到了他们在国内进行实验的窝点，更何况王贵和张珂都已经被抓了，你觉得这个叫闲鱼的会没有察觉？他应该不敢再轻易露头了。” 狼牙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目前所头疼的问题，但是这个人如果抓不住，我们想要调查那十五家机构的犯罪证据，将会非常的困难，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进行犯罪的，正如你所分析的那样，这几家机构都有着很大的社会影响力，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根本没法动手！” 杰一言不发的看着手中的那几家机构名单，大脑不断的飞速运转着，许久后他看着狼牙说道：“再次对王贵和张珂进行审讯！ “什么？”狼牙有些诧异的询问道。 杰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准备一张全市地图。” “你要地图做什么？”狼牙继续不解的询问道。 杰指了指脑袋说道：“你的脑子已经乱了，不要再问我问题，你按我说的准备，一会儿我会给你答案。” 狼牙这才不再过问，而是起身去寻找地图。 8月24日凌晨4点钟，张珂和王贵同时被带到了审讯室内，两人的精神状态十分的差，脸上纷纷写满了疲惫与困倦。 在两人被周世聪和白狼锁在审讯室的座椅后的一瞬间，两道刺眼的光亮分别照射在了他们的脸上。 由于两人的手腕被手铐铐在了审讯椅的把手上，下意识的遮挡动作并没有奏效，而他们抬手的一瞬间，手腕便被手铐狠狠地卡了一下，疼痛瞬间让两人变得清醒。 杰和狼牙见状后，立即将审讯台前的射灯移动了方向，王贵和张珂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坐着的杰和狼牙，王贵显得有些暴躁，他开口怒吼道：“两位大哥！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们到底还要怎么样啊！不是刚审讯完吗！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看见王贵的反应后，张珂也跟着说道：“我要抗议！我要抗议！” 在杰和狼牙的一个对视后，两台射灯的灯光再次照在了他们脸上。 而这一次灯光移开后，两人却异常的平静，情绪也不再暴躁。 杰开口询问道：“不喊了？清醒了？” 两人立即如鸡啄米一般的不停点着头，生怕那审讯台上的灯光再次打在脸上。 杰示意狼牙拿出了两份地图，并让周世聪和白狼分别将地图放在了两人的面前后，说道：“把你们和闲鱼所有的交易地点，在地图上指出来！” 王贵立即说道：“大哥！交易次数那么多我哪记得住啊！” 杰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作势就要再将射灯照在他的脸上。 王贵见状立即求饶道：“我错了！大哥我错了！千万别再照了，我想，我现在就想！” 杰这才把手从射灯旁边收回来，然后继续说道：“能想起多少就画出多少来，但是，一旦被我们查到你们所指出的位置是错误的，你们清楚后果！” 王贵和张珂继续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然后开始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地图... 经过一个小时的指认后，两人分别在两张地图上共指认出了28个交易地点，在拿到两人指认的地点后，王贵和张珂便被带出了审讯室。 随后，杰看着狼牙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狼牙一脸茫然的看着地图说道：“这些交易地点都太分散了啊，你看有在新城区的还有在老城区的，跨度有些大啊。” 杰晃了晃脖子说道：“那你看看，在他俩指认出的这些交易区域中涉及到几家机构？” 狼牙这才明白过来杰的用意，然后快速在地图上寻找那几家机构的位置，十几分钟后，狼牙得出了结果：“这些区域一共涉及三家涉案机构，美佳医疗美容院、融华国际整容中心、飞跃生物科技中心。” 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去掉最远的交易地点之后还剩几家？” 狼牙继续看着地图，片刻后说道：“去掉最远的六个交易地点，只有两家机构在这个区域内，分别是美佳医疗美容院和飞跃生物科技中心。” 杰继续说道：“你把地图上的交易地点全部连线，取所有交易点的中心区域，看看还剩下哪一家？” 狼牙诧异的看着杰，脸上不经意间露出喜悦之色，他按照杰所说的方式将交易地点连线后，取了一个中间范围，最终就只剩下了美佳医疗美容院。 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里，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重点摸排这家机构的所有人员架构，以及股东信息，这个叫闲鱼的人，极有可能就隐藏在这家机构里面！” 狼牙朝着杰伸出了大拇指说道：“我算是知道max—r集团为什么会在a网对你发布悬赏令了。” 杰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此时已经是早上的五点钟了，他找出了邹强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很久才被接听，邹强慵懒的声音在电话里那头传来：“喂？谁啊？” 杰故作咳嗽了一下后，说道：“是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片刻后，邹强的声音再次在电话里传来，这次他的声音明显清楚了很多：“什么事情？” “帮我查一个机构，我要知道这个机构里所有成员，以及股东的详细资料。”杰开门见山的说道。 邹强叹了口气回复道：“我说，你是不是忙晕了？我的设备都在那辆破商务车里面，我现在身边除了洛川和病床啥也没有，我怎么查？” 杰这才一拍脑门说道：“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说着，他看向了狼牙询问道：“你们最后处理现场的时候，有没有在那辆商务车里找到一些电脑设备？“ 狼牙想了想后，说道：“有，那些东西应该还在现场，我安排人装成了那伙武装份子，留在了那个废弃的汽修厂，东西应该转移到了那里。” 杰点了点头说道：“那麻烦你派人把那些设备给邹强送过去。” “邹强？就是当时被那些武装份子抓住的人？”狼牙询问道。 就在狼牙说到被字的时候，杰立即用手捂住了电话，生怕会让邹强再次想起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见到杰的这个动作后，狼牙瞬间明白了过来，并给出了个ok的手势。 第229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六) 杰这才将电话再次贴近耳边，说道：“你那些设备没丢，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过去，稍后我会把需要调查的那家机构的名称发你短信。“ 邹强答应一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杰也不确定邹强刚才有没有听到狼牙的话，但是最后的那一声嗯，明显让杰感觉到了邹强的情绪变化。 狼牙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冒失了。” 杰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怪你。” 随即，杰将需要调查的美佳医疗美容院，用短信发送给了邹强。 两人离开审讯室后天色已经大亮了，狼牙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他已经三天没有休息过了。 杰看了看狼牙说道：“你去休息会儿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狼牙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递给了杰一支后，自己点燃了一支猛吸一口说道：“我最高的一次记录是连续一周没有休息，这点事对我来说还没有太大的影响。” 说着，狼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简单嘱咐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电话内容则是让人把邹强的电脑设备尽快送到医院。 挂断电话后狼牙询问道：“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 杰深吸一口烟后缓缓地吐出烟雾说道：“等！” 狼牙问道：“不对那些机构采取盯梢？” 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我们现在就冒然对那几家机构采取盯梢的话，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严重消耗我们自身的警力......” “因为我们还不能确定在那些机构里面，直接参与非法勾当的主要人员的信息，没办法进行有效盯梢。” “而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先确定闲鱼的真实身份，只要抓到这个人，我们才能确认其他几家机构中参与违法人员的名单，到时候再进行盯梢也不晚。” 狼牙笑了笑说道：“在这块不得不承认你是行家。” 杰熄灭香烟后对狼牙说道：“通知大家，让所有人务必休息，一旦邹强那边有了进展，我们要迅速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狼牙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现在就给他们发消息。” 杰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务必要保证王贵和张珂的通讯设备处于畅通状态，并且要确保他们能够随时接到外界的通讯，一旦有任何发现立即进行信号追踪。” 狼牙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过闲鱼可能已经警觉，并且不会轻易跟他们联系了吗？” 杰解释道：“这件事情上我担心的不是闲鱼，而是max—r集团的人。” 狼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由于自己目前的精神状态，现在的他总感觉跟不上杰的节奏，自己已经犯了很多的低级错误，甚至问了许多连他自己都觉得多余且没有含量的问题。 他叹了口气说道：“好，这件事情我现在就去安排，看来我真的需要休息了。” 杰笑了笑说道：“不是真的，是必须，因为我们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 两人分开后，直到下午五点钟，在一阵吵闹的铃声中，杰昏昏沉沉的接起了电话。 “美佳医疗美容院的全部人员名单及信息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邹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杰立即从床上坐起身，点燃一根香烟后将专案组目前所有掌握的情报全部告诉了邹强，并问道：“帮我分析一下这些人里面你觉得谁会是闲鱼？” 邹强立即回应道：“如果按照你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分析的话，我觉得闲鱼可能不是一个人。” 邹强的这句话，瞬间让杰的头皮炸裂，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他有些激动地找出了纸笔进行记录，并询问道：“说说你的发现。” 邹强继续说道：“这家医疗美容院的人员组织架构非常的复杂，这家机构的法人名叫秦小兰，但除了秦小兰之外还有八名股东而这八名股东的名下都有自己经营的公司，其中涉及到：地产、物业、国际贸易、商业服务、娱乐、医药研发、艺术培训以及互联网科技等领域。” “并且这些公司之间，全部都有业务流通以及商业合作，简单来说，就是一条完整的生意产链，而且极有可能涉及洗钱交易或者黑色产业。” 杰一边抽着烟，一边仔细的听着邹强的发现，他继续问道：“一个公司背后拥有多条产业链，这不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毕竟经营人不同。” 邹强继续说道：“一开始我确实和你想的一样，但是我觉得这里面并不简单，如果说一家公司背后所隐藏的产业链，全是围绕这个行业来铺设的话，还算说得过去，但是这些人所涉及的行业领域跨度太广了。”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医疗美容可以跟商业服务、娱乐行业、艺术培训所产生交易链，因为这属于渠道经营，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医疗美容机构的大部分收入，除了自身经营范围之外，所有营收都是通过其它三个领域的渠道来进行供应，这属于渠道开发营收。” “那么以此类推，商业服务可以与娱乐、地产、互联网科技行业进行合作。医药研发可以与国际贸易、医疗美容进行合作。” “如果这样铺开来看的话，你发现了什么？” 第230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七) 经过邹强简单的剖析后，杰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易肯定是做了规避的，而且肯定都属于合法交易，即便是我们怀疑他们之间涉及洗钱交易，也并不能拿到十足的证据。” “没错，按照正常逻辑来看，我们的确查不到他们洗钱的证据，但这不是最关键的，你别忘了有两句老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和聪明反被聪明误。”邹强一字一句的回应道。 杰追问道：“怎么说？” 邹强继续进行分析：“这些股东名下所经营的公司里面，有一家公司是可以与其他所有股东的公司进行合作的，这家公司名叫讯龙互联网科技公司，经营人叫蒋龙泽，我找到了这家公司的经营范围以及他们的官网，他们主要的经营是来自于线上渠道，涉及范围是线上宣传、网络推广、代理运营、app开发、网站建设。” 杰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这些说明了什么？” 邹强笑了笑说道：“我说杰爷，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没有猜出来？” 杰叹了口气说道：“你就别跟我绕圈子了，我知道在这方面你是专业的，就别让我猜了直接告诉我你的分析结果。” 邹强在电话那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按常理来说，他们所有营收的资金流向，最后都有可能会转到这家互联网公司的账户，如果他们真的存在洗钱行为的话，那么这家公司一定就是最后进行资金转移的那一家，但奇怪的是这家公司，却并未与其他股东名下的公司有过任何的资金来往。”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些线索，美佳医疗美容机构所涉及的司法纠纷案件是180多起，这些案件全部涉及医疗事故，但是最后却都与案件申请人达成了和解，案件全部由申请人撤案。” “这些申请人的资料我都大致看了一遍，其中有一部分是大学生，而且都在一家名叫希美培训机构注册登记过的，这家希美培训机构的负责人叫徐佳，是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股东。” “一部分是来自于娱乐行业的陪酒女，而且都源自一家名叫华菲帝豪酒城的娱乐场所，而这家名叫华菲帝豪酒城的老板秦国志，也是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股东，不仅如此，他还是秦小兰的亲弟弟。” “最后一部分都是一些个体小老板，有可能与那家商务服务公司有关，那家商务服务公司名叫无忧商务服务，经营人叫吴优同样也是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股东。” “依据这些起诉美佳医疗美容院的申请人的公示信息，我找了我的一位做信贷的朋友进行了行业内部的调查，无一例外，这180多个人全部做了信用贷，而向这180多个人放款的公司名叫天海信托，经营人叫秦国天，是秦小兰的表哥。” “这个天海信托的生意往来同样也关联了美佳医疗美容机构其他股东名下的公司。”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在美佳医疗美容机构其他股东所经营的公司中，股东赵俊经营的公司叫做信德地产，股东吴天所经营的公司叫做天翼贸易，股东赵雷所经营的公司叫做雷驰物业，股东孙海峰所经营的公司叫做智博医药科技。” “这四家公司全部都与一家名叫天晟名家俱乐部有资金来往，近一年这四家公司向其汇款金额高达12.8个亿。” “天晟名家俱乐部的经营者叫梁飞，但是我猜测这个梁飞应该不是实际经营者，而这家公司的注册地并不在国内，而是在缅南，属于金三角地带。” “所以我怀疑这家名叫天晟名家俱乐部的公司，才是他们最终进行洗钱交易的公司，而这家公司我怀疑涉及赌博、贩卖、走私等黑色产业。” “按照地下洗钱标准的操作费，每笔费用大概会扣掉3%—5%的费用，俗称手续费，而恰巧那12.8个亿有12.2个亿，是通过四万多个境外账户，汇入了蒋龙泽所经营的那家讯龙互联网科技公司的账户。” 听到邹强以上的叙述后，杰一脸震惊的同时一脸懵逼，就连手中的烟已经燃烧殆尽了都浑然不知。 直到邹强的声音再次在电话那头传来：“你在听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熄灭手中仅剩的烟蒂说道：“我在听，你都是怎么查到的这些信息？” 邹强笑道：“我说杰爷，你别质疑我的专业能力，我能查到自然有我能查到的手段，我这些设备可不是摆设。” 杰连忙说道：“卧槽，邹强，我可提前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小子敢做违法的勾当，老子第一个抓你！” 邹强立即给出了坚定的回答：“那不能！坚决扞卫祖国利益，决不当汉奸走狗！” 杰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说的这些信息我大概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经营人秦小兰伙同股东秦国志、徐佳、吴优三人所经营的公司联合获取了180多名女性的个人信息，并让这些人在美佳医疗美容机构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消费。” “接着，又诱骗了这180多名女性，在秦国天所经营的天海信托进行借贷，并谋取高利贷的违法行为，那么，这些非法所得的资金又通过他们内部股东的合作渠道，间接转移进了另外四个股东，也就是赵俊、赵雷、孙海峰、吴天所经营的公司账户。” “最后这些钱又转移到了境外天晟名家俱乐部，最后再通过多个账户，将这些钱转移回蒋龙泽所经营的，讯龙互联网科技公司，对吗？” “没错，基本就是这样。”邹强回应道。 杰简单记录后继续说道：“我有一个问题，那180多名女性在起诉之后为什么会撤诉？美佳医疗美容是否对她们进行了赔偿?” 邹强回答道：“你可算是问到点上了，我联系上了其中几个人，核实了一下情况，撤诉原因有两个，一是法院认为她们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美佳医疗美容机构存在医疗违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们受到了人身威胁。” “以我所了解到的情况，美佳医疗美容机构是不可能能够让她们获取到相关证据的，所以这件案子即便是到了司法机关，这些人也根本没有胜诉的可能，顶多就是获得一点微不足道的赔偿，最多也不过就是几千块钱而已。” “而这几千块钱的赔偿对于她们来说毫无意义，因为这点钱连她们所借的高利贷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再加上她们所遭受到的威胁，换成是谁都会选择和解撤案，这就是一个完美无缺套路局。” 在听完邹强的回答后，杰狠狠地一拳砸向了桌面，恶狠狠地说道：“这他妈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第231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八) 邹强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你先别激动，上面那些还不是重点。” “什么？还有？”杰错愕的询问道。 邹强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我刚刚说的只是他们的非法经营以及洗钱行为，你刚才不是问我闲鱼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答案。” 杰平复了心情后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邹强问道：“你玩过文字游戏吗？” “什么意思？”杰不解的询问。 邹强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把接头人的代号，取名为闲鱼？” 杰再一次陷入了疑惑。 见杰没有给出回应，邹强继续解释道：“闲字，拆分出来分别是门、十、人。简单来说就是门里十个人，什么叫门里？” “就是抛去那家境外公司，这就是门里，因为境外属于门外，而这十人就是：秦小兰、秦国志、徐佳、吴优、赵俊、吴天、赵雷、孙海峰、蒋龙泽和秦国天。” “他们自视为鱼，所经营的产业规则无非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黑色游戏，所以我给你的答案就是闲鱼代表的就是这十个人，而不只是一个人。” 没等杰做出回应，邹强继续说道：“这十个人里面有一个人我建议你重点关注，这个人就是智博医药科技的负责人孙海峰，我查过这个人的资料，你所说的关于人体基因数据的交易，有可能就是这个人在操作。 “除此之外，这个人的表叔叫孙振国，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至于他的信息我只知道这么多，还有想要问的话，就去问陈厅长吧。” 杰将邹强所叙述的全部信息都记录在了笔记本上，他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了，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不碍事，我这都是皮外伤，只不过洛川和李琦琦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有什么事再随时打给我吧。”说完，邹强便挂断了电话。 杰将获取的信息进行整理后，汇报给了陈天乐，在听完杰全部的调查叙述后，陈天乐的脸色无比难看，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事实毕竟是事实，就邹强所提供的信息，即便没有充足的证据，也完全可以先进行抓捕再进行取证。 但是在听到孙振国这个名字后，陈天乐的心中也泛起了层层波澜。 因为这个人的级别和能量，不是他这个厅长能够撼动的，但是在正义的面前，无论面对怎样的局面他都不能够退缩。 陈天乐连夜向上级领导李东明进行了案情汇报，在得到李东明的指示后，决定在25日上午9时进行最后一次碰头会议，为抓捕工作进行动员！ 在陈天乐与李东明汇报完毕后，杰让邹强连夜将其余14家机构的人员名单整理了出来。 经过邹强的调查发现，其他14家机构的人员，虽然与孙海峰等人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是他们之间却并没有交易往来。 虽然没能找出什么关键性的证据，来指认这14家机构与孙海峰存在人体基因数据交易的证据，但是这14家机构与王贵和张珂却存在密切的联系。 由此可以断定，每家机构都与王贵和张珂存在着交易关联。 2006年8月25日上午九点，专案组所有成员再次聚集在长空市市局的会议室内，由杰对案情的最新调查情况进行了汇报。 在汇报结束后，李东明给出了以下指示： 对十五家机构以及机构股东实施统一抓捕，对所有涉及本案或者疑似与本案有牵连的单位，实施全面调查。 鉴于孙振国的情况，虽然身份特殊，但目前还未发现他在这件事情上有参与的嫌疑，故此先不做处理，由巡查组进行暗中监视，一旦发现其牵连其中由巡查组直接抓捕。 由于本案涉及人员众多，且涉案人员关系网错综复杂，为了不引起轰动防止涉案人员警觉，所有参与抓捕的人员全部身着便衣，进行秘密抓捕。 会议结束后，杰便将邹强连夜调查出来的人员信息，全部投放到了指挥屏幕上，并将每个人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阐述。 随后他对陈天乐说道：“这次我们要抓捕的人员一共是45名，我的行动计划是先将这45人的信息与机场、火车站、交警等部门进行通报并由辖区派出所与他们连同协查，防止这些人出逃。” “参与本次抓捕行动的人员以4人为一个小组，加上各部门抽调的精英骨干我们共分为40个小组，其中35个小组分别抓捕其余14家涉嫌犯罪的机构人员，剩余的五个小组配合我跟狼牙的行动，重点抓捕以秦小兰、孙海峰等人。” 在杰的部署完毕后，陈天乐询问道：“你的具体抓捕计划是什么？如果在公司或者人员密集的地方，进行抓捕的话，恐怕会引起其余人的警觉。” 杰笑了笑说道：“陈厅长，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具体的抓捕方案，我们所有人全部换为便装，先盯梢，在确保目标落单的时候进行抓捕，抓捕方式不限，但务必要确保在所有人员落网前，我们的抓捕行动不能泄露。” 第232章 背后那张脸(四十九) 说完，所有人全部按照杰的指示，分配好小组人员后开展了抓捕行动。 在出发前，所有人的通讯设备，全部上交并由狼为各个小组统一配备了军用频道的专线对讲机进行行动交流。 就在所有人员进行行动的前十三个小时前，也就是2006年8月24日的晚上十点钟。 此时的孙海峰正在华菲帝豪酒城与秦国志、秦小兰、秦国天、徐佳四人商议关于人体基因交易的事宜。 孙海峰推了推眼镜，端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说道：“阿贵和黑鲸这几天大家就先不要联系了。” 秦小兰不解的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孙海峰的脸色突变，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扔了出去说道：“龙泽下午和我通过电话了，说阿贵和黑鲸已经被抓了，而我们也很有可能被人盯上了，现在专案组那些人正在调查闲鱼这个代号...” 秦国志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那俩货跟我们的交易都是通过卫星电话进行联系的，专案组抓不到罪证，顶多就是从他俩嘴里获取到闲鱼这个代号而已，更何况闲鱼这个代号可不是一个人。” 孙海峰看着秦国志说道：“这点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自然清楚专案组在他们俩嘴里查不出什么，但是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们操作的这十五家机构已经被专案组盯上了，一旦他们搜集证据，我们所有人都跑不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僵硬了。 秦小兰反问道：“孙总是如何掌握到这个情报的？” 孙海峰说道：“龙泽手下的一名黑客发现了有人偷偷入侵了我们的账户，并且还偷偷查阅了我们所有人名下的来往交易，专案组里藏着高手！” 秦小兰思索片刻后询问道：“那孙总您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们的资金交易链被人查到了，那么我们所有人岂不是都已经被盯上了？” 孙海峰平静的看着秦小兰，但眼神中已经充满了锋利，他站起身说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你自己屁股上有多少屎，难道你不清楚吗？” “早就告诉你做事情不要招摇，你自己看看你牵扯的那些破事！” “我当初策划设立这些公司，就是为了方便用于资金的转移，把那些黑钱洗白，你倒好，和你这两个蠢弟弟、还有你那个姓徐的亲戚给我胡搞瞎搞，你搞点钱开个这个破会所，我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你都在背后干了什么！不是搞什么培训诱骗大学生来会所当陪酒女、就是搞什么套路贷！” 秦小兰一听这话，立马拍桌子起身骂道：“操你妈的孙海峰，老娘这些年是有些手段是不干净，可是钱你少拿了吗！现在给我装什么正人君子，你做的那些事情全是掉脑袋的勾当，老娘捞点钱怎么了？老娘就不需要养家糊口了吗！” “你别在这给我上课，你玩姑娘扯婊子的时候，谁给你擦得屁股？跑我这儿装什么清高？要不是你叔叔孙振国，你他妈算个j8。” 眼看着秦小兰越骂越难听，孙海峰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一直没有开口的秦国志开口说道：“行了，你俩吵破天也没有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先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俩人这才缓和下来，所有人都坐在包间的沙发上一语不发。 十分钟后，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赵俊、赵雷、吴天、吴优以及蒋龙泽五人相继走了进来。 在看到孙海峰和秦小兰脸上的神情后，蒋龙泽示意赵俊四人先坐下，然后看着孙海峰和秦小兰询问道：“怎么了？你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秦小兰看了一眼蒋龙泽，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而孙海峰则说道：“我把情况简单跟他们说了说，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你拿主意。” 蒋龙泽挠了挠头，坐在了秦小兰的身边，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谈事情就好好谈，你再给我翻白眼我就让你瞑目，听懂了吗？” 秦小兰被蒋龙泽的一番话吓了个激灵，连忙点头。 蒋龙泽这才从沙发上起身说道：“事情我都弄清楚了，阿贵和黑鲸的确被抓了，军方和专案组也联合了成立了针对我们的抓捕小组，要不是赵宗明给我提供线索，恐怕明天中午我们这些人就全都被抓了。” 孙海峰询问道：“你掌握了什么消息？” 蒋龙泽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看着秦小兰说道：“整个事情拜兰姐所赐，你诱骗的那些大学生里面有一个叫陈晓雯的女人，至于你跟黑鲸私下做了什么交易你自己清楚，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间宅子？又为什么牵扯到两个作家将那间宅子的事情曝光，你给大家解释解释吧。” 秦小兰一语不发的坐在沙发上，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见秦小兰并不打算开口，蒋龙泽继续说道：“就因为那两个作家的参与，把我们之前作为基因研究的地方写进了小说，还秘密提供给了军方。” “这才引起了军方对王贵的调查，如果不是我让max—r集团的人，把陈晓雯的信息弄成犯罪集团的成员，恐怕被调查的就不只有王贵，我们早就他妈完蛋了。” “别以为你和黑鲸把那女的跟那两个作家搞死了，事情就完事了，那本小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还有人进行了直播，这件事情你也清楚吧？” 蒋龙泽继续看向了秦小兰。 第233章 背后那张脸(五十) 秦小兰依旧沉默不语，此时她的双手已经颤抖了，蒋龙泽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有人直播了那本小说的内容，黑鲸才动用了邪术杀人，用的还是我们之前抓来的那几个退伍兵。” “也正是因为那个邪术杀了专案组的成员，引来了专案组的调查，让那间宅子的秘密败露，王贵和黑鲸才被抓了！” “你就没有什么要给大家交代的吗？你私下跟黑鲸联系用闲鱼的身份让她帮你处理这些烂事，现在已经牵扯到我们所有人了！” 秦小兰连忙说道：“不是的，我...我没想害大家，我...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蒋龙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专案组已经有人黑进了境外的交易系统，梁飞那边已经暴露了，而资金的转移渠道也牵扯到了我名下的讯龙互联网科技，我们这些年的经营可能都将付之一炬。” 所有人都看着蒋龙泽陷入了沉默，孙海峰开口问道：“上面是什么意思？” 蒋龙泽点燃一根香烟后说道：“刚刚陈宗明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了，现在专案组有一个叫杰的人，他已经掌握了我们之间的交易链，并已经将这一线索提供给了李东明，还好李东明跟你叔叔孙振国有点交集，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蒋龙泽看了一眼坐在秦小兰身边的秦国志。 秦国志会意的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麻绳，趁着秦小兰不注意立马将麻绳套在了她的脖子上，直到将她勒死。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秦小兰彻底断气后，蒋龙泽看着所有人说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别做过线的事情，任何人出了问题都需要自己来承担后果说完。” 蒋龙泽扫视过在座的所有人脸上的惊愕后，继续说道：“我已经将迅龙互联网科技账户里面的所有钱，都转移进了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账户。” “而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当然，如果你们想死我不拄着！” 见所有人都点头后，蒋龙泽开口说道：“今晚的事情大家就当没发生过，如果专案组对你们进行了抓捕，该配合的就配合，你们几个股东之间的公司存在交易属于正常，毕竟肥水不留外人田，他们即便是掌握了我们资金来往的证据，也不能坐实我们这些行为就是洗钱。” “至于天翼贸易、信德地产、智博医药科技以及雷弛物业这四家公司向天晟名家俱乐部汇入的那12.8个亿......。” “我已经以天海信托的名义拟好了合同，合同上面约定的是，天晟名家俱乐部因经营需要通过了天海信托找你们名下的这四家公司做了融资贷，而你们转出去的那12.8亿就是本次融资的投入。” 说着，蒋龙泽拿出了手中的五份合同，分别递给了赵俊、吴天、赵雷和孙海峰，然后说道： “你们只需要在上面签字盖章就可以了，至于我名下迅龙账户上的那12.2亿，我已经转移到了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账户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好，让一个人顶罪，总比我们整条船都翻了的强。” 孙海峰立即询问道：“那如果专案组查到你头上，你打算怎么解释这笔钱？” 蒋龙泽笑了笑说道：“之前我与你们并没有任何资金来往，而这些钱的汇入，完全来自于境外的四万多个账户，而且每一笔的金额都很少。” “当然，这些账户已经全部被注销了，即便是他们专案组想查也查不到什么，因为这些账户全部都是境外账户，是受隐私保护的，国内没有权利调查。” “而我也完全可以说，这是我们的境外网络维护所得的合法收益，至于为什么转给美佳医疗美容机构，那纯粹是作为股东公司的入股行为，不算违法，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在想办法把这个钱转出来分给大家。” “当然，你们对这件事情就装作毫不知情就可以了！” 孙海峰问道：“可是秦小兰的死，如果被他们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解释？” 蒋龙泽笑道：“秦小兰死了吗？”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他们看着已经断了气的秦小兰，又看了看蒋龙泽，似乎都在询问，这人不已经死了吗？ 蒋龙泽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后说道：“进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挂断电话的十几分钟后，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包间内，而这个女人的长相与秦小兰一模一样，所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蒋龙泽解释道：“这是max—r集团的最新技术，叫做面部克隆，所以以后她就是秦小兰。” 所有人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蒋龙泽摊了摊手说道：“好了，事情已经完美解决，大家该喝酒就喝酒吧，但是明天谁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下场你们自然懂得。” “至于那14家机构，该舍弃的必须要舍弃，我们也不能让专案组白忙活，总得有人替我们挡刀子。” 孙海峰面露喜色的说道：“还是你高明，只不过那些公司可都参与过人体基因的交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蒋龙泽说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贩卖基因那是他们事情，只要他们认了还有你什么事？毕竟那14家机构，我从来都不让你和他们有任何利益之间的来往。” “而出现在专案组那份名单上的，也只有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名字，又不是我们所有人名下公司的名字，更何况那14家机构的负责人，我已经都安顿好了，只要我们这些人里不出叛徒，那么大家都相安无事。” 孙海峰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端起酒杯与蒋龙泽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脸上的愁容在这一刻也全部消散。 秦国天却满脸犹豫的询问道：“那些大学生贷款的事情怎么办？” 蒋龙泽瞥了他一眼后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是高利贷了又怎么样？借钱的时候有没逼着她们找你借，高利贷不犯法吧？至于那些起诉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那些人不也都撤案了吗？咱们的手段那些人都见识过，就算是她们站出来指证，那不也得讲证据吗？” 秦国天会意的点了点头伸出了大拇指，一脸谄媚的说道：“蒋总牛逼，蒋总牛逼！” 第234章 背后那张脸(五十一) 2006年8月25日上午十一时。 如杰所计划的一样，全部人员都被专案组控制抓捕，这让陈天乐及专案组的所有人都面露喜色。 可是，在最后的审讯和取证工作中，杰和狼牙的脸色却如同铁青，其余14家机构的涉案人员35人，全部交代了自己的违法犯罪事实。 在这些人中有人也承认了闲鱼的身份，并且就连与王贵和张珂（黑鲸）的交易地点，都交代的非常清楚，且与王贵和张珂在地图上所指认出的位置丝毫不差。 但唯独对孙海峰等人的违法犯罪行为不能定罪。 原因很简单，经过对孙海峰等人名下公司账户，以及所涉案件情况的调查发现，邹强所提供的信息并不是最新的信息。 而且孙海峰等人对这些事情也进行了详细的阐述，在事实依据上并不能证明这些人存在违法行为，只能无罪释放。 而这一切都是蒋龙泽一手策划，且提前做好了应对的结果，这让杰和狼牙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之中。 眼看着孙海峰等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市局大门后，杰紧握着拳头说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狼牙也心有不甘的说道：“看来他们早有准备了，现在即便我们明知道他们就是这幕后的始作俑者，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了，毕竟我们没有证据！” 杰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犯罪行为是昨天邹强刚刚查到的，而那个时候他们账户上的资金还没有发生变动，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这样的结果？如果不是我们内部有人泄露，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的！” 片刻后狼牙询问道：“你确定这些情况你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陈天乐？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杰点了点头说道：“我只告诉了陈天乐，可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狼牙拍了拍杰的肩膀说道：“我觉得陈天乐没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情，问题很有可能出在高层。” 狼牙的话一语惊醒了杰，他问道：“你怀疑是上面的问题？” 狼牙点了点头说道：“你别忘了孙海峰的叔叔是什么地位。” 杰点了点头后，立即转身就要去找陈天乐，但是却被狼牙拦了下来，狼牙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现在去找陈天乐毫无意义，即便是你把推测出的想法告诉了他，他也没有决定的权利，还是一样要请示上面的意思，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又会暴露给敌人，而最终的结果和目前我们看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杰的目光中满是落寞，他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把这些人绳之以法，那我们所有的工作岂不是白费了！” 狼牙笑了笑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他们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虽然他们暂时逃过了，但是你别忘了他们也很清楚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调查的，我想他们还会有行动的，你需要调整好状态，目前我们也算是完成了抓捕任务，我们下午就该回部队复命了。” 杰收起脸上的不甘，笑了笑说道：“那祝你一路顺风。“ 狼牙看着杰安慰道：“有些事情，太过于接近真相并不是一件好事，对于你们来说，这件事情也算是到此为止了。” 杰说道：“我还会继续调查的，我就不信他们的屁股就这么干净。” 狼牙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回部队复命后就会对那个矿石场进行行动，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有什么发现的，一旦我获取到线索，那些人一样跑不了。” “毕竟没有了买家，对他们来说也就断了所有的交易渠道，但我相信一定还会有人来跟他们进行交易，那个时候我们再抓他们也不迟！” 说完，狼牙便走回了市局大厅，只留下了杰一个人意味深长的站在门口。 杰从口袋中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放进嘴中点燃，猛吸一口后，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隙。 他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他开始回想每一个细节。 他在想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为什么对方能在一夜之间就可以撇清所有线索，又是如何让自己掌握到的线索，顷刻间便成为了无稽之谈。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邹强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而邹强并没有先开口说话。 杰询问道：“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邹强的声音这才从电话那头传来：“人抓住了吗？” 邹强的询问，让杰有些不知所措，他从邹强的语气中明显听出来了期待，他回复道：“抓住了，但是又放了...” 杰的情绪十分的低落，此刻他似乎觉得自己不该给邹强打这个电话，因为他知道，邹强和洛川他们已经将所受到的仇恨转嫁到了那些人的身上。 “为什么？”邹强冰冷的语气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 杰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用了一夜的时间洗脱了所有的罪证嫌疑，你查到的那些证据全部被推翻了。” 电话沉默许久后邹强才再次开口：“具体说说。” 邹强的平静和冷静的语气让杰觉得有些意外，但是他并没有询问，而是解释道：“他们提供了融资贷款合同，将那笔12.8亿的资金完美的给出了解释，所以经济上的正常往来我们无权调查......” “至于汇入他们账户的那12.2亿，他们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说那是他们为境外网络服务所得的正常收益，而那笔钱也转入到了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账户里，并解释为是股东的正常投资款项。” “而关于那180多个人的纠纷，由于起诉人全部撤案并达成了和解，也没有人出来指证，所以我们也不能介入调查，毕竟民不告官不纠，即便我们强行调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他们之间的资金流动，在他们的口中，那就是股东公司之间正常的生意往来，与其找别人合作，不如和股东合作，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听完杰的解释后，邹强疯狂地笑了，那笑声是那么的讥讽。 片刻后，他说道：“一夜之间竟能把这一切都摘得干干净净，真当我们是傻子啊。” 第235章 背后那张脸(五十二) 杰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雾说道：“跟你打电话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邹强说道：“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费尽心思查到的线索就这样付之东流，你问我什么想法？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邹强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而杰又何尝不知道。 随后邹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件案子就这样算了？” 杰坚定地回应道：“算了？怎么可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情起码在我这里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 邹强说道：“不算了还能怎么样？现在你身边能用的人也就只有周世聪了，就靠你们两个人如何查案？更何况这件事情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触碰的了的，越接近真相反而越危险，这件事情想必就连陈天乐都没有办法了吧？” 杰拧灭掉手中的香烟说道：“没错，这件事情上面可能存在我们不能触碰的关系网。” 邹强回应道：“抛开上面的关系网不谈，就凭对方能在一夜之间洗脱所有嫌疑这一点，我们也算是遇到高手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在我黑进境外那个账户后台之后，我感觉我的位置就暴露了，对方的成员里面绝对存在着一个黑客高手。” 杰一听这话，心头一紧他赶忙说道：“我立刻去接你们回来！” 邹强平静的回应道：“没事，我们已经转移病房了，而且狼牙派了几个人在暗中保护我们，有件事情一直没跟你说，狼牙派来给我送设备的人跟我传递了一个消息。” 杰好奇的询问道：“什么消息？” 邹强解释道：“狼牙安排在暗中保护我们的这些人不属于军方，他们全都是退伍的特种兵，他们参与进来完全是为了帮以前的战友报仇，狼牙跟他们说如果有一天他遭遇了不测，这些人全部听你的安排，狼牙这样做已经违背了军方管理条例，这些人全部持有军用装备......” 一听这话，杰的心里瞬间升腾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狼牙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没等杰做出回应，邹强再次说道：“这些人对我们来说既是帮手，也是能除掉我们的最佳手段。他们没有武器持有权，一旦持有了武器就相当于是武装力量，一旦有人要除掉我们，用他们作为突破口不失为一个合理的理由。” 邹强的话瞬间提醒了杰，许久之后杰给出了回答：“不管后果是什么，哪怕这些人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我们也要除掉那些真正的害虫，大不了鱼死网破！” 在杰给出这番回答后，邹强的语气变得平缓了许多：“我以为你真的要放弃了，看来是我们误会你了，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能照顾好自己，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因为我感觉已经有人盯上你了。” 杰挂断了电话，再次从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放在嘴中点燃，而这一次他的目光开始变得锐利了。 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抓住那些罪不可恕的杂碎！ 也许是站得太久了，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些酸胀。 他坐在了市局楼前的台阶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孙海峰等人，那癫狂般的笑声和那嘲讽般的背影，他再次握紧了拳头。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周世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杰看了看周世聪，发现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便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 周世聪也坐在了他的身边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后吐出烟雾，说道：“陈厅长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你一个人坐在这，已经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是上面出了问题吧？” “你也看出问题来了？”杰一边弹着手中的烟灰一边问道。 “这还用看？动用了那么大的阵仗，抓的全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人，这是专案组成立以来办的最窝囊的案子。”周世聪平静的回应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商务车疾驰般的驶进了市局大院，停在了杰和周世聪不远处的位置。 两人熄灭了手中的香烟对视了一眼，站起了身。 商务车车门打开后，七个剃着平头的人依次从车上走了下来，在几人与杰和周世聪的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杰似乎察觉出了敌意。 七个人走到了杰和周世聪的面前，其中一个人亮出了证件，问道：“你们两个谁是杰？” 杰无所谓的说道：“我是。” 那人晃了晃手中的证件说道：“我是巡查组的我叫魏征，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请跟我们走一趟。” 没等杰说话，那人身后的几人就要上前准备动手。 周世聪立马挡在了杰的面前说道：“几位这样做不太符合流程吧？我们专案组隶属于长空市公安厅，就算是要带人询问也应该通报陈厅长吧？” 那人看了一眼周世聪说道：“巡查组调查不需要跟你说明情况，更何况我们已经给陈厅长打过招呼了。” 杰拍了拍周世聪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后他对着那个叫魏征的人笑了笑说道：“那我总有权利知道几位要调查什么事情吧？” 魏征收起自己的证件，面色冷峻的说道：“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与被逮捕的涉案机构人员存在私下交易及受贿行为，我们在你的个人账户中查到了一笔境外的汇款，金额涉及三千万，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听到魏征的叙述，杰的第一反应就是栽赃和报复。 因为是他将孙海峰、秦小兰等人的犯罪线索汇报给上级的，他抬头望了一眼陈天乐所在楼层办公室的窗户，陈天乐在窗前下意识的躲闪，让杰瞬间明白了,自己可能即将成为一颗弃子。 杰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微的眯起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他总以为只要对得起那面鲜红的旗帜，只要对得起心中的信仰，就不怕黑暗，可现在他，已然有些心灰意冷... 心中的那个声音再次提醒了他，你所认为的秩序、公平和正义只是对于那些没有背景没有关系的罪犯。 而那些真正的罪恶往往就是隐藏在你身边的地方，就连陈天乐这样的人都败给了现实，败给了权力，选择了逃避......甚至选择了将专案组的人推向深渊，他又算是什么呢。 第236章 背后那张脸(五十三) 正想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和肩膀被人死死的抓住了，他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站在两侧抓着他肩膀和胳膊的两个平头青年，杰冷冷的说道：“把你们的手给老子拿开！” 两个青年被杰的眼神和那强大的气场吓了个激灵，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杰顺势抽出胳膊，双手用力搂住了那两个青年的脖子，然后身体猛地向后一撤，那两个青年瞬间被他反手摁在了地上。 魏征见状，立即从身后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杰，怒喝道：“你想拒捕吗？” 周世聪立即冲到了魏征的身前，就在魏征准备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周世聪抓住了他的手腕，向上一用力，伴随着枪响，一颗子弹径直击中了市局大楼前的玻璃，哗~的一声，玻璃应声破碎。 没等魏征反应，周世聪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梁上，魏征立即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从面部袭来，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向后倒去。 其余四个青年立即一拥而上，将周世聪死死的控制住，闻声而来的狼牙、白狼、赵戾、雷佳看到的眼前的一幕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动手。 十几秒后，以魏征为首的七人全部被放倒。 此时，市局大厅内已经围满了人，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直到陈天乐慌慌张张的从围观的人群中跻身而出，他走到了杰的身边说道：“只是配合调查而已，何必动手呢？” 在看到陈天乐的那一刻，魏征破口大骂：“陈天乐，你的人是不是疯了！巡查组你们都敢动！” 狼牙等人一听这几人是巡查组的人，立即松开了被控制的几个人，然后闪身退到了一边。 毕竟军方是有条例规定的，不得干预地方办案，狼牙看着杰问道：“怎么回事？” 杰耸了耸肩说道：“有人想要报复我而已，这种栽赃的手段是不是有点小儿科了，陈厅长？” 说着，杰看向了陈天乐，眼中闪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陈天乐赶忙解释道：“这是上面的意思，说有人举报了你，要我们配合调查。” 杰并没有理会陈天乐，而是走到了魏征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是临时在专案组担任组长而已，千万别认为我就是市局的人，以你们的级别没有权利调查我，懂吗？” 说着，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并递给了魏征。 在魏征看完证件的一瞬间，双腿开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不置可否的呆愣在原地，看看杰嘴又望了望手里的证件，结结巴巴的自言自语道：“你......你。” 见到魏征脸上那惊恐的神情，陈天乐赶忙上前，从魏征手里拿过杰的证件，只是一眼，陈天乐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杰从陈天乐的手中拿回证件后，说道：“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去调查国际犯罪的案件？恐怕就连你的上级，那个正部级的领导也没有权利调查我吧？” 站在一旁的周世聪和狼牙等人也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他们完全想不到，这些隶属于高层的人，此时此刻竟然在杰的面前显得如此惊慌，没有了以往的镇定。 杰看着陈天乐说道：“陈厅长，我原本以为你跟我一样是一个心怀正义不畏全权的人，看来是我想多了，如果今天换成是周世聪、洛川这样身份的人，是不是就会被他们带走，随便安个罪名处置了？” “这件案子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阻止我继续调查是不是有点太小儿科了？如果对于这样的行为，你都不敢站出来制止，你还配当这个厅长吗！” 杰发自肺腑的一席话，瞬间让陈天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陈天乐不禁叹了一口气，立即解释道：“这件事情我有我的苦衷，而我也绝对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 没等陈天乐说完，杰便打断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就想问问你如果今天我不亮出身份，换成是洛川、周世聪这样的人，是不是就被这些人带走然后随便安—个罪名处置了？” “你身为长空市公安系统的最高领导，你对得起你曾经在国旗下的宣誓吗？” “对得起你的肩章吗？对得起你心中的正义吗？对得起头上顶着的国徽吗？” “又对得起你手下这些心怀正义，为国为民的一线警员吗！别忘了张睦和那三名警员是怎么牺牲的！” 陈天乐默默地听着，他看着杰，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又布满着憔悴，他回答道：“如果在你心里是这样看待我的，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要知道服从命令也是我的职责，我陈天乐自认为我不是孬种，也不是一个愧对组织的人，我更不会因为畏惧全权而丧失自己的道德底线，虽然我知道这是有人蓄意报复想以此阻止我们的调查，但是我始终相信邪不压正！” 陈天乐话音落下，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魏征的面前问道：“还要抓我吗？” 魏征抬起了头，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刚才周世聪的那一拳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他忍着疼痛坚定地说道：“如果我的回答是要抓你，又会怎样呢？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背景，调查你是因为有人举报，更何况你的账户里的确是有一笔境外资金的汇入。” “况且我只是依法行事，如果你拿你的身份来压制我，那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想试问一句，如果我就这样走了，那我是不是也是一个畏惧全权的人?” 杰看着魏征笑了笑，眼神中露出了欣赏的神色，他说道：“那你就不怕你抓了我以后，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 魏征摇了摇头说道：“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即便你今天不亮出身份我也不会冤枉你，我行的正坐得直，如果真的是有人陷害你，我也会给你一个公道。” 杰笑了笑说道：“好，就凭你这句话我跟你走，但是我有个要求。” 魏征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杰问道：“什么要求？” 杰说道：“对我的身份进行保密。” 魏征不暇思索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 说完，魏征走到了杰的面前说道：“按照程序规定，你得委屈一下。” 说着他便从身后拿出了手铐...... 第237章 背后那张脸(五十四) 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邹强发送了一条信息：“有人栽赃我，并向我的账户中汇入了三千万，你调查一下。” 而面对杰的这一举动，魏征并没有阻止，也没有打算没收杰的手机。 因为他对杰的身份还是有所忌惮，他也只是例行办事，生怕最后会牵连到自己，所以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即，杰将手机放回口袋，并配合的伸出了双手，当冰冷的手铐戴在手腕上之后，杰却自嘲的笑了，随后他转身看着陈天乐说道：“陈厅长，希望你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陈天乐听到这话，原本严肃的脸上浮现出豁然的神色，他向杰敬了个礼后，说道：“你放心，调查工作不会因此而停止，我等你回来。” 就在杰准备上车的时候，狼牙却走到了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个人注意安全。” 他的眼神中似乎有种无法言说的深意。 陈天乐、周世聪及狼牙等人目送着商务车离开后，狼牙走到了陈天乐的面前，说道：“按照之前的行动约定，我们此次与市局的联合侦办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需要带着王贵和张珂回军区复命，还请陈厅长办理移交手续。” 陈天乐点了点头后，便带着狼牙等人走进了市局大楼，在路过门口时，看到被子弹打碎了一地的碎玻璃，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专案组会遭受如此重创，而现在整个专案组也只剩下了周世聪一个人能够调用。 走进大厅后，陈天乐看着众多围观的警员义正严辞的说道：“都没事做了是吗？” 顿时间，所有人四散而去，有些人嘴中还不停的小声念叨着什么。 狼牙等人跟着陈天乐来到办公室后，陈天乐将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移交文件递给了狼牙，随后便一言不发的走回到了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看着陈天乐脸上的失落，狼牙并没有说话，而是敬了个军礼后便带着白狼、赵戾和雷佳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魏征等人也正带着杰去往长空市市政府的路上。 而那些在铲毒行动中被抓捕的十四家机构负责人，也被临时扣押在了市政府内接受着巡查组的秘密审讯。 在魏征等人带着杰抵达市政府后，杰被带进了一间会议室内。 会议室的中间坐着三个人，而担任巡查组组长的正是陈天乐的上级领导，公安部部长李东明，在他身边的是担任巡查组副组长的纪昌河及郭文刚，这两人的职位也是副部级。 李东明看到魏征等人后询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魏征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 李东明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杰，随后对魏征说道：“把他手铐打开吧。” 打开手铐后，魏征等人便离开了会议室，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了一眼李东明，说道：“没想到是李部长亲自审问颇有些受宠若惊啊。” 杰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李东明的对面。 李东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杰，说道：“身为专案组的组长，你可知道受贿是什么罪名？而且本次案件涉及重大，你在那些犯罪机构的违法行为中担任的是什么角色？” 杰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那请问李组长，您这位正部级干部又是什么角色呢？” 闻听此言，李东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怒火说道：“我希望你能够正视我们这次的谈话，不要胡搅蛮缠。” 杰无奈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您不用跟我上纲上线，我知道在这里您的级别最大，您旁边两位想必也不用多说，都是副部级干部，我先问您一个问题，您说我是专案组组长可有什么凭证？” 李东明不解的问道：“此言何意？” 杰解释道：“首先我只是一个编外人员，只是临时加入了专案组代理为组长，但我并没有实权，也没有正式的编制，换句话说我只是拥有这样一个名号，但并不隶属于哪个部门，既然我没有实权，也没有编制，又哪来的收受贿赂这一说呢？” 面对杰的解释，李东明不怒反笑道：“你这是胡搅蛮缠，如果你没有实权，那么你是怎么进的专案组，14又是怎么成为的组长？据我所知，你在侦办案件的时候申请过枪支，如果你不是编制内的人员，那么给你派发枪支就违反了组织规定。” 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谁规定的不是编制内的人员就不能够在执行任务期间申请枪支了？如果您认为我的组长身份存在问题。” “那请问，我们在进行铲毒行动前的多次会议中，您为什么没有对我的身份提出异议呢？“ “更何况，我加入专案组，是通过正常手续运作之后才决定的事情，具体的事宜您可以去问陈厅长。” 李东明平静的看着杰，说道：“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已经承认了你的专案组组长身份，所以，把你请到这里来并不算违规调查吧？” 杰在心中暗骂道：“中了这老狐狸的套了。” 但是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心虚，反而是笑了笑并说道：“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了，但是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需要询问。” 见到杰松了口，李东明的嘴角微微上翘，因为他知道这第一回合的较量是自己赢了，但很快他收起了脸上的神情，说道：“你问吧。” 第238章 背后那张脸(五十五) 杰点了点头说道：“在铲毒行动进行之前，我向陈厅长提交了一份犯罪线索的调查报告，其中涉及到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秦小兰，以及美佳医疗美容院机构的其他九名股东的犯罪线索。” “但是陈厅长在向你汇报完这一信息之后，这十名犯罪嫌疑人却在一夜之间，就将我们所掌握的犯罪线索完美的做出了应对，并且撇清了自己的嫌疑，我想问一下李组长，对这一事件，您有什么看法？” 李东明故作不解的说道：“你是怀疑我泄露了消息？” 杰摊了摊手说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问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李东明思索片刻后说道：“查找到线索的是你们，汇报线索给我的是陈天乐，这期间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关于这些机构的犯罪线索，所，以对于你所怀疑的信息泄露，我没什么看法。“ 杰看着李东明一字一句的说道：“犯罪嫌疑人之一的蒋龙泽，是在陈厅长与你汇报线索后的两个小时内，对账户中的12.2亿进行了资产转移，并汇入了美佳医疗美容机构的账户之中。” “对于这笔资金蒋龙泽的解释是内部股东投资，虽然他用这种方式合理的解释了资金的转移，但是这一切未免也太过王巧合了。” 正说着，杰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李东明的眼神中明显划过一丝锐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魏征竟然没有没收杰的手机。 杰拿出手机快速的看了一眼，是邹强发送过来的一条短信，他立即查看了短信内容。 短信内容是这样的：“我查了天海信托的金融贷款协议登记信息，天翼贸易、信德地产、智博医药科技以及雷弛物业这四家公司向天晟名家俱乐部汇入的那12.8个亿，虽然是通过天海信托做的融资，但是天海信托是在今天上午九点才向银行提供的出资登记表。“ “也就是说汇入时间与登记时间完全不符合银监会的规定，这一情况足以说明他们涉及违规贷款，并且有洗钱的可能。“ 在查看完信息后，邹强再次发送来一条短信，信息内容是：“汇入讯龙互联网科技12.2亿的那四万多个境外账户虽然被注销了，但是我通过境外银行，查到了其中几个账户的交易信息。“ “向这些账户进行汇款的，全部是由一个叫阿卡姆的人操作的，而这个叫阿卡姆的人是金三角地区一个地下钱庄的负责人，与天晟名家俱乐部存在资金往来，而那12.8亿的资金曾经就汇入过地下钱庄。“ “也就是说汇入迅龙互联网科技的那12.2亿资金，就是洗钱交易，而并不是什么境外服务合法收益。” 杰看完后刚要收起手机，紧接着第三条短信接踵而至，内容是：“汇入你名下账户三千万的是天晟名家俱乐部，但汇入的是你在x国的境外账户，汇入时间是今天的凌晨3点。” 杰看完信息后，将手机扔在了会议室的桌面上，然后对李东明说道：“我们查到了最新的情况，您要不要看一下？” 李东明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手机进行了查看，但看完信息后他的眉头紧锁，脸上的神情也无比的复杂。 杰看着李东明一字一句的说道：“目前来看，这些犯罪份子的手段也并不是那么高明，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究竟是谁举报的这三千万？您又是如何认定这三千万是我收受贿赂的凭证？” 此时的李东明面如死灰，他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杰一个人的身上，却没有想到他身边还隐藏着一个黑客高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这些线索，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杰的询问，李东明说道：“是匿名举报。” 杰笑了笑说道：“那请问我还需要再解释什么吗？这明显就是他们栽赃嫁祸的手段，换句话来说，即便是我要收受贿赂也不会用自己的账户来收钱吧？” “就算是你们对我进行调查，而他们也是将这笔钱转入了我境外的卡里，我对此并不知情，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掌握了他们伪造合同洗钱犯罪的证据。” 李东明此时已经明白了，杰在来此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在这一场较量之中自己已经完败。 但是很快他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将很快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决定干掉杰，因为一旦自己泄露涉案信息的事情被杰拿到证据，那么自己即便是没有参与那些违法交易，也一样成为了帮凶。 他看着杰说道：“你调查的这些线索，我们巡查组会进行核实的，但是目前你还是要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在这些线索没有被调查清楚之前，你还不能离开。” 杰笑了笑反问道：“怎么？想要扣住我，然后好为那些犯罪份子提供毁灭证据的时间？还是想以此拖住我，然后把我解决掉？” 李东明的表情越发的难看，他佯装愤怒的说道：“别给我乱扣帽子，现在接受调查的是你！” 杰耸了耸肩，颇为嘲讽般的说道：“这么看来，您是要拿官威来压我了？” 说完，杰朝门外喊道：“魏征。” 随即，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魏征带着人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李东明有些坐不住了，他立即起身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杰看着魏征等人说道：“现在我以国家特别行动组的身份，命令你对李东明进行抓捕。” 没等李东明反应过来，魏征已经将他摁在了桌子上。 李东明怒火中烧的喊道：“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你敢对巡查组动手！” 杰从身上拿出了证件放在了李东明的面前，解释道：“不好意思李部长，我的级别比你高，按理说你这种级别没有权利调查我，国家特别行动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第239章 背后那张脸(五十六，终) 在看到桌子上的证件后，李东明彻底的平静了，他完全不敢相信杰竟然还有这一重身份。 国家特别行动组是基于公安部最高级别的行动调查组，这个部门是专门侦办和打击间谍行为、损害国家利益等严重违法违规行为的组织。 且拥有国际犯罪调查权，可以协助其它国家，侦办境外违法组织以及恐怖组织，职权不亚于巡查组的级别，并且可以调用一切公安力量，属于最高机密组织。 杰看着李东明说道：“我现在怀疑你涉嫌泄露涉案信息、滥用职权、参与非法交易、勾结境外组织、包庇、干预、阻挠对违法犯罪的打击行为等严重行为，现依法将你逮捕！” 面对杰的指控，李东明陷入了沉默，此刻他的内心无比复杂，而他也明白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处境。 他看着杰哀求道：“给我个机会！” 杰冷冷的说道：“给你机会？那谁给那些死去的一线干警和那些军人机会？谁又给那些受害者机会？” “如果我没有这一重身份，那么你又怎会有现在的思想觉悟？恐怕我早就已经被你灭口了！” 李东明再次哀求道：“求求你再给我个机会吧，我愿意坦白，愿意交代！” 杰再次说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说完，杰看着魏征说道：“把他带回市局。” 眼看着自己的哀求在杰的面前完全不起作用，他恶狠狠地瞪着魏征说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忘了是谁让你有了现在的地位？” 魏征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忘记，但是我也没忘记我是一个中国人，我更没有忘记我的使命，我原以为我跟对了人，但没想到您竟然......” 魏征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手铐铐在了李东明的手腕上将他带出了会议室。 在陈天乐和周世聪得知李东明被杰带回了市局后，心中百感交集。 经过三个小时的审讯后，李东明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交代了自己泄露犯罪重要线索的违法违纪行为，并供述出了孙振国及其秘书赵宗明的违法行为。 情报一经掌握，杰立即安排魏征、周世聪等人对孙振国及其秘书赵宗明展开了调查，并在其办公室内将两人抓获！ 在面对李东明所供述的证词下，孙振国、赵宗明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并将秦小兰、孙海峰、将龙泽等10人的犯罪行为一一供述。 得到李东明、孙振国以及赵宗明的指证供述后，杰立即成立了抓捕小组，并调用了四十余名特警对秦小兰、孙海峰等人进行了再次抓捕。 经过连续两天的抓捕行动后，秦小兰、孙海峰等10人全部落网。 在调查中发现，真正的秦小兰已经被蒋龙泽杀害，而冒充秦小兰的正是max—r境外犯罪组织中的成员：代号为毒蛇。 在蒋龙泽的指认下，周世聪和魏征找到了秦小兰的尸体。 随后，依据邹强所调查出的信息，在公检法等各部门的协力调查下，用时一个多月，才将10人的全部犯罪证据及犯罪事实全部被整理了出来。 光是犯罪证据材料就足足用了四辆车，分批次的运送到了长空市市局，案件涉及人证300多名，证词材料一万多页...... 在铁证面前，10人全部承认了违反犯罪的事实。 案件涉及：洗钱、敲诈、赌博、贩d、黄色交易、勒索、绑架、恐吓、套路贷、杀人、非法拘禁、人体交易、贩卖人口、人体基因交易等40多项令人发指的罪行。 经详细的调查审讯，毒蛇承认了她就是金三角地带矿石场内，人体交易的窝点的重要负责人，并与天晟名家俱乐部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在得到这一消息后，杰立即将这一线索告知了狼牙，狼牙也向其他涉案国家进行了案情通报，结合孙海峰等人的供述以及犯罪事实。 max—r犯罪集团设立在其他国家周围的人体交易窝点，全部被摧毁，共抓捕国际犯罪人员600余名。 最后，在军方与金三角当地政府的施压交涉下，由狼牙带领特战队赶往了金三角地区，并在地政府军的联合行动下，将天晟名家俱乐部及矿石场内的人体交易窝点一举捣毁。 铲毒行动全面结束，孙振国、陈宗明、王贵、张珂、蒋龙泽、孙振国等49人全部落网并依法执行了死刑！ 李东明因协助犯罪分子，且在位居高位还知法犯法，最终被罢免了职务，同时剥夺政治权利，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减刑。 至此，8.23特大跨国人体基因交易案宣布告破！ 因为此案的顺利告破，陈天乐也被正式提为了公安部部长。 2006年9月25日，公安厅为张睦以及牺牲的三名干警举办了英雄追悼会，并评定为了烈士，专案组全员出席，童生等三名牺牲警员的家属在陈天乐手中接过烈士勋章的那一刻，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幽狼等三十七名在此次案件中所牺牲的特种兵，也永远的留在了烈士陵园...... 参加完追悼会后，杰简单向洛川等人讲述了整个案件的后续经过，几人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而魏征也由于在本次案件中的出色表现，被正式的纳入了专案组。 因为杰在本次案件中违反了保密条例，使其国家特别行动组的身份暴露，受到了严重的处分，并罢免了其特别行动组的身份。 但考虑到在本次案件中的表现，将他任命为长空市专案组特别行动组组长，并保留了他的原有职务的行使权。 但杰不知道的是，在邹强等人住院期间，曾经遭受到了十几名武装分子的追杀。 如若不是狼牙安排在他们身边进行保护的退伍兵，可能邹强他们早已惨遭毒手，而那些退伍兵也在护送他们回到长空市后，便回归了各自的生活... 第240章 死亡直播间 2007年10月21日，正值深秋的季节，v市迎来了入秋以来的第一次降雨。 大雨伴随着雷电席卷着整个城市，昔日的繁华也在大雨中变得冷落，城市在乌云的笼罩下显得无比的阴暗，而隐藏在阳光之下的一只触手，也正在悄无声息的掀起这座城市的波澜... 大雨持续了一整夜，仿佛在洗礼着这座城市，但是冲刷掉的却是残留着的那罪恶的痕迹..... 10月22日这天，阴霾逐渐散去，消失了一天的阳光也渐渐从阴暗的云层中露出了微笑。 上午9时，v市北街区派出所接警大厅内，一位妇人正带着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孩子，焦急的坐在接待座椅上，正等待着报案。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一天v市派出所的所有民警都忙得焦头烂额。 邻里纠纷，小区业主与物业之间的矛盾纠纷，失窃报案酒后闹事等等等等，毫不夸张的说，一位民警身边围绕着四五个人，七嘴八舌的吵吵个不停……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和嘈杂不断的争吵声，那个孩子吓得放声大哭，妇人赶忙起身安慰，并抱着孩子走出了报塞大厅。 或许是孩子的哭声太大，亦或许是那妇人佝偻的身影和行动不太方便的腿脚，引起了一位值班民警的注意。 他跟随着妇人走出大厅后，恭恭敬敬的询问道：“阿姨，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妇人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警员，脸上的焦急神色越发浓烈，她一边安慰着身旁的孩子，一边说道：“是这样，我们家老于啊，他昨晚下班后就一直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我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年轻的警员耐心的说道：“您别着急，慢慢说，你所说的老于是您的什么人？” 妇人这才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是这样，老于是我的老伴，今年五十二岁了，是咱们v市旧城区法院的一名法官。” “他昨天下班后就没有回家，到现在也联系不上，我给他们单位打过电话，谁知道他们单位的人却说，老于昨天下班后就离开单位了，我这才带着孩子急忙赶过来，看看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年轻警员打量了一眼妇人，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个满脸脏兮兮的小孩，说道：“您别着急，一会儿您跟我简单做个笔录，我们核实一下情况......“ 妇人一脸感激的说道：“那谢谢你了小同志，我这小孙子今年才五岁，他的父母都在外上班，我这一着急也没来得及通知他们。” 年轻警员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您先跟我进来，我们简单了解一下情况，说不定叔叔可能在忙其他的事情，忘记跟您联系了呢。” 妇人这才连忙点头，带着孩子跟随那名年轻警员再次走回了报案大厅。 年轻警员将妇人及孩子带到了一间询问室后，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妇人，并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饼干递给了那个孩子。 小孩接过饼干后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便拿着饼干在妇人面前晃了晃，说道：“奶奶，奶奶，帮我撕开，我要吃......我要吃。” 妇人对年轻警员表示谢意后，便接过孩子手中的饼干，熟练地撕开了包装后放在了孩子的手里，并对孩子嘱咐道：“小宝自己拿着吃啊，乖，奶奶要跟这位叔叔说话，你不要吵。” 小孩“嗯”了一声后，一脸兴奋的拿过饼干开始吃了起来。 年轻警员从办公桌上拿起纸笔后，对妇人说道：“阿姨，您简单跟我说一下情况，我做个记录。” 妇人点了点头说道：“我老伴名叫于文东，是v市旧城区人民法院的一名法官，我老伴平时一下班就会回家，就算是偶尔有加班的情况，也会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但从昨天到现在我都没联系上他，早上我给他们单位也打了电话，他们单位的人说他昨天下班就回家了。” 年轻警员正准备继续询问，一个中年警察突然推开了门，扫视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后，紧接着便对着年轻警员说道：“你在这干什么呢？外面大厅里那么多事情，你赶快去处理一下。” 年轻警员立即解释道：“这位阿姨报案说自己的老伴找不到了，我记录一下情况。” 中年警察打量了一下妇人和她身边的小孩，问道：“你老伴失联有24小时了吗？” 妇人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就是14个小时。” 中年警察看着年轻警员询问道：“情况都记录了吗？” 青年警员点了点头将询问录递给了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查看了一下询问信息后对着妇人说道：“人员失踪或者失联必须在24小时以后才能立案，你先回去吧，说不定这会儿人已经回家了，如果超过24小时还没联系上你再过来，情况我们也都记录了。” 妇人只好起身带着孩子离开了派出所...... 与此同时，北岗路派出所和南丰街派出所，也相继接到了关于法官失踪的报案，一起是家属报案，一起是单位报案...... 起初，这些失踪报案并没有引起重视，直到中午12时，北街区派出所再次接到了一名家属的报案. 对方声称一个名叫陈军的法官，在昨晚下班后就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单位，所述情况与早上那位妇人的报案情况基本一致。 北街区派出所立即将这一情况，向v市市公安局进行了汇报。 因为，以他们的办案经验分析，一天内接到两起关于法官失踪的报案，并不是一件巧合的事情。 在得知这一情况后，v市市局立即向本市派出所发出通告，内容是，如果哪个辖区派出所接到了关于法官失踪的报案，要第一时间上报。 通报一经发出，北岗路派出所、南丰街派出所等六个派出所全部上报了关于法官失踪的报案。 第241章 死亡直播间(二) 经市局调查询问得知，2007年10月22日上午。 v市各辖区派出所共接到八起关于法官失踪的报案，并快速的锁定了失踪的八名法官的个人信息，分别是：于文东、陈军、秦岭、赵颜俊、华东诚、李燃、王雪峰以及孙岩。 经过与各辖区所属法院核实，失踪人于文东、陈军系v市旧城区人民法院的法官。 秦岭、赵颜俊、华东诚系北岗区人民法院的法官。 李燃、王雪峰系南湾区人民法院的法官。孙岩系东河区人民法院的法官。 信息一经核实，立即引起了v市市公安局的重视，并令各辖区派出所放下一切手头工作，着手展开调查。 接到市局通知后，各辖区立即组派民警前往走访调查。 2007年10月23日上午9时，v市市公安局召开了针对法官失踪案件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涉案辖区的派出所所长均参加了本次会议，会上各辖区派出所所长进行了调查汇报，但无一列外，全部一无所获。 他们组派警员对沿途街道监控以及走访调查，但并未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部分街道的监控探头由于受大雨影响，以及线路问题，也没有拍摄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甚至就连这些失踪法官，到底是如何失踪，又是在哪失踪的，都无从查证。 在听完各个辖区的汇报后，v市市公安局局长赵翔铭眉头紧锁，因为自他担任这个局长以来，v市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继续追查，就目前来看不排除是绑架、敲诈、勒索的可能，你们要做好家属的工作，并密切关注家属的动向。” 就在赵翔铭话音刚落之际，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警员走到了赵翔铭的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道：“赵局，有新的情况，刚刚我市各大新闻媒体同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现在市局门口已经围满了记者。” 赵翔铭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只见市局门口此时已经围满了记者，出口顿时变得水泄不通。 而就在这时，另一位警员也急忙跑了过来，说道：“赵局，新闻办的人和市政府办公厅的张秘书来电话找您，说是有重要事情询问。” 赵翔铭闻听此事后，心里立即萌生出了不好的念头，他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桌上的两个固定电话的听筒，同时摆在了一边。 他毫不思索的同时拿起了两个听筒，随即放在耳边说道：“我是赵翔铭。” 电话那头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赵局长您好，我是新闻办的孙蕾，我想问一下咱们是不是接到了关于8名法官的失踪报案？另外今天咱们市的各大新闻媒体同时接到了一封匿名信，您是否知情？” “赵翔铭，我是张秘书，你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市政府门口围满了记者，全部在问什么8名法官失踪的事，现在高市长正在召开关于v市商业发展的重要会议，这个时候门外出现了那么多记者，你知道这影响有多恶劣吗！”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此时的赵翔铭已经满头大汗了...... 他挂断了新闻办打来的电话，对着张秘书打来的电话说道：“是这样张秘书，昨天的确有8名法官失踪，我第一时间就已经展开调查了，至于记者的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而且现在市公安局门口也全是记者......” 张秘书在电话那头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先给我把市政府门口这帮记者给我弄走！这件事情一旦影响了这次的会议，你知道会给v市未来的经济发展带来多大损失吗！” 没等赵翔铭回应，电话便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赵翔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赶忙回到会议室，对着众人说道：“今天会先开到这儿吧，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赶紧组织警力去市政府门口把那些记者给我弄走！” 几个所长相互对视一眼后，立即拿起了电话，开始调派警力赶往市政府。 赵翔铭一路小跑来到了市局门口，还没开口，几台摄像机的镜头就怼在了他的面前，麦克风也随之凑了过来。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记者七嘴八舌的询问... 赵翔铭摆了摆手，示意记者们先保持安静，然后说道：“我是v市公安局局长赵翔铭，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但是一定不要影响秩序。” 闻言，记者们这才安静了下来。 赵翔铭继续说道：“现在，请大家跟我移步至我们的会议室，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们每家媒体只能有一个人可以进入会议室，请你们的摄像人员在此等待，因为案件比较特殊，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还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 2007年10月23日上午10时，赵翔铭在市局会议室内接待了16家媒体的记者代表。 赵翔铭开口说道：“各位媒体朋友，不知道大家今天前来是为何事？” 其中一个记者说道：“您好赵局长，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们各大媒体同时接到了一封匿名信。” 说着，那名记者将一个信封递给了赵翔铭，赵翔铭接过信封后开始查看内容，内容是这样的：“媒体朋友你们好，我是一名来自地狱的正义使者，昨天我们邀请了v市8名法官前来做客。” “后续我们将对这8名法官进行审讯直播，揭示他们所犯下的种种恶劣罪行，在此，我要求你们媒体，不允许屏蔽之后关于这8名法官的直播视频与内容，如果你们不配合，那么你们的办公大楼将消失在v市。” 看完匿名信的内容后，赵翔铭眉头紧锁，他刚要开口说话，只见一名警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第242章 死亡直播间(三) 没等赵翔铭反应，那名警员将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赵局，刚刚从信箱中发现了一封匿名信。” 赵翔铭二话没说便打开了信封，几家媒体的记者也纷纷凑了过来查看，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你好，我是来自地狱的正义使者，想必你现在已经看到全市媒体收到的信件内容了，目前失踪的8名法官正在我这里做客，而我要求你们不要干预也不能介入本次案件的调查，否则将要承受严重的后果......” 看完内容后，赵翔铭愤怒的起身骂道：“这是对我们公然的挑衅！” 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因为他看到了在这些记者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慌。 而他现在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些记者会堵在市局和市政府的大门口了。 一时间，会议室内陷入了陈默，所有记者也都纷纷坐回到会议室的椅子上，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似乎在等待赵翔铭的回复。 赵翔铭深知此案的严重性，他陷入了沉思，随即他拿出了手机给张秘书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赵翔铭开口说道：“张秘书，刚刚我们收到了匿名的威胁信，信中要求我们不能介入这次案件，而各大媒体也收到了威胁信。” “目前能够确认的是，对方绑架了v市8名法官，并且后续还要对这8名法官进行审讯直播。” “这件事情恐怕是瞒不住，如果我们不按照对方要求去做的话，很可能还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在听完赵翔铭的叙述后，电话那头的张秘书也陷入了沉默，许久后他说道：“你是公安局长，这件事情你要负起责任，现在不是你跟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赵翔铭解释道：“我当然知道我的责任，但问题是，这件案子即将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别说记者去堵市政府大门了，很有可能会引起群众的骚乱。” 张秘书回复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市政府又能做什么决策呢？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你处理不了，那就上报省厅吧。” 挂断电话后，赵翔铭立即拨打了陈天乐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赵翔铭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陈天乐，并解释道：“我知道按照正常流程，我得先向省厅提报情况，但是事发紧急，我只能冒昧的直接跟您打电话了。“ 听完赵翔铭的汇报后，陈天乐的脸上写满了震惊，面对绑匪公然的挑衅，这对于刚刚担任公安部部长的他，迎来了第一个挑战。 陈天乐说道：“先按照对方的要求做，让媒体不要屏蔽关于8名失踪法官的直播，你也不要再对这件事情进行介入调查了，以免激怒对方造成事态升级。” “同时，先做好应急备案，避免引起市民恐慌，造成不必要的骚乱。我会向省厅进行通报，并安排专案组尽快过去协助调查。” 在得到陈天乐的指示后，赵翔铭这才松了口气，他将陈天乐的指示传达给了各大媒体的记者代表，记者们也才放心的离开了会议室。 当日下午15时，杰、洛川、李琦琦、邹强、周世聪、王姜飞及魏征7人，抵达v市市公安局的会议室。 在从赵翔铭口中了解完事情经过后，杰分析道：“8位法官同时相继失踪，就这一线索来看，这绝不是偶然，我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说完，杰看向了魏征、洛川和李琦琦三人说道：“辛苦你们三个去这8名失踪法官的所属法院了解一下情况，重点排查两个方向。” “第一，问问这8名法官近期宣判的案子有哪些，看看这些案子之间存不存在关联。” “第二，问问这8名法官近期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 三人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紧接着，杰对王姜飞和周世聪说道：“你们两个走访一下这8名法官的家属，从他们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两人点了点头后也离开了会议室。 杰看着邹强说道：“你调试一下你的设备，提前接入v市各大媒体平台，对方不是要进行直播吗，你用技术手段看看能不能找到视频源，另外对方在直播的时候尽可能的观察现场环境，到时候我们根据对方可能藏匿的地方进行逐个排查。” 说完，杰又对赵翔铭说道：“赵局，我需要你调派组成三个机动小组，随时配合排查行动。” 赵翔铭点了点头后，便开始安排人手。 邹强将随身携带的手提箱放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打开后，开始熟练的组装起自己的设备，这一幕看的赵翔铭是目瞪口呆，他不由得感叹道：“专案组就是专业。” 经过一番准备后，邹强打了个响指说道：“搞定了。” 赵翔铭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17点多了，他开口说道：“一会儿去咱们市局对面有家特色炒鸡，我请大家吃个便饭。” 杰看了赵翔铭一眼后，说道：“赵局长不用麻烦了，给我们从食堂打点饭就可以了，更何况我的同事们都还没回来。” 正说着，王姜飞和周世聪已经回到了会议室。 “这么快就回来了？”杰询问道。 周世聪说道：“我们怕有人监视这些家属，就找了个饭店包间把他们分别约了出来。” “有什么发现？”杰再次问道。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王姜飞开口说道：“这似乎不像是一起寻常的案件，更像是毫无征兆的绑架，这些家属并没有发现失踪人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而且，调查来看，他们失踪前也没什么反常，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或接到过什么电话。” 杰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等等洛川他们那边的消息吧。” 说完，所有人陷入了沉默，杰走到窗前呆望着窗外的街景，时间也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第243章 死亡直播间(四) “有直播信号了！” 伴随着邹强的一声呼喊，沉默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几人连忙凑到了邹强的电脑面前。 此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人，他说道：“大家好，我是来自地狱的正义使者，你们可以叫我x先生，昨天我们邀请了v市的8名法官来到了直播间。” “大家也许会有疑问，但是，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也许会让你们觉得这些人是罪有应得，这8名法官收受贿赂、滥用职权，制造冤假错案让无辜的人蒙冤受害，行为极其恶劣，而我要做的就是通过直播的方式，揭露这些法官的罪行，并让公众来评判他们的命运。” 说完，镜头转向了一旁，视频中，8名法官被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 他们看上去十分的疲惫，他们的双腿双手全部被捆绑着，嘴上还被贴上了胶带，除此之外，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依次贴着字母，从a到h。 ...... 自称x先生的人再次说道：“我们对这8位法官进行了a、b、c、d、e、f、g、h编号，每个对应的字母分别代表一个法官，我们将从明天开始，按照编排的字母顺序，开始对每一个法官进行直播审讯，并由大众进行线上投票来决定他们的命运。” “我知道专案组的人此时也在屏幕前观看这场直播，我们不妨一起来完成这个游戏，接下来我将宣布游戏规则。” “明天的直播我将对a法官进行审讯，在这场审讯中我会提供一个线索，由你们专案组去寻找真相。” “直播结束后将会进行为期三天的大众线上投票，由大众投票决定他接下来的命运，在大众投票结束前，如果你们专案组根据线索找到了他们的犯罪实证，我就可以提供他们的位置，由你们带走。” “但是如果在大众投票结束时，你们还没有找到犯罪实证，那么将由我来公布他的犯罪实证，并且按照大众投票的结果来对他采取措施，祝你们好运！” 说完，屏幕便陷入了黑暗。 直播结束后，杰看向了正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的邹强。 片刻之后，邹强说道：“对方用了变声器，无法辨识到他的真实声音，而且他所佩戴的面具是有红外线装置的，无法进行技术破解。” “所以并不能判断他是男还是女，视频源做了加密，想要破解需要时间，所以无法确定视频是实时传输还是提前录制，根据视频画面的光线及环境判断，对方对视频进行过技术处理，所以无法判断人质的关押位置。“ 听着邹强给出的回答，杰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事件，而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绑架案件。 而绑架者的目的，也不仅仅是揭露这些法官的罪行那么简单，他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动机。 王姜飞说道：“看来这个绑架者的真实意图，应该不是想置这些法官于死地。” 杰看了王姜飞一眼询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王姜飞说道：“绑架者在游戏规则中不是说的很明白吗，审讯过程会给我们提供重要线索，并给我们三天的期限，如果我们能找到定罪证据就能把人接回来。” 杰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的想法似乎有些天真了，你就没有想过如果绑架者在对这些法官审讯之后，有些群众不想让我们把人救出来呢？” “如果群众都想让他们接受绑架者的制裁，从而阻挠我们呢？”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会成为那些法官的帮凶，就会站在群众的对立面，面临的将会是什么后果，你清楚吗？” 王姜飞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说道：“对不起，是我想错了。” 杰摆了摆手说道：“目前来看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他想让我们明白在人性面前，正义不足为道......”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只见一个身形瘦弱带着眼镜的男人和一个看上去一脸正派且体形微胖的人走了进来。 戴眼镜的男人扫视了一眼会议室的众人后，对着赵翔铭声色俱厉的怒斥道：“赵翔铭，这就是你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和态度吗？刚刚那段视频播出后，我们市政府的投诉热线基本快被打爆了！” 眼镜男人毫不掩盖自己的愤怒情绪，继续说：“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市民的广泛关注，你知道这对我们市政府来说将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v市的司法系统存在着严重的腐败行为，意味着我们这些人已经失信于人民，失信于自己的信仰！”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我们推动v市未来经济发展的重要计划，很多投资商都对我们失去了信心，你让我们的工作该如何进行！” 赵翔铭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张秘书，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情也是上面的意思，我也只是配合，这位就是上面安排负责本次案件的专案组组长——杰组长。” 说着，赵翔铭便走到了杰的身边向两人介绍道。 杰面无表情的看了赵翔铭一眼，在看到赵翔铭那一脸为难的神色时，杰收回了目光，并没有说话。 眼镜男看了杰一眼说道：“你好，我叫张辰，是市长秘书，我旁边这位就是咱们v市市长兼副市委市书记，高正义。” 杰打量了高正义一眼，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因为他从两人的目光中明显看出来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张辰见杰没有说话，便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高正义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没事，然后看着杰询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对于这起案件的侦破方案是什么？” “对于绑匪这样的肆意挑衅行为，为什么置之不理？现在市民在网上针对此事议论不断，而绑匪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市政府接下来的工作。” 杰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放在嘴里点燃，缓缓吐出烟雾后，说道：“专案组办案，与本次案件无关的人员无权过问案件进展以及情况，这点你作为市长不知情吗？” 第244章 死亡直播间(五) “其次，怎么应对本次事件我自然有我的考虑，如果你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去问省厅或者公安部。” 高正义闻听此言后，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但此刻他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反驳，只好解释道：“我不是过问案件，我只是担心这件事情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杰笑了笑说道：“高市长，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觉得是社会影响恶劣呢？还是某个媒体办公大楼爆炸，或者突发一些恶性案件好呢？” 高正义一脸讪笑的说道：“杰组长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杰看了看赵翔铭说道：“赵局长，麻烦你把收到的两封匿名信给高市长过目一下吧。” 赵翔铭立即将会议室桌子上的两封匿名信，递给了高正义。 当高正义看完手中的两封匿名信后，脸上的神情从不屑变为凝重，又从凝重转换为愤怒。 他拿着信的手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不可置信的说道：“疯了！这简直是疯了！” 杰这才缓缓地说道：“现在您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冒然行动和阻止直播行为了吗？” 见对方还在沉默中，杰继续说道：“我们目前不清楚绑架者的身份，而且以我的办案经验分析，从绑架到寄送信件再到如此缜密的直播行为，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高正义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问道：“你怀疑绑架者不是一个人？” “不好意思高市长，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现在请您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办案。”杰一脸平静的对高正义下了逐客令。 高正义只好将匿名信放回到桌子上，带着张辰默默地离开了市局会议室。 见两人走后，赵翔铭才缓缓地吐了口气...... 在高正义和张辰离开不久后，魏征、洛川、李琦琦三人便回到了会议室。 杰立即询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洛川和李琦琦同时摇了摇头，紧接着洛川说道：“我们去了失踪法官所在的法院，能够证实一点，他们在被绑架前没有任何反常的行为，至于他们近期办过的案子法院方面不是很配合，说这些案子卷宗涉及当事人的隐私，不方便让我们查阅。” 杰点了点头说道：“意料之中。” 而这句话则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随后杰对邹强说道：“把绑匪的直播视频再播放一遍。” 邹强点了点头后开始在键盘上熟练地敲击着，片刻后，视频便在电脑屏幕上重新播放了起来。 杰并没有走到屏幕前，而是靠在窗边继续说道：“把那几名法官出现的画面定格一下。” 伴随着邹强的操作，杰继续说道：“你们大家仔细的观察一下画面，然后说说各自的想法。” 许久之后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杰，似乎大家并没有从画面中察觉到什么。 看着几人茫然的神色，杰说道：“你们仔细的看一下画面吧，这些法官虽然看上去十分的疲惫，但是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恐惧和担心，似乎在他们的眼神中所透露出的更像是忏悔和羞愧。“ 所有人一边听着杰的分析，一边仔细的观察这画面，果然，画面中的情况如杰所说的情况基本一致。 洛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早就知道自己会遭遇绑架？甚至知道绑架者的目的？” 杰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来看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专案组去法院调阅卷宗，按理说法院不该如此抗拒，但是他们却并不打算配合，这就说明，这些卷宗里面一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魏征询问道。 杰依旧保持着平静，转身看向窗外说道：“等，等绑架者的下一次直播，等他给我们提示。” 赵翔铭眉头紧皱着问道：“那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杰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我需要你向司法部门提交一份调查令，我们首先要拿到这些失踪法官，近半年以来所有宣判过的案件，从中找到他们被绑架的真实原因，否则，我们就只能被绑架者牵着鼻子走。” 赵翔铭立即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办。” 杰看了看时间说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大家先休息，保持精力，因为接下来我们每个人的任务都会很重。” 2007年10月24日上午9时，一摞摞的卷宗被几名警员分别搬运进了v市市公安局的会议室内。 赵翔铭对杰说道：“这是所有失踪法官近半年所接手及判决的案卷卷宗。” 杰点了点头后对所有人说道：“今天我们所有人的任务，就是在这些卷宗中寻找有可能导致他们失踪的线索。” 随即，所有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可就在几人刚刚打开几个档案袋的时候，第二次直播却开始了。 邹强立即说道：“先别看了，绑匪开启了第二次直播。” 此话一出，所有人立即放下手中的卷宗，纷纷围坐到邹强的身边，观看着屏幕中的内容。 只见那个头戴骷髅面具的x先生出现在屏幕中说道：“各位市民朋友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今天我将开启对a法官的审讯直播，在直播开始前请允许我先为木家讲述一则故事。” 邹强不断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视频中x先生继续说道：“我接下来要为大家讲述一则故事。” “2006年8月12日的一个下午，浓浓的烈日袭扰着v市的各个街头，而就在热闹的旧城区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 “三个妇女及四个青年被人当街杀害，死状十分惨烈，该案件的发生引发了不少的轰动，凶手是一个32岁的中年男人，事发后凶手并未逃离现场，而是等待在现场，直到被v市刑侦队带走调查。” “想必生活在v市旧城区的市民应该对此案件非常了解，但是对于此事的后续报道却毫无音讯，今天我要说的就，是这位32岁的男人，在2007年的3月份被执行了枪决。“ “大家可能会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而我接下来要讲述的事情，就是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第245章 死亡直播间(六) “事情发生在2006年8月12日的那个下午，一个名叫雯雯的5岁小女孩，正在小区门口的一家超市内购买冰激凌，而她的妈妈则在一旁打电话，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 “雯雯买完冰激凌后，便一个人坐在了超市的门口，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等待着妈妈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带自己回家。” “也许是女人工作上的事情并不顺利，女人与电话那头的人发生了争吵，怕吓到雯雯，便拿着电话默默地走到了一旁。” “而雯雯就独自一人继续坐在超市的门口，由于雯雯是超市的常客又住在小区里，跟老板也很熟悉，老板娘平时也很喜欢雯雯，并没有因为雯雯坐在自己的超市门口而不满。”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慢慢的靠近了雯雯的身边。 妇女凑到雯雯身边说道：“小朋友，你怎么自己坐在这里呀？” 雯雯看了看中年妇女奶声奶气的说道：“我在等妈妈。” 妇女望了望四周，并未发现雯雯口中的妈妈，而雯雯的妈妈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汽车的旁边。 雯雯妈妈看到了雯雯身边多了一位妇女，起初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与电话那头的人沟通着工作上的事情。 妇女对雯雯说道：“你妈妈在哪呢？我带你过去找她吧。” 天性善良的雯雯并没有拒绝，就这样妇女便拉着雯雯的手，离开了超市的门口。 然而，这一幕恰巧被超市内的老板娘看了个正着，老板娘立即走出来说道：“你是谁？要带雯雯去哪？” 妇女的眼神躲闪着，明显闪烁着心虚便解释道：“我是小女孩的姑姑，她爸爸临时有事，让我接她回家。” 老板娘看着雯雯询问道：“雯雯，你认识这位阿姨吗？” 雯雯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摇了摇头。 老板娘立即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要上前询问。 只见另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说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孩子爸爸跟她妈妈离婚了，她妈妈不让孩子爸爸见她，我们要带她去找爸爸，你别多管闲事。” 老板娘并没有理会女人说的话，便问道：“雯雯，你多久没有见到爸爸了？” 雯雯说道：“我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 闻听小女孩的回答后，老板娘便将信将疑的走回到了店内。 两个女人就这样带着雯雯朝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走去。 就在雯雯被两个女人拉着上车的时候，雯雯的妈妈飞快的跑到了雯雯的身边，一把拉住了雯雯的胳膊将雯雯拽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并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女人，质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雯雯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雯雯一边向后退，与那两个女人保持着距离。 见到这一幕，两个女人先是观望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紧接着，两个女人气焰嚣张的走近了雯雯的妈妈。 没等雯雯妈妈反应，脸上立即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脸上随之出现一个巴掌印。 其中一个女人恶狠狠的说道：“臭婊子，给你脸了是吧？我是孩子的姑姑，你已经跟她爸爸离婚了，还不让孩子见她的爸爸，我今天就是要带孩子走的。“ 突如其来的耳光让雯雯妈妈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依旧死死的抓着雯雯的胳膊对两个女人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凭什么给我的孩子。” 由于雯雯妈妈的声音非常大，引来了周围许多商户的围观，而超市的老板娘也赶忙走了过来。 老板娘看着雯雯妈妈脸上的巴掌印与惊恐的神色，便问道：“怎么回事？” 雯雯妈妈立即解释道：“我不认识她们，她们要抢我的孩子。” 老板娘立即会意的抓住了雯雯的胳膊，试图和雯雯妈妈一起将雯雯拉回自己的超市。 而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眼前那两个女人非但没有心虚，反而嚣张的气焰愈演愈烈。 起初想要带走雯雯的妇女，立即上前试图拉住雯雯，而她身边的女人也冲到了超市老板娘的身边，与其撕打起来。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商务车的车门被人打开，四个青年随即下车，迅速加入到了抢夺雯雯的阵营当中...... 其中一个青年一脚便将超市老板娘踹了出去，并说道：“不关你的事赶紧给我滚蛋，我是孩子爸爸的朋友，今天这孩子我必须得带走。” 老板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了个踉跄，半天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而雯雯妈妈依旧奋力的拉着雯雯，与眼前的两女四男进行着拉扯，雯雯被这一幕吓得放声大哭。 而此时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就这样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雯雯的妈妈逐渐的丧失了力气，她哭喊着向围观的群众喊道：“请大家帮帮忙，他们要抢走我的孩子，谁能帮我报个警？” 就在有群众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其中两个青年立即说道： “你们都他妈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家事，这娘们跟孩子的爸爸离婚三年了，一直不让孩子的爸爸见孩子，我们是孩子爸爸的亲戚，今天就是要接孩子去见她的爸爸，这娘们死活不让，即便是警察来了也管不了我们的家事。” 闻听此言，几个拿出手机想要报警的群众立即陷入了犹豫。 而雯雯的妈妈再次喊道：“我不认识他们，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求你们帮我报警。” 面对女人的哀嚎，和那两个青年恶狠狠的威胁，围观的群众还是选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第246章 死亡直播间(七) 眼看着孩子就要被面前的几个人抢走，雯雯的妈妈已经陷入了崩溃和疯狂，她拼尽了自己的全力死死的抓着孩子的胳膊。 而另外两个青年见状便开始对女人进行了疯狂的殴打，面对身上不停传来的剧痛女人依旧没有松开手。 旁边围观群众中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操着一口东北腔说道：“我说，你们几个有事就不能好好说吗？打人干什么？” 见有人出来说话，旁边的围观群众也纷纷附和起来。 一个青年看了男人一眼说道：“不好意思大哥，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主要是孩子的爸爸太想见孩子了。” 这男人的出现，让正在对女人进行殴打的两个青年停止了动作，男人说道：“既然你说是家事，我也不好管，但是你们这样的方式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这样吧，我看还是报警吧。” 说着男人就要拿出电话拨打110。 一个青年见状连忙说道：“大哥大哥，我们不是怕你报警，主要是这离婚协议上确实写了不让孩子见爸爸，警察真要来了，恐怕我们也带不走这孩子了。” “可你们这当街抢人也不是这么回事不是吗？”男人反问道。 也许是听到了有人为自己说话，雯雯的妈妈赶忙将雯雯抱在怀里，说道：“大哥，求你帮我报警，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我和孩子爸爸虽然离婚了，但我真不认识这些人。” 见到女人口中所述的与这两个青年所述的事情差不多，男人似乎打消了报警的念头，便对女人说道：“你这样，你给孩子爸爸打个电话，如果确实这些人是孩子爸爸的家属或朋友，你们自己好好商量一下不就行了。” 女人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刚准备要给孩子爸爸打电话的时候。 旁边的青年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并对着那个男人说道：“打什么电话，我是孩子爸爸的弟弟，旁边这两位一个是孩子的姑姑，一个是孩子的表婶。” 正说着，车上又走下来了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妇女，她走到男人的身边说道：“我是孩子的奶奶，她爸爸现在人在外地，是我想孙女了才过来要带走孩子！” 雯雯妈妈见状立即喊道：“大哥，我不认识她！她不是孩子的奶奶。” 然而女人话音刚落，旁边的青年顺势又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脸上，并且恶狠狠地骂道： “你个臭娘们，你不让孩子见爸爸就算了，你还不让孩子认奶奶，你这恶毒的娘们！今天孩子我们必须带走，你赶紧给我松手！” 女人依旧死死的抱着雯雯，哭喊道：“大哥，求求你帮我报警！” 男人见状也有些为难，毕竟眼前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并不像是坏人，但外貌也看不出一个人的内心。 他有些犹豫了，但是，片刻后他还是说道：“我看还是报警让警察处理吧。” 男人此话一出，两个青年立即将他围住，眼神中透露出了凶狠的神色，其中一个青年拿出了一把刀，威胁道：“赶紧滚蛋，别给自己找麻烦。” 随即，另外的两个青年和那三个妇女便开始抢夺孩子。 男人见状立即推开面前的两个青年，并走到女人的身边制止了其他几个人的行为，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已经被吓得不停哭喊的雯雯，询问道：“小朋友你告诉叔叔，这个人是不是你的奶奶？” 说着男人指了指刚才自称是孩子奶奶的妇女。 雯雯擦了擦眼泪说道：“叔叔，她不是我的奶奶，你能不能不要让他们再打妈妈了。” 说完，雯雯再次把脑袋缩回了女人的怀中。 而之前被青年一脚踹出去的老板娘，也渐渐的从地上坐起身说道：“他们分明就是抢孩子的人贩子！” 而老板娘的这句话瞬间让那几个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了，男人立即起身对着几人说道：“我觉得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 正当男人再次拿起电话的一瞬间，一个青年立即上前将他的手机夺了过去，说道：“你他妈非得多管闲事是吧？” 随后，其他三个青年也围拢了过来，将男人围在了中间并对他进行了殴打，而那些围观群众依旧不为所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男人被打的不断闪躲，此时三个妇女也开始对雯雯的妈妈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她们一个拽着女人的头发，一个不断用高跟鞋猛踢女人的腹部，在女人被打倒的一瞬间，雯雯就这样被三人抢夺了过去，并快速的向那辆黑色的商务车走去...... 看见这一幕，四个青年也不再继续与那男人纠缠，而是转身也朝着商务车走去。 看着地上被打的快不省人事的女人，男人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一起恶意抢夺儿童的犯罪行为，但他心急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上已经被那个青年捅了一刀。 为了阻止这些人的行为，他冲到了那个带着刀的青年背后，趁其不备立即用双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青年在被勒住脖子后，再次掏出了刀想要刺向男人，而三个青年见状后也转身过来帮忙想要制服男人，男人在看见青年手中的刀后连忙抢夺，在一阵混乱中，男人顺利的将刀从青年手中抢了过来，并一刀刺进了青年的胸口。 随后在混乱的搏斗中，男人刺穿了另一名青年的脖子，血液流了一地，青年当场死亡。 而另外两个青年见状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男人像疯了一样，再次冲到了一个青年面前，将刀狠狠地扎了下去。 片刻之后，四个青年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随后男人朝着商务车飞奔而去，试图从那三个女人手中抢回雯雯，而那三个女人则将男人摁倒在地，企图抢夺他手中的刀子，而在搏斗中那三个女人被男人杀害。 在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男人将雯雯带回到了女人的身边，看着女人那感激的神情，男人拨打了110。 第247章 死亡直播间(八) 男人就这样被警方带走调查，经过对现场被杀害的四男三女的身份调查，几人均没有犯罪前科，并不能够证明其是人贩子的身份。 但是经过对雯雯妈妈以及超市老板娘的询问，警方才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之后警方又与雯雯的爸爸取得了联系，并得知那几人并非是雯雯爸爸的朋友。 虽然在警方的调查之下，确认了那几人可能是人贩子的嫌疑，但仅凭着几人的证词，也并不能就此断定这些人的身份。 无奈之下，负责侦办此案的v市刑侦大队副队长李军，便将案情汇报给了市公安局。 可悲的是，李军的上级领导在明知道这件案子可能是一个见义勇为的行为，但是迫于男人当街杀人造成了群众恐慌的压力，还是将案件移交给了v市检查院。 检察院也因此对男人提起了公诉，身为当事人的雯雯妈妈不惜重金请了律师，为男人进行无罪辩护。 而经过律师的不断调查取证后，找到了当时超市门口的监控录像，还原了整个事发经过，并从监控中清楚的看到了，那四男三女对雯雯妈妈的殴打和抢夺孩子的全过程。 最关键的是，现场的作案工具也是男人从那四名青年中，其中一人身上抢夺而来的。 在得到这些证据后，律师结合了雯雯妈妈和雯雯爸爸的证词，在庭审中为男人进行了激烈的辩护，他们称，即便不能确认被杀害的四男三女是人贩子的身份，但是当街抢夺孩子，阻止群众报警，殴打孩子母亲也已经构成了犯罪事实。 本案的作案工具也是那四男三女所携带的，试问是什么样的人会随身携带刀具？意图又是什么？ 面对律师在庭审中的辩护，几位公诉人被问的哑口无言，而他们的反驳仍旧是被杀害的人不能证明其是人贩子行为，即便现场存在争执和违法行为，男人也应该报警处理，而不能当街杀人。 由于庭审中的激烈辩论和争议，案件一度陷入了僵持状态，并延期了三次审理。 可即便是在这样有利的证据之下，男人依旧被判处了死刑。 而造就这一判决的正是我们请来做客的其中一位法官，而这位法官就是今天要接受审讯的a法官，他的名字叫于文东。” 在讲述完故事后，视频镜头转向了被绑着的于文东。 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难看，头发凌乱，衣服还算整齐，而嘴上的胶带也被人揭开。 视频中传来了面具人的询问：“于文东法官，请问你对我的上述故事有什么解释吗？” 视频里，于文东沉默的摇了摇头。 面具人再次询问道：“那请你说说，在这样的事实证据的支持之下，你为什么要判决那个男人死刑？” 于文东依旧沉默，而此时，画面中能够清晰看到眼泪正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似乎是在无声的后悔着当初的判决。 这时，面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请你回答！” 于文东看着镜头，满脸歉意的说道：“我也是迫于无奈，我本来也是觉得那人不该被判死刑。” “但是由于不能证实那些被杀害的人是人贩子，所以无法认定为见义勇为。” “而律师对他进行的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的辩护没有被支持，是因为当时那些青年已经停止了对他的人身伤害行为，所以这一辩护不能被支持。” 面具人在听到这一回答后，再次问道：“停止伤害行为？那抢夺孩子是否属于伤害行为呢？请问于法官，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被认定是见义勇为行为？” 于文东回答道：“在当事人正受到不法侵害的时候。” 紧接着，视频镜头转向了面具人，面具人对着视频镜头出示了两份报告。 一份鉴定报告是雯雯妈妈的伤情鉴定，一份报告是雯雯的心理评估诊断报告。 面具人询问道：“请问于法官，结合当时案发现场，超市门口摄像头所拍摄下来的全部过程画面，以及我手中的两份当事人的评估报告，能否证明当事人当时正在经受不法侵害？” 这平静的声音令于文东陷入了沉默。 接着，面具人又说道：“我再请问法官，在案发当时，那四男三女是否对当事人雯雯进行了抢夺行为？” 于文东还是一言不发。 面具人再次问道：“那我再请问，对于随身携带刀具，当街抢夺儿童，肆意殴打儿童妈妈的行为，这是否构成了犯罪行为？” “而这四男三女经过警方的身份调查后，均被证实与雯雯及其家人毫任何关系，又是否能够证明这些人构成了人贩子的行为？” 面对面具人的三次询问，于文东依旧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 面具人继续说道：“于法官，你可选择沉默，但是正义永远不会缺席，接下来你的命运将交由大众审判。”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清楚，被你下了死刑判决的那个男人也是一位父亲，他孤身一人从东北带着孩子来到了v市，而出事那天正是他儿子的6岁生日。” “他的儿子因为患了白血病才来到v市进行治疗的，在他的儿子被确诊为白血病后，他的妻子便抛弃了他们父子俩，而那天，是他刚到v市的第一天。” “他给孩子办理完住院手续后，就只身一人来到了旧城区应聘了保安的工作，因为只有保安这个工作，才能够满足他晚上上班，白天陪伴住院的儿子。” “可是就在那天之后，他的儿子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而他的儿子也在今年的三月份因为病情恶化，离开了这个世界。” “是你的不公正判决，让一个满腔热血的男人心如死灰，也让一个原本可以得到公平对待的人，就这样无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直到他死的那天，都没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子一面！” 第248章 死亡直播间(九) 在听完面具人的诉说后，于文东跪在了地上，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他忏悔道：“我有罪！我认罪！可他为什么不再上诉呢！” 面具人冷笑道：“既然你提到了上诉，我再告诉你一个答案。” 面具人拿出了一张字迹工整的信纸，上面清楚的写着遗书两个字。 面具人说道：“这张遗书就是男人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话，他之所以不选择上诉，是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他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罪。” “他是一个父亲，在看到一个女人和孩子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尤其是在听到那个女人是自己带孩子的那句话时更是触动了他的内心。” “他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而就在你判决的前两天，他的儿子永远的离开了他，也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以他决定用死，去弥补他对儿子的亏欠，他要去另一个世界继续陪着自己的孩子。” “他的心凉了，对于你们口中的正义、公平和公正，他选择了接受，而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他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选择，没有接受他是一个真正勇敢的人，没有接受他心中的那份正义。” 在于文东看完那份遗书之后，整个人陷入了崩溃，他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忏悔。 画面中，镜头再次对准了面具人：“我的故事讲完了，审讯也到此结束，接下来我将发起大众线上投票。” “我相信大众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选项有三个：一、无罪释放，二：直接杀掉，三：砍断双腿移交警方。” 在面具人说完后，视频陷入了黑屏状态. 在几人看完直播内容后，陷入了沉默，只有李琦琦怒骂道：“活该！这种人就该死！” 而其他人也是握紧了拳头。 杰看着李琦琦说道：“注意你的态度。” 李琦琦反驳道：“什么态度？就这样的法官，死一万个都是活该！” 说完，李琦琦直接摔门而出。 这次直播一经播出，群众的反应极为强烈，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自发的，对着法院的接待大厅以及检查院门口扔臭鸡蛋和菜叶子。 而网上的各大论坛也皆是此事的话题，一时之间冤假错案的话题，铺天盖地沸沸扬扬。 人们纷纷表示这个法官是罪有应得，应该付出代价。 但也有极少数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将这名法官移交给警方，让警方给出公证的决断。 直播结束后的一小时内，群众在网上的投票也被公开。 有75%的人选择了直接杀掉的选项，另外25%的人选择了砍断双腿移交警方的选项。 而没有一个人选择无罪释放的选项。 洛川等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但片刻后，洛川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助长绑架者的行为，我们还是要救人的，毕竟这个法官也有自己的家人，即便他犯了错，也应该交由法律来决断。” 洛川的话让几人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杰却觉得似乎哪里还存在着疑点。 他立即看着几人说道：“这件事不太对劲，如果绑架者手中的证据足够证明了那名法官有罪，又为何要跟我们玩游戏呢？这件案子可能没那么简单。” 正说着，赵翔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北街区派出所的所长李浩。 赵翔铭接通电话后，便传来了李浩焦急的声音：“赵局，于文东的家属来所里了，又哭又闹的，我们实在是处理不了了。” 赵翔铭一听，立即皱眉说道：“这点事情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李浩解释道：“来的是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情况有点复杂，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在网上人肉于文东，结果把他们家的住址都给挖出来了......” “然后就有接连不断的人去他家闹事，甚至还泼油漆，家里就老太太和孩子两个人，要不是我们去的及时恐怕就出大事了！“ 赵翔铭不假思索，立即说道：“你先把于文东的家属安顿一下，把带头闹事的给我抓了。” 李浩再次说道：“赵局，我觉得你还是来我们所里一趟吧，我们所门口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 杰站在一旁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随后他说道：“让他顶住，我们过去！” 赵翔铭立即对着电话那头嘱咐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杰看着魏征、王姜飞和周世聪三人说道：“你们三个跟我走。” 说完，杰又对洛川说道：“把李琦琦叫回来，这会儿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跟李琦琦和邹宇把绑架者在直播中说的这件案子的卷宗找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问题。” 洛川点了点头后说道：“好，交给我们，你们也注意安全。” 2007年10月24日下午13时，杰和赵翔铭、王姜飞、魏征、周世聪五人抵达v市北街区派出所。 几人刚一下车，就被人围在了车前，一个中年男人指着赵翔铭说道：“大家快过来，这个就是咱们v市市公安局局长赵翔铭！” 此话一出，七八十个人立即围拢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赵翔铭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怎么就因为一个直播闹成了现在这样，要是传到上面自己这局长估计就被撤了。 眼前的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指责，口中的内容基本都是当官的不作为，帮着坏人为非作歹之类的话。 杰并没有说话，而是扫视着眼前的这些人，而这些人都是中年人居多，不还有些学生围在其中。 眼看着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杰看了魏征一眼后，魏征会意的拔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后，放声喊道：“都给我退后！” 随后人群中便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家快过来看看，这些当官的，就对付咱们这些老百姓有本事，这样的行为怎能让人信服？” 第249章 死亡直播间(十) 很快，杰就锁定了这个说话的人，是一个学生模样打扮的少年，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 而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沸腾。 杰转身便对王姜飞说道：“去调辆消防车过来，给他们降降温。” 王姜飞点了点头，立即就悄悄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紧接着杰说道：“我是负责本次案件的专案组组长，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但是不要阻碍我们的正常工作。” “在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明真相之前，我希望咱们市民朋友们都保持冷静，不要被一些人带偏了节奏，你们现在堵在派出所门口的聚众行为，已经构成了扰乱治安罪，我希望大家都能理性一点，看待这个问题。” 面对杰的话这些人丝毫没有畏惧，其中一个人说道：“专案组就了不起了吗？怎么不见你们去抓那些人贩子？你们跟那法官都是蛇鼠一窝，只会欺负我们老百姓。” 杰只好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帮人，好在事态没有失控，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而这些人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不多时，直到一辆消防车拉着警报驶来，才让这些人稍微安静了一下。 在这些人的注视下，王姜飞二话不说，站在车前拿起水枪就朝他们身上喷了过来。 人群立即如作鸟兽飞尽四散开来，但已为时已晚，大多数的人身上都已经被浇透了。 杰对站在身旁的魏征指了指人群中最先起哄的那个少年，说道：“把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给我抓过来。” 魏征立即冲进人群，一把抓住了那个少年的胳膊，将他从人群中带了出来。 顿时间围观的人群又一次围拢了过来。 杰对着人群说道：“我再重申一遍，希望大家冷静对待这件事情，如果那名法官真的存在违法违纪行为，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给大众一个交代，但是在此之前，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出现，如果谁还想闹事，我不介意让他多凉快一会儿。” 闻听这话，围观的人群纷纷安静了下来。 随后，杰对赵翔铭说道：“赵局长，麻烦你进去把于文东的家属带出来。” 赵翔铭立即进入了派出所大厅，片刻后，于文东的家属便被带了出来。 杰指了指那个妇人跟孩子，然后对着围观的人群说道：“我不管你们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但是我请你们看看眼前的这两个人。” “一个是年迈的妇女，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孩童，她们虽然是于文东的家属，但是她们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参与，也并不知情，而你们去她们家门口泼油漆、谩骂的这些行为，难道就是你们口中的正义吗？” “对一个妇女和孩童用这样的方式，你们跟那些为非作歹的人贩子又有什么区别？” “这件事情既然我们专案组已经介入调查，我们就一定会查个清清楚楚，别忘了，我们跟绑匪也有约定，而绑匪的指控也不一定就是事实的真相！” 在杰说完后，所有的群众纷纷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妇人和孩子的身上，随后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杰看着魏征旁边的那个学生模样的少年，询问道：“是你带的头吧？” 那少年看着杰目光有所跳动，但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 杰笑了笑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但是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参与这起事件，我一定抓你！” 说完，杰示意魏征放开他，待人群逐渐散去之后。 杰对赵翔铭说道：“找些不用的废品来，在派出所大院里放火。” “什么？”闻听此言，赵翔铭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你没听错，去弄些易燃物，按我说的做！”杰继续说道。 赵翔铭虽然还是不解，但杰的能力和手段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没有太多犹豫，而是立即组织人员，并在派出所的大院内点燃了一堆废纸箱。 看着燃烧升腾的黑烟，杰看着周世聪嘱咐道：“拿出手机录视频。” 周世聪看了杰一眼后立即拿出手机，对准了正在燃烧的纸箱子。 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出去拍，别拍燃烧物，拍烟。” 周世聪这才明白过来，赶忙小碎步跑到大街上，对准了派出所的牌子和院内升腾起的黑烟。 记录下燃烧的视频后，杰满意的点了点头后，走到了消防车前对着王姜飞喊道：“扑灭吧。” 经过王姜飞的一番操作后，升腾的黑烟逐渐散去，火也被扑灭了。 消防队的几个队员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但都没有说什么。 杰走到了一名戴着袖标的消防员身边说道：“如果有人问起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们就说接到了北街区派出所的报案，说发生了火灾，你们是来灭火的。” 那名消防员点了点头后，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等消防车离去后，杰并没有对其他人解释这样做的用意，而是对那名妇人说道：“你好，阿姨，我是长空市专案组的组长，有些事情我需要简单询问一下，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妇人打量了杰一眼后，点了点头。 几人走进派出所大厅后，杰对赵翔铭说道：“你去给他们统一—下口径，如果有人问起今天的事情，就说群众闹事有人不小心引起了火灾，然后就拨打了119过来，才灭了火。” 赵翔铭点了点头后，便叫着李浩走去了另外一边。 杰看着妇人说道：“阿姨，于叔叔平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视频里绑匪的指控，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杰的询问一针见血，询问的同时，他一直注视着妇人的眼睛。 妇人先是一愣，但很快给出了她的回答：“老于平时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说实话，对于那个直播内容，我是不敢相信的甚至难以置信，可是看到老于在视频中的举动我.....“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哽咽...... 第250章 死亡直播间(十一) 杰找来了纸巾递给了妇人后说道：“您不要有客观想法，我只想知道你心里的于叔叔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妇人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后缓和了一下情绪，一边回想着一边说道：“老于平时话不多，有点大男子主义，平时他也很少跟我说他们工作的事情，毕竟法官都有纪律要求。” “但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我还是很了解他的，在我心里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记得之前有些案子涉及到了一些家里的亲戚，还有一些人为了案子，就请他吃饭来家里送礼，他知道后都—一回绝了，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法律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阿姨，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于叔叔救出来的，您先回去吧，那些人也不会再去家里找麻烦了。” 妇人感激的点了点头，满含泪光的起身，带着孩子朝着大厅门口走去。 而此时，赵翔铭拿着电话跑了过来，一边捂着电话一边对杰说道：“高市长打电话来了，说刚刚网上有人把我们用消防水枪喷射群众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标题写的是：绑匪直播揭露司法丑闻，群众讨要说法，被警方滥用消防资源报复。” “副标题是：维护正义的警察究竟是为谁做事？” “还配了文字，把于文东的事都写了出来，高市长让我们给出解释。” 杰笑了笑说道：“派出所着火了，报警让消防队来灭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需要解释吗？” 说着示意周世聪把手机拿了出来，并将刚才拍摄的灭火视频递给了赵翔铭。 赵翔铭看到后满脸窃喜，不自主的伸出了大拇指，然后瞬间挺直腰板，走到了一旁，拿着电话对那头的高正义解释了起来。 对于杰的这番操作，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所动。 赵翔铭挂断电话后满脸堆笑的说道：“杰组长厉害啊，既解决了麻烦又给出了合理解释，这招用的妙啊。” 杰并没有理会，而是看向了魏征问道：“你觉得那个少年像是学生吗？说说你的第一直觉。” 魏征摇了摇头说道：“不确定，看样子应该是个学生毕竟穿着校服呢，他有什么问题吗？” 杰笑了笑问道：“你之前是怎么进的巡查组？”随即目光的变得锐利起来。 而这个眼神看的魏征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 杰又看着周世聪问道：“你觉得那个少年有什么问题？” 周世聪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没怎么注意那个人。” 杰叹了口气略带失望的说道：“你跟了专案组这么久了，就没有一点察觉吗？你之前的那些能力都丧失了吗？” 周世聪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杰站起身说道：“专案组的人都给我听清楚，你们不是无缘无故进的专案组，你们要时刻保持清醒，时刻要善于发现问题，而不是每次都要我教你们怎么做事情。” 说完他看着魏征说道：“你刚来专案组我不怪你，我今天就告诉你那个学生有什么问题，你见过哪个学生没事穿着校服出来晃悠？” 魏征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因为在场的这些人中就只有他接触了那个少年，但他却没有看出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他走吗？”杰再次询问道。 魏征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魏征立即看着赵翔铭询问道：“监控室在哪？” 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查清楚他去了哪，接触了什么人，然后回市局向我汇报。” 在赵翔铭安排李浩带着魏征去了监控室后，杰对赵翔铭说道：“赵局长，通知各辖区派出所注意保护失踪法官的家属，增派警力巡逻，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赵翔铭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杰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回市局，我们必须要在两天时间内找到线索，只有这样才能救出于文东。” 几人回到市局，一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就看到洛川和李琦琦正在查阅着一份卷宗。 见到杰等人回来后，洛川起身说道：“发现了一些问题。” 杰询问道：“发现什么了？” 洛川回答道：“对于绑匪直播时提到的这个案子，当时的被告人名叫李虎，我们给这个人的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核实过了，情况与绑匪在直播中所述的一致。” 接着，他又说道：“但还有一件事情，李虎的父母在得知李虎的事情之后也来过v市，但是后来人回到户籍地后，没多久就死了，死于自杀。” “这件案子的确存在几个疑点，第一：v市刑警队在抓捕李虎到移交检方只用了十个小时，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而刑警队提交给检察院的审讯笔录材料，似乎存在诱导审讯的情况。” 说着，洛川将审讯记录递给了杰，然后继续说道：“审讯人叫张伟是v市刑警队的中队长，在审讯中，他询问李虎，为什么当时不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李虎的回答是当时提到过报警，但是与他们发生了肢体冲突。” “这一点与绑匪在直播中所说的情况不太一样，绑匪在直播时说的是，李虎当时是要拿出电话报警，但是电话被其中一个青年抢了过去。” “随后张伟又问李虎，与那对母女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主动帮忙。” “李虎的回答是，他与那对母女没有关系，只是看到了女孩的妈妈被几个人殴打，主动帮忙是想阻止他们的这一行为。” “但绑匪在直播中所说的是，李虎在与那些人发生冲突时，是在得到了女人的求助，并且上前询问了孩子和女人的情况后，坚持要帮女人报警才遭到了几人的殴打，随后青年才对女人动了手，而并非是先看到女人被殴打，才上去动手制止。” 第251章 死亡直播间(十二) “张伟问李虎如何确认被害人是人贩子的身份，又为什么让他产生了杀人的想法。” “李虎的回答是，他通过现场超市老板娘的话语，以及自己的怀疑和推测，觉得被害人可能是人贩子团伙，选择杀人是因为看到了青年手里有刀，怕他们继续伤害那对母女，才一时脑热做出的反应。” “这份审讯内容与绑匪的直播内容完全不符，而且的确存在误导审讯或者非法审讯的可能。” “可这份审讯上的确有李虎的签名和手印，所以作为证据材料的话，于文东的判决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完，杰将审讯笔录放到一边后，问道：“庭审记录上怎么写的？” 洛川将庭审记录找了出来说道：“李虎的律师对这份审讯表示了质疑和怀疑，认为这份审讯材料与当时的视频证据和证人证词，存在与事实不符的情况。” “并且律师辩称，当时李虎是在被那些青年围追殴打，并用刀刺中了李虎后，李虎怕几名青年会伤害那对母女，才上前勒住了带刀的青年的脖子想要制止。” “当时对方又一次拿出了刀子，而其他三名青年也转身参与了搏斗，李虎是在与对方搏斗下，夺取了刀子杀了人，应当属于正当防卫。” “但是检方提出的反驳意见是，既然李虎在杀了第一个青年后，已经达到了制止的目的后，又选择了继续杀人，属于泄愤。” “李虎的律师对此辩称，李虎当时处于精神崩溃的状态，并且由于被四个青年多次殴打头部，造成了思维混乱，按照当时的情况，李虎是为了制止对方伤人行为赤手空拳去阻拦，并在自保的过程中夺了刀子。” “而他在杀害第一个青年后，其他三个青年并没有逃跑，而是继续与李虎撕打纠缠，当时李虎也不确定其他三人是否同样携带了刀具，在搏斗中杀害了其他三人。” “但是检方称，青年虽然持有刀具，但是刺中的是李虎的腿部，并未威胁到李虎的生命，而李虎在抢夺刀具后，确实是直奔对方要害，属于主观的故意杀人行为。” “而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庭审才一度中断延期。” 洛川说完后，杰看向了李琦琦说道：“你有什么看法？” 李琦琦抓了抓头发说道：“我的真实想法就是荒谬，几个与孩子亲属无关的人当街制造谎言，以抢夺孩子为目的，殴打孩子母亲已经是犯罪了，还拿出刀具刺伤李虎，按照常理来说，拿出刀具刺伤人的行为，就已经属于危害了他人的生命安全了，凭什么不能算?” 杰点了点头，又对洛川问道：“孩子母亲的询问笔录和孩子父亲的询问笔录有吗？” 洛川点了点头说道：“有，但是孩子母亲在笔录中，被问到有没有看到李虎杀人的全过程时，孩子母亲说，自己当时被青年打的处于半昏迷状态，并没有看清。” “而且，孩子父亲做的笔录，上面也只是记录了那些人与孩子父亲没有关系的情况。” 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牛啊，怪不得李虎会被判死刑，前期的证据没有一点是对他有利的。” 洛川说道：“我的想法和你一致，在这件事情上于文东的判决似乎没有问题，而问题出在刑警队和检查院身上。” 杰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多了，于文东作为庭审法官，有权利驳回检察院的起诉，并且有权利要求刑警队进行重新调查和审讯，但他没有这么做！你觉得他是冤枉的？如果他是冤枉的绑匪为什么绑他？” 杰的一句话立即点醒了洛川，洛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当时李虎的律师提到过这一要求，并且说现有的证据和视频能够证实，李虎属于正当防卫而不是故意杀人......” 杰看着赵翔铭问道：“赵局长，根据绑匪的直播所述，当时刑警队大队长李军跟市局上报过这一案子，你是否知情？” 赵翔铭点了点头说道：“不瞒你说，我知道这件案子，但是当时我还是副局长，我参与了案件的讨论，当时就是局长魏川看到审讯材料后，才让李军移交给检察院。” 杰再次询问道：“那当时李军是先汇报的，还是先给的审讯材料？” 赵翔铭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先汇报的，然后才有了审讯材料，这个跟这件事情有很大关系吗？” 杰若有所思的解释道：“如果是先汇报才审讯的话，那就不排除有人干预的行为，如果是先审讯再汇报的话，那就不可能调查只用了十个小时，就移交了法院。” 赵翔铭眼神中闪烁出了一丝锐利，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有人让李虎死？” 杰笑了笑说道：“我可没这么说。” 说完杰看着洛川和李琦琦，并说道：“这些材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你们去找一下李虎的代理律师了解一下情况。” 洛川和李琦琦离开后，杰看着邹宇问道：“李虎的父母是什么情况？” 邹宇说道：“据他们户籍地派出所给出的答复是，喝农药自杀了。” 杰在听完这个回答后微微眯起了眼睛，紧接着他道问道：“他们的户籍地是哪里？” 邹宇说道：“东北c市。” 杰在得到邹宇的回答后，看了看周世聪，还没开口，周世聪便说道：“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去，如果这背后真的有人在操控的话，我们这样去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东北我有认识的朋友，他们不是警察身份，应该能查清楚。” 杰点了点头后说道：“好，这件事情交给你。” 他随后对王姜飞说道：“走，咱俩去会会刑警队那个叫张伟的。” 王姜飞驱车带着杰来到了v市刑警大队，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两人在一间办公室内见到了张伟。 在表明身份后，张伟客客气气的给两人倒了杯水，杰一直在观察张伟脸上的神情，但是他从容自若，丝毫没有半点心虚。 第252章 死亡直播间(十三) “对于绑匪绑架法官直播的事情，张队听说了吧？”杰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张伟点了点头说道：“岂止听说啊，我们刑警队的一些同事也被抽调去协助执勤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不知二位这次来这里找我，是要了解什么事情？” 杰笑了笑说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绑匪在直播中所叙述的那件事情，我们从法院调取了一些材料，发现当时是你！审讯的李虎。” 张伟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人虽然是我审讯的，但是我们的一切手续都是合法合规，而且移交检察院之后，检察院也询问过李虎，他也没有对此表示异议。” “至于绑匪在直播中所说的话，与实际情况并不符合，而一个绑匪说的话，我认为不能够被采信。” 杰缓和了一下语气后说道：“张队长不要紧张，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弄清楚。” 说完，杰将那份审讯报告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份审讯笔录你还有印象吧？” 张伟拿起桌子上的那份审讯笔录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杰询问道：“我的确有几个问题，你在审讯时，李虎身上是否有被青年刺中的刀伤？其次，你在审讯李虎之前，有没有对案情进行提前的调查和取证？” 张伟想了想后说道：“有刀伤，在右侧大腿的位置，当时我们为他进行了包扎。” “那为什么在笔录中没有记录？”杰追问道。 张伟解释道：“当时李虎作为犯罪嫌疑人，犯罪事实清楚且几名受害人当场死亡，按照刑事案件的流程，我们必须先进行审讯。” “因为他腿上的伤经过简单处理包扎后，不影响我们审讯的工作，毕竟案发现场十分惨烈，影响也非常恶劣。” “而我们的审讯重点是围绕我们在现场搜集、勘查后取得的证据材料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审讯的，所以并没有记录他腿上的刀伤。” “在审讯结束后，我们曾经询问过他需不需要就医治疗，但李虎拒绝了，而我们在移交检察院的时候，也向检察院说明了这一情况。” 说完后，张伟继续说道：“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突然且情节恶劣，我们第一时间就对现场进行了调查，并且这些都已经形成了汇报材料。” 杰点了点头说道：“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要问的是，在笔录中你为什么没有询问，李虎腿上的伤是如何造成的，他是先被人刺伤还是在后续的杀人过程中被刺伤的，对于这件事情为什么没有记录？” 张伟解释道：“是这样，我们在对现场进行调查的时候看了当时超市门口以及周边商户门口的监控记录。” “监控中在李虎被四名青年殴打后，根据他当时的走路形态，并未发现他有被刺伤的情况，我们根据监控记录的画面，在当时李虎被殴打倒地的位置也并未发现血迹。” “而在他杀害四名青年后，还一路跑向了另外三名女性被害人的位置，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并未发现他的腿部有异常。” “直到三名女性受害人被杀后，我们从监控中才看到他处理了腿上的伤口，所以根据监控记录我们判断，他腿上的伤应该是在与三名女性被害人撕打时造成的，就没有对此事进行询问，当时李虎也并床对这件事情进行解释。” 杰听完张伟的叙述后，摸着下巴略一沉思后，便继续询问道：“那当时李虎的审讯记录与现场监控所记录的情况，是否吻合？” 张伟笑了笑说道：“第一，吻合与否不是我们刑警队来决定的，因为最终检方还会根据我们提供的证据材料进行核实和判断，根据当时种种证据也已经清楚地表明了李虎的犯罪事实。” “第二，现场的监控记录只是作为案件辅助侦查和审讯工作的一项参考证据，毕竟监控视频里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双方具体说了什么，我们并不能准确判断。” “第三，根据我们对当时围观群众的调查了解后，大家的证词大致都是看到了李虎如何与对方发生冲突，直到杀人的全过程。” “例如谁先动的手，谁携带了作案凶器，作案凶器是哪来的，这些证词与监控画面也基本一致，所以我们在对犯罪嫌疑人的审讯过程中并不会详细询问，因为，这已经作为了我们移交检察院的摧控证据。” 接着，张伟见杰陷入了思考，他又补充道：“还有，这些人员证词的材料记录都是全的，你们可以随时查看。”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是我想说的是，在我们掌握到的现场情况和证据材料，能够充分表明犯罪嫌疑人的作案过程、动机以及能够充分表明犯罪嫌疑人杀人的事实情况下，我们不会进行事无巨细的盘问。” “所以有些事情我们不会询问，我们是刑警不是派出所，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办案方式。” “就像你刚才放在桌子上的这份审讯笔录一样，我们只会结合当时监控记录不能表明的情况再进行询问。” “比如，犯罪嫌疑人与孩子和孩子母亲的关系，为什么会参与到其中，到为什么会杀人的动机和过程，因为这些情况监控记录并不能明确说明。” 张伟的叙述非常清楚，仿佛这一幕就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这让杰的心里对这件事情产生了确切的质疑。 但是对于张伟的回答，他并未找出任何漏洞。 第253章 死亡直播间(十四) 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在抓到李虎后，只用了十个小时就移交给了检方?” 张伟解释道：“这个问题我觉得您得去问魏局长了，我只是负责审讯工作，至于移交的问题我没有权利。” 不过我个人觉得应该是因为这件案子影响恶劣，而且现场围观群众比较多，更重要的是事实清楚，可能魏局长也怕犯罪嫌疑人在我们这里时间长了，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情况，所以就及时移交给了检察院。” 在王姜飞详细记录了张伟的叙述后，杰起身笑着说道：“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感谢你的配合。” 张伟与杰握了握手后说道：“应该的。” 离开刑警队后，杰一语不发的坐在副驾驶上，王姜飞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提前知道了我们要来找他一样？回答的似乎有些太合理了。” 杰好奇的看着王姜飞说道：“怎么？你也看出来了？” 王姜飞笑了笑说道：“我又不傻，就感觉在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东西，就跟昨天发生的一样。” 杰拍了拍王姜飞的肩膀说道：“所有看似合理的东西往往都隐藏着那些不合理的事情，看来这次我们又要腹背受敌了。” “你的意思是v市公安系统里面有害群之马？”王姜飞一针见血的询问道。 杰笑了笑说道：“不只是公安系统，这背后可能另有隐情。” 正说着，杰的手机响了起来，杰看了一眼后接起了电话，询问道：“有什么发现？” 魏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那小子进了一家网吧，我一直在跟着，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小子一直在玩游戏。” “玩游戏？什么游戏？”杰好奇的询问道。 “梦幻西游。”魏征说道。 杰思索了一会儿后继续道：“他玩了多长时间了？” 魏征说道：“我查了监控，他从派出所离开后就进了这家网吧，玩了有两个多小时了。” 杰毫不思索的说道：“你现在听我说，随便找几个人摁住他，就说他是小偷，然后押送到北街区派出所，你不要露面，要确保他的电脑不能关机，然后你保护好现场，把网吧位置发给我。” 没等魏征回复，杰便挂断了电话，并示意王姜飞朝北街区派出所的方向开去，杰立即给赵翔铭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杰说道：“赵局长，麻烦你通知北街区派出所，一会儿有个学生模样的少年会被人送到派出所报案，你让他们想办法，把这个人给我扣住，如果这人没事就说是误会一场把人放了，如果有事我亲自审讯。” “情况紧急我不方便在电话里详细说明情况，另外你让邹强打辆车，立即去北街区派出所，一会儿我会给他发具体位置。” 赵翔铭“嗯”了一声后，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片刻后，魏征发来了一条短信：“网吧位置在北街区派出所东300米左右，路南侧，网吧名叫先锋网吧。” 杰立即将信息转发给了邹强。 二十分钟后，王姜飞将车停在了先锋网吧的门口，杰和王姜飞刚推开车门下车，便看到邹强也从一辆出租车上推门下来. 三人汇合后走进了先锋网吧，而此时魏征正站在吧台的旁边抽着烟，见到杰后他说道：“刚才找了三个青年我一人给了他们一百块钱，已经把那小子弄走了。” 杰点了点头后说道：“做的不错，咱们去他用的那台机器那里看看。” 在魏征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少年所使用的那台机器面前，屏幕上还保持着游戏界面。 杰看了邹强一眼后说道：“你去看看，看看他是不是利用游戏传递了什么—信息。” 邹强点头后拉开座椅，坐在机器面前开始查看，经过邹强一番操作后，从玩家的对话窗口内找到了一段聊天内容。 但是聊天记录中的内容却让几人犯了难，少年的游戏名字叫做醉游九霄，而与他对话的玩家名字叫做云游。 【醉游九霄率先发送了消息：“带队跑图，宝宝差点丢了。”】 【云游回复：“黑山老妖出动了？”】 【醉游九霄：“不是，妖塔差点破了防。”】 【云游回复：“那你组队，我去拉人跑图。”】 【醉游九霄：“不跑了，开副本吧。”】 【云游：“这会儿开副本有点早哦，等晚上人齐了再说。”】 两人的聊天内容皆是诸如此类的对话，邹强一边看着一边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些看似游戏内容的聊天，我觉得更像是暗号。” 杰凑到屏幕前仔细端详了两人的聊天对话后，说道：“看来这小子身上真的存在一些秘密。” 魏征不解的问道：“发现什么了？” 杰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盯紧这个少年，看看他都和谁接触，发现情况随时汇报给我。” 说完杰又看着邹强说道：“能不能获取到这个云游的真实身份？” 邹强说道：“我已经把这个人的游戏信息记录了，通过游戏公司应该能查到，毕竟梦幻这个游戏都是实名制的。” 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先回市局。” 说完，三人留下魏征后驱车离开了网吧。 在路上杰给赵翔铭打去了电话，并让他找个借口把那个少年放了。 几人回到市局后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钟了，距离绑匪线上投票公布的时间还剩64个小时。 会议室内只有周世聪一个人，赵翔铭并不在，洛川和李琦琦也还没有回来。 在见到杰、王姜飞和邹强推门进来后，周世聪便说道：“我已经安排了c市的人去打听消息了。” 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抬手揉着发酸的太阳穴，开始在脑海中开始分析每一个细节。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晚上九点钟，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洛川和李琦琦推门而入...... 杰睁开眼睛看着两人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李琦琦拉开椅子坐下后说道：“我们见了李虎的律师，发现了一些情况。” 时间退回到五个小时以前，洛川和李琦琦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一家名叫舜风律师事务所的门头房前。 第254章 死亡直播间(十五) 并在这家律师事务所内，见到了当时为李虎辩护的代理律师，王振风，两人说明来意后，王振风便将两人带到了办公室。 洛川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好王律师，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李虎的情况。” 王振风安排助理给两人倒了一杯水后说道：“是为了直播的事情而来吧？” 洛川点了点头，李琦琦拿出笔记准备记录。 王振风叹了口气说道：“这件案子不是我们赢不了，而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赢而已。” 王振风的话瞬间让洛川产生了好奇，他问道：“此言何意？” 王振风推了推面前的眼镜后，开始叙述起整件事情的过程：“那天是2006年的8月12日，那天下午我刚刚打完一场官司，于是就接到了李楠的电话，李楠就是雯雯的妈妈。“ “我跟李楠是大学的同学，我们都是法律专业毕业的，这家律所就是我跟李楠，还有其他三位合伙人一起开的，但是自从李楠结婚后就回归了家庭，相夫教子，后来她老公出轨，俩人分道扬镳后就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 “离婚之后李楠就没再从事律师这个行业，而是选择了一家企业担任了法律顾问，平时孩子都是由她的父母看着，出事那天上午，李楠的父亲突发心脏病住院了，李楠得知后便从公司请了假赶往了医院。” “等到老人病情稳定后，中午她就带着孩子回家，准备收拾老人的换洗的衣物，而事情就这样突然的发生了。” “在电话里李楠跟我说了当天所发生的一切，而我们也在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刑警队，但是刑警队的负责人李军，却不让我们会见当事人李虎，原因是我们当时并没有李虎的委托协议，而且他们要先对李虎进行询问，询问后才可以让我们会见。” “直到当天晚上七点，我们才在审讯室见到了李虎，而当时刑警队已经对他进行完了审讯工作，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腿上还有处明显的刀伤，结合他当时的状态，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刑讯逼供。” “尤其是在我看到了那份审讯材料后，更加确认了我的观点，我们向李虎表明身份之后，李虎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们帮忙照看他的孩子。” “后来我们了解到李虎的儿子李小飞，是一名患有白血病的孩子，当时就在v市的第二人民医院接受治疗......” “经过我对李虎的简单询问后得知，刑警队中队长张伟在询问时，曾经多次拿李虎的孩子作为威胁，并让他如实的讲述整件事情的经过。” “当我询问李虎审讯记录上的内容时，他矢口否认，并说这份笔录与他所说的完全不符，由于李虎是农村出身，也并没有上过学，就连字也不认识几个，所以当时他并没有核对审讯内容，就签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 “于是，我们就要求刑警队提供对李虎当时的审讯录像，但遭到了拒绝，我们对此情况进行了录音，并在庭审时提出了质疑。” “但是检察院和当时的法官，也就是于文东并没有采纳我们的意见，而是说即便没有录音录像，但是审讯记录上有李虎本人的签字和手印。” “而我们也对当时事发小区门口的商户，进行了走访询问，并详细的了解了当时的情况，由于监控录像在案发的第一时间就被刑警队带走了，我们并没有看到整个现场监控的全部记录。” “后来在第一次庭审前，我们从检察院提交的起诉材料中才看到了那段监控视频，但是刑警队所提供的监控视频，并非是整个事件的全部的过程，而是只提交了李虎杀人的过程。” “结合李虎当时的审讯笔录以及这段监控录像，使我们的辩护非常不利，在我们的据理力争下，刑警队才提供了当时监控记录下来的全程画面内容。” “我们根据监控视频，在庭上为李虎进行了辩护，因为监控视频中明显看到了那些人先对雯雯进行了抢夺，后对李楠进行了殴打，并且视频中明显还看到了，案发凶器来自于其中参与抢夺孩子的一个青年。” “而在四名青年围殴李虎时，明显有人拿出了案发凶器，由此我们判定李虎腿上的刀伤，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青年刺中的，最终才引发了后续的杀人情况。” “但检方称视频监控并不能证实这一点，我们所说的也只是我们的主观臆测，不能作为事实依据，总之就是我们所有的异议和质疑都没有得到采纳和认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审我们输了，而李虎在得知李小飞病重离世后也放弃了二审的辩护。” 王振风在说完后，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快落。 洛川询问道：“那你一开始说的有人不想让你们赢是什么意思？” 王振风自嘲道：“难道我刚才叙述的过程还不够明显吗？我们的所有辩护和质疑都改变不了李虎的命运，即便那些人的犯罪行为在先，即便我们做了充足的辩护。” “从审讯到开庭结束，没有一项对他有利的证据，这一切都像是被人早就设定好的一样。” “而且我们对于刑警队的审讯提出了异议，要求他们公开审讯录像，但他们也没有提交给法院，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们就想把这件事情办成铁案，那些被李虎杀害的人明显存在严重的违法行为，根据我们妇女儿童保护法，就足以说明这个问题，但却被他们无视，仿佛就是在说谁被杀了谁有理，而杀人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是正当防卫都不行！” “更可笑的是，我们要求检方公开那些被害人的信息，他们却说那些人没有过违法记录，并不能证明他们是人贩子，那我试问一下，不是人贩子没有违法记录，难道就可以掩盖他们抢夺孩子殴打妇女的犯罪事实吗？” “如果说当时李虎不参与进来的话，那么后果将是什么呢？我不敢想象......” 王振风越说情绪越激动，似乎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心结。 又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情绪化了，王振风在深呼吸一口气缓和情绪后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在我看来真的就是笑话。” 第255章 死亡直播间(十六) 一旁，李琦琦一字一句的将王振风的叙述记录了下来。 而王振风的叙述也再次让李琦琦的心里萌生出了怒火。 直到两人回到市局会议室，将情况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杰之后，李琦琦再次陷入了沉默。 杰把对张伟的询问情况叙述了一遍，由此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整件事情已经事先就被人做成了铁案，所以无论有什么发现和理由都不能够被推翻，而整件事情也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杰点燃一根香烟后，猛吸几口说道：“我理解大家现在的心情，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确还没有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但是起码我们能够确认这件案子是存在问题的。” 李琦琦开口说道：“就算是我们现在知道这件案子存在问题，又能怎么样呢？依我看，那个法官就该自食其果。” 杰看着李琦琦说道：“不要把事情都归结到那个法官身上，你以为他真的有那么大的权力吗？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层的事情没有被挖出来。” 说完，杰看着邹强问道：“那个游戏名叫云游的人，需要多久能够弄清楚他的身份？” 邹强回答道：“至少需要两天。” 杰陷入了沉默，他走到会议室的窗前看着昏黄的路灯，里百感交集 但很快，他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他看着几人说道：“我们不能在沿着这条线查了。” 洛川看着杰问道：“你有新的想法？” 杰点了点头说道：“按照我们现在的思路查，根本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毕竟如果真像王振风说的那样有人想办成铁案，根本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我们的调查方向从现在开始以那些抢孩子的人为主！” “可那些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李琦琦问道。 杰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是死了，但不代表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说完他看着邹强说道：“你把案卷里的那份监控视频资料打开，看一下抢孩子的那帮人开的那辆车的车牌号，我们从这里入手。“ 邹强立即从档案袋中找出了存有监控视频的u盘，接入电脑后开始查看起来。 五分钟后锁定了那辆商务车的车牌号，根据车牌号的信息查到了这辆车的登记持有人，这个人叫刘斌。 但这个人并不在当时抢夺孩子被杀的那些人中。 获取到这一信息后，邹强立即对刘斌进行了调查，并获知此人是v市二手车行的一个老板。 很快，邹强锁定了刘斌的住址。 杰立即对王姜飞和周世聪说道：“走，咱们去找这个人了解了解情况，其他人先休息吧。” 三人离开市局后，驱车按照邹强查找出的地址，来到了位于v市南湾区的一处名叫名爵花园的一处高档小区内。 几人来到了二号楼一单元201室的房门前，杰敲了敲房门，随后一个粗犷的男人声从屋内传来：“谁啊？” “请问是刘斌，刘老板家吗？”杰回答道。 屋内再次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但这一次声音距离门口十分的近：你谁啊？” 为了不让刘斌起疑，杰谎称道：“你好刘老板，我想买辆车，但不方便去店里，托朋友打听到你的住址，所以才过来冒昧打扰。” 片刻后，屋门被打开了，一个满脸胡渣，上身赤膊的男人站在屋内打量着杰等人。 紧接着刘斌问道：“你要买什么车啊？” “买辆商务车。”杰说道。 但在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看到了刘斌的眼神有些闪躲。 刘斌再次看了杰一眼后说道：“兄弟，你找错人了，我这里不卖商务车。” 说着就要关上房门。 王姜飞眼疾手快的一脚将门踹开，同时，周世聪立即掏出了手枪顶在了刘斌的额头上。 刘斌被这一幕吓了个激灵，他连忙将双手举过头顶说道：“大哥，别开枪，有话好好说！” 见到刘斌的反应后，杰改变了计划，决定不透露自己的身份，诈一诈这个刘斌，杰说道：“知道为什么找你吧？” 刘斌不知所措的说道：“不..不知道。” 杰面带笑容的问道：“最近没看新闻？” 刘斌的眼神中立即透露出了心虚说道：“大哥，我知道什么事了，但那事跟我没关系。” 杰继续问道：“专案组有没有找过你？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刘斌立即点了点头说道：“专案组没来找过我，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杰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用眼神示意周世聪把枪放下，然后说道：“我们受人之托，今天是来要你的命的，但是我们兄弟又不想沾血你出个价吧。” 刘斌咽了咽唾沫一脸紧张的说道：“大哥，你开个价，有多少我都想办法，只求你留我一条命。” 杰转身将屋门关上后说道：“不请我进去谈吗？” 刘斌这才一脸恭敬的说道：“不敢不敢。” 说着便带着三人进入了客厅。 周世聪立即进屋查看，推开一个卧室的门后便看到一个女人和孩子。 刘斌立即冲到门前说道：“大哥，有事咱们说，跟女人和孩子没有关系。” 杰看了女人一眼后对刘斌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刘斌的双腿此时已经不自主的有些发抖了，他说道：“这是我老婆和孩子，大哥，她们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请你高抬贵手。” 杰瞥了刘斌一眼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价码了。” 刘斌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赶忙说道：“大哥，只要你不伤害我们，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第256章 死亡直播间(十七) 杰故作为难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是谁要杀你吧？对方给我开出的价码可是一百万，你能给我多少？而且现在是三个人了。” 此话一出，刘斌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煞白，他颤颤巍巍地问道：“大哥，我....我家里现在只有五十万的现金，我可以都给你，剩下的你说个数我想办法。” 杰拍了拍刘斌的肩膀说道：“兄弟，我这个人做事情有个原则，从来不为难女人和孩子，我想，买你命的人应该比你有钱，说点他的把柄给我，我不为难你，并且还能保证你一家人都平平安安。” 此话一出，刘斌立即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的说道：“大哥，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全都告诉你。” 杰指了指蜷缩在床上的女人，对王姜飞说道：“你在这里看着她俩，如果她们敢报警，直接打死她！” 说完，他走向了客厅的位置，然后坐在沙发上对刘斌说道：“过来，咱俩聊聊。” 刘斌闻声赶忙向客厅的方向爬了过来，没错，是爬着，此时的刘斌已经被吓破了胆。 杰示意他起身坐在沙发上后说道：“说点有价值的事情吧。” 刘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早就知道给这些人做事没有什么好下场，是黑子叫你们来的吧？” 杰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刘斌。 刘斌似乎也在从杰的表情中寻找什么线索，随后他又说道：“那是不是李军叫你们来的？” 当听到李军的名字后杰故意从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破绽，但很快他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眼神凌厉的说道：“你好像不太懂规矩。” 刘斌立即说道：“大哥，我只是想先弄清楚是谁想弄我。” 杰收回目光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进门的时候已经给过你提示了。” 刘斌立即说道：“那辆车是黑子从我这儿借走的，可我并不知道他们借车是去抢孩子。” 杰笑了笑说道：“说点我不知道的，比如李军。” 刘斌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杰见状立即对王姜飞喊道：“你数十个数，他要再不说有用的，你就送那娘俩先走一步。” 王姜飞不假思索的喊道：“1。” 刘斌见状，立马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并急忙说道：“大哥，别，我说，我说。” “李军是v市刑警队的大队长，去年8月份，他的表弟，也就是黑子，他来找我借走了我的那辆商务车，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是用那辆车去抢孩子。” “结果，第二天我看到了新闻，才知道出了大事，事发后李军来找过我，说如果有人问起这辆车就说前几天丢了，之后检察院的人就来了，我按照李军嘱咐的搪塞了-过去。” “那之后李军就把那辆车还给了我，让我想办法把那辆车处理掉，还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我怕引火上身，就一直把车藏在朋友的仓库里，不敢出手。” “但这件事发生后我一直睡不着觉，心里总是不安害怕，本想着带着老婆孩子一走了之，可刚准备走就被黑子知道了。” “我被他打了一顿，还威胁我说如果我再有走的想法，就让我一家人消失。” “在那之后我就托人打听了一下这个事，后来我才知道黑子是李军的远房表弟，他从老家找来了一伙人，专门干抢孩子的勾当。” “而且我还知道他们选择目标之前，都是有过调查的，比如孩子在哪上学，家里有什么人以及孩子父母的情况。” “给他们提供这些信息的就是李军，大哥，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么多！” 杰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就在这时，刘斌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世聪从卧室里把刘斌的手机拿了过来递给了杰，杰看了一眼后将电话递给了刘斌，并小声嘱咐道：“正常接电话，记住，录音。” 刘斌连忙点头，按照杰的指示接通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黑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刘斌调整了一下语气后说道：“刚才睡着了。” “你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我一会儿就到你家楼下了。”黑子继续说道。 闻听此话，刘斌立即看向了杰，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此时周世聪的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刘斌立即反应过来对着电话说道：“现在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黑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该你问的别瞎问，你不是一直想走吗，现在让你走，赶紧收拾东西！” 挂断电话后，刘斌看着杰一脸慌张的说道：“大哥，黑子打电话让我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他马上就到。” 这时，王姜飞快步走到了刘斌身前问道：“黑子的全名叫什么？” 刘斌看了王姜飞一眼后说道：“叫李伟。” 随后王姜飞从身后拿出了电话递给了杰。 杰接过电话后看了一眼界面，发现与王姜飞通话的正是邹强。 杰拿着电话走到了阳台后，接起电话说道：“我是杰。” 邹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刚才我跟王姜飞一直在通话，你对刘斌的询问我都听到了，刘斌可能在撒谎，李军就在我身边。” 杰平静的问道：“他为什么会在你身边？” 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是杰组长吗？” “你是李军？”杰询问道。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对，我是李军，你们找张伟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真的有问题，先听我说，这件事情跟刑警队没有关系。” 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不断颤抖着的刘斌，继续转过身对着电话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军回答道：“整个事情我和张伟都是按照魏局的意思在做事，从你们下午找过张伟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我怀疑他可能出事了，所以才来市局找你们，但发现你们不在。” “你是说原v市市局局长魏川？”杰询问道。 第257章 死亡直播间(十八) 李军再次说道：“对，就是魏川，我怀疑他可能跟那些人贩子有关系。” 杰一字一句的询问道：“张伟为什么会失踪？” 李军解释道：“不瞒你说，李虎的事情自从我上报给了魏川之后，我就被安排去t市抓捕一个罪犯去了。” “对李虎的审讯工作，以及后续的事情都是张伟在负责，当我回到v市后才知道，李虎的案子已经移交给了检察院，而张伟跟我说是魏川的意思，我感觉张伟应该是知道什么内幕。” 杰笑了笑询问道：“那请你告诉我，刘斌为何会知道你的名字？还说你把那辆商务车还给了他，还给了他十万块的封口费？” 李军回答道：“听我说，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你们可能有危险，你不觉得你们的每一步调查，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吗？” 杰说道：“你把电话给邹强。” 邹强接起电话后，杰询问道：“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相信李军？” 邹强说道：“雯雯妈妈的个人信息查询记录。” 邹强的回答十分简单清晰，而这句话也立即让杰明白了什么，他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邹强说道：“我查了被李虎杀害的那些人的信息，那些人都是来自于d市，而且我查到了这些人之前注册的手机号码，以及通讯联系人记录，锁定了一个人，这个人叫魏鹏，而这个人正是魏川的儿子。“ “我怀疑这些人贩子跟魏鹏有直接关联，公安查询公民信息都是会有系统记录的，而雯雯妈妈李楠信息的查询记录，就出自于v市旧城区派出所，也就是当时的案发地，并不是出自干v市警队。” “刘斌供述的那些信息很可能是假的，给刘斌送还车辆的人是张伟，并不是李军，别忘了，我们能够根据车牌调取车辆的行驶轨迹和路面监控的，所以李军应该并不知情。” 邹强说完后没等杰做回答，李军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杰组长，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现在可能会有危险。” 杰没做任何回应，而是挂断了电话。 杰走回屋内将手机还给王姜飞后，转头看着刘斌说道：“看来你不打算说实话，既然你说的事情毫无价值，那我只好杀了你。” 说完杰示意周世聪开枪。 周世聪立即将手枪上膛，而此时刘斌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他连忙求饶。 杰说道：“行了，再给你个机会，要杀你的不是李军，而是魏鹏，你认识吧？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吧，我看看有没有价值能够保你的命。” 在听到魏鹏这个名字之后，刘斌陷入了惊恐，他连忙说道：“大哥，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提供车辆的。” 杰笑了笑说道：“黑子马上就来了，你觉得你还有时间吗？就算我不杀你，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告诉我，黑子到底是谁，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决麻烦。” 刘斌的精神已经接近于崩溃了，他说道：“黑子是v市旧城区派出所的赵军，魏鹏是原v市市公安局局长魏川的儿子，他们参与贩卖儿童，而每次都是从我这里借车，大哥，我知道就这么多。” 杰询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李军？” 刘斌解释道：“我瞎说的，我怕你们是专案组的人，所以没敢说实话。” 杰继续询问道：“参与这件事的还有谁？光是魏家父子和一个小警察还不足以买你全家人的命。” 刘斌咽了咽吐沫说道：“还......还有现任d市公安局局长孙海。” 此话一出，杰和周世聪立即对视了一眼。 杰瞬间明白了那些被李虎当街杀死的人贩子，为什么没有案底了，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不能证明那些人的身份了。 “还有谁？”杰再次看着刘斌问道，眼神中已经出现了杀意。 刘斌继续说道：“还....还有v市检察院的丁科长...丁华，v市刑警队的中队长张伟，我知道的就这些，大哥，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求你放了我吧，这些人我一个也惹不起。” 杰表情玩味的问道：“真没了？” 刘斌如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道：“真......真没了。” 杰点了点头问道：“魏鹏找你借过几次车？” 刘斌回答道：“就......就六次，但......但从那件事情之后就没再找过我。” “那他们拐走的那些孩子都去哪了？”杰追问道。 刘斌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提供车辆。” 而此时，刘斌的电话再次响起，是黑子打来的。 杰说道：“让他上来帮你那东西，记住，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乖乖按我说的做。” 紧接着杰示意王姜飞去窗台看一眼。 刘斌点了点头后接起了电话。 “赶紧下来吧，我已经到楼下了。”黑子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刘斌说道：“东西有点多，你上来帮我拿一下。” 黑子不耐烦地说道：“真是麻烦，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见在上去！” 刘斌挂断电话的同时，王姜飞走了过来说道：“楼下停了一辆黑色雅阁，副驾驶只下来了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车上。” 而此时杰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魏征。 杰微微眯起了眼睛，接起了电话，魏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了出来：“那小子跟一个染着黄毛的人，一起到了v市南湾区的一处高档小区，除了他俩之外还有三个青年。” 杰立即问道：“小区名字叫什么？” 魏征回答道：“名爵花园。” 而此时房门已经被敲响，杰赶忙说道：“守住小区门口。” 然后立即挂断电话示意刘斌去开门。 随即，王姜飞和周世聪立即跟随刘斌悄悄地来到了门前，周世聪藏在门后的位置，确保门打开后对方看不见自己，而王姜飞则藏在了房门右侧的厕所位置，两人形成包夹之势。 第258章 死亡直播间(十九) 刘斌打开房门后还没开口，“砰”的一声枪响响彻了整个楼道，而刘斌的脑袋瞬间被子弹贯穿，整个人立即应声倒地，鲜血瞬间从脑后喷涌而出...... 这一幕发生的十分突然，就连王姜飞和周世聪都没反应过来，很快楼道内传来了嘈杂的脚步。 周世聪在门后示意王姜飞不要轻举妄动，而屋内，杰正在卧室示意女人和孩子不要出声。 而屋外的人并没有急忙进屋，似乎正站在门口，片刻后，楼道内传来了一个青年的声音：“解决了？” “解决了。”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而这个声音立即让王姜飞警觉，因为这个声音正是张伟的声音。 “我记得这个刘斌不是有老婆和孩子的吗？怎么没见人？”青年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在青年问完这句话后，门外几人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而王姜飞似乎找到了他们为什么不进来的原因，因为周世聪在门后的影子竟被门外的楼道灯光映照在了地板上。 王姜飞大喊一声：“快关门！” 周世聪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声枪响再次传来，子弹击穿了木门打中了周世聪的腹部...... 就在枪响的一瞬间，王姜飞立即向前迈步，身体倒地滑向门口后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门外的张伟应声倒地，王姜飞立即冲到屋外，而此时屋外正站着五个青年，其中带头的人染着一头黄发。 几人还没从张伟被击中倒地后的惊慌中缓过神来，王姜飞眼神中满是杀意，他对着几人喊道：“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五个青年见状连忙抱头蹲下。 在听到王姜飞的喊声后，杰立即从屋内冲了出来，看到已经倒在门后正一脸疼痛捂着腹部的周世聪和已经被杀的刘斌，杰立即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 紧接着杰冲出房门，看到已经被王姜飞打死的张伟后，杰对王姜飞说道：“看好这几个人！” 然后便拿着枪冲出了楼道，而此时楼道门口传出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杰连忙给魏征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杰带着怒吼般的语气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截住准备出小区的那辆黑色雅阁，他要敢反抗，直接击毙！” 挂断电话后，杰疯了一般朝着小区门口狂奔。 而此时驾驶那辆黑色雅阁车的正是赵军，他在听到枪响和王姜飞的喊话后，察觉到了事情不对，赶忙驾车企图逃窜。 车子刚开到门口，魏征立即开枪打爆了车的轮胎，在门口几名保安的震惊下，雅阁车失控撞向了保安亭。 魏征立即拿着枪跑了过去，拉开车门将一脸鲜血的赵军从车内拉了出来，并用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赵军一脸错愕的看着魏征，而这时杰也一路狂奔到了小区的门口。 看着满头血迹的赵军，杰一脚将他踹翻在了地上，对魏征说道：“把他给我带回去！” 而这时，一辆120也匆匆从远处驶来，杰朝着司机招了招手后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赵翔铭的电话，一边指引着120将车开到了二号楼一单元的门口。 电话接通后，杰又一边安排医护人员将受伤的周世聪抬上救护车，一边跟赵翔铭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挂断电话后杰对着医护人员说道：“麻烦你们把他送到第二人民医院，我的同事一会儿会过去交费。” 说着杰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一名护士，并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救护车离开后，魏征抓着满脸鲜血的赵军也走到了单元门口，杰看着赵军问道：“参与拐卖儿童的还有谁？” 而此时，王姜飞也带着那几个青年从楼上走了下来，王姜飞一直跟在几人后面警惕的握着枪。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疾驰而来，车子停稳后李琦琦、邹强、洛川，还有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推门走了下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后，那男人的眼神明显变化了一下，而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杰的眼睛。 邹强立即问道：“你们没事吧？” 杰摇了摇头说道：“刘斌被张伟杀了，周世聪也受了重伤去了医院，张伟被王姜飞开枪打死了，这几个人是跟张伟一起来的。” 杰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盯着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 邹强立即介绍道：“这位就是刑警队的李军。” 没等李军说话，杰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摁在了警车的跟前，然后将他的手机从口袋里翻找了出来。 李军有些不解的问道：“杰组长，你这是干什么？” 杰松开李军后说道：“干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随后对邹强和洛川他们说道：“你们在这儿看着这些人，说着杰将手里的手枪递给了邹强，然后转身跑进了楼道内。” 杰来到二楼，从张伟的身上摸索出手机后，开始查看通讯记录。 果然，在一个小时前，张伟与李军通过电话，而并非是李军在电话里解释的那样。 杰翻看着张伟的手机，果然发现了几段录音，但都是与几个未知号码的通话录音，并没有他和李军的通话录音。 杰拿着两个手机从楼上走了下来后，来到了李军的面前问道：“解释一下吧，一小时前你给张伟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李军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劝他自首。” 杰一脸嘲讽的问道：“是吗？你难道就不知道......张伟有一个喜欢录音的习惯？” 李军此时的神色明显有些慌张了，而杰也知道自己赌对了。 杰笑了笑说道：“从我对刘斌一开始的询问，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一开始指认的人就是你，而就是在他接到黑子的电话后才改了口。“ “而那个时候你已经找到了邹强，并且打探到了我们的行动。” “于是乎，你决定让张伟来杀人灭口，并且让邹强以此拖住我的询问，从而不暴露你自己，但是你没想到的是，张伟他们失手了，我说的对吗？” 李军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第259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 杰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伟的原名就是叫李伟吧？一开始给刘斌打电话的是他，而第二个打给刘斌的电话说话的人，是赵军。” 说着杰看着王姜飞询问道：“邹强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一个小时之前？而你们在那段时间一直没有结束过通话，对吗？” 王姜飞看了看手机说道：“没错！” 杰看着邹强说道：“傻小子，你被李军骗了，他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知道我们来找刘斌了，而他去找你，让你给王姜飞打电话，就是想知道刘斌跟我们说了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给王姜飞打电话的整个过程，都是开的扩音吧？” 邹强诧异的看着杰，然后说道：“李军来找我们说你们可能会有危险，于是，我才给王姜飞打了电话，听到了你们的询问，李军说让我取证，我就开了扩音。” 杰点了点头，接着望着李军说道：“所以，你就悄悄地打电话给了张伟，并且张伟能够在电话里通过邹强的手机扩音，清清楚楚的听到我对刘斌的询问。” “你在那个时候赶忙与我通话，好把责任推给张伟，就是因为刘斌说的话全部都是指向你的罪证，而你在电话里把责任推给张伟，其实就已经做好了让他灭口的思想准备。” “而当时那辆黑色的商务车，也是你指使张伟送还的，因为你早就知道那辆车会暴露这件事情，所以你提前洗脱了自己的嫌疑，我说的对吗？李队长？” 此时，李军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杀意，但是面对王姜飞这个出了名的狠角色，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忌惮。 没等李军开口，杰从那五个青年中，一把将那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拽了起来，嘲讽的说道：“我要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魏鹏吧？” 黄毛青年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神与杰对视的一刹那，脸上浮现出了毫不掩饰的心虚，他低下了头...... 而此时，几辆警车也驶进了小区内，赵翔铭下车后赶忙询问情况。 在了解整件事情之后，赵翔铭安排警员封锁了现场，并将刘斌和张伟的尸体送去了殡仪馆...... 而令几人都没有想到的就是，刘斌的老婆和孩子居然也是被拐卖而来的。 而张伟等人此次来找刘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但是罪恶往往战胜不了正义，他们私下那龌龊的勾当还是暴露了...... 经过一夜时间的审讯后，李军承认了参与拐卖儿童的全部犯罪事实。 并供出了幕后的主谋人员，分别是原v市公安局局长魏川、v检察院科长丁华、d市公安局局长孙海。 而据魏鹏、赵军以及被抓的四个青年，经审讯后交代。 魏鹏等人是负责拐卖前期的踩点工作，赵军负责核实拐卖目标个人信息，而负责处理善后工作的张伟和提供犯罪车辆的刘斌已经死亡。 ...... 在专案组掌握到几人的全部罪证后，赵翔铭连夜组织警力对魏川、丁华、孙海三人实施了抓捕行动。 2007年10月25日上午10时，所有涉案人员全部落网，在魏川的供述中专案组才得知，李虎的父母并不是死于自杀， 而是因为李虎的父母不服法院判决，在上访的途中，被赵军骗至招待所，用麻绳勒死并将二人尸体运送回了老家宅子，伪造成了自杀现场，而这一切都是在魏川的授意下完成。 2007年10月25日下午15时，专案组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将几人的累累罪行公之于众。 在发布会召开一个小时后，面具人x先生开启了线上直播。 画面中面具人开口说道：“首先，恭喜专案组破获了第一个案件，但是游戏还没有结束。” “十分钟之后，会有一辆垃圾车经过v市市公安局的门口，于文东法官的位置信息就在上面，你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两个小时内你们不能找到于文东，那么我会按照公众的投票结果，进行神圣的审判，祝你们好运！” “对了，接下来我要讲述的就是第二个故事......” 杰立即看着洛川和邹强说道：“你们在这里看视频，其他人跟我去找于文东的线索！” 赵翔铭也立即在v市市公安局的门口，安排了警力准备堵截那辆垃圾车...... 洛川和邹强坐在电脑的屏幕前，仔细的观看着视频的内容。 只见画面中，面具人将带有b和c编号的法官带到了镜头前，说道：“接下来我将要为大家讲述第二个故事，事情发生在2006年9月10日下午15时。” “那天正值教师节，一位名叫陈佳佳的年轻的教师，却在位于v市南湾区，幸福路的幸福中学8楼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年仅29岁的生命。” 而这名女教师的跳楼背后，则隐藏着一件件不为人知的故事...... 故事的起因源自于一起校园霸凌事件。 2006年9月1日晚上18时，陈佳佳如往常一样，结束一天的教学工作后，挎着背包走出了学校大门。 一边给男朋友王勋打着电话，一边慢悠悠朝着家的方向，步行回家。 陈佳佳所居住的地方，距离学校大概只有两站公交车的路程，而每天步行回家，也是她习以为常的事情。 陈佳佳自从拿到教师职业资格证书之后，就来到了幸福中学工作，出众的长相，以及出色的工作能力，让她在这所学校教师班子里博得了一席之地。 而这也是她从一个单科教师，转为了带班班主任的第二个年头。 陈佳佳的家境并不是太好，父母都是工厂里打工的工人。 而男朋友王勋也是她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王勋的家境条件非常优越，大学毕业后，就接手了家族企业，一直在长空市帮着家里打理生意。 第260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一) 虽然陈佳佳的家庭条件，与王勋的家庭条件相比起来大相径庭，但是两人的感情却非常的好。 王勋的父母也十分喜欢陈佳佳，原本陈佳佳和王勋已经约定好，在今年的十月份要举办婚礼，但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情，却成了她最终选择结束生命的转折。 陈佳佳一边与王勋打着电话，一边朝着家的方向走着，就在她经过学校北面200米的一条胡同时。 她听到了在胡同不远处的一栋烂尾楼内，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打骂声以及哭声。 陈佳佳出于好奇，她快步朝着打骂声的方向走了过去，当她走近后，眼前的一幕，不禁让她怒火中烧，脸色难看地皱起了眉头。 此时在那栋烂尾楼内，一名女生已经被人扒光了衣服，几个身穿校服的男生女生，正对着那名女生不断的辱骂、嘲笑，甚至做出了一些极其恶劣的行为。 她挂断了电话，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哪个班的？” 在听到陈佳佳的呵斥声后，围着那名女生的几个学生立即回头，朝着陈佳佳的方向看了过来，见到是老师后，几名学生纷纷朝着胡同的另一边快速逃跑。 见几人逃跑后，陈佳佳立即走到了那名女生的身边。 只见那名女生正赤身蜷缩在角落里，浑身上下全是淤青，就连她的下体也都布满了鲜血。 经过陈佳佳的简单询问后才得知，这名女生正是自己班上的学生，名叫张月。 张月的父亲是一名货车司机，但是在她五岁那年，因为一场交通事故永远的离开了她，自此之后，张月就跟母亲相依为命。 而她的母亲则靠着辛辛苦苦摆摊卖菜，勉强能维持着生计以及张月的学费开支。 张月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在全校也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也许是因为张月不太爱说话的原因，在班级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再加上学习成绩很好，无意间，遭受到了一些坏学生的嫉妒和欺凌。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在她的身上已经发生了不止一两次了。 上个学期的时候，张月就经常遭受到这几个学生的围堵霸凌，只是一直不敢告诉老师和她的母亲。 在简单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陈佳佳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并通知了张月的妈妈，警方在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往了现场。 但令陈佳佳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这通报警电话带给她的将是无尽的噩梦...... 警方出警后，对陈佳佳和张月进行了简单的现场询问。 之后在陈佳佳的陪同下，与张月和张月的母亲，母女俩一起来到了南湾区幸福路派出所。 而民警也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做了询问记录，并对张月的身体进行了相应的检查。 陈佳佳则和张月的母亲在接警大厅内等候着，一个多小时后。 一名女警推开了检查室的屋门，一脸凝重的走到了陈佳佳和张月母亲的面前，张月母亲的眼中此时已经泛起了泪花，只是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女警看到这一幕后，叹了口气说道：“我建议你们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吧，然后带着医院所开具的检查报告回来我。” 陈佳佳听到此话后，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赶忙将女警拉到了一边说道：“我是孩子的班主任，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告诉家长的，可以跟我说。” 女警先是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已经目光呆滞接近崩溃的张月母亲，随后小声对陈佳佳说道：“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特殊犯罪，张月的身上有着不少的旧伤和新伤，全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另外这一次她的上身有明显的抓伤，上身也有被咬过的痕迹，看上去更像是性猥亵。”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她的身体有不同程度的感染以及撕裂伤，我怀疑她可能遭受到了性侵，经过我对张月的询问，她在去年被人用酒瓶、木棍甚至是死老鼠塞进过......” “你作为学生的班主任，难道对这些事情就毫不知情吗？” 听完女警的叙述后，陈佳佳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她甚至不敢想象这一切恐怖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一个正处花季的小姑娘身上，她甚至也不能想象，学校里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学生！ 此时的陈佳佳已经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她狠狠的咬着牙齿，手里攥成拳头...... 陈佳佳闭上眼睛，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后，走到了张月母亲的面前，说道：“这件事情牵扯到校园霸凌，作为班主任我没能及时的发现问题，这件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眼下，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带张月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相信法律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张月的母亲转过头，目光空洞的看着陈佳佳，眼眶中已经载满了泪水，而那种神情呈现出来的则是绝望和无助。 她摇了摇头说道：“陈老师，谢谢你能够及时的通知我，刚才那名女警官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知道我现在该说些什么，像我们这种穷苦人家根本斗不过他们的。” 张月母亲欲言又止的看着陈佳佳，随后便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只见她转身朝着检查室的方向走了过去，片刻后，张月便满脸泪痕的跟着母亲离开了派出所，只剩下陈佳佳一人站在了接警大厅...... 陈佳佳内心复杂的望着接警大厅内的蓝白色字样，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愤怒。 但是张月母亲的那番言语中，似乎透露了一些她所不知道事情，想到这里，她快步走出派出所，悄悄地跟在了张月母女的身后。 就这样陈佳佳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跟着张月母女的身影，来到了一处破旧的住宅区内。 沿着住宅区的蜿蜒小路，她跟着她们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平房门前，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似乎饱含了这对母女所有的生活现状...... 张月的母亲推开铁门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露天小院，小院大概20平米左右角落里，堆满了塑料瓶和一些破旧的废纸箱。 而另一侧，则是一间几平方米的破旧厨房，各种破损的灶具摆放在里面。 正对院子大门的方向是一间不足20平米的屋子，房间里，左手边是一个上下床铺，右边放着的是一个看上去用了很久的木桌和两把塑料椅子。 陈佳佳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陈设，她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城市之中，居然还有着这样拮据生活的家庭。 第261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二) 张月的母亲回头看着陈佳佳，一脸无奈又有些恍惚的说道：“陈老师，我们家的生活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我根本没有钱去给张月做检查，即便是我们做了检查，我想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陈佳佳这才慢慢的从张月母亲的话语中，逐渐缓过神来，她也终于望向张月的母亲，问出了自己心里最想问的问题：“你早就知道张月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情了，对吗？” 张月母亲的神色中瞬间闪过一丝凌厉，但很快她的眼神又恢复了正常。 她走到床边，掀起铺在最上面的那层床单后，拿出了盖在床单下一张有些泛黄的纸。 陈佳佳望着张月母亲那有些颤抖的背影，没有过多的举动，依旧选择站在门口。 而此时的张月也一言不发的坐在了，距离门口最近的那张塑料椅子上，张月的母亲在床边停留片刻后，便转身走到了陈佳佳的面前，将手里的那张纸递给了她。 陈佳佳从张月母亲的手中接过那张纸后，便仔细的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八个人的人名。 当陈佳佳看完这几个人的名字后，眼神中也闪现出了一丝纠结和担心。 这也让她明白了，为什么张月和她的母亲会选择隐忍。 因为这张纸上面，所写的八个人的名字，全部都是v市某些领导孩子的名字，而这些人，也正是幸福中学里出了名的坏学生。 这些二代子弟依仗自己的家庭背景，上课捣乱不说，下课还各种乱来，抽烟打牌喝酒放贷聚赌更是常事。 恶兴大发时，要么还会在放学后约架，要么一起欺凌甚至侮辱如张月这样的弱势学生..... 看着手中的那张纸，陈佳佳内心的情绪更是翻涌万分，她看着张月母亲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张月母亲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后，抽出一支放在了嘴里点燃，深吸一口后吐出烟雾，眼神中充满了杀意的说道：“你以为我是怕那些学生才不敢追究的吗？张月被他们欺凌了一年多的时间，你以为我就一点都不知情吗？” 陈佳佳听到这些话后，有些不解询问道：“那孩子遭受了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来学校反映情况？你要相信法律。” 张月母亲再次深吸一口烟后说道：“法律？法律对我们这些穷苦的人来说，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张月5岁那年，她的爸爸因工遭遇了车祸重伤。” “而她爸爸的单位却一分钱都没有出，还给她的爸爸定上了醉酒驾驶的罪名，无形之中给我们的家庭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我找了最好的律师，可就因为那家公司有权有势，买通了我的律师，合伙陷我入局，最终不仅一分赔偿没有拿到，还要承担车祸中另一方的经济赔偿。” “足足130万，我卖掉了我们唯一的房产，卖掉了她爸爸那辆货车，辛辛苦苦卖了5年的菜，才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而她的爸爸也最终因为伤势过重，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作为一个女人我能做的，能承受的非常有限，也正是那件事情让我看清了这世间的所有丑恶。” “我曾经想过就这样一了百了，可是每次看到张月，都会让我打消那些念头，可老天依旧没有放过我们。” “去年我无意间看到了张月身上的伤痕，在我的逼问下，她才跟我说了实话，那个时候，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那些畜生。” “可是那样的话，张月就会永远的失去，她在这个世界上我这个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让她难过，如果杀人只是偿命的话，我想我会毫无顾虑。” “但是我深知一旦我走了那一步，张月依旧会面临赔偿问题，我不想让我经历过的事情，再次从她的身上重演，我只能选择忍。” 面对张月母亲无力的诉说，陈佳佳的内心已经变得难以平静，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所经历的事情会那么让她触动。 片刻后，陈佳佳擦了擦眼角即将滴落的泪水，说道：“那你就甘心让张月继续蒙受这样的屈辱和折磨吗？她是我的学生，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演变下去！” 说完，陈佳佳便走到了张月的身边说道：“走！老师带你去医院做检查，我一定要让那些伤害你的人，成为学校里人人喊打的老鼠，不管他们的家庭背景有多强大，这件事情老师管定了！” 在听到陈佳佳坚定的话语后，张月的母亲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也许是陈佳佳的这番话，深深的改变了她的想法，让她重燃起了心里的那一份强烈。 是啊，我们虽穷，但是我们决不允许被人这样欺负！ 张月的母亲继续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后，说道：“走吧，去医院。” 就这样，陈佳佳陪着张月母女二人，一路步行走到了v市第二人民医院的门口。 来到挂号窗口后，陈佳佳拿出了银行卡，并连同张月的身份证一起递给了医院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打量了一眼身份证后，看着陈佳佳问道：“你不是患者本人？” 陈佳佳这才连忙把站在身后的张月拉到窗口前，说道：“是给她做检查。” 工作人员再次看了一眼身份证，又看了看张月后继续问道：“哪里不舒服？检查什么？” 陈佳佳回答道：“做个全身检查。” 第262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三) 一听是做全身检查，工作人员便没有再询问什么，而是直接在电脑前操作一番后，动作流利的刷卡缴费。 缴费完成后，工作人员将缴费凭证以及挂号单、病历本一并递给了陈佳佳后，说道：“直接去诊室，找医生开检查项目的单子，去做就好了。~” 陈佳佳接过病历本和挂号单后，便递给了张月的母亲，示意让她们母女—先去做检查。 等母女俩转身朝诊室走去后，她才想起了自己的发小陈凯，陈凯是陈佳佳儿时最好的伙伴。 在她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也经常一起聚会，而陈凯当时就读的就是警察学院，毕业后也是分配到了v市刑警队—工作。 而对于今天的遭遇，陈佳佳也想询问一下陈凯，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可就当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后，才发现手机上，已经出现了好几条未接来电的提示信息，解开锁屏后，发现全都是王勋打来的电话。 她立即回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王勋焦急的询问道：“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我打这么多电话你都不接。” 陈佳佳将今晚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勋，并把想要找陈凯求助的想法告诉了他。 王勋在听完后，不仅没有对陈佳佳的做法表示支持，反而说道：“佳佳，不是我说你，你只是一个老师，像这样的校园霸凌事件，应该让被霸凌的学生家长，去找学校和警察解决。” “而且你刚才也说了，那几个学生的家庭背景关系都很硬，我劝你不要管这件事情了，毕竟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听完王勋的话后，陈佳佳有些失落。 她原以为王勋会支持她的做法，可没想到的是，她认为满心正义的未婚夫却在劝自己远离是非。 陈佳佳深吸一口气后，询问道：“那如果今天遭受这一切的，是我们的孩子呢？” 面对陈佳佳犀利的问题，王勋顿时语塞，而他在电话里也听出了，陈佳佳要把这件事情管到底的态度，便不再阻止了。 王勋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但无论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先找陈凯说说看，毕竟他是警察，由他来处理，总比你来处理要方便。” 听到王勋缓和了语气，陈佳佳也渐渐打消了心头的那种失落，挂断王勋的电话后，便给陈凯打去了电话。 陈凯在听完陈佳佳对整件事情的叙述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并立即驱车赶往了v市第二人民医院。 就在陈凯到达第二人民医院的门诊大厅的同时，张月也在母亲的陪同下，做完了所有的检查。 陈佳佳立即上前想要询问情况，可刚走两步，陈凯便拉住了她的胳膊。 因为张月的母亲，此时面色十分的难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红肿的眼眶显得整个人都十分的憔悴。 陈佳佳缓缓地推开陈凯的手，慢慢的走到了张月母亲的身边，刚要开口询问什么。 只见张月的母亲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手中的几份检查报告此时已经被她捏的褶皱。 陈佳佳接过几份检查报告后，开始查看起来，陈凯也站在了她的身边查看着报告上的内容。 第一张是张月的身体检查表，报告结果为：全身有多处的软组织挫伤，身上有一百多个被针刺伤的针孔，胸部有抓伤，且乳腺激素分泌过多，胸内腔有积液，椎处有明显变形。 第二张是脑部ct检查，诊断结果为：头皮下有少量淤血，轻微脑震荡。 第三张是妇科检查，诊断结果为：宫颈内有异物，下体有严重撕裂伤且感染，内部因感染严重有少许溃烂...... 看到检查报告中的累累诊断结果，陈佳佳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愤怒，转身拉着跟在母亲身后的张月，就要往医院大门外走...... 陈凯连忙上前阻止道：“你现在不要冲动，你手中的这几份检查报告，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只有这些东西，并不能证明就是那几个学生做的。” 陈佳佳紧皱着眉头看着陈凯问道：“什么意思？” 陈凯解释道：“这些报告只能证明张月目前的身体状况，但不能作为指证、立案的直接证据。” 陈佳佳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片刻后，她询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即便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是吗？” 陈凯摇了摇头说道：“首先，你手里的这些检查报告，只能基于警方衡量能不能立案的范畴，其次，要证明这些报告结果，是否为那些学生所为，不仅仅要靠这些东西，还要有人证、物证，必要时甚至是视频作为佐证。“ 陈佳佳反问道：“人证，难道我不是人证吗？至于物证，警方就没有法医吗？就不能根据张月胸口上的抓痕，以及咬痕进行比对吗？陈凯，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是不是王勋联系你了？” 面对陈佳佳的反驳，陈凯瞬间语塞。 的确，在陈凯赶往医院的路上，王勋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要让陈凯阻止陈佳佳...... 看到陈凯的反应后，陈佳佳笃定了自己的猜想，便说道：“亏你还是我的发小，亏你还穿着这身警服。” 说完，没等陈凯解释，陈佳佳便拉着张月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张月的母亲也紧随其后，直到陈凯看到三人坐上出租车离开，面露羞愧的低下了头…… 陈凯走出医院的大门，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后便，朝着车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深知张月的这些检查报告，已经达到了立案的标准，甚至已经可以定性为未成年犯罪。 但是他同样也清楚，陈佳佳的这些举动，也极有可能会给他自己带来无数的麻烦。 毕竟那些学生的背景，在他来医院之前，就已经通过王勋的叙述，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但毕竟陈佳佳是自己的发小，陈凯还是毅然决然的驱车，开往了南湾区幸福路派出所。 可当陈凯刚驱车来到派出所的门口时，便看到了陈佳佳和张月以及张月的母亲，三人被一群人堵在了门口。 第263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四) 时间退回到十分钟之前，陈佳佳在医院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后，便带着张月母女赶往了幸福路派出所。 可三人刚下车便看到了一群西装革履，而面露丑恶嘴脸的人，相继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 原来这些人在她们报案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面对这些在v市有头有脸的地头蛇，陈佳佳的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怵。 这些人中有学校的校长、教育局的局长、南湾区的区长、v市丰豪地产的董事长等一行人。 而他们全部都是那些，对张月进行施暴的学生家属。 校长率先走到了陈佳佳的面前，和善的说道：“我说陈老师啊，平日里在学校里我没有亏待过你吧？” “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先跟学校反映，而是直接报警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校长？要不是看在你男朋友家里还有点实力，你觉得就凭你能在我这里就职？” 校长的这一番话，让陈佳佳变得哑口无言，满心的愤慨在这一刻，就像是被人堵住了已经填充好炮弹蓄势待发的大炮一般，瞬间哑了火。 而那句，要不是看在你男朋友家里还有点实力，根本就不可能让她在学校就职，更是瞬间淹没了陈佳佳的自尊心。 原来，就连自己的工作，都是靠着王勋家里的关系和脸面，这让她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与王勋家庭的悬殊。 而王勋的家族能与这样的人为伍，也让陈佳佳的内心泛起了一阵阵恶心，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了，王勋家里的生意，是否也存在着这种见不得人的丑陋。 见陈佳佳半天没有反应，校长脸上的笑容，瞬间转换为了愤怒，他一把揪住了陈佳佳的头发，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随即恶狠狠的说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不是喜欢报警吗？进去报警，你看看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那些事情跟我们有关？” 陈佳佳被这一巴掌瞬间打懵了，她只感觉到脸上传来了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而她却已经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其他几个学生的家长见状，也一同走了上来，一边激动的怒骂着张月和她的母亲，一边撕扯着陈佳佳的衣服。 不远处的派出所门口，却时不时的有人向这边张望，但并没有要上前阻止的意思。 这一幕，被陈凯看的真真切切。 他赶忙推开车门，快步走到了陈佳佳的面前，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并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说道：“请你们退后，与她们保持距离，鉴于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 一个满脸油腻的男人，打量了陈凯的证件一眼后，说道：“哟，还是个刑警呢？请问，我们触犯了哪一条刑法？我们的孩子无故受到了诽谤，还有毫无证据的指控，我们来讨要个说法，有错吗？” 陈凯瞥了一眼说话的这个男人，随后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表明一下我的身份，我并没有说你们触犯了刑法，但是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我是在制止你们无理的行为，怎么？你心虚了吗？” 面对陈凯犀利的回答，油腻男人瞬间沉默，而旁边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走了过来，说道：“这位警察同志，我是v市教育局的局长，跟你们刑警队的李队也算是认识。” “我们也是接到了派出所的通知，要求我们带着孩子过来，配合调查，请问我们的孩子是否真的做了那些事情？” “如果是真的做了那些事情，我们作为家长，一定会严加管教。” “但前提是，一定要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如果没有，那我们也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蒙混过去，我们也都是有头有脸的，背不了这个黑锅。” 陈凯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后，从陈佳佳的手中拿过了张月的检查报告。 然后递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后，说道：“这些就是报警的学生，刚刚在医院做完的检查报告，如果你们想要证据很简单，派出所立案后，由我们刑警接手调查，由法医进行相关取证。” 男人在看完张月的检查报告后，眉头也是紧皱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并说道：“这位警察同志，我觉得这件事情，也没必要搞得那么大，毕竟有些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佳佳，此时已经满眼通红，她开口说道：“商量？所谓的商量，就是拿钱平事吗？” “没错，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就他妈该死吗？难道老百姓在公平面前一文不值吗？”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她还只是个孩子，就可以被你们的孩子这样折磨吗？她的后半生该怎么过？她心理的创伤，又岂是赔点钱就可以平复的！” 此刻的陈佳佳越说越激动，而刚刚还嚣张的那些家长，此时也是一个个面露难色。 毕竟，他们也亲眼看到了张月的检查报告，他们心里很清楚，如果受害人执意追究的话，恐怕他们的孩子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这时有一位自称是律师的学生家长，从几人中走了出来，说道：“如果真要立案调查的话，也应该是受害人家属进行立案吧？” “更何况，即便是立了案，我们当事人双方也是可以调解的，可你们一个是学生的班主任，一个是刑警，跟受害人家属不沾亲带故的，也没有权利在这里指手画脚吧？” 一听这话，陈佳佳立即反驳道：“我是受害学生的班主任，也是这次事情的人证，我为什么不能参与？更何况刚才校长无缘无故打了我一巴掌，我也要报案！” 第264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五) 面对陈佳佳毫不退让的强势，这个自称是律师的男人也没有了底气。 毕竟，刚刚他也看到了校长打了陈佳佳一巴掌，陈佳佳脸上有着明显的印记，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他们这边也确实是理亏。 随即双方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吵，面对双方持续不休的纠缠。 许久之后，张月的母亲突然喊道：“我们不报案了，我们回家！” 说完，便拉着张月扭头离开。 只留下了陈佳佳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见到张月母女离开之后，校长的气焰再次嚣张了起来，说道：“看了吧，讹钱不成反倒理亏的跑了，活该受穷！” 眼看张月母女越走越远，陈佳佳的内心也泛起了强烈的无奈感，仿佛面前有一条无形且难以跨越的大河。 此时的她已经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而这件事情，让她实实在在的看清了现实的丑恶。 陈佳佳深知，她们自是斗不过眼前的这些人，只能自认倒霉，但陈佳佳却并不想便宜了这些人。 于是最后，陈佳佳还是以校长打了她一巴掌的事由报了案。 经过一系列的流程之后，派出所对校长给予了治安罚款500元，并让校长赔偿了陈佳佳2000块钱，双方和解，此事告一段落。 至于张月母女，没有再去提供相关霸凌证据，便没有了后续。 而次日，陈凯便接到了上级的调令，被调派到了l市刑警队工作。 直到9月10号上午。 陈佳佳突然出现在了幸福中学的8楼楼顶，在人群惊异的目光下，毫无预兆的一跃而下，就此结束了自己年仅29岁的生命。 而张月母女自那晚之后，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再无音讯。 陈佳佳自杀之后，王勋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中，找到了一份遗书，以及一个黑色的u盘。 而这张u盘里的内容，则是陈佳佳被一群蒙面人欺辱的视频罪证。 9月15日，王勋和陈凯找到了陈佳佳的手机，并在手机短信内容中，获取了大量关于陈佳佳自杀的内容信息。 结合这些信息，以及视频中那群蒙面人的身体特征，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正是霸凌张月的那一伙学生。 于是，王勋和陈凯立即报案，并抓获了这几个丧心病狂的学生。 面对累累罪证，和视频中与其身体特征的对比证据，几个学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可就在检察院提起公诉之后，几名学生当庭翻供，而一审的主审法官李燃，也最终以证据不足为由，将几个学生当庭释放。 之后在二审的诉讼中，主审法官王雪峰以同样的理由，驳回了原告的诉求，并当庭宣判那些学生无罪...... 故事讲完后。 直播镜头对准了李燃和王雪峰，面具人x先生声色俱厉的询问道：“你二人是否认罪？” 李燃辩解道：“我们的审理流程都是合法合规的，我认什么罪？” x先生立即向镜头展示了两人与幸福中学校长、教育局局长等犯罪学生家属吃饭、收受贿赂的视频及照片证据。 随即x先生继续询问道：“那对于这些行为，你们该何解释？” 两名法官瞬间哑然，纷纷低下了头。 镜头再次转向x先生，他说道：“这件案子对于专案组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你们在24小时内不能破获此案，将所有犯罪人员缉拿归案，那么这两名法官，将在24小时之后横尸v市公安局门口！祝你们好运！” 说完，视频便陷入了黑屏，而这也意味着本次的直播宣告结束。 时间退回到x先生直播开始后的五分钟，杰、魏征、王姜飞、李琦琦以及赵翔铭，带着几名警员正在v市门口，准备拦截即将出现的垃圾车。 但是令几人没有想到的是，几分钟后，v市公安局门口竟然先后有八辆垃圾车经过。 车上装着满满的垃圾，垃圾车被拦停后，赵翔铭迅速组织附近各个派出所调派人手。 但是经过几十名警察对这些垃圾全面搜查后，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杰看着这些清运垃圾的司机，似乎想到了什么。 经过对几个垃圾车司机的询问后，杰发现这些司机前往卸车的位置，都为同一个垃圾站，随即，杰立即带人赶往了这间垃圾站。 可就当几人赶到垃圾站门口的时候，一声巨响瞬间从垃圾站内传出，杰立即带人冲了进去，而眼前的一幕，则让众人呆愣在了原地。 现场除了一具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的尸体，和一滩血水以及散落的衣物外，再无其它。 而刚刚那声巨响，则是雷管爆炸的声音，在爆炸点的旁边还散落着一部被炸坏的手机。 最终经过于文东的家属辨认，那部手机正是于文东所使用的，由此可以断定，于文东已经被炸身亡。 于此同时，各大媒体也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内容为：“很遗憾，你们并没有在两个小时内找到于文东，依据游戏约定，他被处以了死刑。” 随后绑匪立即公布了大众线上投票的结果，除了之前他在直播中所宣布的选项之外，竟然还有一个隐藏选项。 而这个隐藏选项则为处死，并且线上的大众投票占比投票为100%...... 而这一结果，无疑给专案组带来了重创。 在面临巨大的媒体压力下，不仅绑架者没有抓到，就连被绑架者也没有救出来，甚至在绑匪的驱使下，抓了那些本就该伏法却一直遥逍法外的人。 这一消息的传出，也让刚晋升公安部部长的陈天乐非常的愤怒。 对此，陈天乐立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在直播中，严厉谴责了绑匪的挑衅行为。 但令陈天乐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发布会直播开始没多久，直播信号便被绑匪利用黑客技术切断，并且面具人x先生再次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第265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六) 他对镜头说道：“首先，我声明这是一个游戏，设定者和参与者都要服从游戏规则。” “如果你们不能接受这样的游戏结果，那就不要参与进来，我一样可以让这些该死的人得到严惩。” “你们警方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而我也保证，我会严格执行游戏规则，如果你们不遵守游戏规则，非要跟我谈规矩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我就是规矩！” 说完，视频便陷入了黑屏状态，台下的记者们一片哗然。 而此时的陈天乐也已经完全的暴怒了，并声称一定会将绑匪绳之以法 发布会结束后，陈天乐立即驱车赶往了v市。 2007年10月25日晚21时，陈天乐抵达v市公安局会议室。 在见到陈天乐的到来后，杰立即将绑匪下午直播时，所讲述的第二个故事内容汇报给了陈天乐。 在听完杰的叙述后，陈天乐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v市这样一个二线城市，居然有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陈天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后，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杰说道：“我们已经将绑匪所讲述的故事内容中，涉及到的人员全部控制了，因为这次绑匪只给我们24小时，所以，我必须先把所有跟案件有关联的人控制住，然后再寻找证据依法定罪。” 陈天乐叹了口气说道：“破案固然重要，但是这次一定要把人质给我平安的救回来，这个绑匪太嚣张了！” 简单寒暄后，陈天乐便离开了会议室，而赵翔铭这才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表面露出了一副轻松的模样，但内心他生怕陈天乐会把火撒在自己身上。 杰看了一眼赵翔铭后说道：“赵局长，不早了，你早回去休息吧，案子的事，我们来处理就行了，另外还得辛苦你，安排人帮我们照顾一下周世聪。” 赵翔铭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在医院了，周世聪身上的子弹也被取出来了，目前没什么大碍，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杰点了点头后，继续转过身与洛川等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由于于文东的死，让专案组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所以在绑匪直播完第二个故事后。 杰就要求赵翔铭安排警力，将所有关于这个故事内容的人，全部带回了市局，并开始着手调查，在陈佳佳自杀事件的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但是令杰头疼的是，张月母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线索。 而王勋和陈凯两人也同样下落不明，至于绑匪在直播中，所提到的那个黑色u盘，在检院和法院的档案中也没有找到。 面对毫无头绪和方向的调查，杰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一个不好的念头此时此刻也从他的心里萌生出来。 他一度怀疑张月母女，以及王勋和陈凯，可能已经惨遭不测。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后续的侦破工作，将会十分的困难。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把可能涉案的人员，控制了起来，但是一旦没有充足的证据，就要在24小时之后无条件放人，而这也意味着绑匪会立即处决李燃和王雪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留给专案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杰看了看手机屏幕的时间，然后对几人说道：“接下来我说一下调查计划。 随即，所有人纷纷看向了他。 杰看着邹强和洛川说道：“今晚辛苦你们两个，对那些人进行审讯工作，能在他们嘴里掌握多少线索，就看你们了。” 洛川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按照绑匪直播的内容询问的，我会制定一个审讯方向。” 杰点了点头后又看向了李琦琦，问道：“对了，下午你和王姜飞去陈佳佳和张月母女租住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琦琦摇了摇头说道：“张月母女所住的那间屋子，因为年久失修，去年在一次暴雨中倒塌了，我们走访了住在附近的邻居，大家都说在06年9月1号之后就没见过她们母女。” “至于陈佳佳居住的地方，现在已经换了住户，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等杰继续询问，魏征开口说道：“我们目前只是按照，绑匪在直播中提到过的几个人名，控制了幸福中学的校长孙志、教育局的局长赵梦杰、南湾区的区长龚浩、v市丰豪地产的董事长冯阳以及他们的儿子：孙少伟、赵辰、龚伟、冯彬。” “至于绑匪在直播中所说的，张月母亲手里的那份名单上，应该还有另外四个学生的名字，但目前我们并不知道那四人是谁。” 洛川立即询问道：“那个叫王勋和陈凯的，不是锁定了那几个涉嫌犯罪的学生吗？法院和检察院的档案资料里没有吗？” 魏征解释道：“因为那些人当时是被判了无罪，所以并没有档案记录......” “既然检察院能够立案起诉，为什么会没有调查记录？刑警队的档案里也没有吗？”李琦琦不解的询问道。 魏征摊了摊手说道：“但凡你们能想到的我全部都查了，根本就没有这件案子的任何记录及档案。” “法院的人说这起案子的一审、二审都是由李燃和王雪峰法官负责审理的，至于案件有没有归档他们也不清楚，但是我怀疑应该是有人销毁了这些资料。” “所以我只能依照绑匪在直播中，所提到的人员信息，进行控制，毕竟这起案子已经时过一年了，想要找到完整的线索，根本就不可能！” 听完魏征的解释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杰眉头微皱的再次走到了会议室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 其实他的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李燃和王雪峰，与那些涉嫌犯罪的学生家庭有勾结的话。 他们想在案件中获取线索，可谓是大海捞针，但绑匪给他们的时间只有24小时。 思索许久后，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了李琦琦。 第266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七) 询问道：“你刚才说张月母女所居住的房子，被暴雨冲塌，那已经过去了一年了，就没有人修吗？” 李琦琦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去的时候，那个地方还是一片废墟，那个地方本来就是一些危房，都是那些人自己找人加固了一下就居住了，也没有什么产权，自然也就没有人过问。” 杰追问道：“那房子是什么时候倒塌的？” 李琦琦回复道：“据周围邻居说，房子是在06年9月9号晚上倒塌的，也就是陈佳佳跳楼自杀的前一天。” 杰在得到这一消息后，立即说道：“立即组织警力对那间房屋进行封锁，我怀疑陈佳佳的死，可能跟那间房子有关，你立即组织技术人员，对那间房子进行勘察。” 李琦琦先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杰的想法。 那间屋子偏偏在陈佳佳自杀的前一天倒塌，其中必定有猫腻，李琦琦立即点头，带着王姜飞离开了会议室。 紧接着，杰又对洛川和邹强说道：“先不要审讯那些人了，目前审讯他们毫无意义，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你们俩立即提审李军，询问陈凯的线索。” 洛川这才反应过来，在于文东案件中，李军作为刑警队队长，都与那些黑恶势力有所勾结。 那么在陈佳佳这件案子上，李军同样有着嫌疑，身为刑警队队长的他，完全有权利调走陈凯，而在绑匪的直播内容中，似乎也提到了李军。 随后，杰看向了魏征说道：“跟我去一趟南湾区幸福路派出所！” 话音落下，所有人立即分头行动...... 洛川和邹强走出会议室后，便驱车赶往了v市看守所，在办理完提审手续后，李军被两名狱警带进了审讯室。 李军配合的坐在了审讯室的椅子上，狱警将他的双手双脚用手铐铐在椅子上之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洛川和邹强推门而入，两人默不作声的坐在了审讯桌前。 李军打量了洛川和邹强一眼后，一脸不屑的向椅背靠了靠身子，摆出了一副老子欠你八百万但就是不还的样子。 洛川看着李军略带嘲讽的说道：“看来李大队长，在这里的生活还不错嘛，看上去都胖了呢。” 李军瞥了一眼洛川后，挑了挑眉毛说道：“拜你们所赐，不过这大半夜的，把你爷爷请来有何贵干啊？” 一听这话，邹强一拍桌子怒斥道：“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来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了。” 李军一听，脸上的肌肉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随后他将身子从审讯椅上向前靠了靠，说道：“立功的机会？说说看。” “你认识陈凯吗？”洛川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李军先是一愣，随后略显激动的问道：“他怎么了？” 洛川并没有直接回答李军的问题，而是继续试探性的问道：“看来你是认识他了？” 李军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洛川，他在等洛川的回答。 洛川继续问道：“你和陈凯是什么关系？他是什么时候被调派到l市的？” 李军并没有给出回答，而是声色俱厉的说道：“你先告诉我他怎么了？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洛川与邹强对视了一眼后，看着李军说道：“陈凯跟一起案件有关系，但是他现在失踪了，就连他在刑警队里的档案和信息，我们目前都查不到，我怀疑他可能被人谋杀了。“ 李军听完后陷入了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问道：“你们说的可是去年陈佳佳跳楼案？” “你知道什么？”洛川立即询问道。 李军叹了口气询问道：“有烟吗？我想抽根烟。” 邹强立即起身走出了审讯室，片刻后，他拿着一盒烟再次推门回来。 他走到了李军的面前将烟盒拆开，抽出一根后，放进了李军的嘴里，用打火机帮他点燃。 李军看了看自己被手铐铐着的双手，又看了看邹强，似乎在用眼神询问邹强，能不能帮他打开。 邹强回头看了看洛川，洛川会意的点了点头。 于是邹强再次走出审讯室，让狱警打开了李军的手铐，然后坐回到了审讯桌前。 李军揉了揉手腕后问道：“你们就不怕我对你们动手跑出去？” 洛川摇了摇头回答道：“如果你想跑早就跑了，你的要求我们都满足了，接下来说说你知道的事情。” 李军点燃香烟，猛吸两口烟后吐出烟雾，说道：“陈凯警校毕业后就分配到了刑警队，刚进队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我，说起来，我也算是他半个师傅。” “所以，我跟他的关系就不跟你们细说了，就说说陈佳佳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还得从06年的9月1号晚上说起，那天我正好在队里值班，大概是晚上七点多的时候，v市教育局局长赵梦杰，当时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是询问起了关于陈凯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军抖了抖烟头，继续说道。 “在电话里我得知了，陈佳佳帮助张月报警学校霸凌的事情，后来我便从陈凯那儿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那些人有什么手段和背景我很清楚，为了保护陈凯，我只能把他调去了l市，为此，陈凯对我有了很大的偏见，误以为我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再后来，也就是9月10日，我得知了陈佳佳在幸福中学跳楼自杀的事情，事情发生两天后，陈凯便从l市离队了，而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说陈佳佳的死绝对不是自杀，想让我帮他调查。” “但我拒绝了，因为我不想得罪那些人，之后的话，陈凯就再也没跟我联系过。” 洛川听完后询问道：“你所谓的那些人和手段，具体是指什么？” 李军熄灭手中的香烟后，又从烟盒中再次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燃后深吸一口。 他说道：“有些话不需要我说的很清楚，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明白。” “我只能说那些人家的公子哥，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但凡你们去幸福路派出所查一下，关于幸福中学的报警记录，你们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话。” 第267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八) “虽然在陈凯的事情上，我无法给你们提供线索，但是有个东西应该能帮助到你们。” “在我家的床铺下面有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有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个u盘，里面是陈佳佳自杀前的录像，这或许对你们会有帮助。” 洛川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有陈佳佳自杀前的录像？” 李军吐出一口烟雾后，看着洛川平静的说道：“是有人放到我家门口的，我猜是陈凯，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洛川从李军口中得知这些消息后，立即给杰打去了电话。 而此时，杰和魏征也有了一些进展。 他们在幸福路派出所，找到了当时对张月进行询问的警员，周俊。 以及当时对张月身体进行检查的女警，何玲。 并在他们口中，详细的了解了当时的报案情况。 据周俊和何玲的回忆，当时张月母女和陈佳佳离开警局后，就没再回来。 而在她们离开警局不久后，有一伙人便来到了警局，并且直接就进了所长办公室。 根据周俊与何玲对那伙人的形体特征描述，这些人正是幸福中学的校长孙志一行人。 在与洛川通话结束后，杰立即调取了自05年至今，所有关于幸福中学的报案记录。 结果无一例外，这些报案全部都与校园霸凌事件有关，但是最终都以和解的方式结案。 随后，杰立即将这一情况通知了赵翔铭，并让赵翔铭派人将幸福路派出所所长高强，带回市局接受进一步的审讯。 在赵翔铭带人将高强带走后，杰便和邹强驱车赶往了李军的住处，并按照李军向洛川所提供的线索，果真在他的床下，找到了其所说的u盘。 与此同时，李琦琦和王姜飞也有了重大的发现，在几人对张月母女坍塌的住处进行勘查后。 虽然现场被人清理过，但依旧在砖缝和破损的墙面中，找到了一些喷溅状的血迹，经过详细的对比和推敲。 基本可以断定，张月母女的住处，极有可能是一个现存的命案现场。 结合所有的调查发现，2007年10月26日凌晨1点，v市市公安局会议室内。 杰、洛川、邹强、李琦琦、王姜飞、魏征、赵翔铭向陈天乐进行了案件汇报。 会议期间，李军所提供的u盘内容，起到了对这起案件的关键性进展和突破。 视频内容清晰的记录了，陈佳佳所遭受的长达98个小时的非人折磨。 而事发地点，正是张月母女所居住的那间平房...... 看完视频部分内容后，几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李琦琦更是气的眼眶通红，面对这些畜生的暴行，陈天乐极其愤怒！ 会议结束后，陈天乐、洛川和李琦琦三人连夜对高强进行了审讯工作。 面对陈天乐的犀利审讯，高强终于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 据高强供述，他曾多次收受孙志、赵梦杰、冯阳等人的贿赂，金额高达3000万，并为其充当保护伞。 帮助他们处理一些违法勾当，包括栽赃、嫁祸、商业垄断、威逼利诱前来报案的受害者，打击与他们作对的商业对手等。 对于几人子女在上学期间所发生的打架斗殴、校园霸凌事件中纵容、包庇，甚至帮助其逃脱法律制裁的行为，供认不讳。 除孙志、赵梦杰、冯阳、龚浩外，高强将其余参与案件的四人，也如实供述。 而另外四人分别是，v市市场监管局副局长陈丽丽、v市企业家协会副主席邵俊、v市律师协会秘书长孙文，以及v市骏隆商务负责人杨骏。 在得到高强的审讯证词后，赵翔铭连夜对陈丽丽、邵俊、孙文以及杨骏四人进行了抓捕工作。 截止2007年10月26日上午8时。 犯罪嫌疑人高强、孙志、赵梦杰、龚浩、冯阳、陈丽丽、邵俊、孙文、杨骏。 以及涉及校园霸凌事件的未成年犯罪人员：孙少伟、赵辰、龚伟、冯彬、陈钊、邵雯雯、孙海、杨晓雨等17人全部归案。 涉案人员归案后，杰立即组织专案组成员，对幸福中学的学生进行了走访调查。 并搜集孙少伟、赵辰、龚伟、冯彬、陈钊、邵雯雯、孙海、杨晓雨8人，在校园内对学生进行霸凌的相关证据。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专案组共整理出，关于孙少伟等人的校园霸凌事件160多起，受害学生更是高达278人。 其中包括：殴打、索要钱财、恐吓、敲诈等多项罪名。 经案件后续的审讯，专案组得知，张月母女在9月2日凌晨便被孙志、冯阳二人杀害，尸体由冯阳拉至其正在建设的工地内，搅拌进了混泥土当中...... 而陈佳佳则是遭受到了孙少伟、赵辰、龚伟、冯彬、陈钊、孙海等六人长达98小时的非人折磨，最终导致精神受挫跳楼自杀。 为了破坏犯罪现场，在孙志、赵梦杰、龚浩、冯阳、陈丽丽、孙文六人的商议下。 于9月9日深夜11时，几人对张月母女的住处进行了摧毁，并买通了附近的居民，为其提供伪证，称张月母女的住处是因为年久失修坍塌，并非人为。 在此案中，陈佳佳的男朋友王勋、陈凯为了帮助陈佳佳讨回公道。 搜集了几人的犯罪罪证，并移交给了刑警队，后由李军将几名涉案学生逮捕后，连同王勋、陈凯所搜集到的证据，移交给了检察院。 但在后续的审查工作中，由于法官李燃、王雪峰被收买，导致几人被当庭宣判无罪。 而王勋和陈凯也相继遭到报复，王勋的家族生意被几人吞并后，至今下落不明，而陈凯则被邵俊和冯阳安排了货车司机，撞成了重伤之后，也没有了音讯。 2007年10月26日下午13时，由陈天乐牵头再次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将本次案件公之于众，此案再次引起了市民的轰动...... 在发布会结束的一个小时后，面具人x先生开启了直播。 第268章 死亡直播间(二十九) 直播中x先生对专案组的破案效率表示认可。 但对于李燃和王雪峰两名法官，x先生表示他们已经被处决。 因为在这次直播中，他并没有承诺专案组破案后自己就会放人，也并没有承诺，不对二人做出惩罚。 这无疑让陈天乐再次暴怒，可是面对绑匪手上还有其他人质，作为要挟，陈天乐又不得不接受这一结果...... x先生在直播中说道：“我并非善人，但我只为恶而来，所以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们专案组都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而我私自处决这两个人就是要告诉你们，我就是规矩！” “接下来要讲述的就是第三个故事，不过这次，我会遵守约定，如果你们能在规定时间内破案，我一定会放人！” 陈天乐坐在电脑屏幕前，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切。 连续两次的打击，让他对这个绑架者充满了愤恨，此时的他只想快点抓住这个可恶的家伙。 杰一边看着视频内容，一边继续让邹强，对直播信号及内容进行技术分析，试图再次寻找绑架者的藏身之处。 此时的镜头已经转向了标有d、e、f、g、h字母的五名法官。 分别是：陈军、秦岭、赵颜俊、华东诚、孙岩。 看到这两个人出现在画面镜头的一瞬间，洛川不解的说道：“这几个人都是不同城区法院的法官，怎么会同时被绑匪审讯？” 就在几人百思不得其解时，镜头转向了面具人x先生，他开口说道：“2006年10月20日凌晨3点钟，东河区一处居民楼内发生爆炸。” “一家五口命丧当场，经过消防队与刑警队的联合勘查，确认是因煤气泄露引发的爆炸事故，并定性为是意外事件。” “2006年10月28日，河东区人民法院的一名名叫方诚的法官，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被两名骑着摩托的犯罪分子，当街杀害，两名犯罪分子并将其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抢走。” “随后，该案件由v市刑警队接手调查，但奇怪的是，这件案子最终被定性为抢劫杀人案，凶手至今没有归案。” “2006年10月31日，v市检察院科长李飞，同样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被两名骑着摩托的犯罪分子，当街杀害，并将其手机抢走。” “而与上一起案件一样，v市刑警队将这起案件也定性为抢劫杀人，并与10月28日所发生的方诚被杀案，并案处理，但依旧没有找到区手的任何线索。” “2006年11月5日，v市工程质监局副局长刘强，在工地巡查时意外坠落，当场死亡。” “2006年11月21日，v市旧城区发生一起入室杀人案，死者为一位65岁的妇女及一个11岁的孩子，而沿途监控则拍下了凶手的画面。 “凶手为两个头戴摩托头盔的青年，身高均在1.73左右，案发后骑一辆黑色无牌摩托离开。” “而巧合的是，作案凶手的体貌特征与10月28日，及10月31日抢劫杀害方城和李飞的凶手特征基本吻合......” 2006年11月23日，v市北岗区护城河发现一具无头女尸，该案件至今没有被侦破，死者身份不详。” 讲述完以上信息后，面具人x先生沉默片刻后，说道：“对于这第三个故事，我能给出的信息就只有这些。” “如果你们专案组三天内不能将这些案子全部破获，那么我将会亲手杀掉这些法官，如果你们在三天内破了案，那么我会按照约定放人。” 说完，屏幕便陷入了黑屏的状态。 陈天乐不可置信的看着漆黑的屏幕，此时他的内心百感交集，他看着赵翔铭询问道：“绑匪所说的这些案件你可知情？” 赵翔铭面如死灰的点了点头，只听见随即“啪”的一声碎响，陈天乐面前的玻璃杯被他愤怒的扔了出去，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赵翔铭，愤怒质问问道：“这么多起案件，为什么不上报？” 赵翔铭唯唯诺诺的解释道：“这几个案子当年一直都是刑警队在负责，再说去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上任，都是魏川负责的，所以这些案子的具体情况，我确实不了解。” 陈天乐缓缓的坐了下来，而他的双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显露无疑。 洛川突然开口说道：“绑匪的这次直播好像有些不对劲。” 此话一出，立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杰微皱着眉头询问道：“有什么发现？” 洛川解释道：“之前绑匪的两次直播，都能向公众说明被绑架的法官有参与犯罪，并且会在直播中揭露他们的罪行，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对这些法官进行审问，难道你不觉得这一点有些奇怪吗？” “我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家伙向来不按套路出牌，前面两起案件我们都已经侦破了，可是绑匪却把被绑架者全部都杀了。”王姜飞在一旁说道。 所有人一时间全部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有杰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满眼血丝的他丝毫没有一点困意，他开始思索绑匪在直播时所提到的这些案件。 许久之后，杰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默，他开口说道：“绑匪的这次直播的确与以往不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像是看向了他。 陈天乐询问道：“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疑点？” 杰将会议室的推拉白板拉到了会议桌前，并开始用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片刻后，所有与案件有关联的人名及时间，全部被他写在了白板上，看着所有人不解的目光，杰说道：“我们所有人接连被绑匪牵着鼻子走，而他的目的是什么？” 面对杰的问题，洛川第一个回答：“将凶手缉拿归案。” 杰点了点头说道：“绑匪除了这一点目的之外，我找不出他的第二个目的，请问，这说明了什么？” 洛川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说明了绑匪对那些逍遥法外的凶手恨之入骨。” 杰打了个响指后说道：“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绑匪的前两次直播只是为了这一次的直播在做铺垫。”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索，这时，赵翔铭突然站起身。 第269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 他满脸诧异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绑匪很有可能就是这些案件中的受害者？” 杰笑了笑说道：“不错嘛赵局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赵翔铭憨厚一笑连忙摆手不再说话。 杰继续说道：“没错，正如赵局长刚才说的那样，我怀疑被绑匪绑架的这些法官都还活着，并且这是一场他们所有人自导自演的抓凶局。” 顿时间，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看着所有人脸上的神情，杰说道：“绑匪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无法挖出这幕后的凶手，所以就跟这些法官一起演了一出戏，掩耳盗铃暗渡陈仓，好利用了我们帮他们抓人。 陈天乐思索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杰解释道：“起初是在于文东被炸的现场，在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这可能是绑匪的一场局了。” “而让我更加确信的是，陈佳佳自杀案中，李军的配合，绑匪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他利用了第一个案件，让李军成功的陷入了我的怀疑之列。” “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李军，从而又能让我们从李军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好一个局中局，既保护了想保护的人又借了我们的手铲除了凶手，这手棋下的的确有一套。”陈天乐不禁感叹道。 就在陈天乐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杰的余光立即锁定了赵翔铭，而此时赵翔铭的眼神中，已经隐藏起了刚刚的那股稍纵即逝的杀意。 在看到杰眼神的一瞬间，赵翔铭恢复了平静，但是他刚才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意却没能逃脱杰的眼睛。 杰收回目光后，继续说道：“既然目前我们已经知道了绑匪的真实目的，索性我们就配合他，完成这最后一场直播。” “接下来，我们就先从2006年10月28日，河东区人民法院的法官方诚当街被杀案，以及2006年10月31日，v市检察院科长李飞当街被杀案，开始调查。” 说完，杰看着洛川和李琦琦说道：“辛苦你们两个去一下河东区法院，了解一下方诚的个人情况，以及他被杀前正在侦办的案件。” 紧接着，杰又看向了王姜飞和邹强说道：“你们两个去一趟市检察院了解一下李飞的情况，以及他被杀前正在侦办的案件。你们调查完之后，相互共享一下调查结果，看看这两起案件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随即，洛川、李琦琦、王姜飞、邹强四人便离开了会议室。 见几人离开后，杰对赵翔铭说道：“赵局长，辛苦您去一趟这几起案子案发时所接警的派出所，以及这几个区的刑警队，尽可能的将当时的调查记录以及监控视频整理出来。” 赵翔铭点了点头后也离开了会议室。 见赵翔铭离开两分钟后，杰看了一眼最角落的魏征，魏征立即心领神会的起身，跟在了赵翔铭的身后。 然而杰的这一安排，被陈天乐全部尽收眼底，他询问道：“你怀疑赵翔铭有参与？” 杰解释道：“在绑匪直播提及到的这几起案件中，大部分都有骑摩托车的两个青年的参与，如果没有人暗中操作的话，我想他不可能能够逃脱调查。” 陈天乐继续询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杰说道：“我需要一个跟李军身形差不多的人，如果赵翔铭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李军在监狱里一定会遇到危险。” 陈天乐追问道：“你是想把李军换出来？可那样的话不就暴露了吗？” 杰笑了笑说道：“我自有办法。” 见到杰胸有成竹的样子，陈天乐便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快安排，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杰摇了摇头说道：“没了，这个人一定要足够机灵，并且要有自保的能力，我可不想害了自己人。” 陈天乐笑了笑没有回应，而是走出了会议室。 等所有人离开后，杰走到了窗边点燃一根烟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一个娇媚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哟，这是哪阵风让你这个大忙人，想起我这无足轻重的小女子了？” 杰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女人的声音立即恢复了正常，询问道：“能让你来找我的事情，一定是件麻烦事吧？” 杰回头张望了一下四周，轻声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推开门，朝走廊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开口说道：“的确有点麻烦，不然也不会找你了。“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女人询问道。 “让疯子和影子来v市找我，具体位置等他们到了联系我，让他俩越快越好。”杰回复道。 电话那头的女人“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杰立即离开市局，驱车赶往了v市看守所，在办理完提审手续后，杰在审讯室见到了李军。 杰示意狱警将李军的手铐脚镣打开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做这场局，有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 李军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他赶忙询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了李军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根，他将打火机递给了李军后，吐了口烟雾说道：“说点有价值的东西，我来可不是找你闲聊的。” 李军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后说道：“想必你们已经破获了第二个案子了吧？” 杰点了点头问道：“绑匪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第270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一) 李军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一切都是我们所有人早就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要借助专案组的手，来铲除这些毒瘤。” 杰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军说道：“那关于第三个案件，你知道多少？” 李军坐在了审讯椅上，平静的说道：“2006年10月20日，我接到了方诚的电话，在电话里他说，他手头上正在办理的一件案子可能存在问题。“ “案子是关于政府牵头的一项重大工程纠纷，但具体是什么，他并没有从电话里告诉我。” “而是约我在10月28号的晚上见面，将资料交给我，想让我帮他调查一下其中的线索。” 杰询问道：“他找你调查线索这点我能理解，但他为什么要约你10月28号晚上见面呢？” 李军摇了摇头说道：“这点我也想不明白，我跟方诚是大学同学，我们都在长空市司法大学就读，毕业后，我们各自选择了自己擅长的专业，最终我被分到了刑警队，他被调到了法院工作。” “工作之余我们经常会在一起小聚一下，相互交流一些工作上的经验，毕竟，他是负责刑事案件的法官，方诚这个人做事十分小心谨慎，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觉得他约我28号晚上见面，可能有他自己的考虑。“ 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28号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提及到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李军的眼神中明显透露出了失落，他说道：“28号上午，方诚曾用电话亭的电话联系过我，并约我晚上7点，在v市火车站旁边的上岛咖啡馆见面。” “可是那天下午五点，市里突然通知说，有一个紧急会议召开，会议结束后，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半了，我立即驱车赶往方诚约我见面的那家上岛咖啡馆。” “但就在我行驶到，火车站路东的第一个路口处时。” “街边围满了人，紧接着，就有人敲打警车，告诉我那边有人被刺伤了，我赶忙下车去查看，于是就......就看到方诚倒在了血泊里。” 李军一边讲述着，一边湿润了眼眶。 杰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李军，等待着他继续讲述。 片刻后，李军平复了情绪说道：“当时方诚是被一刀刺进了喉咙，人当场就已经没了，经过现场对目击证人的询问和现场勘查，我们基本还原了现场的事发经过。“ “我们调取了当时咖啡馆内的监控，方诚是晚上6点55分到的咖啡馆，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里面装着的东西，应该就是他要交给我的资料。“ “但因为我在市局开会，方诚在8点23分便离开了咖啡馆。“ “根据我们的推测，方诚在离开咖啡馆后徒步向东走，因为在东边路口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公交站牌，他应该是想去站牌乘坐公交车回家，而事发地就在咖啡馆和站牌之间的那个路口。“ “据现场目击证人称，当时方诚正在路口等待红绿灯，但突然有一辆黑色无牌摩托朝他行驶过来。“ “车上有两个带着头盔的青年，车子在经过方诚身边时，坐在后座的青年试图抢夺方诚手中的公文包，但是方诚一直死死的抓着公文包，让那个青年没有在第一时间得手。“ “紧接着，骑车的青年就停下了车子，并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刺进了方诚的喉咙，随后两人便抢走公文包骑车夺路而逃。“ “由于现场的道路正处于施工状态，路口的监控有部分已经损坏了，致使案发路口成为了监控盲区，所以我们只能结合现场的勘查和目击者的描述，推演了整个案发经过。“ “但是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而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那个公文包的确被那两个青年抢走了。” 杰继续询问道：“那你对其它几起案件，有没有什么了解？” 李军点了点头说道：“方诚被杀后的第三天，v市检察院科长李飞在下班途中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案发后，据目击者称，行凶的也是两个戴着头盔的青年，骑着一辆黑色无牌摩托，在抢了李飞的手机后，用匕首刺进了他的喉咙，导致李飞当场身亡。” “与方诚被杀案相同的是，凶手选择的作案地点和逃离路线，全部都处于监控盲区，这对我们的调查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同时也增加了我们的破案难度。” “结合这两次案件，可以充分判断凶手在作案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并且对各个街道的监控布控情况，都十分的了解。” “在李飞被杀后，我们对他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包括他所参与的工作内容、周围的人际关系以及可能涉及到的所有线索，我们全部进行了摸排调查。” “但是全都一无所获，由于李飞的手机被凶手夺走，很多关于案件的线索自此湮灭。” “可在那之后，李飞的老婆秦雪，在李飞的qq邮箱中发现了他与方诚的往来邮件记录，但是邮件内容已经被清空了，也正是这一线索的发现，使这两起案件之间有了联系，当时由我负责并案侦办。” “在得到李飞和方诚有电子邮件来往的线索后，我去了方诚所在的法院，想要调取他在被杀前，向我提及到的关于政府工程纠纷的案件。” “但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查阅到关于他所说的那起案子的任何线索。” “之后，经过我对他助理的询问得知。” “那起案子当事人已经撤案了，所以就没有记录，而关于案件内容他的助手也拒绝透露，说涉及到当事人的个人隐私，于是案子就陷入了僵局......” 杰一边听着一边皱起了眉头。 没等他继续询问，李军继续说道：“直到后来又一起案件的发生，2006年11月21日，v市旧城区发生一起入室杀人案，死者是一位65岁的妇女及一个11岁的孩子。” 第271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二) “小区内的监控拍下了凶手的画面，凶手为两个头戴摩托头盔的青年，身高均在1.73左右，案发后骑一辆黑色无牌摩托离开。” “这起案件的凶手，与方诚和李飞被杀案的凶手，体貌特征基本吻合，而经过我们的调查，死者为李飞的母亲和李飞的孩子李晓鹏，由于这起案件是发生在旧城区，所以案件信息并没有对我们公开。” 杰在听完后问道：“那对于李飞的老婆秦雪，你有没有了解过情况？” 李军在听到秦雪的名字后，面色一怔的说道：“2006年11月23日，v市北岗区，护城河内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至今案件没有被侦破，你知道这件事吗？” 杰立即明白了李军的意思，他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具无头女尸是李飞的老婆秦雪？” 李军点了点头后说道：“在我们对李飞案件的调查中，我与秦雪接触过几次，她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颗黑痣，而在我看到那具无头女尸的照片后，便确认了死者就是秦雪。” 杰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他继续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提供这一线索？” 李军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当时在我确定那具无头女尸的身份时，我就已经断定了这绝对不是一起普通的案件。” “从方诚的死，再到李飞一家的死，凶手至今下落不明，你觉得我敢查下去吗？” “如果我敢查下去的话，我们就不会一起做局请你们来了，而我也不用待在这个破监狱里保命了！” 李军的这番话，彻底让杰明白了他们做这场局的用意。 经过简单的思索后，杰问出了一个让李军惊出一身冷汗的问题：“与你们一起做局的，那个叫秦岭的法官和秦雪是什么关系？” 李军赶忙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说道：“这就是我没有公开那具女尸身份的另一个目的，秦岭是秦雪的弟弟。” “秦岭在秦雪死后，托孙岩来找过我，想要确认那具女尸的身份。” “而孙岩与我和方诚是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于是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孙岩，这才劝住了秦岭......” “也正是因为没有人认领秦雪的尸体，所以才没有人再出事，如果当时秦岭去认领了，那么他一定会追究调查到底，身为法官的他，也很有可能会遭遇方诚和李飞同样的下场。” 杰再次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了李军，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根说道：“那对于另外两个案子，你又了解多少？” 李军看了杰一眼问道：“你说的可是v市工程质监局副局长刘强，意外在工地坠楼身亡，和那一家五口人煤气泄漏引发爆炸的案？” 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李军说道：“这两起案子应该属于他们利益关系网之间的内部厮杀，具体的我还真不知道。” 杰用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李军，随即眼神变得阴冷起来，他犀利的目光看的李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杰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事情？那个面具人x先生到底是谁？” 李军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他们的计划在行事，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然而就在这时，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便接通了电话。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魏征的声音：“你是不是在监狱？” “怎么了？”杰询问道。 “赵翔铭来了，他看见你的车了！我一直在跟着他。”魏征继续说道。 “好，我知道了！”说完，杰便挂断了电话。 收起电话后，杰看着李军问道：“你觉得赵翔铭会不会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一瞬间，李军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回答道：“我怀疑过他，但是他应该没那个胆子。” 但他的表情却没逃过杰的眼睛，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是如何在张伟手机里做手脚的？” “又是如何让你这么顺理成章的进了监狱，我很想知道策划这一切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李军抿了抿嘴回答道：“真真假假的手段而已，别忘了你面对的绑匪可不是只有一个区。” 此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 只见赵翔铭走了进来，看到杰后，他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而是说道：“没想到杰组长提前把我的工作做完了。” 杰赶忙问道：“赵局长这是什么意思？” 赵翔铭阴沉着脸说道：“不是你让我去，那几起案子案发时所接警的派出所，还有这几个区的刑警队，整理调查记录吗？我是来找李军了解情况的。” 杰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这不是也没什么事情，所以就过来提前了解一下情况。” 赵翔铭见状叹了口气后，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杰，说道：“我按照你说的，去了其他案发区的派出所以及刑警队，只找到了当时的案件记录，因为这几起案子都没有后续，所以一直放在了档案室。“ 杰接过牛皮纸袋，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后，说道：“辛苦你了赵局，不过大致情况，我已经找李军了解过了。” 赵翔铭点了点头后正准备离开，可他刚转身便被杰叫住了，杰询问道：“赵局，你可知道去年案发之前，v市所有由政府牵头的重大建设项目有哪些？” 赵翔铭想了想后说道：“那可多了，基本上每个区的区政府，都有重大建设项目，比如什么广场啊，政府大楼拆迁项目，还有一些招商引资的重点项目规划建设。” 杰摇了摇头纠正道：“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我说的是市政府牵头的重大建设项目。” 赵翔铭不解的问道：“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啊？跟案件有关系？” 杰点了点头说道：“不能确定，但有可能。” 赵翔铭皱了皱眉头后又开始思索起来，片刻后，他说道：“06年市政府牵头的重点工程项目，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两个，一个是v市旅游景点的开发建设项目，一个是高速工程。” 杰继续询问道：“那06年竣工了的重点项目有几个？” 一听这话，赵翔铭立即摆手说道：“那这个你可就问错人了，我一个市局的，哪能知道政府的重点项目啊，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可以去问一下高市长。” 杰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平静的看着赵翔铭。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赵翔铭惊出了一身冷汗：“赵局长也是这场局的参与者吧？” 第272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三) 闻听此言，赵翔铭的脸色大变，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杰，似乎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他看透的。 李军则在一旁说道：“我早就说过，专案组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其实早就猜到了。” 赵翔铭依旧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杰深吸一口烟吐出烟雾后说道：“你先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我想问问你那被烧死的一家五口，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面对杰的这一问题，赵翔铭竟直接后退了两步，脸上的震惊之色更加浓郁。 就连李军也从审讯椅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杰。 此时的两个人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杰。 看到两个人如此震惊的神色，杰撇了撇嘴说道：“你俩这心理素质也真是够差劲的。” 说完，杰看向了赵翔铭说道：“其实你在第一个案子中，就已经露出了破绽，还记不记得我跟王姜飞、周世聪去找刘斌调查绑匪直播的第一个案子的那天晚上？” “那天只有专案组的人和你知道我们的行踪，当我们找到刘斌之后，李军就出现在了市局。” “而你那晚却恰巧离开了市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给李军透露了我们的行踪，并且也是你偷偷给魏川报了信，才使得魏鹏张伟等人跳了出来，被我们抓获。” “至于张伟手机中，坐实了李军参与作案的通话录音证据，也是你提前就安排好的吧。” 赵翔铭再一次陷入了震惊之中，他问道：“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杰笑了笑说道：“赵军跟你是什么关系,还需要我挑明吗？你让赵军以身犯险,混入那群犯罪份子的队伍，你知不知道他差一点就被我拿枪崩了？\" “当时与刘斌一直通话的人是赵军，也就是刘斌口中代号为黑子的人，但是上楼想要杀人灭口的人却是张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伟身上的那部带有李军参与犯罪通话录音的手机，应该是赵军的。” “你们提前对赵军的手机做了手脚，就是为了借此把李军拉入局中，所以，整件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被你们瞒天过海。” “借了我们专案组的手，用涉案人员的身份抓捕了李军和赵军，其实就是在保护他们，为后续的案子向我们提供线索，又把魏川等一伙人绳之以法，我说的对吗，赵局长？” 赵翔铭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复杂了，此时的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被人攥着了手里一般。 杰的仔细和推理让他脑袋里嗡嗡作响，最为关键的是，他居然对这些细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翔铭从事工作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杰这样的存在。 因为，杰和别的破案警探相比，后者和他，简直如比天堑。 没等赵翔铭开口，杰又说道：“再说说你第二次露出破绽的时候吧，第二次，就是在我们搜寻垃圾车，寻找营救于文东的线索的时候，你组织了那么多警力，却没有人一个人去盘问垃圾车的司机，而是一股脑的去搜索垃圾车内的垃圾。” “致使我专案组的人也被你们带偏了节奏，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绑匪争取时间，好让绑匪有时间，去布置炸死于文东现场的假象。” “而你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有两个，一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于文东已经死了，借此保护于文东和他的家人，二是继续制造社会压力，让专案组不得不继续跟着绑匪的思路调查下去。” 此时的赵翔铭已经面如死灰了，而李军也瘫坐在了审讯椅上。 杰继续说道：“你露出第三个破绽的时候，就是下午你在市局会议室的时候，在我揭穿这是一场绑架者与被绑绑架者所制造的一场局的时候，你的那个眼神，让我确认了我的猜测。” 在杰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赵翔铭无比郑重的看着他，对他挑起了大拇指，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 “我们终究还是输在了你的手上，没错，我是参与了绑匪的行动，而整件事情也如同你刚才推测的那样，我认罪。“ 杰走到了赵翔铭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笑道：“认罪？认罪这个词不该你们说，如果不是你们精心的布置这场局，那么该认罪的人，此时依旧在逍遥法外。” 赵翔铭不置可否的看着杰，但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希望。 杰继续说道：“放心吧，就凭你们敢于做出这样的牺牲，这场戏我会陪你们演到底，直到把那些害虫全部铲除为止。” 闻听此言，赵翔铭挺直了脊背，立即对杰敬了个礼，他的眼中也已经泛起了波澜。 杰回了个礼后说道：“别忘了我们肩负的使命和身上的这身衣服，我只想知道那被烧死的一家五口，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 此时的赵翔铭再也克制不住了，他一边掩面痛哭，一边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一家五口是我的老师一家，我的老师就是v市市政府副书记何江，我和方诚还有李飞，都是他的学生......” 终于，在赵翔铭的口中，杰掌握了整个案件的线索，而他也揭开了这几起案件的真正面纱。 杰看着李军和赵翔铭说道：“看来你们做这场局，就是为了这最后一件案子对吗？” 李军和赵翔铭同时点了点头，赵翔铭说道：“就是因为这件案子太过棘手，才设置了这样的一个局，把你们请来调查，毕竟你们是专案组，没有人敢动你们。“ 杰点了点头说道：“这几起案子的关联我基本心中有数了，按照整个案件的推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副市长何江发现了政府内部，存在了一些重大工程的贪污腐败问题，于是暗中让自己的学生方诚和李飞调查，后来，便有了何江一家五口，因煤气泄露爆炸造成了意外的事故。 而方诚也恰巧发现了其中的猫腻，这也说明了方诚为什么会在10月20号打电话，约李军28号在上岛咖啡见面，因为20号何江一家五口惨死于煤气爆炸事故，而28号那天何江一家五口刚好过完头七。 所以便有了之后方诚、李飞、刘强、秦雪以及李飞的母亲和孩子先后被杀的案子，而凶手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用杀人灭口的方式掩盖自己的罪行。” 第273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四) 在听完杰的推测之后，李军和赵翔铭同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杰的推断也与他们暗中调查得出的结论，基本一致。 在他们看来，这件案子肯定很快就会真相大白，而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真凶也会浮出水面。 赵翔铭略显激动的说道：“不瞒你说，依据我们之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与你的推测基本一致，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杰看着两人说道：“今天我们三个人的对话内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绑匪的这次直播，很有可能会让幕后的真凶狗急跳墙。“ “而第一个最有可能被灭口的人就是李军，因为方诚和李飞被杀案你都有参与。” 李军笑了笑说道：“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杰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让陈部长去找人来替换你了，而我来这里找你谈话，也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 此时，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的是洛川。 接通电话后，对面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喂，是杰组长吗？”声音带有极其玩味的挑衅语气。 杰皱了皱眉头，询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不然，你这四位朋友会死的很难看。”电话那头的男人继续挑衅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杰镇定的询问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可以了，第一件事，我会给你提供两个人，这两个人会包揽绑匪在直播时提到的那几起案件，你只需要坐实他们两个就是骑摩托的凶手就好。” “第二件事情，抓到凶手后，开发布会，我会放了你的人，然后带你的人离开v市。” 杰思索片刻后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人冷笑道：“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除非你想让你的同伴为你错误的决定买单，然后我们再杀了你。” 杰隐藏着内心的愤怒说道：“好，那我按你说的做，但是我有个要求，对我的人别胡来。” 在杰说完后，电话便被对方挂断了。 赵翔铭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杰说道：“这背后的人怕是沉不住气了，他们对我的人动手了，现在洛川他们四个人在对方手里。” 说完后，杰将对方在电话的要求告诉了俩人。 李军焦急的询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早就有了应对方案。” 李军和赵翔铭有些不解的看着杰，只见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一个熟悉而又沉稳的男声传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说话的这个人正是狼牙。 “想找你帮个忙。”杰试探性的询问道。 “遇到麻烦了？”狼牙询问道。 杰叹了口气说道：“遇到点小麻烦，我目前正在调查一件案子，但是我的人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劫持了。” 狼牙笑了笑问道：“是v市的那起直播案件？” “怎么你也知道了？”杰略带惊讶的询问。 狼牙解释道：“这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都难，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正好我现在也在v市。” “哦？你怎么也在v市？”杰问道。 狼牙解释道：“嗯，来这里招兵，需要我做什么？” 杰直言道：“帮我演场戏。” 闻听此言，电话那头的狼牙瞬间来了兴致，询问道：“演戏？找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杰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吧，一会儿我给你地址，一个小时后碰面。” “对了，帮我准备几个血包和空包弹，还有手枪，另外想办法搞一辆黑色无牌照的摩托车和两个头盔，方便的话，最好带着雷佳和赵戾一起。” 没等狼牙回复，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给狼牙发了过去，并约他一小时后在v市市局后面的小胡同见面。 紧接着，杰又给陈长山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杰直截了当的说道：“陈部长，李军的事怎么样了？” 陈长山回复道：“代替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杰继续说道：“计划有变，只需要让你的人保护好李军就可以，另外赵翔铭可以信任。” 陈长山询问道：“案件有进展了？” 杰言简意赅的说道：“事情有些复杂，但是基本已经弄清楚了，电话里不方便细说，目前对方已经对我们采取行动了，洛川他们有些麻烦，但是我已经有了应对方案，所以接下来无论你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都要装作不知情。” “好。”陈长山简单回应后，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收起电话后，杰看着赵翔铭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在陈部长来之前，李军不能离开这间审讯室半步。” 赵翔铭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 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军，此时的李军也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杰笑了笑便离开了v市监狱，刚出监狱大门，他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正在抽烟的魏征。 杰发动车子后来到了魏征的跟前，并嘱咐他继续守在这里，随时汇报情况，简单交代完后，杰便驱车赶回了市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一小时后，杰将车子停在了市局门口，刚准备下车便接到了十个陌生电话。 电话接通后，一个粗犷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是杰哥吗？” “是我。”杰回答道。 “我是疯子，媛姐让我们过来找你。”疯子在电话那头说道。 “你们现在在哪？”杰询问道。 因为此时，杰在车子的后视镜看到了，有一辆黑色的别克车正停在不远处，根据他的直觉判断，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不是疯子他们。 疯子回复道：“我们刚进市区。” 在确定黑色别克车里的人并不是疯子后，杰看了看手机，此时距离与狼牙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15分钟。 杰思索了一下后说道：“你们一会儿先到市局门口找一辆黑色的别克车，想办法把车里的人给我控制住。” “好。”疯子粗声粗气的回答道。 说完，杰挂断电话推门下车，径直走进了市局大厅。 来到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后，便又从楼梯的另一侧绕到了市局办公楼的后面，踩着角落的垃圾桶翻墙而出...... 十五分钟后，胡同的拐角处三个身穿黑色运动衣的男人出现在了杰的视野，来人正是狼牙、雷佳和赵戾三人。 与此同时，v市市公安局门口不远处的街边，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车，车里坐着四个青年，他们正盯着市局内的一举一动。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从车后传来，巨大的撞击力让坐在后座的两个青年，毫无防备的撞在了面前的座椅靠背上。 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两个青年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一个撞在了方向盘上，一个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冲击，四人被撞的是头晕眼花，随即，四人立即推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 只见一辆白色桑塔纳的车头正顶在了他们的车尾上，别克车的后备箱被撞了进去，而桑塔纳的车头也变了形。 其中一个青年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走到了桑塔纳的车跟前，敲了敲车玻璃说道：“卧槽，哥们，你喝了吧？” 桑塔纳的车门打开后，一个身形如虎的男人走下了车，而这个人正是疯子。 他粗声粗气的说道：“哟，不好意思啊哥们，刚才一直打电话没看前面。” 第274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五) 其他三个青年也朝着疯子这边围拢了过来，疯子刚想要动手，旁边的影子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满脸堆笑的对几个青年说道：“哥几个实在对不住哈，你们看看需要多少损失，我们赔。” 一听这话，四个青年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带头的说道：“你撞了我们的车，让我们哥几个在车内也受了点伤，这样吧，你拿两万块钱咱们了事。” 影子一听这话，笑了笑说道：“哥几个这是要明抢啊？既然这样的话我看还是报警走保险处理吧。” 带头的青年想了想后说道：“走保险太麻烦了，你这样我们几个人商量商量。” 说着，那个青年便拉着其他三人走到了一边，与疯子和影子保持了一些距离。 而此时疯子不解的问道：“刚才拉我干什么？” 影子解释道：“保持现在的姿势，别乱看，对面的居民楼上有人在看着这边。” 疯子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卧槽，刚才差点就动手了。” 影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后递给了疯子一根，随即拿出火机一边点燃香烟一边说道：“这几个人应该就是就只是盯梢的，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咱们先别乱来，以免给杰哥惹麻烦。” 此时，四个青年又走了回来，带头的青年开口说道：“这样吧，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拿一万块钱，车我们自己修，你看怎么样？” 影子点了点头后说道：“行，但是我现在身上没有现金，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让我这哥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个银行给你们取钱。” “行，没问题，你去吧，我们在这等着。”青年回复道。 见四人没有起疑，影子拍了拍疯子肩膀后，便朝着马路对面的胡同走了过去。 影子进入胡同后，立即按照与杰约定的位置小跑了过去，就在他快到达约定位置时，突然看到杰的身边还站着三个人。 影子并没有第一时间跑过去，而是从腰后抽出一把甩棍仔细的观察着杰那边的情况。 等待几分钟后，确认那三人对杰并没有恶意后，影子才收起甩棍快步小跑了过去。 还没等影子跑到跟前，一个壮汉便挡在了他的面前，而拦住影子的人正是赵戾。 杰在看到影子后连忙说道：“没事，自己人。”赵戾这才闪身让到了一边。 见到杰后影子将刚才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等待杰的指示。 杰思索片刻后，心生一计，他对影子说道：“先别打草惊蛇，你去取一万块钱给他们，回头我给你报销，一会儿你和疯子想办法给我盯住这几个人，看看他们去了哪。” 影子点了点头后询问道：“就只是看他们去了哪吗？” 杰说道：“看看他们去了哪，见了什么人，然后把那个位置记下来就好，记住，千万不能暴露，更不能打草惊蛇。” 影子再次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 见影子离开后，杰对狼牙说道：“手枪、空包弹和血包都带了吗？” 狼牙看了一眼身旁的雷佳，雷佳立即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三个血包、一把54式手枪和十盒空包弹。 杰接过血包后，将血包放在了自己风衣内侧的上衣口袋，然后示意狼牙将空包弹装进手枪后。 对狼牙说道：“记住血包的位置，一会儿从市局出来，你就跟雷佳戴上头盔，骑那辆黑色的摩托车朝我开枪，一定要演出那种杀人灭口的气势。” 狼牙不解的问道：“你喊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杰笑了笑说道：“当然没那么简单，这只是第一步，只不过这个计划提前了而已。” 狼牙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他了解杰，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但狼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虽然是空包弹，但是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杰将风衣解开后说道：“没事，我穿防弹衣了。” 看到杰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狼牙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赵戾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杰看了看赵戾说道：“一会儿咱俩一起翻墙回市局，然后一起出门口，等我中枪后你就大喊我中枪了，喊人来救我然后打120，声势搞得越大越好，一定要演出我已经抢救不了的架势。” 说完后杰又对狼牙说道：“我快走出门口的时候会给你震一声电话，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安排好一切后，杰和赵戾便从后墙翻进了市局的院内，而狼牙和雷佳也转身走到了一辆黑色无牌的摩托车前，戴上头盔做好了准备。 不久后，影子也已经取完钱回到了市局旁边的胡同，望着不远处的疯子和那几个青年，他并没有着急过去，而是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燃，静静的看着街对面的一举一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胡同内传来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瞬间窜了出去。 他刚回过神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三声枪响，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喊道：“快来人！杰组长中枪了！” 当他仔细的看清楚骑摩托的人后，揪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下，而此时马路对面的四个青年和疯子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这时的市局门口已经乱做一团，十几名警察在听到枪响后连忙跑了出来。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也都纷纷驻足观望着这一切的发生。 影子看到马路对面疯子那焦急的表情后，赶忙反应过来，朝着他快步跑去，生怕疯子会暴露身份。 来到疯子和那四名青年的跟前，影子拍了拍那个带头青年的肩膀，那青年的身体像是触电一般打了激灵，几人这才缓过神来。 影子说道：“哥们，你的钱。” 影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摞现金，递给了那个青年。 青年木楞的看着影子，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影子也看了看市局门口的方向，装作毫不知情的询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多人？刚才是不是枪声？” 疯子刚要开口说什么，他突然看见了影子的眼神，立马明白了过来说道：“刚才两个骑摩托的开枪打了一个人，好像是什么专案组的组长。” 第275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六) 疯子话音刚落，四个青年也顾不上要钱了，而是直接钻进车里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影子见状立马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冲着疯子喊道：“别愣神了，开车跟上他们！” 疯子这才反应过来，也赶忙上车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疯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啥情况啊？” 影子说道：“跟上那几个青年，保持车距，看看他们去哪，其他的回头再说。” v市市局门口，一辆救护车拉着警报停在了门前，几个医护人员立即从车上拿出担架等医疗用品，赶忙将杰抬进了救护车内。 赵戾对其余警员说道：“我跟杰组长去医院，你们赶紧回去工作，这件事情千万不能传出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跟着上了救护车，只剩下一群警察不知所措的站在市局门口...... 救护车开出不远后，杰剧烈地咳嗽两声后，猛然从担架上做了起来，而他这一举动着实把两名跟车的护士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其中一个女护士赶忙询问道。 杰笑了笑解开风衣，露出了里面的防弹衣后说道：“工作需要迫不得已，麻烦你们了。” 两名护士这才松了口气，开车的司机也从后视镜，看到了车厢后面所发生的事情。 赵戾连忙对司机说道：“正常开车，去医院。” 就在赵戾对司机说完话回头的一瞬间，他突然看到在救护车的后面，正有一辆车紧紧地跟着他们。 他对杰说道：“有辆红色的马自达一直在跟着我们。” 杰看了一眼，随即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两名护士说道：“一会儿到了医院还需要你们配合一下，直接把我抬进急救室，然后按照你们正常对待死人的处理流程进行。” 两名护士看完杰的证件后点了点头，并将证件还给了杰...... 而另一边，狼牙带着雷佳，正疯狂的骑着摩托车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在规避了沿途的所有监控后，将车停在了一条小胡同内。 狼牙拿出手机，拨通了赵戾的电话，得知杰没事后，狼牙才放心了下来。 救护车开到医院后，已经有不少的医护人员等在了门口，赵戾配合着两名护士和司机，快速将杰从车上抬了下来，转移到了急救移动病床上。 此时的杰已经被两个护士用随身携带的粉底液，将他的脸涂得毫无血色，看上去就像个死人一样。 他的外套和防弹衣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衬衣上沾满了浓浓的血迹，手上挂着点滴，一名护士正坐在他的身上，进行着胸部按压做出了一副正在抢救的样子。 赵戾装作崩溃的模样，一边跟着病床朝着急救室快步走，一边拿出手机佯装着打电话的样子喊道：“赶紧通知陈部长，杰组长快不行了。” 而在赵戾身后的不远处，一个女人也正匆忙的跟着他，没错，这个女人正是刚才驾驶那辆马自达，跟在救护车后面的那个司机。 杰就这样被几名护士推进了抢救室，赵戾装模作样的等在门前，而那个女人也出现在了抢救室的门口。 女人打量着戾问道：他是真死了还是演戏呢？“ 赵戾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问道：“你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女人再次说道，犀利的目光中透露着杀意。 赵戾回答道：“如你所见，他在急救。” “不可能，以他的身手和脑子，要死的话早就死在国外了，不可能在这里出事。”女人故作镇定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赵戾再次询问。 “我是他的朋友。”女人回答道。 赵戾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然后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在这个时候，抢救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对着两人小声说道：“里面的人让你们两个进去。” 赵戾与女人对视一眼后，两人同时走进了抢救室。 一进门，两人便看到杰正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抢救室的床上。 在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后，杰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女人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下来，她开口说道：“我怕你有事，所以来看看，戏演得不错啊，差点连我都给骗了。” 杰向赵戾介绍道：“她是我朋友，是江湖上的人。” 赵戾再次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女人，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赵戾。” 女人点了点头，象征性的与赵戾握了握手，说道：“李媛。” 赵戾识趣的看了看两人后说道：“我出去透口气，这里有点闷。” 赵戾刚转身要离开，李嫒便开口说道：“最好别出去，外面有人在盯着你们。” 此言一出，赵戾立即停下了脚步，而杰也从抢救床上跳了下来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李媛解释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查什么案子，但是这一路上都有人在跟着你们，并且市局的警察里面，有人在给那些人通风报信。” 与此同时，影子和疯子两人已经跟着那四个青年来到了一处小区内，四个青年一下车，就发现了疯子和影子的那辆白色桑塔纳。 影子和疯子也下了车，几人对视一眼后，带头的青年走了过来质问道：“卧槽，你俩怎么跟来了？” 影子拿出了口袋里的现金说道：“来给你们送钱啊，我怕你们我后账。” 青年看了一眼影子手中的现金后说道：“算了算了，不要了你们赶紧走吧。” 就在这时，青年的手机响了起来，青年看了一眼疯子和影子后，转身走到了一边接起了电话，说道：“喂，克哥。” 电话那头一个沙哑的男人说道：“你确定那个叫杰的人死了？” 青年赶忙回答道：“确定，我们几个亲眼看见的，开枪的是骑着摩托的两个人，那俩人带着头盔，看不清楚脸。”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后问道：“什么颜色的摩托车？” “黑色，无牌照”青年回答道。 之后青年嗯了几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而青年的对话被影子听得一清二楚。 挂断电话后，青年见影子和疯子还没有离开，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俩有完没完，不是都说让你们走了吗？” 影子笑了笑说道：“哥们，我来是给你送撞车钱的，既然你不要了，那就代表咱们撞车的这个事了了。” “但是呢，我们刚才在市局门口，目睹了一起枪杀警察的案子，而你刚才打的那个电话我也听到了，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所以，你不得给我们拿点封口费吗？” 青年一听，不怒反笑道：“哎呦卧槽，老子行走江湖还他妈第一次碰上你俩这种不要脸的，还敢跟我要封口费？你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说着青年露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孔，对身后的三个青年说道：“哥几个，别让这俩兔崽子跑了！” 第276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七) 四个青年同时面露凶恶的从腰后抽出匕首，成包夹之势将疯子和影子围在了中间。 几人刚围上前，影子立即喊道：“疯子蹲下！” 疯子立即捂着眼睛蹲了下去，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口袋中撒出了一把石灰粉，没等四个青年反应过来，他们只觉眼前一阵酸痛，几个青年立即开始揉眼睛。 疯子起身后看着四人狼狈的样子，嘿嘿笑了两声后，一拳一个全部放到在地。 由于是老小区，而此时大部分人都在吃晚饭，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疯子他们。 疯子将四名青年身上的匕首全部取了过来后，让四个青年全部坐进了桑塔纳的后座上，四个青年就这样挤成一排。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影子让疯子在车前抽烟，而自己则坐进了驾驶室，他回头看着几个青年问道：“你们几个人为什么跟着专案组的人？枪杀专案组组长的是什么人？” 虽然影子心里清楚枪杀案是杰自导自演的杰作，但是，杰既然选择演这出戏，就一定是给这几个青年看的。 所以，他准备从这几个青年嘴里问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带头的青年说道：“大哥，我们就是负责跑腿的，什么也不懂，具体这里面什么事情，我是真一个子儿不知道。” 影子冷笑了一声后打开车玻璃，让疯子扔进来了一把匕首。 影子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玩味的说道：“不怕告诉你们，我们俩也是冲着那个专案组的组长来的，只不过被你们抢先了，我没法给我上面的人交代。” 几个青年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带头的青年说道：“大哥，咱们是不是误会了？” 影子瞥了一眼后说道：“哦？误会？有什么误会？” 带头青年连忙说道：“大哥，我们只是按照吩咐盯梢的，至于开枪的那俩人我们的确不认识。” 影子点了点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头也不抬的说道：“那你们当时跑什么？连钱都不要了？” 青年解释道：“我们不是跑，我们当时也吓蒙了。” “那安排你们去盯梢的人是谁？”影子继续询问。 青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大哥，是谁安排我们的我不能告诉你，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没等青年说完，一把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大腿上，青年的惨叫声顿时从车内传开。 虽然桑塔纳的车玻璃全部被关上了，但是依旧没能隔绝青年的惨叫声。 不远处的居民楼上，有人打开了窗户朝着这边看着。 疯子见状连忙唱起了歌：“啊哦，啊哦，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嘿呀咿儿呀...” “你他妈有病吧？唱歌去杰tv唱去，唱这么难听。” 不远处的一处居民楼的阳台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骂街声...... 疯子朝着阳台看了看，丝毫没有生气而是露出了一脸的憨笑。 此时的影子又打开了窗户,示意疯子扔进来了一把匕首，然后关上窗户,继续把玩着说道：“你废话太多了，你要再有一句废话，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坐轮椅生活。” 青年忍着疼痛，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点了点头说道：“大..大哥，我说...我全说...” 影子没有回应，头也不抬的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缓了片刻过后才抬了抬手示意青年继续说。 青年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们是跟着克哥的，他原来的名字叫杨北克，这件事情还得从前年开始说起，05年克哥接了个工程，是政府的一个开发项目。” “克哥的干爹是v市财政部的部长，我们都叫他万爷，而这个工程也是市政府牵头开发的一个招商项目，这个项目坐落于v市旧城区，也就是现在的v市珠宝交易市场。” “当时这个工程就是克哥做的，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这个项目也基本上快完工了，但是由于06年，政府又要进行经济开发区建设，还有高速建设，所以工程款就迟迟没有批复下来。” “后来经过克哥多方了解才知道，原来这个工程大部分的款项都被上面的人私吞了，随后克哥就通过一些渠道，掌握了一些领导贪污腐败的证据，以此作为要挟。” “之后，克哥就用这些东西去跟上面的那些领导谈判，说是谈判其实就是威胁，克哥与那几个领导周旋了一段时间后，双方私下达成了一些协议。” “包括后面的开发区建设和高速建设都包给了克哥，具体里面的细节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不久后克哥买车买房，又开了几家公司，生意做得很好。” “直到06年的7月份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一个女人突然找到克哥要钱，据说这个女人，就是当时克哥安插在那些领导身边，好搜集他们贪污腐败证据的。” “一开始克哥给了她钱，还让她把手里的证据销毁了，可是没过多久那女人又来要钱，随后克哥发现那女人染上了d瘾，便把她赶了出去。” “可那女人后来投靠了克哥的一个死对头，一个叫白哥的人，那家伙是v市出了名的狠角色，那女人投靠白哥后，就把那些要挟上面领导的证据交给了他。” “在那之后，日哥就拿着那些证据，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上了那些领导。” “至于他们之间怎么谈的我就不知情了，但之后那些领导也给克哥打过电话，让他处理好这件事情。” “克哥跟白哥谈判了几次后，双方都没有达成合作，直到后来v市珠宝交易市场的项目上出了一件事情，在封顶工程的时候，一个民工不慎从项目上坠落，当场死亡。” “于是家属就提出了巨额赔偿，因双方一直达不成和解，那民工的家属便一纸诉状将克哥告上了法庭，事情愈演愈烈，不知怎么这件事情就被v市副书记何江知道了。” “自那之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但经过克哥的调查后得知，整件事情都是出自于那个白哥的手，那个坠楼工人本就是一个癌症患者，白哥就想借此将克哥踢出局，好接手政府之后的工程项目。” “随后在克哥跟白哥的明争暗斗之下，克哥将事情的真相捅到了那些政府领导那里，为了平息这件事情，那些领导出面约克哥和白哥，进行了一次私下会面。” “而谈判结果，就是后面的工程则由克哥和白哥一同负责，但是前提是，需要他们两个解决眼下的麻烦事。” “于是白哥就雇了两个杀手，在2006年10月20日凌晨3点潜入了v市副书记何江位于东河区的家中，将一家五口全部灭口。” “但白哥的处理手段令几个领导十分不满意，毕竟副市长被杀的消息，一旦被爆出来就是一起大案，所以克哥就安排我们再次回到了案发现场，就这样制造了一起煤气罐泄露引发的意外爆炸事故。” 第277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八) “但这件事情并未完全结束，何江早已将几个领导的罪证交给了他的学生，也就是河东区人民法院的方诚和市检察院的科长李飞。” “恰巧方诚办理接手的案子，就是那个民工家属起诉克哥的案子，所以方诚三番五次来取证调查。” “由于事情是白哥引起来的，为了不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克哥就找到了上面的领导并最终由白哥出面将这件事情平息了下来，最终对方撤诉。” “但那个方诚和李飞依旧穷追不舍的调查，最后被白哥的那两个杀手当街杀了，并将他们手里所掌握的罪证资料全部抢走。” “是克哥在第一时间托人处理了当时的沿街监控，才没让那两人落网。” “本来这些事情都已经平息了，但是这几天突然有人绑架了法院的法官作为要挟并在直播中提及到了这起案子，克哥不想再生是非，就让我们暗中绑架了专案组的几个人，以此来要挟专案组的组长放弃调查，并承诺找两个人顶罪。” “但在此之前克哥怕那个专案组的组长不受要挟，就先安排我们对他进行跟踪，但没想到他被人当街袭击了，怕是这件事情又是那个白哥干的。” “大哥，我知道就这么多。” 青年说完后，影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你这么说，看来那个白哥就是这些领导的黑手套，你们的克哥就是个白手套了?“ 青年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理解，那个白哥就是专门负责灭口的，而我们克哥就是负责擦屁股的。” 影子不由得笑了笑说道：“跟着这样的老大，真是他妈的憋屈。” 青年连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影子收起匕首说道：“行了，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也好跟上面的人交差。” “至于那几个专案组的人，我劝你们还是为自己想想后路，毕竟绑架警务人员可不是个小罪，指不定哪天你们就被那个什么克哥给卖了。” 四个青年一时间全部陷入了沉默，影子这招杀人诛心的言语，已经让眼前这四个青年心生动摇。 影子下车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他们几个可以走了，四个青年依次下车后不知所措的看着影子。 就在影子疑惑之时，带头的青年走到了影子跟前，将一把钥匙递给了他后说道：“大哥，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们的确得为自己想想后路了，专案组的那四个人就关在了这个小区的5号楼2单元501室，这是房间的钥匙。” 影子接过钥匙，看着眼前的青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我们不想再蹚这趟浑水了，我们准备连夜离开v市，人我们就交给你了。” 青年说完，还没等影子反应过来，便被其他三人架着跑回了那辆黑色的别克车里，然后发动车子快速离去。 站在一旁的疯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傻兮兮的笑了两声后说道：“这就完了？就这尿性还出来混呢？” 影子看了疯子一眼后说道：“他们能骗过你但绝对骗不过我，刚才那个青年很聪明。” 疯子不解的问道：“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影子看了他一眼后问道：“如果有一天咱们俩背叛了媛姐，你想过后果吗？” 疯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瞪着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几个小子拿咱俩当炮灰了？” 影子点了点头说道：“算你还有点脑子，这几个小子应该是逃跑了，但是他们为了给自己逃跑争取时间，肯定会喊人来抓咱俩。” 疯子一脸茫然的问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影子将青年留下的钥匙递给了疯子说道：“你去5号楼2单元501室救人，我把车先藏起来通知杰哥。” “咱就不能救了人开车跑吗？”疯子询问道。 影子用手戳了戳他的脑门说道：“你长点脑子，一旦咱俩带着那些专案组的人跑，咱们就全暴露了。” 影子钻进车里刚发动车子准备开车离开，疯子的一句话立即让他打消了念头：“可是，一旦被人知道咱俩救了那几个专案组的人，不也一样暴露了吗？” 影子飞速思索片刻后，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杰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影子将自己从那个青年口中得知的情况告诉了杰，并把专案组其他人被关押的位置，也一并告知。 杰在听完影子的叙述后说道：“你们先不要去救人，看看对方去现场的是什么人，尽可能的不要让对方知道你们的身份，我现在安排人去接应你们，一定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杰立即拨通了狼牙的电话，并嘱咐狼牙换身衣服尽快赶到影子所提供的位置。 之后，杰又给魏征打去了电话，此时的魏征还在监狱门口等着赵翔铭。 电话接通，杰立即询问道：“监狱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魏征回复道：“刚才陈部长刚带了个人进去，目前还没有什么事情。” “先别管赵翔铭那边了，去查一个叫杨北克的人，我需要这个人的详细资料。”杰在电话里平静的说道。 就在魏征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突然开到了监狱门口，魏征赶忙对着电话说道：“等一下，我这边有点情况 杰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魏征的回复。 那辆商务车停在了监狱门口后，车上走下来了两个警察还有三个带着黑色头套的人，等几人走进监狱后，魏征立即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杰。 得知这一情况之后，杰立即察觉到了危险，他对魏征说道：“你现在先别走，我给陈部长打电话，让他把人带出来，对方极有可能要狗急跳墙，你务必保护好他们的周全。” 紧接着，杰拨通了陈天乐的电话，简单说明情况后在杰的建议下，陈天乐决定和赵翔铭带着李军离开监狱与魏征汇合。 挂断电话后，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想要离开医院，却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让在医院门口盯梢的人察觉到破绽，从而打乱他的所有计划。 李媛看出了杰的顾虑便说道：“我跟你这位朋友打扮成医生的模样出去帮忙，毕竟他们盯的人是你。” 杰思索片刻后同意了李媛的提议，并说道：“你们出去后立即调查一个叫杨北克的人，看看这个人在v市都做了哪些工程，有什么发现及时电话通知我。” 两人点了点头后，便推开了抢救室的门，佯装成了医生的模样从后门离开了医院。 此时的疯子和影子也即将要迎来一场恶战，就在影子与杰结束通话后的两分钟，三辆商务车相继开进了他们所在的小区内，车上的人在看到影子和疯子身边的那辆白色桑塔纳后便停了下来...... 第278章 死亡直播间(三十九) 三辆商务车的车门相继打开，十几个寸头青年拿着甩棍、砍刀气势汹汹的从车内跳了下来。 带头的则是一个体型彪悍的光头，光头与影子对视一眼后开口问道：“敢问两位是哪条路上的朋友？” 影子镇定的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后，说道：“有对朋友刀兵相向的吗？” 光头眯起了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影子后说道：“既然不是敌人，又为何伤我们的人挡我们的路呢？” 影子深吸一口烟后吐出烟雾说道：“你们抢了我的生意，还不允许我盘盘道了？” 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朋友说的生意是哪门子生意？” 影子回答道：“杀人的买卖。” “此话怎讲？”光头继续问道。 影子将烟踩灭后说道：“我们受人之托来取一个人的命，却被你们抢了先。” 光头摸了摸脑门，表情凝重的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后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光头说道：“克哥，这俩人不是条子，那四个小子没说实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光头再次对着电话说道：“这俩人也是来杀那个专案组组长的，但应该不是白哥那边的人，可是那两个骑摩托的杀手也不是白哥的人，这事有点不对劲啊。” 片刻后，光头挂断了电话对影子说道：“既然大家都是道上的，没必要伤了和气，把钥匙交出来我让你们走。” 影子笑了笑说道：“朋友，这不合规矩吧？你们抢了我们的生意，我总得带几个人回去交差。” 闻听此言，光头再次摸了摸脑袋，冷哼了一声说道：“一旦你们把人带走，我们也没法交差，这样吧，你们的买主是谁？我出三倍价钱。” 影子笑了笑狮子大开口道：“好，那咱们一码归一码，200万，现金。” 光头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朋友，你是在开玩笑吗？” 影子叹了口气说道：“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你的老板的意思？毕竟刚刚那四个小子说了一些你们见不得人的勾当，200万不多吧？” 光头一听，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对身后的人说道：“做了他们！” 紧接着，身后的十几个青年立即围了上来，疯子见状立即迎上前去一脚直奔前方一个青年的胸口，那青年立即被踹飞了出去。 没等旁边的青年反应，疯子一拳砸中一个青年的鼻梁，顿时间那青年丧失了抵抗，捂着鼻子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影子见状也从腰后抽出一根甩棍，朝着一个手握砍刀的青年喉咙就捅了过去，那青年顺势躲闪，但紧接着，影子反手一挥甩棍直接击中那青年的太阳穴，青年应声倒地。 几分钟后，十几个青年全部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而疯子的后背也中了几刀，影子的胳膊也被砍伤。 光头看着两人拍了拍手后说道：“好狠的手段。” 说着，光头一个俯冲冲到了疯子的面前，挥拳直奔疯子胸口，疯子见状连忙伸手格挡，但光头的速度极快。 没等疯子反应过来，光头立即侧转身体，一记肘击击中了疯子的侧脸，紧跟着左手呈拳迅速击中了疯子的下颚。 就在疯子向后倒退的瞬间，光头腾空跳跃一脚踹在了疯子的胸口，疯子立即倒退几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第279章 死亡直播间(四十) 影子见状连忙上前，可还没等他靠近，只见光头蹲下身子后一记贴地扫腿狠狠地踹在了影子的小腿上，影子失去重心，整个人摔在地上。 没等影子起身，光头左腿一蹬地，弓着身子一个俯冲，右腿弯曲一记膝撞重重的顶在了影子的面门。 影子顺势被撞翻出去，光头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说道：“把钥匙交出来我给你们留条活路。” 疯子揉着脸颊,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身手不错啊，小瞧你了！” 说完，疯子加速冲向了光头，光头也迎面而上，就在两人即将接触到的一瞬间。 疯子一个凌空翻身顺势双手抱住了光头的左腿，紧接着，腰部用力向后依靠，整个身体的惯性向后撤步一拉，双手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光头的惨叫声，他左腿已经成180度的恐怖状态，弯曲了过去。 随即疯子松开双手，用力撑了一下地面躬着身子，后脚蹬地俯身再次冲向光头。 此时的光头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他吃痛中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腿蹲在地上。 还没等光头反应，疯子的双手再次抱住了他的脑袋，紧接着双膝并拢一记贴脸膝撞，将光头撞了出去。 就在光头落地的一瞬间，疯子再次转身，用左手抓住了光头的右手手臂向身前一拉，右手握拳径直砸向了光头的后肘关节处。 伴随着光头的又一声惨叫，他的右手也被疯子砸断。 紧跟着疯子又扑向了他的右腿，双手抱紧向侧面狠狠地一用力，光头的右腿关节也被拧断，伴随着光头的第三声惨叫，他彻底昏死了过去。 疯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揉了揉下巴憨笑着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 这时，影子也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说道：“你下手能不能有点分寸？” 疯子嘿嘿笑了笑说道：“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一时高兴没忍住给他废了。” 话音刚落，小区门口跑出来两个身影，临近后影子才认出眼前的两人正是在胡同里与杰说话的狼牙和雷佳。 疯子刚要动手，影子立即制止道：“别冲动，他俩是杰哥的朋友......\" 疯子这才收回动作，憨笑着看这俩人。 狼牙和雷佳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青年,以及那个半死不活的光头，也被眼前这俩人的战斗力所折服。 狼牙感叹道：“是个狠人。” 影子走到狼牙的面前问道：“市局门口枪杀杰哥的人是你俩吧？” 狼牙点了点头说道：“一场戏而已，那家伙活的好好的，对了，专案组的人在哪？” 影子将口袋中的钥匙拿了出来后说道：“他们在5号楼2单元501室。” 狼牙接过钥匙后对雷佳说道：“你帮他们两个把这些人先弄进商务车里，一会儿再挨个问，我先去救人。” 说完，狼牙便快速朝着小区内跑去，寻找5号楼。 十几分钟后，狼牙带着专案组的四人回到了商务车的旁边，几个人的状态还算不错，绑他们的人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 那几个青年也被雷佳、疯子、影子三人全部塞进了商务车里，只留下了那个光头还倒在地上。 第280章 死亡直播间(四十一) 在见到疯子和影子后，狼牙对洛川等人说道：“这两位是杰的朋友，这些人就是被他们俩制服的。” 几人相互打了招呼后，王姜飞看着几个被塞进车的青年，还有地上的光头不由得惊叹道：“这错骨手，厉害。” 疯子憨憨的笑道：“这有什么，想学我可以教你。” 王姜飞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学不来，这是杀人技。” 狼牙看着洛川问道：“你们几个怎么又被人抓了？怎么回事？” 洛川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被抓，是故意被抓，不然凶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狗急跳墙？” 狼牙笑了笑说道：“看来杰这棋局布的确实高啊。” 原来，在市局的时候，杰安排邹强、洛川等人分头去追查案子线索，其实就是一个幌子。 他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市局里面，究竟有没有对方的眼线。 自然也抱着钓鱼的心理，让他们去引诱凶手现身。 所以在邹强和洛川等人离开后，杰悄悄地给他们两个发了条短信，告知了自己的用意。 洛川拿出手机拨通了杰的电话，接通后杰询问道：“你们没事了？” 洛川平静的说道：“赵翔铭有问题。” 然而此话一出，杰的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他赶忙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洛川解释道：“在我们被抓之后，绑匪给一个人打过电话，通话内容是说会安排两个人冒充那些案件的凶手去自首顶罪，并且拿我们作为要挟你的筹码。” “还说李军有可能知道内情，那个叫x先生的面具人的直播可能是一场局，他们可能会对李军动手。” “你为什么会判断那个人是赵翔铭？”杰追问道。 洛川继续解释道：“第一，知道我们行踪的只有咱们专案组里面的人知道，除了赵翔铭我想不到其他人。” “第二，面具人的直播可能是一场局，这个观点是你在会议中提出来的，而恰巧，赵翔铭掌握了这一信息，所以我更加有理由确定赵翔落有问题。” 杰仔细的分析着洛川的话，又回想着赵翔铭的种种举动。 片刻后杰否决了洛川的推测，他将审讯李军，以及拆穿赵翔铭联合x先生直播做局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洛川。 并且很快两人排除了赵翔铭串通凶手的嫌疑。 原因有四个。 第一，李军对赵翔铭毫无防备之心，这就说明了赵翔铭所处的立场。 第二，如果赵翔铭是凶手，他完全可以先去监狱解决掉李军，而不是按照杰的指示，先去其它城区的刑警队调取资料。 第三，以赵翔铭的能力不可能发现不了魏征的跟踪，毕竟，对于一个有过多年刑侦经验的人来说，不可能不具备反侦察意识。 第四，如果赵翔铭真的是幕后凶手的一员，那么专案组就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查到这第三个案子。 毕竟，赵翔铭作为v市公安局局长，想要阻止专案组的话，总会运用一些手段。 由此可以断定，赵翔铭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串通幕后的凶手。 而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v市市局内存在凶手的眼线。 并且会议室中，极有可能被凶手的眼线安装了监听设备！ 第281章 死亡直播间(四十二) 洛川在电话里询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杰想了想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说道：“你和邹强、李琦琦、王姜飞,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尽可能不要再露面，要给对方一个你们全员失踪的假象，你们藏好之后，让邹强给我调查一个叫白哥的人。” 洛川点了点头后回应道：“好。” 紧接着,杰让洛川把电话交给了影子。 在询问了影子现场发生的情况后，杰将整个案情经过，简单的叙述给了影子。 影子在听完后，脸上也呈现出了震惊的神色。 影子开口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杰说道：“由于目前对方还不清楚你和疯子的身份，而你们也不是警察，所以有些事情你们处理起来，要比我们方便，我需要你做几件事情。” “第一，从那些人嘴中，帮我问出那两个摩托杀手的身份信息，以及他们的去向。” “第二，尽可能摸清楚，杨北克跟那个叫白哥的人的关系，然后，你们冒充白哥的人与杨北克谈判，先让他们内部相互猜疑，让他们进一步露出破绽，我们好一网打尽。” “第三，问一下克哥背后的几位领导都是谁。” “另外，我那两位朋友会全程配合你们，他们是部队的人，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影子在明确了杰的指示后，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便跟洛川等人暂时分别，并按照杰的计划开始了分头行动。 待洛川等人离开后，疯子和影子将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光头，抬到了另一辆商务车内。 并跟狼牙、雷佳两人一同开车离开了这个小区，而那几个青年则被他们锁在了另一辆商务车中。 在几人驱车离开小区后，影子从光头身上搜出手机后，查看着他的通话记录。 很快，他便找到了备注为克哥的手机号码。 影子看了一眼疯子，示意将光头弄醒。 疯子抓住光头那只被他砸断的胳膊用力一捏，光头身体猛然一抽，‘嘶~’在一声惨叫中清醒了过来。 光头在看清楚疯子和影子的样貌后，眼神中露出了惊恐。 他顾不上疼痛连忙说道：“大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疯子嘿嘿笑了笑粗声说道：“瞧你这怂样，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 光头怯怯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影子看了他一眼后问道：“是不是那个叫克哥的派你来的？” 光头闻言，立即点了点头。 影子继续问道：“他让你来做什么？” 光头说道：“克哥让我来探探你们的底，看看你们是什么人，然后让我干掉你们。” 影子捏了捏手骨说道：“给你个机会，说点我们感兴趣的事情，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耐心。” 光头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大哥想知道什么事，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 影子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态度，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那两个骑摩托的杀手是谁？” “第二，克哥跟那个白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三，你们那位克哥为谁卖命。” 第282章 死亡直播间(四十三) 光头在听完三个问题后咽了咽口水，面露难色的看着影子说道：“大哥，如果我告诉你我全家都活不了了。” 影子伸了个懒腰说道：“如果你不说，你觉得你的家人还能见到你吗？对于你这次的失手，你觉得你背后的那位克哥会放过你的家人吗？给你时间考虑一下，但是一定记住，我的耐心很有限。” 果然，影子这番杀人诛心的话，让光头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只见片刻后，光头开口问道：“如果我说了，能不能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影子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但前提是你的所说的值这个价。” 光头点了点头说道：“那两个骑摩托的杀手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550份，但是那两个人是白哥的人。 白哥跟克哥都在替v市的几个大领导卖命，我知道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现任v市市长高正义，一个是v市财政部部长万，至于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影子笑了笑说道：“很好，白哥的全名叫什么？” “白圣楠，他还有个弟弟叫白震，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光头回答道。 影子点了点头，示意雷佳把车停到路边。 车子停下后，影子拉开车门下了车，并拨通了杰的电话，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杰。 杰在得到这一消息后说道：“先不要有任何动作，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后，杰立即拨通了邹强的电话，并让他迅速调查日圣楠和白震的情况。 时间退回到半小时前。 v市监狱门口，赵翔铭、李军、陈长山以及一个青年正准备离开监狱。 但却恰巧与那辆商务车上的两个警察撞了个正着。 在看到赵翔铭和李军后，两个警察明显有些慌张，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刚把三个准备刺杀李军的人安排进去，李军却被赵翔铭给带出来了。 赵翔铭与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后，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即表情严肃的询问道：“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两个警察此时已经被赵翔铭的气场震慑住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警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赵翔铭紧盯着他，那警察的内心显然已经崩溃，他顺势摸向了腰后的催泪瓦斯，而他旁边的那个警察也立即摸出警棍。 还没等两人继续做出下一步行动，拿着催泪瓦斯的警察猛然察觉到了身后有人。 他刚回头，一只脚已经踹在了他的脸上，那警察应声倒地。 踹他的人正是魏征，魏征从腰后立即拔出手枪，对准了拿着警棍的警察怒斥道：“怎么？穿着这身衣服不自在是吗？” 那警察立即将手中的警棍，扔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赵翔铭走到被魏征踹倒的那个警察身边，将他手里的瓦斯夺了下来，并从他身上拿出了电话。 在看到通话记录中的那个未接来电的备注后，赵翔铭脸色大变。 因为上面备注的名字，竟然是李浩，也就是北街派出所的所长！ 赵翔铭一把拽起地上的那个警察质问道：“你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眼见事情已经败露，那警察只好如实交代道：“是所长李浩让我们带三个人进来，那三个人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赵军，一个是李军。” 闻听此言，赵翔铭脸色大变。 他赶忙跑进看守所的值班室，亮出证件对着值班狱警，说道：“通知里面的狱警，保护一个叫赵军的犯人！” 狱警在看过赵翔铭的证件后，立即拨通了监控室的电话，但是连续打了几个都没～有人接。 此时的赵翔铭怒火中烧，放声怒喝道：“给我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魏征将手枪递给了李军后说道：“看好这两个人，保护好陈部长，我进去救人。” 随后，魏征便跟着赵翔铭，在狱警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厅。 三人刚进入大厅，魏征便看到了，刚刚被那两名警察送进来的那三个人。 此时那三个人正在接受着身体检查。 魏征看着赵翔铭说道：“赵局，你去找赵军，这三个人交给我。” 赵翔铭在看到那三个人后，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只见魏征走到了那三个犯人的身边，从身上拿出证件，递给了正在给三个人做检查的狱警。 狱警在看完证件后，向魏征敬了个礼，并将证件还给了魏征。 魏征回礼后接过证件放进了口袋，询问道：“这三个人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狱警找出了这三个人的羁押令，看了一眼后说道：“抢劫。” 魏征点了点头后说道：“把这三个人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不允许其他人接触，这三个人可能跟我们在调查的一件案子有关系。” 此话一出，三个犯人立即对视一眼后迅速站起身。 其中一个犯人立即冲向了旁边的一个狱警，那狱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只手勒住了脖子。 紧接着，那犯人从那狱警腰间拔出警棍，与魏征对峙起来。 另外两名犯人也跑进了旁边的医务室，劫持了两名女医护员。 顿时间，大厅内乱做一团，十几名值班狱警迅速围拢了上来。 魏征看着三个犯人说道：“你觉得你们这样做还有后路吗？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身份，劝你们最好别做这样的选择。” 勒着狱警的犯人拿着警棍，丝毫不慌的对准了魏征说道：“老子既然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魏征笑了笑说道：“你们手中并没有能够，威胁人质生命安全的武器，如果我现在动手的话，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 那犯人陷入了犹豫之中，然而就在这时魏征抓住时机，对狱警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猛然冲了过去。 只见那狱警抓住那犯人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向正前方倒去。 犯人丝毫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前的狱警扑倒，‘砰~’的一声，两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两人倒地的一瞬间，魏征一记边腿直奔那犯人的太阳穴。 随即，那犯人便口吐白沫的躺在了一边，完全丧失了抵抗。 紧接着，魏征看着另外两名犯人问道：“你们的选择是什么？是跟他一样，还是放了人质投降？” 显然这两名犯人被魏征的举动震慑住了，他们看了看倒在地上，正口吐白沫的同伙一眼后，选择松开了手，并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大厅内的狱警见状一拥而上将两人控制。 与此同时，赵翔铭也带着赵军走了出来...... 第283章 死亡直播间(四十四) 医院抢救室内，杰正焦急的坐在床边等待着消息。 而此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后，杰立即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了邹强的声音：“查到了，白圣楠和白震自幼被父母遗弃，两人是在v市安华福利院长大的，在白圣楠的名下一家叫白月光的酒吧，白震名下有一家叫百诚建设的公司。” “据调查，白震名下的百城建设公司，于06年中标了v市市政府牵头的经济开发区建设项目，还有v市目前正在进行的高速建设项目的材料供应。” 杰在听完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询问道：“就这些信息？” 邹强说道：“目前能查到就这些，这兄弟俩目前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挂断电话后，杰先选择打给了李媛，准备询问一下她和赵戾那边的情况。 接通电话后，还没等杰询问，李媛便调戏般地说道：“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说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李媛的声音天生柔和妩媚，配合她此刻嗤笑的语气，倒真有点令人想入非非。 杰清了清嗓子，不置的问道：“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李媛说道：“医院门口盯着你的人全是杨北克的人，我跟赵戾在后门抓了三个。” 杰皱了皱眉头问道：“没暴露身份吧？” “怎么，我做事情，你还不放心吗？”李媛反问道。 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如果不放心我就不会联系你了，说点我感兴趣的。” 李媛再次开口说道：“他们现在已经快崩溃了。” 杰闻听此言立即来了兴致，他问道：“哦？怎么说？” 李媛解释道：“你被枪杀的消息已经被传出去了，医院门口盯梢的这些人是带着两个目的来的，一个是要弄清楚你是不是还活着，第二个是要弄清楚开枪杀你的那两个人是谁。” “我跟赵房抓了一个杨北克的心腹，据他所说，杨北克现在跟幕后的那几个领导，已经要对那个白哥动手了，他们现在怀疑是那个白哥安排杀手杀了你。” 杰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他们为什么会怀疑是白哥的人呢？” 李媛继续说道：“就在刚才，有一个叫李浩的给我们抓到的这个人打了电话，说那个白哥安排了三个杀手，去监狱准备刺杀一个叫李军的，但是失手了.....”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杨北克安排人，去了他们绑架关押专案组的小区，但是发现了那些被疯子他们锁在车里的青年，说是有一个带头的不见了。“ “所以，他们断定是那个白哥买通了带头的人，并安排人私自行动刺杀了你，还救了专案组的人，他们怀疑那个白哥想借此除掉他们，好一家独大。” 杰询问道：“那被你们抓了的那几个人，你们怎么处理了？” 李媛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传出柔美的声音说道：“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放了呗。” “放了？”杰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媛解释道：“因为我跟赵戾给他们表明了身份，说我们是白哥的人，抓他们就是想从他们嘴里，了解杨北克下一步的行动，所以只有放了他们，才能更好地配合你精心布置的这场局。” 杰听完后，暗暗点头，不由得感叹道：“看来我没找错人。” 李媛摆了摆手，笑了笑说道：“彼此彼此，行了，你就好好在抢救室里待着吧。” 挂断电话后，杰又立即给影子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杰立即将李媛所提供的消息，全部告诉了影子，并说道：“那个白哥名下有一个叫白月光的酒吧，想办法让他们狗咬狗，一定要让幕后的那些领导跳出来。” 挂断电话后，影子思索了片刻，便拿出光头的手机，拨通了克哥的号码。 一阵铃声过后，电话被人接听，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说话。 影子平静的问道：“喂，是克哥吗？” “你是谁？”电话中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你都快要死了，还关心我是谁吗？”影子嘲讽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克哥陷入了沉默，许久后他开口询问道：“你究竟是谁？” 影子玩味的说道：“白哥让我转告你，别他妈的耍花样，想要干，就真刀实枪的来，不怕告诉你，专案组的组长就是我们杀的，而且那几个被你们抓走的，专案组的人现在也在我们的手上，把你手里的生意交出来，我们可以放过你。” 闻听此言，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那声音十分的沙哑：“告诉白圣楠，如果撕破脸大家都别好过，你让他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些年的项目工程他少分一分钱了吗！” 影子挠了挠耳朵说道：“这些事情你跟老子说不着，你们不是正商量着来搞我们吗？怎么敢做不敢认吗？要不是我们解决掉了专案组的人，你们现在还能好好地在外面逍遥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气急败坏了，语气中已经带有了明显的愤怒：“告诉白圣楠，要多少钱可以谈，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搞垮了我们，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没等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下去，影子便挂断了电话。 而影子与杨北克的通话内容，被一旁的光头听得真真切切，光头错愕的看着影子问道：“你......你们是白哥的人？” 第284章 死亡直播间(四十五) 影子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道：“我们是什么人你最好不要知道，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不然我便保证不了刚才你说的事情。” 那目光像是猫科精神病花豹的目光一样，落在光头身上，让这个劣迹斑斑的男人浑身一颤。 光头连忙点头说道：“大哥，你说什么我照做，只要能给条活路就行。” 紧接着，影子凑到了光头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后，对开车的雷佳说道：“哥们，咱们去白月光酒吧。” 雷佳点了点后询问道：“接下来是什么计划？” 影子回答道：“去会会白哥，顺便砸个场子。” 闻听此言，狼牙和雷佳立马来了兴致，雷佳猛踩了一脚油门，朝着白月光酒吧驶去...... 几人驱车到达白月光酒吧门口时，已经是深夜11点钟了。 雷佳将商务车直接停在了门口后，几人便下了车。下车后影子转身对车内的光头说道：“你先自己在车上待着” 光头点了点头后，影子便关上了车门。 看着霓虹闪烁的招牌，雷佳不由得赞叹道：“这有钱人就是气派。” 此时，两个身穿西服的门童，在看到商务车后，立即走了过来，礼貌的说道：“先生，需要帮忙停车吗？” 雷佳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就停这里就行。” 门童打量了几个人一眼后，再次毕恭毕敬的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您把车堵在门口，客人进进出出的不方便，要不我帮您挪一下吧。” 雷佳不耐烦的抓着门童的衣领，说道：“我再说一遍，车就放在这里。”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凶相的大汉，门童显得有些惶恐，连忙点头说道：“好的好的。” 说着便闪退到了一边。 见门童不再说话，几人这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影子不由得小声看着雷佳问道：“哥们，你们当兵的也这么蛮横吗？” 雷佳错愕的看着影子问道：“你怎么知道俺们是当兵的？” 影子笑了笑说道：“你的军用格斗刀和你的陆军作战靴，已经表明你的身份了。” 雷佳挠了挠头不再说话。 几人走进了酒吧后，很快就被这里的氛围所包围。 劲爆的音乐，不停变换的灯光，以及舞池中疯狂的男男女女，仿佛在释放着无穷的活力。 影子等人来到了舞池后面的沙发坐上，不管不顾的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便注意到了他们。 女人上身穿着一件休闲西服，里面穿着一个连体闪烁着亮片的包臀裙，扭动着纤细的水蛇腰，走到了几人的面前。 打量了几人一眼后，女人礼貌的询问道：“几位先生可有预定～？” 影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预定。” 女人员笑了笑说道：“那请问几位先生需要点什么？咱们这个位置是需要最低消费1万，才可以使用的哦。” 影子笑了笑说道：“把你这里最好的最贵的全部上一遍，你们老板买单。” 闻听此言，女人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赶忙问道：“几位先生认识我们白哥？” “不认识。”一直没有说话的狼牙突然开口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在门口的那个门童，突然跑了进来，走到了女人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当那门童的目光扫视过影子等人后，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连忙走了出去。 此时，女人脸上的笑容也立即消失。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根放在嘴中点燃后，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说道：“几位先生真会开玩笑，既然不认识我们白哥，又怎么能说让我们白哥买单呢？” “如果几位是来玩的，我们敞开门欢迎，如果几位是来拿我们寻乐子的话，那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可不是几位能够撒野的地方。” 一听这话，雷佳有些坐不住了。 他正要起身，便被一旁的影子拽了一下衣服。 影子起身说道：“给白圣楠捎句话，识趣的最好出来见个面，不然今晚在阎王的生死簿上，一定给他打个叉。” 话音一落，女人手指不由得抖动了一下，香烟掉在了地上。 她表情凝重的再次看着眼前的几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影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女人点了点头后从手包中拿出了一个对讲机说道：“把咱们店里所有的好酒果盘都拿过来，8号台的客人。” 说完，女人收起对讲机，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说道：“几位稍等，我这就去喊白哥过来。” 说完，便一扭一扭的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之中。 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疯子傻笑道：“嘿嘿，这小娘们的屁股真好看。” 影子瞪了他一眼后说道：“瞧你这点出息，你那哈喇子都快滴裤裆上了。” 此话一出，顿时间引得狼牙和雷佳一阵大笑。 疯子丝毫不注重形象的擦了擦口水，笑说道：“这叫男人本色，你懂啥。” “你的本色，哈哈哈哈。” 一时间，又引得一阵笑声...... 片刻后，几个服务生打扮模样的青年，来到了几人面前，先将一个果盘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果盘有三层。 第一层放着的是火龙果、西瓜、樱桃、红果和红提拼盘，形状看上去宛如一条盘旋着的龙。 第二层摆放的是哈密瓜、芒果、甜瓜、菠萝和葡萄组成的拼盘。 第三层则是橙子、荔枝、苹果、桃子和梨，在第三层的周围还飘散着些许的烟雾干冰。 服务员介绍道：“这是咱们店的至尊拼盘，采用的都是有机无污染的新鲜水果，每层都是由五种不同水果组成。” 说完，又从身后一个服务员手中的托盘里，取出四个酒杯，依次放在了几人面前。 紧接着又将四瓶外观精美的酒，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服务员再次介绍道：“这四瓶酒是咱们店里最好的，分别是杰克丹尼威士忌、墨西哥龙舌兰、法国利口酒以及巴拿马朗姆酒，请各位老板品尝。” 之后，几个服务员又陆续端上来了一些零食、饮料和干果后，便离开了。 影子打开放在自己最前面的龙舌兰，给几人倒了一点后，喝了一口说道：“的确是好酒。” 雷佳拿起面前的酒杯正要喝，狼牙立即阻止道：“注意纪律。” 第285章 死亡直播间(四十六) 影子看了看狼牙，小声嘀咕道：“即便是不喝也得装装样子，这里人多眼杂，别暴露身份。” 见狼牙点了点头，雷佳这才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这口酒入喉之后，他不由得感叹道：“真是好酒。” 正说着，一个面容冷峻，穿着一身阿玛尼西装，梳着背头的男人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中。 此人正是白圣楠，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青年，刚才那个女人也跟在他的身边。 片刻后。 白圣楠便来到了几人的桌前，与几人相对而坐，而身后的几个青年也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打量了影子等人一眼后，率先开口说道：“几位朋友光临，白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不知下面人招待可否周全？” 影子端起酒杯，再次喝了一口后，说道：“白总这里别有洞天，今日见到我们倍感宠幸。” 白圣楠笑了笑，朝身边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 很快，一个酒杯就被人放在了桌子上。 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立即打开了那瓶威士忌，将白圣楠面前的酒杯倒满后，便退回到了白圣楠的身边。 白圣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不知几位朋友与白某之间有何误会，还请几位给指条明路。” 影子平静的说道：“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白总这一桌的招待，可谓是让我们受宠若惊，既然白总如此客气，我也敬上薄礼以表谢意，礼物就在门口商务车的后座上，还得劳烦白总差人去取一下。” 雷佳会意的从身上取出车钥匙，然后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白圣楠放下酒杯，朝身后的几个青年挥了挥手，几个青年立即会意的拿起桌上的钥匙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 几个青年便抬着狼狈不堪的光头，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白圣楠在看到光头的一瞬间，脸色大变，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光头的胳膊和腿已经变了形。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已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的发生。 只见他淡定的从口袋中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后，嘴里缓缓吐出烟雾。 他眯着眼睛望着影子几人，平静的问道：“几位朋友这是何意？” 影子指着光头解释道：“白总不认识这个人？” 白圣楠再次看向了光头，光头面容惨白，浑身狼狈不堪，他强忍着剧痛咬牙说道：“白哥，我是强子。” 在听到光头自报姓名后，白圣楠原本平静的神情微变，有些坐不住了。 他起身走到了光头面前，仔细的看了看他，冷声问道：“你是杨北克身边的头号打手，强子？” 光头点了点头说道：“白哥，是我。” “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白圣楠诧异的询问道。 疯子嘿嘿了两声说道：“我揍的。” 闻听此言，白圣楠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疯子。 强子的身手他是清楚的，在跟杨北克明争暗斗的那些日子里，他手底下不知有多少人，都栽在了强子的手里。 而眼前这个人竟毫发无损的将强子弄成这个样子，这让白圣楠的心里不得不对疯子产生了一些畏惧。 白圣楠将目光从疯子的身上移开后，看着影子问道：“不知道几位朋友所谓的这个礼物，是何意思？” 影子解释道：“专案组的组长遇袭，和专案组几个成员被绑架的事情，你可知道？” 白圣楠坐回到沙发上，吸了口烟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了。” 影子继续说道：“都是杨北克所为，本来我们这次来v市，也是有人出价找我们买专案组组长的命。” “但是，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挡了我们的路，于是我们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这个光头，从他们手里抓了那几个专案组的成员。 “但恰巧又得知了一个消息，杨北克想借这两件事情栽赃白总，并联合了某些上面的领导，要对白总不利，不知这算不算是，见面礼呢？” 白圣楠闻言，看了看强子，然后问道：“是这样吗？” 强子点了点头说道：“那两个刺杀专案组组长的枪手，就是克哥找的人，为的就是模仿白哥你当年找的那两个人，想把这些事情栽赃到你身上，然后假借上面那些领导的手，把你踢出局。” 白圣楠在听完后，面色一变，眼神中露出了凶狠之色。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杨北克的电话，电话接通后，白圣楠破口大骂：“草泥马的杨北克，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竟然敢栽赃老子。” 而电话那头的杨北克也气急败坏的骂道：“白圣楠你他妈吃屎了是吧？明明是你先搞老子，反倒是你贼喊捉贼了。” 白圣楠怒目圆睁的回怼道：“你找人模仿当年那两个杀手，枪杀了那个专案组组长，还绑了专案组的人嫁祸老子，你还在这给我满口仁义道德，杨北克，这事咱俩没完！”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找人枪杀专案组组长了，明明就是你干的好事，老子绑人是为了给你擦屁股！”杨北克在电话那头咆哮道。 白圣楠冷笑了一声说道：“装，你继续给老子装，他妈的强子就在老子跟前，怎么你的人还能说谎了不成。” 一听这话杨北克显得更加急躁了，他大声怒骂道：“草，果然是你个龟孙找人动了我的人，行啊，白圣楠，这么多年来，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玩的这么花呢，你特么给老子等着！” 说完，杨北克便挂断了电话。 白圣楠不解气的还要继续骂回去，一看电话被挂断，气的将电话扔在了地上。 他扭头对几个青年说道：“去，通知老二，给我喊人砸了杨北克的场子去，出了事老子担着了！” 第286章 死亡直播间(四十七) 话音刚落，白圣楠又瞥了一眼光头，短暂思考了片刻，然后对那几个青年说道：“把他送医院去。” 其中一个青年闻言，将车钥匙放回到桌子上后，便带着其他几个人架着光头走了出去。 在几个青年离开后，白圣楠神色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对影子等人，微笑着说道：“让几位朋友见笑了，为了感谢几位，我先干为敬。” 说完，白圣楠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影子等人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白圣楠放下酒杯后开口说道：“还不知道几位朋友怎么称呼。” 影子摆了摆手说道：“江湖中人，不足挂齿，不过我们这次找白总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但说无妨。” 白圣楠举了举右手，将手心朝上，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影子继续说下去。 影子抱了下拳说道：“家中老姐想做点牌九生意，不知白总方不方便引荐一下上面的人？” 听到这话，白圣楠嘴角上扬笑了笑便说道：“看来几位是有备而来啊，敢问家中老姐是何来历，可有道行？” 影子不慌不忙，拿起桌上的龙舌兰倒了一杯后，缓缓说道：“老姐行踪不定，四面漂泊，江湖遍地有家，人送外号千面花。” 白圣楠闻言愣了一下，但见到影子表情无比认真，他也立即抱拳回应道：“原来是千门中人，失敬失敬，既然如此，这个忙我帮了。” 影子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说道：“那我就替家中老姐谢谢白总了。” 随后，他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圣楠摆了摆手，捡起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手机，又仔细看了看手机，并没有被摔坏，他拿着便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白圣楠打开了免提，一个沙哑的中年男人在那头，问道：“小白啊，这么晚了什么事情？” 白圣楠看了看时间，抱歉的拍了拍脑门，说道：“万爷，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是这样的，有个朋友想来咱们这做点牌九生意，不知道您目前方不方便，一起撑个船，掌个舵？” 一听白圣楠对电话那头的人的称呼，影子心中便有数了，这个人一定就是v市市政府财务部部长万宁。 “哦？你还做这方面的生意？”万爷询问道。 白圣楠解释道：“有好事我当然得想着万爷您了，您看看您现在可否方便，我这边安排人过去接您？” 万爷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先缓一缓，最近不太平，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那个专案组组长，是不是你找人干的？我听说人当场就死了。” 此时的万爷心中却是发寒。 白圣楠这些年仗着黑白都有人，越发膨胀了，不知道专案组幕后的可怕。 但万爷却不是愣头青，专案组来调查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专案组的人绝对不能动。 而白圣楠听到对方怀疑自己的语气，他面色一冷，连忙解释道：“万爷您这是听哪个王八蛋说的，这件事情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跟我绝对没关系。” 万爷在那头冷冷说道：“不是你最好，不过我们丑话说前头，如果让我查出来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我可保不住你。”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但是，我听说枪杀那个专案组组长的人，可是两个骑着摩托的杀手，你确定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真不是我，当年那俩杀手早就我被埋了，现在坟头草都得比人高了，这件事情有可能，是杨北克那龟孙子干的。”田圣楠再次解释道。 此时，电话那头的万爷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小白啊，这件事情还真不是小克做的，有件事情，我到现在没想明白，我平时对你还算不错吧？” 然而，此刻的影子心头猛然一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踢了一下坐在旁边的疯子和雷佳，并用眼神示意他们，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 电话那头万爷的声音，让影子联想起了他冒充白圣楠的人时，用光头手机打给杨北克的那通电话，而电话里后来那个男人的声音，正是此刻这个万爷的声音。 白圣楠有些不明所以，他对着电话说道：“万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爷语气冰冷的回复道：“我问你，今天是不是你安排人打了小克的人，还从他手里绑走了专案组的那几个人？别跟我说不是你干的，你手底下的人都承认了，专案组组长就是你杀的。” 话音还未落，白圣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他并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是影子他们搞的鬼。 而在白圣楠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切都是杨北克这个孙子做的局。 他早就看杨北克不爽了，以前两人曾经有过矛盾，但碍于万爷一直都是两人的中间人，他才一直没有发作。 但如今，杨北克却将天大的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白圣楠自然不会承认。 而他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白圣楠咬着牙说道：“万爷，你可不能信杨北克那个孙子的话，专案组组长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就是杨北克这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就是他找人冒充了当年的那两个杀手，然后做了这件事嫁祸于我。” 电话那头的万爷再次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他开口说道：“以我对小克的了解，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小白你是不是被什么人利用了？” 闻听此言，白圣楠立即看向了影子等人，他立即陷入了思索。 而此时，电话那头的万爷知道两人一直就不对付，如果很多时候因为不是自己在中间调停，这两人不知都干了多少架。 但好巧不巧，这两人平时都互相忍着没有爆发，如今却出了专案组这一档子事，就好像设计好的一样，似乎想让两人斗得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万爷倒吸一口凉气，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他皱着眉谨慎地说道：“小白，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这很有可能是一场让我们自己人杀自己人的局，你要多动点脑子。” 这次，白圣楠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再次看向了影子等人，嘴里冷冷的问道：“是你们搞的鬼？” 话还没有说完，就在这时，白圣楠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号码是杨北克的，白圣楠立即皱起了眉头。 接通电话后，杨北克疯了一般的咆哮道：“我草泥马的白圣楠，你敢砸我场子，我告诉你，你弟弟白震现在在我手里，你等着给他收尸吧！” 没等白圣楠说话，电话便嘟的一声被挂断了，之后他便看到了影子朝他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影子开口说道：“看来白总，也不够聪明嘛。” 事到如今，白圣楠瞬间明悟，他此时的表情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难看至极。 他恶狠狠的指着几人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第287章 死亡直播间(四十八，终) 不等他反应过来，站在一侧的狼牙立即拔出手枪，对准了白圣楠说道：“从我们进门到你说的所有的话，全都被我录下来了，举起手来，抱头蹲下。”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白圣楠原本难看的神情变得面如死灰，而她身边的女人也被这一幕吓得不知所措，手脚并用的乱晃着。 很快，舞池里有人看向了这边，昏暗的灯光下，有人在看到狼牙手中的枪后，失神的大喊一声：“快跑啊！” 随即，整个酒吧乱做一团，白圣楠借机掀翻面前的桌子，翻身混进了人群之中。 雷佳立即对影子说道：“你们两个从正门出去找后门，我跟狼牙直接去后门。” 说着，影子和疯子便朝着正门的方向跑去，而狼牙和雷佳则沿着白圣楠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面对舞池中乱做一团的人群，狼牙顺势朝天花板开了一枪，朗声喊道：“都给我蹲下。” 霎时间，整个酒吧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男男女女，花的白的，所有人都蹲在了地上。 雷佳立即跑到控制室，飞快将场内的灯光打开，并在人群中寻找着日圣楠的踪影。 片刻后，雷佳在一个青年身后，发现了白圣楠的踪影，他赶忙冲出控制室，朝着白圣楠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此时的白圣楠也看到了正在朝他跑过来的雷佳，他只好躬下身子再次钻进人群之中。 白圣楠的心里此时已经是悔恨万分，他就不该这么冲动，让手下的那些人，去砸杨北克的场子，而导致自己身处险境，还害得自己的弟弟白震落在了杨北克的手里。 白圣楠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之中，雷佳也在人群中奋力的寻找，舞池里的人群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就在此时，狼牙再次朝天花板开了一枪。 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狼牙举着枪喊道：“所有女的靠墙站，所有男的给我坐在椅子上，雷佳你去守住后门。” 紧接着，所有人开始按照狼牙的吩咐行动。 几分钟后，场地内所有的女人全部靠墙站成了两排，而现场的座位上也坐满了男人。 狼牙扫视着眼前的所有人说道：“所有人都在你们的位置上，谁乱动一下，我就请谁吃子弹。” 顿时间，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姿势，终于，狼牙在一张卡台的角落里发现了白圣楠。 他一个箭步跑了过去，猛然抓住了白圣楠的衣服，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愤愤说道：“你再跑一个试试！” 白圣楠回过头满脸堆笑的说道：“不跑了，不跑了！” 狼牙松开手，用枪顶在了他的头上说道：“从正门出去，你敢耍花样我就打爆你脑袋。” 就这样，2007年10月27日凌晨一点钟，第一个犯罪嫌疑人白圣楠被抓。 杰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让狼牙等人，将白圣楠带去了洛川等人所在居民楼，并对他进行了突击审讯。 在白圣楠的供述下，一条完整的犯罪链呈现在了专案组的面前。 如几人之前所了解的情况，基本一致。 何汇一家五口的爆炸案、方诚被杀案、李飞被杀案、刘强工地坠楼案、秦雪无头女尸案，李飞母亲和孩子被杀案，均为白圣楠雇佣杀手所为。 而整个案子的起因，就是因为v市政府部门中的几位领导干部，贪腐受贿所酿成的惨案。 经白圣楠供述，参与并领导该案件的幕后主谋为：v市市长高正义、秘书张辰、v市财政部部长万宁、v市国土局局长孙长乐、v市经济开发区区长米江、v市土地管理局局长陈伟。 从案人员为：北街派出所所长李浩、v市公安局调查科科长迟磊、杨北克、白震。 而他所雇佣的两名杀手已经被其灭口，并埋在了正在进行的高速工程项目的地基之中。 2007年10月27日凌晨五点钟，陈天乐亲自下达抓捕指令，对犯案人员进行抓捕劫。 最终，于2007年10月27日上午8时，所有涉案人员全部落网。 并借此打掉了以杨北克、白圣楠、白震为首的黑恶势力团伙组织，抓获130人。 在铁证面前，所有犯案人员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公安部对此次案件进行了发布会的召开，面具人x先生也出现在了现场，此人正是秦雪的弟弟秦岭。 与他一同出现在现场的，还有其他7名法官，以及第一件案子中女孩的妈妈李楠、第二件案子中的王勋、陈凯。 秦岭在发布会中，也向大众说明了整个事情全过程。 这就是一起由他们策划并设下的一场布局，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场打虎行动。 由于秦岭等人的行为，已经严重扰乱了社会治安，且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他们也得到了法律的严惩，最终获刑有期徒刑3年。 案件结束后，李媛便悄悄地带着影子和疯子离开了v市，狼牙、赵戾、雷佳也回归了部队。 而v市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似乎也在慢慢的被这个城市中的人所忘记...... 第288章 猩红色的双眼 继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圆满落幕，中国5000年来的历史文化，再一次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并掀起了一场古玩与珠宝市场的热潮。 开幕式中，一次次历史卷轴的完美呈现，使得人们对古人留下的智慧与奇珍异宝，充满了浓厚的向往。 然而，珠宝行业也在这次热潮中，斩获了属于它的一席之地。 例如，美丽的古希腊神话传说。 又例如那些传说中，象征着浓郁爱情的甜美定制，商人们绞尽脑汁的为这些珠宝，构思着属于它们的独有背景。 2009年3月21日，长空市天美珠宝交易大厅，一场珠宝鉴赏的展览拍卖活动，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主办方甚至不惜重金，请来了业内知名的几位珠宝评审专家，为这次珠宝拍卖活动加持着热度。 由于活动前期的大肆宣传，引来了不少业内业外人士的关注，而故事也从这一天拉开了序幕。 ......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欢迎光临本次由天美珠宝金融管理有限公司主办的，第一届珠宝鉴赏拍卖会活动。“ “本次拍卖会所有的展品均由参展商提供，同时我们也请来了行业内资深的几位珠宝专家，莅临了我们活动现场。” “而我们本次珠宝鉴赏拍卖会的规则，是先由评审打分，并给出展品的区间价格，之后便由各位老板竞价，价高者得。” “为了保证本次活动的公平、公正，我们还邀请了长空市专业的公证团队，为本次活动保驾护航。” 在主持人华丽的开场词中，拍卖会拉开帷幕。 一个五十多岁梳着油头，穿着一身中山装的男人正坐在贵宾席上，等待着第一件藏品的展示。 此人名叫徐老九，人称九爷，是长空市赫赫有名的珠宝收藏家。 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男人名叫南啸天，是长空市四大家族之一，南家的长子，而在他的身后站着的则是疯子，影子和李媛三人。 南啸天看了看身边的徐老九，笑着说道：“九爷，今天就有劳您给掌掌眼了。” 徐老九捋了捋眉毛笑道：“南老弟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见外了，以咱们这交情，自然是没问题。” 就在两人说话间，身着一袭黑色晚礼服的模特走上了舞台，高挑而又凹凸有致的身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她的脖子上，佩戴着一条金色镂空项链，项链的中间镶嵌着一颗泪滴状的绿色宝石。 主持人介绍道：“现在大家所看到我们模特脖子上，佩戴着的这颗眼泪状的绿色宝石，就是大家众所周知的祖母绿，它的重量为：23克，也是我们本次活动的第一件展品。” “据说，这颗宝石是在公元前1792年，古巴比伦第六位国王汉谟拉比即位后，在征战统一美索不达米亚时所发现，距今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 紧接着，几名工作人员上台，小心翼翼的从模特的脖子上取下宝石，放在了摄像机的镜头面前。 主持人再次开口说道：“现在大家可以跟随我们摄像机的近景镜头，来感受一下这颗宝石独有的魅力。” “其实大家应该都知道，在祖母绿这个品类中，很难遇到没有瑕疵的宝石，原因是因它属于自然形成，且内在含有很多的物质，但大家可以细看一下这颗宝石，它清澈剔透，宛如清水中的涟漪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相信现场的很多女士，此时也已经对它垂涎三尺了吧？没错，绿色象征着幸运与幸福，佩戴它的人，也会间接的承载这一份幸运和幸福。” “而这颗宝石的名字也叫做“luckytears”顾名思义为幸运的眼泪。” 在主持人介绍完之后，另一名身穿一袭白色晚礼服的模特走上了舞台，而她脖子上所佩戴的，则是一颗呈泪滴状的蓝色宝石。 主持人继续介绍道：“现在大家所看到的这第二颗宝石为海蓝宝石，与刚才那颗祖母绿，出自于同一时期，重量为：22克拉，名为“海神传说”，它象征着沉着与勇敢，属于当代珠宝界中的护身符。” 紧接着，工作人员同样将它从模特的脖子上取下，放在了镜头的前方。 主持人继续说道：“跟随镜头，我们一起来看一下它的风采，蓝色的泪滴形状犹如清澈的水滴，众所周知水是生命之源，也是万物之源泉，而在我们现代人的眼中，水也代表着财，相信佩戴它的人一定会暴富。” 南啸天看了一眼身旁的徐老九，问道：“九爷，对这两件展品有什么见解？” 徐老九面上不露声色，而是微微点了点头说：“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看来今天的珠宝展不一般啊，老弟看上哪一件了呢？” 南啸天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两颗宝石。 片刻后，活动进入到了评审打分以及估价的环节。 最终，专家给出的区间价格是祖母绿为：1150—1380万。 而海蓝宝石的价格为：1320—1760万。 在拿到估价后主持人说道：“接下来的环节就是咱们的竞价环节了，我们以每件宝石的底价为基础，由大家竞拍，价高者得。” 此时的徐老九看着南啸天问道：“南老弟对哪一件感兴趣？” 南啸天笑了笑说道：“这两件我都没有兴趣。” 此话一出，徐老九的表情显得有些吃惊，没等他询问缘由。 南啸天继续开口说道：“像这两件如此珍贵的至宝，怎能这么轻易的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怕是一场局吧？九爷今天请我来参加这样的场合，该不会拿我南某人当猪了吧？” 徐老九赶忙解释道：“南老弟可别误会，如果拿不准咱们可以不出手，就当凑个热闹，但我觉得这两件东西真不错。” 正说着，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4500万，两件我拿了！” 第289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 此言一出，刚刚还嘈杂的会场竟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一袭白色西服的青年，正洋洋得意的举起了竞价牌。 南啸天在看到青年后微微皱了下眉头，说话的青年叫楚云桀，也是长空市四大家族中的阔少。 楚云桀在看到南啸天后，笑着摆了摆手。 南啸天点了点头，便转回了身子，继续看着舞台的方向。 此时，主持人在台上说道：“刚刚那位先生出价4500万，现场还有没有人愿意出价？” 会场内又恢复了一片嘈杂，最终两颗宝石成功被楚云桀纳入囊中。 很快，第三位模特走上了舞台，模特身着一袭红色礼服。 而她的脖子上佩戴着的，是一颗宛如眼睛般的红色宝石，这颗宝石出现的一瞬间，立即吸引了南啸天的注意。 这颗宝石似乎拥有一种独特的魔力，光滑的表面上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模特走到舞台的中间位置后便停了下来。 随即，主持人开始介绍道：“现在为大家所呈现的这颗红宝石名为“血眼”，据说这颗宝石是源自于古希腊文明，后来在金字塔内被发现，有人称这颗宝石是来自于美杜莎的第三只眼睛，当然这种说法，只是源自于古希腊神话传说。” 但就在这时，还没等台上的主持人说完，只见那模特突然瞪圆了眼睛，眼角处开始慢慢地渗出了红色的鲜血，紧接着，她面露狰狞般的倒在了舞台上。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看的所有人后背发凉，有些胆子小的人已经发出尖叫，开始四散开来。 顷刻间，整个拍卖会现场乱做一团，大部分的观众迅速逃离。 徐老九和南啸天则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视若无睹般的自顾自看着眼前的一切。 十几分钟后，刑警队赶到了现场，并对现场进行了封锁。 但由于事发太过突然，事发后场面又没有被及时控制，导致整个案发现场混乱不堪，现场也严重被破坏。 长空市刑警队长周建波看着面前已经死去的女模特，以及她身边凌乱的脚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此时，活动的主办方以及商场的负责人，全都默默地站在一旁。 许久之后，法医看着周建波说道：“死者没有致命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初步断定，是心脏骤停导致的死亡，具体原因还要进行解剖后才能完全确认。” 周建波将主办方的负责人叫到跟前，询问道：“死者的个人信息有没有？” 负责人赶忙说道：“有，您稍等。” 说着，便看了一眼身边的秘书，秘书立即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中，找出了死者的个人信息，并递给了周建波。 周建波接过资料后看了看，随即，又对商场的负责人询问道：“这个区域的监控有几个？” 商场负责人回道：“这个区域的监控有两个。” 周建波点了点头后，示意身边的警员，跟随商场负责人去拷贝现场监控资料。 紧接着，周建波又对活动主办方的负责人说：“一会儿，需要你们跟我回去做一下笔录，另外，死者有没有心脏病史你们是否清楚？” 负责人回答道：“警官，我们只是劳务雇佣关系，再说有没有心脏病史这个属于个人隐私，我们也不方便问啊。” 周建波看了他一眼后说道：“我知道你们是雇佣关系，但是像这样的活动，你们不应该要事先了解对方的个人身体状况吗？” “尤其是你们这种珠宝展示，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这些模特自身有一些传染疾病，怎么办？你们在不了解对方身体状况的情况下，就雇佣她们，现在出了事情，你们以为你们能逃脱责任？” 周建波的一番话让负责人瞬间哑口无言。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那个秘书却望着死者恐惧的说：“她......她脖子上的红宝石不见了！” 此话一出，那负责人的脸色明显变了。 他立即朝着死者的脖子看去，果然，那颗红宝石不见了踪影。 然而这一发现，也引起了南啸天和徐老九的注意，两人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舞台前侧，想近距离观望着死者。 负责人一脸焦急的对周建波说道：“警官，您一定得帮我把那颗宝石找回来，那颗宝石可是价值3亿美元。” 闻听此言，周建波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确认道：“3亿美元？” 负责人解释道：“对，这颗宝石的确价值3亿美元，它是境外的一个老板放到我们这里寄拍的。” 听到这里，周建波立即觉得这起案件，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他立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李琦琦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周建波开口说道：“琦琦，我这里发生了一起案件，但是现在明确不了死者的真正死因，你能不能来现场帮忙看看？” “另外这件案子，极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案，且涉案金额巨大，看看你们专案组能不能介入？” 在周建波简单向李琦琦叙述了现场情况后。 李琦琦回复道：“你先保护好现场，我请示一下陈部长。” 半小时后，杰带着专案组等人来到了现场，在看到李媛、疯子、影子三人后，杰微微皱起了眉头。 专案组到达后，周建波立即迎了上来，说道：“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合。” 杰笑了笑说道：“现场情况刚才李琦琦都已经跟我说了，这样，先让她过去检查一下死者的情况，看看是否能确定死因。死者家属通知了吗？现场监控有没有第一时间取证？” 周建波说道：“还没有通知家属，因为目前还不确定死者的死因，现场的监控，已经安排警员跟商场负责人去拷贝了。” 杰点了点头后对几人说道：“那大家就先各自分工，尽可能的寻找一切有价值的线索。” 说完杰朝着李媛三人走了过去。 “上次不辞而别，没想到在这里碰面了。”杰开口说道。 李媛笑了笑说道：“是啊，上次某人在电话里说要当面感谢来着，我倒还当真了，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年啊。” 第290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 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李媛瞥了杰一眼后问道：“如果不是发生了命案，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见面吧？你这专案组组长的工作到底还要做多久？” 还没等杰回答，周建波便喊道：“这边有发现。” 杰连忙小跑了过去，只见李琦琦正拿着记录本，站在死者的面前，纸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开口说道：“死者的确是死于心脏骤停，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但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死者眼角的血，初步判断，可能是由于大脑出现了损伤所导致。” 杰询问道：“你的结论是什么？” 李琦琦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根据死者的情况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一个小时之前。” 闻听此言，站在一旁的负责人立即说道：“这绝对不可能，如果她是一小时前死亡的，那么她怎么可能会走上舞台？” 李琦琦解释道：“所以目前来看，她不符合自杀的可能，死者的死因是心脏骤停导致，但是明显颅内有出血情况，总不可能是因为高血压和心脏病同时发作吧？” “而且据你们的叙述，死者是在舞台上突然倒地的，并没有任何发病迹象，所以，只能通过进一步的尸检，来确定其真正的死亡原因” 周建波点了点头说道：“她脖子上的宝石不见了，就说明这极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案件。” 李琦琦皱了皱眉头说：“目前还不能断定是否属于谋杀，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既不符合发病死亡的情况，也不符合被杀的情况，她脖子上的宝石丢失，应该也是在死后才被人拿了去吧？这应该算是盗窃案，不能作为谋杀定论的直接因素。” “你听说过催眠杀人吗？”李媛突然走了过来说道。 “你是？”李琦琦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问道。 杰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她叫李媛，之前在v市帮过我们。” 李琦琦打量了一眼李媛，直到看到她身后的影子和疯子才想起来，便点了点头问道：“你刚才说的催眠杀人是什么意思？” 李媛解释道：“催眠杀人是一种可以不通过外力因素，直接导致目标死亡的手段之一，被杀者可以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陷入凶手为其布置的梦境，然后死于梦中，但实际上，在现实的世界里丝毫看不出破绽。“ 杰微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名死者，然后看着李媛问道：“你怀疑是催眠杀人？” 李媛点了点头说道：“不排除这样的手段，因为当时在现场我看见了一个杀手，具体的我不方便透露，但你们可以调查一下那颗宝石的来源，我怀疑凶手是冲着那颗宝石来的。” 正说着，邹强和一名警员以及商场的负责人，从楼梯口走了过来。 邹强来到杰的身边说道：“查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杰点了点头后，对周建波说：“通知死者家属，尸体先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现场暂时封锁。” 说完，杰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活动负责人，并说道：“由于案件还不能定性为是谋杀，所以需要你们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一会儿先去做个笔录，至于丢失的那颗宝石的信息，尽快给我们提供一下。” 那负责人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们一定配合。” 紧接着，杰对着李琦琦说道：“一会儿麻烦你按照催眠作案的手法，再对尸体做个检查，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等李琦琦回应，杰又对洛川、魏征、周世聪和王姜飞四人说：“你们四个先跟周建波回市局，整理现场的口供以及涉案宝石的资料信息，尽可能的调查这颗宝石的来源。” 说完，便跟着邹强朝着监控室的方向走去。 刚走没两步，杰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寻找着李媛的身影。 可此时才发现，李媛等人又一次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杰和邹强来到监控室后，调取监控，画面被定格在了，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人身上。 通过身形能够判断是个女人，但是她的脸上戴着口罩，并不能看清她的脸。 邹强按下了视频播放键后说道：“你看，那模特倒地后，她混在了人群里靠近了死者，并取走了她脖子上的那颗宝石。” 杰仔细的看着视频画面，片刻后询问道：“那这个人在死者死亡前都接触过什么人？” 邹强将视频向前拖动了一下进度条，“你看这里，死者在死亡之前她们的确有过接触，但并不是在活动区域，而是在商的洗手间门口。” 杰将目光再次投向屏幕，查看着监控画面内容。 邹强继续分析道：“目前通过监控视频来看的话，死者在死前跟这个人并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会不会她的死只是一个巧合？” 杰摇了摇头说道：“任何有疑点的线索，都极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 就在这时，杰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走到了一边，接起了电话：“陈部长，有何指示？” 陈天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现场有什么发现？” 杰将情况简单叙述之后，陈天乐说道：“目前有一个新的线索，能够确认这可能是一起凶杀案。” 杰询问道：“什么线索？” 陈天乐继续说道：“电话里不方便和你细说，你现在立即带着专案组的人回市局开会，记住，除了专案组的人员之外，一定要保密。” 挂断电话后，杰陷入了思索，他越发觉得这起案件，可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尤其是李媛的提醒。 想到李媛所说的话，杰赶忙拿出手机给她打去了电话。 接通电话后，没等李媛开口，杰则率先问道：“你究竟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你跟疯子还有影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听到杰的询问，电话那头，李媛的情绪明显有些失落：“怎么？你给我打电话，就只是关心这件案子吗？我为什么出现在现场，这件事情我想我不需要跟你汇报吧？” 第291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 “而且，我们只是社会人，即便收人钱财替人卖命，这也不算违法吧？” 面对李媛的反问，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所说的杀手的事情，还有一些你知道的情况。” 李媛叹了口气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可能是一件很棘手的案子。” 可没等杰再询问什么，李媛那头便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杰带着专案组的众人回到市局会议室。 一推门，便看到陈天乐正一脸凝重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在陈天乐的旁边，还坐着三个中年男人。 在陈天乐的示意下，几人纷纷落座。 随即，陈天乐便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杰，并说道：“你先看看这些资料。” 杰接过文件后仔细的查看起来。 与此同时。 坐在陈天乐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说道：“由于事情比较复杂，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y省跨境反恐部部长，我叫蒋震，我旁边这两位分别是y省禁毒支队队长姜毅，y省犯罪调查科科长姚睿。” 在介绍完几人的身份后，蒋震继续说道：“你现在手里的这些资料，是我们用时三年，牺牲了不知道多少位战友，才掌握到的线索，而这上面记载着的是，一伙有组织有领导的犯罪集团组织。” “这是一伙盘踞在金三角地带，与我国边境的跨国犯罪集团组织，这个团伙的组织者绰号金五爷，原名金虎，以金虎为首的这个犯罪组织中，还有八名骨干成员。” “他们的绰号分别是：催眠师、机械师、毒眼、毒蛇、黑龙、千面佛、屠夫和海盗。” “这几个人在这个犯罪组织中各有分工，而且都是多国下发过红色通缉令的国际重刑犯，这些人心狠手辣，极度危险。” “相信你们对毒蛇这个绰号应该不陌生，之前你们破获的一起跨国境外人体基因案，就是这个毒蛇所为。” “据我们最新掌握的线索，在半个月前，代号为催眠师和机械师的两名犯罪成员，已经潜入了我国境内。” “这两个人此次来的目的，是为了一颗名为“血眼”的红色宝石，据说这颗宝石，是源自于古希腊时期的产物，蕴含着一种可以控制人体大脑，甚至干扰人体脑电波的物质。” “原本这颗宝石在我们科研人员的手中，一直被作为研究，但是由于科研队伍中出现了叛徒，并向境外出售了关于这颗宝石的研究内容。” “所以，引起了某些犯罪份子的注意，据我们调查，这背后极有可能是某些国家在操纵。” “去年8月份，这颗宝石在运送途中被人抢走，并且残忍的杀害了我们九位科研人员，而这颗宝石的研究资料也全部丢失。直到三天前我们才得知，这颗宝石出现在了长空市。” “根据我们犯罪调查科所掌握的情报，这颗宝石已经在a网进行了悬赏，并标价为6亿美金。” 在听完蒋震的叙述后，杰询问道：“这几个犯罪成员的身份信息有没有？” 坐在一旁的姚睿开口说道：“这几个犯罪成员十分的狡猾，而且有着非常高的反侦察意识，我们先后派出去的卧底人员，全部失去了消息。” “目前我们能够掌握的只有他们的性别和代号，其他身份信息一无所知，但这些人在这个犯罪组织中，都有着明确的分工。” “代号为催眠师的人，她的手段就是以催眠的手法杀人，盗取各国机密信息，说白了就是一名国际间谍。” “代号机械师的人擅长制作炸弹，曾经在国外制造了多起爆炸袭击案件，至今没有落网。” “毒眼和毒蛇是以贩毒、贩卖基因等跨国犯罪交易的组织者。” “屠夫和黑龙是负责人体交易的组织者，与我国的多起人口失踪案件有着重大的关联，而他们的重点目标，全是我们国家的退役特种兵以及未成年儿童。” “海盗是负责他们整个犯罪组织的跨国运输，以及跨国交易渠道的建设者。” “千面佛是负责赌场、杀猪盘以及诈骗犯罪的组织者，此人在多国都有地下赌场，而他的犯罪手段就是通过赌场设局，网络贷款陷阱为主，并且在境外还有一个庞大的网络诈骗基地。” 在了解完全部的信息后，专案组等人面面相觑。 杰思索一番后，开口询问道：“这件事情需要我们做什么？” 蒋震回答说：“是这样，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提审并带走毒蛇。另外一个就是需要你们的协助，帮我们抓捕潜入境内的那两名犯罪成员，机械师和催眠师。” 蒋震还没说完，洛川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是我们来抓捕？” 蒋震解释道：“因为跨省联合办案的话手续会很麻烦，并且犯罪份子已经潜入到了长空市，相对来说你们调查起来，会比我们更方便。” “我看未必吧。”周世聪突然开口说道。 此话一出，蒋震、姜毅、姚睿三人相视一眼后，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片刻之后，蒋震叹了口气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们，我实话实说吧，除了催眠师和机械师之外，毒眼和黑龙也潜入了本市，他们此次来的目的除了那颗宝石之外，还要营救毒蛇，报复你们。“ 听到这话，杰的目中微不可查的一闪，撇了撇嘴角笑着说道：“蒋部长早点说出实情，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别太低估我们，既然坐在这里我们就不怕什么报复。” 蒋震三人闻听此言后，便立即起身，向专案组的众人敬了个礼，专案组的人也起身回礼。 蒋震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这几个重刑犯各个都是狠角色，你们务必—要小心。” 在蒋震三人离开会议室后，陈天乐的表情依旧是一脸凝重，他看着杰询问道：“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尽管提出来。” 杰看了看专案组的几个人后对陈天乐说道：“陈部长，抓捕犯罪人员是我们的职责，但请您务必保护好...” 没等杰说完，陈天乐开口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特警对咱们专案组的家人进行了24小时保护。” 第292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 杰点了点头后说：“那我就没有什么要求了。” 就在这时，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的是周建波，接通电话后周建波说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市局，怎么了？”杰询问道。 周建波继续说道：“是这样，刚刚我们对那个活动负责人进行了询问，这件事情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据他所说，那颗宝石是一个神秘人邮寄到他们公司的，我们查了一下邮寄信息，地址是在东南亚地区，而且神秘人嘱咐过他，这颗宝石只能展示，不能拍卖。” 杰眉头微皱的询问道：“东南亚地区？你有什么想法？” 周建波回复道：“目前死者家属不同意尸检，并且还跟那个负责人在我这吵得不得了，我这边头都要扣烂了。总之，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死者应该不是自然死亡。” “刚才厅长给我打电话说，这件案子交由你们专案组来处理了，所以给你打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据这个活动负责人说，他们这次拍卖会的买家，都是通过一个名叫徐老九的人邀请来的，今天四大家族中的南家和楚家都出现在了现场，我觉得他们可能会知道一点内情。” 杰听完后回应道：“对了，方便的话，麻烦让周老爷子看一下死者的情况，着重考虑催眠杀人的作案手法，看看能不能在这方面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挂断电话，杰将周建波所提供的线索告诉了众人，并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调查部署。 杰对众人说道：“由于案情复杂，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邹强负责追踪那名女杀手的线索，看看调取商场周围的监控，能不能找到她的去处。” “洛川跟周世聪，你们两个去调查一下那个徐老九的情况，看看他是否与这件案子有关联，另外着重调查一下在拍卖会前后，他都接触过什么人。” “魏征跟李琦琦，你们两人去刑警队找周建波，看看能不能确认那名女模特是如何被杀害的。” “王姜飞跟我去走访一下南家和楚家，看能不能从他们那儿了解到什么情况。” 说完后，众人纷纷离开会议室. 半小时后。 王姜飞和杰驱车来到了南啸天的住处。 下车后，王姜飞向管家表明来意后，在管家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楼的客厅。 管家倒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后，说道：“劳烦二位在此稍作片刻，我去喊一下我们少爷。” 待管家走后，王姜飞看着富丽堂皇的别院，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这富贵人家就是不一般啊。” 杰没有说话，而是端起眼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哟，杰组长还真是日理万机啊，都追到这里来了？” 这时，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在背后传来。 杰寻声望去。 只见李媛、影子、疯子三人，正从二楼的楼梯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杰有些错愕的看着李媛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李媛走到杰的对面，就坐在了沙发上，两只修长的美腿搭成二郎腿，饶为有趣的说道：“怎么？我在这里很意外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的勾着搭在上面的左腿，腿上穿着一对黑色丝袜，似乎是有点紧，勒得她有些难受，好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 杰放下手中的咖啡，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看来南啸天请你来一定是有内情了。” 李媛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说道：“你还是不要趟这滩浑水的好，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还在专案组？” 杰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吃的就是这碗饭。” 李媛笑了笑说道：“是吗？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样过，怎么被洛川喊来之后，就改变了想法？” 杰摇了摇头解释道：“国外的景色再美，也比不过这里的山水，你不是也回来了吗？” 听到杰的这话，李媛的表情有些凝重，她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把自己一次次的往险境里推？” 杰不明所以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李媛内心暗骂了一句真笨，她蹙着眉头说道：“你这几年在专案组破的案子，哪一件不是重案？你们专案组的人，又有多少自保能力？” “是，说是为国效力，可是呢，你只不过就是别人手里的一杆枪，你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把别人送上了高位，等哪天你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你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全身而退，我们回归到以前那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杰看着李媛的眼睛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并不觉得我自己做错了什么。” 李媛眼角原本上扬的那一抹绝美笑意渐渐褪去，她目光渐渐变冷，道：“对，你没错，但是你知道这次的案子，有多危险吗？” 闻听此言，杰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质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第293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 李媛靠在了沙发的椅背上，对身后的影子说道：“拿给他看看吧。” 影子点了点头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杰十分疑惑的拿起手机，开始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李媛静静的看着杰，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家，你们专案组的每个人，都在这份悬赏名单上。”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得罪了什么人，但是你们这次的对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你难道就不想想那些境外犯罪成员，为什么就那么顺利的来到国内吗？” 杰放下手机后揉了揉太阳穴后说道：“说点有价值的东西吧。” 李媛叹了口气说道：“好，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南家和楚家以及徐老九出现在拍卖会，其实就是为了那颗宝石。“ 李媛还没说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是我跟他说吧。” 说话的这人正是南啸天，只见南啸天走到沙发前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也已经恭候多时了。” 杰眉头微皱着看着南啸天，脸上充满了疑惑。 南啸天继续说道：“放心，我们不是敌人，但也算不上朋友，我们南家和楚家也是受人之托，才参加了拍卖会，本想着从拍卖会上拿到那颗宝石，但没想到被那帮人捷足先登了。” “小媛这次来南家，的确是为了你而来，在看到境外的悬赏令后，想让我们南家出面保你，但目前看来你好像并不太需要。” “那颗宝石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杰询问道。 南啸天意味深长的看着杰说道：“你以为那颗宝石的出现只是那么简单吗？” “什么意思？”杰追问道，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越发凝重了。 南啸天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事情，但是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希望你能烂在肚子里，那颗宝石根本就不是产自什么古希腊，它的来源也跟埃及没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三年前，一颗陨石坠落于青海，自那之后便传出了关于海怪的传闻，我们国家的科研人员闻讯介入调查，历时三个月，的确捕获了一只从没有见过的生物。” “据说，那生物有着三只眼睛，身长45米，身上布满了鳞片，而那鳞片形状怪异，呈三角状，中间为一个圆形，一到夜晚就会散发出红色光芒。” “那怪物长着两只触角，酷似龙犄，眼睛犹如狐狸，面如蛇，两腮长满了白色的毛发，而那第三只眼睛就是那颗红色的宝石。” “那宝石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瞬间干扰人体脑电波，并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幻觉，为了捕获这只怪物，科研组可谓是损失惨重。” “最终不得已才将那颗宝石从怪物身上取出，在宝石被取出后，那怪物瞬间蜕变成了一条巨蟒。” “经过研究发现，这颗宝石才是操控那个怪物的罪魁祸首，而那怪物原本就是一只海底巨蟒，只因吞下了那颗宝石之后，才变异成了怪物。” “那宝石就是源于那颗坠落的陨石，科研人员两年内对那颗宝石进行了秘密的研究，想要探寻那颗宝石中存在的能量究竟是什么。” “但是后来科研队伍中有人叛了国，并将这颗宝石的秘密泄露，所以导致了宝石及研究资料的丢失。” 在听完南啸天的叙述后，杰和王姜飞陷入了震惊，完全不敢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着这样的故事。 若是说发现的ufo或者外星人活动痕迹之类的事，他们还能勉强接受，毕竟天外的深空之大，连想都无法想象。 就算是有外星人，存在的可能远远大于不存在的可能。 只是受限于过于遥远的距离和科技文明，地球上的人，始终难以观察到天外的真正样貌。 所有人既不敢完全的相信，也不敢完全的否定，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见识，好像在某一方面有点少了。 南啸天继续说道：“在那颗宝石丢失后便再也没有了下落，直到四天前，徐老九发现了这颗宝石的下落。” “所以，找到了我们南家和楚家，想要在拍卖会上把宝石拍下来，并交给上面的人，但是没想到......这颗宝石却再次丢失。” 杰追问道：“你所说的上面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南啸天笑了笑说道：“至于上面人的身份我只能保密，因为以你们这些级别，还没有资格知道。” “但是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既然这颗宝石再次出现，就一定不能再落入他人之手，我想你们专案组介入调查，也是因为上面有人找过你们了吧？” “不过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小媛她们之所以会出现在南家，一是因为那个境外犯罪组织，已经对你们发出的悬赏令。” “二，是因为李媛的父亲......” 杰瞪着眼睛看着李媛，又看了看南啸天，心中再次陷入了疑惑。 南啸天也不卖关子继续解释道：“小媛的父亲曾经就是那个科研小组里面的成员，当年他被发现时身负重伤，不久后就离开了人世。” “而他的死亡也是因为那颗宝石，可如今这颗宝石再次出现，所以，小媛想要通过那颗宝石，找到当年杀害她父亲的真凶，所以才来到了这里。” 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说道：“我只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那颗宝石究竟是谁寄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南啸天解释道：“这件事情目前我们也不清楚，但如果能够确定，这颗宝石就是当年丢失的那颗宝石的话，那么它的出现，绝对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杰追问道。 南啸天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们，而是你们，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南家还不能出面，但是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祝你们好运。” 话讲到这里，杰和王姜飞刚准备离开南家，邹强便打来了电话。 接通电话后，邹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新的情况，陈部长他们带走了毒蛇，并在民族大街的一家宾馆内进行审讯。” “我从监控中追踪到了催眠师的行踪，她们有可能要解救毒蛇，陈部长已经安排了特警，周世聪和魏征他们也都过去了。” 杰立即说道：“把位置发到我手机上。” 挂断电话后，杰收到了邹强发来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一个地址信息。 杰一边看着一边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看到杰的神色变化强烈，李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靠近他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杰说道：“邹强找到了那个女杀手的行踪，陈部长已经安排人过去抓捕了，可我总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对劲。” 李媛思考了片刻，而后抬头看了疯子一眼，说：“开车，我们也去看看。” 疯子点了点头后，便跟王姜飞一起走出了客厅，只有杰依旧眉头紧锁。 “别想了，先去现场看看再说。” 李媛的话瞬间将杰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点了点头后便也离开了南家。 第294章 猩红色的双眼(七) 路上，杰拨通了洛川的电话，接通后杰问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洛川回应道：“是这样，邹强打电话说，那个催眠师有可能要劫走毒蛇，让我们立即赶过去，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杰想了想问道：“你们现在所有人都过去了吗？” 洛川回复道：“对，我跟周世聪本来在徐老九那边了解情况，然后，突然就接到了邹强的电话，对了，我们在徐老九那里了解到了一些线索，你们在南家有什么发现？” 杰的眉头越发紧皱，他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想问，你们接到的都是邹强的电话，而不是陈部长的电话，是这样的吗?” “对，有什么问题吗？”洛川询问道。 没等洛川继续说话，杰立即挂断了电话并打给了陈天乐。 接通电话后，杰立即询问道：“陈部长解救毒蛇的消知道？你是否安排了特警也赶了过去？” 陈天乐的语气明显十分惊讶，他询问道：“什么？催眠师要行动了？谁安排了特警？” 面对陈天乐的回答，杰的内心也是咯噔一声，他追问道：“难道您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邹强在电话里说，蒋震他们从监狱带走了毒蛇，并在民族大街的一家宾馆内对其进行审讯，而催眠师也赶往了那里，准备解救毒蛇，还说您已经安排了特警前去布控。” “这件事情我的确不清楚，我现在立即问一下蒋震那边的情况。”没等杰回应，陈天乐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里的电话，杰的内心深处不由得萌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即拨打魏征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没有人接听。 此时的杰显得有些着急了，他来不及思索什么，继续拨打了李琦琦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杰略显着急的询问道：“你现在在哪？” 李琦琦回应道：“我在刑警队，正跟周老爷子一起寻找那名死者的死因，怎么了？” 听到李琦琦的回答后，杰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继续问道：“魏征有没有和你在一起？我打他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哦，他跟周建波去民族大街了，邹强来电话说那两个杀手要劫走毒蛇。” 听到李琦琦的回应后，杰面如死灰，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在这幕后，有一只黑手正悄无声息的靠近专案组的每一个人。 杰立即对李琦琦说道：“你在市局不要出来，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杰对王姜飞说道：“开快点....” 王姜飞点了点头后，猛踩油门向前冲去... 十分钟后。 杰和王姜飞、李媛等人来到了民族大街。 在那家宾馆楼下，刚下车，便看到了洛川和周世聪两人，正焦急的站在那家宾馆的门口。 在见到杰后，洛川和周世聪连忙跑了过来。 杰询问道：“特警呢？” 洛川和周世聪对视了一眼后，同时摇了摇头，洛川说道：“我们也刚来不久，没看见有特警，魏征和周建波已经进去搜索了。” 就在这时，杰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的正是陈天乐。 接通电话，传来了陈天乐略带着急的声音：“我刚联系上蒋震他们，他们的确在民族大街的一家宾馆内，对毒蛇进行审讯，另外邹强失踪了.....”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毫无征兆地炸开。 轰轰～～ 杰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便从宾馆的方向呼啸而来。 刹那间，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冲击波，将杰等人狠狠地掀飞出去。 宾馆内部转瞬之间便被汹涌的火光所吞噬，滚滚浓烟如黑色的幕布，迅速弥漫开来。 杰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天旋地转，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赶忙双手紧紧捂住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神。 身旁，手机里陈天乐焦急的询问声还在持续不断地传出，可此刻，杰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惨烈景象，哪还顾得上电话那头的陈天乐。 他的目光匆匆扫向，刚从地上狼狈爬起的周世聪和洛川等人，仅仅片刻的停顿。 下一秒。 杰便如同发了狂的困兽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着宾馆内冲了进去。 此时的宾馆，已然是一片废墟，杂物七零八落，火势依旧凶猛。 李媛见此情形，心急如焚，立刻和影子、疯子一道，箭步冲上前去，拼尽全力拉住杰。 他们满脸惊恐，生怕宾馆内会再度发生爆炸……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魏征和周建波还在里面呢！” 此刻的杰，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冷静，双眼布满血丝，通红一片，嘶吼声中满是绝望与急切。 就在这时，宾馆一旁阴森、逼仄的胡同内，一辆黑色的摩托车正快速驶离。 而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人，王姜飞目光锐利如隼，瞬间就捕捉到那车上的身影，正是这段日子以来，他们费尽周折、苦苦追踪的催眠师。 他立即对周世聪说道：“上车！” 周世聪立即会意的拉开车门，快速坐了进去。 随即，王姜飞迅速发动车子狠狠跺向油门，车子在一声轰鸣中，朝着那辆摩托车直追而去。 “妈的！妈的！决不能让他们跑了！”王姜飞一边开车，一边一边愤恨地破口大骂。 周世聪也从腰间拿出了手枪，手指灵动熟练，快速上膛。 就在王姜飞驾车追出两个路口后，一辆货车正从侧翼朝他们疾驰而来，而此刻怒视前方的王姜飞，并没有察觉到那辆车。 周世聪见状赶忙喊道：“快踩刹车！” 还没等王姜飞反应过来，那辆货车已然撞向了他们，两人只觉仿若被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一阵天昏地暗，车子失控腾空，在空中翻滚扭曲，零件四处飞溅，玻璃破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而那辆肇事的货车，却停也不停的迅速消失在了街角，只留下一片狼藉不堪的现场... 这一幕引来了大批围观群众，他们惊恐地张大嘴巴，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现场嘈杂喧闹不已。 此时的王姜飞状况惨烈至极，满脸鲜血，已然毫无意识地陷入了昏迷之中，殷红且黏稠的鲜血，如断了线的血色珠帘，不停地顺着他的脸颊簌簌滚落，在车座下方的地面上，迅速汇聚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泊。 他整个人瘫软无力地倚靠在驾驶座上，对外界的任何声响、动静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仿佛与周遭的混乱彻底隔绝。 周世聪同样遭遇重创，双腿被死死卡在副驾驶那已经扭曲变形的座椅间，就像是被无情的铁钳紧紧夹住一般，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使尽浑身解数，双腿就是纹丝不动。 周世聪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全身每一分力气，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可他全然顾不上手上这钻心的疼痛，满心焦急地扭头看着身旁陷入昏迷的王姜飞，扬起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一下又一下拍在他脸上，试图唤唤醒他..... 可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充满了嘲讽与恶意的声音，仿若毒蛇吐信般，从耳边幽幽传来：“看来专案组也没什么本事嘛，送你个礼物吧，能不能活着就看命吧。” 第295章 猩红色的双眼(八) 周世聪强忍着内心的惊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咧着嘴，脸上挂着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坏笑。 男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几步上前，将一个包裹重重地搁在了他的身上。 周世聪顿感肩头一沉，仿若压上了一座大山，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随后那男人故意拖长了音调，慢悠悠地说道：“千万别动，这里面可是一颗装有精密平衡装置的炸弹，一旦你不小心动那么一下，嘿嘿，你就会听到一个‘最美妙’的声音。” 说罢，他还故意歪着头，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一副陶醉享受的模样，似乎已经提前置身于炸弹爆炸后，那惨烈的场景之中，尽情品味着他人的恐惧与绝望。 紧接着，男人一边发出张狂的大笑声，一边缓缓向后退去，退到几步开外后。 他张开双臂，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得近乎扭曲，对着周世聪极为夸张地做了一个“砰”的口型，随后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了惊慌失措的人群之中。 而另一边，消防队也赶赴到了发生爆炸的那家宾馆门口，正对现场进行着处置... 杰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的他顿感无力，他丝毫没有想到这些犯罪份子会如此猖獗。 许久之后，消防队员从宾馆内抬出了十几具尸体，虽然十几具尸体都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但是通过身形和残留的衣服碎片能够确认蒋震、姜毅、姚睿、毒蛇、魏征、周建波全部命丧当场而剩下的那几具尸体则是一些宾馆内的服务人员和住宿的客人了。 人群中也有人立即拿出手机报了警。 十几分钟后，警笛声呼啸而至，警察迅速赶到了现场，他们训练有素，一下车便四散开来，有条不紊地查看现场情况。 看到车内重伤昏迷的王姜飞，与被困的周世聪，以及那疑似炸弹的包裹。 带队警官面色凝重，当机立断，立即联系了特警前来支援，并火速安排爆破人员赶赴现场，一场争分夺秒的救援行动就此展开。 而另一边，消防车拉着长长的警笛，风驰电掣般赶赴到了发生爆炸的那家宾馆门口。 消防员们身着厚重的防护服，迅速跳下车，动作敏捷地连接水带、架起水枪，正对熊熊燃烧的现场进行着有序的处置，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控制火势。 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此时的他顿感无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犯罪分子竟会如此猖獗，肆无忌惮地制造混乱与杀戮，让生命如蝼蚁般消逝。 许久之后，消防队员们从宾馆内抬出了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都已被炸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有的肢体残缺不全，有的衣物被烧得焦黑碳化。 但凭借着身形特征和残留的衣服碎片，杰还是心头一震，确认蒋震、姜毅、姚睿、毒蛇、魏征、周建波全部命丧当场。 而剩下的那几具尸体，则是一些宾馆内无辜的服务人员，和一些住宿的客人。 看着眼前的一具具尸体，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此时的洛川也像疯了一般，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几步冲到了陈天乐的面前，带着满腔的悲愤与疑惑质问道：“陈部长，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音量却极大，在这混乱的现场显得格外刺耳。 陈天乐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与自责，缓缓说道：“邹强失踪了，目前来看他应该是被人控制了，所以传达了假消息，引我们入了局，中了凶手的埋伏。” 他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懊悔，眼神黯淡无光，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可是……可是在你们行动之前，杰就已经察觉到了问题，难道他没和你们说吗？” 陈天乐的这句话，让洛川的内心一沉，再一次对杰产生了看法。 过往种种，尤其是之前李琦琦的遭遇，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痛苦、不甘与愤怒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且越烧越旺。 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猛地冲到了杰的面前，双手如铁钳一般，一把抓住了杰的衣领，使劲往上一提，几乎将杰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 他声嘶力竭地质问道：“原来你早就察觉到了这是一个陷阱，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 面对洛川的质问，杰本能地想辩解，嘴巴微张，刚要开口，却在看到洛川那犀利的眼神时，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事情已经在别人心里认定了，即便做再多解释都没有用。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又恢复坚定，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的确是察觉到了问题，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他的声音虽然平稳，但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透露出内心的波澜。 洛川瞪着通红的眼睛，声色俱厉，双手像两把钳子，死死拽着杰的衣领，用力摇晃着。 他怒吼道：“你一句没想到，你一句没想到！周建波和魏征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了，你一句没想到！就拿着我们所有人的命，都不当回事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在空气中震荡回响，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第296章 猩红色的双眼 (九) 站在一旁的李媛见状，眼神瞬间冷若冰霜，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使出全身力气，将洛川那如铁钳般，死死拽着杰衣领的手硬生生地拽开。 她柳眉倒竖，冷眼直视着洛川，质问道：“你有完没完？在你眼里他就应该什么都要提前知道吗？你也是专案组的人，更何况当初也是因为你，他才来专案组的，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你们早不知死多少回了！你怪他的时候，麻烦请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自己有没有脑子！凭什么什么事情都要摁在他的身上？” 她的声音清脆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洛川。 听到这话，洛川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这才缓缓低下了头，双手无力地抓着头发，身体微微颤抖，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看着陈天乐的背影，李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被众人敬重的陈天乐，在这关键时刻竟然会如此不负责任地甩锅，将所有问题一股脑地推给别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警车拉着尖锐的警笛，疾驰而来，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扬起一片尘土。 车子稳稳停稳后，只见李琦琦和周国栋心急如焚地推开车门，匆匆走了下来。 周国栋脚步踉跄，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那几具冰冷的尸体旁边。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周建波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双手捂住脸，‘呜呜’地掩面痛哭起来。 李琦琦眼眶泛红，满脸惊愕与担忧，看着洛川和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怎么会这样？” 然而，话音刚落，不远处又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再次击中所有人翻滚的内心。 杰心头猛地一震，赶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刹那间，他才如梦初醒般想起了王姜飞和周世聪。 心急如焚之下，杰不假思索地立即朝着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李媛几人也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当众人气喘吁吁地来到爆炸地时，眼前的景象再次让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 王姜飞和周世聪所驾驶的车辆，已经彻底被炸成一堆扭曲的废铁，熊熊大火还在燃烧。 周围的几名特警和围观群众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有的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有些人鲜血淋漓，正慌乱地给自己包扎。 拆弹的爆破人员更是凄惨，已然当场身亡，身体被炸得七零八落，散落在四周。 而王姜飞和周世聪也惨死在了车内，肢体残缺不全，鲜血将车内染得通红，现场一片狼藉，仿若人间炼狱。 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李琦琦双手捂着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 洛川也再一次陷入了崩溃的边缘，眼神空洞，喃喃自语，整个人仿若失了魂一般。 一天之内，专案组遭受到了犯罪分子疯狂地报复。 邹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王姜飞、周世聪、魏征相继丧命。 这一连串的遭遇无疑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杰的心脏，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看不到一丝光亮…… 李琦琦心急如焚，看着情绪几近崩溃的洛川，声音颤抖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疑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稍微镇定一些。 洛川此刻满心的愤怒无处宣泄，再次将矛头毫不留情地对准了杰，他怒目圆睁，用手指着杰，大声吼道：“你去问他！” 那声音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震碎，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李琦琦的目光顺着洛川手指的方向，落在了面无表情的杰身上。 她眉头紧锁，缓缓地朝着杰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问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杰此刻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悲痛、自责、愤怒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强忍着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牙关紧咬，嘴唇都被咬得泛白，正努力压抑着心中那几近失控的情绪，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李琦琦见杰依旧沉默不语，心急如焚，再次开口，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你说话啊，为什么会这样？” 杰依旧紧闭双唇，眼神死死地望着前方，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李媛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开口说道：“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一出事就来质问他？难道他就不难过吗？他心里的痛苦一点都不比你们少！我知道你们的同事出事了，你们心里难过，可是他们的死又不是他造成的，你们应该去找那个让你们来这里的人！” 李琦琦听了李媛的话，微微一怔，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有些冷淡地说道：“这是我们专案组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297章 猩红色的双眼 (十) 此时的杰实在不想再听到她们这般无休止的争吵。 他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把轻轻推开李琦琦，脚步沉重地走到一名警员身旁，声音低沉且沙哑地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警员神色凝重，表情严肃，立刻立正站好，有条不紊地说道：“有群众报警称这里发现了炸弹，接警后我们迅速赶了过来。到达现场时，就看到专案组的两位同志被困在了车内，车身严重变形。” “其中一位身上还抱着一个用黄色胶带严严实实包裹着的东西，他明确告知我们那是一颗炸弹。情况紧急，我们当即通知了特警队，同时迅速展开周围群众的疏散工作。” “可是，拆弹专家刚刚靠近车辆，那颗炸弹就突然发生了爆炸......” 警员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据现场目击者称，他们此前与一辆货车发生了碰撞。碰撞之后，一个男人抱着包裹放进了车内。目前，交警队的同志已经在全力排查那辆货车的线索。另外，根据现场情况分析，不排除这颗炸弹是遥控炸弹的可能性。” 听完警员的讲述，杰缓缓闭上双眼，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逐渐平静下来。 随后，他的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锐利，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将整件事情的细节一一在脑海中梳理。 很快，一条完整的信息链，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与此同时，几个疑点也如浮出水面的礁石，暴露无遗。 第一个疑点就是，邹强是在市局内部进行监控追踪工作的，在这个过程中，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离开市局，这就从根本上排除了邹强被人挟持的可能性。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邹强没有遭到挟持，他为什么要拨打那通电话，将大家引入这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他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蒋震等人带着毒蛇来到了这家宾馆？更让人费解的是，他怎么会提前知晓催眠师要前来劫走毒蛇呢？ 而第二个疑点则是，蒋震他们提审毒蛇，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必须经过陈天乐的批准。 可是，他们不仅私自把毒蛇带到了这个地方，而且陈天乐对此竟然毫不知情。 这完全不符合正常的工作流程，实在是太反常了。难道是陈天乐在撒谎？ 结合以上两个疑点，杰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混乱的旋涡，他实在想不明白邹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难道他真的被人挟持了？ 因为能够进入市局，并且有机会接触到邹强的人，必定是内部人员。 但是，邹强为什么要在电话里声称，这是陈天乐的安排？这一点实在是太过蹊跷。 如果这期间，一旦像自己一样向陈天乐求证，这个精心设计的骗局，岂不是会轻而易举地被揭穿？ 就比如说，自己的确是在接到邹强的电话后，向陈天乐打去了电话求证，而得到的结果是，陈天乐对此完全不知情。 想到这里，杰的后背不襟升腾起一股凉意，他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出自陈天乐的手笔。 杰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一丝曙光，可这曙光却带着浓浓的阴霾，他再次陷入了思索。 为什么毒蛇被抓后，并没有按照正常程序被执行死刑？为什么蒋震等人会在这个如此关键的时刻，突然要提审毒蛇？ 又为什么那颗宝石会出现得如此凑巧？ 就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一步一步引导着专案组，顺利地陷入犯罪分子的圈套？ 这一连串的问题，如同一张紧密编织的大网，将杰紧紧地笼罩其中。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根指向陈天乐的箭头，让杰对陈天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陈天乐的手段，那么之前所有的不合理之处，似乎都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若真是这样，那陈天乐的布局可谓是阴险至极。 他先是巧妙地利用邹强，将专案组的人诱骗至，犯罪分子预先精心布置好陷阱的那家宾馆。 他深知魏征、洛川这些人，一旦接到邹强的电话，出于对同事的信任，根本不会有过多的思考，就会毫不犹豫地赶往现场。 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魏征和周建波会如此急切地率先冲进宾馆。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既然是内部消息，那就意味着这个地方，肯定已经被特警提前布控，处于安全可控的状态，所以才会采取那样贸然的行动。 然而，整个专案组里，唯一可能对此产生怀疑的就只有杰。 陈天乐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并且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先是佯装自己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还说需要时间去求证，用这种方式来巧妙地拖延时间，而不是第一时间制止所有人的行动。 更为关键的是，他精准地计算好了，所有人到达指定位置的时间。 恰恰就在他打来电话的同时，宾馆内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这直接导致了魏征和周建波不幸命丧当场。 这不禁让杰想起之前李媛的提醒，那些境外重犯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潜入到了国内？ 这背后肯定有着复杂的内应关系。 在宾馆的那场爆炸中，除了魏征、周建波之外，蒋震和毒蛇也丧生其中。 这就表明，那些犯罪分子此次行动的目的，很可能不是为了解救毒蛇，而是奔着灭口来的。 也就是说，即便当时杰成功阻止了专案组的行动，蒋震和毒蛇等人也会死于非命。 至于陈天乐声称，对蒋震他们提审毒蛇的事情毫不知情，这其中的漏洞更是显而易见。 如果是这样，邹强又是如何能够如此精准地定位到，催眠师的行踪呢？ 以邹强的能力和思维方式，根本不可能会预料到催眠师要来解救毒蛇。 这里面一定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就如同邹强传递给专案组每个人的信息一样，信息太过详细，既明确了催眠师等人的目的，又精确指出了蒋震三人对毒蛇审讯的秘密地点。 如果说陈天乐对此真的毫不知情，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此时的杰，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并且对陈天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但是苦于蒋震等人全部牺牲，现在是死无对证，想要揭开真相，依旧困难重重。 杰的眼神深处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但他很快就将其隐藏起来。他在心里不得不暗自感叹，陈天乐这一局棋下得实在是天衣无缝。 从每一个细节的精心安排，到利用各方人员的心理和行动习惯。 他先是通过邹强这个关键人物，将专案组引入陷阱，而自己则置身事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不仅如此，他还成功地让大家将矛头纷纷指向了自己。 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高明至极。 第298章 猩红色的双眼 (十一) 也正因如此，杰的脑海中如闪电划过，瞬间断定陈天乐一定是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定与毒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些犯罪分子如此急切地对毒蛇他们进行灭口，极有可能是为了保护陈天乐，确保这个秘密永远被尘封。 而专案组成员的丧命，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是一次意外收获。 “你在想什么？”李媛轻轻拽了拽杰的衣角，轻声问道。 她的眼神中透着关切，却又夹杂着一丝担忧，她似乎隐约能感觉到杰此时的思绪。 杰缓过神来，他的目光落在王卫东和周振东那被人从车内抬出、随后盖上白布的尸体上，眼神中满是痛苦和愤怒。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杰心里十分清楚，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要先找到邹强。 只有找到邹强，才能从他口中撬出真相。 然而，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自己一定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 因为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陈天乐或者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察觉，否则就永远不可能找到真相，更无法为这些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陈天乐满脸沉重，迈着看似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杰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件案子专案组就先不要再管了，我会安排其他人来调查的。你跟洛川他们好好休息几天吧。” 那语气仿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又似乎夹杂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情绪。 杰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陈天乐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失望。 李媛刚准备带着杰离开这一片狼藉的现场，李琦琦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原本压抑在心底的情绪，此刻再也无法抑制。 他推开李媛的手，然后，他迅速转身，双眼直直地盯着李琦琦，一字一顿地说道：“如你所见，他们都是我害死的，也都因我而死，这个答案满意吗？” 说完，他决然地转过身，头也不回，迈着大步，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个背影。 李媛看着杰离去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影子和疯子，微微眨了眨眼睛，用眼神示意——离开。 三人默默地朝着杰消失的反方向走去，李媛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谨慎地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去暗中跟着他，没事尽量不要露面。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他发现了，更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你们的行动。” 而此时，陈天乐一脸凝重地走到了洛川和李琦琦的身边。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抓捕那些罪犯的事情我会安排其他人去做。你们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洛川微微抬起头，眼中忧虑，忍不住询问道：“可是邹强现在还不知去向，他会不会也……遭遇不测了？” 陈天乐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洛川的肩膀，语气尽量显得轻松一些，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他了，一旦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你就放心吧。” 洛川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这才与李琦琦一起，缓缓离开。 两个小时后，杰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回到了住处。 他独自坐在空旷的客厅里，桌上已经横七竖八地堆满了，被他喝空的啤酒瓶，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他孤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回想着专案组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眼泪不受控制地缓缓从眼角滑落，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可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绝非偶然，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精心做局，专案组根本不会遭受如此惨重的打击。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他颤抖着从口袋中拿出了电话，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邹强的号码，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按下了拨通键。 然而，就在电话刚拨通的瞬间，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却在门外突兀地传来。 杰先是一愣，随即警觉起来，他起身，脚步轻缓却又带着一丝急切，悄悄地来到门前。 他微微弯下腰，眼睛凑近猫眼，向外看去。 只见邹强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脸上露出一脸犹豫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杰心中的疑惑瞬间膨胀，他猛地一把将门打开，双眼直直地盯着邹强，语气中带着愤怒与质问，大声说道：“你去哪了？” 邹强被杰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眼神躲闪地看着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嗫嚅着问道：“我……我能进去说话吗？” 杰上下打量了一下邹强，片刻后，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闪身让出空间，示意他进入房间。 第299章 猩红色的双眼 (十二) 可就在这时，杰敏锐的余光突然瞥见，邹强的右手悄无声息地伸向腰后，紧接着抽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邹强咬牙切齿，猛地将匕首刺向他，千钧一发之际，杰反应迅速，如闪电般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紧紧握住邹强的手腕，反手用力一拧。 邹强顿时吃痛，“啊”的一声惨叫，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杰顺势一拉，将邹强拽进屋内，随后快速转身，“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为什么？”杰双眼紧紧盯着邹强，目光中燃烧着愤怒与不解，大声质问道。 邹强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犹如一个犯错后惊恐万分的孩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我姐姐和我妈在他们手上，我没有选择啊！” 杰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说道：“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 邹强仿佛被这话语重重击中，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的脸上满是忏悔之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地说道：“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们根本斗不过他们！他们太狠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姐和我妈去死啊！” “你发现了什么？”杰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询问道。 邹强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本来在监控室追查催眠师的下落，一切都很正常。” “然后，突然接到了我妈打来的电话，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恶狠狠地威胁我，让我想办法让你们去民族大街的那家宾馆，如果我不照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姐和我妈。” 邹强说到这里，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啊！我只能按他们说的照做。我查了一下那家宾馆的位置，然后调取了前后一小时的监控，结果发现了蒋震他们带着毒蛇进了那家宾馆。” “所以我就谎称他们要劫走毒蛇，让你们赶过去。我以为你那么聪明，肯定能发现问题，及时阻止这一切，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会有这么多人因此死了……” 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邹强，追问道：“那你打完电话之后去了哪？” 突然，邹强的表情变得极度诡异，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原本痛苦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得狰狞起来，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 杰皱着眉头，警觉地望着他：“你怎么了？” 邹强双手疯狂地抓着头发，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他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开口说道：“快……快杀了我！我快控制不住了！” 还没等杰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邹强猛地一用力，将杰狠狠推开。 他像发了疯似的，再次冲向门口，迅速捡起地上那把匕首。 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如恶狼般朝着杰凶狠地刺来。 就在距离杰仅有两米的关键时刻，邹强却突然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了一下，脚步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形，再次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被催眠了，快杀了我！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杰清晰地看到，此时的邹强正拼尽全身的力气，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殊死搏斗，极力克制着自己疯狂的行为。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应对之策，邹强发出一声怒吼，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他猛扑过来。 杰反应敏捷，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随后，他迅速伸出手，一把牢牢抓住了邹强持刀的手腕。就在他右手刚刚触碰到刀柄的那一瞬间，邹强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劲，猛然用力将杰狠狠撞了出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剧烈碰撞，而在这撞击的瞬间，那把锋利的匕首，竟意外地刺进了邹强的胸口，殷红的鲜血瞬间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当杰重重地跌倒在地的一瞬间，邹强也摇晃了几下，随后“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望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杰只感觉一阵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他明白，这已然是一个死局，而幕后做局之人的目标，显然就是冲着专案组而来，要将他们全部毁灭。 杰缓缓地站起身来，身上还带着刚才摔倒时沾上的灰尘。 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洛川那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开门！” 还没等杰做出任何反应，“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几个荷枪实弹的特警猛地撞开。 洛川一脸严肃，紧跟在特警身后冲了进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倒在血泊之中的邹强身上时，眼睛瞬间瞪大，满是震惊与愤怒。 他死死地盯着杰，咬牙切齿地说道：“果然是你！” 几个中年人神色冷峻地从洛川的身后走出。 其中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径直走到了杰的面前，他面容严肃，抬手将手里的调查令亮了出来，声音不容置疑道：“我是巡查组的王伟，现在怀疑你与境外势力勾结，残害专案组的同志。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话语落地，他动作利落地将一副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了杰的手腕上。 在杰被戴上手铐的这一瞬间，李琦琦突然从一旁快步走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杰的脸上。 这一巴掌带着她的愤怒与失望，她望着杰，恨恨的说：“亏我们这么相信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指使邹强这么干的，现在还要杀人灭口！” 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他一脸错愕，不知所措地看着李琦琦：“你在说什么！” 此刻的他，纵然是长出十张嘴，也难以解释清楚眼前这荒谬至极的一切。 李琦琦满脸的轻蔑，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厌恶，直直地盯着杰，冷冷说道：“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快速滑动，随即将手机中的视频，在杰的面前播放起来。 视频里，邹强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痛苦和自责。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写满了绝望。他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忏悔说道：“专案组人员的死，都是出自杰的指使……” 那声音仿佛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杰的心脏。 李琦琦看着视频播放完毕，将手机一收，再次逼视着杰，质问道：“你还要解释什么吗？邹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你杀人灭口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杰的身上，曾几何时，几乎是长空市历史以来最优异的专案组，想不到，如今也背叛了初衷。 尤其是专案组当中的洛川和杰，两人合作以来，破获了大量的悬案和恶性案件，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搭档。 但此刻...... 所有人内心的复杂都化作了一声声叹息，他们心中更有一股怒意，无法发泄，只能死死的盯着杰。 洛川也极度失望的摇着头，已然将他当作一个罪无可赦的罪犯。 第300章 猩红色的双眼(十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杰只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所有的希望如泡沫般破碎消散。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必定是背后那只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手，处心积虑地想要置他于死地。 因为只有他死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才能够彻底销声匿迹，而所谓的真相，在某些人眼中，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然而，真正令杰心灰意冷的，并非这一连串设计得近乎完美的陷害。 而是此时此刻，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洛川和李琦琦，竟然没有选择相信他。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将所有的指责和怀疑都强加在他身上。 或许，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忘记了过往，有多少次，是杰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然地冒着生命危险，舍身相救。 那些共同经历的血雨腥风，那些患难与共的日子，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也许，从电台主播事件之后，李琦琦和洛川就已经悄然改变了心性。 洛川更是习惯了不再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问题，总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盲目地听命行事。 正是这种盲从，让他如今轻易地就被人利用，成为了陷害杰的帮凶。 这时，法医认真地检查完邹强的尸体后，走到了杰的身边。 他拿出胶带，小心翼翼地提取了杰的指纹。 随后，又拿着从邹强身上匕首处残留指纹的样本，仔细地进行对比。 完成对比后，法医微微皱了皱眉头，走到李琦琦的身边，压低声音，耳语了几句。 李琦琦听完法医的话，脸上的愤怒瞬间又增添了几分。 她再次瞪着杰，大声质问道：“这匕首上面的指纹与你的指纹完全吻合，你还有什么话说？” 杰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凉，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继而仰天大笑起来。 “人之初，性本恶……”那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自嘲，回荡在这压抑的房间里。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明白了一个不可改变的道理。 在这个世界里，人，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人性的复杂多变，让人在利益、欲望面前，变得如此脆弱，如此容易被改变。 这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不断地变化，万事万物皆是如此，人心更是如此。 就在杰被特警押着，缓缓走出公寓楼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疯子和影子。 影子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担忧，在看清楚被逮捕的人竟然是杰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影子立即掏出电话，迅速拨通了季媛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影子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颤抖：“媛姐，杰哥被抓了！” “什么？怎么回事？”电话那头传来李媛担忧的语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影子赶忙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解释道：“我们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在小区门口的附近暗中观察。在期间，周围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异常的动静。” “我们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上去看看情况，可突然就看到好几辆警车气势汹汹地开进了小区。紧接着，我们就看到杰哥被几个特警押着带了出来，他的手上还戴着手铐。” 影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和焦急，仿佛自己没有完成好任务。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来！”李媛的声音明显低落了许多，透着深深的失落。 尽管她还不清楚后面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如乌云般从心底悄然萌生出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挂断电话后，李媛没有丝毫耽搁，转身快步走到南啸天的房门前，抬手用力地敲响了房门。 半小时后，市局审讯室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洛川与杰相对而坐，洛川一脸严肃，眼神中带着审视，直直地盯着杰。 而杰则一脸平静，只是那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无奈和对这一切荒谬的不屑。 审讯室里安静极了，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响。 洛川满眼通红，那充血的双眼盯着杰，率先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杰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反问道：“你真的就这么笃定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不然呢？邹强出事前的那段视频，还有你杀死邹强的罪证，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洛川提高了音量，语气愈发强硬，眼中的怀疑愈发浓烈。 杰冷笑了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的动机是什么？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洛川下意识地捏了捏鼻尖，用严肃的口吻说道：“现在是我在问你。如果是你自己说出来，我还可以考虑在量刑上为你说些好话，毕竟我们曾经也是同事一场。但要是等我说出来，你可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杰再次笑了笑，这笑容中满是嘲讽，说道：“好啊，那还是你说吧，我倒想听听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来。” 洛川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大声说道：“你与境外组织勾结，安排邹强设计陷害专案组的同事，之后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又对邹强杀人灭口，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动机，要做出这种事！” 杰辩解道：“那你觉得以我的智商，如果真的想要对付你们，会这么愚蠢地留下这么多把柄吗？” “也许我说的话你可能根本不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邹强来找我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催眠了。他当时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的目的就是来杀我，那把匕首也是他自己带来的。” “如果硬要说我杀人，那我也顶多算是正当防卫。而且，你们手里并没有直接能给我定罪的铁证，单靠那一段视频，并不能说明什么！” 面对杰的这番辩解，洛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他不慌不忙地从证物袋中拿出了三张照片。随后，他将第一张照片摆在了杰的面前。 只见第一张照片上，赫然是在 x国，杰与一个国际杀手握手的画面。 第301章 猩红色的双眼(十四) 在看到这张照片后，杰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那照片上的场景，勾起了他一段复杂的回忆，而此刻，这张照片却成了对他极为不利的证据。 洛川看到杰紧皱的眉头，心中暗自窃喜，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机会。 他开口问道：“照片上与你握手的这个人，你不认识？” 杰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洛川，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洛川笑了笑，开始有条不紊地揭露“真相”：“这个与你握手的人名叫洛伊斯?卡尔，是国际通缉的要犯。而这个人的上线，就是那个境外犯罪集团中代号为机械师的人。我们刚刚掌握了一些确切消息，这个人在三天前也来到了长空市。” 洛川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杰，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慌乱的迹象。 “你现在还要说你与那些境外罪犯没有联系吗？据交警同志的调查，当时开车撞击王卫东和周振东车辆的那辆货车，就是他驾驶的！” “此人精通遥控炸弹的技术，据消防部门和防爆部门对现场的确认，宾馆的爆炸和警车的爆炸，都是遥控炸弹所为。” 听完洛川的这番话，杰的表情愈发凝重，他深知此刻的局面对自己极为不利。 但面对洛川的质问，他又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不能将洛伊斯?卡尔的真实身份拆穿。 因为洛伊斯?卡尔是x国国际犯罪调查科的一名警员，是被精心安插在一些犯罪组织中的卧底。 那张握手的照片，其实是杰在x国时，与洛伊斯?卡尔联手成功侦破一件跨国走私案后，被人无意间拍下的，对此杰事先完全不知情。 然而，出于对洛伊斯?卡尔生命安全的保护，杰并不能向洛川解释这一切。 他心里十分清楚，一旦自己将洛伊斯?卡尔的身份揭穿，那么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局势下，洛伊斯?卡尔必定会被犯罪组织杀人灭口。 这张照片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好一招一石二鸟。 见到杰的犹豫，洛川随即将第二张照片摆在了杰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这第二张照片，是你的银行交易流水。” “据我们查证，洛伊斯?卡尔每个月都会往你的卡里存钱。你还能嘴硬说，你与那些境外犯罪组织之间没有交易吗？你进专案组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给那些犯罪分子提供便利？” 不等杰回话，紧接着，洛川又将第三张照片摆在了杰的面前。 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两个小时前，你来到这家便利店购买了十瓶啤酒和一把匕首，而这把匕首就是你杀死邹强的凶器。对此，你有何解释？” 看着这第三张照片，杰的瞳孔一缩，他盯着照片，开始在脑海里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当时，杰离开案发现场后，心情沉重到了极点，整个人失魂落魄，便只身一人，朝着自己所住的公寓方向徒步回家。 在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确实进去购买了一件，也就是十瓶啤酒，想要借酒消愁。 可他实在不记得自己还购买了其他的东西。 突然间，杰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想起在徒步回家的路上，曾经被一个女人撞了一下。 由于当时他情绪极度低落，满心都是专案组兄弟的牺牲和这一系列离奇事件带来的折磨，根本没有在意这件小事。 而现在想来，那个撞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催眠师！ 如果自己在那一刻被催眠师催眠了，那么所有不合理的事情似乎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面对眼前这张照片，他又该如何向洛川解释呢？ 以洛川目前对他的怀疑和强硬的立场，根本就不会相信他的任何说辞。 此时此刻的杰，才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场针对自己精心铺垫的死局，到现在，才得以窥见全貌。 洛川双目紧盯着杰，说道：“你是不是很意外，我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不过我想说的是，即便你现在什么都不说，这些证据一样能够定你的罪。” 说完，他往后靠了靠，双手抱在身前，胸有成竹的望着杰。 见此，杰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对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彻底看淡，他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需要我说什么？而我即便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又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呢？” 他想不明白，这张照片究竟是如何出现在洛川手中的，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究竟是怎样被催眠师催眠的。 难道真的就仅仅只是因为，在街上被撞了一下这么简单吗？ 杰继续在脑海中努力整理着思绪。 如果说这张照片是有人故意提供给洛川的，那么情况就十分危急了，洛伊斯?卡尔很可能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而对方这么做，很可能是想借助专案组的力量，从自己这里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换句话来说，如果自己将洛伊斯?卡尔的身份说出来，那么洛伊斯?卡尔必定会被犯罪组织杀人灭口。 但是，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洛伊斯?卡尔依旧会因为这些看似确凿的证据而遭到怀疑，处境同样危险。 虽然他不清楚洛伊斯?卡尔是否真如洛川所说，参与了催眠师的行动，甚至还杀害了王卫东和周振东。 但以他对洛伊斯?卡尔的了解，洛伊斯?卡尔作为卧底，一直在为打击犯罪默默付出，绝对不会与那些罪犯同流合污。 洛川看着杰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似乎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再次开口说道：“你不说又怎么会知道我不相信呢？” 说罢，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指了指第三张照片的后面。 杰微微皱眉，带着一丝疑惑，缓缓翻过照片。这才发现，那照片的背面竟然贴着一把可以打开手铐的钥匙。 第302章 猩红色的双眼(十五) 杰瞪大了双目，刚要冲口而出的话语被一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只见洛川伸出右手食指，竖在嘴唇中央，做出一个噤声的“嘘”的动作。 同时，他的双眼如灯，犀利地扫过四周，那眼神暗示杰，这里恐怕早已被人暗中布下了监听设备。 洛川欣然会意，面上不露声色，在审讯室的桌子底部小心翼翼地摸索起来。 果不其然，在经过一番探寻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小物件，一枚小型窃听器。 那窃听器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若隐若现地隐藏在桌底的暗处，若不仔细查找，根本难以发现。 看到这枚窃听器，杰的脑海中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之前洛川在审讯过程中的那些疾言厉色、步步紧逼，统统都是装出来的。 他看似冷酷无情地质问，实则是在演戏，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 其实，在他的心底，早就跟明镜似的，隐隐约能够猜测这是一场精心策划，来针对专案组的阴谋。 而在所有人都对杰投以怀疑的目光之时，洛川也难以保持冷静，他也只是肉体凡胎。 他也彷徨过，迷茫过，质疑过，甚至是无端愤怒过。 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他，在证据上，更是存在着完美犯案的依据，没有半点翻案的可能。 试问。 当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在指向同一个人。 而这个人，恰恰是在抓捕罪犯过程中，最想将罪犯绳之以法的人。 看到这些，洛川的内心如何不痛苦。 因为杰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毅然决然选择相信杰。 “嘎吱”一声，审讯室的门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推开，打破了室内短暂的平静。 来人正是巡检组那个叫王伟的人，他迈着大步，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走进屋内。 杰心头一紧，反应敏捷，立即将照片背后贴着的那把钥匙取了下来，紧紧地攥在手心，藏于衣袖之下，不让王伟发现丝毫端倪。 王伟径直走到洛川的身边，目光冷峻，上下打量了一番洛川后，开口问道：“有什么进展？” 洛川微微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无奈，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什么都不说。” 王伟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他侧过脸，看了看一脸愁容的杰，随后转过头对洛川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谈谈。” 洛川面色一怔，原本沉稳的神情瞬间闪过一丝惊愕，他着实没想到王伟竟然会在此时让自己出去。 见洛川一时没有反应，王伟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再次开口说道：“你已经不适合审讯工作了，因为在你的心里就已经认定了他是杀人凶手。” 洛川心中一凛，一股不服气涌上心头，他“嗖”地一下站起身来，挺直腰杆，目光直直地盯着王伟，质问道：“难道他不是吗？现有的证据几乎都指向他，邹强的视频、那把致命的匕首，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铁证如山？” 王伟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平静如水，缓缓说道：“我们找专业的心理师深入分析过邹强遗留的那段视频，从微表情、肢体语言等多个专业角度来看，显然当时邹强的精神状态是有问题的，所以仅凭一段视频还不足以说明什么，更不能就此给人定罪。” 洛川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他不甘示弱地争辩道：“好！即便是邹强的视频不能定罪，那么他与境外犯罪组织勾结，又该怎么说呢？那可是有照片为证！还有，杀死邹强的那把匕首又该作何解释呢？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物证，难道还能有假？” 王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反问道：“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得上来，我出去，如果你答不上来，你出去，怎么样？” 洛川心中虽满是愤懑，却又不想就此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点了点头回应道：“好，你问吧！” 王伟微微抬起下巴，开口说道：“如果他是凶手，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不选择之前就对专案组动手，而是现在呢？” “如果他真的与境外犯罪组织勾结在一起，那么你们之前在边境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与境外犯罪组织联手干掉你们。” “你现在的大脑已经混乱了，因为在你的心里已经就认定了他是凶手，所以你的审讯工作毫无意义，请你出去！” 洛川听完这一连串犀利的质问，心中一滞，他深知此刻不管再怎么强行争辩，结果都只会让局面更加难堪。 无奈之下，他只好装作无以回答，脸上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肆意蔓延。 他猛地转身，大踏步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不甘，“砰”的一声，重重地甩上门，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一时间只剩下杰和王伟两人，空气愈发压抑。 杰微微抬起头，目光与王伟对视。 王伟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杰的身边，他微微低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杰，冷不丁地问道：“你跟南家是什么关系？” 杰像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整个人猛地一怔，脸上满是惊愕与疑惑，他怔怔地看着王伟，双眼之中写满了迷茫，显然不明白王伟这番话究竟是何意思。 王伟见杰这般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看来你并不知道，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是南家让我保你。” 听到王伟的话，杰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画面，而其中最清晰的便是在被带来这里之前，他偶然瞥见的影子和疯子。 还有那个女子...... 杰抬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看着王伟问道：“那你准备怎么保我？” 第303章 猩红色的双眼(十六) 王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动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轻声说道：“我并没有答应南家，因为我深知一个道理，靠人不如靠自己，若别人来救不如自己自救。” 说罢，他微微停顿，眼神变得愈发深邃，道：“想必你现在心里应该很清楚你自己的处境，这些指控你的证据，为什么会出现得如此之巧，我想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杰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 片刻之后，他嘴角扯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轻声笑了笑后说道：“我并不打算自救，也请你转告南家，不要趟这滩浑水了。” “哦？”王伟微微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颇感兴趣地询问道，“那你可知道你的下场如何？” 杰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坦然与无奈，轻声说道：“事已至此，以不变应万变吧。” 王伟紧紧盯着杰的眼睛，目光仿若要穿透他的眼眸，他说道：“那你就不想想，我们巡查组为什么也会出现得，如此巧合呢？” 杰撇了撇嘴角，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并不意外你们的到来，毕竟一个跨境反恐部长、一个禁毒支队长、一个犯罪调查科的科长，再加上一个唯一能打开，那个犯罪集团突破口的关键罪犯，在一天之内全部被杀，要是你们不来，反而这件事情就更复杂了。” 王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看来你心里什么都懂。那你可知接下来我们会做什么？” 杰面色阴沉，直直地盯着王伟，回应道：“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你们会按照对手预想的结果，给我定罪。对外宣称，这件案子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然后找个恰当的时机除掉我，就此结案，对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王伟脸上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拍了拍手，说道：“还真是被你猜到了，看来小瞧你了。那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话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似乎笃定杰已无力回天。 然而，王伟的话音刚落，杰突然发力，双手用力一扭，那原本束缚着他的手铐竟被他硬生生挣脱开。 他如身形一闪，迅速起身，借着这股冲劲，猛地一脚踹在了王伟的身上。 这一脚势大力沉，王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顺势倒飞了出去。 “砰！” 王伟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审讯室的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墙上的石灰都被震落了些许。 还未等王伟从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中缓过神来，杰一个箭步如闪电般冲到了他的面前。 杰的双手死死地掐住王伟的脖子，微微俯下身，脸上露出一抹令他胆寒的冷笑。 此刻的杰，双眼布满血丝，散发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劲。 比亡命之徒更像是一个罪犯。 杰看着王伟淡淡说道：“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是什么吗？” 王伟满脸惊恐，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难以置信地盯着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根本无法接受。 见王伟脸上的表情从惊慌转变为恐惧，杰说道：“你最大的破绽就是不该来见我，不该把洛川支走，不该提南家。” 王伟错愕地回望着杰，他只感觉喉咙呼吸愈发困难。 杰那只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正一点一点地加大力气。 “给你个机会，你只有一次机会，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 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宛如寒夜中的厉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伟艰难地抬起手，用尽全力拍了拍杰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嘴唇颤抖着，极力向杰示意他别再用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乞怜，仿佛在哀求杰能给他一线生机。 杰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缓缓将手从王伟的脖子处拿开。 刚一得手，王伟便如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他带着一丝恐惧与疑惑，反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嘎吱”一声，审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只见洛川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王伟，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道：“你以为他是怎么打开手铐的？” 王伟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慌乱，看向洛川，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你们早就有准备？” 没等杰回应，洛川抢先一步开口，语气坚定而自信：“如果我不跟杰演戏，你们又如何这么快就跳出来？你们费尽心思，到底想要干什么？” 洛川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如电，紧紧逼视着王伟。 也正是洛川的这一举动，让杰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悄然滋生。 这种感觉就像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警示灯，时刻提醒着他，必须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不能有丝毫懈怠。 杰的目光再次投向洛川，他察觉到了异样。 刚才洛川明明已经走出了审讯室，可此刻，他却像个幽灵般依旧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一发现，让杰的心中不禁对洛川产生了怀疑。 他暗自思忖，难不成刚才王伟也知道洛川在门口偷听，所以才一直对自己有所保留，根本没有说实话？ 然而，杰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了，他转过头，盯着王伟问道：“这件事情跟南家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跟那些境外犯罪组织又有什么关系？” 王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强装镇定地瞪着杰，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那声音虽然高亢，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心虚。 “哦？那我提醒提醒你，”杰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手术刀，直直地剖析着王伟。 “你从进门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跟南家是什么关系。你这样问的目的，无非就是说明你知道我去过南家。” 第304章 猩红色的双眼(十七) “这也就说明了你并不是为了调查蒋震等人的案子而来，” 杰顿了顿，向前迈了一步，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继续道：“而是早就已经到了长空市。你之所以跟我提南家，就是顾虑我跟南家之间有关系，好让你不好对我下手。” “为了确认我跟南家有没有关系，你便谎称是南家让你来保我，” “当我拒绝之后，你就露出了你的真实想法，我说的对吗？” 王伟一脸错愕，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强装镇定地说道：“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千万不要乱来，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这里，别忘了现在那些罪证，完全可以定你死罪。” 王伟试图用强硬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可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杰冷笑一声，“是吗？那如果我劫持你出去，然后在半路把你杀了，即便有这些罪证又能如何？”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犹如一头饥饿的野狼，让人不寒而栗。 王伟一听，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只见他嘴角抽动两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千万别乱来。” 王伟此刻就像一只被猎人逼入绝境的猎物，为了求生，不得不妥协。 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审讯室的门前，“咔哒”一声，将门反锁。 他缓缓转过身，眼神再次锁定王伟，冷冷地问道：“你跟那些罪犯之间是什么关系？毒蛇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还有，这件事情跟南家有什么关系？” 王伟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努力吞咽着内心的恐惧。 他定了定神，缓缓说道：“不是我跟那些罪犯有交集，而是蒋震他们发现了一些猫腻，向我举报，我才来这里调查的。但具体他们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利益关系，我真的不清楚。” “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毒蛇的人际关系，” “因为只有在毒蛇身上，才能挖出背后隐藏的那张利益网。为了掩人耳目，我特批了一份提审文件，交给了蒋震他们，让他们去提审毒蛇，从而找到突破口和线索。但是却没想到，他们都死了。” 说到这里，不知是否是故意为之，王伟的脸上露出一丝痛惜。 “至于南家，他们手中有那颗宝石的研究资料，” 王伟顿了顿，目光看向杰，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见杰的神情变化不大，他只好继续说道：“想必对于那颗宝石的来历，南啸天已经告诉你了吧？据说是科研队伍里面的一个人交给南家保管的，如果没有那份资料，那颗宝石将毫无意义。” “而那些境外犯罪人员此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从南家手里夺取那份资料。” “我对你没有恶意，”王伟急忙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诚恳。 “南啸天的确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想办法救你，他说只有你才能让这件事情真相大白。” 这时，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洛川看着杰，语气急切地说道：“别信他，刚才他还要我坐实你犯罪的证据，要不是我猜到了这里有监听设备，恐怕咱们两个早就陷入他们设好的局了！” 杰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王伟和洛川的话，试图从这些纷繁复杂的信息中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 南家、宝石资料、境外犯罪组织、蒋震等人的死亡，洛川前后态度的变化……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他深知，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表象所迷惑，要从这些看似矛盾的话语中找到真相的蛛丝马迹。 他的默不作声，让审讯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伟的话，让他终于弄清楚了一件事。 在蒋震提审毒蛇这件事上，陈天乐或许真的没有撒谎，他确实毫不知情。 也许是自己这段时间神经太过紧绷，过于敏感，才会无端怀疑陈天乐。 然而，这件事情依旧存在着许多疑点，尤其是关于邹强的种种诡异行为，始终像一团迷雾，萦绕在杰的心头，挥之不去。 正想着，王伟突然打断了杰的思绪，急切地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完全可以挟持我出去，等你出去之后自己去调查。” 话还没等他说完，杰眼神一凛，身形如电，一记手刀迅猛地朝着王伟的脖颈砍去。 王伟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杰看着倒地的王伟，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他对洛川说道：“他必须得死。” 洛川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像是笼罩了一层寒霜。 他紧紧盯着杰，目光中透露出疑惑，问道：“邹强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杰微微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洛川可能都很难相信。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手机里的那段录音会给你答案。” 洛川吐了口气，他抬起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杰神色冷峻，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然，说道：“一会儿我劫持王伟出去。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一旦他活着，你就有暴露的危险。反正我现在已经被当作身背人命的要犯了，再多弄死一个也无所谓！” 洛川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神中隐约流露出一抹复杂的落寞。 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第305章 猩红色的双眼(十八) 杰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站在对立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和李琦琦暂时不再被牵连。之后的事情，你自己要格外小心，尤其是要提防陈天乐，我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陈天乐有很大的问题。” 洛川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看着杰，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定要活着回来！” 杰揉了揉鼻子，同样点了点头，再次郑重地对洛川说道：“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杰俯身将昏迷过去的王伟叫醒。 他一把抓着王伟的衣领，像是拎着一件毫无重量的物品，大步走出了审讯室。 而洛川则从审讯室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悄无声息地悄悄走了出去。 看着洛川渐行渐远的身影，杰微微眯起了眼睛，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在他心中愈发强烈。 他发现，洛川眼神中对他明显有了敌意，甚至隐隐透露出杀意。 这让杰心中不禁一沉，但此刻他没有更多时间去思考这些，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杰很快恢复了神色，他凑近王伟，小声说道：“我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是只有你能帮我出去。不过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得淋漓尽致，不然你也会被人怀疑，我不想连累你！” 王伟赶忙一边点头，一边任由杰掐着脖子，被带着向前走。 在众人的视线中，当看到杰拽着王伟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眼睛瞪得老大，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截。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王伟只好一边假装奋力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 那喊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人实质性的回应。 顷刻间，十几名警员如同一堵墙般，齐刷刷地挡在了杰和王伟的正前方。 其中一个与王伟同在巡查组的青年，眼神中透着愤怒与警惕。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杰，大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快放了王组长！不然，我就开枪了！” 那声音犹如洪钟，在走廊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那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后熟练地拔出手枪。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上膛声，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杰，那冰冷的枪口仿佛散发着摄人的寒意。 杰嘴角微微上扬，冷哼一声。 他顺势将手掐在了王伟的脖子上，同时敏捷地将头移到了王伟的脑袋后面，整个人几乎与王伟贴在了一起，大声说道：“那就看看是你先打死我，还是我先掐死他！” 杰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畏惧。 此时的王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嘴唇哆嗦着，刚想说什么，只听杰那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小声传来：“让他把枪扔过来！” 王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颤抖着对那个青年说道：“把枪放下，扔过来！你们千万别乱来！” 然而，那青年却并没有听从王伟的命令，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枪，说道：“王组长，恕我不能从命，这个杰身背重案，而且与境外犯罪集团勾结残害我们的同事，如果今天放走了他，必将祸患无穷！” 王伟一听，双眼瞬间瞪大，他愤怒地呵斥道：“你是不是眼瞎，老子现在被他挟持着！” 青年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哼一声，说道：“那又怎样？他手里没有枪，威胁不到你的生命安全，如果他要对你动手，那么在他掐死你后，他一定会被我干掉！” 青年的这一举动，着实让王伟和杰大吃一惊。 杰的心中猛地一震，他原本以为，王伟与那些犯罪团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此刻，他才明白过来，王伟也许真的与那些犯罪团伙没有瓜葛。 他现在就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而王伟则成为了别人手中，毁掉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棋子，一颗无情地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深渊，坐实犯罪事实的棋子。 此时，一个声音如同一把利刃，从青年的身后陡然传来：“这个王伟跟他是一伙的！” 闻听这个声音，杰的瞳孔猛然间急剧收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洛川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从青年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手中高高举起那枚窃听器，而后又将手里的那枚窃听器，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洛川目光扫视着周围的警员，继续大声说道：“这个王伟就是杰的同伙，刚才就是他把我从审讯室支走，才有了他被劫持的这出戏码。” 他的声音异常洪亮，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王伟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他死死地盯着洛川，破口大骂道：“你妈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川却丝毫不在意王伟的怒骂，反而大笑一声，棱着眼睛，质问道：“我干什么？你先想想你在干什么，怎么？帮着重犯逃走没达到目的，狗急跳墙了？” 杰依旧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洛川。 此刻的他，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愤怒、失望、心灰意冷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看似值得信任的洛川，竟然会给他挖下这样一个致命的陷阱，而且不惜一切代价，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杰的内心一片默认。 被最亲密的战友从背后捅了一刀，那种痛，深入骨髓。 周围的警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相信谁。 洛川的眼神中杀意毕现，他微微扬起下巴，再次说道：“杰，别再错下去了，放了王组长，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变：“但要是你执迷不悟，非要挑战法律的底线，我可绝不手软，不介意在这里送你们两个上路！” 话音未落，洛川的动作干净利落，右手如闪电般探向腰后，“唰”的一声，一把手枪便被他稳稳握在手中。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杰和王伟。 杰没有出声，只是用手肘暗暗用力戳了戳王伟的后背。 他心里明白，在这些被洛川误导的人眼里，王伟已经沦为了毫无价值的累赘，再也不足以成为能够要挟众人的人质了。 王伟瞬间领会了杰的意图，但他气得浑身发颤，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盯着洛川，破口大骂道：“洛川，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要不是你暗中帮他，他凭什么能打开手铐，还能顺利挟持我！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 “老子好歹也是巡查组的组长，我倒要看看，今天哪个龟孙子敢开枪！” 第307章 猩红色的双眼(十九) 显然，王伟的话已然石沉大海，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但洛川却像是被点燃了疯狂的导火索，发疯似的狂笑道：“你的命其实没有那么尊贵！比起我那些死去的同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现在你最好摆清楚自己的立场，你现在可是在帮着一个罪孽深重的罪犯逃离，我完全可以把你视作他的同伙！”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开枪送你们俩上路，要么你把他制服戴罪立功，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洛川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双方就这样陷入了焦着的局面，谁都不肯让步。 因为彼此心里都清楚，只要任何一方做出让步，都可能让事情朝着无法收拾的方向发展。 王伟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怒骂道：“操你妈的洛川，你个小人！” 洛川冷冷地盯着王伟，眼神中满是不屑，说道：“我是小人？那你是什么？你早在三天前就来到了长空市，你究竟是为国卖命，还是为那些境外犯罪组织卖命，只有你自己清楚，还需要我把话说得再明白点吗？” 王伟被洛川的话怼得有些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急忙怔色道：“我的确三天前就来到了长空市，但那是因为蒋震向我举报，说我们的队伍里有人勾结境外犯罪组织。所以我才火急火燎地赶来调查。” “还有，没想到在我调查期间，果然发现了一些猫腻。一个罪恶累累的毒贩被抓了，却没有进一步审讯，也没有被判死刑。就在我准备进一步调查取证的时候，蒋震他们却跟那个毒贩一起被人炸死。我跟那些境外犯罪组织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任凭王伟怎样解释，洛川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如同他精心编排的剧本，尽在掌控之中。 只见洛川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所谓的蒋震他们已然已经身死，死无对证，根本就不能证明你所说的事情是否真实。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现在正在帮助一个罪犯逃脱，如此行径，又该让我如何相信你？” 王伟心急如焚，把目光投向了洛川身边，那个拿枪对准他的青年，急切地说道：“冯凯，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心里最清楚，别做错事！” 那青年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看了看王伟后，还是坚定地说道：“王组长，恕我不能信你，因为你现在的确是在帮一个犯人逃跑。” 王伟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一步步顺着洛川挖好的坑跳了进去。 此刻，他和杰就如同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毫不怀疑，洛川他们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开枪。 洛川再次开口，传来冰冷的声音：“王组长，还是请你好好考虑我刚才给你的选择，我的耐心有限，可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着。” 王伟思索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微微侧头，悄声对杰说道：“趁着他们还没有对外围进行布控，你一会儿从走廊的窗户逃跑，从后院围墙翻出去，有人会接应你。” “记着，出去之后一定要继续调查下去，别让那些兄弟白死。” “另外告诉南啸天，我欠南家的，今天都还了！” 说完，没等杰反应，王伟就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铆足了劲，一个健步朝着洛川等人猛冲过去。 他一边狂奔，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快走！” 那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将自己最后的力量都爆发出来，为杰争取逃离的机会。 杰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转身朝着走廊的窗户飞奔而去。 他的身影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昏暗的走廊里快速穿梭。 刚刚纵身跳出窗台，“砰！”的一声枪响便从屋内尖锐地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一颗重锤狠狠敲击在杰的心上。 杰头也不回，脚下生风一般朝着市局的后院拼命跑去。 很快，他来到后院围墙边，双手用力一撑，翻身便跳出了围墙。 刚刚跳下围墙，杰便看到了早已等待在此的影子和疯子两人。 影子一见到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急切地说道：“先离开这里！” 杰来不及多想，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便跟着两人朝着后街狂奔而去。 十几分钟后，三人终于来到了一辆面包车前。 疯子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眼神如鹰般锐利，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他迅速拉开了车门。三人飞快上车，动作干净利落。 几人坐稳后，影子微微向前探身，对着坐在驾驶室的人说道：“公子，开车！” 闻言，杰下意识地朝着驾驶室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同样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帽檐下的眼睛里闪烁着温光芒。 对方似乎朝他一笑，随后，公子稳稳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面包车如离弦之箭般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飞扬的尘土，在寂静的街道上渐渐消散…… 第308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 路上，影子询问了杰的事情经过。 得知王伟有可能遇害后，影子面色凝重地拨通了李媛的电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李媛不知说了些什么，影子只是默默听着，时不时应上几声。 挂断电话后，影子转过头，看向杰说道：“我跟疯子在你楼下看见你被带走，就通知了媛姐，媛姐很着急，马上就去找了南啸天。之后南啸天就给王伟打了电话，我们这才得知是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杰满眼血丝，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缓缓摇下面包车的窗户。 下意识地将手摸向了口袋想要拿烟，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和烟盒，早就被洛川他们搜身时拿走了。 见到杰的举动后，影子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熟练地抽出一根递给了杰。 杰接过香烟，用微微颤抖的手点燃，深吸了一口，那烟雾缓缓从他的口中吐出。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我原本还以为王伟是那些境外犯罪团伙的人，没想到真正给我设套的，却是我以为的自己人。” 影子苦笑了一下，也点燃了一根烟，说道：“说不定一会儿你就从专案组的顶梁柱，变成全国通缉犯了。” 杰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窗外。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犹如爬满了蚂蚁一般，烦躁不已。 他始终想不通洛川为什么会这样做，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友谊，难道就如此不堪一击？难道彼此之间，就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正想着，突然，公子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猛地停了下来。 巨大的惯性，让车内的几人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几人立即警觉起来，朝车子的正前方看去。 只见一个体型彪悍的男人正站在车头不远处。 由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再加上距离的缘故，几人并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 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高大，挡住了他们前行的公路。 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却又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众人人捉摸不透他的来意。 公子立即从腰间拔出手枪，动作熟练，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说道：“你们小心，此人来者不善。” 说着，公子轻轻推开车门，双脚落地，缓缓地朝着那个神秘男人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大声朝那人喊道：“你站在那找死啊！” 那男人身子微微一动，用十分蹩脚的中文回应道：“车里的人是不是有个叫杰的朋友？” 闻听此言，杰心中一动，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推开车门下车。他缓缓地朝那人走去。 公子见状，刚要上前阻拦，杰便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杰走到那人面前，两人就这样彼此看着对方，片刻之后，他们拥抱在了一起。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男人开口说道。 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轻轻后退了两步，说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没错，此时站在杰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洛伊斯?卡尔。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杰撇了撇嘴，表情有些无奈，说道：“我们似乎并不是偶遇，是你特意在这里等我。” 洛伊斯?卡尔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专案组的手里会有我们的照片，还有我给你的汇款记录？” 杰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他询问道：“什么意思？” 洛伊斯?卡尔一脸歉意地看着杰，眼神中满是愧疚，说道：“很抱歉我的朋友，我并不清楚他们会这样做，也并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 杰冷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说道：“你来找我，不会就只是跟我说这些吧？” 洛伊斯?卡尔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哦不不不，当然不是，我从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只不过这一次我也差点栽在他们手里，还好你没有出卖我，我是特地来感谢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杰不解地询问道，眼神紧紧盯着洛伊斯?卡尔，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洛伊斯?卡尔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说道：“我的朋友，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小，而有些消息，总会通过一些意想不到的渠道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也知道你可能会从这里经过，所以我就来了。” 杰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回答并不十分满意。 洛伊斯?卡尔继续解释道：“是李小姐告诉我的，她说她的人会带你走这条路去南家，我时间有限，我们就长话短说吧。” “我来找你第一件事情为了表示感谢，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告诉你，今天的确是我开车撞了你的两个同事。” “可我并没有要杀他们，只是没想到机械师也在现场，给你同事车上放了遥控炸弹，为了表示歉意，我带了一个好消息给你。” 看着洛伊斯?卡尔满脸的真诚，杰还是皱着眉，问道：“什么消息？” 随后洛伊斯?卡尔动作迅速地，将一张纸条塞进了杰的手里，目光认真地说道：“这是催眠师的藏身位置，希望这能够帮助到你。” 杰打开纸条，目光扫过上面的地址，心中疑虑顿生，他抬起头，看着洛伊斯?卡尔，问道：“我还能相信你吗？” 洛伊斯?卡尔听到这话，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他看着杰说道：“当然，我们是朋友，是生死朋友，你别忘了我的身份。” “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杰追问道。 洛伊斯?卡尔回答道：“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个叫邹强的死，其实就是催眠师对你设的局，而他们的目的就是，想从你嘴里套出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已经在怀疑我了，你们的警局里面有他们的人，同样在审讯你的时候，他们也安装了窃听器。” “但是好在你并没有透露我的身份，否则这个时候，我就已经去见上帝了。” 杰看着洛伊斯?卡尔的眼睛，直到他说完之后，杰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们国家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洛伊斯·卡尔毫不避讳的说道：“这个犯罪组织在我们国家组织了几次爆炸袭击案，炸死了不少我们的官员，但是由于一些政客的保护，我们很难抓到他们的罪证。” “而我的任务就是潜伏在他们内部，搜集更多关于金五爷的犯罪证据。” “我也是刚到他们内部不久，目前还处于他们的观察期，这些人做事十分谨慎，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过金五爷。” “对了，他们今天在拍卖会抢走了一颗宝石，这颗宝石里面藏着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南家有可以打开那颗宝石方式的资料。”” 第309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一) 杰微微颔首，紧接着，他的手迅速探入衣兜，掏出手机，目光看向洛伊斯?卡尔，开口道：“你刚才的每一句话，我都录下来了。希望你没有坑我，否则，你知道后果。” 洛伊斯?卡尔的面色瞬间一僵，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脸上重新堆起了那副温和的笑容。 他说道：“我的朋友，你还是那么的狡猾，如果我要坑你，我就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在这里等你了，他们都是单独行动的，你可以放心。” 杰听完，再次点头，随手将手机揣回兜里，低声道：“希望这次合作依旧会很愉快。” 说完，他转身，朝着面包车走去。 而洛伊斯?卡尔也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便隐匿在了浓稠如墨的夜色之中。 杰回到车内，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手中字条上的地址，脑海中无数线索如拼图般飞速拼接，整件事情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公子发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车子朝着南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快抵达南家时，杰突然出声：“转道去这个地方。”说着，他把攥在手里的字条递了过去。 公子猛地踩下刹车，将车稳稳停在路边，接过字条匆匆扫了一眼，说道：“我得先给媛姐通个电话。” 说罢，他伸手从副驾驶座拿起手机，熟练地拨通了李媛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公子连忙说道：“媛姐，杰哥让我开车去个地方，可我还不清楚具体要干啥。” 电话那头传来李媛的声音，不知说了些什么，公子随即将手机递给了杰。 杰接过手机，听筒里传来李媛担忧的声音，依稀有些颤抖：“你去那儿做什么？太危险了。” 杰毫不避讳，直言道：“去找催眠师。” 电话那端刹那间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李媛的声音才传来：“王伟没了，他为了护着你，永远离开了我们。而你现在，已然成了通缉犯，整座城市都在缉拿你。” 杰的嘴角泛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他语气沉沉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要复仇，我要让那些犯罪分子，全部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个催眠师的位置，是洛伊斯?卡尔告诉你的吧？”李媛的语气中满是警惕。 杰毫无隐瞒，干脆利落地回应：“是，是他提供的。” 这一回，电话那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而这一次，李媛沉默了许久， 杰紧握着手机，直到他再次询问：“有哪里不对劲吗？” 李媛的声音才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满是担忧：“洛伊斯?卡尔可能想害你。” 杰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神色凝重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李媛语速急促地说道：“先不说我知道了什么，你难道就不想想，他为什么会突然好心，给你提供催眠师的位置？” “而且，他的真实身份只有你知道。要是他借着这个机会设下陷阱，你一旦掉进去，遭遇不测，那他就能永远把自己的秘密藏起来，不会有人再去追查。” “你可别忘了，之前你那些同事是怎么被算计的，他们就是轻信了不该信的人，才惨遭了毒手。” 李媛的这一番话，无形之中提醒了杰，让他警醒了几分。 杰抬手揉了揉直跳的太阳穴，陷入了思索。 在电话这头，见杰没有回应，李媛再度开口说：“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值得一试。” 杰听闻，追问道：“什么办法？” 李媛说道：“让影子去找个公用电话，把催眠师藏身的位置透露给市局。这样一来，既能确保你的安全无虞，又能顺便试探一下洛伊斯?卡尔，看看他是不是存心要害你。” 杰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语气坚决地说道：“催眠师必须得由我掌控，她身上藏着我非知道不可的关键信息。” 李媛似乎有所预料，接着说道：“这不难办。先让警方去抓人，之后安排南家的人介入审讯。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不就轻而易举了么？” 杰权衡一番后，觉得此计可行，便一口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杰转头看向影子，说道：“一会儿找个公用电话报警，就说你发现了今天当街杀害警员、制造爆炸案的嫌犯，把纸条上的地址告诉警方。” 影子点点头，从公子手中接过那张写着地址的字条。 与此同时，公子再次启动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朝着字条上的地址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公子将车开到了纸条所指的位置，缓缓停靠在那家名为福星宾馆不远处的街边。 车辆融入街边停放的众多车子之中，若不是有人刻意留意，根本不会察觉到车内有人正在静静蛰伏。 杰透过车窗，仔细地扫视着街边的每一个角落。 在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后，他微微抬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个公用电话亭，低声对影子说道：“去打电话吧。” 影子心领神会，轻轻点头，随后拉开车门，若无其事地迈出车门，装作普通路人的模样，不紧不慢地朝着电话亭走去。 见影子下车后，公子转过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杰，自己也点燃一支，深吸一口后，缓缓说道：“上次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杰哥。要是没有你，恐怕我这条腿就废了。” 杰接过公子递来的烟，叼在嘴里，点燃后轻轻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感慨道：“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啊，只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公子看着杰眼中那抹落寞，神情真挚地说道：“杰哥，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这次回来，虽说名义上是帮媛姐做事，但你的恩情，弟弟我一直铭记在心里，以前的日子确实回不去了，不过以后的路，咱们兄弟还能一起走。” 杰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公子身上，脸上渐渐洋溢出一抹久违的笑容，说道：“看来，你媛姐这次为了这事，把家底都搬出来了。” 公子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点头说道：“毕竟是调查当年老爷子的事情，这事儿可不简单。不光我来了，小乐、飞仔、彪子、六子他们也都来了。” 杰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问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这些年你们都在做什么呢？” 公子听闻，不禁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几分感慨，说道：“咱们这些在江湖上讨生活的人，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但咱心里有杆秤，丧良心的事儿，可是一件都没干过。” 第310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二) 正说着，车门被轻轻拉开，影子坐回车内，神色平静地对杰说道：“办妥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疯子，此时突然伸手，指向宾馆旁边的胡同口，声音低沉地开口说道：“宾馆胡同那儿好像有人。” 众人闻言，立刻顺着疯子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胡同口，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夜色中，他嘴边的烟头一明一暗地闪烁着，透着几分神秘与诡异。 杰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此时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但这条街地处偏僻，离闹市区很远，没有太多的娱乐场所。 除了街边稀稀落落的几家商户还亮着灯，整个街道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行人的身影。 看到这里，影子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低声说道：“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呢。” 公子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发动了车子，准备驱车离开。 杰的心猛地一紧，赶忙看向后视镜中那个男人所在的位置，然而，此时那里却已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们的幻觉。 就在杰满心疑惑之时，疯子又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从刚才影子下车之后，我就看见了那个人。杰哥，咱们是不是已经被人盯上了？今天跟你见面的那个人，会不会有问题？” 杰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现在也不清楚。”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几辆白色的商务车，正风驰电掣般朝着他们这边驶来。 尽管这些车并未拉响警报，但车顶那闪烁的爆闪灯，已然清晰地表明了它们的身份，是警方的车辆。 除了公子之外，车内所有人都迅速低下了身子，本能地寻找着掩护。 几辆车如疾风般从他们身边快速驶过，直到车辆远去，杰才小心翼翼地扭头向后面看去。 只见那几辆车稳稳地停在了福星宾馆的门口，车门迅速弹开。 二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出去，瞬间便消失在宾馆的大门内。 而随后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洛川和下午与王伟对峙的那名叫冯凯的青年。 就在特警冲进宾馆不久后，“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一颗惊雷在耳边炸开。 宾馆内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周围的玻璃在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下，如脆弱的水晶般纷纷破碎，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火光瞬间冲天而起，如巨龙般吐着愤怒的火舌，肆意地吞噬着一切。 滚滚浓烟伴随着刺鼻的气味，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宾馆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围之中。 而洛川跟那名青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巨大的冲击波像破布娃娃一样震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操！”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 而在一旁，影子、疯子、公子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疯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说道：“还好冲进去的不是咱们。” 疯子的这句话，就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杰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洛伊斯?卡尔竟然真的如此心狠手辣，会对自己下此黑手。 如若不是李媛提前提醒，想出让影子报警试探的办法，那么自己很可能就和疯子他们一样，在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中命丧当场了。 就在这个时候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变，赶忙急切地对公子说道：“快，打电话给李媛。” 公子丝毫不敢耽搁，迅速掏出手机，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按动，拨通了李媛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杰拿过手机说道：“如你所说，宾馆里的确有埋伏，那些特警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发生了爆炸。” 电话那头的李媛听闻，声音中满是焦急：“你们没事吧？” 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躁的情绪平静下来，缓缓说道：“我们暂时没事，但是南家恐怕要摊上大麻烦了。” “什么意思？”李媛追问道。 杰皱着眉头，语速加快解释道：“特警队这次遭受这么严重的打击，根源就是影子打的那通报警电话。警方肯定会去查询电话记录，而电话亭内设有监控，如此一来，影子很可能就会暴露。我担心这件事会连累到你们。” 李媛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事情的严重性，随后才说道：“没事，就凭他们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撼动南家，这件事你不用太过于担心。” 杰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加重了语气，再次说道：“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原本一直想不通的一件事情，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南家。” 杰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就不好奇，洛伊斯?卡尔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位置，为什么会拦下我，还给我催眠师的位置，可转眼间又处心积虑地想置我于死地吗？” 听到杰的话后，李媛瞬间醒悟过来，她语气急切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洛伊斯?卡尔已经叛变，并且加入了那个犯罪组织？” 杰立刻回应道：“没错。他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位置，实际上就是在试探南家和你的关系，还有我和你的关系。他想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好为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 第311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三) 挂断电话后，杰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暂时卸下了心头的千斤重担。 此时，十几辆警车拉着刺耳的警报声，朝着刚才爆炸的那家宾馆疾驰而去。 尖锐的警报声划破夜空，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向世人宣告着这里发生的重大变故。 市局办公室内，李琦琦正全神贯注地翻弄着杰的手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执着，一心想要从手机里找到杰与境外犯罪分子勾结的证据。 然而，当她不经意间打开语音备忘录后，一段意想不到的录音呈现在她眼前，那是邹强临死前与杰的对话录音。 随着录音的播放，李琦琦的表情逐渐凝固，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手机屏幕，思绪被这段录音拽回到了过去。 那些和杰以及其他同事们一起侦办案件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烁。曾经大家一起为了追寻真相而日夜奋战，那些相互信任、相互支持的瞬间，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 许久之后，李琦琦终于回过神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迅速拨通了洛川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愧疚，说道：“邹强的死可能另有疑点，我们可能真的误会杰了。” 而此时电话那头的洛川，正瘫坐在福星宾馆的门口，眼神空洞，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 爆炸后的宾馆浓烟滚滚，残垣断壁间还闪烁着未熄灭的火苗，周围一片混乱。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听到李琦琦的声音后，洛川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依旧呆滞，下意识地对着身边的冯凯说道：“你去一趟技术科，查询一下刚才的那个报警电话是从哪里打的。” 洛川的语气显得有些落寞。 李琦琦立刻察觉到了洛川的异样，赶忙焦急地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洛川并没有理会电话那头的李琦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与迷茫。 他伸出手，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冯凯，声音低沉地问道：“有烟吗？” 冯凯微微一愣，随后默默从口袋中拿出烟和打火机，递给了洛川，说道：“拿着吧。” 说完，便转身朝着技术科的方向快步走去，只留下洛川独自一人，坐在这片狼藉之中。 洛川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动作有些迟缓地塞进嘴里，点燃后猛吸了一口。 那辛辣的烟雾瞬间呛入喉咙，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对着电话说道：“刚刚有人打电话说，发现了催眠师的藏身位置，我们跟特警立即赶了过来，结果中了埋伏。” “你没事吧？”李琦琦的声音中满是关切。 洛川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此刻的他，身心俱疲，对刚才李琦琦的话已然有些恍惚。 李琦琦耐心地回复道：“我说邹强的死可能另有隐情，我们好像误会了杰。” 洛川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什么事等我回去之后再说吧。” 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思考这些问题，只想先把眼前的混乱局面处理好。 没等李琦琦再说什么，洛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随意地塞进口袋，眼神再次变得空洞，呆呆地望着那片还冒着青烟的废墟。 不久后，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刚刚从省委开完会的陈天乐恰巧路过，他远远地就看到了不远处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职业的敏感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陈天乐迅速下车，快步朝着事发地点走去。 当他看到蹲坐在一旁正抽着烟，一脸愁容的洛川后，陈天乐不禁皱了皱眉头，上前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休息吗？” 在陈天乐的印象里，洛川应该在好好调养身体，而不是出现在这混乱的爆炸现场。 洛川见到陈天乐后，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说道：“本来是要休息的，但是下午查到了邹强的行踪，发现他去了杰居住的那栋公寓。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才发现，邹强死在了杰的住处，杰也被我们当场控制。” 在听完洛川的回答后，陈天乐的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追问道：“那杰呢？他现在在哪里？” 洛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下午他在审讯室里劫持了巡检组的王组长，然后用王组长作为人质逃跑了。在逃跑的过程中，王组长似乎是有意放他离开。在与我们搏斗的过程中，冯凯的手枪走了火，打死了王组长。” 陈天乐在听完后，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他手指直直地指着洛川，怒斥道：“我不过就去开了个会的功夫，你瞧瞧你，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难道不清楚巡检组的组长意味着什么吗？” “那可是省委亲自派下来的人，结果死在了我们市局的辖区里，你叫我怎么去跟上面的领导解释，怎么交代！你们这是嫌事儿还不够大吗！” 陈天乐的吼声在这片嘈杂的现场显得格外刺耳，周围的警员们都不禁投来了小心翼翼的目光。 洛川低着头，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件事情我难辞其咎，如果上面有人调查，我自然会承担起应有的责任，给出一个交代。” 陈天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气得来回踱步，边走边说：“你交代？你觉得你能交代得了吗？你知道今天这一天出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啊！” “先不说专案组这边伤亡惨重，就单单说从 y省来的蒋部长、姚科长，还有那位禁毒支队长，他们在我的辖区内出了事，我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了。” 陈天乐停下脚步，一脸无奈与疲惫，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我虽说好不容易被提任为部级干部，可说白了，我还只是一个部级局长而已。除了那位支队长，遇难的蒋部长和姚科长，他们的官职都比我大。我一下午什么正经事都没干成，光是向上级解释汇报这些情况，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你现在倒好，又跟我说巡检组的组长也出了事，你可真是能耐啊！” 第312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四) 正说着，远处几辆警车、消防车以及救护车拉着尖锐的警报声，朝着这边赶来。 陈天乐立即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宾馆内部。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满地身着特警服装的尸体时，双眼瞬间瞪大，瞳孔一缩。 他猛地转过头，再次看向洛川，声音含着愤怒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洛川知道事情严重，不再有丝毫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从接到举报电话，到与特警一同前来，再到遭遇埋伏发生爆炸，每一个细节都不敢遗漏。 听完洛川的讲述，陈天乐直接暴怒。 他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洛川的衣领，双眼通红，近乎疯狂地怒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局长？这么大的行动，在实施之前为什么不向我汇报！你居然敢私自调用特警，你是不是疯了！” 洛川喃喃的解释着：“对不起，陈局，事发实在太过突然。当时给您打电话，您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担心一旦错过时机，催眠师就会逃跑，所以才紧急通知了特警协助行动，真的没想到……” 陈天乐气得浑身发抖，他捂着胸口，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不断抽动着。 他瞪着洛川说道：“好啊，你一句没想到，你一句没想到，就白白牺牲了这么多的人。你自己去跟上面解释吧！” 说完，陈天乐愤然转身离去，只留下了洛川一脸错愕的站在了原地。 另一边，在华灯如昼的步行街内，五彩斑斓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将整条街道装点得如梦如幻。 杰、影子、疯子、公子、李媛以及南啸天六人，正围坐在一处热闹的扎啤摊前。 摊位上摆放着几盘简单的下酒菜，冒着白沫的扎啤杯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南啸天望着眼前人来人往的步行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他看着这华灯绚烂的街景，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这还是头一遭有人约我在这种地方喝酒。”语气中带着几分新奇与无奈。 杰坐在一旁，伸手抓起桌上的毛豆，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着，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含糊地说道：“像你这种身份，去那些高端场所，难免会被人盯上。在这儿，反而才是最安全的。” 南啸天微微皱眉，鄙夷地看了杰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端起面前的扎啤杯，猛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流下，让他感到一阵畅快。 随后，他放下杯子，看着杰说道：“今天算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一天能跟我见两回面的人，你也算是独一份了。听李媛他们总叫你杰，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呢。” 杰依旧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毛豆，仿佛对南啸天的问题并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眼看了南啸天一下，平淡地说道：“我没有名字，杰就是我的代号。” 南啸天满脸疑惑，刚要张嘴询问缘由，李媛赶忙在一旁解释道：“南爷您别见怪，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其实很早之前，我和他都是一个间谍组织中的成员。在组织里，他的代号是杰，我的代号是 l。” 南啸天微微颔首，目光紧紧锁住杰，追问道：“说说吧，你约我见面想说什么？不会就是让我在这看着你吃毛豆吧？” 话语间，带着几分调侃与试探。 杰轻抬眼眸，斜睨了南啸天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嗤笑道：“你不是也喝扎啤了吗。” 南啸天闻言，脸上笑容一滞，尴尬之色转瞬即逝。 他故作镇定，端起扎啤杯，仰头又灌了一大口。 此刻，杰挺直身躯，神色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事情李媛都跟你说了吧？这次事件可能会牵扯到南家。” 南啸天伸出小拇指，在耳洞里随意地抠了抠，满脸不以为意，说道：“是说了，但是跟南家有什么关系？打电话的是影子，就算要追查，那也该冲着他去。” 南啸天这话一出，李媛的脸上立即闪现出一抹担忧。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影子，而影子此刻也正紧盯着南啸天和杰，神情凝重。 “照南爷这么说，倒是我自作多情，劳您大驾屈尊到这儿来了。” 杰说着，缓缓放下手中还未剥完的毛豆，目光伶俐的看着南啸天。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恕不奉陪。” 南啸天面色一沉，作势正要起身离开。 李媛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伸手拽了一下南啸天的衣袖，焦急说：“南爷...” 然而，李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杰冷冷地打断：“天我就让影子拿着我跟他见面的照片去自首，然后告诉警方，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南家在背后指使的。我倒要看看，他南啸天有几颗脑袋能担得起。” 话音刚落，杰悠然地打了个响指。 只见不远处的街巷中，一个身形瘦小、贼眉鼠眼的男人像只敏捷的老鼠，一溜烟儿地来到了众人面前。 南啸天满脸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时，那男人手中捧着一台相机，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杰说道：“杰爷，都按照您的吩咐，全都拍下来了。” 李媛瞪着眼睛，有几分气恼地对面前这个身形瘦弱的男人斥责道：“刘飞，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紧接着，不远处又慢悠悠地走来了三个青年。 刘飞嬉皮笑脸，一脸坏笑地说道：“媛姐，这次您可不能怪我们几个。谁让南爷说不管影子哥的事儿呢。” 南啸天一听，顿时有些生气，他大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 第313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五) 李媛的目光从刘飞身上掠过，紧接着落在他身后的三人身上，脸上瞬间布满了错愕之色。 她迅速转头，看向公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你怎么把他们几个都带来了？” 公子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连忙解释道：“媛姐，我这不是担心你这边人手不够嘛。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把小乐、飞仔、彪子和六子都给喊过来了。” 这几个年轻人听到公子的话，依次走上前，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先是向李媛微微鞠躬，然后又向南啸天点头示意，动作整齐而利落。 打过招呼后，他们便迅速站到了杰的身后，脊背挺直，神色专注，似乎时刻听从杰的指令。 李媛见状，气得嘴巴都微微鼓起，她盯着杰，语气中略微不满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他们都收买了？” 杰拿起盘子里的一颗毛豆，放入口中，一边细细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却又字字清晰地说道：“我事先料到南家可能不太愿意卷入这件事情当中。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南啸天原本已经站起身来，一只脚都已经迈出了半步，听到杰的这番话后，又缓缓地坐回到了杰的对面。 他微微眯起眼睛，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两把隐藏在迷雾中的利刃。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缓缓说道：“杰老弟，你这一系列举动，怎么看都像是在逼我出手帮忙啊？” 杰赶忙连连摆手，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诚恳：“南爷，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像强人所难这种事情，我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只是这次的对手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他们的目标明摆着就是南家。即便我今天没有和您见面，依我看，日后南家也很难有安宁的日子。” 南啸天听闻此言，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眉头紧锁，额头上隐隐浮现出几道皱纹，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桌面。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杰，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郑重地询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杰微微向前倾身，言简意赅地说道：“欲擒故纵，瓮中捉鳖。” 南啸天伸手探入口袋，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烟，递向杰。 随后，他给自己也点燃一根，深吸了一口，嘴里吐出一团团烟雾，这才缓缓开口：“有件事，你或许还蒙在鼓里。” 杰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追问道：“什么事？” 南啸天神色略显凝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陈天乐恐怕要被停职调查了。” 此言一出，杰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南啸天见状，继续说道：“我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你想啊，今天在他的辖区内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伤亡惨重。要是说他一点责任都没有，这根本没法安抚公安队伍。所以，不是我南家不配合，而是当下这形势，南家实在不能轻易露面。影子的事，你恐怕得另想办法了。” 杰面色愈发凝重，紧紧盯着南啸天，问道：“你手里是不是握着关于那颗宝石的秘密？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别再跟我编故事了，什么海怪水怪的，那都是糊弄小孩的。” 南啸天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关于海怪的事，我可没骗你。那颗宝石确实藏着秘密，你确定真想知道？” 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语气坚定：“我必须知道。” 南啸天思索片刻，随后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将手机递给杰，说道：“电话那头的人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接吧。” 杰满脸疑惑地接过电话，缓缓放到耳边，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郑大军。” 杰满脸错愕，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随后语气中带着惊讶说道：“郑部长？” 电话那头，郑大军轻轻笑了笑，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很意外？” 杰心中满是疑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南啸天。 只见南啸天就像个没事人一般，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几分神秘，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杰。 见杰一时语塞，没有说话，郑大军接着说道：“专案组的事情我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你知道吗，王伟其实是我派过去的。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十分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你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对我们后续工作的开展倒是非常有利。” 杰眉头紧锁，内心的困惑愈发强烈，追问道：“郑部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那头，郑大军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随后，他才缓缓说道：“那颗宝石里藏着一个重大秘密，这秘密便是一枚芯片。想必关于海怪的事情，南啸天都已经跟你讲过了吧？” “当年，那些秘密研究海怪的专家，的确从那只被捕获的海怪身上，发现了足以推动我国国防科研领先十年的先进技术。他们把这些珍贵的研究成果，以芯片的形式植入了那颗宝石。实际上，那颗宝石本身并无多少固有价值，它真正无可估量的价值，就在于内部镶嵌的那枚芯片。” “然而，不幸的是，这个研究成果被科研队伍中的叛徒泄露了出去。消息一经传出，灾难接踵而至，所有科研人员惨遭杀害，宝石也被人夺走。而目前，打开这颗宝石的关键秘密，仅掌握在南家和楚家手中，这是当年研究队伍中幸存人员留下的唯一线索。” “因为宝石的丢失，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暗中对南家和楚家进行保护。而此次这颗宝石的凭空出现，很明显是背后有人精心策划的一场局。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引出南家和楚家，进而从他们手中获取打开宝石的方法。”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我和陈天乐就通过情报人员得知了这一消息。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前来窃取这份秘密的，竟然是与你们专案组打过交道的那个境外犯罪集团。除此之外，我们还获取了另一个重要情报。” “那就是，我们的公安系统内部已经混入了黑警。原本，我们计划通过秘密提审毒蛇，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黑警引出来，可谁能料到，最终会让专案组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 “你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了解了。接下来，我需要你做的，就是想办法打入这个犯罪组织内部，然后与我们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 第314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六) 杰听完郑大军的一番话，眉头凝重得像是拧紧的麻花。 他语气不解的询问道：“郑部长，您也清楚我现在这处境，以我如今的身份，怎么可能轻易混进他们的组织内部呢？这难度可不小啊。” 郑大军听闻，耐心地解释道：“从明天起，你将会被列为 a级通缉犯。就凭你和南家的关系，那些犯罪组织成员没理由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肯定会主动找上你。” “你想想，之前他们设下陷阱，让你去抓催眠师，结果把特警给坑了。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让你被通缉，等你走投无路，自然就会成为他们可以利用的棋子。” “至于如何成功打入敌人内部，我对你的能力有信心，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想出办法。而且，我会在背后全力以赴给你提供帮助。所以，目前关于南家，他们确实没办法在这件事上给你过多助力。” 听完郑大军的解释，杰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低头沉思，脑海中思绪万千。 见杰迟迟没有回应，郑大军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主动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是不是担心洛川会对你采取行动啊？” 杰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倒不是担心洛川。只是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都没想明白。” “既然您和陈天乐在半个月前，就知道那些境外犯罪分子会有所动作，为什么不直接在他们入境的时候，就将其抓捕呢？非要让专案组的人陷入他们精心设下的圈套，这不是白白牺牲了很多同志吗？” 郑大军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他略显沉重的声音：“这件事情远比我们表面看到的要复杂得多。而且，事态的发展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不然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般的局面。” 杰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难不成，还有比你权力大的人，在暗中参与这件事？” 杰一语中的，恰似一把利刃，径直戳破了郑大军原本试图隐瞒的事情。 面对杰如此敏捷的思维与精准的洞察，郑大军无奈之下，只得坦言：“没错，确实有人在幕后操控着整件事情。而这，也正是我需要你打入敌人内部后，必须完成的一项关键任务——挖出与境外犯罪集团勾结的腐败分子。” 杰不等郑大军说完，便立刻打断道：“那照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明天陈天乐的停职调查，背后实则另有深意？” 郑大军听闻，不禁大笑起来，感慨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啊。没错，那些犯罪份子之所以对专案组下手，目的就是要铲除对他们构成威胁的阻碍。” “我安排陈天乐接受停职调查，实际上是为了迷惑上头的人，同时，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接下来，陈天乐会作为你背后隐藏的助力，他是一条隐秘的线，为你开展行动提供便利与帮助。” 挂断电话后，杰默默将手机归还给南啸天，随后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脑海中不断梳理着刚刚得知的信息。 南啸天一直留意着杰的表情变化，见他久久不语，便缓缓开口道：“从明天起，南家会和你还有李媛保持一定距离。不过，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定会给你提供援助。” 杰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射向南啸天，质问道：“你们南家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南啸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南家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国家大义面前，南家始终坚守一个原则，那就是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我明白，这件事对你来说太过复杂，一时间你可能还理不清头绪。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如果要成功打入那个境外犯罪集团，你首先得让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成为他们那样的人。不然，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甚至会让你再一次陷入更深的深渊。” 杰撇了撇嘴，端起面前的啤酒杯，猛灌了一口，随后冷笑道：“是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还是成为你们手中的棋子？其实，你们早就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对吧？” 南啸天再次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得如同幽潭，说道：“你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又何必再来问我呢？不过，有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否则，我今天也不会应约前来。” 说罢，南啸天缓缓起身，看向李媛说道：“接下来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吧。毕竟，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李媛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坐到了南啸天刚刚坐过的位置。 望着南啸天渐渐远去的背影，杰的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杀意。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片刻后，只听“咔嚓”一声，酒杯在他手中碎落一地，玻璃碴子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媛等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杰冷冷地盯着李媛，说道：“现在，我们都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这，也是你的目的，对吧？” 李媛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对不起，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必须弄清楚我父亲的死，我一定要报仇，这是我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目的。” 说着，她抬起头望着杰，白皙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灿烂些的笑容，再次强调：“对不起......” 第315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七) 杰深吸一口气，将内心复杂的情绪暂时压下，缓缓说道：“算了，事到如今，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你为父报仇，我为兄弟了却恩怨，或许这就是我们逃不开的宿命。” 李媛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杰，眼中满是迷茫与无措，怔怔地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杰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看似轻松的笑容，可那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凶狠。 他低声说道：“什么也不做。我要让那些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明白，不是所有棋子都能任由他们随意摆弄。在我们还未得到应有的保障之前，就陪他们演演戏罢了。” 李媛满脸疑惑，忍不住追问道：“可是，你刚才不是都已经答应他们了吗？” 杰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冷静地解释道：“你觉得，如果我不答应，我们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吗？我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李媛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地点点头，回答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杰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没错。在这场棋局里，棋子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弃子。如果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筹码，等事情结束后，谁也不能保证我们不会沦为那颗被舍弃的棋子！” “毕竟，我们现在面对的，是那些手握重权的人，我们的力量太过渺小。” 与此同时，市局办公大厅内。 洛川的满脸愁容，正面对着特警队大队长霍兴宇的兴师问罪。 此刻，周围的警员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与眼前这个犹如凶恶猛兽般盛怒的男人对视。 当霍兴宇得知，协助洛川去抓捕催眠师的 23名特警队员遭遇埋伏，无一生还的消息后，他怒不可遏，一气之下调集了长空市所有特警队员，将市局围得水泄不通，只为讨要一个说法。 那 23名特警队员的遗体，被一张白张布盖着，被整齐地排列在市局的大院内，整个大院显得冰冷而寂静。 那些死去警员的家属们，悲痛欲绝，齐刷刷地跪在院内，哭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大院，现场的景象无比惨痛。 霍兴宇面色阴沉，他死死地盯着洛川，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崩了你！” 洛川看着霍兴宇，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声音低沉地说道：“如果打死我能让你解气，你就开枪吧！” 霍兴宇听闻此言，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猛兽，瞬间暴跳如雷。他不带任何犹豫地一下从腰间拔出手枪，一个箭步冲到洛川面前，单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领，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洛川的脑袋，愤怒地怒斥道： “你他妈以为我不敢开枪？23条人命啊！23条鲜活的生命，就他妈在转瞬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骨。你说，我该怎么给他们的家人交代？” “你们专案组什么时候做事这么莽撞、没脑子了？连情报信息都没调查清楚，就急着让我们配合你们抓人。结果呢？” “人没抓到，我手下的兄弟们却全军覆没。凭什么，你们两个人还能像没事人似的站在这儿？是你们专案组没了杰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还是说，你们内部有人当了叛徒？今天要是给不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休想站着离开，就算陈天乐站在这儿也不行！” 李琦琦见势不妙，赶忙上前说道：“霍队长，您先消消气啊。我们都知道，这次是我们专案组疏忽了，没有把消息的真实性核查清楚。但您也知道，可毕竟今天出了太多的事情，情况实在太复杂了。如今我们专案组，就剩下我和洛川了，他也是一心想着赶紧抓住催眠师，才没来得及周全考虑这么多。” 霍兴宇听到这话，他斜睨了李琦琦一眼，眼神中满是讽刺，冷哼一声道：“照你这么说，反倒成了我不近人情咯？我还得体谅你们着急捉拿凶手的心情？” 李琦琦还想再解释，可话还没出口，霍兴宇就猛地一把推开面前的洛川，转而伸手紧紧抓住李琦琦的胳膊，将她硬生生拽到了市局大厅的门前。 他手指着大院内那些正不断哀嚎的家属，近乎咆哮着说道：“来，你来体谅体谅我的心情，也去体谅体谅这些痛失至亲的人民卫士家属，他们的心情！你去给她们一个交代啊！” 洛川看到霍兴宇这般举动，心中一紧，赶忙几步走到他身旁说道：“这件事情跟李琦琦真没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火冲我发就行。我已经安排人去查那通报警电话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正说着，一辆警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着冲进院内，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紧接着，冯凯以及两名警员迅速推开车门，火急火燎地朝着洛川和霍兴宇的方向奔了过来。 跑到两人面前站定后，冯凯微微喘着粗气，赶忙说道：“我们追踪到那通报警电话的位置了，电话是在福星宾馆东 200米的路边电话亭打来的。我们提取了电话亭里的监控，已经锁定了报警的人。” 说着，冯凯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洛川，说道：“这个人叫杨海涛，绰号叫影子，是 d市人。” 洛川看着手中的照片，眉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追问道：“还查到了什么？” 冯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电话亭的监控拍到了一辆面包车，经过对监控时间的仔细对比，我们发现这辆车在镜头中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在这个杨海涛报警前，第二次是我们抵达现场的时候。” 第316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八) 冯凯顿了顿，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了另一条重要线索。我们根据这辆车的车牌号，请求交警部门协助调取路面监控，发现当时那辆面包车上一共有四个人。” “其中有两个人在中途从车上下来过，而其中一个就是杰，这是我们截图下来的监控画面。” 说着，冯凯又递给洛川几张从监控画面截取下来的图片。 一边说着，冯凯又将手机中一张监控照片，递到洛川面前，并说道：“监控画面里拍到了三个人，一个是杰，还有一个是开车的司机，不过目前司机的身份信息还在紧急调查中。” 冯凯手指向照片中与杰交谈的人，继续说道：“这个与杰交谈的，是境外犯罪组织的成员，叫洛伊斯?卡尔，和我们之前掌握的信息相符。种种迹象表明，杰与这个犯罪组织往来密切。这次我们遭受的重创，极有可能是他们勾结起来给我们设下的圈套，而且很可能是专门针对我们的行动！” 洛川紧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照片，眼中怒火燃烧，手不自觉地死死攥紧了拳头。 一旁的霍兴宇转头看向冯凯，语气中满是震惊与愤怒，问道：“你是说，你们原专案组组长杰，竟然勾结了境外犯罪集团？” 冯凯面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对了，还有件事，这个报警的杨海涛，三天前刚到长空市，而且一直住在南家。” 洛川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追问道:“南家也有参与？” 冯凯赶忙解释：“目前还不能确定南家是否直接参与其中，但这件事肯定和南家脱不了干系。” 霍兴宇看了看时间，此时指针已指向深夜一点。他目光如刃，语气决然地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南啸天问个清楚！” 说完，霍兴宇再次看向洛川，神情严肃地说道：“我这些兄弟的尸首就停放在这儿，抓不到害他们的凶手，我没脸安葬他们。谁要是敢动他们一下，别怪我翻脸无情！要是有意见，让陈天乐直接来找我！” 言罢，他转身只身朝着那些家属走去。在与家属们低声交谈了一阵后，家属们情绪渐渐平复，所有人都缓缓地离开了现场。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李琦琦，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杰的手机，看向洛川说道：“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相信是杰做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洛川目光如棱的盯着李琦琦说道：“误会？这一天下来，误会也未免太多了吧？怎么偏偏所有的误会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李琦琦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回答道：“这个手机是杰的，我在里面发现了邹强出事前与杰的录音对话，你要不要听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洛川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伸手接过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播放完毕，洛川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就这段录音，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也证明不了他的清白。” 洛川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与痛心，继续说道：“李琦琦，我希望你现在能清醒一点。你别忘了，他身边能人不少，既有号称能驱邪避凶的于松涛，又有精通黑客技术的邹强，对他来说，再找一个擅长伪造证据的人，并非什么难事。” 李琦琦咬了咬嘴唇，试图辩解道：“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他吗？咱们这些人里面，你可是最了解他的呀！当初，不也是因为你，他才加入专案组的吗？” 洛川微微一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的表情愈发苦涩，说道：“我当然记得，正因为我了解他，所以一开始我才从未怀疑过他。可结果呢？就因为这份信任，我们被他打得一击溃散，专案组也因此覆灭。”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道：“现在仔细想想，他当初来专案组，说不定就心怀不轨，就是为了方便他与那些境外犯罪集团传递信息。” “信任？他有信任过我们吗？自从他来到专案组，所有案件几乎都是他带头侦破的。论身手、论头脑，我确实比不上他，但他又何曾真正把我们当成过真心相待的队友？” 洛川紧紧盯着李琦琦，质问道：“如果不是我们查到了那个叫洛伊斯?卡尔的人，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他竟然与境外犯罪集团勾结？他对我们隐瞒了这么多重要的事情，他有信任过我们吗？你倒是回答我！他有吗！” 面对洛川这番歇斯底里的质问，李琦琦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不得不承认，洛川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是，李琦琦内心却始终不愿相信，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决绝，说道：“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当面找他问清楚！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所为，和他脱不了干系，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抓捕归案！” 话刚说完，还没等洛川有所反应，李琦琦便转身朝着市局的大门跑了出去。 此时的步行街上，依旧热闹非凡。 人来人往的小吃摊位前，摊主们正忙碌地为顾客们准备着美食，烟火升腾，为夜晚的城市增添了浓郁的烟火气息。 杰一行人依旧围坐在摊位前，各自沉默着，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然而，就在这个略显静谧的氛围中，李媛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李媛拿起手机一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将手机递给了杰。 杰疑惑地接过手机，定睛一看，发现来电显示的竟然是自己的电话号码，这让他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缓缓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瞬间传来李琦琦略带哽咽的声音，她说道：“你在哪？我们谈一谈好吗？” 杰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无所谓，说道：“谈什么？我跟你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第317章 猩红色的双眼(二十九) 李琦琦深吸一口气，努力缓和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后说道：“我不相信你会跟那些境外犯罪集团勾结，更不相信你会变成洛川口中说的那种人。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同事的情分上，我们见一面好吗？哪怕日后我们真的会站在对立面。” 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随后缓缓说道：“那好吧，半个小时后我们在百花公园门口碰面，我只见你一个人。” 说完，杰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还给李媛。 李媛一脸疑惑，忍不住询问道：“谁打来的电话呀？” 杰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说道：“李琦琦，说想见我。” 李媛眉头紧皱，追问道：“她见你做什么？” 杰轻轻一笑，解释道：“她应该是发现了我手机里那段我和邹强的对话录音，所以想找我问清楚一些事情。” 李媛神色紧张起来，追问道：“你就不怕这是个圈套？以你现在的身份，我真不建议你去冒险。另外，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现在南家肯定是不能去了。” 杰直视着李媛的眼睛，脸上笑意盈盈，说道：“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南啸天肯定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落脚的地方。要是我没猜错，南家手里那份关于宝石的秘密，现在就在你身上。我想，谁都不会想到，你们会把那东西藏到楚家去。” 李媛满脸诧异，瞪大了眼睛看着杰，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缓缓说道：“因为你我都是棋子，唯有棋子，才能看明白执棋人的心思。” 他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先带着其他人去楚家落脚吧。我觉得，只有你到了楚家，楚云桀才会告诉你下一步的行动安排。不过，影子、疯子还有公子得暂时跟着我。” 李媛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伸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和一张电话卡，递给杰说道：“这手机是我托人专门弄的，具备防止窃听和追踪的功能，你先拿去用吧。” 杰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便将电话卡熟练地装了进去。 紧接着，他站起身来，对着影子、疯子以及公子三人说道：“走吧。” 三人纷纷点头，然后跟着杰朝着街边走去。 刚走到一半，杰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来了一条短信。 杰掏出手机一看，上面写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永远都相信你。” 杰看完短信，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即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二十分钟后，杰按照约定，准时来到了百花公园的门口。 为了以防万一，他提前让影子三人找地方藏了起来。 杰在门口等了大概五分钟之后，一个落寞的身影缓缓映入他的眼帘。 待看清来人确实是李琦琦后，杰抬手朝她招了招手。 李琦琦见状，加快脚步，快步走到了杰的面前。 她的眼眶红肿，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她直直地盯着杰，问道：“我还能相信你吗？” 杰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说道：“相不相信我，那是你自己的决定。说吧，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李琦琦抬手揉了揉红肿的眼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今天晚上，是你让人通知洛川他们去抓催眠师的吗？” 杰坦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有人给我提供了催眠师的位置。但当时我的处境不方便露面，所以就通知了洛川他们……” 听到这个答案，李琦琦的脸色瞬间变得面如死灰。 她语气中满是失望与痛心，说道：“果然是你！你是想拿洛川他们去试探这是不是个陷阱，对不对？还有，你今天为什么要离开市局？你手机里的录音完全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可你为什么要逃跑？” 杰微微皱眉，试图解释道：“这件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我真的跟你说不明白。我来见你，是想让你回去劝劝洛川，让他退出专案组。不然，你们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李琦琦冷冷地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愤怒，说道：“危险？我们现在面临的危险还少吗？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今天特警队的霍兴宇都跑到市局兴师问罪了。虽然我还不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和我们站在一起呢？很多事情，明明解释一下就可以解决，你为什么要把局面弄成现在这样？” 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对，很多事情确实可以解释清楚。” “可是，对于那些从心底就不相信你、认定你有罪的人来说，他们根本就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你难道还没察觉到吗？洛川已经变了，他不再是以前我们认识的那个洛川了。” “所以你就想杀了他是吗？！竟然拿催眠师当诱饵，就是为了杀了他，对不对？！”李琦琦瞪大了眼睛，情绪十分激动地质问道。 看着李琦琦那失控且愈发激动的神情，杰满心无奈，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没必要再多做解释了。” 言罢，他直接扭头，朝着马路对面迈步走去。 没走出几步，杰便听到身后传来李琦琦那近乎撕裂般的痛哭声。 他心中一紧，忍不住转过身，只见李琦琦蹲坐在公园门口，身体剧烈颤抖着，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杰心里百感交集，可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误会，因为一旦他如实告知李琦琦自己的真实处境与遭遇，无疑是将她推向危险的深渊。 就在杰再次转过头，准备离开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李琦琦竟缓缓站起了身。 杰心头一凛，再次看向她，然而，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眼神邪魅、目光涣散的李琦琦，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瞬间如潮水般涌进杰的脑海，他曾在邹强脸上见过同样诡异的神情。 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李琦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径直对准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几乎在同一瞬间，公子从角落里飞速冲了出来，猛地将杰用力推开。 即便如此，那颗子弹依旧无情地击中了杰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眼看着李琦琦毫不犹豫地再次瞄准了杰，公子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迅速抽出杰腰间的手枪，熟练地上膛，转而对准了李琦琦。 杰见状，刚想要出声制止，又是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公子射出的子弹精准地打中了李琦琦持枪的胳膊，而李琦琦打出的子弹则擦着公子的侧脸呼啸而过，险之又险。 第318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 被击中的李琦琦，身子晃了晃，她下意识地捂住胳膊，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茫然。 她先是看向杰，目光中似乎在寻求某种答案，而后又缓缓将视线落在面前掉落在地上的手枪上。 她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似乎刚才亲身历经的一切，完全置身于一场荒诞的噩梦中，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而眼前的场景，杰再清楚不过，这肯定是催眠师在背后搞的鬼。 李琦琦嘴唇微微颤抖，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又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伴随着这声枪响，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后，整个人应声倒地...... 刹那间，杰和公子猛地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然而，他们只瞥见一道模糊的残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听到枪声的影子和疯子，分别从不同方向如疾风般迅速跑来。 影子一个箭步冲到李琦琦身前，迅速查看了一番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回杰的身边，语气急促地说道：“人死了，咱们得赶紧走！警方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 杰望着街对面倒在血泊中的李琦琦，心中一阵绞痛。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无情地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他如何解释，恐怕都难以洗脱嫌疑，无济于事了。 他也明白，从这一刻起，自己将会与洛川展开一场不死不休的对弈。 杰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与愧疚，努力整理好思绪，而后，他毫不犹豫地跟着影子三人匆匆离开了现场。 此刻的他，心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茧包裹着，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太多的悲伤，更多的是满心的愧疚。 他暗自攥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罪魁祸首，催眠师！ 半个小时后，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洛川和冯凯风驰电掣般抵达了现场。 洛川一眼便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李琦琦，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顾一切地冲破封锁线，像发了疯似的冲到李琦琦的尸体前，“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下，而后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那声音如同从猩红流动的血液里迸发而出。 他变成了一只野兽，一只失去理智，彻底失控的猛兽。 冯凯见状，心中一紧，赶忙带着随行的警员冲上前去，几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洛川从李琦琦身边拉了出来。 此时的洛川，早已泪流满面，那汹涌的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在一声声绝望的嘶吼之下，他的声音变得愈发沙哑，沙哑得似乎是被砂纸狠狠的磨过，从心里留下一道道印记。 终于，在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之后，他再也喊不出声音，双眼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冯凯神色凝重，顾不上安慰洛川，迅速组织警力对李琦琦被枪杀的现场展开了全覆盖搜查。 他深知，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与此同时，他安排警员将昏迷的洛川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另一边，杰与公子等人一路疾驰，找到了一家偏僻的宾馆暂时落脚。 公子熟练地取出杰肩膀上的子弹，简单处理了伤口。杰忍着伤口的疼痛，缓缓走到宾馆的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尼古丁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的眼神透着疲惫与凝重。 思索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媛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杰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声音低沉地说道：“又出事了，李琦琦死了。” 电话那头的李媛明显一愣，紧接着急切地询问道：“怎么回事？” 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媛。听完之后，李媛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只是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看来那些人是要彻底将专案组清除掉。” “你到楚家了吗？”杰迫不及待地询问。 李媛轻轻伸了个懒腰，回应道：“到了，你说怪不怪，楚云桀一点都不意外，就好像早就料到我们会来似的。对了，郑大军也在楚家呢。” 听到这个消息，杰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疑惑之色。 李媛接着说道：“郑大军跟我说，那些境外犯罪人员是通过一个叫何伟的家伙潜入长空市的。这个何伟经营着一家地下赌场，还利用赌场设局，买通了不少关系。经侦部门都盯着他们好久了。他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趁这个机会除掉何伟，然后接管他的赌场生意。” 杰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急着让我们入局？你跟他谈条件了吗？” 李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谈了呀。郑大军说，只要我们不落到警方手里，其他什么事情他都能处理。” 杰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说道：“照他这么说，明天我就会成为通缉犯。到时候，只要我稍有行踪，肯定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更何况李琦琦这一出事，洛川肯定会死咬着我不放。” 李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目前我们确实没有退路了。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得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挣脱别人的掌控，给自己留条后路。” 挂断电话后，杰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夜色，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实在不想再去费神思索接下来的事情，拖着沉重的身躯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第319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一) 2009年 3月 22日上午八点，大清早的阳光刚刚洒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霍兴宇便带着一队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南家。 见到南啸天后，霍兴宇毫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南啸天，把在你家做客的人交出来！” 南啸天双手背在身后，稳稳地站在门前，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说道：“哟，这不是特警队的霍队长吗？大清早的就兴师动众地跑到我南家，到底有何贵干啊？” 霍兴宇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说道：“你南家窝藏罪犯，我是来抓人的。” 听到这话，南啸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询问道：“那请问霍队长，可有逮捕令？” 霍兴宇顿时被问得语塞，他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可依旧理直气壮地说道：“特事特办，情况紧急，需要你配合。” 南啸天轻轻摆了摆手，态度坚决地说道：“既然霍队长没有逮捕令，那就请回吧，我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 霍兴宇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怒声说道：“今天你配合也得配合，不配合也得配合！”说着，就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准备冲进南家。 南啸天却依旧稳稳地站在门口，分毫未动，冷冷地说道：“霍队长，我南家可不是你想查就能查的。如果你有我窝藏罪犯的证据，那就请你拿出来，我南家自然会全力配合。要是没有的话，还请你不要自找没趣。” 霍兴宇气得往后退了两步，刚要张嘴反驳，只听背后传来了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霍兴宇，你大早上犯什么病！” 霍兴宇闻声急忙回头看去，只见郑大军一脸严肃，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霍兴宇赶忙几步上前，急切说道：“郑部长，您来得正好啊！昨天我那 23个兄弟都牺牲了，现在我们查明，罪犯就在南家。” 郑大军轻轻拍了拍霍兴宇的肩膀，神色凝重地说道：“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过，你要清楚，这件事跟南家没有关系。陈天乐都已经被停职调查了，你就别再这儿胡闹了。至于那些牺牲的警员，我一定会给他们家属一个满意的交代。” 霍兴宇一脸的不甘心，涨红了脸说道：“可是，给专案组通风报信的人就在南啸天家里啊！要不是他们传递了情报，我的人怎么会中埋伏？” 还没等霍兴宇把话说完，郑大军就不耐烦地打断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件事和南家无关。带着你的人赶紧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面对郑大军如此严厉的怒斥，霍兴宇咬了咬牙，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挥了挥手，带着手下的人无奈地离开了。 在长空市第二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洛川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有些呆滞地怔怔望着天花板，仿佛还未从之前的事件完全回到现实。 他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悄然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枕头上。 冯凯一直守在病床边，见洛川醒来，赶忙说道：“你可算醒了。” 洛川缓缓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抽了抽鼻子，声音略带沙哑地看着冯凯问道：“查到了什么？” 冯凯微微叹了口气，表情凝重地说道：“经过法医在现场的仔细勘查，从李琦琦身上提取出了两枚子弹。其中一枚击中了她的胳膊，经过弹道对比，这枚子弹应该是从杰的配枪中射出的。” 洛川闻言，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立刻打断道：“杰的配枪？这不可能啊，他被我们带回市局的时候，手机和配枪就都被收走了。” 冯凯耐心解释道：“是王伟。我查看了监控，王伟在协助杰离开的时候，拿走了他的配枪。后来在他假装被杰劫持的时候，又把配枪还给了杰。” 听到这里，洛川的眼睛突然瞪大，整个人像触电一般从病床上猛地坐直身子，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抓着床单。 冯凯见状，赶忙安抚道：“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 “李琦琦身上的另一枚子弹才是致命伤，子弹直接打穿了她的心脏，不过弹头目前还没有找到。” “根据现场的弹道模拟分析，杰射出的子弹是正对着李琦琦的方向，而另一枚致命子弹，则是从距离李琦琦西侧 50米的地方射出的。” “另外，我们在现场李琦琦的手边发现了杰的手机，手机显示，李琦琦在出事之前，曾经拨打过一个名叫李媛的人的电话。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洛川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认识，之前破获一起案件的时候，她来参与帮过忙。” 冯凯接着说道：“现场还有另一个疑点，就是李琦琦手中的那把手枪。这把枪不在我们警方的配枪编制。” “而且，尽管我们提取了，案发现场附近所有的监控，但案发现场恰好不在监控覆盖范围内。” 洛川目光紧盯着冯凯，问道：“那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冯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的结论是，这很可能是一次栽赃嫁祸。” 洛川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说道：“栽赃嫁祸？你别忘了杰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可能是他杀了李琦琦，然后伪造了整个现场？” 冯凯坚定地摇了摇头，分析道：“我也假设过这种可能性，但仔细推敲后，发现可能性很小，存在好几个解释不通的疑点。” “第一，李琦琦身边的那把枪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纹，并没有其他人的。” “第二，从其他监控拍到的画面来看，杰确实出现在了现场，而且他还中了枪。基于这些，我们推测现场极有可能还有第三波人。” 正说着，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人快步走进来，他对冯凯说道：“报告，现场找到了一位目击证人。” “他说当时自己喝醉了，就在公园的躺椅上睡着了。后来听到了争吵声，醒来就看到死者正与一个男人激烈争吵，根据他的描述，可以确定与死者争吵的人就是杰。” “两人争吵之后，杰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这时死者突然拿出手枪朝杰开枪。就在开枪的瞬间，又冲出来一个人将杰推倒，然后对死者进行反击，死者的手腕被击中。” “紧接着，西侧拐角方向又传来一声枪响，随后死者就倒地了。死者倒地后，从东侧跑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查看了死者的情况。” “根据目击者描述，查看死者情况的这个人，就是在电话亭报警的杨海涛，也就是我们所知的影子。” “另外，我们在现场找到了，那枚打穿死者心脏的弹头，经确认后，发现是92式半自动手枪的弹头。” “结合目击者的描述，这与我们之前的推测基本相符，现场很可能存在第三波人，他们也就是涉嫌杀害李琦琦的真正凶手。” 第320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二) 听完警员的汇报，冯凯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出去。 警员离开后，冯凯将目光投向洛川，说道：“这件事疑点重重，看来还得进一步深入调查才行。” 洛川却一脸决然，猛地拔掉手上的针头，冷冷地说道：“这事儿肯定就是杰干的！伪造现场对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一定是李琦琦发现了什么，才会和他起争执，所以他早就提前安排好杀手，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洛川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穿鞋子，完全不顾冯凯的劝阻，脚步踉跄地径直离开了病房。 冯凯无奈，只能跟着洛川回到市局。 刚走进大厅，就看到郑大军早已等候在那里。 郑大军看到他们，立刻说道：“陈天乐已经被停职调查了，从现在起，专案组就由你们俩负责，稍后我会调派人手过来。” “你们专案组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抓捕那几个非法入境的犯罪分子。至于李琦琦的案子，我已经安排刑侦部门的人去调查了。” 洛川看了郑大军一眼，没有吭声，脸上满是落寞，转身朝着法医室的方向走去。 冯凯刚想跟上去，却被郑大军伸手拦住，郑大军说道：“随他去吧。” 冯凯停下脚步后，严肃地看着郑大军，问道：“郑部长，那接下来咱有什么计划？” 郑大军伸手捏了捏鼻子，神色凝重地说道：“接下来，你重点盯紧洛川，尽量别让他找到杰的行踪。一旦有任何消息，你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冯凯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地问道：“郑部长，您觉得杰真的靠得住吗？” 郑大军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他可以的。只是可惜了王伟，本来安排你们演一出戏，好帮杰顺利逃脱，谁能想到洛川突然出现，把整个计划都打乱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于是，他接着说道：“这次咱们面对的对手相当棘手，其他方面我倒不太担心，主要是洛川现在这状态，我怕他会对接下来的行动产生不利影响。” 冯凯赶忙说道：“您放心，郑部长，我一定会看紧他的。” 而在法医室内，洛川呆呆地看着李琦琦的尸体，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李琦琦曾经相处的时光。随着回忆的涌现，恨意也再一次从他心底深处疯狂涌起。 洛川双眼通红，缓缓跪在李琦琦的尸体旁边，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决绝，说道：“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我发誓，一定会杀了杰，一定会！” 此时此刻，洛川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病态的执念之中。 仅仅因为李琦琦的死，他便彻底认定杰就是凶手，从这一刻起，他与杰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反目成仇。 宾馆里，一阵喧闹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将杰等人从睡梦中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杰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伸手揉了揉眼睛，接着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这才转头看向枕边不断震动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李媛，杰随手按下接听键，把手机缓缓放到耳边。 几乎是瞬间，李媛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了过来：“今天早上霍兴宇带人去了南啸天那儿，不过被郑大军训斥了一顿，直接把他训回家了。” “嗯。”杰低声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另外还有个消息，李琦琦死了，子弹直接贯穿了她的心脏。” 杰听闻此言，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 还没等他开口，李媛接着说道：“昨晚楚云桀跟我说了件事，他父亲、南啸天的父亲，还有我父亲，曾经都是那个科研小组的成员。所以，打开那颗宝石的秘密被分成了三份，可我压根不知道我手里那份藏在哪儿。” 李媛正准备继续往下说，杰赶忙打断道：“等等，你意思是你这边，加上南家、楚家，每家都各持有一份秘密？那南啸天给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媛回答道：“是一张残缺的地图，楚家同样也有一张。” 杰听完后，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而后缓缓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古怪吗？那颗宝石一现身，就一下子把你们几家都牵扯进来了。倘若上面的人真心想保护你们，就绝不会让你们卷入这趟浑水。” 杰的这番话，瞬间让李媛警觉起来。 她略微一想，很快反应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上面的人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手里握着有关宝石的秘密，把我们卷进来，极有可能也是和那些人一样，出于同样的目的？” 杰又思索了一番，说道：“现在关于那颗宝石的秘密，已经传出好几个版本了。你仔细想想，那颗宝石被抢走之后，连那些犯罪集团都没能打开，上面的人又怎么可能清楚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电话那头的李媛，黝黑的瞳仁一缩，一对黛眉紧紧皱在一起。 杰接着说道：“先不说宝石的事儿，昨晚李琦琦的事情疑点重重。” “怎么说？”李媛赶忙问道。 第321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三) 杰解释道：“一开始她见到我的时候，行为举止都很正常，可突然间就对我开枪。我想不明白，催眠师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瞬间将她催眠。” 李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知道有一种催眠方式，或许能解开你的疑惑。” 杰立即询问道：“什么？” 李媛解释道：“有一种催眠手法，催眠者会在被催眠者的大脑中，植入一个潜意识词语。一旦被催眠者听到这个特定词语，就会即刻执行催眠者预先暗示的行为。” 杰一脸疑惑，赶忙问道：“你是说，在我们的对话过程中，很可能因为我们其中任何一人说了某个词语，触发了早就被催眠的李琦琦，让她按照催眠师的指令行事？” “但是，这样的话，催眠师怎么就能知道我们会说什么，从而提前植入那个词语呢？” 李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对了，何伟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既然那些人是借助何伟潜入长空市的，说不定从他身上，我们能挖出些有用线索。” 杰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这件事我觉得得等郑大军联系我之后再做打算。现在咱们手里没什么筹码，而且我也不确定郑大军是否值得信任。你先别轻举妄动。对了，你把南啸天的手机号发给我。” 李媛应了一声，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片刻之间，南啸天的号码便出现在杰的手机短信上。 杰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拨通了南啸天的电话，简短地说道：“我是杰，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哦，是杰老弟啊！有啥事，你尽管开口。”南啸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悠悠传来，带着几分熟稔。 杰单刀直入，直接问道：“关于那颗宝石的秘密，是谁告诉你的？” 南啸天闻言，微微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当然是郑大军。怎么，这件事有什么不妥吗？” 杰接着说道：“那颗宝石从来没有被打开过，他又怎么会知道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你现在听我说，我怀疑这背后藏着一个阴谋……” 电话那头，南啸天陷入了沉默，良久，传来两声咳嗽，紧接着他开口问道：“杰老弟，你发现什么了？” 杰意味深长地说：“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南啸天佯装惊讶，反问道：“你是怀疑郑大军？” 杰毫不避讳地回道：“没错，你难道一直就没有过一丝怀疑？” 南啸天朗声大笑起来：“如果我没有怀疑过，我就不会把南家的秘密交给李媛了，今天上午霍兴宇来我这里要人，并没有你想象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是郑大军出面解的围，这就说明，他已经猜到了南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了。” 杰眉头紧锁，大脑飞速思索着。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昨晚郑大军去楚家的事情，你知道吗？” 南啸天的声音透着几分深意，缓缓回复道：“我明白你心里所想。你和李媛不过是被摆弄的棋子，其实，我南家与楚家又何尝不是呢？在这风云变幻的长空市，我们可别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杰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我倒是很好奇，接下来南家会采取什么行动？” 南啸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随后说道：“接下来，我南家会毫无保留地为你提供一切你所需的帮助。” “但前提是，千万别把南家暴露在明处，唯有如此，我们才都还有周旋的余地。这件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我至今也摸不透郑大军算盘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颗宝石所暗藏的秘密，对他而言肯定至关重要。所以，你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拿到那颗宝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知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听完，杰简单应了一声，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而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打骂声，其间还夹杂着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杰与公子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几人二话不说，迅速穿好衣服，快步开门查看情况。 影子刚一打开房门，便瞧见三四个打扮得流里流气、一副小混混模样的青年，正强行拖拽着一个女人从另一间屋子往外走。 那女人满脸惊恐，一边拼命挣扎，一边不断地发出哀求和嘶吼。 此刻，走廊里已聚集了不少住客，他们纷纷打开房门，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其中一个青年混混望着围观的众人，恶狠狠地叫嚷道：“都没你们什么事儿啊，该干嘛干嘛去，谁他妈要是多管闲事，老子保证让他身上少个零件！” 本就满心怒火无处发泄的杰，看到这混混嚣张跋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此刻，他确定找到了合适的发泄对象。 还没等公子几人反应过来，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个健步就冲到了那青年混混身旁。 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对方的头发，紧接着“啪啪”两声脆响，两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那青年脸上，随后一脚狠狠踹出，将他踹得踉跄着飞了出去。 杰冷冷说道：“我倒要瞧瞧，你准备让老子少哪个零件。” 青年混混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蹲坐在地上，恶狠狠地打量了杰一眼。 他随后猛地站起身，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戾喝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老子这是捉奸，关你屁事！” 一听这伙人自称是来捉奸的，杰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被其他三个青年拽着头发的女人，声泪俱下地喊道：“大哥，救救我啊，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第322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四) 杰刚欲开口，刹那间，只见另一个青年猛地抬手，“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了那女人的脸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你妈的个臭婊子，在外面偷男人还有理了？” 紧接着，一个满脸挂着伤痕的男人脚步踉跄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目睹此景，杰瞬间恍然大悟，心下暗自思忖，想必是这女人与这个男人偷情，结果被正主寻上门来了。 杰上前，对着刚才那个青年劝说道：“既然是自家的事儿，你们就心平气和地解决，最好还是别动手，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那青年满脸不屑，斜着眼白了杰一眼，随后转过头去，对着其他几个青年吩咐道：“都给我注意着点分寸，别让人误会咱们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女人拼了命地挣扎着，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大哥！我真的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求求你救救我啊！” 杰听闻此言，再次细细打量了这几个青年，只见他们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之色，那模样，就好似在拼命掩饰着内心深处的心虚。 杰接着说道：“她一口咬定不认识你们，那你们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们之间的关系？” 刚才那个青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满是凶狠，恶狠狠地盯着杰叫嚷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啊？都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少在这儿瞎搅和，多管闲事！” 公子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说道：“依我看，这事儿要不还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这话刚一脱口而出，影子的脸色骤变，立刻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 公子这才如梦初醒，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先暂且不说这事报警后能不能彻彻底底地解释清楚，单就他们眼下的处境而言，一旦报警，无异于是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女人眼中满是惊恐与悲戚，泪水如决堤般不断涌出。 面对女人这悲恸的哭喊，那几个青年明显有些慌神，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刚听到公子提及报警，带头的青年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旋即再次恶狠狠地怒斥道：“这事儿跟你们无关，少他妈多管闲事！” 言罢，他赶忙转身，向身后的三个青年使了个眼色，催促他们赶紧动手。 杰毫无惧色，一步上前，稳稳地挡在青年身前，说道：“朋友，你们这么做，恐怕不太合适吧？” 那青年二话不说，顺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紧紧攥在手中，脸上尽显凶狠之色，对着杰吼道：“我再说一遍，别他妈多管闲事！不然……” 话未说完，杰眼疾脚快，猛地一脚踹向青年的膝盖。 青年吃痛，嘴里含糊不清的“哎哟”了一声，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弯下腰。 紧接着，杰右手如鹰爪般迅速伸出，死死摁住青年的脑袋，朝着旁边的墙壁狠狠撞去，同时顺势夺下他手中的匕首。 这一击迅猛有力，青年顿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见带头的同伴瞬间被制服，另外三个青年哪还顾得上拉扯女人，纷纷神色惊慌地从腰后掏出匕首，不顾一切地朝着杰扑来。 公子等人见状，毫不犹豫地即刻冲上前去。 一番激烈争斗，不过短短十几秒，三个青年便被打得满脸痛苦，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杰赶忙走上前，轻轻将满脸泪痕的女人从地上扶起。 女人惊魂未定，忙不迭地向杰道谢。 杰摆了摆手，轻声问道：“这些人为什么要绑你？” 女人抬手擦了擦满脸的泪痕，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个满脸伤痕的男人，愤恨地说道：“都怪这个杀千刀的。他是我男人，半年前他迷上了赌博，短短几个月，就把我们的房子输得精光，还偷我妈和我朋友的钱，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只能带着一个人孩子回了娘家。” “但后来，他一趟又一趟地来找我，三番五次求着要我和好，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赌，肯定会好好跟我过日子的。我当时一时心软，就轻信了他的那些鬼话，以为他真能改过自新，不会再赌了。” “可是，这个畜生根本没戒掉赌博，还骗我说孩子的爷爷奶奶想孩子了，把孩子从我娘家哄走了。” “结果……结果他居然把孩子给卖了，不仅这样，他还跟人家签了卖身契，现在还打算把我也卖了，我从老家一路找来要孩子，他就叫了这些人来强行把我带走！” 女人情绪激动，声音颤抖，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将整件事的经过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杰听完，心中大为震惊，难以置信世上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他缓缓将目光投向那个满脸带伤、体型肥腻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厌恶与愤怒。 都说虎毒尚不食子，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早已丧失了作为人的基本底线。 杰几步冲到那男人面前，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男人被杰的气势吓得畏畏缩缩，眼神慌乱地四处闪躲，根本不敢直视杰那充满怒火的眼睛。 杰见他这副懦弱又可恶的样子，猛地一拳便砸在男人的鼻梁上，怒说道：“你他妈也配做人！” 男人顿时吃痛，双手紧紧捂住鼻子，脚步踉跄地倒退了好几步。 眼看着杰又要冲上去继续动手，公子等人赶紧上前，用力拉住他，在他耳边小声劝说道：“杰哥，咱们现在可不能惹事啊，万一警察来了，咱们也得跟着遭殃。” 杰这才强忍着怒火，渐渐冷静下来。 他转头看向躺在地上不停哀嚎的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随后大步上前，一把拽起那个之前被他撞昏的青年，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将他扇醒。 青年吃痛，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杰的模样，宛如见到了凶神，吓得满脸惊恐，嘴里不停求饶：“大哥，大哥，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我们马上就滚。” 第323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五) 杰松开青年的衣领，冷冷地质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青年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着说道：“大哥，我们就是些打杂跑腿的，混口饭吃不容易啊，我……我真不能说，要是说了……” “啊！” 话还没说完，杰毫不犹豫地将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了青年的大腿，青年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呆若木鸡。 杰面无表情，眼中透着一股寒意，冷冷地说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再敢废话，老子不介意让这世上少一个人渣。” 青年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强忍着剧痛说道：“是……是伟哥，巨兴娱乐的伟哥。” “全名！”杰再次厉声问道。 “何伟！”青年丝毫不敢迟疑，赶忙回答道。 听到“何伟”这个名字，杰的眼神瞬间闪过一抹杀意。 他转头看向公子等人，语气冰冷地说道：“哥几个，咱们去会会这个所谓的伟哥。” 看到杰那眼神坚定且杀意腾腾，公子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公子对这眼神再熟悉不过了，瞬间，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在 x国的那段经历。 那时，杰赤手空拳，如入无人之境，硬生生干翻八个雇佣兵，将他从死神的镰刀下救了回来，简直就是活着的恶魔。 公子等人忙不迭点头。 影子二话不说，立即转身下楼去开车。 杰一把拽住那个青年的衣领，说道：“你们几个，给我老老实实带路。” 说完，杰又扭头看向那个女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我会带你去找你的孩子。” 此刻的女人还处在愣神状态，完全没反应过来。 直到公子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女人才像触电般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木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公子温和地对女人说道：“大姐，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我们现在就带你去把孩子要回来，跟我们走吧。” 疯子手脚麻利地将四个青年混混捆绑在一起，塞进了面包车的后排座椅。 随后，一行人就这样匆匆离开了宾馆。 影子驱车离开不久，两辆警车不紧不慢地缓缓驶来。 望着窗外的这两辆警车，杰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为什么这件事会如此凑巧，刚好发生在自己刚住进来的这家宾馆？ 为什么这些人又偏偏和那个叫何伟的人有关联？ 还有，为什么警察的反应会这般迟缓？ 想到这些，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郑大军啊郑大军，你个老狐狸玩的是真花啊，见老子不主动请缨，就给我来个请君入瓮。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计就计，陪你好好玩玩。” 杰很快收起脸上的神色，恢复一脸平静，扭头看向身后那四个青年，冷冷问道：“那个何伟现在在哪儿？” 一个青年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回答道：“这会儿……这会儿他应该还在场子里。” 杰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又从腰间缓缓抽出匕首，慢悠悠地说道：“我问的是具体位置，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青年被吓得浑身发抖，赶忙结结巴巴地说道：“海……海滨路娱乐城！” 杰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正在开车的影子说道：“开快点。” 公子看了一眼杰，小声说道：“杰哥，我怎么感觉这事儿透着古怪呢？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呀？” 杰微微扬起嘴角，说道：“你也察觉到了？” 公子一脸诧异，看着杰问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杰点点头，说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看来上头那些人是想借咱们的手，除掉一些他们不方便出面对付的势力。” 公子这才恍然大悟，长舒一口气说道：“你是打算将计就计？” 杰再次点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只有让上头的人觉得我们已经入局，我们才有可能离这件事的真相越来越近。” “我早就说过，我的那些兄弟绝不能白白牺牲。不过，接下来的路恐怕不好走，毕竟他们不会轻易相信我们。” 没过多久，车子稳稳停在了娱乐城的门口。 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青年，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到车前，抬手用力敲了敲车玻璃，态度极其蛮横地嚷道：“这儿不许停车，赶紧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去。” 影子眉头微皱，手指向门口停放着的保时捷卡宴、路虎以及奥迪，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些车不都停在这儿了吗？况且这里明明就是停车位，为什么我的车不能停？” 保安不屑地晃了晃手中的橡胶棍，嗤笑道：“你也不看看那些是什么车，再瞧瞧你这破车，心里没点数吗？少废话，赶紧开走！” 一听这话，影子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伸出手，如钳子般紧紧抓住保安的衣领，用力一拽，将他整个人拉到面前。 保安顿时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却发现无论使多大劲，都无法挣脱影子那铁钳般的手。 此刻，他的脑袋被迫贴在方向盘上，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中，模样狼狈至极。 影子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意，语气森然地说道：“你再把刚才那话给老子说一遍试试，老子保证让你下辈子投胎还能做个人，你信不信？” 保安吓得脸色惨白，额头上瞬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哥，您随便停，想停多久就停多久，刚才是弟弟有眼不识泰山，我不会说话，是我不会说话。” 看见保安这模样，真到是后悔到了极点，就差跪着磕头了。 影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保安的脸颊，嘲讽道：“给人当看门狗的时候，可千万别真把自己当成条狗了。狗眼看人低的时候，也别忘了自己他妈好歹还是个人！” 第324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六) 话音刚落，影子猛地一把将那保安推开。 保安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后，立马换了副嘴脸，拿起对讲机就大声叫嚷：“所有值班的都赶紧过来！门口有人闹事！” “哎呦我去，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影子一边笑骂，一边熄了火，接着用力推开车门，大步下了车。 几乎同时，疯子和公子也迅速拉开车门，紧跟其后走了下去。 就在三人下车的瞬间，四辆车身喷涂着保安标识字样的巡逻车，风驰电掣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车子呜的一声稳稳停住，紧接着，十几个身着保安制服的青年从车里走了出来。 刚才那个保安见状，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眼睛一瞪，气势汹汹地指着影子等人，对新来的保安们说道：“哥几个，就是这几个家伙在这儿闹事，我不让他们停车，他们居然还动手打人！” 话刚说完，几个保安二话不说，立刻从腰间抽出橡胶棍，呈扇形朝着影子、公子和疯子三人围了过来。 看着这些人步步紧逼，影子双手慢悠悠地插进上衣口袋，疯子和公子对视一眼后，又和影子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的眼神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抹狡诈。 杰安稳地坐在车内，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圈圈烟雾，神色悠然地望向窗外。 眼见那些保安围了上来，影子突然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 与此同时，疯子和公子心领神会，赶忙双手捂住眼睛，顺势蹲在了地上。 刹那间，影子双手如闪电般从口袋抽出，原地快速转了个圈，将手中的石灰粉朝着四周猛地撒出。 那十几名保安毫无防备，顿时被石灰粉迷了眼睛，一个个疼得嗷嗷直叫。 紧接着，公子和疯子迅速起身，对着这些保安展开了一顿“特殊的教育”。 仅仅两分钟，十几名保安便全部被放倒在地，地上一片哀嚎之声。 影子大步走到刚才那个带头挑事的保安身前，缓缓俯下身子，脸上挂着一抹狰狞的笑，盯着他问道：“怎么样？服不服？” 那保安拼命揉搓着被石灰粉刺激的眼角，好不容易艰难地睁开眼睛，嘴里还不服气地嘟囔道：“你这是胜之不武。” 影子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嘲讽道：“没脑子的蠢货，输了就只会找借口。” 说完，影子直起身子，转头对着车内的杰比了个“ok”的手势。 杰见状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身旁的女人，轻声说道：“一会儿你就大大方方地进去要人，别害怕。我们几个就跟在你身后，如果对方问起来，你就说我们是你老家来的表弟。” 女人身子微微颤抖着，点了点头，随后推开车门缓缓下车。 杰紧跟在她身后下了车，又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后，安慰女人道：“别紧张，有我们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女人再次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此刻她的脸上依旧满是不知所措的神情。 杰一行人跟在女人身后，朝着娱乐城大门口走去。 这时，公子微微凑近女人，小声问道：“对了，大姐，还不知道您贵姓呢，免得一会儿对面问起来，我们不好回答。” 女人紧张地捏了捏衣角，轻声回答道：“我叫李月，月亮的月。” 公子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一会儿我们就称呼你月姐。” 几人一边交谈，一边走进了娱乐城的大厅。 只见大厅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乍一看，全是常见的游戏机之类，一副合法经营的模样。 影子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一圈后，低声说道：“这大厅里的这些东西，估计就是拿来应付检查的幌子，真正的赌场肯定另有入口。” 正说着，一个身着白色衬衣，外搭黑色夹克的女人款步走来。 她长相清秀，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问道：“几位先生，想玩点什么呀？” 公子也礼貌地回以微笑，问道：“你们这儿都提供哪些项目呢？” 女人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说道：“咱们大厅就只有这些普通的娱乐设施。要是几位先生想玩点别的，不妨先去吧台办理个会员，我们会有专门的 vip服务人员带各位前往。” 然而，女人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那几个保安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他们几个是来这儿故意闹事的！” 女人听到保安的叫骂声，下意识地朝他们看去。 只见那几个保安个个鼻青脸肿，正趔趄着身子，气急败坏地指着眼前这一行人。 她神色一怔，赶忙迅速掏出对讲机，焦急说道：“飞哥，飞哥，门口有人闹事。” 影子眼疾手快，瞬间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女人手中的对讲机，冷声道：“我不轻易对女人动手，但你别自讨苦吃，赶紧抱头蹲到一边去。” 与此同时，公子大步流星走到大厅中央，大声喊道：“无关人员都给我出去，今天这里不营业了！” 说罢，他猛地一脚踹向面前的一台游戏机。 伴随着一声巨响，游戏机重重倒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了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见这几人来势汹汹，一脸不善，纷纷不敢多做停留，匆忙离开了大厅。 就在这时，大厅的西北角落缓缓打开一道门，十几个身着黑色西装、剃着板寸头的青年，迈着急促的步伐朝他们快步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脸凶相，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此刻这男人表面面无表情，但内心实际在冷笑，他笑这不知哪里来的小杂鱼，竟然敢在这处地界惹事。 这里做的都是上档次的生意，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够惹得起的。 敢大白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晃晃的来这里闹事，这是老头子给阎王爷上香，活够了。 他走到杰等人面前，满脸不屑地问道：“你们就是来闹事的？” 第325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七) 男人话音未落，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猛地一脚将其踹飞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速度之快，让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杰顺势上前，死死掐住男人的脖子，同时望着那些瞬间愣在原地的青年，说道：“谁敢动一下，老子立马拧断他脖子，把何伟给我叫出来！” 刹那间，所有青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下意识地全部向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与杰等人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不敢轻举妄动。 紧接着，一个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容地从刚才那道门内走出。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那群青年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眼杰，开口说道：“几位朋友，找我有什么事啊？” 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问道：“你，就是何伟？” 男人缓缓点了点头，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意味，说道：“既然朋友你是专程来找我的，那就没必要再为难我手下的人了……” 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寒意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很简单，把孩子交出来，我立马放了你的人。” 何伟听闻此言，双眉微微一皱。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装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疑惑地问道：“孩子？什么孩子？你这话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 站在一旁的李月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赶忙抢着说道：“我男人在你们这个地方赌博，竟然背着我把孩子送到了这里。你们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孩子还给我！” 何伟不动声色地看了李月一眼，脸上摆出一副无辜又严肃的表情，说道：“这位大姐，饭可以随便吃，但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我这里经营的都是合法正当的生意，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要是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孩子就在我这儿，那我可就只能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了。” 李月一听，急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嘶吼着说道：“我男人在你这儿输得倾家荡产，你们逼他签了卖身契，孩子肯定就在你们这儿！” 说着，她心急火燎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被揉搓得皱皱巴巴、不成形状的纸，双手慌乱地展开后，伸到何伟的眼前。 当何伟的目光触及李月手中那张皱巴巴的卖身契时，何伟的眉头逐渐的凝聚在了一起。面对眼前的证据，他顿时如同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哑口无言。 影子一边不紧不慢地揉搓着手掌，一边靠近何伟，冷笑道：“怎么着？还打算睁眼说瞎话，继续狡辩吗？赶紧把孩子交出来。” 何伟斜眼看了影子一眼，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甘与强硬，说道：“那她男人欠我的钱该怎么算？我这儿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欠债还钱，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听闻此言，杰松开掐住中年男人脖子的手，一把将其推开，紧接着，他抬腿一脚重重地踹在了何伟的胸口上，骂道：“就你他妈也配提慈善机构？你组织、领导黑恶势力，参与非法活动，勾结境外犯罪集团，干着贩卖儿童、人体交易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你还有脸在老子面前大言不惭？今天老子就砸了你的店!” 话音未落，杰如饿狼扑食般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何伟身后那群青年之中，瞬间展开了疯狂地输出。 杰一冲进人堆后，目光锁定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青年。只见他身形如电，猛地挥出一拳，精准地砸向那青年的太阳穴，那青年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扑噔”一声栽倒在地。 紧接着，杰顺势一个箭步，欺身靠近另一个青年，用胳膊如铁钳般勒住对方的脖子，双手呈十字状紧紧交叉，而后猛地向上一用力，那青年的双眼顿时一翻，身子一软，便昏厥了过去。 仅仅片刻之间，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十几名青年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何伟跟那个中年男人也被这一幕吓傻了，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杰的眼神中寒光闪烁，此刻的他，宛如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恶魔，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影子站在原地，不禁小声惊讶道：“卧槽，这是下死手啊？” 公子也跟着应和道：“你们难道没察觉到杰哥已经变了吗？以前的他，眼里有光，可现在，他的眼神中只剩下杀意了。” 疯子挠了挠鼻尖，傻笑着说道：“是个狠人！” 只见杰轻轻抖了抖双手，走到何伟面前，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冷冷说道：“把孩子交出来，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何伟的身子微微颤抖，眼神慌乱，不敢与杰对视，略微结巴地说道：“那……那孩子已经被人带走了，这会儿……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长空市了。” “谁带走的？”杰的声音冷得如同腊月的寒冰。 何伟赶忙摆了摆手，说道：“我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不过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黑龙。” 听到这个名字，杰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几个潜入长空市的境外犯罪分子。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市局会议室与蒋震见面时，蒋震曾提到过黑龙这个人。 杰目光如刃，紧紧盯着何伟，说道：“给他打电话，就说赎金到了，让他把人带回来。” 何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面露难色说道：“大哥，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行的规矩。一般来说，我们设好赌局，宰完‘猪’之后，进账的钱都会通过其他账户洗白。至于那些用来抵债的‘猪仔’，一旦被带走，就绝不可能再回来。” 听到这话，一旁的李月顿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杰不为所动，继续盯着何伟，追问道：“你说的‘猪仔’是什么意思？” 第326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八) 何伟吓得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哆哆嗦嗦地解释道：“‘猪仔’是我们这行当里的黑话，具体分为三种：公猪、母猪和小猪崽。” 说完，他偷瞄了几人，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满脸黑线，直到杰的目光重新迎过来，他才继续开口。 “说...说说穿了，就是会被拉去当猪卖。像公猪和母猪基本就是卖血液、头发或者身体各部分零件” “小猪崽的话大部分也是这样，如果碰见好点的买家，可能就直接拉去当运毒工具了，再稍微好点的，可能就是砍断手脚扔大街上要饭，或者弄到窑子里去卖劳力，但有的也会利用小猪崽去设局坑猪。” 听完何伟这番叙述，杰的双眼重新变得冰冷，攥紧了拳头咬牙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们就是专门为他们四处寻觅目标的找猪人？” 何伟被杰身上散发出气场和怒火吓得浑身颤抖，头垂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出。 杰看着他这副怯懦的模样，瞬间洞悉了他们与境外犯罪集团之间盘根错节的联系，也终于明白，那些境外犯罪分子为何能如入无人之境般轻易潜入国内。 在这条庞大而又隐秘的黑色产业链背后，必定有一群手握重权、利欲熏心的腐败分子，他们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出卖良知和底线，为犯罪分子大开方便之门，让罪恶肆意滋生。 杰强压着内心的愤怒，眉头紧锁，沉思片刻，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继续紧紧盯着何伟，追问道：“你和那些人平时到底通过什么方式联系？” 何伟被杰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愣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回答：“就……就是电话联系。只要通知他们有货，他们就会派人来接。” 杰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声音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给他们打电话，就说有货让他们赶紧过来取。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何伟忙不迭地点头，慌乱地朝着身旁的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中年男人心领神会，动作僵硬地立刻从口袋里掏出电话。 就在他手指颤抖着准备拨通号码时，公子如鬼魅般快步走到他身边，眼神冰冷如霜，冷冷说道：“开免提。” 男人点头，颤抖着手指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很快接通，他赶忙开门见山地说道：“黑龙哥，我是阿飞，有新货到了。” 旋即，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带着一丝狐疑：“哦？不是刚带走一个吗，怎么这么快又有新货了？” 被称作阿飞的男人连忙赔笑回答：“那只肥猪把他老婆也给卖了，现在人就在场子里呢。” 电话那头的黑龙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缓缓说道：“今天你们就先留着吧。拉回来的这个小猪崽子已经不新鲜了，我们正忙着处理呢。” 阿飞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愣了几秒后，偷偷朝着杰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他眼神中满是惊恐，示意孩子已经死了。 刹那间，旁边的李月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双眼瞪得滚圆，嘴唇颤抖着，刚要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便被眼疾手快的影子一把捂住了嘴巴。 李月的身体拼命挣扎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公子见状，冲着那个叫阿飞的男人递了个眼神，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询问情况。 阿飞会意，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黑龙哥，你也清楚，咱这个场子一旦被人发现有这种交易，那麻烦可就大了。对了，黑龙哥，那小猪崽到底咋回事啊？” 黑龙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那小猪崽子太他妈闹腾了，手下人没控制好，用药过量，死了。你们手里那只‘母猪’成色怎么样？我手下这几个小兄弟自从来了长空市，都快憋坏了。” 杰听闻此言，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他强忍着几乎要将理智吞噬的愤怒，咬着牙关，朝着阿飞微微点头，示意让他想尽办法把人引过来。 阿飞继续赔着笑，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神情，说道：“黑龙哥，这成色绝对没问题，只要人不在我们这儿，随你们怎么处置都行。” 黑龙那边依旧是不紧不慢、低沉的声音，应道：“行吧，那我一会儿安排人过去。”说完，嘟的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影子这才松开捂在李月嘴上的手。 李月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满脸都是绝望的泪光，声嘶力竭地嘶吼道：“你们这群畜牲！畜牲！我要杀了你们！” 哀吼间，她朝着那个叫阿飞的男人猛冲过去。 公子眼疾手快，赶忙上前一把拉住李月，焦急地说道：“大姐，你冷静点！” 可李月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像失心疯了一般，疯狂地挥动着双手，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她继续痛苦地嘶吼着：“你们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东西！” 眼看着公子已经快拽不住她了。 杰见状，急忙快步走到李月面前，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和声说道：“大姐，你冷静点，我太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了。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亲手报仇。但现在，我恳请你先控制一下情绪，咱们得从长计议。” 李月的脸上泪水纵横，悲伤已经将她彻底淹没。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群特警突然冲进了大厅，为首的正是霍兴宇。 而令人震惊的是，站在霍兴宇旁边的，竟然是李月的老公——那个在宾馆内被杰一拳砸中鼻梁的胖子。 霍兴宇在看到杰的瞬间，条件反射般立马拔出了手枪，神色冷峻，大声喊道：“抱头蹲下，不许动！”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胖子此刻像是换了个人，脸上露出阴险的神色。 胖子手指着杰等人，大声叫嚷道：“就是他们！” 第327章 猩红色的双眼(三十九) “就是他们在宾馆带走了我老婆，这几个人跟这个娱乐城的老板是一伙的，不但骗光了我所有的钱，还把我的孩子给卖了！” 李月转头看向那个男人，眼神中满是无尽的绝望，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声嘶力竭地吼着：“王新凯，你这个挨千刀的王八蛋！儿子死了！死了啊！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那喊声里，饱含着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彻骨悲痛与对丈夫的无穷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面对李月疯狂的举动，霍兴宇神色骤变，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她，厉声喝道：“别动，抱头蹲下！” 这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在大厅里回荡，却没能阻止李月复仇的脚步。 此刻的李月已然丧失了理智，满心满眼只有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她动作如电，瞬间从距离自己最近的影子腰间拔出匕首，不顾一切地朝着王新凯扑了过去。 杰见状，心猛地一紧，刚要出手阻拦，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如闪电般贯穿了李月的眉心。 刹那间，鲜血四溅，殷红的液体喷洒在冰冷的地面上，触目惊心。而那个叫王新凯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眼神中满是惊恐。 看到眼前这残酷的一幕，杰的瞳孔一缩，眼中弥漫着怒火，盯着霍兴宇，怒说道：“霍兴宇，你疯了吗！” 霍兴宇也被这一枪震得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猛地回头，满脸怒容地怒斥道：“谁他妈开的枪？”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霍兴宇的身后传来：“我开的。” 随着这个人的身影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杰的视线逐渐清晰，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而这个人，竟然是洛川。 洛川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霍队长，按照规定，面对持械歹徒，不就应该当场击毙吗？” 霍兴宇双眼通红，怒视着洛川，气得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她手里拿的只不过是匕首，我完全有能力制服她，你究竟为什么要开枪？” 此时，瘫坐在地上的王新凯，像发了疯的野兽一般，突然起身，朝着洛川猛扑过去，嘴里不停怒骂着：“你还我老婆，你还我老婆！” 洛川被王新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个趔趄，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王新凯扑倒在身下。 不过，几个特警反应迅速，立刻上前将王新凯拉开并牢牢控制住。 洛川好不容易站起身，这才定睛看向被他打死的女人。 他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一副怔愣的神色，疑惑地问道：“这是谁？” 洛川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霍兴宇和杰等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霍兴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大声质问道：“你连是谁都不知道，就贸然开枪？” 洛川又揉了揉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地说道：“我……我以为她是李媛。” 听闻此言，杰紧紧盯着洛川的神情，此刻的洛川，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病态之中。 那眼神，那举止，甚至让杰都觉得，眼前这个洛川，早已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了。 还没等杰从这震惊中缓过神来，洛川突然再次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杰，发狂似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李琦琦？为什么！”那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偏执。 就在洛川眼看着就要扣动扳机之际，冯凯从洛川身后猛地扑了上去，一下子将洛川扑倒在地，大声骂道：“你他妈真疯了！” 紧接着，冯凯心急如焚，目光急切地看向霍兴宇，大声疾呼：“快把他控制住！” 霍兴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身后的两个特警使了个眼色。 特警们训练有素，瞬间如猛虎扑食般上前，将洛川死死地控制住。 其中一人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他手中那把枪，随后连拖带拽地将洛川带出了大厅。 待洛川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霍兴宇的目光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影子身上。 他一边朝着影子走去，一边冷冷地开口，那声音仿佛裹挟着冰碴：“那天晚上，在电话亭报警的人，是你吧？” 杰见状，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影子身前，与霍兴宇面对面，急忙解释道：“这件事纯粹就是个误会，那天我们本来也是去抓催眠师的。” 霍兴宇此刻早已怒不可遏，他猛地伸出手，一把用力将杰推开，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他妈给我抱头蹲一边去！咱俩的账，等会儿我再跟你好好清算！” 就在这几人就差撕破脸动手之际，郑大军的声音如同炸雷般从门口传来：“住手！” 话音未落，郑大军已迈着大步快步走到了霍兴宇面前。 他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霍兴宇，我是不是给你的权力太宽泛了？经侦的案子，你居然都敢贸然插手？” 霍兴宇抬眼看了郑大军一下，语气中透着一股执拗：“不好意思，郑队，我只清楚杰这伙被通缉的人此刻就在这里，明目张胆地进行不法犯罪行为。我身为警察，职责所在，怎能坐视不理？” 郑大军赶忙将霍兴宇拉到一旁，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压低声音，严肃地说道：“这家娱乐城，经侦部门已经暗中盯梢许久了。他们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不但明目张胆地经营赌场，还与境外犯罪集团暗中勾结，行径极其恶劣。” 霍兴宇眉头紧紧皱起，显得有些不耐烦，说道：“我今天就冲着杰来的，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管。刚刚你手下的洛川，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枪杀了一名无辜群众。郑队，您还是先多操心操心，想想怎么处理这烂摊子吧。” 第328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 郑大军的目光先是落在倒在血泊之中的李月身上，那殷红的鲜血仿佛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微微皱眉。 随即，他又将视线移向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片刻后，他缓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霍兴宇，神色凝重且意味深长地说道：“霍兴宇，即便你想带走杰进行问话，也得遵循正常的流程，向刑侦部门提交申请才行。你们特警队，本就没有参与审讯的权限。我劝你还是先带队回去，关于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霍兴宇面沉如水，毫无表情地直视着郑大军，冷冷说道：“刑侦？你说的是像洛川那样的一群废物吗？照你所说，这个场子经侦部门已经盯了这么久，那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迟迟不实施抓捕？” 他的语气中，满是质疑与不满。 说到此处，霍兴宇像是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线索，他先是看了一眼杰，而后目光瞬间定格在郑大军身上。 他眼神中满是错愕，难以置信地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杰会来这儿，可你为什么不将他抓捕归案？” 眼见霍兴宇已然察觉到自己的计划，郑大军无奈地叹了口气，凑近霍兴宇，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全盘计划都被你打乱了！杰是我故意放走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些牺牲的特警兄弟，他们的死与杰毫无关系。” “我原本打算让他打入境外犯罪集团的内部，获取关键情报，从而将这股邪恶势力一网打尽。可你现在突然横插一杠子，这让我如何收拾这局面！” 霍兴宇听闻此言，一脸错愕，下意识地抬手拍了下额头，自我苦笑道：“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郑大军依旧神色凝重，再次开口询问：“对了，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霍兴宇满脸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刚才那个叫王新凯的家伙报了案，声称自己在宾馆里遭到了殴打，老婆也被人强行带走了。洛川他们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经过一番调查，洛川从宾馆的监控视频里发现了杰他们的行踪，随后便通知了我。这么看来，关于你的计划，洛川是一点儿都不知情？” 郑大军微微点头，神情中透着一丝忧虑，缓缓说道：“没错，关于杰的事情，他确实毫不知情。我原本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不想再让他卷入这些复杂的案件当中。可你也看到了，洛川现在的精神状态完全失控，根本无法掌控。我实在放心不下，只能安排冯凯跟着他，多少能有个照应。” “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霍兴宇眉头紧皱，一脸焦急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通缉令都已经发出去了，现在他们又被我们围困在这儿。刑侦的同事得处理那个女人的尸体，经侦那边也就来了一辆车，总不能把杰他们和洛川都塞进同一辆车吧。这样，你先把人带走，稍后我会安排专人去跟你交接。杰的身份至关重要，暂时还不能暴露，这一点你务必清楚。”郑大军摊开双手，满脸无奈地说道。 霍兴宇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嘱咐道：“那个洛川，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整个人像是遭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郑大军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就别为这事操心了。我会借着这次的事件，把他送进监狱关押一段时间。” “这小子现在在外面，完全是个不稳定因素，会严重影响我接下来的部署。” 顿了顿，郑大军的语气缓和了些，接着说道：“对了，你那 23名牺牲的队员，我已经批好了条子。” “丧葬费以及抚恤金，市里会尽快转交到他们家属手中。他们是因公殉职，我已经为他们申请烈士称号了。” “将来，他们的子女在教育、医疗等方面，都能享有特殊的优待政策，也算是对他们最后的安慰吧。” 霍兴宇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先把人带回去，后续咱们再详细商讨。” 来到杰等人面前，霍兴宇神色冷峻，高声下令道：“把这几个通缉犯全部给我带走，注意看押，别出任何岔子！” 随着他的命令，几名特警迅速上前，将杰、公子、影子、疯子四人团团围住，押解着他们往娱乐城外走去。 几人刚踏出娱乐城的大门，便看到洛川正被铐在一辆警车旁。 他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正怒视着杰等人，那眼神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而何伟等人，则被郑大军带来的经侦队迅速控制，全部押上了车，带离了现场。 此时，空旷的娱乐城前，只剩下刑警队的人在有条不紊地处理李月的尸体。 霍兴宇将杰等人押解上车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打开他们的手铐，随后自己坐在了杰的对面，目光紧紧盯着杰。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这盘棋下得可真是够大的啊，从一开始就谋划得这么周全，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们了。” 杰微微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反问道：“你都知道了？” 霍兴宇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开车的警员发动车子。 随后，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动作娴熟地抽出四根，分别给杰、影子、公子和疯子递了过去，接着自己也抽出一根，用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他目光直视着杰，认真地问道：“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我想知道事情的全貌。” 杰没有丝毫隐瞒，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最初的起因到后续的发展，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叙述给了霍兴宇。 不仅如此，他还把几人今天原本计划，即将有可能成功抓获境外犯罪分子黑龙的事情，也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听完杰的讲述，霍兴宇眉头紧锁，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家娱乐城不光暗地里经营赌场，还深度参与和境外犯罪势力勾结的人体交易，干着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愤懑，说道：“没错，事实就是如此。不过现在看来，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这都拜您所赐，全都泡汤了。” 第329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一) 霍兴宇听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你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郑大军不提前跟我通个气呢。我之前还一直纳闷，你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通缉犯，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杰深吸一口烟，让烟雾在肺里短暂停留后缓缓吐出，随后问道：“刚才郑大军都给你说了些什么？他跟你透露了不少关键信息吧。” 霍兴宇也没有丝毫隐瞒，将刚才在娱乐城内与郑建国的对话内容，全部告诉了杰。 说完后，他询问道：“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有什么具体计划吗？” 杰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满是愁容，苦笑着说道：“你瞧瞧，这次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黑龙那伙狡猾的家伙肯定不会再轻易露头了。” “至于我们，既然已经被你们抓住，我猜郑建国多少会给我们安个罪名，让我们进去待上一段时间。不然，就凭那些犯罪份子的精明头脑，很可能会看穿这个局，到时候所有努力就都付诸东流了。” 在还不确定郑建国真实意图的情况下，杰心里明白，对于眼前的霍兴宇，关于那颗宝石的事情绝不能透露半分。 因为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分破坏接下来计划的风险，这是他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 霍兴宇点了点头，像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继续追问道：“那些境外犯罪份子费尽心思地陷害你，这背后肯定有原因。对你而言，他们是不是觉得你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或者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面对霍兴宇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杰心里震动了一下，但表面上却装作一脸疑惑，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正是目前我们绞尽脑汁想弄清楚的事情啊。不然，郑建国也不会安排我充当这颗暗棋，打入他们内部去查探情况了。” 霍兴宇微微眯起眼睛，紧紧观察着杰的神色，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 然而，在听到杰这合理的解释后，他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也慢慢地放松了对杰的警惕。 霍兴宇接着说道：“别看我是特警，实际上对于这件案子，我还是了解一些情况的。但有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蒋震他们按正常流程，完全可以把毒蛇押解到 y省进行审讯，为何非要大费周章地跑到长空市来要人呢？” “还有更蹊跷的，就是他们的死。照理说，他们既然不想让外界知晓提审毒蛇这件事，那选择的审讯地点应该极为隐秘，不会有外人知道才对。可结果呢，三个反侦察能力超强的老手，怎么就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最后全部被炸死在那家宾馆里，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霍兴宇的这番话，如同重锤一般，敲醒了杰，让他陷入了沉思。 的确，霍兴宇的这些疑虑并非毫无根据。而且，他基于现有线索的分析，也确实有足够支撑其怀疑的道理。 没等杰开口作答，霍兴宇再次抛出问题道：“郑大军是不是还隐瞒着什么事情？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据我得到的消息，陈天乐昨晚突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所困惑的这些问题，也正是我一直想要弄明白的。但没法呀，每次感觉快要触碰到真相了，却总会出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变故，把整理好线索又一次打乱了。” 霍兴宇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神色凝重地分析道：“就拿今天这件事情来说，郑大军绝对不可能毫不知情，他更不可能不清楚我带着人参与进来了。可是，他却选择不提前跟我透露半点风声，这其中的蹊跷不言而喻。” “再说那个叫冯凯的，巡检组的组长在市局内部出了事，按照正常流程，他不应该继续留在市局，而是必须回巡检组向上级复命，并接受调查。但他却还在这儿，除非……” 霍兴宇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 霍兴宇的这番话，隐隐点醒了杰，让他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有了方向。 杰望着霍兴宇，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今天这一切其实都是郑大军精心设下的一场局？冯凯是他安插的人，而王伟的死，看似是为了帮我逃离市局，实际上他不过是被郑大军当作弃子，狠心杀掉了？” 霍兴宇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极大。据我所知，当时开枪打死王伟的并非冯凯，而是洛川。” “巧的是，今天洛川又开枪击毙了，那个能够指证娱乐城与境外势力勾结，开设赌场、贩卖人口以及从事人体交易的关键人证。” “再结合你刚才所说，若不是我们突然出现，你很可能已经抓住了那个叫黑龙的境外犯罪成员。” “要是把这些线索像串珠子一样连起来，不难发现，极有可能是有人蓄意想要断掉这条关键线索。就目前的情况判断，唯一有能力操控这一切的，恐怕就只有郑大军。这么一分析，他利用你，背后肯定另有图谋。” “但这个图谋绝对不是单纯地抓捕那些罪犯这么简单。而且，现在洛川的处境怕是十分危险，他已经站到了你的对立面。更确切地说，他很可能会因为王伟的死以及今天发生的事，成为替罪羊。” 霍兴宇的这番分析，如同寒夜的冷风，瞬间让杰等人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杰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霍兴宇便一脸凝重，懊恼地用手狠狠拍了下脑门，骂道：“他妈的，这么说来，老子也稀里糊涂成了这场局里的一颗棋子！郑大军这个王八蛋，到底想搞什么鬼？” 看着霍兴宇满脸愁容，急切地望着自己，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决定将关于那颗宝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霍兴宇。 霍兴宇听完后，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写满了震惊。 但在震惊之余，他似乎也隐隐约约明白了郑大军的真正目的，缓缓开口说道：“如此说来，整件事情的源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颗宝石中隐藏的秘密而引发的？” 第330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二) 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没有说话。霍兴宇见状，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脸上的忧虑如同染了墨般厚重。 片刻之后，霍兴宇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急切说道：“那照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情还是不对劲！你仔细想想啊，如果郑大军真的与那些境外势力有勾结，以他手中的权力，完全可以轻轻松松达成目的，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搞得这么复杂。” 这时，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公子突然开口了，他分析道：“那换个角度想，如果郑大军和境外那些犯罪集团，都知晓宝石中的秘密呢？但他们手里都没有获取宝石中秘密的方法，同时又都不想让别人看穿自己的真实意图。” “换种说法，这颗宝石里或许藏着，足以威胁某些人政治地位的大秘密，也正因如此，那些境外分子才敢肆无忌惮地潜入国内。” “郑大军把我们当成棋子，让我们打入境外犯罪集团内部，等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后，他就顺势将宝石夺回来。再考虑到我们目前和南家的关系，他完全可以利用这层关系，轻而易举地，从我们这儿拿到打开宝石秘密的关键。” “等我们帮他搞到了宝石，以及打开宝石秘密的方法，对郑大军来说，是不是就成功确保了这个秘密不会落入境外犯罪份子手中。” “而是牢牢掌控在我们这些被他利用的棋子手里，这样他就能摆脱那些犯罪份子对他的威胁。之后，他再找机会，把我们这些知晓事情真相的人全部灭口，如此一来，宝石中的秘密不就永远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吗？” “至于他现在千方百计地，不想让我们顺利抓住潜入长空市的那些境外犯罪份子，应该是怕他们一旦被抓，就会吐出一些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或者是对他极为不利的秘密，这么解释的话，就能说得通他目前的所作所为了。” 听完公子的一番分析，霍兴宇与杰先是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惊讶和认同。 紧接着，两人又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公子，眼神中满是赞赏。 旋即，两人动作一致地对公子竖起大拇指，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叹道：“我操，牛b啊！” 公子被两人这般夸赞，略显腼腆地挠了挠头，讪笑着说道：“我这也就是脑袋里灵光一闪，随便瞎琢磨、瞎猜测的，当不得真。” 霍兴宇收起脸上的惊叹，转而一脸严肃且郑重地看向杰，说道：“如果事情的走向，真如这位兄弟所分析的一样，整件事情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郑大军绝对脱不了干系，必定存在重大问题。” 杰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话虽如此，但目前这一切仅仅只是我们基于现有线索的推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支撑。若想要彻底证实这一切，恐怕只能顺着郑大军精心布局的计划，以身犯险、亲自入局了。” 霍兴宇微微眯起眼睛，挑了挑眉毛，继续深入分析道：“郑大军将你列入通缉犯名单，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要彻底抹除你在警方的身份背景，从而为那些犯罪集团接近你创造机会。” “而他之所以选中你，想必与李媛有着莫大的关联。毕竟相较于你们其他人而言，李媛在获取南家和楚家的信任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依我看，南啸天和楚云桀这两个老狐狸可不简单，心里跟明镜似的，深知那颗宝石就如同烫手山芋，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只有将其交到李媛手中，他们才有机会全身而退，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精明得很！” 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南啸天何等精明，早就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了。说不定此时此刻，楚云桀也已经将自己手中关于那颗宝石的关键资料，交到了李媛手上。” 但话音刚落，霍兴宇和杰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寒霜凝结，两人的眼神中同时闪过一丝担忧。 同时，两人又互相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齐声惊叫道：“糟了！李媛有危险！” 一听李媛可能有危险，影子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焦急，赶忙问道：“你们俩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影子的肩膀，耐心解释道：“现在，掌握着打开宝石秘密方式的楚家和南家，要是都把手里关键的东西交给媛姐了。” “再加上我们因为今天这事儿，很可能被郑大军送进监狱。” “如此一来，那些境外分子还有郑大军，他们的目标肯定都会齐刷刷地锁定在媛姐身上。唉，看来今天这场局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我们所有人都被郑大军给算计了！” 霍兴宇眼珠子快速转动了几下，像是在脑海中迅速权衡利弊，紧接着看向杰，压低声音说道：“一会儿你们劫持我逃跑！” 杰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眉头微微皱起，面露难色地说道：“不行，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如果我们劫持了你，郑大军肯定会起疑心，毕竟他已经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了你。” 霍兴宇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急切又笃定：“他是告诉了我你的身份，可你们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啊。你们劫持我逃跑，从另一个角度看，反而是在保护我。这能表明我们在车上压根儿就没有交流过，我对你们的事情完全不知情。这样一来，郑大军也拿我没办法。” 第331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三) 他顿了顿，目光诚恳地看着杰，继续说道：“我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暂时退出这场局，方便给你们传递消息。” “现在只有这样，我才能给你们提供最大的帮助。我那些牺牲的兄弟，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现在唯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人就是你了。” “只有你们跑了，他们才会因为有所忌惮，而不敢轻易对李媛下手。这样既能保护我，也能间接保护李媛。” “兄弟，你现在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信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绝不相信你会背叛组织。说不定将来，老子还能帮你洗刷冤屈，恢复正名。” 杰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摆了摆手，说道：“不行，要是我劫持了你，恐怕正好掉进郑大军精心设下的圈套。恰恰相反，我什么都不做，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你仔细想想，郑大军为什么突然向你透露我的身份？他可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绝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一旦我们劫持你逃跑，郑大军肯定能猜到我们在车上交流了什么。” “这样一来，我们不仅会彻底失去他的信任，还会把你也拖进这滩浑水。暂且先不论郑大军到底有什么目的，就目前来看，李媛在楚家应该暂时是安全的，毕竟她身边还有几个兄弟照应着。” “郑大军就算想动手脚，顶多也就是针对我和影子。至于公子和疯子，他既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扣押他们。如此一来，疯子和公子就能去找李媛，把这边的消息传递给她。” 听完杰条理清晰的分析，众人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情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五分钟转瞬即逝，车子稳稳抵达特警队。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霍兴宇依照常规流程，给杰等人戴上了手铐，随后安排特警将他们押解至临时扣押室内。 而在另一边，刑警队的审讯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郑大军面色冷峻，双眸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洛川。 而洛川，脸上挂着近乎病态的神情，眼神中透着疯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副模样让郑大军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他关进看守所，以免再生事端。 郑大军与洛川对视了短短几秒钟，突然，郑大军猛地怒拍桌子，厉声喝道：“为什么开枪？” 洛川不紧不慢地歪了歪脑袋，但眼神却如饿狼般凶狠，直勾勾地盯着郑大军，回答道：“当时持枪歹徒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报案人的人身安全，而特警队在现场，却没有第一时间采取有效的控制措施。现场情况复杂，我别无选择，只能开枪。” 郑大军听后，怒意更甚，再次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被震得散落开来。 他大声斥责道：“处理突发情况事件的基本准则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面对持械歹徒，在有特警队控制现场的情况下，你首要任务是配合特警行动。” “就算特警队未能及时采取措施，按照规定，你第一枪也应该是鸣枪示警，警告持械人员。可你却选择直接开枪射杀，这已经严重违反了枪支合理使用的规定。” “而且，当时那个女人手里并没有拿枪，也没有造成严重到不可控的后果。现在倒好，她的家人已经控告你故意杀人，你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郑大军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洛川却一脸无所谓，眼神愈发犀利，他冷笑着开口说道：“那杰呢？他勾结境外犯罪份子，残害同事，这种恶劣行径就没有人追究，没有个说法了吗？！” 郑大军噌地一下站起身，双眼瞪大，再次怒声叱责：“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别在这儿混淆视听！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跟境外犯罪份子勾结？又有什么铁证，能直接表明那些牺牲的同事是他杀的？他现在仅仅只是被列为嫌疑犯，可不是罪犯！你得把这实际情况搞清楚，别在这儿胡乱定罪！” 洛川嘴角一勾，冷笑了一声，毫不示弱地反驳道：“他跟境外犯罪份子握手的照片，还有那些银行账户流水，这些还不够说明他们之间有勾结吗？再说了，李琦琦、周诚易、邹强、周世聪、王姜飞，还有那些特警队员，哪一次出事的时候他不在现场？” 洛川越说越激动，竟然当即猛地一拍桌子，“你现在跟我谈证据，那你下通缉令的时候怎么不谈证据？” “当时那个女人跟他们混在一起，我完全有理由判断他们是一伙的，甚至我有权利怀疑那女人就是境外犯罪份子。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我开枪有什么错？” 面对洛川近乎疯狂的一连串质问，郑大军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冲，气得面色铁青。 他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根据我们后续调查发现，你一直认定和杰勾结的那个犯罪份子，真实身份是 x国犯罪调查科的成员，是安插在犯罪集团内部的卧底。” 郑大军顿了顿，目光盯着洛川，加重了语气：“我之所以对杰下发通缉令，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引那些罪犯主动接近他，好让他能顺利打入犯罪份子内部，获取他们的犯罪实证。你倒好，差点把整个计划都给搅和了！” 第332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四) 听到郑大军这番回答，洛川的双目瞬间一缩，满是不可置信地紧盯着郑大军，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茫然，紧接着，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仿佛有光在那一瞬间熄灭了。 “不，这不可能……”洛川低声呢喃。 突然，他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扯着嗓子嘶吼起来：“当时那些照片和交易流水是陈天乐给我的！你把陈天乐给我叫来！你把他叫来，我要当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大军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不用找他了，这件事我一直都清楚，是我安排的。如果我不对你隐瞒，又怎么能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境外犯罪份子相信，杰是真的被通缉了呢？但咱们现在讨论的是你开枪杀人的事，别东拉西扯，给我把重点搞清楚！” 洛川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犹如发怒的野兽，恶狠狠地怒视着郑大军，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他再次破口大骂：“郑大军，你他妈的把老子当枪使！你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说法，全都是胡编乱造！我要检举你，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着，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拍向桌子，桌面上的文件和水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郑大军不仅没被洛川的狠话激怒，反倒不怒反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检举我？洛川，我劝你还是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处境吧。你现在可是身负命案，是个杀人犯！” 他微微眯起眼睛，继续道，“至于你这到底是过失杀人还是故意杀人，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想你心里门儿清。你最好赶紧摆正自己的立场，别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郑大军往前迈了一步，逼近洛川，声音低沉却极具压迫力：“要是你非要像条不听话的疯狗一样乱咬，我可一点儿都不介意现在就动手，坐实你的罪证，让你下半辈子都在看守所那巴掌大的地方度过，在牢狱中慢慢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洛川的双手死死攥成拳头，他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又似即将喷发的火山。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恶狠狠地瞪着郑大军，脸上的每一条青筋都在跳动。 他怒目圆睁，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郑大军，你给老子等着！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不然，我跟你没完，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郑大军对此全然不为所动，神色平静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便朝着审讯室门口走去。 在审讯室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瞬间，洛川的嘶吼声冲破了房间的束缚，响彻整个走廊，那声音里满是不甘、愤怒与绝望。 此时，一直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冯凯，看到郑大军从审讯室出来，赶忙快步上前，神色有些紧张地说道：“那个叫王新凯的，就是被洛川开枪打死那人的家属，他坚持要控告洛川。” 郑大军听后，神色淡定地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种没有底线的赌徒，你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吗？洛川现在可不能被轻易定罪为故意杀人，不然以他的身份，肯定会引起上面的注意，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嘛，可以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先在看守所里待上一段时间，给点教训，也让他冷静冷静。” 冯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接着又疑问道：“那何伟那边，咱们打算怎么处理？” 郑大军眉头微蹙，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先把他晾在一边吧。之前没让经侦动手抓他，就是怕咱们一旦介入，那些隐藏得很深的罪犯就会更加谨慎，不再轻易露面。” “原本我是想着让杰以他为突破口，引出黑龙，可现在看来，这计划算是泡汤了，这步棋我们走得太失败。这样，你一会儿去趟特警队，找霍兴宇把杰他们接回来，顺便探探霍兴宇的口风，看看他到底什么态度。” 冯凯再度点头，又补充道：“我的人一路都紧紧跟着霍兴宇他们的车，这一路上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依您看，能不能就此判断杰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呢？” 郑大军果断摇头，神色凝重道：“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我让你去接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试探霍兴宇，看他是不是已经知晓了关于宝石的事情。” “这宝石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我们就多一分风险。要是你从霍兴宇那儿察觉到不对劲，就把杰他们也一块儿送进看守所。至于霍兴宇这个特警队队长，我会想办法把他换掉。” “但要是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就找个合适的借口把何伟放了，让杰他们继续盯着他，看能不能借此找到黑龙的藏身之处。毕竟，现在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线索了。” 冯凯听后，又一次点头表示明白，但紧接着又提出了新的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都送进看守所呢？据我们所知，南家和楚家手里的东西应该都已经交给李媛了。我们直接对李媛动手，把东西拿回来，岂不是更简单直接？” 郑大军缓缓摇了摇头，眼中透露出谨慎与担忧：“我不想轻易冒这个险。万一李媛把手里的东西又转交给了别人，我们要是贸然采取极端行动，直接对她动手，一旦失手，就会彻底陷入被动，局面将难以收拾。不到万不得已，也就是杰他们完全脱离我们掌控的时候，不能轻易对李媛下手。” “要是杰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就让他们先替我们把那些犯罪团伙从根源上铲除。等解决了这些麻烦，再对杰他们动手，这样做相对稳妥一些，能最大程度降低风险。对了，陈天乐那边你处理得如何了？” 冯凯连忙回应：“陈天乐那边您不必担心。我已经把他软禁起来了，他的家人也在我们手上，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翻不出什么花样。” 郑大军听后，满意地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问道：“夜猫那边有什么新情况吗？他那边的进展关系到我们下一步计划的推进。” 冯凯挠了挠鼻头，表情有些无奈：“夜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过他这人极其谨慎，每次跟我们联系用的都是 vpn，很难追踪他的具体位置和行踪。但我已经安排人手密切留意他的动向，一有消息会立刻向您汇报。” 第333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五) 郑大军再次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现在，我们借助宝石的出现，把所有心怀不轨的人都吸引过来了，算是成功完成了第一步计划。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必须慎之又慎，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任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让我们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冯凯连忙应和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审讯室的走廊。 他脚步匆匆，径直来到接待室内。此刻，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坐在那里的王新凯。 王新凯神情落寞，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 当他瞧见冯凯踏入接待室的瞬间，积压在心中的情绪如决堤之水般爆发，他激动地站起身，大声叫嚷道：“我要告你们！你们凭什么开枪打死我老婆！” 冯凯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猛地瞪向王新凯，厉声道：“坐下！” 这简短的两个字，犹如一道冰冷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王新凯眼中瞬间清醒了几分。 紧接着，他随手将装有卖身契的证物袋重重地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目光如炬地盯着王新凯，质问道：“这张卖身契上的指纹，是你按的吧？” 王新凯的目光触及那张卖身契，原本激动的身躯瞬间僵住。 片刻后，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安静了下来，刚刚的愤怒与激动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不安。 冯凯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说道：“参与赌博，依照治安管理处罚规定，我现在就有权对你实施行政拘留。” “再者，你非法贩卖妻儿，这可是严重的刑事犯罪。往轻了说，判你无期徒刑那也是合理合法，往重了讲，给你判个死刑都不为过！” 听到冯凯这番话，王新凯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不禁打了个激灵，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他双手紧紧攥着，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试图极力克制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不安与恐惧。 冯凯见王新凯这般模样，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于是放缓了语速，却又加重了语气：“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现在给你两条路。其一，我立刻对你采取强制措施，把你送进看守所，然后将你的犯罪证据移交给检察院，提起公诉。至于最后是判无期徒刑还是死刑，那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其二，你的犯罪证据我暂且留着。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何伟退还给你一部分财产。但条件是，你必须放弃追究开枪打死你老婆那名警员的事情。听明白了吗？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冯凯便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着王新凯，等待着他的答复。 言罢，冯凯伸手探入衣兜，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烟，动作娴熟地用打火机点燃。 伴随着袅袅升起的烟雾，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看向王新凯。 一根烟燃至一半，王新凯终于给出了令冯凯颇为满意的回答：“我选第二条路。但我也有个要求，钱我可以舍弃，你们得把孩子还给我。” 冯凯听闻，先是冷哼一声，随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哟，这会儿才想起孩子了？根据何伟的交代，你的孩子早就被转移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警方肯定会全力跟进此事，一旦有任何消息，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冯凯刻意对王新凯隐瞒了孩子已然死亡的消息。 然而，他并不知晓，王新凯早在娱乐城时，就已从李月口中得知了孩子离世的噩耗。 王新凯之所以仍佯装不知，询问孩子的情况，都是因为冯凯刚刚提到让何伟退还他财产一事。 这不由得让王新凯内心笃定，何伟必定不会被关押，甚至极有可能与冯凯等警察相互勾结。 所以，他故意装作不知道孩子已经死了的消息，试图误导冯凯，以便自己能顺利离开刑警队，伺机对何伟展开报复。 见王新凯沉默不语，未作回应，冯凯再次开口说道：“你可以离开了，钱我会让何伟给你。但你最好牢牢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话，别给自己找麻烦。” 说罢，冯凯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接待室，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发动引擎，朝着特警队方向疾驰而去。 当冯凯抵达特警队时，时针已然指向下午五点钟。他将车稳稳停好后，迈着匆匆的步伐，径直朝着队长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门前，冯凯抬手，礼貌地轻敲几下门，听到霍兴宇从屋内传来的回应后，脸上立刻堆起一抹略显讨好的讪笑，推门而入。 此时，霍兴宇正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手持手机，专注地玩着贪吃蛇游戏。 瞧见冯凯进来，霍兴宇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可就下班走人咯。” 冯凯闻言，一边笑着回应，一边再次伸手从口袋中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烟，朝着霍兴宇的方向精准地丢了过去，随后自己也抽出一根点燃。 紧接着，他毫不客气地在霍兴宇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这才开口说道：“霍队长，您可真是悠闲自在啊。难道您就一点都不关心今天发生的事儿吗？” 霍兴宇随手放下手机，伸手接住冯凯丢来的烟，将其点燃，神色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说道：“那事儿是郑大军负责的，我跟着瞎操哪门子心啊。再说了，这事儿本来就不归我们特警队管，我瞎掺和啥。” 第334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六) 冯凯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身子微微前倾，追问道：“杰那家伙，就没再多跟你透露点儿什么？” 霍兴宇伸手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开口：“他可没少抱怨，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跟我倒了个干净，还嘟囔着今天要不是咱们横插一杠，他没准儿就能逮住那个叫黑龙的境外犯罪分子了。” 说到这儿，霍兴宇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冯凯。 “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憋在心里，既然杰是郑大军安插在对方内部的卧底，那今天洛川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为啥不拦着点儿？” 这话一出，冯凯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微微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回应：“这事儿洛川并不知情，我实在不好去阻止他。要是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在幕后操控，那些藏在暗处的犯罪分子怕是马上就会警觉起来。毕竟咱们这是在演戏，得做得逼真，才能骗过那些狡猾的家伙。” 霍兴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带笑的模样，话锋一转：“你们是不是打算把那个何伟给放了？” 冯凯一听，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怎么知道的？” 霍兴宇不紧不慢地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这才悠悠说道：“猜的。不过，要是我处在你们的位置，肯定不会轻易放了何伟。一旦放了他，必然会打草惊蛇。” 冯凯满脸疑惑，身体再次前倾，问道：“这话怎么讲？” 霍兴宇叹了口气，身子往后靠了靠，开始耐心解释：“你们抓了何伟，这就像是给那些暗处的境外犯罪分子敲响了警钟，他们肯定能猜到何伟的赌场和他们之间的交易出了大问题。” “这个时候要是把何伟放了，我敢肯定，那些犯罪分子绝对不会再轻易露头。我明白你们是想以证据不足为由放了何伟，引出黑龙，可你觉得黑龙会这么容易上钩吗？” “别忘了，现场还有个关键证人王新凯，一个被何伟害得家破人亡，老婆孩子没了，还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不追究何伟的责任？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还有，我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洛川，不过我给你个建议。一定要让王新凯站出来，追究洛川违规开枪杀人的责任，同时提供指认何伟违法犯罪的证据。” “只有把这两个人都关进牢里，才能让那些犯罪分子放松警惕，这场局才能算得上完美收官。何伟一旦被关押，那些犯罪分子最担心的，就是他会把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抖出来，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他灭口。” “再讲讲杰，他可是被通缉的犯罪嫌疑人。要是出了我们特警队的门就被你们放走，那对你们后续的计划来说，他这颗棋子可就彻底废了，毫无价值可言。” “反过来，把他和何伟关在一起，才能让他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成为咱们手里的一张王牌。” 听完霍兴宇的分析，冯凯内心的震撼难以言表，对眼前这个男人顿时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微微眯起眼睛，那双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隐隐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开口道：“如果换作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霍兴宇抬手，将燃至尽头的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摁灭，发出“滋滋”的声响，随后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说道：“要是换我来操持这件事，我会先放走何伟身边那个毫不起眼的跟班，让他充当传递消息的‘信鸽’，主动给黑龙通风报信。” “至于杰那一伙人，我只关押杰和那个绰号叫影子的，另外两个则放出去跟踪何伟的跟班。” 冯凯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面露疑惑之色，询问道：“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些？” 霍兴宇耐心解释道：“再怎么刻意，也总比你们一股脑把所有人都放出去要稳妥得多。跟杰在一起的那几个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放他们出去跟踪何伟的跟班，无论最终结果如，都不会轻易引人怀疑。在那些狡猾多疑的境外犯罪分子眼中，他们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找寻证据，好替杰洗刷嫌疑、证明清白。” “更何况，他们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即便他们和黑龙交上手，黑龙也不会觉得这是警方设下的圈套，反而会让黑龙他们对自身安全产生担忧。而这个时候，你们再顺理成章地佯装从何伟口中得知黑龙的藏身之处，将他们一举擒获，这不就能瞒天过海了吗？” 听完这番解释，冯凯心中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深以为然。他熄灭了手中的香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郑大军的电话。 在电话里，他毫无保留，将霍兴宇的提议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郑大军听完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对霍兴宇的建议表示高度认可，并指示冯凯一定要按照这个提议，安排后续的行动计划。 挂断电话，冯凯转身面向霍兴宇，双手抱拳，言辞诚恳地说道：“多谢霍队的高见，您这一番提议，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解了燃眉之急啊。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不再打扰您了，人我这就带走。” 霍兴宇面带和煦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修长的手指快速按下几个号码，对着话筒说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片刻之后，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特警走进办公室。 霍兴宇目光投向青年，语气沉稳地吩咐道：“你带冯队去办理一下交接手续，务必细致周到，别出岔子。” 青年神情专注，点头应下，转而看向冯凯，礼貌地说道：“冯队，这边请，跟我来吧。” 冯凯向霍兴宇摆了摆手示意告别，便跟着青年走出了办公室。 待两人离去后，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霍兴宇重新坐回到那张略显陈旧的椅子上，右手食指轻轻揉搓着耳朵，低声喃喃自语道：“他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事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去努力了，我能帮的也只能到这儿了。” 第335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七) 紧接着，他的耳机里传来杰感激的声音：“好，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霍兴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霍兴宇神色谨慎，抬手从耳朵里轻轻取下一枚微型耳机，动作轻缓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紧接着，他俯下身，伸手摸索到办公桌底部，熟练地抠出一个小巧的窃听装置，他直起身子，几步走到布手边，将窃听装置轻轻放进了抽屉里，随后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桌面。 十分钟转瞬即逝，冯凯在那名青年的引领下，很快抵达临时羁押室。 他一眼就看到了杰、影子、疯子以及公子四人，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带着他们走出了特警队。 一上车，冯凯一边扭动钥匙发动车子，一边佯装埋怨，斜着眼看向杰，说道：“你说你们就不能小心点吗，害得我被郑部长好一顿骂。” 坐在副驾驶的杰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冯凯，单刀直入道：“行了行了，在我面前没必要藏着掖着，宾馆里的那出戏码是你们早就安排好的吧？那四个青年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冯凯听闻，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猛地一脚踩在刹车上。 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让坐在后排的影子、疯子和公子三人毫无防备，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重重地撞在了驾驶座椅的后背上。 “我操，你他妈刹车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疯子瞬间暴跳如雷，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满。 然而，冯凯此刻满心都是震惊，根本无暇顾及疯子的咒骂。 他眼神中满是错愕，死死地盯着杰，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杰神色轻松，一脸无所谓地回望着冯凯，嘴角微微上扬，反问道：“怎么？很意外吗？如果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岂不是会更意外？” 冯凯对上杰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只觉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股莫名的恐慌瞬间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深吸一口气后，强装镇定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就知道这种小儿科的手段瞒不过你。” 杰随意地摆了摆手，神色依旧满不在乎，语气平淡道：“我理解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尽快引出何伟背后的势力。只不过你们没料到洛川半路杀出，打乱了你们的计划。但这也并非坏事，起码能借此把洛川暂时关押起来，不然接下来的行动，他说不定会让我们陷入险境。” 听到杰这番分析，冯凯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 他重新发动车子，缓缓向前驶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杰微微后仰，靠在座椅上，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方，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转告郑大军，我们可以按照你们的行动部署做事，但是我们要的是一个保障，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这些并不是我所关心的事情。” 冯凯听着，额头上悄然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 他咽了咽口水，赶忙回应道：“我会传达的，但是目前可能要委屈你进去待一段时间，毕竟你现在的身份是通缉犯，贸然放你出去，肯定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还望你能理解。” 杰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冯凯，问道：“后面的这几个兄弟你打算怎么处理？” 冯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从镜子里与影子的目光短暂交汇，微微抿了抿嘴唇，说道：“影子得和你一起，其他两位我不会为难。” 说罢，他又迅速将视线转回前方，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方向盘。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发动机的嗡嗡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几人一路无言，只有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 二十分钟后，车子缓缓停下，冯凯带着几人来到刑警队的会议室外。 他抬手推开门，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郑大军早已端坐在会议桌前，神色凝重地等候着。 郑大军看到众人进来，微微颔首，示意几人落座。 随后，他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霍兴宇的提议告知了杰等人，声音低沉道：“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看法？” 杰闻言，微微皱眉，佯装思索片刻，随后抬起头，神色平静地说道：“那就按这个计划执行吧，我没什么意见。” 之后，杰和影子便在郑大军的安排下，被刑警队的人送去了看守所。 他们的身影在走廊中渐行渐远，脚步声渐渐消失，而公子和疯子则转身离开了刑警队，两人脚步匆匆，像是急着去完成什么重要任务，他们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准备跟踪何伟身边的那个跟班。 待几人离开后，会议室内便只剩下了冯凯和郑大军，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没等冯凯开口，郑大军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皱了皱眉头，看向冯凯，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冯凯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杰已经猜到了宾馆里的事是咱们安排的了。” 郑大军听后，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对于他来说，猜到这件事情不足为奇。被他打伤的那几个人呢？” 冯凯连忙回答道：“送医院了，我安排人给了他们封口费。” 第336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八) 郑大军微微点头，紧接着继续追问道：“你在和霍兴宇接触的过程中，还有什么其他发现？” 冯凯微微皱眉，回应道：“我感觉，整件事情大致还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通过和霍兴宇的交谈，我发现他似乎对杰他们几人的处境，并不怎么关心，他的意图更像是想借助杰他们，把那几个境外犯罪份子给引出来。” 郑大军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再次询问道：“那以你的判断，霍兴宇究竟知道多少内幕？” 冯凯又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觉得他应该只了解杰目前的身份，以及那些境外犯罪份子的相关情况。从种种迹象来看，我判断他和杰之间应该没有太多深入的交流。” 郑大军听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随后收起了那审视的目光，说道：“我已经把你从巡检组调到专案组了，从现在起，你就是专案组的组长。” “另外，王伟的死讯绝对不能对外透露半点消息。我已经设法坐实了他的一些违纪行为，上面也不会再对他的事情进行过问。” 冯凯听闻，心中一凛，赶忙问道：“那王新凯那边我该怎么处理？下午我刚刚把他放走。” 郑大军听闻此言，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后，他看着冯凯问道：“关于他孩子死了的这件事，你没有告诉他吧？” 冯凯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不过在李月被洛川枪杀之前，李月曾经提到过孩子的事。可能当时现场太过混乱，王新凯并没有听进去。下午的时候，他还拜托我帮他寻找孩子。” 郑大军听完，缓缓起身，走到冯凯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带着深意，说道：“找到他，然后把他孩子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他，之后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在得到郑大军这隐晦的提示后，冯凯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转身便离开了会议室，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只留下会议室里那盏孤灯，依旧散发着昏黄的光。 冯凯刚走到门口，郑大军那低沉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何伟身边的那个跟班叫什么？” 冯凯脚步一顿，迅速转身，回说道：“好像是叫阿飞，真实姓名还没来得及去查问。” 郑大军慢慢走出会议室，目光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叮嘱道：“想办法把那个阿飞发展成我们的眼线，顺便联系一下夜猫，让他暗中盯着这个阿飞。记住，黑龙绝不能落到杰那伙人手里，这关系到整个行动的成败。” 冯凯郑重地点头应下，可他并没有立刻按照原计划去找王新凯，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转身朝着审讯室快步走去。 刚到审讯室门口，门恰好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警员匆匆走出来，和冯凯撞了个满怀。 冯凯稳住身形，急切地看向警员，问道：“怎么样？何伟招供了吗？” 警员忙不迭地点头，一边把手中的审讯记录递过去，一边说道：“正打算去找您呢。这小子把这些年干的坏事全交代了，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真是丧心病狂。” 冯凯接过审讯记录，快速而仔细地翻看了一遍，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看完后，他把记录还给警员，语气果断地说：“既然他都认罪了，那就按程序，直接送上去吧。” 警员点头应是，转身正要离开，冯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叫住他：“对了，何伟那个跟班什么情况？” 警员抬手，指了指另外一间审讯室的门，说道：“他在那间审讯室，是小王负责审讯的，不过那家伙嘴巴特别硬，到现在什么都不肯说。” 冯凯闻言，点了点头，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说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我来处理。” 冯凯转身，径直朝另一间审讯室走去，抵达门口，他抬手，指节在门上轻轻叩击，未等回应，便推门而入。 审讯室内，两名负责审讯的警察，见冯凯现身，如条件反射般迅速起身，身姿挺拔。 冯凯神色从容，抬起手摆了摆，示意二人坐下。 随后，他的目光扫向坐在审讯椅上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面容憔悴，胡茬杂乱地生长着，眼中却透露出一股警惕。 冯凯收回视线，看向两名警员，询问道：“情况如何？有进展吗？” 两名警员彼此对视一眼，无奈地微微摇头，脸上写满了挫败。 冯凯见状，抬手揉了揉脸颊，略作思索后，沉稳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单独和他聊聊。” 两名警员心领神会，默默点头，脚步轻缓地走出审讯室，顺手带上了门。 冯凯望着紧闭的门，稍作停顿，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动作娴熟地抽出一根烟，朝着男人走去。 他将烟递到男人嘴边，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苗蹿出，帮男人点燃香烟。 紧接着，他也为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烟气，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就是再怎么沉默，也改变不了现状。何伟已经把这些年他干的那些勾当，全推到你身上了。” 男人听闻，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抬起头，斜睨了冯凯一眼，随后冷冷地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省省吧，你们这套诈供的把戏，对我来说，早就不管用了。” 冯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之色，毫不客气地盯着男人，说道：“行吧，既然你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咱们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这些年协助何伟与境外犯罪分子进行非法交易，甚至涉及人体买卖，就这些罪行，枪毙你都算是便宜你了。” 男人听到这话，先是猛地瞪大双眼，然而很快，他便强压下情绪，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故作镇定地冷哼一声：“哼，少在这儿吓唬我，你又拿不出证据，根本定不了我的罪。” 冯凯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变得玩味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你就等着黑龙落网，到时候让他来指认你吧。实话告诉你，何伟已经答应配合我们抓捕黑龙了，他这么做，就是想彻底坐实你的犯罪证据，既然你不珍惜我给你的机会，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言罢，冯凯不再理会男人，转身径直朝审讯室门口走去。 就在他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拉开门的瞬间，身后传来男人急切的呼喊：“等等。” 第337章 猩红色的双眼(四十九)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懂吗？至于能不能从轻处理，那要看你的表现。” 冯凯一字一句的回应道。 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给我手机我可以联系黑龙。” 冯凯打开审讯室的门冲着走廊喊道：“小王、小李你俩过来一下。” 门口的两个警员立即小跑了过来，冯凯对小李说道：“你带人去娱乐城的地下赌场找一个保险柜，里面有一本账本。” 赵飞立即补充说道：“保险柜密码是六个零。” 小李点了点头后立即拿着对讲机喊道：“一组一组，所有值班人员跟我走！” 冯凯看向了另外一名警员说道：“小王，你去把他的手机拿过来。” 五分钟后，赵飞拿着手机拨通了黑龙的电话。 接通后黑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们他妈的搞什么呢？场子外围怎么这么多警察？” 赵飞赶忙说道：“别提了，场子里出事了，那娘们在场子里自杀了，警察把娱乐城给封了，我刚从审讯室出来。” 黑龙沉默片刻后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赵飞解释道：“下午那个赌徒把他老婆送来了，结果一个不留神那娘们就在场子里自杀了。 场子前两天就被经侦的人给盯上了，我们所有人都被抓了，地下赌场也被发现了，何伟因为开设赌场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听完赵飞的解释后黑龙骂道：“弟弟，你他妈拿我当三岁小孩呢！”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冯凯立即看向了赵飞，赵飞则摇了摇头说道：“黑龙做事一向谨慎，这会儿估计安排人去核实我所说的事情了，一会儿电话一定会打回来。” 果然，十分钟后赵飞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后黑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现在在哪？” 赵飞回应道：“我现在很安全，黑龙哥，我给你打电话是希望你能让我离开长空市，何伟那孙子一旦撩了，我可能会很麻烦。” 黑龙冷笑道：“你身边该不会有条子吧？” 赵飞冷哼一声后说道：“黑龙哥，我手里可有何伟跟你们往来交易的账本，如果你不信我，那么我现在就交给警察，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商量，你安排我走，账本我交给你。” “威胁我？”黑龙咬着牙询问道。 赵飞继续说道：“如果是威胁我就不只是这一个要求了......” 电话那头的黑龙沉默片刻后说道：“你等我电话吧。”说完，电话再次被挂断。 赵飞立即将手机关机然后对冯凯说道：“我不能在这里，黑龙身边有个黑客高手，可以定位到我的位置。” 冯凯点了点头后让小王打开了赵飞的手铐，然后说道：“你最好别耍花样。” 冯凯将赵飞送出刑警队门口后，便看到了在马路对面蹲着的公子和疯子两人，按照郑大军在会议室里所说的行动计划，公子和疯子一直在刑警队的门口等待着赵飞。 冯凯对赵飞说道：“能不能从轻处理就看你的态度了。” 赵飞点了点头便打开手机朝着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公子和疯子也站起身准备进行跟踪。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街边的巷子里冲了出来，紧接着就看到那人手持一把匕首朝着赵飞就扑了过去。 在扑倒赵飞后，那人疯狂地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他的胸口不断地猛刺，一边刺一边情绪崩溃的喊道：“赵飞，我操你妈！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男人的嘶吼声立即让冯凯心头一颤，他赶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王新凯正压在赵飞的身上不断的用刀猛刺他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没等冯凯有所反应，公子和疯子已经冲了上去将王新凯控制在了一边。 当冯凯跑到赵飞的面前时才发现赵飞已经没有了呼吸，看着情绪失控的王新凯，冯凯攥紧了拳头，而赵飞的死也彻底让抓捕黑龙的这个计划全盘落空。 由于事发闹市区又是在刑警队的门口，没一会儿就引来了许多围观群众.冯凯立即组织警员封锁现场，并将王新凯带进了审讯室。 半小时后，刑警队的会议室内，冯凯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微颤着身体将整件事情叙述了一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郑大军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冯凯，厉声呵斥道：“为什么不对王新凯进行监控？任由他胡来！” “他妈的，现在好了！赵飞死了！唯一抓捕黑龙的线索就他妈这么没了！你告诉我！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黑龙一旦得知赵飞死了，想抓他难于登天！” “你知道我现在顶着多大的压力吗！蒋震他们以及那23名特警的死到现在都没有个结果，在逃的催眠师、机械师到现在也都没有任何线索，我们好不容易就快要抓到黑龙了，结果关键人物还被杀了！” 眼看着冯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郑大军心头的怒火也戛然而止，因为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责怪任何人也都于事无补，眼下的问题是要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郑大军思索片刻后拿起了办公桌的电话，拨通了看守所值班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郑大军开口说道：“我是郑大军，刚刚送去了一个叫杰的犯罪嫌疑人，麻烦你让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狱警在核实了郑大军的身份后，赶忙上报给了监狱长，十分钟后，杰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是杰。” 郑大军言简意赅的将赵飞被杀的事情叙述一遍后，耐心的等待杰的回应。 十几秒钟后，杰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封锁赵飞被杀的消息，然后对赵飞下达通缉令。” “然后准备一部装有反追踪装置带有变声器的手机，交给我其中一个叫公子兄弟，让他假装赵飞继续与黑龙联系这是前唯一的办法五法。” 郑大军来不及多想，立即对冯凯说道：“立即封锁赵飞被杀的消息，下达对赵飞的通缉令，赶快给我准备一部装有反追踪装置并带有变声器的手机，杰的那两个兄弟现在在哪？” 冯凯指了指门外示意两人现在就在门口。 郑大军继续说道：“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准备，让他们两个进来。” 紧接着，冯凯快步走出会议室，疯子和公子两人随即走了进来。 郑大军看着两个人问道：“你们两个谁叫公子？” 公子立即说道：“是我。” 郑大军看了公子一眼后示意让他过来接电话。 第338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 公子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后说道：“我是公子。” 杰“嗯”了一声后说道：“赵飞以手里有黑龙与何伟交易往来的账本为由要求黑龙送他离开，但是现在他被杀了。” “我已经让郑部长对这件事情进行了封锁，一会儿他们会给你一部装有反追踪装置且带有变声器的手机，你尽可能的弄清楚黑龙位置。” “如果黑龙问起来你为什么换了手机，你就说何伟已经向警方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并且你也已经被列入了通缉名单。” 公子在了解清楚整个行动计划后挂断了电话，而此时冯凯已经将赵飞的手机，和一部装有反追踪装置的手机拿进了会议室。 郑大军一脸严肃的说道：“兄弟，这件事情就靠你了，我们警方会全力协助你。” 为了防止公子与黑龙通话的过程出现纰漏，冯凯将之前赵飞与黑龙的通话内容，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公子。 公子点了点头后拿起电话，按照赵飞手机上所备注的黑龙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黑龙并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公子开口。 公子故作紧张的说道：“黑龙哥，我是赵飞。”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人说话，沉寂片刻后公子再次说道：“喂？黑龙哥，你在听吗？” 十几秒之后黑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的声音怎么变了？我不是让你等我电话吗？” 公子解释道：“情况有变，我需要立即离开长空市，何伟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我现在也被列入了警方的通缉名单。” “为了防止警方追踪到我，我托朋友搞了一部装有反追踪装置的手机，但是这部手机带有变声装置，情况紧急，我顾不上这么多了。” 黑龙再次陷入沉默，十几秒后黑龙突然问道：“解释一下，你的手机信号为什么会在刑警队的办公室？” 黑龙的话立即让郑大军和冯凯绷紧了神经，公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桌子上赵飞的手机，然后说道：“我把原来的那部手机扔在了刑警队的附近，至于那部手机现在在哪我不知道。” “账本现在在哪？”黑龙询问道。 公子压低声音故作小心的说道：“账本现在在我手里，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你安排我离开我给你账本。” 电话那头的黑龙又沉默了大概三十秒左右后说道：“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安排人去接你。” 听到这话郑大军立即摇了摇头。 公子会意的点点头继续对着电话说道：“不行，我现在谁都信不过，账本我已经藏起来了，你送我离开后我会告诉你位置。” 黑龙的声音再次传来，但这一次显然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别得寸进尺，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公子的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回应道：“我只给你三十秒考虑时间，否则我就把账本交给警方。” “又威胁我是吗？”黑龙再次咬着牙说道。 “谈不上威胁，总之我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你最好在何伟没有把你供出来之前送我离开，否则咱们都得完蛋。”公子一字一句的回应道。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黑龙带有起伏般的气息，显然此时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十几秒钟后黑龙说道：“你现在想办法去城东货运码头，你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 “到了之后找一艘编号为gy3860的货船，然后找一个代号叫海盗的人，告诉他是我让你来的，接头暗号是“今夜海风大不大”，回应暗号是“海风再大也不怕。” 公子询问道：“这人靠谱吗？” 黑龙再次不耐烦地说道：“别即把再废话了，你还有29分钟40秒！如果你想死就继续询问幼稚的问题。” 说完，没等公子回应黑龙便挂断了电话。 郑大军再次拿起办公桌的电话给看守所打了过去，几分钟后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我是杰。” 郑大军立即将公子与黑龙对话的内容告诉了杰等待着杰的回应。 杰询问道：“从刑警队到东城货运码头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郑大军看了一眼地图说道：“大概13分钟。” 杰说道：“时间紧迫，你打开免提。 郑大军按下免提键后说道：“打开了。” 杰继续说道：“那个叫海盗的应该也是犯罪成员中的一个，既然120黑龙让公子一个人过去那么就说明黑龙应该不会出现在船上，让公子按照计划进行，毕竟海盗也不认识公子和赵飞，应该不会有危险。” “等公子上船后联系黑龙告诉他账本的位置，就说账本藏在了疯子身上，对于疯子身份的设定暂且设定为赵飞的手下，至于疯子的称呼你们随机设定。“ 郑大军立即打断道：“这样说会不会让黑龙起疑？” 杰解释道：“不会，如果说账本藏在一个固定位置的话黑龙也许会有顾虑，这样黑龙就会安排人去核实这件事情的真伪，从而极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计划让公子陷入危险之中。” “但是如果说账本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反而会打消黑龙的疑虑，因为公子才所以找到黑龙的目的就是出于能够平安的离开长空市。” “在黑龙看来多一个人知道公子的行踪和账本的事情反而会让他觉得这是公子的自保手段，从而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样也能为抓捕海盗争取时间，因为只有在船驶离长空市到达公子认为的安全地点后公子才会告知黑龙账本的消息，这就需要海警的配合了。” “你们现在在公子的身上安装一枚跟踪器，并让技术人员随时待命，一旦确认公子离开东港码头后，立即让技术人员屏蔽那艘货船的所有信号并让海警出动抓捕海盗，从而防止我们在抓捕过程中海盗与黑龙取得联系。” “在黑龙得到账本的消息之后，他一定会联系疯子，但账本的交接时间和地点一定要让黑龙来制定，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安排特警身穿便衣埋伏在附近，随时保护疯子的安全并抓捕取账本的人。” “另外，如果特警那边抓到取账本的人不是黑龙，那么就说明黑龙极有可能会安排人，或者亲自来看守所对何伟进往灭口。” “至于他们的手段极有可能会伪装成狱警，我现在和影子还有何伟在一间屋里，所以何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但是最好通知狱警那边做好预案。” “对了，那本账本现在在哪？” 冯凯说道：“我已经安排警员去取来了。” 第339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一) 阴沉的天空压得很低，会议室里的灯光惨白而刺眼，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杰站在窗前，窗外的狂风将树枝吹得东倒西歪。 杰再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马上彻查账本上的每一笔账目明细，特别留意账本里涉及长空市的所有相关人员和信息。” “黑龙这么在意账本，恐怕不是怕交易内容曝光，而是担心账本上的交易信息会把他们在长空市的关系网都暴露出来。我猜，催眠师她们应该就藏在这些人当中。” “你们先去拟定行动方案，我就在这儿等你们电话。” 杰挂断电话后，郑大军立刻行动起来。 他几步走到冯凯身边，神色凝重地吩咐道：“把一枚定位装置交给公子。” 随后，他转身面向公子，郑重地说：“你马上前往货运码头，务必保证自身安全。” 公子用力地点点头示意，没有多言，迅速转身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紧接着，郑大军坐在会议桌前，依次拨通了霍兴宇、长空市东港区海警支队的苗力，还有长空市看守所的监狱狱长闫文军的电话。 窗外，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 郑大军简洁明了地阐述了目前的情况，安排好所有任务后，他拍了拍疯子的肩膀，说道：“你去和霍兴宇会合，随时待命，等待黑龙的电话。” 疯子领命，大步走出了办公室，随着门缓缓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冯凯和郑大军，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窗外的雨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郑大军看向冯凯，有条不紊地说道：“马上梳理账本上的有用信息，看看是不是真像杰说的那样，能找出和境外犯罪分子有关的人。另外，把行动计划同步给夜猫，让他想办法找到催眠师她们的下落，把宝石夺回来。”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着紧绷的神经。 冯凯点头应下，刚转身准备离开，却又猛地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警觉，缓缓转身看向郑大军，神色有些凝重：“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郑大军一脸疑惑，眉头瞬间皱起，看着冯凯问道：“不对劲？” 冯凯认真思索了一番，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冒充赵飞的人，还有跟黑龙交接账本的，全是杰的手下，咱们反倒成了协助抓捕的，一点主导权都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摇头，脸上满是困惑。 郑大军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轻轻敲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你的意思是，杰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的人，怕咱们对他们动手？” 冯凯点头肯定：“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觉得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杰是想让他的人抢先接触那些犯罪分子，去了解一些事情。” 郑大军陷入了沉思，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放空，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窗外的雨声。 片刻后，他猛地回过神来，惊道：“杰让他的人接近犯罪分子，又让霍兴宇暗中保护他们，还参与抓捕黑龙，难不成霍兴宇在办公室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杰的意思？” “要是这样的话，杰可能已经察觉到咱们的意图了，还精准预判了咱们接下来的所有行动！” 郑大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 “你马上通知夜猫，对李媛采取行动，咱们手里必须得有能牵制杰的筹码，不然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 冯凯立刻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给夜猫发了一条短信。 可让郑大军没想到的是，杰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早在几人被关押在特警队的时候，狭小的审讯室里灯光昏黄黯淡，墙壁潮湿冰冷，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杰趁着看守不注意，悄悄凑近公子，压低声音提前叮嘱道：“不管接下来有什么行动，都要及时告知李媛。” 公子默默点头，将这句话牢记在心。 公子离开刑警队后，匆匆钻进车里，发动引擎，驶向李媛所在的方向。 雨刷快速地摆动着，试图扫去眼前的雨幕，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公子心中的忐忑。 一路上，他的心情忐忑不安，不断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按照杰的嘱咐，他终于找到了李媛，并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此刻，李媛正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她带着小乐、飞仔、彪子、六子四人，开车朝着东港货运码头疾驰而去。 车窗外，狂风裹挟着暴雨，肆意地拍打着车身，街道上的积水越来越深，车辆疾驰而过，溅起高高的水花。 他们打算在海警行动之前控制住海盗。 另一边，疯子也顺利和霍兴宇碰头。 两人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相见。 仓库外，风雨依旧。 疯子详细地向霍兴宇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霍兴宇听得十分专注，不时点头。 听完后，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心里对杰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仅仅只是身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却能在关键时刻扭转整个局势，把执棋人耍得团团转，还看透了执棋人的每一步计谋，不仅保住了同伴，还引出了自己想要抓捕的罪犯。 霍兴宇不禁在心中感叹，杰的智谋和胆识，实在是让人望尘莫及。 十分钟后，公子来到了东港货运码头。 海风呼啸着，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湿气息扑面而来，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码头上堆满了集装箱，一艘艘货船整齐地停靠在岸边，在风雨中微微摇晃。 公子按照黑龙提供的信息，在众多货船中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那艘编号为 gy3860的货船。 公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紧张的情绪，他的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与雨水混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货船靠近，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而周围只有风雨的喧嚣和海浪的拍打声。 就在公子刚走到货船登船口时，突然感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后腰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 紧接着，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你是谁？” 第340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二) 这个低沉的声音，瞬间让他整个人都近乎凝固，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一直以赵飞的身份联系的黑龙。 公子缓缓举起双手，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杰精心策划的计划，在他看来堪称天衣无缝，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反复推敲，可如今，黑龙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和困惑。 没等公子从震惊中缓过神，黑龙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带着实质的压迫感：“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公子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说道：“是赵飞让我来的。” 黑龙冷笑两声，随后，他不紧不慢地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乎同一时间，公子腰间的手机骤然响起。“接电话啊？”黑龙那玩味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公子依旧保持着举手的姿势，不敢有丝毫动作。 见公子没有回应，黑龙继续说道：“是不是很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 公子心中暗自叫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黑龙接着说：“不得不承认杰很聪明，我差点就着了你们的道，但很遗憾，我有一颗暗棋就在郑大军的身边，所以对于你们的行动我了如指掌。” 公子瞬间恍然大悟，原来黑龙所说的暗棋就是冯凯，这个一直潜伏在己方阵营的内鬼，让他们所有的计划都暴露无遗。 公子只能讪笑道：“看来黑龙哥真的是只老狐狸啊。” 黑龙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兄弟，像我们这种人枪毙一百次都够了，所以我们绝不能有任何失误。海盗根本就没在这儿，我只是为了分散你们的注意力，让你们误以为我不会出现才故意这么说的。” “潜入长空市的只有我跟催眠师、机械师、毒眼还有那个 x国的卧底警察，不过那个家伙已经死在了福星宾馆了，哈哈哈哈。”黑龙狂妄的笑声在码头上回荡，那笑声中满是得意与嚣张。 然而，就在这笑声还未消散之际，在黑龙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别动，把枪放下！” 黑龙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可手中的枪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他妈让你把枪放下，不然我就开枪了！” 黑龙迟疑了片刻，权衡再三后，还是将手里的枪扔到了地上。 几乎就在枪落地的瞬间，公子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在了黑龙的脸上。 黑龙吃痛的捂着脸，狞笑道：“看来是我低估你们了。” 黑龙话音刚落，李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他带走！” 随即，六子迅速上前，捡起了黑龙扔在地上的枪，与公子一同反手拧住了黑龙的胳膊。 黑龙这才看清出现在身后的这伙人，心中升起不甘。 彪子用枪顶在黑龙的脑袋上，恶狠狠地说道：“你最好配合点，不然我不保证我的枪会走火。” 黑龙被公子和六子反拧着胳膊，却依旧没有打算配合几个人。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地说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走得了吗？” 话音刚落，顿时间，十几道红色的光点从四周的制高点分散式地集中在了几人的眉心处，那是狙击枪的瞄准点。 黑龙挣脱开公子和六子的手，揉了揉手腕，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你们是不是有点瞧不起我了？我劝你们不要乱动，不然你们的脑袋会被打开花。” 黑龙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李媛的面前。 他伸出手，捏住了李媛的脸颊，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凶狠，说道：“你就是李媛吧？把南家和楚家交给你的东西给我，我可以放了你们，不然我一分钟杀一个。” 李媛冷冷地看着黑龙，目光中没有丝毫畏惧，说道：“你放我的人先走，我告诉你东西在哪。” 黑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放心，我说了放你们走就一定放你们走，我只要东西。” 李媛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黑龙的眼睛询问道：“那颗宝石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黑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你想弄清楚什么事情，你只要把东西交给我，我不但告诉你关于宝石的秘密，我还会信守承诺放了你们，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李媛紧咬下唇，没有立刻回应。 黑龙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耐心已然耗尽。 只见他缓缓举起右手，朝着天空随意地摆了摆。 刹那间，一声沉闷的枪声骤然响起，在空旷寂静的码头回荡。 站在李媛身旁的飞仔，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紧接着痛苦地捂住小腿，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的惨叫声瞬间划破长空，那声音里满是剧痛与绝望，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头一紧。 李媛的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立即看向飞仔，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心急如焚，刚迈出脚步想要冲过去搀扶飞仔，这时，又一声枪响骤然响起，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脚边呼啸而过，地面上瞬间溅起一串火花。 再看飞仔，他的右腿已然被这颗子弹无情地贯穿，殷红的鲜血迅速渗透了他的裤子，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黑龙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声音冰冷刺骨，继续说道：“我没有时间在这儿跟你耗，怎么选择你看着办，但是我保证下一次枪响一定会有人死。”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与狠辣，似在向李媛宣告，他绝对说到做到。 李媛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还没等她做出回应，黑龙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狰狞的笑容，开始狞笑着倒数：“三...二...” “东西在我们开来的车里！”就在黑龙即将数到“一”的瞬间，李媛终于忍不住抢先开口说道。 黑龙满意地歪了歪脑袋，目光直直地盯着李媛的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说道：“这就对了嘛。” 第341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三) 黑龙从身上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一个号码。 “去她们开来的车里找个东西，另外，让催眠师一起过来。” 说完，他挂断电话，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等待。 几分钟后，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男人和一个女人缓缓走来。 男人身形挺拔，黑色的连衣帽几乎遮住了他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女人则身姿婀娜，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李媛在看到那女人的第一眼，瞳孔瞬间收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她立刻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出现在珠宝拍卖会上的杀手，那个杀人于无形的催眠师。 身着黑色连衣帽的男人快步走到黑龙面前，将手中的两张图纸恭敬地递给了他。 黑龙接过图纸，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看向催眠师，眼神中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 催眠师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一颗红色的宝石静静地躺在里面，在黑夜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黑龙拿着图纸，仔细比对了一番，然后看向李媛，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麻烦你把你脖子上的项链解下来。” 李媛闻言，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脖子上的项链，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时的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身上一直隐藏的秘密，竟然就在这条平日里被她当成普通饰品的项链里。 见李媛没有动作，黑龙的眼神变得冰冷，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如果你想知道这里面的秘密，你就最好配合我。” 李媛咬了咬牙，心中虽然充满了不甘，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别无选择。 她缓缓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的吊坠是一颗雕刻着梵文图案的金色转运珠，珠子的中间有一排可以旋转的旋钮，上面刻着极小的一串经文。 黑龙接过项链，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按照第一张图纸中所描绘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转动经文和梵文图案。 片刻后，转运珠“啪”的一声弹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即，黑龙让催眠师将那颗宝石放了进去。 催眠师走上前，轻轻地将宝石放入转运珠中。黑龙再次将转运珠合拢，然后又一次按照第二张图纸中所描绘的方式转动转运珠。 数秒后，转运珠再一次“啪”的一声打开。 当转运珠打开的一瞬间，一道微弱的光芒从里面散发出来，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放在转运珠中的那颗宝石被一分为二，而在宝石的中心位置，夹着一卷小小的纸条。 黑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取出纸条，然后将纸条打开。纸条被打开的一瞬间，赫然一排密密麻麻的名单显露无疑。 黑龙立即拿出手机，对着纸条快速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后，他又将纸条仔细地还原成刚才的样子，放入了宝石之中，再次将转运珠闭合，然后走过去，将项链还给了李媛。 李媛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她忍不住询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龙看着李媛，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解释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里面的名单，现在名单我已经拿到了，所以项链和宝石我物归原主。” “你不是一直好奇里面的秘密吗？我不妨告诉你，那些人口中所谓的科研队里面的叛徒就是你父亲，而这份名单就是你父亲要传递给我们的保命符。” 黑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李媛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李媛瞪大了眼睛，头难以置信的摇晃，身体微微颤抖，无法承受这个真相。 紧接着，黑龙再次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我只说一次，希望你认真地听清楚！” 黑龙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父亲一生都忠于自己的信仰和国家，但是上面的人早已变质。” “你父亲并没有背叛任何人，他们科研队不留余地地参透了那只海怪的秘密，也的确将研究成果上交给了国家。” 黑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佩，“但是，这也同样注定了他们将要被灭口，因为上面的人并没有将那份研究成果传递上去，而是以高昂的价格卖到了国外，并栽赃你父亲他们叛国。” “我想对于南飞、楚文这两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没错，他们就是南家和楚家的创始人，也是和你父亲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正是因为那颗宝石的秘密，让他们引来了灭口之祸。”说着，黑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 “你父亲无意中得知了科研队要被灭口的消息，于是就谎称他们所研究出的科研成果中存在漏洞，以此暂时保全了科研队伍中的每一个人的性命。” “随后，经过你父亲与南飞以及楚文的秘密调查，整理出了一份陷害他们的人员名单。” “那份名单就是刚刚我从那颗宝石中取出来的那张纸条，你父亲和南飞以及楚文想尽了办法，将这份名单藏于这颗宝石之中，并且要传递给远在边境之外的好兄弟金五爷，也就是我的老板。” “就是想以此让我们这一方势力要挟那些腐败份子，放你父亲和他的科研队一马，可是你父亲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们的科研队伍中混进了叛徒，就在宝石传递时发生了意外，全体科研人员被杀，宝石被劫走。” “但你父亲和南飞还有楚文早就对宝石的打开方式留了后手，也就是刚刚你交给我的南家和楚家的那份图纸以及你的项链。” “从而致使那些人抢走了宝石也没有打开它的方式，也就是从那之后南家和楚家就处于被秘密监视的状态，而那些人把这种监视称之为保护。” “之后那颗宝石就被人拍卖到了国外，金五爷这些年一直在追查这颗宝石的下落，因为五爷曾经欠你父亲一条命。” 第342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四) “然而，这个秘密还是被上头的人知晓了，他们旋即对我们展开了一连串穷追不舍的追杀。五爷实在走投无路，只好在金三角地带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以此武装自身对抗那些杀手。” 黑龙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凝重，回忆着往昔的艰难岁月，“也正因如此，我们顺理成章地被你们视作犯罪份子。直到半年前，五爷的干儿子在比利时发现了那颗宝石的下落，随后当机立断，除掉了持有宝石的人，将宝石成功抢了回来。” 黑龙顿了顿，调整了下呼吸，接着说道：“为了引出当年残害你爷爷的那群人，五爷特意把宝石寄给了徐老九，还精心组织了一场拍卖会。至于之后的事情，你们都清楚了。” “警方里那个叫冯凯的，实则是我们的骨干成员千面佛。我们今天所做的这一切，不为别的，就是要替你父亲报仇，把隐匿在背后的那些真正的毒虫揪出来。” “不瞒你说，被我们机械师炸死的蒋震、姜毅以及姚睿，不过是那些幕后黑手麾下的喽啰。我们之所以干掉毒蛇，是因为他背叛了我们。至于专案组的那些人，我们本无意与他们为敌，只是他们不巧卷入了这件事，我们不得已才出手。” 黑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旋即恢复了平静，“哦，对了，福星宾馆的那次爆炸，是因为我们发现了混在我们之中的 x国卧底警察洛伊斯?卡尔，就是他出卖了催眠师的位置。我们原本确实打算借此机会除掉那个叫杰的人，可这家伙命硬得很，找了 23个替死鬼。” “现在，名单就在你身上，当然，我手里也有一份。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一起除掉当年杀害你父亲的真凶，这也是我把整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你的原因。”黑龙说完，静静地看着李媛，等待着她的回应。 李媛听完黑龙的这番叙述，整个人如遭雷击，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身旁的所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黑龙。 沉默良久，李媛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黑龙，问道：“我怎么能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黑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就凭我知道这颗宝石怎么打开，就凭我清楚南家、楚家，还有你身上隐藏的秘密，而这些，是那些人所不知道的。因为倘若他们知晓了，楚家、南家，还有你，早就下地狱了。” 看着李媛那不知所措的眼神，黑龙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果断按下免提，问道：“郑大军让千面佛给你下达的任务是什么？” 转瞬之间，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郑大军猜到了杰布下的这场局，他担心杰抢先抓到我们，套出宝石的秘密，怕自己没了胜算，所以要我对李媛动手，用这招要挟杰，让他用宝石的秘密来换李媛的性命。” 黑龙将手机拿开，再次看向李媛，轻声问道：“现在，你相信了吗？” 李媛这才缓缓点了点头，眼眶泛红，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 黑龙再度对着手机，语气沉稳地问道：“郑大军的目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快再次开口，声音透着几分冷峻：“据千面佛所说，这家伙似乎知晓宝石里那份名单的事。他想拿到那份名单，为的是自己的仕途，好获取更大的权力。” 黑龙微微颔首，接着说道：“交给你个任务，去看守所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死死盯紧杰他们。一旦有必要，我需要你想办法把杰他们弄出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闻，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操，你是不是疯了？” 黑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说道：“别这么紧张，千面佛会配合你的行动，你听他的安排。”没错，此刻电话那头的人，正是夜猫。 挂断电话后，黑龙拿着手机，径直走向公子，开口问道：“把那个疯子的号码告诉我。要是我再不给他打电话，警方肯定会起疑，到时候你们也别想置身事外。” 公子闻言，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媛，眼神里满是询问之意。见李媛轻轻点头后，公子才把疯子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黑龙。 黑龙点了点头，看向李媛说道：“你们可以离开了，不过得开那艘船走。” 说着，他伸手指向那艘编号为 gy3860的货船。 李媛点了点头，向六子等人示意上船，随后又看向黑龙，认真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别伤害杰。” 黑龙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家伙肯定死不了，不然这场局谁来给我们背锅。” “你……你要干什么？”李媛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问道。 黑龙皱了皱眉头，解释道：“郑大军今天必须死，否则千面佛就没办法掌握更高级别的情报。但这件事总得有个人来承担责任，不然我们所有人都得沦为炮灰。” 李媛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黑龙突然出手，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她后颈，李媛瞬间失去意识，身子软软倒下。 黑龙立刻示意公子等人，将昏迷的李媛抬上船。 公子等人手忙脚乱地照做，在他们准备启航时，黑龙神色冷峻地对公子叮嘱道：“如果你们不想稀里糊涂丢了性命，今晚的事，对谁都别透露半个字，一会儿海警要是抓到你们，就说海盗已经逃之夭夭了。至于后续的事，千面佛自会给你们安排好退路。” 看着货船缓缓驶离，黑龙伸手进口袋，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烟，抬手点燃。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随后转身看向身旁的催眠师和那个身着黑色连帽卫衣的青年，开口安排任务：“黑豹，一会儿你和催眠师去百花公园，佯装跟那个疯子接头拿账本。引开特警后，往跨江大桥跑。机械师已经在桥口布下炸弹，等你们一离开大桥，炸弹就会引爆，阻断特警的追击。” 黑豹和催眠师对视一眼，双双点头，旋即快步离去。黑龙独自站在原地，仰头望向满天繁星，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厌弃。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电话接通，黑龙语气平静地说道：“五爷，名单我已经发到丽莎的邮箱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金五爷沉稳的声音：“嗯，刚刚丽莎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你们办得不错。” 黑龙又深吸一口烟，烟雾从他口中缓缓飘散，他轻声问道：“五爷，咱们还有回头路吗？” 第343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五) 金五爷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几分洞悉世事的了然，轻声问道：“怎么？后悔了？莫不是见了你妹妹后，心就动摇了？” 黑龙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杆，斩钉截铁地说道：“并没有，我只是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并非如我以前想象的那般美好。” 他微微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怅惘，眼神里也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金五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龙啊，有些事，由不得咱们做主。这世上，本就没有纯粹的善，也不存在绝对的恶。很多时候，咱们不得不展露出让人胆寒的恶，才能护住心底坚守的那份善。” “就拿当年你父亲来说，他为了保护你，隐藏你的身世，将你和李媛托付给我。他一心坚守善念，可最终得到了什么？是无端被扣上的莫须有罪名，还是家破人亡的凄惨结局？” 金五爷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惋惜，他缓缓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我不让你和妹妹相认，都是为了今日。把你培养成杀手，送你妹妹进炼狱，都是为了让你们有自保之力，也好给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黑龙沉默不语，静静地抬起头，望向那片广袤无垠的星空。 星空无限，偶尔飘过几朵云，可此刻在黑龙眼中，却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悲凉。 片刻后，金五爷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那个叫杰的人，当年也是我送进炼狱的。他是南飞的私生子，本名南皓宇，是南啸天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黑龙听闻，双眼瞬间瞪大，满是震惊，脱口问道：“那南啸天知道吗？” 金五爷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回应道：“南啸天应该知晓。所以，让杰来替我们背这个锅，也是我应下南啸天的。牵制住杰，让南啸天去处理，这样你们才能全身而退。其实，这件事夜猫也清楚。” 黑龙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他定了定神，再次追问道：“这么说，夜猫该不会……跟楚家也有关系？” 金五爷点了点头，再次开口：“没错，他原名叫楚云东，是楚文的亲生儿子。楚文出事后，他的弟弟楚荣霸占了整个楚家。你知道他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话说到这儿，金五爷稍作停顿，没等黑龙开口，便继续说道，“一个怀胎八月的女人，被一群丧心病狂的畜牲糟蹋后，扔在荒野。我找到她时，她只剩一口气，而支撑着这口气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楚云东。” “她临终前，求我用刀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那时，我都觉得这孩子多半活不成了，没想到，他命硬，不仅活了下来，还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 “他和李媛、杰都是炼狱里的成员，他的代号是 j。你知道当年科研队为何会遭到袭击，全员丧命吗？就是这个楚荣，出卖了你父亲、南天和楚文的秘密。” “夜猫这次回长空市，极有可能惹出大乱子，所以，你务必不能让他靠近楚家，否则，咱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挂断电话后，黑龙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静，他望着那艘渐行渐远、已然化作小黑点的货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疯子的电话。 电话接通，黑龙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赵飞的朋友？” 疯子那边传来大大咧咧的声音：“昂，你就是那个什么黑龙吧？” “半小时后，带着账本到百花公园门口。”黑龙言简意赅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他又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疯子：“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我回拨过来，记住，要是让你身边那些条子瞧见，我就拿李媛开刀。”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黑龙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来电显示正是疯子。 一接通电话，疯子便怒不可遏地放声骂道：“我操你妈，你把我媛姐怎么了？” 黑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和声说道：“放心，他们都安然无恙。不过接下来，你得按我说的做。我的人马上会在百花公园制造动静，引开那些特警。” “而你要做的，是前往刑警队，除掉郑大军，冯凯，你应该见过，到时候他会给你创造下手的机会，枪就藏在刑警队门口右手边的垃圾桶里。” “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机会稍纵即逝，只要你把事办成，我立刻安排你跑路，并且保证李媛和你的那些兄弟都平安无事，但要是事情办砸了，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疯子听后，语气中带着质疑开口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黑龙闻言冷哼一声，随即说道：“信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但你不妨想想，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实话告诉你，真正想要你们命的人，就是郑大军，你自己动动脑子，琢磨琢磨公子为什么会把你的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疯子陷入了沉默，显然，黑龙的话让他内心开始动摇，思绪如乱麻般纠结。 黑龙接着说道：“你还有几分钟时间考虑，祝你好运。”说罢，黑龙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疯子满脸愁容，呆呆地盯着手机，眼神中全是纠结与挣扎之色。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霍兴宇的声音：“你不是去厕所了吗？在这儿干什么呢？” 疯子猛地回过神，迅速收起脸上复杂神情，佯装镇定，解释道：“厕所离这儿太远了，我怕耽误时间，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解决了。” 霍兴宇不疑有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一会儿行动你放轻松，我们会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二十分钟转瞬即逝，疯子依着与黑龙约定的时间，准时来到了百花公园门口。 与此同时，霍兴宇早已完成了抓捕前的周密布控。 所有特警严阵以待，一个个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神经紧绷，悄无声息地蛰伏在隐藏于各个角落的车辆之中，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百花公园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随时准备冲出去实施抓捕。 此时，正值凌晨时分，城市被一层厚重的黑幕所笼罩。 昏暗的路灯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沉静地洒落在街景之上，街道冷冷清清，空旷得有些瘆人，只有偶尔才会有零零散散的车辆，从这里匆匆驶过。 而每一辆车经过时，引擎的轰鸣声都会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着霍兴宇的神经，令他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第344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六) 疯子站在公园的门口，神情紧张的望着街道的两侧，内心的不安与纠结不由得在他的心头泛起层层波澜，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也不清楚这一切李媛是否知情，从没杀过人的他在这一刻也显得十分焦虑。 直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街道的一侧响起，疯子被吓了个激灵赶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台黑色的越野车正快速朝他驶来。 开车的人正是那个身穿黑色连衣帽衫的黑豹，而催眠师就坐在副驾驶室内，他将车停在疯子的面前后说道：“把你手里的东西扔给我！快点！” 话音刚落，四处警灯闪烁，十几辆车立即从各个街口巷道中快速朝着这边围拢过来，没等疯子反应，男人再次低吼一声：“快他妈给我，不然李媛会死！” 一听到李媛的名字，疯子想都没想，立刻把账本扔进车里。这时，霍兴宇已经带着人将黑色越野车团团围住。 黑豹怒骂一声后猛踩油门，撞开了前面即将围堵住去路的两辆车后，加大油门朝着人行道冲了过去，并绕开了几辆车朝着马路扬长而去。 霍兴宇此时也已经顾不上疯子了，一边开车追逐一边拿出对讲机喊道：“都他妈给我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片刻后，公园门口就只剩下了疯子一人，疯子见状后立即拔腿就跑，跑出两条街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拉开车门，他就急促地对司机说道：“去刑警队，快！” 一路上，疯子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窗外，手指不安地在膝盖上敲打着，朝着刑警队的方向赶去。 抵达刑警队门口后，疯子果然从右侧的垃圾桶里找到了黑龙所说的那把手枪，取出手枪，疯子径直朝着刑警队的院内走去，值班室的民警看到是疯子后也并未阻拦... 就在疯子走进刑警队的大厅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后，冯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郑大军现在就在二楼的队长办公室里，他桌子上有一个账本，你杀了他之后把账本拿走，然后去楚家绕一圈，之后会有人联系你，记住，不要避开沿途的摄像头，把你拍的越清楚越好。” 挂断电话后，疯子已然来不及再去考虑那么多，此时此刻他所在意的，就只有李媛的生死。 快步跑上二楼后，疯子径直朝着队长办公室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郑大军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什么！船上没发现那些犯罪份子？你们这群饭桶！饭桶！” “李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货船上！其他人呢！那些犯罪份子都去哪了！妈的，这件事情肯定和李媛脱不开关系，你们把人给我带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话音刚落，疯子猛地一脚踹向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撞开，木屑飞溅。 郑大军正满脸怒容地站在办公桌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僵住。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疯子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他。 郑大军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地看向疯子，嘴巴下意识地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两声清脆的枪响骤然在楼道里炸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要将空气撕裂。 随着枪声的响起，郑大军闻声倒地，鲜血横流，他瞪大着眼睛，到死都没想明白疯子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开枪。 疯子俯身，手指探向郑大军的颈动脉，确认毫无跳动，这人已然断气。他迅速伸手，一把抓起桌上的账本，紧紧攥在手中，随后转身，脚步急促地冲出办公室。 他身形敏捷，朝着一侧的楼梯口奔去，楼道里回荡着他慌乱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枪声一响，几名值班警员瞬间警觉起来。他们先是一愣，紧接着迅速反应过来，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紧张。 其中一人低声喊道：“快，找枪声来源！”众人立刻行动，有的冲向楼梯，有的沿着走廊快步搜寻，手中的警棍紧握，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而冯凯，听到枪声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但转瞬即逝。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装作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缓缓从自己的办公室内走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还故作镇定地大声询问：“怎么回事？谁开的枪？”同时，眼神警惕地朝着四周打量，似乎也在急切地寻找枪声的源头。 几分钟后，当众人冲进办公室，看到郑大军的尸体后所有人都被震惊，冯凯立即说道：“立即封锁大门，凶手应该还在楼内，所有人逐层搜查！” 此时，疯子已然翻墙逃离...... 十几分钟后，长空市看守所附近的一处居民楼内，夜猫正坐在窗边拿着望远镜注视着看守所内的一举一动。 此时，手边的电话突然闪烁了起来。 夜猫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后接起了电话，没等开口，冯凯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在哪？” “看守所附近，你那边得手了吗？”夜猫问道。 冯凯回应道：“郑大军已经被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夜猫晃了晃脖子说道：“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看守所目前已经增加了不少警力。” 冯凯说道：“看守所那边不需要盯着了，我给你一个电话，这个人叫疯子，你联系他从他手里要出账本后，想办法把账本藏进楚家，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现在就是机会。” 闻听此言，夜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他笑了笑说道：“看来是那个疯子杀了郑大军抢走了账本，你让我把账本藏进楚家，是想把郑大军的死嫁祸给他们？” 冯凯平静的说道：“没错，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夜猫有些愤怒的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我会用我的方式让楚荣付出代价！” “我们所有人失去退路，别忘了当年害死你母亲和父亲的人不止是楚荣。” 冯凯继续说道：“你个傻猫，如果不给楚家设局你怎么会有机会？听着，这场局金爷已经布了十五年了，不要因为你的执念那你知道金爷为什么把长空市的地下交易全部交给楚家来打理吗？为的就是今天。” 第345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七) “长空市所有的地下黑色产业，背后都是楚家在操控。何飞的地下赌场、人体交易，还有其他各种非法场子，所有交易信息全记录在那个账本上。” “至于抓捕黑龙他们的计划，是郑大军和杰共同制定的。这两人心思各异，早就互相猜忌。” “如今，杀掉郑大军的是疯子，这几天他一直和杰保持联系，还参与了抓捕计划。” “而疯子抢走的账本，又出现在楚家，这就足以间接认定，郑大军的死和楚家、杰都脱不了干系。” “这样一来，只要我让疯子彻底消失，杰就只能永远被困在看守所，再也出不来。这也是五爷向南啸天许下的承诺。” “至于南啸天会不会趁此机会除掉杰，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这样不管南啸天怎么做，对我们后续的计划而言，都等于少了一个绊脚石。” “况且楚荣这些年深度涉足黑色产业，我完全可以把今晚发生的所有事，都推到楚家头上，让他们背锅。” “这样一来，我便能顺理成章取代郑大军的位置，接近名单上那些关键人物。到时候，我们就能将他们一一铲除，为你母亲的案子报仇雪恨 。” 夜猫听完冯凯的整个计划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南啸天要对杰动手？” 冯凯耐心解释道：“你知道南啸天为啥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吗？他恨他父亲，自从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杰，心里就有了疙瘩，人性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好了，现在所有警力都被我派出去追查疯子了。按时间算，你只有二十分钟。” 夜猫瞬间明白了冯凯的意图，冷冷问道：“你不会是要我去干掉疯子吧？” 冯凯嘴角一勾，笑道：“没错，只有他死了，才能坐实楚家买凶杀人、杀人灭口的事。” 夜猫思索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疯子一死，死无对证，郑大军的死杰就脱不了干系，一旦南啸天对杰动手，杰自然会认为疯子的死是南啸天干的，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对吧？” 冯凯继续笑着说：“当然，不过这不是我们要操心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向来是江湖规矩。在人性面前，大家不过是各自为营罢了。” 说完，不等夜猫回应，冯凯就挂断了电话。 夜猫望向窗外，脸上满是无奈，内心一番挣扎后，他还是握紧了腰后的刀。 片刻后，疯子的电话号码出现在手机短信里。 另一边，跨江大桥的下桥口已是浓烟弥漫。 十几辆闪着爆闪警灯的警车，被堵在跨江大桥上，看着那辆黑色越野车绝尘而去，霍兴宇气得一拳重重砸在汽车引擎盖上，怒骂道：“妈的！又让这帮孙子跑了！” 霍兴宇一边让人通知消防队灭火，一边掏出手机给郑大军打电话。 电话接通，他赶忙说道：“郑部长，人跑了！这帮家伙早就规划好了逃跑路线，还在跨江大桥设了炸药，把我们的追击路线给阻断了。”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霍兴宇瞬间呆愣在原地：“霍队，我是法医秦瑶。郑部长他在十几分钟前，被人枪杀在办公室了。” “喂？喂？霍队，你在听吗？”秦瑶在电话那头继续询问。 霍兴宇拍了拍脑袋，问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秦瑶又重复了一遍：“十几分钟前，有人持枪冲进办公室，杀了郑部长。我们现在正在做现场勘验。” 霍兴宇瞪大了眼睛，追问道：“谁干的！冯凯呢，冯凯在哪？” 秦瑶回答：“冯队现在正带人追查凶手呢。据说开枪的，是跟你们一起去和犯罪分子交接账本的疯子。” 听到这话，霍兴宇瞪大了眼睛，转身看向后面的车队，寻找疯子的身影，却没发现。 这时他才想起，疯子没跟着他们一起追捕，而是留在了公园门口，随即，他回想起疯子当时那异样的神色，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没等秦瑶再说话，霍兴宇挂断电话，立刻拨通了冯凯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没等冯凯开口，霍兴宇率先质问道：“他妈的！什么情况！郑大军死了？” 冯凯佯装暴怒，吼道：“霍兴宇，你他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疯子呢？疯子去哪儿了！他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怎么就冲进办公室，开枪打死了郑部长？” 霍兴宇攥紧拳头，说道：“当时我一门心思追接头的人，就让他在那等着。确定是疯子干的？” 冯凯反问道：“确定，监控探头拍得清清楚楚，就是他干的！你那边什么情况？接头的人抓到了吗？” 霍兴宇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道：“跑了！这帮家伙提前精心规划好了逃跑路线，还在跨江大桥的下桥口早早埋下了炸弹，直接把我们的追击之路给截断了！疯子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跑去杀郑大军？” 冯凯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咆哮道：“霍兴宇，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罪犯没抓到，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吗！苗力那边的行动也失败了，那艘货船上根本就没有海盗，也不见那些犯罪集团的人，只有公子他们在船上，而且还被人给绑了！” 听到这个消息，霍兴宇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公子他们在船上？那公子怎么没提前给你们通风报信？” 冯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船一驶离，苗力那边就安排技术人员把信号屏蔽了，公子根本找不到机会给我们传递消息，我们被算计了，掉进人家设的圈套里了！” 霍兴宇心烦意乱，将手机放在汽车引擎盖上，打开免提，伸手用力搓了搓脸，说道：“这么看来，我们这一整个行动计划，都被那帮犯罪分子拿捏得死死的？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会不会是杰？” 冯凯沉思片刻后，回应道：“杰一直在看守所，身边时刻有狱警看守，应该不是他。就目前的情况判断，嫌疑最大的恐怕就是疯子了。” 第346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八) 霍兴宇紧咬着牙关，狠狠地骂道：“他妈的！这小子中途离开过一回，当时瞧他脸色不对劲，我没往深里想，哪晓得……” “我先不跟你说了，我正查看监控呢，有消息再联系你。”冯凯言罢，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霍兴宇扭头看向身后众人，一把抓起电话，扯着嗓子吼道：“都他妈看什么看！人都跑没影了，还不快追！”说罢，满脸愤恨地拉开警车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凌晨一点，长空市的街头巷尾，红蓝交替的警灯闪烁不停。一辆辆警车风驰电掣，在大街小巷中来回穿梭，全力搜寻着疯子的踪迹。 在距离楚家不远处的一条昏暗巷道内，夜猫与疯子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仅隔了三米的距离。 “刚是你给我打的电话？”疯子率先开口问道。 夜猫点了点头，随即伸出手，简短说道：“账本给我。” 疯子从后腰掏出账本，随手丢给夜猫，接着问道：“接下来，你们打算安排我去哪儿？媛姐她们又在啥地方？” 夜猫瞧着眼前这个性格直爽的汉子，心里头不禁泛起一丝波澜，他实在不愿按冯凯的意思，对疯子下杀手。 见夜猫沉默不语，疯子语气瞬间冰冷下来，质问道：“你们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夜猫点了点头，坦言道：“是有人不希望你活下去，可我不想这么干，你走吧，但有件事你得心里有数，你现在是杀人犯，一旦露面的话，后果你很清楚。” 疯子点了点头，对着夜猫抱了抱拳，说道：“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快步消失在浓稠的夜幕之中。 望着疯子离去的背影，夜猫不禁有些失神，这些年的过往经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 他愈发觉得，眼下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底线。 恰在此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硬生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冯凯的声音：“你放他走了？” 夜猫猛地瞪大双眼，警惕地环顾四周，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看来你还是老样子，死守着自己那底线。”冯凯话语里满是嘲讽。 夜猫语气平静，缓缓说道：“我只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冯凯冷笑一声，回应道：“那你自己琢磨琢磨，在他们眼里，你算得上无辜之人吗？夜猫，你得想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还有你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夜猫冷哼一声，反问道：“怎么？如今连你也敢来说教我了？” 冯凯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略带调侃地说道：“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还没那么闲得无聊，我这纯粹是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罢了。” 夜猫满脸疑惑，不禁反问道：“提醒？提醒什么呀？” 冯凯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我们这些人，从踏上这条路开始，这辈子就注定没办法洗白了，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眼下之所以还能好好活着，不过是因为咱们都还有利用价值。” “但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血，唯独你没有。实不相瞒，我让你去杀疯子，这其实是五爷的意思。” “就因为你的底子太过干净了，而我也早就猜到，你不会对疯子下手。所以，我才安排疯子杀郑大军时用的那把枪，是杰的。如此一来，即便你放了疯子，杰也照样脱不了干系。” “不过，五爷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你自己琢磨琢磨，以我对五爷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让一个底子干净的人继续在这条道上做事。” 夜猫听完，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神色凝重，等待着冯凯继续说下去。 见夜猫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冯凯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世，也清楚你和杰的关系，其实黑龙也都知道，你有没有想过，黑龙为什么偏偏要你去监狱盯着？” “说白了，就是试探你到底会不会照做，我给你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在这世上，任何时候，你越是一门心思遵循自己的底线，到最后就越会感到无可奈何。” “想当初，我和黑龙也跟你一样，怀揣着自己的原则，可结果呢？还不是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得不接管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事，还有那些丧尽天良的生意。”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自己能够掌控的。你不做，自然会有人顶替你的位置，而这些伤天害理的事，照样会有人去干。你觉得，你不动手，那些人就不会死了吗？ “你看看那些赌徒，为了赌局倾家荡产，还有那些狠心卖掉自己亲生孩子的人，被送去边境的人。如果他们没有那些贪婪的念头，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你所谓的仁慈、心软，根本改变不了他们既定的命运，这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潜规则。” “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真理就是，一切都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既然有求于人，那就必然要受别人的驱使，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五爷，或许你早就夭折在娘胎里了，根本没有机会活到现在。” “够了！”夜猫双眼瞬间瞪得通红，怒不可遏地打断了冯凯滔滔不绝的话。 冯凯神色冷峻，丝毫没有因夜猫的愤怒而有丝毫动摇，继续说道：“怎么？被我说中痛处，恼羞成怒了？但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是你拼了命也永远改变不了的现实。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废话，是因为我拿你当兄弟，真心不想看着你稀里糊涂被人干掉。”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狼就是狼，狼的队伍里绝对容不下羊的存在。你要清楚，有些人你要是不杀，下一个躺在血泊里的，就极有可能是你自己。” 夜猫的双眼冒着怒火，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近乎嘶吼道：“我警告你别再说了，我和你们这些人根本不一样！” 第347章 猩红色的双眼(五十九) 冯凯神色平静，微微点头应和道：“正因为你跟我们不一样，我才苦口婆心提醒你。有些事情，即便你没亲手去做，也千万别留下任何把柄和尾巴。这么多年来，黑龙每次送那些人回去的时候，你好好想想，有几个是真正无辜的？” 听到这话，夜猫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即便没有做，也要让五爷觉得我们做了？” 冯凯长叹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沧桑，说道：“没错。黑龙每次都会把那些被变卖的妇女和儿童，故意弄成用药过量的假象，以此瞒天过海。” “虽然我也不清楚五爷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但至少从他的角度，他觉得自己对得起良心。” “夜猫啊，咱们的命早就不由自己做主了。可即便如此，很多事情上我们还是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千万千万别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你好自为之吧。” 夜猫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追问道：“那你混进警方里面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搅和进这件事？这件事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 冯凯听到夜猫的询问，沉默了好几秒，才缓缓开口：“我谁都不为，一开始，我不过是照着五爷的吩咐办事。可走到现在，我只想为自己打算。在这世道，只有攥紧足够大的权力，我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保住这条命。” 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夜猫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眼神发直。 这一刻，他彻底醒悟过来，原来他们所有人，都不过是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夜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快步走出巷口，他身形敏捷，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楚家。 进入楚家后，夜猫凭借着对房屋布局的熟悉，左拐右绕，径直来到楚荣的书房。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迅速将账本藏在了书房最隐蔽的角落。 随后，他又像鬼魅一般，原路悄然离开。 离开楚家后，夜猫掏出手机，将账本藏匿的位置编辑成一条短信，发送给了冯凯，做完这一切，他转身没入浓稠的夜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个小时后，十几辆警车风驰电掣般赶来，将楚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警笛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冯凯带领着一众警员，不顾管家的极力阻拦，强行闯入楚宅。 楚荣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惊醒，睡眼惺忪地从屋内走出。 他身着睡衣，头发凌乱，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一脸严肃地厉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 冯凯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看向楚荣，随后掏出搜查令，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郑部长今晚在刑警队内惨遭杀手枪杀，经过我们仔细调取杀手逃跑路线的沿途监控，发现杀手正是在你们楚家附近消失的，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对楚家展开全面搜查，请你务必配合。” 楚荣闻言，眉头瞬间皱紧，满脸不悦地质问道：“杀手在我们楚家附近消失，这跟我们楚家能有什么关系？你们可别胡乱猜疑！” 冯凯面色平静，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杀手在此处消失，这背后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其一，杀手与楚家或许存在某种关联，其二，杀手极有可能就躲进了楚家。所以，不管是哪种情况，为了楚家上下所有人的安全着想，也请你们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话一说完，冯凯根本没等楚荣回应，便大手一挥，带着一众警员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屋内。 紧接着，他转头对身后的警员们高声下令：“记住，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必须仔仔细细地排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另外，我要着重强调一点，杀手逃离时，拿走了郑部长桌子上一份至关重要的证物，是一本账本，大家搜查的时候，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定要找到它！” 说罢，十几名警员迅速行动起来，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分散开在楚家宅院里分头搜索。 楚荣站在原地，显得局促又茫然，眼神中满是不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警员在自家来回穿梭，一举一动都被收入眼底，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稍有动作，就真被无端牵扯到这桩杀人案里，与那个杀手扯上关系。 十几分钟后，一名警员脚步匆匆，从楚荣的书房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本账本，径直来到冯凯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与笃定：“冯队，我在书房里发现了这个账本，您看看，是不是丢失的那份证物？” 冯凯迅速从警员手中接过账本，目光急切地翻看了几页，随后，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如利剑般射向楚荣，冷冷地质问道：“解释一下，这个账本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书房里？” 楚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冯凯手中的账本，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它不是我的！” 冯凯目光如刀，紧紧盯着楚荣，眼神中满是质疑与审视，毫不客气地反问道：“不是你的？那它怎么偏偏就出现在你家里了？” 楚荣的眉头拧成了个死结，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急切地解释道：“这…… 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故意栽赃陷害我！” 冯凯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语气中满是轻蔑：“哦？栽赃陷害？杀手在你家附近消失，账本又在你书房里被找到，你管这叫栽赃陷害？楚荣，事到如今，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楚荣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他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你们肯定是弄错了，你们没权力带走我！” 冯凯面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楚荣：“你这是打算拒捕吗？” 楚荣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枪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内心的不甘在这一刻被深深压制，最终，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妥协。 就在这时，听到楼下一阵喧闹声的楚云桀，神色匆匆，急忙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 他一眼便看到被警员们团团围住的楚荣，以及正用枪指着楚荣的冯凯，不禁神色大变，快步上前，看着冯凯，质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第348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 冯凯瞥见楚云桀出现，心中暗自窃喜，正愁怎么让楚荣认罪，这下楚云桀的到来，可算是为他接下来的计划铺好了路。 冯凯瞧都没瞧楚云桀一眼，径直对身旁的警员下令：“把他们两个都带走！” 说罢，两名警察迅速上前，押着楚荣率先走出屋子。 楚云桀一头雾水，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另外两名警察架着胳膊，从客厅里往外拖,他气得破口大骂，可那些警员们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执行任务。 冯凯带着楚云桀和楚荣刚返回刑警队，便瞧见苗力也带着人，押着李媛等人，早已在大厅等候。 冯凯目光扫过李媛等人，落在被众人搀扶着站在中间的飞仔身上，只见飞仔的腿还在不停地渗出血来，在地上滴出一长串血滴。 冯凯示意身后警员，将楚荣和楚云桀父子俩分别押进审讯室，随后看向苗力，问道：“什么情况？” 苗力回复道：“这几个人被那伙犯罪分子绑到了那艘船上，那个叫飞仔的，腿还被他们用狙击枪打穿了。” 冯凯又看了李媛一眼，询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码头？” 李媛还没来得及开口，苗力便抢先说道：“她们是去码头帮南啸天接收一批进口药材，不小心卷入了这件事。我已经给南啸天打过电话确认了，所以带她们过来跟你详细说说情况。” 冯凯点了点头，转而对李媛说道：“既然没你们什么事了，那就先送受伤的兄弟去医院治疗吧，回头我会安排人找你们补充笔录。” 待李媛等人离开后，苗力看向冯凯，说道：“那既然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冯凯伸手探进口袋，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烟，递向苗力，随后自己也取了一支，抬手点燃，微微颔首说道：“嗯，辛苦了。” 苗力伸手接过烟，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接着走到冯凯身旁，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五爷让我提醒你，郑大军死了，上面肯定会有动作。” “至于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更上一层楼，就全看你自己了，对了，还有件事，那个疯子已经死了。“ 话落，苗力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冯凯呆立在原地。 冯凯望着苗力渐行渐远的背影，后背陡然涌起一阵寒意，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这些年海盗能肆意来去，原来金五爷的势力都渗透到海警内部了。妈的，这时候杀了疯子，明显是不想给我留退路。” “以夜猫的性子，一旦知道疯子死了，肯定会找我麻烦。更何况疯子是李媛的人，再加上夜猫和杰的关系，要是这件事泄露出去，那不仅所有计划都会泡汤，连我自己都有可能深陷险境。金五爷啊金五爷，你这老狐狸，终究还是信不过我。” 正想得入神，一个警员匆匆跑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急切说道：“冯队，楚荣说要见你。” 冯凯瞬间收起脸上复杂的神情，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冯凯深吸一口烟，平复了下心情，便跟着那名警员前往审讯室。 踏入审讯室，冯凯抬眼看向满脸焦虑、神色慌张的楚荣，而后转身对正在做审讯准备工作的两名警员吩咐道：“你们先出去，我跟他单独聊聊。” 两名警员闻言，点头示意，随即退出审讯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见两名警察离开，楚荣盯着冯凯，怒声质问道：“千面佛，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冯凯随手丢掉手中那支已经燃尽的香烟，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不紧不慢地说道：“楚爷这么精明，不会不明白五爷的用意吧？” 楚荣瞪大双眼，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说道：“你是说，这是金五爷的安排？” 冯凯嘴角一勾，冷冷笑道：“不然呢？” 楚荣往后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气，无奈说道：“从你们找到那个账本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只是没想到金五爷会拿我们楚家当垫脚石。” 冯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楚荣，说道：“不，从你跟五爷开始合作的那一天起，就该料到会有今天。” 楚荣听到这话，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他咬牙问道：“灭掉我们楚家，对金老五有什么好处？” 冯凯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不紧不慢地说：“这两天，长空市发生了这么多事，楚爷会没听说？拿你当垫脚石，不过是想让我立个功，好往上爬一步罢了。” 楚荣脸上浮现出一抹故作诧异的笑容，叹道：“原来如此，自古成王败寇，事已至此，我认了。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楚荣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冯凯的心上，让他瞬间陷入了沉默。 稍作停顿，楚荣再次开口，问道：“金老五是不是打算把长空市的生意交给南家打理了？” 冯凯闻言，目光警觉地看向楚荣，反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楚荣神色镇定，缓缓说道：“一年前，我就察觉到南家在长空市的地下生意上有所动作，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没错。千面佛，你难道就没想想，你们所有人都被金老五和南啸天利用了？” 冯凯心中涌起疑惑，继续追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楚荣笑了笑，说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但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咱们做个交换，如何？” 冯凯思索了片刻，说道：“说说看。” 楚荣接着说：“我告诉你宝石的秘密，你帮我保住楚云桀，我们楚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另外，我可以配合你做你想做的事，但我希望你能让我在里面安安稳稳度过晚年。” 冯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不可能，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枪毙你一百次都不为过。要是让你活着，楚云桀肯定活不了。我只能尽量帮你保住楚云桀，其他的，我做不到。” 楚荣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无比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成交。” 第349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一) 楚荣的回应，如同一记突如其来的闷雷，在冯凯心中激起层层波澜，令他不禁诧异万分。 冯凯微微眯起双眼，脑海中迅速回溯，仔细复盘着方才楚荣所提的条件，忽然间，他恍然大悟，瞬间洞悉了楚荣的真正用意。 楚荣心里很清楚，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了，他也深知，以冯凯的立场，要轻易答应他的条件，绝非易事。 正因如此，楚荣抛出两个条件，精心布下诱饵，作为这场谈判的交换筹码。 在这两个条件中，保住楚云桀这条，对冯凯而言，虽说不上轻而易举，但凭借他的能力与资源，并非无法达成。 然而，另一个条件——让楚荣在监狱里安度晚年，却犹为棘手。 冯凯心里明白，一旦答应，金五爷那边必然会兴师问罪。 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下，未来变数丛生，一旦事情出现变故，他必将陷入更多的麻烦之中，被各种棘手问题缠身，难以脱身。 这般权衡之下，两害相权取其轻，楚荣正是算准了冯凯会选择保住楚云桀。 想到这儿，冯凯不禁在心底暗自感叹，这只老狐狸，果然老谋深算，心思缜密得让人胆寒。 他深吸一口烟，尼古丁的刺激让他稍稍镇定，随后，再次抬眸看向楚荣，苦笑着说道：“楚爷，您可真是只老狐狸啊，简简单单两句话，就把我给套进去了。” 楚荣仿若未闻冯凯的感慨，神色平静，转而开口问道：“那颗宝石里的名单，想必你们已经拿到了吧？” 冯凯听闻，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错愕，他满脸狐疑地看着楚荣，忍不住反问道：“您怎么知道那里面是一份名单？” 楚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是我大哥临死前告诉我的，那份名单上，记录的全是当年残害他们的人。你以为，金老五费尽心思弄那份名单，真的是为了替我大哥还有南飞报仇吗？” 冯凯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疑云更盛，追问道：“难道不是为了报仇？还有，当年不是你出卖了你大哥他们吗？” 楚荣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我出卖我大哥？是金老五那个畜生告诉你们的？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样。” “准确来说，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三十三年前，也就是1975年，那个时候我们国家有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叫做第七处民间调查科，当时金老五、李卫军、徐茂生也就是徐老九还有南飞以及我大哥楚文都是这个调查科的成员。” “那一年n省发生过一次特大洪水灾害，给我们国家以及当地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当时这件事情十分惨烈，可谓是尸横遍野，而在这件事情过后，有人报案说在发现了一颗会呼吸的石头，于是第七处便前往调查。” “经过第七处长达一年时间的研究发现，在这颗石头内007部可能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于是他们就成立了科研小组对其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之后的两年里他们从那颗石头中提取到了一种可以用于国防科研的物质成份。” “在这个物质成份被发现之后，第七处立即将这一发现进行了上报，而随之而来的祸事便以此开端了，金老五和徐老九联合了上面的几位高层，将这一研究成果高价卖给了其它国家。” “但他们的秘密被南飞、李卫军还有我大哥楚文发现，他们三个人为了自保便暗中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调查，于是就整理出了那份泄密名单藏于了一颗宝石之中。” “为了防止中途出现纰漏，三个人绞尽脑汁将那颗宝石打开方式的步骤分别藏在了南家、楚家以及李卫东的女儿身上，也就是李媛。” “可后来他们还是被灭口了，被伪造成了一场劫杀，而策划这场劫杀的人，就是金老五和徐老九以及上面的高层。” “原因很简单，当时他们已经将研究成果卖给了其它国家，而我大哥他们手里要上交的数据早已被几人算改，所以一旦数据真的上交，那么整件事情就会败露，所以他们就用了杀人灭口的方式将这件事情瞒天过海。” “但是在南飞、李卫军和我大哥被杀前，这颗宝石就已经被南飞的朋友带到了国外，南飞嘱咐了带走宝石的人，说如果他仰惨遭不测就将宝石中的秘密公之于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持有宝石的人在他们死后迟迟没有露面，可李卫东在临死之前却无意中透露了关于那颗宝石的消息。” “杀人之后，金老五就逃到了境外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帮助上面的那些人处理一些不干净的勾当，而徐茂生则化名徐老九暗中寻找那颗宝石的下落。” “他们想方设法寻找宝石的下落但都没有结果，直到这颗宝石突然出现在了长空市。” 冯凯静静听完楚荣的讲述，脑海中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得明明白白。 他目光紧紧盯着楚荣，略作思忖后开口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故意佯装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接近金五爷，操持长空市的黑色产业链，就是为了揪出当年害死你大哥他们的幕后黑手？” 楚荣听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感慨：“没错！我故意装作对当年的事情全然不知，为了能取得金老五的信任，我可谓绞尽脑汁，甚至不惜把自己置身险境，这一路，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你知道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冯凯微微摇了摇头，等待着楚荣的回答。 楚荣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直视着冯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杀了郑大军！” 冯凯这才恍然大悟的瞪着眼睛说道：“怪不得郑大军知道关于宝石的事情，原来是你们....” 第350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二) 楚荣压低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意，缓缓道：“没错，是我，是我把这一切告诉了郑大军，而他掺和进来，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想立功，想手握更大的权力，只可惜啊，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终究还是棋差一着，没斗过你们！” 冯凯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气，喃喃道：“看来……看来我们这些年，都被金五爷耍得团团转！全都被他骗了！” 楚荣接着说道：“千面佛，我清楚你有自己的盘算，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就算你把我这块垫脚石狠狠踩在脚下，你真以为就能摆脱金老五的掌控了？别忘了，他背后还有那些高层，在他们眼里，你们这些棋子，到最后都会沦为弃子！” 听完这番话，冯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般田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沉默片刻，冯凯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楚文有个儿子？” 楚荣神色平静，并未显露出太多惊讶，应道：“要是我没猜错，他应该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吧？我大嫂在境外，过得还好吗？” 冯凯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反问道：“你……你不知道你大嫂已经去世了？” “什么！”楚荣双眼瞬间瞪大，满是难以置信，脸色骤变，急切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冯凯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大嫂已经不在人世了，金五爷跟我说，当年是你出卖了科研队，还害死了你大嫂。” 楚荣一听这话，情绪瞬间失控，“噌”地一下站起身，破口大骂：“放屁！金老五这个狗杂种！当年我大哥出事之后，他哄骗我大嫂，说带她去见我大哥最后一面，可人被他带走后，就再也没了音信！他还骗我说，我大嫂在境外过得很好！这个混蛋，混蛋！”楚荣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一头发狂的恶狼，愤怒地嘶吼着。 看着楚荣这般暴怒模样，冯凯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缓缓说道：“你解开了我心里所有的疑惑，我改变主意了。” 楚荣一脸疑惑，直直地盯着冯凯，追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冯凯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低声喃喃道：“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那些蒙冤的科研人员讨回公道，可如今看来，我们反倒成了罪人……” 楚荣望向冯凯，心中五味杂陈，缓缓说道：“金老五千方百计拿到那份名单，根本不是为了除掉那些人，他是想抓住当年的把柄，以此要挟那些人，让他们为自己办事。” “现在，唯一的转机就在南啸天身上。南啸天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被金老五哄得团团转，目前，能拿到关键罪证的，只有南啸天。” 冯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你觉得南啸天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吗？你能保证他得知真相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还有，你知道南飞有个私生子吗？” 楚荣再次被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什么？南飞竟然还有个儿子？” 冯凯神色凝重，缓缓点头：“没错，他儿子叫南皓宇。当年，他和李媛一样，被金五爷送进了炼狱。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当年南飞、楚文，还有李卫军，明明已经察觉到金五爷出卖了他们，可为何还要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他呢？” 楚荣陷入沉思，片刻后，认真分析道：“也许他们料到自己性命不保，把孩子交给金老五，是为了不让金老五察觉他们在暗中调查此事吧。” 冯凯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同道：“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冯凯话一落音，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楚荣的脸，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事，究竟是怎么知晓的？” 楚荣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回应：“一开始，我也是一头雾水，后来，在我大哥的书房里，我偶然发现了一张图纸和一本笔记，这才顺着线索，捋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冯凯沉默不语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点头，像是终于打消了心头萦绕的疑虑，说道：“接下来，我需要你配合我，把戏演好。” 楚荣一听，立刻追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冯凯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你先承认买凶杀害了郑大军，并且参与了长空市所有的地下产业，这么做，金五爷就不会对我起疑，我也能借此机会，接触到金五爷背后那些隐藏的上级。” 楚荣抬手打断，神色忧虑地问道：“那南啸天那边呢？你打算怎么应对？” 冯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以我对南啸天的了解，就算他得知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大概率也会无动于衷，甚至有可能直接把消息透露给金五爷。” “一旦金五爷知道我们掌握了真相，肯定会先下手为强，对我们动手。所以，这件事不能指望南啸天，南飞的私生子南皓宇，现在也在看守所。” “不出意外，南啸天肯定会对他不利。杀害郑大军的那个杀手，已经被金五爷的人灭口了。巧的是，这个杀手跟南皓宇、李媛都有交情，一旦他被杀的消息传出去，李媛和南皓宇必定会追查，到时候，你承认买凶杀人的事就会露馅。” “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黑龙其实是李媛的亲哥哥，本名李泽，是李卫军的儿子。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真相告诉黑龙。” “而你，需要去看守所接触南皓宇，他现在化名杰，你要把真相原原本本告诉他。” 楚荣听完，皱了皱眉头，满脸担忧地问道：“他会相信我吗？” 冯凯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我想他会信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郑大军，其实我的手里还有一张底牌，就是陈天乐。” 第351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三) 楚荣微微点头，脑海中似有灵光一闪，他猛地看向冯凯，目光灼灼地问道：“你跟郑大军相处时间最久，仔细想想，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楚荣这一问，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敲醒了冯凯。 此前，冯凯一直以为郑大军千方百计想要拿到那份名单，是为了抓捕名单上的人，借此立功升职。 可静下心来细想，各种问题也随之而来，郑大军为何要绑了陈天乐？又为何打算事成之后，对李媛和杰痛下杀手？ 冯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皱着眉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许久之后，他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极有可能，郑大军私下早已和金五爷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共识。金五爷突然指使自己设局陷害楚荣，想必是郑大军向他透露了楚荣知晓当年事情真相的消息。 想到这儿，冯凯一脸凝重地看向楚荣，沉声道：“你恐怕被郑大军给卖了。你就没琢磨过，金五爷为啥非要我栽赃陷害你吗？” 楚荣听闻，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焦急，急切地喊道：“千面佛，赶紧通知黑龙，他有性命之忧，可能会被灭口，还有你，也处在危险之中，甚至连我大哥的孩子都可能受到牵连。” 冯凯眉头紧皱，满脸疑惑，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楚荣赶忙解释道：“要是郑大军真把我给卖了，那你肯定会被灭口，毕竟，眼下真正知晓事情真相的只有我，而你又是唯一与我有过接触的人，至于黑龙，你刚提到他看过那份名单，如此一来，他也极有可能成为被猎杀的对象。” 冯凯瞬间恍然大悟，不禁联想到金五爷此前对夜猫三番五次的试探。 这么看来，金五爷猎杀名单上的人，必定有夜猫、黑龙，还有自己。 想到这里，冯凯看向楚荣，凝重地说道：“一会儿审讯，就按我之前交代你的说。等这事儿一完，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去看守所，那里相对安全些。” 话落，冯凯伸手探入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楚荣面前，照片上的人面容冷峻，透着一股狠劲儿，正是那个被称作疯子的杀手。 “这就是杀手，赵家瑞，绰号疯子。” 冯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点照片，“一会儿指认照片的时候，千万别看岔了，记住他这张脸。” 楚荣接过照片，微微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疯子的模样，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良久，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审讯结束，冯凯率先走出审讯室，抬手抹了把额头的薄汗，脸上神色复杂难辨。 他定了定神，转身对候在一旁的两名警员说道：“嫌犯已经认罪了，你们进去给他补充笔录，然后按流程送到看守所，注意别出岔子。” 两名警员闻言，齐声应道“明白”，随即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审讯室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冯凯身后传来：“冯队，等一下。” 冯凯脚步一顿，侧身转头望去，只见法医秦瑶手持两份文件，正匆匆朝他走来。 秦瑶身形干练，几步上前，将手中文件递到冯凯面前，说道：“冯队，这两份报告，一份是郑部长案发现场的尸体勘验报告，另一份是弹道比对报告。” 冯凯伸手接过，目光迅速扫过文件内容，秦瑶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技术部门经过详细的弹道分析比对，确定射杀郑部长的子弹，出自杰的配枪。这么看来，杰恐怕和这案子脱不了干系。” 冯凯听完，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秦瑶看着冯凯，见他神情憔悴不堪，不禁关切地轻声问道：“冯队，你这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冯凯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儿太多太杂，忙得我晕头转向，再加上这几天一直没怎么好好休息，累着了而已，没啥大问题。你手头事儿也不少，先去忙你的吧。” 秦瑶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仍带着一丝担忧，随后转身离去。 待秦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冯凯长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即便迈步，大步走出了刑警队的大门。 找了一辆警车开门坐了进去，他伸手插入车钥匙，发动了车子。 冯凯驾车缓缓驶离刑警队，一个人行驶在车辆稀少的街道上。 此时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昏黄的路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冯凯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与楚荣的那次交谈中，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不可否认，与楚荣的这次对话，让他获取了不少至关重要的信息，可与此同时，也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潜在的危机，如同无形的暗流，在平静的表象下涌动。 楚荣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既然敢把如此重大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那就说明，他一定是看穿了自己内心深处那点不为人知的私心。 冯凯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自己的童年，从 7岁起，他便被迫卷入了金五爷的世界，成为了其手下的一员。 当年，父亲因偷了毒贩的货物，一家人瞬间陷入了绝境，如同惊弓之鸟，四处逃亡，被毒贩们穷追不舍，若不是金五爷出手相救，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死在那些毒贩的枪口之下。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冯凯逐渐看清了金五爷所从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心中的厌恶与悔恨与日俱增。 他宁愿当年就死在毒贩的手上，也不愿如今为金五爷卖命，参与这些肮脏的交易，他深知，一个人一旦丧失了所有的道德底线，就如同行尸走肉，不配被称为人。 这份深深的罪恶感，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在无数个深夜中辗转难眠，痛苦不堪，他渴望摆脱这一切，渴望重新开始，渴望拥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直到这次，在金五爷的精心安排下，他成功打入了警方内部。 从那一刻起，冯凯心中那被压抑已久的渴望，开始蠢蠢欲动，他想要借此机会，洗白自己的过去，彻底摆脱金五爷的控制，重新找回自己失去已久的尊严和自由。 可是，楚荣的一番话，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幻想之上，将他从美好的憧憬中硬生生地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他终于清醒地认识到，在金五爷那张庞大而复杂的关系网中，自己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金五爷的掌心。 车窗外，夜风呼啸而过，带着丝丝寒意，吹在冯凯的脸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街道两旁那昏暗而又孤寂的灯光，冯凯只觉得一阵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他缓缓地将车子停在路边，身体向后一靠，瘫坐在椅背上，双眼紧闭，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将冯凯从沉睡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含糊不清地说道：“喂？”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兜头浇下，瞬间驱散了他所有的困意。 第352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四) 电话是秦瑶打来的，秦瑶的语气非常急促： “冯队，出事了！小王他们在给楚荣做完笔录，送他去看守所的路上，车子突然爆炸。小王、小李、楚荣，还有两名警员，当场被炸死。我们现在正在火速赶往现场。” 冯凯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此时，他的心脏似触电一般，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 “喂？冯队，你在听吗？”秦瑶急促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 冯凯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说道：“我在听，你们先去现场，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话一出口，没等秦瑶回应，他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他，大脑中一片空白，他极力让自己平静开始回想着整件事情，让疯子杀掉郑大军，的确是自己临时的起意，而栽赃楚荣的确是金五爷的意思，可是金五爷为什么要杀掉楚荣呢？ 楚荣的死一定是出自机械师的手笔，可是楚荣的死又意味着什么呢！ 想到这里冯凯瞪大了眼睛，随即心头立即涌出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那么，如此说来，金五爷和郑大军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但金五爷没想到的是，自己会联合黑龙做局让疯子杀掉郑大军。 也许正是自己的这一举动，让金五爷对自己起疑了，所以他才不得不让自己利用那本账本，嫁祸知道当年整件事情真相的楚荣。 当楚荣认罪后，在警方眼里，他就成了板上钉钉的罪犯。 而让楚荣死，便能彻底让当年事情的真相石沉大海，再无浮出水面的可能。 至于让机械师利用爆炸炸死他们，无非是想让警方判定这是一起报复杀人事件，以此转移警方的调查视线，让所有人都忽略掉背后隐藏的真正秘密。 正想着，手机再次响起，他低头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号码依旧是秦瑶的。 一瞬间，冯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按下了免提键。 冯凯按下免提键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秦瑶的声音：“冯队，我们已经到了现场了，对方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咱们的警员和楚荣全部都死了。” 冯凯死死的看着屏幕，看着屏幕中显示着的通话时长，随后冯凯开口说道：“你们先做现场勘验吧，弄清楚爆炸原因。” 然而，电话那头的秦瑶却陷入了沉默，与此同时，屏幕上的通话时长仍在一秒一秒地增加，让冯凯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几乎是在瞬间，他反应过来，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此刻的冯凯，他十分清楚，一旦通话时长达到 30秒以上，自己所处的位置就极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追踪到。 联想到刚刚秦瑶的种种表现，他心中暗自笃定，不出意外的话，秦瑶也是金五爷的人。 想到这里冯凯立即发动车子，刚开出去五米左右，他猛然刹车，脑海中再次想到了什么。 如果……如果不是自己开车离开刑警队，按照正常的工作安排，自己必然会在押送楚荣前往看守所的那辆车上，而那突如其来的爆炸…… 想到这里，冯凯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深深的后怕从心底涌起，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而这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毕竟，最后一个与楚荣在审讯室里深入交谈的人，只有自己。 金五爷如此迅速地指使机械师对楚荣痛下杀手，这一行为足以说明一个关键问题：金五爷已然知晓了自己与楚荣在审讯室里的全部对话内容。 “妈的！窃听器！操！”冯凯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怒不可遏地骂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刑警队，除了自己，竟然还隐藏着金五爷的内应。 正是因为自己疏忽了这个人的存在，才导致百密一疏，让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从车子的后视镜中瞥见了不远处的一台黑色越野车，正朝着自己驶来......冯凯来不及多想，他迅速再次发动车子，脚下的油门踩得死死的。 与此同时，冯凯一只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颤抖着掏出手机，快速地拨通了夜猫的电话。 电话在一阵嘟嘟声后，传来了夜猫困意十足的声音：“喂？” 冯凯一边开车一边急促的说道：“我需要你救我。” 电话那头的夜猫明显一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夜猫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缓缓问道：“救你？” 听着电话那头夜猫那不紧不慢的回应，冯凯咆哮道：“傻猫，我他妈来不及跟你解释了！“ “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害死你母亲的不是楚荣，而是金五爷，楚荣已经被他们灭口了，现在他们的目标是我！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你他妈现在就来救我！” 紧接着，夜猫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语气瞬间紧张起来，急忙询问道：“你现在在哪？现在要杀你的是谁？” 冯凯的目光紧紧盯着后视镜，密切留意着后方那辆黑色越野车的动向，语速飞快地说道：“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我身后一直跟着一台黑色的越野车，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催眠师和黑豹。我现在在汇阳路和百川路的交叉口。” 没等夜猫回应，冯凯不敢有丝毫耽搁，继续说道：“你听着，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刑警队内还有五爷的眼线，也正是这个人的存在，才把我跟楚荣的对话内容泄露了出去，让金五爷对我起了杀心。” “我现在怀疑在金五爷的猎杀名单中，很有可能也有你和黑龙。因为黑龙看过那份名单，而你手上没有沾过血，金五爷一定不会信任你。” “你把车开到东港货运仓库，我和黑龙在这里等你。”夜猫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从电话那头传来。 冯凯毫不犹豫地猛踩油门，试图拉开与后方黑色越野车的距离，可那辆黑色越野车却紧紧地追在后面，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第353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五) “你竟然和黑龙在一起？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冯凯满心疑惑，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对着电话那头急切问道。 紧接着，电话中传来一个声音，让冯凯瞬间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杰，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整件事情我大概都已经清楚了，一会儿我会亲手抓住催眠师。”杰的话语沉稳有力，犹如一剂强心针，刹那间，冯凯原本几近熄灭的求生欲望被重新点燃。 他双眼通红，像发了疯一般，狠狠地踩下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朝着东港货运仓库疾驰而去。 仅仅十几分钟后，冯凯驾驶的车便抵达了东港货运仓库。 此刻，他只觉车轮仿佛都要被磨爆了，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而那辆一直紧追不舍的越野车，依旧如鬼魅般跟在他身后。 冯凯一边朝着仓库内驶去，一边心急如焚地再次拨打夜猫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他便急促地说道：“我已经到了。” “看到你了，继续往里开，把那辆车引进来！”夜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 冯凯深吸一口气，再度加大油门，朝着仓库深处冲去。 那辆越野车紧紧跟随其后，然而，在向前开了仅仅十米后，却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两辆货车迅速堵在了越野车的身后。 货车的驾驶座上，分别坐着影子和公子，他们目光冷峻，死死盯着被困住的越野车。 随后，李媛、杰、黑龙、夜猫、小乐、彪子、六子、洛川等人，纷纷现身，将那辆越野车团团围住。 看见众人出现，越野车的车门缓缓打开，黑豹和催眠师一脸警惕，小心翼翼地从车内走了出来。 催眠师一下车，目光便立刻锁定了黑龙和夜猫，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冷冷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中的杰时，原本平静的瞳孔陡然剧烈收缩，一种强烈的如临大敌之感，瞬间从心底涌起，让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杰神色冷峻，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催眠师，冷冷开口：“终于见面了，催眠师？” 还没等催眠师张嘴回应，人群之中，一道黑影如闪电般骤然蹿出。 只见这人来势汹汹，裹挟着一股劲风，猛地一脚踹向催眠师，催眠师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击飞，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灰尘。 “操你妈的，想杀老子是吧！来啊！”冯凯双眼通红，脸上写满了暴怒，那模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着倒地的催眠师嘶吼咆哮。 紧接着，黑豹迅速挡在了催眠师身前。 他恶狠狠地瞪着冯凯，咬牙切齿地说道：“千面佛，你居然真的背叛了五爷。” “呸！”冯凯朝着黑豹的方向用力吐了口痰，满脸不屑，大声反驳道：“背叛？什么叫背叛？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为五爷做事，可得到的是什么下场？他从来就没真正信任过我们任何人。那些年，我昧着良心帮他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脏事，到现在，我也算是报答过他了。” 冯凯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这时，催眠师从地上缓缓爬起身来，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落到你们手里，我们认栽了。但我真的很好奇，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沙哑。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一片死寂之中，一声沉闷的枪响骤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只见催眠师的眉心瞬间出现了一个血洞，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的双眼瞪得极大，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到死都没能解开心中的疑惑，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下了，一动不动。 黑龙面无表情地将手中还冒着青烟的枪，对准了黑豹。 随后，他转头对身旁的人冷冷说道：“别跟那个女人废话，她最擅长心理催眠，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她下地狱。”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时，黑豹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解脱。 “龙哥，要开枪就开吧，我没什么可说的，死在你手里，我认了。”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你真的还甘心替金老五卖命吗？”黑龙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黑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黑豹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们这些人，哪有资格去选择自己的命运？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是被人摆弄的棋子罢了。” 黑龙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不，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其实，我并不想杀你，因为你本性不坏，没有真正去害过任何人。你走吧，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重新开始。” 黑豹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直直地盯着黑龙。 数秒之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眼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用力朝着黑龙点了点头，说道：“有个消息告诉你们，疯子死了，是苗力杀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瞬间僵住，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媛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看到众人如此反应，黑豹不禁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黑龙默默点了点头，收起手中的枪，声音低沉地说：“半小时前，南啸天已经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了。” 黑豹的眉头再次紧紧皱起，满脸疑惑地说道：“南啸天？南啸天不是跟五爷合作了吗？” 黑龙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黑豹，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最好别问，因为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再不走，我可真的要开枪了。”黑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紧紧盯着黑豹。 黑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走到越野车驾驶室旁，伸手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杰见状，朝着公子和影子挥了挥手，随后，两辆货车缓缓开动，让开了道路。 黑豹发动车子，调转车头，缓缓驶出了货运仓库，车尾灯在黑暗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冯凯望着越野车远去的方向，直到车尾灯完全消失，才转过头看着黑龙，一脸不解地问道：“你就这样轻易放他走了？” 黑龙意味深长地看了冯凯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说道：“不然呢？他毕竟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 冯凯微微撇了撇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洛川，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道：“你他妈怎么也在这儿？你不是嚷嚷着要杀杰吗？” 话说到一半，冯凯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脱口而出：“我操……无间道？” 洛川和杰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同时看向冯凯，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洛川率先开口，笑着调侃道：“我就问你，我演得像不像？” 冯凯愣了一下，随即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绝了！不过，你们总得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第354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六) 杰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依次给每人发了一根后，自顾自的点燃一支说道：“这件事情还要从我第一次见到南啸天的时候说起。当时我去南家调查那颗宝石事情的时候，南啸天并没有跟我提及三十年前的那件事情，而是给我编了一个三年前水怪的故事。”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是被他给骗了，据他说当时他没告诉我当年的实情，是怕我在这场局中暴露自己，其实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冯凯微微眯起了眼睛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这是郑大军和陈天乐布下的局对吗？绑架陈天乐是为了迷惑我，郑大军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对吗？” 李媛说道：“没错，在专案组成员被害的那天晚上，南啸天将手中打开宝石方式的图纸给了我，并让我去楚家，而楚家之所以把手里的图纸给我就是因为郑大军。” “那天晚上，郑大军也在楚家，也正是那天晚上我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并且知道了黑龙是我的哥哥。” 冯凯深吸一口烟吐出烟雾说道：“如此说来郑大军在我面前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演给我看的了？让我误以为他跟金五爷之间存在联系，就是为了隐藏他真实的目的？” “可我不明白杰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杰从口袋中拿出了两张字条说道：“第一张字条是王伟那天在市局，帮我逃脱你们包围的时候塞进我口袋的，上面是郑大军托他给我传递给我的消息，内容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相信洛川。” “也就是那四个字才让我一直以来都配合着洛川演戏，而第二张字条是我在离开市局后洛伊斯·卡尔给我的，正面是催眠师当时的藏身地，而背面才是他真正要传递给我的消息。” “他说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并且怀疑自己卧底的身份已经暴露，也正是这两张字条，才让我对这件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冯凯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才弄清楚这件事情的？” 杰苦笑了一声说道：“一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李媛从刑警队离开后，郑大军的人联系了南啸天，我之所以能从看守所出来，其实是陈天乐的安排。” 冯凯错愕的又看向了洛川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洛川吐了口浊气说道：“第一次是杰逃离市局时，王伟临死前扑向我的时候，也给了我一张字条上面宋有三个字相信杰。” “当时我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直到李琦琦在杰的手机中发现了邹宇死前与杰的对话录音，我才开始察觉到这件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而我真正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是在你去找霍兴宇的那天，那天我被郑大军关进了审讯室，他把你支走后，又单独找我谈了一次话，才告诉我了整件事情。” 冯凯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他又看向了黑龙和夜猫问道：“那你们两个呢？” 黑龙和夜猫对视了一眼后看着冯凯说道：“其实在码头的时候我就想跟李媛相认了，但是我怕她有危险就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直到南啸天找到了疯子的尸体，南啸天在疯子的手机中找到了我的号码，然后让我通知夜猫赶来这里，来了之后我就见到了杰、洛川还有李媛，于是整件事情就都弄明白了。” 冯凯不住地点着头，一脸凝重的说道：“合着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是吧，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他妈差点死了你们知道吗！” 夜猫冷哼一声后说道：“谁让你给我打那通电话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让我误以为你跟金五爷是一条船上的人，那自然不能联系你。” 冯凯再次冲着夜猫挑起了大拇指说道：“行，看来你这猫也不傻。” 说完，冯凯又看向了杰问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南啸天的目的是什么？” 杰说道：“其实我跟南啸天单独通过一次电话，他也有意无意的向我透露了一些事情，那个时候南啸天其实对当年的事情还并不是很了解。” “起初徐老九也欺骗了他，让他误以为南家的死和楚家有关，之后南啸天就处处与楚家作对，并破坏楚家的一些交易，这也就让楚荣误以为南啸天与金老五有联系，于是楚荣就联系了金老五质问这件事情。” “而后来，金老五改变了主意，想要跟楚家合作，于是南啸天就误打误撞的和金老五暗中取得了联系。” “随后，郑大军的出现让楚家和南家解除了误会，南啸天才得以知道当年整件事情的真相，才知道有我这个兄弟的事情。说白了，南啸天的目的和楚荣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报仇才接近金老五。” 没等冯凯回应，黑龙拿出手机找出了那份名单的照片，递给了冯凯说道：“这就是那颗宝石里藏着的名单，你看一眼吧。” 冯凯看了一眼后瞪大了眼睛说道：“蒋震、姜毅、姚睿为什么也在上面？” 黑龙说道：“他们三个与金五爷也有来往，你知道金五爷为什么要杀他们吗？就是因为他们要的太多，当年毒蛇被捕后，她并没有向警方提及过任何关于金五爷的事情。” “但是毒蛇知道关于那颗宝石的事情，所以，在那颗宝石丢失后，金五爷怕专案组会从毒蛇口中询问出当年的事，才让姜毅他们来长空市要人，想要秘密带走毒蛇，但是三个人向金五爷索要的报酬太多，于是金五爷就让机械师炸死了他们。” 冯凯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那陈天乐现在去哪了？” 杰说道：“陈部长已经带着郑大军整理好的证据前往b市了，上面那些大鱼不是我们这个身份的人能够撼动的，那些人会有人来处理。” 夜猫看着冯凯询问道：“对了，你在电话里说金五爷在刑警队里有自己的人，那个人是谁？” 冯凯拍了拍脑门说道：“你不提这茬我都忘了，那个人是法医奏瑶。” 杰皱了皱眉头说道：“法医里面没这个人。” 冯凯解释道：“肯定是假名字，我怀疑她就是丽莎。” “丽莎是谁？”杰询问道。 黑龙解释道：“丽莎是金五爷的干女儿，我们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她的真实面目。” “楚云桀还活着吗？”夜猫问道。 冯凯点了点头说道：“他现在应该还在刑警队的审讯室。” 就在这个时候，杰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电的是霍兴宇... 第355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七) 杰接起电话后开口询问道：“你那边顺利吗？” 霍兴宇笑了笑说道：“顺利，苗力这孙子现在已经被我控制了，刚才从这孙子嘴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刑警队有个叫秦瑶的法医，真实身份叫丽莎。” 杰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你先把苗力那些人带到特警队吧，杀害你那些队员的事他们也有份，你看着处理，但是千万别把人弄死。” 说完，杰便挂断了电话。 李媛不解的问道：“炸死特警队的不是机械师吗？跟苗力有什么关系？” 杰意味深长的说道：“霍兴宇憋了一肚子的火，总得找个人发泄发泄，再说那些人作恶多端受点苦头也没什么。” 冯凯看着杰调侃道：“我说，咱们是不是也算警民合作了？等这件事结束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我们放了吧。” 没等杰回应，黑龙打断道：“我们帮着金五爷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更何况我们算不上是民，这件事情我已经释怀了，对于我来说结果是什么我并在乎，我见到了我想见的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杰看着黑龙说道：“放心吧，等抓住机械师和金五爷之后，我会把你们协助办案的事情如实上报，相信法律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冯凯叹了口气说道：“金五爷可不是那么好抓的。” 杰笑了笑说道：“陈部长已经通知了军方，金老五的落网指日可待。” 冯凯搓了搓脸说道：“行吧，该抓的都抓了，目前还在长空市的就剩下丽莎和机械师了。” 就在这时，冯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的是警队值班室的号码。 冯凯接起电话后，那头传来了一个警员的声音：“冯队，秦瑶打伤了我们一名警员持枪带着楚云桀跑了，有两个兄弟已经去追了。” “但是秦瑶逃到了火车站，她说她在火车站安装了十五枚炸弹，如果半小时内她不能离开长空市，炸弹就会爆炸，我们已经通知了持警队和拆弹组。” 冯凯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而这个时候的火车站虽然说乘车的人不多，但是一旦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冯凯立即说道：“先尽可能地疏散周边群众，我现在就去现场。” 挂断电话后，冯凯将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此时，杰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杰看了一眼是霍兴宇的来电后，便接起了电话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容我想想，一会儿打给你。” 没等霍兴宇回应，杰便挂断了电话，随即[杰看着冯凯说道：这件事情恐怕有诈。” 冯凯不解的问道：“有诈？” 杰点了点头后说道：“按道理说，秦瑶有足够的时间逃离，可是她为什么要挟持楚云桀呢？而她选择逃离的地方又是火车站，你不觉得蹊跷吗？” 冯凯想了想后说道：“对啊，那她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黑龙说道：“难不成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夜猫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金五爷会不会也在长空市？”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夜猫的身上。 夜猫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你们别都这样看着我，我也是猜的。” 正说着，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手机的铃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众人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倒在血泊中的催眠师... 李媛快步走到催眠师的尸体前，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了电话，只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来电备注是五爷。 李媛看着众人说道：“是金五爷的电话。” 杰立即示意李媛接听，李媛深吸一口气后按下了接听键，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金五爷的声音：“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做掉前面佛了吗？” 李媛试着模仿着催眠师的声音娇媚的说道：“他已经死了。”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金五爷的声音：“不错，我已经让丽莎挟持楚云桀，去火车站给你们拖延时间了。” “你现在和黑豹立即去东港货运仓库把黑龙、李媛、夜猫那伙人杀了，南啸天已经设局让他们在那汇合了，机械师提前在那安装了炸弹，炸弹启动装置就在东港仓库的值班室里。” “处理完之后，我们在西城区的高速入口汇合。”说完，金五爷便挂断了电话。 李媛错愕的看着所有人，而所有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没等几人反应，冯凯和夜猫立即冲向了仓库的值班室，打开值班室的门，的确发现了一个触发装置器。 夜猫从腰后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迅速割断了触发装置所连接的电线，两人这才对视一眼长长的松了口气。 离开值班室冯凯来到众人面前说道：“里面的确有个触发装置，不过已经被我们拆了。” 李媛看着众人，不解的询问道：“南啸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冯凯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从你说南啸天让你通知大家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起疑了，你们难道就没想过疯子的死吗?” “疯子死距离现在也不过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南啸天又是如何找到疯子尸体的？还拿到他的电话联系黑龙的？看来南啸天和金五爷之间的确存在着一些联系。” 说着，冯凯看向了杰说道：“你在第一次见到南啸天的时候他没给你提及三十年前的那件事，应该就是想要隐瞒当年的事。” “因为凭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他一开始就不该对你有所隐瞒，而你说当时他给你编了一个海怪故事，其实就是不想让你查出事情的真。” 正说着，冯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洛川的动作，当他看清楚时，洛川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了杰。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冯凯立即将杰扑倒，与此同时，李媛也注意到了洛川的举动，挡在了杰的身前，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瞬间击中了李媛的胸口。 黑龙瞪大了眼睛，迅速上前搀扶住了李媛即将倒下的身体，夜猫迅速将手中的匕首扔向了洛川，匕首精准的刺进了洛川的胳膊，他手中的枪立即掉落在了地上。 没等洛川有所反应，夜猫已经弓着身子，一个翻滚出现在了洛川的身前，然后双手抓住洛川的另一只胳膊，将他反手摁倒在了地上，洛川试图挣扎，情绪已经陷入了疯狂。 第356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八) 黑龙满脸悲戚，双手颤抖着扶起倒在血泊之中的李媛。 他的眼眶瞬间红透，泪水不受控制，缓缓从脸颊滑落，哽咽在喉，使得他此刻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公子、影子等人呆若木鸡，眼神空洞，满是震惊与茫然，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为他们彻底定格，只剩眼前这残酷血腥的场景。 杰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陷入了疯狂，他脚步踉跄朝着洛川走了过去。 紧接着，他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洛川从地上狠狠拽起，紧紧抓着对方的衣领，身体剧烈颤抖，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他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洛川以一种近乎病态的姿态看着杰，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扭曲成一副狰狞的模样。 随即，他扯着嗓子，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声：“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不是你，李琦琦怎么会死？” “你明明清楚，她就是我内心深处那最后的一道底线，当我亲眼看着她躺在法医室冰冷的台子上时，我便在心底发下毒誓，这笔血债，我一定要跟你算得清清楚楚！不管你是否真的清白，她都是因你而死。怎么样，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是不是痛彻心扉？” “是不是痛不欲生？我就是要让你尝一尝这种滋味，我就是要让你也亲身感受感受这种撕心裂肺的心情！” “郑大军确实找我谈过话，可我心里明白，唯有表面上跟你们站在一处，我才有机会亲手杀了你，只可惜.....只可惜我差了那么一点儿，就差那么微乎其微的一点！” 洛川一边疯狂地诉说着，一边笑得愈发张狂，那刺耳的笑声好似尖锐的钢针，直直刺向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让人心如刀绞，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黑龙双眼布满血丝，那红色几乎要将整个眼眶吞噬，他双手颤抖，将已然没了呼吸的李媛轻轻放在地上。 而后，他缓缓转头，目光如同利刃，直直刺向仍在肆意狞笑的洛川。 此刻，黑龙内心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他迅速从身后抽出那把匕首，径直朝着洛川冲了过去。 杰还沉浸在极度的悲痛之中，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肩膀上。他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踉跄着被推到了一旁。 紧接着，便看到黑龙已然陷入疯狂，手中的匕首如雨点般，一刀又一刀狠狠地刺向洛川。 黑龙紧咬着牙关，每刺一刀，口中便恶狠狠地咒骂一句：“操你妈的，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那股子恨意仿佛要将洛川千刀万剐才能消解。 而洛川，脸上的表情却诡异得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刺进身体的利刃只是微风拂过，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疼痛。 他依旧维持着那副狰狞的笑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彻底失去知觉，身体瘫软地倒在地上。 杰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他的内心如同被无数根钢针同时穿刺，交织着无尽的难受与痛苦，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其中翻涌，却又无法言说。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不远处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没了气息的李媛，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在他眼前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变得灰暗无光...... 他沉默着，任由泪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他的双手颤抖，完全不知所措。 他始终想不明白杀害李琦琦的是催眠师，而洛川为什么会把那件事情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此时此刻的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脑海里陷入了一片空白.... 清晨，太阳缓缓从城市边缘升起。 那明亮的阳光，一点点充斥着整座城市，逐渐驱散了夜晚笼罩在城市之上的阴暗色彩，刺眼却又带着希望的光线，均匀地洒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此时此刻夜猫等人依旧呆坐在东港货运仓库内，守护着李媛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 过了片刻，黑龙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看向夜猫，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一定要让金五爷为这一切付出惨痛代价！” 夜猫微微点头，眼神中同样燃烧着怒火，随后，两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了货运仓库。 杰静静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影子见状，轻轻地走上前，拍了拍杰的肩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杰哥，我……” 杰缓缓抬起头，看向影子，仅仅一个对视，他便瞬间读懂了影子眼神中隐藏的含义。 他们一直以来都追随着李媛，然而如今，李媛已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心中的信念支柱轰然崩塌，此刻，他们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杰双唇紧闭，一言不发，缓缓低下头，目光再次定格在倒在自己怀中的李媛身上。 此刻的李媛，面色苍白如纸，曾经灵动的双眼紧闭，再也无法回应他的凝望。 “你他妈还是不是个人！”公子的叫骂声从影子身边响起。 紧接着，彪子走来，他眉头紧锁，靠近影子后低声说道：“疯子的仇还没报，就这么走，总归不太合适吧？” 影子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开口说道：“难道你们还看不明白吗？这就是一场针对我们所有人的局，而这场局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南啸天。” “如果你们愿意在这里守着媛姐的尸体，我没话说，我现在要去找南啸天，至于以后，你们愿意怎么选择是你们的事，媛姐之前就跟我说过，如果日后她遭遇了不测，杰哥就等于是她。” 影子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子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回来！” 公子听了影子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声音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影子，老子误会你了。” 第357章 猩红色的双眼(六十九) 影子摆了摆手说道：“愿意去的就跟老子走。” 说完，影子头也不回的朝着仓库的大门走去，紧接着，公子、小乐、彪子、六子四人也紧随其后。 此时，仓库内就只剩下了冯凯和杰，冯凯一言不发的抽着烟，望着影子等人离开的背影不禁感叹道：“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这种人，爷们！” 正说着，杰的电话响了起来，杰看了一眼是霍兴宇的来电后深吸十口气接起了电话。 霍兴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楚云桀已经被解救了，我们到达火车站后拆弹组对整个火车站进行了排查，火车站里根本就没有炸弹，确认这一消息之后我们就对丽莎采取了行动，现在丽莎已经被我们抓了，据她交代她只是拖延时间。” 杰说道：“麻烦你来一下东港货运仓库，帮我找辆车把李媛的尸体送到火葬场。” 霍兴宇在得知李媛死讯的消息后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我现在就安排。” 挂断电话后，杰站起身对冯凯说道：“你在这里等霍兴宇。” 冯凯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去哪？” 杰说道：“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说着，杰走到了洛川的尸体前，蹲下身捡起了洛川掉落在地上的那把手枪后便货运仓库. 半个小时后，黑龙和夜猫已经抵达了西城区高速口附近，在金五爷看见夜猫和黑龙的出现后，他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之中，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着，嘴角颤抖的询问：“你...你们...” “是不是很意外我们没有死？”黑龙棱着眼睛询问道。 金五爷抽动了一下嘴角讪笑道：“黑龙啊，这些年我对你也不薄。” 没等金五爷说完，黑龙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厉声说道：“我劝你最好把你的手给我拿出来，这些年你是对我不薄，可是呢？然后呢？你想说什么？说你想如何杀了我吗？说你想用我们的死洗脱你自己的犯罪事实吗？还是说你想让我放了你？” 没等金五爷开口，黑龙和夜猫的身后赫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十几辆警车迅速将几人围绕在了中间，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从车内拿出扩音器，朝着黑龙喊道：“黑龙，我是巡察组的陈杰，我们现在已经通过多方调查取证并结合何伟、苗力以及丽莎的供述，掌握了金武的所有犯罪材料，陈部长也已经向我们说明了整件事情的情况。“ “你现在不要冲动，把人交给我们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要相信法律，相信国家千万不要冲动。” 黑龙看了看陈杰，一把将金五爷拉到了身前喊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能走了，我的妹妹已经死了，我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挂。”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要为难我身边的这位兄弟，他跟整件事情都没有关联，他也没有参与过任何违法活动，希望你们不要为难他。” 陈杰继续拿起扩音器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身边的那位是夜猫吧？你这样，你先让他过来。” 黑龙看了眼夜猫说道：“走吧兄弟，咱俩能活一个算一个，我妹妹已经死了，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和牵挂了，我今天就是要杀了这只老狗，你快走！” 夜猫看了黑龙一眼后嘲讽的笑了，他说道：“你是在骂我呢？还是瞧不起我呢？你忘了这只狗害死了我的母亲了？” “兄弟，既然今天我跟你来了，我就没打算走，黄泉路上多个伴，忘了告诉你了，我也没有任何的牵挂了，我由经对楚家放下了心里的仇恨。” 随后，夜猫看着陈杰喊道：“不好意思啊陈队长，我并不打算抛下我的兄弟。” 而陈杰也悄悄的对身边的警员示意，如果夜猫和黑龙有伤害人质的行为就立即开枪。 陈杰继续拿着扩音器喊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有恨，有气，可你们现在这样做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法律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我希望你们考虑清楚，不要做错误的选择。” 陈杰还未及再次开口喊话，夜猫眼神骤冷，随着寒光一闪，那匕首裹挟着决然的杀意，径直刺进了金五爷的胸口。 几乎在同一瞬间，黑龙也毫不迟疑，手中长刀带着凛冽的风声，狠狠刺进金五爷的喉咙。 就在夜猫与黑龙完成这致命一击的刹那，两声尖锐的枪响划破了空气，那声音在四周回荡。 仅仅过了短暂的一瞬，夜猫、黑龙以及金五爷，三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满是油污的地面上，瞬间被殷红的鲜血浸染，地面上的血与油相互交融，缓缓蔓延开来，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陈杰呆立当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血腥又混乱的一幕。他的瞳孔急剧收缩，手中的扩音器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啪嗒” 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这场悲剧的一声沉重叹息。 与此同时，南家客厅里，影子、公子、小乐、彪子、六子五人正与南啸天对峙。 南啸天一脸平静的看着几个人说道：“怎么？看你们几个人的样子倒像是来找我寻仇的？” 影子冷冷的说道：“你联合金老五的那些勾当我们全都知道了，你还想在东港仓库炸死我们所有人，疯子的死也跟你有关系吧?“ 南啸天拍了拍手说道：“果然，你们个个都是棘手的人物啊，没错，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是我又能怎样？”南啸天话音刚落，两个身影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黑洞洞的两个枪口赫然对准了影子等人。 影子在看到其中一个拿着枪的青年后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黑豹，你这样做对得起黑龙吗？”没错，拿着枪对着影子的人正是黑豹和从未真正露过面的机械师。 黑豹冷冷的嘲讽道：“黑龙？怪就怪他当时没狠心杀了我，放虎归山这个词你该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南啸天有些不耐烦的摇了摇头说道：“黑豹，对这些人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开枪！” 顿时间，一声枪响打破了客厅里的沉寂，而应声倒下的却是黑豹，随即，没等众人有所反应，又是一声枪响，机械师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南啸天错愕的站起身子，没等说话，两声枪响再次响起，两颗子弹径直穿透了南啸天的两条膝盖。 南啸天痛苦的倒在地上，嘴中发出了如同杀猪般的嚎叫。 影子等人寻着枪声望去，只见杰一言不发面露凶狠，眼睛通红的从几人身后走了出来。 第358章 猩红色的双眼(七十，终) 南啸天蜷缩着身子，强忍着疼痛，双手扶着桌角试图站起身。 然而，又是一声枪响，南啸天的一只胳膊瞬间被子弹穿透，鲜血随着枪孔喷涌而出，南啸天又是一阵惨嚎声。 杰不带一丝感情的冷冷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对南家没有任何的亏欠，即便我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从没有想过要跟你争抢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南啸天冷笑了一声后说道：“为什么？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难道对你来说，任何事情就非要有个答案吗？这个世界上无解的事情太多了，就拿当年父亲的死，他问过为什么吗？那些杀他的人告诉他过为什么吗！” 杰再次说道：“你配提他吗？父亲一生都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你呢？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南啸天再次笑道：“对，我不配，现在看起来你们两个倒真的像是亲父子，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好！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所做的那些地下生意，因为我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没有一样是干净的，就凭这些你会放过我吗？如果我不杀了你，我怎么能保全自己？” “你是警，而我是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你可以背负你那些所谓光荣的使命和那些正义的光环，而我呢？我有什么？” “为了弄清楚父亲的死，我不得已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但你知道吗，这条路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诱惑，虽然我明知道它是诱惑，可是这条路却带给了我不一样的体验。” “你不是什么事都要问个为什么吗？那请问我又有什么权力去质问为什么！我连我自己是如何走上这条不归路的都不知道我又何尝得到了答案？” “你告诉我人性有答案吗？人性有对错吗？在人性的价值观面前有底线可言吗？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有答案的，世界如此，那些大道理大学问亦是如此，那些苦苦追寻答案的人就是笑话！笑话！你懂吗！他们全是笑话.！” 面对南啸天歇斯底里般的回答，杰再次沉默了。 正如南啸天所说，在他的内心世界里一直在追寻着所有事物的答案，总是在因为为什么而去坚持自己的执着，比如洛川为什么会选择向自己开枪，为什么自己会失去李媛，等等等等。 而南啸天的话也让他逐渐找到了这个答案，那就是所有想得到的答案。 其实原本在事情刚开始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埋藏下了答案，而最终的那个结果无非就是为了去印证它和肯定自己而已。 这也许就是人性，很多人犯罪的原因真的有答案吗？ 其实没有，那只是一个说辞，只是一个心理的自我告慰而已。 看着陷入沉默的杰，南啸天再次开口说道：”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是非对错。” “如果说杀人有罪，那么枪毙那些罪犯的人是否也有罪呢？那些被逼无奈去杀掉那些该死的人的罪犯，他们又该得到怎样的公平？” 杰看着南啸天说道：“放屁！即便有些罪犯是被逼无奈，是内心委屈，那么杀人就一定能解决问题吗！” “既然他们选择了杀人，那么就应该要承担后果，否则，满大街都会遍布杀人犯，那社会的安定和进步以及人文的发展又该怎么继续？” “世界有世界的规则，人性有人性的定论，但这都不应该成为那些罪犯犯罪的理由和借口！” 南啸天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哦？那照你这么说，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些罪犯要去杀人呢？” “如果任何事情都存在解决的方式和方法，谁又愿意背负罪恶，去成为那个人人喊打喊杀的杀人犯呢？” “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我说过了，这个世界上的大道理都跟人性一样没有标准的答案，人无非需要的就是内心的满足和对这个社会的归属感。” “可同样，如果这个社会让他们感觉不到价值，甚至感觉不到满足，那么他们宣泄内心不满的方式就是犯罪，只不过是有些人出于家庭环境和道德教养的灌输，将内心的不满换了一种宣泄方式而已。” “但对于大多数的罪犯来说，他们根本就不会计较那些对与错，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学问、道德以及思考空间。而我想要对你说的就是，并不是所有的罪犯都该死。” 杰摇了摇头说道：“没错，不是所有的罪犯都该死，所以我们国家才制定了相应的法律，对于不同犯罪的罪犯采取了不同的法律制裁手段。” “但唯一不变的原则就是，任何借口都不能成为犯罪的理由，只要你走上了这条路你的内心就永远不可能安宁，你就永远背负着罪恶，你就永远无法安心的入眠。"； “但是，南啸天你和那些罪犯不一样，你做的那些事情比他们要严重百倍、千倍，那些被你无故残害的人，他们又该向谁讨回公道？”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凡事都要求个答案吗？我告诉你，因为我要对那些冤死的、无辜的人有一个交代，要对那些作恶的人有一个回应，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理由！” “南啸天，你被捕了！” 正说着，房门被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踹开，为首的正是陈天乐，紧接着杰收起了手中的枪，而南啸天则被两名警员带上了手铐 在陈天乐看到杰的第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了肯定，他拍了拍杰的肩膀说道：“整件事情我都知道了，冯凯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交代了，刚刚我们抓获了徐老九，巡察组也将名单上的那些当年参与谋害你父亲的人全部抓获，对于当年你父亲的事情，我相信很快也会有个结果。” “从现在起，公安部已经撤销了对你的通缉，并且恢复你专案组组长的身份，给自己放个假吧，好好操持一下李媛的葬礼。我知道你们之间有很多难言的情感，也知道你们曾经经历了很多很多，好好去跟她告个别吧。” 杰的眼泪再一次不自主的滑落，他擦了擦眼角点了点头。 陈天乐再次说道：“对了，还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刚刚狼牙带回来了消息，他们在小勐拉抓获了屠夫和海盗，现在正在回国的路上。” “至于黑龙和夜猫，他们在高速口杀了金武，而他们两个也被我们的人当场击毙了。” 杰再次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应，因为这个结果他早就已经料到了，对于黑龙和夜猫来说，或许这就是一种了断，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陈天乐看了看站在杰身后的影子等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对杰说道：“我只给你十五天的假期，十五天之后回市局专案组报道，t市有一起重大案件需要你去调查。” 说完，陈天乐便离开了南家... 第359章 被剥皮的黑猫 “元宝，是你吗，元宝？”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目光紧锁着前方的角落，声音颤抖。 墙角处，一双冷白色的小脚丫正悠悠晃动，那脚丫白得近乎病态，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扎眼。 女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都迈得极为缓慢，脚下的碎石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她再次喃喃低语：“元宝，是你吗？我是妈妈……” 那小脚丫依旧自顾自地晃着，由于前方的墙体阻挡了女人的视线，她看不清这双小脚丫的主人。 女人咬了咬干裂的嘴唇，继续挪动着脚步。 此时，一阵清脆的男孩嬉笑声从角落传来，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女人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那熟悉的笑声，她再清楚不过，这一定是她的孩子，元宝！ 她的步伐变得坚定起来，急切地想要看清墙后的情形。 然而，就在她快要靠近时，那双小脚丫陡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女人的心脏猛地一缩，惶恐瞬间占据了她的身心，她不顾一切地朝着角落飞奔而去。 当她的视线越过那堵墙，一个瘦小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身影背对着她，全身赤裸，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单薄。 但女人的目光立刻被小孩屁股上的一块胎记吸引，刹那间，一丝喜悦爬上了她满是疲惫的脸庞。 女人快步跑到小孩身后，即便男孩背对着她，可那胎记，还有那熟悉的身形，让她无比确信，眼前的这个男孩，正是她失踪了一年的儿子——元宝。 女人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一边俯身想要抱住面前的男孩，一边说道：“元宝，我可算找到你了告诉妈妈你去哪了？” 然而，就在她的双手触碰到男孩皮肤的一瞬间，男孩化成了一团雾气消失了.. 女人哽咽的喊道：“元宝，不要离开妈妈，元宝你在哪？妈妈好想你...” 女人的泪水模糊了眼眶，她拼命揉搓着双眼，不想让泪水阻挡自己的视线，她看着四周想要搜寻男孩的影子，可四周一片黑暗 “妈妈，我们去山里玩好不好呀；妈妈，你看，你给我买的奥特曼我好喜欢啊，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出去工作了，我想要你陪着我...”女人的脑海中全是小元宝那稚嫩的声音。 女人跪在地上绝望的朝着四周的空气喊道：“元宝，你别逗妈妈了，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妈妈不工作了，妈妈天天陪着你，妈妈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玩具，求求你让妈妈再抱抱你好不好...” 漆黑的四周依旧什么都没有，只有女人的呼喊声回荡在她的耳边... 泪水止不住的从女人的眼眶中流淌着，她低下了头绝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无力的自责着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肩膀上出现了一只小手，女人猛然回过头，一个面容可爱的小男孩正对自己笑着。 女人狂喜着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看着小男孩说道：“元宝，我是妈妈，你告诉妈妈你这十年多去哪了？妈妈好想你。” 男孩没有说话，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天真的笑容，女人伸出双臂说道：“来，让妈妈抱抱好不好。” 男孩并没有抗拒，而是乖巧的扑进了女人的怀中，可就在女人抱紧男孩的一瞬间，男孩却莫名的哭了起来... “妈妈，我好疼，我好疼...”这是男孩开口对女人说的第一句话。 女人误以为是自己抱的太紧弄疼了男孩，于是她立即松开了手，将男孩向身前推了推，想要问清楚孩子到底怎么了。 可就当她的目光再次看向男孩的时候，男孩那冷白色的皮肤却呈现出了一道道深色的伤口。 紧接着，那伤口开始腐烂，鲜血也随着伤口的裂痕遍布男孩的全身，随后男孩身上所有的皮肤瞬间脱落，如同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妖怪一般呈现在了女人的面前... “啊！”伴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女人在床上坐直了身躯，全身布满了汗珠，口中剧烈的喘息着。 身旁的男人也被女人的叫声惊醒，他睡眼惺忪的摸索着将床柜的台灯打开，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容惨白的女人询问道：“你又做噩梦了？” 女人回想着梦中的景象，眼泪夺眶而出，她对着男人说道：“大福，我又梦见我们的儿子了，这次我看清楚了他的样子，那就是我们的儿子元宝。”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女人，并说道：“你啊，就是想孩子想的，自从孩子失踪后，你每次做完梦都说同样的话。” 女人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水杯，然后说道：“不，这次的梦和以往不一样，我看清楚了元宝的脸，我还抱了他，可是...” “可是这次的梦特别恐怖，元宝浑身上下的皮肤先是裂开了一道道小口子，然后整个皮肤都脱落了。” 女人一边回忆着梦中的情景，一边向男人叙述着。 男人坐在床边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说道：“这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孩子都丢了一年多了，我却从来没有梦见过他。” 女人擦了擦眼泪说道：“那你说这个梦会不会是元宝给我传递了什么信息？” 男人看了女人一眼苦笑道：“信息？警方调查这么久了都没有信息，你一个梦就能有信息了？依我说，咱们再生一个得了。” 男人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女人的内心，女人立即骂道：“杨大福，你他妈是不是个人？你有没有良心！"； "；你凭良心说，孩子失踪的事情，你上过心没有？你天天就只知道唉声叹气的在家里抽烟，还再生一个，亏你说得出口！"； "；当年要是孩子在他姥姥姥爷那能丢吗！到现在了，你爸妈跟没事人一样，难道丢的不是他们的亲孙子吗！我真就纳闷了，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你...”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情绪激动的再次捂着脸哭了起来。 男人见状也陷入了沉默，一言不发的抽着烟，其实在男人的内心里十分理解女人现在的心情。 他不想女人再活在失去孩子的痛苦和煎熬里，所以总想着再生一个孩子缓解现在的家庭处境。 可只要男人每次一提及这个想法，那么迎来的就一定是老婆的一顿臭骂。 男人看了看桌上的闹钟，凌晨四点半，全无困意的他看着女人说道：“这样吧，等早上咱们再去县公安局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进展。“ 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女人依旧哭着，男人依旧默默的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第360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 故事得从 2008年那个炽热的夏天讲起。在 t市 l县的杨家村，五岁的小元宝正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在村子里嬉笑玩耍。 小元宝的父母常年在 t市打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两人决定把小元宝送到 l县杨家村的爷爷奶奶家照顾。 小元宝打小就生得极为可爱，粉雕玉琢的模样，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姥姥姥爷和爷爷奶奶更是对他宠爱有加，都抢着要照看这个宝贝外孙。 只是姥姥姥爷家在 t市的 z县，离小元宝父母上班的地方距离较远。 相较之下，爷爷奶奶所在的 l县离得更近一些。为了能在每个周末都与孩子相聚，孩子的母亲王露露最终还是将小元宝托付给了爷爷奶奶。 正值 6月，骄阳似火，酷热难耐，整个村子仿佛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 小元宝和几个同龄小孩在村子里玩着捉迷藏，炽热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尽情挥洒着属于他的快乐童年时光。 时间悄然流逝，午后的村子被炎热笼罩，老人们都有午休的习惯，元宝的爷爷奶奶也不例外。 在他们眼中，小元宝虽只有五岁，但在这村子里生活了好些时日，对周边环境已然熟悉。 况且每次小元宝出去玩，玩得尽兴、感到疲惫后，都会乖乖自己回家。 所以，平日里小元宝外出玩耍，爷爷奶奶向来比较放心，毕竟村子不大，邻里之间都熟络，大家也都认识可爱的小元宝，自然无需过多担忧。 这天下午三点，元宝的爷爷从午休中醒来，睡眼惺忪间，发现小元宝还未归家，桌上特意为他准备的凉白开，依旧满满当当，没有丝毫被喝过的迹象。 刹那间，爷爷的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心跳陡然加快，他顾不上整理衣衫，赶忙叫醒一旁还在熟睡的奶奶，匆忙出门寻找。 两人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围着村子仔仔细细找了个遍，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喉咙呼喊变得沙哑，却始终不见小元宝那活泼的身影。 “这孩子，莫不是跑去谁家玩，忘了时间？”元宝的奶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心期许地猜测道。 听闻此话，元宝的爷爷来不及多想，拔腿就朝着村委会奔去。 到了村委会，他气喘吁吁，语无伦次地向村书记说明情况，恳请村书记利用村里的大喇叭帮忙寻找孩子。 刺耳的喇叭声骤然响起，在村子上空回荡，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村民们听到广播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从家中鱼贯而出，自发地加入寻找孩子的队伍。 一时间，村子里到处都是呼喊小元宝名字的声音，大家穿梭在各个小巷、院落，可一番搜寻过后，依旧一无所获... 这可把元宝的爷爷奶奶急得团团转。元宝的爷爷迅速掏出手机，给孩子的父亲杨大福拨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大福啊，你快回来找找孩子，元宝不见了！” 得知消息的杨大福，瞬间如遭雷击，心脏猛地揪紧。 他匆忙通知了王露露，两人心急如焚，连工作都顾不上交接，便立即驱车从 t市朝着 l县疾驰而去。 一路上，车窗外的景色如幻影般飞速掠过，可两人满心满眼只有孩子的安危，哪有心思顾及其他。 当他们赶回 l县，发现孩子依旧毫无踪影，王露露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窖，焦虑与愤怒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双眼通红，情绪失控地对着元宝的爷爷奶奶发起了指责：“你们怎么看孩子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能说丢就丢！” 元宝的爷爷奶奶低着头，满脸懊悔与自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一边不停说着好话，试图安抚王露露，一边狠狠地责怪自己：“都怪我们，太大意了，没看好孩子……” 看着两位老人那自责又可怜的模样，王露露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与无助。 对她而言，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找到孩子。 可他们几乎把村里村外翻了个底朝天，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寻过，却依旧不见小元宝的半点踪迹。 无奈之下，王露露颤抖着双手，拨通了报警电话。 接警后，两名民警迅速行动，不一会儿赶到了元宝爷爷奶奶的家中。 一名警察面容和善，看向元宝的爷爷，礼貌地说道：“您好，大爷，我是咱们 l县派出所的民警，我叫王彦。” 元宝的爷爷神色憔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忧虑。 “孩子叫什么名字？您清楚孩子大概是什么时间失踪的吗？”王彦轻声询问。 元宝的爷爷面露难色，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看了一眼同样满脸悲戚的元宝奶奶后，缓缓说道：“孩子大名叫杨泽瑞，小名叫元宝。我午休醒来，发现孩子没回来，就和他奶奶出去找，当时大概是下午三点十分左右。” 王彦一边认真听着，一边轻轻点头，接着再次询问：“那孩子平时经常自己出去玩吗？” 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员李凯，迅速在本子上写下相关信息。元宝的爷爷叹了口气，说道：“平时孩子都是自己出去玩，这村子他熟得很，每次玩累了，就会自己回家。” “那孩子平时都和哪些小朋友一起玩，您知道吗？比如说村子里哪户人家的孩子？”王彦追问道，试图从细节中寻找线索。 元宝的爷爷皱眉，思索了片刻，说道：“就是我们邻居家的孩子，还有村后边的几个同龄孩子。” 在王彦简单问询过后，他转身，看向王露露，说道：“你是孩子的母亲？是你报的案吧？” 王露露眼眶泛红，满心焦急，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嗓音略带沙哑地回应：“是我报的案。” 王彦从李凯手中接过询问笔录，双手递到王露露面前，道：“看一下上面的信息，确认无误后签个字，另外给我一张孩子近期的照片。” 王露露再度点头，接过笔录问询表，匆匆扫了一眼，便拿起笔，在下方空白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随后，她从钱包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那是儿童节时，她与元宝的合照。 照片上，元宝笑容灿烂，王露露也一脸幸福，她将照片递给王彦。 王彦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片刻，而后看向王露露，提议道：“你跟我们去邻居家再问问情况，看看孩子失踪前都和谁在一起玩耍过，说不定能获取一些孩子的消息。” 王露露咬了咬下唇，第三次点头，紧紧跟在王彦和李凯身后，迈出了屋子。 踏出房门，只见门口已被邻居们围得水泄不通。 王彦提高音量，对着眼前的众人询问道：“各位街坊，我问一下，下午有谁家的孩子和元宝在一起玩耍过？” 第361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 待人群离开后，王彦看着王露露，语气沉重：“询问的内容我们都已经记录了，回去后会立刻调取村子周边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王露露焦急的神色，补充道：“但是，你也知道，咱们这地方的条件有限，警用探头还没能完全覆盖，所以……不能保证一定能从监控里发现什么。” 王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另外，根据规定，孩子失踪满48小时我们才能正式立案，这段时间，你们也别干等着，发动一下亲戚朋友，大家一起找找。” 王露露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她目送着警车缓缓驶离，直到再也看不见。 警车内，李凯打破了沉默：“头儿，你说这孩子能去哪儿呢？这大晚上的，一个小孩子……” 王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别瞎猜了，赶紧回去看监控吧，希望能有点发现。” 王露露猛地转身，死死盯着元宝爷爷，声音尖锐的质问道：“他爷爷奶奶！你们的心可真够大的！五岁的孩子，你们就放心让他在外面玩？你们在家睡大觉？那是你们的亲孙子啊！” 元宝爷爷“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懊悔的直跺脚：“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看着点孩子，也不至于……”他越说声音越小，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元宝奶奶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嘴里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啊，我的乖孙子啊……” 杨大福一看这情形，赶紧上前劝道：“行了行了，现在埋怨有什么用？人都走了，还愣着干嘛！赶紧的，跟我去找村长，让他用大喇叭吆喝一声，发动全村的人一起找！我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王露露六神无主，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跟着杨大福去找村长。 几个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村长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村长一听，二话不说，抓起话筒就冲到院子里，对着大喇叭吼了起来：“全体村民注意了！全体村民注意了！老王家的元宝丢了！现在全体出动，挨家挨户的给我找！找到孩子的，我个人奖励五百块！” 村长这嗓子，震天动地。 “这老头，关键时刻还真顶用！”杨大福心里暗自嘀咕。 村长放下话筒，看着王露露，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咱们村就这么大，家家户户都认识，孩子肯定丢不了！大家伙儿一起找，很快就能找到！” 王露露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跟着人群，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寻找。 就这样，王露露和杨大福一家，联合了整个杨家村的村民，没日没夜地寻找了两天两夜。 他们几乎翻遍了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间屋子，每一处草丛，甚至连村外的田埂、小河边都仔细搜寻过，却始终没有发现元宝的任何踪迹。 五岁的元宝，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彻底失去了下落。 2009年3月16日，整个杨家村还沉浸在春节刚过的喜庆氛围中。 但对于王露露和杨大福来说，这份喜悦早在元宝失踪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早上八点，l县派出所的报案大厅里，弥漫着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氛。 杨大福带着一脸憔悴的王露露走了进来，王露露的眼眶深陷，布满了血丝，脸色苍白如纸。 接待他们的，是年轻的民警王彦，他正低头整理着手头的案卷。 杨大福率先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王警官，我们这次来，还是想问一下孩子的事，你们……有没有什么进展了？” 王彦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歉意。 “如果有情况，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的，这个你们放心。”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沉重：“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都来了几十趟了，你们总是这样来问，其实对我们的调查也是一种压力。” “不是说我们不负责任，只是……孩子失踪后，遗留下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王彦抬起头，看着杨大福和王露露，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当时我们接到报案后，就立刻调取了周边的所有监控录像，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但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也没有发现元宝的身影。” “我们还第一时间做了摸排调查，包括你们村，以及周边的两个村，我们全都挨家挨户地进行了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这些你们也是知道的。” “我现在很理解你们的心情，真的，我们也是同样的心情，都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孩子。” 王露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她看着王彦，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们每次来，你都说这样的话，可是……可是我们想要的是一个结果啊！”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哪怕……哪怕孩子真的遇害了，也算是一个答案，至少……至少我们能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在呢？” “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五岁的孩子，难不成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王露露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带着深深的绝望和痛苦。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我们一直人不人、鬼不鬼地盼着、等着，就希望能有孩子的消息，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啊……” 王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有力，他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试图安抚她。 “王露露，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现在特别理解你的心情，真的，我能体会到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他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但是，你要相信我们，我们这一年多来，从来没有放弃过调查，一刻也没有。” “说实话，按照规定，孩子失踪立案后，我们的确已经将这件案子移交到了l县刑警队，这是程序。” “但是，出于我们的职责，出于我们对每一个失踪儿童的责任，我们也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从未停止。” “所以，请你们再等等，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 王露露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抓住王彦的衣领。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丢的又不是你家的孩子，你当然不着急了！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了！” 她猛烈地摇晃着王彦，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案子立案后是移交给了刑警队，可是呢？然后呢！到现在也没人找我们了解过情况，一个电话都没有！一次询问都没有！” “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们一个结果，一年多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王露露情绪崩溃的咆哮道。 第362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 王彦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面前的夫妇说道：“这样吧，我当着你们的面给刑警队负责你们案子的赵警官打个电话，你们亲自听听他怎么说，也免得你们心里总是不踏实。” 说完，王彦伸手拿起桌子上那部老式的黑色办公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串号码，然后按下了免提键，将电话放在了桌子中央。 电话“嘟——嘟——”地响了几声，接通了，王彦对着话筒说道：“喂，老赵，我是l县派出所的王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略显疲惫，还带着一丝沙哑：“哦，老王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王彦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焦急地望着他的夫妇，说道：“喉，是这样，去年我们县扬家村不是发生了一起孩子失踪案吗？就是那个叫……叫杨泽瑞的孩子，孩子的父母啊，三天两头地就跑来我们派出所询问情况，这不，他们今天又过来了，我就想着直接问问你这起案件的进展情况，也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赵思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回应道：“你说的是那个叫杨泽瑞的5岁男孩的失踪案是吧？这案子……唉，一言难尽啊。” 王彦赶忙对着话筒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孩子，小名叫元宝，他们家都叫他元宝。” 赵思城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缓缓地说道：“既然你联系我了，而且孩子的父母也在，我不妨就向你，也向他们说明一些情况，关于这个孩子的失踪，我们刑警队，还有县公安局，都非常重视，动用了很多人力物力去调查，光是围绕这起案件，我们与县公安局就开了不下十次的案情讨论会议，每一次都讨论到深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最开始的怀疑方向是熟人作案，你想啊，一个村子就那么大，谁家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一清二楚，所以我们首先排查的就是村子里的人，包括孩子的亲戚、邻居，甚至是一些平时跟他们家有过节的人。” “为了找到线索，我们调取了所有村子周围的监控探头，包括那些路口的、商店门口的，还有一些村民自己家安装的私人探头，我们一个一个地看，一帧一帧地过，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可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既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踪迹，也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 赵思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和不解：“这就说明，孩子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走丢的，因为一个五岁的孩子，你再怎么让他自己跑，他也不可能跑出监控范围，更不可能避开所有的监控，除非……除非他会隐身，或者被人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带走了。”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将调查方向锁定在了“有预谋的拐卖儿童”这一可能性上，因为作案人表现出对杨家村及周边环境的极度熟悉，才能如此精准地避开所有监控探头。 我们立即以案发地为中心，对周围8公里以内的区域展开了地毯式的摸排走访调查，挨家挨户询问，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目击者或知情人。 然而，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努力，我们并没有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让我们感到十分沮丧。 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杨泽瑞这孩子极有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了，而且，根据我们的经验判断，孩子极有可能已经被转移出了本地。 还有一个情况你可能还不了解，在县公安局领导的高度重视和亲自指示下，我们扩大了调查范围，发现08年失踪的不仅仅只有杨泽瑞，还有另外两起儿童失踪案。 一起发生在李家村，失踪的是一名6岁的小女孩，名叫李晓，失踪的过程和杨泽瑞的案子如出一辙。 另一起则发生在赵家村，失踪的是一个5岁的男孩，名叫赵辉，同样是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这三起失踪案的情况惊人地相似，失踪孩子的间隔期也同样都是三个月，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因此，我们断定这极有可能是一个系列拐卖儿童的案件，作案人很可能是一个长期作案、经验丰富的犯罪团伙。 此外，我们还统计了自05年开始到08年t市内所有关于儿童失踪案的报案情况，发现共有32名儿童失踪，这个数字触目惊心。 结合我们深入细致的调查，我们发现其中有20名儿童的失踪是有迹可循的，他们有着较为明确的失踪流向。 顺着这些线索，我们成功地捣毁了一个长期盘踞在t市的拐卖儿童团伙，经过他们的指认，我们最终将被拐卖的那20名儿童安全地解救了出来。 然而，另外12名儿童的遭遇则与杨泽瑞失踪案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调查线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从05年1月份开始，每一年都有三名孩子以几乎相同的方式失踪，而且同样都是间隔三个月就发生一起类似的事件，这绝非巧合。 这12名失踪儿童的涉案地分别涉及了g县、y县、r县以及l县，牵连了12个不同的村子，案情之复杂、范围之广，好多老师傅也是头一次遇到。 我们已经将这12起案件整理成详细的报告，并提交了并案申请。” 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桌上那台老旧的座机电话，免提开着，赵思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从里面传出。 “依据我们的办案经验判断，杨泽瑞在内的这12名失踪儿童……可能并不是单纯的拐卖事件。” 赵思城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这个观点……怎么说呢，我们跟县公安局的人有很大的意见分歧，他们坚持认为是拐卖，我们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种分歧导致案件目前处于……搁置状态，基本没什么进展。” 赵思城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 “但前两天有一个报案家属，唉，也是可怜，因为孩子失踪的事情，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这几天一直在县公安局门口大闹，已经闹了三天了，不吃不喝的，就坐在那哭。” “县公安局现在也是焦头烂额，迫于压力，已经将案件上报给了市局。” “估计市局也扛不住，毕竟失踪了这么多人，影响太坏了。” “相信很快上面就会下来人指导调查工作，到时候可能会有新的线索。” 王彦一直沉默地听着，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杨大福和王露露。 杨大福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王露露则死死地咬着下唇，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他们两人都面如死灰，表情僵硬，好似两尊失去了生命的雕塑，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上的电话。 电话里，赵思城的声音还在继续，但他们似乎已经听不见了。 王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电话说道：“行，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再给当事人……解释一下吧，辛苦你了老赵。” “不客气，应该的，我这边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说完，赵思城便挂断了电话。 第363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 王彦的目光从那部老旧的黑色座机电话上缓缓移开，视线落在了王露露和杨大福的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劝慰：“你们都听到了吧，现在案件并不是没有进展，刑警队的同志们也在极力调查和推动这件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目前的情况是，类似这样的案子不止你们家这一起，所以你们还是耐心的回去等一等消息，总往我这里跑，说实话，对案件的调查没有一点作用，反而还会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 王露露听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她异常平静地点了点头，甚至连一丝悲伤或愤怒都没有流露出来。 她转过身，拉起杨大福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县派出所，只留下王彦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错愕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出县派出所那扇沉重的大铁门后，她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杨大福说道：“你去找两个木牌来，要结实一点的，再把咱儿子的照片贴上去，要贴牢固了，别掉了。” 杨大福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一头雾水，他不解地问道：“弄这干啥？露露，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别管了，按我说的做！快去！”王露露催促着杨大福。 看着王露露那若有所思，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神情，杨大福的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王露露，按照她的吩咐，匆匆忙忙地去找木牌和照片了。 杨大福找来了两块厚实的木板，又仔细地将儿子的照片贴在了木板的中央，确保照片不会脱落。 拿到木牌后，王露露从工具箱里翻找出电钻，在两个木牌的上方各自钻了一个孔。 她找来两根粗麻绳，穿过木牌上的孔，打了个死结，确保绳子足够结实，不会断裂。 然后，她拿起一支黑色的记号笔，在两个木牌上孩子照片的下方，一笔一划，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写完之后，王露露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木牌，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满意，她抬头看着杨大福，说道：“走！咱俩现在就去县公安局门口！” 杨大福被王露露的这一系列举动着实震惊了，他赶忙上前一步，拉住王露露的手，语气急切地说道：“露露，你疯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咱不能这么干啊！” 王露露猛地甩开杨大福的手：“疯了？对！老娘就是疯了，从元宝丢失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 她指着杨大福的鼻子，质问道：“我就问你杨大福，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有没有一点作为一个父亲起码的担当？你他妈的要是个男人，现在就跟我一起去！” “你没听刚才那个刑警队的赵警官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吗？就因为有家属去县公安局门口闹了，他们才引起了重视，咱们也去闹，我就不信，咱们孩子的这个事，会一直没有结果！” 杨大福被王露露的话震得呆立在原地，足足两分钟后，他抬起头，看着王露露用力地跺了跺脚，咬着牙说道：“走！我跟你去！” 说罢，杨大福冲进了里屋。 他翻箱倒柜，很快就收拾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里面塞满了自己和王露露的换洗衣物。 随后，他抓起车钥匙，拉着王露露就往外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杨大福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猛踩油门，朝着县公安局的方向疾驰而去。 l县到县公安局的路程不算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足够让各种情绪在心头发酵。 车窗外，路灯飞速地向后退去，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影，杨大福紧握着方向盘，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 他一边开车，一边对身旁的王露露说道：“露露，你放心，这次咱俩的换洗衣服我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在那儿守着，不给个说法，咱们就不走了，一定要把元宝给找回来，这次咱就要个结果。” 王露露没有回应，她只是呆呆地靠在车窗旁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那些熟悉的景色，曾经是她和元宝一起走过无数次的地方，在那些闪过的树影、房屋、田野之间，都隐藏着曾经元宝小小的身影。 她想起自己曾经拉着元宝的小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元宝会奶声奶气地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她总是耐心地一一解答。 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温馨的画面，如今都成了她心中最深的痛。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子终于驶入了县城，远远地，就能看到县公安局那栋庄严肃穆的建筑。 杨大福将车停在了县公安局的门口，门口的铁门紧闭着，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孤独地亮着。 值班的警员看到有车停在门口，立即快步走了过来，他走到车前，敬了个礼，说道：“你好，这里是公安局门口，不允许停车。” 杨大福仿佛没有听到警员的话一样，他面无表情地推开车门，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木牌。 那木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还我孩子，严惩人贩！” 他将木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县公安局的门口，冰冷坚硬的地面硌得他膝盖生疼。 王露露也从车里走了下来，她从杨大福手中接过另一个同样的木牌，颤抖着双手挂在了自己的胸前。 然后，她也跟着杨大福一起跪了下来，两人并排跪着。 警员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错愕地看着杨大福和王露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赶忙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情可以进去说，这样跪着解决不了问题！” 杨大福依旧不理会，他紧紧地盯着公安局的大门。 他深吸一口气，酝酿着情绪，然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王露露也跟着哭喊起来。 警员见状也是颇为无奈，可是无论他怎么劝解，杨大福和王露露丝毫不为所动。在一番无力的劝说下，警员跑回了值班室拨通了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急促地说道：“局长，不好了，门口来了两个人，跪在那儿喊冤呢，说是孩子丢了……” l县公安局局长闫军，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报告。 在得知杨大福和王露露的举动后，他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向楼下望去。 只见公安局的大门口，杨大福和王露露夫妇二人，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胸前挂着的木牌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闫军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这时，副局长王川也闻讯赶来，他推门走进闫军的办公室，顺着闫军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在看见王川后闫军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又一个跑来喊冤的！” 王川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公安局门口跪着的杨大福和王露露，脸上也掀起了些许的凝重。 他说道：“这就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局面，失踪案如果不破，还会有报案家属来闹的，这件事情还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行。” 闫军转过身，看着王川说道：“解决？你们倒是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案来，四年了，12起儿童失踪案依旧没有头绪，你让我这个局长有什么脸面去给人家解释嘛，三年来公安局的门口闹了一波又一波，我这个局长怕是快干到头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愤怒，这几年，他为了这些失踪案，几乎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王川无奈的说道：“这件案子你也是知道的，本身就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失踪的孩子全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咱们也不是不努力，可是结果就是那么不尽人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已经尽力排查了所有可能的线索，走访了大量的目击者，甚至动用了技术手段，但都一无所获。” “市局那边有回复了吗？要是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快失信于百姓了。”闫军厉声说道。 王川叹了口气说道：“案件卷宗和资料信息早就汇报给市局了，可迟迟没有得到回复，估计这烫手的山芋怕是没人肯接手，不过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学长在公安部担任部长吗？要不要…” 没等王川说完，闫军立即打断道：“越级上报案情是大忌，更何况现在事情越闹越大，我怎么有脸去联系陈部长。”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深知官场的规矩，越级上报，不仅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还会给陈部长带来麻烦。 第364章 被剥皮的黑猫(六) 王川拧着眉，满脸愁容，沉思片刻后说道：“可老这么拖着，肯定不是个事儿，这案件毫无进展，上头也没个过问的意思，到最后，担责背黑锅的，可不就是咱俩嘛！” 闫军闻言，神色凝重，抬手摩挲着下巴。王川接着道：“要不这样，我私下联系一下陈部长，跟他大概讲讲案情，让他从旁帮着催催市局，这事你就当没听过，要是出了啥问题，你把责任都推我身上就行。” 闫军低头沉思了会儿，权衡利弊后，咬咬牙同意了王川的提议，紧接着又补充道：“话不能这么说，真要出了事，哪能让你一个人扛。” “你就跟人说，是我让你联系的，咱们既然穿着这身警服，就得为人民服务，案子要是破不了，我都没脸再穿它。” “对了，你安排人找两件厚实点的衣服，再拿两个水杯，倒上热水，给门口跪着的杨大福和王露露送过去，外头天寒地冻的，别把人冻坏了。” 王川神色动容，重重点了点头，又透过窗户玻璃，瞧了瞧门外跪在地上的杨大福和王露露，心中一阵酸涩，忍不住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言罢，他转身迈出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l 县公安局门口，两名警员脚步匆匆赶来，只见他们手中捧着两件厚实的棉大衣，披在了杨大福和王露露肩头。 紧接着，警员又将两个接满热水的水杯放在两人身旁，做完这一切，他们抬起右手敬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两件大衣和暖杯，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杨大福和王露露有些懵，像是两个刚进城的乡巴佬，被这阵仗吓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杨大福反应过来，赶紧叫住转身要走的警员：“哎哎，同志，你们这是……这是弄啥嘞？” 两个警员回过头，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地说：“局长安排的。他知道你们为啥来，没脸见你们，又怕你们冻着，就让我们送件衣服。” 杨大福蹭地站起来，和王露露交换了一个眼神，杨大福看着那警员，声音都有些发颤：“那……我们能见见局长不？” 警员倒是挺痛快，咧嘴一笑：“中啊，跟我来吧。” 十分钟后，l县公安局办公室。 杨大福和王露露站在那里，闫军和王川坐在办公桌后，一个正襟危坐，一个面色凝重。 闫军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他们那两双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上，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看着两人那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闫军清了清嗓子：“我是l县公安局局长闫军，这位是副局长王川。你们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也知道你们大老远跑来是为了啥，都别紧张，有啥想说的，想问的，尽管说，别憋着。” 王露露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闫军，声音带着哭腔：“闫局长，我……俺和俺对象是杨家村的，俺们也没读过啥书，大字不识几个，就是……就是俺们孩子丢了好长时间了，这……这当爹妈的，哪能不着急啊？” 她顿了顿，抹了把眼睛，继续说道：“你说这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算咋回事啊？就算是……就算孩子真出了啥事，俺们也好死了这条心，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天天熬着，夜夜盼着，这日子没法过啊！”王露露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红了眼眶。 闫军看着王川，眼神中带着询问：“你跟陈部长联系了吗？” 王川点点头：“刚刚已经联系过了。陈部长对这件案子非常重视，他要我整理好案卷的资料尽快送到长空市，之后他会安排专案组的人介入。” 闫军一拍大腿，声音都有些颤抖：“太好了！太好了！陈部长既然答应了，相信这件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他转头看向杨大福和王露露，语气中带着解释：“你们可能不太了解，陈部长是省公安厅的领导，他手底下有一个专门调查重案要案的专案组，那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闫军顿了顿，继续道：“之前好多的恶性案件，什么无头案、连环杀人案，都是他们破获的，这次他们能来调查指导，相信一定能帮你们找到孩子！” 王露露脸上却依旧带着一丝怀疑，她看着闫军，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说的是真的吗？不会…不会又是像之前那样，敷衍我们吧？” 寻子多日，她已经经历了太多次的失望，实在不敢再轻易相信。 闫军连忙摆手，笑着解释道：“当然不会，这次绝对不会，这样，既然你们大老远来了，这些天就先暂时住在我们这边。这样等专案组来了之后，也方便他们第一时间向你们了解关于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杨大福一听，连忙起身，有些局促地说：“闫局长，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你们了。” 王川赶紧说道：“无妨无妨，就按闫局长说的办吧，我们公安机关嘛，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时刻做好了接受群众监督的准备！” 听到王川这么说，王露露的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或许，这一次真的不一样，或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够见到日思夜想的元宝了。 随后，在王川的安排下，杨大福和王露露住进了距离l县公安局不远处的招待所。 2009年3月31日下午两点，长空市，省公安厅办公楼内。 陈天乐的办公室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陈天乐头也没抬，一边翻看着t市儿童失踪案的案卷信息，一边沉声应道，最近这几起案子，让他颇为头疼，耳边似乎还留存着失踪儿童的家长们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是杰。 陈天乐看到杰，立刻放下手中的案卷，有些惊讶地站起身：“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给了你十五天的假期吗？” 第365章 被剥皮的黑猫(七) 第365章 被剥皮的黑猫（七） 杰摇了摇头：“本来是想多休息几天，但想起了你跟我说过的那件重要的案子，再加上李媛也已经不在了，其实假期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陈天乐看着杰，明显感觉到他比以前更沉稳了，他拍了拍杰的肩膀：“既然你决定放弃假期，那一会儿我们就开会讨论一下案情。” 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陈天乐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案卷。 陈天乐笑了笑：“先不急着看，我先通知其他人一起来开个会，专案组有了新的人员变动，我特意给你调来了几个老朋友。” 杰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了沙发上。 陈天乐拿起桌子上的办公电话，拨了个号码：“通知专案组，立刻到会议室开会。” 挂断电话，陈天乐拿起桌上的案卷，率先走出办公室，杰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 刚坐下没多久，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鱼贯而入。 打头阵的是方语，她还是那副干练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锐利，紧随其后的是陆小川、王铮、赵戾、雷佳四人。 杰一下站了起来错愕的看着几人。 “你们……怎么都来了？” 陈天乐哈哈一笑：“你们彼此都认识，我就不给你们相互寒暄的时间了，这次咱们专案组也算是一次人员上的更新。” “赵戾和雷佳刚从特种部队退役，身手不凡，经验丰富，是我好不容易才挖过来的宝贝。陆小川和王铮，之前在医学院的案子里就和你配合过，表现出色，他们两个也是刚从警校毕业，直接考进了咱们刑警队，我就顺水推舟，把他们都安排进了专案组。” “至于方语嘛……”陈天乐故意卖了个关子，朝杰眨了眨眼，“你们之间还需要我多介绍吗？” 杰看着方语，方语也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 陈天乐清了清嗓子说道：“杰还是担任专案组组长，大家都是老熟人，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后大家同舟共济，争取把那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让他们知道咱们刑警队的厉害！” 赵戾和雷佳对视一眼，啪地一下站起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陆小川和王铮也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板：“坚决服从命令！” 杰与几人打过招呼后，所有人纷纷落座，陈天乐脸色瞬间恢复到了严肃，他将面前的厚厚一叠案卷翻开。 “这一次召集大家开会，主要目的就是针对t市自05年至08年所发生的12起儿童失踪案件，进行一个内部讨论。” “这些案件都有个共同点，孩子失踪时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拍摄的任何画面，这些孩子失踪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目前这12起儿童失踪案，经过当地市局研究已经进行了并案调查，但是对于案件的性质还有待论证，这是案卷的详细情况，你们先相互看一下，了解一下，之后再发表一下各自的观点。” 说着，陈天乐便将面前的资料分别递给了众人。 厚厚的一叠纸，承载着十二个家庭的破碎与绝望，他自己则揉搓着太阳穴，陷入了沉思。 每个人都紧锁眉头，仔细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一个小时后，杰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放下手中的资料，开口说道：“以目前的资料来看，首先可以排除是绑架、报复的可能性。”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翻阅，齐刷刷地看向杰，陈天乐也抬起头，目光锐利：“说说你的观点。” 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首先，这12起儿童失踪案，每一起案件发生的间隔期是3个月，时间上有规律，而相同的是，在孩子失踪后，家属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孩子失踪的电话或者勒索信息，因此可以排除是绑架行为。” 他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倾听，便继续分析：“其次，这12起案件的发生地，涉及4个县、12个村、镇，分布范围很广，也就是说，这些年来，t市的每一年，每一个县的每一个涉案的村子或镇子，都有一名儿童丢失，如果是报复性作案，目标不会如此分散，而且作案周期拉得这么长，风险太大，不符合常理，因此，报复性作案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就只剩下了两个方向，”杰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一是拐卖，二是虐杀。” “虐杀”两个字从杰的口里说出，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没等众人说话，杰继续说道：“……如果是拐卖儿童，我们首先要弄清楚是团伙作案还是单人作案。目前来看，团伙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你们看，几个孩子的失踪位置虽然可以确认，但第一现场周围没有任何可疑脚印，甚至有被土堆覆盖的痕迹，这说明什么？罪犯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不是一般的拐卖犯能做到的。” “还有，案发地所有的监控都跟瞎了一样，一个可疑的人影都没拍到，更别提失踪的孩子了，这只能说明，罪犯早就把这些地方摸了个透，踩点、排查，一样不落。所以，这是有预谋、有目的、有选择的作案。” “还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些失踪的孩子，六个男孩，六个女孩，整整齐齐！而且，你们再看看案情排序，女童、男童、女童、男童……跟排队似的，一个隔一个，这绝对不是巧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还有作案时间，都是在下午一点半到两点半之间，卡点卡的死死的。这说明什么？犯罪分子对这个时间段有特殊的偏好，或者说，这个时间段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 “综合以上分析，我个人认为，虐杀的可能性远大于拐卖。你们想想，孩子丢了这么久，罪犯要是为了钱，早就联系家属要赎金了，可现在呢？风平浪静，而且，根据卷宗里的笔录和调查记录，这些孩子也根本没有被卖掉的迹象。” “等会儿，杰队，”方语突然打断了他，指着手中的资料，一脸疑惑，“你凭什么断定这些孩子没被卖掉？就凭没联系家属？或者说，他们有其他的渠道，不需要联系家属就能把孩子卖掉？” 第366章 被剥皮的黑猫(八) 第366章 被剥皮的黑猫（八） 杰解释道：“你翻开t市公安局案情汇总工作记录的第12页看一下，在接连的失踪案发生后，t市公安局采取的一个行动就是统计近几年发生的儿童失—踪案。“ “并在他们的调查和摸排下打掉了一个拐卖儿童的团伙，但其中并没有关于这12名失踪儿童的信息。” “其次，他们也曾扩大了摸排范围，并围绕t市周边几个城市进行了一次人口普查行动，并没有发现新登记的超过4岁以上的儿童信息，因此可以排除是拐卖。” “那有没有可能孩子被拐卖到偏远地区呢？”方语再次问道。 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说是拐卖儿童的情况，那么在转移被拐儿童的输送渠道无非就是火车站、高速、私营大巴车、客运站、出租车这些范围。” “你翻开t市刑警队的排查汇报记录的第4页，所有案发地辖区内的县刑警队在每一起案件立案后的第一时间就对各个要道口进行了长达半年时间的监控排查以及走访，均未发现失踪儿童的踪迹，这就说明这一系列的案件绝对不是拐卖。” “另外，也基本可以排除是团伙作案，原因很简单，作案的时间和条件不具备团伙作案的可能性。” 顿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只有陈天乐的表情由严肃转为了轻松，他看着杰询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虐杀儿童的系列案件？” 杰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来看，虐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接下来我说一下我的判断，先犯罪子一定是当地人。根据犯罪份子作案时间来看他非常了解当地的情况，而他选择的作案时间也都是各家各户的午睡时间。” “这一点，在每一个失踪儿童家属的笔录上都有记录，这也能说明为什么案发时没有目击者的情况。” “我为什么否定是团伙作案，原因有以下两点，第一点，如果是团伙作案那么现场一定会留下痕迹，但是经过当地警方的勘察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第二点，如果是团伙作案，那么在儿童失踪后，在当地警方这么大规模的排查下却没发现任何可疑和任何能够追踪的线索，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方语再次打断道：“可是，如果按照你的推论，这是一个虐杀儿童的系列案，那么当地警方为什么没有发现被害儿童的尸体，在如此大规模的走访排查下，为什么没有群众反应情况呢？” 方语的提问可谓是一针见血，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几点的确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关键性问题。” “结合我刚才所有的推论，犯罪份子的大致情况应该是男性，当地人，独居，有固定职业，具有较强的反侦察意识，心思缜密且心理极为扭曲和变态。”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来做一个分析，首先第一点，案发后当地警方对每一个村子的人都进行了走访和排查，包括小卖部以及村子周边的各个商铺、饭店。” “而据所有人的描述是没有发现可疑人员，那么既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我们是不是可以设想这个犯罪份子是不是跟这几个村子里的人都很熟，因此漏掉了排查呢？所以，我断定这个人是当地人。” “第二点，犯罪嫌疑人既然能顺利逃过警方的摸排，那么就说明这个人对当地警方的行动有一定的了解，且有稳定的收入和固定。” “这也就能够解释你刚才说的为什么在警方如此大规模的摸排调查下没有群众举报，因为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一个有固定职业且单身独居的人，这也同样能够解释为什么在警方的多次摸排调查下都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 “接下来我再说一下我为什么推测这可能是系列虐杀儿童的案件，犯罪份子的作案时间每次都是间隔三个月，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非常清楚警方的每一步调查，对于每一起儿童失踪案的黄金调查期就是三个月，而他之所以每次都能得手是因为他每一次作案所选择的作案地点都不同，每个村子只犯一次案。” “每次他选择的儿童目标都是有排序的，女孩、男孩、女孩、男孩，这可能就是我们能够掌握犯罪份子作案原因的一个突破口。另外，最后一起案件发生于08年的9月份，之后就再也没发生过类似案件，这说明了什么？” “要么，犯罪份子已经达到了目的，他就是要杀6个女童和6个男童，要么，他就是已经潜逃...” “最后一点，我为什么说犯罪份子是男性呢？其实也很简单，根据以往类似案件的经验判断，任何有女性参与的儿童失踪案大部分都是拐卖案件，但这一系列的案件完全没有拐卖的特征，所以这个犯罪份子一定是男性。” 在杰说完后，所有人再一次陷入了思索之中，片刻后陈天乐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两个可能性对于我们的调查来说可都不是好事。” “如果罪犯不再犯案那么就不会再暴露任何线索，如果罪犯就此潜逃的话对于我们的调查工作将会带来非常大的困境。” 陆小川若有所思的询问道：“可如果这是一个系列虐杀儿童案的话，犯罪份子的作案目的是什么？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 杰看了一眼陆小川后询问道：“如果你是犯罪份子，并且有预谋有计划的去抓这些孩子，在不图财、不报复的情况下还能图什么？” “根据犯罪份子的作案周期和他选择犯罪目标的作案方式来看，除了虐杀我目前想不出其它可以解释的作案动机。” 赵戾拧着眉头问道：“那这样来看，咱们目前能掌握的线索基本没有，这案子该怎么查？” 第367章 被剥皮的黑猫(九) 第367章 被剥皮的黑猫（九） 杰一脸严肃解释道：“在这类系列案件里，对咱们而言最具价值的线索，无疑是犯罪分子首次作案和最后一次作案的情形。第一次作案，往往会暴露出他们初始的作案手法与习惯。” “而最后一次作案，可能会因为有所松懈，留下更多可供追查的痕迹。所以，我们目前只能从第一起和最后一起儿童失踪案着手展开调查。” “抛开这首尾两起案件，目前摆在我们面前最关键的线索，就是犯罪分子为何会专门挑选了 6名女童和 6名男童。” 说到这里，杰微微皱起眉头，“我觉得这绝非偶然，很可能是查明犯罪分子作案动机的重要突破口，一旦我们能彻底弄清楚这背后隐藏的关系，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为案件的侦破带来重大转机。” 见众人都在认真思考，没有人提出疑问，陈天乐把目光投向杰，肯定地说道：“目前案子的基本情况，大家都已经清楚了。我认为杰对案件的调查分析得很到位。” “这是咱们专案组重组之后负责的第一起案件，意义重大，关乎着我们整个团队后续的工作开展，我希望大家都能鼓足干劲，全力以赴投入到案件侦破工作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争取早日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陈天乐再次把目光聚焦在杰身上，追问道：“你计划什么时候动身去开展调查工作呢？” 杰迅速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随后对众人说道：“大家抓紧时间，赶紧去收拾好各自的随身物品，我们半个小时之后准时出发。” 陈天乐神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件案子是 l县公安局的副局长王川特意找到我提报的。有个失踪孩子的家属，一直滞留在公安局附近的招待所，天天盼着能有孩子的消息，我想着，你们最好先去那儿，和这位家属深入聊聊，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杰听闻此话，目光迅速看向陈天乐，稍一思索，便立刻领会了陈天乐话语背后的深意。 在常规流程下，若不是 l县公安局顶着压力越级汇报，这件案子或许早就被搁置，根本不会递到他们专案组面前，更别提有后续的侦破行动了。 杰心领神会，应道：“行，那我们就先奔赴 l县，到那儿先摸摸底，把情况了解透彻再说。”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专案组的成员们依照约定，齐聚在长空省公安厅门口。 随后，一行人有条不紊地登上了一辆警用商务车，向着 t市的 l县疾驰而去。 方语坐在杰的身旁，手中的案卷信息被她一页页轻轻翻动着，眉头紧锁，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思索良久，她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道出，侧身看向杰，神情认真地提出疑惑：“我一直想不明白，虽说每一起失踪案都发生在村民午休的时段，可一个村子里，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在午休呢？按理说，总会有人醒着在外活动吧，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人目击到犯罪分子的身影吗？这也太蹊跷了点吧。” 杰身子微微后仰，靠在车窗边上，目光直直地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好似陷入了某种沉思，对于方语的提问，他并未立即回应。 方语见此，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再次落在杰线条硬朗的侧脸上，追问道：“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把这件案子定性为虐杀呢？当地警方都搜寻了那么长的时间，却连一个孩子的尸体都没找到。” 杰这才缓缓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头看向方语，只见方语的脸上挂满了疑惑，杰神色平静，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方语听闻，又陷入了思索之中，她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手中的案卷。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说道：“还有，犯罪分子到底是怎么躲过当地警方一次次排查的？按常理来讲，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身高起码也有半米以上，犯罪分子要掳走孩子，必定得借助交通工具，可为什么当地警方愣是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都没发现？” 杰静静地听完，再次将目光投向方语，问道：“还有问题吗？” 方语摇了摇头，双唇紧闭，不再言语，只是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盯着杰，期待着杰给出回应。 杰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反问道：“那按照常理来说，你是不是特别希望得到你刚才问出的这些问题的答案？” 方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说道：“是啊，我太希望得到这些答案了。” 杰面无表情，开口说道：“你刚刚自己也提到‘按照常理’，既然是常理，那你这些问题，自然算得上关键性提问，但你有没有细想过，当地警方在这案子上耗费了大量精力，像你这样的疑问，他们怕是分析了不下百遍，可结果呢，他们找到答案了吗？” 杰这番话，犹如一根尖锐的钢针，直直刺进方语心里，方语瞬间只觉脸上一阵燥热，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陷入了语塞。 杰见状，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解释道：“我推断这或许是一起虐杀儿童的系列案件，可这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得到相应的论证。” “反之，咱们基于常理做出的所有推论，放到这案子里，目前看都不合常理，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有明确答案呢？” 方语神情思索，脑袋里的思绪此刻犹如一团乱麻，混乱不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道：“哦，我懂了，是因为按照常理的推论方向，都解释不通这案子，所以你才提出一个跳出常理的论点，以此引导大家的调查方向，对吗？” 杰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说道：“作为专案组的一员，要是思维还摆脱不了在派出所工作时的局限，那我建议你还是少提些这种没深度的问题吧。” 第368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 第368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凭借潜意识以及大脑中固有的工作模式，迅速得出了你自认为合理的解释。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这种思维方式会干扰你的判断。” “对于刑侦人员来说，这是最忌讳的，同时也是很容易犯的低级错误，面对一件不合常理的案子，我们不能再用常规的思维方式去进行推论。相反，我们应该尝试运用一些非常规的逻辑，去深入揣摩犯罪分子的心理，以及他们可能存在的犯罪动机。” “你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在许多案件中，那些细节、论点、推断以及最终的结果，往往只有在成功抓获犯罪分子之后，我们才有机会真正了解。” “而你刚才提到的那些，都只是案件侦破过程中的一部分，并非最终结果。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只有这样，才能去验证在过程中所发现的那些细节，以及提出的论点和推断是否正确，进而得出最终的结果。” 方语听完杰的一番解释，心中仍存疑惑，忍不住反驳道：“可是，当时医学院的那起案件，我们不也是按照类似的推理过程，才成功抓住凶手的吗？” 她微微皱着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 杰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无奈，耐心地说道：“每一起案件都有其独特的推论依据，像是犯罪分子的作案环境、作案动机、作案心理等等。这些因素在不同案件中各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拿医学院的那件案子来说，它有着固定的案发环境，凶手的作案方式也相对固定，而且遇害者的身份特征也有一定的规律。所以，自然而然地，我们就能够将调查范围锁定在一个相对较小的区间内，只要找到了凶手的作案动机，顺藤摸瓜，就有很大的把握抓住凶手。” “然而，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件案子又有什么呢？除了犯罪分子作案的时间段和间隔周期基本一致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杰摊了摊手。 “如果真的能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仅通过常规的推理过程就能抓住凶手，那你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了。” 在杰这一番详尽的解释之后，方语沉默了下来。 她低下头，心中涌起一阵失落，只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此刻，她脸上的失落之情再也无法掩饰，显露无疑。 杰微微皱着眉头，抬手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心中犹豫了片刻，最终拨通了那个他许久未曾拨打过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了。 紧接着，周奇那略带调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哎呦喂，这是哪阵大风把你给吹得想起我来了呀？” 杰平静回复道：“是这样，有件事情我想找你咨询一下，希望你能给我点建议。”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儿。” 然而杰问出的问题却让周奇瞬间哑然：“我手头有个案子，6名女童和 6名男童相继失踪，可奇怪的是，罪犯已经长达半年多没有再犯案了。我想问一下，就你所知，关于这 6名女童和 6名男童的失踪，有没有可能跟一些民间流传的说法或者邪术之类的有关系呢？” 电话那头的周奇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杰再次开口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周奇依旧没有回应，又过了片刻，周奇那略显低沉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缓缓传来：“听你的意思，是这 6名女童和 6名男童至今都没有发现遇害的迹象，对吗？” 杰立刻回应道：“是的，就目前掌握的情况而言，确实是这样。” 周奇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在脑海中梳理着各种可能性，然后才回应道：“你刚才提到迷信，可这迷信的说法往往五花八门。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没听说过有哪种邪术是跟这种情况相关的。只是，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会突然觉得这个案子与这方面有关联呢？” 杰微微皱眉，解释道：“是因为失踪儿童的性别顺序，按照先后顺序是一女一男这样交替的，目前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周奇听后，平静地回应道：“如果是那个人故意设计成这样呢？也许背后有其他我们还没发现的原因。我觉得你目前先别想得太复杂，很多事情只有到现场去仔细调查，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找到真正的答案。” 两人又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杰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看向了窗外。 五个小时悄然流逝，警用商务车终于抵达 l县公安局的门口。 冬日的寒风中，局长闫军和副局长王川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身姿笔挺，目光紧紧盯着车子驶来的方向。 车子缓缓停稳，车门打开，杰一行人依次下车。 闫军见状，立刻快步走到杰的面前，脸上堆满笑容，同时伸出右手，说道：“您一定就是省厅专案组的杰组长吧？我是 l县公安局局长闫军，旁边这位是副局长王川。” 杰微微点头示意，伸出手与闫军、王川握了握，直言道：“客套话咱们就不多说了，来之前，我已经仔细研究过案卷。对了，我听说有位失踪孩子的家属在你们这儿，方便安排我们跟他们聊聊，了解下情况吗？” 闫军与王川迅速对视一眼，旋即闫军笑容满面地回应道：“那就再好不过了，他们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各位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闫军步伐匆匆，引领着杰一行人步入会议室。 会议室里，杨大福和王露露早已等候在此，神情紧张又带着一丝期待。 在闫军简洁明了的介绍后，双方匆匆打过招呼，杰便直接切入正题。 他坐在杨大福与王露露的对面，开口询问道：“孩子平日里在爷爷奶奶家度过的时间多不多？” 杨大福微微坐直身子，脸上满是回忆说道：“孩子刚出生的头三年，一直都跟我们夫妻二人生活。那时我在 t 市工作，我们在 t 市租了间房子，孩子爷爷奶奶也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帮衬着照顾孩子。” 说到这儿，杨大福微微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孩子渐渐长大，他妈妈在 t 市也找到了工作。这么一来，大部分时间，孩子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了。” 第369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一) 第369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一） 杰微微点头，紧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那你们回忆一下，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心里有没有暗自怀疑过，孩子的失踪可能和某个人有关联？” 杨大福和王露露目光交汇，两人对视了好几秒，而后相继缓缓摇了摇头。 王露露微微皱着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开口说道：“我们一家向来本本分分，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平日里跟谁都和和气气，从没跟人起过矛盾。所以，实在想不出孩子的失踪能跟谁有关系。” 杰听完，没有过多迟疑，立刻转头看向闫军，神色认真地说道：“把当时县里派出所接警的民警，还有县刑警队负责这起案件的人员叫过来吧。” 闫军连忙应道：“他们就在隔壁，我这就去把他们喊过来。” 闫军话音刚落，王川便迅速反应过来，率先起身，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县派出所的接警民警王彦、李凯，以及县刑警队的赵思城便来到了会议室内。 三人刚进门，神色略显拘谨，身子站得笔直，双手不自觉地贴在裤缝边。 杰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平静询问道：“你们谈谈对这件案子的看法，还有当时勘察现场的具体情况，着重讲讲那些案卷信息记录上没有的细节。”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 王彦率先开口，声音微微有些发紧：“接警后，我们第一时间详细了解了孩子失踪的具体情况，挨家挨户盘问了村子里的街坊邻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晓线索的人。之后，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对村子里的监控进行了全面排查，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杰目光紧紧盯着王彦，追问道：“村子里的进出口有几个？” “有三个，其中两个安装了监控。”王彦连忙回答，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似乎是想努力证明自己工作的认真。 “那你们在第一时间为什么没有去排查没有监控的出口？你觉得犯罪分子会傻到选择有监控的出口逃脱吗？”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目光如炬。 王彦听闻，身体猛地一震，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心里清楚，当时确实疏忽了对那个没有监控的路口进行排查，这无疑是一个重大失误。 杰没有再理会满脸窘迫的王彦，而是将目光缓缓转向穿着刑警制服的赵思城，问道：“说说你们刑警队的调查情况。” 赵思城感觉额头上微微泛起了一层冷汗，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们在接到立案信息后，立即对整个村子进行了地毯式排查，同时也调取了周边所有能获取到的监控，可遗憾的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杰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随即站起身来，目光直直地射向赵思城，质问道：“接到立案信息？据我所知，按照规定，孩子失踪 48小时之后才能立案，可你们为什么要等到立案才采取行动？为什么不在案发的第一时间就展开全面排查呢？” 赵思城被杰的气势吓得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眼神闪躲，嗫嚅着解释道：“我们……我们也是按照规定做事，立案之前的调查工作，确实是由派出所负责的。” 杰提高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立案之前都是派出所调查？那我倒要问问，他们当中有谁真正懂得现场勘察？” “案发时，唯一没有监控的出入口，你们却没有及时进行排查取证。你可知道，两天之后，那条道路上还能留下什么线索？犯罪分子在掳走孩子时使用的交通工具，这种关键线索，本就应该在案发第一时间进行排查和确认。” “一旦错过这个黄金时间，后面的所有行动，很可能都只是白费力气！” 王彦、李凯和赵思城三人听着杰的斥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他们低着头，不敢直视杰的眼睛，脸上满是愧疚与懊悔。 杰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对闫军摆了摆手，示意这三人可以出去了。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到座位上，将目光转向王露露，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轻声问道：“我听说孩子失踪后，你们发动了全村人进行寻找，可有什么发现吗？” 王露露原本就悲伤的表情此刻更加失落了，刚才杰对那三名警察的质问，让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原本就渺茫的希望，此刻在她心中变得更加黯淡，甚至让她对找回孩子失去了信心。 杰再次询问道：“那么孩子失踪后，有没有让你觉得奇怪或者可疑的事情发生？” 王露露原本低垂着头，听到杰的问题，竟猛然抬起了头。 只见王露露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服，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说道：“孩子失踪后，现实里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但是……但是我做了好几次关于孩子的梦。” 说到这儿，她的眼眶再度泛红，“我总是梦见他喊我去山里玩，场景特别真实，就好像他真的在我身边一样。还有……还有我梦见他全身的皮肤都脱落了，血肉模糊的，十分的吓人。” 王露露越说越激动，情绪再次失控，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杰从方语的手中接过纸巾，递给王露露，随后，他又问道：“能不能具体说说你在梦里梦到的画面？” 王露露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稍稍平复后，她缓缓开口说道：“第一次，我梦见自己走在一处四周黝黑的楼道内，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在楼道的尽头，有一双小脚丫，小小的，像是孩子的，同时，还传来一个小男孩的笑声。” “但是当我一步一步靠近之后，那双脚和笑声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一张血淋淋的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景象太过恐怖，我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回忆起那个可怕的梦境，王露露的眼神中仍残留着恐惧。 杰认真地听完，微微点了点头，追问道：“你为什么判定你梦里出现的场景是楼道呢？”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王露露，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因为有回声，”王露露解释道，“我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四周回荡，那声音空洞又悠长，所以我判定那是个楼道。” “说说之后的梦。”杰依旧平静的看着王露露说道。 王露露一边努力回想着，一边继续说道：“之后的梦都与第一次的梦很相似，黑暗的环境，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孩子身影。但是有一次梦，与第一次截然不同。” “那一次梦里，光线比以往亮了些，我终于看清了那个男孩的样貌，他就是我的儿子啊！” “他仰着小脸，对我说想让我带他去山里玩。当时，我好开心，一下就抱住了他，可他却在我怀里，带着哭腔跟我说他好疼。” “我慢慢的将他推开之后，眼前的景象让我吓坏了，他的身上出现了好多伤口，有深有浅，一道道触目惊心，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衣服，之后……之后他身上的整个皮肉都像是被剥离了一样，脱落下来。” 王露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度陷入了崩溃的状态，双手掩面，放声痛哭起来。 杰紧蹙着眉头，一边认真思索着王露露的叙述，一边对闫军说道：“把孩子失踪地周边的地图拿过来我看一下。” 闫军闻言，立刻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出会议室。 片刻之后，他抱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匆匆返回，一进会议室，便迅速将地图平铺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杰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地图上，开口询问道：“距离杨家村最近位置有没有什么山区？” 闫军皱了皱眉头，眼睛紧紧盯着地图，拿起一支笔，开始仔细标记。 他先是在地图上精准地圈出了杨家村的位置，随后，他快速从地图上标记出了一处距离杨家村大概 2公里处的一处山林，那片山林周边线条蜿蜒，代表着复杂的地形。 紧接着，闫军似乎突然想明白了杰的用意，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是要对山林进行排查吧？” 杰仿若未闻闫军的疑问，开口问道：“既然失踪案已经合并了，那么你们应该对其它案件中孩子失踪的位置有所了解，现在，麻烦你在地图上标记出其他孩子失踪的位置……” 闫军愣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犹豫了一下说道：“这……这张地图只是 l县的地图，范围有限，要标记其他孩子失踪位置的话，我需要去找 t市的整个地图。” 杰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言，闫军和王川见状，立刻转身，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一出会议室的门，闫军便停下脚步，表情凝重地看着王川，低声问道：“你打听清楚没？之前那些大案确定都是他破获的？” 王川神色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之前好几起震惊全省的大案，都是在他的主导下成功告破的，这一点绝对错不了。” 闫军皱着眉头，小声嘟囔道：“我看啊，就他这办案水平，还不如咱们市局的那位心理犯罪专家呢。你瞧他，就因为王露露一个梦，就要大动干戈。” 王川苦笑着解释道：“那位心理犯罪专家参与调查这么久了，到现在不也是毫无头绪吗？更何况，这个杰组长刚一来，就发现了派出所和刑警队之前工作中的问题，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闫军摇了摇头继续说：“我敢说，他接下来肯定会让我们组织警力对那些山区进行排查，你说，就凭借着一个梦，能找到什么线索？万一那个梦是王露露随口编出来的，那岂不是白白浪费咱们的警力，还耽误案件侦破进度。” 第370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三) 第370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三） 王川微微皱起眉头，摇头反驳道：“我看未必，之前咱们可从来没有询问过这么细，我们掌握的线索也很有限，起码这也算是一个突破口，如果我们有更好的办法那也不会求助专案组来调查了，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王川这番回答，闫军微微颔首，虽然心中仍存有疑虑，但也只好暂且将那些疑惑压在心底，不再多说什么。 十分钟后，t市整个区域的地图被闫军铺设到了会议室的桌子上，没等杰开口他就将所有涉案地点，依次从地图上全部标注了出来。 很快，一张清晰明了的作案路线图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杰凭借着脑海中对案发时间顺序的清晰记忆，依次对闫军标记出的位置进行排序。 然而，排序的结果却让杰陷入了思索之中。 这些案件竟然涉及 4个县的 12个村子，地域跨度极大，最远的两个地点之间距离接近 60公里。 更关键的是，每个县之间都有连绵的山林贯穿其中，地形复杂多变。 杰暗自思忖，倘若真的仅仅凭借王露露的一个梦就展开搜索，那无疑就如同在大海里捞针。 况且，案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许多现场的线索很可能已经消失殆尽，想要重新搜集到有价值的线索，简直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杰将目光转向方语，说道：“把第一件案子的卷宗找出来，我看一下。” 方语迅速点了点头，动作娴熟地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档案袋，双手递到杰的面前。 杰接过档案袋，缓缓打开，第一起案件的详细信息映入眼帘。 这起案件发生在 2005年 3月，地点位于 g县的何家镇，失踪的是一名女童，名叫何安可。 当时，何安可正和妈妈在镇上的集市里采买生活用品。 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就在一处巷子口附近，何安可突然失踪。 警方接到报警后，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封锁了案发现场。 然而，何家镇并没有安装监控设备，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目击证人，案发现场宛如一片死寂，没有留下丝毫关于凶手的线索。 随后，当地警方扩大了搜索范围，调取了周边地区的监控，但没有任何异常。 杰紧盯着卷宗上的记录，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想，如果这起案件是犯罪分子的初次作案，那作案手段实在是太过完美了。 从当地警方详细的案件调查记录中，不难推断出犯罪分子提前做了极为充分的准备，对作案地点和逃离路线都进行了精心规划，反侦察意识极强，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滴水不漏。 但这起案件与其他案件存在一个显着的不同之处，犯罪分子这次选择的作案地点并非是相对偏僻的村子，而是人群密集、情况复杂的镇上集市。 想到这里，杰再次看向了方语说道：“帮我把这些档案中犯罪分子在城镇作案的档案给我找出来。” 方语点了点头后，开始在面前的公文包中翻找起来，片刻后，所有的案卷被方语分别放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杰微微俯身仔细审视着这些案卷，他发现，其中发生在镇上的失踪案共有 6起。 05年g县3月何家镇的何安可失踪案以及11月份玉兴镇的杨蕊失踪案； 06年y县2月份宋坡镇的宋子豪失踪案以及6月份凤凰镇的秦圆圆失踪案； 07年r县3月份还乡镇的高菲失踪案以及7月份石河镇的石耀失踪案。 发生在村子里的6起失踪案分别是：05年g县7月份清远村许融失踪案； 06年y县10月份孟家村孟新宇失踪案； 07年r县11月徐家村徐燕失踪案； 08年l县2月赵家村赵悦失踪案、6月杨家村杨泽瑞失踪案以及9月李家村李晓失踪案。 看着面前被分类好的案宗，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很快几个疑问开始从他的内心中浮现出来。 第一个疑问，为何犯罪分子在前三年的时间里，每年都雷打不动地选择两个镇子作案？ 第二个疑问，到了 2008年，犯罪分子却突然改变了作案地点，不再选择镇子，而是将目标转向了村子？ 第三个疑问，从这些案件的作案手法来看，犯罪分子计划周密，掳走失踪儿童显然不是随机挑选目标，而是有预谋的。那么，这一系列案件难不成是一起系列报复案呢？ 但很快，他否定了第三个疑问，如果是系列报复案的话这些案子发生地的区域跨度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范围，那么犯罪份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杰死死的盯着会议室桌上的案卷，脑海中不停的分析思索，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杰这副全神贯注的模样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断他的思绪。 许久之后，杰似乎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这也许真的如他一开始猜想的一般，犯罪份子的作案目的，有很大的可能与当地的封建迷信有关。 随即，杰将地图上所有关于乡镇失踪案的案件，全部画上了叉号，围绕地图中仅存的六处发生在村子里的失踪地点，他很快锁定了一处山林。 只见杰用手中的笔将一处山林圈了出来，随后说道：“马上联系当地武警部队以及村子里的民兵预备队，让他们带着搜查犬，对这一地带展开地毯式搜查。” 闫军和王川听到这话，满脸惊愕。闫军反应迅速，急忙开口说道：“杰组长，您有所不知，这个地方地形复杂，范围又广，如果要进行全面搜查，没有三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啊。” 杰转头说道：“我需要的是你们立刻行动起来，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从这些案件发生到现在，你们一直没有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怎么，现在连三天的搜查时间都觉得困难吗？” 闫军见势不妙，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解释道：“不不不，杰组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太明白，我们为什么偏偏要搜查这个地方呢？而且，我们到底要找些什么呢？” 杰一字一句地说道：“找一切与这些失踪案有关的线索。比如，犯罪分子留下的脚印，失踪孩子的衣物，甚至是……失踪孩子的尸体！”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压抑而恐怖的气氛。 杨大福和王露露听到“尸体”二字，瞬间脸色惨白，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方语和陆小川反应迅速，赶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扶住二人。 而闫军和王川两人，再次瞪大了眼睛，他们直愣愣地看着杰。 闫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嘴中挤出一句话问道：“你……你的意思是说，这 12个孩子全部都……遇难了？” 杰点了点头说道：“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这时，方语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不解地问道：“可是，你是如何判断这个地方会有尸体的呢？” 第371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四) 第371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四） 杰微微俯身，指了指桌子上被分类的档案，开口说道：“犯罪分子在前三年作案时，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乡镇作为目标地点。依我看，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迷惑我们办案人员，让我们将主要精力放在对乡镇及其周边城镇的排查上，从而转移我们的视线，掩盖他真正的意图。” “而犯罪份子故意选择跨度比较大的地区进行作案就是为了掩盖自己最真实的藏身地。” “从他最后四起案件的作案地点不难发现，通往这四个村子的主干道仅有一条，而这条主干道恰恰是通向 t市市区的。由此我推断，犯罪分子极有可能就潜藏在 t市市区。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他能够巧妙地躲过我们之前的所有排查——因为案发之后，t市市区并没有被列为重点排查区域。” “再看我们这段时间的排查工作，既没有发现失踪儿童被贩卖的任何踪迹，也没有找到失踪儿童的尸体。如果这些孩子还活着，以我们警方四处张贴告示、大规模展开搜查行动的力度，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就算我们警方暂时没有掌握到线索，群众中也应该会有人进行举报。” “然而，四年过去了，却没有一起关于这些孩子失踪的有效举报，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讲，这只能说明，这些失踪儿童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被犯罪分子残忍地杀害并抛尸了。而在这附近，最佳的抛尸地点，无疑就是我刚才在地图上圈出来的那片山林。” 杰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刚才王露露提到的那个梦，也值得我们深思。在她的梦里，她的儿子多次提到了‘山里’这个词。虽然梦境不能直接作为我们排查的依据，但在我个人看来，很多事情，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梦境里，只要反复出现，就必然有其内在的联系。” 听完杰的解释后，闫军和王川心中原本萦绕的诸多疑问瞬间消散。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闫军说道：“杰组长，这样吧，我明天天一亮就组织人员进山搜索，您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先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我尽尽地主之谊。” 杰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说道：“闫局，我觉得您这番欢迎的心意，不如留到我们成功抓住罪犯之后的庆功宴上。现在案子还悬而未决，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 闫军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当场愣住，有些尴尬。 王川见状，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打圆场道：“杰组长说得太对了，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那我们现在就马上安排人手进山搜查，一刻也不耽搁。” 杰微微点头，随后，他将目光转向陆小川和王铮：“你们两个跟着一起去，在搜查过程中，一旦有任何发现，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是关乎案件走向的关键，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陆小川和王铮点了点头，随即跟着王川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杰又将目光投向方语，说道：“你联系一下 t市公安局的孙局长，让他立刻组织警力，对所有案发的乡镇地区连夜展开一次全面摸排。记住，声势越大越好，尽可能地引起各方关注，要是他有任何疑问，让他直接找我就行。” 方语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拿出电话，转身走出了会议室，一边走一边开始拨打电话。 杰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赵戾和雷佳身上，说道：“你们两个跟我去一趟 g县。” 赵戾毫不犹豫，没有提出任何质疑，起身迅速离开会议室。 杰的目光落在满脸失落的杨大福和王露露，他叹了口气说道：“我非常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失去孩子的痛苦，常人难以想象，但有些事情的结果，确实不是我们所能提前掌控的。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说完，杰没有久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雷佳在起身离开时，目光淡淡地瞥了闫军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闫局，以后做事情可得分清个轻重缓急啊。” 说罢，雷佳便快步跟上杰的步伐，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闫军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尴尬，神色颇为不自在。 与此同时，方语在与 t市公安局局长孙元义传达完杰的指示后，便迅速收拾好东西，与杰一同朝着 g县出发。 车内，气氛异常压抑。 方语静静地坐在杰的身旁，一言不发。 她偷偷瞥了一眼杰，只见他目光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 此时此刻，她明显感觉到杰似乎与以往大不相同了，虽然不清楚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给人的那一种距离感却十分强烈。 2009年 3月 31日晚 11点，g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灯光昏黄黯淡，将局长李维的身影拉得老长。 李维神色凝重，笔挺地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接受着杰的询问。 “对于 2005年发生在咱们县的这三起儿童失踪案，李局有什么看法？”杰意味深长的询问着。 李维满脸愁容，重重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杰组长，您就别挖苦我了，这案子拖了这么久都没能侦破，我哪还有颜面谈什么看法啊，我们县里的刑警队和派出所，说到底还是办案能力有限。” “大家以前都没处理过这类复杂案件，没什么经验。这几年，我心心念念盼着上面能派人下来指导工作，也向上级提交过不少申请，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儿回音都没有。” 杰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动作娴熟地抽出一根，自顾自地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说道：“李局，您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想深入了解一下您对这三起失踪案的案件定义，还有您内心最真实的看法。” 李维一听这话，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了些许，他微微挺直了腰杆，开口说道：“依我看，这三起案件既不像是普通的绑架案，也不像是报复案。但我总觉得犯罪分子不像是随机作案，而是有计划、有预谋地挑选目标下手。而且，这人的反侦察意识极强，作案后几乎没给我们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 杰微微侧头，斜眼看向李维，追问道：“哦？你为什么如此笃定罪犯不是随机作案呢？” 李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案发之后，我多次亲自走访了失踪儿童的家属，想尽办法了解情况，一心想要找出这三名失踪儿童之间的关联性。虽然他们彼此之间平时没有任何往来，看似毫无关联，但是，在走访过程中，我了解到一个重要情况。” “这三名失踪的孩子，都曾在同一家医院接种过疫苗。您也知道，疫苗接种的时候，都得填写家庭住址，所以，我觉得这一点很可能与他们的失踪有所关联。” 杰听闻此言，瞬间警觉起来：“他们是在哪进行的疫苗接种？” 李维连忙回答道：“正常情况下，孩子们都是在各自所在的村镇中的医疗服务站接种疫苗。可这几个孩子比较特殊，他们都是在 t市的人民医院接种的，我特意问过孩子家长，他们说不太放心村镇里的疫苗，觉得大医院的更可靠些，这才舍近求远去了 t市人民医院。” 第372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五) 第372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五） 杰眉头微微一蹙，目光直直地盯着李维，开口问道：“你既然有这样的发现，为何不汇报给市局？” 李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摇了摇头说道：“我汇报了，案子并案后，开了一场又一场案情讨论会，每次会议我都提及此事，可上面的领导却觉得这算不上线索。” 杰用手将还在燃烧的香烟掐灭，随后，他转头看向方语，说道：“马上联系所有失踪孩子的家属，仔细核实他们的孩子是否都在 t市的人民医院接种过疫苗。” 方语神色一凛，用力点了点头，迅速拿起手机，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杰深吸一口气，再次将目光投向李维，追问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让你觉得可疑的地方？” 李维不假思索，摇了摇头回应道：“其他方面，暂时没发现异常。” 杰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要是这些失踪孩子，在失踪前都在人民医院接种过疫苗，那他们在医院登记的家庭信息，很可能被犯罪分子利用，成为作案参考。一旦确定这一点，就可以说明，这并非随机作案。” 李维面露疑惑之色，眉头拧成了一团，问道：“可要是针对性作案，我实在想不通，犯罪分子怎么能精准掌握他们哪天出门，又是如何制定作案计划和逃跑路线的？” 杰再次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犯罪分子每次作案后，都有三个月的间隔期，这段时间，他们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对目标进行跟踪、监视。” 李维瞬间恍然大悟，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方语快步走到两人面前，神色急切地说道：“核实清楚了，所有失踪孩子都曾在人民医院接种过疫苗，需不需要我通知孙元义，让他派人展开调查？” 杰抬手摆了摆，神色凝重地说道：“不，在尚未确认这是关键线索前，切不可轻举妄动。况且，这条线索仅能表明犯罪分子获取失踪孩子信息的途径，远不足以当作犯罪的关键证据。我们先按兵不动，等等陆小川他们那边的消息。” 言罢，杰迅速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拨通了陆小川的电话。 电话接通，杰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那边行动开始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陆小川气喘吁吁的声音：“我们正在全力搜查，不过目前还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杰闻言，叮嘱道：“好，一定要搜查仔细，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毕竟这案子已过去许久，找寻线索难度不小。” “明白，组长，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刻向你汇报。”陆小川说完挂断了电话。 见杰挂断电话，李维开口问道：“忙了这么久，你们吃饭了吗？” 杰抬腕看了眼时间，摆了摆手，语气干脆：“不急，等会儿随便吃点对付一下就行。你再仔细琢磨琢磨这件案子，还有没有别的可疑之处，尤其是第一起案件发生之前，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情况？” 李维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掏出手机，拨通了 g县何家镇派出所所长刘民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李维直接说道：“刘所长，问你个事儿，何安可失踪之前，你们镇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情况？” 电话那头，刘民沉默着思索了一阵，才说道：“可疑的情况？没有啊，在何安可失踪前，我们接到的报案大多是些邻里纠纷、打架斗殴，再就是盗窃之类的案子，没碰上其他特别可疑的事儿。” “你确定？”李维追问道。 刘民又停顿了片刻，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确定，真没有。” 两人挂断电话，李维朝杰无奈地摇了摇头，用眼神传递着“没有可疑情况发生”的信息。 这时，方语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杰说道：“你之前推断犯罪分子可能住在 t市市区，那会不会 t市那边有相关情况呢？” 方语这话一出口，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接着果断下令：“联系孙元义，让他立刻向 t市各个辖区派出所发布通告，征集 2004年 6月至 2005年 3月期间所有可疑的报案信息。” 方语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可疑的报案？这件案子跟报案有什么关系？” 杰向方语解释道：“你想，犯罪分子首次作案就几乎达到了完美的程度，从整个作案流程的策划、实施，到最后成功逃脱，没有露出明显破绽，这足以表明这个人心理素质极其强大。所以，我推断在他犯下这起失踪案之前，肯定还涉足过其他案子，或者留下了一些可供追查的线索。” 杰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再结合犯罪分子作案后会有三个月的间隔期来看，这意味着他们在作案前也需要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基于此，我把第一起失踪案向前追溯了半年时间，或许能从中查到一些与这一系列失踪案有关的消息。” 方语听后，这才点了点头，随后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孙元义的电话，电话接通，方语向孙元义转达了杰的指示。 孙元义一听，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我说姑奶奶，你们这一晚上可把我折腾得够呛啊！我才刚组织完案发地所有警力，马不停蹄地开始连夜排查工作，这还没缓过神呢，你们现在又让我征集可疑线索。你知道从案子并案之后，我们组织了多少次排查行动吗？” “现在群众对我们意见大得很呐，好多人根本不配合工作，甚至连门都不给开，一听说是排查，张嘴就骂。你都不知道，我们基层干警开展工作有多难，我这个局长在背后都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了。” 杰瞧了一眼面露难色的方语，伸手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平静说道：“孙局长是吧，我是专案组组长。” 听到杰的声音，孙元义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电话那头传来他热情洋溢的笑声：“哎呦，杰组长啊，哎呀，久仰久仰，你好你好！我是孙元义，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保证完成任务……” 第373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六) 第373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六） 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语气谦逊地说道：“孙局长，您太客气了，我们目标一致，都是为了能尽早侦破这起棘手的案子，我非常理解你目前面临的压力和难处，可能之前方语在传达的时候，表述得不够清晰。这次安排警力对案发地进行摸排，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您主要把声势造大，营造出我们在全力排查的氛围就好，不用过于深入，民众配不配合其实无关紧要。” 孙元义听完，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解的追问道：“杰组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杰耐心地解释道：“孙局长，是这样的，我让你组织警力进行这次大规模排查，其实是给犯罪分子精心放的一个烟雾弹。目的就是要让真正的罪犯产生错觉，误以为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依旧在错误的方向上寻找，从而放松警惕。” 孙元义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您的意思是，您心里已经有犯罪嫌疑人的线索了，甚至已经知道罪犯是谁了？” 杰说道：“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罪犯的身份，但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犯罪分子大概率就潜藏在 t市。所以，孙局长，接下来请你务必对我的部署严格保密，这至关重要。一旦消息泄露，罪犯极有可能察觉到异样，从而隐匿行踪，给我们的侦破工作带来更大阻碍。” 孙元义闻言，声音瞬间严肃起来，回应说：“您放心，杰组长！我一定守口如瓶，您说，接下来需要我具体做些什么？” “向各辖区派出所发布通告，征集第一起失踪案前半年的所有可疑报案，记住，这个通告务必严格保密，绝对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否则后果严重，不是你我所能承担的。”杰言说完，没等孙元义给出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杰将手机递还给方语，紧接着又迅速掏出自己的另一部手机，熟练地拨通了影子的号码。 “杰哥，怎么了？”电话刚一接通，影子那急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杰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影子如实回应：“我们几个目前还在长空市，正帮着一个老板看场子呢，杰哥，您有啥吩咐尽管说。” “有件事得麻烦你们帮个忙。”杰开门见山，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刹那间，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夹杂着人们的呼喊和物品碰撞的声响。 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周围瞬间安静了许多，影子的声音再度清晰传来：“杰哥，您说，要我们做什么？” 杰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缓缓说道：“之前黑龙秘密保下来的那些被卖掉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影子回答说道：“那天在码头，黑龙往媛姐口袋里塞了张字条，上面写着那些孩子的藏身地。在冯凯入狱之后，我们已经把那些孩子送到福利院了。” 杰接着说道：“我需要你们带着那些孩子去 t市人民医院进行一次疫苗接种，仔细留意他们的接种流程，看看登记信息都经过哪些人的手，然后把这些人的详细信息帮我调查清楚。” 影子闻言，语气中略带疑惑，迟疑着说道：“接种？杰哥，这恐怕不太现实，据我所知，按照规定，接种流程必须在医院辖区范围内进行，而且必须得是孩子的直系亲属陪同才可以。” 杰耐心解释道：“我当然清楚这些规定，可要是福利院出面与医院对接呢？通过正规的福利院渠道，说不定能找到变通的办法。” 影子在电话那头思索了片刻，沉稳地说道：“行，杰哥。我明天一大早给福利院院长打电话沟通一下，一有消息就马上联系你。” 挂断电话后，杰的脑海中已然逐渐勾勒出一张缜密的大网。 看着杰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李维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杰组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杰面露疑惑，看向李维说道：“李局长，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李维点了点头，认真说道：“虽说我不太清楚你目前的调查方向，也不太明白你对这些失踪案性质的定论，但我一直在琢磨，这些失踪案，会不会和贩卖儿童人体组织有关联呢？” 杰轻轻摆了摆手，解释道：“这个可能性，我一开始也考虑过，不过，仔细分析犯罪分子的作案时间和频率，就会发现这种推测不太站得住脚。况且，从去年 9月份之后，犯罪分子就再也没有作案了。” 杰的话还没说完，李维紧接着又说道：“那万一犯罪分子跑到其他城市作案了呢？你也提到过，这个人反侦察意识极强，心理素质又过硬，会不会存在这种可能性？” 李维的这一番询问，恰好也道出了方语一直憋在心里想问的问题。 此刻，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杰的脸上，等待着他的解答。 杰轻轻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地说道：“截至目前，我们并未收到其他地区上报的类似案件。而且，我当下的调查方向，也仅仅只是基于现有线索做出的初步推论，在证据匮乏和线索稀缺的状况下，我想问问，你们二位可有更好的排查思路？” “既然暂时没有，那我们就只能从最具可能性的方向入手排查，即便最后证明这条路是错的，可对咱们而言，也算是一次至关重要的排除，能帮我们缩小调查范围。” “况且，这些失踪儿童的信息都共同指向了一个关键线索，那就是人民医院。我不相信这些孩子的失踪，会和人民医院毫无关系。” “还有一点，李局长，倘若如你所言，这些失踪案与贩卖儿童人体组织有所关联，那犯罪分子的作案范围就显得过于狭小了，整整 12起案件，全都发生在 t市范围内。”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是罪犯，你会接连 12次选择在同一地区作案，给自己留下这么多被追查的隐患吗？” 第374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七) 第374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七） 听完杰的解答，李维和方语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杰的手机如警报般突兀响起，杰迅速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王铮，毫不犹豫地按下屏幕接通电话，脱口而出：“有发现？” 电话那头，王铮的声音传了过来过来：“组长，我们在山林里找到了一些被烧焦的衣物和一堆篝火，另外……”王铮的声音顿住，似是在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另外什么？”杰追问道。 “另外我们找到了一处山洞，你……你最好亲自来一趟吧。”王铮欲言又止，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不安。 “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杰再次询问，语调瞬间严肃起来，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隐隐的担忧。 电话那头，王铮陷入了沉默，紧接着，听筒里传来细微的簌簌脚步声，随后，便是一群人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传来，那声音中含着极度的不适，让杰皱起了眉头。 “说话，你们那边到底发现了什么！”杰大声问道。 许久，王铮的声音带着颤抖才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们在这个山洞里发现了几个铁笼，铁笼子里全是血迹。失踪的 12名孩子也全部被找到了，只不过……” 话说到一半，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王铮难以抑制的呕吐声。 杰的表情阴沉，愈发凝重，方语和李维瞧见杰这副神情，心脏猛地一缩，李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方语则轻咬下唇，脸上满是担忧与疑惑交织的复杂神色。 短暂的沉默后，王铮那带着颤音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出：“12个孩子全被一个大铁钩吊了起来，铁钩是从他们的后颈处直接穿透的，那画面……太惨了。他们的皮肤全部被剥了下来，身体里的内脏也全部被挖空，每一个孩子的下面都有一个烤炉，他们...他们全部被烤熟了。” 王铮的声音几近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听完王铮的叙述，杰如遭雷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此前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种案件走向，构建了各种可怕的场景，可这般惨绝人寰的作案手段，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的。 没等杰开口询问，王铮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继续说道：“法医和技术组正在勘察现场，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现场被处理得太干净了，凶手简直……” 杰立刻反应过来，果断说：“保护好现场，发个位置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说罢，他挂断电话，看向雷佳说道：“去开车。” 随后，杰转头看向李维：“李局长，你也跟我走一趟吧。这案子太棘手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李维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方语和赵戾见状，也默默地跟在杰和李维身后，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杰坐在副驾驶座上，他拨通了陈天乐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杰说道：“陈部长，汇报个情况，王铮他们在案发周边的一处山林内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外面的山林中有一些被烧焦了的衣物和一堆篝火，很有可能是那些孩子生前穿的。” “生前？他们全都遇害了吗？”陈天乐的语气瞬间紧张起来。 杰深吸一口气，继续向陈天乐详述dao：“王铮给我描述了一下现场的情况，12名孩子全部被找到了，他们全被一个大铁钩吊了起来，铁钩是从他们的后颈处直接穿透的，身体就那样悬在半空，场面……” “另外他们的皮肤全部被剥了下来，身体里的内脏全部被挖空，每一个孩子的下面都有一个烤炉，他们全部被烤熟了。这些凶手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什么！”陈天乐震怒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瞬间响彻整个车厢。 所有人在听完杰的汇报后，全都僵在原地，彼此间脸色无比震惊。 许久，陈天乐压抑着心头怒火，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怎么看？” 杰平静地分析道：“山洞应该就是凶手杀人的第一现场，从作案手法来看，此人心理极为变态，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至于案件的定性，我要看过现场，结合更多线索才能确定，我现在正带着 g县公安局局长李维赶往现场。” “据李维提供的情况，这些失踪的孩子全部都在 t市人民医院接种过疫苗，我怀疑他们的住址信息就是从医院泄露的，凶手对孩子的情况如此了解，绝不是偶然。” “根据这一线索，我判断凶手挑选的这些孩子应该不是随机作案，而是有预谋的作案，他\/她事先选定目标，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罪恶行径，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因此我怀疑凶手有可能是医院内部的人。” 听完杰的分析后，陈天乐立即说道：“案件性质太恶劣了，影响极其严重，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我立即调派最好的刑侦技术人员赶过去，你把位置发给我。” “另外这一发现暂时保密，不能向外界透露，尤其是那些家属，他们已经承受了失去孩子的痛苦，不能再让他们遭受这样的二次打击。” 杰略作思忖，回应道：“我先把位置发给您，不过暂时先别安排技术人员过来，这片山林位置隐蔽，人员大规模赶来，很可能打草惊蛇。目前现场现有的技术人员和技术手段，应对初步勘察应该足够。一旦有重要发现，再让支援人员过来，这样更为稳妥。” 挂断电话后，杰迅速将王铮发过来的位置转发给了陈天乐。 此刻，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 一路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响。 2009 年 4 月 1 日凌晨 3 点钟，漆黑的夜色笼罩着山林。 杰、方语、李维、雷佳及赵戾五人按照王铮传达的位置信息，终于来到了那处山洞的入口。 只见王铮和陆小川以及一些参与搜查工作的武警、民兵还有警员，正一脸惨白地瘫坐在地上。 周围的地面上，随处可见一滩滩呕吐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让刚到的几人不禁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子。 在看到杰后，王铮和陆小川像是看到了救星，赶忙强撑着起身快步上前。 陆小川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带着颤抖说道：“组长，现场太惨烈了，我…… 我实在没想到，加入工作的第一次办案，就碰上了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忍不住。” 说着，陆小川喉咙里一阵翻涌，又做出了一副要呕吐的神色，身体也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未从那可怕的场景中缓过神来。 杰神色凝重，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去一边休息吧，给我拿几副脚套、手套以及口罩，我们进去看一下。” 王铮立即转身，动作略显慌乱地从消毒箱中取出几副手套和脚套，又急忙从防护箱中拿出几个口罩，一并递给了杰。 之后，他和陆小川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不适，又跑到一边呕吐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杰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李维等人，目光依次扫过每个人的脸庞，轻声问道：“你们要进去吗？” 李维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雷佳和方语，脸色难看极了，神情欲言又止。 第375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八) 第375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八） 杰的目光在雷佳和方语脸上停留片刻，说道：“你们两个就别进去了，在门口守着吧。” 他深知山洞内的景象会给人带来难以承受的心理冲击，这般安排，既是为了任务考虑，也是出于简要行事。 一听这话，雷佳如释重负，迅速自觉地站到了一边，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了些许。 片刻后，杰、李维、赵戾三人穿戴好脚套和手套，而后戴上口罩，走进了山洞之中。 山洞入口狭窄逼仄，仅能容纳两人并肩前行，洞内，一股浓烈且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略带焦味的刺鼻腥臭，瞬间钻进几人的鼻腔，令他们胃里一阵翻涌。 三人强忍着不适，向前走去大约行进了十米，终于来到了山洞内部。 杰率先环顾四周，只见整个山洞的墙壁是由黄色泥土与石块混合覆盖而成，山洞呈不规则的圆形，洞壁上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凭借经验，他初步判断这个山洞应该是自然形成的。 此时，十几名技术人员和法医正在全神贯注地对现场进行勘察工作。 而在山洞的北侧，12名孩子的尸体被残忍地吊立着。 当看清楚现场这惨绝人寰的状况后，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李维则瞪大了眼睛，他颤抖着手指向那些孩子的尸体，声音都变了调：“这...这太残忍了！” 就连身经百战的赵戾这样的老兵，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12名孩子的双手、双脚全部被人砍去，空荡荡的肢体残端触目惊心，而他们的身下，是一个个已经熄灭了的炭火烤炉。 山洞的西侧，昏暗的光线中，摆放着一些作案器具，各式各样的刀具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刀身早已锈迹斑斑，岁月的侵蚀并未掩盖住上面残留的大量血迹，暗红色的血痂在锈迹间斑驳交错。 东侧，四个棕色米缸格外醒目。 它们高约 80公分，直径近 1米，稳稳地摆放在那里。 米缸里盛满了鲜血，浓稠的血液在缸中微微晃动，血腥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而南侧，三个一米见方的黑色铁笼静静地摆在那里。 铁笼上布满了血迹，干涸的血渍将铁条染成了暗红色，一道道血痕顺着铁笼的缝隙蜿蜒而下。 杰走到了那 12个被吊着孩子的尸体面前。 他的目光扫过孩子们的身体，只见一道细长而又触目惊心的刀口，从他们的脖颈处一路向下，直直延伸到腹部的位置。 孩子们体内的脏器已全部被掏空，身上残留的肉和一些血管组织，都已被烤得熟透，焦糊的气味混合着血腥气。 可他们被残忍剥落的皮肤，却不见踪影。 唯一还算完整的，便是他们的头颅。 然而，由于长时间在炭火上熏烤，他们的面部严重变形，原本稚嫩可爱的面容已不复存在，只能勉强从那扭曲的轮廓中，辨认出一些孩子的容貌痕迹。 杰缓缓闭上双眼，额头青筋微微凸起。此刻，他的内心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孩子究竟为何会遭受凶手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 一个个五六岁的孩童，正处于天真烂漫的年纪，他们都还没有好好的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还没有开始自己的人生就已然消逝在了这个世界，而留下的却是让人悲愤的躯体。 “请问你是？”一个轻柔却又突兀的声音，在这死寂且压抑的氛围中骤然响起，瞬间打断了杰所有的思绪。 他缓缓睁开双眼，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正注视着他。 女人有着一双浓眉大眼，格外有神。 杰平静地说道：“我是省厅专案组的。” 女人闻言，轻轻摘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五官端庄大方，虽称不上是那种惊艳绝伦的美女，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可以碾压一些同龄女性。 她面带微笑，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 l县刑侦技术科的杨楠。” 杰点了点头，出于礼貌，象征性地与她握了握手，随即神色一正，问道：“现场有什么发现？” 杨楠眉头紧锁缓缓摇了摇头，神情凝重的说道：“从现场种种迹象来看，这里无疑是凶手杀人作案的第一现场，但棘手的是，目前我们没有提取到凶手的任何指纹。那些作案用的刀具上，现场摆放的所有物品上，全是干干净净，凶手根本没在这儿留下任何痕迹，不仅如此，而且现场明显被凶手精心打扫过，地面上连一枚可供提取的脚印都找不到。” 杰听完，看向杨楠问道：“就这些？再没有其他发现了？” 杨楠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情况就是这样。” 杰指了指眼前被吊起来的这些孩子尸体的问道：“那这些孩子的身份信息呢？” 杨楠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起来：“凶手最先将孩子们的双手双脚砍掉，这么做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要让我们无法提取到孩子的指纹以及脚纹，要知道，按照规定，刚出生的孩子都要进行足底脚印采集。” “这些五六岁的孩童，若能采集到他们的脚纹，我们便能依据他们出生时采集的足底脚印进行对比，从而确认他们的身份。可现在，凶手这一砍，这条关键线索就被彻底切断了。” “其二，砍掉手脚能让孩子们身体里的血液快速放空。更糟糕的是，这些孩子被砍掉的双脚双手也没留在现场，所以目前我们根本没办法确认这些孩子的身份信息。” “你看那边那几个米缸。” 杨楠伸手指向山洞东侧，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里面装着的，就是这些孩子身体中被放出的血，但凶手太狠毒了，他把孩子们的血全部混合在了一起。如此一来，我们根本无法通过血液与他们的亲属进行检测比对，进而获取身份信息，他就是要让这些孩子彻底消失，不留下一丝可以追查的线索。” “之后，凶手把孩子们的皮肤全部剥离，而被剥离下来的皮肤，我们在现场怎么找都找不到。凶手这么做，显然是不想让我们通过他们的皮肤找到一些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有效特征，比如胎记、疤痕之类的。” “凶手在剥离皮肤后，在孩子们的身体上全部刷了一层油，然后反复进行烘烤。由于这些孩子的皮肤全部被烤熟，尸体的状态遭到了严重破坏，我们根本无法判断这些孩子的死亡时间。” “而这些孩子的头部，也因长时间的熏烤严重变形，里面没有烤熟的组织全部腐烂，致使我们根本无法辨认他们的样貌，现在只能通过骨骼轮廓勉强确认这是一些孩子。” “对了，还有关键的一点，这些孩子的头发全部被凶手剃掉了，头发中蕴含着丰富的 dna信息，凶手这么做，纵使我们动用所有的 dna检测手段，都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 杨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现场唯一能够辨别的，就是他们的性别，6个男童和 6个女童，与 05年 3月起至 08年 9月失踪的儿童性别基本吻合。” 第376章 被剥皮的黑猫(十九) 杰紧紧攥着拳头，目光中满是锐利，问道：“你是说，这是个完美犯罪现场？” 杨楠神色凝重，点了点头，又强调道：“没错，凶手极度变态，反侦察意识极强，而且，这些孩子的脏器全被挖空，我怀疑背后可能涉及人体贩卖。” 杰微微侧头，瞥了杨楠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冷静：“你可以怀疑，但不能将此作为直接证据，况且这也超出了你工作范畴。” 正说着，山洞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闫军和王川匆匆赶来。 两人一踏入山洞，看到眼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缓缓站起身来，脸色煞白，强忍着胃部传来的阵阵翻涌，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恐惧与震惊。 片刻后，在几名现场勘察人员的搀扶下，闫军和王川才勉强站稳。 王川一眼看到杨楠，立刻上前，语气中带着质问：“杨楠，你怎么在这儿？” 杨楠耸了耸肩膀，说道：“这种堪称完美的犯罪现场，怎么能少得了我呢。不过王副局，还有闫局，您二位这反应，倒是真出乎我的预料。我原本还想着，您俩得跟那些初来乍到的小警员一样，吐得浑身虚脱才罢休呢。” 杨楠的这番话，直直砸在王川和闫军心头，两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杨楠，脸上的震怒神色愈发明显。 随后，杨楠转过身，目光看向杰，再次开口说道：“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 t市刑事心理犯罪研究科的杨楠。” 杰皱了皱眉头，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疑惑地问道：“t市？你怎么会特意跑到这里来？” 杨楠抬起手，捋了捋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脸上挂着笑意解释道：“这么大的案子，我肯定得来啊。毕竟我们 t市就巴掌大的地方，整个公安系统里有点风吹草动，我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你就是省厅专案组的杰组长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的确不同凡响。” 闫军见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上前一步，厉声制止道：“杨楠，注意你的态度！你私自进入案发现场，这已经严重违规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杨楠，显然还在为杨楠之前的话生气。 杰却神色平静地摆了摆手，目光始终落在杨楠身上，对闫军说道：“没关系，我倒是很想听听她对这案子的分析。” 杨楠面向杰，嘴角勾起笑容问道：“我想知道，你踏入这个现场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此刻，山洞内弥漫着一股压抑且腐臭的气息，昏黄的灯光在洞壁上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脸庞。 杰不假思索地说道：“虐杀。” 杨楠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点了点头，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否认我刚才的判断？” 杰闻言，冷哼一声说：“我没有否认。” 杨楠伸出一根手指，在杰的面前轻轻晃了晃，如同导师在剖析学生的问题：“根据行为心理学的判断，你刚才的反应就是否认。虽然你嘴上没说，但是你的微表情和双手插兜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你的看法，你就是在否决我，所以我想听听你的判断。” 杰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现场的铁笼内没有任何食物和水的残留，即便凶手仔细清理过现场起码也会留下一些痕迹的，这就说明，凶手将这些孩子带到这里后并没有给他们提供任何的食物和水...” “如果是贩卖儿童人体组织的话，凶手是不可能不给这些孩子提供食物和水的，因为长时间保持饥饿的话达不到提取体内脏器的条件。“ “其次，这里没有任何消毒水的味道，那些刀具上也没有任何消毒水的残留，所以也不具备提取体内脏器的条件。而整个现场营造出的犯罪氛围也不对，所以这里就只是一个虐杀现场。“ 杨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那些东西你都没有近看，就做出判断了？” 杰耸了耸肩，说道：“这跟我看没看可没关系，是因为你刚才压根儿就没跟我讲这些。身为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没提到的事，自然就等同于没发生过，这还用我来判断？” 杨楠脸上再次露出惊讶之色，愣了几秒后，接着问道：“那凶手摘取他们的脏器，是出于什么目的？” 杰神色平静，解释道：“为了干扰我们的侦查方向，还有别的问题吗？” 杨楠脸上写满不解，紧跟着问：“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就直接判断是虐杀？不能是别的，比如寻仇报复？” 杰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反问：“犯罪心理学专家，用词能严谨点吗？寻仇和报复，不是一个意思？” 杨楠被噎了一下，面颊微微发烫，随即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你就告诉我，凭什么判断是虐杀？” 杰没理会她的不耐，目光扫过现场：“你看，关孩子的笼子还摆在那儿，旁边是几乎盛满血的米缸。再看看那些孩子，手脚都没了，现场还有这么多工具……”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角落一把沾着暗红污渍的钳子上，“这还不够说明问题？虐杀，追求的是过程中的痛苦和折磨，而不是一个简单的结果。” 他转向杨楠：“失踪孩子的家属报案时都说过，家里没跟人结过梁子，更谈不上什么仇家。排除了这些，再结合现场的布置和孩子的惨状，指向性已经很明确了。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解释？” 杨楠听着，心里很是复杂，说不清是挫败还是别的什么，她感觉自己的专业知识在对方面前，好像有点不够看。 沉默片刻，她定了定神，换了个问题：“那你告诉我，你在现场主要发现了什么疑点？” 杰的目光重新投向那些蜷缩在角落的孩子尸体，他没立刻回答，反而走近了几步，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站起身，指了指孩子们的脸：“目前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是，这些孩子在经受那种程度的折磨时，脸上为什么还带着……笑容？” “什么？”杨楠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 她顺着杰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睛猛地睁大，一股凉气顺着脊椎爬上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些面孔上的表情……确实很怪异，嘴角似乎微微上扬着。 “笑……这怎么可能……”杨楠喃喃自语，眉头紧皱，嘴巴无意识地张着，“你是怎么……怎么看出来他们在笑的？这种情况下……” 杰的视线并未离开那些扭曲的小脸，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死后肌肉残留的张力，人在极端情绪下，面部肌肉会形成特定记忆。虽然他们的脸因为死前的痛苦和死后的变化已经严重变形，但仔细观察颧骨、嘴角周围的肌肉群，特别是眼轮匝肌的收缩痕迹，能判断出他们临死前最后的表情状态是趋于‘笑’的。这和一般因窒息或惊恐造成的僵硬完全不同。” 杨楠闭了闭眼，消化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分析。 她再睁开时，眼神里多了一丝明悟：“药物……如果凶手给他们用了某种能致幻或者影响神经的药物，让他们在极度痛苦中产生快感……” 她越说越觉得可能，“你是想说，凶手摘走他们的脏器，是为了销毁药物残留的证据？” 杰终于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转向她：“继续说。” 得到鼓励，杨楠思路清晰起来：“肝脏、肾脏是主要的代谢器官，胃里也可能有未消化的药物。凶手不想我们通过尸检发现他使用了特殊药物，所以干脆全部取走。这样一来，既掩盖了他的具体作案手段，又能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器官贩卖或者其他方向上，对吗？” 杰却不置可否，反而轻轻摇了摇头，打破了她的推论：“想法不错，但解释不了全部，如果只是为了销毁药物证据，他做得太过了，也太……刻意了。” “什么意思？” 杨楠刚刚建立起来的思路被打断，眉头又皱了起来。 杰抬手，指向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样式古旧的小火炉，炉口还残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痕迹，周围散落着一些灰烬。 “看到那个了吗？” 杨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时没明白这和脏器有什么关系。 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屋子显然被长时间封闭，并且使用了那个火炉。温度不低，而且空气流通很差。就算他不摘走那些脏器，在这样的环境下，尸体内部的药物成分也会因为高温和腐败过程加速分解、挥发。想通过常规尸检手段检测出来，难度极大，甚至可能什么都检测不到。” 杨楠怔住了，顺着杰的思路想下去，脊背再次发凉：“你的意思是……就算他不摘走脏器，药物证据也大概率会消失？那他多此一举是为了什么？” “所以，”杰语气平淡地接话，“单纯为了销毁药物证据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他费了这么大力气摘走几乎所有主要内脏，更像是在……强调某种行为，或者，故意引导我们的思路。” 杨楠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引导？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想让我们以为他是为了掩盖药物，或者为了贩卖器官？” 杰看着她，嘴角又泛起那种让杨楠有点恼火的弧度：“一个心理犯罪学专家，思路能不能再开阔一点？别总跟着凶手预设的路线走。” “喂！” 杨楠被噎得不轻，忍不住反驳道：“我是研究犯罪心理的，不是法医，也不是痕迹专家！我能从心理角度分析他的行为动机，但不代表我对现场所有物理证据都有你那么敏锐的直觉！” 她有点气恼地叉起腰：“你倒是说说，除了误导，还能有什么动机？” 第377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 杰回应：“那好吧，既然你坚持从心理学角度切入，说说你的看法。” 杨楠深吸了口气，似乎在整理某种骇人的思绪，然后平静地开口：“我走进这里，第一感觉不是虐杀现场。” 她环视着悬挂的尸体，声音低沉，“更像一个……屠宰场。或者说，一个厨房。”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杰都微微蹙眉，示意她继续。 “这些孩子，”杨楠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他们被处理的方式，与其说是泄愤，不如说更像是在……准备一道菜。” 她顿了顿，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判断，“你们不觉得，他们被吊起来的手法，还有这个环境里残留的热度，很像某种烹饪过程吗？” 杰揉了揉太阳穴：“直接说你的结论。” 杨楠迎向他的目光，语气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觉得他们很像……烤鸭吗？从悬挂到可能经历的高温处理。” “烤鸭？”杨戾第一个失声叫出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嫌恶，“杨楠，你这推论也太变态了？” 杨楠反而轻轻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山洞里显得格外瘆人：“没错，就是变态。你觉得一个正常人，能干出这种案子吗？能把十二个孩子像牲口一样吊在这里？” 她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没等众人从这惊世骇俗的推论中回过神，杰已经抓住了关键：“你的意思是，凶手摘走他们的脏器，不是为了销毁证据，也不是为了贩卖……” 杨楠点了点头，接上他的话：“是为了吃掉。” “吃人？！”李维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腾，“这怎么可能……” 杨楠叹了口气：“没什么不可能的，食人案例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极端扭曲的心理状态下，任何禁忌都可能被打破。” 现场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火炉残留的灰烬在空气中无声飘荡，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沉重和惊骇。 杰思索片刻，打破了沉默：“吃人这个推论，目前看疑点很多。” 他指了指地面，“现场太干净了，如果是在这里吃的，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至于带回去吃……” 他摇摇头，“十二个人的主要内脏，体积不小，怎么带走？风险太大了，不符合他之前表现出的谨慎。” 他转向众人，表情冷静道：“虽然这个推论暂时无法证实，但它提醒我们，凶手的动机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扭曲。目前，能确认的是死者性别与失踪的十二名孩子相符——六男六女。身份证明被完全销毁了。” 杰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严厉：“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之前的搜查会漏掉这里？凶手用什么方法把十二个孩子悄无声息地运到这个隐蔽的山洞？他的作案工具是什么？以及，最关键的，他如此大费周章，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虐杀这些孩子，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是我们接下来必须弄清楚的。另外，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对外透露半个字，省厅的技术专家马上就到，进行二次勘察，我们所有人，暂时先离开这里。” 说完，杰率先转身向洞口走去，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默默跟上。 走出山洞，外面微凉的空气让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洞内那地狱般的景象和杨楠那个恐怖的猜想，像沉重的阴影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 见杰沉着脸走出来，一直等在洞口的方语、陆小川、王铮三人立刻迎了上来，方语压低声音急切地问：“杰队，里面情况怎么样？” 杰的目光掠过他们焦灼的脸，最终落在杨楠身上，微微偏了下头，示意由她来说明。 他自己则需要一点空间，一点距离，来消化刚才所见所闻带来的冲击，并重新整理思路。 杨楠会意，轻轻吸了口气，准备将那令人作呕的发现和推论转述给同事，可以想见，这又将是一轮认知的颠覆。 杰没再看他们，径自走向不远处一堆早已熄灭的篝火残骸。 灰烬旁，散落着一些烧得残缺不全的衣物碎片，黑乎乎地蜷缩在泥地上。 他随手折了根枯树枝，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拨弄那些烧焦的布料。 高温和织物燃烧产生的油脂已经将它们粘合成一团，几乎失去了作为物证的价值。 他脑中快速闪过家属们报案时提供的那些零碎信息——孩子们失踪时穿的衣服，颜色，款式……如今只剩下这些无法辨认的黑色残渣。 他不信，现场清理得如此干净，几乎像是在挑衅。 但如此极端的罪行，如此复杂的现场，凶手不可能完美到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站起身，目光扫视着篝火周围的地面，特别是那些被落叶覆盖的区域。 他用树枝，一点点地拨开一层层潮湿的枯叶，杰的动作如同机械，他的树枝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住了。 一片颜色深暗的湿叶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不是石子，也不是泥块，他屏住呼吸，用树枝轻轻地将那片叶子挑开。 一个透明的，指甲盖大小的塑料片静静躺在深色的泥土上。 杰他缓缓直起身，回头朝着仍在讨论的杨楠等人喊道：“杨楠！” “让技术专家立刻过来一趟！” 杨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招呼一名一直待命的技术人员快步跑向杰，方语等人也好奇地跟了过来。 技术人员迅速戴上白手套，在杰的示意下，用镊子夹起了那枚小小的塑料片，装入证物袋，三人几乎同时凑近，目光锁定在那不起眼的物件上。 杨楠皱着眉，首先开口：“这是……？” 杰的目光锐利，脑中快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看起来，像是胸牌或者工作证上面用来夹住衣服的夹子。” 旁边的技术人员仔细看了看，点头确认：“没错，是胸牌夹子，很常见的那种。” “凶手弄丢的？”杨楠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突破口。 杰点了点头，眼神深邃：“可能性很大。” 他随即转向技术人员，语气不容置疑，“立即把这个夹子送检，看看能不能在上面提取到指纹。” 技术人员点了点头后从口袋中拿出证物袋，将夹子装了进去后转头离开。 第378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一) 山洞外微凉的空气混杂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稍微冲淡了些许洞内的血腥与焦糊味，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阴霾。 杨楠深吸了一口这不算新鲜的空气，侧头看向正蹲在不远处路边、捻着什么的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怎么找到那东西的？” 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朝旁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指了指，那里堆积着一层厚厚的、已经发黑腐烂的落叶。 “就在那堆叶子底下，几乎完全被盖住了。” 杨楠走过去，目光在那堆败叶上逡巡。 她蹲下身，伸手轻轻拨开表层，露出下面更潮湿、颜色更深的叶片。 叶片边缘已经腐朽，混着泥土，散发出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霉味。 她又抬头看了看旁边光秃秃的树干上刚刚冒出点点绿意的枝桠。 “春天了，树要发新芽，看这叶子的腐烂程度，应该是去年秋天落下来的。” 她仔细翻检着，动作很轻，“经历了一个冬天的雨雪，颜色都发灰发黑了。如果那个夹子是那时候掉在这里的……” 她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脑中快速构建时间线：“那就能把时间范围锁定在去年秋季末尾，大概八九月到十一月之间。” 她猛地抬眼看向杰，眼神锐利起来，“去年九月二十五号，李家村的李晓失踪，这条路……是往李家村方向去的没错吧？他把孩子带到这里，关进笼子……”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但那残忍的过程已在不言中。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所以，这夹子很可能就是他当时不小心遗落的。” 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推断：“嗯，基本可以确定是凶手留下的。” “一个金属夹子，像是证件或者胸牌上用的。”杨楠摩挲着下巴，视线飘忽，“那会是什么职业？” “医生。”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 “医生？！”杨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错愕和难以置信，她紧紧盯着杰，想要从他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 洞里那“烤鸭”的比喻再次闪过脑海，如果真是医生……那简直是……她打了个寒颤。 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解释：“李维之前走访失踪儿童家属时，发现了一个共同点，但似乎没引起足够的重视，这些孩子，都在t市人民医院接种过疫苗。” 他看向杨楠，“所以，我推测，凶手很可能是那家医院的医生，或者至少是能接触到这些孩子信息和有机会下手的工作人员。” 杨楠脸上的惊愕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和随之而来的怒意：“我查过所有卷宗，根本没看到这条信息！疫苗接种记录？t市人民医院？” “那你就得问问孙元义了，”杰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问问他，为什么李维提供的这条关键线索，没有出现在后续的重点排查方向里。” “他丫的！”杨楠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她抬脚踢飞了一颗路边的小石子，胸口因愤怒而强烈起伏。 “孙元义这个蠢货！要是早点抓住这条线索，老娘至于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连凶手大致的职业范围都摸不着吗？！”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连日来的疲惫和压抑瞬间被点燃了。 杰看着她少有的失态，目露思索着问道：“哦？这案子，你一直在跟？” 杨楠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山影上：“嗯，从最开始那三起失踪案发生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怀疑是同一个人干的，可能是一起系列案件，但当时队里主流意见还是往拐卖方向查。”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方向错了，怎么都找不到北，期间我们确实打掉了一个贩卖儿童的小团伙，也通过他们的交代找回了几个被拐的孩子，可没有一个跟我们追查的这几起失踪案有关。”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段徒劳无功的日子：“后来，类似的案子又发生了，失踪手法几乎一模一样，我这才正式提出并案调查的申请，总算拧过来了。” “但麻烦的是，这凶手太干净了，现场、路径，几乎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案子推不动，就一直悬着。” 她叹了口气，神情间带着浓浓的挫败感，“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明知道凶手就在那里，可能还在继续作案，但你就是抓不住他一根毛，只能眼睁睁看着。” 杰静静听着，目光始终停留在杨楠脸上，暗暗在比对她的话和他掌握的信息。 “你说的，跟我了解到的情况，还有卷宗记录，基本一致。” 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杨楠反而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 杰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开，落在刚才发现夹子的那片败叶上：“不是你的思路有问题，是现行的立案标准，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你们获取关键线索的最佳时机。” 他语气平稳，继续说道：“失踪儿童必须在失踪满四十八小时后，才能正式刑事立案，你想想，这最初的四十八小时，黄金救援和侦查时间，有多少线索可能就在等待中被破坏、被遗漏、被彻底抹去？指望辖区派出所那些缺乏专业刑侦经验的民警在初期排查中发现什么决定性线索，那概率……”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这番话戳中了杨楠一直以来的痛点和憋闷，她之前不是没抱怨过，但人微言轻。 此刻被杰这样一个“空降兵”点破，她反而觉得胸口松快了些，看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认同，甚至隐隐带着热切。 她脸上泛起一丝不同寻常的红晕，脱口而出：“你们那个专案组……还缺人吗？” 问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理直气壮，她跟这案子这么久，凭什么不能参与核心调查？ 杰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像是笑了笑，又不像：“可以考虑，不过，眼下还是先把这件案子捋清楚再说。” 接着他话锋一转，“我现在有点想不通，凶手既然能把作案现场和虐杀现场都处理得那么完美，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为什么偏偏会在这里，遗落这么一个关键性的证物？” 这个问题也让杨楠刚刚有些雀跃的心情冷静下来，她蹙起眉头，顺着杰的思路开始推演。 山洞里的“完美”犯罪现场，对比林间小路上这个突兀的夹子……确实显得有些矛盾。 她凝神思索着，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可能性，片刻后，一个念头逐渐清晰，她抬起眼，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又夹杂着一丝兴奋：“会不会……是李晓？是孩子从凶手身上拽下来的？” 见杰看向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杨楠组织着语言：“你想，凶手掳走李晓后，肯定不敢大白天就把人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风险太大了，那时候警方肯定也在到处排查，所以，他最可能选择的是晚上。” 她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夜黑风高，他带着挣扎哭闹的孩子往山里走，李晓虽然年纪小，但求生本能会让她反抗，就在这挣扎拉扯的过程中，孩子可能无意中抓住了他胸前挂着的牌子，用力一拽……啪一声，夹子掉了下来。” 她越说越觉得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你想，夹子掉进这厚厚的落叶里，又是晚上，光线那么差，凶手当时可能急着把孩子弄进山洞，或者根本就没察觉到掉了东西，就算察觉了，黑灯瞎火的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这东西就一直留在这里，直到今天被你发现。” 杰听完她的分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这个推论……有它的可能性。” 第379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二) 紧接着，杨楠几步走到那堆熄灭已久的篝火旁，蹲下身，湿气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钻进鼻腔。 她没在意那股混合着泥土和腐烂草木的怪味，捡起一根相对干净的树枝，小心地挑开最上面一层已经碳化的布料残片。 黑灰簌簌落下，露出下面被焦油和某种融化物粘连成一团的衣物，她凑近了些，用树枝拨开粘稠的部分，仔细嗅了嗅。 “没错，”她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肯定，“塑胶味，很淡，但确实有，应该是混在衣服里一起烧的。” 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的动作，眉头蹙了一下：“火灭了这么久，气味还能留存？” “有些气味分子会附着在燃烧产生的油性物质上，特别是塑料这种东西。” 杨楠一边继续用树枝翻动，一边解释，动作透着一股专业人士的利落，“布料纤维烧毁会产生油脂，塑料融化燃烧后的焦油会混进去，只要把粘连的部分分开，破坏掉表层，里面的味道就能散出来一点。” 翻动了几下，她停下动作，看着那些焦黑的、几乎看不出原貌的残骸，“这么重要的焚烧物证，凶手怎么会留在这里？” 她站起身，用脚尖碾了碾旁边一块烧黑的石头：“我猜，他点着火就走了，可能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让他必须立刻离开，没时间确认是否烧干净，之后也没再回来过。不然，这堆东西不会这么明显地留给我们。” 杰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有点意思。” 杨楠立刻捕捉到了他语气里的异样，转过身看着他：“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 杰没立刻回答，反而往前走了两步，视线也落在篝火残骸上：“你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杨楠皱起眉，刚刚建立起来的推论似乎受到了挑战，这让她有点不舒服。 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疲惫，又或许只是一个习惯性动作：“如果，这堆火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呢？甚至，他刻意伪造了匆忙离开的假象。”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杨楠，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比如，他的身份可能根本不是医生，那个夹子，也可能是他故意扔进那堆叶子里的。” 杨楠的呼吸滞了一下。 “一个金属夹子，”杰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却像在拆解杨楠之前的推断，“就算它是胸牌上的零件，我们又凭什么断定那胸牌一定是医生的？医院的保洁、保安、护工，甚至一些管理规范的公司职员，哪个不戴胸牌？” “信息太模糊，指向性太弱，却又刚好能和这些线索隐隐对上……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他看着杨楠眼中闪过的愕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相信一个能策划并实施如此严密、残忍的虐杀，并且懂得清理现场的人，会犯下随手遗落关键物品这种低级错误。” “唯一的解释是，他想误导我们，把我们的视线引向医院，引向医生这个群体。我想，就算那个夹子上提取到了指纹，也未必就是他本人的。” “……”杨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自己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刚刚因为“医生”这个推测而燃起的怒火和找到方向的微弱希望，瞬间被浇灭，只剩下更深的迷茫。 她下意识地抬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指插进发丝间，力道大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晨曦的光芒已经穿过树梢，直直洒了下来，落在她脸上，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 她的思绪陷入了混乱之中，杰的推论完全符合凶手的作案逻辑，完美的作案完美的虐杀，怎么就会留下如此带有指证性的证据线索呢？ 她再次看向杰，眼神复杂：“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忙活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查到？” 挫败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她几乎想原地爆炸。 杨楠继续说道：“这凶手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对我们的侦查思路和刑侦手段……怎么会这么清楚？” 杰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叹气，带着无奈道：“高智商，犯罪手法老练，心理极度扭曲，反社会人格，还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看来，我们这次的对手，确实不好对付。” 杨楠用力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虽然被泼了冷水，但她不得不承认：“不过不得不说你的确很厉害，我们排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想到这个地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对这里进行搜查的？” 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吐出烟雾。他揉了揉有些酸胀发红的眼睛：“反向逻辑推理。” “反向逻辑推理？”杨楠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反问，“说人话！那是个什么鬼？” 杰清了清嗓子，目光从远处收回，说道：“你们把常规排查都跑遍了，一无所获，我就在想，凶手既然这么谨慎，抛尸地点绝不会随意。” 他掸了掸烟灰，继续道：“他会选择一个既偏僻隐蔽，又相对容易到达，还能最大限度规避侦查的地方，我把十二起案发的地点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然后反过来思考：如果我是他，我会把处理‘麻烦’的终点设在哪里？综合距离、交通、环境因素，这片山区是最符合条件的区域之一，这个山洞……” 他停顿了一下，“算是运气好，撞上了。” “啧啧啧，”杨楠咂了咂嘴，看向杰的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反向逻辑……听着玄乎，结果还真让你摸到了，合着我们三年多都在原地打转？省厅来的就是不一样，这脑子转得……服气。” 她揉了揉眉心，“不过，你这运气也确实够可以的。” 话音刚落，杰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动，迅速接通：“喂，影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杰哥，福利院那边……院长咬死了有定点合作医院，咱们想安排孩子去人民医院做接种体检的路子，走不通。” 杰沉默了片刻，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语气依旧平静：“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们都好，杰哥放心，这次没帮上忙，挺过意不去的。有别的用得着的地方，随时开口。” 杰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行了，自家兄弟客气什么，给人看场子熬了一宿吧？赶紧去睡觉吧，有事我再找你。” 刚挂断电话，烟还夹在指间未及吸第二口，方语拿着另一个手机匆匆走了过来，脸色有点怪异：“杰组长，孙局的电话，找你的。” 第380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三) 杰皱了皱眉头接过电话放在了耳边说道：“喂。” 孙元义的声音立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说杰组长，这么重要的发现你怎么不通知我？那些孩子都遇害了？” 杰瞪着眼睛看向了方语，方语闪身挪到了一边手指指了指站在远处的闫军，示意是闫军告诉了孙元义。 杰收回目光对着电话说道：“这件事情要保密，绝不能对外界泄露半个字，我们所面临的这个凶手是一个拥有高智商犯罪手段的人，此人极度危险。” 孙元义冷笑道：“杰组长，你这是想独占功劳吧？不过，后面的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已经派人前往人民医院展开搜查，我看呐，这凶手很快就会落网了。” 没等杰做出回应，孙元义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杰手背上青筋暴起，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他将手机塞回方语手里，声音压抑着怒火：“联系陈部长，立刻！让他务必拦住孙元义的人！” 接着转头对杨楠说：“跟我走，去t市人民医院。” 说完，杰疾步冲到闫军面前。 闫军刚张嘴想解释，没曾想，杰一脚已经踹在他肚子上。 “噗通”一声闷响，闫军一百六七十斤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向后跌出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起来，疼得龇牙咧嘴，脸上满是错愕和羞愤。 王川脸色一白，本能地上前一步：“杰组长，息怒，闫局他也是按规矩……” “滚开！”杰一声低吼，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去。 王川吓得一个哆嗦，后面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杰指着地上哼哼唧唧的闫军，又扫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本地警察，声音冷得掉冰渣：“汇报工作？办案就是把可能惊动凶手的重大线索，捅给你那个只会抢功、压案三年屁都没查出来的上司？！” 他往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面前的几个人呼吸都有些困难：“我之前怎么交代的？保密！绝对保密！你们他妈把我的话当放屁了？！谁给你的胆子泄露案情，啊？！” 他的声音并不算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和怒意。 “怪不得这案子拖了三年，连根毛都没摸到！自己不反省工作上的重大疏漏，就知道打小报告邀功！现在好了，孙元义那个蠢货已经派人去人民医院了！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搜查，生怕凶手不知道我们发现线索了是吧？！” 杰点指着山外的方向，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众人心头：“一旦真凶收到风声跑了，这件案子就成了铁板钉钉的悬案！多少孩子死不瞑目！到时候追究责任，你们谁，包括你，闫、局、长，” 他特意加重了称呼，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讥讽说道：“担得起这个责任？！”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闫军在地上压抑的抽气声。 几个本地警察头垂得更低，脸色很差，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杰，那气势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杰不再看他们这副窝囊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意，转向自己人，语速极快地命令道：“王铮、陆小川，守死现场！拉警戒线，除了咱们自己技术组的人，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 “是！”两人立刻应声。 他又对方语、雷佳、赵戾：“你们三个，跟我和杨楠，马上去医院！” “收到！”三人齐声回应，动作麻利。 随后，五人不再停留，立刻动身朝着山下快步走去。 杨楠在经过还趴在地上的闫军身边时，脚步故意顿了顿，用一种刚刚好只有几人能听到的音量，咬了咬牙骂了一句：“搅屎棍。” 闫军猛地抬头，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是疼的，更是气的。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杨楠快步离去的背影，“你…你个小……”张了半天，却硬是没能完整地骂出一句话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直到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路拐角，他才在王川的搀扶下，挣扎着爬起来，一手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杰他们离开的方向。 闫军对着王川气急败坏地低吼道：“看见没，王川你看见没！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敢这么对我说话！我好歹是个局长！还有那个姓杰的！他算个什么东西……无法无天了还！” 王川在一旁低着头，不敢接话。 说到这里，闫军的声音戛然而止，此时陆小川和王铮正同时瞪着他，闫军只好尴尬的收回手挠了挠额头。 王川一脸嫌弃的看着闫军，也丝毫不想搭理他，转身走到了李维的身边，两人小声探讨起了案情。 此时的闫军已然被所有人孤立，此刻的他只祈求孙元义别打草惊蛇...... l县通往t市的国道上，警车内气氛依旧紧绷，雷佳双手紧握方向盘，车子在路上疾驰。 刚才山上的那一幕还留在众人心头，杰身上那怒气，此刻虽已收敛，但车厢里的低气压并未散去。 方语和赵戾坐在后排，目光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杨楠则不时瞥一眼身旁闭目养神的杰。 就在这时，杰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睁开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 “是我，陈天乐。”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我已经摁住孙元义了，暂时不会派人去医院添乱，你现在跟我汇报一下情况。” 杰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他抬手朝驾驶座上的雷佳摆了摆。 雷佳立刻会意，脚下松了油门，一直维持着高速运转的车子终于平缓下来，引擎的咆哮也变成了匀速的低鸣。 杰对着话筒，将山洞内的发现，特别是那些指向t市人民医院的线索，以及他和杨楠基于现场细节做出的推断，全部叙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陈天乐安静地听着，等杰说完，他才开口：“高智商犯罪，利用医院环境作案……思路是对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查？” “先去医院，暗中走访。” 杰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两件事，第一，搞清楚当年给那批失踪儿童接种疫苗的信息，具体经过了哪些人、哪些科室的手。第二，确认医院去年有没有员工丢失过制服或者胸牌之类的身份标识。” 陈天乐那边似乎停顿了一下，“你不是推断，凶手可能并非医院内部人员吗？” “对，他不一定是医院的人，但这并不矛盾。”杰解释道，“如果能证实去年确实有人丢过衣服或胸牌，那就说明凶手至少想方设法获取过医院的‘身份’，这本身就是一条关键连接点，再结合疫苗接种的儿童信息链条，这条线索才算真正闭合。”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旦确认，下一步就是排查所有能接触到这些儿童信息的人员，挖出信息泄露的源头，离揪出真凶就不远了。” 陈天乐沉默了几十秒，随后语气变得严肃：“孙元义虽然被我骂回去了，但难保他不搞小动作，毕竟l县那地方，天高皇帝远，这小子油滑得很。” 第381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四) “既然你到了t市，必要时替我敲打敲打他。如果他敢阳奉阴违，干扰办案，你有权直接把他控制起来，先关他几天冷静冷静！” 这话让车里的杨楠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陈天乐继续道：“这个案子现在由你们专案组全权负责，代表的是省厅，整个案件的主导权在你手里，放手去干，不要有顾虑。案子性质极其恶劣，拖了三年，影响太坏，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一切必要的手段！” “好。”杰应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好，保持联系。”陈天乐最后交代了一句。 杰刚挂断电话，几乎是无缝衔接，他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屏幕上跳动的是陆小川的名字，他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杰皱了皱眉头，刚接通电话，甚至没来得及开口，陆小川近乎失控的声音就炸了过来：“杰组长，出大事了，那些失踪孩子的家属，不知道从哪个王八蛋嘴里听到了风声，现在全堵在山洞口，还来了很多记者！” “什么！”杰心头猛地一沉，他攥紧了拳头，挂断电话，扭头对雷佳下令：“掉头！马上回去！” 雷佳立即调转车头，然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家属和记者去了现场。” “消息一旦见报，捅得满城风雨，真凶收到风声，肯定第一时间跑路，我们这几天的功夫全白费！” 他说着，手指已经再次飞快地按下了陈天乐的号码。 旁边的杨楠脸色也难看起来，她咬着牙低声骂道：“肯定是孙元义那个蠢货，陈厅刚敲打完他，他就反手给我们下绊子！故意把消息捅给家属，想拖住我们去t市，把水搅浑！” 她越想越气，又补了一句，“这地方的警察，真是烂到根了！” 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通，杰言简意赅地将情况汇报给陈天乐。 “混账东西！”电话那头，陈天乐的怒吼声仿佛能穿透听筒，震得杰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是陈天乐在那边几乎咆哮的指挥道：“陈光伟，赵志强，都给我滚到办公室来！立刻！还有，给我接t市市长贺常勇的电话，马上！” 短暂的指令之后，陈天乐的声音重新对准了话筒，语气却骤然变得异常冷静：“杰，你听着，不要回现场，你给我继续去t市，现场的烂摊子我来处理，孙元义那个夯货，他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捅娄子，老子亲自扒了他的皮，你别管，t市那条线索不能断！” 话音未落，陈天乐那边就“啪”地挂断了电话，显然是急着去处理更大的麻烦。 与此同时，长空市省厅，部长办公室内。 宣传科科长陈光伟和公安厅厅长赵志强额头冒汗，大气不敢喘地站在陈天乐巨大的办公桌前，看着顶头上司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来回踱步。 桌上的红色电话刚刚接通，陈天乐一把抓起话筒，对着那头的t市市长贺常勇说道： “贺常勇，l县山洞现场怎么回事？家属围堵？谁走漏的消息，我告诉你，这起案子现在是省厅督办的绝密案件，消息要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惊动了凶手，让他跑了！到时候别说你这个市长，你们t市整个公安系统，从上到下的头头脑脑，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脱了衣服滚蛋！” 他顿了顿，能想象到电话那头贺常勇的脸色有多难看，但这丝毫没让他语气缓和：“对，我就是在威胁你，现在，立刻，马上，你亲自给l县县委书记打电话，让他带上所有能动的人，立刻去现场，把家属给我安抚好，记者全部给我客客气气地请走，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总之，天亮之前，现场必须给我恢复平静，任何关于案件细节的消息，一个字都不准流出去！” 没等贺常勇在那头有任何辩解的机会，陈天乐“啪”地一声砸下了话筒，听筒撞击底座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向站在桌前，几乎要把头缩进领子里的陈光伟。 “陈光伟，你现在立刻联系t市所有能喘气的媒体、报社、电视台，用省厅的名义通知下去，关于l县山洞的案子，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蹦，谁敢捅出去，不管是正式报道还是小道消息，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以妨碍公务、泄露国家机密，甚至包庇同案犯的名义给我查办！”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点：“还有，给我摸清楚，今天下午是哪几家不开眼的苍蝇跑去了现场？把他们的负责人，还有去现场的记者，不管用了什么方法，先给我‘请’回来喝茶，什么时候案子破了，什么时候放人！” 陈光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陈…陈部长…这…直接控制记者…是不是…影响不太好？程序上…” “程序？影响？”陈天乐猛地拔高了音量，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办公桌边缘俯视着陈光伟。 “你跟我谈程序？谈影响？你知道那些孩子是怎么没的吗？啊？就像市场里挂着的烤鸭，手脚都没了，肚子都空了，被活生生吊起来折磨死，你告诉我，这种案子，凶手还在外面晃荡，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一点线索，可能明天就能逮住他，就因为几篇狗屁报道，让他跑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光伟脸上：“我现在问你，陈光伟，这件事，你干，还是不干？！你要是觉得为难，觉得影响不好，现在就脱了这身皮！” 恐怖的死法细节和部长不留情面的怒火，双重压力下，陈光伟和旁边的赵志强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们瞬间明白了这案子背后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陈光伟再不敢有半分犹豫，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猛地一挺身：“是，陈部长，我保证完成任务！我马上去办！”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第382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五)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陈天乐冰冷的目光又转向了仅剩的赵志强。 赵志强感觉头皮发麻，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赵志强”陈天乐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给孙元义打电话，不，别打了，直接让人去通知他，他那个t市市局局长的位子，到头了，告诉他，省厅要严肃处理他，办案稀松，隐瞒线索，阳奉阴违，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他妈的，真以为自己在t市就是土皇帝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立刻从省厅或者下面市局里，给我挑一个有能力、有担当、脑子清醒的人，马上接替孙元义！人选报给我，新局长上任后的唯一任务，就是无条件配合专案组，记住，是无条件，要是t市再出任何幺蛾子，影响了案子侦破。” 陈天乐的目光锁定赵志强，“那你这个省厅厅长，也该挪挪地方，考虑一下退休生活了！” 赵志强一个字都不敢反驳，甚至不敢擦额头上的汗，他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也如同得到特赦一般，迅速转身，拉开门退了出去。 三个小时后，夜色已浓，一辆不起眼的警用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入t市公安局大院。 院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车门接连打开，杰、杨楠、方语、赵戾、雷佳五人依次下车。 台阶上，一位身着警服的中年女性早已等候，身姿挺拔，她便是刚刚临危受命的代理局长宋长霞，四十余岁年纪，五官端正，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眼神沉静。 不等宋长霞开口，杨楠上前一步，语速清晰地介绍：“宋局，这位是省厅‘专案组’组长，杰。” 她转向杰，“杰组长，这位是咱们t市公安局新任代理局长，宋长霞同志。” “杰组长。”宋长霞伸出手，目光坦诚地迎上杰的审视，握手时能感到她掌心的沉稳，“情况紧急，欢迎的话不多说了，孙元义一个多小时前，已经被市纪委带走调查。” “陈部长刚才亲自来电，指示我，t市公安局，无条件配合专案组一切行动。” 没有丝毫客套，杰直接切入主题说：“宋局，案子的性质，你应该清楚，‘烤鸭’，这不是代号，是事实。” “时间不多，我需要你立刻确认，全市所有出城通道，包括机场、火车站、长途客运站、高速路口、国道省道，全部设卡布控，要做到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判断，凶手极有可能还在市区内藏匿，所有离市人员，无论步行、骑车、乘车，必须逐一核实身份，重点排查私营黑车、出租车、长途大巴、厢式货车，任何可能藏匿人员的交通工具，通通查一遍，发现无证、假证、身份可疑人员，一律先行控制，宁可错抓，绝不放过！” 宋长霞脸上没有任何意外，说道：“杰组长放心，在你抵达之前，我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封锁预案，全市警力，包括交警、特巡警，已经全部部署到位，我也担心消息走漏，让凶手提前警觉。” 杰微微颔首，对这位新局长的效率和判断力有了初步认可：“好，追查线索我们会全力以赴，布控封锁这边，就要辛苦宋局盯紧了。” 接着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件事，之前我通过省厅要求孙元义，征集第一起案件发生前半年的，辖区内所有失踪、伤害、或者行为怪异的可疑报警记录，这件事，现在需要你来跟进，有任何线索，第一时间联系我。” 宋长霞眉头微蹙：“这件事我知道，孙元义那边确实没什么动静，我已经让指挥中心重新向各派出所下达指令，并指定专人负责催办汇总，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两人迅速交换了私人联系方式。 杰看了一眼身后的警用商务车，说道：“宋局，麻烦再给我们安排一辆普通牌照的车。我们开警车去医院或者其他地方，目标太明显，容易打草惊蛇。” 宋长霞二话不说，拿起对讲机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到两分钟，一名年轻警员小跑着过来，将一把车钥匙递给她。 宋长霞转交给杰，指了指院内角落停着的一辆黑色老款桑塔纳：“这是我们刑侦支队技术科的老车，平时勘查现场用的，绝对不显眼。” 杰接过钥匙，道了声谢。 赵戾瞥了一眼那辆颇具年代感的桑塔纳，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撇，低声嘟囔了一句：“哟，老古董还能跑？”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院子里，几人都听见了，杨楠瞪了他一眼，杰没作声，只是带着队员们快步走向那辆“老古董”。 车门打开，一股淡淡的陈旧气味传来，五人迅速上车，引擎发出一阵略显吃力的轰鸣，随即平稳下来。 桑塔纳驶出市局大院，汇入城市的车流中。 2009年4月1日上午11时09分，灰扑扑的桑塔纳在雷佳的驾驶下，拐进了t市人民医院有些拥挤的院内停车场。 找了个空位停稳，发动机熄火的瞬间，车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嘈杂人声。 杰没有立刻下车，他靠在椅背上，目光依次扫过方语、赵戾、杨楠和雷佳，开始部署：“方语，赵戾，你们俩，”他点了点前排的两人。 “扮成刚结婚没多久的小两口，去一楼那个疫苗接种科室，找他们负责人问问孩子打疫苗的详细流程。” 他顿了顿，强调道：“记住，重点是打听清楚，孩子那些登记信息，从填表到录入系统，都经过哪些人的手。要装作不经意地问，比如担心填了家庭住址、电话什么的，会不会被泄露出去。” 方语点了点头，旁边的赵戾也应了一声。 杰的视线转向后排：“杨楠，雷佳，你们俩去三楼档案室。” 他指了指医院大楼的方向，“直接找负责人，了解医院内部的人员情况，尤其是人事档案，同样，也要旁敲侧击，问问疫苗接种那边孩子的档案信息，哪些岗位的人能接触到，着重查一下，从去年九月到现在，有没有人离职、退休或者内部调动，特别是疫苗科和档案室这两个地方。” 杨楠挑了下眉，瞥了杰一眼：“那你呢？总指挥坐镇车里遥控？”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杰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总得有人留守接应，顺便思考一下人生。” 杨楠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推开车门：“行，思考人生的杰哥，我们去卖力气了。” 雷佳紧跟着下车，赵戾和方语也推门下车，四人汇合，一起走向医院门诊大厅。 看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后，杰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 他摸出手机，快速拨通了陆小川的号码：“山洞那边怎么样了？”他声音低沉。 第383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六) 电话那头传来陆小川有些疲惫的汇报，当听到家属和记者都被县委书记用“妥善安置”的名义集中到了招待所，并且暂时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所有通讯时，杰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下来，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暂时落了地。 医院门诊大厅里人来人往，方语和赵戾按照指示牌，沿着右侧走廊往里走。 赵戾稍微落后半步，看着方语的侧脸，低声笑道：“演夫妻？我需要做什么？表现得傻一点还是体贴一点？” 方语白了他一眼：“自然点就行，少说话多观察。” 两人很快来到疫苗接种科门前，玻璃门内，果然有不少家长抱着孩子在排队等候，不少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绿色的疫苗接种手册，空气里混杂着婴儿的哭闹声和家长低声安抚的声音。 他们刚在门口站定，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护士就走了过来，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下，问道：“你好，请问二位是？” 方语立刻露出一个温和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柔软：“护士你好，我们…我们是刚结婚，打算要孩子了，想提前来了解一下，将来孩子出生后打疫苗的具体流程是怎么样的？需要准备些什么？” 护士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态度也热情了些：“哦，这样啊，提前了解是好事，那正好，你们跟我来这边，先登记一下信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方语和赵戾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跟在护士身后，来到旁边的接种登记前台。 护士麻利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登记表递给方语：“麻烦你先把这个表填一下，主要是孩子的一些基本信息，当然，你们现在还没孩子，可以先象征性地填一下你们的信息，等孩子出生了再来更新，我们会根据信息录入电脑系统，然后给你们发一本绿色的疫苗接种手册。” 她指了指旁边家长手里的本子，“以后就按照手册上规定的时间，带孩子来接种对应的疫苗就行了，很简单。” 方语接过表格和笔，一边看着表格上的项目，一边状似随意地问：“哎呀，这要填的东西还真不少…姓名、出生日期、家庭住址、父母姓名、联系电话、工作单位…都要写这么详细吗？” 她微微蹙起眉头，带着点担忧，“我们填这些…会不会不太安全啊？现在个人信息泄露挺严重的。” 赵戾在旁边适时插话，挠了挠头，语气有些憨直：“是啊护士同志，你说我们填了这么多家里的情况，万一…万一被什么不相干的人看到了，比如推销的什么的，打骚扰电话怎么办？” 护士被他们这过度的担忧逗笑了，一边整理手里的东西一边解释道：“这个你们放心好了，我们医院有严格的保密制度。这些信息只有负责接种登记的医生护士，还有档案室负责存档管理的老师才能接触到，都是工作需要，为了方便管理和及时通知你们接种，不会泄露出去的。” “再说了，我们这系统都是内部联网，很安全的，你先填着，有什么不清楚的等我回来再问，我得先去给那边那个宝宝配一下药。” 说完，护士便转身忙碌去了。 看着护士匆匆离开的背影，方语低头看着手里的登记表，一时间有些犯难。 这表格栏目不少，编造起来可不容易，万一前后对不上，岂不是露馅了？ 她抬眼看向旁边的赵戾，无奈地耸了耸肩，用眼神询问：这怎么整？ 赵戾也是一脸的“我怎么知道”，他只是个负责“憨厚点头”的道具人，这种技术活儿还得靠方语。 两人正用眼神进行着无声的交流，气氛略显尴尬。 就在这时，方语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嗡”震动，她心里一动，连忙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来自杰的短信。 她点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短信内容竟然是一串身份证号码，下面还有两个名字和对应的手机号：王露露、杨大福。这身份证号…不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失踪儿童杨泽瑞的吗？！ 方语几乎是屏住呼吸，立刻把手机屏幕转向赵戾。 赵戾凑近一看，脸上的憨厚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和方语如出一辙的错愕。 不等他们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又是杰发来的短信，内容极其简短：“用此信息登记。” 指令明确，方语不再犹豫，她重新拿起笔，对照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开始在登记表上认真填写起来。 赵戾则在她身旁，看似随意地站着，实则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尤其是那位护士可能回来的方向。 很快，表格填写完毕，方语拿着这张登记表递给了护士：“护士，我填好了。” 护士直起身，接过方语递来的表格，目光落在“杨泽瑞”的名字和出生日期上。 “哟，”她抬眼看了看方语和赵戾，语气带着几分惊讶，“这孩子都六岁了啊？看着你们挺年轻的。他之前在哪儿打的疫苗？之前的接种手册带来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方语心头一紧，大脑飞速运转，她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不好意思：“哎呀，是这样的，孩子户口其实落在咱们这儿，也在这边登记过，不过这几年我们夫妻俩都在t市打工，孩子也带在身边，那边工作太忙，就把下次打疫苗的时间给忘了，这不最近回来了，想着赶紧来问问，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护士听完，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在外地打工确实不容易，我说刚才你怎么不说清楚呢，早说登记过就不需要再填这张表了。” 她把登记表放到一边：“既然接种手册没带在身上，那这样吧，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我直接在电脑系统里帮您查一下孩子的接种记录和后续安排。” 说着，两人便跟着护士来到了一间办公室，两人跟随护士走进办公室后便看到了一个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前。 护士拿着信息表走到男人跟前说道：“刘主任，我需要查询一个孩子的信息，看一下他下一次接种疫苗的时间。” 男人点了点头后起身让出了座位，然后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打量了一眼方语和赵戾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护士坐在电脑前，录入完杨泽瑞的信息后，错愕的看了方语和赵戾一眼，然后起身说道：“这孩子上一次接种疫苗的时间应该是去年9月份，你们为什么一直没有过来？” 方语飞快地在脑子里组织着应对的语言，故作恍然的说道：“哟，是嘛，哎呀，瞧我这记性，我还以为是今年呢。” 护士看了方语一眼，警惕的问道：“你们到底是孩子的什么人？我们系统显示这孩子已经是失踪人口了！” 第384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七) 方语一听这话，赶紧扭头去看赵戾。 赵戾的反应快得像道闪电，几乎是护士四个字脱口的瞬间，他已经掏出了那个深蓝色封皮的警官证，一步跨到护士跟前。他伸出手，动作不算粗暴，却稳稳地捂住了护士的惊呼。 “别喊！”赵戾的声音压得极低，“警察！市局的，查这个孩子的案子。” 他把打开的证件凑到护士眼前，那枚国徽在灯光下有点晃眼，“配合一下，我们需要知道，当时给这孩子登记疫苗信息，是谁经手的？系统里有记录吗？” 护士瞪圆了眼睛，惊恐还没完全散去，但目光落在证件上，又对上赵戾那双眼睛时，她眼里的慌乱迅速变成了了然，她用力点了点头，幅度很大。 赵戾这才慢慢松开手。 护士立刻吸了口气，她手指在键盘上一阵敲击，方语眼睁睁看着屏幕上刚才那条刺眼的查询记录消失了，快得让她都有点佩服。 紧接着，护士一把抓起桌上那张方语刚填的登记表，飞快地对折两下，直接塞进了赵戾的手里。 “这里说话不安全，”她压着嗓子，飞快地朝门口方向瞥了一眼，像是在提防什么，“刚才那个刘主任……耳朵尖，鼻子灵，事儿多得很。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地方清静。” 说完，她利索地站起身，招呼了一声，带着方语和赵戾，匆匆地穿过走廊，拐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推开了一扇标着“安全通道”的厚重防火门。 门在身后“哐当”一声沉闷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楼道里光线有点暗，空气也凉飕飕的。 护士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先是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认没人跟来，这才松了口气似的转过身。 她的目光在赵戾脸上停了一秒，然后转向方语：“警官，我相信你们，不过……这位同志，”她指了指方语，“能……也让我看看您的证件吗？不是不信，就是……确认一下，心里踏实。” 方语倒没料到她还有这一出，不过也理解，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护士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照片，又抬头对比了一下眼前的方语，然后把证件还给她，点了点头。 “方语……嗯，省厅专案组。”她念叨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恍然，“怪不得呢……我就说这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风平浪静的，怎么突然有人来查，原来是省里下来的大警察，失踪案的事，我们这儿当初也传得沸沸扬扬的，后来就没声儿了。你们这级别，肯定比我们当地派出所那些……要高不少吧？” 她这带着试探的问话，让方语一时不知怎么接。 赵戾却没什么耐心，他往前站了半步，语气依旧严肃，声音却更低了：“我们问，你答，不该打听的，别问。” 护士被他这一下弄得有点讪讪的，连忙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嘴，表示明白。 “这些孩子的登记信息，具体都走哪些流程？都有谁经手？”方语看着护士，声音放缓了些，试图让她放松一点。 护士定了定神，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流程：“最开始肯定是我们这些一线护士，孩子来了，家长填表，我们核对信息，录入电脑系统，这才算登记上。这张原始的登记表，会跟着后面发的那个绿皮接种本的编号，一起存档。”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细节：“然后，我们科室的护士长会过来核对签字，确认没录错、没漏项。签完字，这些表就批量送到儿科那边去了。” “儿科科室……”护士继续说道，“他们会根据接种本上的计划，比如这孩子这针该什么时候打，打的是什么，再对一遍。这一步主要是防止时间或者项目搞混。他们那边负责核对的护士弄完了，就交给儿科的主任签字确认。” “主任签完字，就转到审计科了。” “审计科那边，还得再录一遍系统，主要是核对疫苗批号、有效期这些，确保万无一失，防止打错针、打过期针。这个环节特别重要，人命关天的事儿。最后，审计科的主任签字，这些资料才算走完流程，送到档案室封存，直到孩子所有的疫苗都打完。” 方语听得仔细，点了点头：“这么说，每个环节经手的人，都会留下签字记录？” “那倒不是。”护士摇了摇头，“只有我们护士长，还有儿科、审计科的主任，这三个环节是必须签字负责的。像我们这种最开始录入的护士，还有儿科那边具体负责核对的小护士，审计科干活儿的科员，这些都不需要单独签字。责任都在最后签字的主任和护士长身上。” 赵戾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插进来，盯着护士：“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删掉查询记录？还把那张登记表塞给我？” 护士明显瑟缩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迎着赵戾的目光解释道：“你们是市局的，来查这个……肯定是怀疑有人通过我们医院，把那些失踪孩子的信息给泄露出去了，对吧？” 她咽了口唾沫，“我删记录，是怕打草惊蛇。万一……万一那个刘主任，或者别的什么人，在我们系统里留了后门，或者有权限查操作日志呢？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来查过这条信息。至于那张表……” “还给你们，也是……也是为了我自己，万一，我是说万一啊，那个坏人真在我们医院内部，我查了这信息，不是给自己惹天大的麻烦吗？”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又急切了些：“不过，警官，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赶紧抓住那个人！太吓人了！我们这儿现在人心惶惶的，尤其是我们这些能接触到孩子信息的……” “坏人？凶手？”赵戾捕捉到了关键词，目光锐利地锁定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护士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慌忙摆手，同时掏出自己的手机：“没有没有！我什么内部消息都不知道！就是……就是我们护士自己建了个qq群，平时聊八卦什么的。今天早上，群里突然有人发消息，说……说那些失踪的孩子，都……都死了。”她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赵戾和方语交换了一个眼神。 赵戾伸手：“手机给我看看。” 护士连忙递过去，赵戾接过手机，快速翻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 确实，从早上某个时间点开始，关于孩子遇害的消息就在群里传开了，各种猜测刷了屏。 “这个群里，都是些什么人？”赵戾一边看一边问，“最早是谁开始传这个消息的？” “都是我们医院各个科室的护士，不同楼层、不同部门的都有。” “具体是谁第一个发的……我也不知道啊，群里大家用的都是网名，花里胡哨的，谁是谁都对不上号。” 赵戾把手机举到她面前：“那你给我找出来，是哪个昵称先发的。” 护士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好一会儿，聊天记录刷得飞快。“等等……好像是……是这个！” 她指着一个粉色头像、昵称叫“白桃娃娃”的人，“对，就是她！她先发的，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什么内部消息……” 赵戾二话不说，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着护士手机屏幕上“白桃娃娃”发言的上下文，以及点开她的qq资料卡的界面，仔仔细细录了一遍。 录完，他把手机还给护士，语气严肃：“今天我们来找你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包括你刚才做的，删记录，给表格，都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护士接过手机，连连点头，像是小鸡啄米：“明白明白！我绝对不说！那……警官，我能回去工作了吗？离开太久，该有人找了。” “你的工作证，我们拍一下。”方语开口道。 护士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左胸前的胸牌：“喏，就在这儿，名字、科室、岗位都在上面。” 方语点点头，拿出手机，对着胸牌拍了张清晰的照片，然后放下手机，看着护士：“身份证号，报一下。” 护士愣了一下，但还是报出了一串数字。方语快速记下后，才朝她摆了摆手：“行了，你走吧，记住刚才的话。” 护士如蒙大赦，推开防火门，快步消失在走廊里。 楼道里只剩下赵戾和方语两人。 方语立刻点开手机里刚拍的照片，放大那枚胸牌，指着上面别住胸牌的一个小小的塑料夹子，压低声音对赵戾说：“你看这个夹子，眼熟不？跟咱们在案发现场，老周他们捡到的那个，是不是一模一样？” 赵戾凑过来看了一眼，照片很清晰，那个白色塑料夹子的形状和磨损痕迹都看得分明。 他瞳孔缩了一下，缓缓点头：“没错……就是它，看来，那个凶手，就在这家医院里。” 第385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八) 时间倒回二十分钟前。 三楼，档案室。 杨楠和雷佳站在一排排铁皮档案柜前，面前是一位戴着眼镜、看上去四十多岁，名叫徐欣的档案室主任。 “徐主任，麻烦您了，我们想了解一下医院的人员构成，特别是近期的变动情况。”杨楠出示证件后，开门见山。 徐欣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显得有些疲惫但依然精明的眼睛，她打量了一下两人，点点头：“行，公安同志查案，我们肯定配合，你们想知道哪方面的？” “先说说大概的人数吧，各个岗位的。”杨楠拿出手机，准备记录。 “这个我熟。”徐欣略微挺直了腰板，“咱们医院现在编内的护士，大概一百六十个上下，轮班制的，忙得很，这几年除了实习的来了又走，老的护士基本没怎么动。护士长有十八位，那可都是在院里干了十几年的‘老人儿’了，除了退休的，也没啥变化。” 雷佳在旁边插了句嘴：“嚯，一百六十个护士，这得多少个群啊？” 徐欣笑了笑，推了下眼镜：“可不是嘛，小姑娘们爱热闹，估计还不止一个群呢，不过我们档案室可不管这个。” 她顿了顿，继续刚才的话题，“医生这边，各科室常驻的医师、见习医师，加上正、副主任医师，一共是四十三个人。那些来坐诊的专家教授，都是外聘的，人员流动大，基本不固定，咱们这儿也没详细档案，然后就是药剂科和采购，加起来二十个人。再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行政后勤的了，各个科室的主任、副主任，还有科员，一共二十二个。哦对了，还有院长和副院长两位领导。” 杨楠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着，把这些数字分门别类记好，抬起头：“那去年，具体点说，从九月份到十二月份，这期间有人离职吗？医生或者其他岗位都算。” “九到十二月……”徐欣重复了一遍，微微偏着头，目露思索。 “我想想啊……我们医院人员变动不算小，每个月都有进进出出的，尤其是实习生，九到十二月……有，肯定有，具体名单我得查一下档案。” 她说着，转身走向旁边一排铁皮柜，在某个柜子前停下，拉开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份牛皮纸档案袋。 徐欣把档案袋拿到桌子上，解开绕线扣，从里面抽出一叠表格和文件。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她抬起头：“找到了，去年九月到十二月，一共离职了十五个人。” 她拿起其中一张表格，指给杨楠看，“你看，这里有明细。实习护士走了九个，这很正常，实习期满了或者找到别的工作了，然后是两个科员，就是行政岗的，还有三个见习医师。最后……嗯，还有一个科室主任也离职了。” “科室主任？”杨楠和雷佳对视一眼，这个职位比较引人注意，“哪个科室的？叫什么名字？” 杨楠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徐欣翻开的那份名单上：“那位离职的科室主任，叫什么名字？” “哦，他啊，”徐欣扶了扶眼镜，手指点在表格的最后一行，“离职前就是咱们档案室的主任，叫刘磊。” “档案室主任？”雷佳在一旁挑了挑眉毛。 “管档案的头儿？这岗位听着挺清闲啊，怎么也离职了？”他摸了摸下巴，似乎觉得这有点不合常理，“是不是嫌工资低啊？” 杨楠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科室主任待遇应该可以了，能做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他离职报告上写的原因是什么？” 徐欣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微妙：“这个……离职原因那一栏，就写了‘个人原因’四个字，具体的，我们底下人也不好打听领导的事儿，档案上也就这么记着。” “其他的倒是写得清楚，实习生大多是实习期满，那两个科员一个是考上公务员了，一个是家里有事，三个见习医师，两个去了更大的医院，还有一个……好像是转行了。” 杨楠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份名单：“行，那麻烦你，把这十五个人的详细信息，都复印一份给我们吧。” “好嘞。”徐欣应了一声，拿着那叠文件走向角落的复印机，机器预热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她掀开盖板，把第一页纸放上去。 杨楠也跟着走了过去，看着纸张在光束下来回移动。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徐主任，去年九月到十二月那段时间，咱们医院……有没有医生或者护士丢过胸牌之类的？” “啪嗒”一声轻响，徐欣正准备按下复印键的手指，似乎没站稳，指节在复印机外壳上磕了一下。 她飞快地缩回手，揉了揉指关节，才重新按下按钮，嘴上应着：“胸牌？这我哪儿清楚啊……我就是个管档案的，天天跟这些旧纸堆打交道，外面的事儿，尤其还是这种丢东西的小事，传不到我这儿来。” 杨楠没看复印机，也没看她略显局促的动作，只是语气平稳地追问：“你再想想？丢胸牌这种事，可大可小，万一被人捡去干了坏事，影响也不好，院里会不会有什么内部通报之类的？” 徐欣一边取下复印好的第一页，一边眼睛盯着机器，头也不抬：“没……没听说过，真不清楚。” 杨楠换了个问法，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徐主任，你是说你‘不清楚’？还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这四个字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徐欣嘴里蹦了出来。 话一出口，她自己似乎也吓了一跳，脸色微微发白，连忙摆手，试图解释：“不是不是，我刚才听岔了……我是说，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这事儿！”她手忙脚乱地去整理刚复印出来的纸张，却差点把纸弄掉地上。 杨楠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复印机的盖板上，阻止了她继续放下一张文件的动作，复印机的嗡嗡声停了。 杨楠的目光落在徐欣有些躲闪的眼睛上，一字一句地问：“徐主任，你可知道你说谎的后果是什么？” 徐欣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她不敢直视杨楠的眼神，只是摇头再次说道：“我不清楚。” 杨楠朝着雷佳使了个眼色，雷佳立即会意的从腰后拿出手铐走到了徐欣的面前说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然的话咱们就换个地方说话。” 在看到雷佳手中的手铐后，徐欣赶忙后退两步，神色慌张的说道：“刘主任丢过胸牌。” 杨楠与雷佳对视了一眼，雷佳收起手铐后问道：“具体说说。” 第386章 被剥皮的黑猫(二十九) 徐欣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变调：“是……是刘主任，刘磊主任……” 她避开杨楠的视线：“他走的那天，来我这儿办最后的手续，按规定，工作服、胸牌这些，都得交回来。” “然后呢？”杨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他说……他说胸牌找不到了。”徐欣的声音更低了，“可能是落在哪个科室了，也可能是……反正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医院有规定，胸牌、工作证这种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丢了要登记，离职交不回来，得罚款，还挺麻烦的。” 杨楠挑了挑眉：“所以，你就帮了他？” “我……”徐欣绞着手指，脸上露出些许难堪，“杨警官，您想想，刘主任是科室主任，他这一走，那个位置十有八九就是我的了。他当时挺着急，又说这罚款影响不好，传出去对谁都没面子，我就想着，都是同事一场，而且……” “而且，你马上就是主任了，做个顺水人情，以后也好说话，是吧？”杨楠替她把话说完，语气没什么波澜。 徐欣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主要还是看他确实着急，我就……我就帮他重新弄了一个。” “重新弄一个？”杨楠追问，“怎么弄？胸牌不是有编号，有照片，还得有医院钢印吗？” 这似乎问到了关键，徐欣的脸色更难看了：“胸牌卡套是现成的，主要是里面那张内页纸，需要盖章。” “我……我找人……在外面……私下里刻了一个医院人事科的章……就……就盖了一下，塞进去了。” “私刻公章？”旁边一直没怎么出声的雷佳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徐欣猛地抬头，眼神里全是恳求：“杨警官，雷警官！这事儿千万不能让院里知道！这要是捅出去，我不光这主任当不成，工作都得丢了！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想着帮个小忙……” 杨楠没理会她的哀求，只是盯着她：“你这顺水人情，做得可真不小，刘磊，具体是哪天走的？” “哦哦，”徐欣连忙翻找刚才抽出来的那份档案，“在这儿，刘磊，去年，十月十一号提交的辞职报告，十月十七号办完所有手续，正式离职。” 杨楠接过档案，快速扫了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笔和小记事本：“你的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报一下。” 徐欣不敢怠慢，一边报着信息，一边手还有些抖。 杨楠快速记录完，合上本子：“今天我们问你的话，关于刘磊，关于胸牌，特别是关于那个章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应该明白，如果我们想追究，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了。” “明白明白！我绝对不说！一个字都不往外说！”徐欣连连点头。 杨楠没再多看她一眼，将刘磊那份档案连同其他十五份复印件一起收好，对雷佳示意了一下：“走吧。” 两人拿着文件，离开了档案室。 四人回到车内，将这次暗中调查所获取的信息全部告知给了杰。 杰看着几人说道：“按照你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来看，具有最大作案嫌疑的人就是这个刘磊。首先这个人是档案室的主任，那么他能够接触到这些失踪儿童信息的可能就非常大。” “其次，最后一起失踪案发生后他就离职了，并且胸牌也丢失了，这些都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基本一致。” 杨楠说道：“那要不要先把人控制住？” 杰摇了摇头：“先不着急，对付这种人我们必须要先掌握完整的证据链。” 他看向杨楠：“这样，你先给技术科打个电话，问问小赵他们，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枚夹子上，有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指纹。” “另外，把方语查到的那个叫‘白桃娃娃’的qq号也发给技术科，让他们加急，看看能不能尽快锁定这个号背后的人，这可能跟失踪的孩子有关，也可能……跟我们的嫌疑人有关。” 杨楠点了点头后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杨楠说道：“小赵，我是杨楠，现场发现的那枚夹子上提取到指纹了吗？” 电话那头的小赵回应道：“楠姐，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我们在那枚夹子上提取到了一枚重叠指纹，指纹专家正在进行分离工作，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杨楠有些激动的说道：“好，有消息了立即通知我，另外帮我查一个qq号，帮我确认一下这个号码的使用人信息，我短信发给你。” 小赵应和一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杨楠迅速编辑短信发送，这才长舒一口气，靠回椅背，但整个人明显还处于亢奋状态：“这下总算有点实在东西了。” “别高兴太早。”杰打断她，“重叠指纹分离有难度，而且就算比对上了，也需要结合其他证据，比如，这个‘白桃娃娃’是谁。”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方语，这时看着杰，带着几分不解：“我还是有点没绕过来，你之前让我把杨泽瑞的信息发给你，然后你又用那个信息去医院系统登记……我当时以为你是要……” 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我需要确认一件事，中心医院的病人登记系统，跟我们市局的系统，信息是不是互通的。如果互通，一旦失踪儿童被我们立案，信息录入系统，那么有权限访问医院系统的人——比如，一个还没彻底离职，或者能通过某些手段继续访问系统的医生——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哪个孩子被警方关注了。” “这样一来，他就能掌握我们的调查进度，甚至判断出哪些孩子家属报了警，哪些没有，利用他医生的身份做掩护，提前规避我们的排查，简直易如反掌。” 方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利用信息差打掩护？”她又皱起眉，“这家伙，心思也太……” “何止是缜密。”雷佳接话道，语气有些沉，“简直是把自己的职业优势利用到了极致。” “那我们现在……”雷佳看向杰，等待下一步指示。 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让所有人都有些疲惫。 他看了看车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哪儿也不去。等消息吧，技术科那边分离指纹需要时间，查qq号也一样，杨楠和小李那边摸排也才刚开始，大家……趁现在，都眯一会儿，后面有得忙了。” 他说完，率先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也都没再说话，狭小的桑塔纳车厢里一时间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划破了车内的寂静。 嗡嗡嗡——嗡嗡嗡—— 杨楠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手忙脚乱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正是技术科小赵，她瞬间清醒，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赵，是不是有结果了？” 小赵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那枚重叠指纹被分离出来之后指纹专家进行了修复，经过分析发现是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儿童的指纹。” 杨楠激动的看着杰说道：“指纹提取出来了，是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儿童的。” 杰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那个qq号呢？查得怎么样了？” 杨楠立即对着电话说道：“对了，小赵，那个qq号查到了吗？” 第387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 小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利落：“查到了，那个qq号，白桃娃娃，实名认证是孙倩，t市人民医院的护士。” 杨楠应了一声：“行，知道了，辛苦了。” 挂了电话，杰转向车内的方语和赵戾：“听见了？孙倩，t市人民医院护士，再跑一趟，进去把人找出来问问。” 赵戾推开车门，“这医院一天来几趟，快成熟客了。” 方语也跟着下车，随口道：“熟客可没折扣。” 两人快步穿过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 找人不算难，毕竟是护士，问了导诊台，又问了两个路过的医护人员，很快就摸清了方向——住院楼，四楼护士站。 果然，在忙碌的护士站里，他们看到了一个胸牌上写着“孙倩”的年轻护士，她正低头整理着什么东西，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些疲惫。 赵戾走上前，轻轻敲了敲台面，孙倩抬起头，眼神带着询问。 赵戾没废话，直接亮出证件，往她面前一递：“孙倩？我们是警察，有点事想问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孙倩的目光落在警官证上，她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跟着方语和赵戾走出了护士站。 三人没走远，就近拐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孙倩靠着冰凉的墙壁站定，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视线低垂，盯着自己的鞋尖。 方语看她紧张得不行，放缓了语气：“孙倩，你别害怕，我们就是来了解点情况，没什么大事，你把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我们就行。” 孙倩飞快地抬眼看了方语一下，又立刻低下头，点了点头，但身体的僵硬丝毫没有缓解。 赵戾拿出手机，调出一张截图，递到孙倩眼前：“这个qq号，‘白桃娃娃’，是你在用，对吧？” 照片上是qq的个人信息页面，昵称和头像都清晰可见，孙倩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瞬，像是确认了什么后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 赵戾点开了一段录屏视频，正是之前从那个儿科护士手机里录下的聊天记录，他把手机又往前递了递，让孙倩能看清：“那这个群里的消息，是你发的吧？” 视频里，那个“白桃娃娃”的账号发出的关于案件的“内幕消息”赫然在列，孙倩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聊天气泡，脸色更白了，嘴唇微微颤抖着，再一次，她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行。”赵戾收回手机，目光紧盯着她，“那我们想知道，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谁告诉你的？” 孙倩微微侧过脸，避开了赵戾的视线，身体也往墙壁缩了缩。 赵戾皱了皱眉，刚想加大些压力再问一句。 然而就在这时，方语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了两声，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她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杰发来的一条短信。 只看了一眼短信内容，方语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睛瞬间睁得溜圆，她甚至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 短信内容很短：不用问了，把人直接带回市局，她是孙元义的女儿。 孙元义的……女儿？！方语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墙边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赵戾察觉到方语的脸色骤变，皱着眉凑近：“怎么回事？杰说什么了，让你这副表情？” 方语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屏幕转向赵戾，赵戾只扫了一眼，瞳孔也是一缩，随即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看向孙倩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语气也变得不容置疑：“孙倩，你不用再说什么了。” 孙倩被他突然变化的语气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 “你的行为已经涉嫌泄露重大案情，” “现在，我们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跟我们走一趟吧。” “传、传唤？”孙倩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站立不住，“我……我没有……” “有没有，回局里说清楚。”赵戾打断她，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他对方语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住孙倩。 为了避免在医院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和恐慌，赵戾先联系了孙倩的护士长，他简单亮明身份，只说是协助调查，需要带孙倩离开一段时间。 护士长虽然满腹疑虑，看着赵戾严肃的表情和旁边脸色同样凝重的方语，也不敢多问，只是担忧地看了孙倩一眼，点了点头。 就这样，孙倩在同事们或好奇或担忧的目光中，被方语和赵戾一左一右“护送”着，离开了t市人民医院。 上了警车，孙倩缩在后座角落，低着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回到市局，赵戾直接把孙倩带到了临时羁押室:“先在这里待着，等候询问。”他丢下这句话，便关上了门，留下孙倩一个人面对冰冷的墙壁。 与此同时，杰拿着一份刚从档案室调取出来的资料，走进了宋长霞的办公室，杨楠的效率很高，刘磊的个人档案信息已经整理完毕。 “宋局。”杰推门进去，却发现宋长霞正对着窗外，眉头紧锁，神情有些异样。 “嗯？”宋长霞转过身，看到是杰，勉强笑了笑，“你来了。” “怎么了，宋局？”杰随手把档案袋放在桌上，自己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你这表情，不太对劲啊。” 宋长霞叹了口气，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一个小时前，旧街场派出所那边报上来一个情况……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你们说。” “哦？”杰来了兴趣，“什么情况？但说无妨，我们现在正缺线索呢。” “是有点……邪门。”宋长霞组织了一下语言，“旧街场派出所的一个老民警，今天看到我们发的关于孙元义的协查通告，想起来一些旧事。他说，大概在04年下半年到05年初那段时间，他们陆陆续续接到过好几起报案，都是同一个小区，叫名都花园。” “名都花园？”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对，报案人有小区居民，有清洁工，也有物业，” “报案内容都一样——在小区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被剥了皮的黑猫。” 杰端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眉头也皱了起来：“剥了皮的……黑猫？” “不止，”宋长霞的表情更凝重了，“猫头还被砍了下来，单独装在黑色的塑料袋里，扔在旁边。”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周遭空调机发出的轻微声。 “当时出警的民警觉得就是变态虐待动物，现场也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加上那时候也没出什么大事，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档案估计都落灰了。” 宋长霞揉了揉眉心，“但今天，结合你们凌晨在l县山洞里的发现……那些孩子……”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剥皮…… 杰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一闪：“宋局！那些猫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具体月份还有记录吗？” “有，我让他们查了，主要是04年的8月、9月、11月，还有05年的1月。” 杰脑子里飞速转着，将这些时间和手头的案卷信息进行比对，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档案袋递给宋长霞：“宋局，你先看这个。” 宋长霞疑惑地接过档案袋，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 杰在一旁说道：“这是我们刚从t市人民医院查到的，一个叫刘磊的人，以前在医院档案室工作，我们查到他和孙倩，也就是孙元义的女儿，有过联系，可能泄露过案情信息。” 宋长霞快速浏览着刘磊的个人信息，当看到家庭住址那一栏时，她的手猛地顿住，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杰：“他……他住在名都花园？！” 第388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一) “没错，和那些黑猫被发现的小区，是同一个地方。”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豁然贯通。 虐杀剥皮的黑猫，行为模式的相似性，关键的时间节点，以及那个关键的地点——名都花园！ 宋长霞也激动地站了起来：“太好了！这个刘磊，有重大作案嫌疑，杰，你需要多少人？我马上协调旧街场派出所，全力配合你们进行抓捕！” “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必须尽快控制住他！” 杰快步走出宋长霞的办公室，对着等在外面的方语、赵戾和雷佳等人沉声说道：“找到嫌疑人了！方语，孙倩那边先放了，后续再说，赵戾、雷佳，跟我走，准备抓人！” 四十分钟后，名都花园3号楼1单元501室门口。 楼道里十分安静，空气有点闷。 杰、赵戾、雷佳，加上旧街场派出所支援的五名便衣民警，一共八个人，枪都握在手里，藏在身侧。 杰和带队的派出所老民警交换了个眼神，老民警姓王，看起来经验丰富，他冲物业那小伙子点了点头。 “咚咚咚。” 物业小哥清了清嗓子，敲响了501的防盗门，声音尽量放得平稳：“业主您好，物业的。” 里面顿了一下，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中年男人声音，透着点不耐烦：“谁啊？这都几点了？” “是这样的，”物业小哥语速不快不慢，听着挺像那么回事，“刚才楼下401的业主打电话，说他们家洗手间天花板漏水，滴滴答答的，我们师傅上去看了，怀疑可能是您家管道有点问题，想麻烦您开下门，我们进去检查一下，很快的。” 里面传来拖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杰打了个手势，所有人肌肉瞬间绷紧，做好了撞门的准备，赵戾和雷佳一左一右，紧挨着门框。 “咔哒。”门锁转动。 门刚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脸。 杰低喝一声：“行动！” 门被猛地向内撞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雷佳和赵戾如同两头猎豹，率先扑了进去。 开门的男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身上，天旋地转间就被死死按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胳膊被反拧到背后，“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锁死。 “哎！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男人脸颊贴着地砖，拼命挣扎，声音又惊又怒：“私闯民宅啊！放开我！” 屋里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里面的人。 走廊尽头，一个小女孩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她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穿着睡衣，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最让人心惊的是，她的头发几乎掉光了，光秃秃的头皮在灯光下有些反光。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没有哭，也没有叫，安静得可怕。 杰迅速扫了一眼，确认男人手里没有武器，对还在压制着男人的雷佳和赵戾示意：“把他拉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把还在叫骂的男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男人头发凌乱，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和档案照片上的那个人核对了一下，没错。“叫什么名字？” “刘磊！”男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杰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亮了一下：“省厅专案组，刘磊，我们现在怀疑你与近期发生的一系列虐杀儿童案件有关，依法对你进行逮捕询问，我希望你配合。” “放屁！”刘磊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我杀谁了？你们搞错了！我根本没杀过人！” “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会调查清楚。”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如果你是清白的，自然会还你公道，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刘磊的目光突然转向走廊里那个小女孩，脸上的狂怒瞬间褪去大半，换上一种急切的担忧：“文文，文文别怕，爸爸没事，就是……就是几位叔叔找爸爸了解点情况，很快就回来，啊？” 他扭回头，看着杰，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警官，我女儿……她有白血病，正在化疗，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们把我带走了，她怎么办？我肯定配合你们工作，绝对配合！但求求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女儿，她胆子小，别吓着她。” 杰的目光也落向那个叫文文的小女孩。 女孩的眼眶已经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睡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但她依旧站在原地，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倔强得犹如风里摇曳的小草。 这孩子……杰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想到了山洞里那些冰冷的尸体。 他收回视线，看着刘磊，压低了声音：“我给你十分钟。你可以联系物业，或者邻居，先把孩子安顿好，我会让辖区民警在这里守着，帮你照看，但你听清楚，” 杰的语气重新变得锐利，“十分钟，别耍花样。一旦有任何反抗或者试图逃跑的举动，后果自负。” 刘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好，好，谢谢，谢谢警官！” 杰示意雷佳：“把手铐给他解开一只手，看着他。” 然后转向赵戾和另一名民警：“你们两个，进去仔细搜查一下，任何可疑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雷佳点了点头，利索地解开了刘磊一只手的手铐。 他刚一松手，刘磊就迫不及待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雷佳没理他，和赵戾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分头进了卧室和另一个房间，屋里不大，东西堆得有些乱。 几分钟后，赵戾先走了出来，对着杰摇了摇头：“主卧和次卧都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 紧接着雷佳也出来了，同样是两手空空：“厨房卫生间阳台都翻了，除了药，就是些日常用品，没发现可疑物品。” “知道了。”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刘磊，后者正紧张地看着卧室的方向，似乎在担心女儿。 “走吧。”杰示意了一下门口。 刘磊被雷佳重新铐好双手，推搡着往外走，经过走廊时，他忍不住又朝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我们在物业门口等你。” 临出门前，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刘磊的眼睛，“别耍花样，也别想着跑，想想你女儿。” 刘磊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走出单元门，外面的空气带着夜晚的凉意。 杰对随行的五名辖区民警做了个手势：“你们几个，散开点，在小区各个出口附近盯着，他要是敢跑……可以采取强制措施，但尽量别伤到要害，留活口。” “明白！”五名民警立刻领命，迅速分散隐入小区的各个角落，如同几道融入夜色的影子。 2009年4月1日，晚上9点25分，t市市公安局。 审讯室走廊里的灯光白得有些刺眼。 杨楠拽着杰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里的坚持毫不退让：“杰队，让我进去，我必须亲自审他，那些孩子……” 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眼神同样坚定的方语。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进去可以，控制好情绪，方语，你负责记录。” “是。”方语应道，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第389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二) 审讯室里，灯光明亮，刘磊已经坐在了审讯椅上，双手被固定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杰、杨楠、方语三人依次在审讯桌后坐下。 方语熟练地打开面前那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电脑，噼里啪啦地敲击了几下键盘，调整好摄像头角度，然后抬头对杰示意：“好了，杰队，可以开始了。” 杰却没立刻开口，反而站起身，走到门口，对外面守着的两名警员低声吩咐了几句。 很快，两名警员拿着一套指纹采集工具走了进来。 “配合一下。”其中一名警员走到刘磊面前，语气公事公办。 刘磊抬眼看了看他们，没反抗，任由警员掰开他的手指，在印泥上按压，再印到采集卡上，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只是眉头微微皱着。 “动作快点，”杰在一旁催促，“采完立刻送技术科，跟山洞现场那枚夹子上的指纹做比对，要加急。” “嗯好！”两名警员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收好指纹卡，快步离开了审讯室。 门再次关上，审讯室里只剩下四人。 刘磊看着杰，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警官，你们到底凭什么抓我？是不是搞错了？我真的没杀人，我连鸡都没杀过。” 没等杰回答，杨楠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尖锐：“闭嘴，问你什么答什么，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家菜市场。”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情绪已经有些失控。 刘磊被她吼得缩了一下脖子，但随即又梗着脖子瞪了她一眼，嘴角撇了撇，干脆把头扭向一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杰抬手示意杨楠冷静，然后转向刘磊，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姓名。” 刘磊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跟自己较劲，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刘磊。” “年龄。” “……四十三。” “职业。” “没……没工作。” “家庭住址。” “名都花园，3号楼，1单元，501。”刘磊一口气说完，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又把头扭开了。 杰点了点头，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他从文件袋里拿出厚厚一沓照片，站起身，走到刘磊面前，将十二张孩子的照片一张一张摊开，摆在了审讯椅的小桌板上。 照片上的孩子，有的在笑，有的在做鬼脸，天真无邪。 “看看这些孩子，”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认不认识？” 刘磊的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眼神闪烁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他一张一张看过去，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刻意的躲闪。 最后，他抬起头，用力摇了摇：“不认识，一个都没见过。” 杰收回照片，放回桌上，坐回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刘磊，我劝你想清楚再回答，我们能找到你，坐在这里问你话，手里就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现在主动交代，跟我们把证据链一条条砸实了再交代，性质可完全不一样，你自己掂量掂量。” 这话似乎刺激到了刘磊，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情绪激动地吼道：“我交代什么？老子说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少拿你们那套吓唬我，我告诉你们，我女儿有白血病，她离不开我，你们要是没证据，就凭空污蔑我，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杨楠再次被激怒，霍地站起身，指着刘磊。 “你还有脸提你的女儿？你看看这些孩子，他们……” “注意你的态度，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撒野？” 这时，杰拍了拍杨楠的肩膀，然后转向刘磊，语气放缓了一些：“刘磊，如果你想早点见到你女儿，就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也能节省我们彼此的时间，对大家都好。” “我问你，2005年的3月12日、7月9日和11月19日，这三天，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刘磊听了这话，眉头皱成一团，过了良久，才有些含糊地说道：“时间太久了，说实话，我真不记得那么清楚了，要说做什么……应该都是在医院吧。” “在哪家医院？做什么？有没有人能够证明你那天真的在医院？” 刘磊似乎对证明这两个字有点抵触，很明显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回答道：“t市的人民医院，就这一家，那是我之前上班的地方，虽然已经离职了，但有时候也会回去看看老同事，帮帮忙什么的，这几年来，基本上都是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 接着，他的语气里带着抱怨道：“至于你刚才问的……我是真记不清了，谁闲着没事会记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啊？” 杰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他的说法，继续往下问：“那我们换个时间段，去年，也就是08年的2月24日、6月19日，还有9月25日，这几天你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再想想。” 刘磊再次陷入了思索，这次思考的时间更长，眉头也皱得更紧，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还是记不清了，应该还是在医院吧，或者在家里，总之离不开这两个地方。” “你仔细想想，你那段时间，有没有去过l县？比如，l县下面的哪个村子，有没有印象？” 没想到杰的话音刚落，刘磊几乎是立刻开口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根本没去过什么l县，更别说什么村子。” “不想想就回答吗？” “l县，或者周边的县城，任何地方都行，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去过？” 刘磊似乎被杰的追问激怒了，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起来：“我都说了没有，这几年，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市区，我女儿有白血病，需要有大人照顾，我哪有时间跑到什么l县去？再说，我在那什么县里又不认识那边的人，去那里干什么？” “因为女儿的病，三年前老婆也跟我离婚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女儿两个人，我每天为了给她挣医药费，焦头烂额的，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警察同志，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们是不是真的搞错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 杨楠在一旁听着刘磊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问道：“女儿重病，的确很让人同情，但是，治疗白血病，需要很多钱吧？” 刘磊听到钱这个字，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泪不自主地从眼眶中滑落下来，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是啊，要很多钱……我女儿四年前，因为一次意外，伤口感染，之后就开始高烧不退，跑了很多家医院，花了好多钱，最后才确诊是白血病。”他抬起手，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也有些哽咽。 “这些年，为了给她治病，我基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房子也卖了，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刘磊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最后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看到刘磊痛哭的样子，杨楠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强压下心中的同情，继续追问道：“所以你就参与了贩卖人体组织的勾当，摘走了那些孩子的脏器，以此获取非法利益给你女儿治病，对吗？” 第390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三) 杨楠的这句话，如同尖刀一般，直接刺入了刘磊的心脏。 杨楠的讯问让杰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因为杰心里清楚这件案子绝对与贩卖人体组织没有关系。 果然，刘磊在听到杨楠的讯问后，情绪彻底失控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几乎声嘶力竭地吼道：“放你妈的屁！老子没做过的事情，别他妈的诬陷我！我太了解你们这些人了！为了破案，就他妈的不择手段！你们……你们简直不是人！” 没等杰开口，杨楠像是抓住了什么，紧跟着追问：“哦？破案？我们好像没跟你提过什么案子吧？你怎么就想到破案上去了？” 刘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杨楠，抬手指了指杰，又指了指自己，没好气地反问：“抓我的时候，你们不是说我涉嫌什么虐杀儿童案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认账了？当我傻啊？” “我……”杨楠被噎得说不出话，脸颊微微发烫，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杰看着刘磊，没理会旁边杨楠的尴尬，换了个话题：“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从医院辞职了？” 刘磊此刻对这几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甚至带着点厌恶，他喘了口粗气，把头扭向一边：“我辞不辞职，关你们什么事？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就少废话！从现在起，我什么都不会再说！” 杨楠这一搅和，好不容易有点松动的气氛又绷紧了。杰站起身，脸色不太好看，一把抓住杨楠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站了起来，拉开审讯室的门，直接把她拽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门被关上，杰这才松开手，盯着杨楠：“你刚才在干什么？那些话，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违规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怒气显而易见。 “在没有明确证据指向他的时候，你那是诈供、诱供！懂不懂？万一他真是凶手，你今天这话，就能成为他将来在法庭上翻供的理由，到时候，别说你，我们整个专案组都得跟着吃官司！我让你来，是让你帮忙，不是让你给我挖坑！要是连最基本的审讯原则都不懂，你就给我回去！” 杨楠被骂得抬不起头，声音也小了下去：“对不起，……我……我就是看他那个样子，想诈他一下，看他什么反应……没，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杰打断她，“这是能‘没想那么多’的事吗？人命关天。” 他不再看杨楠，转头对着走廊另一头站着的赵戾和雷佳招了招手：“你们两个，马上去查刘磊这几年的工作记录，特别是医院那边的，要详细！尤其核实清楚，案发那段时间，他到底在不在医院上班，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是！”赵戾和雷佳应了一声，立刻转身走了。 杰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杨楠，语气冷淡：“你去技术科，等指纹比对结果出来，这里的审讯，你暂时不用参与了。” “队长……”杨楠还想争取一下。 杰冰冷的眼神扫过去，杨楠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转身，朝着技术科的方向走去。 看着杨楠离开，杰在原地站了几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推开审讯室的门，重新走了进去。 他走到刘磊身边，放缓了声音：“刘磊，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现在情绪激动，但对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配合我们调查，也是证明你自己清白的唯一途径，对不对？” 杰拉开椅子坐下，继续说道：“我们办案，讲究证据，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你想想你的女儿，她还在等着你，她需要你照顾，也盼着你早点回家，不是吗？” 提到女儿，刘磊紧绷的身体似乎松懈了一些。 他抬起头，看了杰一眼，通红的眼睛里还有泪痕，他伸手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地问：“有烟吗？” 杰掏出烟盒，递了一支过去，又帮他点上火，刘磊猛吸了一口，立刻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脸都涨红了，咳完后i他看着手里的烟，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抽烟，没想到……是在这儿。” 杰没说话，自己也点了一支烟，安静地吸着，等着刘磊平复下来开口。 烟雾缭绕中，杰看着刘磊略显佝偻的背影，等他情绪稍稍平复，才开口问道：“能具体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要从医院辞职吗？” 刘磊又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鼻腔和嘴角溢出，“咳……咳咳……” 他被呛得又是一阵咳嗽，缓过来后才慢慢说道：“我跟文文她妈离了之后，家里就我一个人带孩子，她爷爷奶奶走得早，没人搭把手。白天我得上班，就把孩子带到医院，让她在旁边待着，晚上回去再给她做饭、洗漱、讲故事……这三年，差不多天天都这样过的。” “去年，大概六月份吧，具体哪天记不清了，我去材料室拿个东西，就把文文一个人留在档案室门口等我，前后也就几分钟的事儿，谁知道档案室就着火了，烧了几份档案，幸好发现得快，孩子没事，就是吓坏了。” “后来呢？”杰追问。 “后来……”刘磊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明显的委屈和愤怒，“医院里就有人传，说是我家文文调皮，玩火柴点着的。我问过文文，她说不是她！绝对不是！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她，胆子小，又乖，怎么可能去玩火？我相信她！” 他抬起头，看着杰，眼睛又红了：“可他们不信！院长找我谈话，话里话外就是怪我没看好孩子，影响了医院工作。从那以后，我在医院就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看谁都像是在背后议论我，工作上也处处不顺。”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再加上文文的病，越来越重，医生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当时就想，工作不顺心，钱也挣不够她看病的，还不如辞了，在家好好陪陪她，让她最后这段日子能开心点，能有爸爸一直陪着。” 说完，刘磊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杰看着眼前这个被生活压垮的中年男人，心里也堵得慌。 他见过太多穷凶极恶的罪犯，也见过太多走投无路的普通人，此刻的刘磊，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就连旁边一直低头记录的方语，也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酸涩的眼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只见杨楠瞪着眼睛气势汹汹的走到了刘磊的面前，将指纹对比的报告拍在了他的面前冷声说道：“还说不是你！” 突然的变故让刘磊猛地一惊，他错愕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杨楠，又看了看桌上的纸，不明所以地问：“这……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杨楠冷笑一声，指着那份报告，“你在医院干过，这东西能不认识？指纹比对报告，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一个杯子上提取到的指纹，跟你今天捺印的指纹，是同样一个！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第391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四) 刘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急忙抓起那份报告，双手抖得厉害，他瞪大了眼睛地看着，嘴唇哆嗦，连刚刚不小心被烟头烫到的手指都浑然不觉。 接着，他猛地摇头，道：“不……不，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绝对搞错了！这不是我的指纹，我没去过那里！我真的没有！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啊……”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 杨楠又要说什么，但看到杰脸上严肃的神情后，默默的选择了闭嘴，然后自觉地离开了审讯室。 杰看着刘磊说道：“你先别激动，正好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杰看着刘磊几近崩溃的样子，等审讯室的门被带上后才重新开口，声音刻意放缓道：“刘磊，你先别激动，听我说，这份报告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核实，但现在，我正好有件事情想问你。” 刘磊连忙点头，声音发颤着说：“你问，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绝不隐瞒。” 杰点了点头，看着刘磊道：“我们在案发现场，准确地说，是在死者办公室找到的一个杯子旁边，发现了一枚胸牌上的金属夹子。” 刘磊茫然地看着他，脸上的惨白还没褪去，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没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杰继续说道：“经过技术队同事的仔细比对，夹子上面残留的一枚指纹，和你今天捺印的所有指纹，认定是同一个人，也就是你现在桌上看到的这份报告的主要依据。” 他顿了顿，观察着刘磊的反应，又渐渐说：“但在我们之前的调查过程中，我们了解到，你从医院办理离职的时候，你的工作胸牌……是丢失了，对吗？” “啊？”刘磊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胸牌……丢失？”他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烟雾缭绕中，过去的画面似乎一点点清晰起来。 “对……对！是丢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声音都提高了一些，“我办离职那天，要去人事科交还胸牌和工作服，结果……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了！我记得我把办公室、更衣室都翻遍了，就是没有！” 他越说越急，十分迫切的说道：“后来还是……还是徐欣！对，是徐欣帮的我！她说胸牌丢了按规定要罚款，好几百呢！她看我那段时间……唉，家里情况不好，就说她想办法帮我补做一个，让我别声张，免得扣钱，我当时真是……真是感激她……”他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苦涩。 “那你还记不记得，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胸牌不见的？”杰追问道。 刘磊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眼神飘忽了一阵，最终定格在某处，像是抓住了模糊的记忆碎片：“就是……就是档案室那次失火之后没多久，那天特别乱，到处都是烟，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后来清点东西的时候，我就发现胸牌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救火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哪儿了，也没太当回事，想着回头再找，谁知道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看着杰的眼睛，慌忙再次补充，声音都有些发颤：“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句句属实！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胸牌夹子怎么会跑到……跑到那里去，我真的没去过啊！” 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点了点头，他再次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刘磊，刘磊下意识地接了过去，却忘了点燃，只是夹在抖动的手指间。 杰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一口：“你先别激动，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会去核实的，徐欣那边，我们也会再找她了解情况。” 刘磊用力点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再说话，但那份慌乱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神很是空洞地望着桌面。 杰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一出门，就看到杨楠果然等在走廊里，双手抱胸，一脸不爽地靠着墙，脚尖还在地上不耐烦地点着。 “怎么样？招了没？我就说那指纹是铁证！”她看到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杰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初步判断，他应该不是凶手。” “什么？！”杨楠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杰，“不是凶手？那指纹报告是假的？！技术队搞错了？！” “报告没问题，指纹也没错。”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但有几个疑点。” “疑点？铁证面前还有什么疑点？”杨楠显然不服气。 杰吐出一口烟圈后，才缓缓说道：“第一，时间，他女儿白血病，前妻走了，家里没人搭手，医院那边我们侧面了解过，他辞职前后那段时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吃饭都成问题，他哪有那个时间跑去杀人？除非他女儿自己能给自己打针换药了。” 杨楠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第二，动机和物证。”杰继续道，“抓他的时候，我让赵戾和雷佳搜了他的住处，搜查报告你没看？家徒四壁，除了他女儿的药，连件值钱的家具都没有，这些年挣的钱估计全填医院这个无底洞了。他图什么？为什么？为钱？他连给自己买条好烟都舍不得，为仇？死者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冒这个险？而且，现场除了那个夹子，没找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凶器也没找到。” 杨楠皱着眉，虽然依旧不太情愿，但杰说的确实是事实。“那……那也不能完全排除啊，万一他是临时起意呢？或者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这就说到第三点了。”杰将烟蒂摁灭在走廊的垃圾桶里，“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个胸牌夹子，上面的指纹，太干净了。” “干净？干净不好吗？说明提取得清楚，比对准确啊！”杨楠明显愣了一下。 “是太干净了。”杰转过身，看着杨楠。 杰继续解释道：“按照医院的规定胸牌丢失会进行罚款，根据刘磊的家庭条件和遭遇来说，他一定会对胸牌保管的特别细心。所以每次工作结束后他一定会摘掉胸牌，工作的时候再戴上，反复佩戴我想应该不会只在上面留下一枚指纹的痕迹吧？” 杨楠听得有点发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工作牌，立即想明白了杰的判断，情绪也变得有些失落了，就像是刚被冷水浇灭了的火苗一般。 她说道：“那我们岂不是抓错了人？真正的凶手岂不是有机会逃跑了？” “有这个可能。”杰不置可否。 “刘磊说他的胸牌是在档案室失火后丢的，时间点也对得上。如果真有人想利用这一点，拿到他的胸牌，再留下他的指纹在案发现场，也不是不可能。” “谁会这么干？徐欣？”杨楠立刻想到了刚才刘磊提到的人，“她帮刘磊补办胸牌，会不会……”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杰打断了她。 杨楠沉默了，脸上的不忿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她虽然冲动，但不是傻子，杰分析的这几点确实很有道理，尤其是那个指纹，让她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第392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五) 杰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宋长霞的电话，电话接通，杰先将审讯情况和自己的分析结果告知宋长霞后，并要求宋长霞继纲对t市范围内的各个要道口进行警力布控。 打完后，他转身推开审讯室的门。 “刘磊，”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声音不高。 “你在档案室工作这么些年，有没有跟谁红过脸，结过梁子？或者，挡了谁的路？” 刘磊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他慢慢摇了摇头，发出沙哑的声音：“没有……真的没有，我这人……闷，不碍事。” 杰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这个，话题一转道：“对了，你们住那小区，零四年左右，是不是出过点怪事？关于……猫的？” 刘磊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涣散的目光瞬间凝固。 “猫？”他重复了一遍。 “对，黑猫。”杰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听那边的老住户说，当时有人发现，好几只黑猫……被人剥了皮，脑袋也不见了。” “是我干的！” 刘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脸因为充血而涨得通红，表情狰狞得有些扭曲，“没错！就是我杀的！那些畜生！那些该死的黑猫！” 杨楠在监控室外都听到了这动静，忍不住凑近了些。 审讯室内，杰微微后靠，语气依旧平稳：“为什么？” “为什么？！”刘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连串干涩的笑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就是它们！就是那些黑猫害了我女儿！她那么乖，就是被一只野猫抓了一下！就一下，手背上一个小口子，谁知道就感染了！后来就查出来是白血病！医生说可能跟那次感染有关！都是它们！是它们毁了我女儿！毁了我的家！” 他喘着粗气，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混合着疯狂和绝望：“我恨它们！我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猫都杀光！剥了它们的皮！砍了它们的头！犯法吗？！我杀几只猫犯法吗？！你说啊！犯法吗？！” 杰沉默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被生活和绝望彻底压垮的男人，在他扭曲的逻辑里，那些猫成了他所有不幸的替罪羊。 过了好一会儿，等刘磊的喘息声稍稍平复了一些，杰才站起身，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门在身后关上，杰走到走廊上，抬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一阵疲惫。 杨楠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道：“怎么回事？他在里面喊什么呢？听着……挺吓人的。” 杰把刘磊那些关于猫的疯狂言论，连同他扭曲的逻辑，大致跟杨楠复述了一遍，杨楠听得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好半天才消化完。 “所以……就因为他觉得是猫让他女儿得了白血病，他就……十多年前跑去剥猫皮？” 杨楠的声音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这人脑子……是不是真有点问题？” 杰揉着太阳穴，感觉那股疲惫感又加深了几分，“问题大了去了，但现在纠结这个没意义，他刚才提到了他女儿，还有医院……” 他顿了顿，看向杨楠，“有个事，你和方语现在去办。” “什么事？杰队你说。”杨楠立刻打起精神。 “人民医院，去年6月份，档案室是不是着过一次火？你去查查这事，把当时所有参与救火的，或者只是出现在现场附近的人，能找到的，都给我带回来问话。” 杨楠愣了一下：“档案室着火？这跟案子……”她没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推开旁边一间空着的审讯室的门，走到正在里面整理东西的方语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方语听完，也是一脸诧异，但没多问，两人拿起外套，快步离开了走廊。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赵戾和雷佳就步履匆匆的回来了。 “杰队，查清楚了，刘磊没有作案时间，他们医院抠门归抠门，监控硬盘倒是每年都备份，我们扒拉出硬盘，重点看了案发前后几天的录像，刘磊压根儿就没离开过医院，一直待在病房陪他女儿。”雷佳说道。 赵戾在旁边补充：“我们顺便也摸了摸底，刘磊在医院人缘还行，估计是大家看他可怜吧，都挺照顾他的，哦对了，还有个事儿。” “去年6月16号，就是l县杨家村那个杨泽瑞失踪案发生前三天，他们医院档案室着了把火，我们觉得这事儿可能有点蹊跷，就把那段时间的监控硬盘也顺手带回来了。” “6月16号……”杰点了点头，这和他刚才的猜测不谋而合。 “干得不错。”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方语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杰直接说道：“方语，医院那边不用去了。” “啊？怎么了？”方语的声音透着疑惑。 “赵戾他们已经把监控拿回来了，你们现在改道，去名都花园，把刘磊的女儿接回市局。” “接他女儿？”方语反应很快，“这么说……刘磊没事了？” “基本排除了，他说的那些情况，我们核实过了，都能对上。” 挂了电话，杰转向赵戾和雷佳：“辛苦你俩，把档案室着火那天的监控给我仔细捋一遍，把除了刘磊和他女儿之外，所有出现在监控里的人，不管是谁，干什么的，都给我找出来，列个详细名单。” “没问题。”赵戾和雷佳答应着，转身就往技术科走去。 走廊里又只剩下杰一个人。他再次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刘磊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激动，只是低着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杰走到他面前，拿出钥匙，打开了他手腕上的手铐。 “你说的情况，我们查清楚了。” “跟你女儿生病住院的时间线，还有医院的监控记录都对得上。你暂时没有作案嫌疑了。” 刘磊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杰，眼神里先是茫然，然后迅速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填满，他泪水缓缓的从眼角滑落，嘴角抽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握住了杰的手不停的上下晃动。 杰任由他握着，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不过，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刘磊闻言，立刻停止了晃动，也顾不上擦眼泪，只是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头。 第393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六) 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刘磊，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现在，我需要你帮个忙，一个……可能让你很委屈的忙。” 刘磊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声音嘶哑却坚定：“警官，您说！只要能抓住那个天杀的畜生，我做什么都行！”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用力点头。 “真凶还在外面，”杰的声音压低了些，“我们现在放了你，他肯定会知道。一旦他警觉起来，藏得更深，再想抓他就难如登天了。”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刘磊的反应，见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明了，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想想另外那十二个家庭……他们承受的是彻底的毁灭。” “我们的人，到现在都不敢让那些家长去看现场，真的，不是我们不让他们看，是怕他们看了……会疯。” “你知道那些孩子……是怎么被发现的吗？” 刘磊下意识地摇头，脸上血色褪尽。 “像挂腊肉一样，”杰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用铁钩子穿过脖子，吊在山洞顶上，十二个孩子……手脚都没了，血放干，皮剥了，内脏掏空了……” 听着杰直白的描述，刘磊的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 “凶手还在他们身上浇油，用火烤……烤得不成样子，根本认不出来谁是谁。” “现场去的兄弟，有的回来就吐了，有的，像赵戾他们，回来后好几天都吃不下饭，这不光是杀人，这是在挑衅！” 他重新看向刘磊，眼神锐利：“我们领导下了死命令，案子必须破！所以，刘磊，我代表我们公安，也代表那十二个破碎的家庭，请求你，暂时……替我们背一下这个黑锅，让那个凶手以为，我们抓错人了，案子结了，好让他放松警惕。” “当然，这只是请求，不是命令，你可以拒绝，我们也能理解，不管你怎么选，我们都会保证你女儿的安全，我已经让方语去接她了，很快就能到市局。” 在杰的一番真诚的言语中，刘磊的眼泪汹涌而下，他没有哭出声，只是肩膀剧烈地耸动着，过了好一会儿，他通红的眼睛里激射着悲愤和决绝：“我配合！警官！我配合你们！我要抓住那个畜生！我要让那畜生付出代价！我也要让我女儿知道，她爸不是孬种！不是只会躲在医院哭的废物！” 杰点了点头，再次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刘磊的手，这次，刘磊的手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滚烫的力度。 “好，委屈你了。”杰松开手，“你先在这里调整一下情绪，等女儿过来。” 杰示意旁边一直沉默的记录员留下照看，自己则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他带上门，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宋长霞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杰队？”宋长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宋局，”杰走到走廊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布控的人，可以撤了，留几个便衣在附近盯着就行。” “撤掉？”宋长霞那边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明显的疑问，“什么情况？你那边有突破了？抓到人了？” “没抓到，但我想让外面的人以为我们抓到了，我想让刘磊……暂时顶上这个罪名。”杰解释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宋长霞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慎重：“杰队，你确定刘磊没问题？这步棋是不是太险了？刚刚杨楠给我通过气，说刘磊虐猫的事儿，基本能定是他干的。” “我知道。”杰应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杀猫，肯定不会当着他女儿的面。这说明他有时间、有地方去处理那些猫，既然他有这个时间和能力去处理猫，我们是不是也能怀疑……他同样有时间去处理人呢？医院的监控只能证明他在医院，证明不了他没离开过病房去干别的，万一我们判断失误，放跑了真凶，又冤枉了一个……虽然可能是虐猫犯，但未必是杀人犯的人，这后果……” 杰解释道：“我让人去医院确认过了，案发时间刘磊一直都在医院，有护士和监控作证。所以他没有作案时间，这基本能定死。目前我们从医院拿回来了近几年的监控视频，准备从刘磊胸牌丢失那件事入手查查。” 宋长霞接下来的话却让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杰队，我不否认你的能力，也信你的判断，但是，你不能对嫌疑人的个人遭遇产生共情，这对案子没好处，只会影响你的视线。” “我下午让人专门去核对了，那十二个失踪孩子的血型，都跟刘磊女儿文文的血型一样，全是b型，白血病怎么治，你比我清楚，骨髓移植是唯一的希望。” “我现在说说我的判断，刘磊确实没有作案时间，这没错。但结合失踪儿童的血型，还有他女儿的病，他有充足的作案动机。我刚不光给杨楠打了电话，也给李维那边了解了山洞现场的情况。” “现场没发现水和食物残留，不代表孩子失踪后就直接被带去了山洞，万一……这案子是刘磊跟人合伙干的呢？你想想，刘磊守在医院，他那个同伙负责拐孩子，找地方藏起来，进行秘密的医学实验。配型嘛，总得试试，结果发现血型都对得上，但骨髓配不上。为了不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孩子全杀了，再弄到山洞里伪造成虐杀现场。” 杰皱紧了眉头，宋长霞的推论虽然大胆，却似乎能串起一些零散的线索。 只听见宋长霞继续说道：“刘磊很清楚，这些孩子虽然才五六岁，但不是傻子，放了他们，只要一问话，或者画个像，他和同伙就可能暴露，他一进去，他女儿怎么办？彻底没救了，所以，必须灭口，还得用最残忍的方式。” “剥皮，是为了掩盖实验留下的针孔或者其他痕迹。挖内脏，是为了销毁长期用药在器官里留下的药物成分。放血，不光是为了销毁血液里的药，还能让尸体肌肉干瘪，更难判断死亡时间，技术队在米缸里发现了高锰酸钾残留，这玩意儿少量加进血里，能有效稀释药物成分。砍掉手脚再放血，目的就在这儿。” “至于用火炉烧烤尸体……那就更明显了，彻底破坏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的判断，把所有痕迹都抹掉。” 宋长霞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再梳理一下关键点。第一，失踪孩子的信息来源，刘磊是市医院的主任，接触这些孩子的档案，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第394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七) “第二，你在现场发现的那个夹子，上面是只有一枚刘磊的指纹。但谁能保证这不是他故意留下的？一个能策划这么周密犯罪的人，完全有能力制造模糊证据来误导我们，他留下一个自己的指纹，再弄丢胸牌，是不是反而显得他更‘无辜’？” “第三，既然凶手能制造完美的犯罪过程，自然也能编造完美的口供和不在场证明。他现在这套说辞，是不是太顺了？太符合我们想要的结果了？有没有可能，他就是在诱导我们，让我们相信杀人的不是他？” “所以我的判断是，人，可能不是刘磊亲手杀的，但这事儿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他有同伙，那个同伙才是真正动手的屠夫。” “最后说说虐猫的事，一个人能对猫做出那种事，心理多少有点问题吧？扭曲，变态，至少是冷血，这种人，你说他会不会为了救女儿，做出更极端的事？” 宋长霞语气缓和了一些：“杰队，这是我的看法，陈部长派你们来，那么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作为警察，我只信证据。刘磊的说辞和你们的调查结果吻合，不代表他就是清白的，他怎么证明自己完全干净？” “当然，我会按照你说的，撤掉明面上的警力，就留几个便衣远远看着，也赞同你现在的法子，先把刘磊扣住，等查清楚再说，如果真跟他没关系，我们再放人也不迟。” “就目前来看，我倾向于认为，刘磊有同伙，一个藏在暗处，负责动手杀人的真凶。” 听完宋长霞这一番推断，杰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开口，道：“宋局，你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么多吧？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了？” 宋长霞那边笑了一下：“杰队，你猜对了，不过也不全是我琢磨出来的，这事儿啊，你得谢谢杨楠，她现在估计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说，怕你还在气头上。” 宋长霞声音里带了点调侃，道：“别小看我们市局这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杨楠可真有两把刷子。” “她让我转告你这些，也算是弥补之前在审讯室的失误吧，至少，她给了你一个犯罪嫌疑人人选。” 杰没吭声，等着下文。 “刘磊的前妻，赵霞，也就是他女儿文文的亲妈。” “赵霞，生物学研究博士，现在是t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主任。你想想，一个疾控中心的主任，生物学博士……她有没有能力处理掉那些药物痕迹？甚至，制造点什么出来？” “而且，赵霞的经济条件，负担女儿的医药费，问题不大。可偏偏，他们在孩子确诊白血病一年后，也就是差不多第一起案子发生的时候，离婚了。这难道不奇怪吗？女儿重病，当妈的就算感情破裂，这时候选择离开？” “还有，更巧的是，他们离婚的时间点，跟第一起儿童失踪案发生的时间，非常接近，哦对了，还有一个信息，市医院现任的档案室主任，叫徐欣，是赵霞的大学同学。你说，刘磊能接触到档案，他这个前妻通过老同学，是不是也能？” 挂了电话，杰把手机揣回兜里，宋长霞，或者说杨楠的这番推论，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把他之前的思路剖开，露出了里面可能完全不同的脉络。 而且这个推论……太通顺了，几乎能堵上所有的漏洞。 他抬头，正好看到杨楠和方语带着一个小女孩从外面走进来，那应该就是文文了。 小姑娘穿着干净的碎花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更乖巧一些。 杨楠看到杰，眼神稍微有些闪烁，但还是带着孩子走了过来。 杰定了定神，快步迎上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和：“你是文文，对吗？”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声音细细的：“嗯，我认识你，警察叔叔，刚才在我家，是你带走了爸爸。”她的眼睛很亮，直直地看着杰，“爸爸是坏人吗？” 杰心里一紧，笑了笑，摇头：“不是的，叔叔只是找你爸爸了解一些情况，这是工作，你爸爸现在没事了，你看，他就在那边等你呢。” “不过，在带你去找爸爸之前，叔叔能问你几个小问题吗？” 文文抿了抿小嘴，又点了点头：“嗯，你问吧。” “你生病以后，妈妈经常来看你吗？”杰随口问道。 “嗯！”文文用力点头。 “妈妈经常来看我的！她还说，我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她正在想办法，一定能治好我！” “她怎么说的？她找到什么好办法了吗？”杰追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 “文文！”一个情绪激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杰回头看去，刘磊几乎是从审讯室方向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审讯后的疲惫，但眼神死死地锁在女儿身上，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他几步冲过来，一把将文文紧紧搂进怀里。 “爸爸！”文文也抱住了刘磊的脖子。 刘磊抬起头，看向杰，刚才的激动稍微平复了些，挤出一个笑容，但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开口道：“杰警官，谢谢你们……还特意帮我把孩子接过来。” 杰看着紧紧相拥的父女俩，心里五味杂陈，刚才对文文的问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他看着刘磊那张复杂的脸，宋长霞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怎么证明自己完全干净？” 杰冲着刘磊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对方语说道：“时间不早了，你给他们父女安排个住处，有什么需要尽量的满足他们。” 方语立刻点了点头，转身对刘磊说道：“那你们跟我走吧。” 待刘磊走后，杰拨通了赵戾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秒后被瞬间接通，杰说道：“先别看监控了，你和雷佳立即去监视刘磊，案件没破之前绝不能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 挂断电话没一会儿的功夫，雷佳和赵戾就匆忙从技术科跑了出来，杰简单向他们两个说明情况后，两人立即跑出了市局大厅。 这时，神情复杂的杨楠走过来，看着杰说道：“宋局都和你说了吧？” 第395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八) 杰看着杨楠，不得不承认：“行，你这套逻辑……确实没什么毛病。” 杨楠却摆摆手，脸上没什么得意的神色：“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先找到那个废弃仓库，又带着我去医院摸底，最后才挖出刘磊这条线，我这脑子也转不到这儿来。” 她顿了顿，“再说，宋局那边……” “行了，”杰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既然你都让宋局绕开我查了这么多，心里肯定有数了，说说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干？” 杨楠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即又连连摆手：“问我？杰队，你才是专案组组长啊！我就是个帮忙的。” 杰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们专案组，现在正缺一个懂犯罪心理的，杨老师，有没有兴趣正式加入，给点专业意见？” “我？”杨楠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橄榄枝”砸得有点晕，但很快反应过来，眼睛亮了亮，“组长您说了算！不过……咱们确实得快点了，刚才你跟文文说话，我看着刘磊那反应，八成是心里有问题。” 接着她话锋一转道：“赵戾他们不是把监控拿回来了吗？先看监控！就看档案室着火那天，徐欣到底在不在场！这个很重要。” “还有，现场那个夹子，不是提到了指纹吗？我琢磨着，那上面很可能是赵悦、杨泽瑞或者李晓他们几个小孩儿的。我已经让小赵跑一趟l县了，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生前玩的玩具上找到对应的指纹，要是对上了，那基本就能肯定，那个夹子，就是当时从凶手身上掉下来的！” 杰皱起眉：“这能说明什么？刘磊不是咬死了胸牌是档案室着火之后才丢的吗？” 杨楠突然凑近了些，眼睛眨了眨，带着点狡黠：“杰组长，你忘了件事儿。” “什么事？”杰被她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徐欣啊！”杨楠提醒道，“按徐欣说的，是她帮刘磊私刻印章，重新补办的胸牌。那你想想，我们在现场找到的那个夹子，有没有可能……就是刘磊原来那个？” 她不等杰回答，继续分析：“虽然上面只有一枚刘磊的指纹，但这也不奇怪，如果他天天上班别在衣服上，下班才取下来，一天下来碰不了几次，留一个指纹很正常。我们之前光凭现场的落叶判断夹子掉落的时间，可万一是先掉了夹子，后来才被落叶盖住的呢？这时间差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杨楠语气笃定。 “我猜刘磊的胸牌，根本不是档案室着火那天丢的，而是更早，就在2月24号赵悦失踪前后那几天！档案室那把火，就是个幌子，是他们俩，或者说主要是刘磊，为了掩盖胸牌真正丢失时间放的烟雾弹！只要我们把刘磊上班的监控录像往前倒，看看他哪天开始没戴那个旧胸牌，不就清楚了？” “而且，刚才文文说的话，太关键了，她说妈妈‘经常’来看她。你想，如果刘磊真是清白的，赵霞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来医院？还让女儿觉得妈妈一直在想办法救她？” “还有那些猫，刘磊承认了猫是他杀的，剥了皮，你不觉得，他处理猫的手法，跟几个孩子遇害的手法，有点……瘆人的相似吗？” “医院监控只能证明他上班时间没离开，但下班之后呢？谁能证明？他完全可以在下班后，把孩子交给赵霞看着，自己出去作案。他天天带着女儿上下班，搞不好就是做给我们看的！用女儿打掩护，让我们以为他下班时间都用来陪孩子了，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杰听着杨楠这一连串的分析，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厉害。” 随后两人没耽搁，直接去了技术科。 技术员老王正打着哈欠，看到杰和杨楠，指了指角落里落了灰的几台机器和一摞摞的硬盘。 老王帮忙把标注着‘人民医院08年’的硬盘接上，屏幕“哗”一下亮起，密密麻麻的16个窗口跳了出来，分别对应着医院的不同角落。 杨楠眼神好，很快就定位到了档案室走廊那个探头。 “就是这个。”她伸手双击，画面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她手指在鼠标上飞快操作，时间轴直接拉到3月1号早上。 “你看这儿，杰队，”杨楠指着屏幕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旁边还跟着个小不点，“3月1号，刘磊带着文文上班，胸牌好好地别在领口下面呢。” 杰凑近了些，盯着画面。 杨楠没停，又拖动时间轴，找到当天傍晚刘磊下班的录像。 “再看下班，”她又指了指，“他这习惯还真是一出是一出的，白大褂脱了也攥手里带走，胸牌，肯定一直跟着这件衣服。” 为了让杰看得更清楚，杨楠又点开了后面几天的监控录像，刘磊每天都是如此，胸牌雷打不动地挂在白大褂上，下班时连人带衣服一起带走。 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么说，那枚夹子上只有一个指纹，倒也说得通了，天天别着，蹭来蹭去，能留下一个完整的就不错了。” “没错，”杨楠点了点头，“接着看…” 她继续拖动视频，手指在快进键上点着，眼睛紧盯着屏幕里刘磊胸前的位置。 忽然，她停了下来，将时间往回倒了一点，定格。 杨楠用修长食指指着屏幕：“停！你看，3月14号他下班的时候，胸牌还在，记录显示，15号、16号他请假没来，然后这是17号早上他来上班的画面——胸牌没了！” 画面里的刘磊，白大褂依旧，但胸前明显空了一块。 “那就是说，丢东西，八成就是在他不上班的那两天！15号，或者16号！” 她又快速翻看了17号之后几天的监控，刘磊胸前始终是空的。 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起来：“记下来，让l县那边的人，重点查查那两天，特别是那片山林附近的监控，看能不能逮着刘磊上山的影子。” 杨楠撇了撇嘴：“难，市政监控超过一年的基本都覆盖了，08年的，现在都哪年了，大海捞针啊。” 杰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吩咐道：“试试看吧，万一有哪个犄角旮旯的监控碰巧没被覆盖呢。” “也只能这样了。”杨楠叹了口气，手指重新在鼠标上动起来，“先不管那个，看档案室着火这段。” 她熟练地将时间轴拖到6月16日。 画面里，刘磊从档案室出来，不紧不慢地往东边走廊去了，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但看不太清。 “他出来了。”杨楠轻声说，眼睛一眨不眨。 第396章 被剥皮的黑猫(三十九) 也就两分钟不到，档案室的门缝底下开始往外丝丝地冒烟，一开始很淡，很快就变浓了。 “着了！”杨楠按下了暂停，在纸上飞快地记下刘磊离开的时间和冒烟的时间。 “前后就两分钟，档案室里当时只有刘磊和文文，要么，是小孩子玩火？要么，就是刘磊做了手脚，定时或者用了什么慢燃的东西。” 她继续播放，画面里紧接着就出现了徐欣，她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来，一把推开档案室的门就钻了进去！跟着保安和护士才拿着灭火器跑过来。 杨楠立刻将监控画面回退到徐欣冲进去的那一刻，放慢了速度。 “你看这儿，冒烟也就半分钟吧，徐欣就冲进去了。正常人发现着火，不该是先开门看看，然后大喊救火吗？就算要救孩子，也该先把门敞开喊人吧？” 她又将画面往后拖了一点。 “可她呢？冲进去，反手就把门给带上了！”杨楠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她在里面待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才抱着文文出来，哭喊着救火！这像救火的样子吗？这简直像是在……帮着完成什么步骤，或者，掩盖什么！” 杰皱起了眉头，盯着屏幕上徐欣关门的动作，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杨楠做出了大胆的推测：“档案室我去过，里面不大，大概30平左右，所以换做任何一个成年人，在起火后进入档案室抱出文文应该只需要20秒至25秒的时间。“ “可徐欣的举动我觉得有些可疑，我们做一个假设，假设徐欣进入档案室后先帮刘磊清理他纵火时留下的证据再抱出文文呢？我觉得徐欣有可能是知情的，以她和刘磊老婆赵霞的关系，帮他们这点小忙应该不成问题。“ “再说说我这么想的观点，徐欣都可以帮助刘磊私刻医院的印章帮他补办胸牌，那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呢？更何况刘磊一走，主任的位置就是她的，她完全会为了自身利益选择帮忙。” 杰点了点头说道：“我支持你的观点。” 杨楠点了点头再次用鼠标拖动监控画面，经过半个小时的观看后，杨楠找到了刘磊离职前的两段监控视频，第一段视频是08年9月27号和28号的监控画面，也就是9月25日李晓失踪后的第三天和第四天。 第二段视频就是10月12日和13日的监控画面，也就是刘磊提交离职报告后的视频。 杨楠说道：“9月27和28日、10月12日和13日，这四天刘磊没有上班，我们可以以这几天作为调查的方向，查一下这四天刘磊的行踪。“ “另外，还要查一下刘磊离职后至今的小区内监控，看看他什么时间离开过小区，接触过什么人，或许我们就能找到重要的线索。” 杰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明白你的用意了，之所以在08年9月25日李晓失踪案后没有再发生类似案件，就是因为刘磊在10月17日已经离职，他无法再通过医院获取与女儿配型一致的儿童信息了对吗？” 杨楠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但是他们突然就收手我想他们应该是找到了下一个目标，一个与文文骨髓配型一致的目标，只不过由于我们的排查，再加上专案组的出现，以及我们找到了那个他们作案的山洞，所以才导致了他们没有机会动手。 杰思索着杨楠的判断，之后问道：“以刘磊老婆赵霞的条件，完全可以通过正常的医疗手段对文文进行治疗，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杨楠解释道：“有时候人性的阴暗面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试问谁愿意去花费高昂的医药费，让自己的女儿去承受风险呢？” “更何况依据我们眼下的医疗条件，骨髓移植并不是百分百成功的，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我想应该就是确保更大的配型成功几率选择儿童下手。” “一是因为儿童没有反抗能力，二是可以用这些儿童混淆我们警方的调查，让我们陷入拐卖儿童和人体组织贩卖的误区。” 杰点了点头后立即拨通了宋长霞的电话：“宋局，我需要技术支持，查一下刘磊在08年9月27、28日，还有10月12、13日，离职后至今的小区监控。重点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接触过什么人，对了，赵霞这段时间进出小区的记录也查一下。” 电话那头，宋长霞笑了笑，“看来你们有新发现了？” “多亏了杨楠。”杰看了看身边的杨楠，“宋局，时间紧，任务重，我知道现在很多人都休息了，但人命关天，等不得。” “放心，我们全力配合。”宋长霞干脆利落。 挂断电话，杰转向杨楠，“走吧，会会徐欣。” 杨楠伸了个懒腰，“希望她别睡得太死，不然咱们得费一番功夫。” 半个小时后，两人根据杨楠之前在医院了解到的地址，找到了徐欣的家。 凌晨两点，夜深人静，杨楠上前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谁啊？大半夜的！又来？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探出头，睡眼惺忪地看着杨楠和杰，皱着眉头问：“找谁？” 杨楠亮出证件，“警察，请问这是徐欣家吗？” 男人看了看证件，神情微变，语气缓和了一些，“是，你们找她？” “有些情况需要她配合调查。” 杨楠正说着，隐约听到里面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诧异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呀？” 男人回头看了看屋里，这才完全打开门，对她说道：“是警察，来找你的。” 徐欣出现在门口，当她看到来人是杨楠时，脸色表情瞬间变换，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眼神里充满了慌张。 杨楠冲她笑了笑，说道：“徐主任，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但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我们核实一下，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徐欣没说话，眼睛里写满了抗拒，见她这副模样，杨楠在心里嘀咕，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第397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 4月2日凌晨2点45分，t市市公安局审讯室内，徐欣握着双手，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搓揉，眼神在杨楠和杰之间飘忽。 杨楠开了审讯录像，边操作边说：“我旁边这位是省厅专案组的杰组长，他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徐欣点了下头，目光落在杰身上。 杰直接开口：“说说，姓名、年龄、职业、住址。” “徐欣，39岁，人民医院档案室主任，住清河街振兴小区6号楼401室。”徐欣回答道。 杨楠一边记录，杰再次问道：“刘磊是什么时候离职的？他的胸牌是什么时间丢失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徐欣回答道：“刘磊是去年10月11号提交的辞职报告，17号离职的，至于他的胸牌是什么时间丢失的我不清楚，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 杰点点头后看着徐欣的表情，加重了些语气问道：“只是同事关系吗？” 徐欣不敢直视杰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同事关系。” 徐欣犹豫了，抬头瞥了他一眼，低声说：“就是同事，没别的。” “那你为什么帮他私刻印章，还替他补办胸牌？更别说，去年6月16号档案室起火那事，怎么没跟我们说起来？”杰突然一拍桌子，提高了sheng调。 徐欣被杰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个激灵，猛地缩了缩身子，慌忙辩解：“我...我没有隐瞒，起火的事情我当时没想起来，我...我跟他真的就只是同事关系。” 杰丝毫没有给徐欣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接着问道：“那他杀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徐欣瞪大了眼睛诧异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孩子是他杀的。” 杰没有再询问，而是目光死死的看着徐欣。此时的徐欣也意识到了什么，低下了头来。 “我没说他杀的是那些孩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杰语气冰冷的问道。 徐欣不停用右手揉搓着左手的大拇指，脸上的肌肉不自主的抽动了几下，一时无话陷入了沉默。 杰再次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睛看着徐欣说道：“如果我们没有线索，我们不会这么晚找你过来问话，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徐欣再一次被吓了激灵，眼泪不由得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吟：“我只知道他看过那些孩子的信息……后来，后来就听说孩子失踪了。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怀疑过他，可……可我哪知道他会杀人啊！真的不知道！” 杰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两声声响，在这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不知道？不知道他杀人，那档案室那把火呢？帮他销毁证据，这事，你总该知道吧？”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徐欣头顶，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眼睛里全是惊恐，直勾勾地看着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杰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施压道：“说吧，怎么回事？你，刘磊，还有他老婆赵霞，你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儿的？嗯？” “没有！我没有！”徐欣激动地猛摇头，双手乱挥着，“我不知道他们杀人！真的不知道！我承认……承认档案室的火，是我放的！” 她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杰和杨楠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有惊讶，也有了然。 “你放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杰问道。 徐欣像是豁出去了，语速加快地交代说：“就是为了让他快点走！他走了，那个位置就是我的了！你们明白吗？主任的位置！” 她喘了口气，眼神有些疯狂。 “我用了……用了放大镜，就是利用那个光线折射的原理。那天中午，刘磊带他女儿去食堂吃饭了，我就溜进档案室，找了个角度，把镜片贴在窗户玻璃上，对准了档案柜上头的一堆旧档案袋。” 说到这里时，她停顿了一下，眼中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其实我当时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档案室是向阳的，那天太阳又特别好。我还故意把空调给关了，让屋里温度升高。等刘磊带着他女儿回来，我就找了个借口打电话，让他去楼下取个什么材料，他前脚刚走，后脚……后脚档案室就冒烟了。” “果然，”徐欣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近乎得意的表情，“火着起来后，院长对刘磊的看法立马就变了，他后来递辞职报告，我一点也不意外，我就了解他的脾气，受不了一点委屈，受不了一点排挤。哼，死要面子。” “但他胸牌丢了。”她话锋一转，又变得有些懊恼。 “离职手续办不全，万一拖下去，他又改变主意怎么办？所以我才……才找人私刻了印章，帮他把手续赶紧办完了。整件事就是这样！我发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杀人的事，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欣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泛起阵阵难以言说的潮红，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恳求交织的复杂。 听到这里，杨楠看了杰一眼，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审讯室。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她推门回来，走到杰身边，压低声音：“查了，她说的时间点和行为，监控录像能对上。” 杰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徐欣身上：“那说说赵霞吧，他老婆，你对她了解多少？” 徐欣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我和赵霞是大学同班同学，她学习很好，性格也很强势，毕业后我们除了同学聚会基本很少联系。” 说到这，她突然苦笑，“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也就同学聚会时能见上一面。” “后来得知她担任了t市疾病预防研究中心的主任之后，几个同学为她组织了一次升职宴，那次宴会算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就再没有任何过交集。” 杨楠目露思索，朝徐欣问道：“在你印象里，她是什么样的人？” 徐欣想了想说道：“她穿了身白色的套装，戴着新配的蓝色包包，说话语气和以前一样干脆，散场时她塞给我半盒润喉糖，说我咳嗽声太吵......” “大学时她和班长陈丽走得近，听说毕业后一起进了疾控中心，但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她摇头，“赵霞这人，向来报喜不报忧，连升职的消息都是旁人告诉我的。” 杰再次询问道：“那和赵霞关系最好的人是谁？那人从事什么职业，你知不知道？” 第398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一) 徐欣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要说关系近的，肯定是她大学时候的那个男朋友，叫肖然，没错，就是他，毕业后好几次同学聚会，还有赵霞升职那次请吃饭，都是他张罗的。” “肖然？”杰重复了一遍道，“他是干什么的？” “医生啊，我们这行毕业了还能干什么。” “我记得……肖然好像是在t市医科大学当老师，教书的。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现在应该是在t市省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当专家了。” 杰追问：“具体哪个科室的专家？” “哪个科室……”徐欣闭上眼，眉头紧锁。 她猛地睁开眼，语气肯定，“等等，我想想……血液科！对，血液科！” “刘磊跟我提过一嘴，他女儿……文文，就是在那儿确诊的白血病，唉，那孩子……”她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脸上难得地掠过一丝同情，但转瞬即逝。 杰和杨楠交换了一个眼神，杰继续问：“刘磊和赵霞离婚，你知道内情吗？” “这个……真不清楚。”徐欣摇摇头，表情显得很无辜，“就知道是文文确诊之后的事，你想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夫妻俩肯定压力大。不过具体为什么走到离婚那一步，谁知道呢？那是人家的私事，我一个外人，哪好多打听。就是那段时间，刘磊那脾气……特别冲，看谁都不顺眼。” 杰沉默了几秒，视线像钉子一样钉在徐欣脸上，让她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最后一个问题。”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寒意。 “刘磊离职那天，按规定应该上交的胸牌，现在在哪儿？” 这个问题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徐欣强装的镇定。她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收缩，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应……应该……在档案室吧？离职材料不都归那儿吗？”她的声音发虚，眼神躲闪。 “是吗？”杰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有紧张！”徐欣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欲盖弥彰的慌乱，双手下意识地绞在了一起，她的视线根本不敢和杰对视。 杰站起身，走到徐欣身边看着她，厉声质问道：“徐欣！看着我的眼睛！胸牌到底在哪儿？！” 这一下让徐欣浑身一颤，一瞬间脱口而出：“丢……丢了！” “丢了？”杰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压迫感，“是在你放火烧档案室之前丢的，还是之后丢的？嗯？” “我……我不知道！”徐欣慌乱地摇头。 “不知道？徐欣，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私刻公章，违规办理离职手续，还有，纵火......哪一条不够你进去待几年的？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瞒天过海？” “不是的！不是的！”徐欣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她竟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倒在地上，脸上涕泪横流。 “我说！我全都说！求求你们，别抓我，我不能有事，我老公一直没找到正经工作，家里全靠我这份工资撑着，我要是进去了，我们一家老小就全完了，求求你们了！”她双手扒着审讯桌的边缘，哭得泣不成声。 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徐欣，你已经隐瞒过我们一次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半句假话，或者藏着掖着什么，我跟你保证，今天这市局的大门，你恐怕是走不出去了。” 此刻的徐欣哪还敢有半点迟疑，捣蒜般点头，带着哭腔：“我说！我说！警官，我全说！那个胸牌……是刘磊办完离职手续后第四天没的！真的！不是我烧档案室之前丢的，那时候……那时候我还没那个胆子呢！” 她语无伦次，急于撇清自己：“这事儿我怎么敢往上报啊？那胸牌……那胸牌是我找外面偷偷刻的章子给补办的！这要是查出来，我这工作肯定要没了！我男人……他一直没个正经工作，家里就指着我这点工资呢！我要是完了，我们一家老小……我不敢想啊！” “昨天你们来问胸牌的事，我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找人连夜做了一个新的，想着今天早上上班早点去，趁没人注意，偷偷塞回刘磊那个档案袋里，就……就当它一直在那儿……好蒙混过去”徐欣说着，懊悔地用手背抹着眼泪和鼻涕。 杰弹了弹烟灰，语气没什么起伏：“具体说说，你是哪天，什么时间，怎么发现胸牌不见的？” “十月……十月二十一号！”徐欣努力回忆着，眼神还有些涣散，“对，就是那天！那天来了好几个实习生，叽叽喳喳的，烦得很，我让她们填资料入档，上午我还特意理过那一片的档案，刘磊那个袋子鼓囊囊的，错不了，胸牌肯定在里面，都能清楚的看到边上的轮廓。” “到了下午，大概三四点钟吧，我把那几个实习生的资料归档，抱着一摞文件，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哐当’一下，就把刘磊那个档案袋给碰掉地上了，差点没把我也绊倒。”她比划着，心有余悸。 “我赶紧捡起来，想着拍拍灰，顺手捏了捏……咦？怎么感觉……瘪了？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开一看——空的！胸牌没了！” “当时我就有点慌，但想着可能是掉在哪儿了，或者……反正就是没太当回事，后来事情一多，杂七杂八的，就……就抛到脑后了，谁知道你们会为了这个胸牌找上门啊！” 杰吸了口烟然后说道：“那天下午，除了你和那几个实习生，还有谁进过档案室？” “没了！绝对没了！档案室平时除了我，谁没事往那儿跑啊？就那几个小姑娘进来填了会儿表，然后就走了。” “实习生的名字，你记得吗？”杰追问。 徐欣皱着眉头，使劲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警官，这我哪儿记得住啊？都是些临时来实习的，干半年就拍屁股走人了，名字跟脸都对不上，这个……这个得查她们当时的入职档案才知道。” 杰没再追问，只是抬眼看向杨楠，杨楠心领神会，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再次离开了审讯室。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杨楠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径直走到徐欣面前，把手机屏幕递到她眼前：“这个人，你看看，认识吗？”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监控画面的截图，光线不算明亮，但能看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的侧影，正站在档案柜前。 徐欣凑近屏幕，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半天，忽然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抬起头，满脸错愕地看着杨楠，声音都变了调：“王……王雯？！外科的那个王雯？！她……她怎么会进我的档案室？！这不可能啊！” 第399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二) 杨楠收回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他转向杰，声音没什么起伏：“查了十月二十一号档案室那层楼的所有监控。下午三点十五分左右，徐欣带那几个实习生进去，她们出来后没多久，这个人进去了，王雯，她在里面待了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期间再没别人。” 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把只剩一小截的烟头在桌角摁灭，动作不重，他抬眼看着还愣在那里的徐欣，那女人脸上还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这个王雯，”杰的声音不高，却让徐欣激灵一下回过神，“现在还在医院上班？” 徐欣像是刚从梦里惊醒，眼神还有点涣散，下意识地点头：“在，在的！王雯嘛，我们医院的老护士了，以前在外科，后来调到儿科去了，现在就在……对，就在儿科的疫苗接种室那边。” 她说完，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可……可她去我那儿干什么呀？我们俩平时……话都说不上几句的。” 杰没理会她的疑问，把烟蒂随手丢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掏出手机，直接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方语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含混不清：“喂……组长？这……这才几点啊……” “醒醒神，”杰的语气不容置疑，“问你个事儿，昨天上午，你跟赵戾在儿科摸排，问话的护士里，有没有一个叫王雯的？”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方语打哈欠的声音。“嗯……啊？王雯？我想想……哦！好像是有！赵戾！赵戾！昨天儿科那个护士，是不是叫王雯？你那儿有记录没？” 片刻的安静，然后是赵戾略显清晰的声音背景音一样传来：“对，王雯，没错，我还拍了她胸牌呢。” 方语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对，组长，没错，就是叫王雯！我们还拍了她证件呢，怎么了？她……她有问题？” 杰的语气沉了下去，“我们刚从徐欣这儿挖出来点新东西。刘磊那个胸牌，八成就是这个王雯顺走的，你跟赵戾，立刻把刘磊给我带回来，我亲自问他。” “啊？刘磊？现在？”方语那边明显清醒了不少。 “对，现在，把他带回来之后，你们俩别闲着，直接去人民医院，儿科，给我盯死了！现在五点刚过，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他们该上班了，看见王雯，立刻把人给我带回来，记住动静小点，别惊动其他人。” “明白。”方语应得干脆利落，但随即又问，“那……文文呢？还带不带？” 杰捏了捏眉心，脑子飞快地转着：“这样，都带回来。刘磊和文文都带回来，到了局里，你留下，配合杨楠问文文的情况。我来对付刘磊，让赵戾和雷佳跑一趟医院，去‘请’王雯。” “好的收到。” 挂了电话，审讯室里又只剩下杰和徐欣，还有站在一旁的杨楠，杰的目光重新落回徐欣身上，那眼神让徐欣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行了，你可以走了。”杰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不准对任何人讲，一个字都不行，要是从你嘴里漏出去……” 徐欣哪敢多话，连连点头：“是是是，警官，我懂，我懂！我保证，绝对保密！” 杰补充道：“还有案子没查清楚之前，老老实实在t市待着，别乱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徐欣如蒙大赦，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又点了点头，这才拉开门，快步消失在走廊里。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杨楠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唉……这么一来，我之前的推断，又得推翻重来了。” 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扯动了一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笑：“错没错的有什么关系？关键是，新线索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他看了看手表，“一个儿科护士，跑档案室偷个胸牌？有点意思，等会儿你跟方语好好挖一下文文那边，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特别是关于那个肖然，看跟这个王雯搭不搭得上边。” 2009年4月2日清晨5点30分，审讯室的灯光有些刺眼，刘磊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一样。 杰推门进来，没绕弯子，直接坐到他对面：“刘磊，问你个事，文文……是你亲生的吗？” 话音刚落，刘磊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杰，那眼神，像要吃人。 杰没理会他的目光，自顾自的的往下说：“你跟赵霞离婚，不是因为文文查出白血病那么简单吧？我猜猜，是你发现文文的血型，跟你对不上，是这回事儿？” 刘磊嘴唇紧抿，没吭声，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都蹦起来了。 杰摇了摇头道：“那些猫，死得挺惨的，你弄死它们，不光是因为它们抓伤了文文，让她……嗯，‘患上’白血病，对吧？你心里更恨的，是这些畜生，连带着赵霞，把你整个生活都毁了，让你觉得……抬不起头做人？” 刘磊的脸一点点涨红，从脖子根一直蔓延到额头，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眼神闪烁不定，里面有愤怒，有屈辱。 杰继续道：“这种事摊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你心里肯定翻来覆去地难受，一方面恨猫，恨赵霞，恨不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另一方面，你是不是……甚至有点不想让文文治好？看着她难受，看着赵霞痛苦，你心里那股邪火才能稍微顺一点？” “够了！”刘磊的声音嘶哑，“你他妈别说了！”他瞪着杰，眼睛里布满血丝。 杰摊了摊手，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为什么不说？我这不好奇嘛，你说说，自己老婆跟别人生了孩子，还得你养着，这绿帽子戴着是个什么滋味？是什么让你最后又忍了？放下了这口气？连男人的脸都不要了？” 他顿了顿，看着刘磊的反应，又加了一句：“是因为那个肖然？他比你强？比你混得开？还是说，他比你长得帅更招人喜欢？” “我让你闭嘴！”刘磊猛地站起来，桌子被他带得晃了一下，他像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把揪住杰的警服领子，“你懂个屁！你什么都不知道！” 杰被他揪着，脸上那点笑意更明显了，甚至带着点挑衅：“对啊，我不懂，所以我才问你啊，被人这么踩在脚底下，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就能忍住不去撕了那对狗男女，反而只敢去捏死几只不会说话的猫？” 话没完全说完，刘磊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嘭”的一声闷响，正中杰的左脸。 “我操！我让你他妈别说了！”刘磊眼睛红得吓人，愤怒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杰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见了红，他用拇指抹掉血迹，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然后转回头，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冷冷的嘲讽：“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肖然比你行？啊？他有钱，有本事，他能救文文的命，你呢？你他妈除了会杀猫，还会干什么？除了戴绿帽子，你还能得到什么？嗯？哈哈……哈哈……” 第400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三) 面对杰不停的言语刺激，刘磊的表情扭曲得像老树根，脖子上的青筋蚯蚓似的鼓胀着，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他猛地再次扑上前，双手死死攥住杰的衣服：“你知道个屁！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你懂什么叫绝望吗？啊？！” “没错！老子就是窝囊！就是个废物！”他摇晃着杰，吐出的话语好似在嘶吼一般。 “我没他有钱！没他会说话！没他……没他妈那个小白脸招人喜欢！老子天天看着他们……你知道我心里多想宰了那个混蛋吗？！一刀！就一刀！还有那个贱人！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多少次想干脆让文文……让她……” 他声音突然哽住，猛地松开一只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可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就算不是我的种，她也是文文啊！她叫我爸爸！叫了这么多年！”他眼泪混着鼻涕淌下来，样子狼狈不堪。 “赵霞那个婊子跟我说，只有肖然能救文文！只有他有那个关系，有那个钱！我呢？我他妈就是个废物！废物！你知道什么是废物吗？就是除了回家偷偷拧断几只猫脖子，我他妈什么都做不了！我连大声骂他们一句都不敢！”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松开杰，踉跄着后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慢慢滑坐下去，双手抱着头，喉咙里发出呜咽：“我他妈就是窝囊废！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赵霞，肖然，我单位那些人……他妈的，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你以为我不想撕了那对狗男女？我想！做梦都想！可我能干什么？我杀了他们，文文怎么办？谁给她治病？谁管她？再说……我不敢……我他妈真的不敢杀人……我还有底线……我操！我他妈还有底线！”他狠狠捶着自己的脑袋。 杰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领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等他稍微平静了点，才蹲下身，与他视线齐平：“所以，这就是你忍了的理由？为了文文？” 他声音不高，却像锥子一样扎进刘磊耳朵里：“那么，赵霞的计划，你也答应了？利用你在医院工作的便利，帮他们……物色目标？找那些跟文文血型配得上的孩子？嗯？然后呢？让他们有机会下手？” 刘磊猛地抬起头，脸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眼睛里的血红还没褪去，此刻又充斥着惊恐：“不……不！不是这样的！”他慌乱地摆着手，试图站起来，却又跌坐了回去。 “什么计划？我不知道！我没有！我他妈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他双手撑地，眼神飘忽不定。 “我……我就是在医院上班，这些我没干过！真的，你说的那些……找孩子……下手……我没有！绝对没有！” 就在这时，杰荷包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宋长霞，他皱了皱眉，转身离开了审讯室接起了电话。 宋长霞说道：“技术人员从物业调取了监控，根据你让我查看的时间，技术人员发现刘磊在10月13号的晚上从家中离开过，技术人员相继查看了沿途的监控，发现刘磊打车去了l县。” “我们联系到了当时开车的司机，据司机回忆，去年10月份他只接过去l县的这一单，所以他记得很清楚，我们把刘磊的照片拿给他进行了辨认，也确认乘坐出租车的人就是刘磊。 “经过详细的询问，司机向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线索，刘磊当时的衣服上是带着胸牌的，所以刘磊一定去过案发山洞。“ 杰应和一声后挂断电话，脑海中开始飞速复盘所有的线索。 片刻后，他推门再次走进了审讯室内，然而这一次他径直走向了刘磊抓起了他的衣领，质问道：“去年3月20号，你的胸牌呢，上哪儿去了?还有，10月13号晚上！你他妈跑l县干什么去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刘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双手徒劳地想掰开杰的手，嘴里结巴的解释道：“我……我3月20号的确是没有找到胸牌，但是后来在我提交离职后的第二天，在鞋柜侧面的缝隙里找到了，可那时候徐欣已经帮我去补办了，我就没有再拿出来。” “10月13号我的确去了l县，去参加同学聚会，胸牌我是故意带着去的，就是为了装作刚下班的样子，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离职的事情，怕同学们笑话我，上学那会儿他们就特别瞧不起我。” “真的，就是这样......”他一脸的复杂。 杰冷哼一声，盯着刘磊的眼睛质问道：“哦？第一次问你话，你怎么一个字都没提？那时候怎么没想起这么好的故事？” 刘磊脸憋得通红:“我……你……你们那时候也没问我胸牌的事啊！谁没事提那个？后来，你们拿那个什么给我看，我当时真的吓懵了！我以为你们怀疑我跟赵霞……跟肖然那档子事……我……我哪敢多说别的？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计划!” 杰盯着他看了几秒，松开了他的衣领，刘磊立刻瘫软下去，靠着墙大口喘气。 “行，胸牌的事，l县的事，我们先放一放。”杰蹲下身，再次与他视线齐平，但语气却陡然一转:“那你告诉我，你看那些失踪儿童的信息，干什么？” 刘磊猛地一震，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什么？失踪……失踪儿童？看信息？什么信息？” “别装傻。”杰的声音异常冰冷，“就是你，有人看见你在医院内部系统里，频繁查看那些失踪儿童的登记信息。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看了？”刘磊几乎是跳了起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激动地反驳，“不可能，我没有，我查那个干什么？！” 接着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哦哦，我想起来了，肯定是误会！” “我不是看信息，是……是张副院长！他让我弄的，说是上头有指示，要整理系统档案，把一些……一些长期联系不上、登记地址早就搬走又没来更新的孩子档案，暂时……暂时在系统里备注成‘失踪人口’，方便统计管理，那些孩子很多都是在我们医院登记打疫苗的，领导让干啥我干啥，我哪知道那么多。” 他喘着粗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情绪又激动起来：“我操，我要是真敢动手杀人，第一个死的就是肖然那个王八蛋！还有赵霞那个贱货！我天天做梦都想弄死他们！我……我怎么可能去害不相干的孩子？！文文……文文还在等钱救命呢！” 杰盯着刘磊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杰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去参加同学聚会的事情都有谁知道？谁能证明？” 第401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四) 刘磊喘着粗气，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我那些同学……聚会那天……他们都看见我了，都能证明，文文那天我把她寄托在了邻居家帮忙照看，你们去问，一问就知道。” 杰盯着他看了几秒，没说话，站起身，拉开审讯室的门走了出去，刘磊看着他的背影，又瘫软下去，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呼吸着。 走廊里，杰掏出手机，拨通了宋长霞的电话。 “宋局，麻烦你派人去刘磊家看看，他那个胸牌还在不在。另外，去找下他邻居，核实一下10月13号那天，他女儿文文是不是确实在她家。” 电话那头的宋长霞顿了一下，问道：“怎么？听你这意思……刘磊跟案子没关系？” 杰叹了口气，靠在墙上，看着头顶惨白的灯光：“现在还不好说，先核实一下吧，按他刚才的说法，前言搭后语的，虽然漏洞不少，但关于胸牌和l县的事，听起来……暂时挑不出硬伤。” 挂了电话，他没急着回去，就在狭窄的走廊里来回踱步。线索查到这儿，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之前所有的指向，那些看似确凿的疑点，现在都被刘磊三言两语给搪塞了过去，虽然不一定全是真的，但起码在证据层面，暂时是断了。 这种感觉糟透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就在这时，旁边另一间询问室的门开了，方语和杨楠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沮丧，就差没把“头疼”两个字写脸上了。 杨楠走到杰身边，先是叹了口气：“唉……问完了。” 她揉了揉眉心：“据文文说，赵霞确实是隔三差五地去看她，而且每次去，肖然都跟个护花使者似的陪着，最有意思的是，每次他们一来，刘磊就特自觉地找借口溜达出去，给人家娘俩……哦不，是给赵霞和肖然腾地方，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关键是，文文说，她妈和肖然一直在帮她找骨髓配型，到处托关系，还专门去t市省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登记了信息，找专家咨询。这一点，我们刚才已经跟医院那边核实过了，记录都在，基本属实，人家确实在走正规流程。” 杨楠摊了摊手：“所以啊，目前看来，赵霞和肖然的关系是没跑了，但要说他们因为这个杀人……动机好像有点站不住脚。毕竟他们一直在通过正规渠道想办法。” “而且，文文那孩子……十二三岁，虽然早熟了点，但看着挺实诚的，应该……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撒谎吧？” 杰抓了抓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头发，眉头紧锁：“这么说，我们又绕回来了？调查方向又错了。” “不然呢。”杨楠也一脸无奈，“现在唯一的，能把刘磊跟案发现场直接联系起来的物证，就是王雯家里找到的那个夹子，上面可就清清楚楚只有刘磊的指纹，这玩意儿总不能是自己长腿跑过去的吧？绕来绕去，看来突破口还得在王雯那边找。” 正说着，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 他掏出来一看，是宋长霞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简洁：“核实过了，情况属实。” 杰把手机揣回兜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却沉了下来。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猛地抬起头，看着杨楠和方语，喃喃道：“不对，等会儿……” 方语刚想说什么，被杰一个眼神止住了。 “听着，赵霞和肖然这条线，绝对不能放！” 杨楠有点意外：“可医院那边都证实了，他们确实在找配型，文文也那么说……” “证实了？是，他们是在走流程，但是别忘了最关键的一点，时间！文文等得起吗？她那病是能按部就班等配型的病吗？骨髓库里找配型？那是大海捞针，他们嘴上说着走正规渠道，私底下会不会想别的歪门邪道？” “还有文文的话，一个小姑娘，十二三岁，是，可能不会主动撒谎，但要是有人教呢？要是赵霞或者肖然，在她面前演了几出苦情戏，说了点什么‘妈妈都是为了救你才这么辛苦’‘肖叔叔也在拼命帮你’之类的话呢？孩子心软，被人稍微一带，顺着大人意思说几句好话，这很难吗？我们不能凭孩子几句话，就把最大的嫌疑给排除了，这不扯淡吗？” “再想想源头，那些失踪孩子的信息，怎么泄露出去的？除了人民医院内部，还有哪儿能拿到这么精准的资料？没那么巧的事，一个两个失踪还能说是意外，这么多孩子，还都他妈跟文文血型一样，还都恰好信息被从医院系统里弄走？” “这条线，从一开始就钉死在人民医院了，刘磊那个后勤，他有没有权限两说，但他绝对是医院内部的人，信息是从这儿漏的，孩子是在这附近丢的，目标血型还都一致，所有线索都指向这里！” “凶手既然能把事情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又是高智商犯罪，他能傻到不给我们制造点障碍？让我们顺藤摸瓜直接逮到他？刘磊这番话，包括文文的说辞，我看，八成就是烟雾弹，想把我们往别的道上引。” 方语像是突然被电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我想起来个事儿，王雯！” 杰正盯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闻言转过身，目光锐利：“说。” “昨天我和赵戾摸排情况的时候，在她家查系统信息，查到一个失踪孩子的信息，王雯当时就在旁边看着，当她看到系统提示那孩子是‘失踪人口’后，手明显抖了一下，然后趁我们不注意，就把那条查询记录给删了，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没立刻串起来！” “删记录？方语，你现在就去把王雯的底细给我查一遍，哪里毕业的，平时都跟些什么人搅和在一起，社会关系，尤其是她在人民医院那边的关系网。” “明白！”方语立刻应声。 就在这时，杨楠口袋里的手机又是一阵“嗡嗡”声，比刚才宋长霞那短信动静大多了，她掏出来，一看屏幕：“是技术科小赵！” 杨楠赶紧接起来说道：“喂？小赵，怎么样？有发现没？” 电话那头的小赵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楠姐，比对成功了！那个夹子上，除了刘磊的，还有一枚指纹，是个孩子的！比对结果出来了，是李晓的！” “李晓？”杨楠声音一下拔高，扭头看向杰，“确认了，夹子上的另一枚指纹是李晓的，那么也就是说明凶手掉落夹子的时间就是在李晓失踪之后。” 杰听闻眼神瞬间变得极其深邃，他没说话，迅速走到杨楠身边，从她手里把电话接了过来，对着话筒直接说道：“小赵，我是杰。听着，你现在马上带上人，给我扑到l县那个山洞去，把山洞周边所有能找到的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筛出任何可疑的人或者车。” “是！杰组长，我们马上去！”小赵的声音斩钉截铁。 杰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给还有点懵的杨楠，他转身推开了旁边审讯室的门，对着里面一直低着头的刘磊说道：“你可以走了。” 刘磊猛地抬起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愣了几秒才慢慢站起来，动作迟缓地走出审讯室。 他来到杰面前，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近乎耳语：“警官……杰组长……我……我跟文文她妈那些破事儿……能不能……别告诉孩子？” 第402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五) 他眼神躲闪，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和恳求：“孩子……她本来就够可怜了，我不想让她再掺和我们大人这些烂账。当年……当年为了争抚养权，我确实……是拿了她妈出轨的证据给法官看，才把她留在身边的，我承认，我自私，我就是不想让赵霞和那个姓肖的王八蛋得逞！” “文文……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这几年……我真是拿她当亲闺女疼啊……医生说她日子不多了……我就想让她最后这段时间，能安安静静的，别再受什么刺激，别带着遗憾走……” 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尽量待在招待所，少露面，对你们，对我们都好。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缺什么吃的用的，直接跟我们派过去的人说，让他们去采购。” 说完，他转向方语语气干脆的说道：“方语，送他们回去，跟招待所那边打好招呼，安排妥当，咱们的人，外面盯紧点，里面……有合理需求尽量满足。另外，我刚才让你查王雯的事，抓紧时间办，这事儿可能比我们想的还急。” 方语点头：“明白！”随即带着明显松了口气的刘磊和一直安静待着的文文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杨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扭头问杰，语气里带着几分实在想不通的困惑：“唉……你说这刘磊，他到底图个啥呢？忙前忙后，担惊受怕的，孩子又不是他亲生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真是……” 杰瞥了杨楠一眼，说道：“还能图啥？他这就是憋着一股劲，变着法子恶心赵霞和那个姓肖的。” “有些人啊，自己不好过，也见不得别人舒坦。大概就是这么个心理吧。” 杨楠听了，忍不住“嗤”了一声，觉得这事儿实在荒唐：“啧，这都什么人啊……自己一摊子烂事儿没理清，还非得搅和进别人的生活里，图什么呢？就图恶心别人那一下？真够可以的。” 她摇摇头，一脸的难以理解，“这赵霞也是，你说她图什么呢？离了婚，又嫁了人，还跟前夫不清不楚的……这脑子，浆糊做的吧？” 正说着话，走廊那头传来了脚步声，赵戾和雷佳一左一右，押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双手被反铐在身后，脸上带着一丝惊魂未定。 杰的目光落在女人手腕上那副锃亮的手铐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怎么回事？铐上了？” 赵戾站定，稍微喘了口气说道：“我们找到她，亮了证件，问她是不是王雯，她嘴上答应，眼睛却瞟着旁边的侧门，我们刚想再问，她扭头就往外冲，跑得还挺快，差点让她拐进旁边那条黑乎乎的巷子，没办法，只好先给她上了铐子带回来。” 杰的视线转向那个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你就是王雯？” 女人咬着下唇，眼神有些闪烁，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没吭声。 杰看了看表，又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行了，看样子都折腾得不轻，这样吧，赵戾，雷佳，先把人带到临时羁押室，让她自己待会儿，冷静冷静，大家都去眯一会儿，养足精神，等睡醒了再审。” 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带人走了，这案子千头万绪，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硬审效果未必好。 没想到，这话音刚落，一直低着头的王雯猛地抬起头，急促地开口说：“等等！警官！我知道你们在查什么案子！我有线索要汇报！重要的线索！” 杰脚步顿了一下，但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头都没完全转过来，只是对赵戾和雷佳使了个眼色，示意继续带走。 眼看就要被带进旁边的房间，王雯急了，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我知道是谁把那些孩子的信息泄露出去的！我知道是谁！” 这一嗓子，像是平地惊雷。 杰和杨楠几乎是同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在了王雯身上，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钟的沉默后，杰抬了抬下巴，对赵戾说：“带她去审讯室。” 审讯室里，杰坐在桌子后面，他看着对面坐立不安的王雯，开口，深沉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说吧，谁泄露的那些孩子的信息？” 王雯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飘忽了一下，突然捂住了肚子，脸上挤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哎呦……警官，我这刚才跑得急，又吓得不轻，现在有点饿了，低血糖犯了……脑子很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能不能先给点吃的？” “啪！”杨楠猛地一拍桌子，吓了王雯一跳。 她瞪着眼睛，语气严厉：“王雯！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医院食堂吗？！给我严肃点！我们为什么请你来，你心里没数？少在这儿跟我们耍花样！老实交代！” 王雯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但嘴还是硬的：“我……我没耍花样，我是真的不舒服……” 当杰的目光冷冰冰的注视着她，她只好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当时这些孩子在登记信息的时候，是刘主任负责审核的，但他在审核的时候特意把那几个失踪的孩子的信息标注出在了一张纸上。” “昨天你们的人来找我询问情况的时候，我一查你们登记的那个孩子的信息，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怕刘主任报复我，我就删除了查询信息。” 杨楠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就凭这个？你就断定信息是他泄露的？” 王雯急忙辩解：“对啊，这还不够明显吗？” 杨楠闭上了眼睛，她深深吸了口气，压制着即将喷发的怒火，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王雯身上：“你刚才不是说低血糖，脑子晕乎乎记不清事吗？现在看来记性好得很嘛，连刘主任抄名单这种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王雯的脸色微微一变，嘴唇动了动，没敢接话。 “我再问你，10月21号，下午三点十五分，你去档案室干什么？” 王雯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慌乱地瞟向别处：“我……哦，我想起来了，那天……那天好像是去档案室送、送档案吧……” “送档案？王雯，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两手空空进去，两手空空出来！你告诉我，你送的哪门子档案？” 王雯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可能记错了……也许是去找份旧文件……”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杨楠的质问。是杰的手机。 杰看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t市本地。他皱了下眉，没说什么，拿着手机起身便走出了审讯室。 “喂？” “喂？请问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杰组长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中年男声。 “我是。”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哎呀，杰组长您好您好！我是t市福春路派出所的所长何强。” “是这样，有个情况得跟您汇报一下……有一个叫徐欣的女士，你们是不是认识？” 第403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六) 杰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认识，她怎么了？” 何强在那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是这样……今天凌晨，据她丈夫说，是你们市局的人带她去问话了，对吧？” “对，有这回事。” “就在大概一个多小时前，徐欣在回家的路上……出车祸了。”何强的声音低沉下来，“人当场就不行了。” 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到头顶，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何强继续说道：“肇事司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是个醉鬼，血液酒精含量测出来是130毫克每百毫升，醉驾是肯定的，我们刑警队的同事初步判断……可能不只是简单的交通事故，怀疑是……故意杀人，人现在暂时扣在我们所里。” “她丈夫呢？”杰的声音有些发沉。 “她丈夫……情绪很激动，现在就在我们所里呢。他一口咬定，人是早上被你们警方带走问话的，现在人没了，非要我们给个说法……您看，这事儿……我们这边怎么处理比较妥当？”何强的语气充满了为难。 这个消息在杰的脑子里轰然炸开，耳边似乎只剩下嗡嗡的鸣响。 徐欣死了？车祸？故意杀人？醉驾司机？这一连串的信息砸得他有些发懵。 “喂……喂？杰组长？您还在听吗？”何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杰沉默了几秒，回答道：“她丈夫那边，让他先冷静，该走的法律流程一步都不能少，安抚工作你们先做，至于警方的责任，如果最终判定我们有，我们绝不推卸。”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冰冷，“但是那个肇事司机，立刻把他给我送到市局来，我要亲自审。” “明白！我马上安排人。”何强连忙应道。 杰没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背对着审讯室的门，几秒钟后他才转身，推门走了进去。 杨楠正盯着垂头不语的王雯，察觉到杰进来，看到他那从未有过的难看脸色，心里一惊，立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杰摇了摇头，没有立刻回答杨楠，目光直接锁定了王雯，那眼神冷得像冰：“王雯，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现在没时间，也没耐心听你在这里胡编乱造。” “你可以继续嘴硬，什么都不说，没关系，等我们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证据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最好别后悔。” 王雯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敢出声。 杰不再看她，猛地一拉还想追问的杨楠：“走！” 两人快步走出审讯室。 杰对着守在走廊里的赵戾和雷佳沉声吩咐：“把人先关进临时羁押室，看紧点！” “是！”赵戾和雷佳立刻应道。 两人快步来到走廊，杨楠紧走两步跟上杰，忍不住追问： “到底怎么了？徐欣那边出什么事了？”刚才杰那副神情，她可从没见过，心里直打鼓。 杰停下脚步，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徐欣，死了。” “什么？！”杨楠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眼睛瞬间瞪圆，“怎么……怎么死的？” “车祸，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她离开我们这儿回家的路上。”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撞她的是个醉鬼，酒精含量130，当场死亡。” “醉驾？”杨楠皱紧眉头，“就这么简单？” “何强那边初步判断，可能没那么简单。” 杰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面天色依旧阴沉:“怀疑是故意杀人。那个司机……已经被我叫人直接送市局来了。” 杨楠倒吸一口气，脑子飞快地转着：“我们刚问完话，她就出事了……这时间点也太巧了！难道……” “嗯，”杰打断她的话，语气冷得像淬了冰，“有人不希望她开口，或者，不希望我们再查下去，而且，他们可能知道我们找过徐欣。” 他顿了顿，如同自言自语，“看来，盯着我们的人，比我们想的还要多，还要快。” 杨楠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那王雯那边……”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肯说，本来还想着能喘口气，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他掏出手机，手指快速按动了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 “喂，影子吗？”杰的声音压低了些，但语速很快。 “我需要你和你的人立刻来一趟t市，对，t市，有个案子……有点棘手，我们这边人手不太够，而且有些事情，你们做起来比我们方便。”他没多解释，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尽快。” 挂了电话，杨楠好奇地看着他：“影子？谁啊？” 杰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看来，这案子，咱们也得用点‘特殊’手段了。” 他目光转向临时羁押室的方向，“走，再去会会那位王护士。” 杨楠点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再次站在临时羁押室的玻璃外，里面的王雯似乎冷静了一些，但依然低着头。 杰示意旁边的警员打开门，他走了进去，杨楠跟在后面。 “想清楚了吗？王雯，我的耐心有限，时间更有限。” 王雯抬起头，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还是那句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一直关着我？没有证据，你们最多只能关我24小时！” “哦？”杰像是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行啊，你说得对，我们讲法律，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王雯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杰，又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杨楠，试探着站起身。 杰往旁边让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雯迟疑地迈开步子，一步，两步……见确实没人拦她，心里的石头刚要落地，脚步也快了些，几乎是小跑着冲向门口。 就在她快要踏出羁押室门的时候，杰的声音在她身后悠悠响起，像是随口一提：“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王雯的脚步猛地顿住，僵硬地转过身。 杰靠着门框，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淡淡的：“刚才，就在你嘴硬的时候，你们医院档案室的主任，徐欣，被车撞死了。” 他看着王雯瞬间煞白的脸，继续说道，“就在她从我们这儿离开，回家的路上，我们刚跟她谈完话，没多久。” 第404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七) “什……什么？”王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真……真的假的？” 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反正，就像你说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王雯的心上，她死死咬住下唇，嘴唇被咬得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徐欣死了？刚被警察问完话就死了？车祸？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看着杰，那个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抵触和倔强，而是赤裸裸的恐惧。 几秒钟的死寂后，王雯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是我！是我偷了刘主任的胸牌，是徐欣！是徐欣让我偷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杨楠都有些措手不及，她看向杰，眼神里带着询问。 杰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了然，他向前一步，盯着王雯：“你还知道些什么？全部说出来！” 王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你……你们能保护我吗？他们杀了徐欣……他们会不会也……”她不敢再说下去。 杰点了点头道：“只要你配合，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走吧，回审讯室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片刻之后，三人再次回到刚才的审讯室。 这一次，王雯没等吩咐，就自己快步走到审讯椅前坐下。 杨楠走过去，重新打开了审讯录像设备，红色的指示灯亮起。 杰拉开椅子，在王雯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好了，现在把你所有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王雯点头说道：“是……是徐主任，徐欣。10月21号那天，我正在一楼护士站值班，她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她声音听起来有点……有点怪，和平时不太一样。她说让我去趟档案室，找到刘主任的档案袋，把里面的胸牌拿出来给她。” “她没说为什么吗？”杨楠问。 “没说具体原因，就说，只要我帮她这个忙，她就想办法把我调到儿科去。” 王雯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我一直想去儿科，所以……所以就答应了。” “然后呢？”杰问道。 “我就去了档案室，趁着没人注意，找到了刘主任的档案袋，把胸牌拿了出来，然后就下楼交给了她。” “我当时还挺奇怪的，问她干嘛不自己去拿，她说她不方便。” 她抬眼看了看杰和杨楠，又赶紧低下头：“后来……后来我不是一直催她调动的事嘛，就又问了几次胸牌的事，她才吞吞吐吐地跟我说了实话。” “什么实话？” “她说……刘主任不是要离职了嘛，但是他的胸牌早就丢了，医院有规定，离职必须上交胸牌，丢了要罚款，我们都知道刘主任家里情况不好，他女儿……他女儿有白血病，等着钱救命呢。” 王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所以，徐主任就……就想帮他一把，私下里找人刻了个医院的公章，帮刘主任把离职手续给办了。” “私刻公章？”杨楠的声音陡然提高，“她胆子也太大了！” “是啊……她说那章是假的，怕万一被人看出来有纰漏，查到她头上，所以才让我去把那个真的胸牌偷出来，免得以后对不上，她说……她怕引火上身。”王雯越说声音越小。 杨楠追问：“那你偷了胸牌之后怎么处理的？” 王雯连忙摆手：“不是整个胸牌，就……就是胸牌里面那张带照片和医院钢印的内页！那个外面的塑料壳子我还是放回档案袋里了。” “然后……然后我就找了个没人的楼梯间，用打火机把它烧了，烧成了灰。” 杨楠盯着她：“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跟我们说那些失踪孩子的信息是刘震泄露的？嗯？” 提到刘震，王雯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但很快又被恐惧压了下去，她低下头，手指抠着桌面：“我……我那是瞎说的，那个刘震……他平时在科里就手脚不干净，老是上班时间骚扰我们这些小护士，说话油腔滑调的，讨厌死了！我就……我就想报复他一下，给他找点麻烦。” “报复？”杨楠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就因为这个？你知道你胡说八道会浪费我们多少时间吗？” 王雯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脖子：“我当时……当时也是害怕……” “那你见到我们的人跑什么？”杨楠打断她，“不做亏心事，跑什么？” “我哪知道是警察啊！”王雯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有些委屈，“天刚蒙蒙亮，我刚到医院门口，那两个大哥就跟……跟抓贼一样冲我跑过来，我能不跑吗？谁碰上不害怕啊！等被他俩追上，手铐都戴上了，我才知道是警察……” 杨楠揉了揉眉心，强压下火气：“行，那你一开始被带进来，怎么又说知道我们在查什么案子？还故意误导我们？” “昨天……昨天你们不是来医院找过我问话了吗？”王雯小声解释，“我知道你们在查孩子失踪的案子，早上被你们的人那么一吓，魂都快没了，还直接给我带到这儿来……我就是心里有点气不过，觉得委屈……所以才故意那么说，想让你们也去查查那个刘震，吓唬吓唬他……” 杨楠气得一拍桌子，“你！” “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啊？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妨碍公务！谎报警情！你……” “我错了！警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王雯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认错，样子可怜兮兮的， 杰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王雯。 此刻，他和杨楠对视了一眼，杨楠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杰这才开口，语气平淡：“行了，这次的事，我们会记录在案，你先走吧。” 第405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八) 王雯猛地站起来，她声音发颤道：“警官，我……我能不能……能不能请你们派人送我回去？刚才听你们说徐主任……我，我这心里……一个人回去，我怕……”她眼圈又有点红了，看上去是真吓得不轻。 杰瞥了王雯一眼，没接她的话茬，转头看向杨楠，声音不高：“安排两个人，送她。”他顿了顿，目光和杨楠对上，下巴微不可察地朝王雯离开的方向点了点。 杨楠立刻懂了，无声地点头，嘴角抿了一下。 这女人，前言不搭后语，还撒谎精，不盯紧点怎么行。 王雯见状，连连点头哈腰：“谢谢警官！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杰没理会她的感激，只是冷淡地看着她：“今天说的，一个字都不准往外漏，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人在t市待着，不准乱跑，随叫随到。” 他拿出手机，“记我号码，想到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打给我。” 王雯手忙脚乱地存了号码，几乎是小跑着跟上那两名已经等在门口的便衣，临出门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混杂着恐惧和庆幸。 门关上了，杨楠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又一个，”她嘟囔了一句。 杰没看她，目光还盯着门口的方向，片刻后才收回来：“徐欣，肯定有鬼，她跟我们说的，水分太大，她的死，跟这案子脱不了干系。” 杨楠点头：“嗯，这么说的话……现场那个胸牌夹子，空的，只有刘磊的指纹……正好对上了王雯说的，她只烧了内页，把壳子放回去了……还真是冲着刘磊去的。” 她皱起眉，“凶手是算准了我们会找到这个夹子？故意引导我们？那这人跟徐欣肯定熟，不然怎么会知道补办胸牌这事，还知道怎么处理掉徐欣？或者说，徐欣自己就是帮凶？” 杰看向杨楠，“给老张他们发消息，盯紧王雯，二十四小时。” 杨楠掏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但还是立刻照办，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 发完消息，她才抬起头：“杰组，你是觉得……王雯刚才说的，还是有问题？” “徐欣，”杰打断他，声音沉了下来，“五点多走的，七点半何强报的警，从这儿到她家，腿儿着走，撑死四十分钟，中间那快两个钟头，她去哪儿了？干什么了？” “还有这个王雯，你说她胆小，怕事，那她看见咱们的人拔腿就跑？做贼心虚才跑吧？她说的那些，烧了胸牌内页，听着是能解释通，可徐欣死了，死无对证！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她之前还瞎扯刘震呢，这女人，嘴里有几句实话？” 杨楠瞪着眼睛看着杰，不由得挑起了大拇指说道：“我说杰组长，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已经连轴转了这是第三天了吧？我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光是审讯我就已经快吐了。“ “更别说再去分析每个人说的话了，我现在连他们说的什么我都记不清楚了，你居然还能保持这么清晰的思路，我服了，我真服了。” 杨楠扶着桌子，一脸叹服。 就在这时，市局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辆警车歪歪扭扭地停下，扬起一阵灰尘，车门猛地被拉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几乎是架着一个男人下了车。 那男人套着件皱巴巴的皮夹克，剃了个板寸，脚步虚浮，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冲天的酒气。 “嘿…嗝…慢点儿…老子又跑不了…”男人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被两个警察半拖半拽地弄到了杰和杨楠跟前。 杨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皱着鼻子，这味儿，够劲。 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情景，等那两个警察站稳了，才开口：“福春路派出所的？”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警察喘了口气，看了看杰，又看了看杨楠，答道：“对，我们找专案组的杰组长，请问您是？” “我就是。”杰的目光转向那个还在打晃的醉鬼，“肇事司机？” “对，就是他。”警察点头确认。 那醉鬼眯缝着眼，试图聚焦，上下打量着杰，脸上露出一个混杂着酒意和轻蔑的笑：“哟，换人了？我说你们这些条子，有完没完？不就撞死个人吗？多大点事儿？该赔的我赔，该罚的我认，折腾啥？拉着我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的，显着你们能耐了？” 他说话舌头都快捋不直了，说完又把目光转向杰旁边的杨楠，眼睛一亮，笑容变得猥琐起来：“嚯！这妹妹长得可真带劲！怎么着？站这儿是专门等着哥哥我呢？来来来，给哥笑一个……” 话音未落，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杨楠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却见旁边的杰动了。 没有任何预兆，杰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醉鬼的小腹上。动作快得像道闪电。 “嘭！” 一声闷响。 醉鬼像个破麻袋一样，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从台阶上倒飞了出去，咕噜噜滚了两圈，重重摔在几米外的水泥地上，半天没动静。 架着他的两个警察猝不及防，被带着一个趔趄，差点也跟着摔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一脸惊愕地看着杰，又看看地上哼哼唧唧的醉鬼，嘴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话来。 周围几个路过的警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下了脚步，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杨楠也是心里咯噔一下。 杰胸口起伏着，连日来的疲惫和压抑，加上刚才王雯那番真假难辨的说辞，此刻全化作了冰冷的怒火。 他看都没看那两个发愣的派出所警察，迈步走下台阶，径直走向地上的醉鬼。 醉鬼被踹得七荤八素，酒似乎也醒了大半，正抱着肚子呻吟，一抬头看见杰走过来，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恐惧。 杰弯下腰，一把揪住他皮夹克的领子，几乎把他提了起来，冰冷的目光扫在他脸上：“清醒点了吗？” 男人的脸因为疼痛和惊吓扭曲着，酒气似乎都被吓散了，连连点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醒…醒了…大哥…我…我错了…” “喝了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 “撞死了个人？该赔钱赔钱，该处罚处罚？”他用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着男人的脸颊，每拍一下，男人的身体就哆嗦一下。 “说得挺轻松啊？觉得自己特牛？特光荣？是不是觉得有俩臭钱就了不起了？” “不…不是…大哥…我真错了…我胡说八道…我嘴贱…”男人彻底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鼻涕眼泪都快下来了，语无伦次地求饶。 “刚才不还挺横吗？嗯？”杰冷哼一声，“这就怂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哥饶了我吧……”男人不停地摇着头。 杰松开拍他脸的手，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几乎怼到男人的眼前：“看清楚，这是我的证件。” 他一字一顿，冰冷的说道：“你他妈撞死的那个，是我们正在查的案子的关键嫌疑人！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懂吗？故意杀人！” 第406章 被剥皮的黑猫(四十九) 男人连滚带爬地想靠近杰的裤腿，被杰嫌恶地避开。 他涕泪横流，脸上混着泥土和冷汗，样子狼狈不堪：“大哥，大哥！真不是故意的！天地良心！我怎么敢故意杀人啊？我就是喝多了，脑子混，脚底下没数……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真没想撞死人啊！” 他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再说，我要是真故意的，我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傻乎乎地在那儿等警察？我第一时间就打了120，也报了警，笔录我也好好做了，真没撒谎！” 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看得男人心里发毛。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子似的扎人：“喝多了？我看你一点都不糊涂。知道报警，知道等警察，知道做笔录。一套流程下来，比谁都清楚，撞了人，不跑，反而留下来积极配合，这事儿放别人身上可能觉得你态度好，放你身上……” 杰顿了顿，俯身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觉得你小子心里有鬼，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是刚撞死人，倒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 男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演得不错，”杰接着说，“差点连我都信了，可惜啊，你刚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把你这出苦情戏全拆穿了，你这戏，演得太过了，懂吗？”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赵戾和雷佳快步赶到，看着眼前这烂摊子，又看看杰阴沉的脸色，没多问。 杰松开揪着男人衣领的手，站直了身子，对赵戾和雷佳抬了抬下巴：“带进去，扔临时羁押室，让他好好醒醒酒，好好想想以后。” “是！”赵戾应了一声，和雷佳上前，一人架起男人的一条胳膊。 男人已经彻底瘫软了，根本站不起来，被两人半拖半拽地往大厅里弄。 他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冤枉”、“不是故意的”，但没人理会。 就在他被拖过杰身边时，一股浓烈刺鼻的尿骚味猛地散开，他身下的裤子湿了一大片。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警员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半步。 赵戾和雷佳面不改色，像是拖一条死狗似的，把他拽进了大厅，消失在门后。 杰这才转向那两个还愣在原地的派出所警察，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缓和了些：“刚才事发突然，没顾上打招呼，人我先带走了，有情况会跟你们通气，辛苦了，回吧。” 那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除了惊愕，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他们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板，对着杰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然后才快步转身，上了警车，迅速离开了。 看着警车消失，杰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杨楠走上前，轻声问：“你真觉得他是故意的？” “说不准，”杰摇摇头，“但疑点太多了，一个普通的醉驾肇事，反应太不寻常，先不管他，让他自己待着冷静冷静。” 他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方语”，杰划开接听键。 “组长，”方语的声音有些急促，“查到了。王雯，女，26岁，咱们市本地人。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毕业，毕业后就进了市人民医院实习，之后转正留在了急诊科。” 杰嗯了一声：“还有呢？” “暂时就这些基本信息，履历很简单，没什么特别的。”方语顿了顿，“我现在还在医科大学这边，档案室的人挺配合。” “先别走，”杰立刻说道，“再帮我查个人，叫肖然。徐欣提到过，说这人以前是医科大学的教授。你查查他的详细情况，尤其是……看看他和这个王雯，在学校期间有没有什么交集，或者别的联系。” “肖然？好的组长，我马上去查。”方语很干脆地应下。 挂了电话，杰把手机揣回兜里，看向杨楠。 杨楠也正看着他，眉头微蹙：“你怀疑王雯……和那个肖然教授有关系？就因为他们可能待过一个学校？” “目前只是个猜测，毕竟两个人都曾在那所学校。”杰点了支烟，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 “那……那我们现在……”杨楠一时间也觉得头绪有点乱。 杰目光望向远处思索片刻后拿出手机，找到赵戾的号码拨了过去。 “在哪儿？” “刚把人送进羁押室，组长，有什么吩咐？”赵戾在那头问。 “你和雷佳，现在到福春路派出所来找我们。” “收到！” 挂了电话，杰把手机揣回兜里，对旁边的杨楠说道：“走吧，去会会那位何所长。” 二十分钟后，福春路派出所二楼的所长办公室。 门没关严，一股淡淡的烟味飘出来，杰抬手敲了两下。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 推门进去，一个穿着警衬的微胖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看到杰和杨楠，他连忙站起来，脸上挤出点笑容：“是杰组长吧？快请坐，快请坐。” 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又想去拿一次性纸杯倒水。 “何所长，别忙活了，”杰摆摆手，和杨楠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我们时间紧，就不客套了。” 何强搓了搓手，也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理解，理解，专案组的同志们辛苦。” 杰开门见山：“我们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徐欣那起车祸的具体情况，尤其是你们这边接触到的信息。” 何强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翻了翻，整理思绪后说道：“是这样，今天早上，大概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市局刑警队那边通过警务通发布了一个协查通告。说是富康路和辉煌路交叉口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肇事司机涉嫌严重醉酒驾驶，已经被当场控制了。” 他顿了顿，看了杰一眼，继续说：“关键是，事故现场有一名女性当场死亡，但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手机也没找到。所以刑警队那边就发了协查，让我们各个辖区的派出所留意一下，看有没有接到相关的失踪报案或者能提供线索的。” 杨楠忍不住插话：“那后来呢？死者身份是怎么确认的？” 第407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 何强看向杨楠，解释道：“后来，大概七点刚过吧，一个男的急匆匆地跑来我们所里，一来就问我们是不是把他老婆带走了，带到哪儿去了。” “他老婆？”杨楠重复了一句。 “对，”何强肯定地点头，“他说他老婆凌晨两点多被警察带走问话，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急得不行，就找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这事儿可能跟你们正在查的案子有关联。” “我们详细问了他老婆的基本情况，还有被带走时穿的什么衣服，体貌特征什么的，当时我们的想法是，这人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关键人物家属，就先稳住他，让他回去等消息。” 何强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呢，我们这边正准备跟你们专案组联系，那边跟刑警队核对信息，一对，坏了。” 杰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死者就是他老婆？” “没错，”何强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们把情况跟他一说，那男的情绪当场就崩溃了，在我们所里又哭又闹，非要我们给个说法。我也是没办法，看那情况实在控制不住，才赶紧给您打了个电话。” 杰点了点头：“明白了，然后呢？肇事司机那边？” “哦，对，”何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翻了一下手里的记录，“接到您的指示后，我就立刻联系了处理事故的刑警队办案人员，告诉他们这起事故的死者可能跟你们专案组正在调查的一起大案有关，情况比较特殊。” “我让他们先把那个肇事司机，就是那个醉驾的，直接带到我们所里来，我们这边赶紧办理了简单的交接手续，确认了人犯身份和基本情况，然后就让赵戾他们把人给你们送过去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何强说完，把手里的文件夹往前推了推，“这是交警队出现场的初步记录，您看看。” 杰伸手接过来，快速翻阅着。 杨楠在一旁轻声问：“何所长，那车祸现场的具体情况，比如碰撞痕迹、车辆损毁程度这些，记录里有详细描述吗？还有，报案的是谁？” 何强指了指杰手里的文件：“记录里应该有，据交警队那边反馈，报案的就是那个肇事司机本人，他们是早上5点43分接到的报警电话。” “肇事司机自己报的案？”杰翻看文件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何强。 “5点52分，他们的人和120的急救人员几乎是同时到的现场，可惜啊，人送到医院也没抢救过来，当场就不行了。随后交警就对那个司机，就是那个肇事司机，现场抽了血。结果一出来，血液酒精含量每百毫升130毫克！这可不是一般的酒驾。” “之后，他们调了现场附近的监控。那个肇事司机开的那辆大货车，是笔直笔直地冲向了当时正在辅道上走的受害人，一点弯都没拐。” 杰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何强脸上。 “交警一看这情况不对劲啊，”何强继续说，“这哪像普通的交通事故？就赶紧联系了刑警队。刑警队的人到了现场，根据那货车冲过去的痕迹，还有监控录像反复看，得出的结论是——肇事司机当时根本就没踩刹车，连减速的意思都没有。” “一点刹车痕迹都没有？”杨楠忍不住追问。 何强肯定地摇摇头：“没有，一点都没有，现场的路面上干干净净，别说刹车印了，连个轮胎打滑的痕迹都找不到。那车就像是认准了人去的，直接冲到辅道上，撞倒人之后，车轮子又从她脑袋上碾过去了……唉，现场惨不忍睹。” “刑警队的勘察人员还在货车驾驶室里，发现了好多喝空的啤酒罐子，扔得到处都是。另外，在事故现场，还找到了一部被压得稀巴烂的手机，屏幕碎了，壳子也变形了，初步判断应该是受害人的。” “手机也毁了？”杰问。 “嗯，压得太狠了，电池都炸了，手机卡也扭成了麻花。”何强说着，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严重变形、几乎看不出原样的手机卡，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u盘。 “现场勘察的人试了半天，也没法从这卡里读取信息，所以才没办法确认死者身份，只能先发协查通报。” 他将证物袋和u盘一起推到杰面前：“那个路口本身，确实没有监控探头。交警也是运气好，在距离现场大概两百米远，有家服装店门口装了个对着马路的监控，这才联系上老板，调到了录像。我估计啊，那个司机当时肯定不知道旁边还有这么个监控盯着，不然……哼，这事儿，我看八成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何强指了指u盘：“这是交警队那边拷贝的监控录像，连同他们出现场的勘察报告，在你们来之前刚送过来的。我本来想着马上给你们专案组送去呢，没想到你们先到了。” 杰伸手拿起证物袋，隔着塑料看了看那枚几乎成了废铁的手机卡，又拿起u盘掂量了一下，然后问道：“受害人的家属，就是她丈夫，现在人呢？” 何强叹了口气：“我安排了两个同事先把他送回家了。人刚没，情绪激动成那样，总不能一直把人扣在我们这儿闹吧？在我们这儿摔摔打打，宣泄一下，我们也能理解。就先好说歹说劝回去了，让他等我们调查结果。”他顿了顿，望了望杰补充道：“看他那状态，留在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还影响咱们工作。” 杰沉吟片刻，又问：“那个肇事司机报警的电话录音，有没有？” 何强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问。录音一般是接警中心那边存档，我得问问出警的刑警队同事，哎，你等一下，”他朝杰伸出手，“把你手里的那个出警报告给我用一下，上面应该有出现场那几个兄弟的联系方式。” 杰把刚才快速翻阅过的文件夹递了回去，何强接过来翻了两页，找到一个号码，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摁下了免提键，拨了出去。 嘟…嘟…几声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您好，哪位？”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声传来。 何强对着话筒说道：“喂，是刑警队的王晨警官吗？” 第408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一) 在确认对方是王晨后，何强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说道：“你好，我是福春路派出所所长何强，早上你们调查的那起车祸案，当时肇事司机的报案录音你们有取证吗？现在专案组的领导在我们所了解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翻找什么，随后王晨的声音再次响起：“哦，何所长啊，有有有，我们出现场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个了，已经让指挥中心那边调取了当时的报警通话录音，做了备份。怎么，专案组这么快就介入了？” “对，市局很重视，”何强应道，“那录音……” “我这就安排人给你们送过去，直接送市局专案组那边吧？” “行，麻烦了王警官。” “客气啥，应该的。” 挂断电话，何强转向杰，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搞定了，这个出警的警员说他们已经调取了当时的报警通话录音，一会儿直接派人送到市局。” 杰点了点头，示意杨楠把桌上的证物袋和u盘都收好。杨楠动作麻利地将东西归拢起来，放进一个专用的物证箱里。 杰站起身，对何强伸出手：“行，情况我们基本都了解了，辛苦你了何所，这样我们就先回去，有什么新情况我们再随时沟通。“ 何强赶忙上前，双手握住杰的手：“杰组长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应该的。有需要随时招呼，我们所里全力配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殷勤地拉开了门。 杰笑了笑，摆摆手：“不用送了，何所，你这儿也一堆事儿呢，快忙吧。” “诶，好，好，那你们慢走。”何强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离开福春路派出所，三人坐进停在门口的车里，雷佳早已在驾驶座等候，见他们上车，便启动了引擎。 “开车，回市局。”杰对雷佳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车子平稳地驶出派出所大门，汇入车流。 杨楠坐在后排，打开了刚收好的物证箱，拿出那份现场勘察报告又仔细翻看起来，眉头越皱越紧：“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起车祸，故意杀人的嫌疑太大了，现场处理得那么干净，太反常了。” 杰嗯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接二连三的线索中断，如今又添了一桩性质恶劣的命案，目标还是刚刚接触过的徐欣，这让他感觉头脑一阵阵发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慌。 他需要捋一捋，但思绪却乱糟糟的。 杨楠见杰似乎在思考，便也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研究手里的报告。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赵戾忍不住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两人，转过头来：“我说，嘛呢这是？咋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儿了吧唧的？” 杨楠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把手里的报告递过去：“自己看吧，徐欣，死了。” “徐欣？”赵戾愣了一下，接过报告快速扫了几眼，脸色也变了，“我艹！这不就是故意杀人吗？！等会儿……徐欣……是那个市医院档案室的主任？她咋了？跟咱们这案子有关系？” 杨楠这才想起，凌晨她和杰单独审讯徐欣的事，赵戾和雷佳并不知情。 于是她解释道：“今天凌晨两点多，我和杰去徐欣家把她带回来问了些情况，问完话让她回去了，结果……就在回家路上出的事。” “啥玩意儿？！” 赵戾嗓门一下子拔高了，那带着明显东北碴子味的口音在车厢里显得格外响亮，“那这事儿还不简单呐？！你们找她问话，这事儿除了你俩，还有谁知道？谁知道谁不就有嫌疑吗？！再说了，这大清早的，路上车少人稀，咋就那么巧，咣一下，车就奔着她去了？这不明摆着是有人算计好了，知道她啥时候回家走哪条道儿！”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报告：“这上面不也写了嘛！肇事车里一堆空酒瓶子！谁没事儿喝完酒把瓶子扔自个儿车里攒着啊？我看呐，那孙子八成是撞人之前滴酒没沾，撞完了，抓起瓶子一顿猛灌，然后报警说自己酒驾！妈的，想得挺美啊！” “不对啊……他要是撞人前没喝酒，清醒得很，那他图啥啊？故意杀人？那保险公司一毛钱不赔，自己还得把牢底坐穿。可他要是真撞完人再喝酒，那性质就变了，醉酒驾驶，肇事逃逸……不对，他没逃逸，但醉驾撞死人，也是刑事犯罪，保险照样不赔，还得进去……这……这不整个一纯纯的大傻x操作吗？里外不是人啊！” 赵戾这番带着浓重口音、逻辑却又绕来绕去的分析，把原本沉闷的气氛搅得活泛了些，连杨楠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这熟悉的口音，却让杰感到亲切，跟疯子、影子那两个家伙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俩活宝也是一口嘎嘎纯正的东北话。 还有李媛…… 杰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涩，有点空。他不动声色地往车窗边靠了靠，将脸微微侧开，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但他很快眨了眨眼，掩饰了过去。 杨楠轻咳一声，对赵戾说：“虽然你分析得乱七八糟，还骂人傻x，但不得不说，你那个从法律责任和保险赔付角度切入的想法，确实有点意思。或许……我们真能从这个层面，撬开那个肇事司机的嘴。” 赵戾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那必须滴！跟咱玩心眼儿？他还嫩点儿！”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入市局大院，稳稳停下。 杰和杨楠率先推开车门下车，步履匆匆，径直朝着临时羁押室的方向走去，赵戾和雷佳也赶紧跟上。 羁押室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尿骚味，越靠近门口越明显。 当羁押室的铁门被打开，那个肇事司机在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杰时，身体本能地就是一个哆嗦，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颤抖，警惕地问道：“你……你们……又要干什么？” 杨楠站在门口，微微皱着眉，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掩饰不住一脸的嫌弃。 她捋了捋额前垂下的几缕碎发，对着里面的人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我们来宠幸宠幸你啊。” 说着，她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语气冷淡下来：“出来，自己到走廊那边去找挂着审讯室牌子的屋子，快点。” 肇事司机吓得连连摆手，嘴唇哆嗦着：“别……别过来……” 第409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二) 几分钟后，审讯室内。 那股子尿骚味更浓了，肇事司机王大发被勒令双手抱头，蹲在墙角，湿了一大片的裤子贴在腿上，。 杰坐在审讯桌后，等杨楠那边调试好设备，打开了审讯录像的红点，才不带什么温度地开了口：“姓名，职业，年龄，住址。” 王大发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是贴着墙根儿回答：“王……王大发，开……开货车的，今……今年38，住……住在g县玉兴镇。” 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跟今天被你开车撞死的那个女的，什么关系？” 王大发猛地一哆嗦，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认识！真不认识她！” “不认识？”杰的音量陡然提高。“不认识你开车笔直就朝着她撞过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u盘递给旁边的杨楠。 杨楠接过插进桌上的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很快调出了车祸时的监控画面。 杰站起身，拎着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屏幕正对着墙角的王大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案发时候的监控！路边服装店门口拍下来的！别以为路口没探头，就能糊弄鬼！” “王大发，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被害人，到底认不认识？！” 王大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一幕，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还是嘴硬：“警官……我……我真不认识她啊，我就是……就是喝多了，打了个盹儿，方向盘一歪……就……就那么撞上去了……” 杰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才说道：“王大发，看来你这脑子是真让酒精泡糊涂了，行，那我给你普普法，让你清醒清醒。” “这么说吧，假如你真没喝酒，就是开车犯困，不小心，把人撞死了。这事儿呢保险公司那边，该赔多少赔多少，一般都赔得起。只要钱给到位，让被害人家属满意了，签个谅解书，你这牢狱之灾啊，大概率就免了，顶多算个交通肇事，性质不一样，懂吗？” “但是！你现在这情况，啧啧……”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你真可怜”的表情，“醉酒驾驶撞死人，保险公司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掏！你不仅得自己想办法凑钱赔给人家，还得进去吃牢饭，你说你这……图啥？” 王大发听完，表情瞬间僵住，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喊道：“不可能！你们胡说！你们骗人！保险不赔我买它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这车！前几天刚上的保险！五百万！足足五百万的保额！” “哦——？”杰故意拉长了音调，和旁边的杨楠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厉声说道：“前几天刚买的保险，买完保险就正好撞死人？王大发，你他妈这保险买得挺及时啊！就是为了今天撞人做准备的是吧？你还敢说你不认识被害人？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这突如其来的愤怒，把王大发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他慌忙摆手，语无伦次：“我……我没，你……你这是……这是诱供！对！你诱导我！” “呵，”杰冷笑一声，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行啊王大发，还懂诱供？看来平时没少看电视剧学法律啊？那你撞人之前，怎么不多给自己科普科普刑法知识呢？我可没诱导你，你这种故意撞死人的情况，别说五百万，五千万的保险，保险公司都不会赔一分钱！你自己动动你那刚买了五百万保险的脑子好好想想，出事之后，保险公司的人为什么一个都没露面？反倒是我们刑警队的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直接把你拷了？” 王大发瞬间哑火了，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紧紧皱着眉头，眼神闪烁不定，蹲着的腿麻了，他难受地换了个姿势，嘴里无意识地小声嘟囔着什么，显然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名年轻警员快步走到杰身边，手里拿着一个u盘，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杰组长，刑警那边刚送来的，说是当时肇事司机的报警录音。” 杰接过u盘，站起身，看着还在墙角挣扎的王大发：“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们说实话，别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说完，他朝那名年轻警员递了个眼色，“你在这儿看着他。” 紧接着，他招呼杨楠：“走，去技术科听听。”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审讯室，来到技术科。 找了台空闲的电脑，插上u盘，点开了里面的音频文件。 一个略显沙哑，但吐字清晰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喂？交警队吗？我开车撞了个人，看着好像是不行了……位置是在富康路和辉煌路的交叉口，往东大概一百米这里。” 是王大发的报警录音。 杨楠皱着眉，反复播放了几遍，然后看向杰：“听这录音，他当时头脑清醒得很，说话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基本可以肯定，他是撞完人之后才喝的酒。” 她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兴奋：“杰组！杨姐！查到了一个新情况！” 是方语跑了进来，她说道：“那个肖然，医科大学的教授，他不光是王雯那个班的带班主任，而且……” 方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杰。 杰接过来一看，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笑容灿烂，男的正是肖然，而他身边的女孩……赫然是被害人徐欣！ 方语语速飞快地解释：“这张照片是肖然以前的一个同事给我的，说是肖然离职后，在他办公室抽屉里发现的，以为他会回来拿，就一直留着。我还顺藤摸瓜，去了他们大学时期的学校，找到了当年的学生花名册，联系上了几个跟肖然、徐欣还有赵霞同班的同学。” 她喘了口气，缓了缓继续道：“据他们说，上大学那会儿，肖然是先跟赵霞谈的恋爱，谈到大三那年分了手，然后，肖然就转头去追徐欣，后来两人就在一起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徐欣和赵霞的关系就僵了，基本上不来往了。” 方语看着杰和杨楠脸上变幻的神色，试探着问道：“杰组，你看，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再去找徐欣好好聊聊？弄清楚她跟徐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410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三) 杰抬眼看着方语，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沉甸甸的：“晚了。徐欣今天早上出车祸，人……当场就没了。我们正在审那个肇事司机，初步判断，不是意外，是冲着要她命去的。” “什么？！徐欣……死了？怎么会……今天早上？！” 巨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有些难以消化，那个刚刚还在她们面前回忆大学往事的女人，几个小时后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王雯呢？” 方语定了定神，急切地追问，“她那边问出什么有用的没？徐欣死了，她说的那些……” 杰摇了摇头，旁边的杨楠接过话头，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无力感：“王雯倒是认了，说是她偷了刘磊的胸牌。但她一口咬定是徐欣指使的，说是徐欣怕自己私刻公章的事儿露馅，拿医院里的好岗位当诱饵让她干的。” 杰揉了揉太阳穴，补充道：“可我们之前问徐欣的时候，她对这事儿只字未提。杨楠把王雯进档案室的监控给她看，她那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挺真实的震惊。现在倒好……” 杨楠叹了口气，接着说：“王雯还交代，她只拿走了胸牌里的照片和信息内页，那个塑料壳子给放回去了，内页早就被她销毁了。现在徐欣一死，这事彻底成了死无对证，王雯想怎么说，我们都没法找徐欣核实了。” 方语几乎崩溃道：“搞什么啊！好不容易扒拉出点关系，线索啪一下全断了？那我们接下来查什么？” 杰看了她一眼，虽然自己也头疼，但还是得稳住局面。 “现在所有的疑点都指向那个肇事司机，我们必须先弄清楚，徐欣的死，到底跟刘磊这个案子有没有直接关系，如果有关联，那这个司机就是打开缺口的关键。” “对了，方语，还得辛苦你跑一趟。等下杨楠把车祸现场的勘察报告给你，你去查清楚两件事：第一，那辆肇事车，具体是什么时候买的保险，在哪家公司买的。第二，查徐欣本人的保险情况，特别是最近这几个月，有没有新增的大额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谁，这个最重要，给我查仔细了！” 方语愣了一下，脑子迅速转动起来：“啊？杰组，你的意思是……保险？受益人？难道……你们怀疑她老公？” 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声音压低了些：“你想想，谁能精确掌握徐欣离开我们这儿的时间和路线？谁又可能从她的死亡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她老公赵斌，嫌疑是最大的，不过这只是猜测，你先别声张，把保险情况摸清楚是当务之急。” “明白！”方语立刻应下。 三人回到审讯室门口，杨楠已经从技术科那边拿来了报告，递给方语：“喏，都在这儿了，现场的初步报告和车辆信息。” 方语接过报告，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墙角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眉头皱了一下，仿佛闻到了什么馊味，低声对杰和杨楠说了句：“那我先去了，有消息马上联系！” 说完，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方语风风火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一直守在门口的年轻警员也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顺手轻轻带上了审讯室的门。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灯管的嗡鸣和王大发粗重的呼吸声。 杰走到王大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蹲够了？想明白了没有？” 王大发缓缓抬起头，眼神飘忽不定，嘴唇哆嗦着，含糊不清地辩解：“警官……我……我真不认识那个女的……我发誓……就是……就是喝多了，打了个盹儿……” “还嘴硬？！”杰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响声，吓得王大发猛一哆嗦。 “王大发！我告诉你，机会给过你了，你自己不要！”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吗？你报警时候的录音，我们已经听了！清清楚楚！撞了人之后，你说话条理清晰，思路明确，哪有一点喝醉酒该有的样子？嗯？” 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王大发的脸上，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他惨白的脸：“我来替你说！你是撞完人之后，才停下车猛灌的酒吧？对不对？我告诉你，这叫什么？这叫故意杀人！伪造现场！毁灭证据！” 杰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像重锤一样砸在王大发的心坎上。 “性质完全不一样了！懂吗？本来可能就是个交通肇事，现在是故意杀人！等着吧，够你吃枪子儿了！” 王大发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由白转青，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杰不再看他，扭头对一直沉默记录的杨楠说道：“杨楠，联系刑警支队，让他们过来提人！涉嫌故意杀人，直接按这个罪名办理羁押手续！” “别！别！警官！别啊！” 王大发彻底崩溃了，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两步，几乎要抱住杰的腿，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警官！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别……” 杰冷冷地甩开他的手，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晚了。有什么话，留着上法庭跟法官说去吧。” 他说着，转身就往门口走，杨楠也合上记录本，站起身，准备跟着离开。 “是赵斌！赵斌！”眼看着杰的手已经要碰到门把手，王大发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了出来。 “是赵斌让我干的！是他让我开车撞死那个女的！徐欣！” 杰的脚步猛地停住了，他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赵斌？” 王大发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后背，他看着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又带着一丝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冀：“警官……我……我坦白……我全都交代……这……这算不算立功？能不能……能不能从轻处理？” “立功？”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你现在是故意杀人的嫌疑犯！还想着跟我讨价还价？王大发，你先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就算你不说，我们照样能把那个赵斌挖出来！到时候证据确凿，你以为你能跑得掉？你就是个替死鬼！死路一条！说不说，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杰的话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王大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 他的眼神彻底黯淡下去，颓然低下头，声音低沉：“我说……警官，我什么都说……” 杰拉开椅子，重新在审讯桌后坐下，示意杨楠继续记录。 他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王大发，声音缓和了一些：“行了，说吧，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想清楚了再说。” 王大发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请求：“警官……能……能给根烟抽吗？求你了……” 杰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连带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一起扔到了王大发面前的地板上。 烟盒在地上弹了一下，王大发手忙脚乱地捡起来，手指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哆哆嗦嗦地去按打火机，火苗跳了几下，终于点燃了烟卷。 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几乎要把整支烟吸掉一半，然后猛地吐出一大口浓白的烟雾。 这一口之后，他浑浊的眼神稍微聚焦了一些，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赵斌……就是死那个女的，徐欣，她男人，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 “最早……最早是在南郊一个破机械厂上班，那会儿我们都年轻，愣头青一个，刚进厂，互相看不顺眼，觉得对方装逼，操！为这事儿还动过手，在车间里打过一架，打得两个人都挂了彩，头破血流的……” “谁知道呢，打架打出感情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二去的，反而混到一块儿去了，称兄道弟的，成了哥们儿。” “大概……大概是五年前吧，那阵子我俩手头都特别紧，就动了歪心思，在厂里偷了点废铜烂铁，想着弄出去卖点钱花花，结果点儿背，让巡逻的保安给逮了个正着。当时厂里的领导气得够呛，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报警，公事公办……” 第411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四) “但赵斌那小子……是真他妈的狠。”王大发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里掠过一丝后怕，又抽了口烟。 “那保安队长不是要报警吗？赵斌不知道从哪儿叫来几个小混混，黑灯瞎火的，在厂子外面的巷子里，把那队长给堵了。” “打得那叫一个惨……我没敢凑太近，就听见里面嗷嗷叫。后来赵斌出来，手里攥着一沓钱，甩给我一半，得有……嗯，一千五。他说，‘拿着，封口费。’那队长后来果然没报警，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来上班，看见我俩都绕着走。这事儿啊，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嘛……厂子效益不好，我俩都待不下去了，就瞎混，天天凑一块儿喝酒，吹牛逼。钱？抢来的那点钱能顶几天？很快就光了，没辙了，总得吃饭吧？就又想着干老本行，找了个汽修厂上班。” 王大发吐了个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有些恍惚：“干了大概……半年？差不多吧，有一次，来了辆挺新的奥迪，让换刹车片，活儿是赵斌接的，我在旁边打下手，他弄着弄着，顺手拉开了副驾的手套箱……” “然后呢？”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然后他就跟定住了一样！” “我瞅着不对劲啊，问他咋了，他不吭声，从里面摸出来一张照片。我凑过去一看……是他老婆徐欣，还有一个男的，看着挺亲密那种合影，背景好像……像是个大学校园？” “他当时那脸啊，警官，你是没看见，绿得跟那什么一样，捏着照片的手都在哆嗦，我当时就觉得要坏事。他嘴里骂骂咧咧的，什么‘狗男女’、‘贱货’之类的，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照片上的人是谁，他当时知道吗？”杰问。 “不知道啊！就一张照片，谁知道是谁？但他那人……认死理。后来，我俩就偷偷查了那辆奥迪的车牌信息，汽修厂嘛，查这个方便，顺藤摸瓜，就把那男的给找着了。” “叫什么？” 王大发努力回忆着，烟灰掉了一截在裤子上也没察觉：“叫……肖……肖然？对！好像是叫肖然。听那姓肖的说，他跟徐欣是大学同学，那时候谈过。” “就因为这个，赵斌动手了？” “那可不！”王大发猛点头，“找到肖然，赵斌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他干趴下了，那姓肖的戴个眼镜，看着挺斯文的，哪儿经得住赵斌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揍了一顿还不算，赵斌把他手腕上戴的表给撸下来了，看着挺值钱的，又从他钱包里翻出五千块钱，说是……精神损失费。” “肖然没报警？”杨楠插了一句。 “报啥警啊？”王大发嗤笑一声，“估计也是被打怕了，看赵斌那样子就不好惹。再说了，他跟人家老婆那啥……他自己心里也有鬼吧？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但赵斌心里那坎儿过不去。”王大发掐灭了烟头，在地上碾了碾，“从那以后，他就老是魂不守舍的，有时候一个人喝闷酒，喝多了就砸东西，嘴里念叨着要杀了徐欣。我听着都害怕，劝了他好几次，他不听。” “有一次下班，我亲眼看见他从工具箱里摸了把改锥，挺长的那种，磨得锃亮，揣兜里就走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真要干傻事吧？不放心，就偷偷跟了上去。” “跟到哪儿了？”杰问。 “人民医院门口。”王大发舔了舔嘴唇，“我看着他眼睛通红，在门口转悠，没一会儿，他老婆徐欣从里面出来了，直接就上了一辆车——就是肖然那辆奥迪！” “我当时魂儿都快吓飞了，眼看赵斌就要掏家伙冲上去，我赶紧从后面死死抱住他，我说你他妈疯了！这是医院门口！你想进去蹲一辈子啊？他挣扎着，眼睛跟要吃人似的。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然后我俩赶紧拦了辆出租车，我说，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奥迪。” “跟到哪儿了？” “一个酒店，我俩就眼睁睁看着肖然搂着徐欣，进了酒店大堂，开了房……” 王大发咂了咂嘴，表情有些复杂，像是鄙夷。 “当时赵斌就在车里，看着他俩进去，一句话没说，我都不敢大喘气，当时我们都.......” 王大发越说越起劲，杨楠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当我们都没事干呢？捡重点说！” “第二天，赵斌那小子又去找肖然了。这次没在马路上堵，直接摸到肖然上班的公司楼下。” “这次他没动手？”杨楠问。 “没动手，动嘴了。”王大发嘿嘿笑了两声，但听着有点儿瘆人。 “赵斌直接跟肖然摊牌了，他说，‘行啊你，肖然，挺会玩儿啊？睡我老婆是吧？可以，没问题。’当时就把肖然给说懵了。” “赵斌接着说，‘不过呢，这事儿不能白干。你睡一次，给我一万块钱，就当……就当你嫖了。’” “肖然当时肯定不干啊，说凭什么？赵斌就笑了，说，‘凭什么？凭我知道你家住哪儿，你老婆孩子长什么样。’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肖然家里的地址，还说了他老婆在哪儿上班，敢不给这个钱，他就去他家门口蹲点搞他老婆。” 王大发压低声音，模仿着赵斌当时的语气：“‘你要是不给钱，或者敢报警，’ 赵斌指着我，‘看见我这兄弟没？他别的不会，就他妈会捅人。到时候你老婆孩子出点什么意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还说，‘反正老子烂命一条，你肖然家大业大的，掂量掂量吧。’” “肖然当时脸都白了，估计是真怕了。最后……最后还是掏了一万块钱给了赵斌。”王大发叹了口气，“拿到钱，赵斌转头就去干了另一件事——偷偷给徐欣买了份意外险，受益人，写的是他自己。” “这之后呢？” “之后……之后他老太太不是病了吗？挺严重的，他就辞了工作回家，专门伺候老太太去了，他一走，我一个人干着也没啥意思，正好那时候开出租好像挺赚钱，我就也辞了，去开了出租。” “那段时间，我俩联系就少了，顶多过年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我开了两年出租，攒了点钱，觉得那玩意儿不自由，就买了辆二手小货车，开始自己跑货运。” “直到去年年底，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妈没了。我过去帮了几天忙，搭了个手，把老太太送走了。丧事办完，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也没啥牵挂了。然后……然后他就又跟我提起了那个念头。” “杀徐欣？” “对。他说老太太也没了，他活着也没啥意思了，不如干票大的。他看我有货车，就跟我商量，说让我找个机会，开车……开车把徐欣给撞了，弄成交通事故的样子。” “他说，只要他这个‘受害者家属’不追究，警察那边就是个意外，保险公司得赔钱。到时候，他既能拿到交通意外的赔偿，还能拿到之前买的那份保险金，一举两得。” 第412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五) “还跟我保证说这两笔钱到手之后，分我一半。”王大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有些贪婪。 “‘斌哥，这……这可是杀人啊！’我当时手都哆嗦。赵斌拍着我肩膀，‘怕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想想，几十万！你那破货车开到哪年去？到时候咱俩合伙，开个正经公司，不比现在强？’他说得眼睛都放光，我……我他妈承认，我心动了，真动了，谁不想过好日子？” “今天凌晨，大概三点半吧，天还黑着呢，他突然给我打电话。”王大发回忆着，声音又低了下去。 “‘喂？斌哥？’我当时睡得正死。‘大发，醒醒！赶紧开车到市局门口等着！’他那边声音压得贼低，还喘着粗气，‘徐欣那娘们儿被警察叫走了，你给我盯死了，看她什么时候出来，找机会！就按我们说好的办！’” “挂了电话，我说不怕那是假的。开到市局门口，天还黑黢黢的，我就把车停在路边不起眼的地方。心里发慌，怎么办？真干？不干？斌哥那话又在耳朵边响……” “我摸到后座，前两天买的啤酒还在，拧开一瓶，灌下去几口，稍微定了定神，又开了几瓶，就那么坐在车里，一边喝一边盯着市局大门。” “然后一直等到五点多，天刚刚亮的时候，眼瞅着市局大门那边有动静了。我赶紧把啤酒瓶子塞到座位底下。果然，是徐欣！她一个人出来的，脸色看着不太好，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好像在给谁打电话，急急忙忙的，也没拦出租车。” “我心里咯噔一下，机会！我赶紧发动车子，悄悄跟上去，这娘们儿走得还挺快。市局出来这几条路，我知道，到处都是探头，我可不敢乱来。就这么不远不近地吊着她，心里盘算着在哪儿下手合适。” “她走到富春路和辉煌路那个路口，正好是红灯，她就停在那儿等，周围没什么人，路灯也不亮的，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就是这儿了！一咬牙，一脚油门就冲过去了！‘嘭’的一声……我他妈当时腿都软了，方向盘差点没把住，车停下来，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徐欣，还有车头撞瘪的那一块，魂儿都快吓飞了。” “我掏出手机打了120和110，就说是……就说是没看清，意外。挂了电话，我赶紧爬回车里。我怕警察来了问话，我一紧张说漏嘴。一扭头看见座位底下剩下的啤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抓起来几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想着用酒壮胆，也想着……能不能糊弄过去。” “后来的事，警官，你们就都知道了。”王大发说完，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 “这么说，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赵斌在背后指使你？”杰的声音很平稳。 “是，是！警官，我……我知道的，全都交代了！真的，一句假话没有！”王大发急忙点头。 杰瞥了杨楠一眼。“都记下了？” “嗯。”杨楠合上本子，站起身，把笔录递到王大发面前。 “看看，跟你说的是不是一样。没问题就签字，摁手印。” 王大发接过去，胡乱扫了两眼，赶紧签上名字，摁了红指印。 两个警员随即上前，把他带了出去，审讯室的门哐当一声关上。 杨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啧，搞了半天，跟咱们查的失踪案，一点关系都没有！白忙活！” 杰也按了按太阳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行了，通知刑警队吧，让他们过来提人，笔录也给他们一份，抓赵斌是他们的事儿了。” 他顿了顿，道：“咱们这儿时间太紧，耗不起，对了，方语那边怎么样了？让她先回来吧，保险那条线，也交给刑警队跟进。” 杨楠掏出手机：“明白，我这就打电话。还有，l县山洞那边监控的事儿，我顺便问问小赵查得怎么样了，看能不能捞着点儿有用的。” 她说着，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杰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再次陷入了思索，线索追到这儿，绕了一大圈，结果指向了一起由赵斌策划的，意图明显的谋杀案，跟他们正在查的失踪案，似乎又断了联系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专案组现在经不起再一次的判断失误，不能再轻易动任何人。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杨楠走了进来。 “刚跟小赵通过电话，”她走到杰旁边，拉开椅子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山洞那边儿的监控太多太杂了，他们还在玩命儿筛呢，估计还得点儿时间。” 她喝了口水，继续说：“方语那边也回信儿了，徐欣的保险情况，跟王大发说的对得上。看来，徐欣的死，真的跟咱们这案子，八竿子打不着，这条线，彻底断了。” 继而杨楠叹了口气，揉着自己发酸的脖子：“白忙活！还以为能顺藤摸瓜呢，接下来怎么办？直接找肖然和赵霞聊聊？” 杰摇了摇头：“我们需要证据，在没有更确凿的东西之前，暂时不能动他们。” “唉……”杨楠又叹了口气，站起身，踩着皮鞋在审讯室里来回踱步。 “查来查去，又回原点了。”她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不对啊，我刚才一直在琢磨王大发那话……” 杰看着她：“怎么了？” “赵斌，”杨楠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怎么就算得那么准？他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放了徐欣？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把徐欣带到市局，而不是就近送到哪个派出所去问话的？这……这不合理啊！他难道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安插了卧底？” 杨楠这几句疑问让杰瞬间来了精神。 杰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带徐欣从她家回市局那一路的监控，走，去技术科！” 两人立刻赶往技术科。 来到了技术科后，很快调取了杨楠当时驾驶警车沿途的道路监控录像，随后一个新的线索就浮现在了监控画面中。 “停！”杨楠忽然指着屏幕一角，“放大这里！” 画面被放大，虽然因为是夜间，光线昏暗，图像有些模糊，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杨楠驾驶的警车后方不远处，始终跟着一辆电动三轮车。 车厢上模糊地印着几个字——“远发物流”。 骑车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但他的行为无疑是在偷偷跟踪警车。 “远发物流……”杰盯着那几个字，他迅速掏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 “方语，你现在到哪儿了？”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方语的回应：“我刚过建新路口，还有两个路口就到局里了。” 第413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六) 杰再次说道：“还得辛苦你去查一件事情，查一查赵斌母亲的情况，看看她是在哪一家医院进行的治疗，具体是什么病，另外查一下他母亲在治疗期间的所有花费，看看一共是花了多少钱。” 方语那边安静了几秒，然后才问：“这事儿…跟咱们查的失踪案，有直接关系吗？” 杰解释道：“王大发不是说了吗？赵斌从汽修厂辞职，就是因为他妈病重，你想想，他当时没工作，没收入，跟徐欣那关系，徐欣能掏钱给他妈治病？我估计悬，他妈那病，听王大发那意思，估计花销小不了。那问题就来了，他一个无业游民，哪来那么多钱？这钱的来源，没准儿就是个突破口。” “明白了！”方语干脆的说道，“我这就去查。” “好，辛苦了。” 挂断电话，杨楠忍不住凑过来：“可以啊！我这脑子刚才光琢磨赵斌怎么跟踪咱们了，居然把钱这茬儿给忘了！” 她捶了下自己的脑袋，“这家伙，要是真搞到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钱……” 杰摆了摆手，表情没什么变化：“先别高兴太早，查出来再说，万一人家就是有亲戚朋友慷慨解囊呢？咱们只是根据现有的可能性进行排查。” 话音刚落，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影子”两个字，杰立刻接通。 “杰哥，我们到t市了，刚下车。”影子的声音带着点儿旅途的疲惫，背景还有些嘈杂。 杰直接问：“你在t市，道上有没有熟人？靠得住的那种。” 影子那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嗯……媛姐之前倒是跟我提过一个，叫什么…三哥，好像在t市这边还挺吃得开的，我知道他大概在哪片儿活动。怎么了杰哥？有活儿？” “对，”杰的声音压低了些，“有条线索，咱们警方不方便直接出面，得走你们那边的路子帮我查一下。” “行啊，没问题！”影子立刻应道，“查什么？您吩咐。” 杰的目光再次投向电脑屏幕上那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帮我查一个叫‘远发物流’的公司，摸摸他们公司最近招工或者员工的情况。我一会儿发张照片给你，是监控拍的，人脸看不清，黑灯瞎火的，就一个骑电动三轮车的背影，戴着帽子口罩，但能看清衣服样式和那辆破三轮。你让那个物流老板或者管事儿的帮忙认认，看是不是他们的人。要是能找到这个人，把他所有的信息都给我挖出来，越快越好。” “明白！照片发我吧，远发物流是吧？行，我让三哥那边的人去打听打听，保证给您办利索了，等我信儿！” 挂了电话，杰迅速将截图发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向一直若有所思的杨楠，问道：“我记得之前听何强提过一嘴，说徐欣那手机卡…是不是坏得特别厉害？几乎没法修复了？” 杨楠点了点头，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对啊，说是严重变形，怎么突然问这个？” 杰若有所思道：“你再想想王大发的口供，他说，徐欣从咱们市局出来之后，就没打车，而是一直在打电话，边走边打……”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杨楠的眼睛，“然后，车祸发生了，徐欣的手机，被车轮碾得稀巴烂，电话卡也彻底报废，这说明了什么？” 杨楠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立即明白了杰的意思，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她当时在给谁打电话？而且…这手机坏得也太巧了吧？就像是有人故意不想让我们查到她的通话记录？” “对！”杰肯定了她的猜测。 两人对视一眼，不谋而合同时站起身，快步朝着羁押室的方向走去。 羁押室的门一打开，里面的王大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抱头蹲在了地上，嘴里还嘟囔着：“警官，我…我可都交代了啊……” 杰走到他面前，问道：“有件事，还需要跟你确认一下，赵斌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撞徐欣的时候，他是怎么跟你说的？是直接告诉你，让你去市局门口等着吗？” 王大发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困惑：“是…是啊！他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刚在百货商厦卸完货，累得够呛，他就直接说，‘去市局门口等着’。当时我还纳闷呢，问他，干嘛去市局门口啊？去派出所门口不行吗？他说…他说他看见带走徐欣的人没穿警服，看着不像派出所的，让我直接去市局那边儿肯定能堵着。” 杨楠立刻追问，“他当时在哪儿看见的？他怎么知道我们把人带到市局了？” 王大发被问得一愣，眼神有些闪烁：“我…我哪儿知道啊警官！他就那么跟我说的，我也没多问啊……” 杰盯着王大发的眼睛，随后又换了个问题：“你撞了徐欣之后，一直到我们警察来之前，你有没有动过她的手机？或者，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靠近过她的身体，碰过她的东西？” 王大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警官，真没有！绝对没有！那场面，我吓都吓死了，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哪还敢去碰她的手机啊！再说了，后来你们刑警队的人不是来了吗？现场都勘查过了，那手机当时不都压得稀碎了吗？我碰它干嘛呀！” 杰紧接着追问：“再仔细想想！车祸现场，在我们的人来之前，或者说，除了你和后来赶到的警察、急救人员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靠近过徐欣的尸体？哪怕就是个看热闹的路人？或者…有没有骑着电动三轮车送货的人经过，并且停下来看了？” 王大发努力地回忆着，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痛苦：“当时…天都黑透了，路上车和人都很少。我吓坏了，打完报警电话就缩回驾驶室，摸出半瓶白酒猛灌，脑子都是懵的…真没太注意旁边有没有人啊…” 第414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七) 杰点了点头，示意杨楠先出去。 他跟着走出羁押室，随手带上门，隔绝了里面的王大发。 “联系刑警队，”杰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让他们先别过来了，把车祸现场周围，能找到的所有监控录像，时间往前倒，往后延，全部调出来，立刻送过来。” 杨楠应了一声，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杰则快步走向办公室。 推开门，赵戾和雷佳果然趴在桌子上，像是刚眯着没多久，杰走过去，敲了敲桌子。 两人几乎同时一个激灵抬起头，眼睛里还有些迷蒙。 “醒醒，你们两个，马上去一趟通讯公司，查徐欣的手机号。看看她名下到底有几张卡，把她出事前，近一个月的所有通话记录，给我仔仔细细地打出来，一张都不能漏。” 赵戾揉了揉眼睛，雷佳已经站了起来，“好，我们马上去。”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杰转过身，对刚打完电话走过来的杨楠说：“咱们现在，再回一趟l县的案发现场。” 杨楠愣了一下，眉头下意识地蹙起：“现在？回l县？头儿，就咱俩？”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这都几点了？而且…刑警队那边不是马上送视频过来了吗？” 杰点了下头，目光却很坚定：“对，就咱俩。视频让他们送过来，留个人接收就行。我觉得，只有回到最初的地方，可能才能找到我们漏掉的东西。” “我记得技术队的人说过，在那些米缸里，找到了高锰酸钾的残留物，对吧？也许…不仅仅是高锰酸钾呢？” “可…可你那两位专案组的同事不是还在现场那边吗？”杨楠还是有些犹豫。 “而且小赵也去那边调周围的监控了，咱们不等他们那边的消息吗？万一他们有发现了呢？咱们这样来回跑……” 她的话还没说完，杰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方语，说。” 电话那头传来方语略带兴奋的声音：“组长，查到一条新线索！赵斌他母亲，那个叫刘翠芬的，04年12月查出来的肝癌，晚期。之后一直在t市省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治疗。” 杰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省医科大一附院？肖然那个医院？” “对！就是肖然在的那个医院！”方语的声音更急促了。 “去年11月份，人没挺过去，病逝了。我查了她在医院的全部档案和花费记录，从入院到去世，所有费用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六十三万四千二百八十块！这里面包括床位费、护理费、检查费、化疗费，还有一大堆进口药的费用。组长，这个数目太大了！就算赵斌他那个姐姐赵霞也挣钱，抛去他们日常开销，怎么可能负担得起这么高的医疗费？” 杰没说话，静静地听着，直到方语说完，他才沉声应道：“我知道了，你先回来吧。” 挂了电话，杰看向杨楠，后者显然也从他的表情和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什么，问道：“有发现了？” 杰点了点头，把方语查到的信息复述了一遍，然后分析道：“一百六十三万……王大发说赵斌就是个地痞无赖，靠他自己，还有他那个姐姐，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笔钱。而且，偏偏就是在肖然工作的医院。” 他看着杨楠，一字一句地说：“你说，这钱，会不会是肖然出的？” 杨楠的眼睛也亮了：“你的意思是…肖然用钱收买了赵斌？让他帮忙……” “很有可能。”杰接话，“我们假设一下，肖然可能答应支付赵斌母亲高昂的医药费，作为交换，赵斌帮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绑架那些孩子？当然，” 他立刻补充道，“这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现在去找他们任何一个人谈话，都只会打草惊蛇，他们肯定早就统一好口径了。” 他踱了两步，停下来：“所以，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那个骑着‘远发物流’电动三轮车，一直跟着我们，还在车祸现场附近出现过的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杨楠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一些，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愿吧…，说实话，我现在心里越来越没底了。查来查去，线索好像不少，但每一条都像是在跟我们捉迷藏，刚抓住点苗头，啪，又断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费劲找到那个送货的，结果又是一场空呢？” 她揉了揉太阳穴。 杰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力度不重，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支撑：“哪个案子不脱层皮？尤其是这种积年的旧案。要是真那么好破，也不至于压三年多了。你想想，你们之前三年多，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现在至少我们挖出来这么多东西，有赵斌，有肖然，有这笔巨额医药费，还有那个神秘的送货员。这不就是进展吗？总比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强。” 杨楠沉默着点了点头，似乎被说服了一些，但眉宇间的倦色依然浓重。 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那你说那些失踪孩子在医院登记的信息…到底是不是那个王雯泄露的？” 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我们现在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她，没错，但证据呢？我们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是她干的吗？更何况，她说她和徐欣之间的那些事，现在徐欣死了，死无对证，我们怎么去证实？我知道你们市局，或者说很多地方办案，有时候为了破案，可能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哪怕证据链不完整，也能想办法让嫌疑人‘认罪’。”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但我不一样，我办案，只看证据，没有证据，说再多都是废话。” 杨楠迎着杰的目光，四目相对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第415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半小时后，方语抱着笔记本电脑匆匆赶回市局，几乎是同时，刑警队那边也派人将早上车祸现场的全部视频监控送了过来。 三人再次围坐在电脑前，屏幕上开始播放事故路段的监控画面。 “慢点，倒回去一点。”杰开口。 画面定格，又开始以0.5倍速播放。 车祸发生时和发生后的情况，与王大发在审讯室里交代的出入不大。 那辆肇事的渣土车歪歪扭扭地冲向路边，撞倒了什么，然后停下。 “看，他回驾驶室了。”杨楠指着屏幕。 监控画面有些模糊，加上角度刁钻，并不能清晰拍到车内具体情形，但可以确定的是，从撞人后到交警出现前，王大发确实没有再下过车。 “看来，还真跟他说的一样，撞了人还有心情在车里喝酒壮胆。” 杰没接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目光紧锁屏幕。他们将王大发撞人后到交警赶到现场的这段时间监控，来来回回拖动了好几遍。 “还是不行，”杨楠叹了口气，“这个监控角度太死了，只能拍到车头和左边的主路，右边辅道那边，几乎就是个大盲区，根本看不清车祸后都有谁从那边经过。” 又是这样，线索似乎就在眼前晃悠，却怎么也抓不住。 就在杰也准备放弃，打算先看看其他路段监控的时候，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方语突然喊道：“等一下！你们快看这里！” 她猛地暂停了视频，手指直直地戳向屏幕上渣土车车头前保险杠的位置。 杰和杨楠立刻凑了过去，顺着方语手指的方向仔细辨认。 “这是……什么东西的反光？”杨楠眯起眼睛。 “把这个位置放大。”杰对旁边的技术员说道。 技术员在键盘上一阵操作，监控画面中渣土车车头保险杠的局部被迅速放大。 虽然因为漆面并非绝对光滑，加上光线和角度问题，影像有些扭曲变形，但依然可以勉强辨认出，在那油腻肮脏的漆面反光之中，赫然映照着一辆电动三轮车的轮廓，车厢侧面，隐约能看到几个字——远发物流！ “是它！就是它！”杨楠立刻说道，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错不了！就是那辆一直跟着我们的‘远发物流’的破三轮！这家伙果然在车祸现场出现过！” 杰立即转向杨楠：“我们从何强那里拿回来的徐欣的那张手机卡，立刻交给技术科，让他们仔细检验一下，看看能不能在上面提取到指纹。一旦提取到，马上进行数据库比对。” “明白！”杨楠应了一声，抓起桌上的证物袋便走出了技术科办公室。 就在这时，赵戾和雷佳也推门走了进来。 赵戾手里拿着几张纸，一进门就直接摊在了桌子上。 “徐欣的通话记录查到了。”他指着第一张打印出来的表格，“她名下有两张电话卡，这张是她常用的主号，通讯公司那边只保留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我就让那边全都打印出来了。” 杰和方语凑过去细看。 赵戾继续说道：“根据这张主卡的通话记录，我们发现，除了工作上的一些必要联系人之外，她和肖然的联系相当频繁，大概……一个星期能通上两次电话。” “肖然……”杰的目光在“肖然”两个字上停顿了几秒，若有所思。 看来，之前他和杨楠关于那一百六十三万医药费的推测，又多了一分可能性。 “还有这个。” 赵戾又指向另一张明显通话记录稀疏很多的表格。 “这是她另一张手机卡的通话记录，说来也怪，这张卡近三个月内，全是各种广告推销、诈骗电话打进来，一个主动向外拨出的电话都没有。而且，这张卡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欠费停机了，但一直没有注销。” “全是骚扰电话？那还留着干嘛？欠费停机了还不销号？”方语也觉得奇怪，“难道是……舍不得卡里的什么东西？” 赵戾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有别的用处？” 正说着，杨楠拿着那个装着徐欣手机卡的证物袋又跑了回来，径直走向技术员那边，准备把卡递过去。 “你先等一下！”杰突然出声喊住了她。 杨楠不明所以地站在了原地。 杰对赵戾说道：“你去看看那张手机卡背面的编号，拍张照片，发给通讯公司那边，让他们立刻查一下，这张卡登记的手机号，到底是徐欣欠费的那张，还是她一直在用的那张。” 赵戾办事向来利索，立刻掏出手机，几步走到杨楠跟前：“杨楠，卡给我。” 杨楠把证物袋递过去，赵戾隔着袋子拍下编码，迅速发了出去，然后才把证物袋还给杨楠。 之后，杨楠才将手机卡交给了技术员。 几个人围坐在不算宽敞的技术室内，等待着调查结果。 大概半小时后，几乎是同时，赵戾的手机和技术员那边都有了结果。 赵戾先开了口，表情有些微妙：“通讯公司那边确认了，这张卡，就是徐欣那张欠费停机好几个月的副号。” 几乎是话音刚落，技术员也抬起了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憾：“杰队，这张卡上非常干净，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指纹。” “果然。”杰的嘴角抿了一下，眼神却骤然锐利起来，“两边信息对上了，这么说，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这张电话卡，十有八九就是那个骑电动三轮的家伙故意扔在那里的，他拿走了徐欣常用的那张主卡。” 杨楠微微说道：“那他不是多此一举吗？直接都拿走不就完了？” “不，”杰摇摇头，“他想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徐欣带着的是这张废卡，或者……他想通过这张废卡传递什么错误信息。但更重要的是，徐欣常用的那张卡上，肯定有他不想让我们立刻知道的东西。”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立刻抓起桌上那份徐欣常用主号的通话记录详单，目光迅速扫过。 几秒钟后，杰的眉头皱起。 “奇怪了……王大发不是说徐欣从市局离开后，一直在打电话吗？” 他指着通话记录，“你们看，她接受完询问离开市局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还是在昨天晚上七点钟，打给肖然的。” 方语凑过来看了一眼：“会不会是王大发看错了？或者记错了时间？” “不可能，”杰断然否定，“他当时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编的。” 就在这时，赵戾的手机又响了，是影子打来的。 赵戾接了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喂，影子……嗯……什么？车是偷的？人也不认识？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赵戾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几分：“影子通过那个叫三哥的关系，找到远发物流的老板了。老板看了监控照片，说那辆三轮车，一年前就在他们公司仓库失窃了，早就报过案。至于照片上那个骑车的人，老板赌咒发誓说不认识，他手底下也从来没有哪个员工穿过那种类似的衣服。” “操！” 杰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的电脑桌上，桌上的杂物都跟着跳了一下，“又他妈白忙活一场！线索又断了！” 得知情况后，整个技术科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所有人的表情都写满了沮丧和疲惫。 杰强压着心头的火气，胸膛起伏了几下，才尽量平静地看着众人：“查监控！所有人，都给我去查监控！从市局门口开始，倒查沿途所有可能的监控探头，看看那个骑三轮车的孙子到底去了哪里！我就不信他能插翅飞了，总得有个落脚点！” 技术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杰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技术科，再次来到了羁押室的门前。 他一把推开门，屋里正靠墙打盹的王大发被惊得一哆嗦。 第416章 被剥皮的黑猫(五十九) 杰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王大发从地上薅了起来，质问道：“你不是说你看到徐欣从市局出来之后一直在打电话吗！啊？我们查了她那段时间所有的通话记录，一个电话都没有！说！你是不是在撒谎？耍我们玩呢？！” 王大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魂飞魄散，身体都开始打颤：“警官，我没撒谎......我真的看见了她在打电话，你们不是有监控吗，你们可以查啊，我真的没说谎!” 王大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筛糠似的抖着：“警官，我，我没撒谎……我真看见了！她，她就是歪着脑袋夹着手机，一直在那儿说啊说的，嘴皮子就没停过！你们，你们不是有监控吗？一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我，我拿我全家性命担保，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就在这时，杨楠快步走了进来，伸手将杰几乎要拧断王大发脖领子的手给掰开，顺势把杰往外拽了几步：“先出来，我有发现。” “怎么了？” 杰跟着杨楠走到门外，声音还带着未消的火气。 “我刚才去调了市局门口附近的几个监控探头，”杨楠语速很快。 “王大发没撒谎，徐欣从市局出来之后，确实一直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看口型，也像是在跟人交流。” 杰一愣：“那通话记录怎么回事？空的！” “我怀疑，”杨楠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她当时用的可能不是手机号直接通话，而是……qq语音之类的网络通话。” “qq语音？” “那不就更难查了？这怎么查通话对象？”他心里刚升起的一点点希望，瞬间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年头，谁还没几个qq小号？ 杨楠叹了口气，表情也有些无奈：“非常难。首先，我们不能确定她用的是不是她本人的qq号。现在年轻人，谁还没几个小号马甲？其次，就算我们知道了她的qq号，想要查到具体的通话记录，也几乎不可能。qq语音通话不像电话有运营商的详单记录，所有的聊天记录，包括语音通话的发起和接收，都只保存在当时的设备本地。除非……” “除非什么？”杰追问。 “除非我们能拿到徐欣当时使用的那部手机，并且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没有被清除。” 杨楠摇了摇头，“但你也知道，她的手机已经基本报废了。就算能修复，里面的数据能不能提取出来，提取出来后通话记录还在不在，都是未知数。而且，我们也不能排除，徐欣在结束通话后，会不会有随手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如果她删了，那神仙也找不回来了。” 杰听着杨楠的分析，一心沉到了谷底，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震得墙皮都簌簌掉了几点灰。 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手头所有的线索，又他妈全都断了？” 杨楠看着他，眼神里也带着一丝疲惫，但还是点了点头：“基本……可以这么说。目前来看，唯一的突破口，可能还是那个骑电动三轮车的人。但说实话，我对他那边也不抱太大希望了，对方太狡猾了。” 杰不死心的说道：“那也要查，查监控，我就不信找不到骑电动三轮车的那个人！即便是找不到人，我们也要找到那辆车，车上一定会留下那个人的指纹。” 杨楠看着杰几乎要暴走的表情，知道现在劝什么都没用，只好应道：“好，我立刻去安排。” 技术科的灯光再次彻夜通明，所有人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闪过的画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在2009年4月4日上午11点左右。 一个负责查看城西片区监控的技术员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杰队！找到了！那辆三轮车，最后出现的地点锁定了！在城西的幸福里旧货市场附近一条小巷子！” 整个技术科里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杰和杨楠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出了市局，警笛呼啸着朝目标地点疾驰而去。 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那条偏僻、堆满杂物的小巷子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那辆被寄予厚望的电动三轮车，确实停在那里。 只不过，它已经变成了一堆焦黑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废铁，车斗里的东西更是烧得不成形状，只剩下扭曲的金属骨架，孤零零地停靠在墙角。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轻警员失声问道。 旁边一个闻声探出头来的邻居大妈，穿着睡衣，手里还拿着个苍蝇拍，接口道：“哎哟，警察同志啊，你们说这车啊？昨天下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轰’的一下就着起来了，火可大了！” “我们赶紧打了火警电话。消防队来了，说是电瓶自己着的火，还说啊，这车主也真是瞎搞，不知道从哪里私自拉了根电线，直接连到马路边那个市政的电线杆上了，想给这破车充电。那电线皮都老化了，估计是电压不稳，短路了，真是不要命了！烧完了就一直扔这儿，也没人来认领。” 几个人硬是呆愣的站在了原地，目前案子的复杂程度已经严重的超出了杰的预判，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他看着那堆焦黑的废铁，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狠狠一脚踹在旁边剥落的墙皮上。 从最初发现了凶手的作案山洞开始，他就感觉专案组所有的调查方向似乎都在沿着凶手早就准备好的路线在进行。 而专案组每一次的发现最终都会以证据不足陷入困境，而跟案件有关联的关键性人物的死亡和眼前这辆被烧毁的三轮车也让专案组彻底遭受了打击。 每每想起那些孩子被残害的一幕，杰都陷入了一种无力的自责之中。 此时，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铃声在死寂的小巷里显得格外突兀。 杰从口袋拿出手机后看了一眼，是陈天乐的电话，他皱了皱眉头，走到一边接了起来：“喂，陈局。” 陈天乐开口说道：“我听说案子陷入了困境，到底怎么回事？” 杰将这段时间的调查情况，从发现三轮车到它变成一堆废铁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向陈天乐做了汇报。 陈天乐听完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怪你，毕竟这件案子三年多都没有进展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杰情绪低落的说道：“目前还没有想法，脑子一团糟。我想……我想再去一趟l县，去那个山洞再看看。” “先别急着去l县，”陈天乐话锋一转，“我旁边有位同志想跟你聊聊。” 第417章 被剥皮的黑猫(六十)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位中年男人的声音：“杰组长是吗，我是长空市省公安大学心理犯罪学的教授，我叫袁维平。” 杰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错愕地看着手机：“袁教授？您是……袁维平教授？我听过您的课，也看过您写的罪案分析笔记。” 袁维平在那头轻轻笑了笑，声音和蔼：“看来我的那些东西还没完全过时。你刚才向陈部长汇报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案卷这几天我基本也看了。” “小杰啊，你对案情的分析和调查方向以及调查思路，大体上都没有问题，很扎实。但是，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点，或者说，你的注意力被一些细枝末节给带偏了。” 杰瞬间来了兴趣，连忙追问：“袁老有什么高见，还请指教一二。” 他对旁边的杨楠做了个手势，让她也凑过来听。 袁维平说道：“你以在那12名孩子遇害山洞外发现的那枚夹子作为线索，追查罪犯的身份以及案件调查的方向固然没错，那是个重要的物证。” “但是，你想想，那个山洞作为第一案发现场，留给你们可供追查的直接线索，是不是十分有限？除了那枚夹子，还有什么能明确指向凶手身份的东西吗？” “几乎没有。这就导致那枚夹子几乎成了你唯一的救命稻草，从而也可能错误地引导了你的调查重点。” 杰默默点头，确实如此。 “在不能准确推测出那些孩子遇害时间的情况下。”袁维平继续分析。 “仅凭一枚夹子为线索展开调查，本身就局限了你的调查思路。你想，如果那夹子是凶手在更早之前，甚至与这起案件无关的时候遗落的呢？虽然可能性小，但不能完全排除。这种不确定性，会让你后续的许多推论都建立在一个不那么稳固的基础上。” “您的意思是……”杰若有所思。 “虽然你通过夹子，将调查方向指向t市人民医院，推断孩子们的失踪信息极有可能是从那里泄露的，这个方向是对的。但是你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那些孩子打疫苗的登记时间。或者说，你没有充分利用这个信息。” “登记时间？”杰回忆着案卷，“我们核对过，主要是为了确认受害儿童的身份和年龄。” “不仅仅是身份和年龄，”袁维平的声音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平静，“目前根据现有的案卷，如果你想通过医院这条线找到泄露信息的那个人，你起码要追溯到这五年内在医院里能够接触到这些孩子完整信息的所有人。” “医生、护士、行政人员、实习生、甚至清洁工……你想过这个范围有多大吗？那是一项非常耗时、耗力、耗人的工作，可能你追查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大海捞针，明白吗？那是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袁维平话锋一转：“不过你的调查工作也并非没有线索，你刚才所说的那辆被烧毁的三轮车，那辆三轮车是一辆一年前的被盗车辆，是吗？” 杰回答道：“对，我们核实过了，车主一年前就报案了。” 袁维平继续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孩子，尤其是数量不少的孩子，他们是怎么被转移的？凶手用什么工具把他们从失踪地点运到那个偏僻的山洞？” 杰一愣，这个问题他当然想过，但一直没有具体的头绪。 袁维平清晰地说道：“那些孩子被转移的工具，可能，就是这辆电动三轮车呢？” 袁维平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杰脑中的迷雾，瞬间让他醍醐灌顶。 他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骑三轮车的人是谁，却忽略了三轮车本身是干什么用的这个更直接的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 “用三轮车……转移孩子？” 杰喃喃自语，眼睛越睁越大，一个全新的侦破方向在他眼前豁然洞开。 对啊，电动三轮车，隐蔽，便捷，在城乡结合部或者老旧城区毫不起眼，而且有一定的运载能力！ 袁维平继续说道：“你想想，每个村子里都会有这种物流人员骑着电动三轮车收发物品，而这种车的车厢足够可以藏匿失踪的孩子，所以拐走孩子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伪装成了物流人员的身份。” “对，袁老，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袁维平嗯了一声，继续分析：“而在孩子失踪后村子里的人跟警方说没有可疑的人员，是因为他们不会把可疑人员归结到经常出入村子收发物品的这些物流人员的身上。这些人对村子的情况、环境都比较熟悉，甚至哪里有监控，哪条路能绕开监控，怎么躲避监控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轻车熟路，所以他们能够轻松的躲避警方的排查。” “没错！我们之前排查，村民都说没见过生面孔，可这些物流人员，他们天天见，早就不算生面孔了！而且他们对村里的路，比我们都熟，哪里有狗，哪家几点没人，难怪我们的人一去，他们就没影了！” 袁维平的声音依旧平稳：“所以，那辆被烧毁的三轮车，不仅仅是被盗车辆那么简单，它很可能就是凶手转移孩子的作案工具之一，甚至，是主要的作案工具。” 杰点头道：“多谢袁老，我明白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了。” 袁维平打断了他，“关于物流三轮车的事情，考虑到专案组人员有限，陈部长已经让宋长霞安排各个县的负责人去调查了，他们有线索之后会跟你联系。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杰一愣：“更重要的？” 袁维平语气沉吟了一下：“对了，杰，还有个事儿，我琢磨着有点不对劲。根据肇事司机王大发的指控，他撞死徐欣的行为是受徐欣的老公赵斌指使的。” “对，王大发一口咬定是赵斌许诺给他钱，让他制造意外。”杰回应道。 袁维平反问：“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既然赵斌早就在心里制定了要弄死徐欣的计划，也给她买了保险，那他为什么不在他母亲住院急需用钱的那段时间对徐欣下手呢？那样他不是名正言顺就能拿到保险金，为他母亲的治疗续上费用了吗？而为什么要等到你们查到徐欣之后才对她动手呢？这不等于明摆着告诉警察‘快来查我’吗？岂不是往枪口上撞？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里面可能还存在疑点。” “嗯。”杰再次点了点头。 另一头，袁维平的声音不疾不徐传来：“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抛开这些干扰，就这起案件来说，你对罪犯制造案件目的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杰立刻回答道：“骨髓……我怀疑，可能跟骨髓配型有关系。” 电话那头，袁维平似乎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赞许：“嗯，英雄所见略同，那你就安排人盯着这条线，看看能挖出什么来。”